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很忙》
第一章 该死的菊花手机
厨子姚远失业了。
现代餐饮竞争越来越厉害，姚远打工的饭店终于没有抗住，关门了，于是姚远的工作也没了。
失业在家的日子有点难过，压力一天大过一天，几个月过去了，手里本来就不多的那点存款眼看着就要见底，就连孩子的奶粉钱也都没了着落。
找了一天工作的姚远失望而归，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家门，垂头丧气地跟媳妇招呼了一声，拐弯直接就钻进了厕所。
姚远的吸烟室是厕所，媳妇管的很严，不准在家里吸烟，说孩子才周岁，不能闻烟味，想抽烟只能进厕所，还得打开排风扇。
蹲坐在厕所里的马扎上，拽过被当做烟灰缸的一个青花瓷碗，就想躲在这个属于自己的角落里，抽支烟静一静。
低头看向烟灰缸里，几个半长的烟头湿哒哒的躺在碗底，碗里又被媳妇顾冬雨浇上了水。
姚远瞬间火冒三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拽开厕所门，探头冲着屋里的吼道：“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别给我的烟灰缸里面浇水！”
妻子顾冬雨怀里抱着刚满周岁的女儿，坐在沙发上偏头看过来，眼睛里有些惊讶，想说话又怕吵到怀里的孩子，嘴唇动了动，终是没说什么，只是翻了一个凌厉的白眼带着杀机。
姚远被那个目光盯着，瞬间像是被扎漏了气的皮球，又像极了那躺在碗底被湿了水的烟头，瞬间蔫了，颓然的关上厕所门坐回了马扎上。
双手捂住脸冷静了片刻，再用力地搓了搓。生活不容易，既然受疫情影响，厨房的工作不好找，大不了明天自己再去别的行当里去碰碰运气，大活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眼前的困难是暂时的，可千万别把自己的负面情绪传给家里人，姚远告诫着自己，也给自己打着气。
兜里的手机“叮”的响了一声，像是有一个新的信息。
“别是刚才应聘的那家餐厅给回信了？”姚远连忙掏出手机，划开屏幕查看。
“系统任务发布”
“查看”
顺手点了一下查看，心里嘀咕着：“啥啊？系统任务？
自己最近没玩什么游戏啊？”
手机屏幕闪了一闪，出现一行提示：“初级任务：成为万元户”
下边一个蓝色的按钮：“领取”
“啥？还万元户？玩游戏挣钱吗？”
正在为钱发愁的姚远顺手就点击了“领取”。
好像有哪里不对，周围环境突然静了一下，感觉自己仿佛与周围世界隔绝了，只是那么一瞬间，伴随着大脑里一阵晕眩，像是穿过了一条时光隧道。
............
仲夏的平城，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夜风袭来有了丝丝的凉意，空气里有远山木叶的清香，也有双卡录音机里传来的一阵阵歌声：
为什么一阵恼人的秋风
它把你的人我的情吹得一去无踪
为什么你就随着那秋风
没有说再见说珍重
没有留下姓和名
十字路口的人行道上陆续有地摊摆了出来，卖服装的、卖玩具的、卖日用品的、还有卖馄饨、炸灌肠等各种小吃的简陋摊位，逐渐拥挤在一起，本来略显冷清的街道随着夜幕降临变得喧闹起来，人间烟火味道十足。
姚远站在街角的暗影里，看着眼前这个场景，整个就是懵的。
“啥啊这是？自己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穿越吗？搞什么事情，老子还得给孩子挣奶粉钱呢，哪还有空搞这个飞机？”
足足两个小时过去了，西面的最后一丝天光已经被夜色吞噬，面前的灯火也更加璀璨。
有散步的老人手里提着收音机，收音机里有一个尖利而熟悉的声音在嘶喊着：“观众朋友们、听众朋友们！这是我们国家队在汉城奥运会上的第三枚金牌，楼云不负众望获得跳马冠军！”
“宋士雄？汉城奥运会？”听到收音机里那个久违了的声音，姚远就目瞪口呆：“这特么的是88年？！”
“玩个手机你给我弄到了88年？！”低头看向手里的手机，手机黑屏，反复按动解锁键，手机毫无动静。
看着手机
背面那个菊花图案，姚远有一种想要把它摔在地上的冲动：“搞毛啊，肯定是这个手机搞得鬼，被你玩死啦，老子还得养家呢，没功夫跟你玩啊，赶紧给我弄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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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像是变成了个死物，毫无反应，就连那个呼吸灯也不亮了。
从急躁到冷静，足足过去了将近两个钟头，姚远渐渐有点明白：“这是个游戏任务？得成了万元户就算是通关？那样就能结束游戏回到现实？”
可是眼前这个世界就是现实啊，满眼的烟火气中，各种声音、味道传来，这可是活色生香的现实啊？
还有，自己跑了一天，这已经是晚上了，肚子里阵阵的饥饿感觉可是再现实不过了！姚远一天没吃东西，叔饿了啊！
顾不上想那么多了，怎么先解决肚子的问题，这是眼前的第一大事。
浑身上下没带一毛钱，2020年了，谁身上还带钱呢？手机就能解决一切了啊。
对了，手机，这可是来自后世的高科技啊，拿它一准能换个好价钱，万元户？恐怕这个手机到了有关部门手里，换个百万、千万的都不是问题。
可是，等等，怎么解释手机的来源呢？跟人家说自己是玩游戏穿越过来的？怕不止手机会被拆解，就连自己都会被切片研究了吧？
再说，没有了手机，那自己还能不能回去、回到现实中呢？
媳妇顾冬雨虽然对自己有点厉害，可是要说从此分开，那可舍不得。再说还有孩子，自己的刚刚周岁的闺女、小棉袄啊。
“我得回去啊！！！！！！”
肚子里一阵咕噜噜的叫唤，饿呀。
一碗馄饨八毛钱，这是88年的物价，姚远搜遍身上，也没翻出半毛钱来，只有皱皱巴巴的半盒红塔山。
把那个废物手机仔细的揣进兜里，这可是自己跟家的唯一联系了，必须要保管好了。
在懵懂、躲藏了两个小时以后，姚远终于迈动步子，走进了眼前这个世界，在1988年的这个京城夜市上开始逛了起来。
第二章 仗义局气胡小胖
1988年，一个躁动又火红的年代，下岗潮和下海潮是社会的两个热点。
可能是下岗潮的影响吧，这个夜市显得有点畸形的繁荣。
卖服装的小青年打扮的有些招摇、有些流里流气，服装摊上的双卡录音机音量放得很大，那位梳着飞机头的混血大帅哥的歌声隔着老远就能听见。
文质彬彬的眼镜男坐在书摊后面，不言不语。书摊上琳琅满目的都是些武侠、言情小说。
居然还有套圈游戏的摊子，一摞竹编的圆圈放在凳子上的箩筐里，场地里是各式各样的塑料的、毛绒的玩具，最离谱的是远处还有一只被捆了翅膀和双脚的活鸡，有气无力的躺在那里，默然的小眼睛看着另一头的几个孩子拿着竹圈跃跃欲试。
慢慢的逛着，眼前的喧闹显得那么不真实，直到鼻子里闻到了一股香气。
五香茶叶蛋！
这是茶叶蛋的香味！
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不起眼的茶叶蛋能有如此诱人的味道。
馄饨摊子旁边，支起了一个小煤炉，一个十几岁的小胖墩，守着炉子上的一口铝锅，正卖力气的吆喝着：“茶叶蛋、茶叶蛋，一毛五一个，不香不要钱。”
锅里还剩下半锅褐色的鸡蛋，在炉火上热气腾腾。
姚远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麻蛋，咋整？看来是实锤了，不完成系统任务估计是回不去了。该死的手机，一点提示都不给，启动资金也没有，孤零零的被一脚踹到了1988年，还万元户，哪那么容易啊。先得生存下来，有饭吃、有地住啊。”
“这时的物价真便宜啊，有个一块钱就能在夜市上吃饱了，可是上哪里去弄这一块钱呢？”
姚远愁眉紧锁，肚子里咕噜噜的声音如鼓。
夜市一边响起一阵清脆的车铃声，一个长腿姑娘，骑着一辆二八自行车，歪歪扭扭地冲了过来：“闪开啊，别挡路！”
姑娘嘴里紧张的喊着：“闪开啊，车闸不好使。”
站在马路中间发呆的姚远一回头，就见那个姑娘骑着车，正冲自己而来。
姚远连忙向左躲闪，没想到姑娘也向同一方向一拐把。
姚远见势不好，连忙又向右跨步，姑娘反应也是神同步，追着他径直撞了上来。
“哎呀”
“咣当”
“刺啦”
“哎呦”几声，左躲右闪之后，两个人终于精准地撞在了一起。
姚远身形倒是灵活，没被撞得太实在，倒是那个姑娘连同自行车一起倒在了地上。
姑娘爬起来，扶起自行车，嘴里不依不饶的：“你这个人有毛病吧，都喊着让你躲开了。”
看来姑娘没被摔疼，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第一时间就冲着姚远发作了。
“我躲了啊，可是没你瞄的准！你这是追着冲我来啊。”姚远扶着腰，腰被自行车挂了一下，可能是破皮了，有点生疼。衣服也被挂出个大口子。
姑娘呆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周围开始有闲人围了过来。
“那什么，你没事吧？”姑娘终于想明白，是自己把别人给撞了，有点不好意思。
姚远苦着脸，捂着腰间：“哎呦呵，真疼啊。”
“啊？严重吗？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姑娘有点紧张，显然是怕被人讹上。
旁边有闲人也在起哄：“就是，撞了人了，还不赶紧带人去医院？”
姚远掀开衣服，看了看伤口，倒是不碍事，擦破了一点油皮而已。就开始安慰对方：“不碍事，你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擦破点皮，没关系的。”
这时有人注意到姚远身上的T恤衫，款式有些奇特，说不出的洋气。是啊，在这个满是的确良衬衫的大街上，一件针织面料的POLO衫，看起来很是不俗呢。
可惜啊，这么高档的体恤衫被刮破了一个大口子。
“人家不用去医院，可是衣服给刮破了，得赔吧。”平城夜市上看热闹的人总是那么热心，不嫌事大：“这个小伙子的衣服看上去可不便宜啊。”
“对啊，看这个款式还有这个面料，肯定是进口货，怕不得好几十一件呢。”有人发挥着自己的专业知识，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卖服装的。
没错，这个馄饨只能卖几毛钱的世代，人们为了追求美，是不惜下血本的。
所谓的“毛料裤子、草包肚子”就是这个年代出来的说法，很多年轻人宁可饿着肚子，也要光鲜美丽。
在工人的普遍月工资也就是七八十元的年代，一副墨镜竟然都能卖出十几块钱的高价，更何况是一件看上去很是时尚高档的衣服。
姚远灵机一动来了句：“是啊，就是这衣服可惜了，朋友从南方给带过来的，五六十块钱呢。”
姚远没说谎，一件鸿星尔克的体恤衫，商店打折五十五一件，一百元两件，是媳妇刚刚给买的，不过那是在遥远的二十一世纪了。
姑娘的峨眉就立起来了，杏眼也瞪得溜圆：“你这个人，是想讹人吧？一件破汗衫还五六十块钱？”
姚远不乐意了：“怎么滴，我还骗你不成？”
身边看热闹的更多了，服装摊老板不见外的走上前，用手捻了捻姚远的POLO衫：“我说这位大姐，估计大哥可没骗你，就这面料，这个做工，要是低过五十块钱，我这服装摊有多少要多少。你看这上面，还有洋文呢，指定是进口货。”
说罢还用手指了指姚远胸前的商标。
周围围的人越来越多，姑娘也越来越窘迫：“那你说怎么办吧？”
姚远苦笑着说：“我没想让你怎么着，这点伤也没事，衣服也不用你赔，就是你看，这个衣服被你刮破了，是不是最少也得给我补一补啊？”
忍者心里的小得意，姚远接着说道：“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也没法把衣服脱给你，光个膀子等你补衣服，要不你赔点钱，我回头找个裁缝铺？”
姑娘挺痛快，翻了翻兜里，掏出几张零钱：“我出门没带钱，这里有八块钱，要只是缝补衣服，肯定用不了这么多，都给你，多余的就算给你赔个不是了。”
把钱交在姚远手里，姑娘低着头，推着自行车，一溜烟的跑了。
“回去赶紧修修你的车闸吧。”姚远冲着姑娘喊了一句。
HIA，这也行，看着手里的几张纸币，哭笑不得。
“大哥真大气，要是我，不给够五十不让丫走，大不了把丫那辆自行车给扣下来。”服装摊老板一嘴的流里流气。
姚远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似乎震动了一下，敷衍了服装摊老板几句，走到街边绿化带后面没的地方，连忙掏出手机查看。
8/10000
手机屏幕上简单的出现几个数字。
姚远长出了一口气：“还是有系统的，就是这个手机在作怪，看来没错了，自己的任务是挣钱，挣够一万就能回家啦。”
知道了游戏规则，姚远心里轻松了很多。可是在88年的平城，挣够一万块，成为万元户，好像不是那么轻松啊。
从小说或者电视剧里了解到的，这个年代一个职工的年收入也才不足一千，这么算下来，想挣够一万块，不吃不喝也得十年时间啊。
不吃不喝可不行，饥肠辘辘的姚远慢慢溜达到卖茶叶蛋的摊子旁边：“小胖咂，给我来两个茶叶蛋。”说着递过去一块钱。
胖男孩高兴的答应了一声，从锅里捞出两个冒着热气的茶叶蛋，递了过来，动作还挺利落。
姚远接过茶叶蛋，迫不及待得剥开蛋壳，两口就吞了下去，瞬间被蛋黄噎得直翻白眼。
拿着小胖子找回的七毛零钱，姚远又招呼着边上的馄饨摊：“给煮碗馄饨。”
卖馄饨的是位老太太，满头白发动作有些迟缓，姚远心里好奇，怎么这个岁数还在摆摊谋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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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着馄饨出锅的时间，偷偷看看手机，发现手机上的数字有些变化了。
7.70/10000
哈，刚刚买茶叶蛋的金额给扣除了，这个系统要的是纯利润啊，难度有点高。
吃着馄饨，心里同时也在发愁，今天晚上住在哪啊？想完成一万元的利润目标不是个短时间的事，人得先安顿下来啊。
“现在是夏天，还好说，大不了找个公园长椅忍一宿，可别喂了蚊子。”
慢条斯理的吃着馄饨，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姚远心里暗自盘算着。
这个夜市是自发的，处于平城阜西区和海中区的交界处，在一个叫做甘机口的十字路口。
南北向的大街，路东就是阜西区，路西是海中区。正因为这个地方处于两个区的交界，两个区的管理部门有点相互推诿的意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夜市才有了生存空间。
只不过出摊的时间都得是每天的傍晚，五六点钟的时候，管理人员下班了，夜市才会渐渐的热闹起来，直到凌晨两三点钟，街上再也没有什么行人了，才会各自收摊回家。
姚远守着一碗馄饨汤，百无聊赖的坐在板凳上，旁边卖茶叶蛋的小胖子也闲了下来。
“小胖咂，你这个鸡蛋每天能卖多少个啊？”
“一百多个吧。”小胖儿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手里拿着漏勺，摆弄着锅里的鸡蛋，鸡蛋还剩下小半锅。
“你这茶叶蛋煮的也不行啊，齁咸齁咸的，没啥香味啊。”姚远逗着那个小胖子。
小胖儿有点急眼：“谁说的？我放了好多茶叶，还有五香粉呢。”
“要不要我教你一招？保证你的茶叶蛋比现在好吃。”
小胖子狐疑地抬头看了姚远一眼：“那你说说看？”
肚子里有了点食的姚远踏踏实实的坐在馄饨摊上，一本正经的跟小胖说道：“我那可是祖传秘方，凭啥白给你，你总得拿个什么东西换吧。”
卖馄饨的老太太手里闲了下来，坐在旁边的矮凳上，看着姚远不说话。
“切，你爱给不给，我这茶叶蛋卖的好着呢。”
“用了我的秘方，我保你每天多卖出去一倍的量。”姚远一脸的正色。
坐在旁边的老太太目光闪动。
“那你说你想要啥？要钱的话我可没多少，而且你得先做出来我尝尝以后才行。”久在夜市上厮混的小胖孩心思可是不那么简单。
“不要你钱，我这是从外地来寻亲戚，结果人没找到，钱包还被偷了，夜里没地方住了，想问问你这附近有没有便宜的小旅店，让我能凑合一宿。”姚远编着瞎话，脸有点红。
在一旁听着他们对话的老太太接过话茬：“小伙子，这个孩子可不容易，是个孤儿，父母都不在了，一个人在这个夜市上挣口饭吃，你可别想从他身上打什么坏主意。”
姚远囧了一下：“大妈，您别怀疑，我这是没辙了，没想打什么坏主意，就是打听一下有没有附近有没有小旅店，让我能凑合一宿的，要不今天晚上得睡马路了。”
“那你说的那个什么秘方是怎么回事？”
“嗨，说是秘方，其实特别简单，小胖子这个茶叶蛋只是咸，根本没啥香气，我干过厨子，随手教教他就能比现在好吃。”
“啊？你是厨师？那赶快教教我呗。”小胖来了兴致。
“就在这？可没法教啊，也没锅没原料的。”姚远说道。
“那你一会跟我回家？晚上可以就住我家里。”小胖一脸兴奋。
BINGGO，姚远目的达到，噗嗤一笑，鼻涕泡差点冒出来。还能这样，小胖子真够实诚的。好吧，既然你个小胖子肯收留我，我就让你发一笔小财。
旁边卖馄饨的老太太有些不放心：“胡小胖，你就这么让他跟到家里去？”
“没事的，李奶奶，今晚上黄毛哥也住我家。”小胖一脸的不以为然。
李奶奶显然对那个什么黄毛哥有些意见：“你怎么又跟他们搅和在一起？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许跟他们一起瞎混。”
“没事的奶奶，我白天上学，晚上出摊，没跟他们一起混，就是黄毛哥好像又惹了点事，就在我家住一个礼拜，到时间他就走了。”
姚远听了心里一惊：“我去，这个黄毛不是一般人啊，别是个混社会的。”
胡小胖看到姚远脸上的一丝不自然，得意的笑了笑，那意思是说：“胆敢骗我胡小胖，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夜深了，街面上逐渐冷清，胡小胖早早的收了摊，跟卖馄饨的李奶奶打了声招呼就要回家。
姚远也跟李奶奶告辞：“大妈，您放心，等明天您尝尝我们改进的茶鸡蛋，包您好吃。对了明天您还出摊吗？”
李奶奶用手理了理雪白的头发，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凄凉：“大妈命苦，没儿没女给养老，可不得出摊嘛。”
姚远就心里动了一动：“那行大妈，明天见，明天我给您带好吃的。”
第三章 醋卤面和茶叶蛋
胡小胖儿大名胡晓虎，今年十四岁、是个孤儿，父亲在他两岁的时候，出差到唐都，赶上了一场大地震人就没了。
母亲拉扯他到了十二岁，又因为积劳成疾，染上了肺病没治好也撒手人寰，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大杂院里的三间北房。
胡小胖就在长在这个大杂院里，周围邻居的照顾下，生存了下来，居然还没有失学。
这位大杂院里长大的孩子，天生的性子也有点歪，虽说在周围邻居大爷大妈、叔叔阿姨的照顾下，冻不着也饿不到的，但是为了兜里能有些个活钱，居然自己想出了在夜市上卖茶叶蛋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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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隔壁的刘大婶学了学怎么做茶叶蛋，就从市场上走街串巷的小贩手里买来鸡蛋，自己试着开始做了起来。
八十年代的人们，刚刚脱离了饿肚子的境况，对于口味的要求根本就没有那么高，对食物的评价很多时候只是简单的有味儿、没味儿而已。
一个小屁孩胡乱做的的茶叶蛋，在熙熙攘攘的夜市上，居然每天也能卖出去几十个。
四毛钱一斤的鸡蛋，每斤有个八九个的样子，煮好以后就在夜市上卖到一毛五一个，生意好的时候每天能卖出去近百个鸡蛋，就算是生意不好，五六十个也是最少的。
这样每天能挣上个几块钱。可别小看这几块钱，一个月积累下来就是一百多元，都赶上了大部分家庭双职工的收入了。
被收留的姚远端着个铝锅，跟着胡小胖穿过凌乱的大杂院，来到院子深处。小胖儿随时一指：“诺，到了，这就是我家。”
打量着这个大杂院里的三间破旧平房，姚远心里叹了一声：“虽说房子破了点，还要啥自行车啊，没有露宿街头就算幸运了，也就是自己脸皮厚，孩子也够淳朴（够二），刚见面的陌生人都敢往家里带。”
一个孤儿的家里能好的了（liao）？房子破、家里的家具也够破的，满屋子看过去就给人一个印象，就是：凑合。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被用作厨房的东屋倒是收拾的非常干净。
剩下的两间房子里都摆了床，凑合着住吧。姚远简单参观了一下三个房间，便一头扎在床上，不想动弹。
“哎，你谁啊？”一个满头棕黄色头发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年轻人脸色煞白，身上带着股子戾气，问的话也毫不客气。
姚远躺在床上，抬头看了看对方，不用问，这位就是小胖儿提到黄毛哥，边随口应道：“小胖儿的师傅，教他做菜的，今晚上我也住这。”
听到师傅两个字，黄毛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这个年月的师傅那是真师傅，师徒父子的观念还是深入人心的。
小胖儿从公共厕所钻了出来，手里提着裤子忙不迭的跑进家门：“那什么，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黄毛哥，甘家口这一片的顽主，可有名了。”
说完又指着床上的姚远：“那什么，你叫啥啊？”
黄毛一脸的狐疑，姚远从床上挣扎中坐了起来，屁股不肯离开床面，双手撑着床边：“我叫姚远，是个厨子。”脸皮厚的不行。
“对了，他说他能教我做茶叶蛋。”小胖儿开心的说道。
“不只是茶叶蛋，还会很多东西，你今天帮了我一把，回头我带你发笔小财。”姚远赖上这张床，心里就不想走了。
好不容易有个能落脚的地方，小胖儿看起来也是块像样的材料，不如就带着他一起玩呗。
黄毛在一边有点看不懂，啥？不认识就认人当师傅？靠不靠谱啊？
小胖儿倒是挺开心：“家里鸡蛋不多了，
明天等我放学去多买一些，咱们多做点，能赶上六点多钟出摊就行，姚师傅你是真的会做？可别骗我。”说着拿眼角扫了扫站在一旁的黄毛。
“放心吧，小胖砸，姚师傅可不骗你，我不止教你做茶鸡蛋，再教你几样更挣钱的东西，拿到夜市上去卖，保你发个小财。”
说完姚远站起来，溜达两步：“家里还有啥吃的没有？晚上没吃饱，饿了。”
“没啥东西了，有点挂面行不行？”
“鸡蛋还有没有？”
“还有点呢。”
“那行，我给你们做个醋卤面当夜宵，你们尝尝。另外明天小胖你早点起，上学之前先把鸡蛋买了，茶叶蛋需要长时间入味，等你放学再买、再做就来不及了。”
拿出几个鸡蛋打好，下油锅，姚远很随意地往里怼了半瓶子老陈醋，又找出酱油往锅里就是dun、dun、dun的一通猛倒，这个操作让另外两个人看傻了眼。
黄毛就觉得嘴里一阵泛酸，唾液充盈，吸溜一下，玩呢吧，这半瓶子醋到进去，这特么的酸的还能吃吗？这个孙子别是个骗子，一会儿看情况不对，抽丫呢！
醋在锅里熬着，渐渐的酸味淡去，有股特殊的香气在厨房里弥漫。姚远随手抓了一大把蒜末还有香菜末，丢在锅里。
手里拿着一字挂面，回头看了看黄毛：“你吃吗？”
“吃、吃！”黄毛连连点头。
锅里水烧到冒鱼眼泡，姚远把一斤挂面都给怼了进去，饿坏了，李老太太的馄饨馅太小了，根本就没吃饱啊。
片刻以后，三个人每人捧着一个大海碗，头都几乎埋到碗里，往嘴里唏哩呼噜的巴拉着面条。
“姚师傅，您这拿醋做卤可够新鲜的，你别说还挺好吃。”黄毛对姚远的称呼有点变了，还用上了您。
“别您、您的了，听着别扭，也别叫姚师傅，我比你们都大点，叫声远哥你们不亏。这个醋卤面啊，就是个糊弄人的东西，简单又快能吃饱就得了。”
姚远想了想又跟小胖儿说道：“胖儿啊，难得你这么小，还挺仗义，今天要是没你收留，哥得睡大街了，等明天我教会你做茶鸡蛋，很简单，你一看就能学会。除此之外，能不能我在你家多住些日子，我还能顺便多教你些别的东西。”
胡小胖儿开心的说道：“有什么不行的，你住着我能学本事，这是好事啊。”
旁边黄毛可不像小胖儿这么单纯简单，狭长的眼睛盯着姚远若有所思。
姚远抬头迎向黄毛的目光：“看上去你比我岁数小一点，我就叫你一声兄弟了，你大号怎么称呼啊？”
“你就叫我黄毛就得了，街面上大家都这么叫我。”还挺有个性。
“他姓黄，叫黄小川儿。”胡小胖儿在一边插嘴。
“听说黄老弟惹上什么事了？”姚远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跟个社会人住在一起，想打听个明白。
“前两天混新街口的那个小地主在电影院门口被人给插了，你听说了吗？那是黄毛哥带人给办的。”小胖儿一脸的崇敬跟向往，到底还是少年，心里藏不住事。
黄毛有点不自然了：“别瞎说！”
“没事，远哥又不是外人。”小胖儿的一句不是外人，说的姚远挺不好意思。
黄毛好像看出姚远的心思，淡淡的说道：“我就住两天避过风头就走，对方也没报官，也就不会牵连到你们。你住在小胖儿家跟我没关系，但有一样，就是别想出什么幺蛾子，要是敢对小胖或者我干点什么出格的事，别怪
我回头也插了你。”
随口一句话，带着浓浓的寒意，让人不敢轻视。姚远心里话：“这时候的社会人都这么野吗？这个严打刚刚过去不到一年吧？”
黄毛跟小胖住了一间房，姚远独自睡在西屋，床板很硬，睡得很不习惯，心里总是担心，媳妇发现自己在厕所里失踪了可怎么办？
这边想完成任务，挣到一万块，可不得几个月的时间？但愿系统没有那么坑，能给个时间漏洞。要不媳妇不得急疯了呀。
估计不会那么坑，既然是个系统，肯定会给留口气，估计是在这88年混上个半年，回去后时间还是原来的时间。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找小胖要了针线，大半夜里做起了针线活，把体恤衫上被刮破的口子给缝上了。
一针一线的缝着，心也渐渐的静了，终于打个哈气、一头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
就没见过这么勤快的孩子，还在上初二的胡小胖六点钟就准时爬起来了，也不惊动别人，自己起床穿上衣服，悄悄的就出了门。
有夜市就有早市，早市还挺热闹，不光是卖瓜果蔬菜的，还有不少早点摊子。小胖轻车熟路地从早市上买了十多斤鸡蛋，还顺带手，给姚远和黄毛带了豆浆、油条当做早点。
姚远听见门响，知道是小胖儿买了鸡蛋回来，不好意思接着赖床，也一骨碌爬起来，脸没洗牙没刷的就带着小胖进了厨房。
“胖啊，厨房里的事没啥大学问，就是个经验的问题，还有就是要勤快。我看你是这块料，现在离你上学还有点时间，我就先教你把这个茶叶蛋给做了。”
“做茶叶蛋是个非常简单的事情，第一要点就是得干净。咱爷俩先把这些个鸡蛋用盐水泡泡，刷干净。”小胖儿做事很是利落，在姚远的帮助下，一百多个鸡蛋，不到十分钟就刷洗的干干净净。
“把鸡蛋大头这边轻轻的给敲破。”姚远接着示范。
胡小胖儿就在一边奇怪：“先敲破了，等会儿煮的时候就煮飞啦。”
“没事，先按我的来，咱们等着看效果。”姚远起锅加了点水开始炒糖色。
“看着啊，现在糖起泡了，这时候可是做翻砂；现在糖色的颜色你记住了，以后就这个棕色可以做拔丝；接着看好了啊，现在有小泡冒出来了，冰糖葫芦就用这个火候；就是现在，深棕色的大泡一冒，就是咱们要的糖色。”
边说着边用暖壶往锅里叫上了半壶热水，锅里一时噼啪乱响，蒸汽弥漫。
“接着呢，你以前怎么做就怎么做，盐少放一点就行，下五香料的时候先把香料炒一下更好，有白酒的话烹一点白酒。”
小胖在一边皱着眉头：“就这么简单？”
“当然就这么简单，就是个茶叶蛋而已，还能复杂到哪去？对了，煮的时间看着点火候，中火有个二十分钟就行，别煮过了，火候太过了蛋黄就柴了、吃着噎人。剩下的就盖上锅盖泡着就行，等到晚上正好入味。”姚远随说着，随手就炒着料操作着。
小胖在一边看的目不转睛。
“你以前煮，用什么茶叶？”姚远给锅里边加水边问着。
“茉莉花茶，高碎，行吗？”
姚远随口答道：“一个茶叶蛋没那么讲究，都行，你要是能找来红茶，可能茶叶香味更浓一点。”
那么随意吗？不是秘方吗？小胖子有些失望，靠不靠谱啊？这位姚师傅可别真是骗子。
第四章 猪下水里的商机
用教胡小胖做茶叶蛋换了个住的地方，避免了露宿街头，姚远觉得挺值的。
虽说胡小胖家的厨房十分简陋，但家伙事儿倒是挺齐全，一通操作完成，姚远转身看着胡小胖。
“觉得简单吧？厨房里的事都挺简单的，但是每一步操作都有每一步的道理，明白了当中的道理以后，再按照标准来就行，你用不用心做，出来的效果可完全不一样。”
“你比如五香料用之前简单炒一炒，烹了白酒以后香料更容易挥发出味道，鸡蛋大头提前磕破，气室里的空气跑出来更不容易被煮破，还能更入味。糖色的火候要把握好，过了一分就苦了，欠一分就会太甜还不够颜色。这些都是小窍门，如果你能严格按照这个过程做好了，那你的茶叶蛋味道肯定就会不一样。”
“现在你赶紧抓紧时间去上学，可别迟到了。中午回家吃饭！”姚远说话的语气带上了点师傅的味道。
“那行，等中午我回来尝尝味道。”闻着锅里渐渐散发出来的香味，好像有点不一样哎，胡小胖终于信服的点了点头，回到屋里拿起书包，又噔噔噔的跑向门外。上学去了。
“行，是块材料！”姚远在后面暗暗点头。
其实姚远爱吃的茶叶蛋根本就不用放什么五香料，简单的几颗八角，加上红茶，再配上恰到好处的火候，就是一颗清香扑鼻的好蛋。但是感觉这个年代的人口味一般会比较重，不敢做的太过寡淡。
现在这家的主人小胖儿上学去了，另一个社会人儿还在埋头大睡。姚远开始琢磨自己的挣钱之道。
一个身上只剩下六块九毛钱的穷鬼，想平白挣出上万块钱来，可真不是个容易事。
这个时间什么最能挣钱呢？姚远坐在院子里望天开始发起了呆。
......
头上有鸽哨声，抬眼看去，蔚蓝的天空下，有鸽子在飞翔。
想不出个头绪来的姚远迈腿向着街上走去，想先好好看看这个年代的平城。
信步在88年的街道上走着，姚远突然有些小开心，这不就是免费旅游嘛，还是跨越时空的那种震撼超值游。
能有机会再看看传说中的八十年代，真的是值了。
这可是个火红的年代，新旧观念的碰撞中，造就了无数个传奇的年代。华夏这艘巨轮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起航，经历了三四十年、几乎是一代人的努力，创造出了一个再次腾飞的盛世。
既然有机会来到这个年代，姚远就想仔细看看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好好体验一把。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觉得什么都新鲜，不知不觉中的就走到了动物园附近。
一条小街上，两边都是服装摊，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大姑娘、小伙子在一个个摊位前流连，这里就是后世有名的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了吧，只是现在看起来还是简陋的很，但是感觉已经有那个味道了。
街边有些个神神秘秘的人驻足，行人经过时会小声问道：“有外汇券吗？”
嚯，这可是传说中的倒外汇的黄牛，听说他们当中由此发家的可不少，当然，折进去吃牢饭的可能更多。
搞服装？听说很多老板都是从南方贩运服装到京城来
批发，挣到的第一桶金，眼前的这个为了安置待业青年，由政府扶持的服装批发市场就是个金矿，从这里不知道走出去了多少个万元户、十万元户、甚至是百万富翁。
可惜姚远没有渠道，也不想费那个时间，去挤上几天几夜的绿皮火车去南方进货。
股市？想都别想，这时候的华夏就没有股市。最早的证券交易是在两年后才开始的吧。
古董、文玩？那就是个笑话，就算能淘换点好东西也没地方卖去，要是能弄回到二十一世纪才算靠点谱。
边走边想，走的累了、想的也脑仁疼，最后叹了一口气，劳累命啊，谁让自己是个厨子呢，办法还是在厨房里找吧。
想找个菜市场逛上一逛，看看有啥新鲜的。
这个年月哪来的菜市场，根本就没有，有的只是副食商店、日杂商店。姚远在街上溜达一会，就弄明白了状况。
虽说已经改革开放了，但是物资供应的匮乏还是超乎想象，农副产品多半还是统购统销，没有粮票还是寸步难行的年代，哪里会有自由市场。
有也是早市、夜市这种自发的擦边球，早上胡小胖能买来鸡蛋，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赶在管理部门上班前，周边的农民小商贩聚集在一起，把自家的货物换点活钱，一到八点多，管理部门一上班就一哄而散了，不然等着的就是罚钱、没收了。
副食店里一水的木制柜台，后面摆了货架，光线不太好，但是味道很浓郁。酱油味、醋味、各种调料味混合着生肉的血腥味，还有点烂菜叶子腐烂的味道。
柜台后面卖肉的大妈也是一脸的横肉，看着揣着手闲逛的姚远脸色不善，姚远壮了壮胆，上前问道：“姐姐，这个五花肉什么价？”
大妈一努嘴，案板上的肉一堆一堆的分开，上面分别都放了硬纸板，硬纸板上写了价格。
五花肉：“一块五。”
猪大肠：“五毛”
“五毛？”姚远有点不敢相信。
讪讪的指着一堆猪大肠，小心翼翼的问着买肉的大妈：“这个大肠是五毛钱一斤吗？”
“怎么看不懂啊？那不写着呢嘛，五毛一斤！”大妈不耐烦的嘟囔着：“那么大个人了，不识字啊？”
姚远陪着笑：“识字，识字！就是眼神不好。”
再看看旁边的一堆猪肺，上面写着三毛五一斤，怎么觉得这么便宜啊，比鸡蛋都便宜。
不过也是啊，鸡蛋多有营养，能吃的起鸡蛋，谁还买这些个猪下水啊，费油费火的还不好做。看来这时人们的消费观念跟后世真的是不一样，姚远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伸手进兜里，捏一捏自己剩下那几张纸币，感谢昨晚上骑车撞自己的那位漂亮姑娘。人家可是厚道人，给自己刮破了点油皮，可是花了五斤多的五花肉的价钱赔偿了啊。
“那什么，大姐，您给我来上两斤肠子，再来两斤肺头，五花肉也来上个一斤。”姚远站在柜台前犹豫了一会儿就开了口。
买了一大堆猪下水的姚远，还不知足，又在卖调料的柜台前挑挑
拣拣的选了点黄酱、八角、香叶、小茴香之类的香料。
小胖家里有些五香料，今天早上姚远已经用了一些，不过他的那些香料不知道已经放了多长时间，为了保险起见，姚远又买了一些新的。
最后又从商店里买了五斤豆腐，姚远才心满意足的转身往家，不对是小胖家走去。
京城有个著名的小吃，叫做卤煮火烧，据说是从宫里面传出来的苏造肉演化过来。用的都是猪大肠、猪肺头、五花肉还有些炸豆腐，跟烙出的死面火烧煮在一起，吃的时候配上些酱豆腐、韭菜花或者是蒜末香菜，肉香浓郁、很是霸道解馋。
姚远在发现这个年代的猪下水这么便宜，一下子就忍不住了，想自己做来试试看。
本来卤煮火烧的前身苏造肉，用的都是上好的五花肉做成的，并不是个大众吃食。
后来到了民国期间，为了大众都能吃得起，有人把它改用了便宜的猪下水，摆个摊子在戏院、茶园门口叫卖，一下子受到大众的欢迎。
霸道的肉香味、不贵的价格不单吸引了那些个卖力气挣钱的苦哈哈，就连戏院的老板、茶园的说书先生，还有看戏的观众都一下子被喜欢上了这一口。
就这样，这个小吃渐渐算是流传开了。
好吃、能过肉瘾、还有汤汤水水能暖身、不光能解饱、还能扛时候。这样的吃食拿到夜市上去卖，姚远不信它能卖不火。
可能是做卤煮火烧要点技术吧，姚远昨晚在夜市上发现根本就没人卖这个玩意。发现了这个商机的姚远一下子就变得信心满满。
你一碗馄饨八毛钱，就算是多半的利润，每一碗最多也才能挣五毛，和馅、和面、掉汤、切配料头、汤底，同样也要支炉子架锅现场煮，工序上一样也都不能少。
而这个卤煮火烧，先在家卤好一锅，到了现场也就是随卖随切，一点也不比卖馄饨麻烦，可是那个利润就不一样了。
昨晚上夜市上的那位李奶奶，手底下有两手，别人识不识货不知道，姚远可认得那个馄饨。想来李奶奶老家是江南的，那一碗馄饨小小的馅心、薄如蝉翼的馄饨皮，煮好以后盛在碗里，那个馄饨看上去就如同姑娘的绉纱裙摆一样，很是好看。
这样的馄饨在北方可不常见，而在江南，它有个特殊的名字，就叫做绉纱馄饨。
就这样的一碗馄饨在夜市上能卖八毛，我这卤煮火烧可是满满一碗肉，卖他个一块八毛钱，一点也不贵。这样粗粗算起来，每一碗可就是一块多的利润啊。同样是卖出去一份，卤煮火烧的利润的是能多一倍啊。
想靠卖卤煮，挣到一万块，得卖出去一万碗啊，那也不容易。可是不着急，卖卤煮这个事不黏人，只要在家做好了，到了现场也就是切切剁剁的事，随便是个人都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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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先把摊子支出去，有了稳定收入再说下一步。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在街上溜达，兜里只有一块多钱，还是碰瓷碰来的，想起来就觉得寒碜啊。
也不知昨天撞车的那个姑娘有没有后悔钱给多了，得感谢她给提供的启动资金呀，如果下次再碰见她干脆请她吃上一碗卤煮吧。
姚远拎着一网兜的猪下水，东张西望着，在街头溜达的还挺开心。
第五章 卤煮火烧开整
到家后的姚远马不停蹄，就先把卤煮火烧操练起来！
先找个大盆，把大肠倒在里面，加上些面粉和白醋，将大肠翻过来、倒过去的搓洗干净。
再到水龙头前，把肺头对准水龙头反复的冲洗。
这时候黄毛黄小川也起床了，嘴里叼着根油条，倚在门框上看着姚远在厨房里忙碌。
姚远手底下不停，嘴里也不停：“我说，就那位小地主是混新街口的？他怎么招你了，就把他给插了？”
黄毛翻个白眼：“忙你的，你问那么多干嘛？”
姚远端起铝锅打满了水，支在炉子上，头也不回：“没事，我就是好奇。我说你那个油条少吃点，留着点肚子中午可有好吃的。”
大肠、肺头、五花肉分别焯水，再倒出来，热气腾腾的一股子脏器味一下子充满了厨房。
黄毛皱着眉头往后退了退：“我说，你还真是个厨子？我怎么觉得你丫身上有股子贼劲儿，像是来路有点不正啊？”
姚远站在灶前，翻出一个铁锅，开始炒香料，还是不带回头的：“别逗了，我来路不正？咱是再正经不过的厨子！中午等小胖儿放学，你们尝尝我的手艺。一般人不花钱根本还吃不到呢，哎，特么的就是现在失业了。”
“什么叫失业？”
“就是下岗了呗，来平城投奔亲戚，钱包还让人偷了，这不是走投无路了吗，也得亏小胖儿这孩子仗义，要不我昨晚上就抓瞎了。我这做点卤煮火烧你们尝尝，要是行的话，我也在夜市上摆个摊，买卤煮火烧挣点路费好回家。”
姚远絮絮叨叨的说着，手底下的动作可不慢，黄酱、葱、姜、蒜的一股脑的往锅里丢去。接着就是酱油、料酒的一顿招呼，厨房里渐渐有些许的香味。
“钱包被偷了？混这片的佛爷我大概齐也认识几个，回头我给你问问。”随着厨房里的香味渐浓，黄毛难得表现出点善意。
“别费心了，我都不知道是啥时候被人偷的，兴许是在公交车上呢，没地方找去啦，反正里边钱也不多，也就几十块钱的事，回头我这个摊子摆出来估计一天也就挣回来了。”
汤底已经熬好，姚远一股脑的把五花肉、肥肠、肺头丢进锅里，又扔进里面一个香料包。
紧接着开始和面准备烙火烧。
“吹呢吧，你做这个玩意儿一天能挣几十块钱？”黄毛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豆浆，走进厨房，看了看锅里，又跑到水龙头边上洗手。
“几十块钱多吗？就甘机口夜市那个人流量，随随便便就能卖上个百八十碗，一碗我不多挣，就挣一块钱，你自己算吧，那得是多少钱。”姚远边搋（chuai）着面，边侧头看着黄毛，认真的说道。
黄毛听到姚远的话，愣了一下，甩着手上的水：“行，中午就等着吃你这碗卤煮火烧了。”说完就往屋里走去。
“别光等着吃啊？帮哥们一把呗，我这想摆摊，还缺好多东西呢，比
如桌椅板凳、碗啊筷子勺什么的，这玩意都得去哪淘换啊？”姚远提高了些嗓门。
“自个买去！街上就有日杂商店，信托商店里也有，还便宜。”黄毛远远的在屋子里来了一句，有点不耐烦。
烙完火烧接着就炸豆腐，豆腐切成片，油锅里一炸就齐活，眼看着快中午了，估计小胖儿也该放学了，姚远加紧了手里的速度。
蒜汁调好、酱豆腐乳也弄碎调成汁，起油锅又泚出一碗红亮的辣椒油。
这时候一锅炖卤煮火烧的香味，从破败的小屋里就冒了出来，向着周围就漫了出去。
就有邻居开始在小胖儿家前面开始探头探脑，看见一个陌生人在小胖儿的厨房里忙碌，终是没好意思上前打扰。
隔壁刘婶可不管那一套，大老远就扯着脖子在那喊：“哟，您这是做什么呢，炖肉呢吧，怎这香呢？”
看到在厨房里忙乎的是位陌生人，刘婶愣了一下马上就问：“小胖儿呢？这时间该放学了吧？”
姚远看着厨房门口的女人，不知该咋回答，也是愣了那么一下：“那什么，大嫂吧，小胖儿估计这就回来了，要不中午一起吃点？”
正说着，胡小胖斜肩背着个军挎，一头就撞了进来：“姚师傅，你做啥呢，真香啊！”
“胖儿啊，你可回来了，咱这就开饭！”
小胖儿没顾上检查茶叶蛋的效果，端着一碗卤煮火烧，吃的狼吞虎咽的抬不起头来。
刘婶也不客气，嘴里说着“不用、不用”，顺手就接过一碗，一吃上就开始夸：“姚师傅吧，您炖这个卤煮火烧可算是绝了，香不说，一点脏器味道都没有，可有年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黄毛尝了尝，伸腿就踢了踢埋头苦吃的小胖儿：“胖儿，家里还有酒不，给哥弄点喝两口？”
小胖头也不回的说：“你喝剩下那点酒，都被姚师傅昨天炒料用完了。”
黄毛就瘪了瘪嘴：“胖儿啊，乖，出去给哥再买一瓶？”
刘婶不干了：“买啥买啊，我家那位还存着点，我回去给你拿。”说完撂下碗，噔噔噔的就往家走。
黄毛还知道点不好意思，小声的在后面说着：“别、别、不用麻烦了、婶儿。”
热心的刘婶不只给拿来了半瓶子五十六度二锅头，在听说姚远准备去夜市摆摊卖卤煮以后，还拍着胸脯准备借给姚远和小胖儿一辆三轮车。
这可是喜出望外，虽说夜市上摆摊，一切都是因陋就简，但是有辆三轮车，那可是省了大力气。
刘婶咬了一口早上新作的茶叶蛋，咂摸咂摸嘴，不禁眯起了眼。抢过黄毛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大口，哈出一口气：“这个茶叶蛋怎么做的，能不能教教我？”
小胖儿就在一边，得意的不行：“刘婶，别着急，回头我教你。”
姚远伸手就给了他后脑勺上一个瓢：“臭孩子，你特么自己学会了吗？就
在这吹牛。”
小胖直着脖子：“挺简单的啊，我一学就会！”
“刘婶您别听小胖儿跟您吹牛，他现在也就是个棒槌，会个屁，以后每天早上我们都得卤上那么一锅，你想吃就过来拿。想学咋做，就直接来看看就行。”
说罢灵机一动看向小胖：“小胖儿，我跟你商量一下，卖茶叶蛋不怎么挣钱，干脆你跟我卖卤煮吧，咱们一起支出一个卤煮摊，我再弄两个下酒菜，这样夜市上咱俩就是头一份了。比你卖茶叶蛋可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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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儿就一阵惊喜：“真的啊？那可就牛死了，绝对拔份了！”
“可那我这茶叶蛋怎么办？”小胖有点舍不得自己的老产品。
“做好的就先卖着呗，但是一旦咱们的卤煮摊子摆出去，会不会影响到你隔壁那位老奶奶的生意啊？”姚远有点顾虑。
就凭姚远这两下子厨艺，在夜市上混还真不怕竞争，可是昨晚那位白发老奶奶的一句“没儿没女给送终”的话，让他不禁担心起多余的事情来。
“也是啊，肯定会影响她的生意，李奶奶在夜市上可照顾我了，那可怎么办啊？”小胖儿听姚远这么说，也有点犯了难。
姚远就喜欢这个小胖儿身上的那股子侠义劲，这在后世可是越来越少见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每天卤点茶叶蛋根本不费事，咱就顺手做出点来，交你的李奶奶的馄饨摊上，让她去卖，这样她每天的收入肯定会比原来多点。”姚远出了个主意。
“可是那怎么算钱啊？”不愧是夜市上锻炼出来的胡小胖，考虑事情就是周到，成本意识都深入骨髓了。
姚远情不自禁的就拿手胡噜了小胖那圆圆的脑袋一把：“这还不简单，你鸡蛋进价多少钱一个？每个加上个两分钱的煤火、调料钱，跟你李奶奶把账算清楚不就得了？她岁数大了，就算你教给她手艺，她也做不过来，不如就直接做好了给人家，好事做到底了。”
旁边刘婶听得直伸大拇哥：“姚师傅说得对，李奶奶那个孤老太太是真不容易，能帮衬一把就最好了，她拿小胖儿当亲孙子看，孝敬着点可是应该的。”
黄毛一口酒、一口大肠的吃的开心，听到这里狭长的眼睛斜楞着姚远，像是有话要说，想了想又就着口大蒜把想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胖儿啊，你也知道，我这身上没钱了，要想支起这个卤煮摊来，咱还得进点货，弄点桌椅板凳啥的，还得买点盘子碗勺唔得，你有啥主意没有？”
“啊？”小胖儿回身看看自己屋里，空落落的房间除了张床，几乎就再也没啥家具了。
“那得买吧，得花多少钱啊？”小胖儿答的有点心虚。
黄毛在边上把个破酒杯往桌上一墩，眼睛就立起来了：“你丫这就是空手套白狼，说的挺热闹合着你自己一毛钱都没有，就想让我们家小胖儿给你掏，是不是？”
姚远就尬在那里。
第六章 众人拾柴火焰高
被黄毛一眼识破自己的小心思，姚远一下子就尬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婶明白事，赶紧接过话茬：“黄毛你别瞎说，就凭姚师傅这手艺，这是准备带着小胖儿挣钱呢，做生意下点本儿，不是应当应份的吗？我就是家里有老人、孩子牵绊着，我家那位还得上班，要不我都想都入一股。”
黄毛被刘婶拦了话头，有点悻悻：“别瞎JB买了，四道口那个印刷厂食堂关张了，一堆桌椅板凳，盘子碗的在仓库里堆着没法处理呢，你们去找看库的大老刘，去了就说我说的，进去随便挑点就成。”
姚远噗嗤就一乐：“成啊、兄弟，以后咱这卤煮摊上，你来了随便吃。也就是这个买卖太小，容不下那么多人，回头万一我们要是弄个像样点的事，到时候你干脆也掺一股得了。”
“总在街面上混，也没啥意思，是吧？”姚远想了想，又跟上了一句。
黄毛脸上有点不自然：“你算哪根葱？我这不冲你，是冲我们家小胖儿。”
没想着这么顺利，说支个卤煮摊，说话间、三下五除二家伙事几乎就凑齐了！大杂院的邻居是真好啊，掏心掏肺的热心肠，让姚远心里一股子、一股子的有点小感动。
黄毛长的人模狗样，但肯定不算个好东西，混在街面上，茬架、打人还动了刀，这也就是对方没报官。像这种人都是应该去吃牢饭的主。结果人家都根本没要啥回报，无条件的就给自己解决了大问题。
好吧，别多想，人家那是冲小胖儿。可是姚远心里就惦记了，一旦有机会能拉黄毛一把就拉一把，这个时候混社会，过两年又是一次严打，到时候多半就得关进去，弄到边疆挖沙子算是轻的，严重点吃个枪子都不新鲜。
虽然是周六，这时候还没有双休日，小胖下午还得上课，临走前从床底下的点心盒子里，掏出一把大团结，估计得够个百八十块钱，一股脑的交给了姚远。
“您就看着办吧，该买的就买，我三点多钟就能放学，等我回来帮你一起弄。”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
“好好上学！你这个岁数读书更重要，弄个小摊不用费那么大劲。钱也用不了这么多，估计有个二十几块钱就够用。咱们今天叫试营业，不用弄多了，早点卖完早收摊，别耽误你学习。”姚远从小胖儿手里拽过两张大团结，剩下的让他再收起来。
心里暗自告诫自己，挣钱归挣钱，可别把这个孩子给带歪了，得催着他好好学习。自己流落在这八十年代，被这个胖小子收留了，挺大的缘分，可得把这个孩子看好了。
“等晚上有时间了，我再跟你商量这个挣了钱怎么分的事儿。”临出门，姚远又赶紧加了一句。
小胖儿头也不回，伸出小胖手潦草的打了个招呼，算是说听见了，便“噔、噔、噔”地跑着上学去了。
黄毛赖在床上，酒劲有点上来了，早就打起了呼噜。
姚远带着两张大团结就上了街，找了两家商店，才凑齐晚上要用的食材。
上午那家商店卖肉的大妈还记得姚远，看他又买那么多猪下水，不禁好奇就问了两句：“你买这么多猪下水不是自己吃吧？”
姚远陪着笑：“我说姐姐，自己吃可还行，不得撑死。我这是给单位进货
。”
猪下水在商店里可不算是什么热销品，带着四指厚肥膘的猪后座还有五花三层的五花肉，才是老百姓抢着买的肉食。
姚远动了动心思：“我说姐姐，我们单位领导就好猪下水这一口，您这的肠子、肺头能不能每天固定给我留点？”
“给你留？凭啥啊？”大妈人长得不善，话说的也不善。
“省的你零卖，费劲不说，这玩意味还大。以后每天早上你们商店开门，每样十斤，我先过来给您撮堆买走了，省的您看着闹心。”
姚远的话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没感觉出有哪里不对。
一边用绳子捆着姚远要的下水，大妈一边敷衍着：“行吧，那你明天八点多钟过来吧。”
商店里的豆腐早就卖没了，只好又转到阜成门附近的副食店才买到，豆腐这东西每天就卖一波，姚远暗自想着，等明天得空了得把这个进货渠道好好捋一捋。
有了黄毛一句话，一个卖卤煮火烧的摊子的硬件就算凑出来了。夜市上用的桌椅，没啥讲究的，食堂里那种高大上的圆桌根本用不上，堆在墙角的几个破桌面就足够了。
桌子的支架也太高，找来一把锯子，把桌子腿给锯成四十公分高就可以，长板凳也太高了，同样把腿给锯短了，轻便还好拿。
处理后的桌椅，平放在三轮车上，一点都不碍事，有个几分钟就能摆出摊去。
碗筷都是现成的，捡着一样大的碗，挑上几十个就足够了，倒是勺子废了点事，找了半天才在角落里找出一堆破铁勺，铁勺子好使，别看不好看，不怕碰不怕摔的正合用。
最费事的是炉子，又得轻便，还不能太小，因为从食堂库房里挑的那两口铁锅可有点大，炉子上得能架得住。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有个铁皮炉子，烧的是蜂窝煤。小胖儿是个孤儿，日子过得糊弄，他以前上街卖茶鸡蛋的炉子太小了，不合用。
直到刘婶的丈夫下班，从偏房里拽出一个铸铁炉子，搁在三轮车上一起送过来，才算解决了大问题。
刘婶的丈夫姓温，叫做温志强，家里排行老二，大家都管他叫温二哥，二哥在房管所上班，负责房屋修缮，脾气老实的有些木讷，把三轮车交给姚远，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到了冬天炉子得还我，家里生火还得用呢。”
“二哥放心！用不了三个月，中秋节上就能还您。”姚远陪着笑，在灶头上正在最后忙乎着。
黄毛惹的事可能不小，这几天根本就不肯出门，睡醒了以后小胖儿放学也回来了，就跟着一起摆弄那些个桌椅板凳，看上去热情还挺高。
太阳偏西，时间已经到了五点多，煤炉已经点上火，做好的卤煮也倒进大锅里，三轮车上装的满满当当。姚远骗腿上了车，小胖儿灵活的一跃坐上了车边。
向着黄毛挥挥手：“黄毛哥，在家等我们的好消息！等我们回来给你带酒、吃夜宵！”
说完一拍姚远的屁股：“嘚儿驾，出发！”
姚远嘴里笑骂了一句：“臭孩子！”便用力蹬车，向着五百米以外的甘家口路口骑了过去。
西沉的太阳变得火红，又圆又大
就挂在平城西面的山顶上。阳光撒了下来，把街道上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就连路边的高大的梧桐树叶子，也像变成了金色，就在路两边刷拉拉的摆着手。
夕阳从身后照了过来，把骑着三轮板车的身影投射在正前方的路上，老长老长的，车有点重，姚远站起身来一下一下地蹬着。
车上的大铸铁锅里满满当当的一锅卤煮冒着热气，随着蹬车的节奏慢慢咣当，香气引得路人回头，耸着鼻子四处寻找。
十斤大肠五块钱
十斤肺头三块五
五斤五花肉七块五
十斤豆腐一块五
一百个烫面火烧没花钱，但是把小胖家里的面粉都用光了。
姚远就蹬着三轮，拉着这一共花了十七块五毛钱成本的一大锅卤煮火烧，奔向甘家口。
雅文吧
不知谁家的收音机里在放京剧，咚锵、咚锵、咚锵，一阵急急风的锣鼓点打的密不透风，让人听了有点上头。
胡小胖子来了劲，就在板车上站了起来，单手扶着车夫姚远的肩膀，一只手指向前方：“看那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冲过去杀呀！”
变声期间的男孩，叫喊起来的声音没法听，像个一个小公鸭子，引得路人侧目。
......
甘机口东面两个路口外，有所外交学院，那里是华夏外交官的摇篮。从这里走出的学生，毕业后大多被分配到外交、外事部门，不少人经过锻炼，成为共和国的外交官。
长腿姑娘李清也在这夕阳里，骑着一辆二八大自行车，歪歪扭扭的冲出校门，向着西四书店赶去。
今天是周末，每逢周末的傍晚，都会有一些人从四面八方赶去西四书店，他们当中有学生、有教室、有工人、有售货员也有酒店的服务员，身份各种各样、五花八门，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爱好，就是学英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到周末的西四书店就有个一个英语角，一到傍晚，一堆形形色色的人们，拥挤在西四书店相互交流，不说国语，只能说英文。
开放了没有多长时间的国人，渴望与外界交流，而英文作为国际交流的桥梁，学英语成为社会上一种潮流。
西四书店给大家提供了一个学习环境，一个练习口语的场合。为了不影响书店的经营，这个英语角只在下班后的傍晚开放直到夜里十点结束。
一边练习口语，一边可以交到形形色色的朋友，像是上了瘾一样，参加过英语角活动的人，几乎都会再来，每周不落空。
李清也是，被大四的学姐带着来过一次以后，每个周末的傍晚，都盼着去西四书店的英语角，练习口语。
以她流利的口语，姣好的面容，每一次去都会成为大家追逐的核心，在周围一群人羡慕的目光里用英语侃侃而谈，那时的自尊心（虚荣心）会得到极大的满足，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哪怕是空着肚子都不会觉得饿。
太阳渐渐西沉，李清的大长腿蹬着自行车，骑得歪歪扭扭，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歪歪扭扭。太阳就要沉下去了，属于李清的精彩夜晚也马上就要来了。
第七章 开张大吉
送走黄小胖和姚远，黄毛反身进了屋，静悄悄的家里有点无聊。
心里不知为什么，一直惦记着中午姚远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老在街面上混，有啥意思啊？”
去年严打，甘家口的钱老大没躲过去，被弄到新疆筛沙子去了，听说差一点吃枪子。要不是段小红一口咬死，两个人是谈恋爱关系，钱老大就有可能多加上一个流氓罪，那样的话他那个枪子就吃定了。就这还被判了十五年呢，想再回京城那是遥遥无期了。
钱老大这一走，甘家口的一帮混混群龙无首，被别处的顽主欺负的够呛。新街口的小地主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跑到甘家口的建委大院礼堂门口拍婆子、喇（la）蜜。
就在甘家口练摊卖服装的焦三儿赶上了，看见那几个不三不四的痞子在纠缠自己认识的两个姑娘，看不过眼过去说了两句，结果被一顿胖揍，被打了个满脸花。
焦三儿无奈找到自己哭诉，自己头一热，就带着小勇和奎子把小地主堵在了新街口电影院，落了单的小地主没跑掉，被黄毛肩上一刀、腿上一刀，当场就撩翻在马路上，算是给焦三儿出了气、报了仇。
事过去了，自己也有点后怕，自己当时实在是有点太冲动，心里憋着的那点气，全撒在小地主身上了，毫没犹豫就动了刀。
这也是幸亏当时没带上管叉，要不事就大了，管叉叉人，一叉一个血窟窿，里面的肌肉都会坏死，下手就是重伤害。
小地主吃了亏，倒是没报官，但黄毛那一脑袋黄色的头发实在是显眼，被人认了出来，小地主就放出话来：“别让我逮到你，逮到了就废了你。”
这个仇算是结下了，躲在小胖儿家里，冷静了几天就觉得有点没意思，真不值当的，打来打去的图个啥呀。
虽说小地主在家养伤，暂时出不来，但是来自新街口那边的反击就没有停过，两边的人在街上碰上了几回，也都动了手。甘机口这边伤了两个，新街口那边也有两个被开了瓢。
这个打来打去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听说两边派出所的所长都已经急了。甘机口派出所所长顾阎王都亲自上街了巡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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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架这事，黄毛、黄小川没怕过谁，打小跟着亲哥练武术，练就了一身好身手，别看哥们瘦，浑身腱子肉，出手又快又恨，随随便便就在街面上打出了自己的名气。
但是亲哥参军后，上了前线就没下来，在南方战场上牺牲了，家里老娘几乎哭瞎了眼，老爸又走的早，老娘在家一个人没人照顾，自己再这么混下去，连家都不敢回，这也不叫个事啊。
小地主估计现在还在家里养伤，反击也不是那么有力。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黄毛真有心给小地主堵在家里，直接把他给灭了。可是自己现在是家里的独子了，灭了他自己也逃不开干系，到时候家里的老娘可咋办。
江湖事啊，头疼！
兜里也没啥钱，焦三儿孝敬那仨瓜俩枣的，都给了老娘了，老娘日子过得简朴，收到那两三百块钱也不肯花，来了一句：都攒着给小川儿娶媳妇用。
甘机口顽主黄小川揪着满脑袋的黄头发，头疼！
感情想学电影英雄本色里面的小马哥那样，快意恩仇、纵横江湖的，不是件容易事。最起码目前的黄小川是做不到啊。
牵挂的事情太多，头疼！
录像厅里第一次看到小马哥，就被那个快意恩仇的形象吸引。
“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不是要证明我比别人了不起，而是要证明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亲手拿回来!”小马哥在山顶，随口几句话，刺激的黄毛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混在世上，就得有这种说到做到、一诺千金的侠义劲儿！为焦三儿出这个头，自己觉得做的很漂亮，可是咋现在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点不是滋味呢？
那个小地主跟自己......也没仇......
觉得脑子的想法有点多，忙摇摇头，把些个有的没的想法给甩出去。躺在床上，双眼望天发呆。
......
姚远觉得胡小胖这个孩子跟自己肯定有有缘分。跟他配合起来怎么觉得那么舒服呢。
小胖儿有点胖，也真有把子力气。三轮车停在李奶奶的馄饨摊边上，小胖儿跳下车就是一顿忙乎。
两张矮桌瞬间就支了起来，再把几张长凳在桌边一摆，筷子、勺往桌上一放，一个地摊就算支了出来。
这边姚远把炉子放好，费劲地把铸铁大锅架在上面。砧板就往三轮板车上一放，把蒜汁、豆腐乳汁、葱花、香菜往砧板边上摆好。一抬头，小胖儿已经从旁边的公共厕所里打来了一大桶凉水,墩在地上。
“这个水，一会儿刷碗用。”头也不抬地跟姚远解释了一句，又提着一桶茶叶蛋跑去找李奶奶。
就看他在李奶奶面前连比划带说的，李奶奶先是摇着那满头白发的脑袋，拒绝着，不一会儿就开心的笑了，接受了那一桶满满的茶叶蛋。
姚远这边忙着把烙好的烫面饼往锅里整整齐齐的排开，面饼浸到肉汤里，慢慢煮着，估计有个几分钟就能入味。入味后再给捞出来，放在一边用蒸汽慢慢虚着，临吃之前再在汤里滚一遍，这样能保证火烧不会被煮飞，每个里面还能保持点小硬芯。
手里一边忙乎着，一边看着李奶奶那边，李奶奶家就住在旁边砖楼的一层，离着马路边也就是十几米的样子，出摊出的不费劲，每天都是早早的支出摊子来。
就看她在慢慢的品尝小胖儿剥好皮、递给她的一个茶叶蛋，边吃边点头。
这就对了，别因为自己支出这个摊子，影响了李奶奶的生意，老人家看上去最少七十多了，摆个摊子可不容易。以后自己每天顺手煮上一锅，小馄饨配茶鸡蛋，多般配啊。
姚远收拾好手边的准备工作，刚刚直起腰来，耳边就传出一句吆喝声，真正的公鸭嗓：“炉~煮~火~烧~啊~，一~块~八~一~碗~，不~香~不~要~钱~啊~~~”
小胖儿仿佛天生就会吆喝一样，喊出来的吆喝声、声音悠扬、穿透力强。
难怪说相声的
都有一门功课叫做“学货声”，是挺好听的，姚远嘴角挂着笑，心里暗暗想。
其实不用小胖儿吆喝，已经有人循香围了过来。围着板车转一圈，努力想看清热气腾腾的锅里煮的到底是个啥，怎么这么香？
听到小胖儿在那吆喝，一块八一碗，不贵啊，马上就有人开始掏兜：“给我来碗卤煮，这家伙，有日子没吃到这口了，真是怪想的。”
姚远的卤煮摊子就此就开了张，一开张就停不下来，两张小八仙桌大小的矮桌，周围挤满了人，一茬人没吃完，后边就又排上了队。
排队的人眼巴巴的看着姚远在那里一刀一刀的剁肉，手里拿着筷子、就等着切好、端走去吃，迫不及待、跃跃欲试。
眼看着锅里的内容越来越少，只剩下了小半锅，才感觉有点轻松下来，抬头问小胖：“小胖儿、小胖儿几点了？”
小胖儿回答：“八点啦。”
咦？这才八点啊，出摊也就两个小时，一锅卤煮已经卖的只剩三分之一了，埋头在那里数一数剩下的火烧，想统计一下一共卖出去多少碗。
“别数啦，已经卖出去五十五碗啦，当中有十个双火烧的。”小胖儿站在一边，得意的说着。
“嚯！人才啊，那么忙还记得挺清楚。”
“忙啥啊，我这就管收钱、收桌就行，客人自己端根本就不用管。现在碗快不够用了，我先刷一些出来。”小胖儿嘴里说着，手上不停，就用桶里刚刚打的凉水，就开始刷碗。
“胖儿啊，这样可不行，你把碗都用水冲上一遍，再打点水来，咱给它们放在炉子上煮一煮再用。”知道夜市上的一切都能凑合，客人也不讲究，可是姚远也不敢太潦草。
这是刚刚开始，可得给小胖儿立下个好规矩，卫生是餐饮的命脉，这一点必须要做好。
客人渐渐少了，边上支摊的摊主们开始有些人好奇的围了过来。
焦三儿一步三晃的也走了过来：“哟呵，这不是昨天撞车的那位大哥吗？怎么也在这做上生意了？”
小胖吃力的拎着一桶水，走了过来：“三哥，要不你也尝尝我们的卤煮？不贵，才一块八一碗，可好吃啦。”
焦三儿不打磕巴的来了句：“赶紧的，给我也弄上一碗呗，你们这个香味直往我摊子上飘，我这都被你们馋死了。”
接着回头大声喊着自己隔壁的摊主：“我说龙哥，别看你那个破摊子了，把你那点好酒拿来，咱哥俩喝口儿呗。”
卖鞋袜的龙哥是个酒腻子，每天酒瓶子不离手，有菜没菜的都得喝上两口。曾经酒瘾犯上来，就打发一起看摊的侄女小花儿去买点酱菜下酒，结果商店里快下班了，小花儿是个刚从村里进城的老实孩子，没买到酱菜，就给买了包黄酱回来，就这，龙哥生生就着生黄酱，还怼下去半瓶二锅头。
听到焦三儿召唤，早就安耐不住了，连忙应着：“等着啊，这就来。”
就这样，围着那张 简陋的小矮桌，摊主也不好好摆摊了，一人一碗卤煮火烧，开始喝了起来。
第八章 西四书店英语角
夜市上灯影重重，人来人往。
厨子姚远站在板车边上干的热火朝天，堪称运刀如飞，铁手无情。
空手抓着滚烫的大肠、肺头、五花肉、炸豆腐、火烧，飞快的将它们按次序切好，再放入碗中码好。
先是煮好的火烧切成麻将块，垫在碗底；炸豆腐不值钱，多给点、每个碗里面给两片，切成长条状，也码在底下充数；大肠、肺头是一碗卤煮的灵魂，每碗里得给上大约一两半；五花肉成本高，每个碗里面放上两片就行，还得码在最上面，看上去好看。
最后就是一小把香菜，给这碗卤煮扣上一小顶绿帽子，齐活！
蒜汁儿、酱豆腐汁就放在餐桌上，食客可以任意取用。本来这一锅卤煮里面，姚远给的底口足够，但是再调上点汁酱更有风味。
这样每碗卤煮火烧里面就有将近四两肉，姚远边卖边观察，这个年代的人饭量普遍大，这个份量应该是比较合适的份量，毕竟就是一块八毛钱的价格，应该算上是实惠了。
看着锅里剩下的那点材料，估计还能出个二十碗左右，那就是这一锅卤煮一共能出大概八十碗左右，也就是能卖出去一百四十多块啊！
成本也就二十多，这个利润比例让姚远觉得有点过份，百分之八十多的利润吗？暴利呀！
再一想，不对，自己那些个油、料、火、面粉、人工都没算在里边去，以后如果控制好了，每碗一块八毛钱的售价，如果能稳在一块两毛钱左右的利润就算不错了。
本来五花肉的成本实在是有点高，姚远都想给去掉不用了，但是为了尊重传统，还是硬着头皮给加在了里面。
怎么说这个卤煮火烧也是从苏造肉传承过来的，你里面一片正经肉都不给，就有点说不过去。
于是每一碗卤煮火烧上面，都盖了两片大大的五花肉，看着就解馋、过瘾还上档次，但是吧，用筷子一夹起来，就佩服姚远的刀工，五花肉能切成这么薄，必须得是专业厨师才能干的出来。
这样细细核算下来，成本上根本就不用担心了，八十碗的卤煮火烧，三个小时左右就能卖完，那明天可以准备两锅了，每天一百六十碗左右的供应量，赶上九十点钟那波下夜班、吃夜宵的，估计十二点之前就能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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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一百六十碗，那就是将近两百的利润啊，每个月就是六千块。照这个速度，有两个月自己就能完成任务啦。
不对，里面还得给小胖儿留一份利润，那就是三个月？这样可有点慢啊......
就是不知道手机上那个该死的系统会怎么核算利润，想偷偷看一眼，但是周围全是人，算了，收摊以后再说吧。
正在暗自盘算着，就见坐在矮凳上喝酒的焦三儿匆忙站了起来，冲着远远走来的一个身影在打招呼：“黄毛哥，你怎么来了？”
......
黄毛终于在家憋不住了，走出房门，想去夜市上看一看，本来就是，那位小地主还在
家里养伤呢，怕他个球，再说又是在家门口，自己好几天不露面，实在是折面子。
下定决心出了门又犹豫了一下，转身回来，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把三棱军刺，别在腰间，拍了拍，才安心的关上房门。
来到熟悉的夜市，随意地挥了挥手，算是跟焦三儿打了个招呼，就踅摸到板车边上，往大锅里看了看。
锅里剩下的东西也就有三分之一的样子。可能还不到。
“卖的这么好？”黄毛有点不相信，一脸狐疑的问到。
姚远看着黄毛，表情有点嘚瑟：“嗨，小意思，今儿是第一天，试营业，就这一锅卖完就完事。”
“卖一块八一碗？”
“对呀，多加个火烧就加一毛，多加一份大肠或者肺头就加五毛。这一锅够八十份吧，估计再有半小时就卖完了，我觉得吧，不能只卖卤煮火烧，回头得再添点什么下酒菜，好多人就着这碗卤煮都想喝上两口呢。”
姚远详细的跟黄毛解释了几句，又叫把小胖儿叫过来：“胖儿啊，给你黄毛哥切一碗。”
小胖儿欣喜的答应了一声，上手开始操作。他早就想站在砧板后面试试身手了，但刚才一直太忙，怕自己去切会影响出品速度，毕竟好多人都在那眼巴巴的等着呢。
看见小胖儿用慷慨的捞出一大段肥肠，准备给他黄毛哥来个超标准的大号卤煮，姚远连忙阻止：“胖儿啊，别胡来，这是让你练手，严格按照咱们说过的标准切。”
没错，得有标准，虽然咱是个小地摊，也得按照标准来。这可不是抠门。
黄毛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焦三儿和龙哥的边上，抢过焦三儿的酒杯，扬脖就是一大口。
真喜欢夜市上的气氛，灯影重重、树影婆娑中，看街上人来人往，真切又有点朦胧的感觉。一回头，远处有姑娘骑着自行车，向着夜市的方向而来。
......
西四书店英语角，两层的红砖楼、一楼的营业厅足足有一百多平米的样子，挤满了人，窗子都四开着，头顶的电风扇努力地转动着，搅起一阵阵热气。
没法不热，正是八月天，虽然是晚上太阳已经下了山，但是架不住这么多人都拥挤在一处。
李清姑娘额头上已经见了汗，心情也越来越烦躁。
八十年代，属于年轻一代的娱乐活动并不多，尤其是李清这样的漂亮大学生，能玩的地方更是少。
电影院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几部老片子，一年到头也不见几个新片儿上映。
歌厅、舞厅那是高消费，姑娘家家的去那种地方会被人戳脊梁骨，在老百姓心里那些个地方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该去的。
倒是旱冰场时兴了一段时间，别小看那旱冰鞋上小小四个轮子，年轻人都喜欢那种脚下生风、风驰电掣的感觉。可是那里后来就渐渐被小混混霸了场，三天两头的打架，隔三
差五的有人头破血流的走出来。或者就是干脆被是被人打躺下、抬了出来。
李清这样的女学生如果一头扎进溜冰场，那根本就不是去玩、去休闲的，而是去找事儿，分分钟就有小混混贴上来，弄不好就会有争风吃醋的当场就能动了手。
偶然间被学姐带到了英语角，李清像是发现了个新天地，当时她的口语并不好，也不太敢张嘴说。
但是英语角给她提供了一个绝好的场所，锻炼口语，还有演说能力。没错，外交学院的学生，那可是未来的外交家，作为外交家英语口语还有演讲能力这两样都是要必备的技能。
而英语角里，来自四面八方，各个行业的陌生人凑在一起，都是一个共同的目的：练习英语口语。多好的锻炼机会啊！
在这里没人会在乎对方的身份，也不怕说不好会被人嘲笑。正相反，虽然一开始李清的口语说的磕磕绊绊，但是很多人都愿意跟她聊。
颜值就是一切，这个年代也不能免俗，那些个难得跟漂亮女孩说上话的小伙子，逮到机会能跟李清交流英语，可不得都使出浑身解数，绞尽脑汁的想跟她多聊几句，想的多的，每每在家用功多背诵几句英语酸词，就等着周末来这里显摆呢。
所以，英语角的功能不只是练习口语的作用了，它的社交属性显然更强一点，而一旦参加，多半人都会乐此不疲。当然在这里交到朋友，甚至是发展成情侣关系的也不在少数。
但今天的李清有点烦躁、待不下去了。
先是被室友放了鸽子，本来跟室友张雪琴约好了一起来，结果张雪琴被兴趣小组拉走了，说学校的诗会有活动要参加，只好就自己过来了。
结果今天一来，就有一位相貌猥琐中年人，自我介绍是外贸公司的，总是在他身边不停的鸹噪着，英语发音也不标准，嗓门还挺大，吵的人脑仁疼。
这些都没什么，自己也是从刚开始的不会说，一点一点练习到熟练的，关键是这位先生是吃过晚饭才来的。
吃晚饭不招谁也惹不到谁，但这位老兄吃的是韭菜，本来就因为人多而略有污浊的空气里，又加了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光是味道也能忍，可是他门牙上明晃晃的一条绿色的韭菜叶，在人眼前晃啊晃的，躲都躲不开，扎眼！难受！
终于忍不住了，李清敷衍了两句就钻出人群，出了书店，在温凉的夜风里，长长出了一口气。
不行明天去紫竹公园吧，紫竹公园每到周日，也会有个英语角，那里更大，人多更热闹。李清暗自盘算着，找到自己的自行车，开锁往学校方向骑去。
时间已经八点多，从西四书店骑车回学校，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今天没来得及吃晚饭，干脆一会儿拐弯到甘家口夜市上去找点吃的。
想到吃的，李清双腿用力，二八战车蹬的飞快，反正车闸已经修好了，刹车利落的很，不会再撞人了。
第九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眼看着锅里剩的东西越来越少，时间也才不到九点，姚远边招呼着小胖，准备收摊。
自己估计错误，一锅卤煮根本不够出八十碗的，也就是七十多碗就没了，剩下一点锅底也别浪费了，干脆都切出来当做夜宵，自己犒劳自己啦。
招呼李奶奶也过来，跟黄毛、焦三儿、龙哥等一堆人凑一桌，吃点东西就收摊了。
从明天起，卤煮火烧的供应量加倍，再琢磨煮点花生、毛豆、拌黄瓜之类的小菜，估计这个地摊的销售额能翻倍。
这样也就差不多了，姚远可不想弄得太多、太杂、太累。在夜市上混人也不能太贪，别想着一个人把钱都挣了。
小胖儿提议再添加点酒水饮料，姚远一个瓢就打在小胖儿的后脑勺：“这个街面上全是钱，你一个人挣得过来吗？看没看见马路对面的那个买饮料的瘸子？你要是也摆开摊卖饮料，那是明摆着跟人竞争呢，到时候人家使点坏，咱这个卤煮摊的生意也得受影响。”
“和气生财懂不懂，这个和气可不是单指的对人态度要好，而是说得一团和气，方方面面的都得照顾到，有钱大家一起挣，才是正道理。你马上要放暑假，这一个暑假就跟着我一起出摊，我给你把这个摊子理顺了，以后开学了，咱得把学习放在第一位，每天卖个两三个小时，挣点钱就得了，可不许贪大、贪全。”
姚远唠唠叨叨的说完，一瓶北冰洋汽水就吨吨吨地灌了下去。舒服的打了个嗝，又接着跟小胖儿叮嘱着：“我在这个夜市干不长，顶多两三个月就得回家了，到时候这个摊子就是你自己的了，有啥不明白的你可紧着问。”
“啊？！”小胖儿有点失落，刚刚经过一晚上的忙碌，揣着满兜子的鼓鼓囊囊的零钱，那种收钱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就被提醒，这位姚师傅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走，瞬间有些失落。
“能不能不走啊，咱俩一起干这个买卖多来劲啊，你看这一天就挣这么多钱，咱要是干他个一年那不就发了啊？！”
小胖的话惹得焦三儿和龙哥一阵笑：“你个小屁孩，这刚哪到哪啊？你今晚上挣够一百块了没有啊？”
那两个人都是这个夜市上的老人了，尤其又都是做的利润最高的服装摊，当然看不上这个区区的小卤煮摊了。
百盟书
“我说胖儿啊，我一个厨子，肯定不能老跟着你卖这玩意啊，最多三个月，真得回去了，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如果你有知根知底的朋友，能一起干就最好了，最好岁数大点的，让他能帮你拉晚儿，这样还能不影响你的学习。”
“那让李奶奶帮我行吗？”小胖儿思考着。
李奶奶正在慢条斯理的喝着水，听见小胖儿的话，差点喷出来：“哎呦！我说小胖儿，你就让我多活两天吧，你这又是肠子又是肺头的，我可摆弄不来，上了岁数的人了，光闻这荤腥味都受不了。再说我那还有一个摊子呢。”
小胖儿挠挠头，自己也觉得不妥当。黄毛面前的那一碗卤煮早就见了底，抬头一抹嘴：“别在这瞎嘚嘚了，既然东西都卖没了，就早点收摊回家，回去再聊。”
回去再聊？聊点啥？姚远瞬间有点明白，这个黄毛怕是有点想法了。
黄毛推开碗，站起身来，跟个大爷似的一背手，就准备往家走。
站起身的黄毛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一位姑娘骑着车从路口东面骑了过来，东面是条小路，路灯
本来就不多，显得有些昏暗。
就在昏暗的背景中，路灯洒下的光芒显得温暖柔和，就在那暖暖的灯光下，那个姑娘长发飘飘，裙摆飞扬的像是从黑暗中走出的仙女，对，一定是仙女。
青春灵动、又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一下子就撞入他的眼底，眼睛跟随这那个姑娘，路灯明暗交错，姑娘越来越近。
李清骑着车，一门心思的就想着夜市摊上，那位老奶奶的小馄饨。一想起那碗小馄饨，肚子就觉得越来越饿。本来嘛，这都已经快九点了，自己还没吃晚饭呢。
那位老奶奶的馄饨有点像是南方口味，一丁点的肉馅，包裹在薄薄的馄饨皮里，馄饨皮又软又滑，飘在碗里像是绉纱裙摆一样好看，再配上一碗鲜汤，爱死个人呢。
就在这个夏夜里骑着车，奔向自己心心念的美食，心情说不出的舒畅，刚刚在书店里呼吸的污浊空气，早就不知飞去了哪里。
突然感觉脸上有些灼热，目光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一下子就落在一个人身上。
夜市上有些喧闹，可是站在小吃摊边的那个人怎么有些与众不同？消瘦的身形有些挺拔、双手背在身后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那种感觉叫做孤寂？白皙的面孔上一双狭长的眼睛有些冷，头发、头发的颜色好像与众不同，有点怪，但是......好帅......！
两个人的眼神撞到了一起，像是有种似曾相识，目光好像有黏性？就那么粘在了一起，时间好像有了片刻的停顿，一秒钟、好长。
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骑着车的李清，侧头看向路边，自行车向前滑行。
大大咧咧的李清姑娘，骑车技术本来就不怎么样，居然敢不看路，分神看别处，结果都不用想，又是一头撞在一位路人的身上。
“哎呀！”
“哎呦！”
“噗通！”
“我草！”
姚远先发现了黄毛的反常，黄毛好像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就那样呆立在那里。顺着他的眼光看了过去，我去！又是昨晚撞车的那个姑娘。
不对，稍等，姑娘也有点反常。这、这？
姚远的眼睛就在这两个人中间飘来飘去，来回观察。
什么情况？俩人认识？也不像啊？哈！这是对上眼了？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姚远不禁嘴里来了一句：“金风玉露一相逢，边胜却人间无数哇！”
看到姑娘来不及刹车，“哎哎哎”的喊着，又怼了一个路人，姚远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边笑边跑上前去，帮姑娘扶起了自行车。
“没事吧姑娘？摔着没有？”
身后有尖利的口哨声响起，焦三儿也发现了撞人的这个姑娘昨晚见过，这是个惯犯啊，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跑过来看热闹。
“你丫眼瞎啊！#@%##@#%￥#@#”被撞的那位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三角眼瞪着，嘴里一堆不干不净的就脱口而出。
姑娘一下子被骂的楞在当场。
被撞的那位一发现对面是位漂亮姑娘，便更加不依不饶：“你这骑车撞人了，你说怎么办吧。”
“我这都捏闸了，速度也不快呀。”李清有些不
知所措，小声的辩解着。
“速度不快就能撞人了吗？你压我脚了，你看看我这裤子，看着裤子上的轮胎印子，你说怎么办吧。”
“那你说怎么办吧。”有了骑车撞人经验的李清，显然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小声地重复着对方的问题。
周围照例又围上了几个人，可能是因为被撞的那位的一身痞气，今天看热闹的没人说话。
焦三儿悄声的告诉黄毛：“这个孙子就是跟小地主混新街口的，那天在建委礼堂冲我动手的也有他。好像是叫六子”
黄毛狭长的眼睛冷了一冷，不说话，身形动了动、向前逼了过去。
“怎么办？好办，你压我脚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跟我回家，帮我把裤子洗了，咱这事就算完了。”六子的三角眼就盯着李清，心里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姚远动动嘴，刚想说话，就听耳边一个阴冷的声音：“压你脚怎么了，就该压你嘴！”
六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好像浑身上下的毛一下就炸了起来：“谁啊？哪个孙子在这放屁呢？”
“我叫黄小川，你是跟小地主混的？”
六子看着眼前闪出来的这位，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子不善，手不禁往身后摸去。
“你丫别动，回去跟小地主带个话，就说我黄小川就在这儿等他，等他养好了伤我随时奉陪。这些日子让你们人都消停点，别再在街面上找茬了，否则别怪我下手黑。”话音又阴又冷，也不知道也就是二十多岁的黄毛，身上哪来的那么多的戾气。
六子从对方身上感觉到威胁，抬眼看了看周围的看热闹的人，一眼就看到了焦三儿，就焦三儿那个痞样，显然也不是什么好鸟。
运了运气，还是没有从身后拔刀的勇气。明白了眼前敌强我弱的形势后，六子干脆的低头认栽。
“行，话我给你带到，今儿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冲着那位还不知所措的姑娘撂下一句话，六子扭头就走。
黄毛站在原地没动，就看着那位六子离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焦三儿想动，可是看了看黄毛，又没敢动。
场面安静了那么片刻。
姚远对着那位姑娘来了一句：“人家是每日一歌，您这是每日一撞啊，明天咱再撞人可得看准了，街面上的痞子您可尽量躲着点。”
李清也缓过神来，认出了眼前的这位：“嘿？你怎么也在这？”
姚远讪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卤煮摊：“对面，卖卤煮呢。对了，要不我请你吃一碗卤煮吧，昨天你赔我那八块钱还有剩呢。”
李清眼睛瞟了瞟姚远身边的黄毛，明显感觉这两个人是一起的，但是还是嘴里拒绝着：“得了吧，你那个玩意吃不惯，我本来就是想去那边吃馄饨的。”
“那什么，谢谢你啊。”转头又大方的跟黄毛道着谢。
“那个馄饨摊上的茶叶蛋你随便吃，就算是这孙子请客了。”黄毛幽幽地在旁边来了一句。
姚远转身就冲着黄毛笑，笑的黄毛有点不自然：“那什么，我叫黄小川，跟他是一事儿的。”
姚远看着黄毛还是笑，心里暗暗惊奇。难不成这位街边的混混、甘家口有名的顽主，要转性？
第十章 仲夏夜夜话
本来先提议收摊回家的黄毛，赖在李奶奶的馄饨摊上不走了。
忙了一晚上的胡小胖还是那么精力十足，打来水，把桌椅全部都冲洗干净，摞回在三轮上；几十个大碗收好在柳条筐里，又吃力的架在车上；再把煤炉、铁锅、一应家伙事一收，也就十几分钟，东西就全部收拾利落。
把装满零钱的帆布兜子往胸前一挂，嘴里喊着：“班师回朝喽”，小胖儿身子一跃上了板车。
姚远跟李奶奶打了声招呼就蹬起板车，嘴里喊着：“借光、借光，别蹭一身油。”板车穿过人流，就往小胖儿家去了。
这时候的夜市，又到了新一波上人的时候，各个摊主都打起精神，迎接下一波人流高峰。
......
就很奇怪，忙了整整一天，姚远没觉得有一点累，难不成是手机系统有加成？体力、精力变强了？
今天一早起来，整个人就是马不停蹄，进货、进桌椅，一通连洗带做的，又在夜市上站了三个多小时，这个劳动强度应该超过了自己以前上班时的工作量，但是身体也没啥反应啊？一点儿都没觉得累！
姚远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被那个手机系统弄到这里来，多半在原来自己所处的世界里，时间对自己来说是停滞的，那岂不是说，自己这段时间就是凭空白赚的？
想到这里，不禁觉得自己摊上这个系统可是赚大了。寸金难买寸光阴啊，如果自己在这个世界停留三个月，那得值多少寸的金子。
不行，时间如流水，抓也抓不住，这白白赚来的时间可不能让它白白逝去，自己得利用好了这个福利。
学学技术？这个年头学学啥好呢？要不先从锻炼身体开始？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就在胡思乱想中，就听胡小胖坐在后面抱怨道：“远哥，姚远儿！你该洗个澡了，你身上都馊了。”
“是吗？”
“是呀！”坐在后面的小胖儿捂着鼻子闷声回答。
也是哦，这八月天里，玩了一天的猪下水，还一直守着个煤火炉子，炉子上还有口大锅熏着，虽说自己没觉得怎么样，可是身上的味道已经不能闻了。
一件体恤衫，一条长裤穿了两天没换过，经过小胖儿一提醒，姚远瞬间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就像那还没洗过的猪大肠一样，臭不可闻了。
“胖儿啊，你那有多余的衣服没有？给哥弄两件？”姚远蹬着三轮，厚着脸皮，跟小胖儿要衣服。
“你说说，我怎么碰上个你这样的，收留了你吧，还得管你吃、管你喝、还得管你穿！”小胖儿有点膨胀了？居然敢这么跟姚师傅说话。
姚远一回头：“小兔崽子，你这刚刚挣了一百多块钱，就敢跟我这炸毛？信不信回头我不教你了？”
小胖儿嘿嘿的笑着：“不教我，我让你没地方住。”
“不住你家我住旅馆去！老子今天挣钱了！”
两个人就这么说着闲话、磨着牙，很快就到了家。忙了一天，换了一兜子零钱，就连姚远都有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感觉。
幸亏小胖够胖，他的衣服姚远穿着有点小，但是裤子可以，够肥不够长
，剪短了当短裤正合适。把身上所有的衣服里里外外的都脱下来，泡在院子里的水池子里，就着水龙头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冷水澡，小胖儿乖巧地递过来一大缸子茉莉花茶，两个人就坐在院子里乘起了凉。
没有开灯，开灯招蚊子，透亮的天空上能看见白色的云彩，白色的云彩中，有个银色的超大月亮在穿行。
“八十年代的天空，真透亮啊。”姚远看着天空，一声感叹。
小胖儿在一边，胡噜胡噜地抱着茶叶缸子啜饮着，一晚上没喝水，他好像渴坏了，听见姚远在那边感慨，不禁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你没见过这天似的，不对，你不会是从大狱里刚刚放出来的吧？”
好像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惊了一下，小胖儿坐直了身体：“哎，真的哎，你说你到底从哪来的？身上没钱、还没住的地方，就突然出现在夜市上？”
“你这个死孩子，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我特么来投奔亲戚，结果没找着，钱包还特么让人给偷了，我是倒霉透顶了，喝凉水塞牙了，还碰上你这块料。”
“碰上我你偷着乐去吧，要不你得在街上要了饭。”小胖儿反唇相讥。
“凭我的本事，能要饭去？你这是得亏这收留了我，收留我你赚大了，以后你做梦都得笑醒了。大爷回头教你本事，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姚远又在强调他的重要性。没办法，没有安全感的人多半都这样，话说的有点大，听着像是在吹牛。
“这可是你说的！”小胖儿的声音瞬间高了八度，姚远敢说，这位是真敢信。
“胖儿啊，今天咱们挣了有一百块钱吧？”姚远扯回了正题。
“差不多，一共挣了一百二十六，刨去进货的十七块五，还剩一百一左右。”小胖儿早就把账算的清清楚楚。
“不止十七块五，你家里的面粉、煤、调料什么的都没算呢，不过咱这个小摊子，不用算的那么精确，明天咱俩再进货就知道每天的大概成本了。”
“那明天咱们是不是得多做点？我估计像今天这样，咱们做上个三五锅，都不一定够卖的。”胖的人胃口好，胡小胖虽然小，可是野心一点也不小。
“呸！还三五锅，最多两锅，这是极限，今天是周六，街上闲人多。以后每天能卖个一百五十碗，就不错了，别想一口吃个胖子，不对，你现在就是胖子。”姚远伸个懒腰，开始说着自己的打算。
“每天就卖一百五十碗，卖完收摊！顶多我再卖卖力气，看看再增加点下酒小菜，明天到市场上看看能不能买到些花生、毛豆啥的，煮上一大锅。”姚远习惯的说着市场两个字。
“你说的是早市吧，应该有卖的，今天早上我好像就看见有人卖了。明天我早点起，去早市上买去。”
姚远不禁看了小胖儿一眼，不是说胖子都爱睡懒觉吗？怎么这个小胖是例外？
“早市上东西便宜，能讲价。”
“那行，明早咱俩一起去逛逛，看看有没有卖肉的，要是每天能有人给咱送货就好了。”姚远想到了每天的进货量，估计靠两个人肩扛手提的有点麻烦，便想一次性把进货渠道给理顺了。
“那就太好了！明天早起我叫你。”小胖听了挺高兴。
“胖
儿啊，你想好了咱挣的钱怎么分了吗？”姚远把憋了很久的问题终于问了出来。
“分啥呀？这个卤煮摊是你的，当然你拿大头了，看着给我点就得了。我先跟着你学习，你不是过几个月就要回家嘛，等你走了我再接过来接着干就行。”
哔嘀阁
“嚯，你这是拿自己当学徒了啊，不过不能这么干。我粗粗算了一下，如果每天咱们这一百五十碗的卤煮火烧能卖完的话，那就是应该有一百八的利润，再加上点小菜的收入，估计能到二百。那每个月的利润应该能到六千呢。”
胡小胖听到这个数字，眼睛有点发亮。
“从今天算起，最多三个月，我教会你这个摊子上的所有吃食儿的做法，在这个期间，你拿个两成怎么样？三个月过后，哥就拍屁股走人，到时这个摊子就需要你一个人盯了。”姚远说完，眼睛瞟向小胖，有点心虚。
没办法，哥需要挣钱，最少得先挣到一万块啊，不是哥想抢你的利润，是那个该死的菊花手机逼得啊。
刚刚姚远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手机上的数字毫无变化。
3.5/10000
这还是昨天进完货以后，兜里剩下的三块五毛钱。估计是收入没有明确，系统不给统计吧。
小胖儿想了想：“那行，就是三个月内你占八成，我占两成呗，两成算下来一个月也得有一千二吧，可比我卖茶鸡蛋多了十倍都不止呢。”
要不有句老话，叫做“心宽体胖”呢，看到小胖儿这么说，姚远终于放了心。心里也暗自盘算，这个摊子要好好干，争取给做出名堂来，这样自己走后胡小胖就能躺赢了。
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你们什么时候放暑假？”
“下周啊，下周二返校，然后就是暑假了，到九月一号才开学呢。”
姚远双手一拍：“太好了！就用这一个半月，咱们好好干一把，你也好好学，争取能尽早独立出摊。”
心里再一想，不对，小胖是学生，这个开学以后可咋办？
仿佛知道姚远的想法，小胖儿在旁边接过话茬：“你不是说让我找个帮忙的吗？我有一个朋友，没事干，明天我给他叫过来你看看？”
“那就太好了，我生怕做这个耽误你学习，能有个人帮忙就好了，这样开学以后你只要到摊子上看看就行，不用每天都盯着了。”
“我要是每天都能挣那么多钱，还学个屁啊？”小胖儿有点不以为然。
“胖儿啊，我跟你说，你要是不好好学习，以后你连卤煮火烧都卖不好，你还别不信，用不了几年，初中毕业在社会上就跟文盲差不多，让人看不起呢。”姚远没想好怎么解决小胖儿上学和做买卖之间的矛盾。劝都不好劝。
“行了，别唠叨了，等明天刘金水来了你看看要是合适，以后就是我们两个搭伙干了，不会耽误学习的。”小胖儿有点不以为然。
姚远还想多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心想反正还有时间，就在日常中多给这个小胖墩多灌输点吧。
“姚远儿！下个礼拜一，学校开家长会，要不你帮我去吧。”小胖儿突然提出一个要求，同时眼睛巴巴的盯着姚远。
第十一章 清晨平城的早市
姚远就一愣神，这好好的聊天，怎么又出来个家长会的事呢，感觉扯的有点远啊？哦，是呀，胡小胖还是个学生，初中生。
“行啊，以前都是谁帮你去的？”
“刘婶帮我去过一次，黄毛帮我去过一次，不过黄毛去的那次被老师轰回来了，说他在教室抽烟，光捣乱不说，还一点家长的样都没有，去了也白去，以后都不让他去了。”黄小胖随口说道。
姚远突然看到了这个胖墩、孤儿，没爹没妈的孩子身后隐藏的坚强。
不容易、真不容易！没爹没妈的孩子，在这个情况下成长起来，身上还能有这么阳光、这么单纯的性子，让人感动呢。
“说定了，家长会我去帮你开，到时候我跟你班主任得好好聊聊，看看你个小兔崽子在学校到底是个啥样子。”
“切！幼稚，开个家长会了不起啊，让你去是看的起你。”小胖一脸不屑的样子。
月亮就在白云里穿行，月亮下面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哎，对了，你说你黄毛哥这个人怎么样，我看他挺照顾你的，他在这甘机口一片是不是特别有名？”
“甘机口这一片最大的顽主叫钱老大，半年前就进去了。黄毛以前是跟钱老大混的，是这一片最能打的一个了，听说身上有功夫，为人也特别仗义。”小胖说起黄毛哥，就是一脸的佩服。
“嚯，还有功夫呢，我也学过拳击，你信不信？”姚远想起来自己年轻时候，也算是练过两天。
“你也练过？那明天你跟黄毛哥比划比划？看看谁厉害？”小胖子一脸的坏笑。
夜深了，黄毛还没有回来，他刚才一个劲儿的往那位长腿姑娘面前凑，也不知得手了没有。性子有些阴冷的黄毛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看见那位骑车的长腿姑娘，就走不动道，实在是有些太明显了。
临睡前姚远又偷偷看了一眼手机。
90.30/10000
看到数字的变化，不禁轻轻吁了一口气，看来是没错了，自己跟小胖儿把收入比例定了下来，系统也就自动的把属于自动的那份给统计了进来。
万元户，一万块不太难啊，如此这样，最多也就三个月，就完成任务喽。难怪当初手机上显示是初级任务。
能轻松找到挣钱的门道，那接下来的日子可都是福利喽，得好好享受这八十年代的时光。挣钱只是手段，可别把这事当做目标，咱的目标是好好活着，活的舒舒服服。
一转念，就是能不能加快点挣钱速度呢？早点完成任务能早点回去？这么长时间见不到自己的闺女，有点想呢。
再一想，不过也不能太快，跟小胖儿合作这一回，那是缘分，得珍惜，一定得花时间把他给带出来，这种脾气、秉性的孩子，在以后可少见喽。
胡思乱想中，姚远渐渐睡去。隔壁小胖儿的呼噜声早就响起来了。
......
昏暗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照着，有位姑娘推着辆自行车，身边跟着一位小伙子，慢慢地在街上走着，小伙子腰板挺的笔直，就是看上去有点不自然，像是腰间别了什么硬东西。
缘分，这个东西真是奇妙，谁也说不清、来了就谁也挡不住。
夜里的小街也并不安静，有
蟋蟀“曲、曲、曲”的叫着，偶尔树上也会有短暂的蝉鸣。
......
又是六点多，胡小胖一骨碌爬起床，却发现姚远已经在院子里开始洗漱了。
小胖就奇怪，昨天睡得挺晚的，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呢？
姚远自己也奇怪，自己的身体肯定有些变化了，精力充沛的让自己都吃惊。晚上睡了也就三四个小时，就再也躺不住了，好像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催促着主人：“别再睡了，起来吧，赶紧动起来。”
天刚蒙蒙亮，姚远就出了门，沿着街边开始慢跑起来。渐渐地越跑越快。
以他以前的身体素质，跑步三五公里倒是没啥问题，但是那个配速就没法看了，五公里需要四十多分钟。
今天的跑步感觉完全不一样，越跑感觉越轻松，掐了一下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绕着紫竹公园足足跑了三大圈，算一算得有十多公里。
跑完步的姚远感觉浑身上下，神清气爽，仿佛体内还有用不完的力量。难道这是手机系统带给自己的福利？
觉得不过瘾的姚远又一头钻进了紫竹公园，公园里已经有了遛早的人。早起的人岁数普遍偏大，可能人老了才会更加珍惜岁月，不肯把大好的晨光浪费在床上吧。
几个妇女在林间的空地上，站好桩、在疯狂地甩着手，像是抽起了羊角风。
“甩手疗法？我去！还真有人练！”姚远一路慢跑一路看。
“气功热！”看见湖边广场上的横幅，脑子里瞬间浮现出这三个字。
“严鑫大师首创、天衍功法授课”，闫鑫大师，不会就是那个骗子吧，肯定就是他，不过姚远可不想管这个闲事，气功热一直持续到九十年代初，全国上下几乎都被带歪了一段时间，姚远如果现在跳出来说这是假的、不科学，那么他的下场可能也不会太科学，就是会被众人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
时间还早，广场上聚集的人还是三三两两，慢跑着穿过广场，绕过前面的小山，姚远一下子就被山脚下的几个袒胸露乳的壮汉给吸引了。
这是在...泼跤？几个壮汉在那里有来有往，摔的兴致正高，姚远也停下脚步，就站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
壮汉的上身也不是全裸，上场捉对互摔的两个人身上都穿了一副厚厚的麻布做成的褡裢，两人双臂搭在一起，臂上肌肉疙里疙瘩，脚下步伐如蝴蝶穿花，灵动异常。
“我去！这几位是有真功夫的练家子啊。”姚远本来对摔跤并不熟悉，但是练过两天拳击。练了个半瓶子醋以后，跟以前的同事练过手，那位同事也是健身爱好者，练的就是摔跤。
结果那次练手姚远可是被同事给摔惨了。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路子，姚远的拳击碰上同事的跤法根本就发挥不出来，只要是一沾身，就是一个跟头，到最后被摔的站都站不稳了。
从那以后姚远才对摔跤感起兴趣来，看着眼前这几位练得开心，姚远的小心思也就动了起来，有空也要来学习一下。不过今天肯定不行了，估计小胖快起床了，还得去逛早市进货去，只能先回家忙正事了。
跑出一身汗，姚远正在院子里的水龙头边上擦洗，就看见小胖儿揉着眼睛钻出房门。
小胖儿是真够勤快的，这个周日
的早上还起来那么早。
抬头跟小胖儿打着招呼：“小胖砸，咋起的这么早啊？”迎来的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废话，不是说好了去早市吗？大礼拜天的你以为我愿意早起啊？”
“对了，去早市有卖衣服的没？你瞅我这衣服，又被汗打湿了，也没得替换了。”
“哎呦，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一位啊，管你吃饭，还得给你买衣服，我怎么觉得我像是你爹啊？”小胖儿嘴可有点损，敢在姚远面前充大辈儿了。
哔嘀阁
姚远就端起脸盆，兜头一盆水，给小胖儿来了个冷水澡。
......
早市不比夜市差多少，还多了好多郊区的农民推着车卖菜、卖水果、卖肉。已经有嗅觉灵敏，反应机灵点的人开始做起了二道贩子，串着村，从农户家里采买来肉、蛋、菜什么的，每天在早市上支摊贩卖，赚差价。
姚远穿上新买的老头衫，感觉是那么的轻松自在。睁大好奇的眼睛，东张西望看啥都新鲜。
早市上的东西还算是丰富，八十年末的物价，有点像猫咪翘起的尾巴，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由于物质供应偏紧，老百姓习惯性的会囤积东西，从粮油食品到日用品，很多东西在商场里都是供应不足的样子。
而早市上就热闹多了，不只是人多，各种商品也是琳琅满目，这里买东西除了能议价，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不用各种票证。
什么粮票、肉票的都可以不用，您只要给加钱，就都能买的到。当然，如果没钱，也可以只用粮票换，家里富裕的粮票拿到早市上，几乎能够换到一切。
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二道贩子，先是把猪大肠、肺头之类的每样采购了二十斤，五花肉也买了十几斤，又带着贩子回家认了门，并说好了每天的采购量。
每天每样三十斤的采购量，让二道贩子赵保刚兴奋不已，拍着胸脯保证着，每天早上六点半，准时送到家。
早市上的东西就是要便宜一些，这些都买完也才花了二十块，价格对比副食商店里要便宜个一成左右。但是像米面粮油之类的，如果没有票证，那就要比商店里要贵上一成多了。
但是姚远也没敢一下子把东西都买齐，昨天跟副食商店的大妈约好的，人家也给留了每样十斤，既然说好了，那就一会儿再去副食商店把人家给留好下水买回来。
刚刚开始做，也不知道早市上、或者商店里的货源能不能稳定供应，完全指着一家进货，万一哪一天人家说没货的话，那就抓瞎了。所以副食商店的关系，也得注意维护着点。
要是有个冰箱就好了，这年头的冰箱价格可不便宜，一个简单的雪花冰箱，价格还得一千多块，核算是一个工人一年半的工资了，就这还是供不应求的，人们打破脑袋，托人找关系的抢着买。也不知道这个年头的人到底是富裕还是穷。
挣够一万块啊，挣够一万块。要想迅速完成呢，就没道理再去置办累死冰箱一样的固定资产，可是自己早晚得走，在这之前要给小胖儿打好基础，这冰箱也是硬件条件的一部分。
长远的计划不用做，但是短期的规划可得有，姚远在摆出摊子，试探了一晚上以后，想法就越来越多。
第十二章 吃着炸酱画大饼
蹬着三轮车，载着一大堆货，还有一个小胖子，回到了大杂院。
姚远托着一大托盘豆腐，准备找个大盆把豆腐给泡在冷水里，天气太热，豆腐容易变质。
小胖儿吃力地抱起一袋子面粉，嘴里还在抱怨着：“姚远儿！你挺大的个子，干活儿净偷懒，专门捡轻的拿！”
“这不是得让你锻炼锻炼身体吗，你刚才吃包子，一个人比我两个人吃的都多，吃的多当然得多干点了。”姚远坏笑着，同时也挺佩服这个小胖儿的饭量的。
估计平时小胖也舍不得这么吃，卖茶鸡蛋才能挣几个钱，像这么撒开了吃大肉包子的机会估计也不多。
黄毛在门口一晃，探出头来：“包子？哪呢？给我带了没有？”
姚远冲着板车方向一努嘴：“喏，车把手挂着呢，塑料袋里、还热乎呢，自个拿去。”
睡足了懒觉的黄毛径直走向板车，板车上还堆着一袋面粉，黄毛也不说帮一把，伸手就向着车把上的那一塑料袋的包子。
姚远就在他身后突然来了一句：“昨晚上你丫回来那么晚，那个姑娘你得手了没？”
稀罕啊，黄毛那白皙的脸上竟然飞起一抹红色，愣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语气颇为认真地回答道：“那个姑娘是外交学院的大学生叫李清，我怕新街口的那个小子没完，就把她送回学校了。你可能没注意，那个六子是个生瓜蛋，腰后头别着家伙呢，不是个善茬。”
姚远却不肯放过：“别找辙，你丫昨晚上看那个姑娘的眼神都不对，跟个狼似的，还是色狼！”
出乎意料，黄毛居然一点都没恼，嘴里塞着包子，含混不清的说：“我说姚远儿，昨晚你们生意不错吧，挣了多少钱？。”
刚刚把一袋子面粉放在厨房，转身出门的小胖听见黄毛哥关心，忙不迭的炫耀着：“一百多呢！昨天做少了，根本不够卖的，今天准备做他两大锅，得够一百五十碗！”
“黄毛哥，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卖卤煮怎么样？”黄小胖直接就邀想邀请黄毛哥加入自己的战队。
“一边去！我跟你们捣什么乱？”黄毛冲着小胖儿摆摆手，又向姚远说道：“我觉得你还算是有点本事，这个卤煮火烧做的像回事，你还能弄点别的吃食，适合夜市上卖吗？”
“有啊，怎么没有，适合的东西多的是，不过咱得慢慢来，今天就先加上两个下酒菜，煮两锅花生、毛豆。再添个拍黄瓜试试。”姚远连声回答着。
转头一想，有点不对啊，黄毛这小子怎么会关心这个？别是也动了啥心思了吧？姚远就存了心思，万一这个甘机口的顽主，是转了性想干点正行，这可是好事，能推动一把就推一把。
转头问小胖：“小胖咂，你那个哥们什么时候来啊？”
“谁啊？谁要来？”黄毛扭身看向小胖儿。
“你见过，就是北边胡同的刘金水。我跟他说好了，他一会儿就到，以后他跟我一块儿卖卤煮。”
“小水儿啊，哈哈哈哈，他来帮你卖卤煮？不错！不错！中午让丫喝点儿。”黄毛听说是赵金水要来，哈哈哈的就是一顿笑，笑的姚远莫名其妙。
......
赵金水
来了，挺老实的一个孩子，十七八岁的样子，也看不出哪里可笑来啊？人也特别勤快，一来就帮着干这干那的，挺好学的样子。
仔细观察这孩子干活，姚远才看出点端倪，这个孩子的右手，中指和无名指都缺了一大截，应该是次意外，断掉了两个手指头。这是残疾，有啥可笑的？黄毛有点不厚道。
午饭又是姚远张罗的，还是面条，不过这个面条姚远好像做的用了点心思。光是菜码就摆了满满一桌子。
绿的是黄瓜丝，湛青碧绿的带刺黄瓜切成细细的丝。
红的是心里美，心里美萝卜红中透紫也是切丝装盘。
白的是绿豆芽，绿豆芽其头去尾轻轻冒了遍开水，去了豆腥味还保持着脆生劲儿。
再加上一盘子煮青豆、一盘子青蒜末、还有一碗新泼的辣椒油。
桌子中间是一碗冒着浓浓香气的炸酱。深棕色的炸酱火候很足，酱和油都已经分了层，清清亮亮的一层油，就漂在酱的上面，炸酱里还能看见一粒粒的五花肉丁，深棕色裹满了酱汁，看着就那么干香。
从开始炸酱，香味就开始往外飘，闻见香味的黄毛看着姚远还在那忙碌，忍不住就说了：“你说就是一碗炸酱面，你搞这么多花样干嘛，洗根黄瓜不就得了？”
“你说的那是家里的吃法，赶紧尝尝，我炸的酱怎么样？”姚远终于把一盆面条端上了桌。
竹筷子给各个人面前的碗里先挑上一碗面条，再指着菜码示意让大家随意往碗里夹。
“香！真香！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炸酱面！”小胖子先夸起来，刘金水也在边上附和着，经过一上午，他跟姚远也算是混熟了，没了刚来时的那份拘谨。
姚远好像不太饿，坐在那里没动筷子：“炸酱面是咱平城的特色，按说炸酱都应该是自己家里的最好吃，所以我看着街上，有卖饺子的饺子馆、有卖炒菜的炒菜馆，就是没有卖炸酱面的。”
“不对，这个大杂院里十几户人家，各家的炸酱面我可都吃过，就没有比今天这个炸酱更好吃的了！”小胖儿对自己的这个便宜师傅可是越来越佩服，逮住机会就一通猛夸，夸的也算是有道理，他这两年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这方面挺有发言权的。
“那是，我这炸酱可是有秘方的，黄小川，你说我把这个炸酱给你，你能不能开出一个炸酱面馆来，再带着卖点酱肉、凉菜的，能不能火？”姚远突然对着黄毛提出个建议，同时眼神看向黄毛，目光里有几分挑逗的意味。
黄毛若有所思。
“这东西不好去夜市卖，再说在夜市上练摊也跟您的身份不太匹配。小胖儿还是个学生，卖点卤煮有一搭没一搭的，不叫事，他的主业还是学生。夜市上练摊刮风下雨的，收入没个准，这不叫事业。如果你能就在附近找个铺面，我可以给你卖卖力气，帮你开个正经餐厅出来。当然前提是你得有吃苦受累的心理准备，毕竟餐饮业算是个勤行。”
黄毛的眼睛有点发亮。
“炸酱面有个特点，我把炸酱给炸好了，就算是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是煮面、切配之类的了，有点小技巧，但是没难度。店里还可以卖点其他的酱肉、凉菜之类的，品种不用多，也就很好学、很好掌握了。”姚远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
。看着黄毛的反应。
“我觉得行，就你弄这个炸酱别说拌面条，估计拌点毛线人也能吃下去，忒香了。”小胖夸起姚师傅，挺是卖力气。
“嗯，炸酱有点小学问，就算是秘方吧，如果你想干，我都可以教给你，包括怎么卤肉、怎么拌凉菜，就连和面也有点小技巧，但是没啥难度，都挺好掌握的。刚刚开始，我可以帮你盯一段时间，直到你学会为止。当然，开始的两三个月，挣的钱里得有我一份。”
姚远的一番话勾引的胡小胖跃跃欲试，但是黄毛还在那里犹豫。
“我也是突然想起来这个主意，就跟你唠唠，你慢慢想想看有兴趣没有。毕竟干餐饮不容易，每天都得起五更、睡半夜的，特别缠人。但也是个正经事业。现在外边根本就没啥像样的面馆，咱这个一开出去就是蝎子尾巴———独一份。而且一家面馆一旦立了起来，很容易复制到一家两家的，到时候没准能开成炸酱面连锁店，到时候你黄毛就是平城炸酱面大王！”
黄毛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姚远：“开个面馆不也得要本钱吗？关键是咱哥们手里没啥钱啊？”
“有钱还干什么面馆啊，真要有钱，这社会上能挣钱的门道多了，有的是比这个来钱快的买卖！咱就是因为手里没啥钱，拿这个当做起步就相对容易点。”
“本钱是得有点，不过用不多，我相信咱们凑凑就能够！”姚远兜里也就那点进货剩下的零钱，说的话倒是挺硬实。
“找好了位置的话也就是先出点租金。一个面馆而已，要求不高，其他投入也不大，无非就是锅碗瓢盆、桌椅板凳之类的，这对你黄毛应该说是不难吧？只要开了张就可以慢慢滚动着发展。可是这个玩意利润高啊，还是个长流水的买卖，时间长了、日积月累的可不得了。你想啊，就这一碗面里统共就是几两白面、再加上点黄酱、调料，就算有点五花肉，也就连半两都用不了，到时候这个最少也得卖个一块多钱吧？利润肯定占大头。”姚远慢慢解释道。
“不过选址很重要，你要是能找来地方，最好能先让我帮你参谋、参谋。正好我这段时间就在平城，咱们要是能就乎着一起干点事，多好！”
“对了，不只是能开面馆，你也先别急着做决定，这两天我再好好琢磨琢磨，还有好些个吃食没准都能适合咱哥们做呢。”
“你是厨子，我们可不是，弄那么多花样，到时候谁来做啊？”
“呵呵，你就瞧好吧。”姚远有点故作神秘。
话说到这，就不用再多说了，如果黄毛有心，这可是他的一个机会，相信他也不傻，一定能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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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最低了说，再在街上磕婆子，一说自己大小是个餐馆老板，总比自我介绍是个混街面的来的有面子吧。
聊着天，酒就下去的快，突然发现那位刘金水别看岁数小，可是好像挺能喝的样子，一杯酒很快就见了底。
黄毛坏笑着，抄起酒瓶子又给刘金水杯子里倒酒，小水儿连忙伸出右手，手指头盖住杯口，嘴里还说着：“哥，我不喝了，下午还干活呢。”
手指头倒是盖住杯口了，但是小水儿的中指和无名指都短一大截，根本就遮不住杯口，刚好露出半个杯子口。
黄毛就坏笑着，从他手指间露出的那个空挡，“吨、吨、吨”的又把他的杯子给倒满了。
姚远看着眼前的景象，就觉得有点怪，怎么那么想笑呢。
黄毛笑着说：“我可喜欢给小水儿兄弟倒酒了。”
哈哈哈哈，姚远再也忍不住，特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第十三章 倒挂的年代
姚远的到来，肯定是把甘机口的顽主黄小川给带歪了。
炸酱面很好吃，吃的大家各个撑得肚歪。中午喝酒也就是意思意思，都不好喝的太实在，毕竟下午都还有事。酒足饭饱后，各自找地方睡午觉，休息一下准备晚上出摊开练。黄小川却自顾自的溜了出去，不知去了哪里。
不管他，反正跟他已经说的够透的了，如果他有心的话，能抓住这个机会，姚远敢拍胸脯，保证他能挣上一笔，不只是挣点钱的事，有个正经事拴上这位社会人，他也就没那个心思再去街面上瞎混了，那以后的路肯定就会不一样。
大概率以后江湖上就没有黄毛这一号，而餐饮界就会多了一个炸酱面大王。
突然想起了，不只是炸酱面，这个世代的餐饮江湖还有好多空白，可以随意发挥呢。你比如自助餐、你比如快餐连锁。在历史的车轮里曾经红火过的红焖羊肉、水煮鱼，还包括以后红极一时的鱼头火锅，现在都没有人做。
随便拿出一样来， 估计就能卖爆了。
呵呵，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厨子能有这么大的发挥空间。突然想起一句话：“这个世界上什么最挣钱，不是赌场、也不是妓院，垄断！是垄断最挣钱。”
自己的手艺这回可值钱啦。这手艺那都是在后世，经过堪称残酷的竞争中磨练出来的，随便一个菜品放到现在都是精品，经过最挑剔的市场，品鉴出来的最有生命力的菜肴，哈哈，姚远瞬间觉得海阔天空的，自己仿佛有着无限的施展空间。
当然，这不是说姚远的厨艺有多高，再高放在这个年代的厨艺大师面前都不够看的。但是姚远那来自三十三年后的见识，那种对市场的把控，对现在来说那就是开挂、是神级的存在啊。
有了这些，生存肯定不是问题，整个万元户？嘿嘿，系统啊系统，格局有点小了啊！
别管这是游戏、是穿越、还是真正的人生，挣钱从来都不是目的，只不过是实现人生价值的手段或者是方法。
看不上别的那些个穿越的，一门心思的不是买彩票、买股票中奖、发财，要不就是存猴票、屯古玩的，都掉钱眼里去了。财富这个东西，看的太重，就活的太累。这个系统倒是挺知心，定了个一万块钱的小目标 ，玩着就把任务完成喽。
对于一个普通人，每个月工资也就是百八十块钱，想攒到一万肯定不容易，但咱是厨子有手艺。
对啊，咱是厨子，可是为啥在现实生活中过得那么窘迫？厨师这个行业很是吃平台，找到一个好的平台，事业就能做的风声水起，但是如果平台不够好，要么就是苟且的活着，要么就是干脆没工作。
现实中的自己就是几个月没有工作，大环境下，餐饮门店一片凋零，想再找个活干太不容易了，就在家坐吃山空，日子眼瞅着就过不下去了。可是，为啥咱到了这八八年，就能混的这么轻松呢？从无到有，轻轻松松就能挣上口饭吃，肉眼所见的未来，也是一片光明。这是为啥呢.....?
躺在床上，姚远越想越多。睡不着，干脆爬起来，接着出门
溜达，咱可不能浪费这系统给带了的福利，接着上街溜达去。
......
接下来连着出了几天摊，生意就像预计的一样，红红火火，每天一百五十碗左右的卤煮，不到十二点就能卖的干干净净。
新增加的煮花生、煮毛豆非常受欢迎，每天都能卖出去一大锅，好几十份。就是拍黄瓜这样的素菜，根本卖不动。
没人跑到夜市上，还点一盘拍黄瓜吃，就为下酒也不行。那个玩意家家户户都会做，黄瓜在早市上都是撮堆儿卖的，一毛钱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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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毛豆正经不错，非常入味，越嚼越香。当然得入味了，别小看这个小玩意，姚远都是最少提前一晚上，把花生、毛豆在盐水里泡一宿，临煮之前，还得使劲搓洗好几遍，这样卤出来的花生、毛豆才够入味、够标准。
卖的时候也不用装盘，用个破碗擓（kuai）出来，塑料袋一装就行。
就见夜市上出摊的摊主也喜欢上这一口，边做生意边从塑料袋里摸出个花生丢在嘴里嚼，都成了甘机口夜市上的一景。就是街边的地上没法看，每到夜市收摊，都是一地的花生壳、毛豆皮。气的环卫工人直骂街。
刘金水这个孩子真是踏实肯干，初中毕业的他为了混口饭吃，去火车站货场帮人卸过货，进工厂当过临时工，他那两个手指头就是在工厂被冲床给伤的。丢了两个手指头换来了区区五百块的工伤补助。
区区五百块钱。等手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也就快花完了，但是工作就更不好找了。原来的工厂已经开不出支来，眼看着就要黄摊子，解散了。
家里老妈身体不好，不能工作，他还有个妹妹在上小学，一家四口就指着老爷子在焦化厂那点菲薄的工资，根本就不够活的。
好在胡小胖找到他，让他到夜市上来帮忙，还给他开出了每个月一百五的高工资。每个月一百五！吓人呢，老爷子在焦化厂干了二十多年，也没拿到过这么高的工资。于是刘金水在这个夜市上干的是忙里忙外、死心塌地。
每天三轮板车上拉的桌面变成了三张，以前的两张桌面根本就不够用的，但是想再多加一张也都不行，因为三轮车再也装不下了。每天出摊卖到晚上八点多，小水儿就得骑着三轮回趟家，再拉来一锅卤煮火烧，还有花生毛豆，才够卖到下半场。
胡小胖贪心的很，一直吵吵着让姚远再多做点，哪怕每天卖三锅呢，但是姚远根本就不听！
开完家长会回来的姚远像是变了一个人，每天照样盯着小胖儿煮茶叶蛋、煮花生、煮毛豆、煮卤煮，除此之外就像个苍蝇一样的烦人，督着小胖儿写作业，除了写作业就是让复习、预习。班主任都没这么烦人过。
姚远去替小胖儿开家长会，结果被小胖儿的班主任一通数落。
小胖儿的班主任姓廖，男的，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标准斯文人，看上去就是个教书
先生的样子，但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不斯文：“胡小胖，不对，胡晓虎还是个孩子，他不懂事你这个挺大的人也不懂事吗？有你这样当叔叔的没有？居然拉着孩子去夜市上卖下水！晓虎以前在夜市上卖茶叶蛋，那是经过我同意的，每天最多卖两个小时，不能耽误学习。可你倒好，变本加厉了还，居然拉着孩子做上买卖了，弄的孩子上学了身上还是一身猪下水的腌臜味道。你这是压榨童工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去组织上告你去！就这样孩子还怎么学习，接下来过了暑假孩子就上初三了，初三就该考高中了你知不知道！”
连枪夹棒的一番话，说的姚远脸上红一阵紫一阵，还不好解释什么。最令姚远吃惊的是，班里一共四十六名学生，小胖儿的成绩居然排在第十五名。
这说明什么？说明孩子聪明，没准胡晓虎就是未来的大学生。这么聪明的孩子若是让你给耽误了，考不上高中，那就是犯罪！这是廖老师的原话。姚远可不敢不听。
得，卖卤煮之余，还得变身老师，督促着孩子学习。
不只是督促着学习，每天的晨跑干脆也拉上了小胖儿。小胖儿每天跑个两三公里的样子，而姚远就跟抽了风、上了发条一样，一口气就是个十公里，就这还觉得不过瘾，还得拉着小胖儿陪着他，跑到紫竹公园的小山脚下，跟人泼上几跤才算完。
日子过得就像流水一样，想抓也抓不住。转眼姚远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周时间了。
手机上的提示数字已经变成：
1256/10000
也就是说截止到现在，属于姚远的财富已经有了一千二百多，任务进度条超过了十分之一。而这一千二百块，在这个时代是个什么概念？
技校刚刚毕业的孩子，一参加工作，工资是每个月四十九块钱。一个三年以上的熟练工人每个月的工资是八十左右。车间主任的工资也超不过一百元。就算是中科院的教授，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不过是一百多，真真的比不上小胖子卖一个月的茶叶蛋挣得多。所以，这个年代有个说法：搞导弹的比不上卖茶叶蛋的。
这个时候合资企业刚刚兴起，平城有个新建的最高的大厦叫做平广中心，是跟港资合股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前两天开业前招聘，在平城引起了轰动，预计招聘一百三十人，都是管理岗位，结果设在公园里的招聘现场一下子被挤得水泄不通，足足来了一百万人应聘。
一百万人应聘啊，简直难以想象，区区一百多个工作岗位，真真正正的百里挑一！就连大学里的老师都有跑去应聘餐厅管理的，为什么呢？因为港资企业给的工资高，筹备期就给开出来一百五每个月的月薪！
呵呵，一百五的月薪，也就是我们地摊上的帮工，少了两个手指头的小水儿的月收入，就足足吸引了一百万人跑去应聘。
所以，姚远现在手里的一千二百块，应该算是巨款了。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一个礼拜挣出来的。
不过就是夜市上摆摊，看上去不太光彩，有点被人瞧不起。
第十四章 小苹果的节奏
其实也不是真的瞧不起，就是看着别扭。
你比如现在坐在那里吃卤煮的江文，就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那个小胖子，总觉得不顺眼。
这个地摊上的卤煮火烧做的出乎意料的好，香气十足又不是那么咸，吃的让人心生愉快，有种难得的大快朵颐的感觉，就是那个忙着收拾碗筷的小胖子有点烦人，手底下忙个不停，嘴里还不停的唱着：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点亮我生命的火、 火、火、火、火”
还特么的火火火，真正烦人！怎么跟个大头苍蝇似的，那个辨识度特别高的小公鸭嗓，没完没了！
这个歌词听上去就不正经，贱不啰嗦不说，节奏怎么就那么怪呢？听来听去的有点上头啊！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跟着哼哼。
江文前年主演的电影【黄谷子】刚刚上映，一上映就是大火，今年还刚刚从国外拿了个金奖。刚刚从电影学院毕业的江文一下子就闯出了名气，片约不断。走在街上时常会被人认出来，身后也总有人指指点点的。
不过在这个夜市上，就清净多了，有这夜色的遮掩，终于能安心的吃口东西，不被打扰了。而且夜市上的东西还出乎意料的好吃，真的是挺有意思的。
当然最吸引他注意力的还是那位卖衣服的摊主，年纪轻轻的怎么打扮的都不像是好人，可是就他摊位上的生意最好，小伙子嘴甜，加上衣服好像跟别的摊位上卖的有点不一样，样式都挺新颖的，一看就是从南边进的货。
不久前有导演又跟他约戏，戏中的主角就是一位刚刚从大狱里放出来的年轻人，找不到工作，在街上练摊卖服装的故事。眼前那个摊主就有点像剧本里的那位，歪叼着烟卷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本来就小的小眼睛被烟气熏得半眯着，满不在乎的抓着一把钱就往腰包里塞。
这趟夜市算没白来，江文观察着，渐渐对要饰演的角色有了点具体认识，就是那个小胖子真烦人！什么特么小苹果啊小苹果的、还火火火，火你大爷。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块火烧，把勺子往碗里一丢，走了！
走到街边，用钥匙把心爱的拉达车打着火，一转方向盘，就向东驶去，车开上长安街，街上的路灯多了些，明亮的大街上车流稀少，车速渐渐的提了上来，嘴里不自觉的就哼唱了起来：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红红的小脸温暖我心窝，
点亮我生命的火......”
等会儿，自己唱的是个啥？这么快就学会了？
到了家，三步两步窜上楼，一开门就冲着屋里喊着：“妈，你来听听，有这么一首歌，怎么觉得有点怪呢？觉得哪里不一样。”
江文喜欢音乐，却选择了在电影界发展，但是这不妨碍他对音乐的鉴赏能力，而他的老妈，那可是正牌大学的音乐老师，让她听听这个破孩子、小胖子唱的到底是个啥？
这个歌有点意思。
一直忙着低头切着肥肠的姚远可不知道，自己教了小胖儿随口哼唱的一个“小苹果”，居然被后世的名演员、大导演听去了，还带回家琢磨了起来。也难怪，这首“小苹果”在后世也是节奏感超强，让人一听就上头，而且那个节凑跟现在流行的迪斯科就是一回事。
所以流行这个东西，真的是一波接一波，有点循环往复的意思。你以为你现在的时髦，可
能就是几十年前人家前辈玩剩下的东西。
......
消失了几天的黄毛又出现了，还带着两个人，径直走向正忙着切肉的姚远。穿过摆在地上的三张矮桌，三个人成扇形把姚远围在中间。在地摊上吃东西的人们瞬间安静了，就连空气也好像凝滞了一下。
有人认出了黄毛，就在那里担心着，这个卤煮摊怎么会惹上这位，看情形不太对，这三位别是来抄摊来了吧，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卤煮摊子，挺好吃的东西，得罪了黄毛，恐怕以后就没法再在这里卖了。
黄毛盯着姚远，就那么看着，姚远也不理他，埋头在那里铁手无情、运刀如飞。
黄毛一指旁边的那位：“这位是奎子，他们家有个院子，就在阜成门，院子里有几间平房还临街。”
姚远一刀斩在砧板上：“怎么，你想好了？”
“他们俩人都能跟我干，这位是老幺，厨师学校毕业的。”黄毛接着介绍站在左边那位。
姚远抬头看了那位老幺一眼，就想笑。黄毛够可以的啊，这不到一个礼拜，地方都找好了不说，连人都配齐了，还是专业的。
“那行，你们吃饭了没有，先坐会，磕点花生、毛豆等会儿我。”说完又对着小胖儿和小水儿喊道：“今天早点收摊，回家开会啦。”
有食客就翻白眼，德行，摆摊卖卤煮的还开的哪门子会？
......
是啊，开个啥会啊？姚远是有点馋了，把会场定在了甘机口西面的西北村。
这个西北村可不是瞎叫的，不知什么时候这里聚集了大量的维族人，可能是这里距离他们的驻平办事处很近吧。大量的西北人就在这里租房定居了，不宽的小马路两边，低矮的平房连成了片，那些西北人就在街边卖起了羊肉串、炒面片等民族风味小吃，规模大一点的就干脆开起了民族风味饭店。
于是久而久之，大家就约定俗成的把这里叫做西北村了。
西北村是越到夜里就越热闹，烤羊肉串的炉子就在街边，一字排开。这个时候烤肉串，根本没人用现成的碳，那个玩意贵不说，还没地方买去。而且直接找来大块的木材，点火就烧，烧到差不多的时候，再把明火扑灭，就是现成的碳了。
每到天一擦黑，就见街两边火光熊熊，接着就是西北口音的吆喝声不绝于耳：“烤好嘞、烤好嘞、西疆的羊肉串，不香不要钱喽。”
没法不香，那羊肉串在火上一烤，油汪汪的滋滋作响，再把孜然、辣椒面一撒，味道弥漫了整条街，让人闻见就走不动道。
姚远就是馋了这一口了，后市的市容管理那么严格，别说市里了，就连整个六环内，都不准动明火烧烤，烤箱里或者电烤炉里烤出来的羊肉串根本就没有灵魂。更何况这里的什么炒烤肉、拌面、烤馕都是西疆当地的厨子掌勺，风味绝对是正宗。
不只是厨艺，就连食材、原料也是十分的地道。为什么呢？早上姚远天不亮就出来跑步，经过这里时居然看见有个维族老汉在胡同里放羊！
可不是一只两只羊，那是一大群羊啊。这可是在平成！平成的二环外三环里啊。好吧，现在三环还没有完全修通，可是那也是三环里啊。
早早的就收了摊，有黄毛那两个兄弟帮忙，收摊快得很，锅里的东西也都卖空了，时间才十点多，今天是周
末，来吃卤煮火烧的人明显比以前多了些。
先是回家略微洗洗涮涮，换了件新买的老头衫，姚远借着开会商量事，就把这哥五个带到了西北村，就想好好大吃一顿羊肉串，喝上点小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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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个世界整整一周了，也算挣下点钱，必须得好好犒劳自己一把，吃点好的。不是说卤煮火烧不好，而是整天守着那口大锅，已经给他熏的够够的了，今天死活得来点不一样的。
黄毛他们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居然会用维语跟饭馆的老板打招呼。
也是哦，不管那种语言，人们最先学会的肯定就是：你好、谢谢这两个单词，当然必须还有一个，那就是骂人的话了。这是常情，少有例外。
这不刚刚坐下，姚远就兴致勃勃的跟黄毛讨教着：“谢谢怎么说？”
“热合买提”
“那骂人的呢？”
“阿囊死给。”
......
不是该说正事吗？你学这个干啥呢？
羊肉串上来了，大块的羊肉泛着油光，透着西北人的豪爽，这里可不是街上小贩买的那种用自行车辐条串出来的小串，而且用特制的铁签子穿出来的大串，比街面上那种大了一倍都不止。
过瘾呐，姚远也不顾别人的目光，风卷残云就是一整串撸进嘴里，再抄起瓶子，一口气就是半瓶啤酒，酒瓶子往桌上一墩，嘴里就来了一句：“爽啊！”
黄毛在一边冷冷的看着他：“孙贼！你丫再拿搪，我特么抽你！”
好吧，黄毛哥，你牛掰，你说了算，咱说正事！
转头看着老幺，这位脸生，以前没见过：“您是老幺吧，上过厨师学校？学了多长时间？进厨房工作过吗？”
“在技校学了三年，毕业去了长征饭馆，干了也就俩礼拜。”老幺老老实实回答着，老幺长得细长细长的麻杆一样，一双小眯眼，总是没睡醒的样子。
“才干了两个礼拜？为啥啊？”姚远就好奇，就算是实习也得最少一个月啊？
“丫偷看女服务员换衣服，被开了。”旁边的奎子乐不可支，抢着回答。
“放屁，老子是走错更衣室了。”老幺顿时脸都红了，有点急眼。
“别闹啊！说正事呢。”黄毛在旁边来了一句，声音不高、语气很平淡，但是两个人听了马上就收敛了。
“这样啊，那就是跟没经验一样，不过总算比他们俩强点，仨人干应该够了。你们找的地方在哪？”姚远也认真了点，最起码坐的端正了些。
黄毛指着奎子说道：“他们家的地方，就在西城门内是个四合院，以前被人占了，政府刚刚给收回来，发还给他们家。院子空着没用，他们老爷子也同意拿出来开饭馆。”
姚远就惊了：“西成门内？那可是个好地方！”不禁就又看了看奎子，这位奎子不简单啊，家里还趁这么一个地方，刚刚收回来政府给发还了？那别问，肯定是有地契的那种！这要是能留到后世，那这位奎子妥妥的一个亿万富翁啊。
“多大面积？有几间房子？”姚远追问着。
“房子一共十二间，面积不知道，也就是一进半的一个小院，挺破的还没怎么收拾呢。”奎子说的满不在乎。
姚远眼睛就一亮，西城门内？十二间房的院子！“别废话了，明天去看看再说！”
第十五章 都市里的村庄
羊肉串跟啤酒是绝配，大口吃着肉串，啤酒就下去的很快。
几个人都有点兴奋，黄小川是纯粹被姚远蛊惑了，开个餐厅在姚远的嘴里怎么就变得那么容易了？既然那么容易，为什么不去试试？
自己在街面上混，总得有个饭辙，正经工作是别指望能找了，就算有工作，以自己散漫惯了的性子，估计也干不来。没有固定工作总会被别人低看一眼，虽然靠着好勇斗狠在这一片打出了自己的名声，可是面对那位李清姑娘的询问，自己还是有点尴尬，实在不好说，自己是顽主，不用找工作。
从下定决心开始，黄毛就在自己的团队里放出来话，说要找个门脸房。结果身边的奎子立马就把自己家的小院贡献了出来，说要一起干。
对那个姚远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就想起来那位长得跟麻杆似的老幺，那个孙子好像学过厨子，于是边把他也拉了进来。
这几天的忙活终于有了点希望，地方找好了，那么属于自己的饭馆还会远吗？最起码下次再见李清，可以大大方方的说自己是个开饭馆的了，总比让人家觉得自己是无业游民有点面子。
奎子就是单纯信任自己的黄毛哥，你没见电影里演的，成功的社团都得要洗白上岸啊。黄毛哥这是为团队谋明天呢，跟着他准没错。饭馆开起来， 咱们也算是有了根据地了。当然自己的老爹也高兴，祖上传下来的家产政府帮着给收回来了，还能再开个买卖，那家这是复兴有望啊！
对了，奎子姓那，大名叫做那奎志，正经的满族正黄旗，搁在以前那可是皇亲国戚。
老幺就没啥想法了，但就是高兴，学了三年厨子，终于自己能干上正行了，菜刀本来就应该是在厨房切菜用，这才叫学以致用。拎着菜刀满大街追着吓唬人，其实并不好玩！为啥当初去技校学厨艺，除了学习不好以外，自己就是单纯的喜欢厨艺。当然学习不好的原因可能占的比重比较大。
“有三个问题，第一、你们真的都想好了？干餐饮可就算是入了勤行，勤行就是勤快的勤，人不光得勤快，还得吃得下苦。还得能坚持，每天起五更、睡半夜的，到时候别喊累、撂挑子。”
姚远说完后自顾自的端着啤酒就喝。
“瞧不起谁呢，就你那个破卤煮摊，我们看了，也没啥，苦点累点能挣到钱就行。”那奎志不屑的说到。
“那好，第二个问题，你们去起照了没有？是想跟我似的就这么黑着干，还是在工商税务踏踏实实注册，弄成个正经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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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想都不想的回答到：“要干就得干个像样的饭馆，当然得起照了。”
“好！起照搞个像样的饭馆，那第三个问题，你们手里能拿出多少钱？”姚远紧接着又抛出第三个问题。
那三个人就有点蔫了，半天不说话，最后还是黄毛接了茬：“你不是说用不了多少钱吗？三五百我们能凑出来，再多的就得想办法了。”
擦，三个甘机口的小顽主，能凑出个三五百块钱，也算是不错了。这些个混街面的，兜里向来都不留隔夜的钱。
“三五百啊？有点少，不过你们是用自家的房子，房租这块压力就小多了。”姚远自言自语着
黄毛连
忙接过话茬：“那也不是白用，房租每个月一结。”
姚远点点头：“但是，光有这三五百肯定也不够，你找的这个地方是住家儿，装修跟设备肯定要投入，金额估计少不了，咱们得明天去实地看看才能估算出来。”
黄毛就有点傻眼，怎么跟上次说的不一样？不是就卖点面条啥的，怎么还要装修呢？
姚远看出来他的小心思，又赶紧跟了一句：“不过你们也别担心，总有办法的，包在我身上！”
好不容易才说动这位黄小川投身餐饮业，可不能再把他给吓回去，闹着玩儿呢？三五百块钱想开起一家饭店来，根本不可能，光那些个厨房设备再加上装修改造，三五千都不一定下的来！但是这些话不能说，先带着他们入了行，干起来。
人多力量大，等他们参与进来，自己的任务就能快点搞定啦。当然，最后还是要帮他们把这个事搞成，不只是搞成，还要搞好！自己好不容易来趟这个年代，就要给这个年代的餐饮业留下点什么印记。
其实这个年代的餐饮市场已经有了一些竞争，从八零年的第一家由私人开办的个体餐厅开业，到现在已经八年过去了。街面上、胡同里已经零零散散有了些私人饭馆。这些饭馆有个共同的特征，都是开在民房里，有些甚至把屋顶都利用了起来。
那都是有些厨艺、心气活泛点的人，早早的就办起来饭馆。能想到靠开饭馆谋生的人，大多数是有两下子的，当中不乏很多就是名厨后代，家学渊源。
这些饭馆除了大多是利用自家的住房来作为营业场所外，还有一个共通点，就是菜品普遍都比较横。
随着改革的进一步放开，市场上能够采买到的原材料也算是稍微丰富了点。平成第一家个体餐厅叫做悦宾餐厅，这家餐厅开业时，菜单上只有七道菜，不是厨子厨艺不行，也不是怕忙不过来，而且市场上能买到的东西太匮乏了，没有肉票就连猪肉都买不来，当时悦宾餐厅的主打菜就是香酥鸭子和锅塌鸭胸，而且菜单上所有的肉也只有鸭肉一种，原因很简单，市场上不凭票能买来的肉类只有鸭子！其他的菜品，只能拿豆腐、土豆、白菜充数。
八年过去了，随着市场供应品种的丰富，还有各种票证管理的逐渐放松，悦宾餐厅的菜单已经扩充到了二十几道菜，主厨的师傅是家里的父亲，专业出身，手底下有两下子，出的菜各个做的漂亮。每日里宾客盈门，想吃个饭都得排大队，自家地方有限，营业面积就小，同时接待最多超不过十桌，还都是小方桌，根本坐不了几个人。
其他私人饭馆的情况也大致相同，根据主厨的厨艺还有进货渠道，都有那么一辆样看家菜，剩下的菜品多半就是猪肉炖粉条、趴肘子、酱猪蹄、红烧带鱼之类的横菜，这些菜一般家里做不好，老百姓进饭馆就图个解馋，当然怎么横怎么来了。
要说这个年代的小饭馆，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想象一下，就在那胡同深处的逼仄低矮的平房里，或者是绿树掩映的红砖楼里，就藏着一处处小饭馆，往往是妈妈带着姐姐、妹妹在跑堂传菜，而父亲就在厨房里掌勺，儿子就在一边打下手。
这还是后世一般意义上的小饭馆吗？是不是更像私厨、家宴？而且
胆敢开起饭馆来谋生的，除了生活所迫之外，哪一个不是身怀绝技？手手底下有两下子的人？这些个饭馆如果能拿到后世去，各个都得是神级的存在，都得是不排队，根本就别想吃得上的网红打卡地！
而在这个年代，这些饭馆没有渠道做宣传，接待能力也有限，只能是做熟人的生意，靠着口口相传慢慢积累人气。但是胜在成本不高，活的还算不错，最起码能挣钱那是一定的。
姚远如果存了开饭馆的心，那直接竞争对手就是这些个私人饭馆，能不能争的过人家，那还真得两说着，最起码光凭厨艺那是不容易！
边吃着饭，边跟黄毛他们闲扯着，饭桌上最活跃的是胡小胖，就跟他黄毛哥炫耀着这一个礼拜的战绩：“每天两锅，最少一百五十碗卤煮火烧，根本不够卖的，就是姚远死心眼，不肯多做点，要不每天我能卖到三百碗，你说是不是？”说要捅了捅刘金水，希望他能证明自己说的对。
小水儿抬头看看姚远：“估计能卖完，但是得下半夜了。”
小胖儿就不满意了：“你不懂，每天一到十二点左右，下夜班的人多了，都得吃夜宵，那个时候其实生意才好呢。”
怕大家不信他说的话，又赶紧举个例子：“卖馄饨的李奶奶，每天一到半夜十二点左右，能卖出去好几十碗馄饨呢。”
姚远听着不耐烦，伸手就给了小胖儿一个瓢儿：“钱还能全让你挣了？卖到那么晚你不学习了啊？跟你说了，摆摊子卖卤煮就是小打小闹，不许影响学习，怎么就记不住！再说，你说你每天卖到那么晚，下夜班的每天就那么几个人，他们说吃你的卤煮还是吃李奶奶的馄饨？都吃卤煮了，那李奶奶的馄饨卖给谁去！？”
胡小胖好像突然明白过来点什么：“也是哦......”
“你这个买卖虽然小，但是是个长流水，除了刮风下雨，都能多少有点收入，但是不许看的太重了，你的主业是学习，别掉在钱眼里，把自己的一辈子给耽误了可就得不偿失了，你们班主任廖老师可是说了，你是个能考上大学的材料，未来可是个大学生，国家栋梁，就为了卖点猪下水耽误了就可惜了。”
姚远可能喝的有点多，又对着黄毛说到：“以后咱们干起来也一样，咱们以后干的是事业，挣钱只是方法，可不是目标。一旦把这俩事弄反了，你信不信，到时不光是挣不到钱，就连事都会干不好。”
黄毛看着姚远不说话。
奎子在一边不耐烦：“不挣钱还干个屁啊！远哥，今儿是不是你请客？”
姚远手一挥：“废话，今天是我请黄毛哥喝酒，你们都算作陪！”
请黄毛吃顿饭，那不是应该的嘛，没有黄毛就没地摊上那些桌椅板凳、盘子碗筷！自己这个卤煮就卖不成。
奎子一听就乐了回身喊着：“再给来二十个羊肉串、一盘炒烤肉、一盘烤腰子！”
壮硕的大胡子老板一脸笑容，不一会儿一盘炒烤腰子就给端了上来。
姚远有点醉眼迷离，看着老板的大胡子，贱笑着说了句：
“阿囊死给！”
整个餐厅瞬间安静......
第十六章 疯狂的炸鸡
“阿囊死给！”
本来想说句谢谢，结果脱口而出的却是刚刚学到的骂人的话。
大胡子老板眼里迷惑了一下，紧接着眼角就立了起来，西北人性如烈火，能动手就从来不哔哔，伸手就薅向姚远的脖领子。
黄毛反应是真快，连忙拦在前面，嘴里不停的说着：“误会、误会！别动手，他说错了，他是想说谢谢！”
姚远也知道自己是嘴瓢了，连忙解释：“错啦大哥、大哥说错啦，我是想谢谢您来着。”
......
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六个人继续连吃带喝到很晚。只不过黄毛看着姚远的眼神中就带了些狐疑，这个孙贼，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说的话靠不靠谱啊？
......
靠不靠谱其实姚远自己都不知道，没试过怎么能知道呢？
第二天一早就约了黄毛、老幺一起去西城门内，看看奎子家那个院子。
院子有点破败，一进门就是个影壁墙，影壁墙后面一个几十平米的小院子，北面正房三间，西面也有三间房，东边两间房，还有个小跨院，小跨院里还有两间北房，南面居然还有两间倒座房。
思路客
听说这个院子被发还给那家前，这里面住了五户人家，现在都已经搬走了，就留下有人在此生活过的痕迹，破败而凌乱，估计想收拾出来可是不容易。
这个面积用来开餐厅可是足够了，就是面积越大，那个投入可就越大，这要是干起来，那个投入可就没谱了。姚远边四下看着，边嘬牙花子。
“你家老爷子怎么没来？这要是用起来，老爷子住哪啊？”姚远心里有疑问，在平城能趁这么一个院子的，绝对不是一般人啊。
奎子随口说道：“老爷子跟我姐住呢，就在西山的部队大院里，那边条件好是楼房，老爷子上了岁数，住不惯这平房喽，这个院子空着没有用，我都想给丫卖喽。”
“祖宗，可别介，千万别买！这个院子可是宝贝，听我一句，千万得留着，等你丫五十岁了，你就明白我说的是啥意思了，到时候没准你得因为这感谢我，没准儿还得给我弄个牌子供起来。”姚远连忙劝着。
奎子斜愣着眼睛看着姚远：“我可知道黄毛为啥说你丫身上有股贼劲儿了，你这孙子身上还真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劲儿，怎么觉得神神叨叨的？”
好吧，好心劝一句，被你当成啥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你就说这个院子合适不合适吧！”黄毛有点不耐烦。
“合适，再合适不过了，院门就临街，还是守着西城门，客流量肯定少不了。跨院当厨房，前面是餐厅，这里再合适不过了，但是你们干不了！”
黄毛的眼睛就立起来了：“你丫逗我呢？”
“废话，这里是多大的面积？改成餐厅最少得一百多个餐位！要是把露天的地方也利用起来，怕是三百个餐位都不止，你知道三百个餐位意味着什么吗？”姚远也是眼睛一立，就瞪向黄毛。
“意味着那是一家大酒楼！这样的规模不投个好几万，不雇上个三五十号人，根本就别想干起来！”姚远心的话，干餐饮，老子是专业的，你个小混混还好在我面前炸毛？
黄毛就有点懵，怎么特么的又跟说的不一样了啊？还得三五十号人，艹！还得好几万块钱！老子有那些钱还开个屁餐厅啊！
看看身边的奎子和老幺，不知该说啥好。
老幺先反应了过来：“那什么，院子这么大，咱也不用全用上吧，分出几间房开饭馆不就完了嘛？那就用不了那么多人，也用不了那么多钱了吧？”
姚远就一抚脑门，有点欠抽的样子：“那样不是就白瞎了这个院子啦？！”
是啊，没想到这个院子条件这么好，一入眼，姚远就联想起后世那这个高大上的星级餐厅，还有私家菜馆，这个院子简直就是给高档餐饮量身定制的啊，而姚远过去的理想就是能入主一家这样的门店当主厨。
这么好的院子，可不能卖点炸酱面，让它白瞎了。可是该怎么利用才好呢？姚远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
好好的卖点卤煮，过两天安稳日子，早早的攒够一万块钱赶紧回家不好吗，怎么就轻易挑逗着黄小川干餐饮了？这回有点骑虎难下了。
院子当中有棵石榴树，姚远来了句：“不行，你们得容我想想。”便一屁股坐在树荫里。
“那什么，你们谁有烟啊？给我来一根？”
......
姚远独自一人慢慢溜达回家，不对，是小胖儿家。小胖儿跟小水儿正在院子里忙活，看小胖儿加工那些原材料已经有了些模样，这两个孩子挺难得，吃得了苦，受得了累，学东西还挺快。
姚远就冲小胖吼了一句：“今天的暑假作业做完了没？”
小胖儿翻着白眼：“下个礼拜的都写完了。”
“那就赶紧写作文去，把今天的作文写了再干其它的活。”姚远自己给小胖立了规矩，每两天多加一篇作文。
小胖儿正在和面，双手一举：“你吃了枪药了吧，我这和着面和一半，占着手呢怎么写啊？等我和完了把面给醒上再说。”
“哎对了，你今天跟黄毛哥看的那个地方怎么样，能开饭馆不？”小胖儿接着问道。
“哎~别提了，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姚远有点颓废，心想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事啊。
“那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们今天中午出去吃，别说话不算数啊。”小胖儿哪会管姚远有啥心事，早就惦记那口心心念的美味了，听班里同学小安子说起过，挺贵的，如果她期末考试考进前十，她家长就能带着去再吃一顿。
胡小胖没有家长，没人能带着去吃，但是这不是凭空掉下来一个姚远嘛，不宰他宰谁啊。今天是周日，又是正式放暑假，早早的就跟姚远说好了，要去东长街吃炸鸡！
姚远在家里转了一圈，看看没有什么自己能插得上手的地方，干脆就沏了一杯茶，坐在院子当中的破椅子上看报纸，边看报纸边等着两个孩子弄完手边的事，带他们出去吃饭。
平城晚报、平城日报，一样一份，翻来覆去的看。平城晚报挺接地气，上面已经有了豆腐块大小的各种广告，而副版上居然同时连载了两部港城作家的武侠小说。我去，武侠小说居然能有这个地位，这可是算是挺严肃的大报纸了，居然半个版面都是武侠小说。姚远有些动心思，买啥卤煮火烧啊，自己随便搬运点后世的爆燃的文学作品，轻轻松松挣点稿费不香吗？怎么就吃苦受累的卖上卤煮火烧了
呢？。
好吧，那不是搬运，是抄，没有电脑、没有打印机，要一个字一个字的爬格子，就算有电脑，或者打字机，那好几百万的字也得一个、一个的敲进去，累脑子。
照现在这个速度，估计再有两个月就完成任务了，可别再节外生枝了。可是黄毛咋办？
那边小胖儿和小水儿已经收拾利落，拽着姚远就出门，径直到了102路电车站，从这里坐公共电车，要走十五站地，去东长街，吃那个米国的肯得鸡炸鸡。
去年年底，来自米国的一款炸鸡餐厅落户平城，一开张就轰动了整个平城。这个年月改革开放没多久，老百姓都瞪大好奇的眼睛看外边的世界，从国门外涌进的各种新鲜事物层出不穷，老百姓一下子就觉得开了眼。
于是，凡事沾了一个洋字，马上就会变成高大上，会引得大家疯狂跟风追逐，尤其是年轻人更甚。餐饮市场也一样。平城里能让老百姓解馋的馆子不算多，洋餐可以说是少之又少，除了在动物园附近的一家俄式餐厅，再也没有别的地方能尝鲜了，就这个俄餐厅价格可不便宜，而且经常没位子。
这个米国炸鸡可不一样，据说卖的是米国的平民美食，一千四百多平米的两层楼，那个英文的大招牌明晃晃的就挂在东长街的边上，门口还有个洋人老头的塑像，怪模怪样的杵在街边，招揽着过路的好奇心。
肯得鸡炸鸡餐厅的开业仪式，更是有政府高官和米国大使亲自剪彩，报纸上再一宣传，一下就火爆了，当天的营业额就超过了三十万！七块多钱的炸鸡套餐，一天流水三十万啊！不可想象！每天四万份！什么概念？
渐渐地能来着吃一份炸鸡套餐就成了最最时髦、有面儿的事情。学生考了好成绩，家长往往是咬着牙带孩子来这，吃上一份套餐算是天大的奖励了。小伙子想追女朋友，只要约在这里吃饭，就很少有约不出来的。
小胖儿跟小水儿一路流着口水，带着姚远这个大钱包，奔波了十几站地，就为了吃一口传说中的米国炸鸡。可是一到门口就傻了眼，那个队拍的足足就有二里地，餐厅门口居然有两个警察维持秩序。那可是正经的警察，不是什么协警、保安。
排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大长队，姚远都有点佩服这两个孩子的毅力，就那么空着肚子死等，吃不上这个炸鸡决不罢休。
终于排到了，一份炸鸡套餐七块五，包含两块炸鸡、一个土豆泥、或者炸薯条、一份卷心菜沙拉、再有就是一杯可乐或者雪碧。当然不喝饮料的话可以换成一小听啤酒。餐厅只供应这一份套餐，别的选择根本就没有。
三个人端着花了二十二块五毛钱的套餐，就在一片嘈杂中，好不容易找到位置，姚远就兴趣索然的看着两个孩子就在那里啃鸡块。这个玩意有啥好吃的，也就纳了闷了。
胡小胖终于吃完了，还像模像样的把空托盘收拾好，送到边柜上。这个臭孩子，还挺懂规矩。想起自己刚刚花出去的二十二块钱，姚远有点小心疼，就这？六块炸鸡够我出整整一大锅卤煮火烧啊，早知道自己就在家给两个孩子炸一份就好了！
等会儿？
有门！
可本来就是顺手帮一下黄毛的事，要不要这么卖力气？这么拼？
出了餐厅门口的姚远，回身看着那位白胡子洋老头，就定在那里，任凭小胖儿、小水儿两个人左拉右拽的，就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想要搞事情。
第十七章 看我空手套白狼
呵呵，两块炸鸡、一点土豆、几片圆白菜，就敢卖七块五毛钱，赶上我四碗多的卤煮钱了。
这个年月洋快餐太猖狂，听说还有人把婚礼都定在了啃得鸡举办，这在后世你敢想像？可是如今的人们对于外来的新鲜事物就是这么疯狂！那我还开什么饭馆、卖什么炸酱面，每一碗卖一块钱，都不够大爷我的功夫钱，既然要出手，咱也玩个高大上！
这个时候洋快餐只有啃得鸡进入了平城市场，那位体积更大的麦记还要两年后才会到来，其他的打着洋快餐名字的什么德克思、比萨饼都还没有影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炸鸡快餐，就引爆了人们的好奇心，柜台售卖、自助取餐，那规规矩矩的小桌子、小椅子都成了洋气的代名词，就连吃完饭后自己倒餐盘，也成了先进、高素质的表现。
您那是帮着餐厅提高翻台率，降低人员成本呐，知不知道！
看小胖儿今天吃完炸鸡，利落的帮着把托盘给送回边柜，眼里满满的都是我懂规矩的自豪感，姚远就想笑。
就好奇，如果把后世的炸鸡快餐再结合上自助的形式，开在那个小院里，会是什么情况？高大上的现代极简风格，装修根本用不了几个钱吧？比洋气？来自后世，随便一家餐厅都能装修出花来，把那些个装饰手段用在小院里，那些个最洋的洋老外都得看傻了眼！
我炸鸡、炸鱼、炸薯条，就老外那么几个简单到极致的吃食，极其容易复刻，技术含量跟中餐都没法比，厨师学校毕业？根本用不到，是个正常人，稍微培训一段时间就可以胜任。
不就是标准严格点吗？后世的厨房玩的就是个标准，那些个商场里的连锁门店都是中央厨房配送了，那些个标准、讲究如果拿出来，套在一家炸鸡快餐店里是富富有余。
服务？那个快餐店有服务吗？再玩大点弄成个自助餐，那就更加简单了，随便招点漂亮姑娘，培训几天就可以上岗。
就是起点还是太高了，想开家这样的餐厅，三五百块钱？扯呢，那启动资金有点难哦。银行贷款？死了这条心吧，一个个体户，跑去银行聊贷款，当时人家就能给你轰出去。
但是吧，姚远这个心思一起，就再也收不住了。
要不就从这个路数开始干？困难可是不小哦，但好像比开一家正轨酒楼可容易多了，开业后盈利的把握还大，就算过上俩月自己不在了，只要标准还在，东西出品就跑不偏。
......
