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二人要開壇做法驅鬼,請閑雜人等退後,避免被波及到。”當一切看起來準備妥當了,鍾大寬轉身大聲的朝著四周喝了一聲。


    將四周圍的水泄不通的那些裝修工人還有一些路人都稍稍的往後退了幾步,讓出了一塊更大的空地。


    薛晨和王東則依舊站在長條板凳上望著,王東一臉的興奮和好奇,薛晨看著鍾大寬和黃先生,心裏暗道這兩人賣相倒是不錯,一番打扮都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


    空地上,鍾大寬和黃先生二人相隔兩步並肩而立,鍾大寬手持桃木劍,黃先生手裏則捏一個青銅鈴鐺。


    叮鈴。


    隻見黃先生突然搖動了一下手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幾乎同時,鍾大寬上前一步從供桌上擺放的一疊黃符上抓起幾張刺穿在了桃木劍上,大喝一聲:“一祭蒼天!”


    唿啦!


    桃木劍上的黃符無火自燃,劇烈的火光映入每個人的眼中,讓周圍的人全都忍不住高聲喝了一聲:“好!”還有一陣稀稀落落的掌聲。


    叮鈴!


    黃先生手中的銅鈴鐺又響了一聲,而鍾大寬也有抓起幾張黃符串在了桃木劍上:“再祭厚土!”


    當桃木劍上黃符再一次唿的燃燒起來,現場的氣氛更加的熱烈了,周圍的掌聲叫好聲連成一片。


    “老薛,你看看,這才叫專業看風水的,你還說你也會?你給我耍一下看看。”王東也抻著脖子叫了兩聲好,隨即扭頭嘿嘿的笑著對薛晨說了一句。


    “切,不會玩這一套就不會看風水?不信就走著瞧,他們兩個要是真玩玩火,喊兩嗓子就能把這棟樓的問題給解決了,算他們厲害!”薛晨淡淡的說道,看著鍾大寬和黃先生就像看著兩個小醜在耍雜技。


    “三祭張天師!”


    唿!


    這一迴鍾大寬將供桌上的所有黃符都抓了起來,順手朝天空一拋,隻見所有的黃符都在天空上爆燃起來,場麵很是壯觀!


    而周圍的氣氛也熱烈到了極點,那些圍觀的人全都興奮的漲紅了臉,紛紛的挑起了大拇指,眼睛裏也全都是欽佩。


    “這兩位大師實在太厲害了!”


    “這下好了,趕緊把樓裏不幹淨的東西驅走,好開工啊。”


    “嗯,有這兩位大師開法壇做法,肯定能夠搞定。”


    在一片熱烈的目光中,法壇旁的二人腳下踩著奇怪的步伐,開始繞著法壇有節奏的繞著圈走來走去,黃先生搖著鈴鐺,鍾大寬則揮舞著手中的桃木劍,還不時的眼神犀利神情凜凜的喊出一些讓人聽不懂的奇怪音符來,讓人們紛紛有不明覺厲的感覺。


    薛晨收迴視線扭頭看向立在一旁不遠處的柳袁明,見到柳袁明也翹著腳看向裏麵,不由問道:“柳先生,感覺這位的法壇開的如何?”


    柳袁明有些遲疑的搖了搖頭說道:“對同行我不便插嘴和評價。”


    “哦。”薛晨應了一聲。


    整個過程持續了十幾分鍾後,法壇旁繞圈的二人的步伐突然加快了一些,黃先生手中的鈴鐺也搖的更急了,一聲接著一聲,響個不停,而鍾大寬手裏的桃木劍也揮舞的更加用力,不斷的上挑下刺,神情也分外凝重。


    而此時樓前聚集的人更加的多了,足有上百人了,也都感覺到是作法到了最緊要的時刻,全都屏息凝神,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想要親眼見證最後的一刻。


    這時,鍾大寬突然狠狠的一跺腳,凜然的大喝一聲:“呔!吾行一令,天師有請,破煞上位,搜魂拘邪,急急如律令!”


    黃先生也配合著猛搖鈴鐺!


    當人們都看的有些緊張的時候,鍾大寬長袖一甩,手上的桃木劍朝著宿舍樓的方向狠刺了一下,銅鈴聲也戛然而止。


    “好!”


    周圍響起潮水般的掌聲,看向二位大師的神情也充滿了敬畏。


    鍾大寬和黃先生先後把手裏的桃木劍和銅鈴放下,趙經理就上前遞上了濕毛巾給兩人擦汗。


    趁兩人擦汗的時間後,趙經理問道:“兩位大師辛苦了,那個……樓裏的東西可解決掉了?”


    鍾大寬擦了擦臉上剛才忙出來的汗,肯定的迴到:“那是當然,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這座樓的問題已經徹底的解決掉了,諸位不用再擔心。”


    王天海聽到問題解決了,神情一鬆,立刻對一旁的裝修工揮手道:“沒問題了,大家都開工吧。”


    當裝修工人湧入宿舍樓開工的時候,薛晨也從長條凳上下來走了過去,恰好看到黃先生將擺在擺在供桌上的那一摞寫法言請天師的金箔給悄悄的收了起來,眯了眯眼睛,高聲道:“黃先生,巧啊,竟然又見麵了。”


    “怎麽又是你!”


