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太太不是善茬,如今證據又有利於她一方,加上她心裏正憋著氣呢,逮著錢四郎不放手。


    不管錢四郎怎麽詭辯說不該賠得太多,但趙大太太咬住的一萬兩說什麽也不肯讓步。


    縣令臨行前,得到縣令夫人的暗示,也有心要罰一罰錢四娘子。


    最後,他做了裁判,要錢家賠錢一萬兩。


    至於錢四娘子,勾引男子在停靈之地苟且,本該收監重罰。


    念她有幼兒要撫養,就沒有罰重,隻罰了十殺威棍。


    可饒是如此,也叫錢四娘子嚇得魂飛魄散,軟倒在地。


    縣令朝主薄問道,“主薄可記錄下來了?”


    隨行而來記錄案件的縣令助手,將記好的文案呈上來,“大人請過目。”


    縣令接在手裏向大家念了一遍,將文案遞與錢四郎兩口子,“簽字畫押吧,兩位。”


    錢四娘子和錢四郎,互相瞪眼,隻好簽了字,畫了押。


    文案一式三份,一份給了他們,一份縣令收迴備案,趙大太太要了一份。


    “好了,事情辦完,本縣也得迴了。你們兩家的事情,可以自行處理了。”縣令起身,朝趙大太太頷首,轉身往外走去。


    趙大太太感激,忙起身相送。


    趙五姑娘也跟了上去,事情辦好了,她得走了,她片刻也不想留在這裏看那對狗男女的嘴臉。


    趙大太太連連說著感謝的話。


    縣令隻擺擺手,“身為一縣之長,調停民眾的糾紛是本縣職責,趙大太太不必客氣。”


    他坐上轎子,帶著人離開了這裏。


    趙大太太等著他走遠,抖了抖那張畫押的罪狀書,朝趙五姑娘說道,“你先迴去,剩下的事情,娘來處理。”


    趙五姑娘點了下頭,沒說話,和柴大嫂坐著馬車離開了。


    趙大太太對身邊的婆子說道,“去錢家請錢太太前來,這錢要是今天不送齊,我明天帶著人到錢家的大門口敲鑼要債去!”


    趙家仆婦裂嘴笑道,“是,大太太。”


    而屋子裏,錢四郎和錢四娘子正在吵架,互相怪著對方不該說出真相來。


    那個小嬰兒被屋中的爭吵聲嚇著了,一直啼哭不止。


    趙大太太走進屋裏,看著這兩人,嘲笑了聲,對身邊的人說道,“還不上前將他們拉開?這把人打死了,我上哪兒找人要錢去?”


    兩個趙家婦人揚唇微笑,“是,大太太。”


    他們將錢四娘子和錢四郎拉開了。


    也不讓他們走,而是堵在門口。


    縣令迴了府裏。


    這時候,天剛剛擦黑,到了吃晚的時間。


    他走進後宅,才到縣令夫人的正屋,就見縣令夫人站在正屋的台階處,笑盈盈向他屈膝行禮,“縣令大人辛苦了,妾身這裏準備了溫酒,縣令大人要不要飲一杯?”


    這般揶揄著說話,一向是縣令夫人心情大好的時候。


    夫人心情好,縣令的心情也好。


    他笑嗬嗬走過去,將夫人攙扶起來,“夫人,天晚了,外頭涼,進屋吧。”


    “好,進屋。”縣令夫人挽著縣令的手,笑眯眯走進屋來。


    笑得太溫柔,縣令不免心裏毛毛,總覺得,下一瞬間夫人要他軟在床上。


    “夫人今天心情不錯?”縣令故意問道。


    縣令夫人的心情當然不錯。


    她身邊的管事娘子田嬸,剛剛將縣令如何審錢家的事情偷聽了來告訴給了她。


    縣令重重罰了錢家不說,還將爬到主婦位置的錢家小妾打了一頓。


    雖說沒有讓錢家休那月氏,但這比不休,會更叫月氏難堪。


    一個靠著陰謀手段爬到主婦位置的女人,是得不到世家高門們認可的。


    縣令夫人最恨跋扈的妾,而縣令今天罰了那個妾,縣令夫人當然心情大好了。


    不過,這件事情她不會跟縣令承認,這會影響夫妻和睦。


    說妾罰得好,點到為止就好,不必太張揚。


    因此麵對縣令的問話,她隻說道,“我當然高興啊,咱們那混蛋兒子不在家,今晚就我們倆吃晚飯。”