甘机口夜市的卤煮摊上，黄毛、奎子、老幺早早地就聚齐了，还多了一位骑着二八大车的长腿姑娘、李清。三男一女凑了个驷人帮。
小胖儿已经接手，站到砧板后面给食客切卤煮去了，小水儿就在三张桌子中间忙碌着。那个以黄毛为首的三男一女驷人帮，就在旁边的马路牙子上坐成了一排，对面是姚远这个大忽悠，在那里滔滔不绝。
“啃得鸡炸鸡你们都吃过没有？”
黄毛和李清相互看了一眼，黄毛说道：“你怎么知道的，我们前天刚刚去过。”
“好吃吗？”
“说不上来，吃着倒是挺过瘾的，就是排队太长了。”
“那个炸鸡我会做，而且比他做的好！”姚远说完眼睛盯着对面的四
个人，观察着反应。
“我艹，那你哪天给我们炸点，我上次去都没吃够。”奎子有点兴奋。而黄毛看着姚远，眼神有点琢磨不定。
“想吃很容易，但是你们想不想也开一家那样的炸鸡店？就在你家的那个小院里？”
“啥？”四个人一起就蒙了，那是米国的啃得鸡，可不是咱老百姓随便能吃到的香酥鸡，好吧香酥鸡也不是随便能吃到的，可是那是米国人的玩意，你一个卖卤煮的能整的了？
姚远看着对面的几个人的反应，沉了沉又接着说：“洋人的快餐没啥，单就出品来说技术含量并不高，就老幺跟我学个几次，就能做的像模像样，绝对不会比这个啃得鸡做的差。”
黄毛双手手指插进头发，使劲向后一捋，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你特么忽悠我吧，说开个炸酱面馆很容易，上午看了地方又说开不了，得再核计核计。这过了一下午，你丫又来了个主意要开啃得鸡！整个一满嘴跑火车啊。
耐住性子，再听听丫怎么说。
“李清，你是外交学院的大学生吧？你们学校有没有外教啊？”
李清回答：“有啊，多的是，哪个国家的都有。”
“有跟你关系特别好的吗？”
“有啊，老师们对我都不错。”
黄毛耳朵就开始支棱了起来。
“有没有那种私交特好的，你可以求他办私事的？”
“有几个，你到底想干嘛？我们可是都有外事纪律的！”李清被问烦了，眼睛瞪了起来。
“你们几个都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完整个思路。”姚远不再卖关子，开始给面前的几位描画一家自助形式、快餐厅的景象。不只是快餐厅，还结合了咖啡厅和茶馆的元素。
一个羊也是赶、俩羊也是放，那么漂亮的小院，不给用到位了可不行。纯正的西餐咱搞不来，咱就在餐口上开卖炸鸡自助，类似后世的德克思，但是两餐中间也是有搞头，你们不是崇洋媚外吗？我完全可以在这里弄点洋咖啡、洋奶茶，只要把气氛弄足了，不愁没有客源，到时不只是能提升营业额，翻过来还能促进正餐的销售。
“什么？人均二十？太贵了吧！”黄毛觉得姚远说的像是天方夜谭。
“炸家、炸鱼、各种薯条、小吃随便吃！饮料随便喝，你还觉得贵？”姚远其实有点拿不定主意，因为这个年代的物价让他实在是有点懵，你特么花个好几十、买件衣服不觉得贵，花个好几百、买个破录音机不觉得贵，花二十吃顿饭就觉得贵了？
“要不就是十块钱一位，炸鸡限量，每人两块，剩下的随便造，反正不能再便宜了，咱们这可是平城独一份的买卖，高大上啊，不能自己掉自己的身价。”
李清听明白了姚远形容的餐厅样式，眼睛里有小星星冒出：“这个餐厅要是能开成这样，那可比什么啃得鸡牛气多了，到时我们凑钱都得去吃一顿。”
姚远白了李清一眼：“啃得鸡算个屁，我这个理念最少领先他三十年！再说你花钱吃多没劲，这里也有你的事，把你那份工作做好了，这个餐厅恐怕少不了你那一份。”
黄毛也有些兴奋：“就是李清，跟我们一块干吧！”
李清倒是似无不可的样子：“行啊，可是我没
什么钱，帮不了你们什么啊？”
李清一句话，把那几位一下子又给说蔫了，对啊，没钱搞个屁啊，姚远这个孙子就不是人，整天在我们面前画大饼！再这么下去，不看小胖儿面子了，直接抽丫呢！
“没钱可以挣，挣出钱来你们有没有兴趣干这么一票？只要这家餐厅开出来，挣钱不说，你们就是咱华夏快餐业的奠基人，餐饮业里指定能留下你们这一号，到时候连锁店开出去，你们四位怕不得各个都是亿万富豪！”
再吹牛逼我们抽你！四个人看着姚远不说话。
黄毛淡淡的来了一句：“我听听你想怎么挣钱，挣多少才够开这么一家餐厅的。”
思路客
姚远就笑，笑的有点贱，伸手向着街面上一指：“就从这夜市上，咱先挣它几万块钱，反正那个小院是咱自己家的，就两条腿走路，一边筹备餐厅开业，一边开始挣启动资金。就是黄毛哥，还有你们仨，这回可是得真的卖力气，甚至你们那些个狐朋狗友的，有能力的都得动起来，一旦开始运作，都得给我服从命令、听指挥了！”
从夜市上挣上几万块？完了拿着去开餐厅？怎么就觉得哪里虚的慌，云里雾里的不踏实呢？
那个该死的姚远却不肯再解释，一直自己卤煮摊上排的大队：“黄小川，要不今晚上就住小胖儿家呗，咱们可以仔细聊聊以后的计划。我先去忙会儿生意？”
“那行，我先送李清回学校，回来咱们一起收摊。”黄毛随口答应着。不能不去聊，姚远这孙子一扇乎，自己这心里已经住了只猫，抓挠的不行不行的。
李清在旁边欲言又止的，这你还没说我能干点啥呢？咋就不接着聊了呢？终于没说话，黄毛把自行车推过来，骑上去，李清大长腿一跳，就坐在了后车架上，单手扶住了黄毛的后腰，黄毛蹬着车，歪歪扭扭的就往东去了。
姚远看着剩下的两位不甘心，随口就来了一句：“今天先到这，明天等着听信，咱们随时开会。”说完了也不理两位，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卤煮摊子。
小胖到底是岁数小，经验也不够，锅里滚烫的材料捞出来，操着刀一下一下斩着，动作还有点笨拙、有点慢。姚远走到他身边，接过刀，示意他闪到一边去。
小胖儿好奇的问着：“你们在那边聊什么呢？聊得那么热闹。”
姚远就笑笑：“你们今天吵着吃炸鸡，算是吃对了，等着爷把那个炸鸡给你开在家里来。”
“啥？你们要开炸鸡店？”小胖儿惊喜的喊出了声。
“嘘，晚上黄毛过来，住咱家，你把那个花生、毛豆都留点，再买上几瓶冰镇啤酒，让小水儿也别走，晚上咱们好好聊聊。”姚远手里不停，运刀如飞，嘴里叮嘱着小胖儿。
小胖儿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刚要走，又踅摸了回来，用手一指远处矮桌上坐着的两个人：“喏，那个人打听你来着，问我小苹果的那个歌是哪来的，我说是你教的，他就在那等你，想跟你聊聊。”
姚远看向那个人，眼熟，哟呵，这不是江文嘛，没了满脸的胡子拉碴，还真不好认哦。现在的他还是有些青涩的样子，满脸胶原蛋白，整个一个小鲜肉呢！
可是就纳闷，这位不好好拍电影，跑这夜市上来干嘛？小苹果咋滴啦？
第二十六章
那奎志家的这个院子，经过了温二哥他们修缮队的十几天的忙活，已经有了些样子。房子该修补的地方已经修补好了，墙壁也被刷的四白落地的，显得宽敞明亮了许多，院子里地面也被重新平整了一遍，要说现在是住人那是完全没问题了，可是，这样的条件，在众人眼里，开餐厅还差点意思，最起码跟姚远这个大忽悠最早形容的不一样。怎么说也跟高大上扯不上边。
“这个民房里，开个西餐厅，怎么觉得有点别扭，土不土洋不洋的。”李清嘟囔着，有点不满意，姑娘嘛，总是更注重外表一些。
姚远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天底下就没有土这回事，就只有有没有自信的区别，咱这个四合院代表了平城上千年的建筑文化，你看看皮埃尔是个洋人吧，他就喜欢这个调调，所以呀，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这句话可没错。”
黄小川的眼睛里照例泛起了狐疑：“行了，别忽悠了，你就直说吧，准备怎么弄？”
“首先咱们这个餐厅是为咱国人老百姓服务的，可是咱也别忘了另外一批人。”说完用手一直皮埃尔。
“忘什么忘？这位洋哥们都跟咱合伙干了。”奎子又在那里插话。
“不是那个意思，你看啊，光外交学院就有多少个外国人，还有，平城的各个大使馆也得有不少外国人吧，你说他们有没有外出用餐需求？肯定有，你们不知道，在试菜的时候，就那一个炸鱼、薯条，差点就给一位腐国人给吃哭了，这要是餐厅开业以后，这些人都会是咱们的铁杆客户。那在他们眼里，这个院子就叫做洋气，有文化特色。”姚远还在试图详细的讲出他的道理。
“你是说咱们以后的客人会有外国人？”老幺有点兴奋。
“你就直说，你想怎么干！”黄小川的问话，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好，我说，肯定会有外国人，但这不是重点，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能在咱手里给瞎了，虽说咱准备弄是西餐厅，可是开在咱这四合院里肯定特和谐。你看，如果那个影壁墙上开满了蔷薇花，一进门就是一个蔷薇花墙你们感觉怎么样？”
姚远再也不卖关子，一口气的往下说：“把葡萄架重新给支起来，葡萄架底下摆几张餐桌，沿墙四周都种上各种植物，再摆上几个大鱼缸，院子里的气氛就出来了吧？”
“招蚊子！你种些花花草草的没事，可是那个玩意招蚊子。”做作业的小胖儿，抬起头来了一句，也是哦，胖人都爱被文字叮。
姚远斜着眼看了一眼小胖儿：“切！你以为我种什么？我种薄荷、罗勒、迷迭香、百里香之类的，听说过吗？你个土老帽，这些植物都是厨房里用的到的香料，平常还没地方卖去，另外我告诉你，这些植物都是能驱蚊的！”
小胖儿瘪瘪嘴，不再说话了。
姚远又接着说：“至于其他的摆设，我跟温二哥商量了一下，我们俩都没有住过这种正经的四合院，不知道地道的四合院里应该都是什么风格，但是从家具市场淘换点什么旧的百宝格、掸瓶之类的，往咱餐厅里一摆，那个味道一下子就能出来了。”
奎子一下子也就抓住了姚远话里的重点：“啥？又特么的去捡破烂吗？”
姚远嘿嘿笑着：“你不懂，这是文化，还省钱。”
省钱两个字大家都听懂了，你丫就是舍不得花钱呗！
温二哥终于开了腔：“姚师傅说的挺有道理，但是有些事咱还得再核计，你像绿化这件事，弄个蔷薇花、重点什么薄荷之类的挺容易的，园林局绿化队跟咱修缮队的关系都不错，但是像起葡萄架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弄好的，没地方找那么大的葡萄株去，就算是有老藤，等它现长到能爬上架子，也就秋天了。”
黄小川眼睛就一亮：“二哥，你认识绿化队的人？”
温二哥点点头，黄小川双手往胸前一抱，挺直了腰：“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咱就这么办吧，回头我跟二哥找一下绿化队的人，葡萄架起不来，咱也可以用别的代替。”
主意是不错，省钱呢！就按照姚远那个口贩子，提出的第一个方案，什么亚克力灯箱、什么玻璃幕墙找都没地方找去，就算找到了，弄出来也是个天价，扯呢！
温二哥接着又来了几句：“可是这屋子里的装饰吧，我这也没啥准主意，姚师傅画了几个边柜还有家具样式，我们尽力照着做，但是去外面卖点老物件，可就帮不上忙了，咱也不知道什么该摆什么不该摆的，这里面都有一定的规制，不好胡来，到时候让懂行的人看见了，笑话。”
姚远不以为然：“不用讲究太多，是那个意思就行，就按照旧时候的一般住家的样子来就行。”
说到这突然想到了什么，就问奎子：“哎，我说，你们老爷子是不是以前在这个院子里住过？能不能请怹老人家帮忙给参谋一下？”
奎子一拍大腿：“对啊，我爸以前就是在这个院子里住的，回头我问问他，你的意思我听懂了，也就是少花钱、不装修，去淘换点旧货，旧家具往屋子里摆一摆，尽量弄成过去老百姓住家的意思呗？”
姚远就嘿嘿嘿的乐，对喽，就是这个意思。可是他没想到，就因为他这一个主意，让这个驷人帮的小团队，若干年后大大的发了一笔财。
装修说完了，姚远把自己心中最大的一个困难给抛了出来：“餐厅餐具没有合适的，物资公司里卖的瓷器傻大黑粗的没法用，进口的倒是漂亮，可是太贵，也买不来。”
餐具啊，瓷器呀，大家都陷入沉默中。
正在一旁奋笔疾书、写作业的小胖儿又一次抬起头：“什么样的瓷器能用啊？唐都的也不行？”
“骨质瓷！”这三个字一下子就撞进姚远的脑子里，那可是产在唐都的世界名瓷，真正的高端大气上档次，英国皇室的专用瓷器啊！可是再一想，又有点泄气，那个玩意在后世可是也不便宜，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到哪里能买到，能不能买的起呢。
“唐都瓷器挺好的啊，尤其是那个骨质瓷，可是咱们能买到吗，能不能买得起还得两说着呢。”
小胖子学着黄小川的样子，也是一字一句的说着：“唐都的骨质瓷，我就问你能不能用吧！”
......
唐都骨质瓷，产在平城以东的唐都市，是世界上公认的高档瓷器，除了实用以外，还兼具了极高的艺术价值，号称是瓷器之王。
骨质瓷是黏土、长石和石英为基本原料，再加入了一定比例食草动物的骨灰，经过两次烧制而成的一种瓷器，瓷器特点是薄如纸、白如玉、明如镜、声如磬。
由于制作工艺繁复，原料来之不易，所以在餐厅用瓷里面，这个属于是非常贵重的餐具了，一般都是五星级酒店以上的才会采购这样的瓷器当做餐具。
可是你个小胖子怎么会知道这个骨质瓷呢？姚远就挺疑惑。
唐山陶瓷生产始于明永乐年间，被誉为“北方瓷都“。唐山骨质瓷成天然的奶白色，色泽自然温润，白度高、透明度好，敲击产生的声音清脆、余音悦耳，瓷质轻巧，手感细腻。
2012年11月23日，原国家质检总局批准对“唐山骨质瓷“实施地理标志产品保护。
在中国，骨质瓷已有近半个世纪的历史。1964年，唐山开始骨质瓷的研制工作，并于1973年获得成功。唐山骨质瓷属中国首创，填补了中国高档瓷生产的空白，并获得了国家发明专利，开创了中国骨质瓷发展的新纪元。
但是，1976年的一场大灾难将这一切毁于一旦，“7·28“大地震将唐山陶瓷工业全部摧毁，骨质瓷项目的很多参与人不幸罹难，给唐山骨质瓷的发展造成了沉重打击，一些珍贵的文字、图片资料至今未能恢复。
在国家和各地支援下，唐山骨质瓷不久之后又得以重生。20世纪80年代，唐山人采用了塑性挤压陶瓷器成型方法，试制成功隧道窑微机自控烧成新技术。之后，又研制成功两次烧成技术。很快的，唐山骨质瓷开始进入国际市场，这种国内自主研发、生产的骨质瓷，其瓷质可与英国骨质瓷媲美。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骨质瓷作为世界公认高档瓷种，越来越受到人们的追捧，其市场规模逐渐扩大，山东、广东、江西、山西、四川、福建等省份纷纷开始生产骨质瓷。但唐山骨质瓷仍然占据主要位置，产量占中国骨质瓷产量的80%左右，是全国最大的骨质瓷生产基地。
2011年9月，为助力唐山骨质瓷产品质量提升，唐山检验检疫局建成了国家陶瓷检测重点实验室，并成为国家陶瓷检测重点实验室联盟(中国华检陶瓷检测联盟)的理事单位和陶瓷配套产品组长单位。实验室日用陶瓷检测能力范围涵盖42个国内外标准，取得as和cma资质。下面就由实验室检测专家来和您说说，在实验里需要通过哪些检测项目来保证骨质瓷既精美又质优
皮埃尔的困惑最终姚远很快就给解答了：“”
第十八章 炸酱面馆变西餐
江文喜欢音乐，他的音乐熏陶来自于自己的母亲，母亲魏老师是正牌大学的音乐老师，专业出身。在听了江文哼唱了几遍从地摊野孩子嘴里学来的一首【小苹果】后，先是迷茫，后来就是有点惊喜，马上找来笔、纸，坐在钢琴边上，逐句把这个歌的旋律给扒了下来。
用钢琴串了一遍曲子，老妈开了腔：“这个节奏是有点怪，但是挺容易上口的，更像是个舞曲，节凑感强，韵律诙谐，说它是儿歌吧，又不太像，总之跟眼下的音乐作品都透着点不一样。歌词也挺逗，虽然都是大白话，但结构、韵脚都还算可以，关键歌中唱的这个小苹果可以代指很多方面，可以是恋人、可以是亲人，也可以是其他的事物，甚至代指到祖国都说的通，可惜了就是歌词不全。”
江文在一边皱着眉：“您不觉得这个歌那么俗吗？俗的让人脑仁疼。”
魏老师微笑着：“是，第一遍听就觉得讨厌，第二遍觉得有意思，第三遍居然就想跟着唱了，这个传唱度绝了。”老妈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其实有时候文艺作品大俗就是大雅，音乐也不例外。”
“用在电影里的歌舞场景效果肯定好。”江文思索着。
“没错，你说你是在地摊上听个孩子唱的？有没有可能再找到那个人，把这个歌词给补齐？我直觉这肯定是会受大家欢迎的一首歌，尤其是现在的年轻人。这个作为迪斯科舞曲，加上些电音效果，肯定没治了。”
“您这么说，那我感觉就对了，有意思，回头我再去一趟甘机口，看看那个孩子还在不在，就半首歌词，这心里不上不下的别扭。”
......
姚远迅速切好几碗卤煮火烧，递给早就排队等着的食客，找毛巾擦了擦手，就往江文的桌边走去。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矮凳上：“怎么着？江老师您这大艺术家怎么跑这地摊上来吃饭了？”
江文脸上有点尴尬：“您可别骂人，哪来的艺术家啊，怎么您认识我？”
“当然了，谁不认识您啊，什么特么的叫做惊喜！”姚远顺口就来，突然一想又不对，这个台词可是三十年后江文的台词啊，又马上找补了一句：“这就叫做惊喜！您能亲自来我们这个地摊吃卤煮，可是大大的惊喜啊。”
江文就觉得怪，这个摊子上的人咋都有点不正常？什么什么特么的叫做惊喜？眼前的这位摊主咬文嚼字的突然冒出那么一句，像是台词啊？细一琢磨，咋觉得这台词有点打人呢？
“姚师傅吧，我其实昨天就来过，在这吃东西的时候听见那位胖男孩嘴里哼着个歌，挺好听的，刚才问他说是你教给她的，就想请教您一下这首歌的歌词。”
“可别说请教，就是那首【小苹果】吗？”
“对，这首歌的原作者您知道是谁吗？我挺感兴趣的，想拿来用一下。”江文略显稚嫩的脸上挺真诚的。
“我也忘了是从哪里听来的了，可不知道作者是谁，歌词大概还记得，等下我抄给你吧。”姚远就觉得有意思，现在把这首歌交给江文，就不知道三十年后，会对那对儿筷子兄弟有啥影响，估计也没啥，那个哥俩挺有才，没了这首歌，肯定还会有别的。
江文接过歌词，客客气气的感谢了一番，就带着另外一个哥们走了，对，就这么走了，还感谢了一番。什么版权、什么买断根本就没提，脑子里压根就没那个概念。姚远也没觉得吃亏，就是觉得好玩，不知道这首歌落在这位江文手里，能有个什么结果。
时间已经不早，东西卖的差不多了，这时候黄毛也送完李清回来了，姚远顾不上多想，招呼两位小哥们赶紧收摊，回家开会。
.......
这就是姚远的聪明之处了，当然也是阅历和经验。炸鸡店能不能开起来，主要的关键是黄毛，就看他有没有决心了，而一开始的规划非常重要，如果好几个人凑在一起，七嘴八舌的一讨论，效率低下不说，还容易把思路给带偏了。
所以，今天晚上就只有他和黄毛两个人，准备好好聊一聊。先把事业的基调给确定下来。
夜里停电了，在这个年代，电力供应紧张，停电是常事不稀奇，大杂院里的人们早就习惯了，没电、没事就早点睡呗。只有最里面的几间破平房，似乎点了蜡烛，烛光透过窗子摇曳着，屋里有人在聊天，声音很低、几乎聊了一个通宵，中间时不时传来几声“行不行啊”，还有几句“喔艹”。
清清晨，最先走出屋子的是黄毛、黄小川，今天的黄小川看上去跟平常有些不同，走路的步幅大了些，脸上不再是那种无所谓的、酷酷的冷，而是有些潮红，有些激动？就连腰板也挺得笔直，走路速度飞快，像是打了鸡血。
姚远打着哈气也走到院里，伸个懒腰，一宿没睡的他居然感觉还是精力充沛，胡乱用冷水洗了把脸，迈开步子，向着街上跑去。
东边的太阳已经露了头，金黄金黄的，照在高处的楼顶上，有早起的人已经打开鸽笼，头顶有鸽哨呜呜作响，一抬头、天空已然有鸽子在飞翔。
......
黄毛哥在摇人？这次好像不是跟人茬架，好像是要去帮忙卖东西。能自带板车的优先，居然还给发工资。
老幺在搞同学聚会？好像不只是聚会，丫好像在挑人，说是要干大事情，需要厨师学校的同学帮帮忙。好像不白帮，不只是能挣工资，还能学手艺。
奎子也在忙，带着一帮人收拾自家的小院子，好像不只是收拾，手里拿着个图纸，又拆又盖的倒腾的还挺大发，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工人，看上去还挺专业。
刘婶家的温二哥最近有些不务正业，带着房管局修缮队也都跑了偏，本来清闲的修缮队，好像突然忙了起来，没事总爱往西城门门里扎，一去就是一整天，就连夜里也不肯回家。
李清突然跟学院的外籍教授勾搭在一起了，课也不肯好好上了，每天带着那个德国人，往工商、税务这些衙门口里钻，要不就是往晚报社、日报社里跑。最离谱的是，还招呼了一帮同学，说要搞什么勤工俭学，做做手工活。
胡小胖是个例外，除了晚上出摊，白天几乎都没啥事干了，有小水儿帮忙，每天白天制备晚上卖的那些卤煮、花生、毛豆之类的变得很轻松，更何况，每天还有好几位从厨师学校毕业的师傅帮忙。就是每天得写作业、预习、复习的有点烦，烦也没办法，那位姚师傅盯得紧的很。
姚远变成了姚师傅，真的带上了几个徒弟，大徒弟是老幺，其他的都是老幺的同学、兄弟。于是小胖儿跟小水儿可算是有了口福，就连隔壁的刘婶还有大杂院的其他邻居也都跟着沾了光。
什么炸鸡、炸鱼、汉堡、薯条、甚至还有披萨，大家伙都是第一次见，觉得新鲜的很，真真正正的开了几次洋荤。
除了洋荤，居然还有什么红油辣子，那个红油好像挺讲究，跟平常家里的辣椒油好像不是一码事，香啊、真香、真正的冲鼻香！这年头老百姓本来就不怎么吃辣的，结果这个红油勾引着大杂院里的住家，吃面条都得加上两勺才过瘾。
......
时间过得真快，虽说每天都在出摊，那个卤煮生意一天好过一天，但是姚远手机上的数字却在一直往下降，钱就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但是姚远没有着急，因为跟黄毛说好了，咱那个小院西餐厅只要一开张，挣的第一笔一万块，先归姚远。姚远这是发了狠，想要在这个年代办成一件事，一件大事情。
说是好好享受，轻轻松松挣够一万块，怎么这么快就把初心忘了呢，就跟这个小院较上了劲？姚远自己也不知道，就像把这事给他办成了。可能是被那个洋快餐、啃得鸡给刺激了。
好吧，他的如意打算很简单，没钱开餐厅，咱就先挣一波快钱，一边挣着钱，一边筹备置办着，一个月不够就俩月，非把这个餐厅开起来。
黄毛算是被姚远真真正正给忽悠了，满满的打了一管鸡血。围着蜡烛聊天的时候，什么“男儿当自强”，什么“今天你看不上我，明天我就让你高攀不起”，再有什么“男子汉生于世，事业第一位”。当然最打动黄毛的是：“人李清那是未来的外交家，你个街面的混混以后怎么跟人交往，没钱、没事业早晚得被人瞧不上。”
混在街面上，最怕被人瞧不上，被李清瞧不上，那是万万不能的，黄小川准备豁出去，拼一把，拼出个自己的事业来，按照姚远在小胖儿作业本上的勾勾画画，这事肯定算个事业了，什么叫做以后能上市咱不懂，但是上千万的流水、上百万的利润，那可是实打实的目标！
而且，按照那位姚远的规划，这个事好像不太难。
事情难不难得看是谁在干，奎子接到装修的任务后，差点崩溃了。看着姚远递给他的图纸就想给撕了，撕个粉粉碎！
你当老子是特么的变戏法的啊，一个礼拜把院子给收拾出来，还得涂墙刷色，还得重新做上下水，还得拉电走线。疯了！
直到温二哥一来，这些事一下子就变得轻轻松松，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修缮队可不是光能补补屋顶，做做防水，这年头专业建筑队还很少，建筑业的大拿还都窝在这个国家单位，挣死工资呢。
每天每人五十块，天价啊，每天就能挣上相当于半个月的工资，只要是一周之内，能给小院收拾出来，姚远开了个天价，那位有些木讷的温二哥都来不及木讷就给答应了下来。
修缮队里有的是高手，都排着队的想来帮忙，收拾个院子出来，那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嘛，哪怕你说你是要干啥洋餐厅，没关系，咱经验有的是，有啥要求您就提，咱照着做不就得了，再说啥洋餐厅你能比得上人民大礼堂，当初修人民大礼堂的魏师傅，可就在咱这修缮队里养老呢。
至于装修材料，公家的东西有的是，都在料场放着风吹日晒的，没处用眼看就要报废了，正好在这能排上用场，啥钱不钱的，看着给点就行。
黄小川是个要面的人，不给钱可不行，直接就找到修缮队的领导，感谢人家对中外合资餐厅的支持，有来无往非礼也，咱也给修缮队赞助一把，直接就给了领导两千块的餐券。
等餐厅开业后，咱专场邀请修缮队来开个大爬梯，啥叫大爬梯？嗨，可能就是吃个饭、喝个酒的意思吧，咱是西餐厅，得按西餐厅的叫法走。
西餐厅？怎么还是中外合资的？你个甘机口的顽主，怎么还跟老外搭咕上了？修缮队队长就犯了楞。
第十九章 出击吧！麻辣烫
姚远发了狠，非得干成这件事，但是没钱一切都是白扯。
空手套白狼那是功夫，就像他给黄毛出的主意，给修缮队里私人一些好处，这样装修的事情就能解决了，再以餐厅名义给公家赞助些餐券，这样大家都能说的过去了。
至于中外合资，那也是姚远的馊主意，这个年头，你一个个体户根本得不到重视，干起事情来牵手拌脚的，衙门口办事效率低得很，想起个营业执照不跑断腿，不等上个个把月，根本就别想拿到手。
就算有了营业执照，开张以后的麻烦事肯定也会少不了，工商、税务、公安口都是祖宗，看你不顺眼随时都会来给你添点麻烦，以黄小川这个街头混混的背景，一点小麻烦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中外合资可就不一样了，这年头对外资的重视简直是过份，凡事只要沾了洋人，就好办的很，不只是洋人，就连港台都得算上。打着合资的旗号再在衙门里办点事，那就是一路的绿灯，一路的恭恭敬敬，简直就是崇洋媚外。
没办法，这个年代的华夏，穷啊，对外资的渴望简直是到了疯狂的程度。
好吧，你不是崇洋媚外吗，咱就来个以毒攻毒，我弄个老外当股东这不就成了嘛，餐厅有个洋面孔，那咱的西餐厅就无比的正宗啦，就连以后开业的宣传都变简单了。
这个年头的老外不好找，有海外关系的人凤毛麟角，但是咱不是守着外交学院嘛，学院里的外教可是大把的抓。
什么，老外不肯入股？根本没有的事情，李清把事情跟意国外教皮埃尔一说，那位大鼻子跳着脚的高兴，一连串的答应。好好的一个老外，不远万里来到平城，要说不喜欢平城那是不可能的，能在平城开一家有自己老家风味的餐厅，不用自己投资一分钱，就能拥有百分之五的股份，那就是天上掉了一个大馅饼，不对是大披萨啊！
于是本来最难、最让人怵头的营业执照，轻轻松松就办了下来。不只是办营业执照，李清还拉着皮埃尔开始往报社、电台、电视台一通跑，通过自己学校的前辈，关系套关系的结识了不少的记者。用姚远的话就是说：“等开业前宣传一定要跟的上，一位热爱平城的意国人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带来自己的家乡风味，不好好宣传一下怎么行？”
皮埃尔那副大鼻子洋面孔，以后就是餐厅的活的金字招牌，必须得用好了、用足了。皮埃尔来平城久了，对国人的事也略知一二，对于自己能够发挥作用，跟着跑跑颠颠的乐在其中。甚至还开始对姚远他们试制的产品开始指手画脚，而姚远还真听，不止根据他的意见，调整了比萨饼的配料比例，还让皮埃尔画了个示意图，准备在小院里单独建一个披萨烤炉。
李清就好奇，这个姚远，哪里学的英语，怎么比自己说的还要利落，那么多偏门的食材名字，就能不打磕巴的脱口而出。黄毛就越看姚远觉得他身上的妖气越重。而姚师傅根本连解释都不带解释的，只是哄着皮埃尔，想从他身上多换点外汇券。
没有外汇券不行啊，好多食材调料只能从外汇商店里才能买到。皮埃尔在仔细对比了商品价格以后，发现了一个新大陆，干脆就让姚远开了个单子，让老家的媳妇开始采购。像是意面、黄油还有奶酪之类的食材，从意国当地采购跟外汇商店里的卖的价格差远了去了，就算加上运费之类的，也要比外汇商店里便宜出将近三成，皮埃尔终于觉得自己的股份没有白拿。
而姚远跟黄毛一商量，干脆就把这部分进货交给了皮埃尔负责，并且拿出了进货价的百分之十，作为这位大鼻子的佣金。就这样，这位意国外教完全把餐厅当成了自己的买卖，无比的用心。
可还是没钱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姚远给自己的分工就是要搞钱。
怎么搞钱呢？姚远的秘密武器那就是：麻！辣！烫！
您别乐，麻辣烫在后世是街边最不起眼的一款小吃，便宜、过瘾是它的标签，靠麻辣烫搞钱你不得累死？
不会！首先麻辣烫有个特点，没有技术含量，不对，不能这么说，就是它的技术含量就在那一锅汤底里，还有就是上面的蒜蓉、麻酱，最最重要的是最后那一勺子红油。
掌握好这几点，那这个买卖就谁都能干！姚远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只能看一个摊子，但如果做麻辣烫就不一样，核心技术弄好了，分配给别人可以轻松复制出若干个摊子，出品质量不会走样。
再说利润，别小看一毛钱一串的那些蔬菜、豆腐，包括卖两毛钱的那些个肉类、下水之类的，毛利率高的吓人，你可以自己算，就像土豆、冬瓜、菜花之类的蔬菜，早市上的价格是两分钱就能买一斤，肉类虽然贵一点，一块多钱一斤，但是能穿多少串呢？所以，这个玩意挣钱的很。
什么，单个价值太低，卖不出去多少钱？错啦，这个玩意吃起来上瘾，尤其是学生，几乎各个都是大肚汉，一个人吃上上百串玩一样，那样单个客单价格可就可观了，肆无忌惮的吃起来，不比啃得鸡花的少。当然，一般人吃这个也得算计一下，得加点面条、粉丝之类能饱肚子的东西，也就能少花一点钱了。
这个年代的平城，川菜还没有开始流行，正宗的川菜馆子还是凤毛麟角，更别提麻辣烫这种街头小吃，老百姓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吃了会上瘾，这是麻辣味道的特点。调一口好汤底，给麻辣烫增加点厚实的感觉，再加上精心熬制的红油，不愁挑逗不了食客的味蕾，吃了一次还想吃，那是必须的。
为啥刚才提到学生？平城的大学有几十、上百所，很多分布在甘机口附近，学生精力旺盛饿得快，食堂那点油水根本不够学生们消耗，哪个学生不是临睡前想再找点吃的垫一垫肚子？学校附近能找的吃食有限，往往就得饿着肚子爬上床，咱这个麻辣烫摊子夜里往学校附近一摆，那绝对是学生的福利啊。
这个时候刚刚赶上学生放暑假不要紧，留校的学生数量就够咱消化了，那可是大学！一个学校上万人很平常。再说大学里面可不止是学生，还有老师呢、还有家属院呢。
黄小川你不是号称顽主吗？茬个架你能轻轻松松摇来上百号人，现在咱这是正经买卖，玩什么都是玩，拉个板车卖麻辣烫不也挺有意思的吗？有提成能挣钱不说，夜市上的妹子可不少，咱这麻辣烫那么诱人，再想勾搭个妹子，都省的找借口了！什么“姑娘，这个板砖是你丢的吗？”不用！太low。看上谁了，你只要给人加个几毛钱的串串，或者给瓶不要钱的北冰洋汽水，局面瞬间就能打开啦。
一个板车就是一个摊位，规定好统一的售价后，七折的价格把串串分给那十几个板车，说好了各自的势力范围，谁都别越界，小老板们兴高采烈的就出了摊。当然，出摊前的培训是必须的，培训内容很简单，东西煮熟了，给撸下来，问问客人口味，再往上浇上蒜泥、麻酱、灵魂小红油就行。就是食品卫生姚远在那里是强调了一遍又一遍。
黄小川在那里冷着脸。强调着：“这玩意卖好了，可是不少挣钱，但有一样，别人跟人家干仗，没事别跟人家照眼，谁跟人动了手，就别想再干了。”
小勇算数学得好，心里略微一算计就乐开了花。是啊，可不少挣钱，每卖一串别看才几分钱的利润，可是自己试吃的时候就根本停不下来，瞬间就干掉几十串啊，这个板车上得有个几千串，卖好了一晚上就能挣一百多！这玩意吃着贼过瘾，就是有点辣，叫水。这样搭着汽水、啤酒肯定也会不少卖。
关键是还省事，每天傍晚骑着板车来趟甘机口，拉上数好的串串到地方直接就能开练，这钱挣的，有点意思，黄毛哥果然威武，居然给兄弟们找个个长期饭辙。街面上混，看着风光，可是兜里也光，能来钱的门道不多，这回咱卖麻辣烫可是有了个长期饭票了。
姚远揣着手，看着十五辆板车鱼贯而出，脸上的笑容也止不住。他早就试过水，麻辣烫这玩意一摆到甘机口夜市上就卖爆了，以至于小水儿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第一天就卖了五千多串，挣了四百多块啊。看来辣味、麻辣味对人味蕾的吸引力，放在哪个年代都是一样的。
就是苦了老幺那几位兄弟，有一位笨手笨脚的，让竹签子把手给扎的血里呼啦，老幺苦着脸，央求着黄毛哥：“你让李清嫂子赶紧叫人吧，这个活人少了可干不过来啊！”
黄毛斜楞着眼：“你丫不是说你能吃苦吗？这刚哪到哪啊？等着吧，明天一早那几位大学生就能到位，都是女学生，你们丫可得收敛着点，别跟狼一样，把人给吓跑喽。”
对，是李清找来的几个同学，勤工俭学，每天过来帮着穿串，挣工资。一个暑假能挣个一百多块，虽然穿串有点累，但是值得，总比上街卖晚报强的多，这年头，学生想挣点钱可不容易，一百多块那是高工资啦，大家都抢着来。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那几位女学生一来，老幺这几位秃小子就跟上了弦一样，干活那叫一个麻利，每天串那点串串根本就不叫事。就是那位姚师傅，每天每的脸色越来越臭，嘴里没完没了的叨咕着标准、规矩几个词，把操作中的油温、配料比、先后次序卡的死死的，让人不敢太分心。
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筹备，姚远使出了第一招，十几辆板车，分赴平城各处，主要是守着那些大学附近，暮色降临的平城，街边突然多了一种新小吃，叫做麻辣烫。就靠一个麻辣烫，他准备挣来那个小院西餐厅的启动资金。
现在板车都已经出发，就等着明天早上看效果了，也不知道行不行。
第二十章 出师大捷
按照自己出摊的经验，每天能卖出去五十人份，这事就值得干。
按全部都吃价格最低的素串来说，每人就按三十串来算，人均消费就上了三块钱，比卖卤煮的客单价格可就高了不少，而且利润也会更高，能达到两块多。五十人份的营业额就是要超过一百五十块。
这一百五十里面，刨去给摊主的提成，那么每个板车每晚上就有七十元左右的利润。十五辆板车每天就是最少一千块的收入。
这个预估非常保守，如果那些摊主都像小胖子这样能干，那么这个收入会打着滚的往上翻。这些拉板车去摆摊的年轻人，都没有什么经验，说白了就是图个好玩，但是相信他们一开始卖这个麻辣烫，尝到了挣钱的甜头，肯定会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肯定会神仙过海、各显其能的调整营业地点，延长营业时间，想尽办法的多卖点增加收入。
到那时，小院餐厅的各种设备、桌椅板凳自然就慢慢购置齐了。
黄毛不放心，于是带上奎子、老幺加上李清四个人，这个驷人帮又出动了。每人骑着一辆自行车，也不嫌累，挨个摊上开始转悠，从外交学院门口摆摊的李强那里开始，往西一路就捋了过去。
工商学院门口挺热闹，这里一圈就是三个大学，其中还有一个全总干部学校，在这里进修的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工会干部，这些人都已经工作了多年，有积蓄，消费能力堪称强悍，小勇就是看上了这点，抢先占了这个风水宝地。
现在小勇的三轮车前已经开始排上了队，好多人端着盘子就坐在马路牙子上吃了起来，奎子上前要帮忙，被黄毛喝了回来。这边情况不错，得赶紧去下一站看看。
往北就是为公村，守着民族大学门口，斌子的板车前面也是排了一条大长队。
外国语学院、理工大门口也不错，仲夏夜里，满街晃悠的年轻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对这个新鲜的小吃、麻辣烫迸发出非常高的热情。
就是到了黄庄路口，看到二瓢孤零零的守着板车、站在街头，黄毛有点火从心头起。
那个二瓢真是特么二！这个路口白天挺热闹，可那都是上班的，到了晚上这里人烟稀少的，就这稀稀拉拉的客流量，你这摊子支在这，想卖给谁去？
支上自行车，上前就给了二瓢一脚：“你个二货！这儿冷冷清清的，你这麻辣烫想卖给谁去？往南走点，不到一里地就是人大，你非得把摊支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二瓢挠挠脑袋：“人大门口已经让孙志强和他媳妇给占了，我怕他媳妇不好说话，不乐意。就离他们远点。”
“你丫真特么是二瓢！人大大了去了，里面不得上万号人，他一个孙志强哪能卖的过来？他在东门，你特么去西门不就完了，赶紧的！收拾滚蛋，你丫在这耗着，一晚上也挣不了几毛钱。”
再往北骑，就是燕京大学和华清大学了，骑这一圈足有十公里了，把李清累的够呛，黄毛体贴的停在了华清大学门口的摊子边上，对着正在忙碌的谢老转儿说着：“老转儿啊，成啊，买卖不错，给我们也煮上一锅，多挑点荤的。”
谢老转儿忙碌中，抬起头看看黄毛又看看锅里：“哥，要不你去吃点别的？我这不够卖的了......”
黄毛：“我特么......！”
......
姚远神神在在的坐在卤煮摊子上，翘着脚看着皮埃尔吃卤煮。老外吃卤煮，你们谁见过？跟这个意国人合伙简直是找对了，这位是纯纯的美食爱好者，什么猪大肠、猪肺头，只要是好吃，对胃口，统统混不吝，都能下的去嘴。
“你为什么非得做炸鸡、炸鱼呢，那些东西跟我们意国的披萨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食品。尤其是腐国的炸鱼，简直是浪费食材。”皮埃尔边吃便问。
姚远翻着白眼：“不行啊，皮埃尔同志，你还是得多接地气，多了解我们的当地情况啊，老百姓肚子里缺油水，炸货多香啊，肯定是受欢迎，你想啊咱们餐厅有你意国的风味，还有米国的炸鸡，再加上腐国的炸鱼多丰盛，再说了，你真应该多逛逛菜市场，那些鲶鱼卖的跟豆腐一个价，不用白不用。”
“可你那是淡水鱼，腐国人的炸鱼可是用的大西洋鲑鱼，是海水鱼呀？”
“都是鱼，没啥两样，就你们洋人这些玩意，吃的就是个面糊和调料酱，那个鱼都不带提前入味的，要说好吃，还是得咱中餐的做法。”姚远说的满不在乎，完全不像他面对几个徒弟时的那种斤斤计较。
其实真不一样，最起码从肉质上来说，还是有些区别的，但是，当姚远看到早市上卖鱼的，鲢鱼、鲶鱼都卖到那么便宜，不由得不动心。鲢鱼刺多咱用不上，这个鲶鱼可是宝贝，满身全是肉，还没什么鱼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买回去试做一把，出来了效果还不错。
国人喜不喜欢腐国的炸鱼、薯条，姚远心里没底，但是皮埃尔的腐国同事吃到了，眼泪差点下来，来了平城这么长时间，最最想念的就是从小吃到大的炸鱼、薯条啊。可是这整个平城根本就找不到这一款，就连西餐、汉堡也很少能吃到。
人的味蕾也有惯性，从小吃到大的东西，那是刻在心里的味道，哪怕是美食荒漠的腐国，那个干巴巴、裹了面糊糊随便一炸的鱼块，居然是腐国人内心深处的美食记忆。姚远在琢磨着，到时候餐厅开业了，这个炸鱼是不是也用报纸包起来卖，会不会更加地道，但是报纸上的铅字可是有毒啊。真想不通，那些个腐国人挺先进的，挺讲卫生的，铅字有毒这个常识，难道他们不知道？
西餐厅的菜单已经渐渐有了眉目，除去那些个炸鸡、炸鱼、炸薯条之外，又加上了几款披萨、意面和沙拉，姚远觉得已经够丰盛了，剩下的可以用些简单的小吃再凑凑数，至于什么牛排之类的，算了吧，段时间内就连进货都不知道去哪里进，就不给自己添那些麻烦了，毕竟有了披萨和意面，已经够西餐了。
皮埃尔简直就是个宝，他不止能当个幌子用，对于餐厅的出品还能提供帮助，就连进货都能帮得上。
餐厅菜单上食材原料并不复杂，基本上从市场上都能采购的到，肉贩子赵宝刚拍着胸脯给联络进货渠道，看起来他的志向还是挺远大的，看准了食材供应商这条路，准备一门心思干起来，大有甩开膀子大干一场的样子。
就是有些西餐的酱料不太好找，有皮埃尔在一下子就解决了大问题，咱直接从意国采购，第一批货随着皮埃尔的媳妇来平城探亲，直接就能跟着航班托运过来。至于以后的进货，有了这位意国人，通过邮寄就都能搞定了。
......
看上去一切都挺顺利，就连食材原料的进货都已经基本上搞定，但是姚远知道，这还远远不够，餐厅的最后装修，必须得把风格给做出来，而这个装修、装饰就不是修缮队的强项了，必须还得找外援。
再有就是设备、家具、餐具的采购，就那个啃得鸡别看就是个简简单单的快餐厅，那些个设备都是统统进口，就连个托盘、杯子都是进口货，更别说后厨的那些专业设备，就一个简单的炸家快餐店，听说光是设备投入就有五百多万！
这个年月的五百多万！一个毫不起眼的防滑托盘就要一百多块人民的币，就连玻璃杯子都是进口货。咱也进口？咱这个小院西餐厅可是连想都不敢想。
这些都得采购，虽说用黄毛介绍的那家印刷厂食堂里，淘汰下来的东西不老少，但光指着那些个破烂怕不行。
想解决以上的几个问题，没有真金白银的投入，根本就不行。经过一通扇乎，以黄毛为首的驷人帮心气都挺高，但是光有心气还是远远不够的啊，最终得看那撒出去的十五辆战车，今天晚上的战绩了。
......
皮埃尔吃饱了，摇摇晃晃的往学校方向走去，姚远扯着脖子喊小胖：“小胖儿、小胖儿几点啦。”
“十点啦！”小胖回答的满不耐烦，他那边忙的不可开交，从出摊就一直被食客围着。小水儿的麻辣烫摊子也是围满了人，而这个姚远，居然当起了甩手掌柜的，就在边上不肯搭把手，帮帮忙。
“还早啊。”姚远嘀咕着，但凡你心里惦记点事，就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抬头往街道远处看了一眼，有几个骑车人的身影，有点眼熟。
老幺骑车骑得飞快，超过那三个人，直接冲向姚远，离得非常近了，才手捏刹车，自行车后轮帅气的一个侧滑，停在姚远面前：“姚师傅，咱弄少了，不够卖的啊。”
最先卖空的是在华清大学门口的谢老转儿，出摊两个多小时，三千串麻辣烫就被哄抢一空。能称得上是哄抢了，有从西南方来的学生，看见这个摊子，激动的就想哭，总算在这遥远的平城能吃到家乡那一口了，久违的麻辣味道啊。一口锅里散发出的味道，弥漫了整个街道，刺激的路过的学生还有路人口水丰盈的，不马上吃上个几十串，简直无法忍受！
得亏谢老转儿动作麻利，第一次出摊也没太慌乱，就是带的串串不够多，八点多钟锅里就空了，看着眼巴巴还围着板车的食客，谢老转儿突然觉得有种对不起大家的感觉。
“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我还来，保证多带点串串，让大家都能吃到。”磕磕巴巴留下几句话，谢老转把装着零钱的挎包往身前一挎，登上板车逃也似的跑了。
其他的十几个摊子情况也都差不多，驷人帮骑车转了一圈以后，心里有了数，飞快的往回骑，给姚远来报信，报喜信！咱们的麻辣烫算是火了！
姚远听到消息，一颗心算是放在肚子里，咱姚师傅出手，就没有不行的！
转身向着小胖儿喊道：“小胖砸，给哥几个来四碗卤煮火烧！”
小胖儿有点气疯了的样子，把刀往案板上一拍：“先给钱！”
第二十一章 走背字的二瓢
第一天出摊，所有人都有点保守，包括姚远，每个板车分到的串串都是三千串，荤素各一半。结果是大部分摊主都在两、三个小时之内就卖完了，营业额全都上了四百块！当中卖的最多的小勇，居然超过了五百五。
小勇心眼多，出摊的路上，先拐弯去了卖饮料的陈瘸子那里，往板车上装了几箱汽水、啤酒。结果不只是麻辣烫卖完了，啤酒、饮料也销售一空。三千串麻辣烫挣了一百多，啤酒饮料也挣了二十多，喔去！这一晚上就挣了小两百啊！小勇乐的鼻涕泡直冒，这明天咱的串串得加倍啊，顶多再多卖他几个小时，每天晚上收入还能翻一倍！
这玩意真挣钱啊，黄毛哥威武！威武的很！这次真是给兄弟们找了个挣钱的门路。
第一次战役，大获全胜！出击的十五辆板车已经回来了十四辆，带去的食材各个卖的毛干爪净，换回来可观的利润，出摊的摊主今天晚上的收获都应该超过了一百二，至于像小勇那样脑袋活泛的，肯定挣得更多。
而姚远这边，作为大批发商，收获当然更牛叉了，每辆车上得到的利润超过两百！十五辆板车一晚上就是三千块啊，不对，现在还不到三千，因为二瓢的板车还没回来。
二瓢没有回来，大家都太没在意，二瓢嘴笨、脑子慢，他收摊晚那是应该的，先回来的摊主就聚在甘机口夜市上，没有一个人肯回家，就买来花生、毛豆、啤酒、汽水围坐在板车上侃大山。
黄毛被他们围在中间，脸上还是那么冷，有点嫌弃的环顾：“瞅瞅你们丫那个没见识的样子，一晚上挣个一百多就乐成这个吊样，明天那个串串数量翻倍！”
“哥，翻倍不够，我申请进货一万串起。”说这话的是在人大门口摆摊的孙志强，孙志强岁数虽然大一些，但是一口一个哥的叫的挺顺嘴，这些人里只有他早早的就结了婚，今晚出摊也是带着媳妇去的。
黄毛眼睛翻了翻：“一万串啊，没问题！让老幺他们加加班多弄点。”
姚远在一旁连忙阻拦：“别介！咱可说好，这个串可不能隔夜，当天的必须卖完，卖不完的就地扔掉。所以我说大家都理智点，别一下弄多了再给浪费了。”
旁边就有后加入的不认识姚远，见突然冒出这么一位，就问：“你谁呀？这里有你事吗？”
姚远不急不恼：“嘿嘿，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姚师傅，是个厨子。”
黄毛在旁边一推姚远的肩膀：“一边去，别扯淡了。”接着又转向大家：“都听见了没？这个麻辣烫不能过夜，当天卖完当天算，这叫食品卫生懂不懂？这么热的天，隔上一夜再卖可别给人吃出事来！”
黄毛居然记住了食品卫生这个词，还开始给众兄弟立起规矩来。
......
怕出事还真出事了！二瓢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在人大西门被人打了，还被扭送到派出所，关了起来。
黄毛把他从黄庄路口轰到人大西门，生意马上好了起来。板车前渐渐就排起了队，二瓢手底下有点慢，有些忙不过来，渐渐后面排队的人就开始不耐烦。
有一位心急的学生等不了，就从后边挤了过来，自顾自的挑了一把串，怼进锅里就开煮。后面有排队的马上就不乐意了，纷纷指责了起来。
二瓢正在低头忙着，听见乱，一抬头，好嘛，人家食客都自己动手了，马上就有种被冒犯到了的感觉，心里一急，嘴里跟不上，干脆就一把推出去。
这一推可就惹下麻烦了，二瓢心里急，手底下力气也就用大了些，把对方推了一个趔趄，对方冷不防身体失去重心，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结果一下子就把坐在小煤炉子上的锅给打翻了，滚烫的老汤泼了一地，正在煮着的串串也扣在地上。
二瓢看见这种情况，顿时就搂不住了，这是真真正正的砸场子啊，辛辛苦苦蹬了半天三轮车，再加上换地方一通折腾，这半晚上过去了，才刚刚开了张，好嘛，让这孙子一把把锅都掀了，那哪还能忍得住？
冲上去，照着那位就是一顿连打带踢。二瓢出手又快又狠，一位学生哪里是这位街头打架当成家常便饭的混混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放翻在地上，只有打着滚挨踹的份了。
这下好，人大西门门口，马上就炸了窝了。有人居然敢在大学门口打学生！
居然有人敢在学校门口打了大学生，都不用动员，有暴脾气的学生一下子就忍不住了，你谁呀？单蹦一个人就敢在学校门口施暴，胆子也太肥了，就这麻辣烫摊子周围，就不下几十位人大的校友，能看着同学吃这个亏？
结果一拥而上的学生就把二瓢围在了中间，不问青红皂白，好一顿拳打脚踢，围在外面的人伸不上手，急的直蹦。
二瓢打架很有经验，但是可没经历过这个，以一对三、一对六都行，打不过可以跑啊，这是这身边围了几十号人，是在是没法跑，刚开始还撑着，双臂护住头，想冲出去，结果发现不可能，四面八方都被敌人围死了，也算他临危不惧、反应快吧，一头就钻进板车底下，死活不出来了。
以板车为掩护，总算是没吃太大的亏，学生打架打的是群胆，不会下黑手，二瓢就以板车为掩护，总算是坚持到警察来了。
人大西门门口就有一个警务站，值班的警察发现街上突然乱了起来，连忙赶了过来，分开人群一看，众人围着个三轮板车，板车下面有个人正连滚带爬，有学生弯腰伸胳膊的想把人给揪出来，正撕吧的不可开交，边连忙喊着，让双方住手。
分开了双方以后，周围的学生义愤填膺，指着那位满身脚印的二瓢，说是他先动手打人。
按说到现在，二瓢应该算是受害者，应该没什么大事。但坏事就坏在二瓢那张破嘴上了，他心里急，嘴上却更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只是指着砸了自己锅的那位放狠话：“你等着的，我特么弄死你！”
好嘛，当着警察叔叔你想弄死谁？警察一眼就看出了二瓢身上的那股子痞劲儿，我特么先弄你一顿再说。行了，都先带回所里再说吧。
就这样，二瓢出师不利，第一次摆摊，摊子就让人给砸了，人也被带回了派出所，问都不问，先关进铁栅栏里先冷静冷静再说。
那位挨了打的大学生也被带回了派出所，可人家那是大学生，待遇不一样，直接坐在了问询室，还给倒了杯热水。
万幸的是挨打的那位学生，是位老实孩子，挨了几拳几脚但没受什么伤。一五一十的说了事情的经过，说都是误会、挺大度的说不追究了。警察弄明白以后才有点不太甘心的把二瓢放了出来。不过也不能太便宜这个混混，板车、炉子、锅一律给扣下，你违法经营，不罚你一笔就算便宜了。
二瓢蔫头耷拉脑的走出派出所，那位挨打的学生居然还等在门口：“明天还能出摊吗，今天没吃上这个串串挺可惜的。”
吃！吃！吃！你个大学生怎么像个馋鬼投胎啊？
临出摊之前，黄毛反复说过别打架，别动手，怎么就没忍住，一下子就出了手，结果还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被好几十号人围着给揍了一顿。
二瓢看着挨打的那位，有气却发不出来，好不容易出来摆个摊，就这么被你个馋鬼给搅和了，还想明天再吃？吃个屁，板车都没了，黄毛肯定明天不让我再来了。有心再揍那位一顿，可是有点不敢了，这回真记住了，学校门口可不能打学生，就算你是个混混、流氓也不行。
二瓢盯着那位，楞柯柯的看了会儿，终是没说话，叹了口气，踢踏踢踏地走远了。
夜班车早就没了，板车也被没收了，脚上的白塑料底片懒鞋也在混乱中被踩得裂开了大嘴，二瓢就这么一步一步、踢踏踢踏地从人大走回了家，到家天都快亮了。
......
第二天，黄毛听说二瓢又跟人动了手，还吃了亏，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脚：“我特么让你打架，打架还打上瘾了？”
看着鼻青脸肿的二瓢，黄毛终是没有太发作，耐着性子听着他形容昨晚的桩桩件件，半天后才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么说车是扣在黄庄派出所了？”
“对，他们说是违法经营，没罚款算是便宜了。”
黄毛终于忍不住了，照着二瓢屁股就又是一脚：“我特么叫你违法经营！什么叫违法经营？摆个摊违个屁法！那是警察看你不顺眼，我昨天怎么说的？不准打架，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知道。”看着已经有点出离愤怒的黄毛哥，二瓢有点怵。
“知道你还打？”
“下回不敢了。”
“还有下回？”黄毛盯着二瓢，就有点无奈。
“算逑，你丫也别再出摊了，再出摊你丫没准能把自己给卖了。”黄毛的火气渐渐下去了，什么人干什么事，你让二瓢出摊上街买东西，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你特么以后就跟着我，跑跑腿得了，别出去丢人现眼了，我给你开一份工资，比不上出摊挣得多，也能够你吃喝了。”黄毛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哎，行，就是板车还有炉子怎么办？”二瓢蔫蔫答应着，又蔫蔫的问道。
“真特么，我特么欠你的！”黄毛心头火又起，又有起脚踹人的冲动，终于还是忍住了：“你去找甘家口派出所的顾阎王......”
犹豫了一下，又说：“算了！算了！我特么欠你的，我去吧，我去把板车给你要回来，你丫今天给我去小院搬砖去！”
第二十二章 甘派所长顾阎王
顽主，是平城人对某种特定社会人的称呼，但是顽主这个称号可不是什么街头混混或者痞子的代名词，混混就是混混，是上不了台面的那种。顽主有他自己的定位，不太好形容，也没人能给出特别精准的定义，但是能被称为顽主的那位，身上肯定有被人尊重的那一面。所以这个顽主的叫法，某种意义上这是种尊称。
黄小川、外号黄毛，就被大家认为是混在甘机口的顽主。他这个称号好像是靠打出来的，但是他旁边的姚远却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被黄庄派出所扣下的三轮板车，他居然想去要回来，还是想通过甘机口派出所的所长，顾阎王！
......
甘机口派出所所长顾长安，人送外号“顾阎王”最近都快疯了，本来就黑的脸庞显得更黑了，就在这黑夜里的黑影里，不呲牙就根本让人找不到。现在这位人见人怕的顾阎王天都黑了，也不下班，正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抽烟，一根接一根。
辖区里连续两天出了三个案子，都奇了怪了。
飞贼又现！辖区内最高的建筑物是家酒店，酒店叫做西园饭店。西园饭店高二十三层，顶层上面的旋转餐厅是平城西面最高的所在了，在这里吃饭，餐厅的地面会自动旋转，大约一个小时自传一圈，客人可以边吃饭边俯瞰平城。昨晚这家西园饭店进贼了。
就在昨晚，西园饭店失窃了，丢东西的是位于二十层的一间客房，初步查勘现场，客人晚上睡觉没有关窗，贼人是从窗子进去的！
客房可是在二十层！那个贼人是从外墙爬上去，钻进没关的窗子入内行窃的！那可是二十层！飞贼吗？燕子李三？飞檐走壁？那可是二十层高的大楼啊。
失窃客人的身份不一般，丢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从现金到名表、到相机，甚至裤子上的名牌皮带都被人家抽走了。简直算得上洗劫一空。失主报案是直接打电话给了市局领导，领导接到电话后怒不可遏，传令限期破案。
好吧，大千世界又多个飞贼也不算稀奇，就算是燕子李三最后不也是乖乖伏法了，更加恶劣的是另外两个案子。
早就消声灭迹的打闷棍又重出了江湖，抢劫案！案子十分恶劣，手段十分残忍！作案者就在街角处，专找落单的行人，从背后接近，用手里类似板砖、棍子之类的钝物，直接敲击受害者的后脑，把受害者打晕以后，再实施抢劫。
两天两起案子，都是发生在夜里，受害者一男一女，一死一重伤，重伤的女士的现在还在医院急救，这个抢劫者的残忍手段简直令人发指，为了点财物，根本没有人性！出手直奔要害、直接要人命！
受害者被打晕后，就那么凄惨的倒在街头，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好心人发现，并且送到了医院。医院接诊就发现了问题，后脑被钝物敲击，脑壳都被敲开了，肯定是刑事案啊，必须得报警。
医院把受害者的情况反映到派出所，顾长安亲自去看了逝者和伤者的情况，几乎一眼就断定这不是一般的伤害，绝对是抢劫，两个受害者无一例外，衣服兜都被翻出，里面的东西都被搜刮的干干净净，女受害者脖子上还有明显的伤痕，一看就是有人强行把她脖子上的项链暴力拽断，造成的伤害。
女受害者还在昏迷中，无法提供任何线索。但是以自己侦察兵出身的直觉，顾长卫直接就断定这两起案子肯定是一拨人所为，还很的能就是一个人单独作案，心狠手辣的很，但是这个案子真真叫人牙疼，肯定不好破。
勘察完现场后，顾长安回到所里，在办公室一坐，也不开灯，就在那暗影里抽烟，一支接一支。真该再来一次严打，这社会上都成什么样了，好好的一位下夜班的工人，走在马路上，就被人家从后面一棍子敲在后脑，人当时就丧命了，而袭击者就为了抢那身上的几块零钱，还有那只半旧的梅花手表！绝对是因为受害者手腕上的手表才遭此横祸的，夏天都是半截袖的衬衫，手表就那么明晃晃的带在腕子上。而现在，手表的主人就凄惨的躺在了停尸房，手腕上的手表印记还是清晰可见。
而女受害者可能是脖子上的项链惹来的飞来横祸，项链很细，估计是个金项链，受害者连衣裙的领口有些低，漂亮的金项链就在那位女士优雅而白皙的脖颈上，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很长还很深。
......
顾长安脑子里不断放着幻灯片，希望能找到些什么破案的抓手，就见黄小川双手揣着裤兜，走了进来。
“顾哥，怎么大晚上的也不开灯啊？”黄小川在顾阎王前面，说话还挺随便。
“小川啊，有事？”顾长安对自己这位战友的弟弟，实在是有些头疼。这个黄小川是自己以前战友黄大江的弟弟，前两年，在南方战场上黄大江为了掩护自己还有整个侦察排的战士，牺牲了，自己跟黄大江是要好的战友，更是一个城市的兄弟，所以，退役以后，照顾牺牲战友的家属，就成了他顾长安应尽的责任。
但就是这个黄小川，时常让他头痛。
作为一个派出所的所长，地面上的那些门道，不可能不掌握，自然知道黄小川是个什么样的德行。
他哥哥牺牲了，家里就剩一个老娘，就缺了管教居然还学着电影里混社会？顾长安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借着严打的机会，把甘机口的几个臭名远扬的大混混，统统给过了一遍筛子。其中外号“钱老大”的因为重伤害被判了十五年，直接给送去了西疆晒沙子。
这一下整个甘机口地面就安静了很多，其实当时顾长安也是揪着一颗心，生怕这位战友的弟弟在里面牵扯过深，到时说不得得来个大义灭亲，可怎么跟自己天上的战友交代啊？
不过还好，这个黄小川还算没干过什么违法的坏事，挽救也算还来的及，混这一片的几个真正的流氓坏分子都被清扫了一遍，地面上马上就清净多了，有那几个出头的下场在那里摆着，估计这个黄小川也就能消停些了。
什么教育也比不上现实的教育力量大，做比说要来的更直接，军人出身的顾长安懒得动嘴皮子去说教。
就是他也观察到，这个黄小川最近又在搞什么幺蛾子，聚集了一堆人，夜里出摊卖什么小吃，这倒不是什么坏事，知道自己挣钱养家了，就算进步。不过顾长安还准备找机会再当面告诫一下这个小子，只是因为最近接二连三的案子，忙的顾不上，正好，小兔崽子今天送上门来了。
顾长安站起身，拉灯绳打开灯，灯管闪了几闪才亮起来，镇流器发出嗡嗡的声响，惨白的灯光有些刺眼，顾长安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盯着走进门的黄小川上下打量。
黄小川大大咧咧的往办公桌前面一坐，兜里掏出盒烟，抽出一支，给顾长安递了过来：“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您？”
黄小川打量着顾长安那张大黑脸：“怎么了顾哥？您这是有事？”
桌面上那一摞现场勘察图上，几张受害者的照片非常刺眼，黄小川不由自主的低头，仔细看了几眼。
顾长安大手一抚，把打开的案宗给合上、推到一边：“说吧，找我啥事？”
黄小川收回盯着案宗的目光，手从兜里掏出几张花里胡哨的宣传单，往前一递：“我今天可是来慰劳咱人民警察的，喏，你看，中意合资，小院西餐厅正在筹备，很快开业，我给您送代金券来了。”
说罢把几张纸放在桌上，这几张宣传单是刚刚从印刷厂印出来的，那个代金券也是姚远的主意，设计好后，托印刷厂的哥们加急给印出来了，黄小川觉得这个主意是真不错，拿这个代金券贿赂顾阎王，正合用，有里还有面儿。
我黄小川的餐厅要开业了！中外合资西餐厅！咱哥们自己弄的！我看你还整天黑着个大脸看不上我？
顾长安翻来覆去看着那几张纸，什么还合资餐厅？还是西餐？这上边印着十元、五元代金券是个啥意思，抬起头来盯着黄小川：“你这是又整什么幺蛾子？这是个西餐厅？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就你们这几块料，满街卖那个麻辣烫是怎么回事？”
黄小川就得意：“餐厅是我开的，怎么了，回头开业你只管拿着那个代金券去吃饭，那一摞可是值好几百块钱呢，这个不光是给你的，是通过你慰劳咱们人民警察呢，到时候你带上成政委、大刘他们一起去，绝对有面儿？”
顾长安就疑惑：“那个街边推着板车卖麻辣烫，是怎么回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没有？”
“那也是咱新弄的买卖，连锁的，促进待业青年就业，给国家解决大问题呢。”黄小川就越发得意。
顾长安看着面前的小白脸，觉得这个黄毛怎么有点变了样，好像变得靠点谱了？
“你们那是非法经营，知不知道？”顾长安习惯性的想敲打这个小兔崽子几句。
“得了吧，顾所儿，您得加强学习了，我们这是相应国家号召，自谋职业，给国家解决困难呢，违的哪门子法？”说完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位顾哥面前的态度有点不对，毕竟有事求着人家呢，连忙往回找补：“顾哥，您别担心，我们真是想好好做做买卖，就是在街头卖点小吃，不会胡来。而且那个西餐厅也是真的，就准备开在西城门内那志奎家的那个院子里，正在筹备呢，估计最多两个月就能开张，您是我哥，我这不是想着您嘛，就提前把这个代金券给您送来了，开张后，您拿着这个代金券在餐厅里就能当钱使，就当是兄弟我请大哥吃饭了。”
说完还又觉得不够：“对了，到时候餐厅开业仪式您可也得来，带上成政委他们一起。”
黄小川这是想一件事当成几件事，一起来办了，受到那晚上姚远的启发，必须要和各个衙门口打好关系，那就从自己这位顾哥这开始吧。餐厅开业有这些穿官衣的警察捧场，以后地面上的事情就能少了许多。
顾长安眼睛盯着黄小川，心里也在狐疑：“这个小兔崽子，什么时候转性了？”
第二十三章 板车侦缉队
平成的夏天很热，如果只是热还好，夏天还有一种天气叫做桑拿天，意思就是说空气中水份很大还不流通，也就是没有风，这种情况下的三十六度高温，就非常难受了，人就像是进了桑拿房一样，一动不动都会满身汗。
好在一年到头，这样的天气一共也没有几天，但是今天正好就是典型的桑拿天，被姚远、黄毛还有奎子赶上了。
废弃多日的食堂厨房，那种特有的油烟味还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发酵，油烟味有点哈喇了，非常难闻。再加上高温闷热，让人都有点烦躁、抓狂。
奎子一边帮着搬着工作台，一边嘴里就不干净：“我说没事受这个罪干嘛，跟个傻逼似的，夜市上卖卖麻辣烫不就挺好的，每天能挣好几千呢，开个餐厅怎么还跑这儿捡上破烂了？！”
黄毛擦着头上的汗，倒是没说什么，干的还挺卖力气，就是身上的白衬衫已经被汗水打透了，还蹭上了不少油泥，整个变成了花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看不出这位身材显得挺瘦的，身上还有几块腱子肉。
姚远拿着把皮尺，量着工作台的尺寸，嘴里接了茬：“一开始我说什么来着，怕吃苦受累，您就别干这行，这刚哪到哪，这个厨房还没开火呢？你想想老幺，丫现在还带着人在厨房里熬汤、切菜呢，你想想那是啥滋味。”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们驷人帮里就数你最面，本来干活就不行，还吃不了苦、受不了累。”天气本来就热的人难受，姚远还完全不顾奎子的反应，只想痛快痛快嘴。
“姚远，你大爷的，你说啥，那个小院都是我盯着干的，你说说你奎爷差哪了？”
“差远了！小院那是温二哥带人装的，你丫就是帮忙沏茶倒水的、打打下手，还好意思说，这装修马上就完了，该进设备了，这些都是以后你们要用的东西，是固定资产，你现在不卖卖力气，以后这玩意你用都不会用，到时可咋办呀？”
“再说了，你知不知道咱们这劳动可是有价值的，你嘴里的这一堆破烂，拿到外面想买新的，不花个几万块，你就连想都不要想。咱们这一通忙活，最少给小院西餐厅添加了几万块的国定资产，你说值不值吧！”
姚远可没吹牛，就那两个厨房专用大冰柜可就值不少钱呢，再加上煤气炉头、煤气罐、各种口径的锅、盆、码斗，直接拿来就能用，就这些设备用具，都不用再添加什么，支应一间炸鸡快餐店，完全没问题。
再怎么说这个印刷厂也是上千人的大厂，国营单位，那个底蕴是你一个社会小餐厅能比的吗？只是最近印刷厂效益不好，这么多年来积累下来，退休拿养老金的职工已经比在职的人数多出了近一倍，实在是养不动了。
再加上业务也越来越少，厂子已经一天不如一天，眼看着就要黄摊子、散伙了。食堂也早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食堂占地面积不小，地理位置也不错，早就有人惦记着租来开个录像厅，厂里也等着这份租金好增加点收入。
只是这些淘汰下来的设备家具就没地方放了，正好这个节骨眼上看库房的大老刘，领来了一位姓黄的年轻人，说可以处理这些淘汰的东西，还能给厂里换回几千块钱，这可是瞌睡有人送枕头的好事情，厂长挺痛快的就答应了。
厂领导可不傻，厨房、餐厅里有的是好东西，你比如那些个冰柜，当初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虽说是列入了厂子的固定资产，但是在会计的账上已经逐年减值的快没了。
也找过街头收破烂的问过价格，收破烂的给出的价格简直就把人鼻子给气歪了，满食堂的设备、家具，人家上上下下看了看，就给出八百块的出价，多一分都不肯掏了。
食堂里但凡家里、或者办公能用上的东西，都已经被职工挑拣完了，剩下的完全都是利用不上的废物了，别看冰柜能启动，可是一个冰柜那么大个，想搬回家、搬都搬不动，搬回去也没地方摆，那玩意一个就能占半间房，还费电。那些个餐厅里的大桌面也是同样的道理，东西是好的，可是没法用。
终于来了个人，说能帮忙处理，给的价格还挺不错，厂领导当然高兴了，早早清空，早出租就能早拿租金啊。
温二哥性子很温吞，干活也是慢条斯理的，带着人先把餐厅的家具看了一遍，就找到姚远：“姚师傅，这个餐厅的桌子椅子，大部分还都能用，有些质量还挺好，我看用在小院里挺合适的。”
姚远就解释：“那些个大桌面，咱们餐厅根本用不上啊，以后咱们餐厅都是小桌子、或者长条桌，节省空间。”
温二哥说话不紧不慢：“我看过你画的那个示意图，知道你想要的桌子是啥样，可是这个桌面能改啊，也不费事，改出来效果差不多。就你画的那个长桌，用这个桌面一改就行，可比现找木料再打可省事多了，还不花钱。到时候你想要什么颜色，也就是打磨一下、刷两遍漆的事。”
“也是哦，我怎么没想到？我这是进误区了啊。就那个大圆桌，我当中对半劈开，错位再给对上，就是个挺好的创意啊！这叫不拘一格，回头得好好重新琢磨一下餐厅的布局。”姚远被二哥给提醒了，咱不是没钱嘛，就别那么瞎讲究了，这满屋子桌椅都可以利用上啊，这一下餐厅家具不就解决了吗？大不了就是多给木匠点工钱，多刷几遍漆的事。
实在不行咱不是还有台布、椅套呢嘛，那个玩意往上一蒙，啥毛病都看不出来，还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到时候咱就是有台布的餐厅啦。
“那还客气啥，找人往回拉呗。”厨房里的东西也都看的差不多了，姚远就像个贪得无厌的孩子，什么都想要，跟黄毛一商量，干脆来个连锅端吧，先都拉回去，再慢慢安装，实在用不上的到时候再撮堆叫收破烂处理吧，反正咱板车有的是、人也有的是。
捡破烂大军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多，才算是把这个食堂给搬空，黄毛跟着最后一辆板车，也回了小院，一进院，就见一群没人样的排队在院子边上水池子那里，嘴对准水龙头，咕咚咕咚的往肚子里灌凉水，大伙儿都渴坏了，也饿坏了。
黄毛拧着眉头看着这群没样的货，沉默了片刻，吼了一声：“都先别歇着呢，蹬上车跟我去西四，我请大家吃冷面！”
院子里一片欢呼。
西四冷面，平城有名的老字号，据说是在解放前有一位朝鲜老太太开的，带了十几个伙计卖点朝鲜风味的小吃还有冷面，没想到生意越做越红火，逐渐有了些名气。解放后公私合营，这个冷面馆也没例外，跟市里的饮食公司合了股，改名叫做了西四延吉餐厅，同时也搬到了西四北大街上一座两层楼里。
餐厅二层经营些朝鲜族特色的炒菜、拌饭之类的，同时也提供包桌筵席。而一层，就是做简餐了，只卖朝鲜冷面和诸如拌牛肉、拌明太鱼之类的凉菜。
这里售卖的冷面一两粮票外带五毛钱，就是一大海碗，荞麦面、面粉、淀粉混合做成的面条劲道可口，上面还铺了两块大大的酱牛肉，另外还有泡菜、苹果片提味，居然还有半个煮好的熟鸡蛋，满满一大海碗连面带配菜，足够一位大小伙子吃撑。
最妙的是那个面汤，酸甜可口，居然是牛肉清汤制成，再配上特制的朝鲜辣酱，会吃的还会“吨、吨、吨”往里倒上多多的白醋，那个酸甜爽利就别提了。
这个面叫做冷面，那是真的冷，时常端上桌的面汤里还漂浮着一些还没融化的冰块，冰块！在这个桑拿天里，这碗面汤简直就是能救命的东西。
这么多年开下来，这家餐厅的生意火爆的不得了，尤其是这盛夏里，很少有人等抵制这一碗冰冰凉凉、酸甜可口的冷面，餐厅里人满为患，经常没有座位，就连餐厅外面的窗台上，也经常摞满了辣拌牛肉之类的凉菜，而食客干脆就站在窗台边上，手捧比脑袋还大的面碗，在那里吃的酣畅淋漓，时间长了这都成了平城一景了。
前些年，延吉餐厅重新装修，还特地降低了窗台高度，并且做了加宽，就是为了食客在找不到位子的情况下，能就这窗台吃上这碗面。
其实这家的冷面根本就谈不上正宗，虽然叫做延吉餐厅，但是跟真正的鲜族冷面那个区别可是有点大，但平城人都是从小就吃这一口长大，再碰上正宗的延吉冷面，都会抱怨一句：“这家没有西四冷面正宗。”没办法，从小养成的口味，那个才是最正宗的味道。
虽说已经是半下午，过了用餐高峰，可一群人连餐厅们都没有进，就在路边的树荫下，停好三轮车，三轮车的后边又款又平，拿它当餐桌可比窗台得劲多了。
打发两个人跑腿进了餐厅，不一会，就一碗一碗的冷面开始往三轮车上摆，接着就是白色的塑料大扎，里面装着冰凉的散打啤酒，也一扎一扎的端了出来。那个白色的塑料扎壶上面冒着白色细腻的啤酒泡沫，扎身上挂着凝结的冰水珠，半透明的塑料扎壶里那还不断冒泡的淡金色，让人看着就想喝。
老幺简直是用抢的，抢过一扎啤酒，扬脖就往嘴里灌，急不可耐的样子像极了渴了三天的牲口，边喝嘴角还往下淌着白沫，嘴里也是吭吭有声。
一众人累了半天，都是又渴又饿，这顿冷面吃的简直是快乐极了。奎子边吃边感叹：“你说朝鲜人是怎么琢磨的？这个玩意太适合夏天吃了。”
姚远今天好像处处在跟奎子作对，听见他这么说，就在边上悠悠的来了一句：“不知道可别瞎说，这个玩意是咱老祖宗弄出来的，打秦朝可就有这碗冷面，是后来才传到高丽的，你丫怎么能向着棒子，把什么都说成是他们的？”
奎子一口面条噎了一下，翻着白眼瞪着姚远，好像要发作。
“行了，行了，知道你不是向着棒子说话，你丫就是缺点文化，不过也正常，谁让你刚入行呢。”姚远看着奎子，还在拱火。
黄毛碗往板车上一放：“行了啊，姚远，都挺累的了，别几把瞎逗了，回头再逗急了的。”
姚远就叹气：“黄毛你也是，都当了大老板了，嘴上还那么多零碎，你说那位李清是不是瞎啊？她看上你哪了？”
黄毛眼睛就开始往起立，奎子在一边咬牙切齿：“黄毛哥，这孙子嘴太欠了，咱弄丫一顿得了？”
“不跟你说了吗？以后别叫黄毛哥，叫大名！要不叫川哥也行。”黄毛居然冲着奎子发起了火。莫名其妙，又转身对着姚远来了一句：“一会儿没事吧？李清跟那个洋鬼子一会也到小院，趁着人多，咱聊聊？”
姚远收敛了脸上的贱笑，回答道：“聊聊！吃完这碗面，回去好好聊聊！”
第二十四章 正宗冷面不正宗
平成的夏天很热，如果只是热还好，夏天还有一种天气叫做桑拿天，意思就是说空气中水份很大还不流通，也就是没有风，这种情况下的三十六度高温，就非常难受了，人就像是进了桑拿房一样，一动不动都会满身汗。
好在一年到头，这样的天气一共也没有几天，但是今天正好就是典型的桑拿天，被姚远、黄毛还有奎子赶上了。
废弃多日的食堂厨房，那种特有的油烟味还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发酵，油烟味有点哈喇了，非常难闻。再加上高温闷热，让人都有点烦躁、抓狂。
奎子一边帮着搬着工作台，一边嘴里就不干净：“我说没事受这个罪干嘛，跟个傻逼似的，夜市上卖卖麻辣烫不就挺好的，每天能挣好几千呢，开个餐厅怎么还跑这儿捡上破烂了？！”
黄毛擦着头上的汗，倒是没说什么，干的还挺卖力气，就是身上的白衬衫已经被汗水打透了，还蹭上了不少油泥，整个变成了花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看不出这位身材显得挺瘦的，身上还有几块腱子肉。
姚远拿着把皮尺，量着工作台的尺寸，嘴里接了茬：“一开始我说什么来着，怕吃苦受累，您就别干这行，这刚哪到哪，这个厨房还没开火呢？你想想老幺，丫现在还带着人在厨房里熬汤、切菜呢，你想想那是啥滋味。”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们驷人帮里就数你最面，本来干活就不行，还吃不了苦、受不了累。”天气本来就热的人难受，姚远还完全不顾奎子的反应，只想痛快痛快嘴。
“姚远，你大爷的，你说啥，那个小院都是我盯着干的，你说说你奎爷差哪了？”
“差远了！小院那是温二哥带人装的，你丫就是帮忙沏茶倒水的、打打下手，还好意思说，这装修马上就完了，该进设备了，这些都是以后你们要用的东西，是固定资产，你现在不卖卖力气，以后这玩意你用都不会用，到时可咋办呀？”
“再说了，你知不知道咱们这劳动可是有价值的，你嘴里的这一堆破烂，拿到外面想买新的，不花个几万块，你就连想都不要想。咱们这一通忙活，最少给小院西餐厅添加了几万块的国定资产，你说值不值吧！”
姚远可没吹牛，就那两个厨房专用大冰柜可就值不少钱呢，再加上煤气炉头、煤气罐、各种口径的锅、盆、码斗，直接拿来就能用，就这些设备用具，都不用再添加什么，支应一间炸鸡快餐店，完全没问题。
再怎么说这个印刷厂也是上千人的大厂，国营单位，那个底蕴是你一个社会小餐厅能比的吗？只是最近印刷厂效益不好，这么多年来积累下来，退休拿养老金的职工已经比在职的人数多出了近一倍，实在是养不动了。
再加上业务也越来越少，厂子已经一天不如一天，眼看着就要黄摊子、散伙了。食堂也早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食堂占地面积不小，地理位置也不错，早就有人惦记着租来开个录像厅，厂里也等着这份租金好增加点收入。
只是这些淘汰下来的设备家具就没地方放了，正好这个节骨眼上看库房的大老刘，领来了一位姓黄的年轻人，说可以处理这些淘汰的东西，还能给厂里换回几千块钱，这可是瞌睡有人送枕头的好事情，厂长挺痛快的就答应了。
厂领导可不傻，厨房、餐厅里有的是好东西，你比如那些个冰柜，当初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虽说是列入了厂子的固定资产，但是在会计的账上已经逐年减值的快没了。
也找过街头收破烂的问过价格，收破烂的给出的价格简直就把人鼻子给气歪了，满食堂的设备、家具，人家上上下下看了看，就给出八百块的出价，多一分都不肯掏了。
食堂里但凡家里、或者办公能用上的东西，都已经被职工挑拣完了，剩下的完全都是利用不上的废物了，别看冰柜能启动，可是一个冰柜那么大个，想搬回家、搬都搬不动，搬回去也没地方摆，那玩意一个就能占半间房，还费电。那些个餐厅里的大桌面也是同样的道理，东西是好的，可是没法用。
终于来了个人，说能帮忙处理，给的价格还挺不错，厂领导当然高兴了，早早清空，早出租就能早拿租金啊。
温二哥性子很温吞，干活也是慢条斯理的，带着人先把餐厅的家具看了一遍，就找到姚远：“姚师傅，这个餐厅的桌子椅子，大部分还都能用，有些质量还挺好，我看用在小院里挺合适的。”
姚远就解释：“那些个大桌面，咱们餐厅根本用不上啊，以后咱们餐厅都是小桌子、或者长条桌，节省空间。”
温二哥说话不紧不慢：“我看过你画的那个示意图，知道你想要的桌子是啥样，可是这个桌面能改啊，也不费事，改出来效果差不多。就你画的那个长桌，用这个桌面一改就行，可比现找木料再打可省事多了，还不花钱。到时候你想要什么颜色，也就是打磨一下、刷两遍漆的事。”
“也是哦，我怎么没想到？我这是进误区了啊。就那个大圆桌，我当中对半劈开，错位再给对上，就是个挺好的创意啊！这叫不拘一格，回头得好好重新琢磨一下餐厅的布局。”姚远被二哥给提醒了，咱不是没钱嘛，就别那么瞎讲究了，这满屋子桌椅都可以利用上啊，这一下餐厅家具不就解决了吗？大不了就是多给木匠点工钱，多刷几遍漆的事。
实在不行咱不是还有台布、椅套呢嘛，那个玩意往上一蒙，啥毛病都看不出来，还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到时候咱就是有台布的餐厅啦。
“那还客气啥，找人往回拉呗。”厨房里的东西也都看的差不多了，姚远就像个贪得无厌的孩子，什么都想要，跟黄毛一商量，干脆来个连锅端吧，先都拉回去，再慢慢安装，实在用不上的到时候再撮堆叫收破烂处理吧，反正咱板车有的是、人也有的是。
捡破烂大军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多，才算是把这个食堂给搬空，黄毛跟着最后一辆板车，也回了小院，一进院，就见一群没人样的排队在院子边上水池子那里，嘴对准水龙头，咕咚咕咚的往肚子里灌凉水，大伙儿都渴坏了，也饿坏了。
黄毛拧着眉头看着这群没样的货，沉默了片刻，吼了一声：“都先别歇着呢，蹬上车跟我去西四，我请大家吃冷面！”
院子里一片欢呼。
西四冷面，平城有名的老字号，据说是在解放前有一位朝鲜老太太开的，带了十几个伙计卖点朝鲜风味的小吃还有冷面，没想到生意越做越红火，逐渐有了些名气。解放后公私合营，这个冷面馆也没例外，跟市里的饮食公司合了股，改名叫做了西四延吉餐厅，同时也搬到了西四北大街上一座两层楼里。
餐厅二层经营些朝鲜族特色的炒菜、拌饭之类的，同时也提供包桌筵席。而一层，就是做简餐了，只卖朝鲜冷面和诸如拌牛肉、拌明太鱼之类的凉菜。
这里售卖的冷面一两粮票外带五毛钱，就是一大海碗，荞麦面、面粉、淀粉混合做成的面条劲道可口，上面还铺了两块大大的酱牛肉，另外还有泡菜、苹果片提味，居然还有半个煮好的熟鸡蛋，满满一大海碗连面带配菜，足够一位大小伙子吃撑。
最妙的是那个面汤，酸甜可口，居然是牛肉清汤制成，再配上特制的朝鲜辣酱，会吃的还会“吨、吨、吨”往里倒上多多的白醋，那个酸甜爽利就别提了。
这个面叫做冷面，那是真的冷，时常端上桌的面汤里还漂浮着一些还没融化的冰块，冰块！在这个桑拿天里，这碗面汤简直就是能救命的东西。
这么多年开下来，这家餐厅的生意火爆的不得了，尤其是这盛夏里，很少有人等抵制这一碗冰冰凉凉、酸甜可口的冷面，餐厅里人满为患，经常没有座位，就连餐厅外面的窗台上，也经常摞满了辣拌牛肉之类的凉菜，而食客干脆就站在窗台边上，手捧比脑袋还大的面碗，在那里吃的酣畅淋漓，时间长了这都成了平城一景了。
前些年，延吉餐厅重新装修，还特地降低了窗台高度，并且做了加宽，就是为了食客在找不到位子的情况下，能就这窗台吃上这碗面。
其实这家的冷面根本就谈不上正宗，虽然叫做延吉餐厅，但是跟真正的鲜族冷面那个区别可是有点大，但平城人都是从小就吃这一口长大，再碰上正宗的延吉冷面，都会抱怨一句：“这家没有西四冷面正宗。”没办法，从小养成的口味，那个才是最正宗的味道。
虽说已经是半下午，过了用餐高峰，可一群人连餐厅们都没有进，就在路边的树荫下，停好三轮车，三轮车的后边又款又平，拿它当餐桌可比窗台得劲多了。
打发两个人跑腿进了餐厅，不一会，就一碗一碗的冷面开始往三轮车上摆，接着就是白色的塑料大扎，里面装着冰凉的散打啤酒，也一扎一扎的端了出来。那个白色的塑料扎壶上面冒着白色细腻的啤酒泡沫，扎身上挂着凝结的冰水珠，半透明的塑料扎壶里那还不断冒泡的淡金色，让人看着就想喝。
老幺简直是用抢的，抢过一扎啤酒，扬脖就往嘴里灌，急不可耐的样子像极了渴了三天的牲口，边喝嘴角还往下淌着白沫，嘴里也是吭吭有声。
一众人累了半天，都是又渴又饿，这顿冷面吃的简直是快乐极了。奎子边吃边感叹：“你说朝鲜人是怎么琢磨的？这个玩意太适合夏天吃了。”
姚远今天好像处处在跟奎子作对，听见他这么说，就在边上悠悠的来了一句：“不知道可别瞎说，这个玩意是咱老祖宗弄出来的，打秦朝可就有这碗冷面，是后来才传到高丽的，你丫怎么能向着棒子，把什么都说成是他们的？”
奎子一口面条噎了一下，翻着白眼瞪着姚远，好像要发作。
“行了，行了，知道你不是向着棒子说话，你丫就是缺点文化，不过也正常，谁让你刚入行呢。”姚远看着奎子，还在拱火。
黄毛碗往板车上一放：“行了啊，姚远，都挺累的了，别几把瞎逗了，回头再逗急了的。”
姚远就叹气：“黄毛你也是，都当了大老板了，嘴上还那么多零碎，你说那位李清是不是瞎啊？她看上你哪了？”
黄毛眼睛就开始往起立，奎子在一边咬牙切齿：“黄毛哥，这孙子嘴太欠了，咱弄丫一顿得了？”
“不跟你说了吗？以后别叫黄毛哥，叫大名！要不叫川哥也行。”黄毛居然冲着奎子发起了火。莫名其妙，又转身对着姚远来了一句：“一会儿没事吧？李清跟那个洋鬼子一会也到小院，趁着人多，咱聊聊？”
姚远收敛了脸上的贱笑，回答道：“聊聊！吃完这碗面，回去好好聊聊！”
第二十五章 圆桌会议（一）
回到了小院，众人都散去，该忙啥的忙啥，就剩下了那个驷人帮：黄小川、那奎志、老幺、和李清。另外就是洋人皮埃尔，还有温二哥代表着工程建设方，算是列席吧。
胡小胖儿也来了，还在上初中的孩子懂个啥叫开会，他是来吃冷面的，吃完冷面还不想走，干脆就在这里写作业了。
刚刚拉回来的大圆桌已经支起来一张，就放在那棵石榴树下面，几个人围坐在桌旁，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
姚远面前摆了一本学生用的横格本，横格本封面上，“初二、三班、胡晓虎”几个字，横平竖直的，仔细看写的居然颇有一点气势。
姚远慢慢翻开本子，前几页纸上都写满了潦草的笔记，翻开到后面，终于找到了空白页，用手捋了捋本子，把笔往本子上一放，咳嗽一声：“要不，先请黄小川、黄总说说咱们的麻辣烫流动摊车的营业情况？”
什么流动摊车？就那几辆板车吗？有人就想笑。
黄小川坐直了点，随口报出几个数据：“咱们的板车出摊已经三天了，一共是十四辆板车，二瓢的那辆不算。第一天的收入是5665；第二天收入是10058左右；第三天也就是昨天，收入是11883。”
“我艹，这都快一万二了？每天晚上能卖这么多？”奎子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他每天被关在小院里，就忙着搞装修这点事，对这个麻辣烫大军的情况不太了解。
“这不算啥，每天我们七个人穿串，都忙不过来，光是竹签子每天都得用掉几十斤，手都快扎漏了。”老幺在旁边补了一句。
姚远就关心：“让你们买手套，怎么没去买？”
“带上手套还能干活吗？不过那几位女生手是真快，比我们四个串的快多了，越来越熟练。估计以后靠她们三个就能供得上了。”
“那还行，你们四个是厨师，是以后餐厅的主力，餐厅开起来，能不能立得住，可就靠你们最近一段时间的学习、练习了，每天埋头穿串可不是个事。如果感觉穿串顾不过来，不行就多叫几个女同学帮忙？”姚远认真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老幺转头问李清：“你同学里还有漂亮点的没有？不行再叫几个来帮忙？”
就听桌子上啪的一响，黄小川、黄总手拍在桌子上，眉毛拧在了一起：“说正事！别瞎扯淡！”
老幺赶紧把嘴闭上，大家也安静了一下。满桌就剩下李清翻的那个大白眼。
“对啊，黄总这儿报账报了一半，你们打什么岔，卖了那么多，还没说能挣多少钱呢？”奎子渴望的眼神看着黄小川。
黄小川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
啊？不知道是咋回事？合算是大家一通忙，弄了笔糊涂账？
“废话，这三天一共卖了二万七千六，刨去给出摊的兄弟的分成，应该还剩一万九千三百。但是随着进货又都花出去了，现在手里就剩了四千块钱。”黄小川随口报出了最后的数字，自己都感觉有点少。怎么这每天觉得都挺挣钱的，可是手里并没那么多呢？
“咳咳”姚远干咳两下，连忙接过话头：“打住黄毛，不对是黄总，这个账不是这么算的，得先核算厨房里的库存，才能算出准确数字，先期花的那一万五，好多都变成了库存，连那些半成品还有高汤、红油之类的都得统计。”这么正式的场合，总觉的不应该再“黄毛、黄毛”的叫了，还是叫黄总显得正式一点。
黄小川反应了过来：“我说呢，觉得哪不对，那老幺你丫盘点了没有？”
“啊？哪有空啊？每天忙的跟个孙子似的，再说，那些个青菜、肉啊什么的，都切碎了还怎么盘点？”
姚远手捂额头：“打住吧各位，老幺也别说了，咱们会后我把成本核算这一套给你们写出来，立成规矩，以后照着执行吧，”
“还有啊，黄总，您看是不是得抓紧招了会计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咱们每天都跟没头苍蝇似的，一通忙活，都不知道到底是挣了赔了的。”姚远在旁边提醒着黄小川，突然又想起来：“那什么，利润其实也好算，今天趁着大伙都在，我先跟大家唠两句，就这个麻辣烫的成本，我提前有个预估，直接成本不能超过百分之二十，当然这是个平均数字，以后老幺你负责厨房，脑子里就得有这根弦，好厨子除了有手艺之外，成本控制就是根子了，算计不好，就都是白干了。你就先从这麻辣烫开始多学着点。”
老幺脑子反应还是真快：“那就是说咱们这三天卖了二万七千六，刨去给三成提成，再刨去两成的成本，剩下五成都应该是利润？那就是一万三千八的利润？！”
正在抽烟的温二哥，突然呛了一口烟，连声不断的开始咳嗽起来。其他人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都在那里转着眼珠子，不知道在想啥。
“也对也不对，数字是这么算，但是还有损耗、竹签子之类的耗材都没算在里边，你就像二瓢扣到地上的那一锅串串，都会影响到成本，另外人员工资、各种费用也都没统计，所以啊，咱们现在就是一笔糊涂账！”黄小川也醒过味来，怎么觉得事情又变复杂了呢？
“其实啊，一点也不复杂，咱们还是找个会计吧，有了收入财务制度得赶紧建立，配合上定期盘点，到时候盈利情况一目了然。不行咱赶紧接着说正事？”姚远挥了挥手，成本核算这个东西，是餐饮企业的命脉之一，以前是自己疏忽了，以为就是摆个摊子，挣点快钱，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回头等没有外人的时候，得和黄小川仔细捋一下，既然已经开始做事情，还是从根上把基础打好吧。
想到这里哀叹一声，都是自找的，该他的还是欠他的，事情怎么就搞得越来越大了呢？
黄小川看见姚远摆手，知道这个姚师傅可能又有了什么主意，当下也就接过话茬：“行！找个会计，大家谁有认识的给咱们留心着点，现在赶紧讨论下一个议题。”
咋觉得这几块料开个会，怎么那么乱呢？黄小川自己也觉得有点累。看看手里的字条：“李清，该你了，这个手续跑的怎么样了？”
李清绷了绷嘴角的笑意，看着黄小川工作起来严肃的样子，有点帅呢。当下从旁边的书包里掏出一张纸，往桌上一拍：“噔噔噔，看！小院西餐厅！这是咱们的营业执照！”
几个人都伸直了脖子往桌面上看去，营业执照上那一圈鲜红的公章实实在在，代表着正式、代表着权威。老幺和奎子都有点迷离，哦去，真的办下来了，合法、正式、还是西餐厅！
姚远对着桌子对面的李清就直挑大拇指，行！这个姑娘办事有一套，有效率！环节中自己觉得最难的那一部分，就被这位姑娘轻轻松松搞定了。不对，这里还有皮埃尔的功劳，想到这，又马上给皮埃尔送去一个大拇指。
黄毛，不对是黄小川，他现在已经不太喜欢被叫做黄毛了。黄小川带头鼓起掌来，嘴里还夸着：“干的不错，咱们的洋哥们牛逼！”
一直没说话的皮埃尔耸耸肩：“这都不叫事儿。”意国人的中文说的挺地道。
“下一项，说说装修情况？”黄小川头转向奎子。
奎子就往后一缩，回答的语气有点迟疑：“小院在这摆着呢，大家自己看呗，反正我觉得再有个吧星期，就应该能弄完吧？”
姚远连忙接过话头：“这个装修比较头疼，现在基础都已经做完，剩下的都是细活了，可是我有一个想法想跟你们商量一下，看看行不行？”
“这段时间温二哥没少费心，但是最早的装修方案里很多材料咱们找不到，或者就是买不起，成本太高了，把钱都砸在这里面，有点不值当的。可是又想做出效果，我就出了这么个想法。”
众人都支起耳朵听着。
“咱们这个院子是个地道的平城四合院，虽说准备干西餐厅，但是四合院的装修风格不能太西方化了，像啃得鸡那种风格放在这里不合适。这种风格的四合院，老祖宗已经住了上千年，这种建筑有他自己的风格、味道和规制。”说完用手一指跨院月亮门上装饰的砖雕：“你们看那个砖雕，瓶子里插了月季花，那是取四季平安的意思，还有门头上刻的蝙蝠和寿字，也有讲究，是取福寿双全的意思。再多的我也说不太出来，但是我跟温二哥聊过，他说平城像这样的院子已经都不多了。而且这些都是当初建房的时候就留下的，少说也是上百年的历史了，这都是艺术，也是咱们小院的特色，应该保留。”
“就是，这个院子据说打我太爷爷那辈就有了，可不是上百年了嘛。”奎子接着话茬，让姚远一说，奎子也不由自主的重新打量起自家祖传的这个四合院。
“就连这棵石榴树，也都是有年头了，我敢肯定，本来这个院子里还有几口大鱼缸，还少不了一个葡萄架。”姚远接着说道。
是啊，这不就是咱老平城四合院的标准样子吗？
“所以，这些都是咱们小院西餐厅的特色，我觉得应该保留下来，那么装修风格也应该按着这个路数来，你们大家同意吗？”绕了半天，姚远才把自己的想法完整的说了出来。
“你说的对，我就挺喜欢你们这种院子，很有平城的特色，还像是很有历史的感觉，对，就是历史感。”皮埃尔在一旁附和着。
李清不以为然：“可是就这么个环境，开餐厅会不会太土了，还是西餐厅。”
皮埃尔有点困惑的反问着李清：“可是这不是你们平城的特点吗？”
随着改革开放，国外的新鲜事物一股脑的涌进来，也造成了那个年代的年轻人价值观开始跑偏，嘴里喊着不能崇洋媚外，但是对洋人的玩意却都是趋之若鹜，就连审美趋向也都有些变化。这事很正常。
第二十六章 圆桌会议（二）
西城门内的这个院子，经过了温二哥他们修缮队的十几天的忙活，已经初具规模，有些样子。房子该修补的地方已经修补好了，墙壁也被刷的四白落地的，显得宽敞明亮了许多。地面也被重新平整了一遍，要说现在是住人那是完全没问题了，
可是，这样的条件，在众人眼里，开餐厅还差点意思，最起码跟姚远这个大忽悠最早形容的不一样。怎么说也跟高大上扯不上边。
“在这个平房四合院里，开个西餐厅，怎么觉得有点别扭，土不土洋不洋的。”李清嘟囔着，有点不满意，姑娘嘛，总是更注重外表一些。
姚远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天底下就没有土这回事，就只有有没有自信的区别，咱这个四合院代表了平城上千年的建筑文化，你看看皮埃尔是个洋人吧，他就喜欢这个调调，所以呀，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这句话可没错。”
黄小川的眼睛里照例泛起了狐疑：“行了，别忽悠了，你就直说吧，准备怎么弄？”
“首先咱们这个餐厅是为咱国人老百姓服务的，可是咱也别忘了另外一批人。”说完用手一直皮埃尔。
“忘什么忘？这位洋哥们都跟咱合伙干了。”奎子又在那里插话。
“不是那个意思，你看啊，光外交学院就有多少个外国人，还有，平城的各个大使馆也得有不少外国人吧，你说他们有没有外出用餐需求？肯定有，你们不知道，在试菜的时候，就那一个炸鱼、薯条，差点就给一位腐国人给吃哭了，这要是餐厅开业以后，这些人都会是咱们的铁杆客户，而且这些人的消费能力非常强悍，你不信就问问皮哥们，他每个月工资是多少钱，花个几十块钱人民币吃顿舒服饭，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是事，而且啊，没准咱还能收到外汇券呢。而那在他们眼里，这个院子就叫做洋气，有文化特色。”姚远还在试图详细的讲出他的道理。
“你是说咱们以后的客人会有外国人？”老幺有点兴奋。
“你就直说，你想怎么干！”黄小川打断老幺的问话，直接盯着姚远恨恨地说，说的话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好，我说，肯定会有外国人，但这不是重点，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能在咱手里给瞎了，虽说咱准备弄的是西餐厅，可是开在咱这四合院里肯定特和谐。你看，如果那个影壁墙上开满了蔷薇花，一进门就是一个蔷薇花墙你们感觉怎么样？”
姚远再也不卖关子，一口气的往下说：“把葡萄架重新给支起来，葡萄架底下摆几张餐桌，沿墙四周都种上各种植物，再摆上几个大鱼缸，院子里的气氛就出来了吧？”
“招蚊子！你种些花花草草的没事，可是那个玩意招蚊子。”做作业的小胖儿，抬起头来了一句，也是哦，胖人都爱被文字叮。
姚远斜着眼看了一眼小胖儿：“切！你以为我种什么？我种薄荷、罗勒、迷迭香、百里香之类的，听说过吗？你个土老帽，这些植物都是厨房里用的到的香料，平常还没地方卖去，另外我告诉你，这些植物都是能驱蚊的！”
小胖儿瘪瘪嘴，不再说话了。
姚远又接着说：“至于其他的摆设，我跟温二哥商量了一下，我们俩都没有住过这种正经的四合院，不知道地道的四合院里应该都是什么风格，但是从家具市场淘换点什么旧的百宝格、掸瓶之类的，往咱餐厅里一摆，那个味道一下子就能出来了。”
奎子一下子也就抓住了姚远话里的重点：“啥？又特么的去捡破烂吗？”
姚远嘿嘿笑着：“你不懂，这是文化，还省钱。”
“省钱”两个字大家都听懂了，你丫就是舍不得花钱呗！
温二哥终于开了腔：“姚师傅说的挺有道理，但是有些事咱还得再核计，你像绿化这件事，弄个蔷薇花、种点什么薄荷之类的挺容易的，园林局绿化队跟咱修缮队的关系都不错，但是像起葡萄架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弄好的，没地方找那么大的葡萄株去，就算是有老藤，等它现长到能爬上架子，也就秋天了。”
黄小川眼睛就一亮：“二哥，你认识绿化队的人？”
温二哥点点头，黄小川双手往胸前一抱，挺直了腰：“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咱就这么办吧，回头我跟二哥找一下绿化队的人，葡萄架起不来，咱也可以用别的代替。”
主意是不错，省钱呢！就按照姚远那个口贩子，提出的第一个方案，什么亚克力灯箱、什么玻璃幕墙找都没地方找去，就算找到了，弄出来也是个天价，扯呢！就靠绿植和一些布置，弄个小清新出来也不错，最起码在这个满大街都是灰扑扑的色调了，一个蔷薇花墙就足够人眼前一亮了。
温二哥接着又来了几句：“可是这屋子里的装饰吧，我这也没啥准主意，姚师傅画了几个边柜还有家具样式，我们尽力照着做，但是去外面卖点老物件，可就帮不上忙了，咱也不知道什么该摆什么不该摆的，这里面都有一定的规制，不好胡来，到时候让懂行的人看见了，笑话。”
姚远不以为然：“不用讲究太多，是那个意思就行，就按照旧时候的一般住家的样子来就行。”
说到这突然想到了什么，就问奎子：“哎，我说，你们老爷子是不是以前在这个院子里住过？能不能请怹老人家帮忙给参谋一下？”
奎子一拍大腿：“对啊，我爸以前就是在这个院子里住的，回头我问问他，你的意思我听懂了，也就是少花钱、不装修，去淘换点旧货，旧家具往屋子里摆一摆，尽量弄成过去老百姓住家的意思呗？”
姚远就嘿嘿嘿的乐，对喽，就是这个意思。请老爷子出山，按照他老人家小时候的记忆，尽量恢复一下当时屋子里的大概布置，自己再在墙上下点心思，用些便宜的照片、招贴画那么一挂，窗子上在弄点剪纸啥的那个味道估计就能出来了。
可是他没想到，就因为他这一个主意：淘旧货！让这个驷人帮的小团队，若干年后又是大大的发了一笔财。
装修说完了，姚远又把自己心中的一个困难给抛了出来：“餐厅餐具没有合适的，物资公司里卖的瓷器傻大黑粗的没法用，进口的倒是漂亮，可是太贵，也买不来。”
餐具啊，瓷器呀，大家都陷入沉默中。
开餐厅置办些盘子碗筷的，理所当然，大家都没那这个当回事，随便找地方采购些不就行了，怎么听姚远这个口气，好像还挺难？
“西餐厅的餐具跟咱们中餐有些不一样，但也不是说商场里卖的那些个东西都不能用，本来咱们这个小院西餐厅定义的就是快餐、简餐，不用太过讲究，像是物资公司里卖的不锈钢的刀、叉、勺都还看的过去，但就是那些盘子、碗之类的有点太家常了，不太好选。”
嘿，话都让你说了，刚刚想把小院布置成住家的样子，怎么盘子、碗就又太家常了呢？你丫不是精神分裂吧？众人就狐疑。
“要有仪式感，懂不懂？就是因为环境布置成住家的形式，咱们做的又是快餐、简餐，所以我想有点反差。你们想啊，挺有老平城味道的装修布置，在这个环境里用餐，有一套特别出彩的餐具，一衬托，那个档次、格调是不是一下就上去了？咱们这追求的是品味，食物放在里面卖价也能高点不是？”
李清旁边不屑的说了一句：“不就是营造点反差吗？装修上省了大钱，餐具上再不弄得像样点，咱这个小院西餐厅可就一下就掉价了。”
“还是大学生说话有水平，一句话就点透了，你姚远不行啊，啰嗦了半天也说不明白。”奎子在边上阴阳怪气的接了一句。
姚远就跟啥都没听见似的：“所以，你们谁有渠道，能联系到好一点的瓷器销售渠道，最好是厂家，那样更便宜，没准还能定制呢，你们想想一下，到时候吃饭的餐盘上都印着咱小院的logo，那多气派。”
“什么是老狗？”老幺问。
“就是标志。”李清答。
“什么景德镇、醴陵、淄博这些地方都有瓷器出产，当地的瓷器厂非常多，不行就去跑一趟呗，找个厂家定做，反正咱们定的量也不小，这是不难！”黄小川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
“实在不行就只能跑一趟了。”姚远有点心疼时间，坐上火车跑趟东山淄博？办这件事没有四五天可回不来，别人去还不顶用，所有该采购的餐具品种、数量都在自己脑子里呢，要不让老幺跑一趟？可是会不会耽误他练习厨艺？
姚远脑子里想的多，嘴里就停了下来，别人也不再说话，就等着他拿主意。
听着众人聊得热闹，小胖儿自顾自的埋头奋笔疾书、写作业，颇有些当年伟人为了锻炼定力，专门跑到城门楼子上看书的风采。听到周围突然安静了，小胖儿又一次抬起头：“什么样的瓷器能用啊？唐都的也不行？”
“唐都？骨质瓷！”这三个字一下子就撞进姚远的脑子里，那可是产在唐都的世界名瓷，真正的高端大气上档次，英国皇室的专用瓷器啊！可是再一想，又有点泄气，那个玩意在后世可是也不便宜，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到哪里能买到，能不能买的起呢。
“唐都瓷器挺好的啊，尤其是那个骨质瓷，可是咱们能买到吗，就算是能找到货源，能不能买得起还得两说着呢。”
小胖子学着黄小川的样子，也是一字一句的说着：“唐都的！骨质瓷！我就问你能不能用吧！”
......
唐都骨质瓷，产在平城以东的唐都市，是世界上公认的高档瓷器，除了实用以外，还兼具了极高的艺术价值，号称是瓷器之王。
骨质瓷是黏土、长石和石英为基本原料，再加入了一定比例食草动物的骨灰，经过两次烧制而成的一种瓷器，瓷器特点是薄如纸、白如玉、明如镜、声如磬。
由于制作工艺繁复，原料来之不易，所以在餐厅用瓷里面，这个属于是非常贵重的餐具了，一般都是五星级酒店以上的才会采购这样的瓷器当做餐具。
可是你个小胖子怎么会知道这个骨质瓷呢？姚远就挺疑惑。
第二十七章 圆桌会议（三）
没想到胡小胖儿这个半大孩子，居然知道唐都的骨质瓷。
“当然能用了，没有比它更合用的了，问题是去哪买，还有咱能不能买得起啊？”
小胖子嘴角撇了撇：“那行，这个事包在我身上了，你们接着开会，开完会我带你去找一个人。”说完一低头，接着写作业、写、作、业！
众人接着安静......
俄顷，黄小川咳嗽一声：“这个问题就算过了，那咱接着说？”
姚远也缓过神来，眼睛看向皮埃尔：“我说老皮，下一个关键是你这，那些调料都弄齐了没有？”
皮埃尔漫不经心：“都齐了，我办事你放心。”
“我不放心，我就对你们意国人不放心，二战时希特拉都是被你们拖累了，真不知道跟你合伙是对还是错，这事你要是拖了后腿可别说咱哥们不仗义，股份可就收回了。”姚远脸上有点嬉皮笑脸。
“我夫人下周的机票来平城，第一批都会随行李托运过来。”皮埃尔也不恼，回答的还挺认真
“哟，嫂夫人要来啦，等她来了我请她吃卤煮！”
“不用吃卤煮，我跟她说了，有个姚师傅邀请她逛长城，吃烤鸭。”皮埃尔语气还是那么认真，就是那对灰蓝的小眼睛里，有狡黠和戏谑。
姚远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对了，那个起酥油用量会非常大，能解决吗？”
皮埃尔又是一耸肩：“我们管那个油叫做棕榈油，你餐厅这点用量进出口代理公司还瞧不上呢，放心吧，都已经搞定。”
要说皮埃尔的语言能力还真不错，没几天就从姚远这里学去了不少新鲜词，连“搞定”都会用了，用的还挺正确。
棕榈油、也就是姚远嘴里的起酥油，是开炸鸡店的关键所在，也算是一个小秘方，只有行内人才知道，这个年代知道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总有人嫌啃得鸡里卖的炸鸡死贵死贵的，可是架不住家里孩子爱吃，为了糊弄孩子，更为了省钱，说不得就在家里自己炸一个鸡块试一试。本来嘛，中餐烹饪里，炸是一个基本技巧，什么轻炸、干炸、软炸、酥炸、脆炸、油淋炸等等技法，一个简单的炸鸡对一个稍微专业点的厨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首先鸡块要浸泡，浸泡主要是去除鸡肉里面的血水和杂味，泡好后的鸡块就要想办法加入一点底味，这个也是咱中餐的特长，总吃着啃得鸡的炸鸡没啥味道，咱自己做，这一步可以随心所欲了，想吃辣的就加入些辣味进去：五香粉，多霸道的味道，加进去肯定也不错；我爱吃蒜，干脆就用蒜蓉腌一下，炸出来肯定是蒜香扑鼻，这些在咱中餐厨子手底下，都是小意思，可以发挥出花来。
炸鸡好吃多半还是因为它的那一层表皮，那个玩意在咱中餐里面叫做挂糊，或者干脆就叫挂脆浆，听见没有？脆浆！听起来就那么酥脆，这个脆浆的调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配方，无外乎就是用淀粉和面粉再加上点食用油就能挂出漂亮的一层脆壳，讲究点的可能还会加入泡打粉什么的，淀粉是选用干淀粉还是泡过的水淀粉，也会对成品有影响，但这都不是啥难事。
炸制时的油温可能要多试几遍，这种生炸的手法，油温不能太高了，油温太高，炸制时间一长，外表就不好看了，时间短了，那么大的一块鸡肉，不好熟，不过有经验的厨子，做过两遍就能掌握的明明白白，炸出来的鸡块外表色泽金黄、看着就酥脆，内里还鲜美水嫩，不干不柴。
可是就这自己在家做的鸡块，让孩子品尝时，孩子往往会撇着嘴说不一样，还是啃得鸡的香。厨子不信，拿过来自己细细一尝，咦，是比人家的差点事。
差点事，差就差在用油上了，人家啃得鸡用的是一种复合油，是以棕榈油为主加上些动物油调和而成的，配比就是人家的秘方了。这个棕榈油色泽清亮，耐高温，不出烟，最关键的是油的本身没味道，炸制出来的东西不会沾染到油品的杂味，你如果用豆油炸鸡，鸡皮上肯定会有残留的豆油味道。
这个年月，家家户户为了省钱，用的多半都是菜籽油，你想，那个味道能跟人家啃得鸡一样才怪了。刚出锅的还好些，趁热吃区别不太大，但是你等凉了再看，用别的油炸出来的鸡块会反油，口感会变成油腻腻的根本下不了嘴。而棕榈油的另一个特点就是不反油，你把用棕榈油炸好的鸡块放到第二天，口感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什么是棕榈油？这个年月的人多半听都没听说过，所以，你厨艺再高，想在家炸个跟啃得鸡家一样的鸡块糊弄孩子，也还是办不到。
而皮埃尔办到了，棕榈油在国外产量又大又便宜，想进口点，那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找个代理公司就办了。听到皮埃尔已经把自己最担心的这个原料搞来了，姚远也一下就放松了下来。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后来一门心思的想开这个西餐厅吗？”姚远正事说完，觉得嘴还是没痛快，想再多说点什么。
众人撇嘴，“想挣钱呗。”
“不只是想挣钱那么简单，想挣钱路子有的是，不至于还兴师动众的骗人上街卖麻辣烫，凑那个启动资金。”
“那是因为啥？”
“我是那天带小胖儿和小水儿去吃啃得鸡被刺激了，我是厨子，你们都知道，就看啃得鸡的今天，你能想想到十几年、二十年后的餐饮市场，尤其是快餐市场，会是啥样吗？”
“会是洋快餐的天下，现在的孩子都爱吃这一口炸鸡，等这帮孩子长大了，这个炸鸡就会成为他们小时候记忆里的味道，是别的食品代替不了的味道，如果这个啃得鸡没有竞争对手，就由着它这么发展，你就说这二十年后，这个洋快餐会发展成什么样？”
“那个七块五一份的套餐，里面的直接成本是多少？现在你们都能算的出来，毛利润超过了百分之七十！开业当天啃得鸡的流水就做到了三十万！想想一下这些洋人用这个破炸鸡，每年得从咱这挣走多少钱！”
“所以我就有点不服气，任由这么下去，吃他的炸鸡长大的孩子，习惯性的还会再带着自己的孩子去吃这个洋玩意，到时候，快餐市场全被他们垄断了，咱本土的餐饮人还有啥好蹦跶的。”
李清第一个听懂了姚远的执念：“所以，就因为你是个中餐厨师，你担心以后的活路，所以撺掇我们开一家西餐厅，跟啃得鸡竞争？”
你咋那么敢想呢，跟啃得鸡竞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身量！这是潜台词，估计大家脑子里都是这么想。
“算不上是竞争，体量不一样，根本没有可比性，那人家那么大的集团，不对，应该叫做财阀，根本就不在乎一时的盈亏。你信不信，如果真有了像样的竞争对手，人家可以不顾成本的倾销，直接把对手打趴下。他们在乎的不是一时的盈利，而是在做市场，培育年轻一代的口味，为以后的垄断打基础呢。对于餐饮市场来说，归根到底这是一种侵略，咱能做到的只是给市场多一点选择。”
黄小川的眼睛又眯起来了，打量着这个姚远，想分辨他嘴里那一句话是真的。
李清是大学生，又是学的国际关系，虽然不太同意姚远的看法，觉得他根本是在危言耸听，现在讲究的是改革开放，打开大门，迎接外资、利用好外资，怎么就成侵略了。但是大学里的学习、思维训练，也让她不由得多加了一份思考。
“姚远啊，你说那么多，我怎么听不太懂啊，你今天再给我明确说一遍呗，就是咱们弄这个买卖到底能不能挣钱呢？能挣多少钱？”
姚远就贱笑：“别人先不说，就说你那奎志，你最挣钱的是这套宅子啦。”
奎子又是一个没听懂，就觉得这个姚远最近总是在自己面前犯贱，真想找机会收拾他一顿。
皮埃尔不乐意了：“我算看出来了，你们几个人都是穷光蛋！”用手一划拉周围的几个人，把在座的所有人都包括进去了，手指指到小胖儿的时候跳过去了，唯独把这个孩子排除在外。
“不只是穷光蛋，还是骗子，没钱还要开餐厅，还要开的这么大，我现在都怀疑我的百分之五的股份，值不值一百元。”皮埃尔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气急败坏。
“哈哈哈哈，明白过来了？晚了！皮哥咱们可是已经都是说好了，就你给供的那些货，账期一个月，都得到时候才能给你结。”姚远有点乐不可支。
“我跟你说吧，在我的计划里，就咱们这个小院西餐厅一百八十个室内餐位，每天保底营业额是五千，剩下的自己算去吧！”这个数字姚远已经跟黄小川反复探讨过多次，是个有把握的最低营业额，在这个团队全体人员都参加的第一次会议上，姚远觉得有必要提出来，给大家提振一下信心（再画一个大饼）！
“一天五千，一个月是十五万？那利润有多少？我能分多少？”奎子目光闪烁。
姚远转头看着黄小川：“黄总，我的事都说完了，要不我跟小胖儿先撤，那边还有一大堆事呢，你们接着聊？就按那天说的，把公司结构，占股比例还有分工都明确一下？毕竟以后你们要干的，可能不只是这一个餐厅呢。”
黄小川毫不犹豫：“姚远，你别走，这事必须得有你一份，咱们这个会还得接着开！”
第二十八章 中二青年欢乐多
很多城市都有一个叫做“新街口”的地名，平城也有一个，但是平城的新街口一点都不新，这里是老城区，是一片古老的、有历史沧桑感的老房子组成的一个居民区。矮小、逼仄的平房一间连一间，围成一个个院落，再连出一条条胡同，胡同也是同样的逼仄、狭窄。
小地主的家就在这一片平房里，小地主之所以被叫做小地主，完全是因为他的形象。不足一米七的身高，却有着超过一百五十斤的体重，矮墩墩的活像个动画片里小地主的形象。于柱从小就是这个矮墩墩的身材，于是从小这个小地主的外号就一直伴随着他，以至于他的本名，很少有人知道了。
从小就被叫做“小地主”，小地主这个名号也逐渐越来越响亮。直到前年，二十出头的他更是一战成名，于是小地主这个名号在新街口一带变得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一年冬天总后大院的有名的顽主大军，带着三个弟兄，把小地主堵在了海子湖的冰场上，号称要“掰掉这个孙子的牙”。小地主临危不惧、以一敌四，浴血奋战，就凭临时抢来的一把冰镩，把那大院的四位追的满湖乱跑，大获全胜、一战成名！一下就闯出了名头，不只是新街口，整个城西区的地面上，小地主这个名号也算是赫赫有名了。
可是两个星期前，小地主在自己家门口，被人给收拾了。突然冒出的三个人，让小地主来不及反应，便被放躺在地，身上还挨了两刀，刀口倒不是特别深，也没被扎中要害，也就是说伤害不算大，但在家门口被人家给放躺下了，这个侮辱性就很强了。
憋在家里养伤这几天，小地主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必须尽快打回去。
算计自己的人就是甘机口的黄毛，那个孙子简直狂的没边了，居然还放了话，说就在甘机口夜市上等着自己。行，你不是玩刀吗？玩刀老子还没输过谁，现在老子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已经不太影响行动，那就来吧！
小地主把手里匕首握把上又多缠了一层布，并且狠狠地系上了一个死结。匕首是小地主某一次战斗中的战利品，乌黑细长的刀身很不起眼，中间的深深的血槽也是黑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匕首握把更是简单，就是两块深棕色的硬木，简单的合卯在一起，只是是那刀身两侧的刃部，隐隐的满布云纹，灯光照过去，那些细密、紊乱的云纹似是要活了过来，泛出幽幽的蓝光，夺人双目的样子，显示着这把匕首的不平常。
把木制握把上细细密密的缠上一层布，是为了防止见了血以后，握把会打滑。这是他在历次搏斗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如果有机会，他还会在出手前用布条把匕首直接缠在左手上，防止脱手。
自己小时候练过两天的摔跤，用到实战中那是太有用了，近身以后身材矮就成了优点，底盘扎实、出手又快又狠，别管对方的或是身高臂长、或是壮实魁梧，小地主每次临敌，都是徒手、用不了两下便能把对方放倒，这把匕首虽然总是随身携带，但是很少用到，但这次不同了，这次这把匕首一定要见血！
六子就在旁边看着小地主摆弄那把匕首，心里有些担忧：“我说，你丫到时候手底下可得有点分寸，别把事给弄大了。”
小地主抬起头，活动活动脖子，粗壮的脖子两侧肌肉凸起，圆圆的大脑袋后面隆起一棱横肉，上面的短发支棱着，让人联想到猪鬃：“我有数，到时候就是废了丫一条胳膊、一条腿就行，看见那个孙子的小白脸，我就烦，等我挑了他的手筋、脚筋，我看他还怎么牛逼。”
六子在一旁瘪了瘪嘴，最终没说话。
远处还有两位，那两位只是坐在饭桌前专心的吃喝，一副吃了这顿没下顿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
圆桌会议开的很是成功，与会人员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怎么觉得有点不真实，像是在做梦，昨天还是游手好闲的在街面上混呢，咋滴一睁眼，突然就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份事业？
这个事业还挺高大上，西餐厅呢，这年头有几个人吃过西餐呢？更何况咱这是跟正经的老外合作，还准备成立合资公司，意国人呢，咱也是股东，大老板啦！
会议终于结束了，奎子感觉自己就像喝了二两酒，脑袋晕乎乎的，就连脸上也挂了点红扑扑，精神亢奋的可以，满身都是力气使不出。
“姚远，听说你每天都去紫竹公园练摔跤，要不咱俩试吧、试吧？”满身都是力气使不出，年轻人就想找个茬，散发一下自己过剩的精力。
众人开完会，人还没散去，将近傍晚的阳光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炙热，树荫被渐渐拉长，也拉长了这半下午的闲散时光，兴奋的年轻人就想体力上较量一番，来打发这段美好时光。
“不跟你练，怕摔死你。”姚远嘴里硬气，身子却消失的很快，三两步就走到了院门口。
“别走啊，放心就是练练手，伤不了你。”奎子不甘心，还想挽留。
这个姚远虽说事情干的漂亮，但是嘴太欠，而且这两天好像专门针对自己，奎子早就想找个机会扳回来一局，看姚远要跑，那里肯甘心。
黄小川在一边并不阻拦，奎子的身手他知道，下手肯定会有分寸，而且他确信只要一交手，就算姚远的身手再好，也得在奎子手底下吃点小苦头，而这个正好是他黄小川喜闻乐见的。因为有时候这个姚师傅是在是有点欠，欠收拾。
姚远感觉最近自己身体的进步特别大，力量、速度提升的都非常快，甚至到了让人吃惊的地步。每天早上的十公里跑，只需要四十几分钟就能跑完，这还是没用全力的情况下。
而身体的力量也增长的惊人，这么说吧，早上在紫竹公园和那几位壮汉、练家子泼跤，他现在已经可以做到跟对方有胜有负，基本上可以算是能打成平手了。就这还是往往不敢用全力，怕伤到对方，也怕到时没人再肯陪自己单练了。
所以，他跟奎子说的怕摔死你，可不是单纯的瞎说，虽说自己的技巧还远远不够，但是，一力降十会啊。
他心里其实也有点痒痒，早就听说奎子身上的功夫不错，自己也想找个对手掂量一下自己的真实实力，但是今天肯定不行，这两天他有意的刺激、挤兑这位那奎志，这孙子心里肯定憋着坏，想要报复呢，这要是搭上手，没准就得吃个哑巴亏。奎子是谁？那是个混混，街头打架那是常事，实战经验丰富的很，估计自己根本不够看的。
再说了，餐厅开业在即，奎子以后肯定会是他们这个驷人帮里面的主力。李清不说了，人家是个大学生，开学后肯定是以学习为重，专业学的就是国际关系，在外围搞一搞宣传，做一做公关是没问题，让她再担更多的责任肯定是不行的。
老幺的战场会是在厨房，那么餐厅开业后谁能负责？也就是餐厅经理会是谁？不能是黄小川，他负责全面工作还行，但就他那个面冷心冷的德行，天生一个霸道总裁的样子，但是餐厅经理这个活让他干肯定是不合适。你在餐厅里装高冷，会得罪客人的。那么就只好是奎子了。
餐厅经理这个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首先得是个多面手、还得会来事。虽说这个小院西餐厅以后开起来其实充其量也就算是个简餐，但麻雀虽小一应俱全，从进货开始，到整个餐厅的运转，再到硬件设备情况，都是这位餐厅经理的责任。奎子对这方面根本是棒槌一个、一窍不通的，所以姚远这些日子可没少那话挤兑他，就是想让他能尽早挑起这一摊来。
姚远没想错，奎子这两天经常被挤兑的火冒三丈，有气没处撒，现在说是练练手，这位是想找茬出气呢。
虽说系统有加持，自己身体条件进步很大，但，这几位哪个都不是善茬，都是打架的老手，说是泼跤，指不定会下什么狠手呢，到时候不管输赢，吃亏的总是自己，所以咱哥们根本不上你那个当，先遛为上。
还没到门口，就听身后黄小川来了一句：“二瓢，把姚远给我拦住！”
几个人在开会，二瓢就坐在小院的门槛上看街景，隔着影壁听见了黄小川的招呼，再看看已经走到面前的姚远，二话不说，伸手就抱向了姚远的腰部。
姚远连忙退步躲闪，心想怎么忘了这位了，眼看着出不去，只好转身又走回院子里：“怎么着，非得比划比划呀？”
黄小川“嘿嘿嘿“”的笑着，伸手一指小胖儿：“你问你这个小胖徒弟。”
胡小胖就往后躲，嘴里还辩解着：“我可没说别的，那天是你自己说的，你现在特牛x，黄小川都不一定打得过你。”
“我他特么那是打比方，说自己进步大，你嘴怎么那么碎啊，连这个都跟人说，你个臭孩子，胳膊肘往外拐啊，坑你师傅有意思吗？”姚远是说过这话，那是早上在紫竹公园摔跤摔过瘾了，随口吹的牛，胡小胖把这话传到黄毛耳朵里，那就没个好。
“姚师傅，你也别谦虚了，反正也没事，我是肯定摔不过你，你就陪着奎子练练手呗，让大家也开开眼。”
皮埃尔在一边也兴奋的可以，来平城这么长时间，终于能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功夫了：“姚，过度谦虚就是骄傲，我出五块钱卖你赢！”
听见皮埃尔带头下注，姚远不淡定了，斜着眼看着奎子：“行，咱俩试吧试吧，大家也别下注了，输了的请客，森隆饭庄怎么样？”
奎子连个磕巴都不带打的：“行，森隆饭庄，输了的请客松鼠桂鱼、狮子头管够。”
于是，就在这个半下午的时光里，属于年轻人的荷尔蒙和喧闹，瞬间填满了整个庭院，再传到街上。
属于那个年代、那个年龄的欢乐，有些中二、有些傻，
第二十九章 顾所长午夜缉凶
顾长安看着眼前的法医报告，眉头紧锁，成政委坐在桌子前，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大刘就站在办公桌前，跟两位领导汇报着案情：“根据法医鉴定，凶手应该是个左撇子，力量很大，从受害者的身高和伤口的形状分析，凶手的身材不高，应该在168公分左右，这么看来，凶手的外形应该是身材矮小，身体壮实，应该能初步判定是男性。”
“作案凶器找到了没有？”
“以案发现场为半径，刑警队仔细搜查了周围一公里的地方，咱们所里也派人参加了，找到了致那位男性受害者死亡的凶器，是一条钢筋！直径20毫米的螺纹钢。那条钢筋已经在案发现场附近的河沟里找到了，钢筋长86公分，应该是凶手从附近的一处工地顺手拿来的，可惜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指纹什么的信息肯定是没法提取了，但是钢筋上还残留着死者的毛发。”
“嘶”程政委嘴里不禁抽着凉气，什么是穷凶极恶？这就是！一条直径两厘米的钢筋直接砸向后脑，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抢劫案，就是故意杀人！
“另外那位女性受害者是被块板砖拍晕的，板砖就留在了案发现场，但是上面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所以说作案者应该是力气很大，一块板砖，一下直接把人拍晕了，到现在还在监护室里，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下手可真够狠的。
顾长安觉得自己的脑壳也在疼：“刑警队那边还有什么新的进展没有？”
大刘回答挺痛快：“没有！”
顾长安看了看成政委：“老成啊，咱也别闲着了，我看还得增派警力，尽早把人全都撒出去吧。案子就出在咱们地头上，两个作案地点靠的那么近，我猜测那个凶手也离得远不了，连续两天晚上作案，简直是胆大包天了。第一起案子，那个受害者当场死亡，就这样凶手居然还敢在第二天晚上，在距离第一个案发现场不到一公里的地方，连续作案，这简直疯狂挑衅啊，咱们必须得加强布控，实在不行就广撒网搞人海战术吧，最起码不能再发生第三起了。”
程政委点点头：“业务上你做主，我去找找街道上的治保主任，再发动一下群众，这个罪犯的外观轮廓已经很明显了，就照着这个标准先排查吧，不过我有一个直觉，像这么丧心病狂的凶手，很可能是单独作案，弄不好凶手的心理会有问题，像这样漠视生命的人，现实生活中估计会没朋友。”
“那行，你去找街道，大刘你和李队分分工，把手下的人都派出去，重点时间段就是十点以后一直到凌晨三点，重点地点就是这一片。”顾长安在墙上的地图上，围着甘机口路口用手指虚画了一个圈。
“案子破不了，让大家都辛苦一点，加加班吧，发生在咱们地头的案子不能都指着刑警队来办。”
大刘痛快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刚要走，顾长安又把他叫住：“安排好后，你再回来一趟，晚上跟我走，我带你去夜市见个人。”
成政委有点担心：“你真准备让那帮小子参与进来？”
“我觉得利大于弊，可以试一试，如果教育好了，这帮小子每天都在街上混，没准能帮上一点忙，就算帮不上忙，也算是给他们头上套上一个紧箍咒，省的以后再给咱添乱了，我有个想法，就从他们身上开始做个实验，培养出一批治安保卫积极分子，分布在各处重点区域，到时结成一张网，不信咱们辖区的治安扭转不过来！”
程政委听罢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有点防患于未然的意思。”程政委夸了两句又突然想起来：“那个飞贼案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吗？”
顾长安就又是一捂额头，嘴里叹了一口气：“限期一个礼拜破案，这一半时间都快过去了，还都没影呢，愁啊！”
......
六子今天晚上感觉特别不好，这个感觉在以前跟人约架时可是从来没有过，他不是担心一会儿要到来的打斗场面，那个没什么可怕的，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呗。再说今晚自己占主动，看准机会突然出击，打对方一个冷不防，三两下解决战斗，根本没什么难度。他担心的是小地主的状态。
就从来没见这位这么认真过，把手里的匕首用布条掺了一遍又一遍，眼神里的光有点吓人，心里直担心，这位小地主可别把事情弄大了。
旁边一直埋头吃喝的李彬、李林兄弟俩终于放下了筷子，哥哥李彬看了一眼腕子上的梅花手表：“这都快十点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小地主头都不抬，回答道：“这个时候甘机口夜市上人还是太多，再等等，那个孙子敢约在甘机口，就是因为那个夜市上他的人多，咱们现在过去办事容易，到时候不好跑。”
六子心里稍微放松了点，看来这位小地主还没冲动到丧失理智，就在一旁补充道：“最好的时间是在十二点多，我打听了，到了十二点以后，大部分人就都收摊了，就剩下几个卖吃的的摊子还在拉晚，咱们那个时间过去迅速办完事，找地方吃夜宵去。”
李斌、李林兄弟俩听了有夜宵，便再无意见：“那行，我们先进里屋睡会儿，到点了你们叫我吧。”
......
凡是重要会议，会后必须要聚餐，这是传统，也必须要尊重。
小院西餐厅的众人开完会后，径直就奔向森隆饭庄。走出院门的姚远走路姿势有点怪，两腿根本就迈不开步，佝偻着腰，单手捂着裆部，迈着小碎步，仿佛是怕步幅稍微大一点，就会扯到蛋。
奎子走路步幅轻盈，但是左胳膊好像有点抬不起来，上板车的时候好像都不敢用力，正脸瞧过去能吓人一大跳，因为他的左眼被封了，肿起一个紫色的大血泡，紫里透着红，眼睛已经被挤得只剩下一条缝。
今天这顿聚餐，请客的变成了黄总、黄小川，因为较量的两个当事人谁也肯不承认自己输了，却也不肯再交手，分出输赢。
中二的年轻人，兴致一来就像较量一番，结果根本每人想起制定什么规矩，说好的摔跤搭上架子，两三个回合后没有分出胜负，一下子就变了味，变成了自由搏击。
姚远有着拳击的底子，抵挡着奎子的进攻觉得吃力快要扛不住的时候，忍不住下意识的就是一记直拳，封了奎子的眼睛。奎子吃亏以后马上反击，一个别子变成了膝撞，直接就把姚远放躺在地，弓着身一动不动，变成了虾米。
两败俱伤！黄小川还有那一众看热闹的一下子傻了眼，咋就一下子都下了黑手了呢？
黄小川看着倒地的姚远：“艹！好好的摔跤，你丫怎么能出拳呢？这回傻了吧？”
倒地的姚远哪里还能说的出话来，只能翻着白眼，一口一口的倒着凉气。
奎子可能也觉得自己出手有点重，有点不好意思，走到姚远的身旁：“没事吧哥们？赶紧起来活动活动。放松一会儿就好啦。”
姚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大爷！”
奎子觉得挨了一拳的眼睛有点别扭，找来个镜子对着一照，顿时就觉得自己那一脚踢轻了，随口就是一句：“姚远！你大爷！”
黄小川有点无奈，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只想着看热闹，看看姚远能吃点苦头，咋这结果出来了就觉得索然无味了呢？冲着众人吼了一句：“行了，差不多到点了，森隆饭庄我请客，大家一起去吃饭，吃完饭各忙各的啦。”
不一会两辆板车，招摇过市，一前一后就奔向森隆饭庄。板车上坐着一个长发女子很好看，一个小胖子挺阳光，怎么还有个乌眼青？我去！真新鲜嘿，怎么蹬板车的还是个大鼻子洋人？
森隆饭庄开办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大清朝刚刚倒台，民国初立的时候，平城就有这一号了，一百六十多年的历史，真真正正的老字号。
饭庄里的松鼠桂鱼、响油鳝糊、蟹粉狮子头都是招牌菜，从招牌菜上就能看出这是一家江南菜。其实这家森隆餐厅最早是由南派稻香村开办的，不只是卖江南菜，他的根上是以做南派点心为主，在平城的市中心有一座独立的三层楼，一层是售卖南派点心、小吃，二楼是西餐厅，经营的是英法大菜，三楼才是中式餐厅经营江南风味菜肴。
解放后，公私合营，森隆饭庄就只保留了中式江南菜，并且把分店开到了甘机口。最可惜的是他的南派点心，逐渐退出了平城市场，让一众食客，尤其是江南人空留怀念，在平城再也无处寻找那种苏式的南派点心，以藉慰乡愁了。
森隆饭庄只剩了中餐江南菜，却将江南菜做出了彩，兜里有了几个糟钱的几块料，总觉得兜里的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自己都想往外飞，不大吃大喝一顿，都对不起谁。
尤其是姚远，把个筷子使得飞起，不论是红烧蹄髈还是蟹粉狮子头，一股脑的就往嘴里扒拉，吃少了可对不起自己挨的这一下啊。刻骨铭心，这特么的是断子绝孙脚啊，街头混混下手真是黑。
小胖儿把刘金水也叫来了，有好吃的可不能忘了自己的战友，两人一起吃饱了好出摊。小水儿一点也不见外，吃的也是风卷残云一样，瞬间就把自己吃成了一个傻子，坐在那里捂着肚子直翻白眼。
姚远看着小水儿：“傻孩子，你这么吃可别撑坏了。”
“挺好吃的，没忍住。”小水儿傻笑。
看着小水儿还是蠢蠢欲动的想再往肚子里填，姚远连忙拦住，把李清刚刚买的香蕉往小水儿面前一推：“别吃肉了！最多再吃点香蕉溜溜缝。”
小水儿好奇的接过香蕉，端详着，试探着想从顶端剥开香蕉皮，姚远一把抢过来：“傻孩子，从把儿这边剥皮，你是没吃过香蕉还是咋滴？”
小水儿有点不好意思：“是。”
十七八岁的孩子，没有吃过香蕉？！现在可是八八年！南方水果在平城可是满街都是，就是有点小贵，所以，十七八岁的孩子到现在都没有吃过香蕉？！
姚远心里一动，忍不住一只手抚向小水儿的头部：“吃！跟着姚师傅，什么香蕉、榴莲、菠萝蜜，以后咱就可劲的吃！”
黄小川在一旁忍不住来了一句：“什么叫做菠萝蜜啊？”
第三十章 小地主深夜突袭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走着，时针终于缓慢的指向了半夜十二点，小地主把匕首往身上的皮套里一插，别在了右侧的腰间，猛然站起身，嘴里说了一句：“到点了，走着！”
三辆自行车，小地主和六子各骑一辆，李彬骑车带着李林，四个人就悄悄的向着甘机口方向出发。夜深了，路上行人稀少，就连路灯也都是稀稀拉拉的，只有在经过路口的时候，才有那么几盏灯是亮着的。
黑暗会给人带来恐惧感，但是有些人却喜欢，喜欢伸手不见五指的安全感。四个人无声的骑着车，出了二环经过展览馆，又经过了外交学院。外交学院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在摆摊，卖着什么小吃，从黑暗的街边看过去，前面一片灯火中人影晃动，像是刚刚穿越了长长的隧道，突然窥见人间的感觉。骑近了，能听见人声，嘈杂中还有人起劲的吆喝着：“麻辣烫！麻辣烫！”。空气中一股子麻辣味道，还挺香。
李彬落在了后面，伸长脖子努力的在蹬着车，闻到这个味道，向着前面的两个人喊道：“我说，一会儿咱完事以后，就来这吃点夜宵呗？”
六子回头：“我看行，不是，你丫能不能骑快点！”
兄弟李林在后面拍了拍李彬的后背：“停车，换人，我带着你吧。”
小地主一捏车闸，也停了下来：“不着急，抽根烟，都歇会儿，办完事我请你们吃夜宵，就刚才路过那个摊，闻着就挺香的，一会儿咱就在这了，啤酒管够！”
四位刺客就在路边停下，斜跨着自行车，每人一根烟，歇歇脚喘口气，准备攒足了精神，一会儿来他一个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一个自行车版的斩首行动。
深夜的静谧被一辆从东向西的拖开机打破，拖拉机“突突突”的发动机声由远及近，爆破一样的声浪直冲耳膜。
李彬指着从眼前过去的拖拉机，拖拉机后斗的侧面居然还骠着一位骑着自行车的：“看见没有，那个孙子真会省劲。”
骑车人看见路边的这几位，似乎感觉到些许危险，居然撒开拖拉机，奋力地向前蹬去。
......
黄小川还在悠然自得的呆在夜市上，坐在李奶奶的馄饨摊上，跟人家侃大山。
对面的两个人手里捧的却是一人一碗卤煮火烧，面前摆了花生、毛豆还有两个茶鸡蛋。
甘派的顾所、还有刘队专程找上门，那可不能丝毫怠慢，就小胖儿那个卤煮摊上人流不断的，说话也不方便，干脆就借了李奶奶的桌子，李奶奶已经准备快要收摊了，看见顾所过来，还专程给送过两个茶叶蛋。
顾所和刘队都是身穿便衣，姚远不认识，看着黄小川那个重视的样子，也想给凑过去给添上一瓶酒，没想到被人家拒绝了：“谢谢了，值班呢，不能喝。”
值班呢？不喝酒？再看两位的做派，还有那张大黑脸，嘿？难不成这就是黄小川嘴里的顾阎王？姚远心里就动了小心思。
发生在西园饭店的那个飞贼案，姚远在后世一位作家哈苏，写的一本叫做“平城十大重案”里，可是看见过。
那个书里提到这个案子可是两年以后才破的，还是两年以后的严打，从别的案子里牵扯出来的线索，案子才算告破的。
这年头，没有监控、没有录像，别说这种飞贼不好抓，就算溜门撬锁之类的毛贼，只要不是抓了现行，也都不好破。姚远就想是不是可以提醒一下这位顾阎王，给他点提示呢？
毕竟这种案子在领导那里挂了号，好像还是限期破案的，案子破不了，这位顾所长好像承担了不小的压力呢。而且那个飞贼压根就不是贼，没有前科，只是个来平城做买卖的退伍兵，还是在南方丛林战场里锻炼出来的，靠着一根绳子、一把刀，就能飞天遁地的侦察兵。
这位退伍兵往宽了说还是顾阎王的战友呢，都是从一个战场上下来的，但是命运捉弄，一时的念头便能改变人的一生。
那位退伍军人是东广人，退伍以后被这个社会全民经商的气氛鼓动着，觉得遍地是机会，每天朝九晚五的工作，很没意思，便辞去了退伍后给安置的工作，下了海。听人家说北方的钱好挣，便带着一批电子表和墨镜从东广来到平城想淘金。
还真让他给挣了一笔，电子表和蛤蟆墨镜一到动物园的批发市场，就一下被抢购一空，就有摊主发现他有自己的进货渠道，边想拉拢他一起干，于是轮流的请他各种吃喝、各种娱乐。
如果你是真正向干事业，发现商机了以后不是应该迅速回去，再组织货源，扩大销售吗？但是那位退伍兵没有这么想，总觉得这下平城的哥们对自己不错，有来不往非礼也，也拿出货款大方的回请，一来二去居然就有些乐不思蜀了。
等清醒过来，发现手里的钱除了结了房费、再买了回程车票以后，居然就不剩什么了，自己东拼西凑的哪一点点本金也都已经搭了进去，只换了自己一肚子好下水。
退伍兵当时就急火攻心，有点急了，偶然发现酒店里，住在自己隔壁的是位有钱人，就动了歪心思，买好回程的车票后，又买了一条长绳，从二十二层的平台垂了下去，轻而易举的就得了手。
得手后的退伍兵，直接就坐火车回了东广，这玩意你想破案，那可是难比登天了。也就是姚远开了挂，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随口一句话，肯定就能帮上那位顾所的大忙，就是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头。
看着馄饨摊上，三个人聊得挺热闹，居然还有点严肃，不知道在说什么大事情。姚远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退伍兵啊、退伍兵，哥们可就对不起了，反正现在进去跟过两年再进去，没啥大区别，兴许现在进去还能少判几年，过两年赶上严打，你被判的还重呢。”
说完就高声问黄毛：“黄小川，你听说西园饭店出了个飞贼吗？”
黄小川一愣：“那特么不还是我告诉你的吗？”
“我觉得那个飞贼不简单，那么高的地方能爬上去，就不是一般人。不过二十层高的楼，我觉得没人能爬上去，弄不好他是从楼顶上顺绳子爬下来的。”
黄小川就再楞：“你特么跟我说这个干嘛？”
“嗨，我就是突然觉得，就算是从楼顶上爬下来一般人也做不到，你想啊，二十多层的高度，一般人看着就眼晕，根本就没那个胆子。除非他经过特别训练，别是个当过兵的吧？不过一般的兵都没这本事，还得是个侦察兵才行。”
黄小川：“侦察兵？你有病！平白无故的扯啥呢？没看见我这谈正事呢吗？”
“还有，你说那个贼是怎么盯上失主的，别是贼也住在西园饭店吧，弄不好俩人还是邻居呢。”姚远不管不顾的说着，站在砧板后面，手底下的速度丝毫不受影响。
“姚远，你丫是不是吃错药了，闲的蛋疼了吧？！对了，你丫肯定是蛋疼。”黄小川那边正在跟顾所、刘队聊得热闹，被姚远一顿瞎扯，扯得有点冒火。
顾所的大黑脸就慢慢绷起来了，跟刘队交换着眼神，刘队蹭楞一下就站了起来：“顾所，你们接着聊，我先回所里再看看卷宗。”
顾阎王把手里的筷子一摔：“黄小川，事就是这么个事，你有多大力就出多大力，但是跟你的人都说好了，可别干些什么出格的，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对着大刘一摆手：“走！一起去！”
两个人就这么匆匆忙忙的走了。
姚远挺得意，嘿嘿，顾阎王，你就感谢我吧，几句话就帮你破了一个案子，没我的话，这个案子还得悬上两年多。
姚远得意的很，但是他可不知道，几句话说跑了两位警察，黄小川也失去了身边最后的屏障，而有位小地主，正在携着寒光闪闪的匕首，悄悄的接近中。
焦三今天拉了点晚，不过现在已经都收拾好了，准备回家，还特地过来打了声招呼：“黄毛哥，怎么最近在这夜市上每天都待到这么晚？是不是不放心你那些出摊的兄弟？”
黄小川不置可否：“反正也没事，就在这儿多待会呗。”
焦三：“那成，我就先撤了，明天还得去上货呢。对了，四道口那边空出来一片门脸房，想找人出租呢，面积有个一千多平米，挺适合开餐厅的，你要是感兴趣我给你联系、联系？”
黄小川：“暂时不用了，顾不上、太忙了，就西城门那一处就有点忙不过来了。”
姚远听到两人的对话，四道口有房子？那个位置好啊，想插话，又停了下来，暗自告诫自己：“不许再找事！狗揽八泡屎可还行？！”
焦三晃晃悠悠的走了，夜市上的卖服装货品的摊子已经都收干净了，只剩下这些卖小吃的摊子，还在等着下晚班的最后一波生意。
黄小川也在等着，等着二瓢给他汇报今晚的麻辣烫出摊的情况。
二瓢把车等得飞快，快如急火流星，从东面一下子冲了过来，他那辆破自行车堪比相声{夜行记}里面侯宝林骑的那辆破车，除了铃铛不响，别处哪都乱响，车闸也不好使，到了跟前根本刹不住，眼看着就奔小胖儿卖剩下的那半锅卤煮就去了。
还是姚远手疾眼快，伸手“砰”的一下，薅住二瓢的车把，二瓢飞身一跃跳下了车，也不管别的，直接跑到黄小川的边上，轻声汇报着：“刚才我看见小地主了！就在东边有两站地的地方，还带着几个人，好像是冲你来的！”
第三十一章 胡小胖轻解难题
小地主来了？二瓢的声音虽然压低了，但是还是清清楚楚传到了姚远的耳朵里。
我去！这肯定是冲着黄小川来的！江湖寻仇大戏，马上就要开始啦，姚远一阵激动。
可是行不行啊，小地主可是是带着人来的，几个人啊？黄小川现在可是单蹦一个，不对，加上二瓢是两个人，肯定比对方人少，不会吃亏吧？
那我算不算是黄小川这一波的？待会儿打起来要不要冲上去？姚远瞬间想的有点多，就有点小激动，肾上腺分泌的挺厉害，嘴里有点发干，手都有些微微抖了。这可不是害怕，纯粹是激动。
黄毛听到二瓢的汇报，眼睛眯了起来，抬头向东边看去，可是目光根本就看不出多远。街旁隔老远才有一个路灯，昏黄的灯光根本破不开黑夜的浓稠，倒是显得街道更加的漆黑，漆黑的街道安静的很，就连风好像都停了。
二瓢已经盯上了砧板上的那一把的破菜刀，先是扶起自己倒在地上的自行车，靠在路边的树上，回身走到砧板前，把那把菜刀拎在手里，掂了掂又拍在矮桌上，自己就蹲坐在矮凳上，望着黑暗处，虎视眈眈。
黑暗处有“突、突、突”的发动机声传来，没有加装消声器的拖拉机发动机，那个声浪简直是震耳欲聋，声波就在这深夜的街头，肆无忌惮的震荡，单调的节奏好像每一下都打在人心上。
拖拉机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渐渐走远，又消失在西面的黑暗里。胡小胖儿轻轻走到黄小川的身旁。俯身拽了拽他的胳膊：“小川哥，要不咱们先收摊，回去吧？”
黄小川就神神在在的坐在矮桌边上，抬看看小胖儿：“艹，我都忘了，东西都卖完了？你跟小水儿赶紧收拾吧，二瓢，你丫也别歇着了，去帮一下李奶奶，把摊子收了吧，这时候也够晚的了。”
胡小胖儿跟小水今天收摊的速度特别快，就算锅里还剩了个底，小胖儿居然也没觉得浪费可惜，没过几分钟，一应家伙事都摆上了三轮板车，就过来又劝黄小川：“都收好了，咱们回去吧？”
黄小川身上在小胖儿头上轻拍了一下：“你丫今天收摊倒是挺积极，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和二瓢再等会儿，跟李强跟小勇约好了，等他们收了摊以后还得过来呢。”
小胖儿就有点着急：“要不我骑车先叫他们过来？他们离得近。”
“嘿，你人不大，管的事还挺多，听话，你们赶紧回去吧。”说着往小胖儿头上又是一拍。
转身对着姚远说：“你带着小胖儿赶紧走吧，我这没事，小地主这个事早晚得解决，否则咱们餐厅开业后，我背后老被这个孙子盯着，也不是个事。就是今天晚上了，跟丫呢把账都清了！”
“那行，让小胖他们先回去，他们还都是孩子，我留下，多少能帮上点。”姚远嘴上回答着，感觉自己心跳如鼓。
天空中毫无兆头的突然劈出一条闪电，闪电分着岔，就向着东边的天际，劈了下去，紧接着就有滚雷声响起，轰隆隆的就在头顶。天、这是要下雨了。
雷电让姚远的心里又有一份抽紧，耳边似乎传来了某部南美黑帮电影里的一阵急切、嘈杂的吉他曲，想象着那黑暗里一会儿会突然迸发出的杀机，看着黄小川，想象不出一会儿这两位会有什么样的碰撞。
看着姚远不肯走，黄小川也没有太在意，毕竟下午他看过姚远的身手，一般人在他面前还真不是个，留下来也算个帮手吧。心中暗自点头：“这个姚远，每天神神叨叨的，正事上还算靠点谱！”
两个半大孩子也不肯走，知道他们的担心，黄小川居然突然有些感动。于是回头呵斥：“没听见吗？这天都打雷了，雨马上就下来了，赶紧特么的给我滚回家！”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起风了，风打着旋挂过空旷的街口，吹动地上的垃圾四处乱滚。空气中已经已经能闻到了水汽，十字街头灯光昏黄，只剩下三个身影，就在那里站着，静静地站着，还站的笔直，看上去......有点傻。
偶然有匆匆路过的身影，眼光肯定会在这三位身上停留片刻，稍后嘴里少不了会默默的骂一句：“三个傻叉，特么的有毛病！
......
“噗嗒、噗嗒”，这是大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雨终于来了，而小地主还没有现身。
二瓢憋不住了：“按说该来了，怎么这么慢啊？”
......
黄小川站着路灯下面，最明亮的地方，不说话、站的笔挺。
姚远说：“下雨了，觉出来吗？要不找地方避一避？”
......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三个人挤在路边自行车棚下面，面面相觑，雨越下越大，小地主还没现身。
......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三个人挤在路边自行车棚下面，姚远忍不住就打了一个喷嚏：“雨快停了，不行咱先回家吧，估计是来不了了。”
是呀，有病啊，冒着大雨，还要决斗，多大的事啊，真当是血海深仇呢？
三个人终于钻出自行车棚，往家慢慢走去，不光是小地主没来，小勇和李强也没来，估计是直接收摊回家了。一场大雨把个甘机口路口，浇的干干净净。
......
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夜，经过一场夜雨的洗刷，早上的空气特别清新，让人忍不住想深吸两口。
跑步回来的姚远和小胖儿，拎着一塑料袋的肉包子，就回了家。胡小胖一进院就嚷着：“黄小川！赶紧起床吃包子！”
一抬头，发现黄小川就站在门框里面，静静的看着他，感觉嘴里一下变得不那么利落：“不是、黄哥、小川哥，给你带包子了，肉馅的，你趁热赶紧吃吧。”
把塑料袋交给黄小川，还奇怪的问了一句：“今儿怎么回事？怎么起这么早？”
黄小川挑出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含混的说道：“小屁孩，管那么多干嘛。”说完转身往里屋喊着：“二瓢，起来吃饭。”
昨晚，二瓢也没回家，就跟他们挤了一宿，现在还在昏睡中。
“小胖儿，这包子什么馅的？怎么没吃出来啊？”黄小川问道。
“猪肉大葱啊，怎么了？”姚远替小胖儿回答。
“噢”黄小川应了一声，停了一会儿又说道：“前些天西双商场出了件大事，你们知道吗？”
“啥？”有人耳朵就支棱了起来。
“西双那边，有人卖人肉包子。”黄小川边大口吃着包子，边随口说道。
胡小胖惊叫了一声，连声问道：“啥？！人肉包子？真的假的？怎么回事你赶紧说说。”
“城西区刑警队刚刚破了一个案子，有个卖包子的杀了人，结果他把人肉剔下来做成了包子馅，放在店里卖了。等被发现，那个包子都快卖完了。”黄小川三言两句，就说出了一个惊天大案。
“所以，最近你们最好别再吃肉包子了。”黄小川说的风轻云淡，胡小胖儿却在一边直捂嘴，看上去有点隐隐的恶心。
姚远站在原地，咂摸咂摸嘴：“小胖砸，放心吧，刚才咱那个包子肯定没问题，咱是厨子，猪肉大葱再吃不出来的？”
黄小川脸上难得的有了点笑模样，回身接着向着屋里喊：“二瓢，你丫再不起来，这包子我可就都吃了！”
（不骗人好吧，人肉包子！当年的真事。）
......
小胖难得换上了一身新衣裳，衣服也不是全新，就是洗的比较干净，看上去比较利落而已。姚远就更加好奇，这个小胖子准备带自己去见谁？看样子，一会儿要见的这个人身份不一般，能搞到唐都骨质瓷？
今天的小胖子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不只是一身衣服显得有点干净、正式，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严肃的样子，居然还带着姚远先去了副食商店，买了一匣子点心拎在了手上。拎上点心匣子的胡小胖儿，活像个准备走亲戚的小大人儿。
姚远就是在憋不住了：“你倒是跟我说说啊，咱这是去见谁啊？”
胡小胖扭头看着公共汽车外的风景淡淡的来了一句：“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嘿，臭小子还跟我卖关子？”姚远就没办法
他们坐的这辆公共汽车叫做大一路，由西向东直接穿过平城市中心，从西郊开到东郊，一条笔直的线路，路上一个拐弯都没有。
小胖儿终于开了腔：“十二年前，我爸去唐都出差，赶上了那一场大地震，人被埋在了招待所的废墟里，咱们一会要见的那位李博，当时跟我爸是一起出差的，他也跟我爸是埋在了一起。”
姚远耳朵支棱着，专心的听。
“两个人埋了整整两天，才被人发现，当时我爸还活着，就叫救援人员先救李博，李博先被救出去以后，房子就又塌了，等把我爸挖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小胖儿说着十二年前的那一场悲剧，面无表情就好像是事不关己。
“所以，李博就把我爸当成了救命恩人了，我爸虽然没了，但是这些年，这个李博对我跟我妈也都挺照顾的，两年前我妈也走了，要说我现在还剩下的亲人，他得算一个吧。”
“对了，李博是我爸的徒弟，跟着我爸学烧窑制瓷的，他们当年出差去的就是唐都瓷器厂。”终于小胖说到了关键。
“当时唐都瓷器厂正在试制的就是骨质瓷，听说已经烧成了几批成品，但是那一场大地震，又都给毁了，技术人员、就连当时的厂长也都被埋在了废墟里。经过了这十几年，听说他们又在重新生产这个骨质瓷，李博后来就在他们厂上班，现在负责平城办事处的销售。”
姚远就一乐，差点喷出鼻涕泡来，啥？唐都瓷器厂，还负责平城办事处？！我去！难怪小胖儿知道唐都骨质瓷这回事呢。
骨质瓷在这个时间，知道的人可不太多，直到两三年后，这款瓷器在国际上金奖拿了无数，才被众人所知，并且一下子被市场捧上了天，连英女王都专门从这里定制餐具，引得天下贵族纷纷效仿，生生把唐都的这款骨质瓷炒成了天价。再后来，这款骨质瓷就被当做了国礼，由此可见其珍贵不寻常。
有了这层关系，那从厂里弄点瓷器餐具岂不是小菜一碟？这个时间段，这款瓷器应该还不太为外人所知，应该还是处于四处找门路、四处推销的阶段，所以，自己上门买点餐具，别的不求，走个出厂价应该问题不大吧？
没想到啊、没想到，小胖儿真是一员福将，自己最挠头的事情，居然就这么解决了！
第三十二章 人生境遇两不同
姚远这边事情顺利的不像话，有点像刚刚要打瞌睡，就有人上赶着送枕头的意思，餐厅餐具的问题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还是通过胡小胖的关系。
李博直接给走了出厂价，餐具不只是价格便宜，而且还给走的是加急定制，可以统一印上餐厅的标识。这事在这个年代可是新鲜事啊，企业ci设计！别看咱是一个小小的餐厅，也能做出一整套的企业形象设计，在这个年代可是全球领先的啊。
而国内做ci设计的先行者，那两位谊华的大佬兄弟，还在刚刚准备出国学习、淘金，要等到十几年后才会回国，张罗着给国家银行的一万多家营业厅统一设计企业ci，那是国内第一个成功的企业ci设计，那对兄弟大佬也由此挣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从为什么餐具上要印自己的标识，再到小院门口的招牌设计，具体到使用什么样的字体、这么样的颜色，姚远唠叨着把这个理念跟李清和黄小川灌输着，并且反复强调这个事的重要性：“别看咱们现在只是一家餐厅，等老幺和他那几个同学练出来，这边钱也挣下了，你们肯定就不会满足于就这么一家餐厅了，咱给你设计的这家餐厅出品，最大的优点就是容易复制，到时候这平城的四九城，开他个几家、十几家，到时候你们就知道统一的企业形象有多重要了。现在花点小钱，以后是省了大钱啊。”
黄小川已经习惯了姚远这张破嘴，什么以后要开几家、十几家餐厅，闹呢？那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能行的事吗？自己手里能动的钱也就是几千块！
虽然麻辣烫板车每天都有几千块钱的进账，可是这钱花的也像流水一样，手里根本就攒不下什么，到现在能用的现金一共也就是个七八千的样子，你餐具是定下了，可是等人家送货上门还不知道拿什么钱给人家呢？！
“你先别废话，就这点餐具就值五千多块钱？”黄小川指着桌上那薄薄的一纸合同，有点心疼了。
“五千可不多，这是走的出厂价，而且我卡的这个数量是人家厂的最低订货数量，再少了不够人家一个窑烧的。”姚远不以为然。
“可是那也不便宜啊，这个八寸盘，价格都将近一块钱一个了，从物资公司买的话连这零头都用不了，你怎么还订了这么多？”黄小川还是有疑惑。
姚远就斜楞着眼睛看着他：“合着开会的时候都白说了，餐具必须得上档次，这是骨质瓷，跟那些个粗瓷大碗没法比，你信不信，就咱这餐具，没有小胖儿他爹的关系，你根本就买不到。人家瓷器厂现在还是摸索阶段，烧出的瓷器还没找到销路，便宜了咱们。过不上两年，就这个瓷器，那得是专供出口了，是给各国皇室专用，一般人还都用不起呢，到时候咱这点瓷器都得升值！”
黄小川盯着姚远：“又来！又来！以后的事你怎么知道的？整天神神叨叨的还没完没了了？！”
姚远眨巴着眼睛：“那就说眼前的，这些餐具我应了人家一千块钱定金，得赶紧给人送过去，十天以后交货，剩下的尾款，你三个月内得给人结清，别让小胖儿在当中为难。”
三个月的账期！这是李博主动提出了的，估计也是他手里最大的权利了，你个黄小川餐厅开业后，三个月再挣不出这区区的几千块，这个餐厅开起来也没啥大意思了。
李清没啥城府，喜怒哀乐都会写在脸上，听见姚远这么说，一下子就开心起来：“那印刷厂那边就可以宽松点了，菜单还有宣传品都已经印出来了，他们的厂长特别德性，不好说话，不给钱那些印刷品不让拉回来。不行就先把印刷费给他结了吧？”
“不行！那些东西也不着急用，拉回来也就是堆在库房里，过几天再去提货。”黄小川一言就否定了，废话，东西都印好了，那还着个什么急，上赶着给人送钱吗？
姚远就一挑大拇指：“黄总说的对！”
......
