《逍遙遊》第二百四十四章神光普照


    mm玄幻


    溫和如春水的年輕牧師,依然站在原處,位置沒有絲毫改變,仿佛他一直在這裏,一步也沒有偏離地等待著夥伴的歸來。


    史坦大公走到他的對麵叫欲蓋彌彰。這麽久了,你連姿態位置都沒有一絲變化,有必要?就算直說你一直悄悄跟在後頭,旁觀一切,也沒有了不起。我依然是你的盟友,隻是,我不打算把也給豁出去而已。”


    伊索爾德大主教微笑搖頭大公殿下能安然,我十分高興。我確實沒有跟,因為,我並不需要站出來,抓住一場因衝突而生的死亡而不放手。我不過是想要看看殿下的器量而已。這不需要親見,隻要在這裏等著就好。殿下了,才是我真正認定的盟友,殿下不,我也不過是失去了一個性情過於衝動,隻能幫倒忙的盟友,這也絕對不是損失。”


    “你意思?”


    “殿下覺得,我是要慫恿殿下報仇,把事情鬧大,好讓教廷插手維斯的內政,剝奪國王的權力嗎?”無錯不跳字。


    他的笑容如春風,在這個沉寂的夜晚,居然看得人心生暖意如果運作得當,神殿的確有可能達成這樣的目的。可是大公殿下,這樣做,最終受損害是哪一方嗎?”無錯不跳字。


    史坦大公一挑眉。


    “是神殿。”伊索爾德大主教說得十分平靜。


    史坦大公大笑起來你開玩笑?”


    伊索爾德大主教微笑著問.如果殿下在和東方的衝突中死了,受損害最大的,是史坦家族嗎?”無錯不跳字。


    史坦大公沉默了一會,終於輕輕一歎不,是國王。”


    如呆史坦莫名其妙地身死,有領.地有實權的貴族必然人人自危。為了保護的權勢地位,他們必然會擰成一團,竭盡全力對抗王權,甚至有可能推翻這個和貴族們對立的國王,選一個讓所有人放心的王族登基。


    同樣的道理,確實也可以放在神殿身上。


    如果神殿把維斯的王權打壓.得一文不值,其他的國王們,看在眼裏,又會是想法呢?


    “貴族擁有世俗的特權,而國王是最大的貴族。神殿.代表神的威嚴和權力,擁有相對超然的身份地位,卻並不過多染指世俗之權,這是神明定下的鐵律,也是一切秩序的基礎。貴族與國王,王權與神權,便是支撐一切的平衡三角。三個支角,缺一不可,但也絕不能一家獨大,否則這最穩定的三角必然崩毀無疑。”


    伊索爾德大主教神情安然莊嚴三方之間,小衝突.其實從來沒有斷過,這本是平衡的真意。但任何過份的越界的行為,都必然是自取滅亡。看看維斯的亞瑟王子,雖然維斯王室把這次的風波瞞得極嚴,但我至少能大概,如果不是他越過了界限,不會毀掉他,更不會把理查王子送上儲君的位置。而現在,維斯的國王陛下,無論對神殿,還是對貴族們,都已經越過了界限。”


    “我來到這裏,不是為了複仇,不是為了懲罰,而是.為了將已經造成的混亂,重新導上正途,將正在崩毀的平衡,重又維係起來。”伊索爾德大主教溫和地說,“為此,我必須打擊已經過於瘋狂自大的君主,卻要不要動搖了這個國家的根基。大公殿下不放心我,我又何嚐放心你。剛才的試探就是為了確定,我們的目標,是否並無衝突。”


    史坦大公皺頭.深皺,定定地看了他一會,然後搖了搖頭你要不是一個最善偽裝,最能操控人心的惡魔,就是真正永遠以大局為重,永不計較個人,甚至教派恩怨的聖徒,不過……”


    他冷冷一笑對於我來說,無論你是天使還是惡魔,隻要我們的目標確實相同,我們就是最好的合作夥伴。”


    第二天,神殿正式對外宣布,維斯王國終於迎來了新的大主教!


    民眾無不歡喜。國王再不情願,也得捏著鼻子表示歡迎。王室舉行了極盛大莊嚴的慶典。貴族們無不趨之若鶩,各方為大主教舉辦的歡迎宴會,排了一個月都排不完。


    對於這等熱鬧,伊索爾德大主教並不在意,隻有幾個程序上必須出席的盛大典禮,人們看到過他身穿華麗莊重的大主教袍的身影。平時,他更喜歡穿著雪白的牧師袍在神殿舉行的大小儀式上,親自為民眾布道。


    年輕的大主教是天生神眷者,聽他誦神布道,如置身春風之中。年輕的大主教全無架子,十天裏,最少有三天親自布道,哪怕是最卑微貧窮的民眾,也不會被拒在神殿的大門外。


    年輕的大主教悲憫溫柔,數次大規模,大範圍為民眾施展聖術,甚至親自步行進入最髒肮混亂的貧民區,遍灑神靈的恩澤。


    他年輕俊秀,他溫和可親,即使沒有雪白的牧師袍,他的身上也似乎永遠籠罩著神賜的光芒。


    人們總會不知不覺被他的微笑吸引,人們總是會被他沉靜悲憫的神情所折服,人們總是渴盼傾聽他的聲音,凝視他的容顏,並為這其中的莊嚴而虔誠讚歎,


    這是神眷者特有的力量,神靈的寵兒來到了維斯,並慷慨地把他的慈愛給予所有人。


    人們徹底瘋狂了。


    無論富有或貧窮,人們紛紛拿出手頭珍貴的財物,敬獻給神殿,各種各樣自發的頌聖敬神行動,數之不清。神殿外,日夜有人聚集,點著蠟燭,吟唱著讚美神靈的歌。


    遠遠近近,無數人奔向王都。各地重要的神職者,都要來拜見新任的大主教。各處虔誠的信徒們,聽說關於年輕大主教的種種神跡傳說,也紛紛趕來朝拜,盼望著能從這位天生神眷者身上,感受到神的溫暖。


