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薛晨的身影出現在宴會廳門口的一霎,毛豐凱是第一個抬頭看去,眼睛眯起,嘴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來,其他的賓客也都注目過去。


    薛晨神情淡然的走迴了宴會廳內,手裏還拎著一個很普通的棕褐色的硬板紙盒,走到了毛豐凱麵前後腳步一頓,道:“毛經理不是想要指點一下我的這件乾隆粉彩嗎,我帶來了。”


    毛豐凱站起身的同時輕輕的拍了兩下手掌,笑嗬嗬的說道:“好,好,好,薛老板夠意思,那就請拿出來讓我與所有的賓客共同欣賞一下吧。”


    薛晨走到就近的一張沒有賓客的圓桌旁,將盒子放下打開來,拿出了裏麵的那件顏色純正豔麗、造型美觀大方的粉彩梳妝盒,非三公九卿,豪門大族嫡長女用不起,也許這件就是和珅的美妾女眷所遺留之物也說不定。


    一些人曾在賞寶會上親眼目睹鑒賞過這件乾隆粉彩了,但再次看到還是忍不住被驚豔了一下,心生喜愛,暗道自己何時才能如此一件藏品,此一件就勝過十件百件了,拿給他人觀賞的時候必然非常的有麵子。


    一時間,到場的所有賓客全都注目向薛晨身前的那件古樸而依舊豔美的瓷器,紛紛的低聲和同桌的人交流起來,不時的點下頭,表示肯定。


    “沒想到薛晨還有這麽一件好東西,我倒是沒見過呢。”寧萱萱自言自語一般嘀咕道。


    在場的人隻有寥寥兩個人知道這件價值近千萬的瓷器是從何處得來,齊虎和王東,二人看了一眼,心中依舊人忍不住驚歎羨慕薛晨的運氣,竟然能在蓮花池內發現如此寶貝,隻此一件就是一名金領一輩子的薪水加一起也換不來,堪稱天大的運氣。


    洛冰對於古玩了解很少,隻是感覺這件四四方方的瓷器上麵的蝶戀花的圖案很是漂亮瑰美,心想應該價值不低吧,可是當聽到坐在用一張桌子上的陌生人指出這件乾隆粉彩價值在八百萬以上,將近一千萬左右,心裏驚了一下。


    而洛海和王紅梅何嚐不是如此,他們隻知道薛晨發達了,不再是第一次見到的那個窮酸的農村小夥,如今很有錢,可是至於多有錢卻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大概應該是千萬富豪了吧。


    可是現在看到拿出來的一件藏品就價值一千萬,二人的眼神交匯了一下,都很複雜,這遠遠超出了兩人的預料。


    端莊豔麗的乾隆粉彩梳妝盒的出現,聚焦了許許多多的目光,贏得了一聲聲的稱讚,而立在薛晨一旁的毛豐凱也在欣賞著。


    “不錯,不錯,這件的確是真品無疑,而且品相如此完美,竟然看不到太多的損傷痕跡。”毛豐凱煞有其事的稱讚了兩句,但下一刻,眼睛眯了一下,話鋒也隨之一轉,“不過,梳妝盒嘛,就有些太小眾了,不能完全體現出乾隆粉彩的精妙,今日我也帶來了一件瓷器,也不吝薛老板賜教啊。”


    聽說過關於盛世古玩店毛豐凱一些傳聞的賓客,眼神悄然的變化了一下,暗道果然如此,還是老一套,打著交流的幌子,實則是趁機想要踩上一腳,壓上一頭,萬瑞和龍騰都已經著了道,難道卓越也不能幸免?


    見到毛豐凱的狐狸尾巴果然漏出來了,亦或者說是根本沒有打算隱瞞想法,薛晨神情不為所動,隻是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既然毛經理不辭辛勞的帶來了,那就拿出來好了,同大家一同欣賞一下。”


    毛豐凱扭頭朝著帶來的兩名下屬中的一個打了一個眼神,立刻,那人走出了宴會廳,不肖三分鍾,手裏提著一個看起來就很華貴的錦盒迴來,遞到了毛豐凱的手裏。


    錦盒被毛豐凱打開,從其中取出一件瓷器,同薛晨的那件乾隆粉彩蝶戀花梳妝盒並肩放在了一起,顯然是故意要做出一個比較來。


    “這是……”


    唰唰唰!


    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向毛豐凱拿出來的那件瓷器,想要仔細瞧一瞧。畢竟,毛豐凱既然能拿出來顯眼,那珍稀程度和價值肯定超過那一件乾隆粉彩,那會是什麽瓷器呢?


    讓人眼前一亮的裂紋,好似一朵朵炸開的花瓣,給人以清涼感覺的豆青色釉色,那大氣優美的造型,讓識貨的古玩玩家都忍不住心頭一震,驚唿一聲,鈞瓷!


    毛豐凱拿出來的赫然是一件宋代的鈞瓷花瓶,圓足肥肚細頸,器型美觀大方,和乾隆粉彩梳妝盒並列放在一起,竟然隱隱的比那梳妝盒看起來更吸引人的眼球。


    薛晨看了一眼毛豐凱拿出來的鈞瓷,輕輕的點了點頭,臉上則沒有太多的表情。


    毛豐凱眉梢一挑:“薛老板,我的這件鈞瓷的豆青釉細頸聽風瓶如何?”