拍完黄小川的马屁，姚远又找上了李清：“我说，你每个礼拜都去英语角练英语，这事就那么有意思吗？”
李清看着姚远的眼神，里面有些防备：“英语角怎么了？”
“我琢磨着吧，去那练英语的都是一帮崇洋媚外的，当然除了你啊，你是咱共和国未来的外交官，说的是别人！你说等咱餐厅开业，卖的是西餐，那帮人会不会是咱以后的客户啊？”
李清不屑的说：“去那边的可是学生居多，还都是穷学生，肯定吃不起啊。”
“咱卖的可不只是西餐，那个奶茶、咖啡什么的也都是能卖钱的啊。你想啊，如果咱在小院里开个上午茶、下午茶什么的，专门卖些饮料、水果、点心之类的，会不会受欢迎？到时候如果能把那个英语角拉到咱这办呢，人手一杯奶茶、咖啡的多洋气，嘴里再往外秃噜英文都显得有底气。这对咱来说那可都是钱啊，别看一杯奶茶不起眼，里面可都是利润，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只是能挣钱，更重要的是还给咱们餐厅做宣传，聚聚人气。”
“这样啊？我得想想。”李清迟疑着。
“得想想！开餐厅可不是打开门就完事，你们俩现在的重点是得多想想经营上面的问题，怎么能招揽客人，有关系可都得用上，我说英语角只是举个例子，不能只靠那几个记者朋友给咱扇乎，你们自己也还得多方面想办法啊。得主动点、不是凡事都指着我呀。”
“指着你什么了？！”李清就有点不乐意，就呛了一句，接着又小声说着：“是得多想想，不行联系一下我们学校的学生会，有些活动可以让他们放在这里。”
“哎！这就对了，不过咱先事前说好，来了可就得消费！”
黄小川就在一边质疑：“卖奶茶、水果可以，可是那个点心谁来做啊？老幺他们也不会啊？”
“点心铺现成的点心，你不会买啊，买回来放在咱的骨质瓷盘子上，肯定高大上，你把价格翻上一倍，都肯定都有人买。”姚远就一脸的不屑。
......
这边餐厅筹备的顺顺利利，而那边就有人倒霉到家，像是喝凉水都被塞了牙。倒霉的是小地主这四块料，深夜摸到了甘机口附近，刚刚想停车歇歇脚，再一鼓作气杀向甘机口干翻黄毛！
结果，自行车停在那里，一根烟还没抽完，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人团团围住，随着一声断喝：“你们干什么的！”，接着一回头就被突然冒出的几个手电筒照在脸上，手电筒光柱雪亮，照的人睁不开眼睛，恍惚间就见身影晃动，混乱中还有几句呵斥：“警察！站着别动，手举起来。”
警察？大半夜哪来的警察？有“警察”这两个字威慑着，一时没人敢乱动，嘴里支吾着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有人上来搜身，首先就奔着身材矮壮的小地主而去，略微一模，就从他的腰间搜出了一把匕首。
居然随身带了刀！接下来警察就是毫不客气的把四个人按翻在地，双手背后，来了个五花大绑。几个人都来不及分辩，只有弟弟李林委屈的叫喊：“凭啥啊？凭啥抓我们？”
都不知道这几个抓人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见了小地主身上的刀子，二话不说，直接就捆人，动作粗暴的很。捆完人就给带回到了甘机口派出所，剩下的几个人，就又隐藏进街边绿化带的黑影里。
今晚甘机口派出所里可是热闹了，顾阎王扫视着里面关着的十几个矮胖子，就无语。怎么大夜里有这么多的矮胖子上街瞎晃啊，十二点刚过，这就抓回来了十五个，各个都是标准的又矮又胖，年龄最小的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年龄最大的估计已经五十多了。得了今晚有的忙了，别废话，赶紧开审吧！
听见门口处有些喧哗，一回头，得，又抓来了四个，这回倒是高矮胖瘦的全都有，仔细一看当中那个矮胖子，短发、一脸的横肉，痞劲已经挂了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便点手叫过押送的民警：“这四个人是怎么回事？”
“在甘机口东边抓的，身上都带了家伙，两个人随身带了刀，另外两个腰里都缠了链子锁，这大半夜的带着家伙在街上晃，肯定是没憋什么好屁。”警察向顾所出示刚刚搜出来的一把匕首、一把管叉、还有两条链子锁。
这几块料得好好审审了，深更半夜兜里揣着匕首，满街乱晃悠，肯定是有事！刘队见状立马凑了过来，带着几位警察，分别把四个人带到不同的问询室，而他亲自上阵，往问询室的桌子后面一坐，手里的笔录往桌上一拍，对着眼前的矮胖子：“说说吧，大半夜里你腰里别把刀，到底想干嘛？！”
窗外突然有闪电划过夜空，一声霹雳以后，就有雨点落下来，打在玻璃窗上啪啪直响，不多久，雨点便连成了线，渐渐地变成了大雨倾盆。
......
黄小川有点揪心，小地主消失了，连带平常总跟他混在一起的几个喽啰，都一起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论怎么努力打听，都打听不到他们的去向。
看着一天到晚总在自己面前晃悠的二瓢，黄小川心里有股子气，没处发：“二瓢，你丫哪天晚上看清了吗？那人是不是小地主啊？”
二瓢挠着脑袋：“应该没错吧，矮胖矮胖的，顶个大脑袋，挺好认的啊？应该不会认错的呀。”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人就不见了呢？”
“可能是怕了吧？跑了？”
“屁，我也是，多余问你这个干嘛。”黄毛有些气恼。
当面锣对面鼓的较量，他一点也不担心，但是这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总觉的他会在某个角落里面窥视着自己，这个滋味可不太好受。自己现在算是有了正事，每天忙的不可开交，还得总担心这个，黄小川心里居然升出了点悔不当初的感觉。
温二哥带着几个木匠在院子里忙的热火朝天，被用作后厨的跨院里也时不时的传来铁器的敲打声，黄小川就在院子里坐不住，就这里转转、那里看看，突然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好，怎么就有了这么一个餐厅，每天还挺忙。嗯，有事干，真好！
一抬头，门口进来两个人，那奎志的父亲，那老爷子带着奎子进了院门，那老爷子走在前面乐的合不拢嘴，奎子跟在后面，手里抱着个大号的掸瓶。
第三十三章 那五爷的收获
那奎志的父亲叫做那正伍，满族正黄旗，在家排行老五，大家都尊称他一声“那五爷”。那五爷从小就在西城门内这个院子里长大，现在被儿子又请出了山，让他当参谋，帮忙给院子做最后的布置、装饰，目标就是尽量恢复这个院子旧时的风貌。
那五爷领了任务，一下子就开心起来，就连身体都感觉轻盈了好多。本来就喜欢收藏的他，前些年没了用武之地，不多的藏品也在数次搬家后，失散了不少，每每想起那些丢掉的藏品，便觉得心里堵得慌。
家里大闺女嫁给了一位卫戍区的军官，把家安在了西山脚下的部队大院了，这里依山傍水的很是清净，上了点岁数的那五爷，心灰意冷，索性就住到了大闺女家里，躲清闲享起了清福。不再摆弄那些旧货古董，所谓多一物、多太多烦恼，上了岁数就图个清净就挺好。
没想到，政府落实政策，把自家在西城门的院子给发还了回来，儿子那奎志异想天开的要用自家的院子开办个西餐厅，怎么说着就想要恢复院子的旧貌，这不是正好打在了手上了嘛。自己本来就对那个小院记忆颇深，去旧货市场、回收公司淘换点老物件，装扮一下自己的旧居，那五爷干起这个活来是轻松又带劲。
月台公园里有个松树林，每月总有那么几天的后半夜，那个松树林里会有灯火闪烁、人影重重的。各种来历不明的人聚集在一起，手里的手电筒忽明忽暗，照亮了地上同样是来历不明的各种货品，当中以瓷器、金石玉器居多，当然也有各种字画碑帖。在地上铺上个包袱皮，那些货品就那么随意的摆在地上。
看客们也是手里拿着手电筒，一处处的随意看着，看到心仪的货品便蹲下身子，打亮手电筒，仔细端详，再小声询问，声音压得很低，似是怕惊到什么东西。
远远看过去，黑漆漆、稀稀落落的松树林里，灯光明灭、人影晃动，但却是静悄悄的鸦雀无声，就有点像是闹鬼，这里就是平城以西著名的鬼市了。这个鬼市总是在凌晨两三点中静悄悄的开始，赶在天亮之前，人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那五爷今天就起了个大早，带着小儿子那奎志逛鬼市，结果就在这个鬼市上，捡到宝了。
那五爷在鬼市上没逛多久，就看上了一对老掸瓶，掸瓶外观保存十分完整，一眼瞧过去就是大开门的老物件，粉彩人物五子登科的画工特别漂亮，五子人物绘制的惟妙惟肖。瓶身是典型的江西景德镇瓷，釉水肥厚，器形古朴端庄，釉彩莹润，胚质硬朗，口沿、耳朵、罐身都很完整，掸瓶是一对，足有半米高，放在正房迎门处刚刚好。
那五爷心下暗喜，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最后花了整整十张大团结给拿下。卖家也是上了点岁数的中年人，看上去挺精明的样子，但他也知道，这两个掸瓶虽说是自己家传的东西，是个老物件，但这个价格已经算是个公道价格了，这些瓶瓶罐罐的留在家里也是碍事，能换回一百块钱来也就算是很不错了。儿子准备要出国念书，做父亲的怎么也要支持一把，毕竟出了国才能挣大钱，挣米元呢！
这个年头自己家的收藏品想出售，一般就是在藏友中交流，但这需要碰运气，急切间很难找到买主；要么就是去找荣宝斋或者委托商店，寄售也好或者是干脆就卖给商店，但是这样一般给的价格都不会太高，而且会弄得尽人皆知。
可到底变卖家底到底不是什么光彩、露脸的事情，一般人都会遮遮掩掩的不想让旁人知道。又或者有些东西的来路根本就不明不白，就只好到鬼市上碰碰运气，鬼市上黑灯瞎火的，就是为这些人遮掩一下。
于是每个月当天上月亮变成细牙的那几天，夜色最黑、行人最稀少的后半夜，这里就自发变成了一个小市集。这个市集据说已经有了百年以上的历史。最早来这里售货的多是满身土腥味的盗墓贼，或是刚刚干了一票的飞贼，货品不用说、大部分都是贼赃。而来这里淘换东西买家，就是图个便宜，还能时不常的捡个漏。
渐渐地，这个小集市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有些老百姓想拿家里的好玩意换点活钱，也会选择到这里碰碰运气。于是这个鬼市便渐渐热闹了起来，而黑灯瞎火的交易方式居然就保留了下来，而且还成了传统。
这对掸瓶的主人应该是属于后者，估计是碰到什么用急用钱的地方，才到这个鬼市上来碰碰运气。这应该算是捡漏吗？其实不是，你去信托商行里，或者荣宝斋逛一逛，类似品相的掸瓶有的是，价格也是差不多，只不过那五爷觉得这对瓶子对了眼缘，颇像是自己小时候，堂屋里摆的那一对罢了。
这年头，瓶瓶罐罐的不值钱，哪怕是个老物件，只有钱才值钱。但那五爷就是觉得开心，觉得自己就是捡到了宝。更重要的是，这一百块是从儿子兜里掏的，儿子出息了，这东西买的爽！这不，回家休息了一会，便让儿子抱着一只掸瓶，来小院献宝来了。
一百块钱，一个工人一整月的工资，就买来这么一对破瓶子，奎子心里想不通，直犯嘀咕：“也不知道开会时，姚远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就这些旧货，摆在餐厅里能好看？”
黄小川看见那五爷进了院，连忙上前打招呼：“五叔好！您怎么得空过来了？”
那五爷乐呵着说道：“可不是得过来，让你们开开眼，看看我给咱餐厅淘换的好东西。”说完一指身后儿子怀里抱着的掸瓶。
“老物件！清朝留下来的东西，可算是让我抄上了，这个掸瓶有一对儿呢，正好放在正房迎门的条案上。”那五爷脸上的得意根本掩盖不住。
姚远正在跟两个园林绿化的工人摆弄他嘴里的蔷薇花墙，要不得说是正规军给力，移植过来的蔷薇花各个带着花骨朵，鲜活水灵，细细密密的沿着墙根种下，立刻就觉得这个院子变了样，不再是土了吧唧的样子，而是有点那种小布尔乔亚的味道。
姚远听到那五爷这边的动静带着满手的泥土也凑了过来：“嚯！好家伙，这是古董啊，官窑的吧？这玩意老值钱了。”
那五爷谦虚着：“是不是官窑，还得请人帮忙看看，但肯定是个老物件，有可能能到清代，这么老的东西器型能保存这么完好的不多见了，瓶子上的画寓意也好，五子登科，摆在门口，看上去就提气。”
姚远竖起大拇指：“五爷是这个，真懂收藏啊，他们请您出山就算找对人了。”
五爷心里话，请我帮忙不是你出的主意吗？
“对了五爷，我想买点前两年的邮票，不知道哪里能买到，您有没有啥门路呀？”
“哦？你也对集邮感兴趣？想买那张票？”
“八零版的猴票能买到吗？我想弄点整版的，实在不行四方连也行。”
那五爷有点不屑：“那个玩意现在老贵了，估计一个整版的价格已经比当初翻了小十倍了，原价六块多钱，现在估计五百都不一定拿得下来！”
姚远就乐，就心想：“这玩意在后世，一版八十张，只要是品相好的，拍卖价格都上百万了，现在五百块钱就能拿下，带回去就是两千倍的利，难怪穿越大军最喜欢的就是倒腾这个。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系统允许不允许来回带东西，这要是能带上几版猴票回去，以后家里老婆、孩子可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但是估计没这种美事，可是不试试怎么能知道？要不有枣没枣的先打一杆子，留点猴票在身上试试？”
“五爷，我还就是喜欢集邮，就喜欢这款猴票，您就说哪里能买到吧。”
“电报大楼门口，一到周末就是集邮市场，从那淘换几版猴票问题不大，我也有朋友喜欢这个，回头我也帮你问问。”
姚远没搂住，美的鼻涕泡差点冒出来：“那什么，五爷多费心！其实您也该留上几版，这应该算是个不错的藏品，没准以后就升值了。”
五爷不太在意的挥了挥手：“这个邮币市场水分太大，不实在，我还是专心玩我的瓷器就挺好！”
......
若干年后，奎子守着那五爷给留下的一堆历朝历代的瓶瓶罐罐，还是心有怨念：“亲爹啊，您说您怎么就没听那位姚师傅的话，再多弄几版猴票玩玩呢？”
若干年后，黄小川回忆起这段对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特么的姚师傅，来历不明、去处未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嘴也像开了光，幸亏当时尊重他的意见，否则光凭自己哪里能创下这么大的产业？，！”
......
甘机口派出所长顾长安也在犯嘀咕：“那个卖卤煮的小伙子什么来头？居然几句话就把这个飞贼案给断出来了，事情跟他说的一模一样，回来后又查了酒店的入住记录，马上就锁定了当天住在隔壁的一个客人，一个退伍兵，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协查电报发出去不久，东广那边已经传来了回信，人已经被堵在家里，直接就抓了，相机、手表之类的赃物都已经起获，那条名牌皮带也在他腰间，就那么明晃晃的系着。作案过程跟那个卖卤煮的说的丝毫不差，退伍兵居然真的是个退役的侦察兵，简直有点神！”
由于是限期破案，这么大难度的案子，一举侦破，全所上下都松了一口气。开始全心全意的对付满所里关的那些抓来的矮胖子。
打闷棍劫道的案子太恶劣了，受害者一死一重伤，全区震怒、市局震怒，派出了精兵强将，成立了专案组，又公安部直接督办！
但是，大海捞针，就那么一点点线索，去哪里找那个罪犯去啊？
两起案件的案发地，都在自己辖区，顾所长也是真上了火，祭出法宝：人海战术！全员上街、发动群众，结果效果还真不错，全辖区的矮胖子可就倒了霉，几乎全被过了一遍筛子，从中还真甄别出了几个坏分子，可惜当中没有那个打闷棍的矮胖子。
每到午夜，各个街口的警力还在检查执勤。当务之急是先处理关押着的几个坏分子，当中有个以于柱为首的团伙，肯定是不能轻易放过。那个于柱本来嫌疑最大，抓的这么多的矮胖子里，就他一个人是左撇子，但是翻来覆去的审过以后，这个于柱没有作案时间。案发的时候他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但对于这样的团伙抓到了肯定就不能轻易放过，三个人以上就算是团伙了，他们一伙是四个人，深更半夜里各个怀揣凶器上街，预谋打群架，这是典型的寻衅滋事、流氓团伙啊，但是半路被抓属于未遂，又都够不上刑事处罚，没道理因为带了凶器就给判刑，法院那边肯定说不通。
刘队站在顾所面前，轻声建议：“这几块料，撞在咱手里，可不能轻易就放过，这要是不给教育好了，回去指不定又得祸害谁去呢！行政拘留那十几天都不够给他们挠痒痒的，我建议，直接劳教！一年起！”
刘队可够狠的，简直有点嫉恶如仇的劲儿，顾所长看着刘队，眼睛眨了眨：“我看行！”
第三十四章 全聚德烤鸭宴
“劳动教养”，一个消失了很久的名词，一进入新世纪就被取消了的一种惩戒手段，但是在这个年代里，这可是公安机关对付那些街头混混、二流子的利器。
在街上打打架、调戏一下妇女一般够不上判刑，但是可别以为人民警察就治不了你，劳动教养！劳动教养所可是专门为这种情况准备的，根本不用经过法院审判，公安机关直接就能把人送到劳教所。
劳动教养算不上是刑事处罚，只是一种行政处罚手段，还算是人民内部矛盾。把你送到劳教所，关起来劳动教养个几年，过过集体生活，我看你还敢不敢上街浪？
劳动教养的刑期一般是一到四年，被处劳动改造的时间内是没有自由的，但是基本的权利还是有保障，甚至规定了每个人的住宿面积不能低于三平米，管吃、管住、参加劳动还有工资拿。
这里面的关键是劳动两个字，就甭管您再有个性，再能折腾，被关起来过上一年的集体生活，每天认真劳动，就不信治不了你这个坏毛病。劳动教养期满，表现好的送回原籍，由当地街道、村委会接管，继续监督教育看表现。表现不好的，嘿嘿，您就再继续多劳动一年吧。
小地主和他的三员干将，就这么折戟沉沙，糊里糊涂的撞上了巡逻队，被送到了平北沙河劳教所，去筛沙子去了。背后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小地主的体型实在是典型的：又矮、又胖！
......
皮埃尔的夫人则是身材曼妙，是位典型的西方大美女，一露面就震惊了众人。栗色的头发、湖蓝的眼睛、小鼻子翘着，白皙脸上微微的雀斑，看上去除了漂亮，还有几分俏皮又可爱的样子。
姚远心里就有点羡慕嫉妒恨：“皮哥，看不出来，你丫还会老牛吃嫩草呢，可惜了一个大美女，怎么就让你给糟蹋了？”
皮埃尔似懂非懂，但是洋洋得意的样子却掩饰不住：“哪来的牛还吃草？雪莉以前是我的学生，现在是在读社会学博士。”
“我去，文化人啊，女博士！失敬失敬！”姚远一边打招呼，一边接过雪莉手里的行李。
皮埃尔依次向他的夫人介绍着他在平城的几位合伙人：“这位是黄先生，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这位是李清，是公司市场部总监，当然也是我的学生。”
什么叫也是你的学生？！挺漂亮的女孩，也是？你的学生？雪莉的眼神突然多了点警醒，看着李清，目光里就多了几分戒备。
皮埃尔连忙指着黄小川和李清，做了个手势，又加上了一句：“他们两个是情侣。”
姚远却不管他那一套，急切的问道：“怎么样，那些调料都是一起托运过来了吗？”
雪莉听不懂中文，就在那边微笑，皮埃尔不高兴的瞪了姚远一眼：“姚！你不应该只关心的你的那些调料，雪莉是第一次到平城，你应该展现你的热情和礼貌。”
姚远就委屈：“我说皮哥，嫂子的行李可是我帮着提的，这里就我最热情，他们可什么都没管。”
“那不一样，黄是我的领导，而李清是位女士，所以这个行李就应该你来拿。”皮埃尔搂着老婆的肩膀，贱兮兮的乐。
整整六个大号箱子，两个人才能搬得动的那种，把他们借来的红叶面包车塞得满满的，一行五个人，就挤坐在面包车里，司机把车开的小心翼翼、平平稳稳。
必须要小心翼翼呀，闹着玩呢，车上拉的说是有玻璃瓶子，那个其实没什么，不至于，但车上坐的可是外宾，外事活动就没小事！
雪莉瞪大眼睛，看着窗子外面，柏油路旁高大的杨树林，宽大的树叶在阳光下摆呀摆的，斑驳的阳光照下来，透过车窗照进车里。突然感觉自己像做梦，怎么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国度？这个有着悠长的历史，传奇又充满了神秘色彩的东方国度，现在就这样就在自己面前，揭开了她的面纱。
红叶面包车在机场路的林荫道上，在斑驳的阳光下行驶。
还是姚远打破了车里的沉默：“今天晚上我请客给嫂子接风！便宜坊，我请嫂子吃烤鸭！大家都来作陪哈。”
“不是应该全聚德的烤鸭最好吗？”皮埃尔不满意。
“全聚德那是糊弄你们洋人的玩意，咱平城老百姓最喜欢便宜坊的鸭子，平成烤鸭就是他们家第一个推出来的。便宜坊的鸭子是焖炉烤的，肉质更嫩更香，而且价格还便宜。”姚远得意洋洋的卖弄着自己的那点餐饮知识。
皮埃尔有点委屈，眼巴巴的看着姚远：“姚！你是不是因为便宜才选的便宜坊？”
姚远嘎了一声，没说出话来，就被噎在了那里。
......
烤鸭一只：10元
葱酱料：0.2元
油爆鸡丁：1.9元
木须肉：0.95元
干炸里脊：2.10元
芙蓉鸡片：2.75元
软炸大虾：4.80元
红烧海参：5.20元
糖醋鱼块：1.50元
四川酸辣汤：0.60元
以上就是姚远请客的菜单，一桌子横菜、八菜一汤，把这七八个人吃的眉开眼笑，总共也就花了三十多块。酒喝的是茅台，茅台酒是奎子从他老爸、那五爷那里顺来的。
请客的地点最后还是定在了全聚德，没办法，人家全聚德在海外都闯出了名声，老外来了就只认这一口，你请她去别的地方吃烤鸭，就会觉得你有些敷衍、诚意不够。
姚远举着茅台杯，向皮埃尔和雪莉夫妇频频敬酒：“怎么样，皮哥，吃烤鸭、喝茅台酒，这可是当年米国总统来平城，咱们总理请客的待遇，像是卓别林那样的世界名人来平城的时候也吃的是今天这一套，咱哥们够意思吧？”
皮埃尔喝不惯白酒，有点上脸。不只是脸红了，连带脖子也变得通红，活像个被煮了的大虾，点着头连声说着：“咱们是哥们，以后你到了佛罗伦萨，我请你吃披萨！”
姚远回了一句：“玩去！真当哥们是土包子呢？必须得是罗西尼牛排外带千层面啊。额，千层面可以算了，那个玩意等还不如褡裢火烧好吃呢。”
雪莉吃的很嗨，酒量也可以，在一旁就忍不住插嘴：“yao!whenwillyoutakemetozhegreatwall?”（你啥时候带我去长城呀？）
姚远翻着白眼：“uptoyou.”（随你。）
李清眼睛就盯着姚远：“罗西尼牛排是什么？千层面又是啥？听着就好吃，是意国菜吗？你怎么知道的？好吧你是个厨子，知道这些不新鲜，可你个厨子，哪学的英语啊？还uptoyou,还挺溜！”
姚远：“厨子就不能会外语了？就咱的菜单上面，这不都得印上英文翻译嘛。这眼瞅着亚运会都马上要开了，那么多老外来咱平城，学好英语很重要，尤其是你，李清同学还得要努力哟！”
李清接着翻白眼：“两年后亚运会我都大学毕业了。”
看着眼前笑闹的一桌年轻人，姚远突然有种感觉，那就是有朋友真好！
是的，朋友！姚远现在真是拿这几位都当成了朋友处。年轻人的友谊来的就是快，这个驷人帮的小团队，跟自己很是处得来，尤其这个年代人身上有一种纯粹、干净的感觉，在后世哪怕是还没毕业的学生娃身上，都很难看到呢。所以，哪怕相识只是短短几个礼拜，姚远已经从内心里拿对方都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全聚德的鸭子当然不是糊弄人的，挂炉烤鸭吃的就是那个皮，表皮红亮酥脆，让初识中餐的雪莉一下子就吃的着了迷。这家老店烤鸭皮的酥脆那是一般地方做不到的，酥，就是比苏打饼干还要酥，脆，就是比那个薯片还要脆，配上特制的烤鸭酱，或者干脆只是沾点白砂糖，那个感觉，自己想去吧！
另外的几个急火小炒，也让姚远吃的很是赞叹，每个小菜都抄的规规矩矩，明油亮欠、味道给的十足，像这种老店就是有自己的传承，难怪会有食客追着吃、那么捧。自己掂量着自己手艺，恐怕达不到人家的水平。不过看了看菜单又安慰自己，当下年代菜单上的品种不多，所以厨师傅有条件专攻一门，比不上人家可能是经验问题。
一顿烤鸭子，吃的酣畅淋漓，两个老外尤其是欲罢不能，只恨自己的胃容量太小，嘴里嚷嚷着下次还要吃。
黄小川微笑着：“不是事！只要你们有空，咱们每天都来！”
......
手机上的那个数字最近还在变化，但是没有什么增长，那是因为稍微挣了点钱有点积累，姚远就会拿出来，交给黄毛贴补到小院西餐厅的筹备中。反正只靠着卤煮摊的的收入，想攒齐一万块怎么也要两三个月的时间，那就不着急，先以餐厅开业为主吧，餐厅只要开了业，区区一万块，那就是分分钟的事。
卤煮摊除了偶尔的几个下雨天，每天都在出摊，这个摊子每天能保证姚远有二百元左右的收入。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个麻辣烫的摊子，这个摊子由小水儿照顾，算是一家直营店了，麻辣烫摊子每天的销售也是有个四五百，可是这块收入姚远和小胖儿从来没聊过怎么分成，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干着。
自己本来积累的一点点钱，也被投入到小院的装修和设备采购，至于四处出击的麻辣烫大军，每天的收入倒是挺可观的，但是也是从来也没明确过里面有多少是属于姚远个人，挣回来的钱多半也投入到小院的筹备中。
小院倒是请到了专业会计来管账，但是小院初期的一笔烂账，各色各样的白条、收据，把个好好的财经专业毕业，还有了几年工作经验的大姐姐，愁成了一股子怨气：“李清！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说就是一个简单的餐厅，管管账，你瞅瞅这些都是啥？又是麻辣烫摊子、又是瓷器厂订货、还有园林工人工费，还有这个奎子领钱都是干嘛用的？这都是一码事吗？打的还都是白条，白条也就算了，这上面写的都不叫字，整个都是鬼画符，这可怎么整？都成了乱麻了。”
李清就笑：“好我的红红姐，您是专业人士，我们以后一切财务上的事情都听你的还不行吗？乱点不怕，以前的都不算，从今儿开始您给立规矩！”
李晓红就直揪头发：“上了你的恶当了，不行，你得给我买护发素，发廊里用的那种，等给你把账捋清了，我的头发得掉了一半。”
第三十五章 混混也要守规矩
李晓红是李清的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
李晓红岁数比李清长上了两岁。别看只是比李清大两岁，但是她已经有了几年的会计工作经验。
李晓红的头发有点稀疏，也有点黄，瘦瘦小小的身体，性格倒是很爽快。大专学的是财会专业，一毕业就很顺利的被分配到棉纺厂做出纳，按说出纳这个岗位对女孩子应该算是非常好的一份工作了，可惜棉纺厂被三角债拖累的濒临倒闭，开不出支来，每个月只能领那五十多块钱的基本工资。
正在郁闷间，李清找上了门，说自己跟人合伙弄了个餐厅，需要个专业会计，想请她来帮忙，李晓红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至于自己本来的那份工作，李晓红根本就没多想，什么档案了、铁饭碗啦完全都没在乎，找到武警医院的医生朋友，开了张长期病假条，往厂里一交，就来西城门内小院上班了。
有了病假条，每个月棉纺厂的基本工资一分都不会少，而小院这边给出的筹备期工资就是一百块，这样两下合在一起，自己每个月收入可是能到一百五了，属于高工资啦。
再说了，小院西餐厅这边工作环境多好啊，别看现在没开业还在装修期，环境稍微乱一些，但是已经能感觉出装修完工后的效果了，非常漂亮，有点小布尔乔亚的感觉呢，喜欢！
更喜欢的是这里的一群人，都是年轻人，说话办事都痛快，完全没有原来厂子里的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尤其是天天钻在厨房里忙碌的那个张守一，外号叫做老幺，人长得像个细长的麻杆，但是看上去就有莫名其妙的喜感，说话也有意思，跟这样的同事一起工作，不累！更何况老幺的厨艺那么好，炸出来的炸鸡比那个什么啃得鸡不相上下，不对，是比啃得鸡的炸鸡好吃多了。
嘴里跟李清抱怨着，可是李晓红的工作效率可不低，本来嘛，大学学的就是这个专业，再加上几年大厂财务工作的磨练，对付一个小小餐厅的进出账，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那位姚师傅说的对，最关键的是规章制度的建立，参考着过去所学、还有棉纺厂的现成的各种流程、制度，摘出当中合用的部分，建立一套从采购到库存再到领用的进销存制度，再把现金、银行帐建立起来，小院西餐厅的财务便一下子变得有了些条理。
边捋着帐，边感叹，合着这几位干这个西餐厅，完全就是一个无中生有的过程啊？！就靠着十几个麻辣烫的摊子挣启动资金，剩下的都是靠八方赞助，整个就是空手套白狼！这餐厅还没开起来，应付款就已经一大堆了，这个干法行吗？
这么开餐厅的方法可是没听说过，黄总、黄小川挺稳重的一个人，这事不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但别人看上去说话也不是那么算数，所以，这个肯定是那个姚师傅的主意。感觉这个姚师傅可真够歪的。
而那个姚师傅现在可是挺严肃，正带着那奎志，一点一点的磨餐厅的管理制度呢。
那奎志，未来的餐厅经理，现在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正处在爆发的边缘：“我说姚远，你丫是不是成心的啊？你特么厕所里的一个废纸篓，也得规定放在蹲坑的哪个位置？”
“当然啦，人擦屁股多半是得用右手，你放左边让人怎么扔废纸？”
“扔坑里不就完了吗？！”
“都扔坑里堵了怎么办？你去掏？！”姚远眼睛也立起来了，边说边一本一本的拍打着手里的几个横格本：“我跟你说，就这几本规章制度，首先你得全都弄懂，背下来！岗位责任制：这是明确每个员工上班都应该负责什么；工作流程分解步骤：这是规定从一上班开始，每个人什么时间都该干什么、怎么干，必须都得按照执行；服务流程分解步骤：从客人一进门，那个岗位应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怎么做，都有详细规定，包括怎么给客人倒水，用那个手去倒，站在什么位置去倒，再有包括碰见什么问题，怎么跟客人交流，说什么样的话。我这费劲巴拉的一条一条给你详详细细的列了出来，必须得按这本上的要求干。”
说到这姚远喘了口气：“你还别嫌烦，回头老幺那也会出一本，是每道出品的介绍，还有服务方式，那个你也得学！还有，关于水吧的管理制度，酒水、咖啡的服务方式挺简单的，你就参照这个格式，自己弄出一份来。别什么都等着我喂你。”
那奎志就捂脑袋：“这特么是干餐厅吗？怎么那么复杂啊？”
姚远就嘿嘿嘿的乐：“得了吧，这还复杂，我给你简化了好多了，就那么几页纸的事，你仔细看看理解了就行，很容易。关键是你得贯彻下去，让下边的服务人员贯彻执行，别走样。”
“咋那么费劲呢，我不管了行不行？”那奎志看着桌上的几个本子，还是脑袋疼。
“这是你们家的院子，你不管谁管？人家黄小川联系进货、绿化、装修，还跑客户，跟公安、税务、街道的打关系；人家李清张罗这宣传开业、还顺带帮你招人；人家老幺在厨房兢兢业业的练手艺，你说你有啥用，开餐厅你没经验，就这几本小册子，我给你都写好了，只要看懂了，以后餐厅管理就没问题，怎么躺着吃现成的还那么多事啊？”
那奎志看向姚远，眼光里带了怨念：“你特么成心的，给我出难题！”
姚远咳嗽一声：“其实，为啥让你管前厅？还不是因为你外观条件比较好，人看起来精神，你瞅老幺那个德行，让他在餐厅里晃悠，客人都得没胃口。黄小川也不行啊，就他那个冷面孔，再一棱棱眼，还不给客人都吓跑喽，所以就你合适这个位置，这不是马上得开始招聘了吗，你负责招聘工作，多找几个漂亮妹子，到时候你可是百花簇拥了，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那奎志脸上有了点笑模样：“那行吧，那咱什么时候招人啊？”
......
招人、招聘，是时候应该启动了，前两天去机场接那位大洋妞的时候，就已经跟黄小川碰过，当时李清还出主意，想从外事服务职业高中里面去招人，结果让姚远一口就给回绝了。
“外事服务职业高中”，看这个名字就知道，这是为外事服务口专向培训的人才，说白了就是给各大涉外酒店培养的服务员。高中三年学制，除了文化课的学习，还增加了些旅游、英语口语、酒店礼仪和知识课程，毕业以后，会定向分配到各个涉外酒店、宾馆，当服务员。
这种学校平城并不多，就那么三五所，但是各个学校招生都是爆满，录取条件除了有一定的文化课分数要求，剩下就是得看外观了，一个初中升高中得面试！总之，歪瓜裂枣一个都不要，给各个涉外酒店培训的员工，必须得是俊男靓女。
就这么严格的挑选，还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这事搁在以后那是不可想象的，但现在那么多小姑娘、小伙子争着抢着进这行，就是一个原因：工资高。一个刚刚毕业的外事职高毕业生，一旦分配了工作，那个工资就比大学教授高一截！就这还不算什么小费收入。
但是，这种人姚远却不想用，虽然外表漂漂亮亮的往餐厅里一站，确实看上去养眼又提气，但是跟咱们的小院不般配。职高毕业的学生大多是岁数偏小，干起活来眼高手低的，能塌下心来做事的人少，人家培训了三年，奔的都是那些高大上，例如平广中心那样的五星级酒店，环境舒服，说起来还有面，关键是外国人多，小费收入也就多。
来这么一个小院西餐厅，人还没上班呢，心里就先有了落差，一准就干不出个好来，再说了，请了这些少爷、少奶奶，您能给开多少工资？
姚远当时就跟黄小川建议，和居委会联系一下。现在社会上那么多下岗职工、待业青年，都已经成了各个街道的老大难问题了，既然咱餐厅开在人家地面上，想挣钱，就得拉上人家一起干。
让居委会帮忙联系，就从下岗职工、待业青年里招工，一是支持居委会这个一级政府机构的工作，解决辖区内居民就业问题，二是同时就能跟人家打好关系，这以后的好处大了去了。
谁告诉你西餐厅的服务员就只能用漂亮小姑娘了？大哥、大嫂、叔叔、阿姨、大妈、大爷都能干，培训好了都一样，都能出彩。
想想看，一位大爷皮鞋锃亮、西裤笔挺、白衬衫、黑马甲、再把那个领结一系，多有派！
再说了，这些人能要多少工资？比那些个职高生便宜多了，一个月工资就能节省出来一大截，那可是直接成本啊。
好吧，说了半天，还是便宜这两个字。
于是黄小川就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准备往街道办事处钻了。
......
街道办事处，那可是这个划片居民的直接管理单位，一级政府组织，而街道办事处主任冯光明，能不知道地面上赫赫有名的黄毛、黄小川是个什么样的人儿？
一抬头看见黄小川西裤笔挺、小皮鞋锃亮的走进屋，就愣了一下，心里犯嘀咕：“这个夜猫子，大白天的跑这来干嘛？”
黄小川最近忙的不可开交，忙碌中，接人待物就有了一丝丝变化，一进屋，看见办事处主任就在办公桌后，十分自然的就掏兜，拿出一盒大重九，抽出一只，给冯主任递了过去。
冯光明站起来，接过烟，用客气而不失礼貌的语气询问着：“小川啊，你这是找我？有事？”
第三十六章 招聘工作启动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没想到你这个当弟弟的小川儿也有出息了，不声不响的干了件这么大的事！”冯光明听明白黄小川的来意，竟然有点激动。
“你哥黄大江是个好样的，那是在战场上真正立过功的英雄，你是他弟弟，就该学着哥哥的样，别给你们这个军烈属家庭丢脸。”冯光明一激动，说的就有点多。
真是怪了，最近黄小川觉得身边人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大不一样，就眼前这位居委会主任，这聊着聊着餐厅招工的事，您提我哥干嘛使？
“最难得的你还想着咱这居委会，从咱本片招工可是给咱解决了大问题，别看二十多个名额不太多，但态度可嘉，你这个主动承担社会责任的态度，是很多人都没有的，往大了说，你这是响应国家号召，为国分忧呢！”冯光明一激动，夸的可就没边了。
“别，别，我就是觉得咱们都是邻居街坊，我这开餐厅想用人，可不得先紧着咱自己人用嘛，那冯主任的意思是这事能办？”黄小川脸上讪笑着，被夸的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了。
“太能办了，我负责给你联系，你把人员要求跟我说说，招聘会的时间地点告诉我，对了，餐厅待遇怎么样，你也先给我露个底。”冯主任大包大揽的说着。
“人员没有太多要求，您也知道，我们开的是西餐厅，外表得干净利落，时间上得能上得了早晚班的才行，别的就没什么了。”
“开餐厅，服务员不都得是用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小伙子吗？”冯主任有点狐疑。
“嘿嘿，不一样，年龄上没那么多要求，岁数大点也没问题，咱不搞那些个虚头巴脑的。”
“那工资能给多少？”冯主任关心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餐厅预计是十月一日国庆节开业，现在招工的话，餐厅开业前是拿实习期工资，这段时间主要是以培训为主，毕竟是西餐厅，好多规矩跟一般饭馆不太一样，得学习，所以实习期工资定的是八十。”黄小川有点心虚地看着冯光明，这个工资可不算高。
冯光明眼睛就一亮，八十块每个月，够一个三口家庭的基本嚼估了，这个数可比一般进厂的工人挣的多！
黄小川接着说：“餐厅开业以后，工资就不是这个数了，到时会先定岗、再定工资，而且到时我们执行的会是绩效工资。”
“什么叫绩效工资？那得一个月多少钱？”
“绩效工资就是看工作表现，表现好的工资就高，表现不好的工资就低，对于实在不行、不适合这个工作的，我们还会直接辞退。”黄小川这是准备把丑话说在前头。
“哦，理解，就是打破铁饭碗，不吃大锅饭呗。”
“您说的对，所以以后这工资多少，是得看具体情况，所以我现在给不了您准数，但是每个月八十是保底的，以后只能比这个多，如果定岗的时候是被选上了领班或者别的什么重要岗位，这个基本工资得翻倍。”黄小川努力的想解释清楚些，也生怕冯主任因为工资的事会有顾虑。
冯主任一拍桌子：“行！这事我给你办了！”
见冯主任答应的痛快，黄小川又从兜里掏出几张花花绿绿的印刷品，往桌子上一摆：“冯主任，这是我们餐厅印制的代金券，不多，也就是两百块钱，等餐厅开业，您拿着这个代金券去餐厅吃饭，可以当成现金用。”
冯主任好奇的打量着那几张纸，看到纸上印了五十、二十的数字，眼睛瞪起来了：“黄小川你什么意思？这是拉拢腐蚀你知不知道？”
黄小川不急不慌的微笑着：“没的事！这个是邀请您开业后去试餐，多提宝贵意见的，这是我们餐厅的销售政策，不是只对您一个人，像是派出所、税务所，这些政府为人民服务的机关，我们都邀请了。”
“这个餐厅开在咱地头上，是给咱们居民服务的，请您居委会的领导去考察一下，给食品质量把把关，这是应当应份的事情啊，您可别推卸责任呀。”黄小川低声解释着。
冯光明就有点糊涂，也是哦，代金券不是钱，这是人家中外合资餐厅整的销售政策，应该没问题吧？
“对了，你还没说什么时候，在哪开这个招聘会呢？”
“地点就是西城门内甲五号的四合院里，很好找，这个时间还是看您的。”黄小川边说着，就把手收回来，几张代金券就留在桌子上了。
“那行，给我两天时间，咱招聘会就定在大后天，周四上午九点，怎么样？到时我也去看看。”
黄小川：“那就太好了，到时候欢迎您光临指导！”
黄小川离开的时候，那位冯光明冯主任居然站起身来，送他到了门口，这个举动让黄小川觉得意外，又觉得有点像是受宠若惊。以前自己来居委会可没这个待遇，冷脸、冷眼的瞧多了，要不就是被人家一脸嫌弃的不爱搭理，要不就是避之不及的纷纷躲避。
做居委会工作的，谁会不知道这位黄小川的底细？！像今天这种待遇，那是从来没有过的。
所以就有好多双目光，好奇的看着自家的大主任，笑呵呵的陪着一位混混往外走，等收回目光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
这个年头工作可不好找，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人才市场，也很少有什么社会招聘会。
要不也不会出现前文说到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平广中心招聘一百多个岗位，结果去应聘的人居然有上百万众，上百万人啊，争抢一百多个工作岗位，把一个一个偌大的公园挤得水泄不通。
一般的工作机会往往是随着学校毕业、服从分配；要么就是老人退休、孩子顶岗。报纸上已经零星有些招聘广告，但一般都是对年龄、学历有要求。而一般工人一旦下岗，再就业的机会少之又少。
所以西城门内有个小院西餐厅要开业，正在招工的消息，通过口口相传，迅速的就在周围这一片传开了。
“真的假的啊？西餐厅？新鲜事，别是个个体户吧？”
“你管他是不是个体户呢，给你工资不就完了？”
“光工资哪行啊？要是个体户，那档案问题没法解决也不行啊。”这个年代，每人一个档案伴随终生，档案落不了户可是大事。
“就跟你现在档案有着落似的，原来你们那个破厂子都倒快闭了，档案不拿出来又能怎么样？”就有明白人说了明白话。
“咦？也是哦，那工资能给开多少？”
“听居委会李大妈说，保底80，转正以后还会更高。”
“哟！这可不低了呀，有准没准啊？”
“有准没准？你到时候去问问不就行了？”
于是，就在黄小川拜访居委会冯主任的第二天，小院西餐厅门口，就多了好些探头探脑张望的陌生人。
......
张卫是西海体校的体育生，练得是武术，还没毕业就因为打架被开除了，跟一个隔壁班的同学因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一架，结果放学他就带着李彬、李林两个人，把那个同学堵在了学校门口，狠狠的揍了一顿。
因为张卫跟同学打架已经不止一次，算是惯犯了，所以学校决定开除没商量，老妈亲自找校长去说情也没管用。
张卫被开除了以后天天没事干，就跟李彬、李林、六子还有小地主一帮人混在一起。
前些天傍晚，这帮人找上门来想约他一起出去，准备办一个人，给小地主出一口气。当时说这事的时候就在自己家院子里，结果被提前回家的老妈听了真真切切。
老妈当时就急了，一点面子都没给，把来家里的那几个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当场就给轰了出去，张卫自己也被关了禁闭。
连续几天，老妈把门锁的死死的不让出门，生怕他出去再搞事情。张卫先是心急火燎的想跑出去，哥们有事需要帮忙，自己关在家里算怎么回事，过了两天看实在没机会，也就慢慢安定了下来。
看来这回自己老妈是下了决心，就连班都不去上了，就在家盯死了自己，生怕自己再跟那几位混在一起。
僵持了两天后，张卫自己先想开了，就想劝自己老妈别总是担着那颗心：“妈，我这回肯定踏踏实实的，不去出去招事儿了，再说这么多天过去，六子他们就算是有事估计也都办完了，您就别再担心，回头再影响你工作的。”
“妈得担心，你整天呆在家里，跟他们这些混混在一起，招灾惹祸的，让我能不担心吗？”老妈并不是那么好糊弄。
张卫看着老妈的侧脸，突然发现老妈头上的几缕白发非常刺眼，眼角的鱼尾纹细细密密的好像又多了不少，心里就一动：“妈，要不我也出去找个活干吧？”
老妈脸上有惊喜一闪而过，接着就是一丝狐疑：“你说的是真心的？”
张卫有点无奈：“我还能骗你不成？昨晚上你跟隔壁二姨聊天，我都听见了，你们厂子效益不好，要下岗的名单里有你。”
老妈连忙辩解：“还不一定呢，领导上正在讨论，我们就是聊天说说而已。”
“老妈，我爸不知道死哪去了，这么多年了，家里都是靠你上班维持着，我琢磨着我也得找个事干了，你那边下岗不下岗的也别太当回事，以后我来养这个家。”张卫随口说着，真是随口一说，就想哄着自己老妈，让她别再绷着这根弦。
张卫随口一说，老妈眼底瞬间起了雾气，有泪滴一下子冲了出来，是让人来不及反应的那种，泪水一下子就冲了出来，晶莹的泪珠一下子就挂在了眼角、扑簌簌的滴落。
老妈扭头，有些慌乱地举起袖口掩饰着。
张卫随口说着，看到老妈的反应，老妈眼里瞬间涌出的晶莹，脑后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就呆立在了当场。
自己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混账日子？！自己简直活成了一个小混蛋了，眼看着已经二十岁了，还整天游手好闲，招灾惹祸的不消停，老妈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自己随口一句去找工作养家，老妈竟然有泪水夺眶而出，这是心里压抑了多少啊？！
不由自主的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我去找个工作！以后我来养家，就这么定了！”几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随口一句去找个工作，瞬间就能看见老妈眼里有泪花涌出，可见这么多年老妈的含辛茹苦，对自己的要求与期望，竟然如此的简单！老妈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别的，只是要求自己不要再四处惹祸耍混蛋，可是自己已经快二十了，还在衣来张口、饭来张手！难道不是早就应该找个工作来养家了吗？！
被关了几天才获准出门的张卫，没有再去联系他那一帮狐朋狗友，而是每天捧着大叠的晚报、日报，在报纸夹缝里，开始寻找、研究起那些零星的招聘广告。
第三十七章 练武术的厨子
被老妈的两行眼泪击中，瞬间醒悟的张卫，开始四下寻找，希望找一份工作，来帮老妈分担一下生活的压力。
但这年头像样的工作哪里就那么好找？
平城晚报和平城日报的中缝，每天都会有些单位的招聘广告，张卫试图从中找到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但是又一次次的失望而归，学历是硬伤，根本躲不过。
东边有几家酒店要开业，也在报纸上打了广告，张卫骑着自行车，挨个的去看了，结果又是失望而归：“你特么找个端盘子的服务员，还得要高中毕业有屁用，还得面试、还得会英语？尤其是那个面试官，油头粉面、说话大着舌头的一个港怂，矫情！德行！这特么的在街上碰见这号的，爷爷一个嘴巴子能扇他三个大跟头！”
张卫气不忿地骑着车，慢慢往回走，时间还早，不想回家。老妈就在家里，已经被通知下岗了，回去后就娘俩面面相觑的别扭。
晃晃悠悠的骑着自行车，眼睛就往马路两边踅摸，路边有人搭了大棚卖西瓜，还有人推着板车卖汽水。
突然想起来，前些天听说小勇找了个营生，天天晚上在外交学院门口卖什么麻辣烫，心想不行去找找他，看看他卖的麻辣烫到底是个啥？实在不行我就跟他搭伙，去批发点冰块、汽水也上街卖去？反正当务之急得是先有事干，干起来也好让老妈先宽宽心。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骑车就到了小勇家。“啪、啪、啪”砸了半天门，小勇才一脸睡意懵懂的出来开门，开门像是被就吓了一跳：“我艹，张卫，你丫从哪冒出来了？”
张卫就好奇：“虽说有日子没见了，可你反应也不至于这么大吧？”
“你丫没跟小地主在一起？”
“没有呀，怎么了？我有日子没看见他了。”
小勇明显就松了口气，让开门：“赶紧进来，这大热天的，进来喝瓶汽水儿。”便往里让着，一进屋直接就向墙角处一台崭新的冰箱走去，打开淡绿色的冰箱门，从里面取出一瓶挂着白霜的北冰洋汽水，砰的一声打开，给张卫递了过来。
张卫接过冒着冷气的汽水，眼睛却没离开那台蓝绿色的、崭新的雪花牌冰箱：“我艹，行啊，冰箱都置上了，什么时候买的？”
小勇得意洋洋：“刚买的，好不容易才托人从甘机口商场抢了一台。”
张卫羡慕：“不便宜吧？”
“还行吧，一千二百五。”
张卫吧唧吧唧嘴，没再说话。
小勇盯着张卫看：“你知道小地主去哪了吗？一堆人找他呢，死活找不到了。”
张卫不以为然：“谁知道呢，好久没联系了，再说我现在也不跟他们在一起混了，没意思。我现在正想找个正经工作干呢。”
小勇马上就盯着问：“找工作？那你找到了吗？”
张卫就有点沮丧：“没有，这不是找你来，就想问问你在干嘛呢，听说你在夜市上卖什么小吃，我就想看看能不能跟你一起，弄点什么汽水饮料之类的，也到夜市上去卖去。”
小勇看着张卫，眼睛眨巴眨巴，停了几秒钟：“没戏！夜市已经有一个卖汽水的了，你再卖这个也不会挣啥钱。但我知道西城门内有个小院西餐厅正在招工，你想不想去试试？”
“西城门内？西餐厅？行啊！你有认识人？”张卫一下有点兴奋。
“那个餐厅是黄毛开的，就是甘机口那边那个黄毛。”小勇说完眼睛盯着张卫，仔细看着。
张卫有点莫名其妙：“我就想找份正经工作，管他谁开的呢，能按时给工资就行。”
“黄毛跟小地主中间那点事你不知道？两个人可是有点不对付。”小勇就奇怪，按说这点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这张卫不应该不知道啊？
张卫沉默了一会，抬头问小勇：“你就说我去那个餐厅干活有戏没戏吧，他们中间的那点烂事跟我没关系，我也管不着。”
小勇似乎一下放了心，兴奋的说道：“赶紧把这个汽水喝完，完了我带你去看看，那个餐厅正开招聘会呢，别去晚了人都招满了就真没戏了。”
......
小院西餐厅门外，排了个大长队，不明就里的过路人，还以为这里在卖什么散打啤酒或者是什么别的热销的紧俏货。直到看了院门口的条幅，才明白原来这里是要开餐厅，今天正在招工呢。
院门口扯了条大横幅，上面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小院西餐厅开业在即，诚聘英才”
横幅下面，那奎志正在对着姚远吹胡子瞪眼：“这特么就是你说的漂亮妹子？来的人各个岁数都快赶上我妈了！”
姚远爱答不理的：“都是你们黄总联系的，你有脾气跟他发去，冲我来干嘛？再说了，你这是餐厅招聘啊？还是学那个林大公子选妃啊？就这些人各个都受过生活的捶打，你招进来又是听话、又能干，以后管理上你省了大事了。别废话了，赶紧回去，干正事要紧。”
说完拽着奎子回到院子里，在当中的桌子后面坐下，完后直着脖子冲院门口喊了一嗓子：“有请下一位！”
没办法，招聘是大事，就算是八十年代，人才也很重要，姚远当仁不让的往桌子后面一坐，当起了面试官。
他选人的标准很简单，人只要干净利落，没有太大缺陷，就过了第一关。然后就是得对眼缘，面目凶恶的、脸上有破相的不能选，他的这个随缘标准，可是给那奎志气的够呛。
在那奎志的心目中，咱这个西餐厅里，必须得是满院子俊男靓女才能配得上，结果看着姚远一个一个的面试，终于气的不说话了，就坐在一旁装起了哑巴、不说话！
黄小川也不管面试工作，姚远那套理论他挺认同的，开餐厅，找服务员还有帮工，踏实能干是第一位的，相貌不重要、以后工作起来的精气神才更重要。
黄小川就坐在屋檐下，手里端着一杯茶，陪着街道办事处的冯主任在那聊天，目光还总是有意无意的往李清身上瞟。
院子一角，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李清举着反光板，正配合着摄影记者，调整着光线。相机镜头前皮哥的媳妇，洋美女雪莉博士，正手捧着炸鸡，配合着镜头俯首弄姿的，摆出各种姿势。
黄小川现在有点佩服这位姚师傅了，简直就是一位雁过拔毛的主，脸皮还厚的可以。看见了皮哥的媳妇长得漂亮，就再也不肯放过了，也不知怎么说服的这夫妻俩，让雪莉当了一回免费模特，拍照片准备给以后餐厅宣传用。
还不只是拍照片，居然还让李清策划一个小剧本，准备请电视台记者给拍电视广告，这回连皮埃尔也得入镜。
这特么的简直就是白嫖！好吧，雪莉是皮哥的媳妇，说白嫖有点不合适。可是就算你拍出来，人家电视台能给你播吗？就咱这个小餐厅？还准备上电视拍广告？那得花多少钱啊？
黄小川就觉得账上辛辛苦苦攒出来的那几千块钱，又要飞！
老幺看着院子里热闹，也不肯好好在跨院厨房里呆着了，揣着手就站在月亮门口看热闹，而新来的财务李晓红就站在他身后，笑语盈盈。
院门口又有人进来，是小勇带着一位小年轻，快步走了进来，进了门就四处踅摸，看见院子一角，有灯光、有照相机、还有一位洋美女，就定在了原地。
黄小川看着小勇那一脸猪八戒的样子，就觉得可乐，直接就喝了一声：“小勇，干嘛呢？！”
小勇这才看见屋檐下的黄小川：“哟，川哥你在呢？你这不是正招聘呢吗？我给你介绍个人呗？”
后面排队应聘的人，看着这两位横冲直撞的就直接进了院门，心里早就不满意，一听小勇这么说，合着这两个也是来应聘的，这摆明了是插队走后门啊，马上就有人不乐意的出了声：“哎，我说你们两位，既然也是来应聘的就后边排队去！这又是插队又是走后门的可不行！”
小勇不明白情况，听到身后有人递葛，回头就寻找，想看看是谁这么没眼力价，得跟他掰哧掰哧。
黄小川侧头扫了一眼身边坐着的冯主任，冲着小勇摆摆手：“小勇别闹，今天是咱街道组织的招聘会，一切都得按规矩来，你哥们想应聘就去后边排队吧。”
小勇呆了，一时就呆了：“这特么还是那位黄毛哥吗？咋那么没面儿呢？”
张卫站在小勇身后，从一进门就好奇的四处打量，听见黄小川这么说，赶紧就接过话茬：“对，没错，是我来应聘的，那我先去后面排队，小勇你在这等会儿我呗？”
小勇有点下不来台，只好低声跟张卫又许愿：“没事，就是走个过场，你去排队，我跟黄小川说一声，指定没问题。”
张卫笑了笑：“那成！”
说完乖乖的走出院门，找到队尾，规规矩矩的排起了队。
居委会冯主任微笑着，看着这一幕：“行啊，小川，有点干大事的样了，懂得做事要守规矩，这个不容易，好好干！我觉得你这个餐厅以后肯定能火！”
“冯哥，我努力，以后您可得多支持我！”我努力？这话可不像黄小川能说出来的，可是就自然而然的说了出口，冯主任听了就觉得挺自然。
老幺看见了刚才那一幕，悄悄走到姚远的身旁，低声跟姚远耳语到：“刚才小勇带来那个人，你一会儿可得留下来，不行就放我厨房吧，我厨房不是还缺几个人吗？”
姚远没回头，只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如此这般，体校武术专业、超级能打、混在新街口的张卫，浪子回头找了个工作，应聘到了甘机口顽主黄毛开的西餐厅，就在老幺的手下，准备当个厨子......
第三十八章 小院里的小生活
2021年的最后一天，在这里跟大家说声：新年好！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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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真没想到，自己的平城异国探亲之旅，居然会有这么多惊喜。
皮埃尔不远万里来到平城，在一所大学里任教，自己本来是不太赞成，平城太远了。
远赴平城工作的皮埃尔突然有一天告诉自己，需要她帮忙采购一些食品调料。当时在她的脑海里第一印象就是平城太落后了，就连基本的调味酱、通心粉都需要从意国进口。
当时她就劝皮埃尔不要在平城受罪了，马上回国随便找个大学任教多好啊，最起码不会搞得连吃饭都成问题。
可是没过几天，丈夫又告诉自己投资了一家餐厅，占股百分之五，还没有花一分钱！不花钱那还叫投资吗？为什么要到万里之外落后的平城开什么餐厅？雪莉好奇心就起来了，便打定主意要来平城看看，看看自己的丈夫在平城搞什么花样？
没想到这一来平城就是惊喜连连，首先就是皮埃尔身边这一帮年轻朋友，每个都挺有意思，每天都会带着她四处逛、四处吃。
那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美味东方食物，给自己的味蕾带来的一遍一遍的冲击。
还有那些古老的建筑群堪称伟大，东方园林的那些精妙设计充满了东方智慧，这些都让她流连忘返。
还有生活在平城胡同的人们，恬淡而从容，身上有一股气质总让自己感觉有些感动。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多算是旅游当中的特殊体验，而皮埃尔加入的这个小团体，则是给了自己更大的惊喜，那位会说英文的大厨，突然邀请自己拍广告，还要邀请自己拍电视！
自己感觉平城有些落后，可是在这里居然能有这种体验，可是没想到。而且，请来拍广告的摄影记者居然是平城发行量最大的晚报记者，而拍的那个电视广告，居然安排在平城收视率最高的第一电视台播出！这完全是明星待遇啊！
洋妞也是妞，是个妞就有爱美之心、虚荣之心，这一下子雪莉就找到了闪光灯下当明星的感觉，想到自己的形象会在平城的报纸、电视台上出现，便开开心心的任劳任怨、无比的配合。
......
那个姚师傅就不肯闲着，又在琢磨搞什么新花样，说晚饭没胃口想吃点新鲜的，干脆就从西北村搞来了一只白条羊羊，带着老幺跑到厨房就是一顿忙乎。
先是把那半只羊用水泡上，又往水里加上什么苹果、洋葱、或萝卜、香菜、芹菜的一顿搅和，完后就是各种调味料往里倒，一通操作让老幺和他的几个喽啰看的目瞪口呆，又赶紧拿出小本本往上记。
天到傍晚了，姚远喊着奎子：“赶紧去打啤酒，弄饮料，今天姚师傅给你们露一手，弄点新鲜的尝尝。”
奎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那里不肯动，黄小川喊了一声：“二瓢，跟你奎哥一起去，登上板车多拉点啤酒回来，”
二瓢痛快的应了一声，拽起奎子一起出了院门口。
紧接着院外就是一个破锣嗓子，肆无忌惮地吼着：“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破锣嗓子声音很大。
接着就是一声呵斥：“行了，你个傻瓢！别唱了，太寒碜！烦人！”
歌声在院外，戛然而止。
......
皮埃尔屁颠屁颠的跟着姚远身后，帮着给羊身上一遍一遍的刷着兑好的脆皮水，嘴里口水充盈：“姚！你这是准备烤羊？”
姚远得意的嘚瑟：“中式烤羊有几大流派，我今天就用你设计的披萨炉，给你烤一个来自西北的焖炉烤羊，让你开开眼。”边说着边指挥老幺和他的喽啰，把羊用铁丝往一个铁架子上固定。
皮埃尔：“我知道，蒙古利亚的烤羊是最好吃的。”
姚远：“狭隘！你个土包子，蒙古的烤全羊是不错，不过我今天给你弄的叫做巴楚烤羊，估计你都没听说过，来自遥远的大西北风味。”
皮埃尔舔了舔自己的薄嘴唇，回头叫着雪莉：“亲爱的，你的相机呢，要不要拍下来？”
黄小川和李清在角落里嘀嘀咕咕说着事情，听见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就抬头看了过来：“姚远，你丫又玩啥呢？”
“您就擎好吧，西北烤全羊走起！”姚远得意的笑着。是啊，这算是又有了自己的厨房了，不玩点新鲜的多没意思，露天烧烤！没人管，烤全羊！过瘾不？
“老幺，你看看让谁能整治几个清口的凉菜，剩下的你们就在这盯着，随时给羊翻翻身，底下的炭火也看着点，温度太高了就给撤一下火。”姚远吩咐这老幺。这个驷人帮里，也就老幺最贴心，肯听自己的。
“姚师傅，咱用这个披萨炉烤羊，回头炉子被弄上羊膻味了，以后可怎么用啊？”得，老幺也有自己的想法，像个厨师长的样子了，知道守规矩、爱护自己的设备了。
“嘿嘿，就烤这一回过过瘾，回头多通通风，再点火就没事了。”姚远讪笑，老幺狐疑。
李晓红闻着香味，从倒座房仓库里走出来：“姚师傅，你买这个羊，也算是员工餐吗？”
姚远就呆了呆：“不算！不走公账，记在黄总他们身上，这算是他们全体股东宴请雪莉！我是厨子，可只管做饭啊！”
举着相机的雪莉，听了皮埃尔的翻译，冲上去就给了姚远一个结实的拥抱：“姚，你是他们中间最有魅力的男人！”
浓浓的烤羊香味，就渐渐的弥漫了整个院子。
......
心情好了胃口也就好了，大家围着半只烤羊坐在一起，皮埃尔看着雪莉，雪莉抱着一根羊排在专注的啃。皮埃尔就有点愁，指着妻子的腰身小声提醒着：“亲爱的，你来了平城没几天，可是已经有一点点发胖了。”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雪莉嘴里塞满了羊肉，含混不清的敷衍着。
姚远就在一边打岔：“皮哥你会不会说话，就嫂子的这个身材，都赶得上那些顶级名模了，多吃点怕啥？”
多吃点怕啥？那个大洋妞瞬间已经半只羊腿下肚，眼睛都不带眨的，现在已经开始对付羊排了。
姚远嘴里说着，心里都好奇，这大洋妞，这么多羊肉，也不知道都吃到了哪里？这饭量可比一个大老爷们都吃的多。
“对呀，亲爱的，你不觉得这个羊排要比羊腿更好吃一些吗？羊排的味道更香一些”雪莉眨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毫不在意他对自己身材的提醒。
皮埃尔举杯啜饮着啤酒，另一只手撕扯着被烤的焦脆的羊皮：“也许吧，我更喜欢这个表皮的味道，更脆就像烤鸭。”
老幺用嘴直接撕扯一块拆下来的羊脖：“笨呀，羊身上最好吃的部位是羊脖子。”
突然想起了什么，着看了看姚远：“下午那个肉贩子孙志强来了，我们又核对了一下原料清单，别的都没什么问题了，孙志强拍了胸脯说能保证供应，就是那个炸鱼有点问题。”
姚远赶紧问到：“什么问题？”
“咱们以前试菜时用的鱼现在没有卖的了，你看是不是可以换一种别的鱼啊？”
姚远就发愁：“可是别的鱼都刺太多，根本不能用啊，要是用海鱼吧，货更难找还不能保证新鲜，孙志强卖肉的出身，可能水产这块的渠道不太行，要不咱找找看看有没有靠谱的鱼贩子？”
皮埃尔这回可有话说了：“姚，我告诉过你，不能用淡水鱼，那个跟鲑鱼根本就不一祥。”
姚远叹口气：“不行把炸鱼从菜单上去掉吧，这种无麟的淡水鱼，很多人有忌讳，这个是我欠考虑，还是别卖了。咱们的出品品种已经够多了，开业完全没问题，但还得多方面找找进货的渠道，菜单得根据食材慢慢增加品种。”
老幺“哎”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黄小川接过话头：“工作服的事，焦三那边应该都置办齐了，正等着从南边发货呢，估计这几天就能到了。听说那个西裤、马甲什么的都是跟那个白云大酒店的工作服一模一样。”
姚远本来想在工作服上要出个彩，好好设计一套工作服，要量体裁衣，找人定制，但是又怕价格太高，承受不了，正好有焦三这位做服装的渠道，也就没再坚持。
自己对服装、潮流这个东西实在是把握不好，但他知道，你在潮流上领先半步算是引领，但是步子迈大了，就很容易变成了不伦不类了，这年头老百姓很容易把看起来不符合自己审美的服装，统一归类成奇装异服，这可是绝对的贬义词。
焦三有渠道能搞到别的五星级酒店现成的工作服，那是最好不过了。
像这样有现成板式工作服，想来价格上也会比较便宜，正好附和自己节俭办餐厅的初衷。靠卖麻辣烫几毛钱、几毛钱攒出来的餐厅，可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浪着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年头，开出个桌子上有台布、服务员一身西裤、马甲、带领结的西餐厅，不对，是快餐厅，那可是绝绝对对的高大上，简直没谁了！
......
几个人吃的兴高采烈，院门口一闪，走进来一位黑大个，穿着白色公安制服，头上还扣了个大檐帽。
黑大个进了门，先是扫视了一遍小院，听到右边跨院里的欢声笑语，便径直走了过来。
大黑脸往月亮门里探了探，先是看见一群人围着一只烤全羊，在大快朵颐，再仔细看，见一男一女两个洋鬼子也举着羊骨头，乐的开心，不禁就愣了一下。
黄小川一抬头，看到门口突然出现的这位，慌忙着站了起来：“顾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甘机口派出所的顾长安，顾所长看到黄小川这里人多，便点手指了指：“你出来一下，找你有点事。”
众人看到站在门口的是位公安同志，瞬间安静了下来。
黄小川：“怎么了顾哥，找我有啥事？”
顾长安黑了脸：“叫你出来就出来，怎么那么多废话呢？”
李清扯了扯黄小川的衣角，黄小川回身安慰了一句：“没事，你们先吃着。”跟着顾长安向外走了出去。
......
第三十九章 顾阎王上门
“新街口那边有个叫于柱的你认识不认识？”走到院子的另一角，顾长安便先开了口，直接就问道。
“于柱？不认识啊。”黄小川一头雾水。
“外号叫小地主！”顾长安提醒着。
“哦！小地主！认识！怎么了？”黄小川醒过来，你早说外号不就得了，说于柱，谁知道？
“于柱被我们抓了，送去劳教了。”顾长安眼睛审视者黄小川。
“啊？！什么时候的事？他犯啥事了？我说怎么四处都找不到他呢？”黄小川好奇。
“你找他干嘛？”顾长安不回答，反问道。
......黄小川沉默了，说漏嘴了，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跟他当中有什么事？”顾长安逼问。
“嗨，能有啥事，他把焦三给打了，我带着焦三把他也给揍了一顿，就这么就结上仇了，听说最近他在找我。”黄小川说的轻描淡写，眼睛四处游离。
“你把于柱给打了？是不是给他给打伤了？”顾长安眼睛盯着黄小川，斟酌的问道。
“划了他两刀，应该不重，让他长长记性。”黄小川不以为然。
“你动刀了？！”顾长安眼看着就有要起脚的冲动。
黄小川：“啊。”一脸的不以为然，接着又问：“我下手有准，他那伤应该不重，怎么了？他报官了？”
顾长安起脚就想踹，可是眼睛余光又看见月亮门口探头张望的那两个洋人，便强忍了下来。喘了口粗气，脸变得更黑了几分。
压住火，又接着说：“于柱前些天带人去甘机口找你了，一共四个人，身上都带了家伙。”
黄小川没反应。
顾长安接着说：“他们四个人，深更半夜的身上揣了凶器，正好撞上了我们的治安队，结果就被抓了，审了审，这几个人身上都有点不干净，虽然够不上判刑的，但是也够上寻衅滋事罪，市局签字下来了，今天白天都给送去了平北教养所，劳动教养三个月。”
“该！活该！您今天来是专门跟我说这个好消息的？”黄小川乐。
“好消息？！你带人打于柱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这事也够得上行政拘留了！”顾长安说的咬牙切齿，脸上黑的都化不开了。
黄小川就呆立在当场......
傍晚的小院，突然有点静谧，西斜的最后一抹阳光就照在的屋顶，照在了那棵石榴树尖上。烤全羊的香味无声的在院子里弥漫，那个香味有点霸道，但院子里的人，却无暇顾及。
李清和一帮人就站在跨院的月亮门口，远远地看着黄小川跟那个穿着公安制服的大黑脸在那边说着话，就连两个老外洋人都感到了气氛有些不寻常。
“要不是看你现在干着个餐厅算是件正事，我今天来就是来抓你的，给你也送到沙河，陪着于柱筛沙子去！”顾长安咬牙切齿。
黄小川一口气呼出来，一颗心总算落了地，本来嘛，那两刀连个轻伤都算不上，够不上刑事案件，小地主大小也算是个顽主，没道理为这个去报官，现在他人被劳教了，那这事就算过去了？
顾长安像是看透了黄小川的心思：“你别美，你带人打于柱这事，完全够得上行政拘留了！也就是于柱不肯指认你，但事情让我知道了，那就就不能因为咱俩的关系特殊，不做处理！”
黄小川呆了，刚刚放松的心就又提了起来，啊？啥？人家小地主都没报官，你还不肯放？我哥让你照顾我，你这是要把我送进去？大义灭亲？！可是不敢明着说这话，就只能沉默。
李清在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来：“您是顾所长吧，总听黄小川提起您，说您对他特别照顾，你们别再这站着聊了，坐过去一起吃点吧？”
顾长安打量着这个凑上来的姑娘，清清爽爽的样子挺干净，长发披肩的还挺漂亮，眼睛就瞟着黄小川，目光带着询问的意思。
黄小川：“哦，这是李清，我朋友。”
顾长安对着李清笑了笑：“姑娘，我这还有事，话说完了这就得走。”
说完又对着黄小川来了一句“想解决问题就只有这一个办法，把事情给说开了，以后绝对不许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打来打去的，自己不觉得幼稚吗！另外劝劝他也改改性子，否则以后也是没前途，我跟顾政委商量了半天，这才想出的了这么一个解决办法，别管你乐不乐意，就得这么办！”
黄小川没说话，就是觉得幼稚。
顾长安也根本就不给黄小川拒绝的机会，一句话：“这事就这么定了！”就结束了谈话，转身就往院外走。
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加上了一句：“跟你那些麻辣烫的摊子再说一声，眼睛别光盯着那锅串串，有形色可疑的人得及时汇报，那个打闷棍的一天抓不到，这日子就一天不消停。”说着居然还叹了一口气。
黄小川好像刚刚反应了过来，虚头巴脑的邀请着：“顾哥，别走啊？一起吃点吧，这烤羊挺香的。”
顾长安理都不理，径直就走了。
看见顾所长离开，奎子才快步走了过来：“川哥，那个顾阎王找你有事？都说啥了？”
黄小川看着院门口，久久才回过神来，嘴里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没劲！真没劲！”
......
烤羊迅速吃完了，大家七手八脚的收拾利落，就各自忙自己的去了，姚远刚想走，却被黄小川叫住了：“姚远，你等会，我跟你说点事。”
姚远不乐意：“小胖他们马上该出摊了，就他们俩忙不过来，要不你等会儿，夜市上找我去？”
黄小川：“不用，我跟你一块去，路上说。”
说完便要跟姚远一起出门，李清跟了上来：“我也没事，跟你们一起去吧？”
黄小川闷声来了一句：“要不你还是先回家吧？”
李清当时就站在那里，不说话。
黄小川催着姚远出了门，姚远在门口回头还跟李清贫了一句：“没事，你先回家吧，我看着黄总不让他干坏事。”
李清翻着白眼嘴里说了声：“德行！”，又转头邀请雪莉：“咱们一会儿去逛夜市？感觉刚才吃多了，得找地方溜达溜达，消消食。”
皮埃尔乐呵呵的：“好啊，正好雪莉想买几件有平城特色的衣服呢。”
......
老幺觉得自己选择厨子这行真的算是入对了行，他喜欢看着一件食材在自己手里，经过切配、码味、再通过各种处理、在温度的变幻和加持下，变成了一道道美味的食物，特有成就感。
更有成就感的是自己得到了那几位同学的拥护，几位同学被自己蛊惑到了小院西餐厅，在一起培训学习工作过程中，渐渐的变得对自己言听计从，俨然是把自己当成了厨师长来看待，好吧，那个所谓的组织结构图里，自己的位置就是厨师长。
姚师傅弄出的那个组织结构图挺有意思，一眼看过去，餐厅都有什么岗位，哪个岗位负责啥，谁又能管谁、能管什么事，都是一目了然的，就是在小院西餐厅的上面，还有标注着一家管理公司，管理公司里面还有一个行政总厨的位置，挺诱人。
按照姚师傅说的，自己的水平还远远够不上那个位置，但是管理公司就这几块料，矬子里拔将军，所以那个位置以后必须得是自己的，能力不够怎么办？只有学习了，通过努力学习，赶紧提高自己，不只是提高厨艺，更多的是管理水平，比如成本控制和核算。
新来的那位会计李晓红，别看瘦瘦小小的，还是一脑袋黄毛儿，人看上去不起眼，但是做事干净麻利脆，专业水平还挺高，在她的耐心指点下，自己对成本核算、进销存这一套，算是初步有了点认识，所以，这几天他没事就爱往李晓红设在库房里的办公桌前面凑。
当然，肯定不会让李晓红白教自己，厨房里试菜，做出来的好吃的说不得得给她分出一份，还得自己亲自给端过去。一来二去以后，就觉得这个晓红对自己态度是越来越好、越来越有耐心。经常是下班后还不肯走，陪着自己一起，要不在厨房里练手，要不就是帮忙给板车大军分配串串。
新招的员工都上岗了，张卫也进了厨房，找自己报了到，张卫一发现老幺是厨房负责人，当时脸上的表情很是好看。
张卫和老幺以前就认识，那是钱老大还在的时候。有一次要去南城帮人平事，听说对方码了上百号人，钱老大一声令下，甘机口和新街口一片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聚在了一起，浩浩荡荡的往南城陶然公园就杀了过去。
路有点远，老幺没骑车，走着过去可有点够呛，正在寻思间，张卫骑着个大二八自行车，二话不说就带上了老幺。
当天的仗没有干起来，因为去的人太多了。平城说小可不小，但是说大也还真不太大，双方邀来助阵的人里你认识我，我认识他的，那个仗就没法打。
钱老大跟对方把事说开了，又给大家一人买了一盒大重九，挺大的阵仗当下也就散了，回程老幺还是坐张卫的二等车回来的，这样两人就算认识了。
老幺知道张卫是跟小地主他们混在一起的，那天看到张卫跑到小院来应聘想找工作，马上就动了心思，想帮这个哥们一把，当然，也不能说他心底里没有点恶趣味，想看看小地主的手下是如何在黄毛开的餐厅里工作的。
......
权利这是是会让人上瘾的，别看就是一个小小的餐厅，管的也就是那不足二十几号人，餐厅经理那奎志居然渐渐地乐在其中了。每天被人“经理、经理”的叫着，脸上的笑纹就绷不住。
就连时不时过来的那五爷也觉得脸上有光，这个小儿子，居然出息了！
第四十章 李奶奶的往事
那奎志负责前厅工作，觉得越干越带劲，带着新招的那二十个人，开始给餐厅开荒，一边跟着装修进度收拾卫生，一边按照手里的那几本服务流程、岗位责任书开始了新人培训。
费了牛劲才把那些个所谓的岗位责任书还有服务流程弄明白了以后，他开始把这些又一股脑的往新报道的员工脑子里灌输，从开始讲话都磕磕绊绊到后来的口若悬河，感觉越来越良好，自己都觉得自己有当老师的潜质。
人就是这样，只有失去了以后才会知道珍惜。这一波招聘来的都是片区里的下岗工人，能够再找到工作上岗，肯定会对这个工作机会看的比较重，而且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家庭负担，就算是只为了给家里人挣那口嚼估，也都不敢掉以轻心，对工作就非常的认真。
人还有一个特点，你得先自己重视自己，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大家应聘之初，大多数都是以为这份工作只不过是在个小饭店，给人端端盘子，算不上什么体面职业。
等入职了以后才发现，原来这个餐厅还挺正规，各项规章制度弄得还挺像那么回事，虽然有点繁琐，但是那经理说了，这是个中外合资的西餐厅，这些讲究是必须的。
慢慢学习、慢慢适应以后，员工的心底里就慢慢的升起了一点点自豪感，咱这是个正规西餐厅，可不是那种个体户的鸡毛小店能比的。工资给的也挺让人满意，这还只是培训期，每个月就能拿到八十块钱。
听说开业以后，算上奖金这个工资数目得能翻番，要是能当上个领班、或者是能评上个a奖，每个月不得能拿到二百多了？这样的话，两个月的工资可就能够买一台电视机了！工作两个月，能挣回来一台电视机，谁敢想啊？！
就是这个餐厅规矩有点多，有点繁琐。不能在餐厅里抽烟，咱能理解，可是每抓到一次扣一分就有点过分了。迟到早退要扣分，也能理解，大声说话、带了脏字也不行，还得扣一分！扣的一分一分的可都是钱啊！
李晓红、李会计给算了个账，每个月第一次扣一分，相当于五块钱，第二次相当于十块钱，第三次可就是二十块钱啦！而且没有第四次，第四次就是直接解聘！
这个真不对，这完全是资本主义的那一套啊？！好吧这是家合资单位，一切得按照外国人的规矩来，只好就理解吧。
每个月下来全勤就能奖励一分，得到客人表扬也能加一分，有特殊贡献还能再得一分，还有评上b奖奖金能翻倍，评上a奖的话，光奖金就能超两百！
这个才像话，虽说听着也有点资本主义的路数，不过，大家都挺喜欢，特殊贡献咱现在还不知道是指的啥，可是那个全勤太容易了，这个一分就能拿的稳稳地。
随着员工都到位，慢慢的，小院餐厅就有了些气象。
......
满院子的人都正在忙碌着，焦三带着个小伙子，吃力地抱着两个大纸箱子，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一进门看到小院里井井有条的样子，不禁有点吃惊：“我艹，这个速度也太快了吧，这刚几天啊，这餐厅就已经有模有样了。”
箱子放在脚下，人没往里走，揪住一个正在忙碌的服务员打听：“请问大姐，奎子在吗？”
“您问的是那奎志经理吧？”那位老大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对，就是那奎志。”
服务员转身冲着屋子里喊道：“那经理，有人找。”
屋里就有人回应：“说过多少回了，别总是大声小气的叫唤！”
说着，穿着一双锃亮的小皮鞋，西裤笔挺的那奎志就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看见门口的焦三，大老远就拱手致意：“哟，这不是焦三爷吗？您怎么来了？”
焦三：“......”
焦三不说话，看着那奎志不知说啥好，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成语：人模狗样。
焦三带来的两个大箱子里，满满地装着衣服，这是黄小川和姚远两个人一起给餐厅选的工作服，后厨是一水白色的厨师服，白色上衣、黑裤子外带厨师帽。前厅服务员的衣服则是黑色西裤、配白衬衫、配红色马甲外带红领结。
焦三一边往外翻腾着衣服，一件一件的比划着，嘴里还介绍：“就这套服务员的衣服跟南边白云大酒店咖啡厅的工作服是一模一样，好不容易才找来的，分了大中小号，回头你叫员工先试试，有不合适的我再给你想办法调换。”
那奎志也一件一件的翻看着：“不错、不错，这身衣服一穿，一下就像那么回事了。”说完喊着人，让人把衣服送到库房请点登记，等服务员把入库清单送了回来，再把清单交到焦三手上：“焦哥，你先把清单收好，回头到日子咱拿这个清单结账。”
焦三满不在乎的把清单揣在兜里：“奎子，看不起谁呢？我跟黄小川说了，这点工作服就算是我们服装公司的赞助了。”服装公司！焦三现在是上了档次了，自己也注册了家公司，专门倒腾服装了。
“别介，焦哥，黄小川特地说了，从你这进货还得压你两个月款，就已经挺感谢的了，咱亲兄弟得明算账，您帮忙归帮忙，这个账得算清楚。”
焦三不置可否，当天黄小川找他的时候是说过这话，自己可没当回事，几十件衣服而已，见那奎志也是坚持这么说，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又追着问了一句：“黄小川不在？”
“不在，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也没说去干嘛。”
“那行，我就不多呆了，等黄小川回来，你帮忙告诉他一声，就说四道口那个门脸房，人在催着他赶紧做决定，听说有个港怂也看好那块地方了，别回头被那边人给抢了先。”
那奎志就一呆，四道口？什么门脸房？这是又要干嘛呀？
......
姚远这两天把餐厅里的事情都甩给了老幺还有奎子。自己带着小胖儿还有小水儿，只顾着一趟、一趟地往医院跑了。因为李奶奶病了。
卖馄饨的李奶奶突然就病倒了，那天夜里，有两个西服革履的中年人，跑到馄饨摊子上，跟李奶奶说了会儿话，两个中年人走了以后，李奶奶便感觉不太对，一反常态地早早的收了摊子回家了。周围人都在忙碌，没有人在意。
第二天晚上，李奶奶的馄饨摊子没有摆出来，小胖儿就留了心，找个空儿跑去李奶奶家里敲门，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回应，小胖儿有点不好的预感，连忙又回市场上把姚远给叫了过来。
姚远问清楚情况，也不敢怠慢，这李奶奶上了岁数，还是一个人独居，万一有点的情况就不会是小事。老太太无依无靠的，如果出门的话，不会连个招呼都不打，当下当机立断，撞开房门，就发现李奶奶浑身滚烫、正在发烧，已经昏迷在床上人事不省了。
姚远连忙背着李奶奶，招呼着小胖儿跟自己一起，把老太太就近送到了一家部队医院。
医生经过检查后，确认是由感冒引起的肺炎，人已经因为高烧导致到休克，再晚一点送医就有生命危险。饶是及时送到了医院，暂时被抢救了回来，但老太太年岁已高，病情也不太乐观。
姚远手里提着早上熬好的鸡茸蔬菜粥，小胖儿则拎着一盒刚刚买的麦乳精，往西边不远的644医院走去。老太太现在已经苏醒了，但是身边不能没人照顾，于是，这两个人便担负起了这个责任。
至于摊子，小水儿已经能挑得起来，每天老幺也会派人过来搭把手，对付小摊儿上那点出品就完全没问题。小胖儿和姚远只需要傍晚时候能回来帮忙就行。
644是隶属空军的一家医院，部队上的医院，病房条件也还算可以，李奶奶住的是加护病房，两个人一间，但是另外一张床一直是空着，也就相当于是单间了。今天老太太的精神还算可以，半躺半坐在床上，好像就在等着小胖儿他们的到来。
病床床头挂着病人的名牌：李穆慈，女、76岁。
姚远心里暗暗算着老太太的年纪，这位李奶奶那就应该是1912年生人，那时候大清朝还在呢。
从平常老太太的一举一动、待人接物中，能感觉出这位奶奶有点不太一样，很可能是旧时大户人家出身，最起码也是读过书，能识文断字的。从而她的口音和她那一手绉纱馄饨中，隐隐能看出江南的影子。
平日里这个老人平和安静，不悲不喜的，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从容的感觉，身体看上去也很是硬朗，这是怎么突然就病了？
姚远好奇，怀疑老人的身体状况跟前天晚上突然冒出来的那两个中年人有关。
李奶奶看着姚远把饭盒从保温的棉布套子里拿出来，掀开盖子闻了闻：“好香啊，是鸡肉粥吧，有我小时候喝过的味道。”
姚远就赶紧劝：“那您就赶紧趁热喝两口，这医院里的病号饭不好吃，可别再饿着了。”
李奶奶淡淡的笑了一下，那个笑容很浅，还没等在脸上聚集，又飞快的消失了：“不忙，先放在一边凉一凉吧。”
胡小胖儿举起手里的麦乳精：“要不奶奶你喝点这个，麦乳精！可好喝了，我去打开水给你冲一杯？”
李奶奶看着胡小胖，眼睛里有慈爱流出，也不说喝，也不说不喝，只是嗔怪：“你这个小胖子，这还没挣到钱，就学会乱花了！”
不等两个人再说什么，李奶奶就指着旁边空着的病床：“你们两个坐会儿吧，我跟你们说点事。”
老太太的语调有点奇怪，与平常有些变化，听起来感觉挺遥远，有点空灵。
老太太就半躺在病床上，用空灵的语调，给姚远和小胖儿讲了一个半个多世纪的缠绵与等待，一个发生在民国的女学生与一位英俊英俊军官的爱情故事。
......
第四十一章 精明的夫妻档
孤独对于男人来说，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历练，男人会享受孤独。
孤独对于女人来说，恐怕就是一种折磨了。孤独加上等待，伴随了李奶奶的长达四十年，贯穿了她的整个后半生，那可以说她的后半生恐怕都是在折磨与煎熬中度过的吧!
李奶奶用一种空灵又淡薄的语气，给姚远和小胖讲了一段发生于五十五年前，也就是民国22年间的一段热烈而又凄美的爱情故事。
故事贯穿民国时代的平城，就在抗战的背景下，一位美丽的女学生爱上了一位英俊的国民军官，军官是从长城脚下的抗日战场上九死一生，侥幸活下来的英雄，于是便上演了一段英雄与美人的故事。
战争年代下的爱情注定不容易，充满了颠沛流离，平城沦陷了，两个人分开了，平城光复了，便是久别胜新婚。直到着平城解放了，国民军官随部队南下后便再无消息，这段美好的爱情故事便戛然而止，而姑娘的青春也就锁定在那个分别时刻。
接下来伴随李奶奶的便是长达四十年的等待与寻找，全国都解放了，那位国民军官大概率是随着国军的败退，去了海峡的那边，从此就再也没了音信。
于是，一湾浅浅的海峡，隔断了一段姻缘，也彻底断送了一位姑娘的青春。
就这么痴痴地等了四十年，李奶奶就在孤独中等候，送走了身边的父母亲朋，年过古稀、孑然一身但仍然芳心未死。
最近几年，海峡两边的关系开始缓和，相互间也有了些人员互访，李奶奶便拜托了有关部门，去寻找那位四十年前失散的英俊军官。直到前天，海峡对岸传来了消息，人找到了，李奶奶等待的那位英俊军官，早在十年前已经孤独终老，撒手人寰。
李奶奶一下子就被这消息刺到了，人就像被钢针扎破的气球，瘪了下来，没了心气，由此便是一病不起。
姚远唏嘘着，感叹着女人对感情的投入，苦等四十年后，就等来心上人早已故去的消息。支撑在李奶奶心里的那个支柱，咔吧一下就崩塌了，所谓生无所恋，就是这种状态吧？
心里就很担心，因为老人叙述的语气是那么平淡，平淡到有些空洞。再看着老人的眼睛，眼睛里也是空洞，姚远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自说了一声不好，老人的精神状态肯定是出了问题。
胡小胖儿也感觉出有什么不对，感觉平日里平静淡薄，甚至有些寡言的李奶奶，今天的话特别多，就把过去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又一遍，随着嘴里的话越来越多，语言里也多了些重复，目光却感觉越来越散乱。
两个人不敢起身就走，就在一种怪异的气氛下，陪着变得越来越唠叨的李奶奶，听她唠叨了一下午民国年间的那个爱情故事。直到护士查房，才把两个人轰了出来。
出了病房，外面已经天近黄昏。
“胖啊，这个李奶奶情况可不太好，估计是精神受到的刺激太大了，一时糊涂了。”姚远出了病房，就跟小胖儿说着自己的判断。
“我也觉出来了，是有点不正常了。”小胖儿同意。
“那可怎么办啊？她这孤身一人的，没人照顾可不行。”
小胖儿也发愁：“大不了我每天都来一趟吧，可是开学以后怎么办啊？！要不请个人帮忙照顾一下？”
姚远就愁，这个不是事啊，到哪去能请个保姆也好啊。
......
从病房往楼下走，病房在二层，两个人心情都不好，想着心事，顺着楼梯一路往下，没留神就错过了一层的出口，多下了一层。
两个人多下了一层楼，地下一层的光线很不好，姚远打量着四周，半天才弄明白原来是自己错过了一楼的出口，来到了地下一层。
日光灯管惨白，光线还有些闪烁，抬头仔细看向走廊的尽头，“太平间”三个字冰冷的挂在墙上。
姚远就一哆嗦，心里想着晦气！怎么就跑到这个地方了？就想转身，想拉着小胖儿原路退回，这时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了有胶皮轱辘滚动的声音，接着就是一位壮硕的男人，推着平车走了过来，推着的平车上有白布盖着一个身体，身体一动不动。
“你们是谁？到这来干嘛？”推着平车的那个壮硕汉子个子有点矮，眼神冰冷，话语也不客气。
小胖子平常挺机灵，挺咋咋呼呼的一个孩子，居然被这双眼睛盯的头皮发麻，一时说不出话来。
姚远嘴里说着：“走错路了。”一边连忙转身顺着来路往回走。一刻也不想在这个走廊里多待。
那个壮硕汉子盯着两个人消失在楼梯口，才又推着平车，继续往太平间的方向走去，平车的胶皮轮子碾过水泥地面，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
两个人逃也似的离开了住院楼，才发现在这大夏天的，不知什么时候，身上都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
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李奶奶，用了后半生等候一个人，是不是有些痴？有点执着？有些傻！
这个世界上傻的人多了去了，同样什么时候也不会缺些精明人。孙志强夫妻俩肯定算是精明的那一类。两个人在人大学校门口摆摊，可算是占据了黄金宝地。
人大东门，就不算学校里那上万号的学生，光是附近的大商场就有两个，人流量密集。所以他们把麻辣烫摊子摆在这里，那生意自是不用说，每天的麻辣烫根本就不愁卖，买卖肯定是好的很。
媳妇娟子看到一个小小的麻辣烫摊子，每天能有好几百的收入，自然是乐的合不拢嘴，但同时也敏锐地提出了一个问题：“每天从黄毛那边进的货跟本就不够卖的，咱能不能每天白天自己备点货，也拿来卖？”
是啊！对哦！为什么不自己进货穿串，自己卖呢？还便宜！只要每天能从黄毛那边弄来这一锅汤，还有那些红油辣子，那个味道就是一模一样啊？为啥不能自己备材料呢？
自己准备些串串，比从黄毛那边拿货肯定要便宜啊，成本最少还能下来两成，这样自己每天想卖多少卖多少，根本就不受限制了，而且，每天最少能多挣一百多！那可是每天一百多啊！
听到媳妇的建议，孙志强都没带犹豫的，马上就行动了起来。
摆摊子摆了快一个月了，客人喜欢吃什么，自己早就琢磨的门清，反正白天也是闲着，那就自己动手，操练起来！从早市上买来蔬菜、土豆、豆皮、下水、肉里，随便切吧切吧，串上竹签，容易的很。自己买进货才发现，这里面的成本太便宜，几十块钱的原料，穿成串串，就够自己卖一天的。
当然也不能全都用自己的材料，还得顾忌黄毛的面子，拿货拿的太少了也说不过去，所以每天还要象征性的从他那边进点串串，这就是仗义！
仗义的孙志强就跟自己的媳妇，把个麻辣烫小摊子，经营的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
平城北面二十五公里处，有个地方叫做沙河，这里真有一条河，河床上全是沙子。就在河边不远处，有一处类似监狱的所在，这里便是沙河劳教所了。
于柱穿着蓝色的劳动服，带着劳保手套，用铁锨慢条斯理的从河床上铲起一锹沙子，反手扣在筛网上。动作有点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就那么有一下没一下的、一锹一锹的铲着，明目张胆的磨着洋工。
六子站在筛网的另一头，手里同样是一把铁锹，有一下没一下的铲着沙子，有气无力外加没精打采，每一锹铲起的沙子都不够二两半。
劳教三个月，这刚刚过去才不到一个礼拜，劳教所的日子是真不好过啊，每天吃的清汤寡水不说，干的还都是脏活累活，还没酒喝没烟抽，这些都没什么，被关起来才知道自由可真好啊。这数着日子度日，刑期还剩八十多天，苦日子简直没法熬。
自己那天真是倒霉催的，一头撞进甘机口派出所布的大网里，也不知道他们在查什么，莫非他们想要抓的人，跟自己有什么关联？要不也不会把自己审了一轮又一轮，一遍一遍的反复问，自己前几天的晚上，都干了什么、跟谁在一起。
自己还能干嘛？那几天就没怎么出门，身上的伤还没好利落，只好每天都跟六子、李彬他们厮混在一起。白天在家睡懒觉，一到晚上就在西海边上支上个小桌子，弄点凉菜、喝着小酒看人家钓鱼。西海边人来人往的，都是街坊邻居，大家也都认识。
一到夜里，西海湖边凉风习习，弄点花生弄点小酒，就在水边一坐，这小酒桌就能摆到后半夜，几个人神吹带坎的，很是惬意，街坊邻居出来遛弯，说不得也得停一下声招呼，有那些个不见外的，就干脆坐下蹭上两口酒才行。
也幸亏是这样，自己才能说的清楚。事后慢慢想也能想明白，看来甘机口这帮警察是碰上啥大案子了，满街撒网排查呢，自己纯粹是被城门失火，殃及到的那条鱼。
倒霉啊，要是当时没带刀就好了，带了刀就再也说不清楚了，也然也幸亏当时还没动手，要是已经动了手，估计也是跑不了，看那个架势，就甘机口附近的路口，到处都有治安队埋伏着呢，真要是按自己的计划，把那个黄毛给废了，弄不好被抓到就得判上几年。
自己这几年混的名气挺大，可是还真没怎么被政府处罚过，偶尔因为打架被派出所关上一夜，被罚点款这种事那是有，可是这回被弄来劳教，可是头一回，这个劳教可真不是滋味。
现在倒好，每天倒是有人管饭还给发工资了。在这被关起来筛沙子，每个月三十八块钱，刚刚够学徒工的标准。干满三个月，倒是能挣一百一十四块钱。
正在胡思乱想着，风刮起沙子，飞进了嘴里，不禁连声“呸、呸”。
......
第四十二章 傻瓢并不傻
二瓢的大名叫做胡一鲁，这三个字在嘴里说快了，就变成了葫芦两个字，胡一鲁性格有点二，于是葫芦便被一切两半，就有人送了他二瓢这个外号。
但是也有人管二瓢不叫二瓢，因为二瓢有点一根筋，爱认死理，有时候看上去就像是缺心眼的样子，看上去就有点傻，所以还有人干脆就叫他傻瓢。
而这位哥们，不管你是叫他二瓢还是傻瓢，都会乐呵呵的答应，从来不会因为这个称呼有什么芥蒂。
最近这些天，二瓢一到晚上就骑着自行车，满世界乱转，捋着那些个麻辣烫摊子，挨个看、挨个巡视着。
不只是看看，二瓢是个热心肠，但凡哪个摊上有什么情况，都会乐呵呵的上前去搭把手，来回给传个话，捎个东西啥的，当然他最重要的任务是看看各个摊子的经营情况，每天回去跟黄总汇报。
十四辆板车，分在十四个不同的位置，当中就数人大门口孙志强夫妻俩的摊子生意最好，而且也是最肯拉晚的，每天卖到凌晨一两点还都不肯收摊。
天底下就没有真傻的人，只有些聪明人自以为是。二瓢很快就发现了孙志强夫妻俩的小秘密，他们在自己进货，卖的是自己的东西。
商业逻辑里面，这样的行为挺正常，你黄毛开始也没规定说只能从我这里进货，人家卖点自己的东西很正常。但是在二瓢的街头逻辑里，这种行为就是赤裸裸的背叛，是属于应该枪毙的那种背叛。
姚师傅跟黄毛哥弄出了一个买卖，带着大家一起挣钱，什么都给准备好了，都是现成的，只要拉着串串上街一卖，每天就能挣上个一两百，这是咱社团的福利，眼看着大家都能挣到钱，相互的关系也越来越好，现在孙志强夫妻的这种行为就是明目张胆的背叛和挑衅，对整个社团的挑衅！
“奎子，我觉得就该打丫呢！咱俩一起去把丫那个摊子给砸喽！”二瓢找不到黄小川，就找到那奎志，把事情一说，就想动手。
那奎志听了二瓢说的情况，也觉得气愤不已，可是黄小川整天都不在，他也不敢拿这个主意，就想再去问问老幺，结果，走到后厨一看，老幺也不在。
张卫站在一个大盆前面，正在用一把杆秤，照着小本本上记录的数字，认真的称量面粉，听到那经理询问老幺的去向，便闷声回答：“他今天就没来，说是跟黄总出去去郊区了，今天估计回不来。”
那奎志不死心：“那姚师傅今天来了没有？”
“没看到，有两天都没看见他了。”
那奎志：“我去！行不行啊？这人咋就都不见了？耍我一个人啊？！”
......
那天甘机口派出所所长顾阎王找上门，就说了一件事，让黄小川去趟劳教所，看看于柱，也就是小地主，把过去的那些个破事都给说开了，别再跟好斗的蛐蛐似的，掐来掐去的。
黄小川就觉得闹心，又觉得幼稚，这个有啥好谈的呢，但是又拗不过顾阎王，只好捏着鼻子来跑这么一趟。他也明白，这个顾阎王肯定是有让自己实地来看看劳教所，受受教育的意思。就觉得这个顾阎王也有些幼稚。
小院里招聘那天，他其实已经认出了前来应聘的有一位叫做张卫的，是以前跟着小地主混的，对于张卫能来自己的餐厅应聘，感觉还是挺得意，都是混在街面上的，现在自己能给别人一个工作机会，挺有成就感，比满大街上手拿板砖追着拍人有意思，
突然就觉得以前的日子挺没劲，就像顾阎王说的，跟个蛐蛐似的，自己觉得挺威风，其实在别人眼里可不就像是个蛐蛐，支着须子整天斗来斗去的，就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无聊呢。
什么江湖、什么面子，开个餐厅找个工作，踏踏实实挣钱好不好。
黄小川不肯一个人跑这一趟，就拉着老幺、拽着姚远，一大早登上了开往平北沙河的郊区车。郊区车上人很少，三个人坐在最后一排，从一上车就开始嘀嘀咕咕。
“顾所和程政委都是这么说的？那我可觉得这是好事，把这事说开了，你就能轻装上阵专心致志做事，不用总担心背后被人盯着了。”姚远倒是挺理解顾所长的安排。
“狗屁，就算丫出来了，还敢找上门来？也不看看，我每天周围得有多少人？吓死他！”黄小川不屑。
姚远：“那你就没个落了单的时候？别嘴硬，被人盯着的滋味不好受，这事不解决，你以后跟李清想出去逛个公园都不自在。再说这次小地主被处理的这么重，一出来怨气肯定全会发在你身上，不值当的。”
黄小川：“那我跟他有啥好说的？就跑去跟他说，咱以后和平了，不再打来打去了？幼稚！”
姚远：“接着打来打去才是幼稚！都什么年代了，还不赶紧干点正经事！你没发现，一干正经事，你身边能用的人就没几个吗？还都得现培训，累死我得了。再说了，你打了他一顿，给了他两刀，那是事实，跟人道个歉也不算亏吧。”
黄小川不说话，就盯着姚远看，突然就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你丫是不是一直在忽悠我呢？”
姚远一脸无辜：“我忽悠你啥了？”
“就你说的那个什么叫做企业ci设计的，我特么那是一个开在院子里的西餐厅，所以叫做小院西餐厅，你说要弄什么连锁，这以后要是分店开到了街边的门脸房，那还能再叫“小院西餐厅”？那些设计的标志不就都不能用了吗？”
姚远松了一口气：“我当是说啥呢，这个不叫事，所谓小院西餐厅，那是咱们事业的开始，只要咱这第一家餐厅能打响，以后的分店就算开到了天上去，也能叫做小院餐厅，一点没毛病。到时候客人认的是你小院的这个商标，吃的是你出品、服务的标准，而咱们要做的就是简单的把第一家餐厅的重要元素给复刻过去就行，你比如招牌的统一字体还有颜色，让客人一看过去就能知道咱都是一回事，食品、服务质量都有保障，到那时这个小院两个字就是咱们的金字招牌！”
老幺旁边插话：“我以为以后咱们再开的餐厅分店，都得开在四合院里呢。”
姚远就灵机一动：“那也不是不是行，你们可以多留意一点哪还有合适的院子，等挣了钱就都给买下来，不是我吹，就这样的院子买过来，什么都不干，放上二三十年，每个都得价值上亿！”
黄小川就一口口水呛进嗓子里，连声的咳嗽。这还不是吹？！二三十年后的事你都也知道？整天神神叨叨的，自己就不觉得？忒烦人呢！还上亿？！你咋不上天呢？！
老幺一脸神往，我去！上亿？那得多少钱啊？想象不出来，有了那么多钱，那不得每天都能吃炸鸡？好吧，每天吃炸鸡有点腻，但是我把可乐当成漱口水，喝一半吐一半，那是肯定没问题。
黄小川不耐烦的挥挥手：“你丫别老整这些虚头巴脑的，现在趁着老幺也在，你再说说，就焦三介绍那个地方怎么样？还有你说的那种自助火锅餐厅到底是咋回事？”
老幺也支棱起耳朵仔细的听。他也不太理解，怎么黄小川又突然对焦三介绍的那个门脸突然感起了兴趣。
姚远拿出一张纸，上面已经勾勾画画出一个平面图，还有一串串如鬼画符的数字：“这个门脸房面积是一千五百多平米，估计能放下三百多个餐位。我跟肉贩子刘建军仔细聊了聊，他那边肉类、菜类包括海鲜类各个品种供货没问题，那这个事就能干。”
姚远用手指点着图纸：“这种餐厅是专门给你们这种厨艺上的二把刀准备的，餐厅提供食材，发给上门的客人一个火锅，让他们自己做饭吃，这样连厨房都简单了。别管你能吃多少，只要交了一定金额的钱以后，就能敞开了随便造！”
老幺在一旁提问到：“那不就是涮羊肉吗？”
“切，没那么简单，会有清汤锅底，可也以涮羊肉，但是还可以弄出多种口味的锅底，麻辣的、酸汤的、菌汤的都有，可以涮的食材，只要洗好了切好了，往自助餐台上一放，客人自己过去拿，自己涮熟了就能吃。”
“那就是连厨子，带服务员都省了？行不行啊？”黄小川问道。
“对，要不说这种形式就是给你们这样的二把刀准备的吗，厨子得有，但是要求不高，餐厅不能只提供涮锅的食材，最好还得有点简单的炒菜、再有像是炸鸡、披萨也能摆在餐台上，还得有各种水果、冰棍、冰激凌，主食也得丰富些，像是炒饭、面条、白薯、老玉米之类的都得有，看起来品种更丰富。”
“那得收多少钱一个人啊，要是碰见能吃的不得赔死。”老幺有点担心。
“这个咱们可以回头精算一下，但是我告诉你，开餐厅就不怕大肚汉，就算一个人再能吃，不是还有那些个不能吃的背着呢嘛，把那个平均值算好了，定好了价钱就干等着挣钱了！”
那么简单吗？开个餐厅就干等着挣钱？黄小川有点不信。
一路向北的郊区车晃晃悠悠开的很慢，姚远的大嘴巴说起餐饮那点事是滔滔不绝，黄小川耳朵里听着，心里想的事也很多......
第四十三章 黄毛跟小地主的谈话
“所以，你来是专门跟我说声对不起？”小地主斜楞着眼睛盯着黄小川。
黄小川现在的做派让他觉得更烦，白衬衫雪白、毛料裤子笔挺、小皮鞋锃亮，这身行头映衬着自己满是灰土的劳动布号服，显得自己就跟个傻逼似的。他高度怀疑这个孙子是专门跑来看他笑话的。
“你带人把焦三打了，是你不对，我带人又打了你，那就是我不对，所以我这趟来是专门跟你道歉的，这事很难理解吗？”黄小川话说的就连自己都觉得别扭，关键是自己以前可没跟人道过歉，当然，李清除外。
“呵呵，你丫是不是怕我出去以后找你啊？”小地主努力想理解对方的动机。
“我开了家餐厅，张卫现在在我那家餐厅当厨师呢。”黄小川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小地主眨巴这眼睛，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我开餐厅，奎子、老幺他们都在跟我干，小勇他们一帮人都到夜市上去摆摊卖麻辣烫了，挺挣钱的。”黄小川接着说。
“他们卖麻辣烫的摊子也是我帮着弄的，现在有好几十人都在跟着我干，所以，我不怕你出去以后找我。”黄小川脸上的神色在小地主眼里，就是在挑衅，这是明目张胆的在我面前学着港片装老大啊，装！孙！子！
“要不等你出去以后，还是真的找我一趟呗，我给你也弄个麻辣烫摊子玩玩，那玩意挺挣钱的，咱们别再打来打去的行不行？”这话说着，黄小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感觉自己幼稚到有点出戏。
小地主就彻底蒙了，这是什么路数，谁教你的做派？咱俩不是有仇吗？你丫到底是个啥意思？！
“真的，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突然干上买卖了，就觉得以前咱们在街上混挺没意思的，这么多年也没混出来什么名堂，每天穷嗖嗖的在街上晃荡让人瞧不上。就算是混出名堂来，钱老大的例子就在那摆着呢，结果肯定也会跟他一样，吃上几年牢饭不新鲜，弄不好下场还得更惨。”
小地主这几天可是有空，劳动教养真不是闹着玩的，每天卖着苦力，脑子里可是也想了很多，听到黄小川这么说，嘴里不由自主的应了一句：“也是！”
“所以，干脆等你出去以后，咱们一起干？最起码给你支起两个麻辣烫摊子，肯定没问题，弄好了每个月能挣上几千块钱，还自由，比上班强多了。”黄小川脸上酷酷的接着装。
“那你丫得让我扎你两刀解解气，这事才能过去！”小地主之所以能成名，就是因为他的混不吝，实在弄不明白这个黄毛的路数，干脆就直接说事，咱俩中间不就是这两刀的事吗？咱就先把这个说明白。
“没完了是吧？我不是跟你道过歉了吗？杀人也不过就是头点地，你要是觉得接着掐来掐去的有意思，等你出去咱就接着干！我都跟你说了，现在好几十号人跟着我干呢，你丫整的过来吗？”
“实话跟你说，你怎么进来的我可是都知道，不就是带了家伙想去找我吗？我那天就在甘机口夜市上等着你呢。不过幸亏那天咱俩没撞上，撞上了以后咱们俩的下场就是，一个是在医院、另一个是在大牢，肯定没个跑。”
“你也别急着做决定，等你出去以后直接去西城门内小院餐厅找我一趟，干不干咱们可以再核计，到时是想做点买卖挣点钱，还是甩开膀子再干一仗，我都奉陪。”黄小川有点急眼，怎么就跟你说不通呢？我特么大老远的巴巴的赶过来，跟你这想讲个和，这么大的面子给你了，怎么还油盐不进了呢？
“你丫带烟了吗？”小地主下巴一扬，抬头看着黄小川。
“给你带的衣服兜里，都装满了，整整一条希尔顿。”黄小川得意的笑，来号里看人不带烟，那叫不懂事。
“不够抽啊，六子跟我一起，这还得再关上两个多月呢。”小地主就有点像耍赖。
“下个月我还来，行了吧，一次带多了回头都让管教给扣了。”黄小川脸上轻松了下来，这事就算过去了。从此甘机口和新街口迈入和平年代！
至于顾所长要求的，让他劝劝小地主好好改造的话，他是实在说不出口，觉得就这样就挺好。
从接见室出来，黄小川汇合上在外面等着的姚远和老幺，回城。
回城的路上一脸的轻松。
......
老鼠掉进米缸里是什么感觉，姚远现在就是什么感觉。
回到了八八年，就感觉遍地都是机会，都是挣钱、干事业的好机会。
焦三给黄毛找了一处门脸房，足足有个小两千平方米的一个独立建筑，就在四道口的边上。
想到这个位置，姚远瞬间就想到了曾经在那里存在过的一家餐厅：花正自助餐厅。
曾经的这家餐厅就在九十年代开业，是个假港怂开起来的，平城第一家火锅自助餐厅，餐厅一开业就火爆了整个城西区。老百姓被那种新颖的自助餐形式吸引，交上一点钱，就可以大虾、羊肉敞开了吃，各种水果、饮料不限量！
现在焦三给介绍的就是这个位置，而那个花正自助餐厅还没影呢，姚远心里就像长了草，虽然一直告诫自己，不能再多事，可是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能忍得住呢？
有意无意的在黄小川和老幺跟前，就总是提到这个火锅自助餐的经营形式，结果，把黄小川的兴致给激发起来了，就带着焦三去看了地方，居然开始谋划了起来。
小院西餐厅还没弄利落，就又想着干别的？这个餐厅可是一千多、将近两千平米的面积，要是开起来，规模可不是小院西餐厅能比的。姚远心里的盘算是：反正自己不可能亲自去再弄这个个火锅自助餐，趁着还有时间，就多跟黄小川和老幺吹吹风，把这个餐厅的核心经营理念都灌输给他们，等这个小院西餐厅开起来，有一点积累以后，他们就可以独立谋划这个了，这样等于自己把黄小川这个驷人帮送上了车，还一下子给送上了快车道，想不发展大了都不行。
怎么说自己都是穿过来了一回，虽说系统给定了一个小任务，完成起来没难度，但是系统的格局不大，咱可不能被局限了，在这个年代的餐饮市场能搅合起点水花，留个记号也是好的。
图谋挺大挺远，但是眼前的事情也有点头疼，李奶奶住院了，精神状态还不太乐观，自己不能不管，得赶紧去趟文崇门劳动市场，看看能不能给雇上个保姆来。
前面说过，这个年代平城就没有像样的人才市场，但是却有了成熟的劳动市场。这两个市场可不是一码事，劳动市场是有些农村进城务工的人员，自发集中在文崇门附近，寻找工作的市场。
有点手艺的农村人，在农闲季节就想进城找个工作，挣点活钱，于是便进城到了文崇门，找个硬纸板，上面写上自己能干的各个工种，往地上一放，人就在纸板后面一坐，等着雇主找上来。谈好工钱以后，就算是找到了一份临时工。一个工做完，再回市场上继续等待。
当然，如果没什么手艺，也可以到这里碰碰运气，那个工种多半就是搬砖之类的体力活。如果是女性，那便是家政、保姆之类的工种最受欢迎。
李奶奶身边不能没人照顾，姚远就想到劳动市场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雇上个临时工，专门在医院照顾病人。
......
三个人从沙河劳教所坐车径直回到西城门的小院，刚刚进门就被奎子和二瓢堵在了门口。
奎子一脸气愤：“那个孙志强夫妻俩吃里扒外，自己卖私货，你说该咋办？！”
一句话给黄小川说的摸不到头脑，咋还卖私货？怎么说的跟走私贩毒似的？
姚远忙搭茬：“那经理，别着急，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慢慢说！”
二瓢等了一天终于等到了黄小川，哪里还肯慢慢说：“川哥，就等你一句话，我带人去把丫摊子给砸了！”
“二瓢！别闹，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小川眼睛一棱棱，二瓢一下就哑了火。
那奎志一五一十的把孙志强夫妻那个摊子的情况说了说，黄小川倒是挺干脆，扭头就看着姚远：“姚远，你说这种情况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我？我哪知道去！这不都是你的人吗？姚远心里想，嘴上却不能不说话：“别真去砸摊子吧？”
“废话，要是真砸他的摊子还用你说？我是问你还有别的处理方法没有？”
姚远就咂摸着嘴，半晌才说话：“咱不能真去砸他的摊子吧，不行就停了他的货？从今天起不再给他提供老汤和红油？这就等于断了他的生意了。”
黄小川不满意：“就这？”
“干脆把话都说清楚，给愿意从咱这进货的摊子都给挂个横幅，弄成个统一形象，对于不愿意从咱这里进货的就不勉强了，但是老汤和红油要调整价格，价格翻倍、限量供应？他愿意自己受累穿串也行，也是能多挣点辛苦钱。”姚远提出一个方案，在商言商，人家还用咱的汤底和红油，就还算咱家的分销商，就是不能打自己的牌子而已。
“那横幅上写什么内容呢？”
“要不就叫张亮麻辣烫？”姚远一脸的促狭。
张亮是个什么鬼？姚远你脑子又进水了？黄小川就不满意：“不行叫做姚记麻辣烫吧，就用你的名字。”
什么就姚记啊，姚记不是卖炒肝卤煮的吗？哦？我好像就是卖卤煮的呀。姚远不知道该说点啥好了。
统一标识，十几辆板车打出去一个招牌，这样原材料统一供应，对于不愿意从这里进货的，也没必要做的那么绝，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干脆就高价卖给对方汤底和红油，让他们自己折腾去，但是不给悬挂招牌，也就不用担心食品上出什么问题，会砸自己的招牌。这是姚远给出的主意，黄小川觉得有道理，但是二瓢觉得不解气！
老幺也不服，直着脖子直叫唤：“凭啥啊，就那对贼公婆，就不该给他那锅老汤，我们每天熬汤、熬红油的，容易嘛？既然不肯用咱们的材料，干嘛还要便宜他？”
黄小川最后做了决定：“谈谈吧，我先跟他们谈谈，谈完了看情况再做决定也不迟。”
谈谈？黄小川这是谈事谈上了瘾？想解决问题，首先就想到了要谈谈。
第四十四章 姚记麻辣烫
十四辆板车，十四个麻辣烫的摊子，每天都能给带来三四千的利润，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而且这是现在支撑着小院西餐厅走下去的唯一经济来源，黄小川不敢掉以轻心，现在出了问题必须得马上解决。
当初确实也没有不准用外来材料的规定，所以对于孙志强夫妻俩的行为，黄小川倒是能够理解。但能理解可不能容忍，如果就放纵孙志强这么下去，其他的兄弟有样学样，这十几辆板车摊子很快就会失去控制。
其实按照他的性子，干脆就想放开了，自己只是提供基础的老汤、红油，还有蒜蓉香油之类的调味料，剩下的都让他们各自解决去，但是姚远给拦住了。
就像小勇、谢老转这号人，你让他自己穿串，他能直接给你撂挑子，不干了，太麻烦！而且，那样的话食品质量就完全失去控制了。再者说，弄这个麻辣烫摊子出来，最终目的不就是挣钱吗，挣来的钱好把西餐厅给开起来，不再卖串串这个利润从哪里来呀？总不能真的把那些个汤底调料高价卖给这帮兄弟吧？！
姚远就头疼，本来的想法是弄一个松散的卖麻辣烫的团队，挣上点快钱。现在看来，这个团队当中也是需要规划、协调、管理，立规矩，一样还都不能少。想省心大撒把就能把钱挣了，那是不可能的事，要么怎么大家都说钱难挣呢？
姚远只好把开放加盟店的那一套东西拿出来，掰开揉碎了的跟黄小川和老幺又仔仔细细的讲了讲。
目前来说，这个开放加盟店模式是最适合这个麻辣烫板车大军的合作模式，统一形象、统一出品、核心技术专用、中央厨房供货、现场简单加工这个模式就是现在他们正在采用的模式，但是就是对于各个分店的要求没有明确而已。
不能自己私自采购进货，这是最基本的要求，不只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牵扯到出品质量还有食品卫生的大问题。孙志强夫妻俩这个问题出来是早晚的事情，事情出现了，赶紧查找漏洞，把制度和要求明确一下，解决问题就行，没有必要再去砸人家摊子，太幼稚！
......
于是黄小川就忙碌了起来，开始找自己的那些弟兄挨个聊天，指手画脚的聊着未来。
两天后的下午黄小川跟孙志强两个人坐在小院中间，每人一只烟，喷云吐雾的就在那聊着，姚远在一旁作陪，老幺他们远远地看着。
孙志强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尴尬或者是愧疚的表现，抽着烟、眯着眼，神情很是淡然。
黄小川则在做着检讨：“这事是我不对，没有提前跟大家说清楚，其实大家都自己进货、自己穿串，我这边还能省心不少呢，帮忙穿串的都是请来的大学生，人家马上要开学了，我这儿也正发愁这事，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呢。”
孙志强眯着眼睛：“对啊，其实一开始我就想多进点货，可是咱这总是有点供不上，所以我也是没办法，就想着每天自己多弄点串串，要不真不够卖的了。”
姚远在一边就有点上火：“你自己弄的串串，那个食品质量算谁的呀？这边进货可都是有一定质量要求的！”
孙志强看看黄小川，又面对姚远：“就特么那么点下水、肉类还有蔬菜，能有什么质量问题，我看就是钱的问题吧？不从你这边进货，你就少挣点呗，多简单的一个事，你还非得扯什么质量问题。”
姚远就被噎在哪里，说不出话，缓了缓才耐下心来接着说：“当初这个价格都是我来定的，给你们的串串都是统一定价的，免得大家这十几个摊子相互竞争，统一零售价以下的七折，算是个批发价，给大家留了三成的利，这个是当初大家都认可的，可是你现在自己进货，售价也被打乱了，这个可跟当初说的不一样了呀。”
孙志强就不屑：“姚师傅，不信你问问老幺他们，我每天也从咱这里进货的，也是成百上千串的拿货。”
姚远就觉得火顶到了脑门，嗓门不禁就提高了：“这就不是你从我这多少进点货，装装样子的事，你这么干就坏了规矩，那个汤底、那个红油、还有调料可都是有成本的，怎么就你聪明呢？！”
姚远越说越生气，手往院门外一指：“孙志强我跟你说，外面大街上钱有的是，怎么都能挣得到这点破钱，既然你跟着咱们一起干，可就不能因为想挣钱坏了规矩！”
孙志强不耐烦：“得得得，一边去，你算是哪根葱啊？！跟我聊什么规矩？我跟你说不着！”
转身看着黄小川：“黄毛儿，你说这事怎么办吧？光从咱这拿货确实不够我卖的，所以就想着自己进了点，做个补充，这个不算什么大事吧？”
黄小川无所谓的点点头：“就那么点麻辣烫、破串串，能有什么大事，不过姚师傅说的对，你这么做不太符合咱以前说的规矩，对其他人有点不太公平，尤其是你还把咱们的统一定价给调整了。”
黄小川说的轻描淡写：“这里边有我的问题，接下来我准备把这个规矩再跟所有人明确一下，大家要是觉得同意就接着执行，如果觉得不太好我也尊重每个人的意思。”
“毕竟每天骑着三轮车出摊，风吹雨淋的生意也是不太稳定，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大家也多少挣了点钱。我就想问问大家的意思，如果还想接着往下干的话，我会号召大家去找那种小门脸，把这个摊子开进屋子里，变成一个长久的买卖。愿意跟我合作的呢，我会跟他核计好一个固定费用，算是加盟费，然后由我统一装修、统一风格，把这个麻辣烫开成一个连锁店，这样兄弟们也就有了一口安稳饭，也能吃的更长久。字号我们都想好了，就叫做【姚记麻辣烫】连锁店，这个营业执照什么的，李清已经都在办了。”黄小川说这话，也不抬头看人，只是把手里的烟屁掐灭，又换上了一支烟。
“可是这么一来，我们就不得不往正轨上走了，就是公司化管理你明白吗？你有想法想多挣钱，从外边进货我能理解，但是如果想加入这个连锁，那可就不行了。”说到这，黄小川眼睛盯着孙志强，就等他的反应。
孙志强脑子虽然好使，可是也没跟上黄小川的节奏，什么啊？街上摆摊摆的好好的，怎么就要开店了？
“蹬个板车卖麻辣烫虽然成本低，但是受天气影响太大。而且到底有点不太理直气壮，工商、税务、公安的，哪个看咱不顺眼，稍微摆咱们一道、给添点麻烦，咱们就得干瞪眼。而且进了店以后，就不是只能卖夜市了，全天可以大大方方的做生意，收入肯定也比现在多。这个店根本不用大，有个几平米的面积，开个窗口就能干，费用也比现在多花不了多少钱。”黄小川耐心的解释着。
“那要是不进店行不行？我们现在干的挺好的，每天生意都不错啊？”孙志强试探着问。
你精明可以，但是别总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是合作伙伴，就别老是一脚一脚的往对方的底线上去踩。黄小川是什么人啊？可能孙志强被眼前的那点小利益给迷住了眼，居然就忘了。
“不进就不进呗，你就接着干你的。”黄小川无所谓，也失望了。这位孙志强是自己找来的十五个弟兄里年纪最长的一位，按说他应该能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吧，没有这个麻辣烫的摊子，你孙志强每天跟兄弟们混在一起，还得四处蹭烟抽呢。眼下看来这位孙志强是已经掉在钱眼里了，黄小川也就失去了他最后一点耐心。
“那还跟以前一样？”孙志强预感到了，但觉得不死心、不相信，黄小川不可能对哥们不仗义。再说已经拿到的东西，就这么从手边丢掉？换谁也肯定不死心。
“有点不一样，你不进店就不是【姚记麻辣烫】加盟店，所以这个串串还有那些个红油、老汤包括调料可就不能给你再提供了，不过，你自己进货成本能下来不少呢，估计也能不少挣。”黄小川把烟屁掐灭在烟灰缸里。
孙志强站起来，有点慌：“不是，黄毛儿，你弄那么麻烦干嘛使啊？咱还按现在的做法不是挺好的吗？”
“还按现在的做法？你好我可不好！”黄小川起身就往屋里走去。
孙志强呆了一呆，什么叫你好我不好啊？这是不想让我干了呗？又觉得不死心，直着嗓子冲着黄小川的背影：“别介啊？我也没说不干啊，等我回家跟媳妇商量一下行不行？”
黄小川没理他，直接就进了屋，姚远在一边嘿嘿的乐：“知道为啥叫做【姚记麻辣烫】吗？咱哥们姓姚，姚师傅是个厨子，你每天用的高汤、红油那是都是我研制的，那是可都是心血，知识产权懂不懂？”
......
知识产权是啥我不懂，但是那个麻辣烫我必须还得接着卖！
孙志强走出小院，心中有点堵得慌，也感觉有点悲壮，死了张屠户咱也不吃带毛的猪！不就是个麻辣烫吗？咱已经卖了将近一个多月了，每天就跟这个红油、高汤打交道，这里能有个啥，不跟你黄毛儿玩了，就不信自己就弄不出来一锅像样的麻辣烫！
第四十五章 简易的西餐厅
谈话不欢而散，麻辣烫的板车大军又少了一位，就剩下十三个了。
黄小川懒得跟孙志强这号的去叫什么劲，揣着明白装糊涂，只能占便宜不肯吃亏的主，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合作伙伴，就算黄小川没干过什么买卖，也知道这个简单的道理。
只不过是看在以往的交情上面，这次没有跟他撕破脸皮而已，更重要的是，黄小川也琢磨过来了，凡是哥们交情里，最好就别掺乎钱。一旦一起合伙做买卖，第一件事的是要先把所有事情摆在明面上，先把规矩都先立起来，一切事情都按照规矩办，别把哥们义气混在一起。所谓亲兄弟明算账，就是这个道理。
麻辣烫这个买卖不错，肉眼可见的给大家都带来了不少的收益，如果是因为一时的散漫和放松，把这个事关好几十人的饭碗给弄没了，那就太可惜了。
姚师傅也说了，他是这个当头儿的，是什么什么董事长，首要任务就是要给企业发展找出路。
别看就是十几个小小的麻辣烫摊子，麻辣烫摊子也有未来，为了大家伙的未来，那就拿这个【姚记麻辣烫】连锁店开始练练手吧，反正想法都是现成的。
就姚师傅那张破嘴里，一会儿一个主意往外蹦，自己静下心来顺着他的思路捋了捋，发现这个连锁店的前途很是光明，开起来简直是没啥难度。
小院西餐厅的筹备各司其职的，算是有条不紊地慢慢推进，那个姚师傅每天白天就在小院子里，上蹿下跳的前后张罗，自己不太能插得上手。没事干就先把这个麻辣烫连锁店好好张罗一下，毕竟这是自己目前事业的基本盘，孙志强这事一出来其实就给大家敲响了一下警钟，再像以前那样粗放式管理，野蛮生长，大家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饭辙，用不了多久就得变得四分五裂，没个什么好下场。
发动兄弟们，去找找街面上的那种门脸房，哪怕是破点、旧点的都没关系，但是位置必须得是紧靠着大学、最少也得是临街，面积无所谓，哪怕是几平米的面积就足够。温二哥带着修缮队一直就在小院里忙活，现在小院里的活计都已经接近收尾了，正好可以腾出人手，帮忙给找到的门脸房统一装修，门头、门饰的也要统一。大家都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干起来很方便，最重要的是，温二哥跟他修缮队的几位兄弟，又多了些活计，那就意味着又能有一份不错的收入。
温二哥他们又能多点收入，这只是捎带手的事情，关键是，这十三辆板车会变成十三家加盟店，谈好的加盟费一交，最起码小院西餐厅的开办费就算是够了。
那十几辆板车有一个算一个，都已经尝到了甜头，各自心里早就有了一本账，再维持以往的进货关系，像是孙志强这样的事情还会接连不断的再发生。商业逻辑里，追求利润最大化是本能，这事可不能只靠哥们义气、江湖规矩来维持。
现在采取加盟店的模式挺好，每个人找到自己合适的地方，由顾问姚师傅去看看，参考一下意见，定个装修方案，温二哥来负责装修。
装修完成后，小店再简单购置点桌椅板凳啥的就能开张，比蹬板车摆摊多花不了几个钱，调料、老汤、红油啥的还是统一配送，加盟费按营业面积分出几个档次，每年收取一次，营业面积最小档次最低档口，加盟费才八千块，就算还是蹬板车摆摊子，这点钱两个月也就能挣得出来。营业面积最大也就是档次最高的，二三十平米的营业面积，就算是个像样的小餐厅了，每年的加盟费要收到两万块，别看两万块的费用有点高，但凡有点脑子的都想尽量够上这个档次，尽量想把门脸的面积选大一点，毕竟面积大了，两万块想挣出来还是不费劲，剩下自己的利润才会更多。
黄小川跟自己的一票兄弟挨个谈了一个遍，也就把这个账算了个十几遍，感觉越算越心惊，合着餐饮买卖这么厉害呢，别看个麻辣烫串串不起眼，经营好了可真不少挣钱啊！
姚远就得意：“废话！也不看是谁选定的产品！你以为经营这个麻辣烫、还有那个小院西餐厅，就连我最早开的那个卤煮摊子都是拍脑袋就想到的主意吗？这里面都有它的商业逻辑，你就跟着我好好多学点吧，干餐饮里面学问大了去了，踩对了点就是财源滚滚，猜不对点，用不了半年肯定就会赔的你裤衩都穿不上！你信不信，就我说的那个火锅自助餐，肯定就会是下一个爆点！”
爆点？爆点是啥咱不知道？怎么感觉说你胖你就喘呢？
......
黄小川这边干劲满满，姚远那边则是意兴阑珊。
这个年头，保姆、护工太难找啦！想雇个人照顾一下住院的李奶奶，这么简单的事，逛遍了劳动市场，满市场居然就没人肯应这个活。
白天姚远顶着酷热的大太阳，在文崇门的劳动市场转了半天，到了下午还是一无所得，有点垂头丧气地走回了小院，小院里李清和雪莉正坐在石榴树下，优雅地喝着一杯奶茶。
门口的蔷薇花墙长势喜人，蔷薇花那多重的花瓣开出了五颜六色，生机勃勃样子，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喜欢、还觉得有点高级。石榴树下的桌子已经换成了温二哥给打造的小方桌，小方桌上铺了碎花台布，桌子中间还有一盆盛放的康乃馨。
两个女人就在桌子边上一坐，每人捧着一大杯冒着凉气的奶茶，在那里细细的品着。
茶里加上牛奶就是一道后世风靡的饮品，最早是在海峡对岸流传开的，不过，在这个年代，这个东西大家还是压根没听说过。奶茶煮出来，尤其是加上用了木薯粉和蜂蜜调制的珍珠圆子以后，那个独特的口味一下子就让两个初次尝试的女人，迷上了这个味道。
姚远满身大汗地走进小院，就觉得一下子清凉了许多，好像空气中也有了些淡淡的甜香，应该是老幺又在后厨，继续反复折腾那几款主菜呢，整个小院子里除了黄油的甜香味道，还混合着点花香和淡淡的香水味。
姚远不禁就得意，心中暗想，嗯，这个餐厅已经开始有了些那个味儿了。一家东拼西凑的西餐厅，就在这八八年的街头，开始散发出它独特的味道。
其实这个餐厅真的不能叫做西餐厅，就那个简单到极致的几样出品，拿到后世充其量能算个炸鸡快餐店，但是，放在这个年代，这已经算是西式餐饮中的翘楚了。
两三种口味的炸鸡，
三四种口味的披萨，
五六种简单的沙拉，
主菜也就是茄汁猪扒、罐焖牛肉、奶汁大虾、黄油鸡卷区区四五道，
汤就更简单，一道罗宋汤、一道奶油蘑菇汤，总共就两种，
再加上炸鸡柳、洋葱圈、炸薯条、炸虾球、等等几样小吃，
意面肯定是少不了，但也就一种肉酱面上了菜单，
甜品就更糊弄，姚远根本对西餐甜品就不太掌握，干脆就把什么椰汁西米露都加进了菜单充数。
就这样，凑出了一个两页纸的简单菜单，交给了老幺。就这样，老幺还感觉压力山大，带着他的一众喽啰，每天钻进厨房反复研究试制。
这个菜单别看简单，可是洋人皮埃尔觉得挺满意，毕竟除了甜品，每道出品他都亲自尝过，味道是有一定水准了，在这个遥远的东方城市，能有这几道地道的家乡食物，已经算是很奢侈了。
别看这个菜单简单，开业以后绝对是面向百姓的第一家西式餐厅，从头盘到主菜、从汤到主食再到甜品都全有的、第一家像样的西餐厅！
打着西餐的名义，就是好挣钱，经过几个人的反复斟酌比较，菜价都订了下来，预估一下，每个人的客单价格应该在十五元左右！也就是啃得鸡套餐的一倍左右。
两个人来这吃一顿饭，就是半个月的工资没了，姚远觉得挺羞愧，毕竟除了点鸡肉、牛肉的，这个原料里就没什么贵的东西。前些天七八个人去全聚德吃饭，点了一桌子鸡鸭鱼肉，也才花了三十多，可那是什么水准的筵席啊，咱这个小院怎么能跟人家比呢，结果这个定价比这个知名老字号还贵，还贵出去好几倍！
听到姚远的顾虑，当时李清就翻白眼：“这个能比吗？全聚德是国营的，是服务老百姓的，他就应该便宜，再说了，在他们那吃饭还得交粮票呢！咱们这是西餐厅，西餐厅就得有西餐厅的档次！”
姚远跟老幺就偷着乐，看来拿这个小院练手，从一个简单的炸鸡快餐店，后改成了个所谓的西餐厅，绝对是正确思路，这个年代，有些人啊，崇洋媚外的不得了，既然你们崇洋媚外，那这个钱，就活该让咱们挣！
出于某种原因，姚远放弃了自助形式、也放弃了套餐形式，而是就采取了零点方式。后厨的老幺和他的一众喽啰，拍着胸脯说厨房出品肯定能保证，绝对没问题！
当然得没问题，姚师傅绞尽了脑汁，选入菜单的出品都是相对简单，容易掌握的菜品，好多还是可以提前预制好，就等客人点单以后再做一个简单的加工和摆盘就可以，老幺你们这几块料，专业厨师学校毕业的，再加上这一个多月的反复练习，如果连这个菜单的出品都保证不了，干脆就买块豆腐，自己一头撞死得了。
.......
雪莉慢慢啜饮着那杯珍珠奶茶，看见姚远走了过来，就问：“姚，听说这个奶茶是你发明的对吗？”
“扯！我哪能发明这个去，在咱们国家，往北走、往西走，那些个少数民族打祖上就是喝这个，咱这叫传承。”姚远可不肯认这个奶茶发明者的名头。
“再说了，阿拉伯那些个国王包括大不列颠英女王听说也喜欢这么喝，茶里兑点奶，简单极了！”他就随口扯。
雪莉半信半疑：“这里面的珍珠吃起来挺有趣的，我怎么以前没见过？”
“没见过就对了，这个才是咱的特色之处。”
李清懒得听姚远在那里胡扯，就接过话头：“姚远，你这出去一上午，那个保姆找到了吗？”
姚远就颓废：“我特么找了一上午，那些个大姑娘、小媳妇的就没有一个肯跟我走的，怕不是都嫌到医院照顾老人这个活太累吧？”
李清眼睛眨巴眨巴的，突然就是一下子笑出了声，笑声如银铃：“你出门自己不照镜子吗？看看你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像个好人，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妇的肯跟你走啊！”
纳尼？咋我就不像个好人？！姚远就呆立在原地......
第四十六章 请来个小燕子当保姆
听到李清对自己的评价，姚远就呆立原地，院子里仿佛有凉风嗖过。
也是哦，出门也没照照镜子，自己这些天，天天在小院里帮助开荒，干的都是脏活累活，晚上又去守着那一锅下水卖卤煮，身上是整的不太利落，脸上也是胡子拉碴的有点埋汰，合着那上午自己这是被人家鄙视了呗？！
想明白这个道理，就是一声哀嚎：“老幺啊，你姚师傅被人家看不起了，连个保姆都雇不来，你明天带着你家小红帮我跑一趟呗？”
谁家的小红？我家的小红？！冷不丁听到姚师傅这么说，还没等老幺乐出声，跨院倒座房的仓库里，就是一声清叱：“姚师傅，你管管你那张嘴，胡说八道的，怎么什么都往外倒呀？”
姚远认真的回答道：“小红会计，就老幺那个形象，比我也好不到哪去，你是女的，陪着老幺跑一趟，人家才不会把老幺当骗子,才敢来应咱这份工啊。”
“切，人老幺可比你强多了，最起码看上去就不像个坏人。”李晓红随口就应道。
.......
第二天一早，趁着太阳初升，光线色温正好，姚远跟老幺就开始在小院子里又开始忙乎起来。
菜单上的菜式定了下来，姚远就想把菜单赶紧交付印刷，但是发现一个大问题，那就是他本来设想的把菜单弄得漂亮点，把菜式的图片也加在菜单上面，让人能一目了然，但是不可能，在这个年代，根本没有数字印刷，想把彩色图片加在菜单上面，根本做不到！
非要印的话也行，那就是个天价，而且效果根本就没法保证。
姚远也不着急，菜单照样印刷，菜式图片没法印在菜单上，没关系，咱就自己拍照片，彩色照片放大装框，沿着小院外墙给挂上，就把照片嵌在蔷薇花墙当中，当餐厅的幌子了，这样路过的人一眼就都能看见，把那些菜式拍的漂亮点，肯定能招人儿。
拍广告的摄影记者走了，不好再麻烦人家那也没关系，咱就自己动手，不就是拍几张照片的事嘛，没有啥难度！让李清管学生会里借来了一架海鸥相机，再去街上买来了柯达120胶卷，早上的自然光就不错，色温高正好适合拍食品之类的静物，碎花台布铺上，再把蔷薇花瓣撒上。
老幺带着自己的喽啰，一道菜一道菜的仔细摆盘，又在姚远的指挥下，给菜品上或是刷上明油，或是喷水，就是一通忙活。姚远端着相机伸着脖子，忙着找角度，设光圈，拍的还挺高兴。
玩的正高兴，老幺捅一捅姚远的后腰：“那什么，让张卫他们帮你拍吧，我先出去一趟？”
姚远就不高兴：“这正忙着呢，你又要干嘛去？”
老幺指了指门口的李晓红：“这不是说好了吗？给你去请保姆。”
“哎呦，这是正事，赶紧去吧！给挑个顺眼的领回来啊。”姚远端着相机，挥挥手，示意老幺赶紧走。
......
也就没过两个小时的样子，这边照片拍的也差不多了，老幺和李晓红就高高兴兴地从文崇门劳动市场，领回来一位大姑娘。
大姑娘清清秀秀的样子，梳了个长长的麻花辫，额上的留海整整齐齐，留海下的大眼睛清澈透亮。大姑娘一进门，就把姚远吓了一跳，好悬一下从椅子上掉了下来：“我去！这不是小燕子吗？！”
仔细一看，又不是，只是长得像而已，只是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上去真有点那个意思。
“她叫赵小薇，徽省无为的，刚刚到平城，想找份家政的工作，正好我们碰上了，觉得姑娘不错，就给你带回来了，你看看合适不合适？”李晓红得意的介绍着。
赵小薇可还行？！模样长得像，这个名字还透着也一样，姚远就心里暗暗惊奇。
“大哥，照顾老人我有经验，我奶奶住院就是我照顾的。”赵小薇手里捻着自己的衣服角，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位姚师傅，一副生怕对方看不上自己的表情。
姚远干咳了两声：“那什么，工资谈过了吗？”
“谈过了，管吃管住，每个月三十，顺便还管给你和小胖子做做饭。”老幺也挺得意，感觉自己出马，去劳动市场轻易的就能请回来这么一个漂亮的大姑娘，挺露脸。
姚远嘴里忙不迭的答应着：“行、行、行！就是每个月三十，那什么，赵小薇是吧？你要是你能再帮我们洗洗衣服啥的，每个月再给你加十块！”
大姑娘就有点喜出望外，这么大方吗？看来自己运气不错，一到平城就碰到了一个好人家！
......
陈港生也觉得自己的运气挺不错，来了平城没几天，自己的理想眼看着就要能实现。
陈港生出生在港城，所以父亲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挺通俗、挺易懂的。
生活在港城还不觉得，一来到内地尤其是平城，这个名字立马就显得挺洋气。港生、港生，港城出生，港城可不是一般地方，那是腐国治下的港城，发达的资本主义地区，代表着先进，代表着发达，代表着潮流呢！
当年父亲、母亲毅然决然的逃到了港城，就靠着在街边卖咖喱鱼蛋面，维持生计，闽南人的吃苦耐劳的精神在父母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没多久，小港生就出生了。
带着刚刚出生的小港生，就靠着一个小小的鱼蛋面摊子，节衣缩食的积累，干了几年时间，就在庙街上拥有了自己的一个大排档，大排档有固定的大棚，能遮风挡雨，父亲陈老伯更是凭着自己的一手鱼蛋汤和炒牛河，吸引了无数食客，生意做的也是风生水起。
陈港生也是靠着这个大排档，才能和当地孩子一样，有书读，有学上。上过学的陈港生可不想一辈子就在庙街，守着个大排档过日子。数次跟自己的父亲陈老伯谈到要有开拓精神，要开个像样的餐厅，或者大酒楼。
每次跟父亲谈到这些，就会被一句“丢”，给“丢”了回来，也不看看你自己有没有厨艺，会几个菜式？就想学着人家去干餐厅，还大酒楼？不怕扑街的吗？
陈港生被父亲压抑的久了，就越来越想自己能离开庙街那个简陋的大排档，跑出去好好干上一番自己的事业。这些年到内地的通路打开了，凭着港城人的身份，买张机票便可以去内地走一走，陈港生的心思就活泛了，想借着旅游的机会，去内地看一看，看看有没有属于自己的事业发展机会。
来到平城已经一周时间了，陈港生能感觉到这个新开放的城市里充满着机会，就在自己住的西园饭店附近，有一个挺大的服装市场，里面的服装几乎全部是从南方运过来的，只要服装上标注着港城流行款式，便能很快销售一空。
在港城小市场里只卖一两块钱的电子手表，在这个市场上价格居然能翻上去十倍！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一款墨镜，那种廉价的墨镜，镜片上贴了个英文商标，价格也是十倍二十倍的高于港城市场。
陈港生很是兴奋了一下，但是冷静下来再仔细研究一番，发现这些商品对于自己来说，根本就没法运作，看上去那个十倍、二十倍的差价很诱人，但是对于自己毫无意义。
这些商品都有自己的进货渠道，多半是靠南方那些渔船绕过海关，一船一船的运进内地，自己和那些走私大佬根本没有关系，说不上话，也就无法从这里面分一杯羹。总不能学着那些内地青年，不辞辛苦的用蛇皮袋，从南方坐上三天三夜火车，把货物背到平城来卖吧，受不起那个罪不说，这可不符合自己港城人的身份。
沉下心来再仔细观察，他终于在自己家传的餐饮领域找到了丝机会。平城的餐饮市场太单一了，自己以港人的身份，住在大酒店里，可以在这个星级酒店里用餐，酒店里的餐饮倒是还好，跟港城区别不大，但是这个价格就比外面贵了不少，关键是还得用外汇券吃饭，所以酒店里的餐饮和这个平城八百万之多的老百姓，根本就没关系。
走出酒店，想寻找些当地的特色美食，考察一下当地百姓是怎么解决吃饭问题的，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凡是吃饭的地方都是人满为患，买单要排大队、找个座位都要抢，还根本就没有服务，出品也大多非常粗糙，想吃一顿像样的饭菜，实在是太难了。如果能把自家的拍档搬到这里，那个生意绝对会火的不得了！
就自己从小长大的庙街街头，随便一家最普通的烧味档、茶餐厅、点心铺，无论哪个能移植到平城，肯定都会能一炮而红。
存了这个心思，陈港生又开始留意起街边铺面的租金价格，稍微一打听，就又是一个惊喜，一个街边百多平米的旺铺，每个月租金也就是三五百就能搞定。
如果是再大一点的单位呢？陈港生大着胆子在酒店周围走了走，正巧酒店下面的四道口，有一处房子正在招租，房子紧邻繁华路口，足足将近一千五百平米，也就是一万七千平尺的面积，整租下来每年才八万块钱左右，核算成港币才六万多！简直是白给的一样！
一万七千平尺的面积，除了厨房以外，最少还能安置三四百个餐位，属于当之无愧的大酒楼了，如果放在港城，那个租金最少是每年百万起啊。
再考虑到人工，就更是一个惊喜，三四百个餐位的酒楼，楼面服务人员要四十人左右，后厨也要将近三十人，再加上后勤、管理人员要百人左右的规模了。
在港城，人均工资要到三千港币左右，那每个月的人力成本就需要三十万啊。而在现在的平城，每人每个月还用不到一百元，最多也就一万多元就能搞定，这还是人民币的价格！
单是这工资这块就有三十倍的差价，餐饮业毫无疑问是劳动力密集型的行业，工资每个月差出去三十多倍，这对一家酒楼来说可都是纯利润啊！这样的房租，这样的人工，租下这个单位就算是每天卖点点心、河粉，恐怕都能有的赚！
陈港生的心就搂不住了，像是脱缰的野马，一个个想法、一个个念头就往外蹿。
第四十七章 送你一版猴票做纪念
姚远请来个保姆叫做赵小薇，长得也酷似小燕子。
姑娘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真是漂亮又能干，当天就去了644医院看了看李奶奶，就算是正式上岗了，短短半个下午就跟李奶奶聊得挺投缘，哄得李奶奶脸上居然又有了笑容，而且看她在病房里熟悉的状态，显然是有过长期照顾病人的经验。
从医院回到小胖儿的家里，也还不闲着，顺手就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
小胖子是个孤儿，大男孩本来就不会照顾自己，就算后来姚远住了进来，能稍微帮着收拾一下，但家里的卫生也没逃出去脏乱差这三个字。
更何况他们还要每天在家整上那几锅下水，就把个家糟蹋的油腻腻的没法呆。赵小薇来了二话没说，挽起袖子就给来了个大扫除，也就是不大一会儿功夫，家里就来了个大变样。
大夜里收摊回来，看着整洁的家里，还有满院子挂的洗干净的衣服，姚远就哀叹，家里没个女人还真不行，感叹完了，突然就是一股子的思绪凝结，就是想家，想自己的老婆顾冬雨，更想自己的闺女，那个奶香奶香的小臭妞。
赵小薇做饭水平也不错，南方姑娘仿佛都是天生就会做饭，第二天一早就给大家露了一手，一碗阳春面汤底清澈、滋味浓厚，简简单单一点点猪油葱花，就做出了一碗江南神韵，感觉这回真是捡到宝了！
“小薇啊，你怎么想起到平城来找工作了？你们徽省不是离沪上更近吗？”姚远吃着面条，跟小姑娘聊了起来。
赵小薇到了家，熟悉了多半天，早就没有刚来时的拘谨，倒是这个家里一个可爱的胖男孩，一个有些话多的大哥哥，简简单单的家庭成员，让她感觉到很放松。听到姚大哥问话，赵小薇大大方方的回答着，就是普通话还说的不太好，带了点家乡口音：“我们全县的年轻人几乎都跑出来打工了，去沪上的人挺多的，我就想不跟他们凑热闹，而且听说沪上的人都比较精细，我粗手粗脚的，怕去了不习惯，所以就来平城看看。”
这么伶俐的姑娘，哪里是粗手粗脚的样子，有点太谦虚了吧？姚远就好奇“怎么会全县的人都出来打工？”
“我老家太穷了，呆在家里没出息，县长、县委书记就号召大家出来找工作，挣钱啊。”赵小薇一脸的认真。
县长、县委书记这个父母官亲自号召，动员整个县里的劳动力外出打工？！姚远听了就一愣，就突然想起自己看过的一部描写打工妹的电影，没想到这会是真事。
看着小微那青春又带了些稚嫩的面孔，心里就有些疼惜，张嘴刚要说话，旁边的小胖儿就来了一句：“小薇姐，来了咱家你就放心吧，我胡小胖以后肯定能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姚远一伸手就在小胖儿的头上来了一下：“你个小胖砸，怎么抢你师傅的台词呢！”
......
雪莉要走了，她这次的平城之行简直就是圆满，短短的十几天假期根本就没玩够，日子就像就像飞一样的度过了，假期就要结束，马上就得飞回意国，雪莉却一点都不想走。
“我说，你不想回去可不行，咱这个餐厅的调料可还等着你回去给发货呢，餐厅开业后，后勤跟不上可不行，你这个后勤官得赶快到位，关键时刻千万别掉链子！”姚远一脸严肃。
雪莉早已经习惯了这个姚，根本不接他的话茬：“我明天的机票就要回去，来到平城谢谢你们的照顾，我很开心，所以我准备邀请你们去吃饭，我已经问过了，就在北海公园有一家仿膳餐厅，听说那里是以前你们皇帝用餐的地方，所以我准备请你们去吃这个平城最高礼遇的餐厅。”
姚远就大惊小怪：“哎呦喂，您可得了吧，我的洋姑奶奶，还皇上吃饭的地方？根本就不对，那个仿膳餐厅也是糊弄洋鬼子的地方，对不起，这个洋鬼子可不包括你们，你们算是咱们的亲密战友。”
“以前皇上吃饭的地方叫做御膳房，跟这个仿膳餐厅根本就没啥关系，仿膳餐厅就是个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地方，挂羊头卖狗肉知道是啥意思吗？就是个骗人！”
“御膳房里给皇上做饭的多了去了，几百上千号人给皇上做饭，分工特别明确，什么蒸炒咕嘟炖都有专人负责，各有各的绝活，知道仿膳餐厅最出名的菜是什么吗？”
“就是一道肉末烧饼，为什么呀？就是因为仿膳餐厅的大厨，以前是在御膳房就负责做几样点心。你说一个点心师傅，能做出一桌像样的宴席来吗？你个堂堂的大洋博士，好不容易请我们吃顿饭，就吃几个肉末烧饼，你觉得合适吗？”
姚远口若悬河的一大套，把个洋妞说的直犯愣，转头看向皮埃尔。皮埃尔斜着眼睛看姚远：“姚，你想吃什么就直接说吧，那么好的一家皇家餐厅，都被你说的快比不上你的卤煮火烧摊子了。”
姚远脸不红、心不跳：“嘿，你还别瞧不起咱这锅卤煮火烧，前身就是苏造肉，正经的宫廷美食，也是打皇宫里传出来的，慈禧老佛爷当年就好这一口。那什么，就在咱们附近，有一家苏联餐厅，叫做老莫，你知道吗？要不咱就去那吃？”
好不容易皮哥们要请客，不宰他一顿，那哪行？！这些日子，这个皮哥们可没少吃自己的卤煮火烧，还都没给钱。再说当初想起你们吃个便宜坊，结果被你们架着去了全聚德，这回怎么也得给找补回来。
皮埃尔嘬着牙花子，一脸的肉疼：“姚，算你狠！”
当天晚上，驷人帮一个都不少，那五爷也跟着凑热闹，还带上了自己珍藏的两瓶茅台再加两瓶金奖白兰地。
胡小胖本来也非得要跟上，被姚远好说歹说才给拦住了，直到答应他给他和小水儿带回几样好吃的，才悻悻的说了句：“姚远！我感觉你最近好吃懒做的，有点不像话了！”。
姚远就瞪眼：“还有几天就开学，你的作文还差三篇，什么时候能写完？！”
胡小胖也不示弱：“姚远！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三个人，你可别忘了给我小薇姐也带一份！”
姚远就感叹：“局气仗义啊，还知道心疼人，我家小胖儿以后肯定有出息！”
......
酒这个东西就很奇怪，得分跟谁喝，有些人凑在一起，这个酒就像是毒药，多喝一口都会觉得亏，就跟要命一样。
但跟另外的人凑在一起，同样的酒就会变了味道，变得香甜，怎么喝都喝不够，大家恨不得都是抢着喝，就好像是少喝了一口就不仗义。
今天晚上的酒局显然是后者，那五爷带的两瓶茅台、两瓶金奖白兰地显然是不够喝，带少了！
皮埃尔的脸已经红的没法看，还在跟服务员喊着：“给我再拿两瓶长城干白！”居然就没人拦。
那五爷举着杯子又在跟雪莉敬着酒：“雪莉姑娘，这次你呆的时间短，走的匆忙，五爷没来的及进一下地主之谊，这里有个小礼物送你了，不成敬意。”说罢杯中酒一口干掉，看着皮埃尔正在跟服务员要酒，就示意姚远给翻译翻译。
杯中酒干掉，就从随身带的黑色人造革包里掏出一版邮票：“这里是八零年发行的一款邮票，算是比较经典的一版了，送给你做个纪念吧。”说着就把一版红彤彤的邮票给雪莉递了过去。
姚远跟老幺坐在一起，刚刚点菜他就把什么茄汁猪扒、罐焖牛肉、奶汁大虾、黄油鸡卷包括红菜汤统统都点了一遍，这些都是自己小院餐厅菜单上准备推出的菜品，想着一一点来，边吃边跟老幺交流一下做法，学习一下人家这家名餐厅的长处。
突然看见那五爷把一整版邮票作为礼物送给了雪莉，眼睛就盯了过去，那是啥？！红红的邮票上面满是猴？！猴？！猴票？！一整版？！那五爷送给雪莉一整版的八零年猴票？！！！！
当下也顾不上再跟老幺唠叨做饭那点事，感觉酒劲一下子就上了头：“我说雪莉，赶紧谢谢那五爷，saythankyoutunawuye！这个玩意你可得留好了，等你们孩子长大要结婚的时候，你就拿这版邮票，肯定能在那不勒斯给孩子换一套婚房！”
皮埃尔听见姚远夸张的语气，睁着醉眼看向那五爷：“五爷牛逼，我再敬五爷一杯！”
那五爷嘿嘿、嘿嘿的乐着：“不至于、不至于，就是个纪念品而已。”
转头又跟姚远说：“你小子别眼红，五爷这边给你留了几版，你回头看看想留下多少，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便宜，才四百五。”
姚远猛地起身，双手举杯恭恭敬敬：“五爷，猴票咱有多少要多少，五爷费心了，就请满饮此杯！”
......