    各地都在舉行各種各樣的歡慶儀式,各地的神殿,教堂,也都門戶大開,所有的神職者,都在盡一切力量,讓民眾們感受到新任大主教出現之後,一切就已經不同了。


    維斯依然是受諸神眷愛的國度。


    民眾的歡喜和瘋狂,比之東方那會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東方的存在,確實意味著國家力量會隨之強大,但這種好處,並不能讓老百姓立刻感同身受。東方雖然為民眾除了一害,但自那以後,似乎也就沒有別的作為了。可是一個大主教的存在,卻讓無數人彷惶的心靈都有了依歸,一個沒有架子,可以親自為所有人布道的大主教,一個經常用聖光術,洗滌一切災難病痛的大主教,給民眾帶來的好處,卻是長長遠遠的。


    在東方的事上,官方隻是暗中推動國民的狂熱,一切的歡喜熱鬧活動,都是民間自發的。可現在,久懸未決的大主教終於出現了,無論如何,官方不能不表態。


    國王,眾臣,大小貴族們,無不傾力支持,王都和各地,都不斷舉行各種歡慶的活動。


    這等的氣勢和陣仗,又豈是那性子古怪,既不肯媚權,卻也不肯媚民的東方,能比得上的。


    在這讓所有民眾欣喜若狂的歡樂中,其他的事,也就變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了。


    例如,史坦大公和維克多大公靜悄悄出現在王都,便都無聲無息,沒有傳出動靜。


    嘉若絲之死,被官廳迅速結案,在史坦大公和伊索爾德大主教正式對外宣布到達王都之時,案子就定了下來。最後的結論,依然隻是在混亂中,被誤傷身亡,隻是所謂嘉若絲公主無故要殺東方的事實,則被改成,想要同東方開個玩笑,結果一不釀成了悲劇。


    雖然史坦大公提出了異議,並強烈要求重新查證,但因為他是在“定案”之後才參予進來,所以當然有許多手緒要辦,很多程序要走,而且說起來,好象每一條都是理由滿滿,必不可少的。


    雖說貴族們要辦事時,不合理的事,也可以特事特辦,轉眼就成,但在某些特殊情況下,哪怕是完全合理的事,也會一拖無極限。這種官樣文章總有人能耍得無比純熟,但既然這些本就和普通老百姓的利害無關,自然也就沒有人在意。


    而有關針對東方的刺殺的追查,則是不了了之。不需要維克多再來多事地挺身而出,許多已經準備好,就此事而對史坦大公進行的攻擊,就象從來不曾有過。


    而百姓對這件幾乎能震動王都的大事,根本一無所知。他們隻是興高采烈地歡慶著,熱鬧著。


    理查舒服地坐在王家馬車上,車門打開,讓他能方便地看著街上熙熙攘攘,前方不遠處,又是熱鬧的花車遊行。


    這一次的花車隊可比上迴刺殺東方的,要盛大氣派多了。不再是簡陋的車台表演,而是有許多機關,仿製出的山川河流,荒漠大海。精美漂亮的雲霧在機關控製下,展開又合上,時而有威嚴輝煌的神明,現身出來,重演種種神話傳說中的動人故事。


    理查淡淡看著這樣的熱鬧歡慶,想著前不久,也是這些人,在為著東方而快樂開懷的樣子。不覺輕輕搖了搖頭。


    民眾的熱情不易阻攔,但民眾的熱情,卻很容易被改變。


    父王一心想借東方那種全新的力量,而改變神殿魔法一統天下的局麵,他也拭目以待,想看著,神殿打壓下因東方而漸漸崛起的,對原始神靈,自然之力,異族魔獸的崇拜和親近風氣。


    結果,神殿隻是派出了一個年輕,俊秀,有神眷之力在身的大主教,一個對人親切溫柔,願意親自為最卑微的人布道開解,為最貧窮的人施法救治的大主教,一切就足夠了。


    崇拜自然之力,崇拜原始神靈,崇拜東方,哪裏有崇拜大主教來得實惠。


    理查揉著額頭,微微歎息。


    堵不如疏,民眾的熱情崇拜之心一起,生硬的打壓就算是有用,也會得不償失。把該做的事做到最好,自然而然地分散引異開對手所聚集的力量,伊索爾德大主教這用的,也可以算做是堂堂正正的陽謀了。


    如果東方有點野心,肯接招,肯應對,肯變著法子跟這位漂亮的大主教閣下比一比爭取民心人氣,倒也不是不能鬥。奈何在東方眼裏看,大主教閣下一連串讓國王晚晚睡不著覺的行動,估計就和猴子演戲差不多,無非就是搏民眾一聲喝采罷了。


    要讓東方跟著他一塊當猴子,那是想也不要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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