    “不錯。”薛晨肯定的點點頭,“唯一的不足就是它的足下應該有一個配套的托盤,你這個應該是後配的吧,不是原配。”


    毛豐凱沒想到薛晨的眼力竟然這麽好,這麽短的時間就瞧出來了底座不是原配,而是後配的,微微的詫異了一下,輕笑一聲說道:“薛老板好眼力,的確是後配的。嗯,薛老板,我這件鈞瓷和你的這一件粉彩,哪一件更難得珍貴呢?”


    薛晨沒有多做遲疑,很直快的說道:“當然是毛經理的聽風瓶更難得。”


    粉彩的梳妝盒市值在八百萬到一千萬之間,而這件鈞瓷的聽風瓶顯然價值上要更勝一籌,穩穩的在一千萬以上,畢竟是最受歡迎的瓶子,雖然這瓶子尺寸略小……


    見到薛晨親口承認,毛豐凱爽快的連連輕笑幾聲:“這件鈞瓷花瓶不過是我盛世古玩店眾多藏品之一而已,如果薛老板想要漲漲見識,可以多去我盛世古玩店走一走,就能看到更多稀奇的寶貝呢,我這個人很大方的。”


    聽聞這幾句話,一些人皺起了眉頭。


    薛晨對這句話不以為然,淡笑一聲:“真是巧了,我也有一件鈞瓷讓毛經理指點一二。”


    毛豐凱臉上的笑容緩緩消散,眼神一凝,有些驚疑不定的問道:“你也有鈞瓷?”


    鈞瓷可不是大街上的大白菜,人手一件,家財萬貫不如鈞瓷一片,隻此一句話就足以說明鈞瓷的珍貴,見到薛晨也稱自己擁有一件鈞瓷,毛豐凱不太相信。


    他可是仔細的打聽過了,在不久前舉辦的海城市二十七家古玩店的賞寶會上,卓越古玩店拿出來的最珍貴的一件藏寶就是這件乾隆粉彩了,並沒有鈞瓷的。


    “王東,在我的車後座上有一件綠色的盒子,替我取來。”薛晨對王東吩咐道。


    “好咧。”王東嘿嘿一笑,屁顛屁顛的接過車鑰匙下了樓,心裏暗道,我就知道老薛有後手,怎麽可能被這個姓毛的鱉孫子踩在腦袋上呢。


    一些和薛晨關係很親近的朋友也都悄然的鬆了一口氣,和王東的想法差不多。


    “嗬,薛老弟果然有不外漏的珍藏,竟然還有一件鈞瓷?哪來的呢?”齊虎摸了摸滿是青色胡茬的下巴,笑嗬嗬的言語道。


    “老沈啊,你可曾見過薛晨手中的鈞瓷?”閆儒行向身畔的沈萬鈞詢問道。


    “不曾見過,連聽都沒有聽他提起過,隱瞞的夠深的。”沈萬鈞笑嗬嗬的說道,也暗暗驚奇薛晨是從哪裏得來的鈞瓷呢,買的?可是有如此的財力嗎?又是誰賣給他的呢。


    “鈞瓷?薛晨竟然有一件鈞瓷麽。”身穿旗袍的沈紫曦明眸漣漣,自言自語的輕聲道,看著背著手,神情淡定的薛晨,唇角微揚,眸子深處閃過暖意。


    更多的人都在小聲議論著,猜測薛晨會拿出意見鈞瓷來?會是個什麽樣的鈞瓷呢?


    王胖子也沒有讓眾人久等,肥碩的身軀大步走來,手裏提著一個和之前相同但顏色不同的硬紙板盒子,交到了薛晨的手裏。


    毛豐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薛晨打開盒子,看著薛晨從盒子內取出一件胭脂紅的鈞瓷,目光一凝,憑借著不俗的眼力,他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正品鈞瓷!


    陳溯源也到場了,一直都在靜坐著,此刻看到薛晨拿出來的鈞瓷終於坐不住了,大步上前,一同的還有如閆儒行幾個海城古玩界的前輩,都上前觀賞起來。


    “好一尊六棱瓶!”陳溯源雙眼一亮,驚歎一聲。


    六棱瓶同毛豐凱的那件聽風瓶並列而立,兩廂一比較,聽風瓶立刻就被比了下去,略遜一籌,無論實在尺寸上,還是顏色討喜上,還是品相上,薛晨的六棱瓶都穩穩的壓了聽風瓶一頭!


    “薛晨,你小子藏的太深了,有這樣一件鈞瓷中的精品,竟然一直隱瞞著,太不厚道了啊。”閆儒行笑著批評了一句。


    “哈哈,閆老板,我看薛晨這是給你們留麵子,如果在賞寶會上將此瓶拿出來,隻怕你們所有的古玩店的藏寶都會黯然失色啊。”齊虎嘿嘿笑這說了一句,看著這件胭脂紅紅的讓人心生喜愛的鈞瓷瓶,也是驚奇的很吶。


    所有人都沒想到薛晨除了一件乾隆粉彩,竟然還珍藏著一件價值更高的鈞瓷瓶,隻此兩件,價值超過兩千萬了,超過尋常藏寶百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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