平城西面有条河叫做玉河，河不宽，水流也很缓，就那么缓缓地从西山脚下流过来，不紧不慢地穿过郊区，流向了城里，在644医院旁边拐了个弯，然后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一条河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只不过是市政建设太快了，平城的人口已经达到了八百多万，一条小河不能够在这日渐拥挤的城区，跟人类争夺宝贵的土地资源，只好被迫转入地下，变成了一条地下河，在这里河水就从地下悄无声息地流入不远处的紫竹公园的大湖。
而原来的河道，就被钢筋水泥覆盖，早就变成了车水马龙的道路了。
空军644医院就建在河边，除了平日里熙熙攘攘的正门以外，还在河边的院墙上，开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小铁门黑漆漆的，平日里从来不会打开，只有偶尔殡仪馆的车到来，才会有棺椁从里面运出来，然后再紧紧地关上。
夜深了，644医院那扇黑漆漆的的侧门悄悄地打开了，一个黑影侧身就闪了出来，黑影出来后没有向前面的大路走去，而是静悄悄的走下了河堤，没有光线，静静流淌的河水就像是黑黑的墨汁，黑影就三晃两晃，消失在黑漆漆的黑夜里。
第四十八章 仁者无敌
老莫餐厅可以称得上是金碧辉煌，西式建筑风格中带着浓烈的苏联印记，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挑高足足有十几米的大厅，几盏华贵的水晶吊灯，把餐厅照耀的灯火通明。
欢送雪莉的宴会还在进行，在酒精的作用下，那五爷的谈兴更浓：“所以我觉得你们小哥几个干事还是有点章法的，这个餐厅肯定能成功。”
“首先是姚师傅，做买卖不贪利，知道主动把好处分给大家，这样才能形成合力，才能把事情做大了。小小的一家餐厅从无到有的，你们几个臭皮匠，就连洋人都划拉了进来。还知道动员社会的力量，不光是报社、电视台，连居委会这个一级政府都被你们动员了起来，这个路子就走对了。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一个独字，一心只奔着钱去，只想着往自己兜里搂钱的人，到头来肯定会落得一场空。”
姚远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那五爷，言过了啊，我小小的一个厨子，也就是给他们出出主意、跑跑腿的事。”说着用手一划拉满桌的人：“是在座的各位，精诚团结，尤其是黄总领导有方。我们才会有今天的成绩。”
那五爷白了他一眼：“姚师傅，其实你身上哪都好，就是这张嘴啊.....”说完瘪了瘪自己的嘴，没好意思再往下说。
他儿子那奎志接过话茬：“他那张破嘴啊，就是欠抽。”
姚远就反唇相讥：“五爷，你管管这个儿子，这是怎么说话呢！”
又对着奎子叫板：“我说你是不是还不服，不行一会咱俩出去练练？！”
还练？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这没过几天就又闲的蛋疼了？黄小川在边上就咧嘴。
黄小川今天整晚都拿着点劲儿，左手刀、右手叉的，把个西餐吃温文尔雅，看见两个人又在闹，咧了咧嘴，根本就置之不理，手指捏起白葡萄酒杯，拉着李清又给那五爷又敬了一杯酒。
那五爷：“小川啊，五爷今天也不得不夸夸你，有进步了啊！就你和小地主那点事我都听说了，处理的好！够仁义！以后碰见事情就是应该这么办，只有这样你身边的事才会越做越顺利。咱们华夏有句古话，叫做仁者无敌，知道当怎么讲吗？”
“这里面的这个仁，就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儒家文化精髓，所谓仁、义、礼、智、信，当头第一个就是个仁字，这里说的是做人做事的的准则，当中是有大道理的，千百年来这个仁字已经深入咱们中华文化的骨髓，守住一个仁字，自然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给你们举个例子，如果有两个男人争一个女人，通过决斗分出了输赢，那么那个女人会跟谁走呢？”那五爷突然讲起了八卦故事。
雪莉听了皮埃尔给她的翻译，瞪大了眼睛，毫不思索答道：“当然是跟胜利者走啦，否则决斗还有什么意义？”
而同是女人的李清则陷入了思索，迟迟不搭腔。
那五爷一拍桌子：“着哇，看见没有在西方文化里，就没有这一套理论，弱肉强食才是基本规律，崇尚强者所以胜者得到一切，就是理所当然，女人选择决斗中的胜利者，可以毫不犹豫。”
“但是李清，你说说你的想法？”那五爷微笑着，探寻的眼光看向李清。
李清迟疑着不说话，做她旁边的老幺却先搭了茬：“我怎么觉得俩人都决斗了，输的那位肯定是非死即伤，如果是我的话，就算本来不喜欢输的那位，但是他因为我决斗受伤或者死了，我心里也会觉得不落忍的，肯定不会跟那个打赢了的一走了之。”
李清在一边点着头：“老幺说的对，我就是这个想法。”
那五爷嘿嘿乐着：“看出区别来了吗？这就是中西文化的差别，同情弱者，是被咱们千百年文化熏到骨子里的东西，就算是面对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时，咱们国人也会不由自主的做出这种选择，这便是仁的一个体现。”
“可是那怎么就会无敌了呢？”众人的眼中都带了问号。
“同情弱者只是小小的一个方面，仁字当先才能兼收并蓄。表现在东西方两种文化上也是一样，表面上的咄咄逼人、胜者为王的最后不一定是胜利者，而胸怀一个仁字，再面对这个世界时就会列于不败之地。往大了说，一个民族也是这样，不管是面对异族的宗教也好，文化也好，总是能被吸收转化，为我所用，这在咱们国家几千年的历史上是被反复证明了的。”那五爷这话说得有点虚，也有点空泛，在座的几位大多数没听太懂，在那里眨巴眨巴着眼睛想不通。
怎么说着说着就到了宗教、文化层面了？够得上吗？
黄小川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姚远接过话头：“那五爷，高明！就说现在社会上一股脑的崇洋媚外，觉得国外的月亮都比国内圆，个个都削尖了脑袋想奔国外走，这只是暂时现象，你信不信过不了多少年，等咱们把国外的那套文化理论弄明白、消化吸收以后，咱们的发展肯定是飞快，到时候别说那几个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就连老米都得跟在咱们后面吃屁。现在咱们不是都在疯狂的学外语吗？到时候可就反过来了，一帮子老外该费劲巴拉地抢着学咱们中文了，那时候咱也上弄个什么中文等级考试，难为难为这些洋哥们！”
那五爷看着姚远的目光就有点异样，你不是个厨子吗？怎么什么话都能接上呢，听着个意思这是真懂？
皮埃尔就沉默，听不懂你们说的是个啥，到时候会全世界学中文，倒是挺有意思哒，姚师傅也是真敢想！
黄小川就有点感悟，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回学校学点啥，怎么咱这老祖宗传下的东西啥都管，做生意也离不了了呢？
李清就有点压力，自己就是外交专业，怎么感觉毕业以后任重道远呢？
......
那五爷说的挺对的，就是儒家文化千年来给国人熏进去的这个文化底子，早就已经深入骨髓，形成了一种文化，更是一种底蕴，甚至变成了一种武器，无往不利。
在国门初开的这个年代，苍蝇蚊子一起飞进来的社会环境下，各种思潮涌动，似是而非的泛自由化、全盘西化的理论层出不穷。在很多人已经被各种新奇理论迷惑的晕头胀脸的时候，我们有一些真正的智者，就在兼收并蓄之后，弄懂了这些所谓现金理论背后的陷阱，愣是从布满荆棘的坎坷路上，带领国家闯出了了一条属于国人自己的，一条从来未有的阳光大道。
而有些所谓的学者专家，卖弄着自己似懂非懂的西方理论，处处以西方马首是瞻，为洋大人摇旗呐喊，在当下的年代可能能红极一时，但是很快就会被证明了自己的错误，甚至是阴暗，被历史的进程抛弃，扔进了垃圾堆，变成了一滩臭不可闻。自己还弄不懂这一切的变化来自于哪里？
直到今时今日，还有西方社会大呼看不懂，不理解，华夏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当然不能理解，华夏几千年的文明传承，可不是只是埋在地下的那些个死物能代表的，没有这深厚的文化底蕴，怕不是早就被那些个不怀好意的，给忽悠瘸了。
反观其他国家，一个个被打着自由、民主旗号被忽悠瘸了的国家比比皆是。就连那个庞大的苏维埃共和国，也将在一年后轰然倒下。
在这座苏联援建的俄式建筑中，姚远听着那五爷的一番理论，突然对这个国家的发展进程多了一番更深的理解和领悟。也就多了一份感慨。
老祖宗真正的好东西，原来就是在这里啊！
......
为了给雪莉践行，哥几个喝的都有点多，酒桌上连笑带闹，可谓是宾主尽欢。皮埃尔不负众望，被灌的一头栽在桌子上，被老幺和奎子双双给架走了。
姚远惦记着夜市上的小胖子，小胖儿没吃到老莫的大餐肯定是一肚子的怨气，就厚着脸皮把桌上的饭菜都打了包，还多点了个蛋糕给他们当夜宵。
二瓢虽说喝了酒头有点晕，但是刚刚领了黄总给他发的工资，足足一百五十块，厚厚的一叠大团结，往屁兜里一揣，鼓鼓囊囊的就觉得底气十足，浑身有劲。
出来餐厅门，取了自行车，照例就想去各个麻辣烫摊子上去巡视。剩下的十三个麻辣烫摊子，已经有三家搬进了门脸房，剩下的也都在装修中，用不了多长时间，也都会逐一的搬进去，将会彻底告别夜市，变成了像模像样的坐商。
二瓢就挺珍惜板车摊子这最后的时光，毕竟凉爽的夏夜里，灯火朦胧中，有一种调调挺让他流连，现在兜里有了钱，就想去每个麻辣烫摊子上再转一转，请大家喝个汽水，再聊聊天，别浪费这个夏夜的美好时光。
黄小川想跟着姚远再去甘机口夜市上再待上一会儿，已经在四道口的看好了一块地方，突然冒出个竞争对手也想承租，听说也是想租下来开个餐厅，对方好像还是个港怂，黄小川就想跟姚远好好聊聊这件事，看看有没有必要去跟人家竞争，那个所谓的火锅自助餐厅还有没有必要去开。
黄小川叫住了推着车想要走的二瓢：“李清今天要回学校宿舍，你顺路先把她送回去呗，我跟姚远还有点事，得去趟甘机口夜市。”
二瓢答应的挺痛快，又挠着头皮来了句：“我这可喝了不少，脑袋还懵呢，骑车不太稳，可别再摔到了嫂子。”
黄小川眉毛就一立：“真特么个二瓢！就这么两步道，还非得骑车啊，走着就不行？！你就陪着李清走回去就行，路上太黑，她害怕不敢一个人走。”
是呀，从老莫餐厅到外交学院，也就是两个路口五六百米的样子，只不过是路上没有路灯，黑漆漆的有点吓人，让一个大姑娘自己走夜路，实在不放心。
李清知道黄小川要跟姚远谈事情，但是自己又必须得在宿舍熄灯前赶回去，便不情不愿的跟着二瓢走了。
一群人散开。
夜有点深了，夜凉如水，天上一牙弯月狭长，月弯如勾，像是一把冷兵器，勾尖有寒光乍现。
......
第四十九章 最长的一夜（一）
......
黑影躲在黑暗中，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牙，月牙闪着寒光，风摆树枝刷刷作响，把个夏夜吹得有些温凉。
灯影下一群人嘻嘻哈哈的散了，人们走向了四面八方，也有两个人冲着自己的方向来了，一男一女、一前一后。
自己前两次出手有点失败，收获都太少，金项链和手边根本就换不来什么钱，也没地方去换钱，这次出手必须要看准了，弄就弄个有钱人，只能要现金！
一男一女就从自己面前走过，走在前面那个哥们是不是有点缺心眼？走路姿势拽拽的，像是兜里揣满了钱，咦？！好像真有钱，还不少，那个孙子屁兜里鼓鼓囊囊方方正正的，不是钱又是什么？！
蹑足潜踪的跟上，虽说对方是两个人，但是另外一个是女的，根本不碍事，也就是多抡一锤子的事。对，是锤子，咱的家伙事升级了，出来一次不容易，干脆就从工程班拿了一把锤子带上，别在腰里很方便，想出手时就能出手，省的再临时找了。
前边干的那两票，别看没弄到多少钱，整的动静还挺大，这一片一到晚上就多了很多巡逻队，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添了挺多麻烦。幸亏自己黑来黑去的走惯了，一双夜视眼老远就能发现那些埋伏，又有条地下河做通道，躲过了几次，也被迫消停了小一个月，没怎么上街。
但是啊，潜行跟随，再到挥动武器袭击猎物，那个瞬间的快感却是让人忘不掉，就算是不为了弄钱，这个游戏也已经足够让人着迷，今天来个一对儿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快感加倍而已！
黑夜中，黑影行动无声、悄悄潜行。
......
姚远和黄小川就坐在夜市上，李奶奶的摊子不再出来了，看样子以后也不会再有了，那一手绉纱馄饨真是让人怪想的，尤其是今天，酒后来这么一碗馄饨，暖心又暖胃的肯定特舒服。
而卤煮火烧肯定就没这个功效，两个人干脆就又买了两瓶啤酒，拼了一盘花生、毛豆，坐在矮桌上，低声细语的谈事情。
今天的客人不太多，胡小胖儿看见了那一块大蛋糕，满肚子的不高兴一下子就被抛到九霄云外，拉着赵小薇姐姐就扑了上去，大块的蛋糕填在嘴里奶油糊了一脸。
赵小薇真是勤快，在医院伺候了一天李奶奶，还不肯休息，非得跟着小胖儿、小水儿跑到这夜市上来帮忙，当然也是为了玩，大晚上，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守在家里多没劲。
你还别说，这个奶油蛋糕真好吃啊，赵小薇半眯着眼睛，感受着那浓浓的香甜在嘴中融化，就感觉真的很幸运，一来平城就碰上了个好人家，还能吃的这么好吃的奶油蛋糕。可惜不能带回老家去，给自己奶奶分上那么一块，估计老人家活了这么大岁数，都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姚远黄小川越聊话越多，嘴都不够用了，干脆就从书报摊上找来一张挂历纸，一个铅笔头子，开始在挂历纸上写写画画，嘴里来不断地唠叨着：什么翻台率、什么盈亏线、什么人均消费，小词听上去还挺高大上。
......
二瓢推着车走在前面，人行道有点窄，李清就在后面慢慢跟随，没走多远，二瓢便回身对着李清来了一句：“帮我推下车呗。”
说着把自行车就交给李清，接着捂着肚子就往街对面树丛里窜去，嘴里还找补一句：“喝的有点多，憋不住啦......”
李清就捂着嘴笑，这个傻瓢有时候真是挺可爱的，说话直来直去，对谁都挺热情，人也没什么坏心眼，自己同学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不行留意一下，给他介绍个女朋友，肯定会特别有意思。
正在胡思乱想间，身后有汽车驶来，远光灯打的雪亮，汽车音响里一首熟悉的歌曲传来，静谧的街道上，小呀小苹果、我的小苹果，那个贱不啰嗦的旋律，由远及近。
酣畅淋漓的一泡尿，冲向树坑，二瓢就想给这个路边的丁香树多增加点肥料，突然耳边就有自己喜欢的旋律传来，新鲜嘿，怎么这个小苹果唱的还是带着配乐的？
二瓢就回头寻找，汽车灯划过，由树后看向街上，就见中间绿化带的冬青树墙边，被照出一个人影，不，更像是鬼影，身材有些矮、又有些壮，就突然出现在那里，无声又无息。
黑影面对突如起来的灯光，不知所措，左手里握着锤子，就在那里呆呆的站着。
看到那人愣了一下，低头转身就要走，二瓢就指着那人手里的锤子，问了一句：“你丫别就是那个打闷棍的吧？！”
二瓢对前些天夜里打闷棍的事件记得很清楚，罪犯的外貌特征还是他给各个摊位传达的呢，看着眼前这个酷似小地主的黑影，身材又矮又壮，左手手里还拎了一把铁榔头，下意识的就问出了口。
嗯？啥？打、闷、棍、的？！
黑影心里就凌乱，什么特么是打闷棍？！你是在问我？我是打闷棍的？！
黑影就不知道该说点啥，慢慢回转了身形，咋？你认出我了我还得陪你聊聊？我特么楔你！
......
汽车从街上一闪而过，灯光消失，留下的就又是一片黑暗，比以前更黑。
李清站在街边等，二瓢尿急去放水，李清不好凑的太近，眼睛盯着一辆拉达汽车从街上驶过，也注意到了车里的音响放得很大声，就奇怪，这个小苹果的歌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怎么突然身边到处都是，到处都能听得到呢？
汽车驶过，猛听得树丛里二瓢在说话，紧接着就有声怒骂，就有声闷哼，就有重物倒地的声，还没反应过来，便是一个人影从树丛中窜出，踉跄了两步，接着在噔噔噔的脚步声中，人影越跑远远。
黑夜遮掩了一切动作，却把声音放大了，李清呆呆的立在那里，用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浑身汗毛立起，跑上前去，就见二瓢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李清尖叫，尖叫声凄厉，划破夜空。.
......
等黄小川和姚远得到信，赶到医院，二瓢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李清头发散乱，浑身是血坐在抢救室的门口呆若木鸡。
小勇看见黄小川跑进来，连忙应了上前，坐在一旁的张卫也匆忙站了起来。
黄小川急匆匆的冲进来，开口问道：“人怎么样？知道是谁干的吗？”
小勇：“我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晕过去了，脑袋上挨了一下，打人的已经跑了。”
黄小川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就被打破了，出手就奔后脑勺，就是那个人没错了！当下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看向抢救室的目光里带了些惶急。
那个人出手两次，一死一个植物人，这么就叫好兄弟二瓢给碰上了，这次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李清浑身是血，被吓得不清，看到黄小川到来，再也安耐不住，眼泪就夺眶而出。
黄小川抱着李清，轻声安慰着，突然就一阵后怕，今天如果没有二瓢，躺在抢救室里的会不会就是李清了！
小勇看着黄小川的脸色可怕，就忙着安慰：“川哥，你别太紧张，我看二瓢的伤不太严重，也就是被开了瓢，头上挨了一下，血流的有点多。”
“不太严重？一把铁榔头给头上来一下，还是后脑勺，你跟我说这个伤不严重？”
“是锤子砸的，但是不是后脑勺，砸在额头上了，没砸瓷实。”小勇解释着。
“到底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两个声音一起响起，顾阎王开医院的大门，快步走了进来。
小勇看看张卫、张卫看看小勇：“事发地离着外交学院门口不远，就在北边二三百米的地方，嫂子喊我们过去救人，我们过去一看，二瓢已经躺地上昏过去了，就赶紧送他到医院，具体是谁打的也不知道，就在现场捡到这个锤子。”
小勇说完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一把锤子，递给顾所长，锤头上一抹血迹，让人刺目、动魄惊心。
顾所长端详着锤子，沉思不语，
张卫从旁边又递过来一块灰布，一块被扯烂的灰布，像是从一件背心上扯下来的：“这是二瓢手里找到的，应该是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
顾长安顾所长一脸的严肃：“二瓢现在人怎么样了？”
说话间抢救室的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一位医生走了出来：“你们谁是伤者家属？”
黄小川连忙迎了上去：“我是他哥，大夫，他人怎么样了？”
“血止住了，骨头没事，缝了十三针，但是脑震荡肯定是跑不了了，最好住院观察几天。”医生双手揣兜，解释着伤情。
什么？骨头没事？不是挨了一锤子吗？二瓢的脑袋别是铁头吧？！大家就都喜出望外。也是哦，就看李清满身是血的样子，大家都先入为主的感觉这次二瓢肯定悬了，能不能保住一条命还是两说着呢。
现在只是缝了几针，不幸中的大万幸啊！
还是顾所长镇定，指了指抢救室里：“那大夫，我们能进去看看伤员吗？”
“进去一两个人吧，别都进去了。”一声看着顾所长的一身警服，倒是挺客气。
黄小川和顾所长当仁不让，说了声谢谢，迈步就进了抢救室。
......
抢救室里一个大嗓门响起：“川哥，肯定是他，就是那个打闷棍的，看的一清二楚！”
顾长安心中一喜：“你看清楚他长啥样了？”
“那倒没有，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模样，但是又矮又壮是没跑了，那孙子还是个左撇子，要不我也挨不上这一下，大意了。”
黄小川开口就训：“别特么瞎说，慢慢说，怎么跟那个人撞上的，怎么动的手，一点一点慢慢说！”
“我在路边撒尿，一回头看见那个孙子就躲在绿化带的后边，手里还握着把锤子，我就问他是不是那个打闷棍的，没想到那个孙子二话没说就动手，我想制住他，忘了提防他用的是左手，结果就挨了这么一下，川哥，回头逮到他得让我踢他几脚解解气。”二瓢中气十足、嗓门挺大，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口走过了一圈。
......
屋子里的一问一答，声音传到了门口，门口姚远手里摆弄着张卫递过来的破布，陷入了沉思。
第五十章 最长的一夜（二）
灰扑扑的一块布，显然是从一件跨栏背心上扯下来的，上面还蹭上了些绿油油的东西，像是水藻？
喜欢钓鱼的姚远，对这个水藻很是熟悉，近岸富氧的淡水里经常有这个东西，钓鱼人非常讨厌这个玩意，动不动就把鞋上、裤子上甚至鱼竿上弄得绿油油、脏乎乎的。可是这个衣服碎片上怎么会有这个？
就问张卫：“这块布还经过别人的手吗？”
“没有啊，二瓢手里一直攥着的，送到医院我才从他手里拿下来。”张卫答。
姚远闻了闻破布，又嫌弃地放下：“医生也没碰过这块布？”
“没有啊，医生碰它干嘛？”张卫奇怪。
姚远嗅着那块布上的福尔马林味道，再看向窗外的玉河，不由得后背发紧，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身体里残存的那一点酒气顺着冷汗，挥发的无影无踪。
这块破布上的味道，让他不由得想起前些天在这家医院太平间，碰到的那个矮个！壮汉！那个眼睛里目光冰冷，像是某种动物的眼睛，像蛇？反正就是没有人性。
这个味道就是那个太平间的味道，那太平间里的浓浓的福尔马林味道，冰冷与死亡的气味，让人厌恶又难忘。
姚远被自己联想吓到了，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眼睛看了看张卫和小勇，想说话却没说出来。
有没有这么巧啊？自己心里问自己，但这衣服残片上的味道是真实存在的，既然没有别人动过，那就肯定是原来主人身上来的。福尔马林那个味道很难消除，也很难被错认，这个绿泥水藻在城里很少见，只有在几个有限的水域里才会有，而眼前就有一条玉河，就在这644医院的旁边。
什么人身上会同时沾染上这两种东西？姚远心里划出了一条线，从脚下的这家644医院出发，沿着玉河的地下河，直接就能到紫竹公园，也就是甘机口路口的旁边，而那条地下河几近干涸，就算是有水也不过是十几厘米的深度而已，这条路隐秘又便捷。
很少人知道玉河的地下河段，除了姚远这种爱钓鱼的人，钓鱼人对水的亲近和敏感跟普通人不一样，为了探究一汪水里有没有鱼，都有什么品种的鱼，下意识的就会分析面前这个水系，从哪里来，又会流向哪里去。而对于这平城不多的河流之一，自然会一眼就能看个明白，比别人多一份了解。再说他每天的晨跑就是沿着玉河上的那条马路，再跑到紫竹公园里面。
姚远不敢判定，不敢轻易就下结论。悄悄站起身，推开了医院的大门，外面已经是凌晨，正是一天中最最黑暗的时刻，街上没有人。
姚远出了医院的大门，沿着院墙来到了河边，又从河边走上了一条小路，小路一边是玉河，一边就是644医院的院墙，走不远，就是一个黑漆漆的小铁门紧闭。
姚远走到小铁门旁边，四周望了望，又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地面，地面上一串水淋淋的脚印，未干！
姚远身子就像被鞭子抽了一下，一下子就跳起，转头就往回跑去，穿过无人的街道，一头撞开急救室的大门：“黄毛！张卫！跟我走！”
“顾所长，你也赶紧跟我走！”转头又喊了一句，便钻进防火通道，顺着楼梯往下跑。
“跟你走干嘛去？”
“跟我去抓人！”声音从还未关闭的防火门里传出来。
噔噔噔的脚步声，就在楼梯间里回响。
张卫这段时间在厨房里，听姚远的指挥已经习惯了，也不带多问转身就跟上，倒是黄小川和顾所长摸不到头脑，原地愣了会，不知道这个姚师傅又在抽什么疯？
......
凌晨的夜里，通往太平间的走廊，更加让人觉得森冷，脚步在空寂的走廊里回荡，快步走到太平间的门口，门口有个门房，门房上玻璃窗口里，一双冰冷的眼睛盯向姚远，姚远要找的人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
姚远愣住了，身后的张卫也是一个急刹车站在了那里。
冰冷的眼睛盯着姚远，一动不动，嘴里冷冰冰的问：“大半夜里，你们是谁？要干嘛？”
面对对方的发问，姚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点不太像吧？如果是他的话，怎么会这么镇定？姚远打量着对方，突然发现那个汉子穿的工作服衣领下，一条抓痕若隐若现，渗出的血珠已经沾染了衣服。
姚远盯着那个汉子，嘴里突然回答：“我们是警察！”
我们是警察？姚师傅你这是要干嘛？张卫摸不到头脑，一脸懵，走廊尽头又有脚步声传来，应该是黄小川和顾所长跟上了。
姚远就稍微有了一点点放松。
汉子听到警察两个字，面上毫无表情，只是瞳孔收缩了一下，目光更冷，像针。
慢慢地站起身，慢慢地打开门，冷不防，汉子一个团身就撞了出来，肩膀就像高速列车一下子就撞在了姚远的肋间，姚远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撞出了老远，幸亏是有墙壁挡了一下，才没被摔个仰面朝天。
张卫反应真快，看见那个汉子蓦然发动攻击，起脚便是一个边腿，想把对方给逼回去。
没想到对方不退反进，冲着自己怀里就冲了过来，单手格向自己飞起的边腿，另一个拳头简直就向自己的面门砸了过来。
张卫真没见过这么野的打法，不由得侧身一让，那个汉子得了个空，便低头向外猛冲。
姚远在后面一个鱼跃就扑了过来，整个一个奋不顾身。汉子冲的很快，姚远没有扑到对方的身上，而是结结实实的摔在水泥地上，但是向前伸出的一只手，一把薅住了对方的脚腕，再也不松开。
汉子被拽倒在地，区腿就冲着姚远的头部猛蹬，就像是被困住的野兽。
姚远一边躲闪，嘴里也不闲着：“张卫！别让这个孙子跑了，这孙子就是那个打闷棍的。”
被拽住一条腿的汉子，那里还是张卫的对手，听到对方就是那个招人恨的打闷棍的，张卫出手再也没留情，一个锁喉，把对方勒住，接着就是抱摔把对方翻身按在地上，別住了胳膊，膝盖压住了对方的脖子，瞬间那个壮汉就再也动弹不得，只剩下嘴里“嗬、嗬”的声响。
姚远爬起身来来，不由分说照着对方就踹了两脚：“跑？我让你跑！还特么撞我！”
接着又是两脚：“这两脚我是替二瓢。”
张卫跪压着汉子，就翻白眼，这个姚师傅也是个没出息的货，怎么就逮住怂人就搂不住火呢？白眼翻上去，看见姚师傅的那副嘴脸，尤其是脸上的那个大鞋底子印，也就瞬间了然。
“踢死你丫呢，让你丫跑！”姚远喘着粗气，绕着两个人直打转。
顾长安带着黄小川终于赶到了，到了就看见姚远威风凛凛，围着一个倒在地上的人形指手画脚打转转，倒在地上那个人凄凄惨惨，被张卫跪压在地上呼吸不得，正在翻白眼。
顾阎王把他那个黑脸一拉：“行啦，住手！差不多行啦，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等做完笔录，一切都结束，天都已经大亮了。
坐在早点摊子上，喝着馄饨汤，姚远就觉得嘴疼。
奎子坐对面，看着他就乐。
半天后实在忍不住，就问：“姚师傅，你相信报应吗？”
姚远嘴里嘻哈、嘻哈的喝着馄饨汤，不抬头。
奎子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哈哈哈大笑，笑的直不起腰，抬不起头。
“昨晚上吃饭，刚说你那张嘴欠抽，结果就应验了，你丫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嘴！”
姚远再也忍不住，把碗在桌子上一墩：“你丫再笑？！再笑？！我特么西（撕）了你丫那张嘴！”
昨晚姚远抓人的时候，扑的挺猛，拽住了那个罪犯的一条腿，才没让他跑了，结果，自己的脸上也是结结实实的挨了几脚，尤其是嘴上，被狠狠的踹了一下，现在肿了......
......
顾所长就奇了怪了，这个姚师傅是个神探吗？是福尔摩斯还是谁？怎么自己辖区里的两个重案，都破在他身上了？
那个飞贼案，还没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呢，这个打闷棍的案子，又被他给撞破了。
“嘿嘿，碰巧了，这个线索不都是在这块布上呢吗？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再加上水藻泥，我一下子就联想到这家医院的太平间了，这个小子以前我碰上过一次，就觉得有可能是他，刚才一见面，我告诉他我是警察，他就惊了想跑，这不就没跑了嘛。再说他身上还挂着伤呢，肯定是被二瓢挠了一下，这就太明显了。”
就那么简单吗？兴师动众的几百号人，用了一个多月没找到这个人，你就凭一块破布，就把人给抓了？
不过也是啊，自己这次犯了一个大错误，灯下黑了。这家644医院是部队医院，属于军方，街道、派出所都没有管辖权，几次过筛子，就把这个军方的单位给漏了。
再说这个孙子躲在地下一层太平间，是个专上夜班的临时工，虽然刑警队给出的画像非常准确，但这个孙子昼伏夜出的，工作就太平间这么一个角落，住也是住在部队宿舍里，这才让他躲过了几次大筛查。
而且这个打闷棍的每次作案，选择的路线也是太刁钻了，谁能想到他居然是属耗子的，来去都是走地下，这样就成功的躲避了一路上最少三个路口的排查。
结果，就通过衣服上扯下来的一块破布，姚师傅就直接追到了太平间，一下子就抓到了凶手。
这么简单吗？大黑脸上的眉头皱着，百思不得其解。
......
第五十一章 有人竞争的小白楼
转过天来，在小院，黄小川看着姚远嘴上余肿未消，脸上也是忍不住的乐。
姚远有点恼羞成怒：“够了啊，你们！我今天就不该来，瞅把你们乐的，可算是看见你们姚师傅倒霉了，是吧？！”
黄小川就答：“不是，我看你身手挺好的呀，怎么跟那个矮矬子动手，还吃这么大的亏呀？再说边上还有张卫呢。”
姚远就悻悻：“狗急跳墙你懂不懂？那孙子是真拼命，劲也大，我要是不拽着他，真怕他跑喽。”
又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嘴角：“有个道理你听说过吗？就是狗撵兔子，总也追不上，知道是为什么吗？那条狗追兔子只是为了好玩、是为了一口肉，而兔子它逃跑那可是为了条命，所以是拼命跑，狗就肯定撵不上了呗。你说那个矮矬子，可是个正经的杀人犯，人家那是真玩命啊，一般人肯定挡不住，也幸亏了哥们练过，才给能他留下来。”
黄小川就不耐烦，还兔子，还拼命，活该你那张嘴挨踹，你丫就算是再练过，倒霉的肯定还是那张嘴。。
姚远不自觉，就看了看四周，就问：“那个港怂来了没？”
......
四道口那个门脸房是属于街道办事处的房子，前两年被率先下海的勇者租了过去，有位大学教中文的教授开了个书店。在那位下海的知识分子天真浪漫的脑子里，想着开个书店即能满足自己的看书的爱好，又能够把钱挣下了，这是个两全其美的事情。
租下房后就是好一顿整修，一个独立的二层小楼，被他从里到外都收拾了一遍，不光是房间里面都重新铺了地面，刷了墙，就连小楼的外立面都满铺了时下流行的马赛克。所以，这个小楼在周围一片很是有名，如果不是守着边上的西园饭店，它就是这一片的地标建筑了，人称就叫“小白楼”。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那位知识分子干赔了，空守着一屋子书，根本就没挣下什么钱。凭着一腔热情强撑了两年后，自己还搭进去不少，就连租金都交不起了，于是这个地方就空了下来。焦三就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了黄小川，黄小川就在姚远的鼓动下，想租下这个地方开个自助火锅店。
虽然他连什么是自助都搞不太懂，但是跟姚远聊来聊去的，就有点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开餐厅卖什么都不太重要，这个自助火锅，拼的就是个理念，眼下市场上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自己如果能把它给做起来，就是能先尝那第一口鲜，肯定就能火，没理由不去干！
自己的小院西餐厅的开业工作已经接近完成，现在西餐厅开业在即，开业仪式的请帖已经开始往外发了，估计手里收来的那些加盟费已经是足够。还能有点有富裕，要不就把这家火锅自助餐给开起来？他的信心也就越来越足，有种叫做野心的东西也在渐渐的膨胀。
别的餐厅都是怎么干的他不知道，但是姚远这一手无中生有，利用麻辣烫摊子来推动小院餐厅的筹备，他觉得自己算是看懂了。
直到现在，姚记麻辣烫连锁成立，变成了一家独立经营的连锁企业，姚师傅做顾问，帮着一种兄弟选址做装修方案，温二哥的小队伍紧接着就跟上，给做装修。
看上去高大上的装修方案，要操作起来真是非常简单，合着就是一个表面光鲜，漂亮的门头给包上，【姚记麻辣烫】的招牌就那么一立，一个小店立马就是像模像样的，在一条街上那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时尚餐饮的代表了。
至于姚师傅说的要店里用具，餐具，乃至衣服最好都能统一，这个暂时做不到，这帮哥们刚刚挣下点小钱，这个钱挣得并不容易，可不敢一下子都砸进去。
出乎意料，这次姚师傅没再坚持什么，只是提醒他，等街上开始有了竞争对手，这一步就得马上走......
谈到竞争对手，黄小川就不知道，那位孙志强算不算一个，那个夫妻俩还真不含糊，跟自己谈崩了以后没两天，人家就还在原位继续摆摊，那个红油和各种调味料，做的也都像模像样。
二瓢跑来跟自己说的时候，脸上还挺兴奋，缺心眼的笑人家没生意。
是没啥生意，吃惯了以前的麻辣烫口味顾客，再吃这个孙志强自己弄出来的盗版，就有点接受不了，年轻人脾气爆，有些脾气不好的，几乎是骂着街走的。
孙志强怕老婆，大家都知道，孙志强老婆不干了，不肯再陪着他每天出这个摊子，受不了这个落差，直接就撂挑子不干了。但是孙志强身上冒出来的拧劲儿可是吓了大家一跳，自己一个人坚持出摊不说，还玩出了新花样。
“我的麻辣烫你要觉得不好吃，没关系，一分钱都不用给！只要能说出是哪觉得不满意，这顿就算我请你！”孙志强的宣传口号直接就吓了大家一跳。
黄小川就无奈，整个特么的一个拧种，拧的真可以！这是要生生趟出一条自己的路呀！
夜市上人流量多，大多数都是不那么太在乎口味，而是在乎实惠的人，就这样，那个孙志强的生意居然就维持了下来，随着口味慢慢改进，渐渐就有了些起色。但是，他的这个口味，可是距离最早先的味道，已经岔开了很远。
也就是穷学生不挑剔，而且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吃到这个玩意，正宗不正宗的，跟食客没啥太大关系，只要是好吃就能接受。
......
姚远到早了，就在院子里沏上了一杯茶，坐着闲聊天。
听到黄小川又提起孙志强，还说他的摊子生意有起色，就不以为然：“餐饮市场就是这样，勤行，脑袋勤快也算是一种勤，竞争对手少不了。等以后竞争激烈了，你要是弄个像样点好产品，对手分分钟能跟上。孙志强也算是挺争气，他如果这么坚持下去，弄不好还能培养出一批食客，专门认他的味道，等那帮子学生毕业以后，这个味道会变成伴随他们大学生涯的一种特殊回忆，别人还替代不了了呢！”
“所以餐厅的好坏跟厨子关系不大呗，你丫不是吹牛什么核心技术吗？人家没你照样能干呀？”黄小川就讽刺。
姚远不以为然：“扯呢，就他那个生意，能有以前的三分之一都不错，养活两口子过日子还行，怎么也算不上个事业，咱这个口味还是有技术含量的。不过你就庆幸吧，现在平城的餐饮业就是刚刚起步，眼下这还好，那些真正有手艺、有身份的大拿还不肯折下身段跟咱争，都躲在大单位里享福呢，你信不信，过不了二三十年，你再想在街边卖个卤煮火烧，弄不好街对面就有那些个国宴高手跟你竞争！所以呀，要想在这行干的好，就要早动手，早早的占领市场。”
国宴大厨跟你个卖卤煮的闹着玩？我觉得是你丫自己在闹着玩。什么都敢说，就光顾着自己那张嘴痛快！
可是黄小川不知道，在就在三十几年后，这个餐饮市场是真的竞争到这个地步，国宴高手倒是不至于上街卖卤煮，但他们竞争的战场转移到了线上，那些个短视频里，随便一刷就是一堆名厨，竞争还是无比的惨烈。
黄小川瘪瘪嘴，没搭茬：“那个港怂也想租小白楼这块地方，找到居委会了，也就是冯哥够仗义，说是咱们先有的意向，没有马上答应他。”
“那他怎么会找咱们谈啊？”姚远就好奇，怎么租个房子的事还弄那么复杂？
“那个港怂找到了区商委，商委发了话，说港城爱国青年来平城创业，政府要支持，冯哥没办法，也不能说一下就答应他，也不能一下子就回绝，毕竟咱们还没跟街道签合同，干脆就把咱们推出来了，让他跟咱们来聊聊，看看事情能不能和平解决。”
“和平解决？！”姚远在句话里怎么听出了战争的味道。
“废话，那个孙子是个港怂，说想要投资，就连区里都哈着他，冯哥抬出我这个军烈属的身份，都还没挡住！”
“所以你让我跟那个港怂聊聊？可是都能聊个啥呀”姚远觉得嘴疼。
“你就用你的话跟他说，让丫滚蛋！”谋划了好多天，黄小川已经觉得那个小白楼就是自己的地方了，有个外人想插手，就觉得烦。
本来也是，两层楼，刚刚规划好，整个二楼可以用作餐厅，一楼那么大的地方完全可以用来当做所谓的中央厨房，这个地方就像是给自己专门设计的一样。在平城、在西城，自己的家门口，突然冒出个港怂想要跟自己抢地方，这算是个咋回事，强龙吗？想过江？
“聊聊也行，不过我怎么觉的应该是你主聊呢，毕竟我就是个顾问。”姚远觉得嘴疼，不太想说话。
“丫呢是个港怂，我不跟你说了吗？”黄小川看来还是顾忌对方的身份。
嘴疼的姚远就忍不住：“丫是个港怂，你丫还是中意合资的董事长呢！就你丫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不行你让皮埃尔和李清跟他聊就得了！皮埃尔那副白皮蓝眼睛的，正经的洋人呢！再说了，聊个屁啊，你丫要聊也应该跟冯主任聊，你就是拖得太长时间了，人家冯主任有些为难了，想干就把地方赶紧盘下来，今天就把定金交上去，不想干就别让人家冯主任为难！”
黄小川就被这几句话撅在了那里。
小院门口走进来一个人，鳄鱼体恤衫，西裤笔挺，一副金丝眼镜雪亮，倒是有几分阳光帅气的样子，可惜就是身材有点单薄。
扶了扶金丝眼镜，好奇地打量这个院子，就觉得这个院子有哪里与众不同。
黄小川和姚远不再斗嘴，眼光都盯向来人。
金丝眼镜开了口：“唔该，宾果咳黄总啊？”
......
第五十二章 水土不服的茶餐厅
“陈港生？”姚远看着这个名字就想乐，完后就特不客气的问道：“你父母是不是当年跑过去的？”
陈港生就好奇：“姚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当年跑过去的，有一半人给孩子都起名叫做‘港生’。”
“也不是啦，没有那么夸张的。”陈港生抚了抚金丝眼镜，认真回答。
“那你也想租下这个小白楼用来开餐厅？准备开个什么样的餐厅？”
“茶餐厅你们懂不懂？主要是粤式的点心、还有炒饭、炒面一些简单的快餐，还有些茶水、饮料供应。”陈港生很是坦率。
“那你找我们谈啥呀，直接租下地方开干不就行了？”姚远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想租，可是那位冯主任不太愿意，说是你们先看好的地方。既然你们看好我就不好再去添麻烦了，但是我听冯主任介绍你们这个小院西餐厅，说非常棒，我呢也来过、看过你们的这个餐厅的菜单，很是让我惊讶，觉得你们这个餐厅的形式非常好。”
陈港生舔了舔嘴唇接着说：“虽然你们还没有开业，但我觉得你们这里肯定是有餐饮业的高手，菜单设计非常好，定位非常准，我就想过来跟你们当地的业界高手学习一下，那个地方能不能租到对我不是特别重要，我这是第一次上来平城，就想多交一些业界的朋友，学习学习，这样以后再来这里发展，就会更容易一些。”陈港生可能是感觉到了对方，尤其是那位黄总的敌意，一上来就连忙把自己的来意解释的清清楚楚。
“你是说你不一定要租那个‘小白楼’？”黄小川挺了挺身子。
“当然是啦，我刚刚上来也就一个礼拜的时间，开餐厅这么大件事情，不用那么快的做决定的。”陈港生一脸的坦诚。
“那他么你还找商委的人替你说话？”黄小川不理解。
“啊呀，我一个人来到平城，一个人都不认识，就从报纸上找到了商委的招商电话，打了过去，说想要投资开办餐厅，没想到他们那么热情啦。”
艹！合着就是一场误会！
不过姚远倒是挺理解的，整个平城渴望外资，渴望外来的投资简直已经是到了求贤若渴的状态，这个年月，随随便便一个外国、或者港澳台的身份，只要说出一点点想投资的意向，立马就会被有关部门当做大爷给供起来，有求必应那是最基本的。
陈港生以港人的身份跑去商委，说要投资餐厅，那商委为了这点港币，肯定会卖力气极力促成这件事情。倒是正主人家根本就没着急，还在考察阶段呢！
这个状态怎么说呢，也好也不好，好处是国内开始真真正正的使用外资、利用外资，帮助了国内的建设。
二三十年后的盛世，就是现在的人民公仆折下身段，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四方拉投资，一点一点的打下了基础。
当然，有不少投机者也涌了进来，就利用我们这种心态，开始设套耍心眼，让初开国门的政府与企业，也吃了不少哑巴亏。
比如部分故宫出售的藏品，居然被某个港怂来了个卷包烩，利用国内渴求外资的心理，低价抢购了大批的艺术品，尤其是些字画。当我们的管理人员还为换回来那点港纸开心的时候，这些艺术品被运到港城后，通过几场拍卖，价格不知道翻了几番，那位港人从而从而一夜暴富，直到若干年后还是港城最大的收藏家。
上面说的是刚刚打开门，我们自己对自己产品的价值定位还不够准确，算是卖便宜了，也不算是太离谱。更为甚者，就是有些心怀善良的企业领导和政府领导的过度开放，或者说是无知，造成了一些重大损失，再也无法弥补。
书房四宝“笔、墨、纸、砚”中，有一种纸叫做“宣纸”，号称千年寿纸、纸中之王！，产自徽省的宣州，隔海的东瀛人对宣纸的生产工艺早就觊觎已久，甚至派出了商业间谍多方打探，但终未得手。
没想到就在改革开放后，有东瀛商团去了一家造纸厂参观，造纸厂领导热情款待，不只是打开厂门带领参观，还对生产工艺有问必答，连蒸煮原材料的碱水浓度比例这样的细节也讲的清清楚楚，生怕人家学不会。
东瀛人临走时还赠送檀树皮、长稻草浆和杨桃藤这几个关键生产原料，真不知那位领导脑子里都装的是啥，反正接待外宾是政治任务，他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外宾很满意就是了！
从此以后宣纸制作工艺便不再是徽省独有，而东瀛人则得意洋洋地宣布：世界宣纸，东瀛出品占据了半壁江山！
钢笔是时下最流行的书写工具，同时一支好的钢笔也是身份的象征，国内也有自己的名牌，比如“英雄”比如“金星”，这些产自沪上的品牌，都有自己的独有技术，这些技术在国际上都是独步领先的，比如笔身抛光。
当米国派克金笔的老板前来国内访问，希望交流学习时，居然发现钢笔厂厂门大开，所有加工技术就在眼前一览无余，参观生产线的同时，一架小小的摄像机，便把所有的操作过程记录下来，回去照着操作就可以了，哪里还用交流学习那么麻烦，抄个作业的事，就把本应该是绝密的笔身抛光技术拿到手了。
有的就是更加令人无语，高卢国人来了，咱就热情接待，客人看上了咱们县的猪种不错，领导一高兴，干脆就送你几头，你带回去自己配种呗。殊不知，几头优良梅山种猪，就把整个高卢国的猪肉养殖业的发展，一下子缩短了二十年。
一边渴望外汇，一边简直就是败家，那特么是几头猪的事吗？还求着人家来投资？你想要外汇，就把那几头种猪一卖，每头不得换来个上万块啊，还得是美金！比那些虚头巴脑的投资意向不来的更直接、更是在？！
......
所以，面对眼前这个港怂、小年轻，姚远就挺谨慎，问的挺多，答的少，就想先知道对方的底细才能照方抓药。
直到弄明白了这位‘港生’的真正目的，才算放下心来，合着就是一个来探路的啊，人家根本就没有死乞白赖的非得租那个小白楼的意思。
“娟儿姐，劳驾你让吧台给咱弄两杯珍珠奶茶，算是我请客了。”姚远直着脖子向餐厅里喊道，他也真干的出来，这位陈港生从进门到现在，连口水都没给备。
陈港生就客气：“唔该，不用那么麻烦。”
还不用麻烦？港人就是虚伪，看那个嘴唇，渴的都快冒烟了，还不肯说实话。
“别废话，姚师傅请你喝个饮料，保证你都没喝过，这一趟算是你没白来，看看咱们连锁店研发的饮品怎么样。”姚远就想炫耀自己新弄出的饮料。
“哦，这个叫做什么？是叫珍珠奶茶吗？是姚师傅你发明的？”陈港生对手里的这杯奶茶，非常感兴趣，觉得这个饮品如果放在亚热带的港城，应该是非常受欢迎。
“就是听人说过，把牛奶和茶混在一起，做成个冻饮会好喝，就胡乱配出来的。”姚远迟疑了一下，没敢说是自己发明的。
“姚师傅你太厉害了，那这就算是你发明的啦，我就听说宝岛那边有些茶室做出了奶茶，非常受欢迎，可惜没有见到过，没想到到了平城能见识到这个东西，尤其是里面的珍珠，真的有点意思。”陈港生奉承着，一脸的至诚。
姚远就有点脸红，废话！废话！这个本来就是他抄袭人家宝岛的东西，只是没想到，都八八年了，港城还是没有这奶茶上世？这可是个机会。想当初这个小小的奶茶，可是在两地市场上风靡了一段时间，不管是学生族、还是打工妹，都是对它趋之若鹜，一直到了三十几年后，这个玩意还支撑了若干个品牌连锁店，就靠着几个简单的配方，从市场上圈钱。
“你别告诉我，港城市场没人做这个东西？”姚远就心里一动。
“没有啊，这个奶茶如果选用我们那边的冻顶乌龙、极品香片之类的香味更浓郁一些的茶叶，肯定还会更有风味。”陈港生享受着嘴里的丝滑，试探着提出自己的意见。
姚远就一拍大腿：“港生是个懂行的，还有绿茶，上好的绿茶碰到牛奶，也会激发出意想不到的味道！可惜这平城这边茶叶品种有点少，目前这个奶茶的配方就单调了些，如果放在南方，甚至港城，能用的原材料更丰富，能玩的花样肯定会更多，市场肯定也会更大。”
陈港生的眼睛也亮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最终没有说出口。
姚远观察着陈港生，见他虽然年纪轻轻，但也还有些城府，心中就暗自点点头。
“港生啊，你对平城的餐饮市场怎么看，怎么会想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做餐厅？”姚远岔开话题。
“我家家父到了港城以后就是做餐饮，现在在庙街有自己的摊档，我想把自己家的摊档做大，但是家父却不太同意，所以我就出来走走，想找一些机会看看能不能向外发展。”这位陈港生还有着港人难得的坦率。
“那你刚才说的茶餐厅，是不是就像‘大快活’快餐那样的形式呀？”姚远就问。他口中的这个“大快活”快餐厅，就是后来最早登陆平城的一家港式快餐连锁企业，可惜水土不服，最终没有活下去。
中式快餐业想发展起来，做大做强，就很不容易，没有西式餐饮那种先天的标准化，想在市场上被认可，做成连锁企业巨无霸，面临的困难是超乎想象。
只有把菜式做少，把餐厅做小，菜品专一才能保证出品一一致，才能在竞争中活下来，取得一席之地。像是茶餐厅这样，出品求大求全，出品质量全在后厨厨师个人手里掌握，就没有什么竞争力了。
当然这是后来的二十多年中，无数餐饮人用了多少努力尝试、花了多少真金白银才总结出来的规律，陈港生一上来就能想到茶餐厅这个概念，应该算是对平城的餐饮市场有了一定的了解了。
陈港生就诧异：“姚师傅厉害啊，就连‘大快活’都知道？我就是想把那样的形式搬到平城来，平城的餐饮市场太单调了，如果能有一家类似那样的餐厅，肯定会受欢迎的。”
“肯定不会受欢迎！”姚远打断了对方的天真：“你眼睛里的美食，到了北方可不见的就会受欢迎，就你们的那些个粉啊、面啊之类的，到了平城也就是个小众类型，偶尔尝尝还可以，老百姓的胃还不太能接受经常吃这些。”
“可是我们的那些碟头饭，应该会能被接受吧？菜单改一改就行咯，多加一些饭类的东西就好啊。”陈港生不死心。
姚远武断的一挥手：“那也不行，简单的烧味、卤水对北方人来说，还是有些寡淡，如果是小白楼那样的面积，用来卖这些就太浪费了，为什么你没考虑开一家真正的港式海鲜酒楼呢？”
陈港生就羞愧：“我老豆系开排挡的啦，手里的港币没有那么多，海鲜酒楼投资太大了，也不认识那么多的厨师师傅。”
姚远了然，也对这个年轻的港人又多了了一点正面的认识，是个理智的人，也还比较实在，初次见面没有云里雾里的吹牛，反而是够坦诚。
“那你想开茶餐厅，本来准备投资多少啊？”姚远目光闪动。
“三十几万就是我的极限啦。”陈港生回答的声音有点小，接着又马上分辩：“我有算过，这边的租金、人员都很便宜，这个预算应该是足够的啦，有些设备我从港城采购，是可以分期付款的，开业所需要的原料，供应商也会给一段时间的账期，这样算下来，我的资金是没问题的啦。”
“哈哈哈哈。”姚远就大笑，抖搂这手指指向对方，回头对着黄小川：“看见没有，这又有一个空手套白狼的货！”
空手套白狼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对方有些看不起？
哎！凭什么呀，我可是港人呐，陈港生就郁闷......
第五十三章 柴氏牛肉面
“刚才你说你从港城采购设备可以分期付款？”姚远盯着对方问。
“是呀，别看我老豆开的只是拍档，也有一些供应商朋友啊”陈港生解释着。
姚远回头问黄小川：“你猜他家的拍档，开在庙街，每年能有多少利润？”
黄小川不说话......我特么哪知道去？港城的事，离着三四千公里呢，当我跟你丫那张破嘴一样，啥事都能张嘴就来呢？！
见黄小川不肯捧哏，姚远只好自己张嘴就来：“做好了一年下来，上百万港币的收入肯定会有！”
陈港生就连忙谦虚：“也不是啦，勉强糊口而已。”
“不过这个钱挣得真正是辛苦钱，等你老豆老了，这个摊档还能再开下去吗？”姚远就关心。
陈港生就担心：“姚师傅说的对，所以我才会上来平城，就是想找个路子，让老豆以后不那么辛苦，现在看起来收入还可以，但是都是拿身体拼出来的，从进货到炒菜，都是他一个人在支应，我老妈负责前台的一切，也不轻松，再这么下去两个人的身体，都快被累垮了，挣得那些港纸，早晚都要送还给医院的。”
看不出，这位港生同学还挺孝敬，姚远就对他的好感再次上升。
“想不想知道，我们准备用这个小白楼开个什么样的餐厅？”姚远就开始挑逗。
“也是这种西式快餐厅吧？我觉得这个形式也是特别好，光靠平城这八百万老百姓的好奇心，就能赚翻了。”陈港生再次表达了对这个小院西餐厅的肯定。
“这个小院西餐厅是另外一件事，这个形式的西餐厅其实骨子里也是快餐，所以以后也会做成家连锁店，但是小白楼那个面积，如果用来干这个，就太浪费了。不知道你听说过自助餐厅没有？”姚远解释着。
陈港生就眼睛又一亮：“咦，我怎么没想到？平城有自助餐厅吗？我都没看到过，如果做一家自助餐厅也不错耶，菜式丰富、中西式结合，客人选择余地大，肯定会喜欢，就是对后厨的要求会比较高呀，各种菜系的厨房师傅都要有的。”
“不是你想像的那种自助餐厅，而是火锅自助餐，以火锅为主，也就是你们说的打边炉，提供各种肉类、海鲜、蔬菜可供选择，再配上几种大家都喜欢的热菜，热菜不用多，中西式都可以，完后就是丰富的水果、甜品、酒水提供，甚至还可以供应些冰棍、冰激凌，总之品类尽量多，最好客人一进门就把他眼睛能给看花了才好呢。”
陈港生的眼睛就越来越亮。
黄小川就感觉出这个姚远又在搞事情，又在忽悠人，就想不通，这么一个港怂，跟咱八竿子打不着，你跟他费那么多劲干嘛使？
......
三个人叽叽喳喳的聊了一整个上午，都还没有结束的意思，这时李清带着几位记者，走进了院门。
餐厅已经万事俱备，姚远一直拦着黄小川不让提前开业，而是让大家各自请来自己的关系户，每天安排几桌人开始试餐。
试餐的一切程序就像正式开业一样，服务出品都往正式上走，每天请几桌人来吃饭，就是考验各部门运转情况，提前发现问题，提前能解决。
当然这样做还有别的好处，比如可以拉一拉关系，还一还人情。
就像今天请的这几位记者，已经提前准备好的广告就要开始投放，除了花钱的硬广告之外，在姚远的建议下，李清还还写了一些软文，比如：宣传待业青年不等不靠、勇创业；国际友人教书之余开办西餐厅，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小院西餐厅联系街道、解决下岗职工再就业，等等等等。
把这个餐厅能挖掘的新闻元素，给挖了个干干净净，这个年代哪里有那些个软文一说啊，几位记者看了李清写出的新闻稿，对这位大嘴的姚师傅都佩服的五体投地，就没见过这么能生拉硬拽的，不过这些个小故事、小新闻稿写出来，倒是挺有烟火气、挺有人情味儿，拿来放在自家报纸上，那些个老编辑倒是都挺欢迎。
你比如一位意国的美女博士，放下学业，万里迢迢给这个西餐厅送调料，多感人啊，同时也说明这家西餐厅肯定正宗啊，就连调料都是从意国进口，人家一位美女博士亲自给背过来的。
那些个软文一看，就连记者自己也都产生了好奇心，这家餐厅怎么就感觉不一样呢？就想要尝尝这家的出品。
李清赶在开业前，邀请人家来试菜，这不就是正中下怀吗？一顿饭吃完，没准还能再给这家餐厅多写上两笔呢。
那些政府单位就更加不能少了，工商、税务、公安口的各位领导，都得分开了请，请人家来试餐，提提宝贵意见，毕竟这家餐厅是开在了人家的地头上，关系处好了，就没有坏处。
如果跟街道关系没有那么好，冯主任根本就不给抗事情，想租那个小白楼，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现如今关系到了，就算是有个港人想租那个小白楼，还被冯主任忽悠的颠颠泡上上门来得先跟咱谈谈。这都是处好了关系才有的好处哇。
中午都到饭点了，有客人不可能不留饭，那怕黄小川看人家不顺眼，这是基本礼貌，可不能给咱平城人丢这个脸。
黄小川正准备让厨房老幺给做出几份意面，好打发这位港人陈港生，没想到陈港生就先提出来，中午要去西园饭店摆一桌，请他们两个一起去吃顿大餐。
西园饭店有什么大餐啊，也就是顶楼上的那个鲁菜馆子，不过这个鲁菜馆子是平西区的最高点，处在二十三层，还是个旋转餐厅，平城独一份！
“切！”姚远就一摆手：“你们就都别再争了，我带你们去吃牛肉，让你们涨涨见识，看看什么是咱真正的平城平民美食。”
黄小川翻愣着白眼：“德行！不就是老柴家的炖牛肉吗？谁没吃过啊？”
“不过那种地方请人吃饭合适吗？”黄小川其实还是脸皮薄。
那种地方，哪种地方？那个老柴炖牛肉干脆就不是餐厅，小破院子不足八平米，就是两件破平房，还都是被厨房占了。餐厅只有一种主打菜，就是一锅炖牛肉，再就是拌萝卜皮、拌个豆芽菜等等有限的三四种凉菜，主食只有一种，就号称是柴氏牛肉面。
就连餐厅都没有，食客怎么吃饭？
蹲着！没错，就是蹲着！胡同特别窄小，沿墙放了几把破桌子、破椅子，去晚了根本就抢不到位置，就为了那一口炖牛肉。牛肉从窗口买来了，就往墙根一蹲，哥几个就围着一碗牛肉，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的很嗨。
这都快成了甘机口的一景了，一到了饭点上，老柴家门口就多了一帮人，跟逃难的似的，人手一个青花瓷碗，就冲着那碗牛肉大快朵颐，时不时的还得找补上两口小白酒。
不过那个牛肉是真香，逆风不敢说，顺风肯定能香出二里地去，几十种药材，再加上秘制酱料，大锅熬煮三四个小时，味道用霸道来形容，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老柴家是回民，祖传的一手炖牛肉的手艺，就把店开在了自己家里，连个招牌都没有，但是食客闻香而来，一传十，十传百的，就这么生生的把口碑做出来了。
更加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胡同口还经常停着挂着黑牌子的大使馆的车，有些伊斯兰国家的大使，居然会从东城跑到西城，就专门为了蹲在地上吃上这么一口，也不嫌丢身份！
眼下的陈港生就觉得有点丢身份，我是港城人哎，怎么能到这个又旧又破的馆子，蹲在地上吃这个？姚师傅是不是故意的？
陈港生就觉得尴尬。
等那碗青花瓷碗端上来，肥瘦带筋的牛肉往面前一摆，这位陈港生就变成了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端着碗就往嘴里扒拉肉，一点形象都不顾了。就没见过这么好吃的牛肉，跟他一比，港城街头的牛腩煲就算个屁！
姚远连忙拦着陈港生：“虽说这个小碗牛肉好吃，可也不是这么吃的，来来来，先喝口儿！”边说边冲着黄小川使眼色。
黄小川也是真够坏，五十六度二锅头，“吨、吨、吨”的就给陈港生满了一杯，举起杯子来就敬酒：“要说咱们也是同行，你不远万里来到平城，我作为地主，怎么也要先敬你一杯酒，平城规矩，第一杯咱就先干了！”
说完一仰脖，一杯二锅头就喝的点滴不剩。
周围人或蹲或坐，各个吃的眉开眼笑，酣畅淋漓，那一口带着儿化音的平城话，就在耳边大呼小叫。
陈港生被这个气氛感染，感觉自己真的融进了平城老百姓的生活，对于黄小川的敬酒颇为认真，放下小碗肉，端起酒杯有样学样，一仰脖就想也一口干掉......
平城二锅头，五十六度的那种，一杯足足有二两，完全超出了港生同学的想象！一杯酒下去，差点没死过去，翻着白眼半天没说出话来，也就是他平常教养比较好，否则早就跳起来骂街了，这特么是人喝的酒吗？！姆嘎灿！！！
姚远和黄小川对了对眼神，终于憋不住，哈哈哈哈的乐起来。
陈港生缓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脸上就是一抹绯红，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带了些哀怨：“你们是不是在整蛊我？”
姚远就赶紧解释：“别多心，平城二锅头就是这样，劲儿有点大，咱慢慢喝，悠着点来。”
陈港生就不信：“我说的不是酒，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
“哪的事啊？您是港城人，贵客呢，怎么会看不起你呢？”
“不对，我听到你们叫我港怂！”陈港生的眼睛居然有点瞪起来。
黄小川有点不好意思，姚远又是张嘴就来：“港怂那是中性词，怂是指的性格特点，可没有褒贬的意思啊。不过你啊......可是是真不怂！”
一个大拇指竖起，紧接着是两个人的笑声，再后来，港生同学慢慢也笑开了，笑的很大声，许是那五十六度的二锅头，劲头有点大，港生同学从来没笑的这么大声......
第五十四章 死亡不过是一场乔迁之喜
胡小胖已经开学了，姚远就显得有点忙，忙碌中总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想家的心思就一天比一天重。
五十多天都过去了，姚远拿不准自己是活在游戏中，或者是活在历史里。身边一堆朋友把个日子衬托的活色生香，用流连忘返形容自己的状态，恐怕是都不够。
创业的日子每天都有新鲜事，用自己的经验能发挥点作用，带着朋友们一起向前走，这个成就感就像是毒品，让自己每天沉醉其中。
但家终归是家，总得要回去，回去面对现实中的一切，去扛起给臭宝宝妞、小可心挣奶粉的责任，扛起给媳妇顾冬雨挣点胭脂钱的义务。
姚远不确定，这个年代的东西能不能带回到现实，大概率是不可能，可是有没有那个万一呢？万一能行呢？一套邮票就足以让现实中的自己改变生活。回到2021年的一版品相好的八零版猴票，拍卖价格应该是一百二十多万，自己花上点小钱，能带回去几版，后半辈子可就不用愁了。
姚远的心思就有些飘忽，就想开始做点准备。
那个破菊花手机给自己的任务是挣个万元户，万元户不太难，就靠着卤煮火烧就能实现，现在手机上显示的余额已经变成了两千多，后来黄小川那边的西餐厅已经不用自己再贴补了，这两千多就是最近这个卤煮摊子给挣下的收入，不行就先用它买上点邮票？
反正小院西餐厅一开业，自己事先谈好的一万块的顾问费就能到手，到时游戏任务完成，就把那些邮票绑在身上，试上一把，看看能不能带回去？！
带回去就是一笔横财啊！
可是看这个系统的尿性，真怕白忙活一场，最后再带不回去，要是能有个时间胶囊就好了，那种防水的密封匣子，给埋在某个妥当的地方，等自己回去以后，再给挖出来，这样好像更保险一些。
可是三十多年的时间里啊，哪里能算是保险的地方呢，就算是埋到现在的荒郊野外，三十年后也都变成了繁华市场，这未来的三十年，就是大兴土木的三十年，哪里还有三十年间一成不变的地方呢？
有了点小心思，就多了点脑袋疼......
......
从那五爷那边拿了几版邮票，哼着小曲就进了大杂院，刚想帮正在忙碌的小水儿搭把手，就见赵小薇惶急的跑了过来，离着老远就喊：“远哥、远哥，快点跟我去医院，李奶奶不行了！”
姚远就站在院子里的阳光下，感觉这九月的阳光失去了温度,有点冷。
想到了这一天，但真没想到这么快，一个失去了自己生命支柱的老女人，其实已经早就断了生机，但是真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会到来，怎么玩个游戏，还要让我再体验一边生死别离？！
就冲着赵小薇喊：“别慌，我马上去医院，你现在去学校，叫上小胖儿，让他也来。”
不知道李奶奶在世上还有什么牵挂的人，如果有的话，小胖儿绝对算是一个，他可不能不来。
病床上的李穆慈、李奶奶早就瘦的脱了像，只剩下了一把骨头，但头发还是梳的整整齐齐，这个可能是赵小薇的功劳了吧，这是她还能为李奶奶做到的为数不多的事情。
几天前这位老人就已经水米不进了，胡小胖和姚远都不甘心，就让医院强行注射营养液维持着，但是八十年代的营养液啊，怎么也挽不回李奶奶决然赴死的心，没想到短短几天，人就已经到了弥留的状态。
躺在病床上的人眼睛微微闭着，看到有人进门，居然就猛然张开，枯槁的手也微微抬起：“是姚远吗？我知道是你，穆慈在等你来。”
姚远吓了一跳，忙收敛心神：“李奶奶，我来看看你。”
“谢谢你来送我，穆慈在最后的这段时间，就靠你和小胖了，能让我走的体面，临走之前能亲口跟你说声谢谢，就圆满了。”
人要走了，都有回光返照的那一刻，是会变得清明，但会什么都知道吗？
“奶奶，别多想，您的病就是心病，只要不胡思乱想，就能很快好起来。”姚远不知说什么，只能安慰。
“我要走了，很快就能见到我的那个冤家了，这一辈子的冤家，他叫萧义，是个中尉连长，在长城上面打过鬼子，是个英雄。”
姚远看着老人，觉得老人的意识又有点模糊。
“我没有糊涂，他叫做萧义，告诉你这个名字是希望我走了以后，这个世界还有人能记住他。”老人眼里无比的清明。
“姚远啊，你说你有个女儿？我就给她准备了个礼物，就在床头的柜子里，你去找一下，在个信封里，信封上写着那个小可心儿的名字。”
姚远浑身汗毛立起：“您、您怎么知道他叫可心？”
老太太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我要走了，自然知道的事情就多了些，就是当时写字的时候，有点发烧，字写得不如以前好看了。”
也许这就叫做回光返照？病房里就两个人，李奶奶说话的声音不高，但是思路清晰，说话也挺清晰，两个人居然聊了很久，但是终于没有等到小胖儿的到来。
.......
!!!!!!!
姚远从来没见过一个孩子会这么哭，无声压抑。
小胖儿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李奶奶走了，走了的李奶奶面色平静，平静中好像还带了一丝促狭。
如果不是赵小薇在一旁搀着，胡晓虎已经早就瘫坐在地上，哭，且不出声，只是哭，看不到眼泪，只能感觉到悲伤，巨恸到无声......
不敢想象，两个孤苦的人，就在夜市上，一个卖馄饨，一个卖茶叶蛋，一个垂垂老矣，一个少年懵懂，是怎样的缘分让两个人凑在一起，相互扶持，又是怎样的残忍，让小胖儿又送走了自己一个身边的亲人......
赵小薇用力的把瘫坐在地上的小胖儿拉起：“别哭了，李奶奶这是走了，去找他的萧义哥了，是好事，你别怕，以后的日子还有我呢，以后我就是你姐，你薇姐，你亲姐！”
......
收拾遗物的时候，姚远就混乱了，李奶奶的床头柜里真的就有一个信封，封面上就写了“可心儿”三个字，她怎么会知道自己闺女的小名？是哪次喝醉了曾经跟她提起过？
真耶梦耶，分不清！
信封打开，一圈翡翠手镯就出现在眼前，手镯翠绿无瑕、油润晶莹，姚远不懂玉石，但也是一眼就发现，如此晶莹透亮的翡翠，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冰种，这个镯子恐怕价值不菲！
李奶奶别无长物，生前的房子就在另一封遗嘱里，明说是留给了胡晓虎，也就是胡小胖儿，夜市上认识的交情，超出人的想象！
发送李穆慈、李奶奶的时候，小胖儿、黄毛、焦三、老幺、奎子、李清、二瓢、小勇、谢老转、小水儿、刘建军、张卫、孙志强包括皮埃尔也都来了，来的还有摆摊卖书报的卫青、摆摊卖饮料的瘸子、摆摊玩套圈游戏的福哥。
一位默默无闻就在夜市上，卖着一碗绉纱馄饨的老太太，就这么安静的走了，大家为什么来送他最后一程，怕是不只是因为就是吃过她的那一碗满满江南风情的馄饨，也不止是因为对仗义胡小胖的同情，又或者是顽主黄毛的面子，只是因为，李奶奶值得！夜市上的守望相助！没有李奶奶就没有甘机口的这个夜市！
从她第一个摊子摆出来，大家才有了一条财路，或者说是一条生路！
没有李奶奶的第一个摊子，大家就守在家里，说是活活饿死都不带夸张的，有了李奶奶的第一个摊子，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奶奶，摆出了第一个摊子，就想挣口饭吃，公安工商税务所有的衙门口才没有多一句废话，没有一个人想出头去取缔这个显然是非法经营的摊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就是纵容了这个甘机口夜市的存在。
现在这位李穆慈，李奶奶终于可以休息了，就按照她临终的叮嘱，姚远做主把她安葬在长城脚下的一处墓园，这里距离她心上人萧义曾经战斗过的战场很近。
李奶奶平静的离开，化作一捧骨灰，姚远就亲手把骨灰盒放入墓穴，墓穴就在长城脚下苍松翠柏之中，有碑有铭文。
......
李奶奶走了，大家都沉静了好久，姚远也安静了，平日里说话也都少了很多。
死亡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事情，无处可逃，所以世人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但是奇怪，送走了李奶奶，却让姚远有些明悟，死亡也许并不是那么可怕。
宗教里，总是强调现世的修行、信奉、与虔诚，以期换来来世的幸福与安宁，不管是佛教的六道轮回、西方极乐世界，还是天堂乐园、与上帝为伴，这些都是在面临死亡时一种无奈的态度。
姚远看过一边研究结果，就是构成人体的那些物质，有百分之七十以上，已经存在了上亿年，人生疏忽一瞬，百年过去，对于这些物质的存在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衰老与死亡是写在人的dna序列里的，而且无法移除，这就是造物主、上帝、或者说是大自然给人类设定的一个程序，是个定律。你可以延缓衰老，但是永远都不能逃脱死亡。
儒家有讲：“未知生，焉知死”。便是古人留下的面对生死的大智慧，先好好活着吧，做好每一个当下，唯有如此，在面对人生最终的大恐怖时，才能从容应对，就像李奶奶这样。
姚远想起一句话，如果有一天，你听说我死了，你不要相信，因为我只是搬家了，从一座破旧的小泥屋搬到一座华美的住宅里去了﹗”
对的，也许死亡只是一场乔迁之喜！
如果把死亡看作是一场乔迁之喜，那人怎么可能活得不勇敢。不振作呢？！
姚远就祈祷：“愿李奶奶在地下安宁......”
第五十五章 包子店的老面肥
“姚远！我想吃包子。”胡小胖有点耍赖。
“想吃包子你去买啊，大街上有的是。”姚远瘫在椅子上，没有个坐相。
“外边的包子我不吃，你给我包吧。”自从听说了人肉包子事件以后，胡小胖就有点不敢吃外面卖的肉包子了，怕吃到不干不净的东西。
“懒得给你弄，包包子太费劲，你吃丸子汤行不行，我给你做冬瓜丸子汤。”姚远懒洋洋的不肯动地方。
“我来给你包吧，我会做我老家的小笼包。”赵小薇看不过去发了话。
“不用！”
“别介！”胡小胖和姚远同时出了声。
“姚远！你行不行？！天天吃我的、喝我的！给我包顿包子怎么了？”胡小胖馋那个一咬一个大肉丸、汁水四溢的大包子，吃不到就有点急。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都胖成啥了，整个一个小肥猪！还在那天天嚷嚷着吃！”姚远斜着眼，寸步不让。
“姚远！！！我这次开学考可是班里前五名！你说过要有奖励的；我每天跑步，一天都没落下，你说了也要有奖励，再说了，再过两天你走了，我还去哪吃那个大包子？！”胡小胖就有点跳。
姚远安静了一会，用手胡噜一下脸：“得得得，小祖宗，算我欠你的，那什么，小薇啊，你们也都别闲着，今天你们姚师傅教教你怎么做包子，这样我走了以后，你们要是想吃了就随时自己做，咱这个包子是没治了，你们学会了以后就算是想开店都行。”
是啊，都快要走了，就随了小胖的心愿吧，干脆就教会他这门手艺，俗话说，艺多不压身啊。
到了晚上出摊前，几个人守着一笸箩的大包子吃的眉开眼笑。
姚远嘴里还是碎碎叨叨：“这个包子馅啊，可以是水打馅、也可以是油打馅、还可以是汤打馅，掌握好了比例，就不可能做失败。倒是这个发面有些技巧，必须严格按照我刚才教给你的去做。当然我这个包子皮也不够完美，要是能有个老面肥就好了。”
胡小胖：“什么是老面肥？”
“用来给面发酵的，有些老店的白案师傅，会保留一块面肥，每天和新面的时候会用上一些，剩下的每天养着，天长地久，这块老面肥就成了宝贝，用它发酵好的面会有种特殊的酵香味道，离了老远就能闻出来，就像西四包子铺，他家的包子肯定是用了这个，所以才会有那种特殊的香气，不过外人很难拿到，面点师傅一般都把自己养的面肥当成了宝。”
胡小胖眼睛就发亮：“那你知道怎么养这个老面肥吗？”
“废话，你姚师傅是谁？这个还能不会，说是老面肥，其实就是块酵母菌，是活的，每天用完在添加新的面团，保持一定的湿度和温度就行。”
赵小薇大眼睛里就有小星星：“姚师傅，你真厉害！”
姚师傅就乐的没了眼睛。轰着三个人：“赶紧吃完，吃完咱们去出摊！”
......
第二天早上，跑完步，又去跟人泼了两跤后，回到家里就找不到了胡小胖，赵小薇也不见了，姚远叹口气，刚想自己随便弄点吃的，就听门口胡小胖在喊：“姚远，姚远，我跟你买包子回来了。”
看着面前的包子，又闻了闻包子的味道，遥远狐疑的问道：“这是西四包子铺的包子？”
“嗯，你再看看这是啥？”小胖从挎包里又掏出来一坨灰不溜秋的面团子。
姚远吓一跳：“这不会是老面肥吧？哪来的？”
小胖和小薇得意地笑着：“西四包子铺的。”
“不可能，他们怎么会给你这个？”
“嗨，简单，借着买包子的机会，小薇姐跟厨师傅说，家里想自己也想包点包子，问能不能给点老面肥，人家二话不说就给了，这么一大坨呢！”胡小胖嘴快，就得意地说，赵小薇嘴慢，就得意地笑。
这也行？！大眼睛的魅力看来是真不小，回头就反应了过来：“哎？不对！我说你们弄这个老面肥干嘛使啊？”
两小只异口同声：“开店！”
......
李奶奶虽然去了，但是赵小薇却留了下来，她舍不得走，胡小胖也舍不得她走。
白天胡小胖上学，赵小薇就和小水儿一起，忙乎着制备晚上两个摊子要卖的东西，赵小薇学的很认真，小水儿教的也挺认真。姚远偶尔也会出手指点指点。
看着这三个孩子，每天认真的忙生活，把日子过得也算是生生有色，就高兴。
跟小胖儿说好的日期就快到了，两个人都知道，要分开的日子也就快要到了，心里就觉得不舍。每天等到下午四点多钟胡小胖一放学，姚远就撂下小院的事情，回到家里。
回到家里也没什么事干，就是给那三个孩子做做饭，聊聊天。
到了晚上，出摊的人就变成了四个，三男一女，也成了一个驷人帮。
小院西餐厅准备开业了，前期的工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姚远就撒手让他们各自忙活，好从中发现问题，发现了问题再事后提出来解决方法，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餐饮业是劳动力密集行业，管理水平决定了企业的成败。
管理嘛，就是通过别人来完成工作，这才叫管理，事必躬亲是个大忌讳。
事前把工作流程做好，把目标制定好，让人知道每天都该干什么，干成什么样，这就足够了，充分的授权后，员工才能有工作积极性，不好总是在旁边督促着。充分授权后就是观察工作完成的过程，发现问题，并解决，这叫做督导，这两下子做好了，手底下的人成长也快，管理员也不累。
说不累那肯定是假的，有时姚远就后悔自己多事，又弄出来个小院西餐厅干嘛使，跟自己都没啥关系。
脑子一热，就想在这个年代的餐饮市场闹出点动静，跟黄小川那个驷人帮谈好了，自己在餐厅只算是顾问，不拿工资和股份，就是餐厅开业，如果能达到预期每天五千元营业额的目标，自己一次性收取一万元的顾问费。
那个一万元到手，也就是姚远要离开平城的时候。
黄小川收加盟费收的手软，十几万的现金一下子到手，都不知道该怎么花了，就想着把这个一万块提前付给姚远，要不他心里过意不去。但是姚远没收，咱还等着看餐厅开业的盛景呢。
不过姚远还是收下了自己前期垫付的那几千块，这几千块对自己是有大用的。
那个该死的菊花手机上面的数字又变成了区区几百块，姚远也就是从那五爷那里买了四版猴票，按说最多也就花了两千块，就是不知道剩下的那五千左右去了哪里？
如果不那么大手大脚的花钱的话，恐怕他的万元户的目标，在这两天也就能实现了。
......
陈港生做事有点效率，回去港城不到一个礼拜，就又返了回来，又住进了西园饭店。
一到西园饭店，就忙着找人定做花篮准备参加小院西餐厅的开业仪式。
上次来平城跟黄小川黄总还有姚师傅已经谈好了合作的意向，这次来陈港生的目的就是要正式签约，等小院西餐厅一开业，黄总那边腾出手来，两个人准备联手做个大的，一个三四百餐位的火锅自助餐厅。
餐厅名字都已经起好了，就叫做“花正自助火锅餐厅”。
为什么叫做花正，谁也不知道，又是姚师傅给起的名字，不过大家都觉得花开正好，这个寓意也挺吉祥的，没多想也就都同意了。
通过跟黄总和姚师傅的几次接触，他更加坚定了上来平城，开展事业的决心。平城的餐饮市场太好了，完全是未开发的处女地，着这里空间广大，自己可以大有作为。
三十几万港币，折合人民币也就是四十几万，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显然是有点不够，再加上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虽然说政府可以给出的支持力度不小，但是有些琐碎的事情还需要自己来面对，困难也不小。这次想租那个小白楼，就碰上了非常大的阻力，当地势力可是不容小觑。
如果能和黄总搭成这个协议，一起合股开办姚师傅嘴里的那个“火锅自助餐厅”，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内地的餐厨设备、用具这一块市场还属于非常低端，就看小院西餐厅那个后厨就知道，设备非常不专业，明显就是凑合，很多东西都是二手货，放在厨房里，客人看不到也就是将就能用，但是自助餐不一样，那些餐厅设备、布菲炉都要展现在客人面前，肯定不能将就，还得用些高档货，明光锃亮的不锈钢布菲炉摆成一排，餐台上紫红的台裙一围，再有些鲜花点缀，那样才够档次。
而这些，在平城不可能能采购到，必须都要进口，而自己在港城，想买些餐厨用具不要太简单！有自己老豆的关系，甚至可以不花钱！分期付款就可以。
那位黄总还有姚师傅显然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愿意跟自己合作，当然，合股比例还需要再谈，自己理想的构想是十万港币现金，再加上整个餐厨设备，最好能占到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不知道那位黄总肯不肯让出这么大的比例。
而这样一来，自己手里的资金一下子就会变得充裕，如果这家店能顺利开起来，就可以马上再着手做些别的投资，比如去参股他们的“小院西餐厅”？
当然要不要这么做，还要看看这个“小院西餐厅”开业以后是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受欢迎。
......
“小院西餐厅”就要开业了，关注它的不只是千里迢迢上到平城的陈港生,随着开业日期的临近，小院门口的条幅上居然做出了一个倒计时牌子，开始了十、九、八、七、六、五、四、的倒数，就在车水马龙的西城门外，吸引了无数过路人的关心......
第五十六章 没水平的小广告
平城市的张高官是建工集团的一位建筑工人出身，准确的说就是木匠。从一位小木匠一路成长，一路做到平城市的高官，属于实干型的官员。
再有一年多的时间，举世瞩目的亚运会就要在平城召开，张高官身上背负的压力巨大。出国考察了几番，就意识到眼下的平城，与国外先进国家的城市建设还有很大的距离，还很落后，差距非常大。
为了亚运会的顺利举办，无数个大型体育场馆需要修建、翻新，还要兴建全新的运动员村，这样大规模的城市建设是开国以来的头一回，而这些责任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不只是基础建设，平城的市容、市貌都需要有大规模的改善，亚运会一开，会有大规模的国外游客涌入，这是展示我们新时代城市面貌的好机会，工作必须要做到细致又扎实，从简单的衣食住行开始，从街上的英文标识，到街头的公共厕所改造，事无巨细，都要面面俱到。
前些天就在工地现场举行的记者会，有西方记者看着正在建的几处高楼，还远远没有封顶的迹象，当时就质疑亚运村的工程进度，怀疑运动会能否按期举行，张高官一句话说出来，一字一句、落地有声，震惊四座、震惊世界：“亚运会如果不能如期举行，我就从平广中心楼顶跳下去！”
平广中心是平城新落成的一座最高建筑，楼高五十二层，身为堂堂平城领导的张老爷子，放出如此豪言壮语，说明了一届领导要成功举办这届亚运会的决心与信心。
但是，能否扭转国外对平城的偏见，还需要做更多工作，还需要脚踏实地、日积月累。
忙碌了一天的张高官回到家里，习惯性地打开电视机，在沙发上一座，开始闭目养神，妻子则体贴地给送上了一碗熬得稀烂的绿豆粥，又给端来了一盘八宝咸菜，作为一市之长的他，已经失去了每晚在家吃饭的权利，每天只好用一碗绿豆粥来慰藉自己对家常饭菜的渴望，说起来也是可怜呢。
正在美美的享受那一碗绿豆粥给带来的温凉与慰藉，电视机里传来一阵歌声，有个外国美女带着一群人，在画面里又唱又跳：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
春天又来到了
花开满山坡
种下希望就会收获。”
那首歌的歌词、曲调都有点魔性，让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电视里的那位外国美女唱着跳着，前景居然是一块金灿灿的炸鸡，镜头闪回，炸鸡又变成了披萨、接着又是意面，几个异国美食在电视画面上闪过，接着镜头慢慢拉起，一个花开绚烂的蔷薇花墙后，是个典型的中式小院，鱼缸、葡萄架、等一等，这个好像是家餐厅？镜头里出现了小院西餐厅几个大字。
背景音里那位外国美女用不太熟练的中文给大家介绍着：“小院西餐厅，我们的最爱！”
接着就是一位长发用流利的英文说着：“weetoourgardenrestaurant!”
张市长不禁微笑了一下，弄这么热闹，原来是个餐厅广告。
这个广告做的可是有点意思，可是没什么水平，就那么几样食品图片，那么一句广告词，平铺直叙的，不过那首歌倒是让人过耳不忘的。
小院西餐厅？开在院子里的西餐厅吗？
当初想在电视上做广告，可是那个脚本怎么写怎么不满意，姚远不懂电视广告，可是李清写的那个卿卿我我、腻腻歪歪的有关炸鸡的琼瑶故事，就觉得别扭，就觉得离谱。
女孩子脑子里只有那些个卿卿我我、您侬我侬的爱情故事，离开这个怎么就不能活了吗？姚远干脆就直接上阵。
姚远只知道一点，电视广告那就是要直给，越简单直接越好，预算有限，咱也弄不来那么多花里胡哨的镜头语言，就把要表达的核心内容反复重复就好，简单到粗暴，让人记住为止。
在他脑子里，一反应能记起的广告无一例外，都是如此，从燕舞燕舞的dvd机、再到后来的什么过年不收礼的脑白金，都是这个模式。
正在冥思苦想中的时候，那位后世的影帝、大导演，现在还是小鲜肉的江文，就把自己改编好、配好乐的那首“小苹果”磁带给带来夜市。
磁带交给他的时候，他就乐蒙了，没想到送出去的东西还带能回头的，有了这首歌，咱“小院西餐厅”的广告就算是行了。
一高兴就给江文那顿卤煮免了单，还拎了两瓶瓶酒跟人家喝了两杯。这个时候这位名演员还刚刚出道，一副平城大男孩的样子，估计也还没来得及跟那位影后搞在一起呢。
姚远两杯啤酒下肚，就忍不住：“我说，要是以后你出息了，能不能好好拍拍咱这个老平城，就是民国年间的平城，当初城墙还没拆的时候，那时候的城市多有味道啊，红砖绿瓦的建筑，尤其是一下雪，简直是没治了，可惜现在城墙都拆了，再也找不回那种感觉了。”
江文举着杯子就有点懵，这个卤煮摊子怎么就觉得有点怪？还民国的平城，你个小摊贩，看上去比我也大不了多少，怎么那么没谱？满身下水味儿，搞得还挺文青？
江文跑过来送这个磁带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从姚师傅这里拿到这首歌，现在成品做出来了，当然要给姚师傅送来一份做纪念。至于什么叫做版权？那就呵呵了，谁也不知道版权那是个啥玩意。
姚远就开心，只要用这首歌为主打，带上几句简单的广告语，不愁观众记不住咱这个“小院西餐厅”。至于这首歌倒底是应该属于谁？能不能拿到电台、电视台播放，姚远就觉得不重要。
于是，电视版的广告最终定稿就是这样，简单粗暴，半首小苹果的唱跳，再加上中英文两句欢迎词就是全部了。
其实这也已经不简单了，就电视台那位导演都说了，跳舞的这位洋妞，长得已经够吸引眼球，跳的又是迪斯科眼下正流行，姚师傅出的主意也好，前面一位洋妞领舞，后面是一堆大嫂、大妈的服务员，穿着工服跟着一起跳，那个画面已经很惹眼了。
再加上镜头前面那五爷穿着他那件大袍、再架个鸟笼子、迈着四方步施施然走过，大背景又是在一个中式院子里，中西结合反差有点大，还带了些时空交叠的味道，就这个镜头就算用在大电影里都得出彩，何况只是一个小餐厅的小广告。
......
第二天张高官上班，坐上车，路上有点堵车，轿车就在自行车洪流里慢慢行驶，开车的司机应该是心情不错，嘴里居然哼起了小曲。
张老爷子看着窗外，突然就问：“你也看那个广告了？”
司机刘就纳闷：“领导您说啥？什么广告啊？”
张老爷子：“你刚刚唱的是不是什么小苹果啊？”
司机刘就想起来了：“对不起领导，我刚刚走神了，好像是啊，就是那个什么小院西餐厅的广告，在电视上播了好几遍，刚刚来接您的路上，收音机里也在放这个歌，我就一不留神唱了出来，对不起领导！”
张市长就无所谓：“对不起什么，专心开车吧！”
心里就暗暗琢磨，这个广告真的有点意思，可能不是那么简单，一家开在中式小院里的西餐厅，中西结合倒是挺有意思。
就吩咐司机：“小刘啊，你知道广告里的这家餐厅在什么位置吗？是什么人开的？”
听到领导发问，司机刘挠一挠脑袋：“不知道，要不我下来打听一下？”
张老爷子不置可否，没有回答。
领导没回答，咱可不能不把这事当个事，万一领导再问起，那可就被动了不是？把领导送到政府办公楼，司机刘一个电话就打给了甘机口街道办事处，那里有咱的前战友，依稀记得那个餐厅广告里说是在西城门附近，想打听点事就问问街道办事处的人呗，那还不容易。
......
等到晚上，接了张老爷子下班，看着领导精神头还不错，司机刘就向领导汇报着：“领导，您早上提到的那个‘小院西餐厅’还真是挺不简单，它位置就在西城门内，是由一个待业青年开的，那位待业青年姓黄，是军烈属，家里长子前年在南边战场上牺牲了，家里就剩了一位老母亲，二儿子还在家里待业。就是他不等不靠的，靠着自己奋斗，开办了这家西餐厅，还是跟外交学院的一位意国专家，一起合股开的，准备在十一开业。”
张市长就静静地听着。
司机刘接着说：“那位小黄开餐厅招工全都是从街道上找的下岗职工，一下子就给街道解决了三十多个下岗工人再就业。”
张老爷子睁开眼睛，有点意思，不只是广告有点意思，这个餐厅也有点意思，如今下海大潮中，人人为了挣钱奋勇争先，一个军烈属自谋职业不稀奇，还能带动街道，一起奋斗就有点意思了，里面还有意国人参与？这会不会是宣传改革开放的一个好标杆？
张老爷子就留了点心思。
......
第五十七章 李秘书到访
当职业司机的，尤其是给领导开专车的司机，都非常有眼力价，还有一项本事，就是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沉默，什么时候应该话多。
司机刘知道，这个时候就应该多说点话：“不光是安置下岗职工，这位小黄还安置了一批待业青年呢，那些青年本来都算是社会上的不安定份子，结果被他带领着都上街摆摊卖小吃了，现在已经不再摆摊子，发展成了固定商户，还成立了连锁店。街道干部把这位小黄好一顿夸，说是那些待业青年现在都成了治安保卫积极分子呢，前些天有个公安部督办的大案子，就是被他们给撞破的，罪犯也是被他们抓到的！”
这就有点离谱？怎么待业青年还能破案呢？
看到领导感兴趣，司机刘就打开了话痨模式：“就是那个凿奔儿的案子，嗨，就是那个街头打闷棍的案子，罪犯就是被他们抓到的。”
张老爷子显然是听说过这个案子，嘴里就“哦？”了一声。
坐在前面副座的李秘书一直不说话，听到这里就回头：“领导，要不我回头去看看这个餐厅？了解一下，听起来这位小黄挺不错，而且开的也是西餐厅，倒是符合咱们目前的政策引导，有点标杆的意思呢。”
张老爷子点点头：“那你就辛苦一趟，把这个餐厅的背景了解的细致点，如果真是小刘说的这样，他们开业那天，给我要一张请帖......”
黑色的轿车行驶在十里长街上，十里长街上华灯初上，路两边已经有绿化工人把尽心培育的花草移植到花坛中，火红的串红开着，空气中似乎有种花的甜香。
夏天过去了，天气渐渐转凉，平城就要迎来她一年中最美的季节。
......
清清晨，姚远照例沿着紫竹公园跑步，最近晨跑的时间固定就是四十五分钟，但是距离却是越来越长，手边没有什么后世的app可以记录轨迹，但是估计每天晨跑的距离肯定要超过了八公里。
应着初升的阳光，越跑越轻快，越跑越觉得放松，草坪上的露水折射着阳光，迎面的风里有木叶的清香，有妈妈带着孩子在草坪边上嬉戏，姚远就觉得心里似乎被人用手指猛地戳了一下，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啊哦，思念就来的那么突然、那么猛烈，我的小可心、我的老婆顾冬雨。是时候该回去了啊！再坚持最后一天，帮着黄毛把那个破餐厅开了业，说什么也不能再流连，当机立断往家转！
......
李秘书信步走近小院，这个小院折腾的动静有点大，门口又是广告又是横幅的挺热闹，横幅上还标注了开业倒计时，，还剩最后一天就开业。
院子正面就是一堵蔷薇花墙，蔷薇花开的正盛，沿着墙居然还有一溜彩色照片，泥鳅背的画框里，一个个菜品照片拍的煞是漂亮，让人看着就有食欲。就有路过的行人在那里看照片看的走不动道。
绕过影壁墙，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方方正正、规规整整的四合院，装饰的花团锦簇，葡萄架、大鱼缸、沿墙还种了很多不知名的绿植，院子里有一种特殊的香气。再向屋里望去，光洁透亮的玻璃窗里，正堂摆了条案、条案左右居然还有一堆掸瓶，突然有了点穿越时空的感觉，这个装修布置颇有旧时候大户人家的样子。
就好奇，这是什么人的手笔？居然就在这样典型的中式环境下，想要开一家西餐厅？
餐厅里正在忙碌的服务员好像也有点不一样，仔细观察一下，是喽，这里的服务员好像岁数都偏大，看上去最年轻的也都是将近三十岁的大姐姐了，西餐厅不是应该都要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吗？
心里就暗想：“看来司机刘说的是真的，这些服务员可能都是下岗职工再就业。”
就是在院子里晃荡的一个小青年显得挺惹眼，一身衣服显得有点大，穿在身上逛里逛荡有点别扭，头顶上还包了一块白纱布，就显得那么滑稽，跟这个院子的气氛就不般配。
李秘书走近那位年轻人，嘴里客气地询问道：“请问你们负责人在吗？”
拿个脑袋上顶了白纱布的哥们一回头：“你是找黄总？”
“对对，找黄总。”
“黄总不在，去劳教所啦！”白纱布脑袋顺嘴就说。
“二瓢！你瞎说什么呢？你脑袋上那个伤还没好利落，让人开了瓢还四处乱跑，回头真变成傻瓢了！”姚远看见院子当中有个干部模样的人正在跟二瓢说话，连忙跑出来，把二瓢轰到一边去。
餐厅马上就要开业，这个节骨眼上来访的人几乎都是有正事，可不敢让这个二瓢跟人家聊天。
这位二瓢自从脑袋上挨了那么一下，别的倒还好，就是不知道怎么突然变得爱说话，一天到晚的碎嘴唠叨，逮住谁就跟谁聊，一聊起来还是什么都说、没完没了。
“这位同志，您找黄总有事？”姚远接过话茬，看着对面这位斯斯文文的样子，小分头溜光水滑，就像是位在机关里工作的。
“黄总怎么去劳教所了？为什么？”李秘书被二瓢的话给吓了一跳。
“黄总那是去看人，拯救失足青年呢。”姚远就连忙解释。
一边把来人往餐厅里让，一边还接着解释：“这是派出所里给黄总安排的任务，黄总跟那位犯了错误的哥们以前认识，去给送点生活用品，顺便再给做做思想工作，让那个哥们在里面好安心改造。”
李秘书无语，这位黄总管的还真宽，怎么失足青年的事都管啊？！不是说餐厅明天就要开业了？餐厅的事不管了，跑去劳教所跟人谈心，这个心可真够大的。
“那黄总不在还有其他人能负责吗？”李秘书边打量着四周，边往里走。
“哦，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可以传达。”姚远把这位领到靠窗的桌子坐下，又转身向着吧台里喊了一声：“娟儿姐，谢谢，给弄两杯柠檬水。”
“那您是怎么称呼？”李秘书打量着姚远。
“我姓姚，他们都叫我姚师傅，是个厨子。”姚远自我介绍。
“我从街道办事处冯主任那里听说了些黄总的事迹，受领导委托想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李秘书张嘴说到。
“那找我就对了，黄总的事我都挺了解的，您想问哪方面的就直说。”这位厨子倒是挺痛快。
厨子？厨子不是应该在后厨待着吗？李秘书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听说你们这的服务员都是从街道招收的下岗职工？”
“对啊！”姚远不等对方说完，就瞪大眼睛接过来话茬：“黄总说了，咱们餐厅开在了这块，就得配合当地工作，招工尽量都用下岗职工，不光是服务员，后厨的帮工也都是一水儿的下岗职工。”
“不光是下供职工，黄总还带领了一帮待业青年创业呢，现在公司都成立了，公司旗下已经发展了十三家店铺，各个经营情况良好！”姚远又打开了话痨模式，边把一杯柠檬水给李秘书递过去，嘴里还不停。
“对啦，您是那位啊？受什么领导委托？”姚远自己也喝了口水，才想起来问问对方是个谁？
李秘书就觉得对面这位挺有意思，这应该就算是典型的自来熟吧？也就从包里翻出张名片给递了过去。
姚远接过名片，仔细看了看愣了半晌，又抬头打量对方：“您这意思是说张高官、张老爷子知道我们餐厅？”
李秘书就服了，对方就是一个厨子，怎么就敢称呼领导张老爷子，想了想又觉得这个称呼倒还挺贴切：“领导不只是知道，还挺关心呢，这不特地让我来看看，看看你们开业还有什么困难。”
姚远就惊喜异常，反应还挺快：“没！没困难！”说完了眼珠转了转：“就是明天餐厅有个开业仪式，不知道领导能不能赏光来剪个彩？”
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厨子，你个厨子居然就敢邀请领导来？来给你这个小餐厅剪彩？李秘书想要说点啥，却又憋了回去，领导自己都主动说要过来参加开业仪式，自己在说啥也都不合适，咂摸咂摸嘴，还是不放心，毕竟坐自己对面的就是一个厨子，就接着问：“请问黄总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这里有些问题还想当面问问他。”
姚远就大大咧咧的回答：“行啊，您就在这休息会，黄总估计头中午就能回来了，您就先品尝一下我们的出品，边吃边等。您是领导，见多识广的，给我们多提提意见，一会儿我们的外国顾问皮埃尔就到，让他跟您介绍介绍我们餐厅的特色菜。”
李秘书还没来的及拒绝，姚远就一溜小跑去后厨开始张罗。
黄小川回来的很快，刚刚十一点左右就回到了小院，一进院子，就见姚远和皮埃尔陪着位客人，在那里指手画脚、滔滔不绝......
......
第五十八章 开业大吉
小院西餐厅开业了！
十月一号，祖国生日的这天，小院西餐厅终于开业了！
开业仪式很简单，就是在门口拉出来一道横幅，写了“开业大吉”几个大字，上午十点钟，准时在门口放了几挂鞭炮，接着就把参加开业仪式的客人请进了院门。
院子里露天摆了几张桌子，上面琳琅满目的放着餐厅菜单上所有的菜品，在一旁还设置了吧台，给客人提供酒水饮料。
张高官居然亲自来了，还带来了一帮子记者，老爷子笑眯眯的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就在小苹果的背景音乐下，品尝了炸鸡、还吃了几口沙拉，指点着黄小川，讲了几句话：“年轻人做的不错！不等不靠，带领待业青年和下岗职工创业，做得好！善于学习、敢于竞争，这个炸鸡我看味道也不错，咱们国人也是能做西餐的啊，做得好！”
转身又面向记者：“这个餐厅的形式很好，再有一年多时间，咱们平城亚运会就要召开了，到时国际友人会蜂拥而入，我们需要在饮食的多样化上多做些文章，外国友人来了都介绍他们去喝豆汁也是不太好啊！”
记者们就是一片哄笑。
“我看这个西餐厅开的很好！这个形式值得推广！小伙子要加油啊。”说罢伸手还拍了拍黄小川的肩头。
周围掌声一片。
言简意赅，短短几句话说完，前后也就在餐厅待了十几分钟，里里外外参观了一遍，又跟厨房、餐厅的员工随意的聊了几句，领导便匆匆离去。
黄小川就像是喝醉了酒，站在人群中久久不会动。二十几岁的他，感觉现在才是站到了人生的顶峰，肩膀刚刚被拍的地方好像都麻了，不会动。
小小餐厅开业，居然引来了张老爷子这样的高官登门，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那位李秘书显然是得了领导的指示，临走前还留下了名片，这说明什么？黄小川一时有点不敢想。
最近这两个月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有点魔幻，变化可是有点大，怎么突然就会变成这样呢？黄小川抬头想寻找姚师傅，院子里的人太多，一时却是找不到。
......
张高官离开，参加开业仪式的人们气氛一下有了些变化，变得轻松起来。
以皮埃尔为中心的一帮子老外最显眼，他们很熟悉这种冷餐酒会的形式，各自举着杯红酒聊的正嗨。
李清带着一群美女，围着中间的一个大大玻璃酒樽，不肯离开，酒樽里是水果宾治，这种冰冰凉凉的鸡尾酒，几乎没有酒精，就是酸酸甜甜还带着汽，又洋气又好喝。
娟儿姐真有眼力价，专门盯着那一群记者，谁的盘子里空了，就马上指挥服务员把各种小吃端上。
上午开始的冷餐会时间不太长，就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中结束，毕竟连个椅子都没给客人提供，也就呆了一个多小时，客人便纷纷离场，就留下了各式各样的花篮，在门口摆了一溜，看着就喜兴。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门口排队的食客已经排成了长队，足足得有二里地，甘机口派出所居然派出了民警来现场维持秩序。
排队的食客看着小院里走出的各位嘉宾就不服气：“凭啥啊，咱这排着队，他们丫呢怎么就都吃完了？”
后面的食客连忙拉着：“嘘！小声点，那是人家请来参加开业仪式的嘉宾，你没看刚才剪彩人家就站在第一排，那几位可都是税务所的领导！”
“还有工商的呢，就那个大黑脸，就是派出所的所长呢。”后面有人补充着。
“这算啥，大吃大喝吗？”就有人看不顺眼发牢骚。
“吃个屁，就是干站了个把小时，陪着高官鼓鼓掌而已，我刚溜进去看了，就在那端着盘子站着吃，连个椅子都没得坐！”排在前面的人，回头通报着情况。
眼看着已经十一点多了，就有孩子耐不住：“爸爸、爸爸，我都站不住了，那个炸鸡什么时候能吃上啊？”
站在餐厅门口的警察终于一挥手，开始往里放人了，门口的长队开始蠕动，进了门的食客居然开始跑，奔跑的人群如潮水，瞬间淹没了每个座位，门口的奎子都傻了，拱起双手就作揖：“大哥大姐们，满了、满了！没地方坐了，要不咱再等会儿？”
按照黄小川和奎子的意思，第一天开业就不招待客人，就把关系户请来吃一顿，姚远不干，说急了就拍桌子：“你们特么的那么多广告都上了电视，说话就跟放屁一样？！不管你们请了多少领导，这个开业就是开业，必须全面面向老百姓营业！”
老幺也在旁边附和着：“你们不知道我们厨房做了多大努力，做了多少准备，就等着开业这一天来个开门红呢，看看第一天能不能，卖出个一万块钱！”
呵呵，一万块，老幺你是真的保守了，啃得鸡开业第一天，营业额就是三十万，咱们面积比不上他的五分之一，但是一万也是太保守了！
随着一张张的点单下到厨房，老幺就顾不上其他的了，就连姚远跟他一再叮嘱过的主意事项全都忘在脑后，只顾着面前这口锅，低头就是一顿操作猛如虎，抬头一看，就发现墙上挂着的点单就不见少，只见多！真是杀不尽的敌人头哇！
厨房运转起来，初期有些干涩，有些不太流畅，直到有个姚远在门口一晃，嘴里吼了句：“爽啊，兄弟们，咱们玩起来！”
接着就在厨房里串来串去，安排每个人各司其职，手里拿着服务员送来的点菜单，安排着出菜次序。
初期的忙乱很快就过去，专注就写在每个人脸上，配合居然渐渐默契，整个厨房如机械运转丝丝入扣，节奏越来越快，某人的嘴里就声音越来也大：“十号桌的意面走起！你特么的那个肉酱能不能跟上！你丫切菜呢还是绣花呢？！二号桌的沙拉赶紧上！”
前面服务员都已经是小跑的节奏，这时就能看出这些新招的服务员的价值，每个人干活都是干净麻利脆，都是家务干老了的大嫂大妈，端个盘子上个菜，客人走后再收个台，手底下的效率就不是一般服务员能比的。
唯独有一处例外，涌进来的客人里有几桌老外。有几位老外第一波就先进来了，老外认真的点菜，耐心的等，等到了地老天荒，菜都没上来。老外是在等得焦急，拽着服务员连说带比划的，老外不会中文，服务员不会英文，整个就是鸡同鸭讲一般。
服务员不会说英文，娟儿姐就硬着头皮上，就见老外又是耸肩又是摊手，桌子上空空落落什么都没有，就知道他们这是在催菜，娟儿姐想说说不出来，干脆伸手砰的一下攥住老外的手腕子：“followmeplease!”
拽着老外就往厨房走，走到厨房窗口，用手就一指：“look!正在doing!”
正在doing......正在doing......
一句话让路过的李清听了去，当时就喷了出来，一下笑的都没了型。娟儿姐的英文是有一套，这样也行？！
老外伸手一个大拇指：“ok、ok，youareverygood,是真行！”
小院西餐厅的门打开了，当天就没有再关上，一天的备料，刚刚过了中午就已经卖空了，幸亏老幺做的准备工作够足，他的那几个喽啰手底下也够快，才算把这一天给撑了下来，晚上九点多，黄小川一声令下，关门歇业，满餐厅就再也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了。
从早上七点开始，全员到位就开始忙，一直到现在晚上十点才算打住，足足十五个小时紧张的忙碌，每个人几乎都是竭尽全力的输出，才算把这一天给扛了下来，就连午饭，也是一多半人都没有来的及吃。
老幺招呼着几个喽啰，煮了一大锅意面，算是晚上给大家加餐了，吃完饭收拾利落，已经到了夜里十一点。
员工都散去，只剩下几个主力留了下来，等着李晓红给报出第一天的营业数据。
两万三千七百六十六元整！李晓红的数据一报出来，餐厅里就是一片欢呼声，就连皮埃尔也一下子跳的老高，还跟每个人逐一拥抱。
“我说什么来着，肯定能超一万！”老幺得意的喊出了声。
“我去！一天一千多人的！咱是怎么扛过来的？！”奎子嘴里喃喃的。
“那咱们这家餐厅就算火了？”李清的脸上有点迷茫、像是没睡醒。
黄小川的手都有点抖，整整一天感觉自己都像是在做梦。
“接下来你们的路还很长，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老幺，你的厨房需要改进的地方还很多，奎子，你得在门口加强引导，得分出专人做前台领位了。”姚远在一旁开始给他们泼冷水。
奎子就回了一句：“行了，姚师傅，这一天就听你在边上叨叨叨了，都记住了，我们先乐呵一会儿不行啊。”
姚远瘪了瘪嘴，终于没再说话。
......
国人好像有个特点，就是想创业的话，第一件事总会想到开餐厅，要么就是酒吧、茶馆、咖啡厅，总之是跟饮食有关的买卖，一般会是第一选择，殊不知，餐厅是众多创业项目中最不好干的一种，也是最容易赔的毛干爪净的一个项目。
你所有的投资都会变成桌椅板凳、餐厨设备，这些东西虽然算是固定资产，但是一经使用就会飞快贬值，再想出手就是卖个垃圾价了。
再有一大块是房屋租金还有人员成本，这些是纯投入，就指着营业利润来能回来，生意不好，这笔钱自然也就打了水漂。
直接成本食材这一块就更不用说了，各种食材调味料进过来，卖不出去就是坑，还是填不满的坑。
所以干餐饮一旦干不好，就容易赔了个底掉。
但是餐饮又是个现金奶牛，一旦进入正向循环，每天的进账都是现金，而且毛利率极高，远远超出了一般行业。
当然前提就是得走对路，选对市场、选对产品，才可能获得成功。毋庸置疑，小院西餐厅肯定是已经获得了成功！
小院西餐厅第一天开业两万三的营业额，这里面就有最少超过一万多的利润，这可是每天，还是现金！
如果经营管理跟得上，以后的翻台率还能高，营业额也会跟着水涨船高，那这样算下来，保守的说每个月也有二十多万的利润，每年下来就要到三百万！
姚师傅没吹牛，如果这样的店开成连锁，那大家的未来可不敢想！一个驷人帮外带一个皮埃尔，各个都会变成百万富翁、千万富翁！
黄小川开了几瓶啤酒，逐一递给大家，就算是庆功酒了，就连瘦瘦小小的李会计李晓红，拿过啤酒来也是对着瓶嘴扬脖就干，显得豪爽无比。
兴奋劲一过去，大家就开始寻找姚师傅，可是小院里已经没有了姚师傅，刚刚他跟黄小川躲在墙角嘀咕了几句话之后，人就不见了。
姚师傅这是去哪了？......
第五十九章 归家心切
餐厅开业了，姚师傅就很失落，像是丢了什么重要东西一样，失落无比！
孤单的身影慢慢走向甘机口夜市，没再跟人打招呼。
时间到了，任务完成，他得走了......
“姚远！你太不像话了！你还知道回来啊？！这个卤煮摊子你是不管了是吗？站好最后一班岗你懂不懂？”胡小胖摆出一副老板的样子，教训着姚远。
姚远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帮你们一起收摊呢。”
“那黄毛那边开业热闹吗？有客人吗？”胡小胖就打听。
姚远一下了就来了神：“嘿嘿嘿，还记得我带你们去啃得鸡吗？今天餐厅那个队排的可不比啃得鸡那天的队短！”
“我去，那这就算是火了？”
“嗯！火了，火的不能再火了！”姚远回答。
“那你走了还回来吗？”小胖子知道，等这个小院西餐厅开业，也就是姚远要走的日子，而且他已经卖好了南下的火车票。
姚远沉默了，半天后才回答：“我不敢保证能再回来，但是你只要保证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别走样，这锅卤煮就肯定能一直卖下去，没准也能做成个大买卖呢！”
姚远不知道怎么回答小胖儿的问题，两个人的关系经过这短短的两个多月，已经远远不止是一般的师徒关系，甚至有了些亲人相依为命的感觉。
男人之间的情感表达很困难，有时候也很幼稚，胡小胖顶多算是个大男孩，但是也已经学会了把想法藏在了心里面。
“切，就这锅卤煮也没什么，我现在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等我以后长大了，我就开个专门卖卤煮火烧的饭馆，对了还可以卖包子！”
“别净想着开店做买卖，你现在还是学生，学习是第一位的。”姚远就唠叨。
“知道啦！”小胖儿就应付。
“对了，你跟小水儿和小薇姐都谈好了没？”
“谈好了，他们不要什么股份，就想跟着我一起干，拿点工资就行。”
“那可不行，你必须得按照咱们商量好的来！否则这个合作不会长久。”
“你哪那么多废话，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不要也得要，只有要了才能一起接着干！”
姚远收拾着桌椅板凳，动作有点慢，嘴里也安静了，不知到接下来说什么好。
“那你跟黄毛他们都打过招呼了？”这回改成胡小胖在提问。
“早就说过了，都是大老爷们，没那么多矫情的。”姚远闷声回答。
“姚远！我真怀疑你是大狱里放出来的，来的时候没头没脑、身无分文，这走的时候还神神秘秘，是不是假释时间到了？必须得回监狱了？”胡小胖终于忍不住，开始胡乱猜测。
姚远根本不敢搭茬，埋头把桌椅板凳之类的都给装上车。
动作虽然慢，但终于都收拾妥当，姚远长出了一口气，伸手给胡小胖头顶上来了一下：“胡说什么呢，现在我挣够钱了得回家了，你们也赶紧回家，咱们就山高水长，有缘江湖再见吧！”
......
说完，转身就往不远处的夜班车车站走去，就那么突兀。胡小胖就站在原地，眼眶里有泪光晶莹，却是不说话。
......
夜班车开来了，开的很野，几乎是用了一个急刹车就停在了站台，姚远跳上车，人还没站稳，车门就漏着气，噗呲一下在身后关上。
小胖儿在前、小水儿、小薇在后，三个人就静静地看着姚远跑开，跑上了夜班车。
......
夜班车上好像有人在挥手，三个人也一起把手举起来挥动，姚师傅就坐在那辆634路夜班车上，渐行渐远，拐个弯就不见了，只留下甘机口夜市，夜市上灯影重重，人影稀疏恍惚。
.......
姚远没办法不走了，待的时间越长，牵绊就越深，怕再流连在这个年代，自己就会沉浸进去，就会更加不舍得离开。
就这样生硬、就这么突然，编造了一个要坐夜班火车去南方的理由，就这样走了，甚至没有跟大多数人告别。
......
当他接过黄小川双手捧过来的一方大团结时，不是没看出了黄小川眼中的疑问，也明白黄小川的不舍，自己没办法解释。不知道黄小川对自己的决定是怎么脑补的，竟然压抑了好奇心没有多问一句话。
倒是姚远临走前又唠叨了几句：“接着往前走，没什么难的，围好周围的一帮人，他们对你都不错！”
完后再也没多说什么，就这样悄悄走出了小院，赶去夜市最后帮助小胖收了一下摊。
......
手机上的显示的数字变成了10000，后面是“任务完成”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再下面就是点击“确定”完成游戏。
姚远没敢点击，而是一定要和小胖儿告别一下，点击完“确定”这个按钮，游戏结束，就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呢。
现在坐在空荡荡的夜班公共汽车上，夜风从窗子里吹进来，吹干了他脸上的水汽，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没什么可遗憾的地方，这一遭简直就是完美，不只是自己任务完成的完美，而是觉得这两个半月的时间很充实，过得很愉快，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像这段日子里一样，充满了能量。
马斯奴的金字塔理论里，对于人的欲望与需求的分析，把被人认可、被社会尊重，放在了金字塔图形的顶尖，在吃饱、穿暖、有安全感以后，是人类心理的最高需求。
姚远觉得这趟自己算是做到了，实现了一位厨子真正价值。
虽然他多半时间都是躲在后面，更像个参谋，但这就够了，他觉得已经发挥到了自己的作用，更何况在临走前还为小胖儿和黄小川对未来的发展做了完整的规划和设计，只要他们肯不忘初心、一路往下走，就不愁没有一个好前景。
本来的黄小川，只是一位顽主，这个年代的顽主就没几个有好下场。
在他本来的人生轨迹中，因为持刀行凶被通缉，人就从平城消失了，据说去了南方，以后再也没人见过他。
但是在自己的影响下，就这短短的两个多月，黄小川就来了个华丽转身，带着他的驷人帮干出了一番事业。不只是有了一个麻辣烫连锁、一家如同现金奶牛一样的西餐厅、还有一个前景更好的火锅自助餐厅在等着。如果按照这个轨迹发展下去，以后在餐饮业干出一番事业，那是绝无问题。
那位陈港生是值得合作的好伙伴，只要他们能按自己给他们的规划来，这家火锅自助餐厅肯定是没理由不火，平城第一家呢！
再说陈港生也是挺有经营头脑的，最起码他对餐饮业的经营有一定的思路，面对平城这个还是一片荒芜的餐饮市场，只要两个人联手，肯定就能够成功。自己留给他们的筹码已经足够了，只要肯开发，那个西餐快餐很容易复刻，那个奶茶完全可以当做一项独立产品，发展成另外一个饮品店连锁。
小勇、谢老转他们这一帮也算是找到了一番事业，守着个麻辣烫小馆，只要不乱来，用不了一年，他们也将会是这个年代的万元户了，只会多不会少，有了这个做基础，再想做点什么就容易的多，最起码不会再去街上胡混了。
就连孙志强这号的“聪明人”也算是上了道，餐饮业百花齐放，当然能容得下各种不同的路数。像他这样能坚持的人，总会能找到自己的路的，但是以后做事如果还总使那种小聪明，怕是磕磕绊绊的事情还会少不了。
还有那位小地主不得不提一下，在原来的世界里，“小地主”这个名头曾经非常有名，算得上是城西区最大的顽主之一了。但是有了黄小川这个缘分的影响，只要他结束了劳教，能够找到黄小川，两个人合作一把，踏踏实实做点正事，哪怕真是开个麻辣烫摊子，恐怕就能逃脱他的宿命。
不再顶着“城西大顽主”这个名头，不知道他能不能逃过血洒冰场的命运。
没错，那位小地主在原来的历史轨道上，后来玩的很大，最后被大院里的一帮孩子堵在了后海溜冰场，刚刚出道的孩子下手没个轻重，他当场被几刀放到，命丧黄泉。
长在胡同里的孩子，本来就没有什么上升空间，也不会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规划。懵懂间就想着怎么能出人头地，而眼下港产黑帮片泛滥，年轻人禁不住蛊惑，学着电影里混社会，也不想一想，就派出所里都是大黑脸顾阎王那号的狠人，你混个社会能混出头来才怪，平城就没有黑社会，等着你的不是监狱就是伤残甚至是死亡。
前不久黄小川又跑了一趟劳教所，又给他送去了几条烟，据说两个人谈的不错，现在看来大概率，这位于柱、小地主能逃过自己那边悲惨的宿命了吧？
对了，还有那位跟着小地主混的六子，在原来的轨迹上，在小地主死后，混得有些穷困潦倒。但是因为底蕴还在，在社会上被人尊称了一声“六爷”。六爷家就住在什刹海的附近，岁数大了以后大家对他倒是挺尊重。
奈何社会发展太快，街面上的小年轻一茬接一茬，社会风气变了，规矩也在变，变得六爷也跟不上了，手里没有钱，处处被人挤兑。以至于三十年后，五十多岁的六爷还得亲自上阵，手握军刀跟一帮小崽子在野湖的冰面上约架，想找回以前年轻时的规矩。
就这事在后世还被拍成了电影，弄得挺悲壮、挺感人。
但愿有了黄小川这个缘分，这种事情就不要再发生，小地主你有能耐带着大家一起干事业，发财好不好，被些个港片影响断送一生可还行？！
短短两个多月，这就可以了，挣一万块很容易，像这样，真真正正的创一回业、下一回海，想想也是真过瘾。
......
夜班车开的很疯，向着火车站的方向行驶，路过人民妇幼医院，碰上了红灯，车就停在斑马线前面，深夜里，有个身影抱着孩子，正往医院的方向急匆匆的走着。
应该是孩子病了，来看急诊的吧？抱着孩子的那位母亲走的惶急，路灯下看去，那位母亲的眉角竟然跟顾冬雨有几分相似。
姚远的心里就一抽，老婆顾冬雨、媳妇顾冬雨，还有那个奶香奶香的臭妞妞小可心！姚远的心一下子被两个名字填满，再也坐不住了，一分钟都不能多待！
夜班车接着往前开，姚远坐在黑漆漆的夜班车的最后一排，从兜里掏出来那个该死的菊花手机，划开屏幕，食指坚决地点向那个“确定”。
“确定”按钮一点下，坐在后排的姚远便瞬间消失不见了。
夜班车上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向前驶去。
......
车到总站，迷迷糊糊的售票员嘴里喊着：“终点站到了啊，大家都下车。”
回头往后面望去，就见空荡荡的车厢里空无一人，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空无一人，心里就觉得奇怪，起身往后排走去，空荡荡的后排座位上，早就没了人影。
或许是自己刚才打盹的时间，乘客已经下车了？售票员想着，突然发现座位上有东西，像是报纸？
拿起来借着窗外的灯光一看，手里哪里是报纸？明明就是一版邮票！裹在塑料纸里，邮票上红彤彤，活泼伶俐的八十多只猴子，蹲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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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的第一部分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有关美食的事情说的很少，倒是写了些八十年代末的市井人情。文里的每个人如果继续写下去，都应该能有一段够精彩的故事，比如小地主的挣扎与宿命、六子到六爷的转变，当然更不用说那两个主人公，小胖儿最后是不是真的开了包子铺，黄小川的餐饮帝国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但是这本书真正的主人公毕竟是那位厨子姚远，就想多写写一位厨子穿来穿去的搞事情，接下来咱们就先看看回到现实的姚远，该如何摆脱他面临的困境。
请无视那个幼稚的穿来穿去，毕竟没穿越、不网文。
网文萌新作者老九感谢大家阅读！接下来、更精彩！
第六十章 归家
脑袋里有一声钝响轰鸣，身体骤然一沉，睁开眼睛，眼前还是那个被浇上水的烟灰缸，几个烟头湿哒哒的躺在里面。
手里的烟头抽了一半，挂了长长的灰烬，似是已经烧了很长时间。
姚远瞬间清醒了过来，把燃烧了一半的香烟怼在烟灰缸里，拉开厕所门，看向客厅的方向。
媳妇顾冬雨没回头，逗弄着怀里的小可心，电视里五个傻老爷们哈哈哈哈哈，笑的还挺开心。
客厅里独有的奶香味道，混合着一点点骚哄哄，一下子就冲进了鼻腔，这个懒娘们肯定又是把换下来的尿不湿扔进了垃圾桶，还没有给套上塑料袋。
家里的场景、熟悉的味道，姚远的心里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关上厕所门，坐在小矮凳上开始缓神。
系统还是靠谱的，钻进游戏里两个多月的时间，那根烟也就烧了不到一半，也就是说在现实中耗掉的时间也就两分钟左右，完美！
等会儿！伸手摸向腰间，完美个屁！本来被藏在腰间的两版猴票已经无踪无影！
姚远瞬间就想大骂出声！我的两版猴票啊，可是两百多万啊！真孙子啊，真损！
虽然知道东西带不过来是大概率事件，但是姚远还是忍不住骂出了声。
顾冬雨回头冲着厕所就是一声吼：“姚远儿，你骂谁呢？！又躲在厕所玩游戏是不是？！你看看都几点了，还不做饭，你想饿死我们娘俩吗？！”
听见媳妇的嗔怪，姚远心里就一阵熨帖，就连忙窜出来：“吃饭不着急，让我先亲亲宝贝小臭妞，好久没见了，想死爸爸啦。”
顾冬雨左手架起就一栏：“一边去！满身烟味，讨厌呢！赶快去做饭，我要吃红烧鱼。”
“红烧鱼就红烧鱼呗，分分钟的事，赶紧让我抱抱小臭妞。”姚远就赖皮赖脸。
可心儿在怀里咿咿呀呀的笑，看着那个粉嘟嘟、白嫩嫩的小奶娃，心底就有一股子热气翻腾，幸福就像团温暖的棉絮，包裹了身体包裹了四周。
......
孩子睡下了，眼睛盯着顾冬雨，顾冬雨觉得有些不对劲：“瞎看、瞎看，看什么呢？”
“媳妇，你真好看！”姚远舔着脸，有点色眯眯。
“边儿去！臭贫嘴！你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再没工作、没收入，咱家可就揭不开锅了，我今天网上买奶粉，可都是用的信用卡，下个月都不知道怎么还呢！”顾冬雨好看的眉角上就有一丝愁意紧锁。
姚远老实了下来：“别着急，天无绝人之路，现在的餐饮都不景气，招工的地方很少，再说了，就算应聘个三锅、四锅的，那个工资都不够你吃上几顿小龙虾的，没意思，再给我几天时间我琢磨一下，不行我就单干，你既然跟了我，我总得凭本事让你能吃香的、喝辣的！”
姚远说这个话没用太大声，也没费什么力气，但是就觉得说的顺嘴，说的有底气。
以前他可从来没有说过单干这两个字，顾冬雨抬眼看着自己的这位不靠谱的老公，突然就觉得他这句话说的笃定、说的让人放心，突然就觉得坐在面前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还没等自己这种感觉落到实处，眼前的这位又变了一副嘴脸，赖皮赖脸的嬉笑着：“老婆，咱关灯睡觉呗......”
......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来，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才慢慢停了下来。
厨师这行很少有人会早睡，当然就更少有人会早起，姚远却是例外。
天刚蒙蒙亮，就起床，怕惊醒了正在熟睡的娘俩，悄悄地爬起身，窸窸窣窣换好衣服后，开门就下了楼。
深吸一口早上清爽的空气，伸手伸脚的活动一番，就开始慢慢跑了起来。
时间还很早，路边的商铺还都没有开门，街上看不见几个行人，就连过往的汽车也很少，就显得清晨是那么安静，空气也是那么清新。
但是空气再清新，也不能当饭吃，就算西北风也不行，那个玩意吃不饱啊。
已经失业了很长时间的姚远，从游戏中回来，不得不又面对眼前的问题，那就是，再没有进项，自己的老婆孩子真的就会没饭吃！
存款早就见底了，两张信用卡也到了该还款的时候，这个非常时期，就算是想管亲戚朋友借钱，都不太好张得开嘴，周围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一个好过的。
谁让自己干的是餐饮业这行，在这回的流行病里，餐饮业是受冲击最大的行当！自己以前打工的那家酒楼，好好的一家餐厅，就这样生生的被拖得倒闭了！
这个年头开餐厅的老板也挺不容易的，场地租来要付租金，员工每上班一天就得发工资，最要命的就是当时自己的那位老板为了餐厅能上个档次，投在装修里的钱太多了，好像还从银行贷了款，眼下的情况很少人再愿意出来吃饭，餐厅直接就被拖黄了。
就连那些国营老字号、明星餐饮店日子也难过，都已经开始在门口摆摊卖熟食、卖库存了，这个时候一个厨子，想找个工作，那根本就是异想天开、不可能！
心里就有点小烦，脚下步子就越来越快，一路超过了好几位晨跑的，就有人惊诧指点：“那孙子的配速可以，跑的可够快的！”
真的要单干？！目前看来自己单干可能就是眼下唯一的出路了。厨师这个行当特别吃平台，能有多大的成就，就全看你是站在什么样的平台上了。
你在个小吃店打工，顶到头也就是个大师傅；可如果你是在星级酒店打工，那么就有机会去做到行政总厨。不同的平台不止影响厨师的厨艺和眼界，也决定他的职业前途。
而如今这些都不用想，根本就没有招工的地方！
突然想起一件事，前些年五棵树那边有位退休的食堂老师傅，退下来闲不住就凭着在食堂里练出来的一手炖肘子，卖出了名堂。
那位从医院食堂退休了的老爷子，退休后每天炖上那么一大锅肘子和猪蹄，往三轮车上一放，就在自家小区门口开卖，就那个齁咸、齁咸的肘子，还真有人买，天长日久还居然卖出了名堂。
到后来每天只要一到点，还没等老爷子出摊，就有食客开始排队，老爷子精力有限，每天能做的出品不多，都不够卖，就算是限购每人一个肘子、两个猪蹄，那也是不够卖，一出摊不到一小时，就会被抢购一空。
这位老爷子做的的肘子姚远还特地买来尝过，口味很重、很咸，但是挺入味，就像是单位食堂里的做法，要说真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但是老百姓就图个干净、图个方便、图家里做不出来的那个味道，后面跟风买的，那就纯粹是跟风、是盲目图新鲜了。
口碑这个东西影响很大，尤其是有人把他的这个肘子放上了小视频，这就一下子成了网红食品，凡是路过五棵树的人，都想买来吃上那么一口，才算是能结了那个馋瘾。反正怎么也不算是难吃。
老爷子现在已经不用三轮车了，而是租下了附近一个小门脸，开起了专卖店，生意还是照样挺红火。只要后来人不胡来，不瞎搞创新，这个买卖就算是成立了，是能传家的买卖了，不行自己也按照这个路数来？
姚远心思活动着，脚步也越来越快，拐弯跑到了玉河边，如今的玉河早就跟昆明湖连通在了一起，五六公里的长度，河堤上没有红绿灯，能够跑的非常畅快，街上偶尔有人骑着自行车猛蹬，一看就是赶着去上班。
河里居然还有游野泳的老爷子，趁着清晨没人管，游得正畅快。
所以，现在的小视频是个好东西，宣传效果非常好，依靠原来的口口相传，那个肘子还得再买上个好几年，恐怕都没法达到现在的效果，但是必须得找出一个能支撑起的产品啊。
有一款来自博山的小菜，叫做烤“五花肉”倒是具备这个潜力，五香腌料腌过的五花肉放在烤炉里烤上一个多小时就能成菜，烤出的五花肉酥脆惹味，尤其是那个肉皮，烤好了以后酥脆无比，拿来下酒或者干脆当成零食都是好东西，这个玩意绝对有火的潜力。
不知什么时候街边已经有人在卖这个东西，做这个玩意简单的很，不用太大的地方，也用不到多少人，一台商用烤炉就完全可以。
可是有一样不太行，这个玩意技术含量太低，别人很容易就能复制。咱堂堂的一个厨子，费了半天劲，又是租档口，又是进设备，再找人宣传，可是开业没多久，这个玩意就会被复制的满街都是，那就一下完蛋了，咱争不过人家啊。
这种街头小吃，价格决定市场，一般正常要保证百分之三十以上的毛利才能活的下去。可是某些人看见有机会，产品能被人接受，就会不顾成本采取低价，甚至赔钱都敢往市场上冲，先充起量来，饿死竞争对手市场就算是占住了，就算是成功。
当然，大多数时候竞争对手饿死了，市场也就做烂了，大家一起完蛋那才是大多数。
就像前几年火过几天的什么牛肉酥饼，挺好的一个产品，刚刚开始铺开被市场接受，就冒出来一堆竞争对手，就在低价竞争中，所谓的各个品牌的牛肉酥饼被铺的满街都是，最起码的口味质量都得不到保证，一个挺好的产品就被生生玩死了。一样再也普通不过的街头小吃，都逃不过背后资本的力量啊。
对了，想到资本，姚远就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自己有啥啥资本啊？手里的现金区区几千块，还不够这一个月的菜钱，到了下个月初，信用卡账单一到期，自己就会变成一位纯粹的富翁，倒欠银行一堆钱。
对了，还有贷款，房贷也是要月初还，对未来的规划还没想好，一堆的烦人事，就往脑袋里钻，轰都轰不走，生活怎么就那么不容易呢？！
肺里的空气好像有点不够用，姚远忍不住开始大口喘气，跑步的呼吸节奏一下子就乱了，脚步就慢慢停了下。停下来就看这那流水发呆，半天后才转身开始慢慢往回走，走的有点垂头又丧气。
路边连个的早点摊子都没有，想吃碗馄饨都没地方找去，不知不觉间就怀念那位李奶奶的那一手绉纱小馄饨。
手机突然响了，是顾冬雨打来的：“姚远儿，你这么早跑哪去了？”
“媳妇，我出来给你买早点，你想吃点啥？包子还是油条？喝粥还是豆浆？”
“我想吃阳春面，你做的那种，还得配上温泉蛋，温泉蛋要两个！”顾冬雨慵懒的声音里，带着些馋意。
“好媳妇，你等着啊，我这就回家给你做。”
伸胳膊伸腿的又做了几个拉伸动作，晃晃脑袋，把些个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
“咱是个厨子！正经的厨子！怎么不能给老婆孩子挣口饭吃！”
就冲着河中间吐气开声“嗨了一声，迈开长腿就往家的方向跑去。
初升的太阳照进玉河，河面一片金光荡漾......
第六十一章 长城脚下的时间胶囊
被那个手机送去上个世纪八八年里混了两个多月，现实生活中消耗的世界也就是两分多钟，感觉上是赚了，最起码时间上是赚了。
更赚的是身体，两个多月的锻炼，外观上、肌肉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自己有着明显的感觉，这个身体素质跟以前大不一样，刚刚的晨跑肯定已经超过十公里了，这个十公里自己跑得神清气爽的，这在以前自己的身上根本就不敢想象。
可惜没人再跟自己泼上几跤，就觉得缺了点什么，身后也少了个小胖子跟着自己跑，呼哧又带喘。
......
“冬雨，我回来了！”推开家门就是一嗓子。
不过回了家的感觉也真好，家里有孩子、有媳妇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过去的两个多月跟那个胖小子一起过日子，就少了一种感觉叫温馨，现在回到家里，家里都是媳妇洗发水的香喷喷味道，还有小可心儿的奶香味道，感觉柔软呢。
顾冬雨已经起床了，坐在电脑前面正在忙着什么，听见姚远进门头也没有回：“赶快给我煮面呗，饿了啊。”
姚远探头探脑地看着电脑屏幕，心里就是一沉，那是简历，媳妇顾冬雨在改自己的简历。
“冬雨你忙啥呢？”忍不住就问。
“我想好了，在家待了这么久，从怀上可心儿开始，到现在我都有一年半没工作了，这样下去不行，人就会呆废了，我想试着找找工作。”顾冬雨还是没回头。
姚远就觉得羞愧：“别啊，你去工作，小可心儿怎么办？”
“姚远，你够了啊，孩子怎么就只能我一个人带呢，反正你现在也没工作，不如就专心看孩子，我来找个工作，出去挣钱养你们也可以。”平城大妞顾冬雨说话都不会拐弯的。
姚远就不敢多说话，心里像是被扎了一下，就嘀咕，我是个厨子哎，咋还沦落到要吃软饭呢？
不敢多说话，就只好进了厨房，在厨房翻腾了一个遍就又问：“咱们从宁港卖的那种切面咋就没了呢？”
顾冬雨回了一句：“上次就吃完了，我就没再买，那个面太贵了，四斤就要七十块，你就凑合煮点挂面就行。”
四斤切面七十块，是有点贵，但是姚远就难受，这是咋地了？阳春面都吃不起了吗？
阳春面，平成大妞顾冬雨不知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纯粹江南口味的面条，姚远费劲巴拉的试过好多遍，才发现产自东南沿海宁港一款切面用来做阳春面最好，用来做葱油拌面也是非常出彩。每次家里库存不多了，媳妇总是主动就在网上下单来补货，今天却说这款挂面太贵不买了？！
姚远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鸡蛋放在六十五度的温水里，半小时以后捞出来，就是媳妇最爱吃的温泉蛋。
自己亲手用各种葱、姜、香料练出的猪油雪白，如凝脂，不对是凝膏。没犄角的动物油脂叫做膏，有犄角的动物油脂叫做脂，这是老祖宗给的定义，可不能瞎说。
咱厨子之家不是矫情人，不像某些人对动物脂肪敬而远之，殊不知动物脂肪对人体只有好处没坏处，矫情胆固醇高低的那是没文化，动物脂肪更利于身体健康，这是科学。当然，抛开份量谈这些都是瞎扯。
一茶匙猪油、一小撮香葱就是阳春面的精华，清鸡汤是早就吊好的，分成了小份就在冰柜里冻着，冰坨子拿出来直接烧开就好。
就是这个挂面不太提气，水到八十度就得先下锅，否则连最后的爽利劲也就会都没了。
煮着面心里就懊恼，这么多长时间没工作，自己这是怎么混过来的呢？哪怕是上街卖卤煮也能是个活路，怎么就把日子过成这样，自己的亲媳妇买点切面都要掂量一下价格了？！
再看着媳妇端着面碗，把个挂面吃地唏哩呼噜的香甜，心里就更不是滋味！顾冬雨的胃口自从跟了自己，早就被养刁了，而且是刁钻无比。两个人一起开车去旅游，走到了宁港，她先尝出来那里的面条与众不同，碱水面，自然晒干，面里能吃出阳光的味道，这是当时她给下的评语。
卖切面老板的微信也是冬雨要过来的，自己当时还不服气，用了各种面条来做过比较，最后不得不也认同：阳春面就必须得是用这种切面，才是江南的味道。
“冬雨，乖，先别急着找工作，在家再忍两天，我真的想好了，就自己下海单干了，这两天我考察一下市场看看什么能挣钱，就赶紧干起来！”姚远话说的小心翼翼，还偷偷瞄了媳妇一眼。
“我知道你行，没着急，我就是在家时间太长了，怕把自己给呆的荒废了，才想着找个工作，散散心。”顾冬雨勺子伸向温泉蛋：“哎！我说姚远，你这个叫温泉蛋吗？你心思就没在做饭上吧？！”
这还是姚远自己亲口说过的话：“一顿家常饭花没花心思，从味道上就能尝出来。”
温泉蛋煮老了，自己刚才的心思真的没在做饭上。蛋清的凝结温度是六十度左右，蛋黄的凝结温度要在七十二度以上，所以煮蛋的时候温度必须得控制在七十度以下。眼前的这几颗蛋显然不能叫做温泉蛋，虽然撒了什么木鱼花，看上去挺像像那么回事，但已经凝固的蛋黄表明，这个绝对不是，做砸了。
真不知道有个这样胃口刁钻的老婆，是好事还是坏事。
“姚远，我知道你的目标是什么，是想做好厨子，虽然你没说过，但是我知道你的理想是做个名厨，你就别瞎琢磨什么干买卖的事情了，你就不是那块料！还下海，不淹死你的！就这么定了，我去工作，你来看家，每天给我做点好吃的就行。”
得，这位媳妇咋还望夫成龙了呢，不对是成名厨。
我就不是哪块料？平城第一家连锁企业知不知道？那是我创立的！可惜，那只是个游戏。
是个游戏？吗？
姚远感受着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就觉得坐不住了，想出门。
......
姚远有一辆三菱越野车，型号就叫做帕杰罗v93，3.0排量，手动挡，属于真正的硬派越野车。
不过这辆车是从以前同事手里买来的二手车，排量大、油耗高，但是越野性能非常好，是辆长途穿越的利器，以前姚远没少带着顾冬雨一起开车出去疯。自从媳妇怀孕后期，到小可心现在一岁多，这辆车已经很久没有开过了。
给媳妇做了一顿不知滋味的早餐后，姚远再次出了门，开上车就出城，往东北方向走去，东北方向的高速直插燕山山脉，崇山峻岭间，有长城逶迤。
......
李奶奶去世了，她的后事是姚远一手料理的，骨灰就埋在了东北方向的长城脚下。
姚远花了巨资五千块，在长城墓园买了一个双穴的墓地，李奶奶的骨灰就埋在那里，她生前交给姚远的一张照片也跟她葬在了一起，那张照片是一位英俊的国民军官，看军衔是位上尉连长，叫做萧义。
墓里还有一样东西，那是属于姚远的一件东西，就同萧义的照片也同时埋在了那里，那就是姚远今天的目标，一个密封的盒子，姚远的秘密，时间胶囊一样的东西。
没错！是时间胶囊，想把三十年前的东西带回到当下，姚远能想出来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时间胶囊。
一个密封防水的盒子，就像骨灰盒一样的东西，就在李奶奶的庇护下，穿越这几乎可以算是天翻地覆三十多年，没有比墓地更安全的地方了。
墓地是姚远用自己的名字买下来的，买下这个就算是拥有了一个可以跨越时空的隧道，今天姚远赶着去，就是要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
东二环边上，高楼林立，拍卖行和典当行就相邻隔壁。街上还有不少网络金融的广告，街上有不少穿着西服戴着领带的人，捧着手机在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
日子真的挺窘迫的了，继续换点钱回来，以解燃眉之急。
姚远从典当行里走出来，就有点气急败坏，有点想骂人。难怪当年一解放，除了妓院，最先被取缔的就是这个行业，今天算是开了眼了，黑，真黑！想挣钱可以，可是就没见过挣钱这么不要脸的！如果今天自己是真的急用钱，这帮典当行的孙子从自己身上最少能挣走，不对是切走上百万！
这算是趁火打劫吗？某个名人说了，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但是姚远真的不理解，这个三分利、砍头息什么人才会能接受？！
本来想的挺好的，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抵押典当一下，度过了眼下的难关再给赎回来就行，没想到一进典当行就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走出典当行，眼睛扫了一下周围那些个打着电话，卖力推销各种贷款的喽啰们，心里就更烦。
姚远抽了支烟镇定了一下，特没素质的把烟头踩在了脚下，才又一头撞入了隔壁。
......
“所以，你这五版猴票只想拍卖当中的三版？”厚德拍卖行的工作人员探寻着问。
姚远的脸上的颜色好多了，红润润的一脸的喜羊羊：“是呀，卖出去三版，剩下的我就收藏了。”
“拍卖要有个流程，我刚刚说的价格只是估算的价格，现在邮币市场不景气您也知道，很可能就会在最低价格上成交，起拍价格定在一百万比较合适，对于再高的溢价，您可别抱太大的期望。”拍卖行的人很严谨。
“没关系，到时看运气吧。”姚远无所谓。
“如果您把那个翡翠镯子也一起委托给我们拍卖的话，手续费上我可以给您一个折扣，这样更合算一些。”拍卖行的这位露出了一副奸商的嘴脸。
“没戏！那个镯子是非卖品，我自己留着了。”姚远一口回绝。
“其实我们老板也爱集邮，要不您这几版邮票不如直接转让给他？还能省了些中间费用。”好员工就是好员工，难怪刚刚接待自己的人，看了东西以后，就推出了面前的这位来和自己谈，不过也挺好，只要是赶紧把东西转让出去，换回些银子来就行。
什么藏品、宝贝，在姚远眼里都不过是死物，猴票也一样，五百块钱买来的一版，转手就能换回上百万，两千倍的利润了！不能再贪了，要知道适可而止才是最好。再说自己手里还留了两版，这就够了！
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就围着那几张邮票打转转，姚远就想，还是厨房里的一切更简单。
......
第六十二章 荒年饿不死手艺人
真愁啊！姚远不敢回家，就在街上打转转。
该怎么跟顾冬雨解释这个钱的来历呢？手机银行的存款余额显示：3303465.00，这可是三百多万块啊！
三张猴票换回来三百三十万的巨款，就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户头上，让姚远一时不知所措。
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拿起电话拨通了建行的客户经理，先把房贷还掉再说！
房贷还剩二百八十多万，从建行走出来看着手里的流水单，仔细琢磨了一下，姚远就又不平衡了，合着自己贷款买房以后这几年，每个月的还款都是先还的利息，本金就没有还掉多少！
银行的账算的是真精啊，房子买了已经五六年，每个月都要往银行里面还上个五六千，这五六年下来，欠银行的本金就根本没减少多少，还的钱大部分都是利息！这要是自己有个万一，还不上这笔贷款，银行就会把房子一收，再一拍卖，卖出去的钱就优先还掉本金，该挣的的利息也一分不会少，里外外就没损失，全是干挣啊！所以，以后能不跟银行打交道，就别打这个交到，姚远的心里就有些小偏激。
工薪族，没这么窘迫过，就会把钱这个数字看的很重，不过这回好了，自己身上最重的一座大山就这么没了，接下来的日子可就美好了，赶紧回家，带上老婆孩子就去浪！
至于怎么解释这个钱的来历，先不说不就得了嘛，每个人不得都有点小秘密？！
还得把信用卡上的欠款也得先还掉，这个信用卡也不是什么好玩意，用起来方便，花起来痛快，每个月还的时候就痛苦了，尤其是这么长时间没工作，没有工资进账，每个月一到月头上就紧张，就不知道怎么凑钱还账单。
每每账单一还上，手里就没什么现金了，再消费的时候还是会先紧着信用卡刷，这种日子如果再过下去，就是个温水煮青蛙的过程，弄不好就成了大家所说“卡奴”了。无债一身轻，信用卡账单一还果然就觉得自己身上轻快多了。
有手机银行就是好，在路边找个快餐店，进去吃个饭的功夫就把信用卡还款的事情都给办了，办好了以后就觉得胃口都好了。
酸菜鱼配米饭，酸辣爽利，连汤带水的很是对胃，米饭还能免费续，姚远就忍不住多添了碗饭。
这家快餐厅就算是抓住了时下餐饮业盈利的秘密，不大的店面，也就二十多平米，在现在房价高企的时候，能省下一平米的租金，就是纯利润。
出品非常简单，就是两三样以鱼为主的汤菜。酸菜鱼、水煮鱼、番茄鱼，就这几样以川菜打底的菜品，味道相对浓厚，受众广，符合大多数人的口味。更重要的是，不需要专业厨房，所有的菜都可以预制好，有点单时，只要把调料包拆开，现场简单加热就好。
这种可以预制好的出品，从场地到人员都可以做到最大化的节约成本，还非常容易复制，只需要做好一家中央厨房，然后就一家店一家店的复制过去就可以，就这样一家连锁店开起来，利润肯定是可观的。
所以时下的餐饮市场产品要专、门店要小，就是一个秘诀。
姚远吃着酸菜鱼，不由自主的就想的多，但是渐渐感觉嘴里就不是滋味，一份酸菜鱼吃完，嘴里就直发干，想喝水。
肯定是味精加多了，味精这个东西对于厨师来说就是个双刃剑，它最早是东瀛人从海带里提取出来的，是一种叫谷氨酸钠的物质，这个东西在七八十度的时候会易于溶解，碰到盐以后就会释放出鲜味物质，加在菜肴里提鲜的效果非常明显，但是如果碰到高温，就会产生对人体有害物质。
商业环境里，餐饮店很少有不使用味精的，可是偏偏有人就对味精敏感，吃完加了味精的食品后就会嘴里发干。
于是就有厨师开始用什么鸡精、浓汤宝之类的代替味精，但是那样会增加成本，再讲究一些的就干脆自己吊汤，用各种食材吊出高汤，通过长时间炖煮，萃取出肉类或者海鲜里面的鲜味物质，然后直接用高汤来调味，但是这个手法一般餐饮店根本就做不到，成本就太高了。
所以，在街边店吃饭就只能吃味精？
这个问题就无解，姚远也想不通。如果真想自己创业的话，像这种预加工的半成品，也会是种好选择，但是作为厨子，姚远还真有点不太乐意干。
......
姚远一进家门，就喊：“媳妇、媳妇，赶紧来，跟你说个好事呗。”
顾冬雨啪的一下把笔记本电脑扣上，手扶着腰站起来：“有什么好事？”
“那什么，常洪亮，大狗，就我以前那个同事，刚刚把以前借我的钱还回来了，二十万呢！我赶紧给你转回去？”姚远实在是没辙了，不知道怎么跟媳妇说明这个钱的来历，只好编瞎话，又拿大狗出来挡事情。
“什么时候借的钱？二十万？那么多，我怎么不知道？”顾冬雨满脸疑惑。
“嗨，好几年前的事了，那会儿咱俩刚认识，大狗家里买房就从我这借的这个钱，我跟你说过，可能你没注意。”姚远睁着眼睛楞编瞎话。
顾冬雨想不起来，小眉头皱着。
“赶紧告诉我，给你转到哪个卡里？”姚远催促着。
“姚远！你可别蒙我，你不会在外边干了什么坏事吧，这个钱我怎么从来没印象？！”
“我去！你这是不信任我啊，这是还钱了，是好事，你想那么多干嘛？”姚远就理直气壮。
......
晚饭不在家里吃了，有发小邀请一家三口去吃饭，家宴。
要不说餐饮业就不好干了呢，这年头大家都不爱出去吃饭了，动不动就是家宴，大家都窝在家里没事干，纷纷开始学厨艺，朋友圈里一到晚上，都是九宫格，晒自己做的各种美食。
今天鲁胖子刚刚海钓回来，赶上了一波带鱼，钓了个满载而归，开车往家走的时候就在几个发小的微信群里招呼，要晚上好好聚一聚。
聚餐的地点选在了谢老师家里。
谢老师是个裁缝，本名叫做谢爱国，就因为平常总是爱掉书袋、装个老师的样子说教人，所以干脆被这帮发小戏称成了“谢老师”。不过他这个裁缝可不是一般街边裁缝店里的裁缝，谢老师曾经担任过某家服装大厂的首席设计师，后来因为嫌人家工资给的少，干脆就辞了职，自己开起了工作室。
他的工作室就开在城西的一家废弃的炼钢厂里，炼钢厂红砖砌成的车间被分割成了一个个小单位，分别租给了一堆搞艺术的公司或者个人，大家租下地方以后各显其能的，把原来的破落厂房打扮的颇有后工业时代的艺术感。
谢老师租下来的单位面积不太大，也就是百十平米的样子，但是这个工厂车间的高度可够高，空间挑高足足有二十多米，于是谢老师干脆就在里面又分割出来了三层，一层作为工作室，二层装修出来了个大餐厅，三层就弄出了几间卧室，就算是在这里安了家。
“有钱真好啊！”顾冬雨抱着孩子，上下参观了一边，嘴里就喊出了声。
谢老师就得意：“冬雨，其实你们家也可以在旁边租个单位，做个私家菜馆，这样生活挣钱两不耽误。”
谢爱国这个话就是随口一说，但是顾冬雨的眼睛可就亮了！兜里揣着姚远刚刚上交的二十万呢！这事不是不能干啊！
就看谢老师这个工作室，通透的玻璃幕墙从顶到底，采光极好，里面翠竹掩映的，头顶裸露的钢结构，在用心的灯光和布艺衬托下，布置的极有艺术气息，好想也有个这样的空间啊！
大厅一进门，就挂了个牌匾，牌匾上八个大字，内容跟这个环境有点不和谐：“荒年饿不死手艺人”，姚远看着这个牌匾正在心有感触，听到这两个人的对话就赶紧接过话茬泼冷水。
自家的大妞自己很了解，那是说什么都会当真的性子，这要是这位姑奶奶脑袋一热真想干这个事，自己还真是拦不住。
“谢老师你可得了吧，就这个钢铁厂，方圆三里地都没人家，开个馆子给谁吃啊？还不就是等着干赔钱？”
“不对吧，酒香不怕巷子深，我这个工作室开在这里就没问题。”要不就说搞艺术的人，脑子里多少都是进了点水。
“饭馆跟你这个工作室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再说我让你开的是私家菜馆，就是跟我这个工作室差不多的性质，私人订制宴会，每天开那么两三桌就行，单价弄高一点，生意肯定好！”
顾冬雨对姚远的厨艺有信心，眼睛就更亮，已经开始张嘴打听租金了。
姚远就急，还宴会！知道宴会两个字怎么写吗？！还每天两三桌，怕不是开业以后，每天你们丫呢每天蹭吃蹭喝就得占两桌！
怎么媳妇就听这个棒槌瞎忽悠呢，餐饮哎，谁是明白人啊？！钻进这个废弃工厂里开个私家菜，老子能有那么大的号召力吗？这个客源从哪来？还把单价给定高点，当吃饭的人都是傻子吗？随便起个私家菜的名头就会有人来吃饭？这要是真开起来，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打住！打住！再议！这个事再议！咱们还是先看看胖子给咱弄了什么好吃的。”姚远看见鲁胖子提着一个大号钓箱走进门，连忙阻止媳妇跟谢老师不切实际的讨论。
鲁胖子看上去一脸的风霜，有点疲惫。估计是一整夜的海上漂泊，再加上回程这两百多公里的路程给他累的够呛。
也就是鲁胖子这样的体格，能支撑他这个高端爱好：海钓。
平城就没靠着海，距离最近的海边都要有两百多公里的路程，不知道这位怎么就迷上了海钓，隔三差五的出海，一玩就是整天整夜。
就为钓那几条破鱼，每次来回就是五百多公里，一千多里地呢！
就有人说：一种人玩车、一种人玩表、傻x照相。这句话的意思是：男爷们都会有些爱好，玩车、玩表虽说挺费钱的，但归根到底算是收藏，而玩摄影的，就算是进了无底洞，设备升级费钱不说，还什么都落不下，最后就玩了个寂寞，算是傻叉。
姚远爱照相，就体会到了这点，玩摄影就是个无底洞，不是还有种说法叫做：玩单反、穷一生嘛。
可是就佩服鲁胖子，他这个爱好更费钱！出海一趟船钱好几百，来回路费、油钱差不多得上千，姚远就奇怪，这孙子是靠什么支撑他这个喜欢钓鱼的臭毛病，关键这位胖子还没工作！怎么就这种处处不景气的环境下，玩的还挺潇洒......
第六十三章 带鱼的待遇
大号钓箱一打开，众人就惊呼：“没见过带鱼能长成这样，太漂亮了！”
姚远跟鲁胖子就相视一笑：“瞅这一群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不怪大家大惊小怪，刚刚出水的带鱼颜色就像是缎子，不对，比缎子的颜色还要漂亮，就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银光，不只是银光，简直就是七彩的光芒，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就是流光溢彩！
用流光溢彩来形容刚刚出水的带鱼不过份，这帮不靠海的土豹子算是开了眼。
可是就这点带鱼也不够丰盛啊？鲁胖子不急不忙的又拽出几个黑袋子，交给了姚远，眼睛挤了挤：“今天晚上就靠你啦。”
姚远觉得自己肯定是被人算计了，谢老师的媳妇就是位大大咧咧的的女汉子，指望她下厨房那是不可能，他们两人一起过日子，装修出一个豪华厨房就是个摆设，每天就靠着点外卖续命呢。
鲁胖子钓了一天一宿的鱼，还开了五百公里的车，满身臭的跟个臭链子鱼一样，早就上楼洗澡了。而这位老鲁家的媳妇更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滴滴，别说过来帮厨，早就被那个鱼腥味给熏得远远的，电视机前看动漫去了。
还有谁能帮自己一下？
合着十几个人吃顿饭，都等现成的，就耍我厨子一个人呢？！
顾冬雨就过来安慰：“姚远，你还不赶紧做饭，这什么时候能吃上啊......”
“我跟你说，这个带鱼你可要好好做，我觉得清蒸没问题，上次在长岛上吃的清蒸带鱼，今天看你你能不能做出来。”
不光是安慰，还提了个小条件，姚远就想哭。
靠海边的同学可能不知道、也理解不了，距离二百多公里以外的平城，带鱼就没有清蒸这个选项，所有的带鱼买来就都是一个待遇，就是先炸后烧。
说到带鱼，就不得不先说说另外一种鱼。就是平城老百姓家的家常鱼、黄鱼。早年间平城老百姓嘴里常说的“五月鲜”，里面居然就有个海鲜的存在，那是黄鱼。
渤海湾里的黄鱼就是农历五月就最肥美，打捞上来加冰送到平城后，最少也是一天以后了，这样的鲜鱼在平城也就只能烧着吃了。
平城还有个讲究，就是嫁出去的闺女，在黄鱼收获的季节就可以专门回趟娘家，吃上一顿这个烧黄鱼。那个黄鱼应该是最新鲜的了，但是都没有清蒸的待遇。
各家屋前屋后总会有几棵花椒树，树上的花椒长出来的时候，正好是农历五月，黄鱼就上市了，家长思念嫁出去的闺女，每年这时候就会把嫁出去的姑奶奶叫回来娘家来，再吃顿饭，就用那个刚刚长出来的花椒配上五香料，加上酱油料酒的炖一锅黄鱼算是应时应景了。
黄鱼是这种待遇，更何况是带鱼了，带鱼对平城人来说也有另外一种回忆，那就是过年的味道，快过年了，街上总会有一种炸鱼的味道弥漫，那个时候炸的不会是别的鱼，只能是带鱼。
所以本来就不靠海的平城，吃带鱼就成了一种情节，不对，是一种习惯，这个习惯还是困难时期养成的。
在那个蛋白质摄入不足的年代，鱼肉就是一种优质蛋白，捕捞队出海，成吨的带鱼打捞上来，冰冻了就以后发往各地，发到平成以后，就会不那么新鲜水灵。
各个单位一到年节期间，总会给职工发点福利，一箱冻带鱼那是必不可少的。把单位发的带鱼带回家，各家各户的做法几乎都一样，就把那个不那么新鲜水灵的冻带鱼，用姜葱花椒酒腌过以后，在用薄薄的面粉糊上一层，炸的焦黄酥脆的，孩子大人都爱吃。一顿饭吃不完，那就在下一顿的时候，再烹上点酱油料酒回锅烧上一下，就算是家烧带鱼，一道过年过节时餐桌上看家的横菜了。
所以说，不靠海的内陆同学可怜呢，就连刚刚出水的带鱼都稀罕，根本没见过。
......
所以顾冬雨的要求：清蒸带鱼，应该是个挺过分的要求了，在内陆地区还想着清蒸，也只有这个口味刁钻的娘们才能提出来的要求。
好在食材够新鲜，不是有人说过吗，一款好的食材，不用过多的料理。
可是扯淡，今天特么的十多个人，怎么眼看着就要耍我一个？就我一个人做饭吗？！
看着媳妇神在神在的抱着可心儿，站在人群中央，挨个点名的让大家夸自家的孩子长得漂亮，姚远就把放在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
好罢，带鱼够漂亮，不行我就给你们蒸一个、煎一个，蒸的带鱼我就用上了话梅；煎的带鱼我就点上了鱼露；还得单独就挑出一条宽点的，只清蒸，一点点的姜丝水酱油，地道的海边渔民做法，就只给媳妇顾冬雨尝尝，活该你们没这个口福！
鲁胖子钓回来的带鱼怕得有二十多斤，怎么做也都吃不了，再说只是带鱼也太单调了，打开那几个黑色的塑料带，姚远就懵、就惊喜，没见过这么大的响螺，一只就有足足三斤有富余啊，还是两只。
另外就是杂七杂八的贝壳了，扇贝、生蚝个头都不算太大，凑合炸一个黄金蒜蓉送进烤箱里一烤就完事。
至于黄蚬子、青口之类的小海鲜，就不值得费劲了，白灼一下就挺好，调出个油醋汁，就当是嗑瓜子一样、下酒了。
但是面对那两个大响螺，姚远有点不想浪费食材，就想找外援。
粤菜里面有一道老菜，现在的平城就没地方吃去，菜名就叫做“炭烧响螺”。这道菜的工艺不太繁复，就是原材料不好找，把响螺放在炭火上，灌入高汤慢火煨熟，切片就好。出品鲜甜脆爽，非常惹味。
现在这两个大响螺摆在面前，姚远就想秀一秀手艺。
但是一个人要做这么多菜，真的就有点忙不过来，抬头看看这满屋子的棒槌，姚远是一个都请不动，也不想让他们谁过来添乱。正发愁的时候，大狗带着他新娶的小媳妇走进了门。
大狗是他的外号，常洪亮是他的本名，名厨世家，从他爷爷那辈就是平城名厨，到了父亲那里更是不得了，国宾馆的行政总厨，更是兼任平城烹饪协会的理事长，而大狗，别看现在年纪轻轻，也已经是某个五星级酒店中餐厅的头锅了，再锻炼上两年就是能直接挑大梁的厨师长了。
姚远就喊：“大狗、大狗，赶紧的，过来帮忙！今天碰上好材料啦！”
大狗看着那两个大响螺也是眼睛冒星星：“我去！我去！这么大！”
抬头看看姚远：“要不咱给他来个炭烧？！”
凡是厨子就都有这个毛病，看见少见的食材就要认真对待，有了大狗的加入，整治这一帮人的一顿晚饭不要太简单！
......
