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心念平靜,沈寒也沒有再在屋裏停留。


    屋外,看到沈寒出門,兩個王府丫鬟立刻湊了上來。


    “沈先生,府上給您備了些餐食,小琳立刻為您呈上,還請先生稍等。”


    說話的丫鬟麵容姣好,看起來好像還特意打扮了一番。


    並且她說話的方式亦是有些講究,言語之間,便將自己的名字托出。


    王府的人,現在應該都知道了沈寒的實力。


    能夠稍稍有些許牽連,都能得到難以想象的好處。


    隻不過,沈寒對她們沒有什麽興趣。


    這些小心機,也就直接當作未看到。


    “我在屋裏待了幾日?”


    “先生已經四日沒離開過屋子了。”


    那個叫小琳的丫鬟微微躬身,語氣尊敬。


    抬眼看了看四周,沉入心念之中,自己的感受不過才過了半日。


    可是這外界,竟然已經過了四日。


    “還請沈先生稍等,小琳先去給您呈上菜肴。


    先生幾日未食,還是需要補些膳食。”


    沈寒點了點頭,隨之直接坐迴屋裏,等著她們倆將餐食端來。


    腦海中稍稍思量,沈寒準備一會兒便去找尋其他人。


    自己的確需要和其他人談談。


    聽聽他們對法則本初,到底是如何想的。


    思慮之間,沈寒又想起沉入意識間時,那些光點,線條。


    以及由這些線條編織出來的一切。


    這些,或許是自己在法則之力上再往前一步的關鍵。


    不多時,兩名丫鬟將餐食端進了屋裏。


    放在桌上之後,沈寒便讓兩人離開。


    能感覺出來,這兩名丫鬟都有些失落。


    特別是那位叫小琳的。


    沈寒著實太君子了些,甚至都沒有觸碰她們一下,言語間的挑逗更是不存在。


    說實話,沈寒在她們倆眼裏,是那種最完美的對象。


    實力高強又生得俊逸。


    這樣的人,能讓他留一分情在自己身上,都滿足了。


    若是能留下他的子嗣,自己後半輩子應該都會無憂。


    吃了些餐食,沈寒隨之前往找到誠王。


    從誠王這裏找了些修行之人。


    這一片天地之間,能夠踏入修行之路,多多少少也對天地法則有些想法。


    沈寒與眾人尋了一座亭台,隨之開始言談討論。


    沈寒很想知道,他們領悟法則本初之時,有沒有落入到那種奇異之境中。


    還有在他們的眼裏,法則究竟是什麽,他們對於修行的實質,如何理解。


    言談兩個時辰。


    對於沈寒來說,收獲有限。


    誠王府之中,雖然眾人都是借那些典籍踏入修行,但是大部分人的理解都過於淺薄。


    甚至在沈寒看來,他們能步入修行,像是碰運氣碰到的。


    隻是照著功法修行之時,發現了一條路,能夠抵禦天地間的壓製力。


    但是根本沒有去鑽研法則的本質。


    不過,其中有一人提到了些讓沈寒感覺有趣的東西。


    他在修行之時,也有過這樣一段經曆,與沈寒相似。


    隻不過他的所見,與沈寒的有所不同。


    根據他的描述,他自己能夠看到這天地間的壓製力。


    以自身之力抗衡,最終才終於踏足修行。


    兩個時辰之後,沈寒也不再與眾人再談論下去。


    言談之間,沈寒常常會提出一些問題。


    而這些問題,又經常將他們問得啞口無言,然後一個個皺著眉頭沉默。


    他們在修行之路上走得還不夠穩。


    沈寒感覺自己再與他們討論下去,可能會把他們的心念弄亂。


    到時候,他們就這麽點實力,恐怕都要毀了。


    沈寒也不想害了他們。


    實力境界差距過大,他們從自己這裏聽到消息,很可能有害無利。


    現如今看來,還是要靠自己提升。


    本就是領悟出自己的法則之力,這條路,真的得看自己。


    天色已經開始暗下,沈寒在之前見誠王時,就應下了今晚的宴席。


    休息了片刻,也就直接往閣樓走去。


    今日的宴席少了很多人,就隻有誠王,以及幾個王府的核心人員。


    “沈先生這幾日,是得了些感悟,在屋裏靜思嗎?”


