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出判斷後,薛晨這才主動接受黑色古玉傳達進入他心中的所有信息。


    “好,果然和我鑒定的一樣!”


    看著黑色古玉傳遞來的信息和自己鑒定出來的一模一樣,薛晨內心歡唿一聲,眼底綻放出喜色。


    他拿起紙和筆,唰唰的記錄起來:大清乾隆五龍六角大捧盒,近現代燒造工藝品,價值三千。雖然是贗品,但也算是贗品中非常精良的,觀賞價值還是有的。


    鑒定好了第一件,薛晨緩了一口氣,目光落在了第二件上麵,那是一把刀。


    他伸手剛一碰到刀外麵的鐵鞘,就感到一絲涼意。


    “嗤……”


    握著雕刻著米字格紋路的刀把,緩緩的抽出刀身,灰黑色的刀身還有銀白的刀刃一一展現在了眼前。


    “這把刀……”


    薛晨手裏拿著這把刀,心裏有些沒底了,兵器算是古玩中比較冷門的一項,他平日接觸的十分少,一時間還真看不出來這把刀的來曆和真偽。


    仔細的將手中的古刀鑒賞了一遍,見到刀把下的刀身頂端刻著四個楷書小字:賜張太平。


    “張太平,是誰?”


    薛晨紋絲不動,皺著眉頭,試圖在腦袋裏找出關於這個人的些許信息。


    就在同一時刻,珍寶軒的洛江也是神情專注的鑒定著金典典當行的三件珍寶,但實際上他的心思一點都沒有在上麵,因為金典的這三件古玩的詳細信息,早已經裝在了他的腦子裏,可以說倒背如流,現在不過是在裝裝樣子而已。


    “嘿嘿,周雲飛肯定不是那個薛晨能比的,如此一來,我代表的珍寶軒第一,金典第二,大興墊底,很好,隻是可惜,按照約定,從大興那裏得來的那件作為獎品的古玩珍品,要給金典作為補償。”


    這就是兩家的約定,一家拿第一,得名,另一家拿到一件古玩珍品,得利,可謂是雙贏,完全將大興典當行算計進去。


    ……


    台下嘉賓的二百多雙眼睛都在看著三人的一舉一動,屏息等待著。


    “唉,看起來我的經驗還是不足。”


    薛晨暗歎一聲,終究看不準這把長刀,沒有辦法,隻能動用古玉這個超級作弊手段。


    “明代戚家刀一把,刀身鐵裝銀錯,全裝完整,夾鋼鍛造,符合戚繼光對戰刀‘鐵要多煉,刃用成鋼’的要求。這把刀為平海衛戰役大捷後,戚繼光命刀匠打造,賜予部下校尉張太平,是戚家刀中的珍品,極具收藏和曆史價值,價值一百二十萬。”


    “原來是抗倭大將戚繼光賜給部下的戰刀。”薛晨恍然。沒有多做遲疑,就將詳細的信息,填寫在了表格內。


    放下了手中的戚家刀,薛晨目光轉向了最後一件古玩,赫然是一件裝裱起來的墨筆字卷,下意識的看向落款,赫然有著紀曉嵐三字……


    鑒賞古玩是一個細致活,六十分鍾剛剛好,到了限定的時間,三人分別將填寫好的表格,送到林熙蓉手中,轉交給五位主席台上的評判。


    五位評判拿到手後,就湊在一起,輕聲的議論起來。


    薛晨臉上神色淡然無喜無憂,靜靜的立在原地,和看向他的沈萬鈞和沈紫曦的目光交匯,點點頭,報以一個放心的眼神。


    這時,林熙蓉笑容甜美的說道:“現在五位評判正在進行商討,那麽接下來的這一小段時間,就請三位首席鑒定師對個別珍品進行鑒賞,讓大家開開眼界,如何?”


    “好!”台下嘉賓齊聲應道。


    林熙蓉先是來到洛江身邊,從三件金典典當行拿出來的古玩中,隨意的拿起一個青銅的菩薩像,笑嗬嗬的問道:“洛江先生,能說說,您對這尊菩薩像的看法嗎?”


    “自然沒問題。”


    洛江指著林熙蓉手中的菩薩像,侃侃而談道,“這尊菩薩作冥想狀,得名思惟菩薩像,又因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麵,所以全名為半跏思惟菩薩像,但是據我所知,這座菩薩像收藏於一外國國家博物館,這一座,顯然就是仿品了,雖然仿出了形,可卻無神……”


    洛江滔滔的講述了一番,話音一落,會場內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薛晨看到洛江說的如此駑定、詳細,也吃驚不小,如果說是在典當行裏,借助大量的資料和電腦網絡,能夠得知如此眾多的詳細信息還罷,可是當場就鑒賞的這麽透徹,就有些厲害了。


    他自認為不借助黑色古玉,還達不到這一點,“這個洛江的水平這麽高嗎?可據我所知,他就算比黃品清強一些,但是也不應該相差這麽大啊。”


    林熙蓉說了聲謝謝,放下菩薩像,又來到周雲飛的麵前,拿起一件大興的古玩,讓周雲飛鑒賞給嘉賓看。


    周雲飛人看起來頗為沉悶、死板,隻是簡單的斷了代,就閉口不談了。


    林熙蓉為了化解尷尬,立刻邁動裹在包臀裙下的一雙美腿,到了薛晨身邊,素手一伸,就將放桌上最醒目最特殊的古刀抄了起來:“薛晨先生,可否給我們鑒賞一下這把刀?”