谢老师带着一帮女人就把工作台收拾出来当做饭桌，太阳已经落山了，把窗子打开，让夜风吹了进来。谢老师不愧也算是跟艺术沾边的人士，家里的餐具酒具都是挺有味道，挺讲究。
餐桌上的菜品已经琳琅满目，专业厨子做的一顿海鲜大餐，味道就不再形容了，反正各个吃的是眉开眼笑，尤其是那个响螺，炭火高汤煨制，又被切成了大大的薄片，螺肉雪白、入口脆中带甜。
姚远就跟大狗互相吹捧着：“你的这个火候掌握的是恰到好处！”“没你这个刀工，这道菜得减色一半！”
“向你学习，来来来，咱们就干一杯？”
“干一杯就干一杯！不过你先再尝两口，哪里还有值得改进的地方？”姚远就站起来给大狗又狠狠的夹了一筷子螺片。
大狗也站起身来，给姚远面前的盘子里，也狠狠的夹了一筷子：“你也再尝尝，我觉得烧得还不够透。”
顾冬雨眼睛都看直了：“我说！够了啊！你们俩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这个响螺都被你们吃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嘿！这两个臭不要脸的！”
接着就是一通哄抢。
......
谢老师要么被称为老师呢，就是爱教育人，刚刚他那个开私房菜馆的意见没被姚远接受，现在看见大狗也在，就来了个旧话重提：“常师，我刚才给姚远出了个主意，让他租下我旁边的单位，开一家私房菜馆，结果姚远这小子不同意，说私家菜馆没前途，你怎么看？”
这一堆人里只有谢老师称呼大狗为常师傅，简称常师，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学来的叫法。
可能他觉得这位常洪亮是正经厨师科班出身，又是有家传的渊源，算是正经大厨，在厨房里浸淫多年后肯定就是那种能开宗立派、传授技艺的老师吧。不像姚远这样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各个酒楼、饭店里流窜打零工，顶多算是个厨房里的打工人。
大狗抬起头，不明白这又是哪出戏，探寻着看向姚远。
“没事，你是要做厨师长的人了，就跟谢老师交流交流呗。”
大狗的眼睛就茫然：“私家菜馆啊？那也得看做什么菜吧，不过以姚远的厨艺，应该没问题吧？”
合着就跟没说一样，谢老师就不满意。顾冬雨听见常洪亮肯定了自家老公的厨艺，就留了心，有点跃跃欲试。
常洪亮、大狗，也是厨子，是在五星级酒店工作的准厨师长的正经大厨，可是你跟他讨论一家餐饮店的经营，那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差着专业呢！厨房师傅看中的是厨艺，讲究的是对厨房的管理，对出品的设计。可是开餐厅的重点是啥？
从市场调查开始，再到餐厅的定位、风格，再到出品的设计，那是个系统工程，哪一点疏忽了，就是一场滑铁卢。
姚远叹口气：“老谢啊，餐饮市场跟你想想的不一样，如今就没有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这个概念，想要开餐厅那就得研究，开什么样的餐厅？餐厅开在哪里？餐厅的定位在什么档次，这里面都有它的规律，有自己的商业逻辑。可不是拍拍脑门就能干的。”
“如果我真的把旁边租下来，弄个私家菜馆，那么我可客源在哪里？”
谢老师信手一挥：“这个艺术区里，有好几十家公司呢！”
“他们凭什么来我这里吃饭？”姚远盯着问。
“离得这么近，他们不来你这吃饭还能去哪？”
姚远就捂脑袋，算逑，我跟你个棒槌真聊不到这个，就举杯子：“谢老师，我服你了，知道我没工作，这是给我找饭辙呢，不过呢，私家菜馆我是真的干不了，没钱啊！”
餐桌上静了一下，姚远你个大厨怎么会没工作？这是失业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
众人安静了，鲁胖子却一拍大腿就高兴：“你丫没事干怎么不早说！跟我去钓鱼啊！”
第六十四章 鲁胖子的海钓事业
鲁胖子的一句“跟我去钓鱼啊”，惹得桌上人纷纷翻白眼。
都特么没工作，没收入了，还钓个屁的鱼啊！
社会环境这么不景气，在所谓的内卷下，在座的每一位都感受到了压力，怎么就你个鲁胖子这么不着调，听说姚远没工作了，第一件事不是应该给介绍个活干吗？怎么还拉着人家去钓鱼？还是哥们吗？
鲁胖子就嘿嘿笑，指着满桌子的好吃的问：“知道这桌子海鲜都是哪来的吗？都是咱爷们钓的。”
是啊，带鱼肯定是你钓的，要不怎么那么水灵鲜活呢，可是那些个贝壳、还有那两个大响螺就不应该是你钓的了吧？
鲁胖子就接着说：“其实我今天的渔获不只是这点带鱼，还有一大堆黑头，就是你们说的石斑鱼，还有两条鳗鱼呢！”
姚远就诧异；“我艹！海鳗？！那可是好东西！在哪呢？”
“当然了，大的一条得十几斤重，小的那个也有七八斤，不过你们就别惦记了，凑合吃点这个小海鲜就得了。鳗鱼跟黑头我上岸就都已经给卖了，鳗鱼一百四一斤，就卖了三千多块钱，那堆黑头四十一斤，也卖了几百块钱呢！这次出海钓的不错，所以卖完鱼我就找船老大，又买了这一堆点贝壳、都便宜你们了。”
众人就惊到！出一趟海能钓这么多呢？！还能卖钱？
“出一趟海的费用也就三四百块，要是有人帮忙分担每次路上来回的油费、车费，还会更便宜，我跟船老大算是哥们了，他对潮汛、渔汛掌握的飞常准，像是今天这个收获，在这个季节那是经常的事！”鲁胖子得意洋洋。
“姚远你要是跟我出海一起玩，装备都不用再买，我那里就有现成的，渔获咱俩平分，海边的饭店都抢着收钓友的渔获。这样每次出趟海，不光是玩了，玩着还就能把钱挣了！”鲁胖子一句话，就是石破天惊！
合着钓鱼也能挣钱？鲁胖子说的轻松，姚远就觉得有点不太相信。
“你以为海边的人都怎么活？弄个渔船出海，就靠手把线，每个月收入就都能上万！钓鱼高手一个月靠卖鱼挣个几万块一点都不新鲜！”
姚远心里犹豫，直觉出海钓鱼这件事就有点不靠谱，人家是专业渔民，还是钓鱼高手每个月能挣好几万，可是我特么不是高手啊！连个低手都算不上，淡水钓咱还凑合，出海可就没经验啊，还有，我特么晕船怎么办？！再说了，我特么是个厨子，跟你去打鱼算是怎么回事？
姚远就敷衍：“行啊，要不等你下回出海，我跟着去看看？”
谢老师的夫人姓胡，叫做胡一佳，是位旅游杂志的编辑，自己也是户外达人，本来就热衷什么徒步、冲浪、滑雪什么的，听鲁胖子说的热闹，也就跃跃欲试：“你们下次出海带上我行不行？”
鲁胖子犹豫了一下：“行，下次赶上有大船的时候我叫上你。”
“为什么非得大船呢？”胡一佳就问。
“小船上没厕所！”鲁胖子一脸的坏笑。
可不是嘛，没厕所，女的上去就不方便，可是没厕所你鲁胖子是怎么方便的？尤其是大号？就不敢想。
......
胡一佳被噎了回来，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对了姚远，你现在不工作了，是不是有时间？还有你开车技术怎么样？”
姚远不知道胡一佳到底是什么意思，迟疑着回答：“开车技术还行，现在天天家里待着，要么就是出门找工作，没什么事干。”
胡一佳看了看顾冬雨：“冬雨，我这有个事，你看看你们家姚远能不能帮这个忙呢？我有个朋友sa开了一家酒店，前些天他从津港订了一辆进口的越野车，想送到高原上，可是人家汽车贸易公司没法送，如果是托运上去费用得好几万，前几天找到我，就想找个人帮忙把车给开上去，路上的食宿我那个朋友全包，还能给一万块钱的辛苦费。”
姚远眼睛就雪亮：“这是好事啊！”
顾冬雨连个磕巴都没打：“让他去！这种活他巴不得想干呢！”
真是好媳妇！这一sa可是好几千公里的路程呢，就挣个一万块钱，你这么就把我给卖了？不过我喜欢！
......
欢乐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笑笑闹闹的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了，大家都好久没聚了，话说的都很多，酒下去的也快。
已经半晕的谢老师还在嘟囔着要再开一瓶酒，就被夫人给拦下了。
媳妇就在边上，老爷们还想撒开了花儿的喝，做梦！
嘴里说着下次再约，告辞出来，顾冬雨开车，喝了酒的姚远照顾小可心儿，就往家走。
上了车两个人都没说话，小可心儿也已经睡熟了。
顾冬雨把车开的很慢，也很稳，终于姚远憋不住了：“那什么，胡一佳那边要是你觉得不合适就推了吧，当时就是那么一说，我是个厨子，又不是专业司机，帮他跑这一趟挺费时间的，一来一回没个一礼拜下不来，家里就耍你一个人不行。”
“要不你还是去吧，人家给一万块钱呢，前后也就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就当是给你放风了，等你回来就好好在家带孩子，我的工作可能很快就有着落了，等你回来可能就能上班了。”
姚远就有点急：“不是说好了吗？你再等我一段时间，我这边很快就能找到事干！”
前面是红灯，顾冬雨把车刹住，转头看向姚远：“你自己也清楚，餐饮这个行业，在现在这种环境下，想找工作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到的事，我也不能天天在家带孩子，现在有同学介绍我去个文学网站做编辑，机会挺难得的，你也不想让我就这样在家待得荒废了吧？”
姚远还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再说了。就只好闷闷的答应了一声。
顾冬雨的性子就是那种一根筋，认准的事情，别人很难劝得动，再说人家要求也合理，不能因为多了个孩子，就得一直在家待着变成家庭妇女，人家也有自己的专业，就这样荒废了可不行。
但是还是觉得有点憋闷，如果自己工作没有丢，没有那么大的经济压力，恐怕顾冬雨还不会这么快就想着出来工作。
不对呀，经济压力不是没了吗？！我下午刚刚给上交了二十万呢？！
“姚远，那个二十万到底是哪来的？”顾冬雨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不跟你说了嘛，是以前借给大狗买房的钱，正好现在咱们经济紧张，现在人家还回来了。”姚远说的还是理直气壮。
红灯变绿灯，顾冬雨脚下给油，车缓缓起步：“你可别骗我，我总觉得你这个里面有事，而且从昨晚开始，你就有点不对头！”
女人的直觉啊，真特么准！可不是有事嘛，瞒着你出去玩了两个多月呢，姚远就心虚：“不信你问大狗去！”
“不是没问过！就你们狼狈为奸的，问了也白问。”姚远一下就放了心，哈哈哈哈，当然了，问了也白问！大狗是谁，那是发小呢！帮着编个瞎话对付一下媳妇，那是天经地义、必须的。
从想好这个借口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跟大狗通了气，哄弄媳妇必须要严谨！
“那我真的帮人送车sa了？”姚远就又在试探，一年多没有出去浪了，心里痒的很。
“废话，跑这么一趟，就能挣一万块，干嘛不去？！”
“可是回来怎么办，回来机票就得两千多呢，所以也挣不了那么多。”姚远就算小账。
“回来你就不会坐火车啊，火车票便宜，卧铺才一千，不行你就买硬座，硬座更便宜！”我去，这个娘们真狠毒，高原上下来坐火车得两天两夜、四十七个小时呢，做硬座？！你可真行！
“要是咱俩能一起去就好了。”姚远好怀念以前两个人一起浪的日子，一辆单车，跑遍了大江南北。夏天就阳光沙滩嬷嬷茶、冬天就林海雪原铁锅炖。看着熟睡的小可心儿，不禁就有些惆怅。
顾冬雨感受到了姚远的心思，点点头，语气温柔：“远哥，别着急，最多再过一年，等可心儿稍微大一点，咱们一家三口就可以一起出门了，到时肯定会更好玩。”
......
就想不通，怎么那帮土豪就喜欢丰田系列的越野车，不过这车不愧是号称“陆地巡洋舰”，开上去真稳，居然就有开船的感觉。
津港有些汽贸公司，专门做平行进口车，所谓的平行进口车其实就是二手车，很多型号的车国内正轨4s店里买不到，这些汽贸公司就从国外直接下订单，落了户以后再以二手车的名义进口到国内，满足那些对特殊车种有需求的用户。
这辆陆巡5700应该是中东版，开着这样的车上高原，真是种享受，姚远就有点犯贱，就觉得不用给自己什么钱，自己倒找钱给对方都行。
去津港提了车，准备回家略作准备就出发。就是接下来的三千八百多公里，一个人开车，怕是得三四天时间，会不会有点太寂寞？
“怎么样？先别钓鱼了，跟我跑一趟呗？”姚远就想找个伴，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鲁胖子。
“别扯了，我已经跟人约好了，下周去黄海钓黑鲷，还想拉着你一起去呢。”鲁胖子根本不感兴趣。
姚远就郁闷，你一个无业游民整天钓鱼，怎么整的比谁都忙？！
叮咚，手机有一条新微信：“远哥，我准备休年假，你sa什么时候出发？用不用我陪你？”
还是大狗可人疼......
第六十五章 羊肉泡馍的魅力
餐饮业不景气，反应在各个方面，不只是街头餐饮不好干，就连常洪亮工作的这种五星级酒店也都在承受压力。
否则，就像他这样的厨房主力，主心骨一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说请年假就能请呢？
不过这样也挺好，两个厨子开着辆豪华越野车，一路向西，就是个采风之旅了。
厨子也需要采风，需要四处走走寻找创作灵感，这可不是矫情。
厨艺到了一定的境界，尤其是到了要为餐厅设计新出品的时候，拼的就是底蕴，拼的就是眼界，或者干脆说就是文化。
由平城沿着黄河一路向西，那可是华夏文明的发祥地，中餐饮食文化的摇篮。
两个人还没出发，就已经罗列了一个长长的清单准备从过油肉到羊杂割、从莜面鱼鱼到各种泡馍，再从手把肉到烤全羊，就这样一路将吃过去，直到高原阳光圣城，晒着太阳喝上一碗酥油茶，再做返程。
这哪里是去给人家送车，简直就是一趟美食豪华之旅，属于两个专业厨子的美食考察之旅。
常洪亮和姚远在厨房里还真是两个路数，别看两个人的岗位都是炒锅，也就是灶上炒菜的。
常洪亮是科班出身，以前介绍过了，人家还有家学渊源，在五星级酒店任职，风格讲究严谨细致。而姚远在酒店干了几年就跑出来，一直在酒楼、餐厅里干，工作就换的比较频繁，但是这样接触面也广，每到一处新开的酒楼，就得帮人家从零做起，所以对社会上的餐饮行业就更多了点了解。
这两个厨子专业上有点互补，又是从小一起长大无话不谈，还能在媳妇面前相互打掩护的发小，凑在一起走这三千八百公里路程，那就是完美，是绝配。
以姚远过去的经验，出门在外的旅途中，最是考验人和人之间的交情，同车、同吃、同住的，几乎是要二十四小时整天在一起，旅伴之间稍微有点龌龊就会被放大，最后闹得不欢而散的也是大有人在，而能跟发小一起出门，这个问题就完全不存在。
......
谢老师的夫人胡一佳也是位妙人，听到哥俩在那里嘀咕计划行程，馋的直流口水，干脆就拉着谢老师一起，放下手边的事情，也就加入了进来，本来就是，谢老师的工作室最近也挺清闲，自己的户外杂志也需要积累素材，这一趟就是不去白不去。
就这样，一个进藏的草台班子，又组成了一个驷人帮。
顾冬雨就有点失落，这哪里是去给人家送车，分明就是借茬去玩，太明显了！明目张胆的去撒花儿啊，可是又不能说什么，只有恨恨数落姚远：“你一周内给我回来！否则我抱着闺女去找你！”
“好说！好说！他们都抱着去玩的心思，可是方向盘是在我掌握，咱这趟就是冲那个一万块钱，肯定就是快去快回。”姚远指天指地的保证着。
“这一路你们吃什么、喝什么都得给我拍照片，我得看看。”可怜的冬雨，只能用照片解馋了。
“我这段时间总不着家，其实有点不想去。”姚远就得便宜卖乖。
“别废话了，你还不着家，你是不离家，这都半年多了，天天在家腻着，趁这个机会去放放风吧。有你拿回来的那点钱垫底，工作的事情就先别着急了，回来好好帮我带孩子。”当了母亲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跟自己老公说话，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带上了母亲的角色，数落自家男人就像训孩子，还不自知。
也是哦，偷偷穿越到八十年代的那两个月，在现实中就是两分钟的事，顾冬雨可不是觉得自己天天在家腻着吗？
安抚好媳妇，姚远就开上车，离开家，挨个接上那三块料，凑成了驷人帮，一路向西，就杀向了那高原天堂。
......
车开出城市，车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变得轻松、变得兴奋，本来就是，每个人都已近在家待得够够的了，有个机会跑出来撒趟花儿，就不要更爽啦。
四个人都有驾照，每个人开上两个多小时，相互轮换着，丝毫就不觉得累。
谢老师看着魏国古城的路标就在一旁闪过，终于急了：“我说，这都开出来好几百公里了，怎么就不停车歇一歇，去看看石窟、壁画也好啊。”
胡一佳开着车，特别不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公：“就到这？这么点距离也就算是个郊游，我都来过好几趟了，没意思，今天最少要赶到陕省，我要吃羊肉泡馍、油泼面！”
姚远也在一旁搭茬：“老谢！你有点出息，好不容易跑出来，这一猛子不扎出去一千公里你也好意思？”
大狗就在那里讲道理：“咱们是给人家送车，路上耽误太多时间不太好，最好是前两天多赶赶路，这样才能在后半程省出点时间来享受。”
谢老师住了嘴：“行行行，你们说的对，我这趟就不该来，这就是赶路啊，哪里叫出来玩？”
胡一佳可不惯着：“那我下一站给你放在服务区？那有大巴车可以直接送你回家，空出个座位来，我还能搭上个帅小伙。”
谢老师就郁闷，看着窗外的景色就不说话。
其实胡一佳规划的线路就挺有道理，周边附近的景点大家以前都去的够不够的了，反正出门第一天，大家精力也还都挺够，干脆就一下子跑远一点，距离拉开了，饮食风俗习惯的差异也就显现出来了，这样的旅程才会更有意思。
......
高速公路贴近了黄河，浑浊的黄河水奔流而下，现在正是八月底，雨季里的黄河水量充沛，看起来更加壮观。
谢老师就不理解：“怎么连瀑布都不去看啊？”
胡一佳就叹了口气：“我说你个土豹子，咱们以前不是来过吗，十几年前咱们还在搞对象的时候就来过。”
“所以我才想故地重游嘛。”
“老谢！你别老是动摇军心，我今天晚上要是吃不上羊肉泡馍就跟你没完。”胡一佳大学是在陕省上的，对长安城的泡馍是一直念念不忘，如今有机会再次吃到，嘴里早就是口水充盈了。
以至于姚远就觉得，车往前行，风挡前面好像就有那么一碗羊肉泡馍勾引着胡一佳，把个车开的飞快。
就提醒：“留神可别超速。”
胡一佳大大咧咧回了句：“这个车还没上牌子，这个临时牌子，就算超速了监控也拍不上。”
姚远：“要不你前边服务区停车，我来开会儿吧，你都开了快三个小时了。”
.......
所以食物对人的引力能有多大？就在胡一佳一碗羊肉泡馍的执念下，驷人帮居然一路除了加油就没停车，就连午饭都是随便买了点香肠、卤蛋就在车上解决了。
直到晚上八点钟，天都已经黑下来，这几位才把车停在了长安城的凤祥斋老孙家羊肉泡馍馆门口，整整一千二百公里，用了不到十二个小时，居然就跑到了。
四个人围坐在一个小方桌前，用手一块一块的掰着白吉馍，餐厅里的香味就直往鼻子里钻。
谢老师就没耐心，把那块馍随随便便掰了掰就让人送去后厨炒，剩下三位好像是在比耐心，慢条斯理的把面前的馍掰成细细碎碎的小块，才心满意足。
大狗先挑头：“要不咱喝点？”
“嗯！喝点！”老谢重重的点点头。
“这是清真馆子，让喝酒？”姚远提醒着。
大狗指了指隔壁，一位老哥、一碗泡馍、一杯酒、滋滋咋咋地喝着，让人看着就香、就馋。
在外地吃泡馍，就是一碗馍用汤给烩好服务员给端上来，都是一个标准，儿这家凤祥斋的泡馍，把掰好的泡馍交给服务员下厨房做的时候，还要交代不同的吃饭，喜欢干香一点的就会选择“干打垒”，又叫“干拔”，炒好的泡馍碗中不见汤，插上筷子能不倒。
还有“一口汤”，这种泡馍做出来，吃完泡馍后，碗中刚刚好，只余一口汤。
还有一种叫做“水围城”，标准就是汤要宽。大概以前吃过的都是这种做法吧，厨子的好奇心都重，来了肯定会选择自己没见过的尝试，姚远和大狗不约而同就都选择了“干打垒”。
泡馍还没上来，门口就进来了三个人，清清秀秀的一位姑娘，后面还跟着两位小伙儿，小伙儿手里拿着摄像设备，像是在拍短视频。
这家凤祥斋的老孙家泡馍，可不是开着旅游景点的那个老孙家，是个地地道道的当地人追捧的老字号，胡一佳也就是因为在这周边上的大学，才会对这里的味道念念不忘，一路摸了过来，就连晚上住的酒店也定在了旁边。
看来这种老字号餐厅现在是吸引了这些短视频博主的注意，纷纷跑到这些类的餐厅拍视频引流量。
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饭点，餐厅里已经开始有了空座位，那三位姑娘小伙儿就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小声讨论了一会儿，就开始点菜拍素材。
姚远就主意观察那位姑娘，姑娘也就是一米六左右的个头，瘦瘦小小的样子，长得倒是挺好看，瓜子脸、大嘴巴，一笑两个酒窝，清汤寡水的一头直发，一副邻家妹妹的样子。
胡一佳就挤兑：“姚远！瞅你那个色眯眯的样子，媳妇不在就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回头我告诉冬雨去！”
姚远就举杯子：“您是我大姐行了吧，我是看人家拍视频挺有意思，大姐，我先敬你一杯，您今天开车辛苦啦，车开的又快又稳，女中豪杰说的就是你！”
胡一佳乐呵呵的也举杯：“终于又吃上这长安城的羊肉泡了！大家干一杯呗！”
几个人就凑趣，一起干，喝的还挺豪爽。
就真的挺奇怪，平城的西北馆子不算少，卖羊肉泡馍的也有很多家，怎么就觉得跟这个长安城的泡馍不一样，这里的泡馍汤浓味厚的，吃起来就是种享受，就连羊肉都比在平城吃到的鲜嫩许多还没膻味儿。
按说平城不是买不到好羊肉，怎么差距就会这么大呢？这可不是一句厨艺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了。
连吃带喝的正开心，大狗就捅了捅姚远：“我去！你快看那几个拍视频的，怎么还带这样的？”
咋样的？姚远就抬头看......
第六十六章 小视频大生意
如今的短视频里，什么内容都有，有关美食的也有很多。有探店评论的，有带着粉丝猎奇的，还有教做各种美食的，还有一种最简单就的吃播。
每期视频内容里就是简简单单吃饭，直播自己香甜的吃相，直播吃东西时的画面和声音，这种视频姚远也看过，倒是挺解压的，还能满足观众的。
主播们就选择各个有代表性的餐饮店，边吃边聊自己对这家餐厅出品的印象，有些up主在吃播的视频里，饭量简直是惊人，让观众看的也是挺开心。
姚远还特地跟一些做小视频的专业人员探讨过这个现象，就一个简单的吃饭直播，怎么还会吸引到人看？
人家就是简单的一句代入感，就解释了这个现象。本来吃饭时咀嚼的声音挺招人烦的，可是在直播时这个声音，放在小视频里却是最能打动人、最能引人带入的声音因素，因此在直播的时候还都得选用专业的拢音设备，把吃饭的声音放大出来，食品或是酥脆、或是软糯，在口腔中就有不同的声音，给观众最直观的感受。
至于主播的饭量，当然是越大越好啦，能够吃的酣畅淋漓，观众看的才会过瘾。
而眼前的这位正在直播的姑娘显然也是位大胃王，面前几个大海碗，摆满了小方桌，目测不只是有羊肉泡馍、有牛肉泡馍、水盆羊肉肯定也上了桌，面前还有最少一斤的手把肉，铁盘子里一大把羊肉串，看上去还有几个烤羊腰。
就这一桌子连汤带水，三四个人都不一定能吃完，那么瘦瘦小小的姑娘，要在直播里吃掉这么一大堆的食物？简直是不可能！
不可能怎么办？大狗就坐在他们的正对面，观察起来很方便，就发现了这个姑娘的非常规手段！那就是吐、催吐！吃下去以后再吐！
当然，姑娘肯定是没有在餐厅里吐，看着她走出洗手间的样子，小伙儿体贴的送上温水给漱口，傻子都知道刚才姑娘去洗手间干什么。
大狗乐不可支，捂着嘴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姚远。
“我擦？这么敬业吗？可是这个玩意这么搞还有啥意思吗？”姚远就觉得自己一下没胃口。
姑娘好像发现了自己这桌在观察，有一点不好意思，姚远却灵机一动，站起身就走了过去。
“姑娘，要不要这么拼啊？拍个视频再把身体搞坏了。”
你是谁呀？！粉丝吗？粉丝也不能说话这么大大咧咧的吧？！拿着摄影设备的小伙儿看着姚远不知道他要干嘛，眼睛里就带着戒备。
“我叫姚远，是个厨子，我看您的视频拍的挺有意思，想关注您的公众号。”姚远舔着脸跟人家说着。
姑娘倒是挺大方：“您到就在b站上，搜‘酒窝少女’那个号就是我。”
姚远笑着：“好嘞、搜到了我就给您来个一健三联捧个场！”
姑娘就开心，姚远就又说：“我叫姚远，也是干餐饮的，说不定以后还得请您合作呢。”
姑娘大大方方拿出手机：“你叫姚远是吧，既然如此，要不要加个微信？”
......
谁也不知道姚远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是刚刚离开老婆的监管，就开始花心荡漾了？怎么还敢当着大家的面，跑去跟人小姑娘搭讪，还加微信？！
胡一佳就鄙夷，差点拿起电话，当场就给顾冬雨拨过去。
姚远却不解释，神神在在的举着杯子又开始张罗喝下一轮。
大狗就问：“为啥啊？”
“你可别小看这帮做短视频的，他们的能量可不小，喏，你看这个姑娘叫做酒窝少女，在b站上有五十多万粉丝呢，厉害！”姚远拿着手机，看着刚刚搜索结果，感叹！
胡一佳在一边运气，不带搭理姚远的，谢老师就插话：“你也看那些俗了吧唧的小视频？”
“看啊，干嘛不看，挺有意思的。”姚远无所谓。
“瞅你那个没素质的样子，也就是看看这个，没出息！”胡一佳找的机会就开始攻击，姚远刚才的做派真是给她气的够呛，呵呵！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姚远就不干了，你是谢老师夫人也不行，不带这么信口开河挤兑人的：“看个短视频就是没素质？没出息？亏你还是做杂志的媒体人呢？！”
“短视频自媒体的兴起，还不就是因为你们这帮传统媒体故步自封、毫无进步，招的老百姓不待见，结果老百姓就借着互联网的兴起，也有了自己的发声渠道，早晚你们这些传统媒体就都会被他们搞死。”
“就那么低俗的东西，早晚国家会限制、管理。”胡一佳不服气。
“别一棍子打死啊，俗可不等于低俗，低俗的玩意谁都讨厌，可是你不能说做个吃播就算低俗，这个顶多能粘上个俗字，俗文化才是老百姓大多数喜闻乐见的，你还别不承认，就那些俗了吧唧的小视频流量就是高，有了流量，资本就喜欢，也就有了生命力！”
“所以社会风气都被他们带歪了！”胡一佳看来是真的有点上头生气了！
“话不能这么说，以前你们这些传统媒体都高高在上，只有你们能发声，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你们精英阶级领导舆论了。现在不一样了吧，小老百姓也有了自己的发声渠道，传达的内容也是受老百姓欢迎的，只是你们这些所谓的精英阶级看不惯而已，有本事你们也拍，就拍那些高大上的跟人家竞争啊？怎么就敢下定义说是带歪了呢？”姚远是真想气一气这位胡一佳，谁让她刚才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跟自己置气。
胡一佳却一下冷静了下来，姚远说的有道理，她们专业搞媒体的每天都在研究这种现象，现在听了姚远的一席话，还真就是那么一回事。
“你还别说我们社里也正在做自己的短视频账号，到时候弄点精品内容，早晚把那些粗制滥造的视频号给淘汰掉！”
“这就对喽，你们是精英，只要放下身段也在这个领域里争一争，早晚就能把这股风给引导过来。其实不引导也不行了，现在什么都是流量为王，太过迎合了，好多东西就都变了味道。就刚才咱们路上听收音机里面，今年的十大流行曲，都是什么玩意哈，听着让人耳朵都难受！心里就别扭！”
大狗就问：“就这个短视频和音乐又有身关系？”
“都是被资本控制下的产物，拼命迎合流量，什么流量高就推什么，一首歌曲刚刚有了几个旋律，就敢放出来试探流量，只要发现哪个能吸引流量的旋律，就往上面砸钱，用短短一两天就能做出一首歌来，咱们听着觉得挺舒服，可是听完了撂爪就忘，一点艺术性都没有，就像爆米花、棉花糖，没营养。”
嘿，你个厨子，怎么懂我们传媒的这些东西？别人无所谓，胡一佳就纳闷。
“嘿嘿，我这不是好久没工作嘛，本来也想在家拍拍短视频，教人家做饭自己也挣口饭吃，就找了专业做这个的人请教了一下，后来觉得这行里水也挺深的就没敢接着往下干。”姚远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如果以后真的自己想创业，做点什么的话，这个短视频倒是对拓展市场挺有好处的，一个牛叉一点的up主，就能带火一家店呢。”
胡一佳就理解了：“合着刚才留人家的微信是这个目的？”
姚远就挠头：“嘿嘿，我刚才看那个姑娘有点眼熟，觉得以前应该看过她的视频，就过去打了个招呼，你看，人家这才是网红呢，五十多万的粉丝，以后如果我开个煎饼果子摊，请她来给做个宣传，那个效果肯定比在你们的破杂志上来的好。”
好罢，我们的旅游地理高大上的杂志，就在你姚远嘴里成了破杂志，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些网红做广告针对性更强，受众面更精准，肯定效果也是杠杠的。
那位酒窝少女的素材估计是拍够了，也吐够了，结账收拾器材往外走，临出门还特地跟姚远打了声招呼。
姚远就得意：“看看、看看，人家怎么也算是明星呢，一点架子都没有。”
“草根明星吧？”胡一佳接着杠。
谢老师发了话：“草根明星也是明星，你就别酸了吧唧了，这个羊肉泡里面都是酸的啦。”
胡一佳粉拳一攥就挥了过去，毫不犹豫。
......
姚远兜里有了点钱，底气就足了一些，还清了房贷、还清了信用卡，又给媳妇上缴了二十万，兜里还剩二十七万的样子，这趟出来并不想只是当个司机给人家送车而已，还存了点心思，想多走走多看看，考察一下市场，为自己下一步干什么做个打算。
总不能真的在家当家庭妇男，看孩子。
还有一件事，让姚远心里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就是自己手机里，那个游戏就没了，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论是在桌面上、还是各个目录下面，姚远仔仔细细检索了一遍，怎么也找不到丝毫线索，就像从来都没有过一样。
但是那两个多月的火热生活、深刻体验，可做不了假，姚远就想，这个游戏程序的激活，肯定是要通过某种外部条件才能唤醒，是不是跟自家的厕所有啥关系呢？
一切都得等自己回家再去探索了，好在这趟出来时间并不会太长，路程也不是太远，一sa之旅而已......
第六十七章 家有仙妻
当晚这个驷人帮就夜宿长安城，准备第二天就出发到西海。
长安城到西海也就几百公里路程，全程高速，用不着太赶时间，而且大家昨天都在车上坐了十几个小时，有点疲惫，起床就都挺晚，当然除了姚远。
姚远又是早早出门，打了辆出租车就直奔城墙，他也想学着人家在长安城的古城墙上跑跑步。
就在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古城墙上慢跑，感觉就挺特殊，看着远处的钟楼鼓楼，跑着跑着就怀念，如果平城的古城墙还在就好了，城墙在、城门就在，那古城的味道就在。
现在可好，一个城市聚集了两三千万人，城市就像摊大饼一样的发展，三环、四环、五环、六环一环套一环，面积越铺越大，看上去高楼林立的，也越来越现代化，可是想再找一点那种千年古城的味道，只能就在二环里面，去那一点点残留的建筑中寻找了。
晨跑也是能迅速融入当地生活的一种方式吧，在古城墙上跑步，视野非常好，就能看见城里浓浓的烟火气息，跑着跑着干脆就停了下来，街口上卖胡辣汤的摊子烟火缭绕，让姚远再也走不动道。
住的宾馆里虽然也有自助早餐供应，但是宾馆里早餐的煎蛋、馄饨，千篇一律、到处都一样，哪里比得上这些街头的地道味道。
卖胡辣汤的早点摊子排了长队，以姚远的经验一下子就能断定，这个摊子肯定是有年头了，排队的都是附近居民，不少人手里还拿着饭盆，这显然就是准备买了早餐给家里带回去呀，像这样的美食在路上碰到就不能错过，这些才是属于这个城市的独有味道。
加了肉丸的胡辣汤粘稠醇厚，一碗喝下去痛快淋漓，再配上两个油饷，这才是地道的长安生活。
前段时间一个电视剧把长安城的美食又带火了一遍，看着那个古装连续剧，就馋那一碗碗什么水盆羊肉、油泼面，以至于看到一半不得不弄点夜宵，来糊弄被勾引起的馋虫，看来一部影视作品，也可以是一部好的食品广告呢。
用手机把这个胡辣汤拍成视频，给顾冬雨发过去，顾冬雨那边秒回：“讨厌！想吃！”
自己媳妇肯定是识货的，也最爱这个街边的烟火气，这次没带她出来，真的就遗憾。
手机叮咚又是一响，接到了一份文件，是顾冬雨发过来的：“看看我写的怎么样？”
姚远好奇的点开文件，居然是一部小说，名字叫做：【辣妈带娃记】，居然是媳妇顾冬雨写的。
翻看了几页，发现她把从小可心出生到现在的每一天，就以日记形式记录了下来，居然整理成了一部小说。
姚远就坐在早点摊子上，看了起来，看着自己熟悉的生活场景，被变成了文字，就觉得自己以前的日子如一首慢板的老歌，一一浮现。
“行啊媳妇！写的可以，这是宝刀未老啊！”看了两章，姚远就赶紧发语音、赶紧夸。
“已经在纵横中文网上发表了，现在有时间就写一点，慢慢更新吧。”顾冬雨的语音发过来，还是那么慵懒，这个时间估计还没起床。
“有稿费吗？”姚远就赶紧问。
“就知道钱！现在刚刚开始连载，读者还不多，稿费每个月也就三四百。”顾冬雨有点得意。
“我去！可以呀，不过我有你写的那么懒吗？”姚远觉得媳妇在小说里拉低了自己的形象，有点不满意。
“慢慢来吧，编辑说这个类型的小说挺治愈的，估计市场会不错，我就每天写点，慢慢更新。”
“嗯嗯，慢慢写，你可别累着了。”
难怪最近顾冬雨总是坐在笔记本前面忙碌，原来她是在搞这一出，写就写吧，她大学就是中文专业，写写小说，没准就能打消她出去工作的念头呢。
真不知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讨来顾冬雨这样的名牌大学中文系毕业，漂亮又有才的美女来当老婆。
不过是人就有弱点，顾冬雨的弱点就是贪吃，对美食毫无抵抗力，这样她最终落在姚远一个厨子手里也就毫不稀奇。
当年去太行山里野营，姚远他们把野营弄成了美食大趴，放着露天电影，吃着烧烤大餐，如果只是烤一点羊肉串之类的小吃还好，居然就烤起来整块的牛扒、大虾，最离谱的还有整只的烤鸡，各种扇贝、生蚝之类的海鲜也都排成了一排，在了火上一顿烤。
烧烤的香气就肆无忌惮充满了露营的山谷，香味就把同是在一旁露营的几位刚刚毕业的学生给勾引了过来，当中就包括顾冬雨。就在姚远殷勤的递上烤好的大虾、焦香的羊排以后，顾冬雨大大方方的跟他交换了电话和微信。
嘿嘿，一个厨子，凭着自己的厨艺，成功俘虏燕大才女一枚，仙女一样的人物，真的就给自己当了老婆，想想就得意。
......
继续上路，时间已经是九点多了，车出了长安城，接着往下一个目的地驶去。
谢老师是在南方长大的，昨晚又是泡馍又是面条的算是尝鲜，今早又被拉着出来吃了胡辣汤和炸油饷，就觉得有点不习惯，喊着中午要吃顿米饭。
中午饭就只好在高速路服务区解决，三十五一位的自助餐，琳琅满目二三十种菜品，价格才三十五一位，看上去价格很是便宜，但就那个味道简直不敢恭维，说是混弄人也都毫不为过。
但谢老师却吃的香甜，配上点青菜，就一大口一大口的米饭往嘴里填。所以说口味这个东西，最是顽固。
胡一佳指着自家老公就叹气：“我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一位，天天吃米饭就不觉得烦？来了北方这么多年，还是不爱吃面食，弄得我在家想吃点面条、馒头都吃不上。”
大狗直接就揭老底：“得了吧姐姐，您平常在家都不开火，天天定外卖，可不是都得吃米饭吗？”
谢老师：“没错！再说我是南方长大的，当然爱吃米饭了。”
姚远：“可是你来了西北这一带，不吃面食就可惜了，小麦从中东经过中亚，最早就是传到这一带，这两千多年过去了，咱西北的老百姓早就把面食做出花儿来了，从一进西北地区开始，每到一个地方，都有当地特色的面食，从各种面条再到各种馍，别的地方真的吃不到啊。”
“要我说咱们根本就不应该在服务区吃饭，应该下高速，进县城找吃的才对。”胡一佳手里捧着一碗粥，喝的挺委屈。
“这一带的九品十三花农家宴非常有名，就是从最早的官府菜流传下来的，刚才忘记说了，咱们既然来了就真应该去看看。”姚远也遗憾，本来计划到一地，就去品尝一地的特色，今天中午大意了，结果跑到高速服务区，吃上了这个糊弄路人的自助餐。
胡一佳也拍脑门：“真的哎，九品十三花，我听说过，是成套的农家筵席，听说特别丰盛！”
“当然了，九品就是指的九个大品碗，都是扒鸡、扣肉、带把肘子、还有酸汤肚丝之类的，著名的中原水席你们听说过吧，里面的几个主打菜都是从这里边演变过去的。”姚远介绍着。
谢老师也听得有些馋了：“那十三花又是什么？”
“十三花指的是十三款凉菜、小吃，其实这个筵席还分成了茶席、酒席、热菜系、饭菜席整整四道席面，每道席面凉菜、热菜加在一起十几道，合起来要有四十多道菜呢。”
“那估计不便宜吧？”
“嘿嘿，别看一个席面下来四五十道菜，还号称是以前的官府菜，但是价格也就是几百块钱吧，毕竟它现在就是农家宴，便宜的很。”
“哎呀，那还真是亏了，真该去尝尝。”谢老师看着手边那碗白米饭，顿时觉得不香了。
“我说，咱们赶不赶时间，如果不赶时间的话，能不能跟我拐个弯，去看个人？我有一个徒弟前段时间辞职不干，回老家去养羊了，他家就应该在这附近，有时间的话能不能能拐个弯去看看他？”大狗突然提起要顺路去看个人。
“哟，这在这大西北你还有熟人，什么破徒弟啊？那么没出息，好好的厨师不干了，跑去当羊倌？”胡一佳不理解。
姚远就赶紧问：“你徒弟家在哪啊？”
“就在宁省的黄河边上。”大狗顺口说道。
“我艹！宁省滩羊？”姚远瞬间反应过来：“你徒弟家里不会是养的滩羊吧？”
“就是，我看他朋友圈里不光是养了滩羊，还养了滩鸡，还有池塘、稻田，好像还养了螃蟹，家里开了一个牧民农家乐。”大狗一一数着，众人的眼里就越来越亮，我去，养羊，养鸡还养螃蟹？弄这么热闹，难怪就不当厨子了。不过在这大西北、苦寒之地，怎么还能种稻子、养螃蟹呢？
姚远最是积极，滩羊哎，那可是号称天下第一羊，走过路过，可绝对不能错过，就赶紧打开了手机地图，研究了起来：“距离咱们现在的位置也就二百多公里！”
二百多公里，对于已经在路上的人来说，还真的不算远，高速路两个多小时就能到。
姚远眼睛看着大狗：“要是咱们去拐弯去看看你的那个徒弟，你说他能不能请咱吃上滩羊呢？”
......
第六十八章 牧民农家乐
黄河九曲十八弯，一路东去，含沙量极高的河水曾经给两岸带来无数灾害，只是到了近年，才在人类的驯化下安静了下来。
所以有句古话叫做：黄河百害、而唯利一套，这个一套大概指的就是宁省附近这个河套地区，因此，在宁省这一代，居然就有了个“塞外江南”的美称。而随着近年来对黄河湿地的保护，这个“塞外江南”就显得更加名副其实！
高速路两边时常可见的水面和芦苇荡，就让谢老师不禁感叹，好像又回到了水乡江南。
但是看着两侧那芦苇就在风中摇晃，就知道，毕竟还不是江南那温柔水乡，这里的风有点大、有点硬。
哈巴湖位于黄土高原与蒙古高原的过渡处，地貌有些荒凉，大片的土地上只是星星落落的长着些衰草，有顽强的胡杨生长，只有靠近水边的地方，草木才茂盛些，草场中间，几顶白色的蒙古包很是显眼。
大狗的徒弟巴宇的家就是在这几顶蒙古包里，不只是家，还是个能接待游客的牧民农家乐。
突然听到师傅要来，巴宇乐坏了，早早的就开着他的面包车，跑到高速路边去迎接，见到自己常师傅上来就是一个熊抱。
巴宇是蒙古人，从这个姓上也能推断出。大概是被这西北的风吹日晒摧的，壮实的汉子脸上已经有了些皴红，完全看不出曾经在城市里生活的样子。但是一口的普通话说的很是标准。
一到巴宇的家，也就是那几顶蒙古包，大狗看见徒弟孝敬的黄河大鲤鱼还有黄河鲶鱼，就跃跃欲试想下厨亲自料理。
姚远就袖手旁观，看着巴宇升起炭火准备烤羊背，发现他就是简单的给羊肉上面给了点底口，连腌都没腌就直接上火开烤，就这么简单直接，果然是对食材有信心啊，烤滩羊背就这么简单？
倒是在煮手把肉的大锅里，姚远发现了一点不一样，一根木棍子就跟肉一同煮在锅里。
巴宇看他好奇，就大方的介绍：“煮手把肉的时候，里面放一根松木棍子，是我家的一个秘诀，煮出来的肉味道会不一样。”
蒙古包里，胡一佳看着满桌子的琳琅满目，就叹气：“巴宇，我怎么觉得我们就跟蝗虫一样，来你这里做客，这么吃还不得把你给吃穷了。”
巴宇憨笑：“胡老师您别客气，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自家养的，也都是我们当地的特产，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总要都尝尝。”
干烧黄河大鲤鱼、蒜烧黄河鲶鱼、红枣炖滩鸡、清蒸稻田蟹、手把滩羊肉、烤羊背、每一道都是横菜，胡一佳也是识货的，知道这些菜如果放在餐厅里去卖，每一道都肯定价值不菲。
巴宇说的就憨厚：“羊这个是自家的、螃蟹也是自家的、鸡也自家的、大米也是自家种的，所以不值几个钱，师傅来了就应该尽量都尝尝。”
滩羊肉果然就是不同凡响，不愧乾隆皇帝曾经给它定义为“天下第一羊”的美誉，姚远伸手就奔那个手把肉，迫不及待的就像尝尝，煮羊肉里面放了一根松木棒子，会是什么效果。
江南人都爱鱼、爱吃鱼，谢老师的筷子就在那盘干烧鲤鱼和蒜烧鲶鱼中来来回回，翻翻捡捡，吃上两口咂摸咂摸嘴：“怎么都有那么大的土腥味？这个鱼做的是不是不对头？”
大狗、常洪亮脸上就挂不住：“不会吃别吃！这是真正的黄河野生鲤鱼和鲶鱼，巴宇找来可不容易！”
巴宇就笑的憨厚：“谢老师说的对，好多初次品尝黄河鲤鱼的都有这种感觉，但是吃上几口以后就明白这种鱼的独特之处了，这也是黄河鲤鱼珍贵的地方，做不得假。”
谢老师就将信将疑，再把一大口鱼肉送进嘴里：“真的是哎，是有种特别的鲜味，不对，是香味，越嚼越香。”
大狗嘿嘿嘿的乐着：“你个南蛮子，今天能吃到野生黄河鲤鱼，就多亏了巴宇，以后离开这你要是再想吃这口，可真没地方给你弄去。”
几个人就坐在露天的一个亭子里，亭子外面点了篝火，远处的流水声就是黄河吧？天上的星星很低、很近。
这种环境下谢老师好像是彻底放飞了自我，进入了某种忘我的境界，一口酒、一口螃蟹吃的陶醉，根本都不用别人来劝的：“这个螃蟹好像要比阳澄湖的闸蟹都好吃，似乎肉都是甜的。”
巴宇就开心，就奉承：“谢老师识货，可能这里的水质不一样，这个稻田蟹却是吃起来更清甜一些，等会你们再尝尝这里的稻米，我觉得也是比别的地方出产的更油润好吃一些。”
胡一佳就有点大惊小怪：“你们没喝出来这个红酒也不一样吗？这个红酒好像比我家里的法国红酒还要好喝！”
结果就迎来了姚远鄙视的眼光：“呵呵，女人！红葡萄酒不只是法国的好，贺兰山听说过没有？自己去看看酒瓶上的商标！”
事实上，胡一佳的彪悍就超出了姚远的想象，伸手砰的一声就薅住了姚远的耳朵：“什么女人？！叫声亲姐！否则老谢求情也不管用！”
来之前没人能想到，大狗的徒弟巴宇这里，一个小小的牧民农家乐，居然就是个美食宝藏：滩羊、滩鸡、稻田蟹、野生黄河鲤鱼、野生黄河鲶鱼，就这几道食材，每一个拿出去都可以当做一桌筵席的主打菜，居然在这里一桌就给上齐了。
更难得的是那个味道，不是烹调料理的味道，单纯就是食材本身够好、够难得。就说那个手把肉，配的酱料就是几碟野韭菜花酱、沙葱酱、蒜汁、还有辣椒酱，每个酱汁就简简单单的放在土陶碟子里。
但是懂行的人就知道，这几样酱汁，除了蒜汁很平常，其他的几样都是在城市里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尤其是那个沙葱和辣椒酱，沙葱是原料难得，辣椒酱更是特殊，应该是当地特产的辣椒，香味浓郁中还带着些发酵后特殊的酸香。
就是这几样简简单单的酱汁，就把羊肉的鲜美又给提升了一个档次，而且这才是地道的当地风味，离开了原产地，就再也无法复制。
至于手把肉里的松木棒子，姚远也悄悄的将这个窍门暗记于心，准备回头自己也去尝试一下。
胡一佳眼睛就在巴宇和大狗身上来回打转，看着巴宇恭恭敬敬的想大狗敬着酒，就好奇地问：“巴宇，这个常洪亮真的是你师傅？是那种正式磕头拜过的师傅吗？”
大狗就谦虚地先回答：“小巴在酒店的时候，我带过他几天，不算是真正的师傅。”
巴宇却不干了：“就是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呢！”
“你们现在厨房门里，也讲究拜师这回事吗？”胡一佳就好奇。
“这行里过去非常讲究拜师学艺的，但从早些年尤其是公私合营那段时间，就很少再有严格的师徒关系了，也会有老师傅带徒弟，但很多老礼就不太讲了。”姚远轻描淡写的说着。
“但也有对这些传统比较看中的，多半是老师傅，不拜师的话，有些压箱子底的手艺是学不到的。”大狗补充着。
“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说的就是你们这行吧？”胡一佳点点头。
“浅薄了啊，别以为每个师傅都是敝帚自珍的，其实厨房工作也讲究团队配合，每个厨师有那么一两手绝活不新鲜，但是更看重整体的出品质量，出品速度，都需要分工配合的。不肯好好带徒弟的师傅，也管不出一个好厨房来。”姚远解释着。
巴宇就在那里听着，也不插话，大狗就关心：“你这么大的养殖规模，几百头羊，不是都靠这个度假村消费吧，是不是还要找别的销售渠道？”
巴宇就叹了口气“这个滩羊虽然好，但是我们这里是小地方，市场没那么大，农家乐只能消化点零头，存栏那么多，到了能出栏的时候，都要靠羊贩子上门来收。”
“价格怎么样？”姚远也开始关心。
“价格不太好，竞争挺厉害的，毕竟我们不是专业养殖，规模没有做到太大，跟那些专业的养殖户比起来，成本就高一点，同样的收购价格，对我们来说就很吃亏。”
“几百头羊规模还不算大？”大家都不太懂养殖，都有共同的疑问。
“专业的养殖户有自己的草场，养殖数量很大的，存栏几千头、上万头都很平常。”巴宇耐心的解释着。
“这么说，你这个农家乐并不太挣钱？”姚远问到挺直接。
巴宇就苦笑：“要不是父亲身体不好，我也不会跑回来做这个，很累，但是很难挣钱，我这个牧场看上去产品挺多，但是很难销售出去，只能靠着农家乐有一些收入。养的羊到了一定的重量就不能再养了，只会消耗饲料，自己消化不了就干脆低价销售给中间商贩。不过大家好像都一样，总比种地强一些。”
胡一佳就陷入了沉思，刚刚大吃大喝了人家一顿，心里就有想帮忙的想法，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做起。
有些东西看上去很美好，但是深究其背后，都有一样的酸辛。
一大片牧场，守在黄河湿地边上，物产丰富，从稻米到闸蟹，从滩鸡到滩羊，光是这些个美食就足够吸引人，更何况这里以黄河为中心的旅游资源非常丰富，怎么能不挣钱呢？
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类似的度假村、牧民农家乐在附近就很多，每家的东西都差不多，严重的同质化，就形成了过度竞争，有了竞争，利润就会被压缩，客源就会被稀释，身在其中当然会感觉难做。
可是这是大狗的亲徒弟，亲徒弟自家的农家乐，都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巴宇就被困在这个农家乐，前途渺茫。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上好的贺兰山红酒喝在嘴里就多了些酸涩......
第六十九章 农家乐的经营套路
“你的这个黄河鲤鱼是从哪来搞来的？真的是野生的？”沉默、每个人都沉默了半天，都在想着什么，还是大狗先发问。
“常师傅，这个真是野生的黄河鲤鱼，就在附近有个河湾，河湾水流很缓是个能存鱼的地方，所以经常有人在那里钓鱼，偶尔我也去玩会儿，大家知道我开了这个农家乐，钓上来的渔获不想拿回家的就会卖给我，我收过来就放在那个池塘里暂时养着。”巴宇一五一十的说着。
难怪呢，如今的野生鱼那么难得，市场上能买到的鱼多半都是人工养殖的，怎么会在这个农家乐里就能碰到真正的野生黄河鱼。
“所以你这儿的野生黄河鱼能保证长期供应？”大狗追问。
“应该没问题，这边钓友很多，只要在钓友群里发个消息，长期收购的话肯定能收上来不少，而且我这个鱼塘也是引过来的黄河水，收上来的鱼养一段时间没问题的。”
胡一佳拿着个旅游图册看着，也跟着提问：“你这里距离省城只有一百多公里吧？距离黄河石林有多远？距离沙湖有多远？”
她问的后两个地方都是宁省最著名的两个旅游景点。
“都挺近的，黄河石林稍微远一点，有五六十公里的路程，沙湖就很近了，也就不到二十公里吧。”巴宇眼巴巴的看着胡一佳，不知道这位姐姐准备给自己出个什么主意。
“还来得及，我们杂志这个月底出刊，我给你写个软文发上去，再配上点照片，应该能有些效果。”胡一佳真是热心肠，一下就想到了动用自己手里的公家资源。
“胡老师，您先别着急，我觉得这个事不是那么简单，得谋划好了全盘，做好了计划，再分部执行，我就觉得我们巴宇的这家农家乐，有火的潜质，关键是看怎么推广了。”姚远已经有了些思路。
大狗就接过话茬：“首先得有一套好的菜单，靠过硬的出品肯定能吸引客人，也能留住客人。”
姚远就连忙打断：“远远不止这些，首先，巴宇，你的重点是养殖还是农家乐？”
巴宇还在犹豫，不知道怎么回答，胡一佳抢先就说：“你问的都是些废话，当然是哪边能挣钱就重点在那边啦。”
巴宇附和着：“对、对，就是！”
“那就好办了，先明确你的拳头产品，那就是你的这些养殖、种植产品，对不对？那么好，这些个产品我相信随便单独拿出来哪一样，都是你们当地的有特色的产品，更何况在你的一个小小的牧场，就都能吃到，这就是你的优势，尤其你还是个专业厨师，那就没理由把这个农家乐经营不好。再说，你的地理位置又是非常合适，距离省城只有一百多公里，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这个距离对于短途自驾来说是非常合适的距离。距离几个重要的旅游景点也近，更重要的是你这个牧场本身风景就不错，只要肯花点心思，我觉得没理由做不好！”
姚远说到这里，转头看向胡一佳：“要不sa那边说一声，咱们晚到两天，花两天时间帮巴宇整理一下这个农家乐？”
晚到两天没关系，正好利用这两天看看这贺兰山下，黄河水边的大好风光，可是你姚远在这帮个两天忙，又能起到啥作用？
......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滩羊的销售问题。
饲养了几百头滩羊，这一块在巴宇的牧场里，属于是重资产，也成了一个负担。饲养的滩羊打不开销路，那每天的投入就都不会少，单单饲料一项都是个大数字。
以前巴宇都是把达到出栏标准的羊直接卖给羊贩子，这样做其实只是为了能回笼些资金，这么好的滩羊，按照羊贩子给出的收购价格根本就没利润，仔细核算下来可能还得赔钱。
姚远打了几个电话回平城，就发现，在平城也能买到滩羊，可是那个羊肉的价格可就比巴宇的出售价格高了将近五成，如果能把羊肉直接卖到平城的餐饮单位，这当中就省了羊贩子、批发商、冷库、肉贩子当中的层层盘剥，省下来的可都是利润。
别看这里距离平城有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可是发航空冷链的话，也就几个小时就能到达，而运费相对于滩羊在平成的售价，绝对算得上是可以接受，现在的关键就是要在平城找到固定的订货单位。
这个对于姚远和大狗来说简直就是太简单，别看巴宇的牧场有好几百只羊的规模，可是如果每天能做到供应平城三五头白条羊，也就是他的极限了。每天三五头积累下来，那么月就是一百多头的供应数量，也就是巴宇能提供的最多数量了。
可是对于在厨师行里浸淫了这么多年的两个厨子来说，消化三五头滩羊，也就是微信群里说一声的事情。毕竟平城有那么多的餐饮单位，厨师这行流动性又是非常大，曾经的朋友、同事就能覆盖了很多个餐饮单位。
滩羊、天下第一羊，原产地直供，价格还要比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少低上一成。而且这个羊肉是新鲜的羊肉，可不是那些进了冷库，都不知道冻了多长时间的库存品，这是私人订制啊，发货走冷链，刚刚好就是一个排酸的过程，羊肉到了手里正好是最好的状态！所以那这些朋友、同事无论如何也会进一些货，提高一下自家餐厅的出品质量。所以，每天三五头的供应量根本就不够！
至于怎么建立公众号，扩大销售，这些就都是以后巴宇需要自己琢磨的事情了，反正新拉的微信群里，要求长期供货的订单，估计已经够巴宇这个小牧场一通忙活了。
滩鸡就不用管了，百八十的一只的价格，就不值当的费什么劲，其他的比如闸蟹、河鲜之类的也都一样，留给自己家的农家乐自己消化就好。
解决完滩羊的销售再回来就是最关键的农家乐的出品了。
大狗带着巴宇就在厨房里琢磨，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反复琢磨味道、搭配。最后参考陕中八大碗的形式，搞出来几个固定套餐，当然主打菜就是滩鸡、滩羊，外带了黄河野生鱼。
几个套餐里除了烤羊、手把肉、坛子鸡等，其他大部分菜都是扣碗之类的蒸菜，再加上几个简单的小炒，这样就算是一个普通厨师只要掌握好标准，出品质量就都会有保证，更何况，巴宇本身自己的厨艺也是有一定水平，这样设计好的这几个套餐，从客人下单到上桌就会很方便很快捷。
满满一桌琳琅满目的，价格也不贵，从最低的二百九十八一桌开始，一直到一千二百九十八，就是吃个特色。
出品固定了，接下来的就是宣传。
胡一佳答应给在杂志上写个软文，做个宣传，这个有点远水解不了近渴的意思，最终还是得靠巴宇自己申请某音、b站的账号，平时做一些直播，带带流量，反正他这个牧场的风景、出品、再加上生活方式，拍成小视频的内容肯定足够吸引人。
姚远就试着用微信联系前天碰到的那位“酒窝少女”，把这里的情况跟人家介绍一下，用了略微夸张的词句，形容了一番这里的风光多么漂亮、黄河鲤鱼多么鲜美、炭烤全羊多么豪横、稻田闸蟹是多么丰腴。
光说还不够，还把做好的套餐，再加上周围的风景拍成了视频，给对方发了过去。
回信来的很快，人家这位“酒窝少女”能火肯定是有她的道理，最起码是目光够敏锐。
一片牧场、几个蒙古包，有草场、有湖泊，光是这个环境就已经足够吸引人，再加上那么多的美食诱惑，还有一个更大的卖点，就是都市的星级酒店厨师，回乡经营牧场农家乐，这正好是时下短视频的一个热点，一种向往的生活呢。
就在这里做一期向往的生活节目，跟那个星级厨师联手，放羊、喂鸡、抓螃蟹，到了晚上再直播一桌大餐，黄河大鲤鱼，再加烤羊、手把肉，这期节目肯定会独一无二、会出彩，能吸引更多的流量。
当然，姚远还答应了对方不少条件，比如提供来回的差旅费，比如提供一笔可观的赞助费。但是姚远觉得应该能物有所值。
可是姚远一行是等不及看效果了，只有在以后的联系中，看看这一切努力会不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就不可能没有回报，巴宇家的牧场本来底子就不错，再加上大狗出手给整理的几个套餐，里面那几道绝对是很能打的看家菜，就不信客人来了还能留不下来。
内功练好了，剩下的就是宣传，把客人引来了，再用咱优质的内容给留下，这个逻辑一点问题都没有，剩下的一切就看巴宇的了。
本来就像胡一佳说的那样，一行四个人就跟蝗虫一样，飞过来就是一顿吃，还好，现在除了吃之外，还为巴宇做了点实事，这就安心多了。
两天的时间过得飞快，就在这两天里，三个厨子凑在一起，连操作带比划，从改善用餐环境到以后的经营思路，再包括各种宣传套路，聊得挺通透。
谢老师夫妻俩则自己开着车，把附近的景点走了一遍，还拍了不少照片。
再告别时已经是两天以后，巴宇就是那么依依不舍，西北汉子眼里居然飘了泪花，还是开着他那辆面包车，一路给这四个人送到了高速路口。
大狗就很有师傅的派头，拍拍巴宇的肩膀：“好好干！以后有啥问题就很师傅说！”
姚远就也凑上前去，有样学样：“好好干！你这个牧场再不火可就没天理！”
......
第七十章 在路上
短短两天时间，能为巴宇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一是建了个微信群，拉进来的都是做厨师这行的的朋友和同事，手里都会有一些采购权，最少也会对餐厅出品有决定权。把巴宇家牧场的滩羊给大家做了介绍，再加上有姚远和大狗的背书，大家对巴宇家牧场的滩羊都非常感兴趣。只要在群里私信地址便可以下单，直接采购。
滩羊本身已经是名声在外，只要价格有优势，就不愁没有客户。而牧场直销，甚至可以远程视频挑羊，现场宰杀，全程冷链到平城，如果能赶上当天的航班，最快的只要半天时间就可以到达客户手中。
这种能从原产地采购羊肉的方法，让远在平城的一帮厨子感觉很是新奇，在微信群里玩的不亦乐乎。
“那只黑花斑的大羊真漂亮，我要了，明天能到平城吗，厨师特别推荐菜单我都想好了。”
“我靠，能有这种好材料，我们餐厅门口的夜市算是有卖点了，帮我选一只发过来，先试试水？”
“亲，有没有三十多斤的白条羊，过两天师傅过生日，给上一只烤全羊，肯定能把师兄、师弟都给震了！”
“楼上的都太残忍！你家的滩鸡不错，什么价格？顺便给发几只过来呗。”
“你们就光盯着食材，没看见这个牧场的风景也不错，下个月我休假，带着媳妇孩子过去住几天，能给打个折不？看在大狗的面子上？”
......
姚远和大狗只是提供了思路，再建立起来一个微信群，后期这个微信群的管理维护，就只能靠巴宇亲自来上手了。别小看一个微信群，这里面对巴宇来说就是一个金矿，维护好了，就意味着远在平城，最少有几十个厨房，可以成为他的市场，成为他的忠实客户。
见识了微信的厉害，巴宇已经表示要好好研究一下微信营销，尽快完善自己的公众号，再接再厉申请视频号，真正把牧场的营销做起来。
过两天姚远嘴里的那个“酒窝少女”就会到牧场，姚远跟常师傅虽然走了，但是不妨碍巴宇跟人家好好交流一番，争取借着拍节目的机会，自己也能偷师一番。
至于邀请“酒窝少女”过来拍摄，需要付人家一万块钱的赞助费，巴宇觉得就特别值，那可是五十多万粉丝的大咖，随便在节目里放一条广告就是上万元的收入，而人家专程跑过来做个节目，才收一万块，就跟白捡的便宜一样。
却不知道，在微信里，姚远已经把这个牧场夸成了一朵花，是藏在黄河边的一颗珍珠，作为餐饮业的吃播，不来这里采风简直就是遗憾！作为“吃播界”的网红，能为自己的粉丝发现一个别人未发现的美食宝藏，就算是倒给钱也有必要来一趟，还得把节目内容做精、做好，争取一炮打响。
以前自己的视频内容只是到餐厅、到拍档、甚至是到农贸市场小吃摊，给大家做直播，现在一个大大的牧场摆在了自己面前，不多拍些精品内容都对不起这个机会！甚至有计划，想去了就多住几天，把节目排成一个系列，每天放羊、抓螃蟹，就叫做“酒窝少女的向往生活”。
......
没有人能在两天内，把一家农家乐的经营状况一下子改善了，姚远和大狗只能把自己想到的思路，和巴宇多多交流，巴宇能领会多少，能做到哪里，还是要根据他的实际情况慢慢来。
倒是大狗帮着给整理的那几套套餐，让姚远有些惊艳。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就那几套套餐菜品，大狗是绝对下了功夫了，还特别注意到这个牧场农家乐不可能请来手艺特别精湛的厨师，最多是巴宇亲自带些乡村厨师、厨娘负责出品，所以就在菜品的调味上给列的清清楚楚，盐几克、八角几克、花椒几克，简直就细化成了一个能出版的菜谱。
菜品也大多都是可以预制好的，有点像乡村酒席的路数，备餐时间提前准备好，放入冰箱冷冻，开餐时间只需要简单的蒸煮调味，就可是直接上桌，这样就算是两三个人的厨房，也可以应付大波的客流。
别看是提前的预制菜肴，但是经过大狗的改良，那个味道绝对是脱胎换骨了。巴宇也是星级酒店里待过的，对于菜品的理解也算是有点基础，再在出品的装盘、装饰上下一点功夫，那这几套套餐肯定会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所以，两天时间里，这两个厨子就为自己的亲徒弟，做了这么两件事情。
该做的事情都做到位了，成功自然就会到来，不是吗？
......
“你给巴宇发个微信，告诉他‘酒窝少女’那一万块钱的赞助费，我已经给过了，让他不用再给了。”姚远开着车，扭头对副驾的大狗叮嘱了一句。
“不用吧，这个钱应该谁出就是谁出，你没必要......不行也算我一份吧！”大狗有点没反应过来，有点不理解。
“现在巴宇家的农场正在爬坡阶段，一万块钱可能对他来说不是小数目。”姚远可是真穷过，知道没钱是什么滋味，调整了一下坐姿又接着说道：“你跟他说，我到了年底得买几头滩羊，到时候一块算账就得了。”
大狗一下明白了过来，也是哦，现在让巴宇拿出现金来可能会有困难，但是到了年底，让他给发几只羊到平城，大家过节都用的到，谁都不用欠人情，这好像是个好主意。
后座的谢老师也发了话：“这个一万块钱分成三份，咱们三家平分，到了年底让巴宇给咱们每家寄过来一头羊，挺好，就这么办！”
“谢老师威武！不过白条羊发给你，你都不会弄！干脆到时候就都发给我得了。”姚远嬉笑着。
“到时候就在我的小院，你们过来给我来个烤全羊，我出酒。”谢老师嘴一撇，顺手又给姚远安排了个活计。
......
在巴宇家的牧场耽搁了两天，剩下的路程就只好赶一赶路了，毕竟受人所托，这趟是去给人送车sa，一路不好太过份耽误时间，沿路的很多景点就轻易地放弃了。
胡一佳很是看的开：“进藏的路上，风景大多是在路上，没必要为那些人造景点再耽误时间了，尽快赶sa，我要去转街、转山、转佛塔。”
看不出来，胡一佳土匪一样的性子，骨子里还挺文青，居然也喜欢仓央嘉措的诗。
姚远就接过话茬，摇头晃脑的朗读着：“那一年，我磕长头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就从反光镜里就能看见胡一佳的白眼：“德行！还转佛塔！你还想遇见谁呀？我跟你说姚远，这一路你跟那个‘酒窝少女’不清不楚的，等回去后我非得跟顾冬雨念叨、念叨。”
姚远就哀叹：“大姐啊，你有完没完了？”
众人就哄笑，大狗突然就来了一句：“等到sa，我想去趟珠峰。”
“去呗，多大点事，我们一起陪你去！”
“阿里能去吗？还有扎达土林、还有古格遗址、对了，还有林芝，我要吃藏香猪。”胡一佳不愧是旅游杂志的编辑，顺嘴一串的旅游景点就冒了出来。
“就不能好好sa待着，喝喝酥油茶、晒晒太阳吗？”谢老师显然是不乐意再四处奔波，进藏路上已经跑的这两千多公里，对他来说已经是够够的了，离开巴宇牧场，已经在车上坐了两天了，有！够！无！聊！
路两边的雪山已经连成了片，车上标注的海拔高度已经超过了四千米，还在不断地往上升。
车里的零食袋子都已经变得鼓鼓的，像是个皮球，昆仑山口就快要到了。
这次进藏选的路是青藏路，是几条进藏路里面最好走的一条，路况虽然好，但有一样对初上高原的人来说不太友好，那就是过了昆仑山口以后，一直到拉萨，这一千多公里的路程海拔都超过了四千米，及其容易引发高原反应。
而这一千多公里路程，可不是高速路，一般都需要跑两天，中间要在那曲停一下，那曲的海拔高度超过了四千五百米！
胡一佳就没心没肺：“听说高原反应那种短时间缺氧的感觉，会让人上瘾，有点像是吸食毒品的感觉呢。”
她的工作就是旅游杂志编辑，平日里接触的户外达人不少，而藏区旅游又是很多人趋之若鹜的热点，所以不知道她听哪位玩户外的人，随口说起过这么一句。玩户外中的有些人挺文艺，文艺到矫情，文艺到扯淡。
“扯淡！”
“胡说！”
两个厨子异口同声的反对，两个人前几年结伴进藏，同行的一位车友因为高反差点把命就丢在了羌塘无人区，送sa军区总医院的时候人都已经休克了，如果没有高压氧舱，人就差点没有救回来，两个人对这个是印象深刻。
前面就是羌塘无人区了，谢老师已经很久没有说话。
看了看谢老师的脸色，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再停车，就一直开sa。
谢老师从过了昆仑山口以后，就没怎么说话，把从格尔木买的一罐氧气拉过来，氧气管就怼在鼻子里，在那里闭目养神。可是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嘴唇也变成了紫黑色。
是该这辆豪华越野车发挥性能的时候了，v8发动机嘶吼着，就在雪山环绕间向前冲去，茫茫大地，公路就像一条细线蜿蜒，车就像一个小小的甲壳虫。
西边的太阳久久都不落，越野车的影子就在后方被拖得老长，而圣sa就在遥远的前方。
第七十一章 玛吉阿米藏餐厅
拉萨庄园酒店，名字听起来就很大、很豪华、也很老派，在这片高原上，提到庄园就有一种旧时贵族的感觉，就直接能联想到奴隶社会的奴隶主。
而就在短短的七十年前，这个高原还处于落后的农奴制度统治下。
眼前的阳光圣城就让人有点目瞪口呆，发展的太快了，整个城市建筑跟内地一般无二，就是一个典型的省会城市大都会的样子。
庄园酒店就在拉萨河边上，是个拥有三百多间客房，两个餐厅的三星级酒店，而酒店就是三个平城人合伙开的。
三个人中一位美女播音主持人，也就是胡一佳的朋友叫做宋佳；还有一位平城足球队的现役球员曹向东；另外还有一位是位挺有名的户外达人叫做孙旭；三个人结伴到高原旅游，一下子就喜欢上sa的环境。
正好他们住的这家酒店原来的老板因为身体有问题，心脏不能再适应高原的生活，只好想把正在营业中的酒店出售，这三个人头脑一热，便合股投了两千多万把酒店经营权整个买了下来，自己干脆当上了老板。
姚远不禁咂舌，一冲动就能花两千多万，买来一个现成的酒店，真是够有钱的，尤其是还有那位曹向东，正是平城球队的现役球员，电视上可是看过他的比赛，球踢的不怎么样，但这个经济实力可不一般。
宋佳见到心心念的爱车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心情很是高兴。先是敷衍着跟自己的闺蜜胡一佳拥抱了一下，便马上钻进车里，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又一脚油门开着车子在酒店院子里转了两圈才算完事。
跳下车，痛痛快快的把说好的一万块钱交到姚远手里，并且把一路的食宿、加油费用也给结清了，手里握着一沓子发票，嘴里还热情地邀请着：“你们就住在酒店吧，我给你们留了房间，今天晚上一起在中餐厅吃饭，算是给你们接风！”
姚远刚想客气，胡一佳就连忙点头：“太好了，不过你有没有渠道搞到布达拉宫的门票？省的我们再去排队买了。”
宋佳挺痛快：“没问题，胡姐姐来了，什么都没问题”。
来的时候，车一过羊八井，海拔便慢慢降了下来，谢老师也就渐渐有了精神，嘴唇恢复了血色，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现在到了酒店，大家都不敢大意，就直接让谢老师赶紧回房间休息。毕sa城里的海拔高度也有三千五百米左右，必须得赶紧适应过来。
姚远和大狗也有些疲惫，从昆仑山口到酒店，这一千公里的路程可不比内地，就算是两个人换着开车，也是用了将近二十个小时。
现在时间是上午的十点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两个人却不肯休息，都想出去走走。
三四千公里的路程，一路奔波，好不容易到sa，躲在酒店的客房里休息背床板那多没意思，大狗就想先去八角街逛逛，姚远建议再去当地的菜市场遛一圈。
......
大昭寺的门前，终日不断煨桑的青烟缭绕弥漫，但挡不住金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里面传来的诵经声低沉震撼。
围绕着大昭寺的八角街上，游人如织。胡一佳把谢老师安顿好，也打起精神来，跟着姚远和大狗跑了出来，三个人就在八角街上随着人流转了起来。好像每个游客到了这里，都会沿着大昭寺转上那么几圈，就是所谓的“转街”吧。
三个人离开酒店的时候，宋佳还特地跑过来叮嘱：“转八角街的时候别随便买东西，尤其是那些天珠、和蜜蜡，真想买的话回来我去给你们找，在那些商店里很容易买到假货。”
信步走到八角街的东南角，有一座黄色的小楼，藏式风格的木制二层楼颇有些年代感，这里就是玛吉阿米藏餐厅。
这家可能是拉萨最最有名的餐厅了。一层是厨房，沿着逼仄的木制楼梯爬上二层，楼梯踏板在脚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餐厅面积不大，十几张桌子的样子。但是布置非常有风格，墙上挂满了各种藏式的饰品和照片，吧台和餐台上摆设了不少老物件，把餐厅氛围点缀的古朴又温馨。四周的窗子打开着，窗台上摆满了艳丽的鲜花，透过鲜花，八角街上的街景一览无余。
姚远和大狗两个人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同来的胡一佳没等走到餐厅，就被街边的卖各种饰品和艺术品的小商店吸引走了，没完没了的逛了起来，女人啊，对那些个亮晶晶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抵抗力。
两个人实在等的不耐烦，就甩开她先先到了这家藏餐厅，准备边吃边等了。来到了这里，总要吃一顿藏餐，咱是厨子，更得尝尝当地的菜品了，先别管他好吃不好吃。
坐在餐桌前姚远翻看着一个本子，那是餐厅提供的一个留言本，纸质淡黄、羊皮的封面，很是有些古朴的样子，翻了两页，发现都是来过这家餐厅的游客写的留言。
小册子里有写对西藏的印象的、也有写一路进藏经历的，但最多的还是激荡的荷尔蒙：某某某我爱你、某某某的我想你之类的烂俗情话。想不通把这些个没营养的情话写在一家餐厅的记事本上，是出自什么心理。
突然翻看到仓央嘉措写的一首情诗，姚远曾经读过几句，当中一句印象还挺很深刻：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看着有人用工整的笔迹，在小册子上抄出这首诗，姚远不禁笑了笑，心里念叨了一句：“矫情”！如来和情人都想占着，这不就是典型的“贪、嗔、痴”里面的“贪”字吗。出家人，呵呵......
大狗也在看着，看看周围的环境，又仔细研究起菜单来：“这个人参果沙拉没见过，一会儿要点一个试试，酸萝卜牛肉是炒的吗？可以试试，这个咖喱是藏餐吗？我怎么觉得应该是印度或者尼泊尔的菜式啊？”
被大狗唠叨的不耐烦，姚远随口搭着话：“觉得好奇就都点上，好不容易来一趟拉萨，总得多尝尝不是。回了京城你就吃不到了，没关系反正是我请客。”
“嘿嘿，不对，这个玛吉阿米在平城有分店，就在东三环，听说生意做的不错，只不过我是没去过而已。”
两人说话间李清也到了，三个人商量着点完菜。胡一佳也捧起一个本子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不禁念出声来：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日，我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长头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念完合上本子，脸上很是感动的样子：“仓央嘉措的诗，在这个环境下再读，真的好有感觉、好感动啊。”
姚远就搭茬：“大姐，你够了啊，你家老公还在酒店里躺着呢，你在这还想遇见谁啊？”
胡一佳就暴起：“我打！”
......
菜很快就上来了，大狗的话就有点多：“这个酸萝卜也忒酸了吧，牛肉也老。这个沙拉也没味道啊，尤其是这个人参果，没味道还没口感。这不就是个普通的咖喱嘛，这也是藏餐？”。
胡一佳在一边不乐意了：“我觉得挺好啊，这就是特色。你看这个环境多好多有味道。”所以女人感性起来，就连对食物的评价，靠的都不是味觉。
“嗨，藏餐咱不能报太高希望吧，虽然这边食材有些还挺不错，但是这里过去还是太穷了，没条件弄那些“食不厌精、烩不厌细”的调调。估计这边的饮食最重要的还是注重热量，像是糌粑啊酥油茶啊，肯定管饱还能扛时候，都是这个恶劣的自然环境造成的。但凡有美食的地方，肯定是要到物质生活条件富足的地方去找。”姚远边吃边说着。
“你说的不全对，我觉得就算是因为贫困，当地没有什么太多的美食传承，但是原来的贵族、富人肯定对美食有追求。你看这个桌子上，就来自印度尼泊尔的烹调方法。而且现在旅游这么发达，这么多人进藏，街上的酒店餐厅一个接一个，各种风味的都有，再加上当地的各种好食材，估计肯定有不少能让人惊艳的美食，就是咱们还没碰到而已。”停顿了一下，大狗又补充了一句：“至于这家玛吉阿米餐厅，肯定不算！也就算是个旅游者喜欢打卡的地方吧。”
胡一佳特别不屑：“得了吧，大狗，恐怕你不知道，这家餐厅传说是以前的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在这里幽会情人的地方，在这里吃饭可不是光吃这些菜的味道，吃的是历史还有文化呢。”
大狗和姚远齐声呵呵，女人啊......
就像这样的餐厅，每天生意都是爆满，还听说他们的分店都已经开到内地好几个城市，生意也都是不错，大概率是众多游客对这个高原民族的饮食有些好奇的缘故吧。
餐桌就靠在窗前，可以边吃边看风景，大昭寺就近在咫尺，金顶就在中午的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大狗就突然来了一句：“你说这个庙里的喇嘛，他们每天都吃啥啊？”......
第七十二章 阳光下的龙门阵
庙里的喇嘛每天都吃啥，咱搞不清楚，但是想了解当地人的生活，那很容易，最快的方法就是去逛当地的菜市场。
每到一个新的城市，如果有条件就去当地的菜市场去逛一逛，也是姚远的一个习惯，显得有点与众不同，但是自己却是乐着其中。
而阳光城的这个菜市场让姚远有一点点失望，这简直就跟内地的随便一个菜市场没什么区别，除了肉铺上那个牦牛肉，看上去质量真是挺不错，这个牦牛肉就没有那么高的脂肪含量，估计口感就会更扎实一些。其他的完全就没什么新鲜的。
估计就是拜托物流的极度发达，这个市场上从热带水果到海鲜是应有尽有，这里距离最近的海边可是最少要四千多公里，看着水族柜里活蹦乱跳的大龙虾，姚远就服气，这帮海鲜佬真够可以的，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样的保鲜技术，这个远离海边的城市里的菜市场里，海鲜品种居然就不输于平城。
胡一佳抱怨着：“上了你们两个厨子的当了，这个市场腥臊恶臭的，有什么好逛的？！”
姚远提着刚刚买的、据说是产自林芝的西瓜、水果，就建议：“要不咱们回酒店，晒太阳、喝茶吃西瓜？”
高原的阳光有些烈，直接晒在太阳下面似乎都能感觉的阳光的重量，但是躲在酒店花园里正中间的那棵核桃树下，就不一样了，斑驳的树荫下很是清爽。
有服务员给端上来上好的绿茶，刚刚买回来的小西瓜随意切成几块，三个人就惬意地在那里一坐，享受起阳光之城的午后时光。
宋佳看见这三个人茶喝的安逸，也就跑过来凑热闹，摆起了龙门阵。
“怎么这藏地省会，让我有种到了西川的感觉，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好像也是西川口音？”胡一佳有点奇怪。
“不新鲜，西川距离这里很近，而川人的适应能力最强，所以各行各业都有，川人就在这里占了半壁江山，别说街上都是西川口音，就连这餐饮店也都是西川口味呢，就往北京路上一走，到处都是西川火锅的味道！”
“那是！川人手里只要有一款火锅底料，就能把这个火锅开遍天下，而且生意都不会太差。”姚远特别认同这种说法。
别看是高原地区，高海拔可挡不住川人四处闯荡的脚步，各种川味火锅店就在街头巷尾四处可见。
“可不是嘛，有时候我都觉sa城的川味火锅比我在蓉城吃到的更加地道，尤其是那家潭鱼头火锅，可惜今年人家不干了。”宋佳说起一家火锅店，语气里说不尽的惋惜。
“潭鱼头这个品牌真是太可惜了，本来做的好好的一家店，老板有点贪心，盲目扩张四处开店，还引进了资本方，签了对赌协议。结果生意没有达到预期，把好好的一个火锅牌子给做砸了，听说最后老板连那个火锅配方都转让给了资本方，算是彻底退出餐饮江湖了。”姚远说的这些算是道听途说吧，但是跟实际情况也是八九不离十。
大狗也觉得可惜：“想当初这家店在平城也是火的不得了，没想到一夜之间就关张倒闭了，当时我还想不通呢，怎么那么好的生意说干就不干了。”
“所以，餐饮经营起来不容易，如果老板能守住初心，把住质量，低头慢慢发展，那家火锅店最多也就是发展慢一点，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本心守不住，就想着杀入市场挣大钱，结果就被市场给反噬了，资本方的钱是那么好用的吗？”
“所谓的资本，就是看中了火锅这个行业的特点，核心技术就是那一锅底料，出品质量容易保证，模式容易复制，火锅店不用什么正规厨房，小厨房能最大限度节约后勤场地，扩大营业面积，还能节省厨师的费用，这样一个连锁品牌就能迅速发展起来，很容易就能把一家店一家店的开出去，形成规模后就是争取上市。这才是资本方的最终目标。”姚远滔滔不绝的说着。
“艹！节约厨师费用，干脆就别用厨子了呗！”大狗有点愤愤。
“火锅这个形式被资本方盯住了，所以街上的各种火锅连锁就多了起来，竞争也就激烈了，你说像这样简单克隆的店能有什么竞争力，只能就在价格和偷工减料上下功夫，就连最基本的牛羊肉都要做些技术手段，一味追求所谓的滑、嫩，就用大量的嫩肉粉，没有一个好厨子给他们的出品把关，只能是越做越烂。所以火锅店虽然多了，但是真正好吃的却越来越少。”
“没错了，就是这样，难怪有些大品牌的火锅连锁店，口味都比不上有些小夫妻店了。”宋佳很是同意，看来她也是个火锅爱好者。
大狗就想不通：“合着现在开店，厨师根本就不重要？”
“你以为呢？现在有些餐饮品牌追求的是去厨师化，一个好厨子多贵啊。你没看见各大商超里，寸土寸金的地方，那些个餐饮门店哪里还请正经厨子，都是提前预制号的调料包，让个二把刀简单给加工一下就上餐桌了，像是什么日式拉面、什么牛肉饭、什么酸菜鱼，无一例外，哪还有什么技术含量？”
“对了，还有，你去看看那些个商超里，到处都有好多似是而非的日式料理，大概齐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顶了个日式料理的名头，单个菜品卖的价格更高，利润也更可观一些。”
姚远絮絮叨叨的说着街边餐饮的现状，这些餐饮店的经营路数不能说不对，毕竟开餐厅就是要挣钱的，但是，如此一来，餐厅的出品质量也就不敢恭维了。
你想啊，没有一个正经厨子的餐厅，他的出品还能好到哪去？只能算是哄弄不懂行的食客，就没有灵魂。
胡一佳就看着姚远在那里唠叨，突然来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愤青的样子了，看什么都看不惯？”
姚远悻悻：“胡姐姐，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可是个厨子，他们都这么搞，都玩去厨师化，我们厨子招谁惹谁了，还让我们去哪找工作啊？”
大狗也深表赞同：“就是这么回事！”
正说话间，大狗的手机叮咚了一下，有微信信息进来，点开一看原来是巴宇发过来的语音：“常师傅，你赶紧到b站上看一下，酒窝少女在我这拍的视频发布了，我觉得这回好像我的牧场要火了。”
巴宇的语音声音很大，带着些激动。
姚远赶紧用自己的手机登陆b站，发现那位“酒窝少女”的最新更新的视频就在首页，四分多钟的一个短视频，视频的名字就叫做“酒窝少女向往的生活”，“酒窝少女”那几个字很小，“向往的生活”那几个字很大。
连忙打开观看，嚯！这位“酒窝少女”这期的短视频居然背景音乐就用了一部老电影“少林寺”里面的主题曲。
就在“牧羊女”的悠扬旋律里，画面闪回，这位邻家姑娘身穿一套少数民族服装、手拿皮鞭，在牧场同一群羊羔嬉闹。远处的湖泊、芦苇荡做背景，蓝天白云下的蒙古包，颇有些田野牧歌的味道。
镜头一转，就是篝火上一只烤全羊金黄诱人，在火苗的舔舐下滋滋冒油，巴宇，这个壮实的蒙古汉子，脸堂被火光映的彤红，目光专注，而“酒窝少女”就在一旁，做小鸟依人状。
接着就是满满当当的一桌牧民家宴，“酒窝少女”就坐在一堆扣碗和大品碗的后面，开始了她照常的吃播套路。“酒窝少女”的饭量照样惊人，不过这次她吃的很多，嘴里的话也更多，更多的是介绍桌上的这些菜品，挨个点评着态度挺认真。
明显能感觉出她做了不少功课，每到菜品的出处和特点都讲的很到位，就连野生鱼的特点都讲的头头是道。
再看视频的播放数据，短短几个小时，已经有了一万七千多次的播放，下面的留言已经上千条。
视频弹窗里都是：
豪横！
求餐厅地址！
烤全羊yyds！
这家牧场不错，这个套餐有讲究！
价格应该不便宜吧！
大咖就是大咖，拥有五十多万粉丝的博主，就是不一样，一个小视频刚刚上线，就有这么大的播放量，不服真不行。
胡一佳就觉得不过瘾：“才四分多钟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
“不懂了吧，所谓的短视频，时间就必须要短，短时间内推出主题，吸引住眼球才算是成功，这个年代，没人再爱看那些个注水的长视频了。”姚远解释。
视频最后，“酒窝少女”报出一桌套餐的价格，又引起一阵弹窗的高潮：
598？这个价格真可以！
满满一桌十道大菜，还包括野生黄河鲤鱼？良心价格啊！
别光看那个鲤鱼，那款肚包肉在省会最少也得一百多才能吃到呢！
看来这位“酒窝少女”的粉丝都是货真价实的吃客，对菜品包括价格都是熟悉的很，越是资深的食客，也越了解这一桌套餐的价值。
看来请这位网红来给巴宇做宣传，这一步是走对了，看视频弹窗里，有不少人已经跃跃欲试，想要前去品尝。
大狗拿起手机，给巴宇回微信：“我看了，这个播放量可以呀，才短短两三个小时，就有将近两万的播放量！估计最终播放量能轻松破十万呢。”
巴宇那边秒回：“还有两期视频呢，准备每天放一集。那位‘酒窝少女’估计播放量最少能破五十万！”
“别光指着人家给你做宣传，你自己的视频号也得赶紧做出来。”大狗叮嘱着。
“师傅放心，我的已经做好了，第一期内容晚一点也就发布了，叫做‘牧场大厨’，以后就专门做跟我牧场有关的美食内容。”巴宇的语音里带着得意。
大狗就啰嗦：“既然叫做大厨，就得把出品做好了，你牧场热度炒了上去，厨艺、出品可不能掉链子。”
姚远就在一旁来了一句：“这样就放心了，以后可以理直气壮地吃他专供的滩羊了！”
第七十三章 接风宴
胡一佳是旅游杂志的编辑，宋佳原来是广播电台的主持人，两个人原来就是在工作上有过些交集，应该算不上是什么闺蜜之类的密友。
但是宋佳对这四位的到来表现出了特别的热情，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千里迢迢给送来爱车的原因，还是都是平城老乡的缘故，宋佳为了欢迎这几位的到来，特地还在自己酒店的中餐厅里摆了一桌，挺正式的接风洗尘欢迎宴会。
一车四个人全员出席，再加上酒店的宋佳和孙旭,一共六个人凑了一桌。另外一位没有出现的酒店股东就是那位足球运动员，据说正在集训，已经好久没来看过自己这家酒店了。
宋佳的庄园酒店自带的餐厅居然经营的是粤菜，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在这个世界上最最内陆的城市，经营以海鲜为主打的粤菜，看来是对当今的物流有足够的信心。
你别说，她的餐厅生意还真的不错，正是用餐时间，上座率已经超过了五成。
有很多客人一看就不是住店的客人，而是以当地人为主，生意做到这样就算是很不错了，毕竟是酒店里的附属餐厅，除了为酒店住店客人服务，还能吸引当地人过来用餐，看来出品是有一定的水准的。
千里之外，几个平城人能凑在一起痛痛快快聊会儿、再喝上几杯，真是件快事，宋佳很好客的样子，酒量好像也很好，最起码称得上是豪爽，几乎是酒到杯干的样子。
酒至半酣，气氛就有点悄悄变了，宋佳和孙旭两个人就开始诉说在这个高原城市创业的各种不易，原来看上去光鲜体面的两个酒店老板，身后却背负了那么多的经营压力。
酒店买了下来，曾经是电台主持人的宋佳就不得不放弃了那么好的一份工作，跑到这高原城市专心致志经营这家酒店。
而曾经来去如风，自由自在的户外达人孙旭也被这个酒店焊在sa，每天跟旅行社对接，做起了专业的酒店销售工作。
当前的环境下，旅游业也是不太景气，当初他们头脑一热，投资了这家酒店，接过来以后才知道想把一家酒店做好是多么的不容易。
听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诉苦，这个酒渐渐的就有点喝不动。
这就没法劝，烦恼都是自找的，天底下就没有那种随随便就成功的事情。冲动是商场里的大忌，酒店运营有它的规矩，容不下天真和一厢情愿。好在经过了一番努力以后，这家庄园酒店的入住率终于超过了盈亏线。
姚远就赶紧岔开话题，打听去往珠峰的行程。大狗大老远的陪着跑这么一趟，怎么也要满足一下他的愿望，去趟珠峰大本营。
以前两个人曾经进过一次藏区，那次都是去的什么纳木错、林芝之类的常规景点，但是后藏地区，尤其是阿里地区就没有去看过，这次可以借着去珠峰大本营，把感兴趣的地点都走一遍，也算是打卡了。
孙旭说起阿里地区的旅游线路就如数家珍，什么扎达土林、东嘎皮央、冈仁波齐、古格遗址就是一顿介绍，听起来想转这么一圈没有个一周时间根本就不可能。
大狗眼睛就亮了，这个时间正好跟他的假期时间挺合适。姚远就有点想打退堂鼓，太费时间了，出来时间有点长，不知道顾冬雨那边乐意不乐意呢。再说想跑这一趟光是租车的费用也都不少，穷怕了，有点舍不得呢。
宋佳听他们讨论的热烈，悠悠的来了一句：“我有辆平城牌照的车，现在新车到了，留在这里用不上了，要不你们帮帮忙，回程的时候再帮我开下去，交给孩子他爸？费用还跟来的时候一样？”
啥？帮你把车开到平城？还有这等好事？
姚远忙不迭的说道：“别提费用了，这次上来挣了您一万块钱就挺不好意思的，再开辆车回去就是捎带手的事，至于费用什么的您可就别再提了。”
宋佳就恨恨的说：“费用是孩子他爸出，那个孙子有钱，不用替他省，再说我们离婚了。”
众人沉默，合着您是真的抛家舍业的跑到这里干事业啊，好好的怎么就离婚了呢？
宋佳淡淡的说道：“那辆车是挂在他名下，平城买车不是需要摇号嘛，这孙子就天天打电话跟我要这辆车，所以我才又买了这辆丰田，拜托你们帮忙把车开下去，还给他得了，但是费用一分都不许少要。”
姚远不知道怎么接茬，胡一佳连忙说道：“就是，既然离婚了就别便宜他，车给他开下去可以，但是费用一分钱都不能少。”
“那什么，是辆什么车啊？”姚远就问。
“一辆切诺基，在这就根本不好用，三天两头出毛病，开着就心烦。”宋佳回答。
“哪......行吧。”姚远答应的听上去挺勉强。
宋佳看上去有些伤感：“离开平城很久了，好想念平城的那些个小吃啊，什么豆汁、焦圈、卤煮火烧，在这根本就吃不到。”
姚远眼睛一亮就拍胸脯：“多大点事啊，把厨房借我用一下，半个小时就能让你吃上一口地地道道的卤煮火烧。”
别的咱不行，卤煮火烧那可是咱拿手菜，闹着玩呢，街边最最有名的卤煮摊，那是咱一手创办的。
宋佳就惊喜：“真的假的？你会做吗？”
“把那个‘吗’字去了，我一会儿就去厨房，看看材料齐不齐。”姚远一副厨房大师傅的样子。
不知道眼前这位宋佳为这个酒店到底投入了多少，金钱只是一部分，但更多的可是精力方面的投入吧。那么好的工作也不要了，还离了婚，听上去应该是有孩子的，孩子也没在身边，可怜的，偌大酒店的一个老板，可怜兮兮的就想吃碗卤煮火烧，没的说，就给她做上一碗也不叫事。
久违的厨房里加压煤气灶的声音，让姚远有点兴奋，也有点小伤感。
跟那位东广的厨师长交流了一下，厨房里材料都齐全，就跟宋佳他们说了一声：“等着吧，半个小时出菜，正宗卤煮火锅包你满意！”
孙旭也有点高兴：“姚哥，多弄点，整他一大锅，今天好好过过瘾！”
姚远一番操作猛如虎，久违了的厨房，在里面工作的感觉真好。先是
拜托面点师傅帮忙烙了几个半发面的白面火烧，至于那些大肠、肺头、五花肉就只好用高压锅了，调好口的汤汁加进去上煲仔炉，高压锅上汽后八分钟就好。出锅后简单切切再用个大号的煲仔装上就齐活。
几位来自东广的大厨就围在一起好奇的看着，姚远挺懂事，做好的卤煮给留下了一大碗，留给那几位大厨尝尝，尝尝这个来自平城的下水小吃。
在厨房里忙碌了也就半个小时，一锅热气腾腾的卤煮火烧就出锅了。就有点怀念、怀念跟小胖儿出摊的日子，也有点着急、着急赶紧找到一件正经事做。
这个来来回回给人送车玩、再下厨房给人做个卤煮火烧，怎么就觉得不算是啥正经事啊？！
一大锅卤煮一上桌，酒桌上的气氛立马变得不一样，食品也能解乡愁，那是一定的！
看着那两位大老板吃的开心，姚远就琢磨，看来投资创业，在现在这个环境下真的不是好选择，最起码如今的旅游业，也是同样的不好干。
同时也就迷茫，一个失了业的厨子，该干点什么好呢？眼看着这趟回去以后，就得在家抱孩子了，真的有点不甘心。
经济上的压力虽然没有了，但总不能就这样每天在家吃饱了混天黑呀。每每想起前段时间在八十年代创业的火红日子，就觉得心里一股子、一股子的劲头没地方使。
回到房间后，大狗躲在酒店走廊里跟自己的新媳妇聊视频，姚远就躺在床上跟顾冬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微信。
顾冬雨的回信总是很慢，间隔时间很长，终于来了一句：“不跟你聊了，刚刚哄着臭妞妞睡下，还得赶紧码字更新小说，你自己玩吧，总之再给你一周时间，你得回来替我看孩子。”
姚远悻悻地放下手机，冲着门外吼了一句：“大狗，我不想在家看孩子！”
大狗听见探头就回了一句：“切，别得便宜卖乖啊，我想看孩子还没有呢！”
......
谢老师和胡一佳不肯就这么匆忙回去，还想再多停留几天，再说了，谢老师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坐车，回去必须得飞！姚远和大狗第二天便毅然决然的踏上了返程。
宋佳的这辆车是一辆jeep大切诺基，车上的里程表显示这辆车已经跑了十五万公里，但是开起来还是感觉挺舒服，发动机声音浑厚、油门反应轻快，应该也是辆好车。
既然有了辆好车，返程就不走回头路了，直接sa向着日喀则方向，穿过阿里地区，到叶城，走新藏线回家。
两个厨子一下子就不谋而合，如此一来几天主要的进藏线路就这么阴差阳错的都算是走过了。
虽然这条线路海拔更高，路况也是最差，距离也是最长，但是这都不叫事，能有辆车开着走这么一大圈，这趟便宜可就赚大了！
宋佳把两个人送到停车场，拍着那辆切诺基，恨恨地说道：“你们一路上使劲豁，只要这个车别散架，能整个的送到平城那孙子手里就行！”
姚远跟大狗就不禁苦笑：“这是啥话？咋听上去有点不太吉利呢？”
......
第七十四章 青年旅社不简单
姚远和大狗以前都来sa，该去的景点早就都去过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在这个城市流连。
大狗心心念念想去趟珠峰，而姚远早就对新藏线向往已久，要不是有了女儿小可心儿，恐怕他和顾冬雨早就开车刷过一趟了。
现在这个机会太难得了，虽说新藏线的路况挺恶劣，但是有了这辆白来的大切诺基，再加上两个合作无间的厨子，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越野圈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无兄弟不越野”嘛，咱们现在是兄弟两人，咱也就来一个越玩越野吧。
大狗心细，临出发前还去超市买了许多面包、香肠，另外还有许多矿泉水、咖啡、红牛之类的饮料，把饮料搬上车，再重重的把车门一关，吼了一声：“向着珠峰，走起！”。两个人便直接开车离sa，向着日喀则方向冲去。
因为不想错过路上的风景，姚远选择了一条经过羊卓雍措、卡若拉冰川，先到江孜再到日喀则的老路。这条路比新修的直达日喀则的路要远将近一百多公里，但是一路都是风景，什么羊卓雍措、卡若拉冰川、江孜古堡都在这条线上，比干巴巴的跑那个柏油路要好多了。
但是一出城就发现，根本就冲不动。高原的行车跟内地完全两回事。看起来不太远的路程，跑起来却有点辛苦。主要是因为限速。限速限的姚远开车就有点郁闷，根本冲不起来。
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限速岗，车到检查站，交警会交给司机一个字条，上面标明了到达下一个检查站的时间，不能早于这个时间到达，否则就算是超速。而交警给规定的时间非常保守，姚远估计这个速度，恐怕自己骑自行车都可以赶得上。
这样开车简直就是对驾驶员耐心的磨练。
沿着318公路慢慢悠悠向前跑着，好在路两边的风景不错，沿着盘山路爬上山顶，很快就看见了如一汪蓝宝石的羊湖，湖的两岸青稞都已经熟了，有藏民在田地里劳作。
藏民身穿五颜六色的藏袍，阳光下能看到那些藏民脸上笑意盎然，居然就围了个圈，在倒伏的青稞地里跳起了锅庄，而刚刚收获的青稞捆成了捆，一垛一垛的就堆在一旁。
蓝天白云下，一汪碧水做背景，青稞田里一群载歌载舞的人，让画面变得分外生动。
大狗看着车窗外面，有点羡慕：“这里的人啊，挺幸福的。”
“是呀，虽然生活清贫些，但他们欲望有度，吃饱喝足跳跳锅庄，对他们来说就是种幸福吧，咱们是俗人，欲望太多，烦恼也就多了。”姚远随声附和。
“这就叫做‘知足者常乐’啊！”大狗感叹道，随后话题一转：“你想好没有，回去以后底想干点什么？”
姚远就有点想揪头发：“你说说现在的餐饮市场这个惨相，想找个正经工作真是不容易，更不敢轻易下海创业了。”
大狗就赞同：“也是啊，我昨天临睡前刷手机新闻，就看见一条，据统计过去的一年，全国倒闭的餐饮企业有八十八万多家，简直是惨不忍睹。”
“其实选对了经营思路也是有机会的，关键是看干什么，也有些餐饮店活的挺好。”姚远有点不以为然。
大狗就追问：“昨天你分析的火锅市场还有商超门店的经营思路，说的挺对头的呀，没想着往这方面找找什么机会？”
“你别说，我还真发现其实有一块市场做的人不多，可能是未来的方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就是预制食品这一块，应该很有发展前途。”姚远边想边说。
“什么预制食品？”
“你见过商场里卖的现成的什么佛跳墙、花胶鸡没有？这种算是一类，还有就是给厨房供应的一些半成品，也算是预制食品。这个大环境下，这种针对懒人的产品应该挺有出路的，做好了应该能抢占到供应链的最上游。”
大狗沉思着：“这么说你想要创业？”
姚远就纠结：“还没想好，如果干这个的话，估计投资小不了，场租设备都需要投资，而库存肯定会非常占用资金，我怕自己玩不转啊。再说我这厨房的手艺也真不想撂下，当初咱的理想就是开一家自己主理的真正的私房菜馆呢。”
叹了口气又接着说：“老是不进厨房，手艺没有进步，就我现在这两下子，弄个私家菜馆那就是找死呢。”
“这个环境下，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创业，一定要慎重些。你在厨房里的特点是比较全面，回头我问问我老爹，看看他那边有没有好的机会，也帮你盯着点。”大狗叮嘱着。
“哦，那可就太好了！”姚远随口答应了一句。
“你那个徒弟巴宇算是找到了一个好出路，真羡慕他家的那个牧场啊，要是能在平城附近有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就好了，我也弄他一个农家院！”姚远突然提起巴宇。
是啊，一个厨子没有了平台，真的就无从发挥了，姚远纠结也就在这里。典型的高不成低不就，随便应聘一个厨房打打工，只能挣一点死工资，对自己的成长帮助就不太大。如今经济上没有那么紧迫的压力了，就更不想走这一步。
可是那些餐饮名店又根本没有机会进去，难道真的要自己创业？
大狗就打开手机，用给巴宇放语音信息：“小巴，你那边怎么样啦，广告有没有效果？还不赶紧给汇报汇报？”
巴宇回来的语音信息带着掩不住的欣喜：“师傅！这回我这个农家乐肯定能火一把了，这刚刚一天时间，已经接了好几桌预订了，我感觉接下来的预订还得多。”
“好好干！这就算是有了个好的开头，坚持下去肯定就能成功，需要帮忙就说话。”大狗也替徒弟高兴。
......
到了日喀则，日喀则有个扎什伦布寺肯定是要去看一看的，这里是班禅大师的驻锡地，地位应该是等同于布达拉宫，应该是后藏地区最最宏伟的藏式寺庙。既然都到了就不能不去参观一下，参观完了干脆就在日喀则住上一晚。
两个老爷们没啥可讲究的，就随便找了一家青年旅社住了下来，青年旅社的气氛比起酒店来说更让人舒服点，满屋子都是各色各样、全国各地的游客，凑在一起挺热闹。
晚饭就在这个青年旅社解决了，一帮子青年人，围着坐在一个大长条桌前，连吃带喝气氛好的很。
满桌子的川味家常菜，做的还挺地道，麻婆豆腐的麻辣鲜香嫩、回锅肉蜷曲如灯盏带着豉香浓郁，小小的一个辣椒炒肉也是镬气十足，让两个厨子就觉得好像是又到了西川的感觉。
不禁就佩服川菜的生命力和川厨的适应能力，一家不起眼的青年旅社，随手做出的一桌川菜家常菜，拿去平城开个小饭店，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菜上齐了，厨房里的师傅是位个子不高的中年人，做完饭也就也洗手上桌，跟大家一起吃饭，青年旅社根本就没那么多讲究，老板和老板娘早就坐在那里边吃边跟自己的住店客人聊着天。
其乐融融的餐桌给人感觉就是像一家子在招待客人一样，当然，每个客人几十块钱的餐费那是要交的。
姚远吃的开心，就招呼了一声老板，说的很是豪气：“有啤酒没有？给咱们搬上两件，算是我们请客了！”
餐桌上就一片欢呼：“老板威武！”
“老板大气！”
“姚哥敞亮！”
一帮年轻人很容易把气氛搞起来，人手一杯啤酒后，各个就变得很健谈。
当然，客栈老板就是大家话题的中心，一堆来自川省的小夫妻，怎么就跑到高原上，还是后藏地区，开起了客栈，大家都很好奇。
老板姓陈，很是健谈，把自己的创业故事讲的有声有色，看样子他这家客栈做的挺成功，难怪酒店预订的app上这家客栈的评分是最高，浓浓的人情味道和这桌子家常菜，给他的客栈平添了几分特色，姚远听得也挺专注。
客栈的位置位于城市边缘，本来就是一栋独栋的别墅，被陈老板夫妻两个租了下来，略微做了些装修，上下两层楼安排了三十多个床位，每个床位很便宜，在这个旅游旺季也就是六、七十元的价格。
加上每天早晚两顿饭，有需要的住客每人再加上三十五元，这个价格可是非常有吸引力，以至于每到旅游旺季客栈几乎都是爆满的状态。
姚远估算了一下，就按三十个床位算，这家客栈每个月的收入都要高达六万多。
开客栈的主要成本除去人工就是租金了，而这西部边陲的城市，房屋租金恐怕高不到哪里去，人工也会非常便宜。人家开的又是夫妻店，看上去也就请了两三个帮工还有一个专业厨子，这么算下来，这位陈老板每个月的纯收入肯定是得超过三万，就这还没算餐饮这块。
每天就开早、晚两桌饭，那每天也会有一千左右的营业额，一个月下来就要到三万左右，家常菜成本很低，毛利怎么也会超过百分之五十，这样一个月下来也会有一万多的利润。
就很羡慕，人家陈老板每年只是四月底上来高原，干到十月份便带着半年的劳动所得，将近三十万的收入，回去蓉城度假了。
每年干半年、歇半年，休息的半年小两口也是四处游走，全国各地到处游玩，顺便还能跟同行学习取经，简直是不要太爽了！
真是个好买卖啊，而且这种生活方式真的让人羡慕，边开着店，边能结交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这就有点意思......
第七十五章 小客栈故事多
客栈餐厅布置的很简单，就是一张大大的长条桌，周围配上了几张长板凳，桌子很大，足够三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吃饭，买个气氛就很热闹。
客栈的陈老板本来就非常健谈，几杯啤酒下肚以后，就开始一套一套地说着发生在客栈里的趣事。
“路上的一见钟情？一夜情还差不多，就在我这个客栈遇见，没过两天就睡到一起的多了去了，但是最后有没有走到一起，可不知道。”
“有些姑娘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说好听的是文青，实际上就是个瓜儿，说什么来趟藏区就是心灵的洗礼，都是脑袋瓜儿里长包咯，看看雪山冰川就能洗涤心灵了吗？这边风景好，但人还是那些人，跟内地没啥子区别。出来旅游就旅游吧，还非得跟人家拼个车结个伴，说白了就是找艳遇，艳遇那东西能靠谱吗？能遇到一起的正经人可不多。”
陈老板东拉西扯随口说着，经营客栈的人可能是见得多了，语气就有些尖锐，有些偏激。
在座的有位南方姑娘有点不服气：“那我看论坛里有好多人都是路上结伴一起走，一起旅游。结果最后就成了好朋友，甚至成了男女朋友呢！”
陈老板看了那姑娘一眼：“成了朋友的上论坛炫耀，可是没成朋友的呢？不见得每个人都上论坛骂街吧？我跟你说，这个长途旅行最是考验人和人的关系，尤其在这个地区，都是长途开车，条件又相对艰苦，就现在城市里的年轻人，每个都是娇生惯养，谁都不肯委屈自己，这一路上为了点小事就闹矛盾、散伙的多了噻！”
“你刚刚不是说，还有人认识没两天就睡在一起的吗？”就有皮小伙追着陈老板问，听口音像是东北人。
陈老板坏笑着：“我跟你说个真事吧，就是去年在我这个客栈里的一个客人，是个姑娘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对了，就是你们东北人。当时入住的客人不多，她就住在二楼的单间里。那个姑娘白天出去玩，晚上就领回来一个康巴人。康巴人你们知道吧，据说人种基因跟咱们不一样，挺受外国婆娘欢迎的。她把康巴人领回来滚了一夜床单，吵得大家都不安宁。第二天人家康巴人换了一条红色的内裤，姑娘就好奇，问人家是不是本命年？结果你猜那个康巴人怎么说？”陈老板说道这里，卖了个关子。
八卦人人爱听，满桌人没人说话，就在那静静地等着。
陈老板喝了口啤酒，接着说“人家说这是康巴人的传统，每完成一次百人zhan、也就是睡够了一百个女人，都要换上一条红内裤，这是个仪式，上过多少个姑娘人家可都记着数呢。”
旁边姚远冷不防，一口啤酒就喷了出来。
满桌人愣了会儿，就开始有人吃吃吃的笑。
大狗接着问：“那后来呢？”
“后来，哼，那个东北姑娘也不是吃素的，听了这话就觉得受了多大的侮辱，上去就给那个康巴人挠了一个满脸花，康巴人也没客气，把那个妹子给揍了一顿，大家拦都没拦住，就只好报了警。”
“那后来怎么处理的？”
“这种烂事，警察都懒得管，但是动手打人了可不行。那位妹子被打的老惨喽，警察就把两个人都被带走了。估计那个康巴人肯定得被拘留，那位妹子回来后不声不响地收拾行李跑了，也不知去了哪里，还差我一顿饭钱没结账呢。”
陈老板随口讲着发生在客栈的小故事，东北小伙儿脸上不知是啥表情，嘴里还啧啧的感叹着什么，刚刚说话的那位南方姑娘就有点不自在。
“嘿嘿，这都是小事，我这里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多，碰见的新鲜事就多，所以这个客栈干着挺有意思的。”陈老板脸上还挺得意。
姚远就问：“你生意这么好，怎么不招几个当地民族的姑娘帮忙，这样还能有些民族特色呢？”
陈老板叹了口气：“不敢啦，我前两年还雇了个zang族姑娘，那个姑娘要的工资很低，还非常能干，客人也都挺喜欢她，经常拉着一起合影呢。没成想后来差点要了我的命，以后再也不敢用了。”
满桌人惊叹：“咋回事？”
“那个zang族姑娘是已经嫁了人了的，他老公可能不乐意让她干这种伺候人的工作，有一天喝了酒就找上门来了，非得逼着人家辞工。姑娘不乐意，舍不得这个工作啊，两人说着说着就动上手了，老公给了那个服务员两个耳光子。当时我正巧看见，当然就不干了，再怎么说也不能打女人啊，再说那还是我员工。刚上去劝了两句，结果那位二话不说拽出刀子就冲我来喽，要不是我跑得快，当中还有有桌子挡着，那一刀我绝对就挨上了。从那以后，我是再也不敢随便雇当地人喽，太生猛了。”
“这里上来打工的是四川人、青海人很多，我客栈也不大，随便找两个帮忙的就够用了。”陈老板说着他的用工体验。
“那这里冬天冷不冷，游客还多吗？”
“冬天？这里海拔太高，到了冬天含氧量很低，都不到内地的一半，不是当地人很难适应，也很少有游客那个时间来。我们也不受那个罪，一般过了十一就会下去，回蓉城，或者干脆就到南海去度假，等来年春天五一之前再上来，就跟候鸟一样。就连那些援藏的干部、医生之类的，冬天也都不会留在这里。”
每年只工作半年，冬天就去南海度假，我就问你爽不爽？众人听得一脸羡慕。
“那最近旅游业这么萧条，你这里也多少会受些影响吧？”
“怎么没有？但是影响不大，我们这边的旺季都是从五月到十月，游客稍微少一些可能对那些大酒店冲击会挺大，对我这种成本比较低的小客栈来说，每天只要有几个人入主就能经营的下去。”这位陈老板虽然挺能聊，但还挺实在。
......
晚上躺在客栈的床上，姚远分析着人家的盈利模式，还是觉得羡慕至极，也就突然觉得心思有点活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自己怎么会一直找不到工作呢？同样是不景气的背景下，怎么有人就能活的挺好？看来是自己的思维陷入了误区。
自己没能耐，失业了很长时间没事干，但好像如果自己的思路打开了，就发现有不少项目都可以试试呢。
像巴宇的牧场和眼前的这个客栈，不都是有许多可以借鉴的地方吗？
自己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些变化，不是指体能，而是指思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姚远觉得自己脑子好像比以前好用了点，以前就跟个傻子一样，一门心思的想上班，现在看来路有千万条，干嘛非得在一条道上走到黑呢？
就有种感觉，想赶紧回到平城，开始做点事情。
但是先别着急，事情没那么简单，还是要把思路捋清楚。很多想法都需要慢慢完善，咱不是愣头青，咱也是有了孩子，当了爸爸的人了，做事情要有章法。
这里离家将近有五千公里的路程，从现在开始，车每开一公里，就会离家更近一公里，别着急慢慢来，就在这五千公里、一万里地的路程上，仔细规划一下，好好把自己的思路捋清楚。
再说咱这趟是给人家当司机送车呢，这也是一份工作，完成了还有一万块钱可以挣呢。一边玩着一边就还有钱挣，这就不算是不务正业。
饭后照例给顾冬雨连视频，通过视频看看自己牙牙学语的小可心儿，心里就觉得满足，就觉得柔软。
跟媳妇聊了几句以后，顺手点开她写的小说，发现小说又有了一万多字的更新，突然觉得一阵心疼，恐怕媳妇写这个小说不只是为了爱好，每天在带娃的空挡，要写一万多字，这是有点拼了，该不会是为了那点稿费吧？！
想到这里就再次打开微信，给顾冬雨发过去一条信息：“在世界屋脊上.....想你。”
没过多一会，回信来了：“德行！赶紧给我滚回来带孩子！”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味道，心里就熨帖：“要不咱们请个保姆吧？现在咱们也不是没钱。”
一岁多的孩子已经开始好动，带着就开始累人了，姚远自己试着带过两天，就觉得比上班颠一天大勺还累，以前不敢提，现在手里有一点点宽松了，就该请个保姆，让媳妇稍微能解放一些。
半天顾冬雨的信息才回过来：“好呀！但是好的保姆恐怕不好找，还是等你回来再说，我在码字，就先不跟你聊了。”
姚远就有点着急：“不用这么拼吧，这都几点了，还不睡觉吗？”
等了很久也没再等到媳妇的回信，只好悻悻地关上对话框，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
不知道是这里的海拔要高一些还是什么别的缘故，这一夜姚远睡得很辛苦，脑子里就像进了一辆火车，想法有点多，一个念头接着一个念头，赶也赶不出去。
倒是大狗在上铺，睡得没心没肺还打着小呼噜.......
第七十六章 失控的切诺基
大狗、常洪亮终于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珠峰大本营，就在海拔五千四百米的一片乱石滩上，这位就开始犯二。
把浑身上下脱得精光，只剩下一条短裤，就以珠峰的雪山还有峰顶上的云旗做背景，双臂伸出做了个大力水手状，喊着姚远让给他拍照留影。
姚远捏着鼻子给拍了几张照片，却不料，周围的游客就也有犯病的，纷纷有样学样，脱开了衣服，也要跟珠峰一起拍个果照。
海拔这么高，这里的气温可是常年零度以下，怎么就不嫌冷呢？
直到一位看上去还是学生模样的大男孩，带着深度眼睛，露出排骨一样的身板，呲着牙也在那里摆pose时，周围游客有一个算一个，都笑出了声。原来犯二这个毛病是可以传染的。
珠峰大本营其实就是由一堆帐篷组成的营地，里面有个客栈，能提供简单的餐食还有住宿，另外还有个小卖部能买到写矿泉水小吃之类的东西，但是价格可就比山下高出了许多。
两个人随便转了转觉得没什么意思，玩够、闹够了，就没有再停留，直接就往山下停车场走去，停车场距离大本营的帐篷营地距离还很远，得有两三公里的样子，估计是为了环保。听说明年这个大本营就要封闭管理了，以后游客就不可能再这么近距离接触珠峰了，除非有登山证。
大狗就得意，自己的这个决定非常明智，咱也是到过珠峰大本营的人了，后无来者呢。姚远回头一指山顶：“看见没有，得爬到那上边，才算是登过珠峰。”
山路边一个黑乎乎的当地孩子引起了姚远的注意，就看他怀里抱着一块石头，在神神秘秘的向自己招手。
姚远就好奇，走过去从孩子手里接过石头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块化石。
三十厘米见方的一块不规则的矩形石头上，居然嵌着一个大海螺，海螺凸出于石头表面、纹理清晰，完整的深褐色外壳，似乎还有些金属的光泽。
黑乎乎的小男孩伸出五个手指，用不熟练的汉语示意，五百块钱。
姚远感兴趣但有点不放心，就追问：“这个石头哪来的？”
孩子向着身后的大山随手一挥：“山里、捡来的。”
嗬！这可是捡到宝了，这是来趟珠峰最好的纪念品啊，什么叫做沧海桑田，这就是啊，若干年前的海底，现在是世界屋脊最高峰，这块石头就是最好的见证。
姚远二话不说，都不带还价的，掏出五张百元大钞，就塞在孩子手里，抱着石头就下了山。
到了停车场，把装矿泉水的纸箱腾出来，仔仔细细把这块石头给装好，放入后备箱。听说以前来这里旅游的车友，有些人能捡到比如擦擦之类的宝贝，没想到今天让自己碰上了一块化石，这个肯定也是宝贝啊，回去给收拾干净、装个底座，摆在客厅里就是一个很不错的装饰品。
捡到宝贝的姚远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趟白赚来的旅行，总觉得提不起气来，心里总觉得空空落落的，就想赶紧往家走。
人这个东西真的是贪心不足，就在不久前，自己还是沮丧失落，顶着经济上的压力、满大街找活干呢，现在经济上的问题解决了，按说出来放松几天，四处走走散散心应该是挺好的事，可是就没觉得松快多少，总觉得身上轻飘飘、没着没落的感觉难受。
说白了就是有点贱！非得把日子过的跟被狗撵的兔子似的，才会觉得充实吗？可能也不是那么回事。
仔细一想，其实这个压力可能是来自自己家的亲媳妇、顾冬雨那边。
自从怀孕以后，顾冬雨便辞了职，专心在家养胎，孩子出生以后，更是在家一心一意做起了专职妈妈，家里的收入就是靠着姚远一个人的工作。
厨师的收入一般来说很不错，尤其是后来姚远做上了厨师长的位子，一个人的收入养活全家一点都没问题。可是当姚远工作的酒楼关门以后，问题就来了，天天坐吃山空，顾冬雨嘴里不说，心里的压力也一定非常大。
顾冬雨的父母都是大学退休的教授，退休金足够二老安排好自己的生活，一点都没有给自己这边增加负担。在听说姚远失业以后，还时不时的能给这小两口生活上一些接济。估计这也是给顾冬雨心里又增加了一些压力，父母都退休了，还要给老人添负担，有点不像话。
否则她不会去急着出门找工作，更不会偷偷写起了小说，甚至还做到了日更一万字的速度，这明显就是没有安全感了，想着尽快挣钱呢。
谢老师家里挂了副字“荒年饿不死手艺人”。那是他的老师傅给留下的，姚远非常认同这句话，自己干的这厨师行肯定得算是手艺人，怎么就蹉跎了半年多，不肯开窍，再找不到工作真就有饿肚子的风险呢。
就是因为过去的半年多被自己耽误了过去，所以现在的心里就总有种急切的感觉吧，姚远坐在副驾，就开始翻着手机微信里的联系人，找到当中一个就开始发信息。
......
大狗车开的挺嗨，jeep大切诺基3.6升的排量，动力也算充沛，翻过前面的山坡，扎大县城就在前面，海拔又慢慢的升高到了五千多米。
车向山顶冲去，猛听得大狗就惊叫了了声：“我艹！没刹车了！”
接着汽车发动机就一阵狂吼，车子就像被鞭子抽了一下，一个劲的往前窜，根本停不住。
大狗反应挺快，一下子就把档位摘到了空挡，失去了阻力的发动机就又是一声嚎叫，转速表一下子就冲向了红线。
大狗咬着牙，一下子关掉钥匙门，把车熄了火，车子借助惯性还在向前冲。
刹车踏板没有了助力，就像石头一样硬，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才把车给停了下来，大狗就一脑门子的冷汗，嘴里不停地：“我艹！我艹！这车怎么了？没给油就自己往前窜，刹车助力也没了，闹鬼了吧？！”
瞬间发生的事情，让坐在副座的姚远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大狗的开车技术肯定没问题，都是一起玩车多年的老司机了，幸亏他处理得当，也幸亏现在是上坡，才没出什么别的意外。
两个人都跳下车，打开前机器仓，茫然的看着里面，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别真是闹鬼了吧？！
大狗抬头看着姚远：“咋办？”
姚远：“我那知道去？！”
大狗：“那咋办啊？”
姚远：“要不......再打火试试？”
大狗：“试试就试试，你躲开些，离远点。”
大狗上车，小心翼翼再次打火，喀啦啦启动机响，接着3.6的发动机就是一声轰鸣，很快就变成了安静的怠速声音，一切正常？
两个厨子小心翼翼的开着车，继续赶路，厨子到底不是维修工，对刚刚出现的车况就是一头雾水。
姚远也不再忙着聊微信，打开了浏览器，开始搜索，希望在网上找一找线索，最起码弄明白刚刚这是怎么一回事，太吓人了，发动机不给油自己往前窜，刹车助力还没有了，这还是在这么高的山上，一不留神就是直接要人命啊！
知道有个大品牌的汽车，正因为几个刹车失灵事件，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可那是电动车，咱这可是汽油机车啊？！
网上有关这个故障现象的信息很少，直到姚远输入了：“高原、jeep、刹车失灵”连续几个关键字，才在几个越野车论坛里找到了些线索。
原来这个故障现象居然是jeep车的通病，不只是在大切诺基身上，就连它同品牌的几个越野车上面都有发现，这种情况极少出现，一般只会在高海拔地区偶发，官方就没有任何解释或者说明，只有几个车友碰上这种情况后被吓个半死，跑到论坛里吐槽，才在网上留下了蛛丝马迹。
原因呢，据猜测可能是电脑设计缺陷，对高海拔地区没有什么进气补偿，当空气稀薄氧气不够时，电脑就紊乱，才会导致发动机飞车，转速直奔红线。而刹车失灵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高海拔导致刹车助力失灵，玩命踩刹车还是有的。
至于解决办法，没人提到，只是说海拔降下来，别超过五千米就一切正常。
就想骂街，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合着jeep车就是一辆会高反的车呗，犯起病来要人命啊。
把情况跟大狗形容了一番，大狗倒是挺镇定，不碍事，反正这也不是咱们自己的车，开起来注意一下就行，刚才也没到完全失控的境地，再出这个毛病能及时停下来就行。
姚远就无语，大狗心还挺大。
......
快到县城时，路过一个观景台，停车远眺，在西面的阳光照耀下，眼前一片土林壁立，层层叠叠如魔幻仙境，又像是无数条要出海的巨轮，景色壮观，摄人心魄。
痴痴地望了很久，两个人才回过神来，相视一笑，大狗手一挥：“走吧！进县城！凉菜热菜、啤酒烤肉走起！”
第七十七章 一路走一路吃
安晓飞是冀北人，来到平城打工已经有五六年了，是厨房烧味档的厨师，这几年跟着师傅锻炼的手艺已经有模有样，只是可惜，后来那家餐厅关门了，厨房里的人也就各奔东西。
安晓飞算是幸运的，很快就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这是一家经营川鲁粤淮阳的大酒楼，足足有五六百个餐位，厨房也很大，按菜品风味分成了四个厨师团队，每个团队里都有自己的厨师长负责。
酒楼给的工资不高，安晓飞作为烧味档的老大，每个月能拿到万把块钱，这个工资比以前的餐厅要低了很多，也就是三分之二的样子，但在这个大环境下，能有份工作就不错了。
但就这样，这个工资每个月给的并不及时，往往会拖上一段时间，但安晓飞只能就捏着鼻子忍了，就觉得这次跟的厨房老大心有点黑，跟以前自己干的那个厨房完全不一样，尤其是跟那位姚远、姚师傅根本就比不上。
安晓飞在厨房专攻烧味档，经过几年的锻炼，从那南方的卤水烧腊、到北方的熏酱炝拌样样拿得出手。这一切多半要拜托那位姚师傅的指点。人家待手下和气，管理水平也高，整个厨房里的气氛感觉气氛都不一样。
这家大酒楼的厨房是承包性质，几个厨师团队中间竞争意味很强，而餐饮系统每天都会统计各个风味菜品的销量，加权算出不同团队的贡献值，这个数据就直接影响每个厨师团队的收入。
每个厨师团队的工资是跟老板提前谈好的一个总额，再按照所负责菜品的贡献值，每个月浮动，具体到每个岗位能拿多少钱，就全是厨师长一个人说了算。
而厨师长跟老板谈好一个固定的工资份额后，会再组织自己的厨师团队，填充到各个岗位。重要岗位人的工资就会拿的多一些，次要岗位就要少一些。厨师长的工资也是算在这个工资总额里面。
所以通常为了省钱，厨房的厨师长会把整个厨房的技术水平和人数，控制在一个正常偏低的水平。而只是在关键岗位、比如炒锅、砧板、烧味也就是冷荤，这几个岗位上找几位水平高一点的师傅来坐镇，控制整个厨房的出品质量。
当然这几个岗位比较重要，也会比较累。工资一般给的都会偏高，安晓飞就这样被拉了过来做了烧味档的老大，可是这个工资给的也是不够理想。
只好就时常安慰自己，只不过是打一份工而已，被人家剥削点是正常的事，现实容不得自己耍什么脾气，在平城打工生活不容易，每个月房租都要好几千，没了这份工作，自己就会立马在平城生活不下去。
再说前厅的萱萱跟自己是老乡，好像对自己有点那个意思，就先苟在这个餐厅多待一段时间，没准就能把自己的人生大事给解决了。
安晓飞想的挺美，但是现实又给他来了一棒子，餐厅生意不好，老板准备全员给降工资。
怎么生活就那么不容易呢？每个月一万元左右的收入，看起来不少，但是住宿加吃饭就最少会用掉一多半，剩下的几千块，请萱萱吃吃饭、看看电影也就是刚刚够花。
年轻人逛逛街，随随便便就是好几百花出去了，就这样还是根本不敢买什么东西，好在萱萱懂事，从来也不贪图什么名牌衣服饰品，可是咱是老爷们，不能总是在女朋友面前抠抠索索的，尤其是这种还差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捅破的时候，就必须得大方一点才对。
就发愁，这个女朋友就算是追到了，将来怎么能娶进门还是个大问题，自己每个月根本就攒不下什么钱，到时候提亲时的彩礼钱都没地方找去。
本来就发愁，居然还要降工资，我一个堂堂的烧味档的老大，降完工资后每个月都不到七千块，顿时就觉得这份工作像是个鸡肋，干也干的不痛快，走也是真的舍不得走。
......
姚远可不知道自己以前的兄弟正在发愁，他和大狗在最西面边陲的县城，守着一大盘子烤羊腿，吃的正欢。
两个人发现了这里特产的冈巴羊，便一下子来了兴趣，像这种生活在海拔四千五百米以上，吃的是中草药、喝的是雪山水的特种羊，碰到了就不能放过，必须得尝尝。
两个人就特别奢侈，手把肉、烤羊腿、辣炒羊杂，每一样都来了一份。
冈巴羊果然是名不虚传，肉质鲜嫩，脂肪淡黄色如凝脂，吃到嘴里几乎就是入嘴就化，完全一点膻味都没有。
“这个羊要是能弄到平城就好了，这个羊肉品质绝对是没得说。”大狗嘴里塞满了肉，含混不清的说着。
“你觉得比巴宇家的滩羊怎么样？”姚远吃的就斯文些。
“风格不一样，这种羊生长慢，听说要两年以上甚至三年才能出栏，体型也小一些，成羊毛重也就是五六十斤，这个肉质可能更适合烤吧。”大狗思索着。
姚远听了点点头：“咱们这一路还会到疆省，那边的巴楚馕坑烤羊也是非常有名，是疆省烤全羊的头牌，我想也去考察一下。”
大狗就奇怪：“怎么你对这个羊肉这么感兴趣了？”
姚远嘿嘿笑着：“你先别管，这一路就帮我多参谋参谋，咱们就把这一路上各地的名羊都吃上一遍，非把这个羊肉，主要是烤羊给弄明白喽。”
大狗嘴一撇：“滚，你丫不会是想干点什么了吧？自己挑头开餐厅？”
“有点想法，还不太成熟，反正咱们来了这么一趟可别浪费，就一路吃回去，先把羊肉给吃明白了。”
大狗无所谓：“擦，就是有点怕上火，羊肉吃多了撒尿都是羊膻味。”
“你丫刚刚还说这个羊肉没膻味呢？”姚远端着杯啤酒吨吨吨一饮而尽，把杯子往桌子上一墩，起身就往餐厅的后厨走去：“我去跟他们厨师套套瓷。”
大狗没理他，就这么简单的几个菜，简单的烤一烤、煮一煮的做法，是个活人就会做，这样的后厨能有什么可看的。
拿起手机，刚想跟自己的的小警花女朋友联系，才突然想起来这段时间人家正在警校学习，是入警前的封闭培训，管理的非常严格，连手机都是要上缴统一保管的，从前天开始就已经没法联系了，每天不能像以往一样通个视频，还真有点不习惯。
......
穿行在后藏地区，景色美得不像话，那种美里面还带着一种震撼。
荒凉辽阔的大地上，神山冈仁波齐，庄严的身影披着白色的雪顶伫立，不远处的圣湖玛旁雍错神秘幽静，水色变幻中带着一种摄人魂魄的美。
大狗一路在旁边赞叹着：“真美，这是真的美啊，天堂一样的美，等我死了以后如果能埋在这里的话就太好了。”
“矫情了啊！”姚远开着车，车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没营养的话，车向着今天的目的地疾驰。
去年刚刚修通的柏油路维护的不错，他们计划今晚赶到阿里。这个速度、这个行程已经不是旅游者的节奏了，有点像赶路。刚刚离开了著名的扎达土林、古格遗址，这哥俩就计划尽快穿越阿里无人区，赶到疆省，去会会那个著名的巴楚烤羊。
厨子嘛，出门当然第一目标就得是美食，而且姚远好像是已经带上了某种目的。
撒了欢的越野车在藏北大地奔驰，路两旁成群的藏野驴被惊起，向着远处雪山的方向跑去；水泊里的黑颈鹤贴着水面扑棱着翅膀，渐渐飞起在水面上留下一道波光。就连藏羚羊那优美灵动的身影也随处可见。高原上越野车自由奔驰向着远方。
入夜，阿里的中心区域狮河城。一个鸡毛小店里，一个砖砌的炉子上，开了若干个灶头，每个灶头上都坐着一把搪瓷大缸子，缸子里炖着大块的羊肉冒着水汽，炭火就那么慢慢煨着，饭店里水蒸气氤氲弥漫。
这里已经就有了些疆省的味道，疆省著名的缸子肉就是很多餐厅的主打菜。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一点都感觉不到这里就是西部最最荒凉的地区，这里除了海拔高了一些，与内地小城没什么区别，反而因为是新建的缘故，街上显得更加整洁。
宾馆也不错，最起码床很舒服，两个人吃饱喝足了，大狗在床上开始刷视频，而姚远又抱着手机，不知道跟谁在聊微信。
......
这里就应该是两个人这趟出游的最远点，接下来的路程应该就叫做返程了。
离开县城再向前去，柏油路上跑了一百三十公里的样子，班公错就到了。班公错里出产高原冷水裂腹鱼，而就在湖边上有个在驴友界里非常有名的渔庄。
就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湖边，居然就有个川人开的鱼庄，专门做川味的鱼火锅。高原冷水鱼落在四川厨子的手里，味道自然不必说。那多油多辣的烹调方法也最对高原人的胃口。
吃着鱼，看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湖面，远处就是皑皑的雪山。那个感觉挺美。
老板指着湖水的远处：“那边就是阿三控制的地区，这个湖的中间就是国境线，这些天好像闹得挺紧张。不过也是奇怪，都是一个湖，咱们中国这边水里有鱼有虾的，但是到了阿三那边，不知为啥成了一片死水，水里啥也不长。”
......
大切诺基还算是给力，那个高原反应后来就没有再犯过，两个厨子吃完鱼火锅，就心满意足的开上车向着疆省进发。
死人沟、红柳滩、三十里营房、黑达坂，巍巍昆仑新藏线上，一串著名的地名就从车窗外掠过，姚远和大狗就向着巴楚烤羊星夜前行......
第七十八章 巴楚烤鱼
每天一到下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就是顾冬雨的幸福时刻。
每天的这个时候，阳光柔和了下来，她就会带着小可心儿到楼下小花园散散步，同在一个小区的几个差不多大小的孩子都会在这个时间聚在一起，看着那些个小小人儿，话都还不会说，就在那里咿呀呀的在相互交流，就觉得有趣又温馨。
几位妈妈凑在一起，也在热情的聊着天儿，女人凑在一起，话题不外乎就是孩子又学会了什么新技能，哪个网店又有什么新品上市，顾冬雨就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突然谢雨桐妈妈拿着手机跟大家介绍到：“跟你们说，我发现了一本好玩的书，正在连载，写的就是咱们这样的妈妈带孩子的故事，挺好玩儿，挺有生活的。”
顾冬雨就笑。
刘思璇妈妈就问：“书名叫什么？”
谢雨桐妈妈：“好像是辣妈带娃记，作者叫什么‘吃不胖的小仙女’，书写的好玩，当中带孩子的情景写的挺真实的，还有好多做饭的情节和技巧，挺实用的。”
刘思璇妈妈就撇嘴：“就这些家长里短的有什么好看的，有什么故事情节吗？”
“你看看就知道了，别每天就看那些无脑的爽文、宫斗文了，这一本书情节看着挺平淡，但是娓娓道来的都是生活细节，挺治愈的，对了，当中还有好多细节，我觉得就像是发生在身边的事情，反正我挺爱看的。”
顾冬雨就笑的挺得意，心里熨帖的很，像是刚刚吃过一大球冰激凌下肚。当然故事就发生在你身边，“吃不胖的小仙女”，正是本尊！现在看来这本书已经有点要出头的意思，身边的朋友居然就有看的，这两个多月的心思是没白费啊。
正在得意间就看见小花园的入口，有位土头土脑的中年汉子在探头探脑，向着这边张望。
顾冬雨眼角扫了一眼，觉得对方有点眼熟，再仔细一看，就吓了一跳，他怎么来了？
连忙抱起可心儿，快步迎了上去：“张叔叔，您怎么来了？”
张成万，自己老公姚远的一位叔叔，是看着姚远从小长大的一位长辈，听说现在平城西面山里的一个村子当村长，怎么就突然跑到自己家楼下了？
张叔嘿嘿嘿的笑着：“冬雨啊，终于找到你了，我刚刚上楼敲门，家里没人，就在这附近转转，没想到还真碰上你们了。”
不等顾冬雨搭茬，张叔的大黑脸上就堆满了笑容，冲着小可心儿：“这是可心儿吧，真漂亮，来给爷爷笑一个。”说着顺手就递过来一个小玩具，玩具枪！我们可心儿可是小女孩，你送玩具枪是个啥意思？
看着这个玩具枪，显然就是在村里的小卖部里顺手买的，盒子上还有一层浮土呢，这位张叔可有够敷衍。
顾冬雨结果小玩具，连忙跟张叔说道：“咱们先到家里吧，坐会儿喝点水。”
张叔一摆手：“不去家里了，家里抽个烟都不方便，我就问问姚远什么时候回来，给他打电话都打不通。”
什么？电话打不通？顾冬雨掏出手机给自己老公拨出去，电话里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啊？这是怎么回事？不应该啊？顾冬雨就点慌，再打，结果还是一样，电话无法接通。
心中充满狐疑，但是还是强作镇定：“张叔，昨天我们还通过电话，他现在应该是在疆省吧，可能是手机没有信号，您找他有事？”
“我知道他是在疆省，不是我找他，是他找我，说想承包我们村里的水库，结果事情说了一半，电话就无法接通了，我心里存不住事，就过来问问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打算，想干嘛？”
承包水库？！姚远这是要干嘛？昨天还说要去什么草原去看看什么牧场，就透着奇怪，现在又来了一个承包水库？手机打不通大概是没信号，但张叔叔说的这个事自己可是根本不知道，姚远这明显是要背着自己想要搞事情？！
心里不放心，就又把电话打给大狗，结果大狗的手机同样也是不在服务区。
这两个狼狈为奸的，靠不靠谱啊，怎么撒出去就回不来了呢？电话居然也打不通？！
张成万看到顾冬雨也是一脸懵懂，看来她也不知道这个姚远葫芦里准备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就推辞了这个侄媳妇让去家里坐坐的邀请，二话不说就告辞走了。
电话打不通，就开车五十公里，跑到人家家里问情况，这位老村长还真是急脾气。雷厉风行的劲头还保留了当年当兵的风格。
临走前还叮嘱顾冬雨：“一联系上那个小子，让他赶紧给我打电话，一件事说的半不啰嗦的算是怎么回事？！”
张叔走后，顾冬雨又打电话给大狗的警花女朋友萱萱，就服了，居然也是关机！
怎么回事啊？顾冬雨心里就挂上了一堆的问号，给姚远又发了一个短信：“速回电话！”
……
回电话？辛巴那提草原上，姚远跟大狗早就不知道把手机电话扔到了哪里，正幸福的躺在草原上、胡杨树下晒太阳。
旁边一位牧民姑娘正在打着奶茶，铺在地上的羊毛毡垫上瓜果梨桃摆的满满的，两个人就躺在毡垫上，谁也不肯先动。
头一天风驰电掣的掠过219国道，进入疆省，就沿着导航径直来到了bc县，在距离县城还有几十公里的地方就发现了这片草场。
远处的雪山融雪形成了一条河流，河流弯弯曲曲汇向了一个不知名的湖泊，水边稀稀落落的长着几棵高大的胡杨树，胡杨树下有着几顶毡房，一副世外桃源、田野牧歌的景象。
看见这几顶毡房，姚远就走不动了，就想钻进毡房看看有没有手拿皮鞭的姑娘。
还真有姑娘，真正牧民家的姑娘，手里没有皮鞭，但是人家同样温柔好客。同大狗的亲徒弟家里一样，这里也是一家牧民农家乐，经营的就是巴楚烤鱼，当然也有馕坑烤全羊。
两个人点了一条五斤多的草鱼，三下五除二就给消灭了，现在正在抱着肚子，躺在树荫下消食，到了晚上，还有一顿烤全羊等着这哥俩呢。已经同那位姑娘说好了，晚上选一只小羊，哥俩个亲自上手，双剑合璧烤它一只小羔羊。
刚刚的那条巴楚烤鱼就有些惊到了，首先是那个份量，二点五公斤，居然是宰杀、去膛后称出的净重。
配着酸酸的石榴汁，两个人把一条大鱼吃了个毛干爪净，一结账这条鱼居然才不到一百元，这个价格简直让人感动，石榴汁也棒，就是从路边摊上随意买来的，都是鲜榨果汁，第一次喝到酸酸的口感石榴汁，也是惊艳，爽利开胃，比那些个甜甜腻人的饮料要强上百倍。
巴楚烤鱼的形式看上去非常简单，活鱼宰杀后简单刷上些酱料，就用几根红柳的枝条穿好，立在篝火边，直接炙烤。篝火的火力很猛，高温可以迅速在鱼的表面形成焦化层，从而锁住水份，让里面的鱼肉更加鲜嫩。
吃过了这种烤鱼，就对晚上的烤羊味道更加期待。
大狗懒洋洋地躺着，嘴里呻吟：“这就是神仙过的日子啊。”
姚远赞同：“其实生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是呀，蓝天白云下的草原上，吃饱喝足了就晒晒太阳，生活要真的是这样子那该多好啊！
......
西部的天黑的很晚，时间已经是傍晚七点多，太阳还是在天空高悬，只是阳光已经没有那么炙热，色调有些暖，把周围的一大片格桑花海照的更加鲜艳。
看着花儿就在那里发呆，呆了半天才觉得少点什么。姚远翻身坐起：“我手机呢？”
现代社会，一个人能把手机给忘在一边，就是种幸福，什么是真正的自由，很难说的清楚，但这种状态就应该算是幸福的一种吧，就把手机忘掉了一边，虽然时间有点短暂。
毡房就在草场的中间，距离河边很近，距离公路挺远，远到手机就没有信号。大狗的心就很大：“手机也没信号，你找它干嘛？好好歇会儿不好吗？”
“不行，不行不踏实，你自己先歇着，我回车上打个电话去。”姚远站起来，就往远处车里走去。
需要回到公路附近手机才会有信号，还没等来到公路边，已经安静了许久的手机就开始嘟嘟嘟的有了反应，抓起来一看，得！完蛋！媳妇已经给发了短信，估计是电话打不通开始着急了。
信息短短四个字：“速回电话。”
短短速回两个字，就带上了杀机。
忙不迭的拨号回过去，电话一通就连忙解释：“媳妇，刚刚在草原上，手机没有信号，怎么了？让我回电话有事？”
“你们这趟是不是玩疯了，还想着给我回电话？”顾冬雨接到姚远的电话，才算是放了心，但是语气里可是不客气。
姚远捧着电话，弓着腰：“嘿嘿，不是说了没信号嘛，我们再有三四天就到家了。”
“你先跟我说说，你跟张叔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承包水库？！”顾冬雨心里不藏事，直接就问。
姚远呆了一呆，这位张叔怎么回事？简直就是大嘴巴，这前脚刚刚跟他说点啥，怎么转眼自己媳妇就知道了呢？！
正不知怎么跟媳妇解释，顾冬雨就接着逼问：“张叔找不到你，电话打不通就直接找到了家里，问你说的事有谱没谱，还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好像挺急的样子，你跟我说说到底是咋回事？”
得，这下子就彻底瞒不住了，还想等到家以后慢慢跟她说这个事呢，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可是该怎么解释呢？
姚远捧着个手机，就像捧着一个烫山芋，嘴里支吾着，就不知从何说起......
第七十九章 剑走偏锋的计划
就有点离谱，好好的怎么会想起来承包水库呢？
跑出来这一路，姚远就想的很多，从当初的单纯想要找个事做，能挣点工资养家糊口开始，慢慢的乱七八糟的念头就有点多了起来。
没有工资的日子过得很是恓惶，男人没钱也就没了胆，虽说有一身手艺，但是就感觉像是武林高手被人攥住了裤裆，空有一身能耐也无处施展。
大环境都是如此，自己不是惟一的一个失业的厨子，很多以前和自己一起工作过的同事，日子好像过得也是不怎么样。餐饮店不景气，餐饮从业人员当然就会被影响。
想要自己创业，就有很多事情没法落到实处，掂量着把握不够大，就不敢去尝试。街边商铺空出来的很多，有些店面的租金也悄悄地降了一些，但还是不太敢轻易去趟这个浑水。
大都市里，开一家小餐厅，多半就是在给房主在打工。高企的租金就算是稍稍降了一些，那对一家餐饮店来说也是个非常大的数字。这方面姚远可不敢天真，有这个高价租金垫底，盈亏线会到达一个非常危险的水平，赔钱的几率就会被放得很大，付出和回报根本就不对等。
不是没有能赚钱的店面，但对于新店来说，要有一个培育期，这个培育期可能很短，但也可能需要个半年一年的时间才能见分晓，自己底子太薄，不值当的去拼这一把。本来就生活的不易，还要想不开再去冒这个无谓的风险，脑子里进水了才会这么干。
还是挺听那位艺人锅的钢的相声受了些启发，现在都讲究跨界，讲究隔行取利。突然就觉得人家说的有一定道理。就开始琢磨，到底自己的长处在哪里，从哪里能挣到自己的养家糊口钱，让媳妇顾冬雨能安心。
其实兜里这点底子倒不至于吃不上饭，但是每天光出不进的，就没有安全感，就连顾冬雨都开始想着写书挣钱了。主要原因就是眼下的生活成本太高，平城这个大都市，可是居不易呢！一个不大点的小奶娃，每个月光是奶粉的的开销就要上千元，这还没算两个大人的开销，加上原来背负的房贷，每个月支出都要上万块。
这么大的一笔支出，多半的家庭都是要靠夫妻两个人一起奋斗，才能应付的过来。但如果是打工的话，一般的工作岗位对于生活来讲，也就只是应付，生活根本就谈不上什么从容。
这就是多半这个年龄的家庭都要面临的现实，想摆脱、想生活的更从容一些，那就要凭本事、就要另辟蹊径。
那么好，自己到底都能干点啥呢？厨师这行从小就干起，到现在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从砧板到炒锅，除了面点、甜品差点事，别的岗位应该说是精通了，要不也不能混上大酒楼的厨师长。
除了本门的厨艺以外，自己还能做点啥？
开车？这个可不能算是手艺，虽然自己自认开车又快又稳，这趟跑到高原来回还都挣了点钱，可是这个明显是人家胡一佳顺手拉了一把，让自己能多少挣点钱，说是施舍都不为过。
自己还能干点啥？想想就有点想抽自己大嘴巴，活了这三十多年，除了钓鱼摸虾、拍拍照片旅旅游，玩的倒是挺花哨，但是正经的一样也不会啊？！
等一等，钓鱼？想起钓鱼就想起张成万叔叔村后那个水库。
张成万是父亲的老战友，小时候父亲总是出差，自己几乎就是被他一手带大的，他退役以后在城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就回了老家，就在平西五十公里处的一处山村，叫做红旗村，现在还当上了村长。
红旗村就在平西大山里，是个有着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地理位置非常偏僻，张叔在那里生活的倒是挺安逸。
前段时间去村里看望张叔，就听他提起，山后有一个小水库，以前是归部队管理，现在部队换了驻地，水库就交还了村里，村里就想把这个水库找个人承包出去，这样多少还能给村里带来点收入。
可是，这个村子的位置偏远，村后的水库就更加偏僻了，从村子还要往山里走上将近两公里，有一道高耸的山梁阻挡着，要钻过一条黝黑的隧道才能到达。路况非常不好，就只有拖拉机还有非常强悍的越野车能开过去。
说是水库，其实就是一个面积有个几百亩的山间截留，一般水库的功能无外乎是防洪、发电、灌溉、水产养殖，可是就这个截留，除了还能起到防洪的作用以外，其他的功能都已经完全废掉。
下游的农田早就已经退耕还林了，没人还指着这个水库提供灌溉用水。
发电就更不用想，几十年前建这个大坝的时候，就没有设计这个功能，当初只是为了能把这个宝贵的山泉水给储存下来，起到洪涝调解的作用。说白了就是一个大型的塘坝，只是这个塘坝面积有点大、有点深而已。
至于养殖，平城周围的水利设施早就禁止网箱养殖，而且这个截留是山体水库，水就有点太深了，最深处就有一百多米，不管放养多少鱼，都没法去打捞。
村子里就空有这么一个水库，还不能养鱼，就连想改成一个能放钓的垂钓园挣点零钱都不行，水太深，钓鱼就没法玩。这样一个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的水库，根本就没人肯承租。
这个水库姚远就曾经去探钓过，水边风景一流，水质也是一流，水里居然还有马口和小公鱼存在，这两种鱼都是对水质要求非常高的鱼种。当时就对这个水库印象深刻。
水库边上还残存着几栋建筑，也都是破败不堪了，有一个小院子、可能就是当初驻军的营房，另外有一座钢筋水泥的二层楼，就在大坝边上，被废弃了以后，所有的窗子也都碎了，看着就有几分凄惨的样子。
但是，当自己走过这一圈，再回头想想这个水库的时候，就发现了它可能有另外的价值，大坝下有大片的林地，这个地方就是一个世外桃源，拿过来改造一下可以用来做个养殖基地、或者打造成一个精品民宿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做民宿可能投资会比较大，位置也比较偏，恐怕自己一时是玩不转，但是能不能就用这块地方弄成一个自己的小基地，搞出一个空间，建立自己的盈利模式呢？
最重要的是每年的租金会非常便宜，这么大的一块地方，如果能租下来由着自己折腾，就能玩出点花样来。就算是不挣钱，自己就把那个小院收拾出来，种种菜、养养花，让顾冬雨在这个优美环境下能安心创作，也是好的。
这个年头一冒出来就压不住，就趁着大狗开车的空挡给张叔打电话、发微信的一通问，结果发现手机信号总是时断时续，就没有继续往下聊。
这回倒好，这事被媳妇先知道了，就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好好的过着日子，突然就想去深山野外，去承包水库？这不就是闲的嘛？还嫌生活压力不够大，好好的当个厨子怎么就不行了呢？！
“好媳妇，你听我说，张叔村里的那个水库不是一直没人承包，也没人管理嘛，我就是突然有了个念头，想问问情况，没想到张叔就当真了，现在这一切还都是想法，等我回去以后咱们好好核计了再做决定。”姚远不敢不说实话，先吐露点想法，让顾冬雨心里多少有些准备才好。
“不是说好了你回来我就去上班吗？你是不是不想在家看孩子，关键时刻想掉链子？”顾冬雨质问。
上班？网站编辑，听起来挺不错的一份工作，但是姚远可不想让媳妇就这么再出去打工。就对付：“好媳妇，不忙出去工作，我回去以后咱们就先找个保姆，完后我这对以后的生活有了点新想法，有点规划，跟你汇报汇报，完了咱们再做决定行不行？”
是的，有了点新规划，是对以后生活的。如今这个社会大环境，到处都内卷的厉害，姚远不想再赤膊上阵，跟人家去竞争去拼命了，什么找工作挣钱，都是为了生活，生活质量是第一位的，以前自己就是本末倒置了。
倒是想看看，咱一个堂堂的厨师长，能不能把生活规划好了，过上向往的生活的同时，还能就把钱给挣了。
咱现在已经有了点底气，最起码不再背负房贷、车贷。想创业就不能再想着开个小饭馆之类的，太low！那个玩意算是个事业吗？将来能传给自己闺女吗？
到处都是竞争，行业内卷的厉害，不行咱就给他来个反其道而行之，就看看能不能在这个世外桃源，搞出点事情。如果按照自己的规划，一切顺利的话，不只是能给孩子一个轻松快乐的生活环境，弄不好还能给孩子留下一个能传家的产业呢。
好不容易让媳妇安了心，挂上了电话，姚远就往回走，距离大狗老远就喊：“狗哎，不行了，吃完这顿烤全羊咱就回家吧，再不回家，家里就炸啦！”
其实这趟出来到现在一共也就是十几天的样子，怎么就觉得时间过得那么长，就连姚远都有点归心似箭的意思。
夜幕终于慢慢落下，毡房旁边有篝火熊熊，一位汉子正在洗剥一只羊，准备上火烤，姚远和大狗就蹲在边上，看的挺认真，时不时的还好奇地发问，就像是两个馋鬼，盯着人家羊的果体流口水......
第八十章 系统穿越之门
张成万，五十多岁的一位退伍老兵，现任平西红旗村村长，红脸庞大嗓门，喝起酒来就是海量。
姚远捂着杯子，不肯再喝了：“叔，别再倒啦，再喝就说不成正事啦。”
“你狗日的半年也想不起来请你叔吃顿饭，好不容易才请我喝顿酒，还敢不陪你叔喝个高兴？！”张成万威胁着。
“那你先说每年六万这个数行不行？”姚远捂着杯子就耍赖。
张成万就偷着乐，村里定的承包金额是每个月三千多，一年下来能收入个四万左右就可以，自己这个大侄子明显就是喝多了，有点上头，一下子就给出了六万这个数字。
悄悄地跟旁边的会计交换了个眼神，张成万就一拍桌子：“你把这杯再干了，我就敢做主，就是这个数了！”
旁边的李保安李会计就苦笑，没见过这么坑自己家里人的，这位老村长可是真行。就在这平城周围山区，像这样的山塘水库，最少也要有个百八十个，就没听说有哪个水库能租出去这么高的价格，这还是租给自己家的亲侄子。
姚远在张叔前明显是没什么话语权，三绕两绕的，再背逼着喝了几杯酒下肚，就说出了自己能承受的底线。
听见张叔答应了自己的价格，姚远苦笑着：“早知道我就给你带低度的二锅头了，这个高度的酱香型酒我是真的喝不来啊！”
捏着鼻子硬挺着又灌下去一杯高度白酒。趁着最后一丝清明，姚远嘟囔着：“那水库标界里面的林地面积还有建筑可都得归我啦！”
张叔跟李保安笑着：“废话，要不你承包的是什么啊？”
姚远醉倒了，就在旁边床上一趟，瞬间就打起来呼噜。
李保安试探着问自己的村长：“行不行啊，要不再给他降一点，每年六万有点多吧？”
张成万大大咧咧一挥手：“不用，价格高点省的村里人说闲话，这个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有点能耐，不在乎每年多那么一两万块钱，顶多到时候我再个人多帮衬着他点。”
这个水库承包就算是谈妥了，谈的结果让双方都觉得是占了便宜。
虽然姚远管张成万叫“叔”，但这个亲戚并不是血缘上的关系，张成万是姚远父亲的战友兼同事，就是看着姚远从小长到大的，关系比一般意义上的亲叔侄都要来的更亲密一些，张村长公事公办，为村里多要一些承包费，多半是为了堵住村民的嘴，别让人事后说出闲话来。
而姚远就单纯觉得占了便宜，你想啊，那么大的一片水面，再加上周围附属的几百亩的山地，都是属于水库范围，再说还有那些个地面建筑，虽说是已经荒废很久了，但是主体建筑都还在，收拾收拾就能用。
每年六万，核算到每个月就才五千块钱，五千块在城里租个一居室都不够用，在这里就简直能称得上：“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了！”
就别的都不为，就为这里的小环境，把这个院子收拾出来，作为自己一家度假的地方就是个完美。自己手里有点钱了，就不用搞得那么窘迫，先把老婆孩子的生活质量给提上来再说。
姚远从高原回来以后，就马不停蹄的往红旗村连着跑了好几趟，就看那个水库是越看越喜欢，连带顾冬雨也都喜欢上了这里的清雅幽静。只是对姚远为什么非要想跑到这个深山老林里搞事情，还是有点不太理解。
两个人好好谈了谈，姚远死皮赖脸的劝她不要再出门去工作，顾冬雨没有再过多坚持，她的那本【辣妈带娃记】已经开始在网上上架销售，订阅情况还挺不错，现在看来每个月能有个一两千的收入。
别小看每个月一两千的收入，这还只是个开始，随着更新，小说的字数增多，阅读量还会增加，到时候这个收入也会水涨船高，没准就能自己养活自己呢。再说了，一本书不够就再多写一本呗，反正自己喜欢码字写作。
这样比较下来，出去打工就显得不是那么急迫，毕竟全职工作后，就没时间再写作了，小说写到一半放弃了就太可惜了，而且全职工作后也不能再顾家了，让一个大老爷们带闺女，还真的有点不放心呢。
就是跑到红旗村承包人家的水库，这个事到底靠不靠谱呢？顾冬雨心里一直在含糊。
酒香不怕巷子深？你跑到这个地方弄什么私家菜？让你在谢老师的工业园里开一个私家菜你都不乐意，说干不来，就这个水库边上两层的钢筋水泥小楼，这个环境看起来拍鬼片都不用再布置，怎么想的？就要在这开餐厅，准备招待鬼吗？！
酒香到底怕不怕巷子深？！姚远也不知道，就是知道这么一大片面积，每个月才五千块钱就给拿下了，就觉得是赚了大便宜。
几百亩的水库都算是白饶的，水库周围几百亩的林地都是属于自己的了，自己一夜之间就变成名副其实的大地主了。
大坝下面有成片的樱桃树，那些个樱桃树树龄都已经是八年以上了，正是能结果的盛年。核桃树也不少，另外还有山上成片的松林，这样的小环境，只要是肯下力气，就不愁没有回报。
姚远想的挺天真，殊不知，山里人都明白，这些个山里的出产除了樱桃还算是种经济树种，其他的根本就不值钱，最起码就换不回什么钱来，对于一个城里人，脑袋一热跑到这里承包水库，大家就都是等着看笑话。
山里人干活那是不惜力气的，就这样，这个水库价格就算是再打个对折，都没人来充这个大头。以前不是没人试过，水库嘛，只要能养鱼，多少就能换回点收入。可是鱼苗投进去，就跟拿钱打了水漂一样，那个鱼根本就捞不出来。
一百多米的水深，鱼进去就跟回了大海一样，请了白羊淀的鱼把式过来，都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炸鱼、毒鱼吧。
......
