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薛晨已經看過那隻鼻煙壺,確定這鼻煙壺是贗品。


    而這種事情他本可以不管,不過大興的老板跟老板女兒對他一直都不錯,他不想因為黃品清的失誤,讓店裏承受幾萬元的損失。


    “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學徒,懂什麽?趕快去幹你的活!”黃品清怒道。


    他本就因為薛晨在今早頂撞了自己而心生不滿,如今薛晨的質疑更是讓他有些壓不住心中怒火,見薛晨一動未動,便再度叱道:“還愣在這幹什麽?不想幹就走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時尚夏裝、五官精致漂亮、身材也很不錯的少女走進了店裏,“黃老,什麽事情讓你發這麽大的火?”


    “小姐,薛晨這小子胡言亂語,擾亂咱們做生意。您看看這鼻煙壺,無論是從質地、釉色、手感,還是從壺身圖案的畫風、油彩完完全全都是晚清時的製作工藝,我在行業裏麵做了這麽久,這眼力難道還不如他這麽一個毛頭小子?”


    見到這少女,黃品清的臉上立刻堆起笑容。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大興典當行老板的女兒沈紫曦。


    “這隻鼻煙壺嗎?我看看。”


    沈紫曦掃了一眼店裏的三人,從黃品清手中取過鼻煙壺,仔細看了起來。


    受父親的熏陶,她從小就開始接觸古玩,十幾年下來,在鑒賞古玩的造詣上還真不比黃品清差多少。


    櫃台前,黃品清一臉自信的站著,他相信,沈紫曦的鑒定結果一定和自己一樣。這般想著,他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薛晨,心中暗暗盤算著,如何借著這次機會將這不順眼的小子趕出典當行。


    很快,兩分鍾過去,沈紫曦完成了鑒定,一雙好看的秀眉也隨之微微皺了起來。她得出的鑒定結果和黃品清一樣,這鼻煙壺就是晚清年間的真品。


    但是,據她的了解,薛晨並不是那種無事生非的人,更何況,這筆買賣關係到的不隻是幾萬塊錢,還有大興在業內的聲譽,這讓她有些遲疑。


    “大小姐,這鼻煙壺沒什麽問題吧?”看著沈紫曦皺起的眉頭,黃品清心中忽然覺得有些沒底,試探性的詢問道。


    “薛晨,你為什麽斷定這鼻煙壺是贗品?”沒有理會黃品清的話,沈紫曦把目光轉向了薛晨。


    從沈紫曦手裏拿過鼻煙壺,薛晨裝模作樣的放在眼前觀看一番,緩緩說道:


    “總得來說,這隻鼻煙壺仿製的水準還是比較高的。也正如黃師傅所說,不管是從外形、顏色還是從質地和畫工上,都挑不出什麽毛病。


    但是它的燒製工藝卻和真正的晚清鼻煙壺燒製工藝有很大的不同,這就導致壺身的透明度和拿在手中的質感都和真品有著細小的差別。


    雖然這種差別很細微,但卻真實存在,這也是讓我做出鑒定的依據。如果你們不相信我的話,完全可以去這附近的文物鑒定中心做碳十四檢測。”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薛晨的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著自信的氣息,而他臉上篤定的神情,也讓他的這番話更具說服力。


    尤其是在他提到做碳十四檢測的時候,沈紫曦和黃品清的臉上都出現了驚疑不定的神色,至於那個中年人,臉色更是不受控製的變得難看起來。


    “先生,您的意思呢?”


    猶豫了片刻,沈紫曦向中年人詢問道。現在,她已經拿不準這件東西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所以決定借機來試探一下。


    “檢測什麽?要是在檢測的過程當中對東西造成了損壞,這個責任誰來負?我看你們弄來弄去的根本就是不想買!”


    聽到沈紫曦的話,中年人的臉上頓時湧起一抹怒色,一邊說著話,一邊劈手從薛晨的手中奪過鼻煙壺,轉身走出店麵。


    看著中年人的背影,黃品清的臉色已經徹底變得難看和尷尬起來。


    碳十四檢測根本不會對被檢測的物品造成任何傷害,這一點,稍微懂行的人都知道,中年人拒絕檢測,反應還這麽過激,足以說明那隻鼻煙壺的確是假的。


    鼻煙壺是假的,就說明他看走了眼。這對於他來說,可並不是件好事。


    在鬱悶的同時,黃品清將目光落在了薛晨的身上。他實在是想不通,這個明明對古玩隻懂得些皮毛知識的小子,為什麽會突然變得這麽厲害。


    向薛晨投去同樣目光的還有沈紫曦,不過她的目光當中除了驚訝以外,還摻雜著一些恍然和欣賞。她隱隱有些明白,父親為什麽把黃品清的侄子拒之門外,卻把薛晨留了下來。


    “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去工作了。”被兩個人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薛晨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開口道。