    瞬間,在場嘉賓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薛晨那張年輕的臉龐上,穩坐在椅子上的孫金洋嘴角露出陰笑。


    這把刀是他一年前入手的,前前後後耗費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弄清楚這把刀的曆史,確定它的價值。


    他自信薛晨鑒賞不明白這把刀的來曆,靜靜等待著薛晨張口結舌,什麽都說不出來,當眾出一個大醜!


    薛晨聞到林熙蓉曼妙身軀上散發的誘人的香水味道,揉了揉鼻子,不急不緩的講解起來:“這把刀曆史意義不凡,因為它是明代抗倭大將戚繼光率領的軍隊的佩刀,他有著鮮明的戚家軍的風格……”


    薛晨一張口,孫金洋臉色登時變了。


    “這位張太平呢,是戚繼光帳下的一員校尉,在平海衛戰役中表現勇猛,就得到了戚繼光的賞賜。”


    當薛晨鑒賞完畢,宴會廳內先是安靜了一霎,緊接著是雷鳴一般的掌聲。


    “了不得啊,見識真的不凡。”


    “斷定出是一把戚家刀也就罷了,竟然能夠張口說出張太平是何許人也,還知道是哪一場戰役後所賜,太厲害了!”


    “我看,這比剛才那尊半跏思惟菩薩像,要更加的難以鑒定啊,了不起。”


    看著麵龐年輕的薛晨淡然自若的侃侃而談,在場的所有嘉賓的臉上紛紛流露出震撼的神情,紛紛鼓掌點頭,表示讚賞。


    林熙蓉注視著麵前的薛晨,美眸光彩連連,她忽然覺得,這個年輕男人雖然穿著普通,樣貌平平,可是卻仿佛籠罩著一層神秘的氣息,很是吸引人去探究,去深入的了解。


    “爸爸,薛晨他真的好厲害,您聽說過戚家軍的張太平嗎?”嘉賓席,沈紫曦眸光流轉著驚喜的光彩,向沈萬鈞問道。


    沈萬鈞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這個太偏門了,我沒有聽聞過,但是薛晨既然說的如此肯定,應該確有此事。”


    林熙蓉微笑道:“謝謝薛晨先生的講解。”


    放下古刀,林熙蓉迴身看了一眼五位評判後,而後紅潤的臉頰帶著喜色和期盼:“五位評判員對第三輪的比試,已經討論出結果。”


    一聽結果出來了,會場快速的安靜下來。


    孫金洋剛剛難看的臉色也緩了過來,看著眼角魚尾紋都透著喜色的沈萬鈞,暗道:“姓沈的,你高興的太早了,第一名,一定是我珍寶軒的。”


    五位評判員中,陳一博站起身,手裏端著一張紙,對著麥克風,嗓音高亢的宣讀起來:“金典典當行代表周雲飛對大興的三件古玩鑒定結果如下。”


    “第一件,北宋官窯侍女聽風瓶,鑒定為贗品,完全正確,估價三千,完全正確。”


    “第二件,清代康熙鄭板橋晚年竹石畫作,鑒定為真品,完全正確,估價九十萬,完全正確。”


    “第三件,明晚期九龍雙頭玉如意,鑒定為真品,正確,估價八十五萬……經過我們五位評判員的一致討論認為,價值並不符合,這件珍品市場價值應該在一百二十萬以上,所以估價錯誤。”


    周雲飛死板的臉上先是皺了一下眉頭,思考了一會後,認同的點了點。


    “唉!”


    單雲海一聽前兩件全都鑒定對了,就最後一件估價錯誤,有些不甘的敲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沈萬鈞則眼含笑意,這件玉如意可是大興的殺手鐧,鑒定的難度堪比戚家刀和半跏思惟菩薩像,果然在估價上讓周雲飛栽了跟頭。


    最終,周雲飛第三輪得分五分,扣掉了一分。


    其後,市書畫協會會長劉明起身,宣讀了洛江對三件金典典當行的古玩的鑒定結果。


    “第一件,半跏思惟菩薩像,鑒定為贗品,完全正確,估值五千,完全正確。”


    “第二件,大明萬曆歌舞升平粉彩碗,鑒定為真品,完全正確,估值九十五萬,完全正確。”


    “第三件,唐三彩擊缽描金陶人像,鑒定為真品,完全正確,估值一百二十萬,完全正確。”


    從第一件到第三件古玩,無論是斷代,辨別真偽,還是市場價值的估算,全都正確,當宣讀完第三件的鑒定結果,整個會場都轟動了。


    “什麽,全都鑒定的一絲不差?”


    轟的一聲,會場中不少嘉賓都站起了身,看向主席台前其貌不揚的洛江的目光,都充滿了深深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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