姚远跟村里迅速把承包合同签好了，承包合同最多只能签到三十年，五年以后每年的承包价格按照百分之五递增。合同到期后姚远作为承租方，有优先续约权，完美！
一纸合同签订，姚远的心算是才落了地。自己被村里人当成了冤大头还毫不自知，每天就顶着个大脑袋在村里进进出出的忙活着。
先是缠着张叔把农家院的营业执照给办好，又让村里出人、出机械，想把通往水库的路给平整一下。
柏油路肯定是不敢想，就想用村里的钩机把路稍微给平整一下，不平的地方稍微给铺一铺、垫一垫，起码能让底盘低的轿车能通过。
张成万村长在租金上给自己的侄子挖了个坑，在这种事情上就不能不帮忙，本来这也是村里的义务，再让姚远出钱就有点说不过去。
再说他知道了姚远的计划，自己这个小辈看来准备要干一票大的，水库那些个附属建筑都要准备修整，这些都是村里的资产，姚远的钱花在这里，也算是给村里的资产保值增值呢，先不说最后姚远的规划能不能完成，能完成到哪一步，给人家先把路给平整一下，总是应该的。
接下来就想找个施工队，把那几处破旧的建筑好好给收拾一下。
......
促使姚远一下子下决心跟村里去签这个承租合同的，有两个原因。
一是老婆孩子都喜欢这个地方，顾冬雨就不用说了，跑来看了几次以后，再加上姚远的苦口婆心，连哄带骗的，终于同意让姚远先干干试试。
当然一下子有机会拥有一个大院子，还能随自己的心意安排装修，这就有莫大的吸引力，而且这个价格完全可以接受，环境这么幽静，最适合自己写作了。孩子虽然还不会说话，但是每次把可心儿带到这个水库边上，她就瞪着大眼睛好奇的张望，然后就是开心的咧着嘴笑。孩子能拥有这么大的一个空间，稍微长大一点就能撒了欢儿的玩，在城里是不敢想象啊。
但是喜欢还是远远不够，按照姚远的设计，光是房屋修整就要投入不少钱进去，不能浪着来，谁也不敢打包票，花出去的钱还能不能够再挣回来。
促使姚远下决心的最关键点是他的那部菊花手机！
从高原回来后，当天晚上，当他又躲在厕所里抽烟的时候，那个菊花手机又一次出现了提示。
当他漫不经心的把烟头按在那个青花大碗里面，未灭的余烟熏到了眼睛，便连忙把将一杯水倒进了青花大碗。
不久兜里的手机便“叮”的响了一声，有一个新的信息。
姚远连忙掏出手机，划开屏幕查看，那个莫名其妙的系统又回来了。
“系统任务发布”
小心翼翼的点击。
“查看”
手机屏幕闪了一闪，出现一行提示：“进阶任务：成为百万富翁”
姚远激动了，系统终于又回来了，这次可没敢轻易点击，生怕又被这个系统带到了哪里。
就感觉最近的日子过得有点太过生动，好想在家安定几天。虽然钻进系统的世界，并消耗不了太多现实中的时间，可就算是游戏咱也不能老玩啊。
就盯着这部手机慢慢等，过了一支烟的功夫，屏幕上的自己就渐渐隐去，再也找不回来。
看看那个青花大碗、再看看手里的手机，看来这两者之间是有什么联系，不对啊，自己经常抽着烟守着这个被当做烟灰缸的大碗玩手机，可以以前就从来没有发现过这种情况。
想了想是不是跟刚才往碗里面加了些水有关系呢？把大碗里面的烟灰都倒掉、洗干净，碗底留了一些水，重新点燃一根香烟，再掐灭在碗里。
“叮”的一声，手机上那几行字就再次出现。
“我去！原来如此，这特么的算是啥，召唤系统出现需要这么奇怪的条件吗？”不过再一想，那些个多如牛毛的穿越故事里，摸电门、砖头砸脑袋、喝醉了摔跟头都是能穿越的条件，咱这个系统算是不错了，虽然无厘头，但是毕竟它不疼、不遭罪啊。
这次系统给的任务是“成为百万富翁”，不知道又是个什么场景，不过想来还是以挣钱为主的一个小任务，百万富翁？哼哼，应该没啥难度吧？
姚远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信心。
如果这个系统一直在，那么自己就有机会经常进去玩一玩，完成任务的同时，再动脑子带回些战利品，就像这次的几版猴票一样，那么以后的生活就能变得轻松多了。
这么一想，姚远就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就决定把这个承租合同尽快签下来。趁着现在还是夏天，赶紧装修、装修完就可以赶紧享受......
第八十一章 夜钓记
其实对姚远来说，劝媳妇顾冬雨同意，让自己出手承包这个水库，应该是这个过程里面最费劲的一关。
虽然她非常喜欢这个地方，但总觉得每年那么多租金付出去，还得先搞基础建设，心里就没底。
姚远拍着胸脯保证着，自己能找来钱先把基础建设搞起来，而且自己计划的私房菜不是一般的私房菜，肯定能挣钱，但是顾冬雨还是不肯同意。
直到姚远一脸坏笑：“媳妇，你知道那个水库里有什么吗？”
“有什么？”
“有鱼！”姚远得意的压低了嗓门。
“你是不是欠揍，水里怎么会少了鱼？”
“鱼是不少，都是野生鱼，十年前年前有人在里面放了鱼苗，就再也没有清过库，那些鱼苗到现在最小都得有十几斤重，你知道市场上的这种野生大鱼是什么价格吗？超过十斤的野生草鱼每条价格最起码就得五百一条起！”姚远得意洋洋。
顾冬雨有点诧异：“那人家怎么不把鱼捞出来卖钱，还便宜了你？”
“水库的水太深，没法捞，那些鱼就一直留在水库里，年代长了，当初试着投放鱼苗的那位已经去了外地，现在村里就没人再记得起这个事。再说就算是知道了，这个水库也不允许清塘，照样是干看着没办法。”
顾冬雨就不信：“你别骗我，这么好的事怎么会摊在你身上？那个鱼别人捞不出来你就有办法捞出来？好好的厨师不干，难道改行去当鱼贩子？再说多少条鱼才能值回每年六万多的租金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会钓鱼啊，对付这种鱼情小菜一碟，我爬到山顶去看了，里面的鱼少不了，你想想投放一次鱼苗可不能一次只放个几十、几百条把？就算是当中一半能长成，都不是个小数字！你自己算算，就算是只有几百条鱼就得值多少钱？”姚远劝媳妇可是非常有耐心。
不知道是谁说过，女人都爱占小便宜，顾冬雨眼睛眨巴眨巴的，心里算计着，嚯，一条鱼五百、十条鱼是五千、那一百条鱼就值五万块？！自己没算错吧？
姚远接着就鼓动：“我不会养鱼，可是每年循环着往里投一点鱼苗，随便喂点杂草、饲料还是会弄的，就这样，靠这个咱就能打回租金来，这个院子就算是白来的了，白来的院子不住白不住吧，所以就把它给好好收拾一下，就当是给你和可心儿的别墅度假区了。想想看，水库边的小院，满院子花花草草，你就在那里安静的写作，多美啊，还上什么班啊？”
“不上班没收入怎么办？守着个院子喝西北风啊？”
“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最多半年，等我的那个私家菜馆开起来，就算每天只做一桌客人，也能保证有个几百上千的收入，还不够你吃喝吗？这就是地价便宜的好处，这要是开在城里的话，这点收入都不够交房租的，但是放在红旗村水库边上，就是咱的纯利！”
姚远一通白活，这才把顾冬雨说服。
其实水里到底有多少鱼，他根本就不知道，只是听张成万提过那么一嘴，也在水面上看见了有大鱼在翻花，具体鱼的密度有多少，只能亲自上阵，试试看。
......
万事开头难，事情开了头，就是千头万绪，一点都不得轻松。
从村里到水库的路正在修，眼看着这两天就能完工，需求不高，只是平整一下路面，但是张叔很仗义，就从村里派了工人、派了个钩机，干的挺认真。
整修房屋的施工队也是张叔给联系的，这叫肥水不留外人田，以后就在这个村里落户了，有点好处还是要优先留给本村的人。
本村的赵二鸣就是干施工队的，不管技术怎么样，反正有张叔在这，施工队肯定不敢偷懒，质量还是有保障的，先把房屋都修葺加固一遍，化粪池重新改造、上下水、动力电都给接好，这些基础工作由谁来干区别都不太大。
至于室内装修，就要找人好好设计一番，再细致地慢慢来了。
工作都进展起来，姚远就借口要探查一下水库里的鱼情，准备好自己的一套钓鱼装备，准备自己先过过钓鱼的瘾再说。
......
顾冬雨的热情也被激发了出来，每天都要带着可心儿来趟水库边，在那个破败的院子里转啊转的，甚至还带了卷尺，这里量一量，那里比一比，已经开始在心里打造自己的新家园了。
白天走的多了，夜里就容易困，就想早睡，就连每天都要更新的小说，更新字数都少了很多。
姚远等顾冬雨睡下，就开始收拾自己的渔具，准备来一趟夜钓，去看看自家的水库里面到底有啥鱼，都是个啥成色。
背着好久没有打开过的钓椅，再背上渔具包，带上白天悄悄置办的鱼食，就悄悄的下了楼。
钓鱼人都爱起早贪黑，只不过是因为早上和傍晚的鱼情最好，那个时间段是鱼摄食的高峰期，在一早一晚垂钓，渔获就会相对好一些。
姚远选择夜钓是有他自己的判断，白天事情多，还想多陪陪老婆孩儿是一个原因，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的目标鱼不一样，他这次就想看看这个水库里到底有没有大体型的鱼类，自己能不能给搞上来。
只有夜里，深夜一直到黎明的这段时间，大体型的鱼类才会放松警惕，到岸边浅水处进食。
这个水库没有开放钓鱼是有原因的，山体型水库，岸边几乎都是直上直下，离开岸边几米的距离，水深就已经超过了十米以上，被水库淹没的山体上，荆棘灌木丛生，一般流行的台钓、传统钓在这里统统不管用，水深不见底，还怎么玩？
轻车熟路，找到白天已经看好的位置，把钓椅先支上。
姚远这款钓椅有点大，坐上去非常舒服，是类似沙滩椅的形状，带了扶手靠背，人坐上去不累就特别适合夜钓，困了还能往后一躺打个盹。
不过今天姚远可没有跟鱼耗时间，不准备慢慢守着鱼口，他准备主动点，主动进攻，把鱼给勾引到浅水。
拿出白天准备的鱼食，加上水就是一通和弄，黄色粉状的鱼食，被人称作“小黄面”，附钩性还不错，进到水里就马上开始层层融化，再慢慢向水底跌落，在水里形成雾化带，就吸引着鱼儿循味而来。
用这款鱼食钓鱼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鱼食进水化的很快，就需要不断地往水里抛投，把抛竿频率打起来，水里的雾化带才会持久不断的诱鱼，抛竿频率慢了，水里雾化带一散，就会前功尽弃。
半夜里，水边空无一人，月光下，就见姚远的身影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忙的不可开交，哪有一点钓鱼人的那种从容淡定。
山顶的月亮很大，月光洒向湖面，偶尔有风吹过来，就把湖面月亮的倒影吹散，散成了满湖面的碎银。静谧的山间，偶然草间有鸣虫声响，林里有飞禽的鸣叫，就有一种白天没有的生机。
红色的夜光漂在静夜里非常显眼，就像一个小灯笼一样，看久了就让人眼花，六米三的鱼杆虽说不重，但是挥舞了两个小时后，这个胳膊也有点酸。正在眼花胳膊酸的时间，就看那个夜光漂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姚远瞬间反应过来，伸手就抓紧了鱼杆，夜光漂猛地一个下沉，一个大黑漂出现，姚远等了半秒，便是一个猛地提杆刺鱼动作，瞬间绷紧的鱼线让锋利的鱼钩刺入鱼嘴。
六米三的二八调鱼杆瞬间变成大弯弓，三号鱼线切水发出了好听的啸叫声，啸叫声就引得钓鱼人肾上腺分泌，心情激动。双手抱住杆子，刚想掂量一下水底上钩的这个家伙的份量，水下那个鱼却不忙不慌的一个翻身，就听啪的一声，鱼杆回弹，手里就是一轻。鱼跑了。
看着齐根断掉的子线，姚远懊悔的不行，大意了啊，本来的目的就是奔着大物来的，子线还选用了2.0的型号，太细了！刚才这条鱼都没掂量出份量，就轻松的切线了。不过能把2.0的子线秒切的，一定不是什么小家伙，最少也是八斤以上了！
换上六号主线，再换上大力马的子线，接着再来！
时间不长，半个小时左右，就又是一口，又是那种漂亮的大黑漂，这次姚远有了经验，刺鱼的动作就没有那么暴力，鱼的反应就不太激烈，就在水里左右左右的逡巡，妄图摆脱嘴上那个突如其来的羁绊。
人鱼僵持了几分钟，姚远刚刚放下心来，看来这次就有把握把鱼弄上岸了，水下的鱼突然就不耐烦了，不愿意玩这个无聊的游戏，大半夜里吃点东西好不好，跟你这溜来溜去的没意思。
鱼突然发力，就往深水里扎去，姚远就觉得水下有一股大力传来，再也控制不住鱼杆。
嘴里“嗨”了一声，双臂发力，想把这个水下家伙往下扎的势头给止住。本厨子最近又是跑步，又是泼跤，双膀子上的力气还制服不了你这一条鱼？
鱼服不服真不知道，可是那个六米三的战斗鱼杆却是先服了，就听啪的一声爆响，在深夜里的水边，就像爆竹一样清脆，四面山里都传来了回音。
水边的姚远，手里只剩半根已经折掉的鱼杆，站在那里，就涅呆呆发愣......
第八十二章 一条鱼的全鱼宴
这个水库里都是什么怪物？！
那个鱼杆可是自己花了上千元卖的名牌，专门对付大物的战斗鱼杆，就这么被干折了？！
鱼没钓上来，就先赔进去一根一千多的杆子？姚远这个气啊！
失手绳！想钓大物，怎么就会忘了这个东西了，看来太久没钓鱼，自己的手艺已经都荒废了。
从渔具包里再翻出一根杆子，还是六米三的，作为一个资深的野钓迷，出来怎么会不带备用杆呢？只是这把杆子有点怂，调性有点软，不过加上失手绳，凑合玩吧。
两个小时后，姚远坐在水边的地上，精疲力竭，一条将近二十斤的大草鱼服服帖帖的在鱼护里翻着肚子，这一人一鱼看上去都是已经服了，服了对方的耐力，这条鱼足足溜了一个小时，终于上了岸，可是看着姚远满身又是泥又是汗，那个狼狈德行，真不知道刚刚是人遛鱼、还是鱼遛人。
姚远就那么呆呆的看着那条鱼，不知道在想点啥，大草鱼身材健硕修长，皮毛一流，就算是在月光下也能看出那片片鳞甲闪着金光，真是爱死个人，好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野生鱼了！
如果这个水库里的成鱼都是这个成色，那么自己承包这个水库可就是发啦！
......
缓了半天神，突然抓起电话就给大狗拨了出去，全然不顾现在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了。
“大狗，醒醒！是我！我就问你，咱爸还爱钓鱼吗？”
大狗睡眼迷蒙：“你有病！”
......
挂掉大狗的电话，又把电话打给了鲁胖子：“胖子？在平城吗？把你的探鱼器给我用一用！”
鲁胖子顿时清醒：“你要干嘛使？又准备去哪玩？”
......
看着探鱼器里面游动的黑点，姚远就是狂喜，这个鱼的密度可以啊，这个水库水里可都是宝藏，光是这些存鱼，自己这次的承包就算是抄上了！
自己就不用再干别的了，每天钓钓鱼，再把这个正宗的野生鱼往餐厅里一卖，生活费就有了，不光够生活费，就能过上无忧无虑的小日子了！
可是，心里就有些虚，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占了这么大一个便宜，就不知道是合适不合适了。
水库里有存鱼，张叔是知道的，但是肯定不知道会有这么多，否则就不能以这个价格对外承包。
张成万那是自己的叔，不是亲叔胜似亲叔，他是红旗村的村长，自己这个合同就是他一手签的字，如果自己就这么把这个大便宜给悄悄吞下去了，这个事以后如果被翻腾出来，就会是他的一个麻烦，就会解释不清。
把情况跟他直说吧，就说你们村里这次的承包金定的有点低，不行我再给你们涨一点？那就是有病！就是上赶着给村里的闲人送闲话作料，更加就解释不清，就水里这点鱼的价值，都会被传成比金子还得值钱。
狂喜过后就是冷静，一个城里人，跑到人家村里来找饭吃，必须得小心翼翼，否则碰见的麻烦事会多的数不清，弄不好一个细节处理不到位，你再大的买卖也可能被人给搅合黄了。
已经有无数人的经验已经证明，城里人想到农村干点事，最难过的一关是人情，村里人认你，你就能把这里当做自己家，村里人不认你，那就完蛋，最好趁早收拾行李滚蛋，否则就没个好下场。
本来自己仗着张叔就是本村村长的关系，才敢跑过来准备在这里建立个小基地、小乐园，但是发现了这个情况，姚远就觉得这个事必须得给厘清，还是得尽快！
......
人生在世，烦恼很多，仔细想想恐怕当中一个“贪”字给人带来的烦恼是最多的。
可望而不可得，有了还想更多，就是人生在世追求的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能把握好一个度，是很重要的一种能力、也是一种修行的过程，很多失败都是由于不能压制自己的贪念带来的。
姚远是个厨子，还没有那种从一定的高度审视自己行为的能力，只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不能给张叔添麻烦、做人不能鸡贼。小事业刚刚起步，容不得从基础上就留下遗憾，就在瞬间做了个决定。
请张叔喝一杯！就拿昨晚这条鱼，把张叔拖下水再说！
......
淡水鱼，一旦到一定的份量，那个鱼肉的质量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鲜味会更突出,口感上还会增加了些特殊的丰腴，鱼肉更厚实，也就适合各种不同的料理。
水煮鱼，川菜中一种特别受欢迎的鱼肉入馔的做法，雪白的鱼肉片成蝴蝶片，鱼肉被高温的辣椒油烫熟，鱼肉雪白、肉质香滑软嫩。但是如果用了二十斤以上的草鱼来做这道菜，根本就不用费什么劲，只需要把鱼肉平刀片成巴掌大的鱼片就好，刀法好一些，鱼片就片的薄一点，成菜在麻辣鲜香、香滑软嫩中就又添了一丝韧劲，就会更具口感了。
像这样的菜就算是可遇不可求了，再高明的厨师，碰不到合适的食材，也做不出这样的一锅水煮鱼。
椒盐鱼骨，粤菜中的一味小炒，鱼骨、鱼腩改刀切成长条，拍上一层薄粉，高温油炸，再用青椒碎、葱碎等椒盐料爆炒，出来的成品香脆可口，极为惹味，是一道下酒的好菜。
如果用这条野生草鱼的鱼骨、鱼腩来做这道菜，成品大气、过瘾，口感除了酥脆以外，还会有点特殊的粘牙，那是丰富的软磷脂的作用，就会给这道菜的回味里增加一丝奶香，这个也是只靠厨艺怎么也达不到的境界。
红烧鱼尾，这是道江浙名菜，当然本帮菜里也有它的地位，张叔家的酱油不够好，就将就着用吧，在烧的时候就多加上点香菜根、芹菜段、胡萝卜之类的提一提味，回头再给捡出来就行，下白糖的时候手就要狠，白糖的份量不够风味就没有，沪上人家做菜讲究浓油赤酱，其实躲后面还有个糖罐子。
鱼够大了，一节鱼尾就已经够一大盘，软糯香甜中，还有黏嘴的感觉，居然就达到了像佛跳墙里面浓汤一样的效果，一口鱼肉抿进嘴里，嘴唇不用力就张不开！
鱼头炖豆腐就没啥可说的了，这里面用的豆腐是平城西面山里特产的清水豆腐，豆腐的品质一流，也算是配得上这半个大鱼头了。
鱼头只用了半个就足够，油锅里微微煎过后，加入开水，用大火催成雪白雪白的浓汤，会吃的人就会用勺子?出一大块丰腴的鱼云，也就是鱼头里的精华，一口送进嘴里，那种满足感也是独有够份量的大鱼才能给人带来的。
有一种奢侈叫做鱼肉饺子，好吃不过饺子，大块的鱼肉很容易就能把鱼刺给剔除干净，雪白的鱼肉做馅，只需要一点点盐和姜葱水提味，煮好的饺子鲜甜带有韧劲，一咬一个大鱼丸，那个口感就根本不是什么海边所谓的鲅鱼饺子能比的。
简简单单四菜一汤，就是个全鱼宴，就够三四个人大快朵颐了，剩下的鱼肉切好块，一部分回头给李保安李会计给送过去，剩下的交给张婶冻在冰柜里，以后熬鱼吃吧。
做好了几个菜，姚远洗手就上了桌，张叔和鲁胖子酒杯里早就倒好了酒，等着呢！
姚远洗手上了桌，张叔就夸：“知道你小子能耐，这么大的鱼都能钓上来，这么多年这个水库就没出过什么鱼，今天叔算是得了你的祭了。”
姚远连忙摆手：“孝敬您可不是应该的嘛，这不是刚刚钓上一条鱼来，就巴巴的给您送过来了。”
张叔早就已经迫不及待，手举酒杯：“来吧，咱们爷三个先走一杯。”
鲁胖子笑呵呵的也端起杯子：“好久不吃淡水鱼了，今儿这个全鱼宴够水平，可得多喝点！要不对不起这桌子菜！”
姚远双手摆着：“今天你们喝，我喝茶陪着，我这小酒量，还是别喝了，一会儿还得开车呢。”
张叔眼睛就立起来了：“小子你敢，来张叔这你敢不喝酒可不行。”
“得了吧叔，您这个酒就太贵，上次我喝一顿就多花了好几万呢！”姚远就开始耍赖。
张叔就讪笑：“你还年轻，有些事你不懂，就这个承包金别看明面上多花了点钱，后面能省好多事呢。”
“得了吧，我的叔，这还有啥不懂的，您这才是维护我呢，就拿这个修路来说，如果没有村里给出机械、出人工，公事公办的话，光是这一项，我就得掏上好几万出去！”姚远不屑地点破张叔，总拿我不当回事可不行，好家伙，跟自己叔谈承包金，结果就比村里原定的价码还高出去不少，真拿我当傻小子看呢？！
不过回头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道理非常简单，有这份关系在，想在村里讨口饭吃就必须得比外人多付出点，单单从支持张叔这个村长的工作角度来说，这都是天经地义的，更何况稍微高一点的租金堵上外人的嘴以后，有些潜在的好处就能拿的理直气壮。
姚远端起茶杯：“叔，敬您一杯，以后在您手下混了，您可得多多照顾啊。”
张叔看姚远坚持不喝酒，也就无奈：“你这小子，看在你今天弄的这桌菜的份上，今天就饶了你了。”说完也举杯，向着鲁胖子示意：“咱们爷俩好好喝，让他一边晾着去！”
鲁胖子颇为识趣，举起杯子咋呼着：“叔，我敬您！那咱这杯就干喽？”
爷俩推杯换盏，就喝的不亦乐乎。
姚远一杯清茶，喝的寡淡，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琢磨着怎么跟张叔开这个口......
第八十三章 叔侄俩的算计
“真的吗？”张村长听姚远讲昨晚夜钓那么精彩，不禁就惊呼。
“是啊，我昨晚也是被吓了一跳，这么大的鱼，而且几乎就是连了口，这样的密度可是在别的水库里就没碰见过。”姚远实话实说。
“看来这么多年封库，当年的那批鱼苗都长成了啊。”张叔感叹着，就是这个关注点好像有点偏。
“张叔，我跟您说，这个水库里的存鱼可是不少，我们的探鱼器功率有限，再深再远的地方探不到，但是只看能探测到的部分，这个鱼的密度可能就比您想象中的要大，光这些存鱼，每年六万的承包价格村里可能就吃亏了。”
“你跟我说这个，到底有啥打算？”张叔看上去已经有点上头。
“我听您的，不行这个合同重新签也行，把价格给涨上去点，但是不能太多。”姚远小心翼翼的说着，同时盯着张叔的眼睛。
“那就把租金每年涨上去两万！”张叔毫不犹豫就说出口。
姚远刚刚想叫苦，却发现张叔眼睛里有一丝狡黠、或者说是一丝戏谑一闪而过。
哎呦喂，这个老家伙，今天是我没喝酒，你喝酒了好不好，还差点让我上你的套。
“其实还有一个解决办法，干脆您也在这里面参一股就得了，省的咱们亲爷俩还得算计来算计去的。”姚远吃吃吃的笑着。
嘿，这么明着说自己在算计大侄子，张成万就感觉老脸就一红。不过他的脸庞本来就红，几杯酒下肚，早就红的鲜艳欲滴，外人肯定是看不出来。
但他那个诡计被人看破后，脸上的一丝尴尬却没逃过姚远的眼睛。
于是就赶紧揭过去这篇往下说：“咱那个农家院的营业执照不是还没办下来呢吗？咱们就重新起一个餐饮服务公司的执照，您也参一股，到时这个公司下属不只是一家私家菜馆、农家院，还有水产养殖销售，再加上禽类畜类养殖销售、农副产品生产销售，慢慢的给打造成咱们自己的一个生态产业链，肯定能挣钱。”
一条大草鱼，用了不到三分之一就整治出了一桌像模像样的全鱼宴，味道自然是不必说，让张叔吃的是眉开眼笑、酣畅淋漓。
鲁胖子也很给力，一杯接一杯的让张叔喝的是挺过瘾。
这一切都是引子，看到张叔喝的差不多到位了，姚远就趁热打铁的提出自己的想法。
张叔看上去有点动心，酒杯早就停了，听得挺认真。
姚远就滔滔不绝，把自己的想法往他耳朵里灌，张叔不一会儿就坐不住了，抓起电话就拨了出去：“李保安，你看看村委会里还有谁在，都一起来我家一趟，越快越好好！”
放下电话，不禁就感叹：“姚远啊，这回叔明白了，你是真的长大了，有点出息了，当初叔没白疼你，没少给你买糖吃。”
嘿，这个老家伙，说的这都是哪跟哪啊？不过怎么他脸上的那些酒气怎么一下子就下去了？看上去无比的清醒呢，就跟没喝酒一样。
“水库里的存鱼村里都知道，也曾经有人眼红，但是每年四万的租金都没人敢挑头承包，你最后的承包价格已经很高了，外人说不出什么，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合同里不是有一条要保持水里的生态平衡、不准毒鱼、炸鱼、网鱼吗，这是整个村委会一同制定的规则，不是针对你，而是怕承包的人会竭泽而渔，为几条鱼把这个好好的水库给嚯嚯了。”
接过鲁胖子递过来的烟，点上深吸了一口又接着说：“至于你承包了去以后，合同里不是还规定了每年要放流不少于两万尾的鱼苗吗，做到了这点，就不怕你打这个水库里存鱼的主意。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承包这个水库不至于赔的底掉。”
“别以为每年这六万块钱好挣，这都是你的经营成本，就你改造这些建筑物，没有个几十万根本下不来，本来我还担心你的投资会打水漂，现在听了你的想法我算是放心了。等那几位村委到了，咱们就一起议一议，看看到底有没有可行性。”
人老奸、马老滑，这位张叔真的是滑头，要不怎么他能当上村长呢，合着刚才老人家憨态可掬、醉眼迷离的样子都是装的，一聊正事，马上就是一脸的清明。姚远就只能苦笑：“叔！我刚说的还八字没一撇呢，要不要这样兴师动众？”
“废话，说的是公事，牵扯到村里投资的大事，咱俩在这私下里嘀咕算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按照你刚才说的设想，村里最少得占股一成以上，才好配合推进。”
......
开车拉着鲁胖子往家走，鲁胖子的那点酒劲也早就醒了，坐在副驾上对着姚远就是一顿夸：“行啊，看不出来，你个厨子还挺能扇乎，你这是准备带着整个村子一起致富了？”
姚远一脸的正色：“滚，这事不就是咱厨子的正行吗？再说了，你瞅瞅现在城里的铺面房，价格都被炒得上了天，就这还一堆人抢着干饭馆，卷的都不行不行的了，咱就给他来个反其道而行之，在这个广阔农村，来个大有作为，也省的再给那些没良心的地产商打工了。对了，过两天大狗他爸过来钓鱼，你也一起过来呗，帮忙打打窝子引引鱼，一定得让老头玩高兴了。”
鲁胖子开心：“行啊，钓鱼的事，可不能少了我，一定能给老爷子哄高兴了，要不，你以后这事我也跟着掺乎一把？”
跟鲁胖子一路走一路聊着，快进城了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赶紧又拿起手机：“小飞，干嘛呢？最近有空没有，咱聚聚？”
......
村长算不算是干部呢？应该是算吧，可村长这个干部手里真的是没什么权利，但是身上背的义务却非常重。衡量一个村长合不合格的唯一标准就是老百姓对他服不服。
红旗村的老百姓对自己的张村长肯定是服气的，人家是参过军打过仗的老资格，本来有机会留在城里当干部，但是还是毅然决然的留在这个穷乡村，为大家服务。
可是也有点不那么服气，就是附近别的村子或者是靠着旅游资源、或者是靠着独特的物产，村民的生活都挺滋润、都挺富足的，唯独咱这个红旗村，就有点那个......
祖祖代代生活在这个山里，就在这个村里，日子渐渐过得比邻村显得有点窘迫，有点紧吧，有点穷。虽说不太肯承认，但是这个几十户的小村子，有车的家庭还没到三分之一，这跟邻村比起来就差点事。
就怕比，现在这个年代，没人会再饿肚子，就连村里唯一的五保户都能做到顿顿有肉吃，可是手里总是没几个活钱，就觉得不爽快，尤其是这个村的带头人张万成，心里就总觉得沉甸甸的对不起人。
可是咱这个红旗村，除了村子老一点，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吸引人的地方了，饶是张万成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从哪里能带着村民一起来致富。
村里人有走出去的，比如包工队的赵二鸣，凭着勤勤恳恳，终于也算是在城里能落住脚了，还带出去村里的几个年轻人，一起奋斗，这就是张成万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一件事，为此还总是搭人情、陪功夫的为这个包工队找活干。
自己的侄子姚远想来村里承包水库，张成万肯定是举双手赞成，对公对私都是挺好的一件事，就像努力给促成，还得让自己的孩子能干的下去，尽量提供些便利条件。
没想到自己的大侄子人还挺厚道，就水库里那点存鱼这个便宜都不肯白占，还要跟自己通一通气，这才是靠谱的人，值得一起合伙做事情。至于姚远忽悠村委会投资，参股所谓的餐饮服务公司，本来张成万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听到一半就突然一下就开了窍，这个公司如果做起来那就是不得了，首先收益的就是红旗村，弄不好这就是一个机会，咱这个村子能不能富裕，没准真的就能靠这些厨子就给实现了。
送走姚远的张成万心里还是不平静，就抓起电话又给赵二鸣打了过去：“二鸣啊，水库边上那些房子你什么时候能完工？”
正在城里工地上忙碌赵二鸣恭恭敬敬：“叔哇，这不是路还没平整好，料都还没进场呢吗，要完工怎么也得一个多月吧。”
张叔立马就急了：“我跟你说，明天路一定能平整完，你后天必须得开工，拿出你最快的速度来，要把这个活给我做漂亮了！”
说完挂了电话，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往山里走去，也不说歇会儿散散酒气，就想亲自去路上，盯着那几个工人赶紧施工。
赵二鸣挂了电话可就是一头雾水：“听说承包水库的那位是张叔的侄子？至于嘛，这个偏心的可是有点太明显了。不过没辙，谁让他是叔呢，又是长辈、又是领导的，说的话可不敢不听。”
就连忙叮嘱身边的大福子：“福子，这边工地你先别管了，赶紧回村，看看水库那边的备料，赶紧弄齐整了，咱们明天就进场开工！”
......
顾冬雨在家，有同学来访，同学又是美女，又美又飒的那种，两个人正凑在一起，写写画画的聊得兴高采烈。
姚远进门，顺手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餐桌上：“媳妇，我回来啦，给你带了京天红的炸糕。”
顾冬雨抬起头：“好老公，没白疼你，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同学孙雅欣，专业的室内设计，大师级的，我请她帮咱们设计一下咱们的小院。”
看来顾冬雨的心思已经完全放在了那个五十公里外的水库上，把同学里的资源都利用上了。
姚远客气的打招呼：“哇，美女设计师可少见，失敬失敬！晚上在家吃饭，我给你做点拿手的？”
孙雅欣礼貌的打了个招呼：“不行啊，晚上约了人了。”
顾冬雨：“这是我闺蜜，别弄那些虚头巴脑的，明天带我们去水库，一边看场地，一边给我们弄一顿烧烤吧？”
姚远迟疑了一下：“媳妇，咱们后天去吧，后天有大狗带着他们老爷子去钓鱼，人多更热闹一点？”
顾冬雨疑问的眼神询问孙雅欣，孙雅欣双手鼓舞：“好呀、好呀，烧烤最好了，不过能带家属吗？”
姚远手一挥、颇有气势：“没问题，人数咱是多多益善！”
第八十四章 大厨钓鱼记
安晓飞觉得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本来五号就应该到手的工资，现在已经是月底了，还是没有影子呢。
本来这个月的工资金额已经被餐厅老板砍去了三分之一，结果还被拖到了现在还没发，就觉得有点忍不了了。如果自己手里有点积蓄还好，但是自己并没有，信用卡账单也到了该还的日子，这就有点难受，就想找厨师长去说道说道。
自己面皮薄，不好意思问，但是干砧板的李辉早就悄悄打听了，餐厅财务已经按时把他们团队的工资结给了厨师长老罗，但是那位瘦高、佝偻腰、长的跟皮皮虾似的厨师长老罗居然就把工资给截留了，拖了这么长时间还都没有往下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发工资的时间都要被这位厨师长拖上十天半个月，也不知道他把这个钱捂在自己手里呆这么长时间能干嘛使，难道还能下崽儿不成？！
大家都不太愿意往坏了去想这个事，但就算是你要核算奖金，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吧，关键是厨房里可大多是安小飞这样的年轻人，手里可是都没啥积蓄，日子就过的难受。有时就有一股子一股子的冲动，想往那位皮皮虾一样的老罗脸上来上两拳！
正郁闷间，突然接到以前自己的姚师傅的电话，真是有点喜出望外，别的不说，好久没见了都怪想的，能凑一块吃个饭，叙叙旧都是好的，电话里姚师傅约着一起坐坐，安小飞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为此还特地跟人换了个班。
而且安晓飞觉得，姚师傅不会平白无故的约自己叙旧，弄不好就有什么新的工作机会。那就太好了，跟着姚师傅干活，感觉不一样，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憋屈。
厨房里就是这样，随着环境变化厨房里人员流动就很频繁，谁有了工作机会，都愿意用熟人，相互拉扯着，机会就多一点。
果不出所料，一见面姚师傅就邀请他出来工作，说手里有个厨房正在筹备，准备一两个月后就要开张，需要人手。
安晓飞心头一喜刚想答应，接着听下去就有点为难，这个厨房的工作地点有点远，居然是在五十多公里开外的郊区，还是郊区的大山里。
姚远看出他的为难，又多说了两句：“五十公里的距离可不算远，开车快点也就四五十分钟就到了，公交车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还是专线直达，路上用的时间弄不好比你在城里上班坐公交车还要短呢。而且，以后我还准备了员工宿舍，可以免费入住，这样每个月的房租就能省下来不少。”
安晓飞还是犹豫，他也明白厨师必须要有个好平台的道理：“姚师傅，您要开的不会是个农家乐吧？”
姚远就笑：“是不是农家乐我还真不敢跟你说，经营形式会跟城里的饭店大不一样，不过有一样，这个厨房可能隔三差五就有咱们平城的厨房大拿过来交流，你在这里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对你以后发展肯定会有好处。”
姚师傅说话是靠谱的，但是关晓飞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村里的农家乐怎么会请到名厨来坐镇？
“明天跟我去一趟，看看就知道了，明天中午我请了烹饪协会的理事长常老爷子去边上的水库钓鱼，中午要给他们弄一顿烧烤，你过来帮我一把怎么样？”
关晓飞不再犹豫，明天本来也是周末，自己歇班，就去看看、玩一趟也挺好，再说能有机会见一见名厨常万山，那是咱小厨师巴不得的事情啊！
“晓飞，你有对象了没有？有对象的话明天就一起带上玩，人多热闹，再说那边风景也不错。”姚远举起啤酒杯，跟关晓飞碰了一下。
姚远不是卖关子，而是觉得自己想要做的这个厨房有点特别，光靠嘴上形容不太能说的清楚，邀请安晓飞去一趟，亲眼看一看肯定会更有说服力。组织这个厨房不用太费力气去挖什么好手过来，炒锅这个岗位自己完全能应付，倒是砧板、烧味、也就是冷荤这两个岗位更重要一些，而安晓飞的眼界、经验都够，如果他能过来帮忙，那以他为核心组建这个厨师团队就完全可以。
现在时机还早，邀请他过去现场看看，对以后要干的事有了充分的认识以后，如果他能下定决心加入，这个厨师团队就成了一半。
......
大狗，大名叫做常洪亮，名如其人，嗓门也挺洪亮，正在烧烤架前忙碌的他，一抬头看见远远驶来的那辆切诺基，嘴里就大叫：“我艹！我艹！这辆车怎么又回来了？”
大切诺基驶近停下，又美又飒的美女设计师孙雅欣就从车里跳下，姚远也就目瞪口呆傻了眼，指着那辆切诺基说不出话。
那位在高原开酒店的电台主持人宋佳的前任老公也从驾驶室里钻出来，一米八几的个子，一身的名牌休闲服，显得就那么精神，标准的一个成功人士的打扮，短发储须，小胡子修剪的非常有型，一下车嘴里就在连声地感叹：“这个世界还真是不大，雅欣跟我说这里的地主叫做姚远，我就觉得耳熟，没想到还真是你！”
说话间就伸出手，向姚远握了过来。姚远还有点懵，边握手边边指着孙雅欣：“你们这是......？”
孙雅欣大大方方的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大设计师关鹏。”
嗬，男朋友，对了，这孙子就叫关鹏，前几天刚刚把车交还给他，还舔着脸从人家手里接了一万块钱呢，这就有点尴尬了......
难怪宋佳说自己的前任是渣男，这前脚离婚后脚就又勾搭上了个美女设计师，不过这小子还是挺有艳福的，人家孙雅欣那么漂亮。
不过这个世界真小啊！
心里念头很多憋着不敢说出来，嘴里客气着表示欢迎：“你好你好！幸会幸会！”
关鹏可不知道姚远心里的念头，心直口快的夸着：“还别说，你选的这个地方可真不错！一钻出隧道就是别有洞天的样子，有山有水的这个景色绝了，能在这里有一处房子那可是太难得了！真让人羡慕嫉妒啊！还有刚刚路过的那个村子也挺有意思，里面的建筑房屋都有些年代了，有点明清古居的味道，整个这个山谷拐进来就有一种室外桃园的感觉！”
姚远被夸得开心：“来了就先歇会儿，随意走走转转，这个烧烤马上就能准备好，再过一会咱就开饭！”
顾冬雨抱着孩子走了过来：“走吧，这里烟熏火燎的没意思，我带你们先去看看那个院子。”
回身有对着姚远来了一句：“等开饭了记得叫我们哈。”
说完就拉着两位就往自己关心的那个破败的院子走去，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
这里烟火弥漫的，蛋白质与火焰接触后形成的美拉德反应，散发出来的烧烤香味已经开始向着四周飘散，突然就听几十米以外的水边上，一阵惊呼：“哎哟喂！露头了！这条鱼可大了去了！最少得二十斤往上！”
接着鲁胖子的声音就传来：“撒手！赶紧撒手扔杆子，用失手绳遛鱼！”
......
常万山是大狗常洪亮的父亲，正是现任的平城烹饪协会的理事长，平常就喜欢钓鱼，听到儿子说有一个封库多少年的水库，里面有大鱼出没，心里早就痒痒了，好不容易等到周末，就带了几位自己的老哥们，也都是平城厨房里的大拿，前来探钓。
让常老爷子想不到的是，来到了红旗村，天刚刚蒙蒙亮，红旗村的一号领导，书记兼村长张万成已经站在村口迎接了，亲自把自己迎接到水边不说，水边还有位胖子，殷勤的帮着搬钓具，布置钓位，这个待遇就有点高了。
抽出鱼杆，刚想试试水深，那位胖子就赶紧介绍，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常叔，这个水库水深超过了一百米，平常的台钓方式就没法玩了，最好的钓法是钓浮，用鲜玉米打窝子、甜玉米挂饵钓，期间不断的调整水深来找鱼层。现在是早上，用长杆子钓五六米的水深比较合适，勾上挂这种玉米就行，我都给您几位准备好了。”
说话家就拿出几听厨房常见的做松仁玉米的玉米罐头，递了过来，然后又指着旁边的一大袋了新鲜玉米粒：“您几位先调漂钓着，定好浮漂的位置后，我在一边用抛耳勺给几位打打窝子。这个水库里就没开放过钓鱼，都是生口鱼，浮漂用大点没关系，就看几位的运气了。”
嚯，这个待遇就有点超标，完全是大领导的待遇了，钓鱼还有专人在旁边伺候，给打窝子引鱼，最离谱是那位张村长，就没有别的正事忙了吗？居然就在一边一坐，支上了小板凳小桌子，给几位老厨子泡上茶了。
鱼钩入水，钓鱼人就开始专注了起来，这种钓浮的钓法在池塘里一般很少会用到，勾上挂罐头甜玉米，钓五六米的水深，针对的多半是草鱼这一类的喜欢半水摄食的鱼种，但是那位鲁胖子建议大家用大号鱼钩、大号浮漂，有人就觉得不习惯。
钓鱼嘛，讲究的是精细，要抓那个通过精细调漂才能显示在浮漂上的美妙顿口动作，这大钩大线的，就觉得有点太粗犷，不够精细、不够技术。
鲁胖子就用抛耳勺，?起一勺鲜玉米，往定好位的浮漂处抛洒，一两分钟一勺的频率，也不嫌麻烦，就轮流给几位客人打窝子引鱼。
先是丰润园的鲁菜大师魏大厨的浮漂上有了动作，魏大厨东山人，脾气火爆，抓起鱼杆就是一个暴力刺鱼，中鱼了！就听鱼线一声啸叫，鱼向远处逃窜，魏大厨还没反应过来，鱼线和鱼杆就已经被拉成了一条直线，“碰”的一声就子线就被切了，空荡荡的铅皮座就弹了回来。
魏大厨就傻了：“奶奶个攥儿的，这鱼得多大？！我就根本立不起杆子来！”
钓大鱼，首先中鱼后就得把鱼杆立起来，怀抱鱼杆，利用鱼杆的弹性去消耗水中鱼的体力，这个才叫遛鱼，也是钓鱼过程中最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是跟鱼直接搏斗的过程。
可是魏大厨刚刚就根本没有获得任何机会，第一个回合，刚刚跟鱼打了一个照面，就是完败！
就有点惊，就有点气急败坏......
第八十五章 目的不单纯的小烧烤
就在边上的鲁胖子就干着急，就惋惜。
鲁胖子、说是钓鱼大师也丝毫不为过，没有工作、天天无所事事的他，现在简直就是以钓鱼为生，海钓、淡水钓每样都玩的精通，各种各样的鱼情碰到的多了。
一般人钓大鱼会唯恐鱼钩不能刺透鱼唇，起竿动作都会比较猛，殊不知这个大力杀杆的动作同样会把鱼给一下子惊到，鱼受惊会瞬间往深水逃窜，那么大的鱼瞬间的爆发力，就很难控制的住，其结果只能是断线、折杆、跑鱼。
鲁胖子就赶紧安慰：“魏哥，别急，不行就上大力马的子线吧，再把失手绳给挂上，下次再起竿也别那么猛了，起竿猛了鱼一受惊马上就挣巴，不好控鱼。”
大力马的子线强度就比一般的子线强度高出去很多，一般的鱼情根本就用不到，而且用了大力马的子线，浮漂的灵敏度就会下降很多，可是魏大厨已经明白了，现在根本就不是追求灵敏度的时候，。
而失手绳就是一根带弹力的绳子，长度有长有短，从一两米到几十米的都有，可以挂在鱼杆的尾端，当觉得钓上的鱼控制不住时，就可以撒手扔杆子，杆子进水后手里攥着这根失手绳，利用失手绳的弹性，去消耗鱼的体力，从而避免了直接跟鱼对抗容易造成的断线、甚至是折杆的情况。
魏大厨从善如流，连忙从渔具包里翻出大力马子线和失手绳给换上。别人一看这种情况，也都收拾起些许轻视，纷纷改换钓组、拴上失手绳，盯着浮漂的眼神也都多了些热切。
钓点里跑了一条鱼，就会惊了一片，接下来的水面又陷入沉寂，只有鲁胖子还在坚持不断地一勺一勺的往钓点抛洒玉米。
当然，这老几位也不都是真正的钓鱼迷，国宾馆的林大厨和南航酒店的餐饮部经理陆斌玩了也就一个多小时，就没了耐心，跑去一边小桌子上一坐，就跟张村长喝茶聊起了天。
人家张村长人家大小也是个村长，老大的岁数，就在一旁陪着几位钓鱼，总不能让人家就在那边干坐着不是，林大厨和陆斌就听这位张村长摆起了龙门阵，东拉西扯的聊起了这个小小红旗村的历史，还有这个水库的来历。
直到快中午，常老爷子率先中鱼，才引起又一波高潮，鲁胖子在一边护住老爷子，跟水里那条草鱼在搏斗，嘴里还做着各种提醒，就差亲自上手了。
常老爷子岁数有点大，也就是得亏鲁胖子在一边帮忙，才将将把鱼给控制住，但是想把鱼给遛翻弄上岸，可且得费上一番功夫呢。常大名厨被条鱼给累的呼哧带喘，还犹自不肯放弃、乐在其中。
这边鱼还没上岸，魏大厨那边也同时中鱼，于是水边顿时大呼小叫、乱成一片。
......
虽然鲁胖子很是卖力气，但是在常老爷子和魏大厨分别钓上一条鱼以后，水面又归于沉寂，浮漂就再也没有动静。刚刚两个人同时中鱼，水边一片大呼小叫，窝子里就算是有鱼，也早就惊走了，这种大鱼警惕性都是非常高，再想聚过来可不是什么容易事了。
再有俗话说：神仙难钓午时鱼。中午太阳直射，鱼都游回到深水了，这个时候坐在水边多半就是白费功夫。
渐渐烧烤的香气飘了过来，张成万村长就站了起来，招呼着大家去吃饭，烧烤大餐已经准备好了，冰镇啤酒也都有人给送了过来，咱就别跟水里的鱼较劲了，赶紧安慰安慰肚子，大老远来了不能不喝点，喝点咱们才能聊聊天不是？
......
安晓飞带着自己的女朋友萱萱，也是早早地就到了水边，萱萱为了这个郊游还特地跟餐厅同事换了班。
两个人到了水库边上，也是很诧异这里的环境，简直就是一个室外桃园的感觉，周围群山环绕，当中一池碧水幽兰，每天就是埋头在餐厅端盘子的萱萱尤其开心，两个人不会钓鱼，就围着水库一通转，掏出手机就是一通拍。
但是当安晓飞看见了平城赫赫有名的三位大厨，尤其是当中的烹饪协会理事长，餐饮业传奇一样的人物常万山、常老爷子以后，就有点激动。
就不肯再陪着女朋友四处瞎逛了，而是专心致志的帮着自己的姚师傅，守着烧烤架开始忙碌。
烧烤也是烹饪料理的一种，自己的手艺没准能得到常老爷子的亲口点评呢，这个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的。
虽然不知道姚师傅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是今天这个场子必须得帮姚师傅给撑起了，你没看那个脾气挺大的张村长，今天乖得跟个小猫似的陪着几位名厨，在那里伺候人家钓鱼，就知道，今天肯定不是一般的随意郊游，姚师傅肯定有一番心思在里头。
倒是姚远一直在烧烤摊前忙碌，看见晓飞过来帮忙，还在推辞：“你今天就是过来玩的，先陪好自己的女朋友再管其他的事。”
再看人家萱萱，更是颇有眼力价，早就开始在给那个临时支起的餐桌前开始忙碌，把盘子、碗筷、杯子次序的码上桌面，居然开始摆上台了。
姚远也就不再多矫情，只是边忙着烧烤边跟安晓飞介绍：“就是那个二层楼，估计再有一个月就能完工，整个一层我准备装修出一个大型的开放式厨房，二层的房子能看见水库山景，就给弄出几个包间，三层就是露台，也要稍微给整修一下。”
安晓飞就打听：“那能有多少个餐位？”
“不超过一百，得看装修方案来定，餐位数不能太多。”
安晓飞就有点失望，才一百多个餐位，这个规模有点小啊，还是在这个深山里，虽说风景不错，可是想经营好就有点难了。
姚远接着说：“这个厨房不只是为了这点餐位做准备的，而且这个私家菜馆只接受预订，估计每天也就能开出一两桌样子，平常不会太忙，到时我只负责平常的行政管理，担任主厨的人会经常轮换，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跟你说在这里能学到东西的原因。刚才那三位主厨可都是有机会过来客串的。”
安晓飞就想不通，每天一两桌客人，你这个餐厅还能活下去？
姚远一指红旗村的方向：“你刚才来的时候注意到路过的那个红旗村没有，以后那里才是咱们的餐厅，也就是咱们这个厨房的主战场！”
安晓飞就懵，啥，村子是餐厅，这个姚师傅到底要干啥？！
姚远也不着急，一边眯着眼盯着烤架上的东西，一边慢条斯理的跟安晓飞说着自己的构想。
......
几位大厨和一位餐饮部的经理就在张村长还有鲁胖子的陪同下，说说笑笑的往烧烤摊前走了过来。
姚远布置的这个烧烤摊有点正规，赵二鸣还在张村长的指示下给临时搭了一个凉棚，两个大圆桌就摆在凉棚里面，桌上居然还给铺上了台布。仔细看这个台布就有点掉价，红白的条纹不知道是用了谁家的床单给改造的，不过远远看上去效果还不错，浓浓的带着些异国的田园风。
你还别说，就这么稍微一布置，这个用餐环境可就有了点小小的野奢味道。
当然奢侈了，这个环境就不用说了，吃什么也都不用赘述，一顿野外烧烤有常洪亮、有姚远，还有一位烧味档专业的安晓飞亲自料理，算得上是牛刀杀鸡了。
而村里的会计黑黑瘦瘦的李保安则是客串了服务员，在那里垂手肃立，就是不知道该干点啥，像块木头。
安晓飞的女朋友倒是专业的服务员，还想上手帮忙，却被姚远严肃地制止了，生拉硬拽的给安排了座位，嘴里该说些：“没这个规矩，请来的客人可不能干活！再说有晓飞一个人帮忙就足够了。”
既然是野餐大家就都挺随意，魏大厨没等入座就抄起一瓶冰镇啤酒，自顾自的先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嘴里喊着爽，扭头又对常老爷子来了一句：“不对！我觉得我钓的那条比你的大，不信咱们回头上称约一约。”
常万山就不屑：“行，行你的大，可是我的长你没看见吗？”
林大厨嘿嘿嘿的坏笑：“常师傅你可注意点吧，人家这可还有小姑娘呢。”
有没有小姑娘常老爷子就没太在意，突然看到在一边忙碌的自己儿子，就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厨师出身，嘴上少不了会冒出来几句荤段子，那就不叫事，平常在单位，身边都是小辈得注意形象，今天跟老哥几个玩开心了，就忘了自己亲儿子还在边上。
看到了儿子，就想起来了，今天这趟不只是钓鱼玩这么简单，人家红旗村和那位小姚师傅请自己来还是有事相求的。
烤好的各种肉类海鲜流水价往上上，张成万村长还细心的让自家老婆送来了熬好的棒茬子粥和一笸箩野菜团子。
常老爷子举杯跟张成万干了一杯，就开了口：“说吧！啥事？”
眼睛又往儿子常洪亮的方向瞟了瞟：“你们今天弄这个阵仗，肯定是憋着什么事，还是先说出来，否则我这顿饭也吃不踏实。”
张成万的红脸膛憨笑着，伸手比了个大拇指：“瞅您说的，您几位都是是厨师界的这个，能来俺们村是俺们的荣幸，招待一顿小烧烤算个啥，都是应该的！”
姚远就有点着急，这个张叔这时候还在绕圈子，这些个都是厨房门里出身，说白了都是糙人，你这弄这个弯弯绕干嘛，有话直说才是正经路数。
刚想开口接过话茬，就听顾冬雨远远的喊道：“姚远！你要死啊！怎么开饭了也不叫我们一声？”
得，这位自家的姑奶奶怎么就给忘了呢？还是先张罗这边吧，就赶紧恭请姑奶奶跟她的两个客人入座，有关村里的事，咱就慢慢来......
第八十六章 小厨房大计划
村里能有啥事求到几个老厨子？
有啊！那就是申请扶贫！咱们红旗村太穷啦！就想请烹饪协会出面，给红旗村来个一对一的扶贫。
厨子还能扶贫？
当然了！
厨子一身的厨艺，本来就是能挣饭吃的本事。
而且烹饪协会可不是光动嘴皮子、不干实事的摆设，那是正规注册成立的民间组织，受政府领导，有一定的社会责任的！
如今这个环境下，全民扶贫，大家伙儿一起背着抱着奔小康，这是眼下社会上的最高任务，烹饪协会也有这样的工作指标，也要承担这个社会责任的。
可是这个任务落到烹饪协会，就不知道怎么下手了，让一帮厨子来完成这个扶贫任务就有点勉为其难，就有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
常老爷子作为烹饪协会的头头，这些天就头疼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推进这件事情，怎么今天想出来散散心、钓个鱼，还赶上有人又提起这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张成万村长起了个头以后，就说不下去了，就把话茬交给了姚远，这本来就是姚远的设想，还牵扯的厨房专业的东西，就由他来介绍才能说的清楚。
两桌客人渐渐的安静了，就听姚远在那里侃侃而谈。
“就在这个二层楼，我准备做一个中央厨房，生产些预制食品，给红旗村供货，把红旗村打造成一个美食村！”
“在这附近都是名胜古迹，是城里人郊游度假的首选地，一到周末就会人满为患，现在的这种情况，国家不鼓励人员跨境流动，可是老百姓想出门放松的需求没有减少，就都释放在周边游上边。周边的什么玉龙洞、云顶草原、玉渡山、溪塘古镇都是大热门景点，而唯独咱们红旗村就倒霉，就在岔路上距离这些景点都不远，可是就因为在岔路上这个光咱就沾不上，所以村子的发展就落后。”
“我跟张叔核计了，想靠建一间中央厨房，把这个村子打造成一个美食村，就算是不能达到米其林三星那个标准说的那样，就是能让人专门为吃上一顿饭而安排一趟旅行，最起码也能让食客能为这个美食村在旅途中拐个弯，过来吃一顿。”
常老爷子摇摇头：“想法挺好，可是这得需要多少厨师啊？一个小山村子恐怕不具备这个基础吧，厨艺不行你怎么能吸引来客人呢？”
姚远接着说：“不用村民会做饭，我的中央厨房就负责专门开发预制食品，给各家各户供货，初步的想法有几种，根据各家各户的实际情况，打造出不同风格的农家院。一类是开发咱们平城本乡本土的农家宴，过去农村里办筵席，都会有那些传统的八大碗之类的，就把这个发掘、改良一下由中央厨房生产，供给各家农家院。这一类的菜品烹调方法多半是蒸、扣、扒之类手法，都是可以预制成菜，冷藏保存，菜品质量没有区别。有客人来农家院就是简单的上屉一蒸或者是切配一下，摆个盘就能出菜，对掌勺的人技术要求并不高，因为这个菜品都是由咱这些专业厨子把关，那个质量就有保障，肯定能比别的村的农家饭好出去太多了。”
魏大厨眼睛就一亮：“也是哦，现在出门郊游，中间说吃顿农家饭，就不外乎什么棒碴粥、野菜饼子再炖个鸡、炒个柴鸡蛋，说是农家饭，可是也太简陋了点。”
“魏哥您说的对！像是八大碗之类的菜本身就非常有乡土特色，我们再在原来的基础上给他做些改良，让这个筵席更加精致些，也更符合现在大众的口味。而且有些以前有些失传的特殊菜式再给他做一些发掘，这就会有吸引力了。这只是咱红旗村美食村中的小小一部分，设想中有两三家农户来做就行，别的家就得差异化经营，要让食客来了就得有充分的选择。”
魏大厨就感叹：“这方面是有好多产品可以发掘啊，我小时候吃过的很多非常有特色的东西，现在是找都找不到了啊，比如什么咸菜汤打卤面，什么槐花蒸苦嘞，这些东西如果能复刻出来的话，绝对是有吸引力的。”
看来这位魏大厨小时候一定是从农村里走出来的，堂堂的一位大厨，鲁菜的领军人物，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怎么就会馋这个什么咸菜汤打卤面呢？
这一碗面条简直就是土得掉渣了，就是北方农村妇女用来糊弄日常的一款面条，粗粝的八五面粉擀成的切面（八五粉指的就是每百斤小麦磨出的面粉是八十五斤，也就是过去所说的标准粉，这样的面粉含麸类粗纤维比较多，颜色也发黑一些，现在一般能买到的面粉都是七五粉了，顾名思义，这样标准的面粉出粉率更低，但要更洁白细腻些。），就用那种腌咸菜的汤水，随意煮一些碎肉、豆腐、海带和一些蔬菜做成的卤汤做浇头，齁咸齁咸的还带了些发酵的味道，不是从小吃过这个的一般是接受不了。
没想到姚远却赞同：“魏哥您说的对，这个就是我们想要做到的，您说的那个咸菜汤打卤面确实是最家常、也最有咱们北方农村特色，我也是时常特馋这一口，回头非得给弄出来不可。还有北方村里结婚才会做的“喜事面”，那个也非常有特色，都可以用来当做筵席的主食来上。”
“当然我们还有第二类产品，就是可以推出几种套餐，比如烤全羊套餐，羊肉就是你们现在桌上的这种，正经的宁省滩羊，我们有固定的进货渠道，围绕一只烤全羊，开发出一整套筵席，还是由中央厨房预制供货，菜品质量也有保证。”
林大厨就疑问：“这个羊谁来烤，这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干的？”
“简单，简单培训就可以，不让村民上手，我中央厨房里面安排专门的岗位来干这个，烤羊的手法就结合疆省的巴楚馕坑烤的方法，这个烤法在咱们平城还是挺少见的，可以多只一起出菜，成品也漂亮，馕坑里除了烤羊、烤鸡、烤猪都可以。”姚远伸手一指旁边的水库：“另外还有全鱼宴，这个水库里面鱼的品种您几位回头就都能尝到，真真正正的野生鱼，这就不是一般的水库洗澡鱼能比的，肯定能吸引一部分饕餮老食客。当然，这个全鱼宴的技术含量要更高，具体的菜品还得研发。”
“还有您几位可能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村子的年代很久了，从这里面还能做很多文章，比如说是涮羊肉，当初口外的羊进来平城，可是要首先路过此地的，所以如果硬着头皮说这里是平城最早的涮羊肉，也不算是太牵强，我就研发好一款涮羊肉调料，再把现成的滩羊肉供给各家农户，这就又是一个品种。还有川味的鱼火锅，水库里现成的野生鱼，再加上我们研发的火锅汤底，直接供给各家各户。这样的成品都是质量容易把控，供餐方式比较简单的，花样多了客人进村选择余地就非常大，这个美食村就能成立了。当然，中央厨房的责任就是不断推出新的菜品，玩出更多的花样来。”
张成万村长就插嘴：“我们这个美食村一推出来，那些个别的村弄得什么豆腐宴、春饼宴都得靠边站，跟我们这个一比，他们简直就是弱爆了！”
常老爷子就有点激动：“这个路数不错！可是怎么能吸引客人进来呢？没有客流量一切都白搭！”
姚远嘿嘿嘿的笑着：“为了红旗村的奔小康，您几位牺牲一下身段，帮忙做做宣传总可以吧？”
伸手又一指那个破败的二层小楼：“那个二层楼上会装修出几个单间，初步定的名字就叫做“厨艺精研所”，每周我会找来点新鲜食材，几位大师轮流过来切磋一下厨艺，做上两桌筵席，大师的菜，就在红旗美食村普通人就能够见识到，这得有多大的吸引力！我再通过各种媒体一宣传，这个名气一下子就能打出去！”
这就有点不要脸了，这几位名厨是你空口白牙就能请的动的吗？不过顶着个厨艺扶贫的名义，好像有点行？
姚远接着说：“其实我是想把这里打造成以后咱们平城厨子的一个聚会的地方，小辈们可以来学习，大师们过来就是指导一下，偶尔露上一手，切磋交流一下，我再把过程给制成视频教程在网上一发布，这样对咱平城厨师界的传承和交流都有好处。当然最重要的，这个项目就是一个纯粹针对我们红旗村的一个扶贫项目，用厨艺来扶贫，各位大师就算是师出有名了。”
也是哦，过来跟同行交流交流，完成政治任务的同时，还能玩了，好像是有一定的可行性。
“当然，请各位大师来，我们村里怎么也得意思意思的。”张成万说的一脸憨厚。
常老爷子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那个都是末节，不值一提！”
旁边的大设计师关鹏坐不住了，就插嘴：“其实这个红旗村本身就有点名堂，这就是个古村落，明清年代的建筑很多，好好规划一下，这个村子本身就是一个上好的旅游资源呢！”
姚远就赶紧给张叔介绍：“这位是关大设计师，是专业搞建筑设计的。”
张叔迅速领会，端了杯啤酒就过去敬酒。
常老爷子沉吟着：“所以你的关键就是要有个专业的厨师团队，给整个村子当后厨，撑起一个美食村来？”
“常叔，您圣明！就是这么一回事！”姚远赶紧奉承。
“那我们协会能做的其实就是帮你宣传宣传？”
“嗯，说白了就是想借用您老几位的名头，把这个牌子闯出去，当然好处不只是宣传了红旗村，同时也是给您几位前辈扬名立万呢，到时候视频一传上网。对您几位的单位也能起到很大的宣传作用，肯定能增加客流量呢。”
能捎带脚给本单位做做宣传，这就不是不务正业了，林大厨就先反应了过来：“那我在这里拍的视频是不是可以在自己的公众号上也发布呢？”
“当然没问题啦，求之不得呢，这就是相互促进，那个效果肯定是指数级的上升。”
那位南航酒店的餐饮部经理陆斌就提出了一个问题：“你刚刚只是提到了出品，这个服务怎么保证？没有服务，也会砸了你美食村的牌子的。”
姚远沉吟了一下：“这个我们也有考虑，所以想加入这个计划的农户必须要经过培训，合格了才能开门营业，而且这个过程不会很快，我们计划是两家、两家的慢慢来，根据各家的长处，再制定他们的经营风格。可以把每家经营户想象成餐厅里的包间，每装修好一家、服务员培训合格了再开门营业。”
关鹏就突然有些激动：“我们设计所可以给你们量身定制设计方案，根据农户提供的菜品，给设计装修风格，把每家每户的风格给区别开，还要有统一的文化元素，这件事我在行！”
姚远就有点奇怪，这位关鹏咋这么热心？不过据说他可是专业搞设计的，整个村子能有个统一的设计,那出来后的效果肯定不一样！同时脑子里已经有了整个小小的红旗村，错落的小山庄里各式各异的风格院落，满挂了酒旗风的样子。
就是它了！这就是自己理想中红旗村的样子！
在那个窄窄恰恰的城市里，寸土寸金的门脸房，拼着命跟人家竞争，去赚取点从房地产商手指缝里漏出的微薄利润，就不是咱正经厨子该干的事，纠集自己的力量，把这个红旗村美食村给打造出来，这才是理想。
也难怪张叔听了自己的想法就那么激动，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件事里面的可行性，这可是利村、利民同时也利自己大侄子的好事情！没想到从一个简单的承包水库，会牵扯出这么一件好事！大好事！
按照大侄子的说法，想把这件事搞成，就必须得到烹饪协会强有力的支持，所以在张村长眼睛里，今天来的这几位就不是什么大厨，而是佛爷、是真神，得小心翼翼的供着，哄高兴了才行。
常老爷子有点高兴，好厨子受人尊重那是应该的，可是一个厨子能起到这么大作用？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是每个人的追求，这不是说官话，这是人股子里的需求，是本能、是天性！有这个机会能在另一个角度体现自己的社会价值，还能完成扶贫的政治任务，常老爷子心念稍微一动，就已经把这里面的关窍想的通透。
不由得就指着自己的儿子，哈哈哈的笑：“洪亮啊！你今天这个局摆的不错！我还以为你又得给你老子挖坑呢，这个小姚师傅的工作看来我也不用再给操心了，人家这份事业算是起了步，咱们不支持一把可就说不过去啦。”
大狗、常洪亮就笑的憨厚。
于是，姚远殚精竭虑、挖空心思给自己设计的未来之路，总算是在口头上迈出了第一步......
第八十七章 美食村计划
姚远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攒出来了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设计师关鹏为什么那么热心，就因为他见多识广，跟各个开发商接触的多了，今天初来乍到，在一旁粗粗一听下来，就敏锐地发现了里面的大商机。
前一段时间开始，身边总有人讨论什么特色小镇、特色农村，好在那些地产商和资本方都特别青睐类似的项目，而官员们对这种直接关系到老百姓民生的项目也是非常重视。
于是现在各个地方都削尖了脑袋，规划出一块地，想打造成什么这个特色小镇、那个特色农村的。
在关鹏看来，这其实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房地产开发，就是想用一块地，包装成一个具有当地特色的商业环境，用来招商引资，在吸引客商的同时，还能得到国家的大额补贴。
当然，项目成功以后对官员来说就是一件大大的政绩。
可是这些个跟风成立的项目普遍都有个缺陷，就是项目的基础或者说是内容，大多都不太能经得起推敲，大多有些生拉硬拽的意思。
比如说周围的什么葡萄小镇、什么玫瑰花村，其核心的产品根本就没有什么竞争力，产品也不具备什么唯一性，很多都是官员脑袋一热造出来的政绩工程，像是这样的项目作为设计师的关鹏遇见的多了，重金投资下去，环境改造好了，房子也建了起来，却根本吸引不来客商，就连当地老百姓都不太买账，项目也就半死不活的挂在那里。
可是眼前的这位姚远嘴里的美食村好像有点不一样，他们准备打造的这个村子基础非常好，应该算是当地老百姓准备自发上马的项目，非常有特点、非常具有可行性。可以预见，项目启动以后，整个村子的面貌就会焕然一新。
用一个中央厨房，来支撑一个整个的美食村，起点很低，核心只是躲在背后的一个中央厨房而已；但是社会效果会被放的很大，不用自己学什么手艺，不用在烟熏火燎的厨房里费劲，现成的一桌筵席只要给客人端上桌，就能有钱挣，这样的项目村民不可能不支持，这样一整个村子就会变成一个旅游热点。
在这个幽静的山谷里，一个具有明清民居特点的小村落，满村都能提供各色各样的美食、筵席，这就很吸引人，会把周边游的游客都吸引过来吃饭。
不难想象，很多人会就以来这里吃一顿饭为目的，就能带领全家开车跑上这么一趟。毕竟距离也不远，开车也就是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在山村里逛一逛，川式火锅、涮羊肉、馕坑烤羊、八大碗，各种美食选择余地那么大，还有山景水景可以看，这就是最好的休闲方式了。
有了客源，村里那么多的房子，到时设计出几栋山居民居作为住宿，肯定也会有市场。
显而易见，一整个村子通过一个项目就能实现脱贫致富，这就是一个标准的扶贫标杆项目啊！还是四两拨千斤的那种，投资不会太大，项目改造动静也不会太大，但是社会效果会通过客流量、宣传被放得很大。
打造一个地道的美食村，太符合当下政策目标了，这就很容易得到上级领导的认可，如果自己的设计所能参与进来，就有机会跟这个红旗村挂上钩，就有机会切入农村脱贫改造的这个大市场！
房地产市场感觉已经走到了瓶颈，一直依托于房地产市场的设计所发展也慢了下来，自己的设计所必须要转型，而眼下这个项目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
所以，这位关大设计师就跟咱们的张成万村长聊得热络，喝的也挺开心。
......
常老爷子心中也有了定数，作为一个行业协会，不可能不在这个全民动员的大事件中出分力。在这之前面，对领导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话题，现在他心里已经一下子有了目标，有了方法。
协会里有那么多身怀绝技的老师傅，完全可以让他们放下身段，定期到边远穷困地区，联系一下当地的对口单位，就用自己的厨艺，帮助当地的什么农家院、度假村，来提高出品质量，打造些特色菜品，这个就是标准的扶贫动作！
出品好了就能多吸引客人，就能帮助这些经营户提高收入，这就是厨艺的价值所在，这也就是烹饪协会以后的工作中，能对政策做出的实实在在的响应。厨艺扶贫！多好的想法啊，脚踏实地简单易实行！
当然，姚远提出的这个计划中，眼前的这个红旗村就是首当其冲，完全可以当做一个标杆来打造。
一帮大厨，业余时间在切磋厨艺的同时，帮助这个红旗美食村打造出一些拳头菜品，帮助完成一个穷山村的脱胎换骨，想起来就非常有意义。
......
一顿野外烧烤，居然扯出这么大的一个话题，大家就越聊越热闹，就连刚刚一直拘束的会计李保安也放松了下来，听到激动时，就坐在烧烤炉的旁边，也抄起了一瓶啤酒，对着嘴吹了起来。
穷山村里的穷会计，这个工作就干的憋屈，手里没钱的会计，说话也就屁轻屁轻的不顶用，经常就会被村民挤兑的不要不要的，下一步村里就要跟这个姚远的管理公司合股，成立餐饮服务公司，那可是包括了水产、养殖、农家院、餐饮服务好几个项目的实打实的公司，他这个会计也终于能算是真正的会计了，手里握着的财务章也就能真正体现出点权利了。
等到公司一切就位，到时再去银行办事情，农村信用社柜台后面那位姓菜的大姑娘，估计也就不会天天给自己摆那副臭脸了。
......
常洪亮看见父亲高兴，就知道自己跟姚远核计的这一步算是走对了，看见姚远聊得热闹，也不由得就动了心思，每天在酒店厨房里上班有点枯燥呢，要是也能来这边帮自己兄弟一把，肯定会挺好玩。
可是看看自己老爹，还是算了吧，在酒店混不上个行政总厨，自己老爹肯定会不依不饶。想来这个山村，干个野厨子，那就更是想都别想。
顶多以后自己周末就泡在这个所谓的“厨艺研习所”了，估计到时候，这里肯定特热闹，过来玩玩还能跟大师们学习交流，这样的日子估计会挺有意思。
对了，要不要让姚远给自己在这里也弄间房呢？哪怕是个宿舍也行啊，自己的警花女朋友肯定喜欢这个环境。
......
上午中了鱼的两位大厨已经没了体力，毕竟已经上了岁数，跟鱼搏斗了半天，那可是件体力活，比在厨房里抡大勺可费劲多了。已经过够了鱼瘾，下午就不再钓了。
上午没中鱼的两位，本来就是伪钓鱼迷，中午喝了点，也不想再去水边受那个罪。
连吃带聊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于是下午三四点，这四位客人就早早地打道回府了，带着两条大鱼、带着踌躇满志。
脑袋里就已经都开始琢磨，自己的菜系中，什么样的菜品适合预制成菜，供给农家经营户售卖，这个菜还必须得能叫好、能出彩，好让自己代表的一方风味能抢占这个美食村里的一席之地。
而那两位设计师关鹏和孙雅欣就被张叔给拉去村里，开始满村的转悠，关鹏显然是进入了工作状态，小眼神很犀利，满村子四处看，就连人家屋前的柴火垛、屋后的小茅房都没有错过。
张村长就屁颠屁颠的跟着，怎么就觉得这位村长有点势利眼，在发现了关鹏身上的潜在价值后，就缠了上去，把别的事都抛到了一边。
......
姚远刚刚说的热闹，现在客人都走了，看着身边的老婆大人，突然就有点心虚。刚刚说的这些个想法是最近刚刚冒出来的，一激动就都秃噜了出来，根本就没跟媳妇交流过。
现在可好，话说出来，可就没有了退路，就算是赶鸭子上架也得努着往前上了，到底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能撬得动这么大一件事情，想起来心里就有点发虚。
顾冬雨也被姚远刚才一大套的说辞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的这个老公咋就跟变了个人似是，居然就想干这么大的一件事，小嘴巴巴的把事情说的头头是道。
关键是他口风还挺紧，提前一点都没跟自己吐露，怎么对自己家里人还要保密啥的？
现在没了外人，就想好好质问一下这个不靠谱的姚远，怎么这么大一件事情，为什么没有提前跟自己商量，可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要不那个二十万还是还给你吧，你要干这么大一件事肯定得用钱，我手里还有点富裕，还下个月的房贷还够。”
下个月的房贷？！姚远都忘了，他已经把房贷给提前结清了，可是不知道怎么跟顾冬雨解释这钱的来历，就一直瞒着没有说，再说那笔钱都是每个月直接从自己的银行卡上划扣，说不说的也没什么。结果没想到她还在天天担心这个该死的房贷。
谁都渴望有套自己的房子，可是房子买了下来，也就欠上了银行的一大笔钱，这个债务就像是笼罩在头顶的一片乌云，挥之不去的。人生路上万一碰上个沟沟坎坎，工作收入有点闪失，这个钱万一还不上，弄不好就会被这笔贷款毁了一生。
万幸自己无厘头地弄来几张邮票，几张小小的邮票就能改变人的一生，就显得打工奋斗都没有什么价值、没有什么用，这个世界啊，到哪去说理呢？
姚远一把搂过自己媳妇：“冬雨，你信不信，给我几个月，等我把这件事情给干成喽，那时咱们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而且从现在开始，你就开开心心的搞你的创作，一切就都不用你再操心了，那个二十万你就留踏踏实实放在兜里，暂时用不上。这件事归根到底是组建一个厨房，建一个厨房可难不倒一个厨子，别忘了你老公是专业的，你就在一边瞧好吧！”
“看把你能的，那些个装修、厨房设备，哪样不用花钱？没钱你怎么建你的中央厨房？”顾冬雨当然不信。
“媳妇，你就瞧好吧！”姚远一脸的神神在在的，仿佛已经是灵珠在握的样子。
“对了，孙雅欣她们看了这个院子，给你出了点什么主意没有？”突然想起来今天要来办的另一件正事。
顾冬雨一下子就开心了起来：“她们给我出了好多注意，包括房前要起个木制平台，屋顶可以做出一个小花园，回去就给出个效果图。”
姚远提醒着：“这个院子咱们一家住可有点太大了，不行就隔出来几个独立的小院，以后还能做别的用处。”
顾冬雨手一挥：“早就想到了，这么好的地方，必须要有朋友作伴，让孙雅欣给自己也隔出来一个院子，到时候咱们就做邻居啦。”
“不是，媳妇，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自己就做主了呢？”姚远有点错愕，怎么院子还没规划好，就多出来了一个邻居？
“你说说，你中央厨房这么大的事情，提前跟我说了吗？”姚远不提还好，刚刚有点抱怨，就把顾冬雨的怨气又勾了起来。
“那什么，这个院子还得给大狗还有鲁胖子留个地方，对了，还有谢老师。”姚远就连忙打岔。
“这么大的地方，就算你那帮狐朋狗友都来了，也都住得下。”顾冬雨得意的说。
......
安晓飞帮着把烧烤炉给搬上一辆电动的狗骑兔子三轮车，拍了拍手就凑了过啦：“师傅，咱什么时候开干？不行我回去就马上辞职......”
安晓飞上午听了师傅的介绍，在加上刚刚在饭桌上听大家讨论，心里最后的一点点顾虑都被打消了。在这里帮着师傅干活，筹备期工资就能到一万，开始营业以后肯定还能拿的更多，就这还回城里在那位老罗的手下干个什么劲？
这个厨房的关键岗位就是三个：炒锅、砧板，再有就是咱们的冷荤间。从菜式的设计上，这个冷荤间承担的责任会更重一些。
就那几个套餐，说白了就是几个主打菜以外，就都要靠冷荤间的出品给撑起了。姚远刚刚说了一句话很有道理，就是：“农村筵席的特点要够吃也够看。”菜式必须要丰盛，让人觉得有实惠、甚至又喜出望外的感觉，这就要靠这个冷荤间发挥能力了。
还有就是烧烤类的，这个也是归在自己的责任以内，那自己在这个厨房可发挥的余地就大了，干起来就过瘾。
更不用说开业以后，那些个名厨、大厨会走马灯似的来这个厨房献艺，这种好事打着灯笼都没地方找去，如果自己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那自己就是个棒槌！
虽说距离远一点，但是有宿舍啊！这就每个月又能省下来好几千的租房钱。可惜师傅说水库边上有限制，不能再多盖房子了，要不然住在水库边上那才更美呢。
不过能住在村里也不错，离车站更近，村里有小超市，买东西也更方便点。张叔张村长说了，村里房子有的是，到时候收拾出几个小院，给工作人员专用，这不就是度假的待遇嘛，别人巴巴的从城里跑来，要花钱住农家院，咱住在这里还能挣钱！
要是萱萱也能来就好了，两个人就能一起工作、一起生活，双飞双宿了。安晓飞就不禁想起了美事。
......
萱萱喜欢孩子，而小可心儿一见萱萱，就黏上了她，于是这个安晓飞的准女友就专心跟小朋友玩在了一起。现在看见客人都走了，没有了外人，萱萱抱着可心儿也凑了过来。
听见安晓飞答应了师傅的邀请，又看见安晓飞那带点热切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问姚师傅：“要不我也加入吧？你们开业肯定得用的上服务员......”
......
鲁胖子大名叫做鲁强，大学毕业后就没有干过正经工作，不是他不想找，而是根本就找不到。
原因很简单，大学毕业的告别酒会上，他脑袋一热，就把自己大学里的情敌，还是学生会的干部给打了。
鲁胖子是位灵活的胖子，身材就有点像某位电影明星宏金宝，当然身手也像！
借着酒劲出拳如风，就把那位跟自己挑衅的一米九几，篮球运动员出身的学生会干部，一拳一拳的活生生打躺在地上，结果当然不出意外，就因为一时冲动，故意伤人，大学毕业后就直接进到了另外一所大学、社会大学，监狱！
在监狱里被关了两年，再出来就别再想找什么正经工作了，有前科的人，怎么会能找到个正经工作呢，哪怕您学的是什么热门的专业。
鲁强非常聪明，在校期间学习成绩也非常好，本来大家都以为他会有个光明的未来，结果这一冲动就全都被毁了。
鲁强倒是挺好强，找了几个工作都碰了壁以后，索性就寄情山水间了，一心一意的开始钓鱼，玩上了！
胖子的家世很好，就算是不工作也饿不着，一心一意的钓鱼，就靠着那股聪明劲还有肯下功夫钻研，渐渐地居然让他玩出了名堂，还打起了钓鱼比赛，当中拿过几次比赛的优胜奖。尤其是后来玩上了海钓，就靠卖鱼获也能挣上个仨瓜俩枣，算的上是位职业的钓鱼人了。
可是就空虚......
当初打那一架，把快要到手的女朋友也给打跑了，就永远猜不透女人这个生物是怎么想的，明明那位草包学生会干部被自己打的满地打滚，骨头都折了，怎么她就后来投入了人家的怀抱，听说已经结了婚。
就狗血……
孑然一身就玩的挺潇洒，越玩越专业，都说玩海钓的人心胸开阔，每天面向大海，人也会变得开朗，可是那种随着浪涌不上不下、空空落落的感觉，怎么会越来越强烈？
刚刚的烧烤大家都吃的很开心，聊的也很多，唯独这位胖子有种被遗忘了的感觉，人家热热闹闹的聊着，自己就觉得插不上话，感觉怎么那么别扭。
看见姚远跟顾冬雨在那里腻腻歪歪，心里就不耐烦：“姚远，你丫想好了没有，我跟你掺乎一股怎么样，倒是给个痛快话呀？！”
“你丫也不是厨子，瞎掺乎个什么劲？”姚远就挑逗。
“这个水库我看着稀罕，我就帮你看水库都行。”鲁胖子的姿态放得很低，好好的一个城里人，就想来着山里看水库，吃错药了吧？！
“日子过得没劲，就想找点事干，你这个水库我看着不错，给我弄间房子，我就在这水边一住，免费帮你看场子了行不行？”鲁胖子肯定是吃错药了，药劲还挺大。
姚远嘿嘿乐着：“鲁哥，这日子还挺长，咱们下来慢慢聊......”
......
水库边上的一顿小烧烤散了，人员就各奔东西，但是今天参加的每个人都会再回来，回来时的身份就会各不相同。空无一人的水库边上陷入了寂静。
寂静就突然被一阵粗暴的发动机声打断，一辆越野车打头，后面一辆卡车费劲的钻过那个窄窄的隧道，停在了那栋破败的小楼前，一声吆喝，几位工人就跳下卡车，钻进了小楼。
接着赵二鸣从他那辆越野车上跳下了，破锣嗓冲着楼里就喊：“大福子，你再跑一趟，给我把别的工地上的闲人都给叫回来，这个水库边上的活完了以后，还有村里的改造在等着，一天不完工，咱们就一天都别想着消停，张大爷疯了似的催催催，简直是要命！”
卡车上一袋一袋的水泥、脚架、建材叮叮咣咣地被卸了下来，车掉个头，又晃晃悠悠的往山外驶去。
水库里有条大鱼跃出，“啪”的一声，击碎平静的水面，荡起的涟漪形成无数个同心圆，冲向岸边。
第八十八章 启航
烹饪协会的一个理事长能有多大能量？
最起码对于一个厨房来说，有了烹饪协会的助力，想设计建造一间厨房，就变成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平城最大的商用厨房设备公司的销售胡经理，一早就巴巴的跑到了这个位于郊区大山里的水库边，带着技术人员在小楼里一通的看，拿着尺子一通的量。
上上下下都走了一遍以后，拍着胸脯跟姚远和安晓飞保证着“常老爷子亲自发话了，咱们可不敢不上心，这个设计、施工、安装我们就给你来个一条龙服务，灶具设备、排烟通风设备、调理设备、机械类设备、制冷保温设备全部到位，到时候你们就只管等着验收，厨房验收完了，拿过来就能用，当中就不用你们再操心了。”
姚远赶紧制止住这位胡经理：“打住、打住！常老爷子就没跟你们说，我这个厨房要求有点特殊？”
胡经理：“你们不就是一个中央厨房嘛，这个玩意我们建造的多了，冷荤间要求面积大一点，冷库要两个，面积也要大一点。这一圈转下来，您把这个一层楼都用来做厨房，面积可是够大，在城里就很少能碰见这么痛快的场地，我们设计规划起来可就痛快多了。”
胡经理的话把姚远堵了一下，这位常老爷子看来是真上心了，已经提前把具体要求说的通通透透，不甘心又叮嘱：“西餐厨房这块也别忽视，得做到小而全才行。而且整个厨房布置考虑到工作方便的同时，还得留出有人观摩学习的地方。”
胡经理嘿嘿嘿的笑着：“我要是说，这些个常老爷子也都叮嘱过了你信吗？”又伸手一指技术员：“其实本来今天他一个人过来就够了，就是要张图纸，再量量具体尺寸的事情，剩下的事我在厂里就能办了。”
姚远假装听不懂：“哪您还巴巴的跑来干嘛呀？”
“好我的姚师傅，您看着我这么上心的份上，也帮我一把呗？”胡经理果然是做销售的，角色转换毫无痕迹。
伸手指着红旗村的方向：“那边四十几户人家，就是四十几户小厨房，别的不说，制冷设备、工作台、灶具什么的多少都得用一些吧，您肯定能做主，到时候就由我们统一供货就得了，价格上保证给您做到最优惠！”
姚远头一下子就疼了，这些天正跟张叔被搞得焦头烂额的，就是因为这件事。村民果然是不太好交道，只要是不花钱就怎么都行，一提到让各家各户负担点改造、设备费用，就炸了窝。
听到这位胡经理在惦记这点事情，连忙手捂额头，这位胡经理，这是光看见有肉吃了，让你供货可以没问题，可是回头没人给你钱，我就看你怎么办？
就推托：“再议！再议！这事没这么快就能定，你还是先把这个厨房的预算规划做出来再说吧。”
......
钱！钱！钱！
钱是个大问题，想干起这么大的一件事来，没有钱是根本不可能！
张成万村长、赵二鸣、姚远、再加上会计李保安，四个人就凑在一起，愁眉对苦脸。
他们都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这是个全村总动员的事情，各家各户的情况千差万别的，想统一思想就很难，再让各家各户花钱改造家里的厨房、客厅，做成能营业、能开门接客的条件，那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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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登天。
有人的小日子过的安逸，根本不肯再劳师动众的做什么改造，就不想开门接客。好好的做个山民，懒懒散散的过日子不行吗？非得开个什么劳什子农家乐，咱就不是那种能挣这种钱的人。这种想法就代表了起码三分之一的村民。
还有三分之一的态度是：能挣钱是好事，尤其还有专业厨房供餐，咱们就当提供个吃饭的地方。山里人好客，每天来上几桌都不会嫌烦，但是让我先花钱改造餐厅就不行，更别说还得置办餐厨设备了。你村干部出的主意，这个钱就得让村里出才行。
当然也有三分之一的积极分子，特踊跃、特积极，恨不得马上就得撸起袖子开干，妇女主任刘秀萍就是当中的一位，对于要花点钱负担些费用倒是想得通，没有投入哪里来的产出，尤其是已经开过几次会，越讨论这个事就觉得越能成功，每户每天就算是能接待上一桌客人，那每年的收入就最少能比现在翻一番。就盼着能赶紧开干！
但是只有三分之一的积极份子，就形不成气候、上不了规模，就谈不上什么红旗美食村。
核计了一下，就必须得有人先出资，无论如何先把中间的那三分之一的村民给争取过来，这个事情才算能启动。
可是还没等聊到这个钱从哪出的时候，施工队的赵二鸣就先诉上了苦。
赵二鸣苦着脸：“我的张大爷吔，您也不算算，这当中是多大的工程量，四十多户，当中最简单的也是要重新做地面，搭建玻璃大棚，如果按照那位关大设计师的意见，就连墙面得要改造，这得多大的工作量，就算是工人工资能放到年底统一结算，可是这材料费光靠我一个人也扛不住啊？！”
是呀，关大设计师那边设计费能拖一拖，以公司名义跟人家签了分期付款的合同，就能把先期的设计费拖一拖，等到村子改造完了，有了收入再给人家付款，人家的设计所家大业大的，又没有什么真金白银的投入，关鹏很是给面子，不用村里说就主动提出来这个方案。
可是赵二鸣这边的施工队就不能这么干了，他这个小小的施工队，根本就没有垫资的能力。
水库边上两栋建筑的改造加固，人家已经都是垫资在干了，如今又把整个村的改造也压给他，就有点太狠了。
张成万说话却更狠：“你不抗谁抗？你是咱本村的企业，就应该你担这个责任，难不成我还得把这个活交给外人来干？！”
赵二鸣倒也硬气，居然敢顶嘴：“大爷啊，不行你就试试，看看不给钱谁能接下这个活来。”
张成万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这个节骨眼，你要是敢跟我撂挑子，回头就给我滚出这个红旗村！”
这就有点不讲理，可是看来这位村长兼书记是经常不讲理，赵二鸣瞬间就没了脾气，只是在一边小声嘟囔：“你们想空手套白狼，可是薅羊毛也不能光从我一个人身上薅吧，大家也得都出出力啊，再给我拿十万，就这十万块钱，我咬牙吐血也把这个村里的改造给扛下来！剩下的工程尾款，到年底再算！”
张成万嘿嘿笑了：“你个小子，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早说这话不就得了？”
说完看看李保安、又看看姚远：“说吧，公司账上还能拿出多少来？”
还能拿出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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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钱来李保安心里就抽抽，公司成立后，他理所应当的成为了会计大总管，现在公司账上已经就剩下了十几万，可是这个项目还是刚刚启动啊，花大钱的日子还在后头，赵二鸣这一张嘴就是十万块，这就是要把公司掏空啊！
现在公司已经有了几名员工，怎么也要给留下点发工资的钱吧！
还有那几十户的冰柜、工作台也要走公司账垫付，合着到头来我这个会计还是穷的叮当响，账上钱还没几天就都花完了，接下来干脆就啥也别干了！
李保安眼睛就眨巴、眨巴地看着姚远，不说话。
......
那天一顿小烧烤，把一切都谈好后，姚远就赶紧先注册了一家餐饮管理公司。
然后再拿这家管理公司和村委会合股，成立了一家餐饮服务公司。
就像当初构想的一样，把水产、畜牧、农家乐和餐厅几个将来的业务模式都并入了这个公司，村委会出资十万元现金、占股百分之二十，姚远的餐饮管理公司占股百分之八十，这百分之八十的股份折合现金四十万，先期只到位了二十万现金，也就是说这家餐饮服务公司账目资金一共才三十万。
掏出来这二十万以后，姚远兜里就干净了，因为剩下的钱都已经认缴了水库的承包费。
本来张叔和李保安都建议姚远不要再投入现金了，就以那张水库承包合同入股都可以，那也都是看得见的资产，别人也说不出什么，但是姚远仔细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从一开始，这个产权就必须得做到明晰，尤其是跟集体打交道，要不以后就容易说不清楚。
至于剩下的二十万的股本金，姚远承诺了一个月之内到位，不会耽误公司运营。反正现在办理营业执照的时候，已经不再要求注册资金一下子到位，省去了验资这个环节，资金随后看情况补到位也没问题。
本想着公司一成立，先有这三十万能坚持一段时间，没想到这刚刚过去也就是十几天，先期投入的三十万现金，眼看着就要不够用。
赵二鸣这边是自己人，先期的工程费用就先拖了下来，现在这个问题不解决已经不行了，赵二鸣这个小体格，抗这么大的项目实在是有点难为他了。
接下来要花钱的地方还很多，那么姚远剩下的二十万现金就必须得马上到位。
姚远抓了抓头发，叹口气：“二鸣说的对，就不该光从他一个人身上薅羊毛，这十万块钱就赶紧付给他吧，工程进度得加紧，钱的事情我来解决。”
“现在看来光是剩下的二十万股本金到位还远远不够，厨房设备这边是一大块缺口呢，让经营户他们自己花钱采购什么冰柜、工作台之类的必要设备，肯定行不通，咱们还得一起想想办法。”
张成万眼睛在转圈，转了几圈停下来，似乎打定了什么坏主意，狠声说了一句：“二鸣这边的十万工程款赶紧给到位，小远你也赶紧把剩下的二十万给凑出来，剩下的事慢慢解决，就不信差点钱，咱这个美食村还干不成了！”
一位老村长发了狠，不知道村里会被折腾成什么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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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红旗村的现状
“不行咱们集资吧？”李保安嘬着牙花子，出了个馊主意。
赵二鸣就被气乐了：“你也不看看这个村的情况，哪家是那种肯拿出钱来办事的人？！”
刘秀萍更干脆：“你这个主意馊的不能再馊了，不是找着让成万叔犯错误呢？亏你还是会计，怎么能说出这话来？”
张成万村长把烟头一掐：“想把事情推进的快点，就只好先给大家点甜头尝尝了，得先把各家各户的态度给扭转过来才行。”
副主任赵杰就生气，想不通本来是给大家谋福利的好事，怎么还成了求他们了。”
......
红旗村里的人口很杂，据说当初是有些从西面躲避战乱的难民逃到这里，看这个地方够隐秘，才定居了下来，慢慢的发展成了一个只有几十户的小山村。
这样的村子里的居民姓氏很杂，不像中原的大部分村子就是由少数家族发展起来的，村里只有一两个主要家族，就连姓氏也都一样，那样的村子里长辈就有权威，说话就管用。
红旗村里就没有这样的人，姓氏五花八门，村民也感觉就像是一盘散沙一样。
村委会的干部配的也不齐整，张叔就兼任了书记、村长；刘秀萍、泼辣能干的一位中年妇女任妇女主任；再有一个干部就是会计李保安，就这三个人就算是红旗村的领导班子。
其他像是什么村民小组长、治保主任、人口主任、民兵连长、团支部书记、村办经济组织负责人这些职位一概空缺，小小山村，一共就四十几户人家，不到二百人，根本就选不上来合适的干部。
对了，还有一位村委会的副主任，那位是个驻村的大学生干部，叫做赵杰，文文静静的一个小女孩，平常在村里的存在感很小，以至于大家就经常把她给忽略。
像这样的村子说白了就像是一团散沙，想把他们都捏在一起，做一件事情就非常不容易，就得用一些非常手段。
归根到底，一个人的成功与否，就是跟他个人的个性有着最直接的联系，谈到一个集体也一样，红旗村一直没有发展起来，不只是因为环境偏僻的客观环境，跟这个村子的人员构成也有非常大的关系。
村子里的中心位置，就是硬石板铺就的一个小广场，广场中间一颗古槐树参天，村民就三三两两的聚集在树荫下。
看着孙家大媳妇在那里学舌：“那个老东西说了：知道螳臂当车是什么意思吗？这个决定是村委会一致做出的，是有法律效应的！任何人要是想反对这项决定，就是跟全体村民对着干，就不会有好下场！”
周围就哗然，这么简单粗暴吗？怎么觉得这个书记兼村长就不像个村干部，这个口风怎么像那个什么还乡团一样？
“可不是，我也没怕他，当时就给他顶回去了，说房子就是我们自家的，有本事他就拆！拆了他这个村长也就干到头了！”孙家大媳妇有点得意洋洋，跟大家学着当时的情况。
刘长利接过话头：“不对吧，他就没跟你说，如果愿意加入这个计划，村委会是有奖励的！每家每户都给补贴价值三千元的厨房设备？”
村民的耳朵就支棱了起来，三千块？白来的东西谁不想要啊。
刘长利压低了声音：“我可是听说了，村里先选出两家做试点，估计就是从刘秀萍、赵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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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开始！”
话音未落地，马上就有反对声传来：“凭什么啊？！”
“为什么啊？！”
七嘴八舌的议论一下子就起来了：“她刘秀萍是妇女主任，是干部，有好事怎么就先紧着他们来？再说赵二鸣也是平常跟他张成万走的近，才能先得这三千块钱吧？”
刘长利说话嗓门也提了起来：“所以我才跑来赶紧跟大家商量，这个好处可不能让这些当官的都先占了去！”
孙家大媳妇也没了主意：“那你说咋办？当时我就没给他们机会多说就给顶了回去，可不知道还有补助这一说啊。”孙娟脾气直，一听说村里要给自己家做装修改造，就不乐意，这些年折腾来折腾去的，一会儿煤改气、一会儿旱厕改马桶，可没少折腾，都被折腾怕了。
所以一听说又要给厨房餐厅做改造，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拒绝的还挺干脆，一点余地都没留，当场就把张成万给干在了那里。
刘长利就撺掇：“不行咱们一起去找他们去，就问他们一句凭什么？”
......
张成万神神在在的坐在屋檐下抽着烟，看着门口哗啦啦涌进一群人，心里就暗笑：“一群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
嘴里还装作不知怎么一回事：“咋了这是？怎么都约好了一起来了？有事啊？”
孙娟上前一步：“张大哥，上午你说的餐厅改造的事，可没说每家都有补助这回事啊？”
张成万牛眼一瞪：“上午你给我机会说了吗？！就跟我要拆你们家房子似的，你就急眼了。我还跟你们说，这个餐厅改造的事不是说谁家想参加就能参加的，还得看你们家的房子、面积合不合适，家里人口能不能干呢！只有合格的人家才能加入这个计划，不光是能拿到那三千块钱的补贴，等开始运营了，挣的钱就都归个人，生意好的村里还得有奖励呢！”
“那凭什么是刘秀萍跟赵二鸣他们两家先开始啊？”就有村民开始质疑。
“不凭啥，就凭人家积极！”张成万拉下了脸。
刘长利不服，梗着脖子：“那我们也积极行不行？”
“好好的一件给大伙争取的挣钱的机会，你们一个个的都往后躲，第一批只有五家的名额，这是人家厨房设备厂给的好处，你们不争取赖谁啊？人家两位可是第一个来报了名了。”张成万恨铁不成钢的指着面前的一堆人。
“既然你们也想积极，就赶紧到赵杰那边报名去，不过先说好了，第一得是自愿的，第二这个第一批也就是五家先改造，没被选上的得等下一批！”
“下一批是什么时候？还有补助吗？”人群里有人问。
“补助肯定会有，但是谁先谁后的你们也别争竞，都是人家设计单位还有厂家说了算。不过啊，咱们村难得能有这个机会，既然有厂家给咱们掏这个钱，所以大家都踊跃点，就得挨家挨户把这个补助给争取过来，一家都别落下！”
这才像是村长说的话呢，有好处就得大家都得得到，一个村就这么几十户人，你村长就必须得把一碗水给端平喽！
旁边的李保安就牙疼，得，这又是十几万给许出去了，这个村的会计怎么那么不好当呢？！
......
跟张叔说好了，村里的事情村委会解决，姚远近期的工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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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得先把那剩下的二十万股本金给到位。
巧了，家里顾冬雨手里还剩二十万没有用。
姚远念头一闪，又赶紧打断，自己这么费劲巴拉的折腾，不就是想让她和孩子生活的好一些，安逸一些吗？再把家里压箱子底的钱给用进去，那不就成了本末倒置了，家里没了存款，弄不好顾冬雨又得闹着出去找工作。
手里还藏着两版猴票，只要这两版猴票出手，这个就能轻轻松松的换回两百多万，就能解决眼下的资金问题。
可是姚远还是有点犹豫，可能是出于一种骄傲的考虑吧，就想试一试，自己不靠着这些外力，还能不能做成一件事情。再有，潜意识里就觉得，这些猴票，包括那副手镯，就应该是属于自己媳妇、自己女儿小可心儿的东西了，自己没权利再去动用。
那么该怎么解决这个二十万的缺口呢？姚远就开始绞尽脑汁。
......
川粤湘大酒楼的厨师长罗辉城被打了，打人的是他手下的厨师，干砧板的李辉。
起因很简单，李辉追着罗厨师长要工资，话说的很不客气，罗辉城不耐烦，嘴里带上了脏字，一句“丢累老母”，让李辉一下子忍不住，就动了手。
结果也很正常，不用别人开口，打了人的李辉把厨师服一脱，就愤然离去，这份工作小爷不干了，但是工资你明天不给我打到卡上，我就天天来餐厅闹！看谁难受！
就没见过这样的，拿着兄弟们的工资不给发，都去买了基金，赚利息，这个厨师长当的，真是让人开了眼了！
该打的打了，打了也白打，罗辉城心里有愧，一准不敢报警。
气也出了，可是工作就没了，反出餐厅后抓起电话就打了出去：“晓飞，干嘛呢，晚上陪哥喝点呗？”
李辉在厨房干砧板已经有了十几年，厨师行里很多都是高中毕业就入行了，年纪轻轻工作经验都不少，而李辉也在大大小小的十几个厨房里干过，工作经验算是非常丰富了。
他也是冀省人，跟安晓飞是同乡，自然关系就走的近一点，把厨师长老罗给打了以后，第一反应就是给安晓飞打电话，想约他出来喝点小酒，散散心。
听到安晓飞邀请他到红旗村要成立的中央厨房工作，李辉沉吟了半天还是给拒绝了。
一个村里的厨房，有什么好干的？
李辉慢条斯理的说出自己的计划：“我从网上那个六九同城上找了个工作，是在在南海的西港，他们在招厨子还有保安，工资给的挺高，像我这样的每个月能拿到三万块呢，要不你也跟我去试试？”
安晓飞就被吓了一跳：“三万块？没搞错吧，这也忒高了。”
李辉不屑：“人家那是开的酒店兼赌场，大买卖，所以工资能给开这么高。”
安晓飞皱着眉头：“我去！还赌场？咱国内还有这个玩意？别是骗子吧？”
李辉不以为然：“赌场不新鲜吧，再说这个工作是六九同城上找的，那么正规的网站怎么会是骗子呢？我准备明天就飞过去看看，觉得不对再回来也没什么损失，就当是玩了。”
安晓飞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李辉举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你也应该出去多走走多看看，才能涨厨艺，咱厨子嘛，就应该四海为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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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小红英登场
水库边的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建筑材料，远处时不时还有装修的噪音传出，可是顾冬雨丝毫没觉得烦，就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摆了个茶台在屋檐下，然后抱着手机又在码字。
小院装修方案已经定了下来，牵扯精力的事情就少多了，顾冬雨又开始专心的写自己的。里自然也就多了些小院子装修设计的情节。追更的人好像也更多了些。
小可心儿在旁边午睡，装修的噪音似乎对她也没啥影响，攥起的小拳头伸在嘴边，似乎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流着口水睡得香甜。
水库边的空气也仿佛也有些香甜，就觉得天挺蓝、水挺蓝，风也静、岁月悠长。
姚远把车远远的停下，从车上拽下几个整理箱，又一个一个的搬了过来。
顾冬雨眼睛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大眼睛眯起来：“你鼓捣这些东西干嘛？”
姚远擦擦头上的汗：“都是些没用的零碎，放家里占地方，这边房间不是弄的差不多了吗，我就顺手给搬过来了。”
顾冬雨端起一杯温凉的茶水，给姚远递了过去，姚远举杯咕咚咚如牛饮，一杯茶水顷刻见底。
眼睛从杯子上方望出去，就见有人在远处探头探脑，朝着自己这边张望了一会儿后，便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
“请问你是姚师傅吗？”来人是个半大姑娘，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大大的眼睛，扎着一个大大的马尾辫，粗大的马尾辫随着走路晃啊晃的，很是惹眼，就是仔细看上去那个辫子扎的有点潦草、还有点歪。
姚远就好奇：“我是，你找我什么事呀？”
“听说你要在这里开餐厅，我想跟你学厨。”姑娘大大方方，身上就有一股子爽利劲。
姚远一时没弄明白，这姑娘哪来的？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学什么厨艺呢？怀疑自己没听清楚：“你说啥？”
“我、要、跟、你、学、厨！”姑娘一字一句的重复。
“可是，你是谁啊？”
“我叫张红英，就住红旗村的最东头。”小姑娘原来是村里人，见姚远没什么反应，就又接着说：“我家里只有我奶和我连个人，爸妈都没了，听村里说以后家家户户都要开农家乐，可是我们家没人，条件不行，所以我想干脆就跟你学厨，以后可以进餐厅工作。”
姚远这才稍微明白了点：“可是你不上学吗？”
“上学没意思，我想赶紧上班挣钱。”姑娘挺直爽，大眼睛眨巴着，里面透出些与年龄不符的坚定。
“不上学可不行，违法呢，要是我收下你来餐厅工作可是违法的，你岁数不够算是雇佣童工！”姚远连忙拒绝着。
“那我可以放学以后过来，还有周末也可以，这就叫勤工俭学，没问题。”小姑娘显然都已经想好了怎么说。
“不行、不行，你叫红英是吧，这个事是大事，得让你家大人过来谈。”姚远还是拒绝，雇佣童工的事咱可不能干，再说平白无故没事的收什么女徒弟？
张红英眼睛闪了闪：“不是跟你说了，我家没大人了，我奶走路不方便，要不让张大爷跟你说行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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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张大爷？”
“村长啊？你不是认识他吗？”小姑娘理直气壮。
姚远就被搞得有点懵，村长也不能要求咱雇佣童工啊。
说话间顾冬雨也插话：“红英对吧？你想学厨是不是为了挣工资呢？是不是因为家里没有别的收入呢？”
小红英眼睛看向顾冬雨，就发现了一边的小可心儿，她没有回答顾冬雨的问话，而是手指着婴儿车：“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岁数小？别看我小，可是我能干，我还能帮你们看孩子呢！”
姚远咳嗽两声，就想推脱：“要不红英，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一会儿去张村长家问问他的意思？你也先别着急，反正这个餐厅也还没开业呢。”
小红英辫子一甩：“行啊，那你赶紧问，可赶紧给我回话啊，反正张大爷他肯定得同意。”
小可心儿醒了，睡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的这位陌生的大姐姐，愣了一会儿便伸手指向小红英，嘴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
张成万村长一拍大腿：“这是好事啊！那个小红英父母没的早，是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的，别看她岁数小，村里的大小事情她都能说的上话，有她帮衬着你，以后你在村里办事就方便多了。”
姚远不理解，一个半大丫头能有啥用，再说了，小姑娘不上学可不行：“张叔，这个小红英岁数也太小了，每天还得上学，来我这捣什么乱？”
张叔就不乐意了：“小远，我可跟你说，这个小红英人小鬼大，在这个红旗村里可算的上一号人物，有时候说话比我都好使，既然她都找到你了，我建议你就把她收下，最起码面子上得过得去。上学当然不能耽误，但是课余时间你给她找点活干，教他点手艺，完后每个月你多少给人家开一份工资就行。”
姚远就更不乐意：“这不瞎闹呢吗？一个半大丫头，啥都干不了，我还得给她开份工资？”
张叔就不耐烦：“听我的准没错，我这还忙，你就这么办吧！眼下餐厅没开业也没关系，人家小红英不是跟你说了嘛，可以帮你带孩子啊！”
姚远转身要往外走，又被张叔叫住，从桌上翻出一摞文件递了过来：“这是赵杰写的一份报告，打给领导的，你帮我拿给你媳妇看一眼，她不是大作家吗，帮忙给修改修改，改的漂亮点我好跟上级汇报。”
从村长家出来，姚远还是觉得摸不到头脑，这都哪跟哪啊，这个小丫头怎么就觉得跟个小土匪似的，跑上门来逼着要拜师、要工作？怎么连张成万这个活土匪都买她的账呢？
关键是岁数还那么小，都不知道上没上初中，这不是瞎胡闹嘛，怎么这个小小的红旗村，事情就复杂呢。
......
迎面一辆大切诺基开了过来，“吱”的一声刹停在姚远身边，大设计师关鹏从车上跳了下来。
一身的休闲装还是透着那么高级，小胡子修剪的整整齐齐。
“刚去小院找你，冬雨说你进村了，我就来迎迎你。”关鹏解释。
“找我啥事啊？”
“当然有事，上车，上车说。”关鹏打开副驾车门，伸手示意。
再次坐上自己开过几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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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这辆切诺基，车里多了点香水的味道，让姚远觉得又熟悉又陌生。
关鹏是宋佳的前夫，自己认识宋佳在前，就先入为主的对这位大设计师有了点看法，头脚离婚、后脚马上就挂上了孙雅欣，这就有点渣。
还有这位身上总有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但是就没想到，也就是一面之缘以后，这位关鹏对自己的这个美食村计划投入了巨大的热情，还抢着揽过来整体的设计，就连那个二层楼的所谓的“厨艺精研所”，人家也接过去，给重新做了装修方案，方案做的还非常漂亮，效果图一出来就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就连自己住的小院，表面上说是孙雅欣给做的设计，听说其中也是关鹏给了很多建议。
最难得的是，关鹏的设计所给红旗村的整体设计方案还没收钱，人家直接就提出等村子的整个建设完成后，再付设计费，这个人情就有点欠大了，也不知道他这么做图的是个啥。
上了车，关鹏就直来直去：“我说姚远，你是不是对我有点意见啊？是不是因为宋佳跟你说了点什么？”
姚远就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连忙否认：“你这说的都哪跟哪啊？我跟宋佳也不熟，就是跑了趟ls，给送了辆车才认识的。”
“你别否认，我这方面的感觉很敏锐的，从咱俩一见面我就能感觉到你对我有些敌意，这个很正常，毕竟你是宋佳的朋友嘛。”关鹏车开的很慢，沿着小路向着水库的方向。
“本来我没必要跟你解释什么，这是我的私生活，没必要让别人知道，可是接下来咱们不光要做邻居，某种意义上咱们已经是合作伙伴了，以后没准还能更深入合作，所以不想让你对我这个人有任何误会，就想跟你啰嗦两句。”
姚远坐在副驾上，不知道说啥，就安静的听着。
“咱们男人啊，娶媳妇就得娶像你媳妇冬雨那样的，温婉又知书达理，可不能娶像我前妻宋佳那样的，那位简直就是个疯婆子，旅游一趟去了高原，就一下子不肯回来了，抛下我跟儿子，一呆就是三年，这样的媳妇你说谁能受得了？而且我们离婚也是人家先提出来的，我就不好挡着人家追求自由和幸福了。”
姚远这个尴尬，你跟我说这个干啥？
“为什么突然跟你提起这个呢？有两个原因，雅欣跟你们家冬雨把小院里弄出了四个独立空间，一个是你家，另一个就是雅欣住的，而且大概率以后我也会住在这里了。”关鹏说道这里，脸上不由自主的挂出了笑容。
德行！小样！这么说你就已经得手了呗，一朵鲜花就插在了你这个二婚牛粪上了呗。可是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雅欣跟冬雨是闺蜜，以后咱俩就是邻居，也不能太过生份了吧，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我的婚姻状态。这个不算多余，据我观察，你姚远的性子是属于表面都能过得去，但是骨子里有着自己强烈认知的人，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就不能让你心里又一点芥蒂，就不能让你看低了我，觉得我是个渣男。”
切！典型的自以为是！姚远还是无话可说，就在那里静静地听，听这位关大设计师在憋什么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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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关鹏的企图
能感觉到大设计师关鹏这是特地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事要说，但是他一上来没头没脑的几句话，把姚远整了个懵，无话可说的他就坐在副驾腹诽，你的私生活管我屁事？！
“你这个院子装修改造要花不少钱吧？还有那个二层楼，如果按照我的方案来做装修，估计最少也得再花个三四十万。”关鹏突然话头一转，就提到了姚远最头疼的话题。
“还行吧，估计得有这个数。”姚远敷衍着，是啊，这个二层楼经过了关鹏的设计，已经跟自己最早设想的一个条件好一点的农家院没什么关系了，简约舒适的用餐环境比起城里的大酒楼毫不逊色，更像是一家私人会所，不对，说是会所就有点俗，更像是一个艺术空间。
不过这也大大的增加了装修的预算，说到这姚远就不知道该感谢这位设计师，还是该骂他。
设计好是好，好东西都想要，可是兜里的钱不够！
“雅欣跟冬雨关系好，两个人愿意住在一起，而且我也喜欢这个院子，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设计自己的住所，对我们设计师来说真是种幸福呢。”关鹏突然话题一转，车钻进隧道，隧道很窄，也没有路灯，切诺基的大灯自动就亮了起来。
关鹏接着说：“可是女人考虑事情总是不那么周全，你们的地盘，雅欣就理所当然的要过来，这就有点欠考虑了，现在大家都没有想那么多，但是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隧道尽头的光亮有点刺眼，姚远不禁就皱眉，就有点不耐烦。
能有什么想法？我现在的想法就是你有、屁、快、放！弄那么多弯弯绕干嘛，你到底要说啥？！
“解决办法就是我们住这里得付你租金，每年六万，我先给你付五年，一共是三十万！”
关鹏不等姚远反应过来，就接着说：“每个月五千，我觉得这个价格比较合理，毕竟山里的房子不值钱。但是考虑到你装修改造的投入，也不能太少，所以每年六万，你看行不行？”
车驶出隧道，自然的天光就让姚远瞬间有点迷惑。行不行？怎么不行？可是......也不太行吧？租金？自己跟冬雨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出，不是闺蜜、朋友嘛，收租金就有点......不太好意思吧？
“你不用不好意思，住人家的房子，付租金是天经地义的，她们女人考虑不了这么多，但是咱们爷们必须得考虑到了，这个院子我跟雅欣是真心喜欢，只有付了租金，住着才踏实，否则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住着，跟做客似的就别扭了。”关鹏补充着。
“不用吧，都是朋友.....”姚远说的有点口不对心。
“得了吧，你知道吗？这个院子设计时我给分成了四个独立单元，分出的四个单元小院每个都有自己的特色，同时每家的电表、水表都是独立设计的，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冬雨提到了，你朋友多，可能还会有别人想住过来。亲兄弟明算账，就因为是朋友，账算的清楚，以后才能长久。”
“每年那六万也有点多吧。”
“不多，你也有成本有投入，一个月五千，就能租一个按照自己心意装修好的院子，这种便宜事打着灯笼都难找，也就是我们家雅欣赶上了。而且你现在还缺钱，就别跟我再装了，给我发个账号，我把这个五年的房租一共三十万，一下给都你打过去，这笔钱就能解你的燃眉之急。”
关鹏乐呵呵的说着：“前天赵二鸣跟我诉苦来着，说你们公司账上已经没流动资金了。说起来这点我还真佩服你，手里没钱也敢干这么大的事情。”
姚远就尴尬：“其实也不是没钱，有人拿着钱想投资呢，我这不是还没想好呢嘛。”
“别想了，还差多少钱，我来投资怎么样？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第二个事情，我挺看好你的创业思路的，关键是你这个人，我觉得靠谱，值得投资一把。”关鹏终于说出来他到底想干嘛。
先从私生活开始，想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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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姚远对他的“渣”印象，原来目的就是个这？！
姚远就不知所措，怎么事情还要整大发了？我就是要开个农家乐，你们一个个跟着起什么哄？
先是鲁胖子，哭着喊着要入一股，现在这位关鹏又是看出了啥好处，也要跟着来起哄？
“你跟村里成立的那个餐饮服务公司，我就没机会掺乎了，但是你自己手里的那个餐饮管理公司，如果需要投资的话，就优先考虑一下我呗，现在设计所不好干，我也想在别的领域里试试水，而且我得为雅欣的以后考虑，如果你同意，我就以她的名义跟你合作一把？”
车停在了水库边上，两个人都没有下车，姚远吐了口起，悠悠的来了一句：“为啥啊？”
“你这个管理公司的思路非常好，预制食品以后会是大市场，但是投资少了你就不好干，没有足够的资金就没法迅速抢占市场，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你这个事业最后能做到多大，谁也没有底，但是多一个人也能多一份助力不是？另外关键是我想给雅欣将来的生活一份保证，也没指着就能从你这发财，更不会干涉到你日后的经营。”关鹏一长串话说出来，就想说服姚远。
姚远叹口气：“我也不瞒您说，已经有个朋友叫着想跟我这里参一股了，我都没有想好，您容我考虑考虑行不行？另外预制食品这个市场可不那么简单，起码不像我喝酒吹牛说的那么容易，会挺烧钱的，风险也挺大，我劝你也再考虑一下。”
关鹏点点头：“你慢慢考虑，我今天跟你提出这个意向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现在已经过了单打独斗就能创业的时候了，多一个人就能多一份助力，不行哪天约上你的朋友咱们一起聊聊？还有，你赶紧把卡号发给我，我把租金给你转过去。”
......
关鹏说的没错，多一个朋友就能多一份助力，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姚远根本就没计划去干什么大事情，就没想着要用多少钱，只是在最近的几次吃饭闲聊时，没搂住，大嘴巴叭叭的聊开了自己想开发预制食品的事情。
是啊，中央厨房建起来，光供应一个村子的几十、上百桌饭就有点太简单了，就有点大材小用，出品菜式都是预制成菜，厨房就根本没有什么压力，有个十几个人就能忙的过来。
客流上来以后，食客吃好了，免不了要带走一些，借着红旗美食村把这个品牌打出去，以后这个中央厨房的市场就是整个平城市，这里面可做的名堂就太多了。
没想到自己信口聊天，这位关鹏就当了真，还提出来要入股一起干，这就有点意思了。可是还是头疼，鲁胖子那边该怎么交代呢？
最最关键的是，自己聊天中只是夸大了这个行业里的前景，有关其中背后的目标市场、客单价格、市场推广等等隐含的困难和大坑根本就没提，可能会给这两个哥们造成了一些误导。那么这个项目背后存在的那些风险，有机会也必须要跟两个人说清楚。
手机“叮”的一响，一条银行通知信息，有三十万到账！
不禁就感叹，还是房地产挣钱快，这还没怎么账上就有了三十万，有了这笔钱李保安那边就能稍微松上一口气了。
接着还感叹，这个关鹏可有点不简单，难怪人家是成功人士呢，考虑事情周全，做事还有章法，五年的租金一笔付清，这可是大手笔啊。
不过是不是这样一来，自己也就失去了在五年内再给他涨房租的机会了呢？姚远突然有点不甘心，想法就有点不地道。
......
下午三点钟，平城大酒店里客人都已经散去，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厨房却突然传来了风机的噪音，接着加压煤气灶也轰响了起来，大狗给介绍的两位应聘的厨师正在准备操作，而大狗和姚远就站在操作台前等着试菜。
一位四十多岁的黑脸汉子叫做韩明，是砧板出身，灶前的操作也很是沉稳，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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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将近二十年的工作经验。
另一位年轻一点的叫做陈家辉，看上去不到三十岁，有点小帅的样子，灶前的动作也是干净利落，还有点炫技的样子。
两个人都是大狗推荐来的，利用下午餐厅不营业的时间，借用了平城大酒店的厨房，来试菜。除了姚远和大狗，还有几位没事干的厨师也在一边远远的看热闹。
招厨师，试菜是必不可少的环节，让应聘的厨师上灶操作一下，就可以直观的看出这位厨师的厨艺处于什么水平。
陈家辉的操作干净利落，反手一个漂亮的拉勺，一盘火爆腰花装入盘中，就算是成菜了，率先完成。
另一边的韩明则没有那么多花样，中规中矩的一盘银牙鸡丝小炒翻勺，最后淋入些味油，转身抖入勺中装盘，微笑着请两个人品尝。
两个人选的这两道菜看似平常，其实最是考验厨艺，从食材的切配就对刀工有要求，柔嫩的腰花上要打出均匀的麦穗花刀；鸡丝要切的粗细均匀，两种食材都要通过码味给足底口，再通过上浆腌制让成品变得滑、爽、鲜、嫩。
同时这两道菜对火候要求也非常高，腰花入锅，高温下几秒钟就会成熟，多一分则老，少一分则生。而鸡丝小炒更是要求鸡丝与豆芽同时成熟，豆芽还得保持脆嫩。
而这两位的完成度都非常好。
这就没什么可说的，两位都是好厨子，最起码这个厨艺是过关的，从切配、刀工到火候的掌握，都到了一定的水准，至于味道，简单尝过后，就知道两个人对味道把控的都很准确。
如果非要挑毛病的话，就是那位陈家辉把腰花上面挂粉挂的有一点点厚，这个各个厨房的标准不一样，而且也很难说挂粉、不挂粉的火爆腰花哪一个更正宗。
但是姚远注意到了一点，那位岁数大一点的韩明，在切配的时候就很注意，给鸡丝上浆时，只用了一个蛋清，剩下的蛋黄就倒在一个码斗里，留作他用，这就是一位有经验的厨师的可贵之处，这个动作虽然很小，但就决定了一个厨房的成本控制水平。
另外还有一个细节，韩明的鸡丝银牙小炒，用的盘子是热的，所以这位韩明很可能有高星级酒店的工作经验。
“聊聊？”四个人往餐厅里一坐，有值班的服务员主动给端上来一壶茶水，看来大狗在餐厅里人缘还不错。
上来就先问工资要求，韩明笑的有点憨厚：“工资看着给，能到咱们行业的中间水平就行。”
陈家辉也挺谦虚：“我上份工作给开每个月一万二，能够这个数我就没问题。”
一万二的工资，对于这个水平的厨师来说可不高，同时也说明了这个餐饮业现在内卷的真的挺厉害，这样水平的厨师，放到一般的酒楼里，当个头锅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现在谈起工资来，就已经这么低调了。
姚远沉默了一下就接着问：“那你为什么不干了呢？”
陈家辉“嗨”了一声：“是那个老板已经干不下去了，餐厅准备要关门。”
姚远目光又看向韩明，韩明不好意思的笑笑：“常师傅可能没跟您说，我原来就在这个平城大酒店工作，后来才离开的。”
“能问问为什么吗？”姚远客气的问道。
“嗯，这个，前两年生了二胎，酒店不允许，就只好离职了。”韩明还是不好意思。
“我艹！还有这种事？！现在不是鼓励生二胎吗？”
“那是现在鼓励，过去不是不行嘛”韩明也无奈。
韩明接着说：“这两年我就一直在外地工作，但这不是媳妇又怀上了嘛，就只好辞掉那边，看看能不能就近找个活干，也好能顾着点家。”
姚远就绝倒，这二胎、三胎的，这两口子活的还挺热闹。
就差点问：“你这两年在外地工作，那你媳妇是怎么怀上的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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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一封报告的反应
张成万村长总算是觉得心里痛快了点。
首先第一批改造的农户都选了出来，一共是五家，都是临着街的住户，装修改造工作已经都开始了。
经过村委会四位干部的齐心努力，总算是做通了村里大部分人的工作，先选出来的五户装修、培训工作一完成，接下来就又有五户在等着了。这样的进度虽说还不能让那位关鹏大设计师满意，可是作为村长，张成万已经觉得知足了。
村里想干点事不容易，这就已经争取了十家，剩下的估计要等前面的这些开了业，实打实的看到人家能挣到钱了，大家才会更加积极。
再说了，空口白牙承诺的每家三千元的补贴款还没影呢，万一这笔钱没处着落，只能从服务公司的账上出，那可就亏大了，但是自己已经应出去的事，就不能反悔，到时就得看另外一个股东，也就是姚远的意见了，不过这个孩子做事大气，应该能够理解吧。
给领导们的报告已经打了上去，打造红旗美食村将是这一届村委会的重点工作，还得看能不能从上级那里争取点支持，当然最好是资金支持。听说清水镇今年用于扶贫的资金还有上千万的额度，如果能从当中争取个百八十万，那就完美了。
这都是关鹏给他出的主意，这么好的项目，不从上边要政策简直就是傻，靠村里和餐饮服务公司那点小能量，想把整个村子改造完成，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
镇领导刘能兴看着手里的报告，就皱眉头：“什么时候这个张成万也学会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报告写的倒是挺漂亮，可光这个花里胡哨的纸上谈兵能管什么用？想把整个村子弄成个美食村，我看他是昏了头，就那个小山沟里又没有旅游景点，人家喝了蜜了吧，非得往他那个山沟里扎，就为吃那口农家饭吗？我看他是急了眼了，想忽悠这点扶贫款。”
孙干事在一边小声提醒：“领导，我看他这个报告里还提到咱们市的烹饪协会答应了定点帮扶的，这个事上他老张不敢糊弄领导吧。”
刘能兴抓起报告又看了看：“小孙，你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在村里等我，下午开完会后你陪我跑一趟去看看。”
就非得打报告上级才肯重视，打电话汇报人家根本就不当回事！张成万接到孙干事的电话还挺高兴，刘领导上任这二年来，来咱这红旗村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这个报告一交上去，这个效果可是立竿见影！
连忙喊着李保安：“去给我把姚远叫过来，领导要来视察，让他去先我家里给准备一顿饭，同时陪同领导视察，另外通知一下小红英，让她晚上也过来。”
李保安应了一声，抓起手机就往外走。
张成万又喊着：“那个谁，赵杰，赶紧帮我把赵二鸣给找来，顺便让保洁员把街上再给收拾干净点，尤其是村口的公厕，不能让人闻见臭味，不行让赵二鸣派两个工人也过去帮帮忙。”
赵杰领命刚要走，张成万后面又跟了一句：“都布置完了，你过一个多小时再亲自检查一边，看效果，别被那些人给糊弄了”
......
小院已经收拾出来能住人了，顾冬雨就迫不及待的搬了过来，看样子这就算是赖在这里定居了，城里的房子这是干脆就不想要了？
她肯定动用了自己的私房钱，跟孙雅欣一起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全套的家具，那些家具怎么看都不像是市场上能买到的，什么藤编的椅子，漆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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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金线的桌子，还有带了床幔的实木大床，不像是中式家具、也不像是欧式风格，倒是有点东南亚的意思。
这些个家具往这个小院屋子里一摆，倒是挺般配，看上去就舒服，配上满院子的绿植，怎么这红砖裸露的院子，就有了些南海高级酒店的感觉。
果然是专业的设计师，装修出来的效果果真是不一般，姚远看着自家的小院一天天变化，看着顾冬雨开心地忙里忙外，又是布置又是摆设的，心里也就舒服。
家里的事根本就不用他管，但是他的厨房可不能松心。
村子里的农家改造已经开始，这个中央厨房就必须得赶在这以前安装调试完成，人员也得提前就位，农家改造一完成，出品就得马上跟上。
张叔他们跟姚远想到一起去了，那就是最晚不能晚过九月底，到了十一国庆节，第一批农家院必须要开门迎客。
现在已经是八月底，前面二层小楼的的装修已经接近尾声，厨房设备该进场了，安装调试都需要时间，所以时间就突然变得十分紧迫。
厨房设备进场就需要给人家预付款。预付款五万，这个金额可是比正常情况要低出来不少，也不知道烹饪协会的常老爷子背后做了什么工作，当厂家的预算和合同摆在姚远面前时，姚远就知道，这回的人情可是欠大了。
把五万块钱给人家转过去以后，姚远就直嘬牙花子，现在这钱也忒不顶用了。
刚刚到手的三十万，一边给了服务公司李保安那边二十万，再把这个五万块一付，手里又只剩五万块了，眼瞅着装修之类的花钱的大头马上就要开始，手里没有个几十万根本就顶不住啊！
还是关鹏的那个设计方案太诱人，自己看过了以后就不想将就了，就想按照人家给出的那个效果去做，这一下预算就大大超出了。好吧，也许姚远脑子里原来根本就没什么预算这个概念。
心思就开始活动，不行就赶紧跟关鹏还有鲁胖子聊聊？
听说过有人开餐厅，就集结了好几十位股东，大家一起凑钱来入股，餐厅开业后几十位股东一起往餐厅招揽客人，倒是经营的挺不错。
可是自己心目中，这个小二楼是个“厨艺精研所”，就是给自己的一块自留地，是用来跟厨师行里的前辈交流学习的地方。未来能产生效益的会是那个食品加工厂，通过销售预制食品才能真正有收入。
不知道这样的条件，就开始融资，这个价值会不会被低估的太多，就算是能引进个百八十万，但是会出让了太多的股份，会对以后自己对公司的把控产生很大的影响。
如果能挺过这段时间，公司有了一定的盈利能力，到时候随随便便让出点股份，估计就能争取到更多的资金。
自己咬牙也不是拿不出这些钱，虽然不喜欢跟银行打交道，但是捏着鼻子也能申请些贷款；再有自己手里不是还留了两版猴票嘛，是在不行用它也能解决启动资金的问题。
但是能感觉到这两位的投资意向都挺真诚，人家就没有说趁机捡便宜的意思。
鲁胖子可能就是觉得空虚，想做点事，家里家境那么好，早就想给他拿点钱做个事，也省的这位胖子天天钓鱼摸虾的，看上去不务正业，说起来也不好听。
关鹏这边也想掺乎一把，估计最大的原因估计是孙雅欣。看起来两个人关系发展的挺快，这位关大设计师是想把这个投资当做给美女以后的生活保障，而孙雅欣是冬雨的闺蜜，这样的关系一起合作倒也不是不行。
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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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边的投资意向都不能简单的一口回绝，看来当务之急是得赶紧先约两个人一起聊聊。
电话铃响，接起来听到是张叔要求他去给做饭，怎么了，这是真把自己当厨师了？心里就烦躁：“我这一堆事呢，没那个功夫。”
李保安电话里压低了音量：“是镇领导要来，估计是为了咱们争取政府专项资金的事情。”
“好吧，没问题，我一会儿就能到！”姚远瞬间变得痛快了，好吧本来自己就是厨师。
“还有，张叔让小红英也参加，她在不在你那边？”
什么，不是领导要来视察吗？叫这个半大丫头干嘛使？就不理解：“在呢，带着我家闺女玩呢，我一会儿叫上她一起过去。”
......
张红英这个也就是上初中的小女孩，自从那天上门毛遂自荐说要学厨以后，就缠上了姚远。初中孩子正在放暑假，每天早上就蹦蹦跳跳的来到小院，开始了她的工作。
姚远如果在,她就缠着姚远，姚远走到哪，姑娘就跟到哪，也不多说话，就在一边看着姚远忙，忙着筹备厨房的工作，忙着盯着村里农户的改造还有二层小楼的装修。
有时候姚远不在，也不着急，就跟顾冬雨一起陪着小可心儿玩，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可心儿还真喜欢这位大姐姐，小红英一在的时候，可心儿就笑的特别开心。
顾冬雨也喜欢这个小红英，两个人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倒是对脾气的很。
姚远对于身后跟了这么一个小跟屁虫，也有些无奈，小姑娘跟在身边更多的像是个小助手，挺有眼力价，还能帮着给拿个包，来回传个话。
没几天这位小红英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公司开张的第一位正式员工，可惜是个童工。
隐隐约约就觉得这位小红英的身世可能有些与众不同，可是还是不理解，领导来视察，让叫上这个半大孩子参加，这是为个嘛？
小红英接到电话，蹦蹦跳跳的就跑了过来：“怎么？镇上的那位刘能要来？”
刘能是谁？不是电视剧里的那位吗？镇上的领导好像是叫做刘能兴吧？这个破孩子，连领导的名字都记不住。
姚远赶紧叮嘱：“人家领导叫做刘能兴，你可别搞错了，管人家叫刘能可不好听。”
马尾辫一甩，小红英就是灿烂一笑：“哈哈，你别管，他在我这就得叫刘能。”
姚远不明就里，就觉得这个孩子不简单，能的你吧，还敢给镇领导起外号？倒要看看一会儿见了领导你还能不能笑的这么放肆：“别贫了，赶紧跟我走，先去张叔家厨房，看看都有啥，帮我给领导们准备晚饭。”
小红英就惊喜，这是终于能进厨房做饭了？来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帮忙看工地，指挥工人装修了，剩下的时间就是逗那位小妹妹玩，还没见过自己这位便宜师傅的厨房手艺呢。
刚想说就这几位客人来，不用费什么劲做饭，蒸个馒头，炖一锅白菜豆腐就行，转头又换了主意：“要不我去把那个巴宇牧场寄过来的羊肉给带上？估计张大爷家里也没啥好材料，做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姚远就笑：“懂事！就这么办，我在这等你，你快去快回。”
小红英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句，转头撒丫子就跑了。
有那么一瞬间，姚远觉得，身边有个这样的小徒弟帮忙跑跑腿，也是挺不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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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看不透的小红英
对于羊肉的味道，有人不喜欢它那股特殊的膻腥味道，就不吃。就算是吃，也会把羊肉做菜的标准定为：成品有没有膻味，没有膻味的出品才算是好厨艺。
可是有人就觉得，羊肉没有膻味，就不叫羊肉，吃着就没意思。这就是所谓的众口难调，也就造成了厨子在处理这个食材时的两难。
来自宁省巴宇牧场的这个滩羊，在处理起来就完全没有了这个难题。滩羊肉本身的膻味很淡，要么也不会被大清的皇上称为“天下第一羊”。
只需要简单的洗洗泡泡，直接拿来用就好。羊肉冷水下锅，煮出的汤水清亮，浮沫、杂质很少，就能完全省去飞水这一个步骤，只是略微打一打浮沫，最多再用凉水砸一遍汤，撇去浮油，这个汤就直接能用，这样就能最大化地保留了羊肉本身的风味。
把一大堆蒜瓣用油煸香后就倒入原汤，汤里再加上一根松木棒子，这是姚远从大狗徒弟巴宇那里学来的小绝招，不用多长时间，大砂锅里的羊汤便变成雪白如奶，鲜香扑鼻。
小红英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就这么简单？你这个大厨跟平常人家里做饭没啥区别啊？”
姚远回身，把手上的水甩向小丫头：“简单？！不简单！就汤里加的这根松木棒子，你师父入行了十几、二十年，这也是最近刚刚才学到的，你说说你也没正经拜过师，就这么轻易教给你了，这个便宜可占大了。”
小红英眼睛里有亮光闪出：“真的呀？”
好的食材完全不用什么过多的烹调、更用不上什么其他的香料。而猪肉就不行了。
张叔的这个任务下达的挺急，他家厨房里也没什么好存货，就只好用点猪肉切成馅，打个大狮子头凑数了。
狮子头，江南名菜，又叫做“葵花大斩肉”，考究的就是刀工，三份肥七分瘦的肉馅，不用剁只能切，切成石榴籽大小的肉丁，再揉打起劲，调好味后，或者隔水蒸、或者砂锅炖。成菜后肥肉融化，只留了丸子的松软鲜香，讲究些的还会配合些蟹黄、虾子取其鲜味，或者干脆在丸子里加入些鱼肉、蟹粉之类的，那个味道会更加出挑。
这道菜是功夫菜，需要蒸煮三个小时左右才行，但是姚远没那么长时间，咱现在是在村里，干脆就按照村里的做法来。
说是村里做法，其实也是鲁菜里面的一道能上的了席面的大菜，就是因为简单易操作，几乎各个厨房，尤其是食堂之类的大厨房，也就都有了这道菜，成本还特别便宜。
拳头大的丸子成型后，就入锅炸，定型以后再上屉蒸，这是个大陆做法谁都会。
但是姚远把八角、香叶、花椒、小茴香、陈皮、辣椒等等几位调料或多或少的加入料包，捆好投入汤碗里，再加注入用生抽冰糖调好味的汤，不一会，那个味道就变得不一样。
姚远一边凭着经验往料包里装入香料，一边嘴里唠叨：“这些香料说白了还都有药用价值，就像中药一样也讲究个君臣配伍，那个多、哪个少，都是有讲究，还得要配合食材随机应变的，不能胡来，你个小丫头光是这一手就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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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好几年，弄不好等你大学毕业都出不了师呢！”
小红英不服气，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就赖：“我要是学不会，要你这个师傅有啥用？！”
嘿，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噎人呢？姚远手伸出，又想故技重施甩那个小丫头一脸水，却发现人家早就后退几步，防着他了。
据说客人只有两位，那么主菜就这两道就行了，再凑几个什么辣椒炒肉、锅塌豆腐、炸个花椒芽、拌一盆蔬菜大丰收就挺丰盛的了。
有着小红英在一边打着下手、斗着嘴，姚远突然觉得这样做饭就是种享受。
离开厨房很久了，厨艺就会生疏。有这么一句话：“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师傅知道、一个月不练那食客就可都知道了。”
自己离开厨房是可不止一个月了，这都已经是半年都得多了，可是奇怪，就觉得自己在厨房里多了一种随心所欲、信手拈来的感觉，就觉得似乎是比原来更心有成竹了！
姚远慢慢体会着这种感觉，心里有些欣喜，手下一个漂亮的大翻勺，黄亮诱人的一盘锅塌豆腐出锅。
旁边看着的小红英眼睛里有小星星冒出。
......
“姚师傅，先别忙了，刘领导已经到村办公室了，张叔喊你过去，红英也赶紧的一起去。”李保安站在院门口喊。
“这菜都做好了，不吃就凉了。”
“先别说吃饭的事啦，赶紧先到办公室吧，刘领导都急了！”李保安的话音里有一丝惶急。
怎么了？这还是出啥事了？还让我们都过去？
心里疑惑着，便脱下围裙，向外走去。
小红英在后面也小跑着跟上，嘴里还嘀咕着：“这是出啥事了？怎么这个刘能还急了呢？”
......
刘领导没法不急，感情你这个红旗村完全就是先斩后奏啊，这村里的施工都开始了，你还给我打这个报告干什么用？
关键是听了张成万的汇报，说要把村里现存的几十户人家，挨个改成农家院，就火上顶门搂不住！
你这是要干啥？！你个破村子，鸟不拉屎的地方，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的，弄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不提前汇报？为什么连个项目计划书都没有，没有请过一个专家、领导来论证项目的可行性，就这么拍脑门给我上了这么大的一个项目？！
项目都干起来了，现在你才跟我说没钱干不下去？！你张成万这就是典型的先斩后奏、拖人下水！这已经不是做事不讲究了，这就是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
还有那个什么餐饮管理公司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整个村子的菜品都要从他那里出，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弯弯绕，你个浓眉大眼的张成万，可别在这个关键问题上折跟头。
生起气来的刘领导，往村办公室里一坐，就不肯走了，这些问题你必须给我一一说个清楚。
张成万、张村长是谁，那是有名的一头倔驴，论起资历来，不比你刘能兴浅，可是真正货真价实的的老村长，被刘领导劈头盖脸一通责问，也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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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心头火，不会好好说话了：“有没有别的内幕你可以叫纪委来查，反正我张成万行的端、坐的正，你镇里支持不支持无所谓，这个美食村计划我还非得执行下去不可了！”
孙干事在一旁眼看着两位话赶话的吵了起来，就连忙全解：“老张，你别说什么气话，你们弄这个美食村就是有点出格了，你不知道你们村明年就有计划外迁？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弄这个农家院项目真的有点不合适。”
张成万就更加火大：“什么狗屁外迁，你问问这个村里有一家算一家，能有一位想往外迁的没有？！打二百多年前就住在这里了，现在你们为了完成什么狗屁fp任务，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让人搬家，这就叫做典型的懒政、不体恤民情！”
嚯！懒政！还不体恤民情？！这么一顶大帽子就往刘领导头上砸过去，刘能兴一下子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就连孙干事也一下子上了火，你个老东西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就在这个节骨眼，院门口一晃就进来了一位妇女，扯着大嗓门就在当院里喊：“哎呦喂，可算有领导来俺们村啦，领导您可得给我们老百姓做主啊，这个村里的干部都腐败了、坏透了，借这个什么美食村，净给自己家里亲戚朋友捞好处啊。”
大家瞬间就安静了，刘领导正在反应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学生村官赵杰动作快，一下子就窜出屋子，拦住了这位孙家大媳妇：“大嫂子，我说你这是要干嘛？你可小点声吧，领导们正在在谈事！”
可是这位柔柔弱弱的大学生村官赵杰，对于孙家大媳妇来说，那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看见有人上来拦，就更变本加厉了：“领导！领导！您看看，这可是您亲眼所见吧，这就是这个村的干部，在您眼皮子地下阻挡群众反应情况啊！”
张成万的老脸都差点被气绿了，站起身来刚想怒骂，却见院门口一步三晃的走进来一位小丫头，小脑袋后面，大大的马尾辫歪扎着、随风飘扬。
......
姚远走近村委会的小院，老远就听见院子里有女人的声音在嚷嚷，马上好奇心就起，就想快步走进去看热闹，那位小红英却一路小跑着，率先撞进了院门。
小红英撞进院门，看到孙家媳妇正在发威，甩了甩马尾辫、拽了拽衣襟走上前去：“哟，这不是孙家大婶婶吗？怎么来村委会里串门了？你这是有事？”
孙家大媳妇扭头看到小红英，就有点傻眼：“呦，红英啊，你也来了。”
小红英小脸有点冷：“大婶婶，这不是到饭点了吗，我是过来叫客人去家里吃顿饭的。您看都这个点儿了，大家都该吃饭了，您要是有什么事咱回头再来说行不行？”
孙家大媳妇脸上有点不甘心，却没再说啥，想好的满肚子说辞就咽了回去，嘴里打了个哈哈，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就走了......
孙家大媳妇跟姚远擦身而过，眼前的一幕姚远都看在了眼里，目送这位娘们离去，心里却被堵上了一个大问号。
这位臭丫头、小红英到底是个啥来历，怎么她说话就那么好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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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变了味的工作餐
都是干过基层工作的，尤其是有过农村工作经验的，对这种突发的所谓告状的情况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
刘领导在孙家大媳妇说出第二句话的时候，就知道这位不是个好惹的，就坐在原地没动身。
像这种情况，你一个号称领导的外来人最好别直接参与，就算是想深入了解情况也得等事后，再慢慢打听，如果你敢接这位妇女的话茬，那就没个完，非得逼你当众表态不可。
那个态可是不能表的，谁知道一个小山村里能有多少掺杂不清的破事呢？相对封闭的环境里，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些事就会被放大。
一些家长里短、捕风捉影的小事，在他们这样人的嘴里都能上升到原则问题，每次下村就怕碰到这种事情。
万幸，这位张红英同学赶到的及时，把人给轰走了，刘能兴同志就觉得松了口气。
可是，等会儿，她张红英怎么来了，这位可是更让人头痛。
有人一打岔，这气也就消下去了点，可是事情不说清楚，是吃不下饭的，张成万就一指姚远：“小远，你来的正好，就把你的美食村的思路再给领导汇报一遍！顺便再说说我们村干部在里面都得了什么好处！”
小红英的马尾辫又是一甩：“张大爷，你不饿人家领导早就饿了，好不容易来了咱们村，就不能给口热乎饭吃吗？姚师傅那边饭都做好了，就不能边吃边聊吗？”
小姑娘语气温柔，吐字清晰的，让一屋子大老爷们都哑了火，红英说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刘领导：“你说是不是啊？刘能。”
跟在后面的姚远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个臭孩子，还真管人家领导叫“刘能”，这算是给人家起外号吗？
刘领导无奈地挥挥手：“那就吃饭，边吃边聊！”
又觉得不甘心，转头冲着张成万发狠：“你们今天要是不说出个道道，这个项目就别想往下再进行！”
......
饭桌上边吃边聊最能拉近人的距离，刚刚还是急眉瞪眼的几位，坐下来说话语气就不知不觉的缓和多了。
刘领导终于能平心静气的端起饭碗，看了看桌上的菜，嘴里就“咦”了一声，“啪”的一声又把饭碗放在桌上：“老张！你说你到底想干啥？今天这桌饭都透着古怪，弄这么多花样，你不会是真犯了什么错误了吧？”
张成万的气可还没消：“怎么滴？没有白菜豆腐你还吃不习惯了？我让我老伴儿马上给你炖一锅？”
李保安就连忙打岔：“我说各位领导，这都坐到饭桌上了，就先吃口饭行不行，这是我们姚师傅特地给你们准备的，姚师傅的手艺没的说，一般人还真吃不到呢。”
姚远可是没想到，整个村委会班子里的四个人都跟着来了，眼看着这六七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桌上的几个菜就显得有点寒酸，怎么这也是招待人家镇领导呢，就连忙说着：“几位领导先坐着，我再去给加几个菜。”
张成万不耐烦的回到：“加什么加，这就够了，有菜有肉的挺丰盛。”说完又直着嗓子喊着自家媳妇：“老婆子，受累再给炖个白菜豆腐汤吧。”
怎么还真要上白菜炖豆腐？姚远就惊异，嘴里连忙说：“别麻烦婶子了，我来做就行。”
张成万又是一个不耐烦：“得了吧，你就炖不出那个家常味儿来。”
刘领导就狐疑：“这个姚师傅还真是你侄子？怎么不是一个姓？你说的那个服务公司就是跟他合作？”
刘领导的话里已经有了话外音，老狐狸一样的张村长哪里还听不出来，就算是亲戚又能怎么样，咱们干的事光明正大的很：“行了，小远，你就坐在这，原原本本的把这个餐饮服务公司还有这个美食村计划跟领导汇报汇报吧，再不赶紧交代，我不光是无组织、无纪律，还都快成腐败份子了。”
刘能兴也不解释，就安静的等着，等着看这位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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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有什么说辞。
......
姚远就应着刘能兴的狐疑的目光，把事情的起因、发展就慢慢的讲了一遍，话到尾声还多加了几句：“各位领导可能还不知道烹饪协会里面那些个名厨的能量，就他们个人的视频号，每个人的粉丝都是几十万、上百万计的，现在常老爷子答应给支持，想宣传咱们的美食村，那是分分钟的事，他们那些个粉丝都是资深的美食爱好者，要不谁会去关注一个厨子呢？而有了这些美食爱好者打底，这个美食村的基础就有了，您说是吧？”
孙干事就激动：“这么说你们是请到真神了？那这个美食村也不是不可能！”
这就犯了官场上的忌讳了，领导还没发话，你个干事瞎插什么嘴？孙干事也马上意识到这点，话说了一半就连忙收声，连带身子也往后缩了缩。
刘能兴白了他一眼：“那你跟我说说你跟村里是怎么一个合作方式？产生的收益又是怎么分配？”
姚远看了看张村长，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成万就又是一个不耐烦：“让你说你就说，还藏着掖着的干嘛使？！”
“为了以后便于管理，我跟村里成立了红旗村餐饮服务有限公司，我投入现金四十万占股百分之八十，村里投入了十万，占股百分之二十，农家院的菜品又村里统一定价销售，销售额的百分之二十就是农户的收入，剩下的百分之十五归服务公司所有。”
“那你们这些出品都是统一从中/央厨房进货？这个怎么能保证进货价是合理的呢？”刘能兴敏锐的抓到了当中的关键点。
对啊，整个村都卖一个中/央厨房的东西，你这就是垄断啊，定价权又在你姚远的手里，怎么能保证公平呢？
“嘿嘿，这里边的道理很简单，市场自己就能调节，不可能因为垄断就产生什么暴利。中/央厨房的菜品等于是按照六五折供货，一般来说餐饮的综合成本也就是在百分之四十到五十之间，考虑到是农家菜为主，菜品售价不可能定的太高，所以相应这个成本可能还会再高一点。那么六五折供货的话，中/央厨房还会有百分之十左右，最多不会超过百分之十五的盈利空间。考虑到中/央厨房的管理成本还有设备折旧，这个利润比例是比较合适的。再低的话不利于厨房健康发展，再高的话，客人会拿脚投票，没生意了一切就全都白搭。”
刘领导心里慢慢琢磨着，好像是这个道理，可是还有哪里有点不对头？
“对了，你们先期投入的资金都到位了没有？这个钱都又谁来管理，钱都花到了什么地方？”领导果然是领导，只要抓住了钱，就是抓住了问题的基本面。
姚远可是散漫惯了，哪里有过这样的汇报经验，便手一指张成万：“钱的事啊？我没管，你得问他！”
张村长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刨着饭，听到这里连头都没抬，用手里的筷子一指李保安：“钱的事问我干嘛，问会计！李保安你跟领导汇报汇报。”
李保安连忙从身边背包里拿出本现金日记账，打开后一本正经的汇报起来：“总投资款一共五十万，已经全部到账，账上结余现金二十六万八千三百三十六远整，应收账款为零，应付账款为三十九万六千八百元。”
刘能兴就被吓了一跳：“什么？应付账款比账上的钱还多，那就是说你们的投资款都已经花完了？”
李保安有点委屈：“可不是嘛，现在也就是刚刚启动了十家农户的改造，光是工程款就是一大笔，每家没个两万块钱就下不来，还有购置电器设备，每家预算还得花个一万多，就这还没算环境清理改造的费用，对了人家设计公司的设计费也没算在里面，那个账是单列的，留在年底才能出来具体数字。”
可不是嘛，合着每开一家农家乐，光是服务公司这边投入就得四万块钱左右，那么十家就得准备四十万，账上的这点资金也就是刚够，剩下的钱再有个什么风吹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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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支出的，就连工资钱都不够。
目前服务公司还没有要领工资的员工，李保安这位会计算是第一个到岗的职工，现在还是处于光干活不拿钱的情况，但是按照计划，这个服务公司最少得有三四位专职员工，下个月就必须得到岗。
刘能兴慢慢点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冷了一会儿场就突然又问道：“那村民那边需要投入多少钱？”
“村民基本不用花什么钱，除了公司统一从厨房机械公司给配好每家一台冰柜、一个带水槽的操作台、还有一个燃气炉具以外，他们再根据自己的经营项目，自行购置些补充的设备用具，这块公司里也是联系了厂家，能拿到最低的批发价格，另外公司还给每家每户三千元的补贴。但是估计他们为了以后经营方便，多少还得自己花一点钱购置些餐具之类的东西。”姚远抢着答道。
刘能兴沉吟着点点头：“自己家开农家院，多少往里花一点钱也是应该的，最起码的锅碗瓢盆不能指着别人都给配好，你们还能给提供三千块的补贴，这个事做的好！”
张成万嘴里小声嘀咕：“不给也不行啊，就这个村里的人，见不到眼前的好处，就没有积极听话的啊。”
刘能兴假装没听见，又在接着问：“可是你们这个公司的财务状况可堪忧啊，没钱了，剩下的那好几十家可怎么办？”
姚远咂摸咂摸嘴，摇摇头：“是啊，挺难的，还剩下三十多家，大家倒是都有意向，但是有些人家确实不合适改造成餐厅，我们琢磨着有些可以随后改成能特色民宿、或者小卖部什么的，但是设计方案里最少还得再发展出二十多家，这样才能形成规模效应，这个美食村才能成立。”
张成万把碗一放：“我说人家领导问你呢，没钱你准备怎么办，你扯那么多别的干嘛？”
姚远打了个磕巴，愣了一下连忙接着说：“没钱谁也没辙，就先开这十家，等着慢慢挣了钱的再一家一家开呗。”
刘领导就脱口而出：“一家一家开？这就有点慢了......”
张成万特地留了领导来家里吃饭，那是早就设计好的，领导既然来了，怎么也要从他嘴里抠出来“大力支持”这四个字，有了这个承诺，就意味着村里的资金短缺问题有望得到解决。
但是没想到领导是带着成见来的，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所谓的“美食村计划”不成立，是劳民伤财的事情，是村干部的一厢情愿。
当看到村里已经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沿街的几处民房已经开始了改造工程，干的快的都已经接近完工了，心里就有了一丝丝的不舒服。你一个村子这么大的行动，就应该先请示，得到了认可以后再上马，现在这种情况明摆着就是先斩后奏，张成万还舔着个大红脸，跟自己诉苦说资金不够，这不就是绑架吗？
所以刘能兴一上来也就没客气，抓住那几位村干部就是一通批。
批评完了还要解决问题，当然他相信以张成万的人品和资历，不可能干出什么损公肥私的事情，但是事情就是明摆在那里，这个计划一旦实施，那么得利的除了村民以外，最大的好处就是那个什么所谓的餐饮服务公司的姚远。
而这个姚远还跟这位村长有很近的亲戚关系，这就不由得心生警惕了。
现在通过这位姚远的介绍，猛一听上去，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很高，到目前为止工作的推进还都在正轨上，顺着这个方向努努力，弄成了就会是一个扶贫项目的样板工程，心里不由自主的就热切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就想自己作为站得更高、看的更远的领导，能为这个“红旗美食村”做点什么。
但是等等！怎么就感觉这事里面还有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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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一脚踏空的滋味
商业模式里面有个规模效应，能够聚集在一起，凡是达到一定的量的业态，就很容易火。
刘能兴别看是个官员，可是这种最基本的商业常识他也是知道的。
你就区区十家农家院，藏在一个山沟里，就很难吸引到大批的客人，反过来如果是藏在深山里的一个美食村，家家户户都有特色餐饮，这个吸引力就大了，宣传起来也更容易。
坐在饭桌上，刘领导就没怎么动筷子，倒是脑子一直在飞快的动：“你们没有想到跑跑银行贷款？现在农信社对这种项目都要专项的低息贷款，我感觉你们这个应该符合条件。”
这回不等姚远说话，张村长就抢先开了口：“小远是我侄子，虽说不是亲的吧，也跟亲的差不多，他本来就是想承包村里的水库，我还给他出了个高价承包费。他看见村里没什么好的挣钱门路，就给想出来这么一个方案，投资他拿了大头，以后这个美食村的核心也是他的中心厨房，没有他这个美食村的项目就根本成立不了。”
姚远打断：“张叔，您说这个干嘛？”
张成万就没理他：“公司成立了，人家就没这个义务帮着村民做改造，是我看见工作不好做，就提出来又是包施工、又是包设备的，还每家给提供补贴款，这才把这十家农家院给启动起来，公司账上的钱也都花在了这里，刘领导您说说，这种情况再让他去贷款就有点不合适了吧？关键是贷款下来还是要花在村民身上，学lf做好事也没这么干的，让他借钱给村里扶贫，反正我是张不开这个嘴。”
领导就一下子被噎了回去，好你个张成万，你这话里话外是捎带我呢？你张不开嘴，合着我刚刚出的主意就是我不对呗。
姚远就赶紧往回找补：“慢慢来、滚动发展有利于保证质量，有多少钱办多少事就挺好。”
刘能兴又上下打量了姚远两眼：“你估计整个村子改造完成，一共需要多少资金？”
姚远正在沉吟，又是张村长结果话茬：“估计怎么也得两百多万吧。”
刘能兴马上就急了眼：“老张你就跟我这玩花活吧，怎么就两百多万？也不怕撑死你，你不就最多剩下三十户了吗？也就一百多万就够了！”
“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嘛，这整个村子的设计费还欠着人家没给呢，再说了，就村里这个道路、灯光、厕所包括化粪池都得重新改造，打着美食村的旗号，环境跟不上也不行啊！”
没想到张成万的狮子大开口，倒是没有引来领导的反击，显然刘能兴心里已经有了些别的计较。
白菜炖豆腐端了上来，刘领导用勺子往碗里?了些白菜豆腐，端起饭碗也开始往嘴里大口地刨米饭，嘴里含混不清的说道：“说说刚才那位妇女是咋回事？”
大学生村官赵杰就不屑：“嗨，那是孙家媳妇，第一批改造的农家院里没选上她家，就不乐意了，就是图那三千块的补助款呢。”
刘能兴点点头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
饭桌上又沉默了几分钟，刘能兴放下饭碗，面向姚远：“您是姚师傅是吧，你这个项目启动的好，可是我有个疑问，你说这个美食村要是开起来，你们的服务公司你占了百分之八十的大头，完后还是从你的中心厨房进货，这里里外外你过了两道手，挣了两份利润，是不是有点多啊？”
两份利润？对可不是两份利润！姚远就傻了，张成万也有点傻，怎么会这样？当初光想着把公司成立起来，好推进这个事情，让村民有钱挣，让村委会也有点收益，就没想到，按照投入资金分配的股份比例，会造成这种情况。
张成万精明如狐狸一样的一位，没想到在这里漏了一个大马脚。
屋子里一片沉默......
姚远挺光棍：“那什么领导，这个确实是欠考虑，我就没想着从这个服务公司里能挣钱，刚刚跟您说了，我本来就是厨子，一个中/央厨房就够我玩的了，这个服务公司的股份我不要了！”
刘能兴挥挥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按照投入比例来做股份分配没问题，而且你们先期的资金也都是实实在在的花在了村民身上，这很好！但是我想这个合作模式是不是可以变一下，因为村委会也参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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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这个服务公司定位应该就是给村民服务的，而不是把盈利当做唯一目的。在操作中最好只拿一定比例的佣金，用来解决日常的办公费用略有盈余就可以，而不是想着从村民身上再扒一层皮。”
大孙子才想着从村民身上扒皮！姚远听见领导说话不是很客气，就有点想反驳，却被张成万一个眼色给制止了。
刘能兴接着说：“如果我们村委会再增加注资，那么这个股份比例也做相应的调整，姚师傅你能接受吗？”
“您领导看着办，我没啥不能接受的，刚才我说了，我的重点是那个中心厨房，另外这个红旗村的项目推进到现在这个程度不容易，半路放弃就太可惜了。”姚远说话有点提不起气来。
“就算是可惜也没办法，明年这个红旗村就要搬迁，迁到山下去，这是镇子里早就有的计划。”刘能兴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又炸出一个晴天霹雳。
......
