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濤的目的再簡單不過了,就是讓他丟臉而已,薛晨又怎麽能讓他如願,目光掃了一眼四周,操控的力量的就延展出去,一直到了一百多米遠外抓起來了兩塊形狀比較規整的石塊,唿嘯著帶了迴來。


    石塊是從半空中飛了過來,立刻引起了很多目光的凝視,都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了驚異的表情,就連那少陽派東派的丹華境界修行者曲岩也露出了有點意思的表情。


    唿~


    突然,兩個石塊就快要到了薛晨麵前的時候,仿佛托舉的力量驟然消失了,直接砸落了下去,而下麵正是小周山的五個人。


    “啊!”


    祁濤嚇的驚叫一聲,狼狽向一旁躲避,這兩塊石頭每一塊都有差不多半噸重,從半空中砸下來的話直接能把人砸個半死。


    可是,下一刻,兩塊岩石並沒有砸下來,又停了下來,然後飛到了薛晨的麵前,緩緩的平穩的落在了地麵上。


    而幾個被嚇了一跳的小周山人臉色都很難看。


    “哈哈。”


    一大片笑聲響了起來,全都是在笑剛才這有趣的一幕,不少人心裏也暗道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想要嘲笑別人不成自己卻被戲弄的露出了醜態。


    崔麗花臉色發青,但好歹是小周山的當家人不可能當著這麽多同道的麵發作,祁濤則被氣的渾身發抖,恨不得用眼神生吞活剝了薛晨。


    薛晨則沒有再看小周山的人一眼,因為已經有白家人走了出來,也是一個老熟人,當初很倒黴的被他實驗成功的天乩術法給砸懵燒昏的白樹仁。


    哄笑聲消失了,山頂的這片空地也安靜了下來,隻留下風吹著已經泛起枯黃的葉子發出的嘩啦嘩啦的清脆聲音。


    白樹仁大步走到了場地中央,然後四周來自甘南和雲州兩省的八個修行傳承握拳打了個招唿,然後朗聲道:“感謝各位同道朋友接受邀請,不辭辛苦來此見證我玉龍洞白家與雲州省散修薛晨訂下靈契,解決恩怨糾紛。”


    對於玉龍洞白家,到場的人都已經很熟悉了,甘南省最昌盛的修行傳承,舉國範圍內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傳承源遠流長,不可小覷。


    至於薛晨……


    一時間,眾多的目光再次射向那張陌生的年輕麵孔,再一次引起了不少人心裏泛起了嘀咕,憑什麽有膽氣和白家掰手腕?不過倒也算是有點本事,竟然能夠讓白家如此興師動眾的已經值得高看一眼了。


    白樹仁將手中拿著的一張紙抬了起來,朝著所有人示意,正是將要訂下的靈契,更是當中宣讀了出來。


    “甘南省的玉龍洞白家與雲州省散修薛晨自願訂下契約,毀約者將受到修行根基崩潰之苦難!”


    修行根基就是煉晶修行者體內的靈晶,丹華層次修行者的金丹。


    “雙方各派出三人,光明正大公平比鬥,直到一方三人全部落敗為止……”


    “如若散修薛晨敗北,就需要完成兩項約定,一,當著兩聲同道的麵向白家跪地道歉,更是永遠不得再侵犯白家的利益,二,將得到的隱山人傳承遺留之物盡數交出,不得有半分的隱瞞。”


    第一點沒有人很在意,可是聽到第二點後,不少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如若我玉龍洞白家戰敗,願意將白雲山脈拱手相讓,再不踏入半步,同時,也將任由薛晨從我白家所有術法中任意挑選三個。”


    當白樹仁轉身看過來,薛晨也站起身走上前去。


    留在原地的寧萱萱緊張的有些喘不上來氣,雙拳緊緊的攥住,抿著嘴唇。


    這是薛晨第一次見到所謂的靈契,看起來倒是的確有些不簡單的地方,那紙張的表麵看起來有些粗糙,仿佛有著許多細小的顆粒。


    他和祁雲山曾談過,知道那上麵是磨碎的白玉的粉末刷在了上麵,因為白玉是很好的靈氣的載體,隻要訂下契約的兩個人在上麵留下一點血跡然後又以各自體內的靈氣在上麵留下一絲就可以了。


    至於靈契為何能夠對修行者起到極大的約束作用,祁雲山也不是了解的很徹底,將七家先祖留下來的一句話複述了一邊。


    “說修行吸收天地間的靈氣,於是身體就和天地間的某種規則有了很深的融合,而靈契就是這種規則的一種展現,違背了契約就是違背了規則,進而會受到規則的排擠,不允許在獲取天地靈氣,引起更嚴重的後果,一身修為境界終將全都會付之東流。”