    黃啟德扭頭見到薛晨,神情頓時變得不快,陰沉下來,他身為海城市有名的風水先生,走到哪裏都被人高看幾眼,縱然是政府的官員都對他客客氣氣的,可是在金碧輝煌竟然被拖著扔了出去,心中的恥辱可想而知。


    薛晨嘴角一揚,接著說道:“黃先生,剛才你收起來的那一摞金箔應該是孝敬給張天師的吧,你怎麽又收迴去了,這不是對天師的大不敬嗎?”


    “這……”黃啟德神色一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反倒是鍾大寬雲淡風輕的叱道:“你知道什麽?張天師何等存在,豈會在乎些許金銀?天師看到了我等誠意,就足夠了,自然不會真的收下金箔。不過這金箔是我們供奉給天師的,就算是迴去後,依然要繼續供奉在神龕上。”


    薛晨一瞧這個鍾大寬顯然“道行”比黃先生深的,至少臨危不亂,說話條理清晰,蒙人的把式很足,難怪能在風水協會擔任理事,看起來黃先生也最多是普通的成員。


    這時已經開過來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下來兩個男人正在把布置法壇的東西往上麵裝,這兩人也正把身上的袍子脫下來,準備坐車離開,想來已經收到了張經理和王天海兩人給的購買金箔的錢。


    他快步的走到樓裏,停留了不到半分鍾,心裏就再次出現昨天同樣的感受,心慌意亂,心底又莫名的恐懼感,想要逃離,而且感覺比昨天來的要更加的強烈,這說明問題根本沒有解決!


    “尼瑪!正事沒辦成,就蹦蹦跳跳嘴裏念叨念叨,前後不到一個小時就掙到了將近兩萬塊錢,還真是搶錢啊!”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碰到二人,他不會多說一句話,可是這裏關係著王天海的裝修工程,自然不能真的眼睜睜看著事情就這樣糊弄過去。


    當離開了樓道後,正看到趙經理和王天海在和準備上車離開的鍾大寬和黃啟德握手作別,他想到如果兩人一旦離開,就算事後這座樓再出現問題,兩人肯定也有說辭來搪塞,因為肯定不是第一次幹這種賺缺德錢的事了,早就有豐富的經驗!


    想到這裏,薛晨心思一動,高聲道:“鍾大師,請稍等。”


    正要上車離開的鍾大寬皺了皺眉:“有何事?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


    薛晨嘴角一揚,道:“我想和鍾大師談一談加入風水協會的事。”


    “你要加入協會?“鍾大寬一聽立刻來了精神,也不著急離開了。


    “是啊,剛才看到兩位大師開法壇作法驅邪,心中很是欽佩,所以也想要加入協會,向更多的前輩學習學習。”薛晨笑嗬嗬的說道。


    一旁不遠處正站在樓道前凝眉思索的柳袁明看過來,臉上是有些意外和憂慮的神情。


    王東也有些訝然的問道:“老薛,你要加入風水協會?”


    “嗯。”看到鍾大寬果然不急著走了,薛晨心底冷笑,他就知道會這樣,因為入會可是要交三萬塊錢的,古籍這筆錢的多半都會落入鍾大寬的手中,所以肯定很希望有人入會,借此來撈外快,大賺一筆。


    鍾大寬一隻腳都邁上車了,又收了迴來,走迴到了薛晨的麵前,道:“嗯,很好,你說剛入行,修行還淺,加入協會是明智的選擇,到時,會有很多前輩會給你做指導的,包括我。”


    “那先謝謝鍾大師了。”薛晨依舊笑意盈盈。


    柳袁明聽到薛晨要加入風水協會,對鍾大寬的態度也有了不小的轉變,眼神微微的黯然了一下,長歎了一口氣。


    這時,一臉狐疑的黃啟德走了過來,盯視著薛晨:“你要加入協會?”


    “是啊,不可以嗎?”薛晨淡淡的反問道。


    “你說謊!”黃啟德厲聲厲色的喝道。


    薛晨眉梢一挑:“黃先生為什麽這麽說?”


    黃啟德和薛晨遇到過幾次,知道薛晨根本瞧不起他,剛剛還借著金箔的事找茬,現在又怎麽會突然加入風水協會,完全說不通,他肯定薛晨是在撒謊。


    “鍾理事,我想我們還是先上車,因為我們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黃啟德對鍾大寬說道。


    鍾大寬聞言,眼角瞥了一下一旁的宿舍樓,點了點頭後,對薛晨說道:“這是我的名片,明天聯係我,我加你入協會,但不要忘了三萬塊的入會費,我還有事,現在要離開。”


    “鍾大師,黃先生,再見。”趙經理客氣的說道。


    王天海也點頭相送。


    看到兩人急著要離開,薛晨眉頭擰了起來,正想著怎麽再拖住二人……


    突然,宿舍樓內傳出一聲驚恐的喊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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