意兴阑珊的一个人往回走着，就想再静一静，捋一捋思路。漫长的山路上就一个身影，身影被夕阳拉的老长。
这个美食村计划就因为管理公司的股份分配的不合适，一下子就被揪住了小辫子，领导果然是领导，就是这么敏锐，三句话、两句话的就能发现问题，还是大问题。
自己千算万算的还疏漏了一点，想当然的就用投资金额厘定了股份分配，这就造成了姚远个人在整个经营过程中，会有两次利润分配，厨房出品自己已经加了部分利润，到了服务公司这边，营业额的百分之十是收入，这个收入里百分之八十又是归到姚远所有，这就显然不合适。
而这根本不是姚远的初心，就没想到怎么事情就变成这样，还被领导一下子给发现出来，怎么解释也不会有用，这下估计连个改正的机会都没有了。不过改不改的也无所谓，因为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这个村子明年就面临整体搬迁，这个村子的位置太偏僻了，不利于整体的扶贫，上级早就有计划，明年就会把整个村子搬到山下，并入河口村，这一搬迁，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算得上是被釜底抽薪了。
合着自己呕心沥血的设计出的方案，就像是想要把高楼建在沙滩上一样。基础没有，其他一切都是白扯。这个张成万真不是个东西，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瞒着自己。
自己一个人离开村长家，剩下的那些人还在接着讨论，就连张红英也没走，就自己一个外人，被人家轰了出来。
从李保安的眼神里能看见一丝丝同情的目光，同情管个屁用，这个红旗村就没有一个好人！自己这几十万算是打了水漂了！
恨恨的用脚踢向路面上掉落的一个松塔，远处树丛里不知道是个什么鸟，被惊得飞起来，五颜六色的羽毛还挺好看，夕阳洒在了山顶，金灿灿的一片挺晃眼。
......
回到了小院，顾冬雨跟孙雅欣两个人正在一起闲聊，看见姚远进门，孙雅欣就调侃：“大忙人回来啦？你说你跑到了山里，倒是比在城里还忙，图什么啊？”
姚远撇嘴笑了笑：“为人民服务呗，不过很快就会不忙了，到时我教你们钓鱼、摸虾。”
顾冬雨察觉出他身上的神态有点异样，抬起眼睛看着。
孙雅欣却接着说：“得了吧，大忙人，咱们这四个院子都弄好了，是不是该给起个名字啊？”
也是哦，院子都弄好了，弄的还挺漂亮，就应该有个正经名字，姚远脱口而出：“就叫做春夏秋冬呗，要不就叫梅兰竹菊？多好的现成的名字。”
两个美女就是一脸的嫌弃：“你怎么不叫东西南北得了？”
姚远悻悻地：“得了，我是厨子，我没文化，起名这个事也别问我，你们看着办吧。”
顾冬雨看着姚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怎么觉得你脸色不太对？”
“能有啥事，这两天折腾的有点累，要不你们呆着，我去水边玩会去？”姚远边说着边开始往外鼓捣他那点钓具，说起来守着水边这么近，还一直没有机会好好钓钓鱼呢。
......
钓鱼会让人着迷上瘾，主要是因为那个专注的过程会让人忘我吧，一专心起来，有些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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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就会被抛在脑后，暂时忘记。
可是今天姚远看着平静的水面，怎么也专注不起来，暮色四合，夜晚慢慢降临。
呆呆的盯着鱼漂的姚远突然间就噗嗤的一笑，摇了摇头。
自己这是怎么了当初决定租下这个水库，不就是想让媳妇过得舒服点，生活得自在一点吗，现在目的不是已经都达到了？
至于那个美食村计划，完全是副产品，谋事在人、成事还得在天呢，自己所谓的着急、焦虑真的就是着相了。什么股权分配比例，去他的吧，问心无愧就好。
就突然想喝酒。
远处有动静，两个人头顶着头灯，灯光一晃一晃的接近，远远的就听见了鲁胖子的声音：“怎么样？有口吗？”
另外一个声音好像是关鹏：“别钓了，我们带了烧鸡酱肉还有二锅头，一起喝点？”
喝点就喝点，就着月色、守着水边，手撕烧鸡、大口喝酒，这感觉......有朋友真好......
......
这个计划真好，简直就是扶贫工作中的经典，前提是一切要捋顺。靠着一个厨子还有一个着急发财、急昏了头的老村长，攒出的事情就一定会有疏漏。
这是关系的老百姓民生的大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地开个农家乐那么简单，粗粗了解了情况以后，刘能兴一下子就从当中发现了大问题。
一个扶贫项目怎么能让一位厨子做主导呢？而且当中的利润分配就不合理！
抓住问题以后就好办，任你张成万倔驴一样的脾气也得听我好好摆布，空口白牙的说你你不服，现在问题出来了，我不说你出卖集体利益，但是前期工作有疏漏，这个你是跑不了的。
还打报告请款？万一给你红旗村拨付出一笔资金，就按你们弄得那个公司章程，到时候你不就成了全给那位姚远做嫁衣了？
说什么钱都花在村民身上，公司不会截留一分钱？这就是你的说辞，谁能保证真正运营起来，能做到这一点？毕竟人家的股份是百分之八十，是绝对的控股，话语权都在人家那边，万一出个纰漏，你连打官司都打不赢。
把姚远轰走后，几位村干部就陷入了沉默，听着刘领导在那里连讽刺带挖苦的，可算是出了气。
还是小红英先开了口：“明年迁村的计划就不能给停了？反正大家都不愿意搬！”
刘能兴叹口气：“这个就不是我这个层面能决定的事情，但是搬迁不搬迁好像对你们这个美食村计划影响不大，人走了房子还在，没准到时更利于经营呢。”
突然就觉得屋子里的光线好像变亮了。
也是哎，怎么就没想到呢？村子搬迁可这房子又没说要拆，既然房子还在，那就接着干不就行了，有村民不愿意做农家院，干脆就让愿意干的接过来，那样效果不是更好？空出的房子也就多了更多的发挥空间了啊。
思维有误区真可怕，眼看着前面是堵墙，换个角度一转念，原来前面竟然是个大道通衢！
小红英激动的双手一拍：“刘能你可以啊，这个领导当上了、水平也见长！”
刘能兴苦笑着：“小姑奶奶，你就给我留点面子吧，来你们村最别扭了，老张没事就给我摆个大红脸，你再不给我点面子，以后你们村我可真是不敢来了！”
小红英嘴一撇：“什么你们村，这是咱们村！你可不能忘本啊！”
话音一出，大学生村官赵杰就没憋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敢这么跟领导没大没小的的小丫头，满清水镇也就出了这么一个，可是看着领导的脸色，居然还是挺服气，就是失了面子，略带了一些尴尬。
刘能兴咳嗽两声：“怎么说你们这个公司的股权分配也不合理，人家投资要求利益最大化，这个能理解，可是你们一群人就没发现问题？说你们一声废物也不为过吧？！藏了这么大一个坑，就这样还舔着脸管我要支持？”
张成万红着脸，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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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柳暗花明
宿醉、头疼！
窗外的阳光晒进来，被窗外的一丛紫竹滤过，光影就有点斑驳，晒在眼皮上，已经渐渐有点温度，估计时候已经不早了。
“师傅！姚远！起床了！”小红英还是那么早的就到了，发现今天的师傅没有去跑步，而是被自己堵在被窝里，就开心。
接着就是小可心儿的“咯咯咯”笑声，小红英逗了会儿孩子，伸着脖子又往屋里喊着：“师傅，赶紧起来了，我给你带了棒碴粥和大油饼。”
姚远烦躁的翻了个身，突然觉得躺不住了，又一骨碌爬起来：“把粥给我端过来。”
直到现在，小红英的奶奶熬粥时，还保留了往粥里捏上一小撮碱面的旧习惯，这样熬出来的粥有人说对身体不好，但是对宿醉后难受的胃来说，却是能救命的好东西，尤其是再配上一盘子用香油和醋调过的大咸菜杠子。
一口咬下去粗粗的咸菜嘎嘣脆，再胡噜胡噜喝上半碗温凉的棒碴粥，才觉得总算是还了阳，晃了晃脑袋，就觉得里面都是豆腐渣，昨晚怎么回的家都已经忘记了。
冲着屋檐下、木制平台上的顾冬雨问道：“那哥俩呢？我们昨晚几点回来的？”
顾冬雨没好气的说着：“不知道昨天有什么好菜，你们怎么就喝成这样了，昨晚你们回来都已经快三点了，还是唱着歌回来的，三个人没有一个能走成直道的！”
姚远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那哥俩睡哪了？”
“雅欣把关鹏给抗回隔壁自己家了，鲁强就在东屋睡下了，你听，现在还打呼噜呢。”
姚远仔细一听，果然，东屋的呼噜震天响。昨晚也是怪了，三个人都跟抽了疯一样，酒到杯干的比着喝，每人一瓶二锅头，不醉才怪呢。
门口就有人喊：“小远在家吗？”
不等有人回答，张成万的身影就出现在院门口，后面还跟着个刘能兴。
......
陈年的普洱一杯一杯的往下灌，宿醉的酒意就被一点一点的冲走，身上居然带了汗。
也不知是茶的原因，还是这个刘领导话里的意思太让人激动。
“美食村项目”起死回生！
好吧，也许在刘领导的脑子里，这个项目根本就没死过，在人家眼里只是觉得前期工作太粗糙，必须得推到重来，从根上重新来过。
上来就揪住你的小辫子，让你无话可说，这是人家的领导艺术，对于自己辖区内冒出的这么一个明显带有样板工程属性的新项目，领导必须要从根上抓起，保证项目不光是能成功，还得根红苗正，让人挑不出毛病！
所以，昨天下午那一顿敲打只是前凑，而不偣官场规律的姚远，却一下子入了戏，结果还把自己搞了个酩酊大醉。
现在带着酒意，听着领导的建议，就觉得不真实。
镇里注资不低于三百万，重新确立服务公司的股权，村委会必须控股。
中/央厨房也不能由姚远一个人说了算，村委会必须也得能参与意见，希望姚远能让出部分股权，镇里出资，以现金形式购买。
以上两点是基础，能做到就再接着往下谈，如果不能的话，刘领导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个中/央厨房也就别干了，不会有什么前途。
听着刘领导的苦口婆心，什么商人不能只看经济利益、不讲社会效益，离开官方的支持，根本就没什么发展，姚远就突然想笑。
咱就是个厨子，你跟我聊这个干嘛，你村委会想在我厨房掺乎一脚，有啥大不了的，只要我的厨房我能说了算就行。
小声的试探着：“不过，领导，现在这个中/央厨房归属于一家餐饮管理公司，这个公司昨晚又增加了两个股东，现在我一个人可是说了不算啊。”
张成万就急了：“小远你闹什么幺蛾子，怎么一夜之间就多出来两个股东？”
刘能兴却很镇定：“村里要求的份额并不多，只是必须要参与进来，你们可以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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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或者是百分之十也行？”
......
糊里糊涂的带着些酒意，姚远的事业版图就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虽然工商、税务手续还没有走，刘领导的意图还需要上会通过，才能算数，但是口头的协议已达成，大家就都知道，这个“红旗美食村”项目，已经正式驶上了快车道。
姚远作为项目发起人，又有掌握了技术优势，并且还有实际的现金投入，所以理所应当在这个管理公司里面要占大头。但是按领导暗示的意思又不能绝对控股，姚远又不想费劲再增加投资，干脆就按目前的体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就非常合适。
村委会、关鹏、鲁强三家各出资五十万，各平均占去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听上去挺公平。
而针对村里的餐饮服务公司，则再次强调了它的服务属性，给村民经营户再让出去百分之五的收益，只能收取营业额的百分之五作为佣金。但是村委会投资额增加到了三百万，控股百分之八十，与原来的情况正好反了过来，姚远的股份变成了百分之二十，这还是看在他是项目策划人，又有技术优势的前提下，多给了一部分。
为什么投资额会增加那么多，当然是因为作为官方，做事必须就要做漂亮，要把项目实实在在的按照标杆来打造，不能有丝毫的凑合、将就，做就得做漂亮，就得让别的镇子、乃至是别的城区看来就得眼前一亮、就得羡慕、嫉妒！
至于资金回报率，那就不是第一位考虑的事情，项目了立起来，那些收益就不是一两百万金钱能够衡量的。
就这样，姚远、一位丢了工作的野厨子，就被绑上了这架“红旗美食村”的项目。不想干也不行了。
......
该不会丢人吧？
姚远看着眼前这十几位高高矮矮的厨子，心里在犯嘀咕。当今鲁菜大师、魏大厨的师傅，已经退隐江湖的泰斗级人物陈宗光老爷子今天要来，来这里拍他的“认识鲁菜”的系列小视频。顺便跟这十几位厨子做个交流。
老爷子人老心不老，已经退隐了,又被魏大厨忽悠着，开始制作自己的系列小视频，为鲁菜的发扬光大还在发挥着余热。
而这个小视频系列一推出来，就因为老爷子认真朴实的教学态度，详细的讲解内容，并且曝光了许多鲁菜中很多不为人知的做菜技巧，让大家大开眼界，粉丝量已经是百万级的了。
眼前的一排穿着厨师服，带着白色厨师帽的就是以后自己中/央厨房的班底，代班厨师长韩明、头锅陈家辉、烧味冷荤间安晓飞三个人就是主力，剩下的厨师有几位是刚刚从厨师学校毕业的学生，是常老爷子推荐过来的，还有三位是村里选出来的几位比较精干的妇女，也是作为学徒，安排在了厨房作为学徒打下手。
对了还有一位叫做程乐乐的，是那位南航酒店的经理陆斌推荐过来，负责的是中式面点，这样这个厨房班底就算是搭建起来了，当然，如果正式运营的话，这点人手还差的很远，但是各个岗位人都有了，就算是厨房的骨架已经搭起，再根据实际运营情况填充些人手就容易了。
三层平台上姚远特地装修出一间玻璃阳光房，里面安排了一个小而全的操作间，用来做录制视频的工作间。
如今的管理公司不差钱，这个工作间的标准自然非常高，不管是环境还是炊事用具，看上去都挺上档次。
录制视频对灯光的要求很高，而玻璃房里的自然光再加上灯光补充，这个条件就非常好了，尤其背景就是葱绿的大山、宝石蓝的湖水，这个直播间的档次一下子就上来了。
“酒窝少女”看着直播间的条件就流口水：“我说姚远，你这个直播间条件也太好了吧？！”
姚远就谦虚：“一般一般，条件不弄好一点，就对不起以后要来的那些大师的名头”
没错，这位网红“酒窝少女”也被姚远请了过来，准备利用她的流量好好宣传一下准备开业的美食村，而吸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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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网红过来的，就是在这个“厨艺精研所”里，准备录制的“大师的菜”系列短视频。
听见已经排入计划的几位大师的名头，这位“酒窝少女”上赶着就来了，不让来都不行，连什么出场费、广告费，提都没提。姚远也没客气，就给她出了个主意，就借住在村里。
在村里妇女主任刘秀萍家住上一段时间，拍一拍山居生活、农家饭，这样的视频内容还是很不错的，顺便还能宣传一把已经改造完成的农家院。
而每隔几天，就会一两位平城厨界的泰斗、大师，会来到这个“厨艺精研所”，录制一段小视频，面向众多的美食爱好者，介绍自己的几道拿手菜，或者是市面上流行的各种菜式。
如今这个大环境下，餐饮业内卷的厉害，大家都不太愿意去餐厅里吃饭，结果就涌现出了一大批家庭小厨神，就在家里精研厨艺，这样一来这类的类似教学的视频便大受欢迎，播放量极高。
姚远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准备赶在美食村营业之前，先借着这个“大师的菜”系列小视频，把“红旗美食村”的名头先宣传上一波，吊足人的胃口，好在正式开业时来个开门红。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通过跟这些大师的交流，把这家厨房真正的出品好好打磨一下，从搭配到味道再到价格，必须得来个一鸣惊人。
餐馆里的味道、农家菜的味道都不是他想追求的，要做就要做成一个乡间盛宴的感觉，每道出品就得精心打磨，最好能研发出最具乡村特色，是一代人、乃至几代人记忆中的味道，这个味道别的地方还没处去找，这样才算是不枉一个厨子的一番苦心。
陈宗光老爷子今天带来的是两道菜，一道是极具鲁地民间风格的：焖酥锅，另外一道就是鲁菜的天花板级的菜品：葱烧海参。
魏大厨所在的丰润园主打菜便是葱烧海参，就凭这一道菜，丰润园这上百年来在平城的餐饮市场就是头角的位置，屹立不倒！而魏大厨不过是陈宗光老爷子众多弟子当中的一个。
陈老爷子上来就语出惊人：“我今天想跟大家交流的两道菜，一道是葱烧海参，这道菜是我的师傅黄宗盛在二十年前全国厨艺交流会上拿过金奖的一道菜，我今天努力把它给复原出来，给大家看看，什么是真正传统鲁菜中的葱烧海参，不是葱炒海参也不是葱烩海参。”
话音落地，周围就是一片骚动，围在镜头后面的一群厨子，激动之心溢于言表！
老爷子不紧不慢的说着，带着浓厚的泉城口音，挺亲切，又有点生动：“还有一道菜是我们泉城人几乎家家户户过年都会做的一道菜，叫做焖酥锅。这道菜尼，是我从我妈妈那里学来的，各家各户做法都不太一样，但是非常有乡土特色，我就边操作边跟大家交流，你们这个红旗美食村如果能保留这个菜品，一定会受到鲁省人民的欢迎的。”
姚远就一阵激动，这位老爷子太上道了！这才是我想要的菜式，经过这位泰斗级的鲁菜大师出手推荐的这道焖酥锅，如果能出现在农家院的餐桌上，想不火都不行，绝绝对对的一道拳头产品啊！
自己想找的就是这样的菜品，这一款焖酥锅绝对有代表性，既有乡土风味又能唤醒人记忆过年中的味道，现代人怕麻烦，这道菜一做就得好几个小时，没有几个家庭还会在家制作这道菜了，而一般餐厅根本就找不到这个味道。
头天制作最少得等到第二天才能成品，讲究火候要透要食材要酥烂，这种一锅出的菜品简直就是给这个中/央厨房量身定做的菜式，只要做好了，配送给各个经营户就可以，就像这样的菜式多来点，有多少要多少！
“酒窝少女”就在一边小声嘀咕：“陈大师真逗，居然在这种场合，说这是跟他妈妈学的菜。”
姚远给了她一个白眼：“要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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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大师的菜
难怪“酒窝少女”诧异，这道“焖酥锅”可不就是最最家常的鲁省的地方菜嘛，用料简单朴实极了。
陈老爷子用他那浓厚的泉城口音不紧不慢地介绍着食材：“这道菜就因为是家常菜，所以每家每户的用料都会有点区别，没有一定之规。当年我妈妈是怎么做的，今天我就原封不动的也选用了这些，尽量复原当年家里的味道吧。”
“首先是这些海带，尽量选用厚实一点的干海带，这样长时间炖煮以后，海带的口感绵糯，这一锅做出来，当年我最爱吃的可就是这卷了肥肉的海带了。”老爷子边说着边将海带用刀给裁剪整齐，完后卷入肥腻的五花肉，卷成一个卷以后，再用牙签给扎好形成一个规矩的海带卷。
老爷子已经七十多了，操作起来手有些颤抖，毕竟岁月不饶人啊，但是所有人看的都挺认真，工作间里鸦雀无声。
程乐乐突然打破安静：“陈老，我要是用鲜海带做行不行啊？”
陈老爷子手下停了一下，抬起头，眨了几下眼睛：“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可还行？！您可是堂堂的大师哎，众人被这个回答下了一跳。
“我从小就是用的干海带，从来没试过用鲜的，不过以后你们可以试一试，也许效果也不错呢。”
老爷子微笑着，朴实平和、真的是有一说一。
说完就往一口大锅里依次码入大棒骨、海带卷、五花肉、莲藕、鲅鱼、炸豆腐，嘴里还在慢条斯理的说着：“这道菜呢用猪肉、牛肉都可以，脂肪含量一定要够，成品味道才香，但是不建议用羊肉来做，因为炖煮时间长，羊肉不禁炖煮就会煮飞了。”
每放入一层食材，便往里撒上些五香料和葱姜，接着又用豆包布包住一堆花生米，放入锅里：“有人知道我这个豆包布是干什么用的吗？”
韩明恭恭敬敬的像个小学生似的抢答：“就为了方便，起锅的时候，花生好能一下拿出来。”
老爷子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韩明、韩大厨、已经是三胎的爸爸的人了，回答出这么一个低端的问题，脸上露出小学生受到了表扬的得意劲。
接着陈老爷子又拿了几叶白菜，去除掉白菜叶，只选白菜帮子，将白菜帮子盖在了慢慢一大锅食材上面：“白菜帮子禁煮，白菜叶子就不要用了，四个小时以后，白菜叶子煮的就不剩什么了。”
也是哦，他面对的不光是前面的一群专业的厨子，镜头后面还有百万粉丝呢，所以老爷子的讲解简直就是细致入微，就算是没有什么厨房基础的人，按照他的视频，也能毫不费力地学做出来。当然味道的差别肯定会有的。
老爷子随后将一个大平盘扣在了白菜帮子上面，开始往里加水、调味：“水和食材平齐就好，我这里大约是十斤的原料，那么加酱油就是八两、醋八两，最好选用米醋，料酒要五两、糖要五两，盐先加入三十克，这个大概是八分口，要先煮三个小时以后，尝过味道以后，在做调整、定口。”
“酒窝少女”就嘀咕，这么大的大师，怎么还不能一下子找准味道呢？
陈老爷子不紧不慢接着说：“记住一个咱们行的定律，叫做适口者珍，这道菜讲究的是咸鲜、带小酸甜，大家可以在炖煮上三个小时后，尝一尝味道，再根据自己的理解定口。”
说完一个大锅盖往锅上一盖，这道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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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齐活。就等三个小时以后开盖定口，然后再煮一个小时，关火再闷上一晚，把味道入透才算彻底完成。
就有人心里暗自嘀咕，就这么简单吗？
姚远就赶紧问：“老爷子，您今天选的是鲅鱼，这是海鱼，要是我选用淡水鱼行不行？”
陈老爷子边洗手边回答：“哪有什么不行的，很多人家都会用鲤鱼、草鱼来做，知道我为什么今天选鲅鱼吗？”
姚远抢着回到：“因为老太太当年就用鲅鱼呗？”
陈老爷子呵呵笑着：“还因为鲅鱼它便宜......”
就这么一大锅，都是最普通的食材，要经过四个小时以上的焖煮，才能成就一锅鲁省人无人不喜欢的年菜，这就简直是为这个“红旗美食村”量身打造的一道拳头产品。中/央厨房一大锅做好以后，分给经营户，客人来了只要简单加热，切一下就能上桌，完美！
姚远跟负责摄像的小伙交流了一下，确认全程已经录了下来才放了心，还再叮嘱了一遍，原始素材要给自己发过来，自己要保留。
一道“焖酥锅”不起眼，可是里面的商业价值可不会少。这是捡到宝了。
.......
接着就是一道鲁菜里面的代表菜“葱烧海参”！
“当年我的师傅黄中庭先生在泉城的全国厨艺交流大赛上做过这道菜，当时这道菜做好以后，现场拍卖价格是六千四百元，那可是二十年前的价格。”陈老爷子说道这个葱烧海参脸上就忍不住的得意。
二十年前，一道菜卖出了六千多的价格！人群里就一片骚动。
“我学的还不算是太到位，今天就努力原汁原味的复制出师傅当年的这个做法。”
魏大厨在一边有点心疼自己的师傅，就打断：“师傅，要不咱先歇会儿，喝点茶再录？”
陈老爷子不以为然：“这么多人都等着呢，还是先录完再说，先把咱们带来的葱油给我找出来。”
魏大厨不敢怠慢，连忙也入了镜，那么大的一个魏大厨就像个小徒弟一样，躬着身子帮忙把提前准备好的葱油给拿了出来。
“这个花椒葱油大家都会炼吧？”陈老爷子问大家，不等回答就接着说：“对了，镜头后面的粉丝可能有些还不会，没关系，我在下一级视频里面会专门给大家再演示一遍，这个味油在鲁菜里分为两种，一种是白油、还有一种就是现在大家看到的花椒葱油了，鲁菜里针对不同的食材，分别都有不同的用法，也是我们厨房里的核心技术了，味油的好坏决定了出品质量。在下一期视频里我会详细交给大家做法。”
难怪陈老爷子的视频播放量那么高，就没想到，这位老爷子真的是倾囊相授啊，就连味油的制作方法都准备公开出来，这可是很多厨子一生都要保密的一手技术。
“你们厨房里面的干海参一斤能发出多少斤来”老爷子面向面前的一堆厨师服提问。
“十斤。”
“十二斤。”
“八斤。”几位有经验的厨师纷纷答道。
“十二斤太多了，八斤比较合适，如果是自己吃的话，能发出六七斤来也行，这样的发制比例，出来的海参才更具口感。”老爷子就给大家更正。
合着不是发的越多越好呗，发的多好看可是口感就没了，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老爷子慢条斯理的就告诉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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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味使之出、无味使之入，这个海参本身就没什么味道，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先给它煨制入味。”说完就把提炼葱油剩下的干葱、干姜还有几粒花椒投入一个瓦煲，接着将鸡腿肉、鸭腿肉、肘子肉、依次也放了进去，然后开火煨制海参。
接着就取出几根大葱，剥去葱皮，只取葱芯，开始炸制葱油：“葱烧海参，强调一个葱味，这一道菜要用到三遍葱才能烧制入味，选用的是产自鲁省的章丘大葱，只用葱芯，这样的葱香味才会更浓。”
不一会儿工作间里就有浓烈的葱香味冒出，老爷子用略微颤抖的手将炸制好的葱段捞出，又开始炒糖色。
姚远就赶紧提问：“老爷子，您炒糖色只用油不用水吗？”
“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用一点点油就成做好的事情，你非得加水是什么道理？”老爷子头也不抬的回答。
好吧，可能还真是脱了裤子放屁，以前咋就没想到呢？为什么要加水？就为了浪费那点时间？
炒好的糖色注入清鸡汤再泡入炸好的葱段，让葱段也慢慢入味，一边的海参也已经煨好了。
就诧异，怎么就短短的二十分钟左右，这个海参就算是入味完成？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当中的道理，口感！还是口感！难怪很多厨房里的所谓葱烧海参软糯有余，就缺少了些qq的弹性，过度烹饪，就是过犹不及啊。
再炸一遍葱油，干葱取出放在一边不用，只留葱油，把海参和入了味的葱段一起烧制。
稳稳地转动锅子，随着火力加持，一道葱香浓郁、汁明欠亮的鲁菜代表菜“葱烧海参”就算是成了。
老爷子的操作手法根本谈不上什么炫酷，甚至因为年龄关系还带了一丝丝笨拙，但是却能感觉出来大工不巧的一股劲头，这就是所谓的“返璞归真”吧！
......
魏大厨在陈老爷子面前乖巧的像个小媳妇，看见录制完成，就连忙的端上了茶水。
一个小巧的紫砂壶，老爷子单手抓在手里，对着壶嘴美美的啜饮了一大口：“今天这个工作间，环境真不错，家伙事用的也顺手。”
姚远打蛇随棍上：“那老爷子您以后可得常来啊。”
魏大厨不乐意：“一边去！就这道‘焖酥锅’一道菜，你今天的便宜可就占大了！”
姚远哪里肯知足，就拱火：“真不够！这个美食村开起来，好几十个农家院，每个院子都有自己的特色，没准各个菜系里的各种锅子都能看到呢！像是粤菜里的‘元朗盆菜’、东北的‘杀猪菜’、咱们本地的‘炖吊子’、湘菜里的‘腊火锅’、川菜里的‘一品锅’每个小院都有自己不同的锅子，以咱们鲁菜老大的江湖地位，就一道菜可是单薄了点。”
陈老爷子眼睛就亮了，老厨子的脸上带了向往：“小姚，你这是要准备在这个村里，把各大菜系都摆上桌打擂台了？如果那样的话，你这个小山村可就热闹啦！”
......
天都黑透了，陈老爷子还不肯走，就在露台上吹着夜风跟大家喝茶聊天，天气渐渐就凉了，夜风里已经有了一丝秋天的味道，时间眼看着就到了九月中，酷暑就被这山风吹散，收获的金秋、平城最美的季节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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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蒸蒸日上
集各大菜系之大成可还行？！
姚远自负是没那个能耐，但是能激发出这些老神仙的热情，从他们身上多掏点东西才是正格的。
别看是四十多个农家院，也可以理解为四十多个包间，但是每家必须得做到差异化经营，这个美食村才能算是成立，有了这些老神仙坐镇，就不怕玩不出花样来。
当然有了差异，厨房需要提供的菜品品种就多了，到时这个出品质量怎么能保证，就让人头疼。
这段时间就是要厘定每家经营户的经营特色，帮忙制定好各户的菜单，还得兼顾厨房压力，干的工作可以说是繁琐又烧脑。
比如刘秀萍家经营平城八大碗，八个扣碗提前制备好，放入冰柜冷藏。一个完整的套餐就包括八个扣碗、八个凉菜、一个汤菜、还有一份主食，是为标准的十到十二个人一桌准备的。
那么来的客人只有两位，怎么办？
这样就得分开好几种套餐，从八大碗里选出两个扣碗，再配上两款凉菜、一个汤菜、一款主食作为搭配，从确定套餐内容再到制定价格，就够姚远一阵忙乎。
客人不喜欢套餐，希望自己零点又该怎么办，那么每家每户都需要有一个菜单，别看菜单上的项目不多，可是每一样都得标注价格，还得把每道菜的内容、配料给经营户标注好，方便客人选择。
完后就是要跟经营户商量出一个库存比例，那些菜品需要长期备货，哪些菜品按照经营情况随时从厨房进货就可以。
姚远这是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就想在一个村子里，尽量多弄几种风味的套餐，所以自己就被套了进去。
这还只是一家经营户，这几十家经营户就需要挨个捋一遍，其中还要考虑到成本控制，定价不能太高，比起城里的馆子，必须要便宜。好在先期装修好准备开业的就只有五家，才算是把工作压力减轻了很多。
五家就打算弄成五个风格，再把这五个风格推广的全村。已经决定的套餐形式包括八大碗、鱼火锅、这两种肯定是要上的，剩下的套餐产品就得利用这段时间尽快完善，涮羊肉、焖酥锅、全羊宴、全鱼宴这些套餐哪个上、哪个不上，都需要仔细的斟酌。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姚远成功的把自己变成了个大忙人，忙的每天脚不沾地，忙的风卷残云，都怀疑自己的这个美食村计划就是自讨苦吃，事情总是想起来容易，干起来难！
万幸有了韩明的加入，工作被他分担了很大一部分，砧板出身的韩大厨，对成控制非常敏感和谙熟，二十年的工作经验再加上他走南闯北的见识，很容易就理解了姚远的思路，对把这间厨房打造成什么风格也做到了充分理解。
每天早上的例会，就在看得见风景的二楼包间举行。
韩明沉默半天，终于抬起头：“不行就上涮羊肉吧，虽说附近那个羊房镇的涮羊肉名气很大，也已经形成了规模，但是咱们不怕竞争，那么好的滩羊不用出来就太可惜了。而且这个天气也渐渐冷了，小山村里的一个热火锅，对游客还是有吸引力的，尤其到了冬天再下了雪以后，山上的积雪是不会化的，吃着火锅看雪景，想想就挺美。”
姚远盯着就问：“那咱们的卖点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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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靠羊肉品质卖点还是有点单薄，不一定能干的过人家呢？”
“羊肉品质好就是决定性的，不行我把砧板分组，战场前移，每天一上班就派出一组驻村，主打手工鲜切羊肉，想当初平城涮羊肉羊肉最早出来的时候，不是就在饭馆门口摆上一排羊肉床子，食客来了先是围着看，看谁的切肉手艺好，就选谁切的羊肉嘛，咱们也按这个路数来行不行？带着点表演性质。”
姚远兴奋地搓搓手，这样的厨师长就难得，韩明已经充分理解了自己的思路，他出的这个主意还真是不错：“你手下能挑出这么多能干的人吗？”
“都是干砧板的，只是切个羊肉而已，不难，换个大刀练习几天，糊弄食客应该是没啥问题吧？”韩明思索着。
“那就选集中在一起的两三个院子，找个空场，布置好现场切肉的几个羊肉床子？路口再安排个伙计，扮上古装吆喝两声？干脆就把东安市场最早的涮羊肉的现场给复刻出来？”姚远有点激动。
“那就少不了再摆几个摊子，卖些羊杂碎汤、火烧之类的，正好就解决有些游客不想吃正餐，只想吃点小吃垫垫肚子的需求；那些个家里不适合开成农家院的农户也就有了事干。”韩明一看也是对涮羊肉的发展史也挺了解，更难得的是这一下就解决了另外一个大问题，村里有几户住的实在是偏僻，根本不适合改造成农家院，有了这个主意，他们也能参与进来，而且不一定比经营户挣得少。
别问姚远是怎么知道的，羊杂汤跟卤煮火烧的道理可不是一样嘛，而且这个更加简单。至于烙几个火烧、或者是打几个烧饼，对于干面点的程乐乐来说应该不太难吧。
铜锅涮羊肉毕竟是平城的特色，天气会越来越冷，美食村里应该有它的一席地位，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调料还是姚远自己的私人配方，几位厨师尝过以后都觉得可以，什么二八芝麻酱那个就不是玩意，在农家院里吃滩羊做的涮羊肉必须得是纯正的芝麻酱，用了调料水卸开，大块腐乳少放，就用纯正的韭菜花提味，简简单单的几个基础料，就能激发出滩羊最鲜美的味道。
韭菜花的质量有点差强人意，好在新一茬的鲜韭菜花就要上市，到时自己亲自出手腌上一批，这个调料的味道肯定还能再上一层楼。
陈老爷子留下的那道“焖酥锅”，归了安晓飞的冷荤间负责，原材料没再做什么改变，只是把这一道菜变成了一个拼盘，食客可以选择当中的食材任意拼配，这样一来配合每道套餐的冷盘品种就一下子丰富了起来。
可是就不理解，姚远为什么把炸杏仁、小葱拌豆腐、大丰收之类的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菜留在套餐中，还是韩明一语道破了当中的道理：“农村里吃饭，桌面上摆的东西要够吃、还得够看，那么便宜的食材热热闹闹的摆上餐桌，看着就丰盛，再说这几样都是这个村的特色，清水豆腐在城里是非常有名，杏仁也是当地的特产，就这个大丰收用的都是地里现摘的蔬菜，这个新鲜劲儿，在城里也是吃不到的”
没错，够吃也得够看，多出来几个冷盘，成本上几乎就不增加什么，但是就可以把这个村宴衬托的丰盛好看，安晓飞理解了当中的意思，也就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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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个方向开始发挥。
“我还有个主意，那个焖炉已经做好了，不如就把它摆在村里的小广场上，我们烧味档也派出两个厨师，把战场前移，有客人点了烤羊，现场烤制，烤羊肉的香味往村里一散，那个诱惑可就大了，而且现场气氛也会好。”安晓飞接着建议。
“那你这是决定了滩羊分部位，按斤卖了？”韩明就问。
“必须拆开卖了，否则游客临时撞到这个村里，没有预订就吃不上烤全羊，咱们这个招牌菜不就浪费了嘛。”安晓飞解释。
姚远就拍板：“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我去疆省那边，馕坑烤肉可都是在市场上按部位、按份量卖的，这样客人点好后等上一会儿就能吃到，那个香味就是最好的招牌了，都不用怎么吆喝。”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喜事面、还有那个咸菜汤卤面倒是做出来了，味道还不错，可是如果提前勾好芡的话，放时间长了就容易卸了，卖相也不好看啊。”陈家辉也提出了问题。
“容易！教会经营户现场勾芡不就得了，这个玩意又没啥难的，保证一学就会。”韩明不等姚远表态，就先说出了解决办法。
有了韩明这样的大厨助力，就觉得越干越轻松。
.......
韩明通过一段时间的熟悉，就慢慢的从姚远手里接过了大部分工作，现在已经组织起了对将要开业的经营户的培训工作。
小徒弟小红英每天放学后会颠颠的跑过来，帮着做一些培训。当然小丫头可没什么能教给人家的东西，只不过只要是她在，顶着个马尾辫子四下一张罗，这些经营户就会变得挺认真、挺专注，韩明他们教起来就觉得进度快上那么一点。
姚远慢慢理解了，为啥这位半大丫头会跑到自己身边，跟自己学徒。
这是老狐狸张成万的一个小伎俩，合着这个丫头是被派来的卧底，村长怕自己的厨房干不长，或者当中会出什么幺蛾子，从项目一成立就在自己身边安排的一个小奸细。也真亏他能想的出来，这么小的一个半大丫头都能被他利用了起来。标准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是对小红英的身世还是觉得看不透，怎么一个小丫头身上会有那么大的能量？不只是整个村里从老到幼都对她言听计从，就连领导好像也对她另眼相看，对她的没大没小居然也能忍，忍的好像还是那么心甘情愿。
这个小丫头身上肯定藏着什么小秘密，但是不管怎么旁敲侧击的问，这个小红英就是不肯说。
也真佩服这位老叔的算计劲，都奇了怪了，看上去挺豪爽的一个，还是战场上下来的军人，平常对自己那也是没得说，但是一牵扯到村里的事情，就变得精明算计，小伎俩频出，这就是一位村官的职责所在吗？
小里小气、小肚鸡肠！难怪你个红旗村一直发展不起来！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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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乡居慢生活
美食村就眼看着就发展起来了，用日新月异来形容十分贴切。最初的十家经营户已经都装修好了，接下来的整修工作已经在全村铺开了。
有钱就好办事，尤其是领导还有要求，要求十一国庆节必须开业，而且要求村子里的经营户最少得一半能开门营业才行。
关鹏终于不再抱怨窝工了，一户一家一张图纸，风格各异的一个个小院就开始慢慢成型。
虽然有些工程对于赵二鸣那个半吊子施工队来说有些超纲，觉得干的有点吃力，但是关鹏竟然从怀北区的专业古建队给借调过来几位搞古建的老师傅，在老师傅的带领下，赵二鸣不光是干的越来越顺手，同时感觉还学到了很多东西，就觉着自己的队伍好像在经历一场培训，相信等整个工程完成，自己的野鸡施工队已经脱胎换骨，可以登堂入室了。
......
随着“酒窝少女”的“乡居慢生活”小视频系列的更新，每天已经开始会有零零星星的游客开车过来，把车停到村口，然后好奇地走进村里探头探脑。
看到那些原汁原味的石头垒砌的老房子就好奇，就举起手机一通的拍，完后还四处打听，这个美食村什么时候开业，那个什么“厨艺交流所”位置在哪里？
沿着新修的石板路，两边已经装修好的十几家经营户就非常显眼，绿树掩映下，颇有年代感的板石垒就的院墙，院墙外已经有心急的经营户开始挑出了红底蓝字的幌子，什么平城八大碗、三号院鱼火锅、三角形的幌子就随风晃啊晃的，这个藏在山沟里的村子开始有点招人儿了。
游客来本来就是有猎奇的心理，钻进偏僻的山谷，随着峰回路转，一个这样有特色的村子一下子撞入眼帘，光是这种寻幽探密的过程就挺有意思，可惜现在还是光有个样子，农家户都还没开业，否则绝对就不肯放过，肯定要大吃一顿的。
鲁菜泰斗陈老爷子的视频已经制作完成，粤菜林大厨的全鱼宴视频也已经拍好了，姚远就求着人家，先压一压，等十一前再集中发出来，到时集中来一波视频轰炸，想来效果会更好。
大狗的父亲常万山也跃跃欲试的要过来拍一期视频，他看上了姚远放养在樱桃林里的那一群平城黄油鸡，这种鸡是平城本地品种，肉质鲜嫩，油脂金黄，但是只适合散养，目前已经难得见到了，也不知姚远从哪里找来了一群，就给圈起来，养在了樱桃园。
常万山看到这群鸡以后就技痒，说是要拿这黄油鸡来做几道传统菜，这就更好了，到时这几位老厨子的视频同时上线，估计“红旗美食村”还有自己这个“厨艺精研所”就能在视频平台霸了屏。
......
这个美食村一天变一个样子。
张村长心里就觉得像是喝了蜜一样舒坦。在他看来，过去不久的那通调整和折腾，就没什么大不了的，领导高兴就好，只要自己的项目能够继续进行，老百姓能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这个服务公司的股权分配，怎么调整都行。
如今服务公司的管理重任落到了村里，就得赶紧组建自己的一套人马。
那位厨房安晓飞的女朋友萱萱是真不错，有现成的餐厅管理经验，让她辅佐大学生村官赵杰，这就挺合适，不管姚远的态度，先就给这个姑娘许了宿舍、许了高工资，把人直接就截留了下来。
尤其这个女娃儿的男朋友还在中心厨房，负责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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荤间，这样以后工作起来，这个交流就是完全无障碍了。就是还需要给她们再增加几个助手。
本来想给村子里再增加几个就业，但是可这满村就挑不出合适的，刘领导要求这个服务公司形象必须要好，得找漂亮一点的小姑娘。
既然领导有要求，干脆就把问题上交，本村的这些歪瓜裂枣领导看不上，就把问题推给他呗。有了镇里的支持找个个把人就变得很容易，通过镇里的就业辅导办公室就很快招齐了人手。
有时回头一想就觉得可惜，自己当初格局还是太小了，轻易的就把自己的撒手锏小红英，许给了姚远，结果现在自己就用不上了，如果小红英能在自己身边帮忙，这个服务公司绝对会有她的重要位置。可惜了......
每个人都在忙，而新晋的股东鲁胖子在掏出一大笔现金以后，一开始就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定位了。
公司里就没他的职位，当初设想的掏点钱找个事干就落了空，姚远跟关鹏两个人意见是一致的，投资入股可以，但是别插手经营管理，人家关鹏就做的很好。
而且就连村委会那边对公司日常运作都没有插手，鲁胖子就更别想在里面掺乎了。
不过他好像也不太在乎这些，总算是对父母那边有了些交代，自己算是有了事业，餐饮管理公司的股东，闹着玩呢？里面还有公家的股份呢！
所以，就每天守着水库钓鱼，玩上了。
当然他也不光是玩，每每钓上鱼来就把鱼暂养在厨房外的鱼池里，这样算是给这个中心厨房提供了食材，省的姚远他们一帮厨子再费心费力地想办法捞鱼了。这个水库这么深的水，想把鱼给弄上岸除了垂钓，还真没什么别的好办法。
越钓越惊喜，除了已经现过身的草鱼之外，什么鲫鱼、鲤鱼、鲢鳙这四大家鱼，在这个水库里都聚齐了，除此之外还发现了锅盖大的武昌鱼，这个鱼种在北方水域就很少见，能长到这么大的就更难得。
几个股东意见一致，首先山后水库这片区域是哥几个的自留地、世外桃源，绝对不能开放钓鱼，平常自己人玩玩就可以了，外人来了花多少钱想钓鱼也不行！
就是心疼这个环境，怕有些钓鱼人不讲究，会随手乱扔垃圾，再用些化学的小药破坏了水质；还怕真碰上了垂钓高手，把这一水库的鱼给嚯嚯了。
直到有一天夜里，鲁胖子突发奇想，把几个装了羊骨头的虾笼丢在了水里，等到第二天提上来一看，就是兴奋的大喊：“我艹，我艹，就没见过这么大的河虾！”
手指长的河虾就在虾篓里乱蹦，一篓子里满满当当，这可是个稀罕物，河虾能长到这么大得算是极品了。中心厨房就又多了一件好食材。
总有同行或者朋友眼馋这个真正的野生鱼虾，想买些回去打牙祭，就只能凭运气，只有鲁胖子渔获好的时候，中心厨房里有存货了，才能如愿以偿。
没多长时间，大家就给鲁胖子又取了个外号，叫做“鱼贩子”。
就能经常看见，这位胖胖鱼贩子每天就在水库边上，拎着活蹦乱跳的各种渔获，往中心厨房的养鱼池飞奔。
......
顾冬雨起床后，发现姚远又是早早的跑出来门，就不理解的摇摇头。
这个姚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每天起床越来越早，今天天不亮就撒了欢的跑出去，围着水库一圈一圈的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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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还想参加马拉松？
洗漱完毕，端着姚远给做好的一个鸡蛋土豆饼作早餐，再沏上一杯咖啡，在门口露台上一坐，吹着晨风。打开笔记本后，就颇为得意的笑了。自己的订阅数已经破了两千，这么说这本就算是成了？自己再坚持写下去就也能成了传说中的大神？
后台读者的留言也越来越多，多半都是在询问自己的写的水库边的小院是真的是假的？那个山谷里世外桃源一样的美食村，是不是就在平城？
咬着土豆饼，就开始一一给读者回复；。
早上这段时间就是顾冬雨最享受的时间，小可心儿还在睡懒觉，一个人的清晨时间最美好。自从住到了这个山居小院，好像自己写作灵感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每天随随便便就能更新一万多字，随着更新字数的增加，追读订阅的读者也在飞快的增加。
突然就想，是不是可以在里也可以做一波宣传呢？
韩明的媳妇，吴江雪挺着个大肚子，带着一大一下两个孩子，慢慢的走了过来。
顾冬雨抬头看见便连忙招呼：“你们今天真早啊，吃过早饭了没有？”
吴江雪笑着：“早就吃过了，这两个小东西一早就待不住了，闹着要找小妹妹玩。”
韩明夫妻两个带着孩子，为了上班方便，也从城里搬到了红旗村。张成万豪爽地在村里给找了个小跨院，两个人就在这里安了家，只有到轮休的时候再回去城里的家。
于是这她家的两个孩子还有小可心儿就玩到了一起，每天早上就跟上学似的，吴江雪就带着连个孩子过来小院，三个孩子凑在一起，就在满铺了软垫的阳光房里玩地不亦乐乎。
孩子有了玩伴就是最幸福的，嬉闹、尖叫声都快把这个小院变成了幼儿园。两个妈妈就在一边看着，顾冬雨喝着咖啡，吴江雪喝着果汁，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吴江雪是位专职妈妈，带孩子的经验丰富，现在又是怀上了三胎，每天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孩子们玩耍，就觉的日子很是安逸。
“这次韩明算是找对了工作了，早知道有这么安逸的日子，就早该从城里搬出来，住在城里的鸽子笼里，孩子连跑跑跳跳的空间都没有。”吴江雪半躺在软塌上伸了个懒腰。
顾冬雨盯着笔记本若有所思，随口答应着。上午的时间码字一般效率不会太高，她一般就利用这段时间来构思下面要写的情节，就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脑子就能完全放松下来，设计好接下来要写的内容。
而且两位妈妈好像并不太在乎交流的内容，就那么在看着孩子嬉闹，不用忙什么家务，一上午时间就这么奢侈的浪费过去，直到中午，或者是韩明或者是姚远，就从厨房的员工餐里给送打好现成的午饭给过来。
吃过现成的午饭以后，吴江雪会像个鸭子似的，抱着大肚子，蹒跚着带着两个孩子回村里去午睡，这一来一去每天的运动量也就足够了。
这样的日子用安逸形容好像都有点不太够。
......
突然听到门口有噔噔噔的脚步，姚远满头大汗撞进门来：“媳妇、媳妇，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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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发现温泉
“温泉！温泉！我发现温泉啦！”姚远一头撞进门来，一脸激动，有些语无伦次。
两位妈妈被姚远吓了一跳，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内容，也就兴奋起来，连忙就问：“什么温泉？在哪？在哪呢？”
山脚下、水库上游，有一片废弃了的施工场地，姚远带着两位女士离开硬化过的路面，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里面走去，吴江雪捧着个大肚子，腿脚却很麻利，居然也跟上了。
前些天刘能兴领导来家里喝茶，直夸这茶好、这里的水质也好。姚远就暗自记下了，既然这里的水质那么好，就需要再多打一口井！
原有的生活用水是用的以前人留下的一口机井，但是有了个大厨房以后，就怕饮用水不够用，就动了再打一口井的念头。
请来了打井队，在水库上游选了个位置打下去三百多米，结果并没有出水。如果接着再往深处打，那成本就太高了，于是打井队就放弃了此处，又在下游换了个位置，才算是顺利地又打出一口井。
上游打出的井洞就这么废弃了。直到今天早上跑步，姚远隐隐约约看到废弃的打井现场有热气冒出，走近一看，已经被废弃的洞口居然有热水冒出。
汩汩冒出的热水已经与洞口平齐，走上前去一闻，隐隐的有一股硫磺味道，当下心里便是狂喜！
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啊！一眼温泉！还是自然涌出的温泉！这意味着什么呢？！
平城附近温泉很多，尤其是北面，是个非常大的温泉带，但是在山里，在这个山谷里这一眼温泉可不一样，这是地道的私家温泉啊！
听说过农村打井打出来温泉的，可是一般在平原地区最少也要打到上千米才有可能出热水，这个井的深度才刚刚三百米，这就有温泉自己涌出，这可是太幸运了。
看着凌乱的一片场地中间，脸盆一样大小的一汪水，在若有若无的冒着热气，顾冬雨就无语：“就这个洗脚盆？你管它叫做温泉？”
再俯下身用手试探一下水的温度，就更生气：“姚远你骗人呢吧？这水的温度怎么不够热呀？”
“啥都不懂，超过二十度的地下水就能叫温泉，用手就能感觉出来，现在的水温绝对超过了四十度了，而且这个水是慢慢溢上来的，温度都已经冷却了。”姚远也俯下身用手撩了一下水，再凑到鼻子前面闻了闻。
“这就是地道的温泉，没得跑！你仔细闻闻味道。”姚远一脸的笃定。
吴江雪抽了抽鼻子：“也是哎，空气中好像有一股子臭味，像是硫磺的味道。”
“可是这个水不热，能叫温泉吗？”顾冬雨就觉得有点失望。
姚远一脸兴奋：“估计是现在的水流太小，只要再往下钻一下，扩大一下出水量，温度肯定还能高，到时修上蓄水池，这就是个地道的温泉池！”
根本就不用再往下钻探，那个顾冬雨嘴里洗脚盆一样大小的水洼肉眼可见的在慢慢扩大，随着地下水的涌出，水洼上方的热气越来越明显。出水量正在慢慢的变大。
三个人都呆住了，站在一旁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地下将近三百米的地方，尘封经年的温泉水找到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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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摆脱岩层的束缚，在压力下越来越快的往外涌出！
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各不一样，但是都够精彩，姚远再一次用手小心的碰触那个温泉水，烫手！以一个厨子的经验，现在的出水温度绝对到达了五十度以上，而且随着水流的继续涌出，温度还在渐渐提高！
随着水温的升高，姚远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我去！这个太神奇了！这回咱们算是抄上了，咱们自留地里自己的温泉啊！”
顾冬雨一下子想起以前在去墨脱的路上，和姚远一起泡的野温泉，就也疯了：“不行！不行！我得赶紧给孙雅欣打电话！让她来看看，赶紧设计个小房子，把这个温泉给保护起来！”
吴江雪再三确认过这涌出的确实是温泉水以后，不禁呻吟出声：“我的天哪，真正的私汤！”
姚远冷静了一下，就赶紧叮嘱这两位女人：“一定要保密！发现温泉的这个事一定要保密，这个事可千万别先让张叔知道！”
一定要保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姚远还是懂的，一眼温泉能对一个村子产生什么大的诱惑可不难想象，发现温泉这件事一传到那位鸡贼老村长耳朵里，不知道他会搞出什么幺蛾子，目前就是能瞒一会儿算一会儿，必须的！
这是你张成万自找的，谁让先你处处耍小心眼的？！
就听吴江雪突然尖叫：“坏了，咱们的孩子，给忘在家里了啊！”
......
事情到了女人嘴里，怎么可能瞒得住。不一会儿关鹏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是不是真的，发现温泉了？”
姚远就嘘：“你小声点，别吵吵的谁都知道，要有时间赶紧赶过来，咱们可得核计核计，别让村里知道这个事，再反悔。”
关鹏就笑：“傻了吧你！合同都签了，还能反悔个屁，顶多是一起开发的事，有了村里给你坐镇，这个资源开发的才会理直气壮呢！”
好吧，可能是自己的小心眼儿的毛病又犯了，咋就没想到呢，这种资源怎么可能瞒得住，有村里的官方支持才有可能真正把这个温泉利用起来啊。
关鹏和鲁胖子到来后，几个人仔细又勘察了一边现场，这确实是一眼温泉，这是没错了，难得的是出水温度还挺高，至于这个温泉有没有开发价值，就得请专业人员来检测了。
目前看出水量已经稳定了，周围的地面被洇湿了一片，水在低洼处找到了出口，形成一个细流，蜿蜒着注入不远处的湖中。但是看这个出水量还是不够大。
女人们看着这个泉眼，兴奋的有点过头，眼睛里已经充满了各种畅想。
姚远就灵机一动：“冬雨啊，这个温泉就交给你好不好，怎么利用，怎么开发就都归你来管，但是必须要防着那位张叔，可别让他用任何借口把这个温泉的管理权给骗过去！”
顾冬雨牙一咬、大眼睛一瞪：“不可能，谁都别想抢，这个温泉是我的！”
抬眼又看了看孙雅欣，连忙就补充：“不对，是我们俩的！”
孙雅欣也在一边发狠：“没错！就是我们的，谁都别想抢！”
姚远看着两位女人就乐，好我的张叔，我看看这回你怎么跟你的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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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心眼！
关鹏把这个温泉周围仔细的拍了照片，就匆忙的走了，自己的地盘上发现了一眼温泉，对管理公司来说是个重大利好！
但是前提是要找到专业的人，对这眼温泉做个全面的检测，从储水量到水质都得有个科学的鉴定，而且是越快越好！
......
关鹏临走前叮嘱着大家，这个现场最好保持原样，等他回来再做下一步打算，剩下的人围着泉眼又兴奋了很久才肯散去。
鲁胖子叫住要回厨坊工作的姚远：“姚远，咱们是不是也琢磨着怎么回回血了？”
“回回血”是啥意思？姚远一下子有点没听懂。
鲁胖子接着解释：“你看这一个月来，咱们光是往外掏钱，又是购置设备又是招聘人员的，光往外花钱、没有一点进项可不行。”
呵呵，都是胖子心眼细，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原来这位鲁强是有点着急了。
“那你有什么进钱的好办法吗？”
鲁胖子看向一旁的水库：“你也不是不知道，就这一水库的鱼能值多少钱，不行咱们招点人开个高钓坑卖鱼？”
高钓坑是商业鱼池的一种，有垂钓者过来垂钓，钓上来的渔获就按重量收钱，相当于变像卖鱼了。
姚远不以为然：“我的鲁哥哎，你就别惦记库里这点鱼了，我还计划着等到了冬天，上冻之前还得往里再撒一点鱼苗呢。现在一开垂钓，挣不了多少钱不说，来的人太杂，就把这个幽静的小环境给破坏了。”
鲁胖子有点不服气，欲言又止的样子。
姚远赶紧耐下心解释，毕竟这位现在是正式的合作伙伴，可不能让他心里存了疑问：“你说开垂钓每天能有多少人来，咱们从每个人身上才能挣多少？咱们现在账上还算是富裕，第一件事就是全力把这个美食村给一炮打响，你放心，只要基础做好了，以后能挣钱的项目多的是，现在不用急。再说，水库里这点宝贝鱼我还等着元旦、春节开个冬捕仪式，拍卖挣大钱呢。”
“靠，就你花花肠子多，冬捕这个主意真不错，现在这里面的鱼不好弄上了，可是等上了冻以后可就不太难了。”
“对喽，那个时候的鱼才能真正买上价去！”
鲁胖子还是有点愁眉苦脸：“不过我现在每天都没啥正经事干，有点闹心怎么办？”
“凉拌！其实我这好多事正忙不过来呢，你还说你没事干，海鲜这块是咱们厨房的短板，你认识那么多船老大，能不能从他们那边想想办法？还有药酒的事也得抓紧了，对了，要不你下午跟我进趟城？陪我去看看黄老？”
“哪个黄老？那位黄药师？”鲁胖子有点对不上号。
姚远双手一拍：“没错，就是他，他给我的那个方子泡酒绝了，咱们一起去问问，看看能不能把这个方子给用到村里，光卖饭不卖酒，总觉得差点意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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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黄老的药酒
黄宗敏，被姚远戏称为黄药师，是位老中医，德高望重的那种。
黄药师家就住平城西、八一湖的边上。八一湖边上有几栋不高的小楼。颇有年代感的三层红砖小楼上爬满了爬山虎，小楼掩映在一片的树林中，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黄老的妻子、施老师。施老师面容姣好、皮肤白皙，除了那头上的两缕白发，根本看不出她已经是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
在中医药界，施老师的名气可是比黄药师大多了。人家是世代行医，是京城名医施先生的后代。所以这一家两口子都是名副其实的中医专家。
两个人给施老师问了好，走进客厅。就见黄药师黄老手捧一本象棋棋谱，面前一副棋盘上摆了个残局，正在那里研究、揣摩。
看见姚远两个人走了进来，抬起头打了声招呼：“小远来了？看看我这新得的棋谱怎么样？”
姚远看了看棋谱的名字，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梦入神机》四个大字。
嘴里问候着：“黄老，您这几天不见又见精神了，这个棋谱我可是听说过，挺有名的，您这是从哪弄来的？”
“逛旧货市场，淘来的。”老头一脸的得意。
“黄老，这位是我一个哥们，也是现在的合作伙伴，叫鲁强，您就管他叫胖子就行。”姚远向黄老介绍着自己的同伴。
他们来拜访黄老的时间有点不太合适，已经是下午将近六点了，眼看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姚远临出发前特地打了电话，告诉黄老，晚上不要做饭了，邀请他们夫妻去吃西餐。黄老也没客气，直接就答应了。
黄老一边收着棋子，嘴里还数落着：“你小子，从我这淘换了一个泡酒的方子就跑了，这一猛子扎下去就是半年多没都露面。今天得好好宰你一顿。”
姚远从身上卸下背着的沉重的帆布包，从里面双手捧出一块大石头，小心翼翼地放在黄药师面前的茶几上：“别说我没惦记您老，这块石头是从珠峰大本营给淘换来的，您看看有点意思没有。”
黄老盯着面前的石头，一下子就被石头上嵌的那个海螺化石吸引了，坐直了身子，仔细的端详着。随后又跑回写字台，从抽屉里拿出来个放大镜，仔细看着：“这可是个稀罕玩意，品相这么完整，难得的宝贝啊。”
“宝贝可谈不上，有点稀罕倒是真的。”姚远在一边得意的说。
“真是在珠峰大本营找到的？”
“那是、当然了，从一个当地小孩手里买来的，我一看见这东西，就觉得您老肯定喜欢，就买下来给您带来了。”
“贵不贵？多少钱买的？”
“我还告诉您，价格绝对不贵，您就放心收着吧”姚远更加得意。
“行！算你小子有心了！这个玩意恐怕得有个上亿年的历史了，真正见证了沧海桑田啊。”老头感慨着。
“不只是沧海桑田，是沧海变高原啦，这个海螺算是幸运的，这都上亿年过去了，还留了个全须全尾。您回头自己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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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木托，给摆上吧。”
姚远回头看到施老师在忙着沏茶，就连忙说着：“施老师，您可别忙了，我在基辅餐厅订了位置，时间可不早了，咱们一起去吃俄餐去？”
老头高兴了：“你别说我还真馋这一口了，走！今天我请客！”
......
就在八一湖附近，有一家用乌可兰首都基辅命名的餐厅，经营的是传统俄式西餐，从黄老家里出来走路十分钟就能到。
这个基辅餐厅已经有些年头了，不止是有原汁原味的俄式大餐，还从乌可兰邀请来不少功勋歌唱家，每逢晚餐就在餐厅里演出，歌手不用麦克风，就是简单的手风琴伴奏下，在餐厅里穿梭献唱。
歌手们的演出水平很高，都是专业级的。而那些很有些怀旧味道的前苏联歌曲，就非常受上了点岁数的顾客欢迎，往往是整个歌手一开场，就变成了大合唱，把餐厅里的用餐气氛烘托的非常热烈。
餐厅生意非常好，想要用餐就经常得排队。姚远今天想哄黄老夫妻两人高兴，早早的就订了位置。
四个人步行到餐厅的时候，正好是饭点儿。
餐厅是个半地下室。走下台阶一进餐厅，一下子就能感受到餐厅的热闹气氛。手风琴演奏的喀秋莎那欢快的旋律里，夹杂着浓烈的奶油香味迎面就撞了过来。
二老今天兴致很高，主动就点了一瓶红酒。
冷酸鱼、奶油杂拌、罐焖牛肉、黄油鸡卷、黑胡椒牛排、红菜汤。黄老连菜单都不看，顺嘴就点了记忆当中的几个菜。点完菜后跟大家感叹道：“这个俄餐可是在我们这一代，有着特殊的记忆啊。”
“您和阿姨小时候谈恋爱时就常吃这口吧？”鲁强在一边打着趣。
“胖子！叫嫂子，叫什么阿姨呀。你要是叫阿姨的话，得管姚远叫叔！”黄老对鲁强对他们的称呼很不满意。
施老师在一旁反手就拍了一下黄老的胳膊：“都快七十的人了，怎么还不肯服老呢。幼稚！”
胖子和姚远坐在对面，哈哈大笑。
的确，俄餐对上点年纪的平城人来说，真的是一种特殊的味道记忆。
这个味道往往是伴随着对一些特殊的纪念日、或者是什么的重大喜庆事件的回忆。
以姚远的年纪，能够回忆起的也是小时候，只有逢年过节才有机会来这里吃上一顿解解馋，那时候餐桌上也是这几个菜式，一样不差。就感慨，一家好的餐厅真的是有一种独有的味道，那个味道十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不会变，就成就了经典。
黄老和夫人显然也是对这个味道也有自己的回忆，估计鲁强说对了，这个味道记忆里多半会有有一场风花雪月、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
施老师端起酒杯，晶莹的酒杯里，红色的液体映着她白皙的面容，目光流转中，笑容也变得年轻。
姚远一阵恍惚，仿佛对面的施老师瞬间穿越了时光，目光流转中正值青春妙龄。
就在悠扬的手风琴间奏中，施老师端起酒杯，大声倡议：“来！让我们为了友谊，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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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远猜到了，黄老夫妇可能会喜欢吃俄餐，但是没想到他们是这么的喜欢。
吃的开心的黄药师今晚很是健谈：“药酒配方很简单，卖钱也不是不可以，但需要调整一下配方，多弄出几种酒来，分别针对不同人群。比如女士适合滋阴补气，男士的又是一种补法，还得区分阴虚、阳虚，完全是不同的方子。”
“这些个酒啊，只是个保健效果，你可别当做什么真正的药酒去宣传，到时万一有个不对症，你就麻烦了。”黄老提醒道。
姚远就得寸进尺：“明白了，可是黄老，您说我要是在我的厨房里琢磨出一套药膳套餐来行不行？咱们中医里不是讲究药食同源吗，估计会受欢迎吧？”
“扯淡！你开的是饭馆还是药铺？想吃饭去饭馆，想治病去药铺。这点都想不通吗？中医药是套完整系统，有自己的哲学体系，可不是说有什么毛病，就吃点什么药这么简单。有病就得查病因，而中医里人是被看做一个复杂的体系，有毛病就得知道毛病是怎么得的，找到原因才能对症。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说的就是那种庸医。你个厨子非得鼓捣这个中药，不是捣乱吗？”
“那药膳算是个啥？”姚远就不服气
“你说算啥？药是药、膳是饭，想吃饱就吃饭，想看病就吃药，两个混在一起就完全是个噱头。”
“你是厨子，把饭菜弄好吃了才是第一位的，别整天琢磨那些个没用的花样。”
黄老可能觉得这种对话实在是没营养，懒得深入去跟姚远解释，脑筋一转，促狭的一笑：“我来问问你们俩，我们看病有个说法叫望、闻、切、问。你们知道这个闻是什么意思吗？”
姚远刚想回答，觉得哪里不对劲，又闭上了嘴巴。
鲁强在一边想当然地说道：“闻、不就是闻味儿嘛。医生闻闻患者身上的味道，患者有病，身上的味道就不一样呗。”
说着说着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声音也越来越小。
“哈哈哈哈。”施老师在一边笑的花枝乱颤的。姚远也慢慢反应了过来，跟着也笑。
黄老恨恨的指点着对面两个年轻人：“你说，就你们俩，我跟你们聊个什么劲？！不过你们这回不光是自己干事业，还带着一个村的人脱贫致富，这也算是件正事，我老黄也不好袖手旁观，等你们快开业了，给你们弄两个保健酒的配方，再过去指导一下你们怎么泡酒，到时你们直接拿去卖钱就得了。”
姚远赶紧就接上：“我们十一就准备开业，正准备给您送请帖呢。”
黄老就无语，看着眼前人一脸的得意相，的突然间觉得自己答应的有点快、有点草率，几套泡酒的方子换一块石头，也不知道是值也不值。
鲁强却不知今天怎么了，怎么反应就有点慢：“黄老，您说的那个“闻”，别是听的意思吧？”
施老师“扑”的一声，就把一口的红酒喷了出来。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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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试菜
张成万骑着电动车，来到了中心厨房，把电动车随意地停在墙边，扶着腰费力地从车上下来，一步三晃的走了厨房。
安晓飞看见村长来了，连忙热情的打招呼：“张叔，您来了，帮我尝尝这个呗，看看这回的熏鸡味道怎么样？”
张成万笑眯眯地走过去，从冷荤间的窗口探进头去，看着摆在不锈钢盘子里的几只熏鸡，枣红色的鸡皮油亮，浓烈的五香味中还混有烟熏的味道，安晓飞顺手扯下一条鸡腿，就给递了过来。
张成万不客气的上嘴撕咬，细细品尝后就竖起了拇指：“不错！比我吃过的其他家都强！”
安晓飞得意地咧嘴：“嘿嘿，这是人家熏鸡老店用的方子，今天总算是弄成功了！”
张成万眯着眼回味着：“这个味道，下酒绝了！回头我得买上两只带回去。”
安晓飞就得意：“这个熏鸡我估计一会儿大家伙都得叫好，估计以后就能上菜单是常备菜了，您想吃就随时能吃到啦。”
“姚远来了没有？”张成万就问。
安晓飞抬手指指楼上：“他在二楼包间呢，您先上去喝点茶，其他的菜都一会儿就做好端上去了。”
......
二楼最大的包间里，姚远一个人坐在哪里发呆。
今天中午是说好的开会时间，全体管理人员大会，同时确定最后的出品，所有管理人员都会参与意见。
张成万看见姚远，就往他身边一坐，抓起茶壶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水，随口就问道：“怎么，山根底下也发现温泉了？”
姚远就被吓了一跳，手里的茶杯没端稳，茶水洒出来泼在腿上，顿时被烫的跳了起来。
“嘿嘿、嘿嘿，你小子啥时候才能有点稳当劲儿？！”张成万就嘲笑。
“不是，张叔，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这住了一辈子了，山里这点事还能瞒得住我？”张成万神神在在的端起茶杯，吸溜吸溜地喝了两口。
姚远没敢接他的话茬。
他就接着往下说，而且好像话里有话：“山沟里有温泉我早就知道，西边翻过山去还有个野温泉，就在河床里，冬天还冒热气呢，这能瞒得过谁？”
姚远就想解释：“这个泉眼是打井打出来的，当时谁也没发现，这不都过了这么长时间，谁知道这个温泉水就自己流出来了。”
张成万戏谑的看着姚远：“怎么样？这个温泉水有利用价值吗？”
姚远一脸牙疼的样子：“请来专家给看过了，这个泉眼属于高温水温泉，出水口温度能达到七十度左右，水质也不错，是氡温泉的一种，有一定的理疗作用。但是出水量太小，主要蓄水层在地下三千米以下，没什么开采价值。”
“哟，都请专家看过了？请专家的费用挺贵的吧？”一张假装关心的老脸就凑了过来。
“不是？！我去！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山谷里有温泉？”姚远反应过来，再一次跳了起来。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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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自己家的地盘我能不了解？你叔当年可是侦察兵出身，你要是早跟我说，还能省下点请专家的费用！当年隔壁山谷里发现温泉，这一片山里，我早就请人都仔细勘探过了，可惜了这么好的温泉就没有开采价值，要不然咱这红旗村也不至于穷了这么长时间。”
姚远瞬间了然，合着自己藏着掖着的当小人，发现这个温泉还千方百计的瞒着张叔，结果人家早就知道了。
就试探着问：“那我给这眼温泉砌个池子，再盖个小房子，留给咱自己人用总可以吧。”
“这里是库区，是在红线里面，砌池子可以，但是盖房子就不行了，我说你这个出水量到底有多大？够一个人洗澡用吗？”
姚远笑着：“倒也不至于那么惨，弄几个温泉泡池倒还是可以，但是想接待游客可就差点事了，再说这里又不能盖房子，只能是露天的泡池，就没法弄喽。”
突然又想起来：“对了，这个氡气温泉对风湿、皮肤病可是有一定的理疗效果，到时候池子砌好了您可得经常过来，泡一泡对你的那个老腰可有好处。”
张成万就不以为然：“我这可不是什么风湿，是当年在战场上的旧伤，泡个澡就能管用？再说了，这天马上就冷了，天寒地冻的，你这个温泉就没法泡。”
好吧，露天温泉美不美，只有泡过的人才知道，张叔不感兴趣，那就正好。但是自己好像有点好东西，对他老人家的腰伤有好处。
“对了张叔，我最近弄了点药酒，到地中药材炮制的，回头泡好了您喝上点，对你的老腰肯定能管用！”姚远一脸的笃定，别忘了咱还有黄老给的泡酒方子，按照黄药师的说法，药酒里的一款对张成万这个腰伤最是对症。
“你小子能有什么药酒？”
“中医药大学的黄老还有中医世家施家两位联手弄出的泡酒方子，你说好不好？！当中有一款专门是针对你这种陈年旧伤，能活血化瘀、疏通经络的，等过些天酒成了能用了，我回头给您拿几瓶。”姚远一副讨好的样子。
这才像话，都是合伙人了，有好事必须的想着对方，亲叔侄还遮遮掩掩的就生份了。
说话间已经有菜陆陆续续端上餐桌，也有人陆陆续续走进包间。
“张叔，我想在山根底下再挖几个山洞行不行，用来存酒用。”姚远小声跟张成万讨教着，在库区就是这点不好，不能随意动土，盖房子什么的都不行，天上有卫星、还有无人机定期检查，规划上盯得非常紧。
“挖什么挖，西山根地下有几个现成的山洞，就是当年驻军留下的，回头把钥匙给你你直接用就行，这事是我一直忘了没告诉你，那些个山洞是当年作为战备仓库用的，得有几千平米，是大卡车能直接开进去的那种，别说你存酒，就是存上几百头大象都够了。”
这么好吗？战备仓库都交出来啦？姚远心里就暗自高兴。早就看见山根下那几个大铁门锁的死死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玩意，这三句两句话的，就轻易把钥匙要了过来，回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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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去看看，里面有没有张叔说的那么宽敞。
......
人陆陆续续来了，村委班子的四个人到齐，再加上新来的安晓飞的女朋友萱萱，也参加会议，厨房这边也是四位，韩明、陈家辉、安晓飞、还有面点程乐乐，管理方姚远、鲁强、关鹏也参加了，加起来十几个人，看上起挺是兵强马壮的意思。
今天的会议主题就是要试菜，通过试菜把开业时的菜单给最后确定下来。所以参会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的喜色，显然是把这个会议当成了能大快朵颐的机会。
厨房里的人就不用说了，村子里的这几位，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尝过自家厨房的出品呢，早就跃跃欲试，已经馋的不行不行的了。
韩明就没怎么动筷子，在那里负责介绍：“这道菜叫做“功夫鱼”，是一道来自晋省的乡土名菜，选用二斤左右的鲤鱼，加上老陈醋，大锅炖煮六个小时以上才能成菜，鱼肉紧实、鱼骨酥烂，能闻见醋香，吃不到醋酸。”
赵杰就赶紧问：“这是咱们的水库鱼？”
韩明看了看姚远，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就直接回答：“不是，这就是普通的鲤鱼，如果用咱们的水库鱼就糟蹋了，根本吃不出咱们野生鱼的好来，另外从成本上来说从外边卖也合算点。”
当然了，外面买来的鲤鱼不到十块钱一斤，就这个价格要是用自己的水库鱼，姚总肯定得心疼的要死。再说那些野生鱼如果用这样的做法，实属于暴殄天物！
看到每个人都尝过了这道“功夫鱼”，韩明又指着另外一个沙煲，跟大家介绍“这道菜是又咱们平城当地特产的“黄油鸡”做成的一道“柴火鸡”，做法很简单，就是必须要用柴火慢慢煨上三个小时以上，“黄油鸡”的特点就是煮出来鸡味浓厚、汤油亮鲜香，这道菜吃的是食材本味，用别的鸡是出不来这个效果的。另外在经营户上这道菜之前，必须要再大火把汤烧沸五分钟以上，才能上菜。”
关鹏盛了一勺鸡汤，细细的品了几口：“绝了！鸡汤鲜香浓郁，还能喝出一丝丝别的味道，形容不出来，但是跟我喝过的其他的鸡汤不一样，这个更香一些。”
“关总您说对了，这个味道就是柴火灶的特点，用什么煤气灶、电磁炉肯定做不出来这种味道，咱们既然打的是村宴，肯定是要有自己的特色，这个味道在城里是不可能尝到的。”韩明说的非常有信心。
看到大家都摆出煞有介事的样子，品尝的挺认真，姚远就有点走神。这些出品他已经都捋过了几遍，相信质量上不会出什么问题。
刚刚开始的时候有点贪多求全，试制了很多菜品，最近才开始做减法，只留了当中适合的、经典的、有乡土特色的，现在厨房已经做好了开业准备，就连自己的特色饮品“药酒”就已经制作完成。
可是还是觉得缺点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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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听姚远画饼
试菜完成后完就是姚远的时间，他得把整个流程、从经营户的备货开始，再到服务方式，再到售价，一一跟大伙详细介绍一遍。
菜品价格已经都已经设定好了，那么单个客单价格也就可以随之估算出来了，虽然做的是农家饭，估算这个客单价格可能不会那么精准，但是大差不差，总不会太离谱。
而且姚远觉得现在开业在即，应该再给大家鼓一鼓劲，把村子以后的前景再说上一说，当中最核心的当然是开业后的盈利设想。即时设想，也是目标，把目标设定好了，每个人才会觉得有奔头。
八十元每个人！这就是这个美食村预计的单个客单价格。
每个人花八十块钱，就能吃上一整套完整的村宴，就是前面说过的十个冷盘、八大扣碗、一款汤、外带两款主食，而这个套餐足够十到十二个人享用。
如果是选用零点的话，正常的情况一般人都会点上一两个特色菜，就比如刚才介绍的“功夫鱼”“柴火鸡”或者是选上八个扣碗里面自己喜欢的几个，再搭配点其他的冷盘，这样预估的每位消费价格也会在六十到八十之间。
当然如果人家只是点上几碗面，几个小凉菜，那也没办法，也得热情接待，但是还有那些个老饕们，不满足于菜单，再点上写那个馕坑烤肉、或者是什么别的小吃，那么每个人的消费可能会超过一百，甚至更高。
推出的两款火锅，一个是川味的鱼火锅，这个选用的就是自己的水库鱼了，价格不会太便宜，火锅汤底是韩明从山城那边交流学习回来的，颇有些江湖菜的感觉，这样的火锅人均消费也在八十元这个区间。
另外一款火锅就是涮羊肉，天气冷了，这个美食村就不能没有它的地位，由于选用的是滩羊，成本就会相对高一些，也得奔着这个价格去，所有人试过姚远做的调料以后都觉得这个涮羊肉应该会留住客人。
以上所有中心厨房出品，都统一售价，都会统一给经营户留出百分之三十利润，而村里的服务公司也会留出百分之五，用作日常经营费用。
......
那么扣去经营户和村里的截留，这个中心厨房还有利润空间吗？
当然有了，而且还非常丰厚，如果按照这个菜单，中心厨房的利润就超出了当初的预期。
餐饮业啊，里面果然是有很大一部分利润就被不相干的成本给耗去了，如今这个中央厨房不再负担什么多余的经营场地租金、华丽的装修装饰，再扣去多余的餐厅人力成本以后，这间中央厨房一旦开业，马上就会变成一个挣钱机器。
如果这个村子每天能接待一百个客人，那么就会是八千元的流水收入。这个收入还不包括经营户卖酒卖水、卖其他小吃的营业额，就单指中心厨房的出品销售。
一百个人八千元，那么农户那边能分到的是百分之三十，就有两千四百元。
服务公司会截留百分之五，也就是四百元整。
剩下的百分之六十五，也就是五千二百元就都归了管理公司下属的中心厨房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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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售额的百分之六十五，听起来好像是已经打了一个大折扣，但是仔细算下来，这里面剩余的利润还是挺可观，挺惊人！
还是拿那道“功夫鱼”来算，两斤重的鲤鱼的直接成本采购来也就是在十五块钱左右，再加上三五块钱的油料、火工消耗，顶到头了也就是二十元的直接成本，而销售价格，一条两斤重，经过六到八小时处理的鱼，卖到六十八块钱可就算是非常实惠了。
五十八元的六五折就是三十八块钱左右，减去二十的直接成本，还有十八块钱的利润，那么利润率还是要高达百分之四十七！
这还是要用从外面采购来的鲤鱼来做这道菜，而如果采用自家水库里的鱼，那个这个成本就几乎等于零！
好吧，这道“功夫鱼”售价高，所以利润率也高？错了！说反了，售价低的菜利润率会更高！比如一盘炸花椒芽、再比如一盘小葱拌豆腐，这样的菜品，在村里的成本也就是块八毛的事情，售价十几块钱，城里人就得觉得便宜的很，所以一桌饭综合下来，利润率绝对会超过百分之五十五，如果能达到百分之六十也绝对不稀奇。
所以如果每天能有一百个客人，中心厨房就能有五千二的收入，当中一多半就是利润，就以百分之五十五的毛利来算，每天就有两千八的毛利，每个月核计就能有八万多的利润。
八万多用来支付日常费用就富富有余，也就是说，这个厨房的盈亏线就是只要能做到这个接待量，就能稳赚不赔钱！
而其他的利润增长点，包括水库鱼、滩羊、黄油鸡、药酒、还有预制食品的外销统统都没有算在内！
所以这个中央厨房的综合毛利润，可真不是一般厨房能比的。
这样仔细一核算，就把姚远自己也给吓了一大跳。
这就是餐饮业的本质，本来厨子凭着厨艺可以创造出非常高的利润，却被一些周围因素又给消耗没了，所以就有人喊着餐饮不好干，倒闭的餐饮店一家接着一家，据说过去的一年，全国倒闭的餐饮店超过了百万家！
还在活着的各家餐饮店都在拼命的压低成本，纷纷减薪裁人，纷纷设计各种花哨的盈利模式，还就有精明的商人在喊：“餐饮经营要去厨师化！”
姥姥！去厨师化？没了厨子，就靠卖调料包，您那个店就不叫个玩意，资本方光想着挣钱了，光想着这些歪招，就忘了餐饮的根本就是那口吃食，餐饮业的钱就不是这么挣的！
当然，中心厨房这一块的利润率姚远没有说出口，而是只给大家算了经营户的毛收入。这个中央厨房还需要充足的资金作为工资，来养活这帮厨子，这才是这个厨房的根本，也是硬成本。
这本小九九，就只能藏在姚远自己的心里。
......
每天一百个客人，那么村子里就能落下两千四的收入，核算到整月就是七万多！这还没算经营户自主提供的其他的酒水饮料收入！
张成万就有点飘，每个月可是七万块钱啊，落在谁家都是钱，都是咱红旗村里自己人挣到的！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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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相信过不了多长时间，我们红旗村就能抖起来啦！
姚远也有点飘，脑袋一热就接着开口：“我的计划是，经过一两个月的磨合，要把这个村子每天的客流量做到千人以上！”
话一说出口，就像是在油锅里破了一瓢冷水一样，面前的餐桌上就炸开了，十几个人十几张嘴都在惊呼。
千人以上？那就是一百人的十倍呗？那收入也得翻十倍？那就是每个月流水能做到二百四十万？村里的直接利润会超过七十万？！
姚远手向窗外一挥，做伟人状：“现在城里有几千万人，多少人都憋着想出门，就没有目的地，咱们的“美食村”名号一打响，来个千把人可不算是夸张，你们服务公司那边就必须得按照这个工作强度，来做好准备工作！”
萱萱就兴奋，没想到到了村里还能见到大阵仗？那前期的工作可真没白费劲。
赵杰就激动，这个村官可没白当，眼看着要能做出成绩呢，以后的前途这就是妥了！
一千人，那得多少钱啊？！张成万村长有点算不清账，而能算清账的会计李保安就觉得有点晕，我的账上要是能趴个几百万，那些个银行窗口的那些个姑娘不得天天笑脸相迎？！
至于其他人，包括关鹏还有鲁胖子估计是这种话听多了，早就已经有了免疫，看脸上的表情就能猜出他们心里的话，而且两个人想的肯定肯定都一样：“这个傻x，又在吹牛逼！”
只有妇女主任刘秀萍脸上最精彩，她家早就加入了经营户，而且还是第一批准备开业的，听到这个数字，先惊喜，后迟疑，然后就一拍桌子：“姚总，你可别信口开河啦，每天一千人的客流量怎么可能？！你别是糊弄傻子呢吧？！”
......
没有傻子不成村，不知道这是那位先知说出的定律。
傻子刘福就没有心眼，呆呆地看着一辆威风凛凛的白色奔驰大g驶过来，“吱”的一声停在村口，还是被那辆车四射的风骚气质给吸引了，嘴里就喃喃地笑道：“大奔哎......”
从车的副座利落的跳下一位青年，走到傻子面前客气地打听：“请问老乡，你们村有个‘厨艺精研所’怎么走？”
傻子刘福就傻笑：“大奔哎......”
“没错，是大奔，请问那个‘厨艺精研所’怎么走？”年轻人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刘福只是傻笑，不回答。
大g的后座玻璃落下，一位张国字脸从车窗里探出，不怒自威的脸上还带着墨镜，大背头向后梳的溜光水滑，一副霸道总裁样子，国字脸不耐烦地向着青年人喊：“小伟你是不是傻，你对面那个人就是个傻子，你跟他聊个什么劲？！”
被叫做小伟的这位青年被训了，却丝毫不恼，回头对着奔驰车就傻笑：“董师傅，您别急，我去那边再问问。”
说罢冲着村里就跑。
傻子刘福就开心，指着跑成一片残影的小伟就笑：“你是不是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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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厨神驾临
小伟被车上的人训了，却毫不在意，一溜烟的跑去远处的工地，找人接着问路。
而稳稳坐在大奔里的那位霸道总裁样子的人，便是平城董氏烤鸭店的创始人，平城厨界传奇一样的人物、董振洋。
凭着一手酥不腻的烤鸭，再加上全国创意菜第一人的身份，这位董大师把自己的董氏烤鸭店做到了平城餐饮的天花板，如果他自认自己是平城厨界的第二，那么估计整个平城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名。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梦想，估计多一半厨师的梦想，就是希望将来能混成能跟这位董大师一样，厨艺、事业双丰收。
人家董大师不光是在厨艺上上做出了成就，同时还能在意境上有所追求。董振洋所创立的意境菜，出品除去味道以外，还极具艺术性。
他把中国绘画艺术与古诗词的意境浓缩于盘中，以表达菜品的意境，可以说做到了情景交融，虚实相生，从而实现味觉的最高境界。已经算的上是在餐饮江湖开宗立派了。
除此之外，又他一手创办的以董氏烤鸭店为龙头的餐饮连锁企业，已经成为了平城餐饮业的标杆，正牌的米其林三星，平成第一家！独霸了高端餐饮市场。同时还有别的分号，向着中端餐饮市场延伸。
而同期跟他创立的品牌，比如峰顺、凯悦四海、江南俏、颚湘情、阿二鲍鱼，这些个当年响当当的品牌，却在这么多年的竞争中，或是因为盲目扩张丢掉了核心竞争力，或者遭遇了资本的蹂躏，纷纷败下阵来，最终走向了没落，只有这位董大师的企业一路稳扎稳打，越干越红火。
一位厨师，除了身负“国家高级烹饪技师”、“国家烹饪大师”、“特级烹饪大师”、“全国最佳厨师”、“世界中餐业联合会国际中餐名厨专业委员会主/席等等、等等，这些几乎是一个厨师能获得的所有最高称号之外，居然还能获得“平城城市英雄”的称号，居然还能获得意国的国家“卓越贡献奖”
这就是传奇了，一位平城厨界的传奇风云人物，坐着一辆风骚的白色奔驰大g，居然摸到了红旗村，想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所谓的“厨艺精研所”，也不知道是想要干点嘛？
......
今天是周六，小红英休息不用上学，所以一早又是跑到姚远家里报到，结果一看到自己的便宜师傅，就被吓了一跳，这位姚师傅难得一见的穿上了厨师服，雪白的厨师服熨烫的笔挺。
小红英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真正的厨师形象有点傻眼：“你这是怎么啦，怎么今天穿上这身了衣服了？”
姚远冲她挥挥手：“废话，我本来就是厨子，穿身工作服怎么了？这里也有你的一身，赶紧换上！”
这身小号的厨师服显然是给小红英定制的，别处都挺合身，可惜就是袖子稍微有点长。
顾冬雨带着欣赏的目光，帮忙把她的衣袖高高挽起：“嗯！这样看上去就精神多了。”
小红英兴奋地照着镜子，镜子里一个少年厨师的样子，非常英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就有点痴：“哎呦，我还真像是个厨师哎。”
姚远一把就把她的帽子给打歪了：“是不是个厨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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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得会做饭，光穿这身衣服算个屁！你今天给我精神点，我带你去见一位活的厨神。”
......
啥？厨神？对于董振洋来说，这个称号还真不算是过份，姚远一直关注这位大师的博客，还看了国内外一堆记者对他的专访和报道，对他越了解便越崇拜。
好厨师世界上多的是，但是能把厨艺里面的这个“艺”字真正做到位，上升到真正的艺术高度，并且还能与其他种类的艺术结合的这么好的，恐怕就是凤毛麟角了。
餐饮的创新非常难！有人说餐饮创新要比女人生孩子还要难。这话一点都不假，生孩子是一朝怀胎、十月分娩，到了十个月自然就分娩了，就有了结果了。
而餐饮出品创新则需要没完没了的创意，就这些食材，从有了人类，就有人开始琢磨，几千年来都各种花样都已经被玩遍了。再想有些新的创意可是最吃创作者的功底，除了高超的烹饪功底以外、深厚的文化修养以及开阔的视野和见识，也是必不可少，才能做到灵感与出品的融会贯通。这个过程痛苦而且无止境。
而这位偶像级的大师，居然就开创了创意菜这个流派。而且人家可不只是为了创意而创意，他们推出的菜品，从原材料的选用到加工方式，再到最后的呈现方式，都堪称经典，堪称艺术品，真正做到了极致。
就没想到陈老爷子还真的把他给请来了，当初拍葱烧海参那一集视频的时候，大家开玩笑，说姚远是准备在红旗村里把各大菜系摆上桌，打擂台。
姚远就嬉笑着回答，现在已经不只是传统上的八大菜系了，市场上已经有了很多创意融合菜、还有江湖菜，这些新的流派就很难归类于过去的八大菜系，所以如果真是要打擂台的话，恐怕还得加上人家这一派。
陈老爷子当时就挺认真：“是啊，我们鲁菜虽然说积淀深厚，但是也怕固步自封，守着师傅教的那一套不思进取、混饭吃可不行，你这个想法挺好，回头我叫董氏的董振洋也来这里，再给你们做一道经过他改良的葱烧海参，你们再交流交流，看看他在传统的基础上又玩出了什么花样。”
董振洋的葱烧海参可还行？！那是人家董氏烤鸭店的另一道镇店名菜，当年董振洋可是师出自号称“海参王”的鲁菜王大师的门下，把一道葱烧海参加入了西餐的某些元素，做的是出神入化，一道菜出来就获奖无数，一直被厨师门里奉为经典的。
当初以为老爷子就是那么一说，人家董大师的身份可不止是位厨师，同时还是那么大企业的董事长，每天肯定会忙的很，但是就没想到还把人真给请来了。
心里莫名其妙的就有点紧张，跟要见师傅、师爷乃至什么大领导的感觉都不一样，就有点像是粉丝要见到偶像、明星似的那种激动。
是呀，早就听说这位董大师牌面很大，架子也大，人家能来自己的小厨房，确实是屈尊了，也就是陈老爷子算是他的前辈、师叔，才有这个面子，否则是怎么也是请不来的。
所以出于尊重，姚远就早早地换上好久不穿的厨师服，还给自己的小便宜徒弟也弄了一身给换上：“赶紧走吧，今天带你去见见世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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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振洋董大师一直奇怪，为什么自己的师叔非要死乞白赖的让自己去那个什么红旗村去看看，说那里面有个“厨艺精研所”，厨房弄得有点意思，可是自己走遍天下，什么国内国外的各种名厨都见多了，什么样的厨房没见过，他一个村里的厨房，能有什么特别的呢？
陈师叔就说，那个厨房里有个姚师傅，心很大，把一个村子都改成了餐厅，由他一个厨房供应，提供各地菜式里的经典菜品，想把一个山村改成一个美食村。
这就更离谱了，典型的眼高手低，就靠一间厨房，还想提供各地的经典菜品，就根本不可能，只怕最后会弄成一个不伦不类的大杂烩吧！
陈师叔就接着说，人家也在开发预制食品，已经把平城八大碗开发出来了，就连我家老妈子的焖酥锅也被他们学去了，准备推向市场呢。
什么？也在做预制食品？还是平城八大碗？这是要走亲民路线，抢最大的那一块市场啊，这就有点撞车了。
陈师叔最后说，人家守着个水库，水库里的野生鱼都是从来没有喂养过的，那个品质可是比千岛湖的什么淡水鱼要强多了，毕竟千岛湖渔场里的鱼也是投喂饲料的。那个姚师傅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黄油鸡”，就散养在樱桃园里，看那个鸡的体态就是已经消失了很久的正经本地“黄油鸡”。除了这些，人家那边还弄来了滩羊，算了，滩羊在你那就不算什么了，总之我觉得你有空就去看看，跟人家交流一下。
得了，好吧，师叔您就别说了，反正我们的公众号也早就该更新了，就按您说的我就过去拍一集。但是那个葱烧海参就别再做了，费时费力的，我早就答应了粉丝拍一期甜品的视频，到时就拿这个过去，跟你说的那个姚师傅交流一下吧。
陈老爷子就嘿嘿的笑：“别白去！带上个记者！协会里不是也给你们布置了扶贫任务吗？带上个记者，拍几张照片，再写个报道，交到协会，你们的扶贫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董大师就有点懵，这没头没尾的，都哪跟哪啊，过去拍个视频，就算是扶贫了？我这想正找对口的单位，准备组织大家捐款呢，这就不用了？
反正周末本来计划也是要进山采风，找一找创作灵感，就跑一趟吧，顺便看看他们弄的是什么样的八大碗，又是什么样的经营套路，对了，师叔说的野生鱼还有黄油鸡也都要看一看，就不信平城还能有那么好品质的淡水鱼。
......
看着远远驶来的那辆奔驰大g，姚远就暗想，我的偶像不愧是我的偶像啊，就连座驾也是我梦寐以求的g500啊！
可是看着开的小心翼翼的那辆越野车，心里又觉得可惜，好好的一辆顶级硬派越野车，被这位司机就开成了一辆娘们车，磨磨唧唧地跑那么慢，是怕颠还是怎么滴？
终于那辆白色切风骚的奔驰越野车驶近了，姚远一路小跑，上前准备拉开车门，迎接自己心目中的厨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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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大师访谈录
就听着董大师在那里侃侃而谈。记者提出的问题挺有代表性，姚远在一旁听得挺认真，很多问题他也曾经想过，但是好像就没有人家说的那么透彻。
“创新不等于追求奇和怪，现在有些厨师为了创新而创新，说句不好听的，已经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了，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来入馔，一味地追求新、奇、特，这是营销手段，不应该是厨师的本职工作，厨师的本职工作就是做饭，把饭做好。”
记者问：“可是你的餐厅里面新、奇、特的出品就不少啊，一般人可不会想到用柿子来做甜品？”
“创新是在日复一日的厨房工作中寻找灵感，把简单做到极致，菜品的味道是灵魂，一切的创新都是要在这个基础上。不知道你有没有关注到刚刚结束的世界厨艺大会，去年的意国厨王是凭借着分子料理的手法受到大众的追捧，今年的厨王却是因为大量使用什么蚯蚓、蚂蚁这一类疯狂的食材受到大众关注，这些都是表面现象，都是一种营销手段，在我看来他们都有些偏颇了，丢掉了食品的灵魂‘味道’，就注定他们只能是昙花一现，虽说是一届的厨王但成不了什么经典。”
嚯！这是在点评世界厨艺大赛上的最近两届厨王，这位董大师果然是名不虚传，眼界够开阔，不过这个口气也够大，话里话外说的就是人家厨王不行呗？！姚远是越听越觉得有意思，也有味道。
记者问：“所以你认为你的那道焦糖柿子是因为味道，才能获得金奖？”
“对呀，要不然呢？采用经过霜冻的柿子，我们把它收集起来放入冷库，等到第二年的盛夏，才在食客面前呈现出来，这种新鲜感本身就是一种创新，对比其他的甜品，比如一个简单的巧克力冰激凌，食客就可以从食材上面感觉到厨师的诚意，这就是建立在出品的灵魂‘味道’上的一种成功的创新。”
可能董大师在文学上也都有一定的造诣，简单的道理到了他的嘴里说出来就让人觉得有学问。
记者问：“您觉得好的厨师的标准是什么？”
“很简单啊，就是要有好的出品，相对于很多爱炫技的厨师来说，我更推崇的还是那种对味道有着无上把控力的大师，比如咖喱，几十种香料混在一起，可以做到主次分明，让世上大多数人能陶醉其中，能做到这一步的厨师就是好厨师，就可以尊称一声‘大师’；再比如一个人可以几十年手握一个寿司，把简单做成了极致，这种人也能尊称一句‘大师’。”
不等记者接着问，董大师还就接着说：“跟你讲一个冷笑话吧，刚刚提到的世界厨艺大赛，上一届的厨王有一句名言‘我只做给喜欢我的人吃’。”
董大师说完哈哈大笑，记者没有反应过来，还在那里思索，姚远却跟上了大师的思路，在旁边不禁莞尔。
靠！都是厨王了，还这么不要脸，你个厨子，对食客挑挑拣拣，就不像话！好厨子不是应该拿味道取悦、征服食客吗？你只做给喜欢你的人吃，这里面的意思可就真有意思。
就听出了些面对批评的自嘲，说白了就是味道不能让人满意呗，不知道这是属于厨师的倔强还是无能。
记者最后问：“那你理想中的餐厅应该是什么样子？”
“上一届的厨王之所以能说出这种不着调的话，就是因为他的追求有些偏颇了，现在他的餐厅已经经营不下去了。而且我看了新一代厨王的出品，他在过份地追求食材的新奇，也忽略了食品最重要的灵魂，我现在就敢断言，这位厨王恐怕也只是昙花一现，他的餐厅这样下去也不会长久！”
嚯！没看出来这位董大师还是个毒舌，一口断定两个厨王都不会有好下场，可是真敢说呀，这对于记者来说就是猛料，有这几句话，这个访谈就算是无比的成功！
这几句话对于姚远来说，也算是干货，这位可是一家餐饮巨无霸连锁的董事长，是从堪称惨烈的餐饮市场里搏杀出来的，而且还是活的风生水起，漂亮光鲜的那种，当然有资格做这个评论，这是一个成功人士对于如何开好一家餐厅的最宝贵的建议，这些信息必须要吸收，一个字都不能落下！
大师接着说：“分子料理只是一种烹饪手段，只是为了给食物增加味道，让出品变得更好吃。但是在他那里就被本末倒置了，把味道放在了一边，利用分子料理的新、奇、特吸引部分消费者的眼球，一时间得到一些人的的青睐，当受到批评时，那位厨王就拿出来这句名言当做挡箭牌。”
“所以这就说明他们餐厅的市场营销不算是成功的。现在有很多网红餐厅，其实也在步入了他们的后尘，过份讲究市场营销，追求眼球效应，最终繁华散去只留下一地鸡毛。而对于一个餐厅来说，真正的市场营销的成功标志，是培养顾客的忠诚度，也就是回头客。说白了，就是因为好吃，让消费者念念不忘，几天不吃，馋得难受，一段时间不吃，想得难受，很长时间不吃，愁得难受！”
“所以，我心目中好餐厅的标准是，味美、环境优雅、有创意。当然还有其他，如服务、配酒等。前三者可以互换排名先后，但决不可有明显的偏差。”
最后董大师又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当然，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看西游记读者有喜欢唐僧的，也有喜欢孙猴子的，这个不能一盖而论，比如咱们刚刚路过的这个红旗村，一整个山村都是美食村，它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餐厅，但是可能更胜过一个好餐厅。”
大师真上道！偶像就是偶像！这个访谈做下来，就是一个硬广告，必须得做做这位记者的工作，让他把大师的话一字不落的给登出去，尤其是最后一句话，那可是给咱们村做的硬广告！
......
可惜啊，烹饪界没有版权，否则有些厨师可就发了大财了，比如这位董大师。
万幸啊，烹饪界没有版权，这可就便宜了姚远、便宜了红旗村。
当一个高脚杯，装满了冰凉沁人心脾的柿子果肉冻，上面铺满了一层褐色的焦糖，再点缀了一个小小的碧绿的薄荷叶，被端上餐桌时，姚远就感慨万千。
这个“红旗美食村”再不火就没有道理，这是整个平城厨师界各位大佬，一起齐心合力捧起来的一个美食村啊，自己在中间算是赚了大便宜了！信不信，就靠着这一杯“焦糖柿子
”，那些经营户就能发上一笔小财，当然咱这个中心厨房也能挣的更多。
董大师本来的目的就是来采风，人家对于自己在厨房里的工作已经完全上升到艺术创作的高度，就连游山逛景就被叫做“采风”。所以姚远干脆就陪着他四处逛了一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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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水库看了看，又去姚远新弄的酒窖看了看，就看见空空荡荡的战备山洞里，孤零零的几个货架上摆满了泡好的药酒，董大师就可惜：“这么好的恒温恒湿的环境，你就藏了这么点药酒？不是浪费地方吗？”
姚远心里腹诽，当谁都跟你似的，家大业大，葡萄酒庄里的年份酒你都是按批采购、收藏，我倒是想呢，可是也没那个实力呀。
心里怎么想，嘴上可不敢那么说，就敷衍：“这不是刚开始嘛，等以后慢慢来。”
“今年的年份好，宁夏贺兰山的赤霞珠应该不错，你实力不够，那些国外的著名酒庄的酒对你来说可能过于昂贵，但是这些国内的酒庄你可以关注一下，适当收藏一批，不管是经营用，还是收藏都是非常有价值的，以后我再来也就能沾你的光，喝上两口了。”
怎么茬儿？大师这个意思以后还要常来？这可是好事啊！
又到村子里逛了逛，大师就又有了新主意：“你说我能不能在这里也弄一个院子，派两个厨师，搞一个私厨，这么好的环境，光是农家菜就不能算是真正的‘美食村’，我们创意菜还有些西餐也可以加进来吧，你想想看，在这个古意盎然的山村里，喝上一杯香浓的咖啡，配上一盘布朗尼蛋糕；或者一杯冰冻白葡萄酒，配上一客地中海风味的海鲜荟萃；又或是一杯精酿啤酒，再配上一个德式烤猪肘，是不是也挺有感觉的？”
奔逸！绝对是奔逸！医生在发现神经病患者大脑思维速度加快，想法特别多的时候，往往会下这个诊断，姚远心里也给董大师下了这个诊断。
想了想回答道：“想弄个院子啊，我问问村长去！”
......
逛够了，客人就要走。
把八大碗装入礼盒，给记者带上，人家辛辛苦苦的跑这么一趟，就不能让人空手回去。
董大师对这个预制好的八大碗也非常感兴趣，连吃带拿的也带走了一套，人家倒是不避讳：“我的店里也在研发这一类的出品，但是路子可能走歪了，瞄准的是高端市场，像是什么‘佛跳墙’、‘花胶鸡’、还有‘扣鲍鱼’之类的高档菜，你这个我拿回去让他们借鉴一下。”
姚远心里话，别介啊，您那么大的个子，还抄我们的作业，你要是也做八大碗，我还有活路？！
嘴上还是不敢说：“那什么，我能问一下，您的餐厅每天的营业额现在能做到多少吗？”
董大师淡淡的来了一句：“两三百万吧......”
每个月两三百万？不多呀？不对！人家是每天两三百万，一个餐厅！人家还是连锁企业，平城有他多少个餐厅？我的天呐！姚远连带身后的一帮厨子，连带那个梳着马尾辫的小红英就被这个数字吓到了，一群人呆立在当场！
第一百零五章 捞的风生水起
厨神不像是照片里的那个样子，本人长得有点粗糙，呃，准确的说有点凶恶。
溜光水滑的长头发，背到了后面，又披到了肩上，不是说厨子不能留长头发嘛？你为啥还留这么长的头发，在假装艺术家？
哦，好吧，人家就是艺术家，厨房里的艺术家，这点是被食客、厨界、还有真正的艺术家们公认的。
还好，面目有点凶恶的董大师说话还挺温和，看到小红英这个半大丫头，也像模像样的穿着厨师服，就不禁好奇：“小姑娘，你也是厨师吗？”
小红英挺了挺胸：“我现在还是学徒，以后会成真正的厨师的，我师父说你是厨神？你是吗？”
董振洋被小姑娘逗得哈哈大笑：“我可不是厨神，只能算是厨房里的老师傅。”
姚远就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这个臭丫头这张破嘴啊，怎么什么都往外倒呢。
陪着董大师，参观完厨房，又上了二楼，二楼是几个包间，没有散台，虽说现在还没有开业，但是一切的餐厅装修、设备都已经就位。董大师就暗自点头，看不出，这个乡下的小餐厅布置的还是挺有品味，应该是有高人给设计过的，空间错落、通过屏风和隔断，把室内的装饰与外面的山水结合的挺好，有点中式园林中隔景、借景的意思。
就好奇：“你这个餐厅以后是准备经营什么菜？”
姚远在旁边陪着：“以后准备弄点不一样的，参考私家菜馆的经营方式，但是还没太想好。目前我们是先忙着村里的美食村开业，这个餐厅咱是只是给来的像是您这样的客人提供个休息吃饭的地方，算是内部食堂吧。”
“嚯，够大气的，这么好的装修当做食堂来用？”董大师也不知是夸，还是在贬。
“村里的地方不值钱，以后可能会利用起来吧。”姚远解释。
现在美食村还没开业，这个地方连个人毛都少见，现在忙着张罗餐厅干嘛使。没看见就连服务员都是厨师客串吗，餐厅开业就得有费用，最起码服务员的工资就少不了，所以姚远的打算就是先放着。
看到三楼露台的直播间，董大师不禁也点头，有点意思，在这里制作视频，是比在自己厨房里好多了，最起码环境好，灯光好。
......
看到董大师没有亲自上手的打算，而是派出了自己的徒弟小伟，大家不禁有点失望。
再看到今天准备制作的不是那道传说中的“葱烧海参”，而是准备拍摄一道甜品的制作，所有的厨子就更加失望。
可是等小伟拿出保温桶，取出里面的冻柿子，姚远瞬间就喜出望外！
我去！这是也是一道获奖菜，人家董氏烤鸭在参加前年的厨艺大赛时，就是拿这不起眼的冻柿子，拿下了那一节大赛甜品环节的金奖！
那位叫做小伟的矮个青年在镜头前就开始操作，边操作边讲解：“这一道‘焦糖柿子’是早就答应给粉丝们呈现的一道甜品，今天做给大家。”
说完拿起还挂着白霜，冒着冷气的柿子向镜头前示意：“这个柿子是去年在这附近的山里采的，经过霜冻以后的磨盘柿子。”
姚远就连忙插嘴：“就是在我们红旗村附近产的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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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搭茬，这视频就不那么枯燥，小伟高兴地看来姚远一眼：“没错，就是本地的磨盘柿子，这种柿子个头比较大，经过霜冻以后糖度还会提高，那种涩口的味道也就消失了，用来做这道甜品就非常合适。”
小伟就接着操作，姚远转身对着镜头后面的董大师就小声道谢：“董师傅您选这道菜，真的费心了，谢谢！”
也是哦，本地产的柿子，用来做一道“焦糖柿子”甜品，师承自董氏烤鸭，厨艺大赛上的金奖菜品，复刻到村里，想不卖火了都不行。吃完火锅后，能有这么一道冰凉入心的甜品奉上，就没有食客会能拒绝！
看向外面漫山遍野的柿子树，就更开心，这个柿子在城里想吃还得要花钱买，在这里随便摘，根本就不、要、钱！
做成甜品以后，这可是大师的金奖菜，卖十块钱算是便宜，卖他二十、三十一位，大家都得追着买单！
董振祥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让他们在这里拍着，咱们出去逛逛？”
能逛什么呢，肯定不是去看这里的山山水水，还不是去看看姚远的水库鱼，还有黄油鸡。
看到水库鱼以后，那草鱼修长的身形，金色的鳞甲就吸引了董大师的注意，默不作声地观察了那条鱼半天以后，突然就冒出一句：“听说过顺德鱼生吗？”
姚远瞬间领会：“要不一会做一个试试？”
......
哪里有什么厨神，新闻和媒体记者最会造神，隔着媒体，董大师已经被捧成了神，但是接触了没有多一会儿，姚远就总结出来了，这位董大师就是个吃货！
超级大吃货！一边指导着韩明把那条草鱼片成飞薄的鱼片，一边夸着这条鱼的肉质：“这个鱼肉洁白、细腻、透明，韧度比莞东的脆皖都要强上一分，这里面的软磷脂成分明显要高于脆皖！用来做这个鱼生是最合适不过了！没想到啊，在北方也能复刻出这个东广的鱼生来。”
话语间已经让人感觉到他嘴里的口水充盈。
鱼脍，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有的一种吃鱼的方法，其实就是生吃，把鱼切成薄片，混合上各种去腥、解腻、提味的各种蔬菜丝，再拌上调味料，直接生吃。而东广人管这个吃法就叫做“鱼生”。
这道菜在东广的顺德得到了充分的发扬光大，于是顺德鱼生就成了老饕们追捧的一道当地名菜。可是限于食材，外地的人就一直无福享受。淡水鱼身体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寄生虫，如果鱼的来源不够好，就没有人敢做这道菜，吃饭不是拼命，为了一口好吃的再搭上健康就得不偿失了。
今天董大师敢拿这里的水库鱼来做鱼生，就是对这里的鱼的品质最大的肯定，也可能同时也是一个考验吧。
韩明有点发憷的小声请教：“那什么，厨房里没有柠檬叶怎么办？”
董大师不以为意：“你随意发挥吧，一道菜总不能一成不变呀，看着厨房里有什么材料就用什么。”
韩明又看看姚远：“要不我用柠檬皮？”
姚远翻着白眼想了想：“要不就试试？”
......
上面的视频还在拍，三位厨子还有一位时尚杂志的记者就着工作台就开起了小灶。
一个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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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平盘，上面薄如蝉翼的一层鱼片泛着油光，五颜六色的蔬菜和姜葱丝铺在上面，董大师把一碗混合好的豉油倒在了盘子里，拿起筷子就抄底，嘴里还用粤语来了一句：“捞起、捞起，捞的风生水起！”
说罢也不让别人，就把大片的鱼肉就往嘴里送，然后闭上眼睛细细的咀嚼，鱼肉下肚以后不禁叹了一口气：“好久没吃到这个味道了！正！不输于顺德本地！”
姚远就赶紧伸筷子，记者也不甘落后，只有韩敏楞在原地，还在等着董大师的评价。
果然好吃，丰腴的鱼肉带着脆爽，混合了花生碎的香酥，有加上葱姜丝的刺激，几种蔬菜各自的味道与豉油混合，又增加了几层不一样的口感，姚远吃的是心花怒放！
请这些前辈来，就是有收获，人家盯了一会这个草鱼，就想出了这么出挑的做法，自己这么长时间就琢磨着侉炖、红烧了，这个想象力啊，简直对不起这个水库里的鱼。
还是记者会说话：“董大师出手就是不一样啊，稍微指点一下便就是一道名菜诞生。”
董大师那张脸就一严肃：“跟我没关系，菜是韩师傅做的，不过这个菜能成功，主要还是食材够好，当然也少不了韩师傅的刀工配合。”
韩明脸上就乐开了花，也就小心翼翼的夹起一块鱼肉来品尝。
董大师转头问姚远：“你这里像这样品质的鱼多不多，能不能出售？”
“这个湖里鲫鱼、草鱼、鲤鱼、鲢鳙四大家鱼都有，另外还有些武昌鱼，草鱼目前见到的最大的要在三四十斤，都是纯野生，没有投喂过的，具体里面有多少存鱼，我也没有个准数，但是估计几十万斤得是有的。”
“那能不能给我的餐厅供货呢？”董大师就一脸的期待。
......
记者是带着任务来的，要给董大师做个专访，姚远就在一旁旁听，听得津津有味。
记者问：“您是厨房界里公认的艺术家，也有自己的餐饮企业，随着现在各种点评网站的发展，大家不像原来那样只是单方面被动接受餐厅的出品，也有了机会对这些出品做评价，而且是直接能发到网上被大众看到，您是怎么看待这种变化呢？”
董大师不假思索，就用他温和的语调慢慢回答：“能走进餐厅，全心全意品尝我们的出品还能做出点评的，就不应该只称他们为食客了，就应该称他们为美食家。厨师和美食家，是一对，谁也离不开谁，就像是鱼和水的关系一样。厨师要出名，离不开美食家的捧场。当然厨师的进步，在很大程度上也离不开美食家的指点。厨师在封闭的厨房里闭门造车，美食家们视野更开阔，见识更多广，最重要的是，他们更知道消费者的口味，也更知道餐盘里除了美味之外，食客更希望得到什么。如果一个厨师遇到一个指点江山美味，激扬厨师心灵的美食家，那是一件厨师的幸事。”
姚远听着人家的回答就佩服，这么有水平的话自己可是说不出来，真不愧是厨神，张嘴就是一套一套的，大家都是厨子，可是人家站的高度，好像跟自己不一样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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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大师访谈录
就听着董大师在那里侃侃而谈。记者提出的问题挺有代表性，姚远在一旁听得挺认真，很多问题他也曾经想过，但是好像就没有人家说的那么透彻。
“创新不等于追求奇和怪，现在有些厨师为了创新而创新，说句不好听的，已经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了，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来入馔，一味地追求新、奇、特，这是营销手段，不应该是厨师的本职工作，厨师的本职工作就是做饭，把饭做好。”
记者问：“可是你的餐厅里面新、奇、特的出品就不少啊，一般人可不会想到用柿子来做甜品？”
“创新是在日复一日的厨房工作中寻找灵感，把简单做到极致，菜品的味道是灵魂，一切的创新都是要在这个基础上。不知道你有没有关注到刚刚结束的世界厨艺大会，去年的意国厨王是凭借着分子料理的手法受到大众的追捧，今年的厨王却是因为大量使用什么蚯蚓、蚂蚁这一类疯狂的食材受到大众关注，这些都是表面现象，都是一种营销手段，在我看来他们都有些偏颇了，丢掉了食品的灵魂‘味道’，就注定他们只能是昙花一现，虽说是一届的厨王但成不了什么经典。”
嚯！这是在点评世界厨艺大赛上的最近两届厨王，这位董大师果然是名不虚传，眼界够开阔，不过这个口气也够大，话里话外说的就是人家厨王不行呗？！姚远是越听越觉得有意思，也有味道。
记者问：“所以你认为你的那道焦糖柿子是因为味道，才能获得金奖？”
“对呀，要不然呢？采用经过霜冻的柿子，我们把它收集起来放入冷库，等到第二年的盛夏，才在食客面前呈现出来，这种新鲜感本身就是一种创新，对比其他的甜品，比如一个简单的巧克力冰激凌，食客就可以从食材上面感觉到厨师的诚意，这就是建立在出品的灵魂‘味道’上的一种成功的创新。”
可能董大师在文学上也都有一定的造诣，简单的道理到了他的嘴里说出来就让人觉得有学问。
记者问：“您觉得好的厨师的标准是什么？”
“很简单啊，就是要有好的出品，相对于很多爱炫技的厨师来说，我更推崇的还是那种对味道有着无上把控力的大师，比如咖喱，几十种香料混在一起，可以做到主次分明，让世上大多数人能陶醉其中，能做到这一步的厨师就是好厨师，就可以尊称一声‘大师’；再比如一个人可以几十年手握一个寿司，把简单做成了极致，这种人也能尊称一句‘大师’。”
不等记者接着问，董大师还就接着说：“跟你讲一个冷笑话吧，刚刚提到的世界厨艺大赛，上一届的厨王有一句名言‘我只做给喜欢我的人吃’。”
董大师说完哈哈大笑，记者没有反应过来，还在那里思索，姚远却跟上了大师的思路，在旁边不禁莞尔。
靠！都是厨王了，还这么不要脸，你个厨子，对食客挑挑拣拣，就不像话！好厨子不是应该拿味道取悦、征服食客吗？你只做给喜欢你的人吃，这里面的意思可就真有意思。
就听出了些面对批评的自嘲，说白了就是味道不能让人满意呗，不知道这是属于厨师的倔强还是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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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最后问：“那你理想中的餐厅应该是什么样子？”
“上一届的厨王之所以能说出这种不着调的话，就是因为他的追求有些偏颇了，现在他的餐厅已经经营不下去了。而且我看了新一代厨王的出品，他在过份地追求食材的新奇，也忽略了食品最重要的灵魂，我现在就敢断言，这位厨王恐怕也只是昙花一现，他的餐厅这样下去也不会长久！”
嚯！没看出来这位董大师还是个毒舌，一口断定两个厨王都不会有好下场，可是真敢说呀，这对于记者来说就是猛料，有这几句话，这个访谈就算是无比的成功！
这几句话对于姚远来说，也算是干货，这位可是一家餐饮巨无霸连锁的董事长，是从堪称惨烈的餐饮市场里搏杀出来的，而且还是活的风生水起，漂亮光鲜的那种，当然有资格做这个评论，这是一个成功人士对于如何开好一家餐厅的最宝贵的建议，这些信息必须要吸收，一个字都不能落下！
大师接着说：“分子料理只是一种烹饪手段，只是为了给食物增加味道，让出品变得更好吃。但是在他那里就被本末倒置了，把味道放在了一边，利用分子料理的新、奇、特吸引部分消费者的眼球，一时间得到一些人的的青睐，当受到批评时，那位厨王就拿出来这句名言当做挡箭牌。”
“所以这就说明他们餐厅的市场营销不算是成功的。现在有很多网红餐厅，其实也在步入了他们的后尘，过份讲究市场营销，追求眼球效应，最终繁华散去只留下一地鸡毛。而对于一个餐厅来说，真正的市场营销的成功标志，是培养顾客的忠诚度，也就是回头客。说白了，就是因为好吃，让消费者念念不忘，几天不吃，馋得难受，一段时间不吃，想得难受，很长时间不吃，愁得难受！”
“所以，我心目中好餐厅的标准是，味美、环境优雅、有创意。当然还有其他，如服务、配酒等。前三者可以互换排名先后，但决不可有明显的偏差。”
最后董大师又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当然，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看西游记读者有喜欢唐僧的，也有喜欢孙猴子的，这个不能一盖而论，比如咱们刚刚路过的这个红旗村，一整个山村都是美食村，它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餐厅，但是可能更胜过一个好餐厅。”
大师真上道！偶像就是偶像！这个访谈做下来，就是一个硬广告，必须得做做这位记者的工作，让他把大师的话一字不落的给登出去，尤其是最后一句话，那可是给咱们村做的硬广告！
......
可惜啊，烹饪界没有版权，否则有些厨师可就发了大财了，比如这位董大师。
万幸啊，烹饪界没有版权，这可就便宜了姚远、便宜了红旗村。
当一个高脚杯，装满了冰凉沁人心脾的柿子果肉冻，上面铺满了一层褐色的焦糖，再点缀了一个小小的碧绿的薄荷叶，被端上餐桌时，姚远就感慨万千。
这个“红旗美食村”再不火就没有道理，这是整个平城厨师界各位大佬，一起齐心合力捧起来的一个美食村啊，自己在中间算是赚了大便宜了！信不信，就靠着这一杯“焦糖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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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经营户就能发上一笔小财，当然咱这个中心厨房也能挣的更多。
董大师本来的目的就是来采风，人家对于自己在厨房里的工作已经完全上升到艺术创作的高度，就连游山逛景就被叫做“采风”。所以姚远干脆就陪着他四处逛了一大圈。
先去水库看了看，又去姚远新弄的酒窖看了看，就看见空空荡荡的战备山洞里，孤零零的几个货架上摆满了泡好的药酒，董大师就可惜：“这么好的恒温恒湿的环境，你就藏了这么点药酒？不是浪费地方吗？”
姚远心里腹诽，当谁都跟你似的，家大业大，葡萄酒庄里的年份酒你都是按批采购、收藏，我倒是想呢，可是也没那个实力呀。
心里怎么想，嘴上可不敢那么说，就敷衍：“这不是刚开始嘛，等以后慢慢来。”
“今年的年份好，宁夏贺兰山的赤霞珠应该不错，你实力不够，那些国外的著名酒庄的酒对你来说可能过于昂贵，但是这些国内的酒庄你可以关注一下，适当收藏一批，不管是经营用，还是收藏都是非常有价值的，以后我再来也就能沾你的光，喝上两口了。”
怎么茬儿？大师这个意思以后还要常来？这可是好事啊！
又到村子里逛了逛，大师就又有了新主意：“你说我能不能在这里也弄一个院子，派两个厨师，搞一个私厨，这么好的环境，光是农家菜就不能算是真正的‘美食村’，我们创意菜还有些西餐也可以加进来吧，你想想看，在这个古意盎然的山村里，喝上一杯香浓的咖啡，配上一盘布朗尼蛋糕；或者一杯冰冻白葡萄酒，配上一客地中海风味的海鲜荟萃；又或是一杯精酿啤酒，再配上一个德式烤猪肘，是不是也挺有感觉的？”
奔逸！绝对是奔逸！医生在发现神经病患者大脑思维速度加快，想法特别多的时候，往往会下这个诊断，姚远心里也给董大师下了这个诊断。
想了想回答道：“想弄个院子啊，我问问村长去！”
......
逛够了，客人就要走。
把八大碗装入礼盒，给记者带上，人家辛辛苦苦的跑这么一趟，就不能让人空手回去。
董大师对这个预制好的八大碗也非常感兴趣，连吃带拿的也带走了一套，人家倒是不避讳：“我的店里也在研发这一类的出品，但是路子可能走歪了，瞄准的是高端市场，像是什么‘佛跳墙’、‘花胶鸡’、还有‘扣鲍鱼’之类的高档菜，你这个我拿回去让他们借鉴一下。”
姚远心里话，别介啊，您那么大的个子，还抄我们的作业，你要是也做八大碗，我还有活路？！
嘴上还是不敢说：“那什么，我能问一下，您的餐厅每天的营业额现在能做到多少吗？”
董大师淡淡的来了一句：“两三百万吧......”
每个月两三百万？不多呀？不对！人家是每天两三百万，一个餐厅！人家还是连锁企业，平城有他多少个餐厅？我的天呐！姚远连带身后的一帮厨子，连带那个梳着马尾辫的小红英就被这个数字吓到了，一群人呆立在当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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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柒章 好厨子、走四方
好厨子就得走四方。
走南闯北的开阔眼界，出品才能大气，厨艺才能见长。
可是也不能走丢了呀，安晓飞再一次拨打李辉的手机，还是关机，自从上次喝酒李辉说要去西海应聘，就再无音信，中心厨房需要增加人手，安晓飞想推荐他过来，却是怎么也联系不上！
......
李辉看着被放在眼前的手机，就是不肯拿起来。
他知道，只要拿起这个手机拨出去，他就变成了诈骗团伙的一员！好好的一个厨子，凭手艺挣饭吃的厨子，怎么可能参与诈骗这个事情？！
但是对面的人有点多，打也打不过，已经试过好几次了，每次自己都被打的挺惨。
跑也跑不了，当初一下飞机被接上面包车的时候，还有机会能跑。
但是现在已经被人家糊里糊涂的带出了边境，这里是简普寨的西港，是国外！自己身无分文，没有护照、没有手机，被圈在深墙大院里，看守还那么严密，根本就没机会跑。
对面的那位黑瘦的猴子操着一口海湾腔：“你想好了，不肯加入你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你怎么还给我们这一路的食宿钱？”
李辉就出离愤怒：“我就艹/你妈！你们这帮骗子，是我愿意来这的吗？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可是你回头你别落我手里，落我手里老子阉了你！”
黑瘦猴子就叹气：“先生何必激动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嘛，不行你就去卖血吧！”
......
顾冬雨疯了，连带孙雅欣还有大着肚子的吴江雪也疯了。
一个小小的没有什么开发价值的温泉眼，就让这三个女人痴迷了，赵二鸣给派了了几个工人，三个女人就开始发挥想象力，指挥着那几位工人，这边砌一个池子，那边埋个管子。
孙雅欣是建筑设计师，路子野，不知道从哪来挖来的热带植物，也都挖坑种在了那个泉眼周围。这眼看着已经到了秋天，也不知道能不能种的活。
刚刚修整好的小院，地面也被重新刨开，挖上了坑，看来也要弄个泡池了，就不知道女人怎么对泡澡这个事那么痴迷。
这一切姚远都不顾上，就由着她们折腾，本来嘛，自己弄这个天地，一方小小的空间，就是给自己女人折腾的，开心就好！
幸亏跟村子隔着一坐山，就有一个隧道相连，否则这个水库边上会越来越热闹。
因为村里越来越热闹了！
姚远手边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
韩明这个厨师长的位置已经明确了，他的能力完全够，姚远就把整个厨房交给了他，自己就承担起了行政总厨的职责。
韩明有时候就觉得不真实，有点魔幻。不是这个厨师长的位置对他来说有什么挑战，而是越看他管理的这个厨房，就约觉得不真实。
乡村里的流水席他可不陌生，随着试营业的启动，怎么觉得自己这个厨房有往那个流水席方向发展的势头？合着自己就像个乡村厨子团队的头头。
团队工作的效率很高，应对将要到来的试营业肯定没问题，可是他有种预感，也可以说是对美食村未来的信心。
当客流量一起来，自己现在的这些人手怕是不够，如果现在定型的预制菜再推向市场，工作量会翻倍的增加。
于是他就警告姚远：“再不招人可就晚了！”
结果就没想到，这位姚远是真会耍赖皮：“韩大厨，你看着有合适的就赶紧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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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都是男爷们，所以江湖的味道很重，眼下的餐饮市场厨师的人员流动就很频繁，而姚远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觉得韩明的工作经验够，有着走南闯北的外出打工经验，眼界也比较开阔，学习东西非常快，以后的潜力挺大，就愿意给他个机会试试。
以韩明为主，构建这个中心厨房的团队，这个方案早就在心里定下来了，谁不愿意用自己的熟人呢，而韩明在厨房里浸润了二十多年，认识的同行少不了，拉来点人把厨房的岗位都给补充完全肯定不是问题。
果然，第二天就有五个厨师，各个岗位的都有，就打着小包袱前来报到了。
姚远不肯管的过细，就把招聘的权利完全下放给韩明，韩明倒是觉得身上的责任感更强了，找来这五个人，就不再扩大队伍了，目前厨房不算后勤阿姨，已经凑够了整二十，在他心里这个规模的人数，应付些大场面就足够了。
......
再多招人就怕增加成本，当他把这个厨房的岗位责任制、还有定岗定工资的表格交给李保安的时候，李保安那个嘴咧的，像是要哭。被吓到了，这二十人的工资每个月超过了十四万！
李保安就忙着跑去找姚远：“姚总，韩明这么干可不行，厨房工资太高了，平均工资七千！几个部门头头的工资都上万啦！你不是说每个月人工成本得控制在八万以内吗？”
姚远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你那是旧黄历，这些个厨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就值这个钱，另外我跟张叔说好了，你在管理公司也开一份工资，没那么高，就比着管理人员来吧！”
李保安瞬间就被这个消息砸晕了？啥，管理公司也给开一份支？那我不是变成双份工资了？工资翻倍啦？！
姚远接着说：“还有，你得赶紧再找个助手，两个公司的财务只耍你一个人可不行，别再耽误了事。”
财务也要招人，你不是刚刚看过报表吗？账上的那两个钱都快折腾光了，还想着再招人？就剩下这点钱，用的了那么多人去管吗？
姚远看出来他的疑惑：“财务系统马上要上，你的计算机水平怕不够，还有，村里那么多经营户，每天对账结款的，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李保安听了这几句，瞬间就想通了，哦，我计算机水平不行，你们要上系统，合着我这是被嫌弃了呗。
......
村里第一批十家经营户一起开始试营业了，这一开门就是一发不可收拾，门就关不上了。
农家院哪里会规定营业时间，还不是客人随时来了就随时吃。
先到的客人是镇里大小领导带来的，既然是试营业，肯定会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就不想太张扬，自己先内部磨合好了，再迎接十一的全面开张。
没有开业的农家院人也被张村长轰到了这先期开业的十家里面去帮忙，算是提前锻炼队伍了。
本来以为能应付的过来，可是没想到，几乎所有来吃饭的客人就都发了朋友圈，朋友圈的力量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涌入红旗村的食客成几何倍数的在增长。
先期领导们都是带了关系户来捧场，也算是自掏腰包，给开门营业做个预热，为了不冷场。
中午饭口就分拨带来了三四十人，俨然是把这里当做工作餐了，十家经营户里就有一半没开张。结果到了当天晚上，就有回头客，来的客人据统计有七十八个人，每家经营户都收到了自己的第一笔进项！
就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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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就有食客来敲门，带着宿醉敲门，就想吃再上一碗咸菜汤卤面当早餐醒醒神，好吧，一碗面不值钱，可是苍蝇虽小它也是块肉呀，就开门迎客吧。
结果这门一打开就再也没关上，一直到晚上，上门的客人就络绎不绝。第二天过去了，统计的客流数量就达到了一百八十人。
一百八这个数字可就轻易的突破了姚远给自己定的盈亏线，这可是刚刚开门第二天，还是试营业，也幸亏厨房的准备工作做的足，那些出品都是提前预制好的，现在每个人都在期待第三天的到来。
厨房的工作一下子提了速，韩明一声令下，陈家辉、安晓飞、程乐乐都在安排自己部门里的人加班，连夜加大了备货的数量。
现在距离十一还有三天的时间，都想看看，到了第三天会是什么情况，而三天后，村子全面开业，会是什么样的盛况！
没错，现在每个人都在期待那种盛况，可以预见的盛况。
几位老厨子的视频也已经放出去了，在各个视频网站上霸了屏，以他们的人气，每个视频的播放量都是几十万计的，这几个几十万的美食爱好者，就不知道能转化出多少的上门食客？
值得期待！中心厨房里的每个人都充满了信心，就都坚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磨，走马灯一样的各位大师的点拨，才最终定型的菜品，肯定能留住回头客，就像董大师说的那样，留住回头客，就是咱厨房最好的营销。
安晓飞也是真能想，就把他在姚远和大狗精心研究、指导下，才砌出来的馕坑就摆在了村子里的小广场的中间，铁钩子挂好的羊排、羊腿、羊肉串开始在馕坑烤炉里散发香味。
第三天到了，一到中午安晓飞就穿上厨师服，亲自到了馕坑烤炉的边上，看见有客人路过，远远的就学着西北口音在那里吆喝：“哎，烤好了、烤好了，真真的西北馕坑烤肉，好吃不贵哎，真正的滩羊烤肉，不好吃不要钱哎。”
霸道的烤肉香味就渐渐弥漫，渐渐地有客人跑来围观，有经营户跑来代客人来买：“安师傅，羊排给我来两斤。”
“安师傅，羊腿肉给我来一斤，要瘦点的。”
安晓飞乐的要飞，手一挥：“稍等几分钟，这就烤好啦！”
没法不乐，各种出品跟厨房各个部门、乃至各个厨师都是挂钩的，他的冷荤间高价格的出品很少，就指着这个烤羊来提高销售额呢，这可跟奖金是直接挂钩的。
自从跟着姚师傅，来到了红旗村，工资比以前高出了一大截，每个月还省了好几千的租房费用，这就挺让人满意，租房费一省还是两个人的！
萱萱也跟了过来，两个人朝夕相处的，没两天自己就上垒成功，萱萱已经被自己拿下，两个人就住在了一起，所以相比较以前在城里，每个月省下来的是两个人的租房费用，这可是一大笔钱！
每天吃住在村里，自己根本就没什么花钱的机会，工资就能大部分节约下来，照这样下去，每年攒个十万块不是什么难事，也就敢跟人家萱萱谈婚论嫁了。
不行等结婚以后，干脆就把家安在这个红旗村也行，这里的日子安逸的很呢，总比在城里，每天挤公交、钻地铁的赶时间，活的就像个毛兔子一样的好。
可惜那个李辉的电话就一直打不通，放着眼前这么好的工作不干，偏偏跑去那么远的西海去混世界，怎么一下还搞得失联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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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忙乱的试营业
萱萱觉得自己不再是个餐厅服务员了，更像个管理者，或者说是组织者。
一身月光色的对襟小袄一穿，名牌往胸前一别，每天就在村口指挥着自己的几个手下，引导客人。
引导客人停车，然后给人家介绍村里的各家经营风味，再把客人带到经营户门口，每天就在村口的到村里跑来跑去，丝毫就没觉得累。
这个工作比在餐厅可有意思多了。
第一天镇领导来了，看见自己眼睛就一亮，嘴里直夸自己形象好，能给红旗村撑住门面，等听完自己的介绍以后，还就又夸自己业务熟练，夸完还给自己画下了个大饼：“姑娘是外聘的吧？好好干！你们这个服务公司有前途，你现在加入算是元老了，以后前途无量呢！”
当时自己就开心，不是事后一想可能有点不靠谱，说我能撑住红旗村的面子，那就是夸我是村花呗，好吧，夸本姑娘漂亮算是句好话，可是那个前途无量的许诺好像更不靠谱，在这个村子当官，再大能大过村长去，就这个前途可看不见什么亮光？
就觉得这种便宜话没啥意思，本姑娘不用别人给画什么饼，现在的情况就挺好，跟赵杰搭档的挺和谐，别看赵杰是个大学生，可是性子温和，很好说话，在专业上肯听自己的意见。
手底下这四五个人也挺配合，各个经营户对自己都挺照顾，村里管吃管住收入也不错，男朋友也在身边，日子过得没啥烦心事，出来打工这么长时间，就突然在这个村子里找到了家的感觉。
心里安定了，就觉得自己成熟了不少，不再是那个四处受人指使的小丫头，身上就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沉稳的感觉。
今天是试营业第三天，感觉上今天就肯定会更忙一点，上午十点刚刚上岗，停车场就已经停满了车，人群就有点熙熙攘攘的感觉，天气已经到了秋天，看到这么多人涌进村子，突然就觉得身上热了起来，额头上也有点见汗。
张成万就乐的合不拢嘴，看着一大早就来了这么多客人，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心血没白费，看着自己服务公司的几个小丫头忙的脚不沾地的往村里引领着客人，就跃跃欲试，想上去帮忙。
手机突然响了，掏出来看一看，是姚远打过来的：“张叔！这样不行！人太多了必须得限流，让后来的客人等一等，不能一股脑的往村里带，我的厨房没问题，但是咱们就这十个农家院能接待，太挤了会影响客户体验。”
张成万不以为然：“人多点多热闹啊，我看就挺好。”
姚远在电话里就急了：“你这是还没开业就想砸自己招牌吗？这事必须得听我的！把后来的客人带到小广场，树荫底下给摆点桌子椅子，赶紧的！让没事的人给沏点茶水儿，再上点瓜子儿！告诉萱萱，每个农家院同时不能超过五桌！这个她知道该怎么办！”
张成万脸上就有点挂不住，嘿你个小兔崽子，敢在电话里跟你叔嚷嚷了，可是看到后面还有车陆续开过来，村口的停车场已经开始拥堵，已经有人不耐烦的开始按上了喇叭，现场慢慢的有点混乱的样子，也就不敢怠慢了。
手边没有什么可以指挥的人，便一路小跑着去找赵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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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村子到厨房一共两公里左右的路程，这条小路还没有硬化，只是用钩机给平整了一下，还用压路机压了一遍，现在上面来来往往的电动三轮跑的飞快，一车一车的从厨房往村里送着菜品。
韩明指挥着厨房里的一众喽啰，给上门紧急补充库存的经营户分配、装车，同时眉头紧锁思索着。
突然就冲着陈家辉喊道：“家辉，这边厨房我盯着，你带上几个熟手干脆到村里帮一把吧，这个场面那些经营户估计应付不过来，他们一忙起来可别乱来，出品质量就没法保证了。”
陈家辉领命，带上三四个人刚想走，又被韩明叫住：“这点人不够，每家农家院最少得有一个人盯着！”
陈家辉看了看忙碌的厨房：“人我都带走了，厨房怎么办？”
“没事，我忙的过来，宁可上菜慢点，让客人多等会儿，人家都能理解，出品质量不行就砸了招牌了。”
陈家辉理解，连忙又多叫了几个厨师，每人一辆电动车，一行十个白色厨师服，浩浩荡荡、急匆匆向着村里杀去！
......
厨房里的活真不是随便培训一下就都能干的，看着涌进门的客人，刘秀萍心里燃烧着热切，手底下的动作就渐渐忙乱了起来。
按照程序，客人进门先奉上茶水瓜子，再开始点菜，根据客人的菜单，先上冷盘，冷盘有些是已经切配好的，只要给端上去就行，可是进来了两桌客人以后，提前切好的冷盘已经被用光了，再有客人下单，就得现场再给制作。
每道菜对份量、使用的盘子的尺寸都有一定的要求，就连摆盘也有过规定，可是这一桌套餐一下子就得最少准备十个菜式，还有后面的热菜还没有准备，心下就慌乱，哪里还记得那么多要求。
焖酥锅是个什锦拼盘，那些五花肉、海带、藕、还有花生米就随便往个大盘里一装，先上去堵住食客的嘴再说吧，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摆盘好看不好看，赶紧糊弄走这一桌再说，后面还有那么多客人在等，争取今天能多接待几桌。
购置这些个盘子、碗的家伙事儿，当初可是花了不少钱，照着这样的生意，得多多接待客人，才能赶紧回本。
刘秀萍还是村妇女主任，平常在家里做饭利落的很，还被这些突然涌进的客人逼迫的乱了手脚，可以想象，其他的人家估计情况也一样。
所以，陈家辉带领着九个厨师跑到村里支持，就非常及时、非常有必要。
孙家大媳妇从厨房里端着一盘子焖酥锅大杂烩正在往外走，就被一个白色厨师服堵在了半道：“大嫂子哎，可不带这样的，当初培训的都忘了吗，你手里这端的算是个什么玩意？”
“那么多人都等着上菜呢，这都忙不过来了，反正味道都一样，就别那么多讲究了。”孙家大媳妇绕过去，风风火火的还想往外闯。
就被白色厨师服一把薅住了衣襟：“别介，您赶紧回来，这菜可不能上，砸牌子呢，放心吧，这厨房有我来帮忙，咱们一切按照程序来！”
每户一个专业厨师，应付这个场面就毫无问题，边帮忙还得边给农家户接着做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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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都提前说过了，今天可能会非常忙，你们提前准备的可不够。”
“要是这冷盘你们提前再多准备些，不就不用这么手忙脚乱了吗，还有库存也不够，虽说咱这厨房离得近，可是你卖八大碗的，只准备两套也有点少吧。”
萱萱带着自己的三四位姑娘，把涌入村子的客流都给带到了小广场，小广场上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有帮忙的村民在广场上支起了桌子椅子，大茶壶沏上了茉莉花茶，再把一盘盘的瓜子往桌上一摆，客人就随遇而安的坐了下来。
反正出来就是为了玩，不是急赤白脸的非得赶紧吃上饭不可，就在这古村落里，大槐树底下，吹吹山风，喝点茶水儿、磕点瓜子儿也挺美。
有那些嘴急的怎么办？这不是还有安晓飞的馕坑烤羊吗，实在是着急就先点上点烤羊肉。
就算不吃的话，在一边看着厨师在那里认真的烤羊，也算是能瞧个新鲜，打发点时间，等待就不觉得那么难受。
有了专业厨师的帮忙，再加上萱萱切断了以后的客流，经营户们就稳了下来，才慢慢的找到了感觉，原来厨房工作是有节奏的，急不来，越急越出乱子，就这样稳住节奏，认真的做好每一道菜，再多的客人也能应付过去。
......
这才是试营业的第三天，一个中午接待的客人就超过了三百，刚刚只有十家经营户开业，家家都忙的飞起。
按说客人并不算太多，每家一餐接待个几十人应该完全没问题，但是就是因为不熟练，所以就暴露出很多问题。
但是经营户们都不自知，只觉得这么多客人，带来的都是钱啊，就算是手忙脚乱，也觉得兴奋无比，这就算是挣钱啦！就连来帮忙的那些还没开业的村民都是乐不可支。
姚远就一家一家的串着，在一旁观察着，把问题挨个都记录下来。果然厨房里不用自己多操心，出问题最多的就是经营户。
这已经是半下午了，还有食客零零散散的进村，但高峰期总算是挺过去了。
姚远就把张成万等村委一帮人、连同萱萱还有这些农家户都叫到了一起：“你们要是这么干，那我这个厨房宁可就不开了！”
姚远难得的发了火：“我们开办这个厨房不容易，这些菜品都是精心设计出来的，说是呕心沥血一点都不过份，辛辛苦苦的做出来给你们挣钱，但是你们现在这么干就是在砸我的招牌！”
张成万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想摆出村长的谱，可是这回姚远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就这些记录的问题，必须得整改，怎么改是你们的事，如果接下来还是这么混乱，那明天我就不供餐了！”
姚远把记满了问题的小本摔在桌子上：“我办这个厨房，等于是把一块大饼给你们送到嘴边，但是你们就这么糊弄，拿我的出品不当回事可不行！这样下去我宁可不干了！也不能让你们糟践我的东西！”
宁可不干了，也不能让你们糟践我的东西！姚远一字一句，把话说的坚定又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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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紧急整改
预料到了会忙乱，可是没想到会出这么多问题。
好好的一碗扣肉，标准是要上蒸屉二十分钟才能出菜，可是农户们急了，蒸个五分钟就给往桌上端，结果扣碗中间还带着冰碴。
手撕熏鸡算是个成品了，带上手套把鸡肉顺着纹理拆分一下，摆盘就可以，可是就有人连手套都不带，刚刚擦完桌子的脏手，上去就抓鸡。
火锅经营户那边更过份，一份羊肉标准应该是四两，可是为了多挣点钱，就有人现场把摆好盘的羊肉再扒拉出来点，两盘变三盘。
真农民！就不开眼！
姚远一一观察着，就怒不可遏：“中午是我们十个厨子，帮你们救了场！如果以后都是这种情况，我还给你们供货干嘛使，我自己干了好不好？！刚刚开业两天，就学会了不按流程走，就学会了缺斤短两？！要我看你们这个村就是滩烂泥！扶都扶不上墙！这样下去砸了不光是我的招牌，你们投进去的那些钱都得打了水漂！”
姚远的话就有点狠，接下来的还更狠：“合着我把饭送到你们嘴边，上赶着喂着你们吃，你们这刚刚开始吃，就要砸我的饭碗？简直就是白！眼！狼！”
张成万脸上可就挂不住了，经营户们也有些骚动，哪儿做的不好你就说呗，怎么还就骂上了？要不要吃你这一套？
旁边的小红英一直坐在废弃的碾子上旁听，听到这里一跃而下，尖着嗓音、甩着马尾辫，双手一插腰：“没错！就是白眼狼！还能不能干？以前教你们的都忘了？！不想干的趁早说，有的是人等着呢！”
小红英喘了口气，再次提高调门：“人家各位大师、各路厨神挖空心思，给你们设计的菜，让你们开这个美食村好挣钱，可是你们把人家好好的菜品糟蹋成什么样了？刚刚开业就学会了偷斤短两，简直就是不要脸！”
人群里的骚动瞬间平静，张成万把手里的烟屁往地上一摔：“暂停接待客人！全村紧急集合！开大会！”
......
人家本来就是农民，就是山民，猛地一下让人接待客人，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其实是正常的，但是姚远可不允许这种苗头再发展，一上来就必须得拍死，就拿出来不干了做威胁。
哪能不干呢？这村民刚刚见到钱，不干了可还行？
张成万站在高台阶上，吼得声嘶力竭：“你们谁要是还违反这个什么操作流程，就是砸全村人的饭碗，到时候别说我张成万不客气，发现第二次我马上摘你的牌子，干脆你就别干了！”
赵杰一反往日的柔弱性子，在那里红着眼睛，好好的大学生就差骂街了：“中午有客人跟我说，饭菜挺好吃，就是太糊弄，你们就这样糊弄吧，这样下去就算是守着金饭碗，大家早晚还得去要饭！”
李保安就差给大家作揖了：“各位乡亲们，就算我李保安求求大家了，干买卖得守规矩，咱们弄来这个项目可不容易，别一开张就自己给砸了！”
刘秀萍就做起了自我批评：“我做的不好，我指天发誓，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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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光是培训，光是讲道理，甚至威胁是真不行。
萱萱也跳了出来：“服务公司有规定，谁家有客人投诉，我们有权不给他们家带客人，到时可别说我们带客人偏心！”
最后还是萱萱这句话管用，就指着服务公司这些人往家带客人呢，真给掐断了客源就瞎了。
人群里就有了回声：“行了，别说那么多了，都是经过培训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大家都门清，把话说明白了，以后再有谁家明知故犯，就把他往死里整！”
就难得，说这话的一听就是村里最爱挑事的老油条刘长利。
孙家大媳妇也附和：“人家这帮厨子不容易，把这碗饭已经给咱送到了嘴边，就差手把手喂咱们了，咱们自己也争点气行不行，让人指着鼻子骂咱白眼狼，就那么好听吗？”
山里人憨厚，山里人也有小聪明，可是当他认同了你的道理，违反原则的事多半是不会再干，经过这么上蹿下跳的一通折腾，大家都明白了一个道理，想干这个经营户，就必须得守人家的规矩。
中心厨房只供应菜单上的菜品，还鼓励大家多多提供各种酒水，再加上各自家里的山货、特产，都是能卖钱的东西，只要有客人来，就不愁没有额外收入，再往菜品上打主意，克扣点斤两就没意思了，回头服务公司一卡，再没了客人这可就得不偿失。
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算清账这笔账，只要把话给每个人说明白，大家也就能按照执行了。
幸亏这是试营业，也幸亏问题发现的早。
这里开着大会，就有食客来了没饭吃，满村无聊的闲逛，看见这里在开会，就躲在一边看热闹，就有人看着热闹还嫌事情不够大，把现场的情况拍成了视频传上了网。
......
“这是个村里在开会？这个小丫头是谁啊，这么大的脾气，指着大家鼻子骂人不要脸，这帮大人人还个个没脾气，真新鲜！”
“这个红脸大爷是村长？你别说长得还真像是个老村长，就这么直着嗓子开骂，真有点村长的威风！”
“还是那个小姐姐好看哎......”
“还是那个小丫头有意思，不过她说的什么大师、什么厨神啊，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做这个农家饭的厨子那么牛叉吗？”
视频就挂在网上，慢慢的发酵。
......
到了晚上，秩序就好多了，经过一中午的锻炼，再加上厨房也加大了支持力度，这十家经营户就可以用井井有条来形容了，准备随后开业的那些人家，也都被有组织地分到各户去帮忙，从这个井井有条的接待中，慢慢感悟当中的门道，就算是实习了。
来的客人也发现了不同，各家各户居然有张纸，就贴在进门显眼的地方，上面罗列了一大堆的规章制度，从食品卫生要求到服务流程，甚至还有每道菜的主要原料、烹饪方式、出品标准。
并且最后还写了恭请客人监督，发现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直接到村口的服务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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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人员反映。
如果食客能发现经营户里的问题，反映到服务公司，公司不光会给免单，还会有特殊奖励。
就觉着这个农家饭跟别的地方的不太一样，不是那么简陋，甚至吃出来些享受。
这个熏鸡好像味道怎么就不一样？味道在别的地方真是没吃到过，街上卖的那些什么傻子烧鸡、天桥老店跟这个一比，就弱爆了。
我去，摆的这么漂亮的什锦拼盘，怎么吃出了小时候过年的味道，这是焖酥锅？怎么在这个村里会有我老家的这道菜？这可是碰上了，今天无论如何得多吃点，还得多喝上两杯，就当是过年了，否则都对不起这道菜。
喜事面？！这不是农村人家娶媳妇摆大席，才能吃到的面条吗？这个平常可见不到，不行今天怎么也得多来上两碗，沾沾这个面的喜庆气！
铜锅涮肉没什么新鲜的，新鲜的是这个肉，鲜肉就摆在门口，你挑好了部位，人家厨子现场一刀一刀的给切好，切好的肉立盘不倒，这就是好羊肉的象征，而且这种方式不就是早年间传说中才有的涮羊肉方式吗？
吃的就是人家厨师傅的手工，羊肉放进水中一涮，就发现肉质瞬间变白，汤底还是那么清亮，这才是好羊肉应该有的样子，再厚厚地裹上调料往嘴里一送，我去，没治了，这么一比，城里的那些卖冻肉卷的涮羊肉馆子就该给砸喽，那些个冻肉卷就不是个玩意。
就没想到，在一个小山村里能碰到这么地道的铜锅涮肉，难怪刚才接待的小姑娘说，这个红旗村是平城涮羊肉的发源地，不管是真的假的，人家这羊肉、这个调料，就当得起这个说法。
川味鱼火锅的味道最是霸道，麻辣的香气弥漫了整个院子，就给人错觉，像是到了西川，自己是在西川的农家在涮火锅，而且周围的环境也像，一个农家院装修还这么讲究，就能感觉到人家的诚意满满。
而且这个鱼可跟别的地方鱼火锅的不一样，怎么说呢，都听说过野生鱼好吃，今天在这里才第一次知道了野生鱼跟以前吃的养殖鱼区别会有这么大。
区别有多大呢？就是以前吃的鱼算是都白吃了，以后再想吃鱼火锅，必须得来这吃上这一口，贵点都认了。
而且吧，怎么就觉得这个村的农家院除了东西好吃以外，就有点亲近感，就是那个所谓的气场就很对。广场中间的馕坑烤肉散发着香气，也造出了一种气氛，一进村就觉得，这里就是吃饭的正经地方，就是个真正的美食村。
虽然能看的出来，村子还没完全开放。就连接待处的小姐姐都在连声解释，现在是试营业，到了几天后才会全面开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希望多包涵。
吃到尽兴就不由自主的想拿起手机，拍点照片发个朋友圈。
试营业就能做成这样，那以后开业会怎么样？就期待......
听着人家经营户介绍村子里的各种风味，什么还有柴火鸡？还有全鱼宴？还有烤全羊？就觉得这一顿还没吃完，已经想着下次还得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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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壹拾章 月夜下的红旗村
等到半夜十一点，最后一桌客人散去，村里才算彻底安静了下来。
李保安的统计数字很快就汇总出来，第三天的试营业一共接待客人三百六十六名，总营业额一共是两万九千六百四十六，人均消费八十一元整，这个成绩是在试营业打八折，还只有十家经营户的情况下取得的！
人均消费超过预期，就是因为小广场上的那个馕坑烤肉卖疯了，等位置的客人几乎每桌都点了一份馕坑烤肉，这样就一下把人均消费给拉上来一大块，毕竟滩羊不便宜。
而且这个馕坑烤肉是厨房直营的，只需要给服务公司留下百分之五，剩下的都算是中心厨房的收入了。
谁说这个年头的餐饮业不好干？！那得看谁干，怎么干！
就得意，就像心里喝了蜜，不枉下午的一通撒邪火、装孙子。营业额上去了，而且晚餐时间从服务到出品就没有乱了阵脚，这才是心目中那个“美食村”应该有的样子。
点上一根烟，长出一口气，山谷里的空气真舒服，马上就到十一了，空气中已经带了些寒凉，夜深了，孩子早就已经睡下，顾冬雨还在笔记本前面运指如飞的在打字。
姚远腻声腻气的叫了句：“媳妇，想不想吃个夜火锅？”
顾冬雨抬起头，眼睛里迷茫了一秒钟，突然就叫：“好呀，好呀，我要吃，夜火锅！”
怕惊醒了孩子，姚远就在屋外木制平台上，点起了火锅。
自己冰箱里保鲜层有只刚刚杀好的“黄油鸡”，这个鸡的品质比东广的清远鸡都要好，不弄个鸡煲火锅都对不起这只两年多的小公鸡。
都说东广人是最会吃的，从这一个当地街头流行的鸡煲火锅就能看出，当地人对味道的最极致追求就是本味，清水煮鸡，几分钟后就捞出，沾着豉油、姜蓉，就可以大快朵颐，吃的就是那个的鸡味。
就像他们推崇的那款白切鸡一样，吃的也是那个鸡味，在城里吃觉得人家馆子里的鸡味道不够正，就跑去村里专门找那些走地鸡，清水煮一煮、浸一浸，就用这种最原始的烹调手法，没有加任何花哨就是所谓的白切鸡，才觉得是那种正确味道。
但是你问他们，那个“鸡味”到底是什么，就没有人能说出个一二三了，所有的评判标准就在舌尖，用语言形如就是一只鸡够不够靓、味道够不够正。
这个鸡煲打边炉也是同样的道理，姚远从朋友那边搞来的这一群本地“黄油鸡”，就放养在樱桃林里，这种鸡的品质就足够称得上够靓、也够正，用来做这个鸡煲正好。
当然也是夜深了，不想吃的太复杂，一只鸡斩件，配上点姜葱酒，下到煮开的清水里，等个几分钟就能开吃，皮脆肉嫩的鸡肉吃上几块，就可以用这个原汤涮蔬菜，最后再下些米粉或者是河粉，就是一个完美。
就在秋夜里，周围秋虫鸣响，干净的环境就算是夏天也没有什么蚊虫滋扰，更何况现在已经进入了秋天。
大夜里吃东西，有人会有些罪孽感，但就是这种罪孽感，就又增加了吃东西的乐趣。
两个人守着火锅，相视一笑，汤沸、鸡好，有浓鸡汤混合姜蓉的的香味飘出，这两个味道凑在一起就是绝配。
刚想开动，就听隔壁的院子孙雅欣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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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冬雨，你们作孽啊！大夜里偷吃，还这么香，还让不让人睡啦？”
然后两个人的夜火锅就变成了四个人，关鹏就美的直冒鼻听泡，得意的像是刚刚偷到鸡吃的狐狸：“雅欣，真是托你的福，咱们住上了这么好的院子，有温泉泡、还有夜火锅伺候着。”
姚远鼻子差点被气歪了：“别废话了，没有我在这里外忙乎，你能吃上个屁，一会儿吃饱喝足了你刷碗！”
“姚远啊，你这人就不讲究，我说你就不能对我客气点？好歹我是你的投资人呢。”
“屁的投资人，我那天晚上就是喝醉了，要不也不能让你得了手。”姚远就一脸的悲愤，两个女子就一脸的诧异。喝醉了？得手了？有奸情！
姚远抢着从锅里捞出一块鸡翅膀，送到顾冬雨的蘸碟中：“就知道你没憋好屁，你就是上赶着跑来吃现成的、分钱来了，典型的野蛮人敲门，不让你进还不行！就跟今晚一样，闻见火锅味道就强行加入，吃现成的，眼睛可真够毒的，鼻子也挺好使。”
顾冬雨听不下去：“姚远，你管着点你那张嘴，怎么什么都说呢？”
姚远就不服气：“钱我给各位老板挣上了，发发牢骚怎么就不行了？今天营业额出来了，十个经营户一天进账三万块呀！”
十个经营户，也就是未来美食村的四分之一的盈利能力，试营业刚刚第三天，就跑出了三万块的流水，这是什么概念？
关鹏心里的小算盘打的飞快：三万块的百分之六十万那就是一万九千五，再扣去一半的成本，那么就是一万元？一天利润够一万了！这还是农家院吗？
算盘一打，眼睛都亮了，说了句你等着，我去拿酒，说完一溜烟的就往家跑。
不一会儿就听隔壁“哎呦”“噗通”，估计是摔了个大跟头。不一会又听关鹏隔着墙在喊：“雅欣，我那瓶九零年的茅台在哪呢？”
两个人浪漫的小火锅，变成了两个大酒鬼又在拼，顾冬雨跟孙雅欣都无奈了，干脆也翻出一瓶红酒打开，咱们也喝一杯！
......
今晚加餐的不只是这两对男女，向南几百步远，中心厨房里也在加餐。
韩明举着一瓶啤酒，冲着自己的一帮喽啰：“今天大家都是好样的，光在厨房里埋头干活不算什么，今天能把那些经营户都给胡噜平才算是本事，照着这个势头下去，咱们开张第一个月的奖金就少不了，我今天在这定一个小目标，那就是三个月之内，咱们要做到每个月奖金要比工资高！大家有没有信心？”
一众喽啰就围在在工作台边上，埋头吃着工作餐，听到这里都抬起头来，轰然答道：“有！”
奖金要比工资高！这还是个小目标，这就有奔头，这样的厨房待着才觉得有意思。
走马灯一样的各路大师前来讲课，每次都能从中学到不少，涨了不少见识，再加上收入能翻番，这样的厨房给个五星级酒店的厨房都不换！
于是厨房里的士气就冲天！
......
由中心厨房的小楼再向南，沿着小路折向东，穿过隧道两千米外，月光照耀下的红旗村，表面上都已经安静了下来，但是好像家家户户都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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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半夜了，各家各户好像还都没有睡，好像也是在加餐。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后，把战场打扫干净，按说天不早了，应该是休息了，但是肯定是睡不着，干脆就借着兴奋劲，各家的主妇又开始张罗着为明天的开业做准备。
家里男人就发话：“媳妇，消停会儿吧，一晚上没吃饭，你就不饿吗？赶紧过来陪我喝两口。”
媳妇手下不肯停：“我不饿，你先喝着，我把明天要用的东西收拾一下，看今天这个架势，明天还得有的忙呢，提前多做点准备吧。今天你辛苦，但可别喝多了，一会儿等你喝完再给你下碗面条，咱俩一起吃。”
男人就舒坦的叹口气：“今天忙的脚都不占地，多亏了那个厨子小陈帮忙了，回头请他也喝点。”
“你知道今天咱们挣了多少钱吗？”媳妇压低嗓音，问自己的爷们。
男人嘴一撇，伸出三个手指头：“不少于这个数吧？”
“三百？可不止，得有四百多，你别忘了，客人喝的酒水钱可都算是咱们的，而且最后打包的那些成品菜，咱们也有提成。”媳妇得意的报出数字。
“这一天四百，一个月下来可不得挣一万多？”男人刚刚送到嘴边的酒杯就停下了。
“可不嘛，这回咱们算是干对了，这刚是试营业，咱们还不熟练，要不还能多接待几桌呢！”
“还多接几桌，那不得忙疯了，再说人家厨子可不能天天过来帮忙，以后咱还能忙的开？”
“咱这不是还有闺女呢嘛，让闺女也帮忙呗。”
“不妥！闺女还得上学呢，咱们这忙里忙外的不就是为了以后闺女能活的滋润点嘛，耽误了上学可不行。”男人还是有远见。
“也是哦，回头她二婶自己家开业了，也就不能过来帮忙了，就咱俩可还真忙不过来。”女人也有点发愁。
“请个人来帮忙吧，明天打电话问问，邻村的刘强家媳妇愿不愿意过来帮忙，他们两口子在家闲了快一年了，家里孩子上学，正用钱呢，人家要是愿意来帮忙，咱给人开点工资也行啊，咱这是开上餐厅了，不能光耍吧咱俩个人，多出的那点费用，咱们回头多动动脑子，弄点山货卖一卖，也就能挣出来了。”
这刚刚开业第三天，就想着要雇人了？要不要发展这么快啊？可是不雇人好像真不行，还得趁早雇，别因为忙不过来再耽误了生意。
......