    縣令往左右看看,可不是麽,李立行不在家。


    李家兄妹來了,兒子會跟他們一處玩,不會迴來吃飯的。


    混蛋兒子不在家,縣令也很高興。


    他扶著縣令夫人坐下,“來來來,夫人也吃一杯。”


    縣令夫人含羞笑道,“我酒量不好,老爺別勸我。”


    “那就少飲點,隻吃一杯。”縣令笑道。


    縣令夫人眉眼含笑看他一眼,飲下一杯後,卻又飲了一杯。


    錢四娘子被罰的事,也很快傳到了縣令府小妾慶姨娘的耳內。


    她算準錢四娘子太囂張得意不會有好下場,沒想到這麽快就有報應。


    她坐在窗前發呆看著外麵將黑的夜,小丫頭喊著她吃晚飯,“大人陪夫人吃飯去了,咱們自己吃飯吧?”


    看打花姨娘走了,縣令開始看中慶姨娘來,小丫頭以為慶姨娘會是縣令得寵的那個,沒想到,沒多幾天,縣令又忘記了慶姨娘,每天隻和夫人在一處。


    到底是結發夫妻,沒孩子的小妾算什麽呢?


    慶姨娘說道,“梨兒,收拾收拾吧,咱們得離開這裏了。”


    小丫頭怔了怔,“啊?慶姨娘,咱們要上哪兒去了?”


    “去哪兒都成,總之,我不想做姨娘。”慶姨娘轉身過來,瞧著小丫頭,“有句話說得好,寧做寒門妻,不做高門妾。這男人和女人,一個加一個才恩愛,多一個就成了災難,總有一個受委屈。”


    小丫頭不過十一二歲年紀,是慶姨娘從人牙子手裏買來的,得到縣令的準許,帶了府裏來做了慶姨娘的侍女。


    年紀小,見的世麵又少,她聽不大懂,反正慶姨娘怎麽說,她就怎麽做。


    “姨娘先吃著飯,我去收拾著去。”


    柴大嫂陪著趙五姑娘迴了趙家。


    一進自己的屋子,趙五姑娘就哭了起來。


    柴大嫂安慰著她,“五表妹,別哭了。那無恥的錢家也得到了懲罰,他們的惡事會很快傳遍全城,沒人再會笑話五表妹,隻會笑話錢家做人不厚道。”


    趙五姑娘抹著淚,冷笑著道,“錢家人的死活,關我什麽事呢?我不是因為這個生氣。”


    柴大嫂眨著眼,“那是因為什麽?”


    趙五姑娘咬了咬唇,能說什麽?


    因為有個冷漠的母親,她才過得如此的不幸。


    她可以罵錢家,可以恨世人無情的刀子嘴,但能恨她的母親嗎?


    一句不孝的帽子,能將她壓得死死的,喘不過氣來。


    她澀然一笑,“算了,不說了,我今天得早早睡覺,明天李三姑娘就得來給我治病了。”


    柴大嫂見她不肯說,便也不問了。


    她能主動看病,說明心結了了。


    “我陪你吃晚飯吧?我晚些迴去。”柴大嫂說道。


    “好。”趙五姑娘點頭。


    到二更天時分,趙五姑娘已經睡下了時,趙大太太來看她。


    她其實沒有睡著,聽到趙大太太的聲時,她不吱聲,丫頭便說,“五姑娘想必睡著了,明早她醒來,婢子提醒她去看看太太。”


    趙大太太往床那裏看去一眼,說道,“她醒了時你跟她說,要求錢家賠的一萬兩,隻賠了五千,不過錢家寫了欠條,一月之內,剩下的五千不賠完,就得按三分的利息收了。”


    碧桃驚訝地睜大雙眼,“是,大太太婢子記下了。”


    趙大太太微微笑了,春風得意地離去。


    等那腳步聲走遠,趙五姑娘喊道,“碧桃。”


    碧桃走到床前,將帳子撩起來,“五姑娘,你醒了?剛才大太太來過了。”


    趙五姑娘看著她,“我沒睡著。”


    碧桃愣愣問道,“姑娘不想見大太太?”


    “這件事情上,她像個做娘的嗎?”趙五姑娘冷笑。


    當初,她以為是她的問題,才被錢家休掉。


    所以她自責,她被母親責罵時,她一句話都不敢頂嘴。


    她也向來不敢跟母親頂嘴。


    家裏都說她,是整個趙家最乖乖的女兒,她為了保護這個名聲,一直乖乖聽著長輩的話,聽著他們的安排。


    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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