    一連四日都在屋子裏,他們好奇也正常。


    在這飯桌上,他們也要找話題談談,問及這些不意外。


    “算是有些想法感悟,隻是還未轉化為收獲。”


    “沈先生天資卓絕,得到這份收獲自是必然。


    修行之時有什麽需要,沈先生直接招唿。


    府裏的下人也都算是有眼力,辦事也不拖拉,安排他們去做就是。”


    “那就多謝王爺了。”


    沈寒臉上浮現一抹笑意,迴道。


    “沈先生說哪裏的話,您幫蒼野贏下了比試大會,就衝這一份功勞,王府都難以報答。


    您接著王府的照顧,是王府的榮幸才是。”


    隨後的談話之中,誠王是旁敲側擊,想要打探沈寒的來曆。


    隻是麵對這些,沈寒都是直接搪塞過去。


    自己本來也不是他們這一方天地的修行者,也不歸屬於他們心中以為的那些勢力。


    真要是與他們說了,怕是要讓他們苦惱好久。


    井中之蛙,要是真的知道了外麵還有更大的天地。


    或許會讓他們更為迷茫,更為難受。


    見沈寒不願意多言,誠王也沒有追問更多。


    越是不肯與其他人說,沈寒的身份,也就越是神秘。


    誠王心裏的想法亦是很多,隻是他不敢開口,怕自己說錯了話,惹沈寒不悅。


    在沈寒麵前,誠王一直是帶著些緊張的。


    畢竟一開始,沈寒在誠王府做謀士。


    因為莫萬水的事情,沈寒受了不少委屈。


    誠王雖然在態度上還算不錯,但是他自己卻也知道,之前他是站在莫萬水那邊的。


    一直在讓沈寒委屈求全。


    誠王不確定沈寒心裏麵有些怪罪他。


    表麵上客客氣氣的,但是心裏怎麽想,還是要打上一個問號。


    又不是稚子孩童,很多人都會盡可能的體麵些。


    “沈先生,這幾日我也聽到了些小道消息。”


    誠王頓了頓,眉頭微微皺著。


    聞言,沈寒亦是很配合的抬起頭。


    “消息來源目前還不太明確,隻是聽聞,那莫萬水好像是瘋了.”


    聞言,沈寒的臉色並沒有什麽變化,就那般看向誠王。


    “他瘋了便瘋了,就算是死了,也與我們應該也沒什麽關係。”


    對於自己而言,莫萬水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過客,他要如何,沈寒不想管,也沒有興致管。


    隻是聽到沈寒這話,誠王的臉上,仍舊帶著幾分擔憂。


    “沈先生,這件事可能沒有那麽簡單。


    外麵傳來的消息說,莫萬水那日失魂落魄地離開了臨城。


    然後開始到處找尋狗糞.”


    誠王提及“狗糞”這個詞,臉色都微微閃了一下。


    他擔心沈寒會忌諱這個詞語。


    畢竟之前,莫萬水一直用這個詞侮辱沈寒以及那些謀士。


    沈寒神色依舊,對於這個詞語並沒有什麽芥蒂。


    說白了,莫萬水的評價,他的話,沈寒根本就沒有放進心裏過。


    見沈寒沒有其他反應,誠王開始繼續往下說道。


    “聽說莫萬水找到狗糞,當著外人的麵,直接就把狗糞往身上塗.


    都說他瘋了,癲了,連臭氣熏天,肮髒無比的東西都要往身上糊。


    可是我聽到這個事之時,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沈先生,你說這個莫萬水是不是心裏對你記恨著”


    誠王的猜測其實很接近了。


    那日的莫萬水,失魂落魄。


    他想要以此明誌,承受狗糞塗身的羞辱,將這些羞辱刻在心頭。


    以之警醒自己,警醒自己將這份仇怨報複迴去。


    聽到這些,沈寒自然也明白。


    誠王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事實也很清晰了。


    這個莫萬水應該是想報複自己的。


    那日在人前丟了臉麵,莫萬水選擇用這種極端的手段警醒自己。


    隻是,他也不嫌惡心。


    “他本就有些臭,這般,怕是會更臭。


    隨他吧,他想去吃狗糞都沒人攔著,何況他隻是往身上塗。”


    看沈寒不在意,誠王的臉上,卻依舊帶著些許嚴肅。


    “沈先生你有所不知,其實這個莫萬水,沒有那麽普通。


    莫萬水三十歲之前,碌碌無為,同樣也默默無聞。


    一直到他四十歲時,才一鳴驚人,震懾蒼野”


    看著誠王一臉嚴肅的模樣,沈寒已經猜到了,這個莫萬水,應該出身不凡。


    “他是哪個大國的皇室?”