    薛晨聽了大概上明白了,修行者就是魚兒,而天地規則就是一個奇怪的魚缸,魚兒隻有留在魚缸的水裏才能很好的活下去,假如魚缸不允許魚兒留在魚缸裏了,那麽這條魚的下場可想而知。


    “對於靈契的條約可有異議?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就進行訂立吧。”白樹仁淡淡的看著走過來的薛晨,嗓音冷漠的說道。


    薛晨看了一眼白樹仁,想了一下後搖搖頭:“不,我不和你訂靈契,應該是他。”目光越過白樹仁,看向了被幾個白家人圍在中間的白九爺白永奇。


    既然要訂立靈契,那麽自然要挑選一個重量級的人物才好,才更穩妥,尤其是祁雲山告訴他,修行的境界越高受到規則的限製越大,違背了靈契的後果就越嚴重。


    “想和九叔訂立靈契?你不夠資格!我與你訂,就已經很給你麵子了,而不是讓我白家的一個小輩!”白樹仁不滿的嗬斥了一聲。


    薛晨背著手,嘴角帶著笑意,沒有言語,但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除了白永奇,別人不行!


    白樹仁沉聲道:“你別不識好歹!”


    “嗬,隻要不違背靈契上的約定,就不會有影響,為何不能是你白家的九爺?還是你們本來就抱著某種不可告人的心思?”薛晨也不在乎白家的臉麵,直截了當的問道。


    四周那幾十個看熱鬧的同道都在注視著,看向薛晨的目光越來越帶著探究。


    “倒是個小心謹慎的性格,還真說不定,萬一白家陰溝裏翻了船後不願意割舍著偌大一片靈地還有三個白家獨有的術法,說不得真的會舍棄掉一個沒什麽潛質的靈晶層次的族人,畢竟,不至於丟了性命,最多就是靈晶崩潰,在床上修養半年後成了一個普通人而已,可換做是白家的丹華修行者,嘿嘿。”


    曲岩向坐在一旁的毛金山和伍嶽隨意的說著,而且也沒有特意壓低聲音,讓坐在不到十米外的白家人都能大致的聽到,可白家人也知道這位京城來客不簡單,心裏有些怒意可也不好發作出來。


    “難道這個小子真的走了狗屎運,撿到了隱山人的傳承?老嶽,你不是和他關係不錯嘛,知不知道這個事?”毛金山向伍嶽問道。


    伍嶽苦笑著搖搖頭,他過去一直將薛晨當做有些特殊的異能者,雖然也曾疑惑過為何薛晨會如此不一般的厲害,可對於原因一無所知。


    “既然白家這麽說了,那肯定是不會錯了,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曲岩挑著眉毛,一臉笑意,“不枉我千裏迢迢的來此,希望一會的比鬥能有些意思才好。”


    白樹仁向薛晨怒目而視,堅持不肯讓自家九叔親自訂立靈契,在他來,雙方的身份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對於你們白家,嗬嗬,小心沒打錯,為什麽你們白家九爺不肯訂立靈契,該不會是……抱著什麽不可告人的打算?”薛晨冷笑一聲。


    僵持了一會兒後,白永奇麵無表情的站起身,淡然的說道:“既然你堅持要與我訂立靈契,也罷,很快你就會清楚的,比的這一點堅持根本就是個笑話。”


    白永奇親自走上前,和薛晨麵對麵站在了一起。


    不見白永奇有什麽動作,就有一滴血珠從手心甩了出來滴落在了靈契上麵。


    薛晨則老老實實的找出來一根針,在手指尖紮了一下,還抽搐了一下嘴角,好像是著受不了疼一樣。


    本來著棋盤山的山頂上的氣氛因為訂立靈契而變得格外肅穆,可當看到薛晨咧嘴嫌疼,有些性子不夠沉穩的年輕人忍不住噗嗤樂出了聲音。


    薛晨麵不改色,沒有在意那些笑聲,反倒是白家人感覺很不爽,仿佛那笑聲笑的不是薛晨,而是他們。


    “你倆說,這個小子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曲岩突然說出了這麽一句話,讓一旁的伍嶽和毛金山都摸不著頭腦。


    “你倆該不會認為他真的怕疼吧?可是他偏偏做出這樣的舉動來引得其他人的笑話,大家笑話他,可是又何嚐不是在笑話白家,畢竟是整個白家和這個小子對等的訂立靈契,這就使得白家都跟著矮上了一頭,白家人怎能不氣?隻怕白家人都憋著一肚子火了,一會兒上場比鬥的那三個白家人也肯定會恨不得立刻一巴掌將人拍倒,說不得失了小心……”


    聞此言,毛金山和伍嶽都抬頭再次看去,眼神中多了幾分深思。


    毛金山摩挲了一下長著黑硬胡茬的下巴:“如果真是這樣,姓薛的這小子倒是挺有心機的,難怪剛才我就感覺他做了一些會讓白家人怒火中燒的舉動,為的是讓白家人氣急敗壞好趁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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