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張開順出院的請求,得到了外科主治醫生的批準,他就要出院了。


    張開順的老伴在他住院期間,一直照看著家和孫子張佑和孫女張沫,沒能騰出時間來照看老張。


    她對兒子晨橋和女兒都做了交代,她要等老伴出院的那一天,去醫院接老伴迴家。


    初七這一天,他已經把屋子裏院子裏門外打掃得幹幹淨淨,收拾得利利索索,甚至她把老伴吃什麽喝什麽都準備得非常充分。


    晨橋似乎對這一切都麻木了一樣,他沒有把娘的囑托記在心上,也沒有任何行動。


    他認為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非要來折騰這一趟沒有什麽意義,不但幫不了忙,反而是一個拖累,兒女們還要來照顧他,這等於是給他們添亂。


    他這個人從來都是從自己的角度著想,來看問題做事情。


    而從來不會換位思考,從來不考慮別人。


    他不會站在別人的立場看問題做事情。


    他不知道老娘一輩子都和老爹生活在一起,這種想法和行動是對老爹的關愛與嗬護。


    還是年紀略大的姐夫,騎摩托車特意迴了一趟家,把他娘接到了醫院。


    聽到公公要出院的消息,菲春也要特意從純譚市裏趕迴來,為盡一份孝心。


    她從初三離開醫院,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個禮拜的時間了。


    在她心裏,公公婆婆和晨橋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是不能混為一談的。


    要不晨橋住院了,說不定菲春會不聞不問,更不會專門從遠處來接他出院迴家。


    菲春這邊剛剛開業,事情太多,頭緒太繁雜,她要一下離開這個地方,真不點不放心。


    可是,書店這麽一大堆事情又靠給誰臨時負責呢?


    菲春想脫身,這些又都是新來的員工,對誰也不夠了解,該怎麽辦呢?


    菲春一時上了愁。


    她想用本村的人,可是,她們從來就沒有出過遠門,對外麵的世界一碼黑,再說她們對社會的認識也比較膚淺,很容易上當受騙。


    她們的能力也有待於考察認證,萬一開不好局,這書店的買賣恐怕就會毀於一旦。


    所以必須謹慎行事,認真對待,不能有半點馬虎。


    姐夫拉皂給她帶來的這對年輕夫婦,看上去比較精幹誠實。


    他們又都是本市人,距離家也不遠,如果能靠給他們,那該多好啊。


    他們對市裏的情況也較熟悉,人脈肯定要比其本村那二人要好得多,辦事會更方便一些。


    可是,姐夫隻給她推薦了這兩個人,並沒有說明是什麽關係。


    從一般情況看,肯定跟姐夫關係不錯,但是,究竟是什麽關係,還是需要了解的,這樣才會放心。


    他思考過後,想給姐夫打一個電話,過問一下。


    可是,她又怕姐夫多心多疑,但是,為了自己的書店,為了自己的一份事業,她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於是打通了姐夫的電話。


    “喂,姐夫嗎?我想向你打問兩個人。我要趕在初八上午迴去看公公一趟,公公初八就要出院了。


    我想把書店的工作,臨時靠給一個人。過去我沒有跟本村的兩個殘疾人打過交道,不知道她們的為人處世怎麽樣。


    再說她們都是山村裏長大的,見識少,在這裏也沒有人脈,又不會處理事情,能力嘛,我更不了解。她們又但是殘疾人,出門辦事又不是很方便。


    所有,我想打問一下,你給我推薦的人怎麽樣。


    唉,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們之間是什麽關係呢?你能不能趕快告訴我?真有點急!”


    菲春根本沒有想到,拉皂給她推薦的人就是他的女兒和女婿。


    因為姐夫和菲春娘的特殊關係,不到萬不得已,拉皂是不會告訴菲春的。


    不過菲春在成長過程中,倒是對拉皂和娘的親密關係有所察覺。


    她未婚先孕在姐姐家待著準備生孩子的一段時間裏,她更是有所察覺。


    老娘盡管年齡大了一些,但是,她完全可以和外甥外甥女睡在一起。


    當然,她更可以和她睡在一起,然而,領她想不到的是,娘居然和姐姐姐夫睡在一起。


    更讓她意外的是,姐夫居然還睡在中間!


    當時她就多疑。


    可是,一個是姐姐姐夫,一個是娘,怎麽好意思張口過問呢?


    當然,其它時候也遇到過不同的情況,都能說明姐夫和娘的關係不一般。


    急於對姐夫以前的多疑,這次姐夫帶來的這一對年輕夫婦,她照樣產生了懷疑。


    無疑,她的懷疑是非常正確的,是合情合理的。


    她正在憂慮的時候,姐夫那邊說話了。


    “菲春,你不用老實那樣動腦筋想那麽多了。我這樣告訴你吧,你要是覺得他們兩個人能力上沒問題,那麽我可以向你保證,他們夫婦倆人品絕對沒有問題。


    他們在市裏生活了很多年,你說的沒錯,我不敢打包票說,他們可以為你獨當一麵,但是我可以這麽說,你隻管靠給他們,絕對放心。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說,我和她的關係,就好像你和你家人的關係一樣,你說,這樣的關係能不放心嗎?”


    姐夫在那邊把話都說道這個份兒上了,說明關係肯定不一般。


    盡管拉皂在電話裏沒有點明他與這對夫婦的關係,但是,從他通話的口氣上可以肯定,那是一種非常牢固的親密關係。


    所以,菲春在臨走之前,把女子小蓮和她丈夫小軍叫到跟前,做了一番交代。


    “你們夫婦都還年輕,又都是姐夫介紹過來的。我這次要迴家一趟,需要臨時把書店裏的事情委托給你們,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夠勝任這項工作。


    你們都是生活在市裏的人,對市裏的情況比較熟悉,各方麵情況也比較了解,我走了以後,你們就臨時負責一下,如果遇到什麽作難的事,或者什麽突發事件,你們盡管跟我電話裏說。過兩天我就會迴來的。我相信你們會做好的。”


    菲春還想在囑咐一些什麽,後來,因為是第一次和他們接觸,怕說得多了,讓人家多心,幹脆就簡單交代了一下。


    這樣的交代,完全可以讓他們給自己應付這麽幾天。


    真要是遇上了什麽大事,自己不過來恐怕也不行。


    她在省城做過這樣的生意,知道裏麵的基本套路。所以,她會應付自如的。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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