    “以後再有人來店裏賣東西,你和黃老一起看,商量著出價。”沈紫曦心中一動,開口說道。


    她很想知道,在鑒定其他古玩的時候,薛晨的眼力是不是也這麽厲害。


    而黃品清在聽到這句話以後,那本就難看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一片。他猜到今天的事情會可能威脅到自己的地位,但沒想到會來得這麽快。


    以前店裏麵隻有他這一個鑒定師,鑒定方麵的事都是他說了算。現在卻讓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子和他平起平坐,他不光覺得惡心,更怕薛晨斷了他的一些依托於大興的黑色收入。


    黃品清鬱悶的要死,薛晨心裏卻是暢快的很,臉上也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畢竟,成為一名鑒定師是他長久以來的夢想,現在這個夢想得以實現,他難免有些控製不住情緒。


    “老板放心,我會努力工作的。”薛晨笑著說完,瀟灑的轉身離開。


    “要想辦法教訓一下這個小子了。”看著薛晨的背影,黃品清的眼中閃過濃濃的怨毒之色。


    傍晚,結束了一天工作的薛晨,向著海城市最大的一個古玩市場走去。


    在這一天的工作當中,他前前後後看了七八件東西,這些東西有真有假,但不管是真貨還是贗品,他身上的古玉都能夠做出準確的分析判斷。


    尤其是在鑒定出真品的時候,那種全身上下都被一種極為舒服的氣息所包圍的感覺,更是讓他的心情愉悅不已。


    而且隨著不斷的實踐,薛晨也逐漸掌握了神秘古玉鑒定古玩的一個規律。


    在真品的古玩當中,年代越是久遠、越是貴重的古玩,反饋給他的舒適感就會越強烈。反之,那些年代不是很久遠,價值也隻是一般的古玩,則不會給他太強的舒適感。


    這種舒適感的界定,完全和古玩自身的綜合價值成正比。他完全可以借助這一點,再結合自己的經驗,給被古玉鑒定過的商品定價。


    而定價,也是一個鑒定師除了判斷真假以外的又一個必備技能。


    除此之外,通過這一天的研究,薛晨明顯感覺到,在被那種舒適感包裹久了以後,自己的身體要比先前輕快很多,那種連日熬夜的疲憊感都消失無蹤。


    這也讓他隱隱覺得,自己身上的這塊神秘古玉,應該還隱藏著更多的功能跟秘密。


    不過,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借助古玉來淘寶,有了這樣的寶貝,要是不抓緊時間利用,那也太暴殄天物了。


    大興典當二樓的辦公室當中,沈紫曦透過窗子看著薛晨的背影,拿起電話給自己的父親撥打起來。


    薛晨這一天的表現,她全都看在眼裏,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和父親說一下關於他的事情了。


    ……


    海城市的古玩市場,即便是到了晚上也是熱鬧非凡,街道上人頭攢動,兩邊的小攤也不斷的傳出叫賣吆喝的聲音。


    行走在街道上的薛晨嘴角帶著笑容,不斷的憑借古玉搜索著能夠讓自己感覺到舒適感的寶貝。


    但讓他有些失望的是,十幾分鍾過去,他連一件值得出手的寶貝都有沒發現。


    “老板,你這幅畫能不能再便宜點,五千塊錢,我就拿走怎麽樣?”


    就在薛晨稍感失望的時候,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突然從前方不遠的位置傳了過來。


    薛晨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就見一個下身穿著灰布長褲,上身穿著一件短袖馬褂,留著寸頭,身高一米七左右的胖子正站在一個販賣字畫的小攤前,和一個長著一張細長馬臉的精瘦攤主談著價錢。


    在他的手裏麵,還拿著一幅看起來有些年頭的畫。


    “王東?這家夥又出來充冤大頭了?”


    看著王胖子那圓滾滾的身材,薛晨眉頭一動。


    王東是他上大學時的死黨,兩個人的專業都是考古係,畢業以後,他去大興做了學徒,王東則是因為家裏的條件好,就在海城的另外一個繁華地段開了間自己的店鋪做起了古玩生意。


    不過這哥們的鑒定水平,比沒有得到古玉前的他還要差上許多,這店麵開了大半年,一分錢沒賺到不說,還倒賠進去小十萬。


    偏偏這家夥還有一股子倔勁,寧願賠錢也要堅持做這門生意,並且堅持自己做鑒定,從不請什麽鑒定師。


    久而久之,竟然也在海城的古玩行當裏打出了一些名氣,隻不過,這名氣是他打眼買到假貨的次數太多打出來的。


    但王東絲毫不覺得這是丟人的事,有的時候店裏的生意不好,他就索性關了門,自己在這個海城最大的古玩市場裏麵‘淘寶’,一來二去的,這市場裏麵的攤販也都和他混了個眼熟。


    攤販們也都特別喜歡王東到自己這裏買東西,畢竟像他這種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悠又不差錢的人,最好糊弄了。


    作者紅薯蘸白糖說:紅薯初來乍到,還請各位大大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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