    “據傳來的消息說,莫萬水是黃龍洲落刀穀的人.”


    “黃龍洲?”


    什麽黃龍洲,什麽落刀穀,自己都沒有聽過。


    之前看的書冊上,好像也沒有寫。


    “黃龍洲是一片大域,那裏的宗門,即便是最弱小的那個,我們蒼野國可都不敢惹”


    誠王有些意外,沈寒好像真的沒有聽過黃龍洲。


    其實誠王一直都以為,沈寒就是從黃龍洲而來。


    現在看來,好像他猜錯了。


    “落刀穀的宗門實力,即便是放在黃龍洲,也屬於是上流。


    先生,莫萬水如今弄成這樣,我擔心落刀穀可能會怪罪於伱


    雖然我們都知道這是莫萬水咎由自取,但那可是落刀穀,他們可不會聽我們的辯解。”


    誠王一番解釋,沈寒忽然間想明白了很多細節。


    當初去那個等死坡的時候,有些人用蒼野國的利益來勸說莫萬水。


    當時就感覺這個莫萬水,聽到這話時,臉上帶著一絲不屑。


    原來別人根本都不是蒼野國人。


    蒼野國的利益,和他毫無關聯。


    “沈先生,這個莫萬水,可能多多少少還是得防著些.


    他要是真的是落刀穀的人,如果還是落刀穀核心層的後人。


    他現如今這個模樣,落刀穀肯定是會來興師問罪”


    誠王目光落到沈寒的身上,他其實也在想,想沈寒到底是什麽身份。


    見沈寒聽到這些,神色都沒有絲毫的變化,誠王心裏似乎又安心了些。


    莫萬水往身上塗狗糞的事情鬧得有些大。


    畢竟之前,他在蒼野國都是很出名了。


    這樣一個強者,辦出這樣的荒唐事,話題度自然直接拉滿。


    消息傳開之後,也是在這時,才從外麵傳來莫萬水是落刀穀的人。


    沈寒對於這些消息並不沒有太在意。


    這一方天地的修行者,雖然看起來倨傲無比,但是實力,確實比較普通。


    六品碩果境就能被稱為強者,那五品,最多四品,很可能就已經站在了這一方天地的頂點。


    自己現如今已經觸及法則之力的邊緣。


    再進一步,能夠完全抵禦這一方天地間的壓製力應該問題不大。


    隻要悟透法則的本初實質,扛住天地間的壓製會很簡單。


    抵禦掉這些壓製,自己便能夠解放出完全的實力。


    仙人境二品,應該足以在這一方天地縱橫。


    自己曾經受過壓迫,被家族迫害。


    沈寒不想自己也成為那樣的惡人,所以即便實力能支持自己搶奪。


    沈寒仍舊沒有選擇這樣做,依舊按照這方的規則賺取所需。


    但是,要是這一方天地的人,想以強勢壓迫自己,那就別怪自己亦是用相同的手段還擊。


    等死坡。


    兩中年女子站在一艘方形法器上,望著前方。


    “夫人,要不我們還是別去了.”


    說話之人,從著裝上看,應該是麵前之人的丫鬟。


    兩人的年歲看起來都不小,四十餘歲應該是有的。


    被稱為“夫人”的女子,算是徐娘半老,還存有幾分姿色。


    “萍兒你陪我上去看看吧,快二十年了,是我對不起他”


    被稱為萍兒的女子,是她的丫鬟。


    隨她這麽多年,雖是主仆,但關係更似姐妹。


    這麽多年過去,萍兒也都已經變成了萍媽媽。


    除了她,其他人哪裏敢稱一句萍兒。


    “還是算了吧夫人,您看了心裏隻會更多一分傷


    何苦呢.”


    “陪我走一趟,我不敢去看他,所以隻看看他停留過地方。”


    聽到自家夫人這話,萍媽媽無奈地歎了口氣。


    兩人乘著法器登上等死坡。


    這一方天地,能夠用得起這樣的飛行法器,地位已經不言而喻。


    放在蒼野國,這樣的法器隻有國主層級之人才配使用。


    等死坡前,看著那一茂盛的花草。


    女子整個人都愣住。


    年輕時,她常常與莫萬水一起,躺在這一簇花海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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