张成万白天被姚远驳了面子，心里也在发急、发狠！在他的督促下，晚餐时间各家的营业情况一下就有了改变，心里才觉得舒服了点，也就明白了点：餐饮不是那么好干的，成败都在于细节。
好吧，成败都在于细节，这句话是大侄子说的，可是有点道理，自己以前没有接触过这行，但是现在学习也还不算不晚。
就倒了一杯大侄子孝敬的药酒，再撕上一只熏鸡翅膀，自己坐在院子里想心事。
夜凉如水，大月亮就挂在东山顶，照在了红旗村。
呆了良久，一大口药酒狠狠地喝下肚，就从丹田引燃了一团火热，火热轰的一下充溢满整个腹部，红脸的村长不禁就说了一句：：“够劲儿！舒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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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会计李保安
农村信用社里，柜台后面的刘小燕刚刚上班，把自己的电脑打开，准备工作做好后，抬头向柜台外面望去，不禁就皱起了眉头，这个家伙怎么又来了，真正烦人呢！
这个破村会计这是盯上自己了，有事没事的就来信用社，美其名曰是来银行办事，但是他那个贼眉鼠眼的样子，明显就不是来办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一个小小的信用社，就这么点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还看不出个所以然呢？这个破会计三天两头、没事找事的往这里跑，弄得自己在同事面前就没面子！
前几天还说帮着自己完成开新户的任务，结果把他们整个村每家都带来一个人，一下子开了四十多张存款卡，脸皮也真够厚的，把整个村的人都麻烦了个遍。
就过份！为这四十多人开户，自己也溜溜的忙了一整天，你说你个穷村子，都快要被整体搬迁了，还来给我捣什么乱？
就那个抠抠索索的样子，开户时每家账户上要留点底钱，就这个十块钱都不肯存，生生要求账上只存五块钱，就没见过这样的，就这样的就算是开了户，以后也不会有存款，只能是给自己添麻烦。
他自己就不知道吗？
就觉得愤怒！这个李保安每天出门都不照镜子吗？！
李保安出门可能还真没照镜子，就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也不在乎柜台后面的那位小燕子怎么想，哼着小曲，把电动车往信用社门口一停，推门就进。
进来以后目光在几个柜台后扫了一圈，径直就走向了刘小燕的柜台。
“燕子啊，我又来了，今天办存款！”
说完把一个装了现金的信封往柜台上一拍：“一共是三千六百七十五，存村里服务公司的公户！”
刘小燕就不耐烦：“现金入账单在那摆着呢，自己填。”
李保安接着嬉皮笑脸：“知道，我懂，这不是先把钱给你，你先数着，这样快点嘛，我今天赶时间，得快点回去呢。”
赶时间你还这么多废话，刘小燕就无语，再看这个李保安的德性，好像这三千多块钱的现金是多大一笔似的，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那种猥琐样。
刘小燕捏着鼻子给他办完入账手续，没想到今天这个李保安跟往常不一样，接过入账单，转身就走，风风火火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以前，每次办完业务后还得没话找话的在柜台前墨迹半天。
李保安在门口取了电动车，风风火火的就往回开，一下子没注意，车速有点快，差点把自己闪下来，车把左摇右晃了几下，就狼狈地消失在街口。
刘小燕满脸疑惑，这位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就透着有点怪，再看手里的入账单，款项来源居然写的是营业收入，他们那个卖农家饭的服务公司不是说十一以后才开业吗？这是提前开业了？三千多的营业款，看来这个生意还不错呢，不过怎么收的全都是现金呢？
......
李保安今天是得跑快点，昨晚张村长发现了一个大漏洞，今天一早就风风火火的找到自己，让他得赶紧弥补。
刚刚上的收银系统非常好，不只能统一收款，还能把每家的库存也都管理起来，这样在系统上看每家的经营情况就一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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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管理上就方便多了，可是系统里唯独忘记录入酒水这一项。
本来计划的是酒水这一块让村民自己准备，销售收入也就完全归了经营户，可是不行！每家的定价不一样，高高低低的就容易出问题，而且客人结账这块收入根本就没法区分，所以今天必须得把酒水这块补录进系统，也得统一管理起来。
现在才知道，当初为什么姚师傅非得坚持上这个餐饮管理系统，有了这个系统的辅助，管理起来就方便多了，一切都是数据说话，在公司里不出门，每天的报表就能自动生成，真是方便多了。
就是开始的录入工作有点烦人，这一下又是一项工程，必须得赶在中午之前把酒水项目录入给完成，也幸亏新招的小助理手打字熟练，手比较快，再拉来赵杰帮忙，中午之前应该是能赶得及。
不过这个张成为这个老家伙也不懂电脑，怎么会发现这个漏洞呢？难怪人家能当村长呢！
而这个张成万，一早上起来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开始了满村乱转，挨家挨户的串门找人聊天。
......
上午，厨房里又是热火朝天，每个人都在忙碌着，除了姚远。
正在厨房无所事事的姚远，接了个电话，顾冬雨打过来的。
挂了电话的姚远嗷咾就是一嗓子：“我闺女会游泳啦！”
厨房里的众人就翻白眼，有没有正形啊，还总厨呢，这么不稳重。
不过姚师傅的孩子多大了？好像才一岁多，一岁多的娃娃会游泳，该不是我听错了吧？
姚远不管周围那些个诧异的眼光，直接把韩明拉出厨房：“那什么，我要是请天假没事吧？”
韩明就绝倒：“你是我领导，请假也不用跟我请吧？”
“我的意思是说我离开一天，你没事吧？”
韩明倒是也不客气：“你走就走呗，厨房有我呢，你在不在的没多大关系。”
行，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姚远说完撒腿就往家跑，得先看看闺女怎么就会游泳了，不过刚刚韩明说的那叫啥话，什么叫做我在不在的没多大关系，合着这个厨房有我没我的都行呗，不回头得找他问问清楚。
小院里新砌的温泉池，顾冬雨用手托着可心儿的小胸脯，闺女双手、双脚就在水里划，划的有模有样、玩的不亦乐乎，头高高的抬出水面，嘎嘎嘎的笑声从院门外就能听见。
姚远站在门口就感叹：“家里有苗就不愁长啊！我闺女真是天才，这才一岁多就会游泳啦。”
吴江雪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第三胎，在一旁就告诉姚远：“这个孩子如果当初选择水中分娩，一出生就会游泳呢。”
姚远愣了愣，那我们这一岁多才会游泳，就是被耽误了？
吴江雪咯咯咯的笑着：“行啦冬雨，你赶紧把小可心儿捞上来吧，这个温泉最消耗体力了，每次别让她玩的超过十分钟。再说你们也该出发啦。”
顾冬雨这才把闺女从水里抱出来，用大毛巾一裹，回房间换衣服了。
姚远就跟吴江雪客气：“我们都走了，你一个人带三个孩子行不行啊？”
吴江雪看出了他的不放心：“你就得了吧，每次你们家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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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写作，不都是我一个人带着他们三个玩，再说孩子上午已经玩累了，下午睡午觉时间肯定长，不会太麻烦的。你们就踏踏实实玩，玩够了把老头、老太太给接过来才是正经的。”
是啊，十一大长假就快到了，过节呢就想带顾冬雨的父母出去玩玩，可是十一村里正好要开业，不太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两个人一核计，干脆就把老两口接过来，在小院住几天，一起过节了。
正好姚远的父母也会利用这个假期，从西北驻地回平城，到时也一起接过来，一大家子一起过节多有意思。
这就体现出这个小院的好处了，这要是在城里，一大家子人住一起，那是想都不敢想。
而在这，不说还空着两个院子没人住，就是自己住的这个小院，这四位老人过来，全都能住下，还得有富裕。
今天就把孩子交给吴江雪帮忙带一天了，不过一想起来厨房那边已经甩给了人家老公，现在再把孩子交给了她，里里外外怎么就全指着这两口子呢，就有点不落忍：“说罢，想吃点啥，我们回来给你带。”
吴江雪就催他们：“赶紧走吧，城里能有啥好吃的？还能比得上咱这个厨房？”
嘿！这话说的，真让人爱听！
......
城里怎么会没有好吃的呢？有的是！
比如姚远中午订的这家就很高大上，看上去就很好吃，就是价格有点贵，一千三百八十每位，还得是套餐，厨房给安排啥就吃啥，不能自己点菜。
姚远是有点心疼媳妇，人家陪着自己在山沟里一关就是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借着接父母的机会跑出来，就想请她吃顿好的。
从朋友圈刷出来这家餐厅，据说是东广的一位大师开的顺德私房菜，而且还是中餐日做的那种概念。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就赶紧订了位置。人家这里没有预订，直接登门的话概不接待！
顺德号称中国的厨师之乡，从那里走出来的厨师不计其数，当中不乏全国、乃至是世界级的名厨，而顺德菜，也撑起了粤菜的半壁江山，在这个号称中国第一菜系里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
现在人家顺德菜中的精品，开到了自己家门口，作为一个好奇心很重的厨子，怎么能不找机会品尝一下呢？
就是这个价格有点贵、有点忒贵！吃起来有点肉疼！
还好咱们就是两个人，加起来也就是两千多，不对再加上百分之十的服务费就要超过三千了！不过这也没关系，自从搬到了小院去住，还没有因为吃饭花过自己的钱呢。
所以偶尔两个人这么吃一顿，虽说是奢侈，但也不太过份。而且咱这是来学习、来“采风”，学着人家董大师，出来找找灵感。
这么一想心下就舒服多了，就能在那个两个人的大包间坐得住了。
只不过自己媳妇顾冬雨好像有点不乐意，女人啊，就是眼皮子浅，把钱看的太重了......
顾冬雨自从进了餐厅门，就一直没怎么说话，现在看着在装模做样喝着工夫茶的姚远，终于忍不住了：“姚远啊，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膨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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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中餐日做的商务餐
怎么吃个饭就膨胀了呢？
不过想起来不久前，顾冬雨连几十块钱一斤的挂面都舍不得买，就觉得自己今天花了三千块，准备吃这顿饭就有些浪了，浪的有点大发。
顾冬雨倒是颇有拿得起放得下的平城大妞的气质，既来之则安之，敲打了姚远一句就不再多说啥，就开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又翻看着眼前的餐具：“你说人家这个私家菜真是挺讲究的，这个餐具怕是不便宜吧？”
姚远连忙点头：“这个瓷器是佛山那边出产的，应该是特级瓷，弄不好是定制的呢，估计一套十个人的餐具得上万。”
顾冬雨不屑的撇撇嘴，小心翼翼的把瓷勺放回碗中：“怎么觉得用着别扭呢？”
姚远捂着嘴：“媳妇，你是害怕给摔碎了吧？”
顾冬雨翻白眼：“德性！”
菜上来了，第一道菜上来了，头盘是一个类似八宝攒盒一样的拼盘，镶着金边的黑色漆盒里分了几个格子，分别是鱼子酱配鹅肝、麻辣黄蚬子、炭烧猪颈肉、卤水鹅片，还有一个这是潮州咸菜？剩下的那个个姚远觉得不认识，红红绿绿的小球倒是挺可爱。
服务员细声细语的介绍着菜名：“这个是我们采用了份子料理，萃取了番茄的精华混合了牛油果做成的一道前菜。”
姚远说不出话来，怎么份量都这么小呢？鹅肝给的就是拇指大小的两块，上面点缀了个位数的大马哈鱼子；小小的一盘麻辣黄蚬子，去了壳的蚬子一共也没超过十个，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来尝尝，呸呸呸！怎么这个黄蚬子里还有沙子！
心下就疑惑，这个黄蚬子不是丹东产的吗，用麻辣口味一拌，跟你顺德有个毛关系，可是也没敢说什么，这个刚刚是前菜，没准人家菜单这么设计有什么深意呢？
一锅好的卤水，再配上头当地狮头鹅，那就是卤水里面的天花板，夹起一片鹅片品了品，心中疑惑就再起，这个好像是鸭子，叫来了服务员一问，果然就是鸭肉片！好吧，这是自己先入为主了，就觉得花了这个价钱，应该是能吃到狮头鹅片，看来自己是想多了。
第一道冷盘吃了个寂寞，就腹诽，这个量也太小了吧，每个都不够一口吃的，就担心，看来这回大概率是踩雷了。
朋友圈的照片就不能看，好多都是骗人的。
看着顾冬雨在那皱着眉，在品尝那个所谓的份子料理的红球球，就憋着笑，就问：“怎么样，这个份子料理有什么不一样？”
顾冬雨咂摸咂摸嘴：“好像就是个圣女果去了皮。”
还圣女果，那个本来就是番茄，又叫做西红柿好不好。
......
好吧，头盘略过，看看后来的还有什么惊喜。
一个炖盅端了上来，掐金丝的小炖盅圆润又可爱，服务员打开盖子骄傲地介绍：“这是一道陈皮炖老鸽，当中的陈皮用的是十五年以上的老陈皮。”
哟！这个厉害，十五年的陈皮可是难得，能算得上是宝贝了，心里感觉舒服了些，忙端起炖盅用勺子把汤往嘴里送。
嗯，一股熟悉的味道，就是广式的老火例汤，挺地道的例汤，十五年的茅台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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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出它的好来，可是这个十五年的陈皮就没觉得有什么。
问题是你卖的是一千多一位的高级套餐哎，让我喝这个所有的粤菜馆子都会必备的一道例汤，你的良心不会疼吗？
店家的良心疼不疼不知道，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涨涨的疼，好像大了一圈，真真正正的冤大头啊！当下就知道，今天这个雷自己已经踩上了，踩的实实的。
炭烧m7和牛质量不错，充盈的脂肪感，证明了这块肉的品质，是真真正正的和牛，但是前菜里已经有个道炭烧，这里再上了一遍同样的做法，要是我安排菜单肯定不会这么做，重复了，不过好像也没关系，份量那么小，就算是重复，也没人能感觉的到。
一道虫草花沙姜鸡是用了烧的滚烫的石锅呈现出来的，石锅应该是来自墨脱，倒是有些创意，但是姚远好想把后面的大厨给揪出来，让他跟自己回去，看看自己养的“黄油鸡”，再问问这个厨子，知不知道什么样的鸡才能算的上一只好鸡，。
好吧，后面的黑松露豆腐包，还算是对得起这个价格，虽然是用的黑松露酱，但是味道总算是找的很准。
一道东星斑鸡汤过桥就又让人有点恼火，东星斑这么好的鱼，刀工也不错，片下的鱼片大小一致，薄厚均匀，在沙煲里滚烫的鸡汤里烫熟，能看的出这道菜厨师也有自己的创意在里面，可是鱼的味道就不敢恭维。
你每一片鱼下面垫的是什么？是柠檬！柠檬把鱼的鲜味全部给遮掩了，再用鸡汤烫熟也毫无意义，只剩下酸味的东星斑就变成了柠檬鱼，你想出一道柠檬鱼何必去糟蹋这个东星斑呢？！用条鲈鱼好不好？
再说你有东星斑，就踏踏实实的给清蒸了，端上来好不好？突然就想起一个成语：脱了裤子放屁！
看着顾冬雨似笑非笑的吃着，姚远就觉得自己被嘲笑了，自己的媳妇自己知道，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这顿饭到底是咋回事，到底是什么水平，恐怕她心里早就有数了。
服务员就在一旁站着，顾冬雨憋着笑：“姚远，说吧，你到底为什么要请我吃这么商务的一顿饭？”她把商务两个字拖长了声，说的抑扬顿挫。
商务？什么叫做商务？看了看空空荡荡的桌子上，精致的小碟子小碗，哦，原来这就叫做商务。
也突然明白了人家餐厅的卖点，“中餐日做”是怎么回事，想吐槽，可是看看身边微笑的服务员，终究是不好意思。
出了餐厅门，顾冬雨就再也没忍住，指着姚远“哈哈哈”的大笑，直到笑弯了腰，上气不接下气数落着姚远：“该，我再让你嘚瑟！假装大尾巴狼！”
姚远就委屈：“还不是为了请你吃点好的，谁知道他们就这么个水平，笑！还笑！好像坑的不是你家的钱似的！”
顾冬雨好不容易才止住笑，上前挽住姚远的胳膊：“行啦，你这个情儿我领了，不过下次可别选这种地方了，回家你给我炖个肘子，比这个不香吗？！再说了，这就不是咱这种人该来的地方。”
......
创意菜终究是被有些人给带偏了，也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当时董振洋大厨在接受采访时，会说了那么多有关两代厨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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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姚远就被活生生的教育了一把。
可是，人家餐厅的生意看上去还不错，最起码刚才人家的所有包间都已经订了出去，就不明白是什么样的食客对这种餐厅还趋之若鹜。一家为了创新而创新，丢掉了味道的餐厅居然还活的挺好。
再回忆刚才吃到的，好像就没几样菜是跟顺德有关系，除了一道所谓的沙姜鸡，好像就没有别的了，是在要是硬说的话，那个乳鸽汤也算是一个吧，创新创的不只是把味道丢了，就连自己是谁恐怕都已经不知道了。
今天吃到的食材不能说不好，黑松露酱、m7和牛、东星斑这几个食材都不算便宜，但是普遍的量都太小，一顿吃下来不但没有吃饱，吃完后就觉得胃里空虚，精神上寂寞，能食客吃出这种感觉，这家餐厅也算是绝了。
就不知道董大师当时的一句话说的准不准，像厨王那样的餐厅餐厅都活不过一年，不由自主就恶毒地想，想等着看看，这家到底能不能挺到明年的国庆节。
......
顾冬雨的父母平和安静，对于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了一个厨子这件事，起初是有些意见，但是最终还是尊重了女儿的选择。
当姚远失业后，父母还悄悄地每个月给顾冬雨几千块钱补贴家用。
对这样的岳父、岳母，姚远想进点孝心，但是平日里挺难做到的，老两口住在市中心，每次过去看一趟老人最少要用去半天的时间。
最多时候就是过去吃一顿饭，聊聊天，待不了多长时间就得往回走，而且老两口喜静不喜动，就没有机会长时间的在一起生活。
看的出这次能把老两口接到小院，顾冬雨是没少做工作，但是最终起决定作用的恐怕还是小可心儿，俗话说：隔辈儿亲，没有老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孙辈儿。
恐怕这次姚远的父母利用这个十一短暂假期，决定舟车劳顿地从大老远的西北驻地回来平城，也多半是为了看看自己的小孙女。
这就完美了，把几位老人安排在小院一住，便是理想生活。
每天水库边遛遛弯，温泉池子里泡泡澡，再让厨房给安排好每天的一日三餐，有时间就逗逗小可心儿，再有时间就带着他们周围景区逛一逛，想想都美。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告诉边的老人，只是说夫妻俩在农村租了房，过一过田园生活。
弄不好顾冬雨的父母心里还在担心，是不是城里生活压力太大，只能躲到农村里了？自己的宝贝闺女也不知能不能适应。
极可能还带了些埋怨、带了些气恼，只不过两个人的修养很好，把这些情绪藏在了心里，脸上一点都没有表露。
......
要说这个红旗村距离城里不太远，也就五十公里的路程，但是位置真的有点偏，进山以后没多久便驶离了国道，拐上了一条柏油小路，钻进了大山沟。
顾爸爸看着山沟越来越深，路两边的山越来越高，坐在后座就开始不安：“冬雨，你们这到底是搬到哪里住了，这穷乡僻壤的越走越偏，我怎么有种当年被下放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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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李保安的春天
被下放可还行？自己这位岳父可能是担心会住牛棚了。
姚远开着车，憋着笑。
顾冬雨安慰着老爸：“您别着急，再有个十几分钟就到了。”
小路上的车突然就多了起来，对面的来车一辆接一辆，不断溜。
看来今天美食村的生意又不错，这个时间往山外走的，应该都是吃过饭了的客人，就不知道自己没在，还会不会出乱子。
终于到了红旗村，村口停车场的车已经走了一多半，姚爸爸就诧异：“这个村怎么了，这是有什么事吧，怎么来了这么多车？”
顾冬雨开始得意地把这个红旗村变成美食村的过程，慢慢地给二老讲述。
车穿过村子，往村后驶去，路也变成了沙土路，二老听着顾冬雨在那里滔滔不绝，丝毫没注意到车窗外景色的变化，窗外突然一黑，车进入了隧道。
再突然一亮，一个美好的山水画面就展现在众人面前。
都说平城的秋天是最美的，那是因为色彩，这种色彩的变化都是由植物带来的。
眼前山谷里一片平湖，倒映着满山的颜色，红的热情、黄的炫目、绿的生机，都汇合在一座山上，颜色铺满了水面，再倒映天蓝，好一幅秋天的画卷斑斓。
二老被眼前的景色吸引，顾不上说话。
车在中心厨房门口停下，厨房门口一颗高大古老的银杏树，叶子已经都镶上了金边。
姚远从车窗探出头去喊：“韩明、韩大厨，我把家里老头、老太太给接来啦，今天晚饭就看你的啦。”
韩明从三层平台上探出半个身子挥手：“叔叔、阿姨好！欢迎光临！”
又对着姚远回到：“你就瞧好吧，都已经准备好了！”
姚远又是一脚油门，把车停在了小院门外，跳下车给后座拉开车门：“爸妈，请下车，咱们到家啦！”
院子里小桥流水、竹影随风，回廊里有孩子咯咯咯的笑声，在欢迎......
......
天底下什么事情是最快乐？每个人都各自有各自的想法，答案也会是五花八门。
但是姚远觉得：给与是最快乐的一件事情。
说什么与人玫瑰、手有余香，道理是对，但意思就浅薄了。
人活着能有用，能为他人做点事情，才能证明你这个人没有白来这世上一趟。
给与是种形式、是个过程，但是它能证明一个人有没有价值，人生中还能有比证明自己的价值有意义的事情吗，所以这个过程就是快乐无比的过程。
独善其身咱肯定是能做到，兼济天下就有点扯，但是能让周围人生活的更幸福、更滋润点，这是一个老爷们的职责，姚远觉得自己正在像这个方向努力，而且已经有了开始。
看到顾妈妈脸上满意的笑容，姚远的心里就像是喝了蜜。
......
李保安的心情也像喝了蜜，他的快乐来自于刘小燕的点头同意。
像前两天一样，李保安带着前天的营业款，又早早的赶到了农信社，现在他有点感谢那些还坚持用现金结账的顾客，要不是他们给的这点现金，也没有理由每天来一趟银行。
大家都是扫码支付，公司付款也是通过网银，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再往银行跑，这下好了，每天都有现金收入，会计制度要求，现金必须要存入银行，这个理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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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正大多了，每天想不来都不行。
当然自己的小助理太年轻，又是新来的，像这样重要的事情必须要亲力亲为才好。
填好入账单，将现金递进窗口，然后就冲着刘小燕微笑。
刘小燕低头看了看入账单：“怎么今天现金比昨天又多了点，五千多了？”
李保安点点头，嘿嘿笑着，瘦脸上的褶子堆成了个菊花：“是啊，这年头用现金的人还是有，咱们也不能拒收不是，拒收现金违法。”
刘小燕抬起头思索着：“那你们账上通过线上的收款不是要更多？”
李保安就惊讶：“我们的开户就在你这，你不知道？这连着三天进账已经十万多了。”
刘小燕吓一跳：“这么多钱吗？你们的公司开业了？生意怎么这么好？”
李保安就谦虚：“现在还是试营业，十一才正式营业呢。”
就又突然想起来似的：“你们十一放假吧？要不去我们村里玩一玩？我请你吃饭，那些农家饭弄得可好吃了，都是正经大厨做的。对了还有馕坑烤肉、还有地道的川味鱼火锅呢！”
刘小燕不太感兴趣，刚想要拒绝。
李保安又接着加大力度：“十一开业，我们请了戏班子，连唱三天大戏，还请了杂技团、还有说相声的，连演三天不间断，晚上还有露天电影看，应该挺热闹，你不去就可惜了。”
小小的营业厅里没什么人，旁边柜台的姑娘听到了，就连忙劝：“小燕儿，去吧，这么热闹，错过了多可惜，我们家那口子也说二号要去看看，要不咱们一起去？”
李保安心里暗暗感激，好大姐！神助攻！
刘小燕没有再拒绝，点了点头：“二号吧，那我去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李保安从椅子上一下跃起：“那就说定了！我在家等你们，来的时候打电话我到村口接你们！”
说完兴奋的就往外跑，撞出门去。跳上电动车还没坐稳，车子就猛地往前一冲，李保安又差点被闪了下来，左晃右晃的才稳住，然后一溜烟的跑远了。
刘小燕心里暗自好笑，猛地想起，手里存款回单还没给人家，手心的汗水已经把存单弄得有点湿。摇摇头，算了吧，反正也答应了他要过去玩，到时再给带过去也不迟。
......
餐饮业里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米其林”这个餐厅评级标准的。
在一百多年前，米其林轮胎的创始人看好了汽车旅行这个新兴市场，就把餐厅、地图、加油站、旅馆、汽车维修厂等等有助于汽车旅行的资讯聚集在一起，出版了一个面向司机的随身手册，就叫做《米其林指南》。
这本小册子一经发行，便一发不可收拾。后来《米其林指南》的册子里，就开始用星号来标记餐厅的优良等级，从一星到三星，“米其林星级餐厅”就是从那正式开始的。
渐渐地，这个米其林的餐厅星级就成了全世界范围内的一个对餐厅等级的权威评定。
因为最初的小册子都是发给旅途中的司机看到，所以他的标准就是以下这三个：
米其林一颗星：是指值得去造访的餐厅，是同类饮食风格中特别优秀的餐厅；
米其林两颗星：就是说餐厅的厨艺非常高明，是值得“绕远路”去造访的餐厅；
米其林三颗星：是说值得为这个餐厅特别安排一趟长途旅行，专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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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去用餐。
评上星级，尤其是三星餐厅，对一家餐馆和主厨来说是无限风光、无限荣耀。同时当然也会带来滚滚的财富。
红旗村是一个小村子，注定不可能跟这个米其林餐厅星级沾上边，但是背后的始作俑者，姚远和张成万也有着同样的野心。
为到红旗村吃一顿饭，而让城里人专门安排一趟旅行（郊游），这不是不可能。
可能光吃一顿饭的吸引力还是有点单薄，那就再往上加一点吸引人的东西！
张成万想起来请些戏班子助阵，姚远就再给他添了把火，光请戏班子，人家还有休息的时候，上午一场、下午一场就够累的了。当中的空闲时间也得闹点动静。
那就再请个杂耍班子，杂技、戏法就都有了，相声班子也得请一个，大牌的云德社是不敢想，平城的相声艺人那么多，有的是愿意走穴挣饭吃的。
就这样，村内吃饭，村头搭台唱戏，趁着开业好好的热闹一把，争取一下子把“红旗美食村”的名气打出去，随着几天的磨合，符合条件的经营户陆续开放，不用再那么担心营业中的问题了，那就撒开了欢儿的折腾吧，把动静弄得越大越好。
起初张成万还有点心疼钱，可是看着前几日试营业的流水，也就渐渐有了点底气，听姚远说现在内容已经够了，就差宣传力度了，这位村长居然打起了上电视、做广告的主意。
“张叔哎，咱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还电视广告，那一期广告几秒钟就是好几万，是咱一个做农家饭的能花的起的吗？好几万那可是纯利，我得接待多少客人才能给挣回来啊？不行！不行！”姚远摆着手，坚决拒绝了这个馊主意。
“那你说怎么办好，这离着十一可就差两天了。”张成万反问。
“你就没跟刘能商量一下？他是领导，关键时刻得起点作用。”
“拉倒吧，一个镇领导，你还真把他当领导，出了清水镇，你看他说话还有人听吗？”
张成万一句话一下子提醒了姚远：“你说让他来咱们村，给咱来个直播带货行不行？”
“带什么货？”
“叔，你咋傻了，当然是带咱们的八大碗呀，这个预制菜可是早就弄好了，随时都可以卖，咱们平价出一批，正好接着这个机会宣传一下这个美食村。”姚远越想越有可能。
张成万很少用手机上网，不太了解这个带货是怎么回事，但是赵杰可了解这种销售手段，听了姚远的建议也觉得可行，于是就在旁边撺掇：“真是的，这是个好办法，就是不知道领导能不能放下身段，帮咱们红旗村卖卖力气。主要是这种推广方式不只是不花钱，做好了还能直接挣钱，我看有的直播卖货，一场就能卖到几百上千万。”
几百？还上千万？！这个姑娘可是真敢想，姚远赶紧往回拉：“卖点预制成品菜，不在乎能卖出多上，那就是个幌子，他一个领导，能舍得下身段帮咱们一个穷村做宣传，这本身就是个新闻点，咱请几个记者一报道，这样那些传统媒体上也就有了咱们红旗村的消息，这就叫做一箭双雕！”
“不对，是一箭三雕，这对领导他的个人形象也有提升，弄不好升官还能再快一点呢！”赵杰就又补充，看不出来，大学生村官也是个官迷，弄不好以后想走仕途呢。
张成万听到这里再也不犹豫，掏出手机就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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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直播带货八大碗
仔细琢磨了一下，如果直播带货，自己的“八大碗”如果打折销售就有点亏，主要是有点对不起上门的食客。
最终决定还是二百八一套、一百四半套，不降价！
好东西就得有个好价格，这叫做物有所值。东西还没卖出去，“美食村”开业在即，就先降了自己的身段可不行。
这八大碗里鸡鸭鱼肉、山珍海货可都是实打实的、真材实料！又是咱们这几个正经厨子劳心费力的给定的口，还经过了各路神仙、大师的指点，绝对是一般饭店里吃不到的东西，就卖二百八一套，绝对值！
不到三百块，一整桌“八大碗”席面就能在家摆一桌，就没有比这个更值的外卖了，这年头连个汉堡都敢卖二三十块钱一个，而这八个大扣碗，哪个不比那干不次咧的汉堡强？！
而且，包装里面的那个青花大碗可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优质瓷，光那个碗你想买到，都得花上个十块二十块。
好东西就得有个好价格，咱们网上带货就不搞低价、低质糊弄人那一套，还得指着这个拳头产品来招揽客人呢。
再说了，堂堂的一位干部给咱们带货，价格弄得太低了，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
......
刘领导听说张成万要求他帮忙直播带货，连个磕巴都没打，当时就答应了。
看着在镜头前口若悬河的刘领导，刚刚的担心就多余，都是领导了，那个口才是一般人能比的吗？他不去干专业带货都觉得屈才了。
直播带货这条路算是走对了，平台上面对以扶贫名义的直播有特殊的绿色通道和优惠政策，以政府名义出面联系起来就非常顺利。
不过这第一场的销售结果就不好评价，总的销售额是五万多块钱，卖出去了三百多份，还是以半套的为多。
想想也理解，大多数人第一次买，总要先试试水，买上半套，算是试用装了，花个一百多块钱，给过节的饭桌上就能添上四个菜，就算是上当也损失不了多少钱。
再说了，人家做直播的大小是个领导，那么卖力气的鼓动，不疼不痒的下上一单，权当是扶贫了。
而刘能兴对这个成绩就有点汗颜，他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准备做这个直播之前，就怕数据太难看，就拜托了几乎所有的同事、朋友，到时候来直播间给捧捧场，甚至区里领导那边也做了些托付。
他自己数了数，到时能给面子来捧场的怎么也得有个二三百人。
现在结果出来了，第一场一共销售了才三百二十二份，合着都是自己人买的呗？
第二场直播就觉得不能再做了，再做就肯定露馅了，到时一场卖出去几十份可就太丢脸了。
于是下了直播后，刘领导就借口第二天单位有个会，就不想再来了。
领导忙，大家都理解，反正记者已经拍了照片，录了视频，据说能上当晚的本地新闻，这个宣传效果也就达到了，张成万肯定也不会再勉强领导，就手一指姚远：“第二场直播你来上！”
姚远就耍赖：“叔！别闹，我是个厨子，做这个直播可不在行，我看得你上！你大小是个村长，村长也算是干部，你不上谁上？！”
张成万的红脸庞就有点愁：“可是我也不行啊。”
“叔，你是男人，可不能说自己不行。”姚远在旁边就鼓励。
......
第二天的直播马上就要开始，张成万还在那里背台词，就把大家给愁的不行，你说你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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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怎么在镜头前面说个话都不利落。
眼看着赶鸭子上架是不行了，正想着临阵换人，让大学生村官赵杰上去试试，这时候，刘领导又来了。
匆匆赶来的刘领导意气风发，接过拾音器往衣领上别：“老张！你说我对你们红旗村怎么样？算的上是全力支持了吧，我那么重要的会议都给推了，颠颠的跑来替你出卖色相，以后我看你还有脸跟我掉链子、耍脾气、犟嘴！”
张成万在一旁卑躬屈膝：“领导您多支持，我以后肯定是您指哪我打哪，不说二话！”
刘能兴怎么又改变主意，去而复返呢？
主要是他回去以后，当晚就接了区里大官的电话，大官在电话给他一顿夸，夸他这个直播做的好，体现出了一位真正为民服务的官员形象，还说自己家也下单买了一份，让他再接再厉，把这个美食村项目扶持好。
大官还说了，已经通知了区里的同事们，要给他的直播多多捧场，甚至已经把这个“美食村”项目报到了市里，十一开业自己要亲自过来红旗村视察。
刘能兴今天不来接着做这个直播，他就是个傻子。
区里大官的号召力果然是不一般，第二天的直播就又卖出了三百五十份！
姚远看着几位厨子在连夜的打包发货，仔细看这些发货地址，就发现了一个规律，怎么这些个下单的都是一些政府单位、还有衙门口？寄到小区、居民区的订单并不多，多半的发货地址都是机关单位？
心里就不由得一动，我去！这才叫做歪打正着呢！那个刘能做直播，能捧场的肯定就是他们那一群同事朋友，那就都是他们这个圈里的人。
目前什么样的人群消费能力最高？不就是这些人群吗？
没想到请来了刘能给直播带货，居然还有这个效果！
自己的出品自己心里有数，只要是买过了一次，心里绝对会惦记上这个味道，而且这个人群平常迎来送往的交际比较多，自己的产品设计之初就考虑了它作为礼品的属性，从包装到内容都能拿得出手，吃完了还能留一套不错的瓷器大碗，就没想到，借着直播带货，居然就直接撬开了这块大市场。
六百多份的销售量并不算多，但是影响力够，这就开了一个好头，看来以后这个直播还是需要接着做！
......
第三场直播就没了，因为今天已经到了十月一，是“红旗美食村”正式开业的日子。
张成万一宿都没睡好，他已经接到了通知，区里大官会陪同市里的大大官一同来视察，还不让声张，不让搞什么开业仪式。
早早起来的张成万换上一身新西服，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就打电话把姚远也给早早的提溜了过来。
姚远一看见张成万穿在身上那一身像是偷来的西服。就憋不住笑：“怎么了这是？光听说今天是美食村开业，怎么叔你穿的像个新郎官，这是还要娶个新媳妇咋滴？”
张成万气恼的把西服一脱：“还不是听说市里的大大官要来，你婶子逼着我穿这身，这还是当年我结婚时候购置下的衣服呢。”
“叔、婶儿，你们平常不看新闻吗，看看新闻里人家都是怎么穿？有没有干净点的夹克，拿出来给穿上不就得了？你一个村长，穿身洋装算个啥？”
一句话就提醒了张村长，指着自己老婆子就发牢骚：“我就说穿这个别扭呢，都赖你！”
衣服解决了，可回头还是愁，你说那么大的领导要来，还不让弄什么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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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们弄个什么仪式来欢迎呢？
姚远就莞尔，这么大的张叔，原来也是怕领导，人家都说了不要弄仪式，就别搞那些个虚头巴脑的了，正常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是都商量好了嘛。
有人负责对接那些个戏班子，有人负责引导客户，客人来了就是看戏、看热闹，完后就是吃呗，就像试营业这几天一样，不过提醒一下，今天可就没有那个八折优惠了！
“可是大大官来了怎么办啊？”
“叔，你是不是傻了？大大官来了有大官陪着，大官还有刘能陪着呢，由他们这么陪着，到时你想跟大大官说句话，恐怕都轮不到你，你就在人家身后当个跟屁虫就得了。”姚远就恨铁不成钢，看见大官就腿软，这就是所谓的官场？
“那要不要先跟村民打个招呼？”
“不要！人家大官摆明了就是想来微服私访，你跟村民说了倒显得不自然，得了就这样吧，我厨房里事多，先回去了。”姚远把话说明白了，转身就往外走。
张成万就气，嘿，你个小兔崽子，这算是什么态度？！
不过他说的好像有道理，该怎么办就还怎么办吧，就当没有这回事就好，那个刘能电话里不是也说了，要保密嘛。
想通了，就不那么闹心了，端起老婆子早就放在桌上的棒碴粥，吸溜吸溜的喝了起来。
......
姚远经历的开业仪式也不算少了，有的餐厅开业张灯结彩、锣鼓齐鸣，又是领导致辞，又是剪彩仪式，弄得挺正规，挺像模像样。
有的餐厅则不太注重形式，挂个条幅，再给上门的客户来个什么打折优惠，就算是开张大吉了。
不过姚远还真没经历过一个美食村的开业，估计经历过的人，可着这个平城就没有！因为咱这个“红旗村美食村”，在整个平城那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所以村子一开业，就能引的市里的大大官来视察，那就一点都不新鲜！
不过得赶紧赶回厨房做一些准备，不出意外的话，大大官肯定会来这个藏在背后的中心厨房来考察。
厨房里没有什么值得藏着掖着的，但是这是个机会，可得把握住，这个机会对于一般的厨子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但是对于一直给了自己大力支持的常老爷子，那就不一样，得赶紧找个理由把常老爷子给骗来。
把常老爷子给骗来以后，就让他在厨房坐镇，一是能给厨房内部提提气，毕竟是开业大吉呢。顺便也能提高点厨房在外人眼里的档次，像是这种考察板钉板的会有记者跟着，回头会上新闻，在新闻里一看，这件中心厨房有常老爷子这号的大师坐镇，那肯定会觉得不一样，这就是又一波重磅的免费宣传呢！
幸亏张成万这一早的折腾，自己才得到信，现在才六点多，请老爷子过来肯定来的及！
抓起电话先给大狗打过去，让他先给老爷子垫个话。
等了个十几分钟，怕大狗说不清楚，就再给老爷子拨过去，电话一通老爷子直接就开口：“姚远啊，叔得谢谢你，这么露脸的机会还能想着我，别的不多说，我再约上魏大厨、林大厨这就出发，八点前就能到，你给我们留一口早点啊，我就吃你说的那个喜事面！”
简直就是完美！
姚远放下电话，长嘘一口气，也不知自己何德何能，一个失了业的厨子，今天一打电话就能请来三位大神级的大厨，来给自己站台，这不就妥了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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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开业前的清晨
十月一号是国庆节，也是红旗村的大日子，起的早的不只是张村长，赵二鸣也早早的起来了。
起床后的赵二鸣就在清晨的村子里漫无目的地溜达。
当初大家一碰头，就决定了十月一日开业，于是所有人就奔着这个方向努力，经过了漫长的筹备期，如今这个日子终于到了，突然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在赵二鸣那里尤其是强烈。
自己一个小小的包工队，居然就完成了这么大的一个项目。
村里的路都被整修了一遍，把原来破旧的水泥路都改成了青石板，山村的风貌一下子就凸显了出来。
街上墙角的电路网线都重新走了一遍，现在满村子都挂上了喜庆的宫灯。夜里一开起来，就像是天上人间，不对，应该是是人间仙境。
村里四十六户人家，再加上以前已经没人住的、被废弃的十几个院落，一共是六十八个小院还有建筑物，都在这个短短的时间内被整修一新。
关大设计师真正做到了一个院子一个风格，而且这些风格各异的院子放在一起看上去是那么和谐。
这样的大工程放在别处，那个预算肯定得是千万级的，自己就带着自己的一票弟兄，只用了一百多万就把这个活儿给生生的啃了下来。
这一百多万里自己还能赚上一点，不会太多，但是通过这个活儿，把队伍就一下子锻炼出来了。
工程刚刚开始时，村子里没钱，整个玩的就是个空手套白狼，张叔就把任务生生的往他的肩头上压。
赵二鸣也真没含糊，最难的时候，没钱进材料，为了不停工，不惜跑到网上去借钱，甚至还动用了自己的信用卡套现，居然就把最困难的阶段给挺了过来。
后来村子里争取到了上级的支持，张叔体谅他前期的付出，一把把工程款全部给到了位，姚远那边也把小院还有中心厨房的钱拨了过来，这样工程速度一下子就加快了，随着最后的一点收尾工作，赵二鸣觉得自己终于算是熬了出来。
本来自己家有机会在第一批就开始营业，但这赵二鸣把自己家的名额让给了刘长利，而且以后可能也不准备参加餐厅经营，家里媳妇孩子虽然有些不满意，但是他还是做工作，说服了娘俩。
经营餐厅太累，他看好了这个村的民宿。就不信那么多客人涌进来，喝了酒以后还会一窝蜂的赶回去，肯定会有人想留宿，那么一个好的民宿就比开餐厅还能挣钱，而且还会更轻松。
就是干民宿投入有点大，家里的老宅子在山上，那边风景好，城里人肯定会喜欢，但是整修出来又是一大笔钱，现在的院子还有空地方，再加盖几间房子也得要花钱。
有了这个计划心里就踏实了，不着急慢慢来，反正这美食村一开业，这碗饭就算是吃定了。
收回来的工程款有结余，正好就用在这个地方。
跟关鹏大设计师一说，人家还给面子，答应给出出主意，最后来了一句：“经过我们设计所出的设计方案，目前收费还没有低于二十万的，就你们这个红旗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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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案我都是按合同收费的，但是你自己家这个民宿，我就给你免了！”
赵二鸣明白，这是人家真拿自己当成了朋友处，因为两个人的关系完全是弄反了。
像是关鹏这样的建筑设计所，是自己的包工队踮着脚都够不到的大财神，人家随便在甲方那边帮自己说句话，从手指头缝里漏点活儿出来，就够自己的小包工队的吃喝了，如今人家反过来给自己家做设计都不要钱，那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求着自己，而是真的拿自己在当做朋友看。
看来自己这一趟咬牙瞪眼的努力接下了这个活，是真的赚到了。
今天村子里开业，咱也不能不帮忙，别的咱不会，包下一个院子，请自己的工人吃顿饭，开个小型的庆功宴总是可以的，最重要的是给开业捧捧场，聚聚人气。
就琢磨着得赶紧把关鹏还有他那个漂亮女朋友都给请来，一起喝一杯。
对了，还有那个姚师傅一家子，那如今可不算是外人了，是咱们村的一份子！人家一个主意，带着一帮厨子，就把这么大的一件事给办成了，说是红旗村的恩人一点都不为过。
听说人家里老人都搬过来住了，人家不嫌弃咱这个山村，咱虽然是村里人，可是礼数这边都得尽的到，得专程把老人接过来，请老辈子吃上一顿。
你别说，村里变成了美食村，请客吃饭还真是方便了，以后自己再有啥接待，都放在村里就行，好吃、好玩、还有面子。
......
关鹏可不知道那位赵二鸣被自己感动的直想请自己吃饭，他愿意帮这位包工头出个民宿的设计方案，纯粹是看孙雅欣最近闲的厉害。而且这位姑奶奶好像最近对民居设计有点着迷，闲着没事，把自己的小院折腾来折腾去的，一直不肯消停，干脆顺手给她塞个活干，把她的注意力给转移一下。
所以你看，有些成功人士只要是路走通了，就可以随处无心插柳的，一路走来结的都是善缘。
关鹏关心的还是开业这件大事。他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知道这个“红旗美食村”开业，消息已经传到市里，市里的大大官决定开业这天亲自来这里考察，这就是自己一直追求的机会了。
当初努力撺掇张村长和姚远，把这个项目做大、做漂亮，为此不惜一反行规，给村子里先出设计再收款，就是为了今天。
项目本身是个好项目，还正好踩在“扶贫”这个点上，肯定能够吸引领导们的眼球，自己的设计所能跟这个项目捆在一起，以后的好处多多。
大大官真的要来了，自己得瞅准了机会，怎么也要挤上去露露脸，在领导那边挂上号。
所以你看，成功人士之所以成功，都是在步步算计，走一步看三步，谋划的长远。
......
萱萱已经被张村长警告要瞪大眼睛盯好了，今天刘能要来，刘能陪着的是区里的大官还有市里的大大官，看到了刘能要第一时间就得汇报，另外还不许声张。
小红英也放假了，精神抖擞的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以后，就往后山遛，想去厨房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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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师傅。
张成万拦住了小红英：“今天是特殊日子，村里开业呢，你就留在我身边帮帮忙呗？”
小红英斩金截铁的拒绝：“今天开业厨房肯定忙啊，所以我的去帮忙呀。”
“可是今天有市里区里的大大官来......”
张成万话没说完，就被小红英打断：“你别忘了谁是你的衣食父母，是客人呢，可不是什么大大官，我劝你还是定好了这些经营户，别让他们出问题。”
说完，小红英支着马尾辫，甩哒甩哒的就走了......
张成万气的说不出话，缓了半天才嘟囔了一句：“臭丫头，没大没小的，这是把你都惯坏了！”
......
张成万村长在村子里张惶无措，刘能兴在村口翘首以待，大大官的车已经驶出了城区。
但是先来的还是客人，有客人就怕大长假那恐怖的大堵车，早早的带着一家老小便出了门，第一站就是最近短视频里炒得火热的红旗村。
短视频里一堆的厨界大师，联手打造了一个美食村，听说今天要开业，这个作为美食爱好者，怎么也要去打个卡，出发的早了点，那就早点开饭，吃完饭附近有好多的景点可以逛上一逛，逛累了再回到红旗村，换个口味再来上一顿，这就是长假里的最好安排。
一到村口就有点傻眼，怎么这么热闹呢，村口的戏台一看就是新搭的，上面的演员已经都扮上了，锣鼓点也duangduang的响起来，这是大戏要开场了？
停好车，就有漂亮的领位小姐姐迎上来，给介绍着村里的各种美食，可是孩子、老人都不肯进村了，非得先看唱戏不行。
小姐姐接着介绍，村里还有个杂耍班子在西头，中央广场还有个相声园子，一会儿就开演，客人就诧异、就惊喜，今天可算是来找了，精神食粮、物质食粮这是要双丰收啊。
但是胃里的馋虫就更加蠢蠢欲动，得先琢磨好了，一会儿是先吃那个农家宴呢，还是弄个火锅开开胃。
......
常老爷子终于到了，这也是幸亏大狗开车开得快，把老爷子亲自送到，出城的路上已经开始堵车，到处是疯了一样，想出门放松的城里人。
城里人可怜呢，外地也都去不了，就把想放风的热情都发散到郊区，郊区的山里居然就开始堵车了。
大狗开了一辆七座mpv，车停下，先是常老爷子打开副座门，走了下来，精神矍铄。
后面电动门一开，魏大厨搀着自己的师傅、鲁菜泰斗陈宗光老爷子也下了车，接着就是粤菜大厨林师傅，接着又下来一个人，居然是董振洋的徒弟小伟也来了。
姚远看到是目瞪口呆，怎么这个mpv成了个相声里的聚宝盆了，一个一个的大号厨子往外冒？
常老爷在可不管那一套，下车就在喊：“小姚啊，我要吃的那个喜事面你准备好了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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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开业当天
不知道当年李莲英是怎么伺候慈禧太后的，但是姚远觉得今天伺候这几位老厨子的韩明，就有点像是当年伺候太后的大太监李莲英那股子劲头。
不过也别说韩明，今天厨房里有一个算一个，也包括姚远自己，那个态度啊，不说是小心翼翼，也得说是恭恭敬敬。
别废话，就这几位老厨师凑一起，别说厨师考级评个职称，就是给年度的厨师大赛评个金奖，这份量也都够了，今天跑到这穷乡僻壤，让中心厨房的给做个面条吃，那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常老爷子就不耐烦：“小姚，你们今天开业，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没有啊？该忙的都去忙，别光围着我们几个转，一会儿你们忙不开只管说，我们也可以试试手。”
姚远脸上堆着笑：“看您说的，怎么还能轮到您老出手呢。”
陈老爷子就随和了好多：“那我们一会儿没事也到村里走走呗，中午饭就在村里吃了，看看最后的出品怎么样，尤其是我的那道焖酥锅，看看有没有人点，味道怎么样。”
常老爷子便连声称好！
其实事到临头，厨房就没什么可忙的了，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过了，就是按部就班的出菜就好，韩明也不含糊，把手下的喽啰又派出去了一多半去到村里，这次不许他们直接出手帮忙，只是负责协调，哪里有问题就帮着给解决一下，但是不能恋战，每人负责几家，得巡视。
姚远心大，就不肯插手这些个日常事物，干脆就陪着几位老厨子聊天，还带他们看了看自己新弄的几个私汤温泉泡池。
不对，应该是说顾冬雨和孙雅欣弄的温泉。
山脚下、高低错落的三个泡池一下子把这一行人给羡慕坏了，孙雅欣移种的那些热带植物居然都活了，长势还挺好，密密麻麻的大芭蕉叶把三个泡池围成了三个相对隐秘的空间。
最上游的泡池温度在五十度左右，中间的估计在四十五度上下，最下面的一个也就是在三十七八度的样子，因为有了植物的遮蔽，在远处看的不是太清楚，走进了一看，水汽氤氲的，就像是个仙境一般。
大狗流着口水，还有些哀怨：“姚远，你当初可没说这个水库能弄成如今这样，我现在跟着你干还来的及吗？”
姚远看了看他家老爷子，没敢放肆：“切，你是准备升任五星级行政总厨的料，就别挤兑我们这个乡村野厨子了，你想泡温泉随时就过来，我的小院永远有你一间房。”
林大厨就接茬：“姚大厨，要不我的行政总厨让给你吧，也换你小院里的一间房，怎么样？”
“林师傅哎，你可别骂我！我这您不是想来就来嘛，就跟自己家一样，不过要是每次来能留下一道菜就最好了。”
林大厨就夸张：“有没有搞错，每次来一道菜，都交给你了，那我以后吃什么？”
众人就哄笑。
小伟跟在后面一直没说话，这时悄悄扯了扯姚远的衣襟：“姚师傅，我师父真是让我来帮忙的，你这里需要我做点什么，可千万别客气。”
姚远就一下感动了，没想到那位思维奔逸的偶像，心还这么细呢，以他的身份，自己没给人家发请帖，肯定不会上赶着过来，这就把自己的徒弟打发了过来，要给开业帮帮忙？
自己终究是疏忽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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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给那位董振洋大师打个电话，请他来指导指导，多好的机会啊，错过了呀。
就对小伟说：“没事兄弟，这个小场面，咱们还是能应付的来，这个厨房目前更像个加工厂，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咱们也插不上手，一会都去村里转转去，中午好好吃一顿！”
几个人往回走，就见远处有个身影迅速跑了过来。
小小的身影跑得飞快，马尾辫子在脑后跑成了一条直线，脚丫子向后撩，嘴里还在喊着：“师傅！师傅！人来了，都快到厨房了，你可快点吧！”
......
村里突然来了些年轻人，穿着很普通，但是挺拔的身姿、机警眼神，一身的锐气遮挡不住，这些年轻人来了也不往人堆里扎，也不关心那热闹的戏台，只是各自站在不起眼的位置上，观察着四周。
张成万发现了人群里的这些特殊人物，心里就一动，大大官应该来了。
再往远处看去，就见萱萱在伸长了脖子四处寻找，看到了自己就拼命给自己打手势，张成万就连忙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一群十几个人正在向村里走来，中间的一位穿着很低调，简简单单的一件夹克衫，踩着一双运动鞋。但是众星捧月的位置，暴露了他的身份。
张成万觉得幸亏自己早上没穿那身西服，要不今天非出洋相不可。
周围的游客有认出大大官身份的，就不免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外带指指点点，就算没有认出来人的身份，但看这个前呼后拥的架势，也能猜到来人肯定不简单。
于是，游人向路两边散开，中间一路小跑的张成万就被暴露在一种来人的面前。
官员的手很柔软，与张村长的粗粝的大手有剧烈的反差。
官员的话语不急不缓，跟张村长满脸的紧张、嘴里的磕磕绊绊也形成了剧烈的反差。
看来人家上级早就做过了调研，在实地看了几个经营户，在村子里简单转了转以后，就提出要到中心厨房看一看。
不过在路过小广场的时候，看到安晓飞在馕坑炉前忙碌，那个硕大的馕坑炉，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还带了点惊喜地上前询问：“师傅，你们这个是馕坑吧？这是来自喀什地区的烤全羊的做法？”
安晓飞手下不停，口里回答：“当然啦，地道的巴楚烤羊呢，炉子包括腌肉的调味水都是当地做法，但是我们的羊肉是来自宁省的滩羊。”
说完把手里烤好的羊排卸到砧板上：“领导您是真识货，这块羊排我请各位尝尝？”
说罢迅速把羊排拆分好，用盘子给前面的众人递了过去。
刚刚烤好的羊排冒着油光、散发着香气，就无比的诱惑。
官员一点都不矜持，伸手抄起一块就塞到嘴里：“太地道了！就是这个味道，当年我在疆省工作过，回来以后总是想吃这馕坑烤肉，今天居然在这里又碰到了，不错！”
转身又对一旁的张村长夸到：“你们这个美食村不错！名副其实！”
张村长和刘能兴动作一致，都在激动地搓手，脸上都泛了红光，当然相比较下，那位张村长的脸上就更红一些。
名副其实！这就是对咱们的肯定了呗？
......
穿过村子，中巴车已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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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一行人登上车就往后山开去。
官员就疑惑：“这个路面怎么没有硬化？中心厨房为什么设在那么远的位置？”
张成万刚要开口，刘能兴就已经抢先回答：“这个项目当初并没有计划那么多的经营户，只是计划了十家左右，后来看村民们都挺踊跃，我们也做了调研，认为把规模扩大到全村有利于项目推进，由于初期的项目预算紧张，就决定把资金优先用在农户改造上，这里到后厨游客并不会来，所以，这个路面硬化我们放在了后面，等开业以后再做这个工作。”
就厚着脸皮说瞎话，这个路面硬化你刘能可从来没提过！
领导点点头：“那么为什么没有把厨房设在村里呢？”
刘能兴也是真能编，估计这些问题他早就提前想过了：“后山场地比较宽敞，而且那边有些废弃的建筑，拿来改造一下，成本上能节约不少。”
中巴车停在了中心厨房门口，一棵参天的古银杏树下，一栋白色二层小楼，地上已经有了稀疏掉落的金色银杏叶。
门口一堆白色厨师服，在静静的等。
官员一下车，一位穿着讲究，一副标准的成功人士打扮的人迎了上来，开口就做自我介绍：“领导好！我叫关鹏，是搞建筑设计的，这个红旗村整体是我们设计所做的设计，这个中心厨房，也是我们公司旗下的事业。”
就不要脸！虽然你说的都是实话，可是有你这样的吗，领导想看的是厨房，厨房里的油盐酱醋你都认不全，你一个搞设计的，就跑到领导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关鹏还挺自然，回身介绍着身后的几个人：“这位是咱们市的烹饪协会负责人常万山，我们这个中心厨房乃至美食村都是在他的大力支持下，才能顺利推进，这也是烹饪协会开创的‘厨艺扶贫’的成果。”
厨艺扶贫？几个字就引起了领导的兴趣，就上前问候：“常师傅，我早就听说过您，您可是咱们平城餐饮业的领军人物啊，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这个“厨艺扶贫”的创意好啊！”
身后的记者就记录，常老爷子谦虚的笑：“这都是咱们市厨房里的老师傅们齐心协力的结果。”
手往后一挥：“这位是国宾馆的林大厨、这位是丰润园的魏大厨，这位更不得了，是魏大厨的师傅，鲁菜大师陈宗光，您说有了他们的大力支持，我们这个美食村能不做出彩嘛。”
几个响当当的字号报出来，把领导吓了一跳，提前接到的汇报，只是说了一些厨师在红旗村经营这个中心厨房，可没想到是这个级别的厨师，都是大师级的人物，这个烹饪协会为了扶贫工作，这么拼了吗？
身后的记者就接着记录，显然是发现了新闻点，回头再详细采访一下，今天回去后的这个新闻搞就好写了。
关鹏就冲着领导做了个请的手势：“咱们上楼，喝点茶水，考察一下我们厨房的出品，再给领导做详细汇报？”
一众人往厨房里走去，姚远就这样被一众人华丽丽地忽视了，孤零零的站在了原地.....旁边还站着扎着马尾辫的一个小徒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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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小红英的身世
其实由关鹏出面是合适的，高级官员和一般的人关注点根本就不一样，你的出品质量如何，菜品好吃不好吃，这些都是枝节末梢不是重点。
而这个美食村项目到底是混政绩的噱头,还是实打实的惠民项目，这才是考察的重点之一。当然对于实打实干事的干部，亲自去看一看他们的工作成果，本身也是一种激励。
如果这个项目是实打实的基层人员的工作成果，那么就要从中总结经验，要看这个项目的模式，有没有可能向更大范围推广。
而美食村发展的今天这个规模和形式，关鹏在背后的撺掇和设计是起了最重要的作用，如今也是他收割胜利果实的时候。在领导面前露个脸，挂个号，不就是他做这一切的目的之一嘛。
再说关鹏对于这个美食村项目意义的内涵和外延理解的更透彻，汇报中也更能贴近领导的思路。
所以由他来给领导做汇报是最合适的，总好过让姚远这个厨子，去给领导讲厨房里的刀工、火候、调味要好。
可是张红英小朋友就不理解，明明这个厨房是自己的姚师傅一手创办的，怎么现在没了他什么事？
“师傅，这个关鹏有点不要脸！”小红英脸上带着气恼。
姚远不以为然的笑：“咱们是厨子，厨子就应该在厨房里，做好本职工作就好，耍嘴皮子的事还是关鹏更擅长，就像是砧板师傅不能去抢面点的活一样，让他接待领导更合适，以后有类似的事也得让他来出面。”
“那样啊，可是在领导眼里，这些就都会变成他的功劳了啊，以后这个厨房还有咱们什么事吗？”
“臭丫头，你不是学厨吗？想当个好厨师，就别想那么多没用哒！”
“可是还是觉得憋屈。”呸！有人把咬在嘴里的草根吐在了地上，气愤！
银杏树叶在风里刷啦啦响，叶子镶上了金边，也有全黄的叶子就随风落在了地上。
......
二楼包间里，领导的声音不大，语气很温和，但是气场很足。
但是关鹏却一点都不怯场，指着一张图纸，居然就在一众人面前侃侃而谈：“当然在打造整体风格的同时，我们也考虑到了每家每户的具体需求，在开始设计前都和每家人聊过了，重点把他们日常生活中的需求也考虑了进去，不只是为了营业而改造。所以在完成了初步的几户改造后，大家就都看到了效果、也看到了好处，积极性自然就有了，后面的工作进展的就很顺利。”
领导点点头：“嗯！思路是对的，有些项目盲目上马，不考虑老百姓的意见，就造成了空中楼阁，没有群众基础，再好的构想落不到实处也不行。”
“其实项目一开始启动，阻力还是挺大的，老百姓有些人不愿意加入进来，还是村里一家一户的做工作才有了今天这个样子。”关鹏巧妙的把功劳又归还个张村长。
张村长看了看旁边的刘能兴：“镇里的支持挺及时，要不这个项目也启动不了。”
说罢张村长的脸就更红了。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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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嘴里出来的阿谀就让人脑仁疼，就呵呵，这样你就拍上级马屁有点太明显了吧？
领导不置可否，转换话题，指点着桌子上的琳琅满目：“你们这些菜的设计都花了很多心思，我发现了这些菜提供给经营户后，对他们的技术要求就不太高了，客人进门，只需要简单的加工就可以上桌了？”
常老爷子回答：“对呀，这里面多亏了姚远出的主意，再加上我们这些老师傅一起核计，才定下的这些菜式，以前没想到农家院还能这么经营。”
常老爷子回头找姚远，却发现姚远根本就没跟着上楼，便连忙示意小伟下去楼找。
常老爷子又接着说：“目前开业的菜单就是这样，既然是美食村，那么以后还会有别的菜系的师傅也会来出把力，争取把各个菜系里带些乡土气息的农家菜都能在这里呈现出来，到时这个红旗村就会是真正的一个美食村。”
真敢说啊，也就是人家是个厨子头，是烹饪协会的理事长，人家有这个能力，说出来的话就应该是能兑现。
但凡换一个厨子说出来这种话，那就是是痴心妄想，也是异想天开。
领导听了就高兴：“好思路，好想法，那像这样的美食村能不能多打造几个呢？”
多打造几个？我倒是想呢，可是也得行啊？就这么一个红旗村就已经够费劲的了！
“我们‘厨艺扶贫’的思路也是刚刚开始试探，这个红旗村其实就是个试点，同时我们烹饪协会还同时也安排了厨师，到别的周边地区已经营业的农家院还有餐厅，和他们做些交流工作，帮着改善一下出品质量，这也是另外我们想出来的一种‘厨艺扶贫’的行动，接下来会对比一下哪个效果好，我们会坚决往下推动的。”常老爷子慢条斯理，答的滴水不漏。
领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
姚远带着小红英走进了包间。
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穿了一身厨师服出现在这种场合，一下子就引起了领导的注意：“小姑娘，你也是这里的厨师吗？”
“我叫张红英，现在是这里的学徒，以后学徒期满了以后才是正式厨师。”小红英脆生生的回答，丝毫不含糊。
领导瞬间变得和蔼可亲：“那你现在多大了啊？上几年级？学徒会不会耽误上学呀？”
“我今年十四岁，在门城中学上初一。比起上学还是在厨房里有意思，我更喜欢学厨。不过我学习成绩还行，在班里排名还算是不错的。”小红英有点不谦虚。
领导点点头，觉得这个丫头挺好沟通：“那你就是本村的人了？你家里父母也在这个红旗村吗？家里是不是也开了农家院？”
话问出口，小红英站在那里，犹豫、不说话，包间里就像是有一股冷风吹过。
领导的问话就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没有人接茬，碎成了几瓣，空气一下子就变得安静。
终于，张成万村长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低沉：“他父亲叫张大山，母亲叫做徐香梅，当年煤矿关停之前，为了救人都牺牲了，现在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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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英跟他奶奶一起过。”
张大山？领导把这个名字在嘴里重复了几遍，猛然站起：“什么？！你的是大安山煤矿的张大山？这是他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张、大、山！这个名字一下子就激起了很多人的记忆。
小红英仰起头：“您知道我父亲？”
“怎么会不知道，当年你父亲、母亲的事迹感动了一代人，怎么可能不会记得！”领导就有些感慨。
“是啊，都已经快十年了啊，如今闺女都长到这么大了。”张成万也在唏嘘。
刘能兴也唏嘘：“是啊，当年如果没有他父母，这个村子里的人得少了一半！当年我是最后一个升井的，是被他们夫妻俩亲手拉出来的......可惜最后张大哥和嫂子没出来。”
......
都有点忘了啊，也就是在十多年前，平西还曾经是一片煤矿，平西煤矿的矿产支撑着整个平城乃至津市的用煤，那时煤矿的矿区就在脚下。
煤矿存在了几百年，几百年以来住在这里的人就统统被称为平西“煤黑子”。
周围的居民多半是围绕煤矿谋生。那时这一片的环境就是黑乎乎一片，就连树叶上也都落满了煤尘。
这个印象在姚远的记忆力也有，当年他每次开车出门，都会刻意地绕过这块地方，脏乎乎的车、脏乎乎的路。那时就连张成万这个人，在他印象里都脏乎乎，永远是黑不溜秋的感觉。
现在煤矿已经早就关停了，周围已经是一片青山绿水，一点点过去黑乎乎的影子都看不到了。那些有关煤矿的记忆也早就已经被尘封在过去人的心里。
今天却因为小红英，让这些人又勾起了这十多年前的记忆。
......
山后的人因为小红英的身世而感慨，山前的红旗村里却充满了热闹和欢乐。
不光是美食，今天这个红旗村好玩的太多了，家里老人要听戏，孩子想要看杂技，而夫人就想现场听一段相声，于是客人只好按捺着心里的馋虫，把一家大小都先伺候好了。
就是有点担心，看着村子里越来越热闹，一会儿吃饭是不是都需要排队呢？
赵二鸣带着自己的工人在刘长利家的院子里已经开了席，二十几个工人在这个村子里忙碌了这么长时间，今天也算是做了回客人，好好享受一下大餐，大鱼大肉的一通招呼，吃美了就有人开始划拳，哄叫声不断。
里屋就很安静，顾冬雨抱着孩子，陪着爸爸妈妈也在吃饭，当然孙雅欣也在。
姚爸爸看看院子里的人，又看看一桌子的各种风味，就有点疑惑：“这些都是小远弄的？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本事了？”
顾冬雨一脸的淡定：“爸，您忘了，他本来就是个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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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红旗美食村
大家决定齐心合力做一件事，那么每一方都对这件事都有自己的需求，把大家的需求都照顾到了，就会做到真正的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
合作共赢，这个道理非常简单，但是就有很多人做不到。
当觉得应该属于自己的利益变小了，被别人占去了以后，多半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博弈，就是对抗。就连国与国之间的关系都是如此，不能说那些国家的头头都是蠢蛋，只不过是单纯的因为利益，对利益的追求永无止境，也才会有了无休止的冲突和博弈。
真正的齐心协力就变得很难，那么合作共赢就变成了一种奢侈，很难得。
很难得，在这个“红旗美食村”的项目里，各个参与方各取所需，利益都得到了平衡，这么大的一件事居然就让姚远给办成了，而且是极大的成功，甚至形成了一种轰动。
看着村子石板路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景象，都不敢想象，就在几个月前，这里还是一副即将搬迁的一个小山村的破败景象。
送走了大小各位领导，几位厨子兴致一下子就起来了，魏大厨怪叫一声：“啊哦，我怎么有种小时候郊游的感觉？”
“你就废话，这不就是郊游吗？”
“不行，姚远儿，你赶紧给挑一家，咱们进去吃一顿，今天就先选个八大碗主题的行不行？”
“您说了算，不过没啥可挑的，看看哪家有空地方，咱们就进吧。”姚远看几位都起了玩心，也高兴。
萱萱跑了过来：“姚总，我在刘秀萍家给你们留了位置，您几位赶紧过去吧，再晚了别再被别的客人抢了。”
萱萱你别夸张行不行，还抢，你们不是在引导吗？
萱萱看出了姚远的疑问：“不行啦，咱们又是搭台唱戏，又是变戏法，还有说相声的，客人一进了村，就都散了，根本没法引导，只能是尽量劝大家排队了。”
姚远也明白了形式，这个十一假期号称是黄金假期，七天的大假引燃了人们想出门的热情，金秋的山里正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刻，城里现在恐怕是已经空了，大家都挤到山里来看风景。
今天的红旗村也不例外，俨然已经成了个热点地区，简单点说，就是今天的红旗村被挤爆了。
姚远也不着急，没心没肺的夸：“好萱萱，真懂事儿！还知道给咱留位置，不亏是咱厨房的自家人儿，回头给你家晓飞发奖金！”
萱萱却没时间跟他再耍贫嘴：“那什么，姚总你自己过去吧，我还有事先去忙了。”说罢一溜小跑的向着村口去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走进刘秀萍家，刘秀萍已经忙的飞起，嘴里打着招呼：“怎么才来呢，赶紧里屋请，咱家的vip位置，给你们留着呢。”
几位也不客气就往里走，里屋桌上凉菜已经上齐，刚刚落座刘秀萍进来就给大家沏茶倒水，姚远阻止：“都是自家人，你就只管上菜就行，剩下的我们自己张罗。”
刘秀萍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桌上的人，只见居中的常老爷子也在给她做手势，让她去忙别的，也就没再坚持：“那行，那你就受累了，回头我让我家那口子过来敬杯酒。”
魏大厨是个好喝两口的，见刘秀萍出去，就招呼姚远：“姚远儿，你藏的那点药酒还不赶紧拿出来，让我们尝尝？林厨我跟你说，就他这个药酒说是从什么中医世家里面弄出来的方子，对你的腰肌劳损有特效呢！”
林大厨：“哎呀，姚远师傅，你这里藏的好东西真不少啊，赶快拿出来让我们尝尝吧？”
姚远就讪笑：“泡这个酒，药材配齐了不容易，这几天才刚刚泡好了第一批，不用你们说，我给你们每人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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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了几斤，回头走的时候都带上，但是药酒配这个今天这个菜味道不太对，不如先尝尝我弄来的三十年的枣儿酒怎么样？”
平西的大山是太行山的余脉，太行山晋冀一带盛产红枣，也就有了用红枣酿酒的传统，酿出的白酒普遍度数在五十度以上，酒体清澈甘冽，新酒会有强烈的辛辣味道，适合老酒腻子过瘾解馋。
但是等这个酒放在山洞里或者埋在地下十年以上，杂醇挥发掉以后，口味就变得绵柔厚道，还有一股浓烈的枣香味。平常这种酒在市面上很难见到，姚远也是因为有了那个山洞仓库以后，才动了心思，费劲心机地从山里的私人酿酒作坊里搜罗了一批。
当中有几缸已经窖藏了三十年以上，算是枣儿酒里面的珍品了，今天这个日子，同这几位老师傅，不开上一缸，就更待何时？！
更何况，这种枣儿酒配上这个乡村筵席，才会是绝配，才能把自己追求的那种乡村味道拉的满满。
陈老爷子当然是识货的，听说了有三十年的枣儿酒，不禁馋虫也被勾了上来，嘴里几粒焖酥锅里的花生还没咽下，就连忙催促着：“还等着干嘛，今天就是这个枣儿酒了！”
林大厨不甘心：“要不你把你的药酒也先给我们来上一杯呗？”
......
枣儿酒一拿来，再给各位倒上，这一下就惹了祸了。
浓烈的枣香味道充盈着整个院子，别的桌的客人闻到味道，就有闹着也要买瓶尝尝的，害得刘秀萍一阵费劲的解释：“那是人家自己带来的酒，咱这农家院可没有。”
姚远豪气冲脑，走到院子里大吼一声：“刘姐，这酒咱们有，怎么没有？！今天在座的客人，你给每桌上半斤枣儿酒，算是我请客！”
院子一片轰然叫好。
在农家院里吃饭，气氛真好......
......
关鹏如愿以偿地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高官，在领导那里算是挂上了号，也从秘书手里要到了高官的名片，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当然对他最鼓舞的信息是，领导在关心像红旗村这样的模式能不能复制。
怎么不能复制呢，有咱们设计所在，一切都可以设计，剩下的工作就要好好计划一番了，得盯紧了上面的计划，如今各地的特色小镇如雨后春笋，眼看着平城这这块大市场，咱们的勺子已经算是伸进去了，接下来仔细经营，必然能分它浓浓的一大杯子羹。
当然，这不会是短时间内就见效的事，要有耐心，文火炖出来的东西才好吃。领导也肯定要等上一段时间，看看这个红旗村的样板，有没有足够的生命力。说白了就是看着这个村子的生意到底怎么样，再决定这种模式值不值的推广。
关鹏对此有足够的信心，反正从眼前看，这美食村的生意已经好的算是不得了，几乎所有的农家院都满了，食客进进出出的，有的农家院已经开始在翻台。
当然，这是刚刚开业又赶上十一这个黄金假期的缘故，接下来得看看假期过后平日里的人流量，才能下最后的结论。不过可以肯定，就算长假过去，生意也不会差到哪去，毕竟自己也算是吃过见过的主了，像是这种新颖的农家院经营方式，只靠着这饭菜质量，绝对就能闯出一片天地。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找到赵二鸣，自己女朋友已经被他给拐跑了，被叫去参加他的工程队的庆功宴，干脆今天就放下身段，跟赵二鸣还有他们的工人喝上一杯。
别看关鹏平常衣着讲究、外表光鲜的，但是有时候真喜欢跟那些工地的工人打成一片，跟他们一起吃饭喝酒热闹，没那么多讲究，就觉得特别放松，看着这些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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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着荤段子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就觉得痛快。
经过这段时间的忙碌，终于到了可以安心享受的时候，就跟赵二鸣和他的工人一起好好热闹一场才是应该的。
......
送走领导以后，张成万村长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那种在村里呼风唤雨的威风劲儿好像又回来了。
扯着刘能兴就往自己家里走，路过中心小广场的时候，就吆喝着安晓飞，给烤上一块羊排，要请镇领导开开荤。
他家里并没有参加什么农家乐经营，家里除了他就只有一个老婆子，就算是想开也根本耍不起来，而且村长也是干部，经商这个事最好还就是别碰了。
看今天的架势，各个农家户都是客满，自己大小也是个村官，不好带着镇领导去人家经营户里去吃饭，于是只能委委屈屈的带着刘能兴回家凑合一顿。
刘能兴最近表现不错，尤其是帮着上网卖那个“八大碗”，算是给村里干了件实事，毕竟有了将近十万块钱的销售额呢。
今天人家来村里也是为了工作，就不好再让人家饿肚子，当然白菜炖豆腐也别上了，毕竟红旗村现在是个名正言顺的美食村，在满村子各种饭菜香味中，让人家领导再吃这个就有点残忍。
回到家招呼着老婆子给拌个小葱拌豆腐，再把自己剩下的半只熏鸡给端上来，再配上两斤烤羊排，这个档次一下子就上来了，请领导喝酒，就得拿出点诚意来。
当然酒也不错，就是大侄子给孝敬的药酒，这个酒真是好东西，能舒筋活血不说居然还有壮阳的效果，药酒配羊排，给刘能兴这小子给补补，看他的那个小体格，就怕他在家没地位，多喝点这个酒能促进他的家庭和谐。
今天是十一国庆节，好日子，大家都放假，喝上两杯也不碍事。
刘能兴今天就很好说话，就由着张成万折腾，再说他心底的喜悦也想有个出口表达。
一个山村项目，如此成功，镇领导当然是首功，清水镇在市里算是出了名，刘能兴就庆幸当初来考察时，称得上是慧眼识珠、灵机一动，把这个项目给发掘了出来，并且从根上做了调整。
当初这个项目给人感觉就是：一位老村长因为想发财而急昏了头，带着他的一厢情愿跟一个厨师合作，想开农家院挣钱，而且这个项目的主导居然还是个厨师。
这在刘能兴眼里就有点荒诞了，在仔细做过一番考量之后，自己发现了这个项目背后的价值，过了一番调整后，事情才走上了正轨，变成了一个真正由政府主导的惠民项目，当然那位厨师姚远也做了挺大的让步，生生的就把绝对控股的地位让了出来，变成了服务公司的一个小股东。
这个事就干的漂亮，没费什么周折，没有什么恼人的干扰，上个会，经过班子成员一致同意后，把钱拨付到位，红旗村民自己在后面一阵折腾，事情居然就成了。
今天高官眼睛里露出的高兴，是个人就能看的懂，接下来红旗村会被列为扶贫标杆这个是没跑的，以一个镇领导的政治智慧，当然能明白这一切会意味着什么。
今天高兴，就由着张成万这个活土匪折腾一回，陪他好好喝两杯，就是在喝酒之前给自己的助手打了个电话，让孙干事两个小时以后来村里接自己一下，跟张成万喝酒，想不喝好，就很难全身而退，需要提前安排好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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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怀旧的厨子
真不知道为什么，天天能吃到山珍海味的几位大厨，对这个农家风味的筵席怎就有那么的有兴趣，看着林大厨用筷子颤巍巍的夹起一款五花扣肉紧着往嘴里送，肯定是已经把什么血脂血糖的指标抛在了脑后。
果然记忆中的小时候的味道是最霸道，每个人都从这一桌子菜里找出来儿时的记忆。
魏大厨也受了启发：“回去我的餐厅里也要挂出去一道菜，就把八十年代，你们粤菜刚刚传到平城时的那道‘咕噜肉’再给复刻出来，估计很多老食客会怀念这个味道。”
林大厨就诧异的很：“这道菜有什么说法吗？”
“林厨你岁数还小，可能不知道，就在八十年代末，粤菜刚刚传到平城的时候，这道‘咕噜肉’特别受欢迎，成了大家进粤菜馆几乎是每桌必点的一道菜，大家对粤菜的印象就是‘咕噜肉’、‘白灼虾’、还有一道就是‘清蒸皖鱼’。”
林大厨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不会吧？就这三道菜，你说的是粤菜？”
“当然了，所以每个人对菜系风格的理解可能不太一样，老派的‘咕噜肉’是我们第一次接触粤菜，当初进粤菜馆子的大多是生意人，手拿一个大哥大，点菜就必须是这老三样，后来才慢慢的有了些区别。当初那道咕噜肉就是番茄酱打底，再混了浓浓的蒜味，大酸大甜的那个味道尤其下饭，很多像我这样的中年人都还记忆犹新呢，可惜现在再也找不到了。”
林大厨觉得就不可能：“不应该呀，应该每个粤菜馆都还会有这道菜呢。”
魏大厨摇摇头：“没有啦，后来的都是经过改良的，加了什么吉士粉，又配上什么各种时令水果，汤汁收的很紧就为了出品漂亮、口感酥脆，跟老派的做法味道上区别很大，可以说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姚远就撺掇：“怎么着魏厨，要不你也来这里再给大家做一期老派的‘咕噜肉’呗，估计肯定会特别受欢迎，播放量还得得创了新高。”
魏大厨冷笑：“也不是不可以，你得先干了这一杯再商量。”
......
酒桌上的很多插科打诨的话都没什么营养，但是一般上了岁数的老人说话都会比较认真，这个时候你就必须要认真的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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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老爷子今天兴致很高：“怎么样，姚大厨，你的二楼餐厅想好怎么经营了吗？”
姚远却有点心不在焉：“没想好，本来想弄个精细点的私家菜，但觉得自己的水平可能有点撑不起来，先空着再说吧，这样您几位来了还有个吃饭喝茶的地方。”
一句话把那几位羡慕的不要不要的，用不用这么装啊，装修的那么好的一块地方，就让它空着？铺张浪费可是最大的犯罪！
林大厨就建议：“其实你那个地方特别适合搞一个高端会所，很多有钱人都想找这样的私密地方聚会，生意应该错不了。”
魏大厨也建议：“高端会所不靠谱，私密的地方可不等于偏僻，这个地方还是太偏了，不如就做成个专门承接宴会的地方，现在各个单位都有团建聚会的活动，就专门针对这块市场应该也不错。”
小伟喝了一杯酒以后小脸绯红，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团建这个市场有点low吧？人均消费做不上来，不如干脆搞个创意菜，高端大气上档次。人均消费做到五百以上，轻轻松松！”
姚远有点意兴阑珊，用手指了指周围：“走着看吧，现在还不用那么快做决定，创意菜在这里可能不太合适，我个人觉得装腔作势的有点矫情。而且美食村刚刚开张，我先把重点放在这里，把步子迈扎实了再说下一步。”
“而且，如果如果这个餐厅真的要营业的话，肯定会优先考虑这里的地理优势，还得配合现在村里搞的风格，接着走这种乡土路线。比如烤乳猪、烤全羊、鱼生之类的带些乡土气息的、别的地方又吃不到的菜式，把它们整理集合一下，可能会更合适一点。”
陈老爷子拍桌子：“没错！你这个思路好，做事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你前面村里是乡宴，后面再搞成个私家菜或者什么创意菜，厨房就会乱！我看鱼生就挺好，正好利用了你有野生鱼的优势，烤全羊、烤乳猪你这里场地够大，也能耍的开，如今在平城还经营这些菜的馆子可是很少了，在城里想做也做不了，在村里也没法做，因为这些对技术都有比较高的要求，如果以后你的餐厅是这种风格的出品，我们这些老厨子在聚会的时候，也会首选在你这！”
......
姚远有点神不守舍，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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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因为他的老爸、老妈要来了，上次见到自己的老爸老妈还是一年半以前，自己的小可心儿刚刚出生的时候。
姚远从记事起，跟自己的亲生父亲就总是聚少离多的，平均下来一年就见不上几面，等他上了中学，自己的亲妈也随军去了大西北，从那以后，就连亲妈都每年难得能见上两面，所以，他是被张成万这位又糙、又怪的叔叔一直看着长大的，想起来自己的童年就觉得悲催。
父亲姚海洋是位军人，接到了调令被排到国家的大西北去搞什么建设，工作内容保密、工作性质保密、工作地点保密、就连通讯地址也只是一行简单的数字：平城军区83258信箱。
亲妈陈香兰是医生，后来被调过去随军以后，就跟老爸成了一个德行，同样也是一切保密。
被一个人甩在平城的姚远，有时候就觉得自己成了孤儿，不过好在上了中学的男孩子好像更渴望自由，父母不在身边就觉得更舒服。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姚远也已经结婚生子了，父母的也逐渐到了该退休的年龄，就总觉的这样下去不是事，这次父母回来度假，就想跟他们商量一下，看看以后的日子是如何安排，上有老下有老，母慈子孝的天伦之乐谁都想享受，再拖下去可能就晚了。
今天老爸、老妈是中午的飞机，这边赶上了美食村开业，自己实在是走不开，只好拜托了鲁胖子去接机，看看时间估计飞机应该是要落地了，不知道老爸、老妈看见自己新弄的院子会不会喜欢。
估计喜欢是一定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打动他们，有了这个院子，别再在西北的那个苦寒之地奉献了，已经到了该退休的岁数，就回来享一享清福好不好。
......
隔壁的院子里不知道吃饭的是什么人，就有点没素质，划拳猜令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哄笑声、尖叫声不绝，怎么觉得在给那个讲荤段子的捧哏的声音像是关鹏呢？
肯定不会是他，那就是个讲究人，不可能讲这些荤段子......
吃饭喝酒的人每个都挺嗨，就没有一个人意识到，，今天的红旗村跟往常完全不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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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该死的肿瘤
鲁胖子把姚远的父母接到了，望着眼前的父亲，姚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面，父亲的身形好像突然矮小了很多，就像是缩水了一样，头发已经全部变成了白色，而且还变得稀疏，看着他那走路的姿态明显是身体出了问题，摇摇摆摆的竟然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
以往父亲在自己眼里一直是高大坚挺的军人形象，怎么只隔了不到一年，身体就会变成这个样子，让人联想起“风烛残年”？！
姚远诧异的久久没敢说话，母亲也在后面给打着手势，示意他不要多问。
......
就算是在十一长假里，平大肿瘤医院里还是那么多人，而能来这家医院的看病的人无一不是面色沉重。
看病的人操着各地的口音，来这个全国顶级的肿瘤专科医院给自己的亲人寻找最后一丝希望。
该死的肿瘤！
平城应该算是集结了了国内最顶尖的医疗资源，这家肿瘤专科医院当然也不例外，于是这里也就成了全国肿瘤患者和亲属的最后的救命稻草，碰到这种要人命的绝症，只要有点条件，总要想办法来这里找找专家，期望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医院里总是挤了很多人，一天到晚都没有清净的时候，就算是到了夜里，走廊里也有人，有人干脆就在那里打地铺，想来是为了节约些住宿费用，好把拮据的现金省下来，用做看病的费用，给病人多争取一点点机会。
刚刚清晨七点半，医院大厅里已经是一片忙乱，同样是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医生、护士脚步匆匆，甚至是一路小跑，看来他们的工作强度不一定比厨房里的工作轻松。
本来就是医生的母亲，今天来到医院这个自己熟悉的环境，却没有了一丝原来的自信，就连脚步也变得迟疑。
地下一层的放射科门口早早的就已经排上了长队。
姚远不由自主地伸手搀住了自己母亲，陪着她穿过排队的人群，走进了主任办公室。
平大肿瘤医院的放射科是个大科室，而放射科的胡主任还兼任着医院的副院长，在国内的专业领域是数一数二的专家，很多医生在给病人做手术前，都希望能让胡主任看一眼片子，听一下这位大主任对病人病情的判断，才会觉得对将要操刀的手术心里有底。
今天姚远的母亲陈香兰也是来找这位胡主任来看片子，据说为了跟这位大主任搭上关系，老妈还拜托了自己当初的导师。
老爸的病是胃癌，晚期，已经冒着风险切除了胃部的三分之一，手术是在当地军区医院做的，手术难度非常大，主刀的是号称“宁省第一刀”的陈院士，手术做完后，陈院士特地叮嘱：手术算是成功，过段时间需要再做ct检查，再确认一下，以防万一。
于是，老妈想尽了办法，才约到了这位胡大主任，就是希望人家能帮忙看一看，术后的情况怎么样，给下一个结论。
胡主任很瘦，又有点高，一口带了浓重胡建口音的普通话，让人不仔细听就很难听懂，为了看今天姚爸爸这张片子，特地提前了十几分钟到了办公室。
刷拉！刷拉！胡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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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了抖那几张胶片，给插在灯箱前面，头往前伸，仔细观察着，半天嘴里才吐出两个字：“不美！”
姚远恭敬地请教：“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不美？”
胡主任老大不耐烦：“跟你讲了，不美就是不美，字面的意思！”
......
从医院出来后，姚远的心情差极了，三年，这是刚刚专家给出的时间，术后平均存活期是三年，也就是说老爸只剩下一千天左右的时间了，有可能还不到！
就欲哭无泪，子欲养、而亲不待！前段时间自己还觉得计划的挺好，想说服老两口退休后回到平城生活，没想到今天会以这种方式实现了。
两人就连罹患癌症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带通知自己的，而是自己就决定做了手术，当然也可能是在宁省做手术更方便些。
他们这次回来也是不准备再回去宁省。老两口离退休手续都已经办好了，准备在平城渡过这人生最后的一段时间。
老妈安慰姚远：“归根到底西北那个地方还是艰苦，基地上身患癌症的老人不少，你爸这个情况就是发现的晚了点，刚才胡教授也说了手术做的很漂亮，至于他说的‘不美’两个字，是基于他这么多年经验的一种直觉，毕竟这个手术太复杂，术后恢复的时间也不长，半年以后再做一次检查再看。刚才他说的存活期三年是个平均数字，具体情况也会因人而异的，你爸身体底子好，只要往后的生活规律，心理不出问题，肯定是能康复的。”
老妈是医生，对这个所谓的绝症有自己的理解：“他们部队上有位专家，患的是肺癌，人家现在都快八十了，还是活的好好的呢，所以不用太担心，回头再影响你爸的心情，心理上垮了，那才是真的一切都完了。”
姚远一直以来对自己父母的工作就有些猜测，此时就得到了部分印证！军方、基地、癌症多发！
好吧，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老爸老妈终于都退休了，算是回到了平城，回到了自己身边。老爸不敢说是戎马一生，也算是当了一辈子军人，肯定是没少吃苦受罪。现在既然都退下来了，就要想办法让他们生活的更舒服一点吧。
“妈，要不你们也别回城里住了，就在小院住一段时间吧，那里环境你也看了，适合你们在那里疗养。”
提起小院老妈一下子就开心了：“真没想到，你居然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地方。小鲁接我们的时候说是农家院，当时我还在担心，怕农村里条件太简陋，不适合你爸的病情呢，没想到这里风景好、空气好、吃的也好、住的条件就更好了，还有温泉泡呢。”
“不过就有一样不太好，就怕太安静了，你爸工作时忙惯了，就怕闲着没事干。”
姚远就灵机一动：“成万叔不是在村里嘛，这样他就有伴了。住在小院害怕怕没事干？有的是能干的事！我爸不是喜欢种点什么花花草草吗，等他身体稍微好点，我给他安排个事干，带上几个农民，种地养鸡，就让他当个小工头，只要他能干，我就把这个山谷里的养殖、种植工作都交给他，让他彻底过把种地的瘾。”
老妈就担心：“你爸这个人要强，可别真的累到他了。”
“这点分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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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能掌握啦，您就放心吧，住在这里你也能过上舒坦点的日子了，体验一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觉。”
“那就这么定了，趁着小可心儿还没上幼儿园，我可得陪我小孙女得多玩玩。”老妈说起小孙女眼睛都带了亮光。
“别光想着带可心儿玩，冬雨她父母这两天也住在这，你们正好能凑了一桌麻将牌呢。”姚远提醒着老妈，老妈是个麻将牌迷，年轻的时候很是痴迷了一段时间呢。
老妈哎呦了一句，手指都有些蠢蠢欲动：“这么多年都不玩了，都有点忘了，家里有麻将牌吗？先找来一副让我先练练？”
姚远看着妈妈拇指、食指、中指的不经意的小动作，突然就想起，有人说过，打麻将这个事主要是过手瘾，看来指的就是这吧。
....,.
往红旗村的方向开着车，一路跟老妈聊着天，渐渐的心情才稍微好了点，病已经得了，手术也已经做了，再想过去就完全没意义，就想着将来的日子怎么过吧！
还好自己那块小洞天福地，那么好的环境，再配合上一定的体力劳动，应该是最适合疗养了。
不是说南方有个八马村，就因为空气中负氧离子含量高，引得很多癌症康复患者争相去那里疗养，生生的把当地的地价都给抬高了吗？
咱们这块地方也不错，相信老爸只要肯在这里常住，一定会对他的病情恢复有好处！只要调理得当，康复也不是不可能！
......
张成万看着姚海洋：“老班长，几年不见，你怎么把身体弄成了这样了？当年枪林弹雨都没伤了你，怎么就得上这个毛病？”
姚海洋放声大笑，声音还挺洪亮：“成万啊，我大你将近十岁呢，这都快七十了，得个病正常，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再说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工作是搞什么的吧，这就算是职业病吧，正好借这个机会退下来休息休息。我看你这个村子搞得不错，老百姓家家户户开餐厅，生意看上去还都挺红火。好啊！”
一声“好”说出来，不知是呛到了还是怎么，就开始连声咳嗽，咳嗽还不敢太用力，显得很痛苦。
张成万留连忙把桌上的茶水往前推了推：“别着急，慢点说，你先喝口水。你既然都决定以后就在这里长住了，咱们有的是时间聊。”
“成万，你跟我说，小远承包这个水库，还有办什么中心厨房，这里面你没有做什么违反原则的事？”
张成万突然就一脸尴尬，都不知道怎么跟自己这位老班长说，大侄子在我这不光是没得到什么照顾，还是高价承包水库，就连服务公司的股份，都被自己和刘能兴合伙给稀释了一多半。
姚海洋却误会了：“成万，我知道小远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们两个人感情好，但是可不能做那些违反原则的事，否则我在这住都住不踏实。”
张成万没留神，被自己吸的一口烟呛到了，也开始咳嗽不止。
突然就听门外有人嚷嚷：“张村长！你给我评评这个理，她赵杰凭什么不让客人进我们家，还让厨房断了我们家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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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利益最能动人心
利益是最能打动人心的，利益也是最能让人昏头的。
尤其是当那些额外的利益唾手可得时，就不要想着一个人会主动守规矩。
几天前的村民大会上，还是刘长利先挑头表态，既然想开农家院，就一定要守规矩。
可是今天，全村里被抓到第一个不守规矩的就是他。
那个餐厅管理系统的功能很强大，从库存到出库，也就是销售，再到回款都必须是一一对应的，这也就从理论上杜绝了有人打自己的小算盘，在进销存上挣黑钱的渠道。
再把食品卫生管理条例贴着明面上，欢迎顾客监督，实行有奖举报，这样对农家院的卫生条件也起到了一定的规范作用。
可是这个刘长利就不是一般人，就这样严格的管理下，还能让他想出歪主意来。
客人走后，没吃完的东西他居然就给攒起来，两三桌的剩菜总能凑出一盘新的来，收拾干净就敢给下一波客人往桌上端，而省下来的那个没开封的成品，就偷偷卖给客人，不录入系统，这就成了他额外的利润。
可能是刚刚开始营业，干的还不是特别熟练的缘故吧，他的这一番骚操作被一位吃饭的客人给发现了，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村会计李保安好不容易请来的贵客、农信社的刘小燕、燕子！
燕子去洗手间，隔着玻璃就看着这位刘长利把两盘剩菜凑成一盘，当时就愣住了，再看这盘折箩居然就堂而皇之的给端上了自己的餐桌，当时差点就吐了，回去就跟李保安打了声招呼就要走：“你们这个村的饭就没法吃，都是喂猪喂惯了的，就别学人家开餐厅了！”
李保安被这个小姑奶奶突如其来的火气给弄得摸不着头脑，自己费尽心机、千请万请的才把燕子单独约出来，怎么好好的去趟厕所，回来就恼了呢？待到好不容易才把燕子哄好，得知原委后，简直被气的七窍生烟！
李保安是会计对经营户没有管理权，只好拉着燕子去找赵杰，服务公司这块归她管。
赵杰听说后差点被气乐了，先是答应萱萱，任选一经营户家重新吃，餐费由公司买单，然后就直接杀奔刘长利家，想找他理论一番。
可是她一个大学生、小姑娘虽说是有管理权，可是对上了刘长利这个老油条，还是有点嫩，刘长利一句“你说我违规我就违规了？！你得拿出正经来，有证据就拿出来，我没二话认罚，没有证据就别堵着我们家门口扯淡！影响我们家做生意！”
小姑娘当时就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赵杰经过这么长时间村里工作的锻炼，也算是学了些手段，再加上她骨子里的拧劲儿也被激发了出来，二话不说，咬牙瞪眼的就回了办公室，嘴里嘟囔着：就不信姑奶奶治不了你！
然后就挑了一张最大号的a3纸，打了几个大字“违规经营、停业休整！”，完后就把这张大白纸给糊在了刘长利家门口。
这还不算完，又通知自己手下的领位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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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律不再给刘长利的十三号院带客人！
然后又通知中心厨房的韩大厨，十三号院刘长利停止供货！
坐在家里等客人上面的刘长利，眼见门庭冷落、车马稀的，心里就觉得奇怪，出门观察情况才发现了门口上被贴了一张大白纸，气急败坏地把这张大白纸一把给扯掉。
等了一会儿发现还是不对劲，这才想起那天村们大会上那几位村官的表态，就急了，怎么还动上真格的了？把我客源都掐了这是要我命啊？！
找到赵杰，没想到这位小姑娘整个就是一个干哏倔，根本不带搭理自己的，才觉得这个事情有点不好办，不好办怎么办？想了半天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村长去！
......
张成万这里正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的老班长交代呢，跟姚远一起搞的这些事的来龙去脉就不好摆在明面上说。说你儿子是被我坑了，高价承包了一个小水库？还是说你儿子本来挣钱的买卖，结果股份被我们村里给稀释了？
还不能说瞎话，这位老班长已经答应在这里长住了，住下了以后村里这点事不就很快都能知道了？
正为难间刘长利登门了，村长张成万不但不恼，还觉得有些轻松，嘿嘿，这就有人给自己送梯子来了。
“长利，你先坐，有事等会儿再说，没看见我有客人吗？”
这个村长当时间长了，都习惯了不要脸了？人家姚爸爸可是癌症，刚刚动了大手术，这还巴巴的上门找你聊天，你说的这个话是啥意思，直接就想送客呗？！亏了你还管人家叫一声老班长！
没想到姚爸爸、姚海洋，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查出病来以后又是住院，又是手术的，这一段时间可是寂寞坏了，有送上门的热闹怎么能不看（不对，应该是想看看以前自己的兵，现在怎么当领导，怎么解决群众问题）。
姚海洋一挥手：“没事，你先解决群众问题，我以后也住这个村了，也算是村民一份子，不应该算是外人了，不用回避。”
好吧，您老人家不把自己当外人没问题，只要刚才那个问题能错过去就好。
听了刘长利委委屈屈的诉说了一遍事情的原委，就知道这个事情不好办了。
虽然明知道那位叫做刘小燕的客人不会血口喷人，这种事情眼前这位肯定是做的出来，可是这个老滑头刘长利就一口咬定你没证据，就这样真把他们家停了业，好像有点狠。
但这样恶劣的行为如果不惩治，那这个村子的口碑可就被败坏了。
无奈间只好就用缓兵计：“人家客人不会平白无故的污蔑你，你说的也对，凡事都讲究个证据，这样好不好，你给我点时间，我调查一下再给你答复行不行？”
刘长利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人：“不行！现在我的院子开不了门，没客人，她赵杰一句话，我们家损失的可都是钱！”
张成万无奈：“用不了多长时间，最晚今天晚上，一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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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复，你看行不行？”
刘长利还是不行：“这刚刚中午，离到晚上还早着呢，这一天不做生意得损失好几百，怎么着，这个钱她赵杰能赔我？”
就蹬鼻子上脸！
张成万看看自己的老班长，就叹口气、就原形毕露：“刘长利，你别给脸不要脸！客人都投诉了你自己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你正屋里可贴着规章制度呢，一旦有客人投诉，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必须先停业再说！你是看我今天有客人，就蹬鼻子上脸了吧！我还告诉你，服务公司我能管，让你开业也没关系，可是那帮厨子我管不着，人家不给你供货，你还开个屁的业。光想着挣钱，忘记那天怎么说的了吗？”
刘长利看见对面突然怒气暴涨，就有点往后缩：“那要不你先忙，你这有客人，可是你得早点给回话行不行？这分分钟损失的都是钱呢。”
张成万也不想太过分：“行了，你回去等着吧，总得给我点时间了解一下情况吧。”
看着刘长利灰溜溜的背影，姚爸爸噗嗤一乐：“这位有点意思，有点见小利舍身的劲头，关键是胆子还大！”
张成万就愁：“老班长让你看笑话了，你说说就是一帮农民，冷不丁的就让他们开餐厅，闹出各种幺蛾子不新鲜，一开始不严格着点，就怕一只臭虫坏了我一锅好汤啊。”
姚海洋不以为然：“就没有带不好的兵，当初的你就不是一块好材料，偷奸耍滑处处都有你，一摊上吃苦受累的事就没了影。”
张成万一脸的委屈像：“你说这个可就不客观了，打仗的时候我可是冲在了前边。”
“所以呀，天底下就没有带不好的兵。当然你就是个好兵！”姚海洋的表情不知道是夸他，还是在自夸。
张成万哭笑不得，您说您那么大的一个长官，跟我这个村官面前找什么存在感。哦，现在你说离休了，可是也不至于吧，刚刚离休就这么没追求了吗？
......
厨房里的工作真的讲究个节奏，安晓飞和另外一位烧味档的同事虽然已经被食客给包围了，但是还在不紧不慢的把人家选好的肉，放入调好味的洋葱、番茄混合的蔬菜水里泡上几分钟，再依次用铁钩子送进馕坑炉里挂好。
同时掐着时间，把已经烤好的羊肉给取出，交给那些已经开始流口水的客人。
虽然忙，但是不乱，只要你不乱，这个工作做起来就看着简单又有效率。
突然手机响了，正在忙工作，就没有去接，没想到这个手机铃声一直执著的在响，没完没了。
有点恼火的掏出手机，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觉得可能是骚扰电话，迟疑着接听电话，就听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晓飞，我是李辉，我被人骗到简朴寨了，想办法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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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了不起的张成万
听说过有人因为找工作，被骗进了传销组织，就没听说过还有人因为找个工作，就被骗进了诈骗集团，还出了国！就离谱！
安晓飞放下电话，感觉刚才跟自己通话的是个骗子，觉得听到的东西都不真实，都已经是现代社会了，怎么还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发生。
可是李辉的声音自己是能听得出来的，他那略带惶急的声音也做不了假，看来这事是真的了？可是那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帮到他？
安晓飞就乱了阵脚，把手里的活给同事交代了一声以后，就想先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李辉说他被困在了诈骗团伙里，团伙得有上百人，准军事化管理，管理非常严格。自己是趁人不备跑出来的，现在流落在简朴寨的西港，孑然一身、身无分文、证件护照也全没有，刚刚那个电话还是求了一个华人饭铺的老板，才借来了人家的电话打给安晓飞的，两个人商定李辉不要离开，原地等上两个小时，这边赶紧给他想办法。
可是安晓飞自己也就是个打工的厨子，家还在外地，又能想出什么办法呢？
反正报警肯定是没用，安晓飞都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应该打国内的110，还是要打简朴寨的110，再说了，简朴寨有没有110的报警电话咱也还不知道啊。
没办法，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姚远，谁让他是咱师傅还是老板呢。
......
姚远正在从医院回村里的路上，电话里听了安晓飞说的情况，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废话，谁经历过这种事啊，求职还求到了电信诈骗集团里面？！
思索了好久才想起来张成万，他当年当兵就在西海的边境，说不定有当地的关系还能用上。就告诉安晓飞，直接去找张村长。
嗯！有事找村长，这话没毛病。
张成万当年就在西南边陲当兵，还参加过当年的那场边境冲突，没事总是吹嘘自己当年那点事。依稀记得听他提起过，有很多战友退役后分配在全国各地，他可以只凭一本通讯录，不带钱都可以通行全国，走到各处都能找到战友接待，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知道是真是假。
安晓飞也是没办法，发生在国外的事情，你让我去找村长，这是什么路数？可是李辉那边还在干等着，没办法只好听自己师傅的，找村长试试看吧。
刚刚李辉说过的遭遇听上去就挺惨，想帮助他，只通过微信给转点钱肯定是不够的，没有身份证明，就算有了钱、人也没法回来，那可是在国外啊。
张成万听着安晓飞诉说情况，被也被吓了一跳：“你说什么？没钱就被拉去卖血？！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是呀，李辉就是趁着抽血的空挡，看管的人没注意才跑出来的。”
“那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躲在了西港的一个华人餐厅里，没钱也没身份证明，不知道怎么办呢。钱的事我可以给他解决，但是没身份证明他不敢出门，更回不来啊。”
张成万思索了半天，叹口气：“我帮你问问吧。”
说罢，拿起电话翻找着通讯录，找出一个号码就拨了出去，电话通了，等对方振铃响了两声后，张成万却马上把电话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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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晓飞觉得莫名其妙，姚海洋看着他的行为却眼睛发亮：“那边有人？是以前的战友？”
张成万点点头：“程春儿你还记得吗？现在在西港负责边检，现在改制算是警察编制了，但他那边现在还得算是前线，du品、偷渡之类的事挺多的，保密工作要求也就挺高的。”
姚海洋理解的点点头，两个人就静静的等着。
安晓飞摸不到头脑，也在那静静的等着。
过了得有十分钟的样子，放在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张成万抓起电话，连珠炮的就开了腔：“我说老程，你们这个破规矩什么时候能改改，打个电话都费劲，还有我现在应该叫你程大还是程支啊？是不是又升官了？”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几句什么，张成万乐的合不拢嘴：“太好了，到时你一定得来我这看看，我这个破村子也算是niao枪换炮啦，你来了保你有吃有喝、好招待！还有啊，你猜猜我身边是谁？”
安晓飞就犯迷糊，你猜猜他是谁？可这跟我说的事有关系吗？
姚海洋就接过电话：“程春儿啊，尽快来！咱们可算是能聚聚了，我就在红旗村等着你！”
显然是老战友好久没见在叙旧，电话里聊的热络、聊的热火朝天，就把安晓飞晾在了一边。
终于，张成万话锋一转，提到了那个倒霉的厨子李辉，把大概情况跟电话里说了一遍，然后就静静的听着对面的程大还是程支在问问题，临了还拽过纸笔记下了一个电话。
挂掉这个电话，张成万把记了一个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安晓飞：“让你那个李辉哥们打这个电话，那边会告诉他接下来怎么办，具体别的咱们也帮不上，也就别打听那么多了，但是估计你得想办法给这个李辉转点钱过去，没钱也是寸步难行啊。”
不是应该报警吗？要不跟大使馆联系也行吧，给这个电话号码是个啥意思？
张成万看出了他的疑惑：“就着我说的办吧，他这种情况打这个电话最合适，多余的你也别打听了。”
好吧，不打听，听着电话里对方的背景应该就是警察，算是李辉幸运，有事找村长！这句话没错，还真是找对了人。、
......
安晓飞走了，姚爸爸姚海洋聊天的兴致居然还不减，感叹着：“程春儿要是来了，咱们是不是把当年的老战友都联系联系，干脆就在你这个红旗村搞个聚会得了。”
好嘛，看来这位老班长还真是闲不住，你都得癌症了，自己不知道吗？怎么刚一见面就又开始搞事情，不过搞个聚会倒是个好主意，自己村子如今有了这个新气象，就该让这帮战友瞧瞧，咱张成万如今混的也不错。
再说了，现在村子里有吃有喝的，弄个聚会最方便了，住的地方也有现成的，这帮老战友来了没准还能给村里创收呢！
好吧，收他们的钱可是真下不去手，但是可以利用一下他们，给咱们村打一打知名度也是好的。再说老班长的要求就是命令，就只能执行！
小红英扭搭扭搭的进了门，进门看到有位陌生的老人，也没在意，开口就问：“村长，那个刘长利的事你想怎么处理？”
张成万眉头瞬间皱起：“等你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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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回来再说吧，这些规矩都是他定的，具体怎么处理还得他拿主意。”
小红英瞬间就跳了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得把这事推给他，这样不行，这事肯定不能这么办！”
小红英说的斩金截铁，小辫子都想都要往起立，玩呢？这事是村里自己的事，是服务公司的内部事，老滑头又想推卸责任，让自己师傅来顶在前面跟村民杠，这可不行。
有了这一回就会有第二回，本来一个外来户跟这些村民坐地户的关系就不好处，那以后自己师傅就别想再在这红旗村混了，以小红英的小脑瓜都能想明白。
领导来了有了好处，有了表现的机会，你们各个的往前挤，生怕落下，把发起人、我师傅都给挤到了后边。现在要处理村民矛盾这种棘手问题了，又想把师傅姚远给推到前边，这回可绝对不行！
相声里说的好，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呢。刘长利的问题很明白，要处理就是一条路，停业！那就意味着要断人家的钱财。
停业时间还不能短了，得让他关门关到知道疼为止。这样的处理刘长利肯定不会干，谁提出来这个处理意见，谁就是他的敌人，死敌那种，弄不好就因为这事被人背后拍了黑砖都不新鲜。
村里的管理跟什么公司或者什么餐厅、酒店可不一样，家家户户都是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个小矛盾没准就能酿成个大祸患，这个时候可觉得不能让自己的师傅顶到前边。
姚远也就是不知道，如果知道了自己这个便宜徒弟是如此的维护师傅，估计能乐出鼻涕泡。
张成万拉了脸：“那你说该咋办？”
小红英脖子一梗：“服务公司有章程，召开管理人员大会，集体做决定！”
其实这根本不是小红英的想法，小姑娘哪里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她之所以能来，就是背后有人在撺掇，连话怎么说都给设计好了。
姚爸爸姚海洋在一边都看傻了：“这是哪里来的小丫头？口齿清晰、话音清脆、口气还挺正！”再看看张成万，用手摸着鼻子，尬立在那里完全没了反应。
“小姑娘，你是谁呀？”姚海洋好奇的问。
“我叫张红英。”陌生的老爷爷文化就不好不回答，小红英放低语气认真答道。
张成万没好气的来了一句：“别问了，她可不是外人，就是你们家小远新收的小徒弟！”
......
美食村开业了，每个人都在忙，尤其是几位骨干份子，忙的简直是脚不沾地，唯独有一位是例外。那就是鲁强、鲁胖子。
其实这个项目还是他是最早向姚远提出要投资，合伙一起干的，但是，好像到现在他都没有丝毫的存在感。
每天就守着那个水库，玩鱼玩的不亦乐乎，以至于落了个“鱼贩子”的称号。
看上去当初他非得跟姚远这里掺乎一下，好像是完全就因为家里。从家里拿点钱出来，投上一个项目，挣钱不挣钱的放在一边，好歹往外一说，咱鲁强不是没事干，这就行了。
洒脱如鲁胖子，看着美食村一步步走向开业，人家干脆小包袱一打，说了句最近渔汛不错，我要去出海钓石斑，开车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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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落魄厨神
“这个哥们不差钱！”“那孙子有的是时间！”“这师傅玩的真好！”
这是鲁强经常听到的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他猜话里的意思应该都是褒义吧。
这个世道，就好像是有了钱就有了一切，就连在那些想象力丰富，能飞到天际、能上天入地、能自由穿越的网络里，主人公在yy的时候，都会把挣钱放在第一位，由此可见钱的重要性。可是鲁强从小开始，就从来没缺过钱，从来没有为钱发愁过。
在时间上自己更是自由。废话，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就没工作，整天、整月、整年的都没工作，十几年如一日的没事干，那还不自由。
至于夸自己玩的好，多半是人家看自己玩鱼玩的明白、玩车、玩摩托也玩的挺明白。当然就算换了谁，当他有钱、有时间了以后，再把这点业余爱好也当做正事来干，自然也就能玩的明白。
可是，就空虚......
突如其来的觉得空虚。就觉得日子过去的轻飘飘，感觉很虚、感觉日子过得毫无意义。
姚远儿是个好同学，跟他合作这把肯定是能挣钱，投资成功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也没啥意义，人家所做的事自己是真插不上手，等于当初想花钱找个事干的愿望就落了空。
后来曾经想在海鲜供应上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在这个高大上的项目里找到些存在感。
自己玩海钓，从钓友这边就能很轻松的获得最新鲜的海鱼，还是第一手的价格，除了鱼以外，海边渔船也不少，随便收一收就能有不少的海鲜品种品种都能长期供货。为此甚至还跟各位船老大，还有市场上卖海鲜摊贩请教了海水养殖的技术，可是发现不行。
一个是那个中心厨房定位根本和一般的厨房不一样，很难做到以海鲜为主，就连能用到海鲜作配料的时候都很少，除非你非搬杠，把海带、紫菜、虾米皮之类的也当成海鲜，那才算是有点需求。
还有姚远跟他详细讲了讲平城这些海鲜佬的经营模式，就发现还是算了吧。人家祖籍胡建省来的海鲜佬早就霸占了这个市场，现在已经形成了规模，无法撼动。
从专门的航空货仓到超大型的海鲜暂养池，再到全面的冷链运输覆盖，已经形成了一个系统全面的产业链，自己初来乍到想跑单帮，从货品种类上再到供货时效上跟人家就没法竞争。
当然自己在价格上还有点优势，但如果市场没有，其他的一切都是白搭，就算是咱便宜，可是没人买，那就没法玩了。
既然没法玩了，那就专心致志的玩吧！东北的船老大发微信，说最近黄海的渔汛不错，“黑头”也就是一种石斑鱼，最近出的非常好，就是需要远赴大连。
鲁胖子二话不说，打起小包袱开车就走。单人独车，往返一千六百公里、三千二百多里地，就为了钓场鱼，这事除了他能做出来，周围还真没有第二个！
......
红旗村餐饮服务公司全体管理人员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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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股东开了个临时、正式会议。
这回这个阵势还真对得起那位刘长利，就连镇领导刘能兴都赶来了。
会议议题只有一个，加强管理！把各项规章制度彻底贯彻下去！顺便宣布了对十三号院、刘长利违反公司操作规程的处理决定。
停业一个月，计警告一次，以观后效，以后再犯，则彻底摘牌，绝不姑息！
姚远作为股东之一也参加了会议，整个过程只顾了看热闹的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处理一个经营户的违规问题，怎么弄了这么大的一个阵仗，而知道这事前因后果的他的亲爹，还有身边的那个便宜小徒弟，也都对他守口如瓶。
刘长利蔫了，老百姓还是怕官，如果他说他不怕，那就是因为那个官还不够大，刘能兴的身份在刘长利的眼里，就是一个惹不起的存在。
破家县令,灭门令尹，这句自古流传下来的一句话，就深刻的说明了老百姓对官儿的恐惧，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论行政级别，刘能兴也够得上是个县令了，没办法，就因为平城市的行政级别高。
刘长利估计是从来没听说过这俗话，但依着他的本能也知道，这次还是乖乖的服了吧。
会议顺利召开，而且顺利结束，杀鸡给猴看的目的也很完美地达到。
散会后众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可怜的刘长利，啧啧，停业一个月呢，这回损失可不少，这一个月十三号院就得光看着别人挣钱，也不知道刘长利家是怎么想的，还敢给人家客人上折箩？！丢了整个村子的脸呢，活该！
刘长利就想，简直就是他！妈！的！为了多挣那仨瓜俩枣的，这回被停业一个月！一个月损失得有多少？肯定一万都不止，都不敢算，一算就心疼。突然就隐约的有点后悔......”
......
厨子想找个好工作不容易，本来以为这回能能挣大钱，结果却被人绑了去卖血，李辉憋屈的想炸！
厨子想找个工作其实也挺容易，尤其是当你的要求只是能吃上口饱饭饭，能有个地方睡觉的时候。
从那位好心的华人老板手里借了电话，给安晓飞打了通了以后，李辉就在餐厅安安静静的等着，等着两个小时内安晓飞的回信，这个时候就有一个感受，有朋友真好。
同时也透过餐厅的窗子，想好好看看这个西港。
这个西港是简朴寨弄的国家经济区，有点类似国内的经济开发区，现在四处是工地，一座座大楼拔地而起，颇有些几十年前国内特区的样子。
就因为如此，这里也吸引了吸引了很多华人，一窝蜂地涌到了这里来淘金，当然中餐馆肯定也是当中的先行者，少不了的一家接着一家的开出来。
他所在的就是一位东山人开的餐厅，面对的目标客人就是工地上的那些工人，餐厅卖的居然还是自助餐，人民币五十元一位，更夸张的是人家的主打菜还是极具东山特色的把子肉，进门的客人每人限量就一块，剩下的米饭、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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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可以随便吃。
五花三层的五花肉用绳子捆起来，再用卤汤卤好，捆成的五花肉条棕红透亮，放在门口最显眼的位置、散发着肉香。很少有路过的人能挡住这种美食的诱惑，尤其是那些下苦力的工地工人，所以这家餐厅的生意就尤其好。
正是午餐时刻，登门的客人络绎不绝，李辉颇为识相的让开了自己的座位，躲到餐厅的一角。
角落里正好能看见后厨，所谓的后厨也就是建筑物往后延伸出去的一个棚子，看着棚子下面就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忙碌，洗菜、切菜、炒菜都是这一个人。
回头再看，自助餐台上的菜品本来样式就不多，现在已经都见了底，简陋的餐厅里，有食客就已经开始起哄，本来吃的就是不限量的自助餐，你这自助餐台上都空了算是怎么回事？
餐厅里在喧哗，后面炒菜的老板娘就更加的忙乱。
李辉心里一动，就跟老板请示：“哥们，我在国内也是厨子，今天也别白用你的电话，要不我去厨房给你帮帮忙？”
真自觉！老板刚刚听见了李辉电话里的只言片语，知道他是位求职的厨师被骗到了这里，这种事一点都不新鲜，在西港有两大支柱产业，一个是赌场，另一个就是所谓的高科技公司。
这些披着高科技外衣的公司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诈骗团伙，借着当地招商引资的名目来到这里扎了根，每个公司后面都有当地的军阀背景，一般人根本惹不起。
眼下这位小伙子看来是幸运的，能从这种公司里逃出来就了不起，很多被骗来的人无奈之下就只好从了，成了诈骗团伙的一员，而且他们诈骗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国内的同胞自己人。
正忙的不开交，听到李辉自告奋勇可以去厨房帮忙，老板自然就挺高兴，但是看到李辉身上那件破衬衫，就想起来，当初幼年的老师曾经教过有句成语，所谓的“衣不遮体”可能形容的就是眼前这位。
心一软，就从柜台后面拽出来一件白衣服，也不知是哪辈子、哪位大厨穿过的厨师服递了过去。
李辉闻见了那件衣服上浓重的汗臭，捏着鼻子把衣服套在了外面，不放心还叮嘱着老板：“大哥，我在等国内的回话，非常重要，您好事做到底，可千万帮我听着点电话啊。”
酸臭味的厨师服上身，李辉突然鼻子跟着也一酸，麻麻地，跑这么老远来求职，今天总算是能进厨房了！虽然这间厨房纯粹就是个窝棚，但是在这里炒菜，也总比端着电话四处骗人强。
这家把子肉餐厅说白了就类似国内的小吃店，李辉应付这种场面肯定是手到擒来，后厨里顿时刀落砧板若马蹄声清脆，信手翻勺引得烟火冲天，以至于站在前厅偷偷观察的老板都有种错觉，我今天是不是碰到了一位古旧港片里的落魄厨神？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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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盘点黄金周
“黄金周”的七天大假，在红旗村人的感受中，就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在过去的七天里，大家都赚得盆满钵满，接待人数最多的人家每天待客超过了二百人，少一点的也在百人以上，这也就意味着每家在这个黄金周里，都挣到了两万以上的利润！
当然，这么大的接待量远远超出了每个人最好的预期，也把全村的人都累成了狗，如果没有那二十几个厨子在村里串来串去的帮忙，绝大部分人家都可能扛不下来。
钱真的挣到了，也亲眼看到人家厨师那么辛苦地帮忙，于是这个中心厨房在村里人心中的地位就被悄悄的拔高了。
......
根据赵杰统计的结果，黄金周期间涌入红旗村的游客数量超过了五万，按最保守的数字，每个人的消费是八十元的话，就有了四百多万的收入，所以这个黄金周真是名副其实的黄金周，对于红旗村来说可是含金量不小。
姚远却不以为然，还在总结会上大肆的给公司管理层泼冷水：“知道人家董记烤鸭每天的营业额是多少吗？两三百万！人家一家餐厅就能干到这样的流水，咱们可是四十多个农家院才有这样的成绩，再说了那毕竟是假期，咱们追求的是平均客流量要上来，所以一点都不能松懈，借着接下来能喘口气的机会，村里还得提高服务质量，厨房还得优化出品，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美食村吗？就得做到让人隔三差五的就想来吃上一顿，不管是假期还是平常日子，接下来就看咱们努力的结果了。”
公司管理层还有经营户代表点头表示同意。现在经营户每天早上准时参加例会也已经形成了习惯，每天的菜品变化，价格变动之类的信息就能在第一时间获得，虽然有了微信群，交流挺方便的，但是总比不上当面说的清楚。
现在姚远说话也有了些份量，大家还都是愿意听，虽然觉得他说的都是废话，但是表面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根本就不用你在例会上唠叨，现在在座的就没有人不明白，争取回头客才是每天营业的第一要务，得让上门的客人记住咱家的门牌号，让客人下次能主动上门来，村子里已经形成了一定的竞争气氛，以后自己家的生意好不好，就全靠平日里的积累了。
而服务公司这边，以萱萱为首的几位小姑娘都是有餐厅工作经验的，这些天跟经营户们磨合下来，关系处的也不错，平日里的一些服务技巧也愿意一起交流，生意忙起来，这几位姑娘也是肯卖力气帮忙，这样一来服务公司的存在感就大大加强了，如此一来管理工作也做的更容易些。
......
而在厨房的例会上，姚远就又换了一套说辞：“接下来的工作重点一是要放在研发新品上，二是要做好准备，收缩产品线.有点技术含量低，单位价格不高的菜品就准备从厨房取消，渐渐的交给经营户去做，这样有利于各家经营户发展出自己的风格和特色。”
安晓飞就想不通：“师傅，你说的这些好像都是我们冷荤间里的菜品，真的要取消吗？这些菜别看不起眼，可是它们的毛利率可是最高的。”
姚远就一笑：“比如一盘小葱拌豆腐，看起来毛利率高，可是你一道菜才卖十块钱，最多才能挣多少？你的烤羊排卖出去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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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挣四十，顶上好几盘豆腐钱了，咱们人手有限，不能什么都占着，要把精力放在高利润的拳头菜品上。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经营户们能够掌握类似的简单菜品，就把这个菜交给人家，这样人家也能多挣点。”
安晓飞就有点明白了，姚远接着说：“多研发点高附加值的拳头产品，这样更有利于经营户们自主选择，把各家的风格给尽量区别开，就能避免些无谓的竞争和内耗。当然那些简单菜式也不能一下子都放给他们，要有个过程，循序渐进。”
厨师们开会没有那么多讲究，就随意了很多，说到这里韩明就插话：“那个董氏烤鸭真的要进村开店？”
“没错，张村长给他们找了一个废弃的院子，在北边的山坡上，那个位置有点偏，但是风景好，他们准备装修一下，开一家私厨乡宴，这下我们就有对手了.当然有竞争也有合作，他们来这也更有利于整个村子的客流，对这个美食村的形象也会有提升，毕竟人家总店是米其林三星呢。”
韩明兴奋的搓搓手：“等他们的菜单出来，得好好看看、研究研究。”
姚远点点头：“可能还会有别的餐饮名店也想过来开分店，如果是这样就好了，咱们的学习机会也就多了些，所以楼上餐厅不着急开业，等等看，这个餐厅开起来会是跟他们直接竞争呢，所以就得更慎重点。”
好吧，如果姚远不提，大家都已经忘了，楼上还有个餐厅，都装修好了，就一直等着开业呢。
姚远心里有一本账，这次黄金周里，美食村的火爆也超出了他的预期，四百多万的营收，中心厨房能做到的利润少说超过了一百万，简直恐怖，什么样的投资能在短短一两个月内就能回本？！
但是必须要谨小慎微，把所有的钱都自己挣了不符合他的理念，所以接下来就要把那些周边的技术含量不高的出品通通交给经营户，而自己的厨房应该专心打造精品，这样这个美食村的生命力才会更加顽强。
......
顾冬雨的爸妈一住下来就不想走，如果不是顾爸爸在家还有一缸金鱼、几颗绿植需要照顾，说什么也要多住几天。
主要原因是顾妈妈和姚远的妈妈，这一对儿亲家找到了一个共同爱好：打麻将！
国庆节这几天，前面村子里忙的热火朝天，后面安静的山谷里，小院里的麻将打的也是热火朝天，人手不够的时候，那位大着肚子的吴江雪都被叫来了凑手，几个人玩的是不亦乐乎，每天都是这样神仙般的生活，短短七天一瞬也就过去了。
今天就必须要走了，姚远在前面开会，腾不出时间，顾冬雨就开车，送自己爸妈进城回家，两位妈妈还依依不舍的，约着下个周末继续战斗。
姚爸爸、姚海洋则带着两个农民样的汉子，在樱桃园边上东看看、西看看，准备找个地方建大棚。
山谷里都是水源保护区，禁止搭建永久建筑，但是这难不倒一心想盖个蔬菜大棚的姚海洋，他就往下游去找地方。
原来水库下游曾经耕种过，但是后来又被退耕还林了，当年耕种的土壤层还在，看上去还挺肥沃，就在林间空地，搭起几个蔬菜大棚那是富富有余。
姚海洋是个闲不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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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身体彻底垮了，但是也拦不住他想要搞事情。
姚远跟他老爸商量好了，把后勤生产基地主任这个名头给了他，交给老爷子十万元的建设基金，让他把基地的养殖业和种植业搞起来。
名头说的挺大，其实就是负责管理樱桃园还有园里的那一百多只走地黄油鸡。
老头心很大，主动要搞一个蔬菜大棚，说是要把厨房的蔬菜供应给揽下来，再有富裕就可以拿到街上去卖！
老头能有这个心思当然好，有点事干，每天能运动、运动对他的康复肯定是好事。
这些天姚远不断地上网去查，发现有好些癌症患者术后都恢复的不错，总结他们的经验就是一要心情好、保持乐观，还要配合一定的运动。
没有什么运动比每天在充满负氧离子的山谷里种菜再合适的了，但是姚远还是叮嘱老爸：“菜能不能种出来没关系，一定要把蘑菇种好，蘑菇有抗癌作用，以后种出来的蘑菇就是你的口粮了。”
村里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在农家院忙乎，去招待客人，尤其是那几位家里有地，真正种地的农民，现在正是农闲季节，姚海洋干脆通过张村长，出了每个月四千的高工资，请来几位做帮工。
如此这样，退休手续办完没多长时间，他的队伍又拉起来了。按照姚海洋的说法，这次带的是雇佣兵。
也不知道姚海洋从哪学的那些农场管理理念，快七十的老头子还挺尊重科学，大棚没盖起来之前，人家就知道把土壤送到农科院里找人化验，并且请专家给做分析，出报告，选品种，一共就那么一亩八分地，弄得还挺正轨。
每天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的这块地，要做到真正的有机栽培，就连农具都要和村里的区分开，不能混着用。
姚远看着老头越折腾，自己心里就越高兴，因为眼看着每天老头在那里忙乎，到了饭点胃口也就好了，吃饭吃的就香，每晚上睡觉睡眠质量也就好了，呼噜打的震天响。
从管理岗位上退下来的人，都会有一段失落期，而姚海洋就因为有了这一亩八分地还带了两个伺候地的老把式，居然就过得很开心。
在他心里，这里俨然已经是一块大农场，否则没法解释他书桌上那高高的一摞书和资料，都是有关种植栽培还有养殖的专业书籍，不管理个上千公顷规模的专业农场，好像也用不到这么多的资料。
山上的色彩更热烈了，爬山虎、枫树叶红的鲜艳似血、银杏叶也变成了明亮金黄、而姚远尤其关注那已经不留一片叶子，光秃秃的柿子树，同样金黄的柿子状如磨盘，还在枯枝上挂着，像个小灯笼。
姚远就盼着，赶紧经一场霜，经过一场霜打过后的柿子就会被采集到厨房，进冷库保存起来，这种来自大自然的馈赠一定要珍惜，来年气温再次回暖后，厨房就又会多一道拳头产品，还是人见人爱的冻甜品！
安逸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夜深人静，家人都睡得很香……
姚远却突然觉得睡不着，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过了一会儿便悄然起身，伸手从桌上摸出一盒烟，再抓起手机，想了想又往身上加了件外套，然后便偷偷溜进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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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挣它一百万
第二天早上，细心的顾冬雨发现姚远有点反常，他今天照例起的很早，可是看上去就跟没睡觉一样，眼睛里有红丝，精神却特别好甚至感觉有点亢奋。
起床后也没有再去跑步，而且匆匆的吃了两口早饭，就要开车出门，看这个架势好像连厨房的例会都不准备参加了。
问他要去哪？姚远含混着回答：“进趟城，买点潜水设备，守着这个大水库，我想学学潜水了！”说罢开车就走。
潜水？！也是啊，冬天玩滑雪、夏天玩冲浪，都挺有意思，可是也都挺费钱的，还得上山下海的奔波，现在守着这么一个大水库，光是玩玩游泳可就太low了，干嘛不学学潜水呢？
顾冬雨站在原地，看着姚远一溜烟的跑了，突然就觉得有点蹊跷，感觉姚远身上好像多了点什么，说不上来，慌张？不对不是这个，他这种猴劲儿经常犯。他刚才身上就像是？管理者的气质？对！就是这个感觉，看上去不再像是个嘻嘻哈哈的厨子，倒是有点像是个正经的厨师长的样子了。
顾冬雨就感慨，看来这个中心厨房还真是锻炼人，像我家老公这样的惫懒性子，每天还都能有进步呢！
其实她哪里知道，这个贪玩的姚远昨晚又去玩了，玩的还挺大！“成为百万富翁”那个手机游戏被他通关了！
昨晚的姚远再次躲在厕所，往自己的青瓷大碗里郑重地到了点清水，等香烟一燃起来，手机那个系统就再次出现了，姚远满含期待的就点击领取任务，瞬间就回到了一九九八年！
……
这次系统还是有点厚道，上回在八八年挣到的那个一万元还给他留着呢，厚厚的一沓纸币就鼓鼓囊囊的揣在怀里。
姚远心里暗自庆幸，幸亏这次长记性加了件外套，否则就这个秋天还真够冷的，还有这次有这个一万块钱打底，任务绝对就是轻轻松松就能完成。
于是他就在九八年的平城郊区一通折腾，这次足足用了半年时间，从秋天开始忙乎，直到了第二年的开春，才挣够了一百万，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自己被投送到了平城的一个郊区县，只能是先从当个乡村厨子，给人做流水席开始，这次兜里有了点本钱，起点也就高了一些，不只是生活可以稍微安逸些，不再有身无分文的那种恓惶，甚至事业一开始就雇了人，雇了个村里的大嫂做帮工。
过去的一段时间在厨房，每天净是琢磨这种农家乡宴，如今到了九八年，专门给人家做红白喜事、孩子满月、老人过寿的流水席，当个村厨当然是富富裕裕，还得是手拿把攥，不做到惊艳简直是对不起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钻研！
于是一桌桌综合了南北风味，还带着后世元素的席面便惊艳现世！
姚远的流水席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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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每天接活接到手软，乡里人摆流水席讲究个排场，动不动就是几十桌上百桌的招呼，虽然普遍每桌也就是两三百的价钱，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啊。
每天早上晚上的忙碌，姚远渐渐就拉起了自己的队伍。从最开始的两三位帮厨的大嫂开始，后来居然发展到了有着自己品牌的一个农村乡厨团队，足足有十五六个人之多，就用了预制菜的方式控制出品质量，渐渐的自己的品牌就越来越响。
到最后十里八乡的厨子要么是远走他乡另谋生路，要么就是干脆都投奔到他的旗下，姚远居然做到了几乎把这个郊区县的流水席全给垄断了。
冬天里的冰天雪地，这个乡厨团队到了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热腾腾的烟火气。
顺便还以这个流水席为基础，又开出了一家主打乡土菜的大酒楼，一时间也是宾客迎门。
九十年代末的钱还值钱，城里的餐饮业竞争也已经趋于激烈，近似天文数字的一个一百万，就这样让姚远用这样的野路子又给挣到手了，当然以姚远的性子，挣的一百万肯定远远不止。
当然，这个钱再多也是肯定还是带不回去，但光是跑过来玩上半年，没有什么真正的收获，厨子姚远怎么可能甘心？！
怎么说这次也是有备而来，不带点纪念品回去不就白瞎了这半年的功夫嘛？！
好吧，当半年后姚远顺利的完成了任务，回来厕所里一支烟刚刚燃尽。
......
刺激着姚远回来后一宿都没睡的就是这次带回来的纪念品，因为这回带回来的纪念品点丰厚！
就那个系统的狗怂德行，随身想携带点什么东西肯定是不行，好在有那位睡在长城脚下的李奶奶，李奶奶就埋在那个长城脚下的墓园里，她的在天之灵一直庇护着的那个时间胶囊就再次发挥了作用。
墓xue里的空间已经用过了一次，已经被证明是可靠的，姚远又是照方抓药，往里面塞进去点猴票，没办法，不是想象力不够，而是到了九八年，这张猴票的价格还是没有起飞，从体积到升值空间，想往回带点纪念品，还真找不到比它更合适的东西。
当然李奶奶守护的空间有限，再加上还要有个防水防潮的密封包装，一百多版猴票已经是能装的极限了，咱们做人也不能太贪是不是，弄的东西太多了，满满当当的贪心外露，回头让李奶奶再笑话。
可是还是觉得不过瘾，有没有别的能跨越这个二十多年时间而不会被人打扰的时间胶囊呢？经过长时间的冥思苦想以后，姚远找到了一个看似不靠谱的地方，那就是后来属于自己的那个水库。
水库在建国初期开始建造蓄水的，一直到后来的下世纪二十年代，当中从来就没有干涸过，水深有一百多米，是个多好的藏宝的地方啊，尤其是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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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年的茅台还是第一代白标茅台酒，售价不到三百一瓶，只要是进货渠道正轨，就不可能买到假酒。如果保存得当，瓶身、瓶盖、酒标等都保存完好，酒液没有渗漏现象，白酒没有过度挥发，在后世的价格应该是在8000-10000元之间。
如果是年份再早一点的年份茅台酒，后世的价格最少也有上万元。甚至十几万几十万的都有。而把酒藏在水底，恐怕是天底下最靠谱的保存方法。
为什么非得是酒呢，就是因为姚远被那位奔逸的董大师给刺激了一下，人家玩的高端，收藏的法国波杜、勃艮第、香槟地区的名酒，还是按年份成批的收藏。
所以姚远也就有个一个执念：如果我那个山洞仓库能堆满了国酒之光，年份茅台酒，就不知道能不能把那位董大师吓上一跳，就特别想看看到时他那个脸上的表情。
所以，在九八年的那半年，姚远便如同着了魔一样，四处收集茅台酒，整箱的最好，单瓶的也要，年份就就是最棒的，多花点钱也愿意，就这样一千多瓶各个年份的茅台酒，连同其它的一些在后世少见了的稀罕玩意，被姚远包装的密密实实，分批都给沉到了湖底。
就万幸，姚远知道这个水库的历史，虽然在早在九八年已经归属部队管理，但是当年部队正好是在大裁军，还没有正式接管这个水库，更没有什么岗哨，这就给姚远留下了作案的空挡，就完美！
但是也还真担心，到底行不行，自己这一把可是赌的够大，猴票的那些投资不算，光为了收集这些茅台酒自己可是费了老劲了，光是现金就花了三十多万，就因为如此，才会在游戏的九八年里多呆了最少一个月！
好吧，这些个茅台酒为了沉到湖底也没少费劲，大冬天的当时湖面结着冰，自己就冒充是冰钓的钓鱼人，一趟一趟的往冰窟窿里用茅台酒和猴票打窝子，就觉得豪气。
就别问！九八年国内的金融市场已经起步，干脆买点股票之类的好不好，轻松又惬意？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没戏！你用哪个身份开户？你个穿越开挂的人就根本没资格！
就这三十多万的茅台酒沉到水里，还都不知道到底自己回去以后能不能拿到呢，时间可是个不可捉摸的东西，二十多年的变化，就不知道沉到一百多米深的水里，能不能靠谱？
长城脚下的时间胶囊里藏了最少一个亿！
一千多瓶茅台在水底，价值最少也是一千万！
一个多个亿啊！别人嘴里的一个小目标，可在姚远这就觉得自己这回玩的有点大，边开车边觉得心跳如鼓。
在找遍了平城，没有找到合适的潜水装备以后，不得不拿起手机给鲁强拨了出去：“胖子你在哪呢？是不是还在大连，能不能赶紧回来，顺路帮我买点东西，哥现在需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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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达不到的深度
凡是有关的玩的事情，找鲁强、鲁胖子准没错！
一套完整的专业潜水装备一件一件的从车上卸了下来，包括呼吸器、空气筒、干式潜水服、蛙鞋、潜水袋、面罩、潜水手套、潜水表、罗盘、坠子带、潜水dao、甚至还有一把鲨鱼枪！
鲁胖子看来早就想好了，他要下水！
守着这么好的水库，每天就想着在水边钓鱼折腾，怎么早没想起来下水玩玩呢，还是姚远这孙子会想，一百多米深的水库，可得下去看看水底下都有啥新鲜的，而且在自家的水库里把潜水练好了，改天就能出海玩玩去。
鲁胖子把装备摆了一地，一个一个都介绍着：“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为了保暖，我买的是潜水干衣，这个厚度的潜水干衣一千多元一件，别看价格稍微贵了一点，但是天冷了咱们玩着不受罪。”
姚远点头表示认可。
“这个一级头是活塞平衡式的，性能可靠、稳定性也好，连接件是钛合金和镀铬黄铜铸件，用起来踏实牢靠，我把气压表也一起配上了，二级呼吸器，嘴咬硅胶省劲，不伤牙龈，而且密封性也好。”鲁胖子这些知识应该是从设备商那里学来的，以他的聪明劲，只要对这些玩的东西有一点兴趣，没多久就都能琢磨明白。
姚远指着那一把潜水dao，问道：“没事买这个干嘛，我厨房里有的是刀。”
鲁胖子捡起来那把刀，抽出刀鞘：“这个玩意是专业的，防锈还带锯齿，下了水如果碰上什么渔网或者水草把人缠住了，到时就指着他救命呢。”
边说还把刀子在手里比划了一下，挽了个刀花。
姚远又用下巴指了指摆在一边的那个鲨鱼枪，枪尖寒光闪闪的有点逼人：“你买这个玩意干嘛啊？还一下买了两把？”
鲁胖子一脸不解的看着姚远：“你玩潜水是为了啥？看见大鱼不顺手给他一枪，还是想准备空手搏鱼？在水里没这个东西，人可不是鱼的对手。”
好吧，这位鲁胖子已经把一切都给设计好了，而且已经在跃跃欲试：“你赶紧把湾子里那条船给划过来呗，气瓶里的气我都已经灌好了，咱们这就试试去？”
姚远若有所思的看着鲁胖子，想了一会才说话：“你知道人的最大潜水深度是多少吗？”
鲁胖子想当然：“只要有氧气，那还不是想去哪去哪？想去多深去多深？”说道最后他的语气就降下来了。
鲁强是理科生，不可能不知道水下压强这回事，嘴里就慢慢念叨：“十米一公斤，一百米就是十公斤，也就是二十斤的压力，应该没问题。等会，不对！算错了！那是每平方厘米一公斤！”
突然觉得好像潜水这个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便连忙拿出手机，开始搜索：“不带装备的情况下，一般人的极限潜水深度是十米，带着氧气装备最好也别超过三十米。”
看完自己也就笑了：“三十米呐，没问题！”
姚远这边也报出一个数据：“不用装备潜水的世界纪录是一百一十五米，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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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装备世界纪录是三百米，但是对一般潜水者来说，三十米一下是禁区！”
姚远看完这个数据就有点傻眼，当初什么都想到了，还想到最好把那些纪念品沉到最深处才保险，防止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万一有枯水的情况，东西被暴露。
就没想到，这回保险保大发了，这个玩意扔到那么深的地方，自己就算是穿上了潜水设备，也不一定能到达那么深的地方！而且，那么深的水深，东西会不会被压碎了都难说。
潜水的世界纪录是一百多米，那是人家高手没有用氧气，咱用上氧气恐怕也到不了那个深度，人家说了，普通人最深不能超过三十米，这里的水深肯定已经超过一百米了，这可咋办啊？！
马上就萎了，当下就意兴阑珊，看着胖子在那里兴高采烈的折腾自己那一套装备，潜水衣也都已经穿上身，不得已就把船给划了过来，毕竟潜水可也是一项极限运动，必须要两个人以上，相互配合、相互保护。
人家大老远从几百公里外给把装备买了回来，怎么也得先让他玩开心了再说。
而且自己也不死心，就觉得刚刚搜索的数据有问题，怎么自己有印象好像在哪里看过视频，人家老外在几百米的深度的大海里背着氧气瓶，玩的不亦乐乎？
看着胖子玩的开心，不多一会儿，姚远也就安耐不住了，也开始把潜水衣往身上套，尝试着把咬嘴送到嘴里，开始练习适应。
......
真没想到，潜水对体力的消耗还真是大，第一次尝试，有胖子在上面保护，姚远就想试试看看自己的潜水能力到底怎么样，小心翼翼的尽量往深处尝试着，当然没敢到极限，但是就轻松的突破了三十米，而且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没问题，肯定还有余量。
这个深度把鲁胖子吓了一跳，水下的姚远明显地感觉保护绳在收紧，上面肯定是怕自己出问题，姚远打消了接着往下尝试的念头，慢慢的上升回到了水面，心里也初步有了些概念，但是今天就先这样吧，玩这种极限运动，最忌讳的就是鲁莽。
晚饭请鲁胖子去经营户里找了一家涮羊肉，哥俩想喝两口，鲁胖子一直在海岛上钓鱼，天天的就是鱼虾蟹这些海鲜吃着，早就有点胃亏肉了，姚远说要请客，他不客气的就选了涮羊肉。
一走进农家院，没想到老爸姚海洋也在呢，带着他的两个农民雇佣兵兄弟也在这里打牙祭，干脆就又添了两双筷子，人多一起吃热闹。
姚远还担心的问自己老爸：“您的胃，吃这个羊肉受得了吗？”
姚海洋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别添乱，你要吃就一起吃，不吃就一边去，就别给大家添堵。”
鲁胖子连忙接话：“吃，干嘛不吃，话说您回来了，我这还没敬您一杯呢？”
姚海洋开心了，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小酒盅：“哎呦，可惜我这个病啊，医生不让喝酒，不过今儿高兴，我就只喝三盅酒，你们跟我这两个兄弟好好喝几杯吧。”
难怪老爷子不在家吃饭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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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涮羊肉，居然还喝上了酒。怎么一点胃癌患者的自觉性都没有了？！
不过姚远可不想扫兴，就那个牛眼盅，三杯也不够一两酒，自己老爸这是馋酒了，喝点就喝点，没啥大不了的，心情好比什么都重要。
几个人便开始推杯换盏，馋酒的的人可能看着别人喝酒也会开心，老爷子喝了三杯以后果然就停了杯，就乐呵呵地涮着蘑菇看着另外四个人在那喝，时不时的还在撺掇，随便找个理由就让几个人干杯。
姚远一杯酒下肚，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就问：“爸，咱部队里是不是有专业的潜水员，他们在海里能潜多深啊？”
老爷子不假思索：“当然有了，但是海军的情况我不知道，咱们的航天员以前有过类似的训练，但这种训练并不追求能潜多深，而是在水下三十米左右做长时间适应性训练。不过有人穿潜水衣，并使用氧气，安全潜到了大概400米左右的深度，但那只是短时间的下潜，这个深度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如果有必要在深水长时间作业的话，就必须使用特种氧气，也就是氧气和其他稀有气体的混合气体，再建立减压舱，这样的话一个小组在水下的驻留时间能超过二十天以上，但是这种情况再回海面的时候，就必须每上升三十米就停留二十四小时以上，防止水压迅速变化对人身体造成损伤。”
姚远惊呆了，老爷子您不是在西北工作吗？西北有海吗？您怎么会对潜水还这么了解？
姚海洋得意，笑而不语。
难怪老爷子今天那么高兴，他的那个蔬菜大棚的最终方案确定了下来，明天就准备进场开工了，工期也就是短短的一周，一周以后他的种菜大业就准备正式开始了。
今天请他的两个农民兄弟喝酒，就有点类似开工前的开工酒，给自己的员工鼓劲儿呢。
老爷子高兴，大家就也都高兴，吃吃喝喝正开心，张成万来了。
张村长披着一件外套，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有点龙行虎步的意思，身后还跟了一个人，那个人身材不高，但很是敦实，剃成短寸的头发直着，有点像刺猬，脸上堆了笑，就是笑容看起来不太自然，不对是太自然了，一点都不懂得收敛，简直就是傻笑。
可不是傻笑嘛，这个人叫做刘福，就是那个经常在村口混的傻子。
张长万冲着姚海洋打招呼：“老班长，人我给你带来了，他以后就跟着你混了，如果你觉得不行就赶紧给我退货，可千万别勉强。”
姚海洋盯着刘福看，刘福被他的眼光看的有点不自然，姚海洋突然噗呲一笑：“刘福同志，从今天以后我就是你领导，给我敬个军礼看看！”
傻子刘福嘿嘿嘿的笑出了声，右手一抬伸到额头前面，挥出了一个潇洒的佣兵礼，嘴里喊了声：“长官好！”
行完礼的刘福自己都觉得挺得意，环顾了一下四周，嘿嘿嘿地又笑出了声，意犹未尽的又是一挥手一个敬礼，嘴里又是重复了一遍：“长官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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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招个傻子做员工
姚远觉得脑袋瞬间就大了，心里就有点上火。
转过头去对着张成万就质问：“张叔，您这是几个意思？刘福他就是个傻子，你怎么什么人都往我爸这里推？！”
张成万一脸的尴尬。就想解释一下。
姚海洋先急了，开口就训儿子：“小远！别胡说八道！哪来的傻子，我看是你傻！大人在这说话没你事！”
得，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这话都说出来了，那就啥也别说了。
傻子刘福看到姚远被人训斥，就高兴，习惯性的抬手指着姚远，刚想开口，那样子分明是想要告诉大家，快看这里有个傻子，可是看了看姚海洋，到嘴边的话居然没有说出口，还又把手放下了。
姚远刚才是真着急了，天底下两条腿的人多的是，用什么样的人不好，怎么就真把一个傻子招到麾下，以后指不定能闹出多少笑话呢。
但是姚海洋可不这么认为，指着刘福笑到：“都看见没有，人家刘福肯听话、肯服从命令，在我这里能服从命令的就是好兵！”
张成万讪笑着，小声解释：“这是你爸的意思，说都是地里的活，什么人都能干，给刘福个工作机会，让他也能自己挣上口饭吃。”
这就完全没办法，姚远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这生活在一起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这个老爹可是真正能折腾，这么大的岁数人都退休了，身体不怎么样还不肯消停。
以后这山谷里肯定会多了一景，一位老爷子扛着锄头走来走去，后面还跟了个傻子眉开眼笑。那个画面一想就，头疼......
......
对于老爹又招聘了个傻子的问题，还没有过一分钟姚远就想通了，就不再纠结了，用谁都是用，一切的唯一目标就是老爷子高兴就好。
可是对于老爷子说的潜水的这件事，姚远却上了心，通过认真的上网搜索数据，再经过自己亲身实践，他得出了个结论，那就是瞎子摸象，能潜到多深，完全是因人而异。
潜水深度是根据身体素质决定的，所谓三十米的安全线是给旅游潜水规定的一个标准，再往下去不是不可能，而是完全要看个人的情况。
现在鲁胖子就在十米、二十米的深度玩的挺嗨，他体内脂肪含量高，在秋天这么低的水温里适应的还挺好，挺着个鲨鱼枪追鱼追的自己倒像个大鲨鱼。
姚远则一次次的尝试往深水里去。身体对水压的变化很敏感，适应的也很快，慢慢的信心就有了。
慢慢适应了在水下的感觉以后，姚远觉得自己完全能到达水底一百多米的深度，只不过最好再多适应几次，毕竟这种极限运动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失误就会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知道潜水一百多米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但是越往下去，幽深的水下似乎对自己的吸引力越大，仿佛那里还有另外一个世界，等着自己去探寻去开发。可能这就是寻宝的感觉吧？
自己平日里坚持锻炼，身体素质会有一些提高，但更大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那个系统，两次穿来穿去的，好像同时身体素质有了特别大的飞跃，这次在九八年生活了半年，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以至于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极限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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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这句话说的好像有点大，但是是真的。
每天跑一个十公里很多人都能做到，但是跑的像自己那样轻松，而且能保持那么高的配速的人恐怕就很少。
就自己以前身体的底子自己知道，这种情况跟以前比起来就是个质变。同时改变的还有力量、爆发力、甚至是视力、味觉都有很大的提升。
目前这种身体情况，姚远不认为带着氧气瓶潜到百米多的深度，是个什么特别难的事情。
但是不用着急，东西应该就在那里，慢慢来就好。
现在头疼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到时怎么跟鲁胖子还有大家解释，水底下突然冒出的这些个宝藏呢？
......
简谱寨、西港。
李辉放下电话，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跟饭馆老板老板道谢：“老大哥，今天谢谢您了，这算得上是救命之恩了！”
饭馆老板操着浓重的东山口音：“你跟那边联系上了？”
“嗯！”李辉重重的点点头，想了想又说：“大哥，我能不能跟您这里打几天工，我可以不要工钱，只要有吃有住就行。”
饭馆老板不敢相信，这么个正经的大厨，怎么可能在自己店里打工，别是开玩笑吧：“你不是跟国内联系上了吗？怎么还要打工，不想赶紧回去吗？”
李辉呲牙一乐，笑容里有些内容：“大哥，别担心，我是已经联系上国内了，回去的路径也已经给安排好了，可是我不想就这么回去，这边还有点事情没办完呢。”
东山大哥有点明白，又有点不太敢弄明白：“别提打工不打工，你就在我这里吃住，多长时间都没问题！”
李辉就感激：“大哥，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贵姓啊？”
“沈东辰，你叫我老沈就行。”老沈回答道。
“其实吧，沈大哥，您做的的那个把子肉真不错，味道颜色都挺对路的，不过我觉得，里面再稍微多放一点丁香可能会更好，那个香味出来就会更透也更招人，您回头可以试一试？”
沈东辰就笑了，看了刚刚他在厨房里的操作，就知道这位不是一般人，这回是不是就算赚了？
这个把子肉还是当初跟着泉城夜市上的一位老师傅学的呢，总觉得味道虽然好，但是还差点什么。就是那种味道虽然对，但是不出彩的感觉，拿出来哄弄这些要求不高的工人当然是没问题，但一直做不到自己想追求的那种一盘肉端出来，就是满街肉香的效果。
这位李辉的一提丁香这两个字，沈大哥心里马上就亮了，恨不得马上就动手卤上一锅试试！
还没等沈大哥的笑容在脸上漾开，李辉就又提了一个请求：“不过，沈大哥，您能不能先帮我找个旧手机，能用微信或者支付宝的就行，我得让国内先给我打点钱过来，没有手机连钱都没法接收。”
手机？哦，旧手机，那就不值钱，那就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就这样，有了钱有了手机，还有人接应的李辉却不肯赶紧回国，居然就在一个小饭铺里打起了工，也不知道他这是打的什么主意、犯了什么病，难道是想在国外搞事情？
......
东二环边上，还是高楼林立，拍卖行和典当行还是并排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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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就是门口的人少了许多，以前那些个成群的穿着小西服西服，站在当街捧着电话在推销各种贷款的业务员也不见了。
厚德拍卖行里，工作人员被姚远的一句话吓了一跳，下巴差点掉下来砸在脚面上：“姚先生，您是我们的老主顾，您可别逗我，现在邮币市场不景气，根本就是有价无市，您别说一百多版猴票，就是再有十版砸在市面上，就得把价格给砸了下来，别说是一百二十万，就算是一百万一版估计都不会有人接手。”
姚远有点听懂了，也是哦，目前这种百业凋零的情况下，这些所谓的收藏品、艺术品跟着也跟着打了折扣，这事能理解、挺正常。
于是就连忙掩饰：“哪来的那么多猴票，我也就是好奇打听一下，不过我手里确实还有几版想出手，您受累就帮我留心一下，不行就登个记，等着上拍也行。”
工作人员立马开心了，脸上的笑容堆积起来：“好的，要不姚先生您先到vip室里休息一下、喝点茶，咱们慢慢谈？”
就看那个工作人员脸上那个真诚的笑容，就知道这个拍卖行里抽取的佣金少不了。姚远就开始思考，你说这市面上的东西，到底价格和价值是不是一致的，哪个是更真实一点呢？
......
一百版的猴票，每一版市场价格在一百二十万左右，那么这一百版猴票的价格就要超过一个亿！只要是能出手，就能轻轻松松实现一个小目标，但是就觉得虚幻。就不理解这个玩意的价值在哪里？
其实人家工作人员说的对，邮币市场本来就不大，早就过了被游资炒作的风口期了，很多东西已经是有价无市，东西的价格摆在那里，但是就是很少会流通，估计再这样接着下去，那些藏品的价格肯定还会再往下走。
而猴票因为它的代表性和稀有性，现在的价格也还算是坚挺，姚远对这个玩意有点无感，准备把它出手一部分换成现金，做点事情。
钻进九八年的那个冬天，让他有有了点新的想法，目前自己一家的生活应该算是饮食无忧了，一大家子人终于又生活在一起，有老有小其乐融融的。公司运营情况也是好的不得了，开业才不到一个月，先期的投资就都已经收回来了，虽然账面上还见不到那么多现金，但是放在服务公司账上的应收款和库存这两项数字，早就超出了一百五十万！
只要谨小慎微地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这个中心厨房就是一个现金奶牛，还是量大管饱的那种。
下一步随着知名度的上升，那个真正的预制菜产品会是下一个爆点，这个项目面对的是全市乃至全国市场，销量起来了以后，盈利能力也会挺可观的，但是到了那个时候，目前的一个中心厨房恐怕就支撑不了这么大的销售量了，得趁早做准备，两个厨房要做剥离，供应预制食品的场地应该向着生产车间的方向转变，地址也得重新选择，恐怕到时候会投下重注呢。
猴票这个玩意，在自己手里就是个死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所以，把它变现一部分，换成现金用出去，才能实现它的真正价值。也不会白瞎了那个系统给自己带来的福利。
呵呵，自己居然能穿越，穿越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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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编瞎话的厨子
建一个预制食品车间能花多少钱？姚远没有什么具体概念，但是知道，光是租用厂房这一块，一年没有个上百万恐怕是下不来。
就哀叹，怎么干什么都是绕不过那些个地产商的盘剥，那些个孙子跑马圈地，坐地收钱，难怪日子过得那么舒坦。
想弄个车间没有个上千平米的地方估计是耍不开的，要求交通还得方便，按现在的地价，像样点的地方，每平米租金最少都得四五块钱，就按一千平米的地方来算，那每天就得是四千块钱的硬成本，这样核算下来光是租金这一项，每年就是一百五十万的投入。
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预制菜产品卖出去，每份毛利就算是能达到二十元，那也得卖出去七八万份的产品，才能抵回来这个租金的成本啊。
而想启动这个项目，租金再加上装修、设备、人员的投入，恐怕手里没有五六百万，就玩不起来。
虽然明明知道，这会是一个好项目，但姚远还在犹犹豫豫的不肯开始动手。
当然也是因为现在的中心厨房还能应付的过来，当下的销量就靠着登门的客人口口相传的，口碑在慢慢发酵，当然销量就不值一提了。但是随着年底的消费高峰到来，到时候会是什么情况可就难说了。
事业一干起来，往往就是事情推着人往前跑，想慢都慢不下来。
刘能兴已经提过两次了，问什么时候还做那个“八大碗”的网上带货直播，看来他已经尝到甜头，有点上瘾了。
一个肯帮助村民直播带货的镇领导，以后这就会是他的一个标签，也是一个梯子，没准就能借着这个机会，以后就能平步青云了。
姚远跟韩明核计了一番，于是把厨房做了些调整，分出一部分人专门负责八大碗的外卖预制品的制作、包装还有发货工作，算是给一个多月后就会到来的年底销售高峰提前做准备。
至于其他的产品，先是接着研发，定型，不着急上市，先把一个“八大碗”做起来再说。
同时也跟刘能、不对、是刘能兴商量好，等到十二月中开始，集中做几期直播，在元旦之前把这个产品给炒热。
小红英这个臭丫头一口一个刘能的叫着，已经成功的把姚远也给带偏了，变得对领导不是那么尊重。
......
天渐渐冷了，山里的冬天来的早，水库的水边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冰碴，山坡上、地头边的零零散散的柿子树下，有穿着白色工服的厨子还有村里服务公司的那几位女服务员，三三两两的凑在了一起，有人手里拿着长杆，长杆的一头挂了网兜，在嘻嘻哈哈的打柿子。
山里不值钱的柿子，经过厨师的料理，明年就会变成大家趋之若鹜的甜品，会是明年的美食村的一款爆品。
姚远和鲁胖子站在水库边上，匆匆忙忙脱下了潜水服，换上了厚衣服，看着一箱茅台酒，周围还有刚刚拆下来的防水布，在讨论。
鲁胖子将信将疑：“你那么肯定剩下的那些箱子里也都是茅台？”
“当然了，如果水下的这些箱子，就是我当年看见那个人扔到水里的那一批，那就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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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跑了！”
“你怎么知道这事一定是他干的？”
“除了他没别人，当时的那辆车是挂的总参的军牌，你想想还有谁会干这种事情，什么人会把这茅台酒往水里扔呢？那个孙子倒卖情报的事犯了以后，他收藏的那些茅台酒后来谁也没找到，都不知道去哪了，这还不好联想吗？那么多酒，得能堆满了半个屋子，还能藏到哪去，所以这些肯定就是他藏起来的，估计是想销赃灭迹。再说了当年这里是军事禁区，除了像他这样的部队里的大官，别人也进不来呀。”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姚远回首一指：“我没进来，是在半山腰看见的。”
鲁胖子好像信了几分：“也是，那个年头也就是部队里的人对茅台感兴趣，要说那个孙子都是将军一级的大官了，家里趁点茅台酒也不算什么，肯定都是下级给孝敬的。”
姚远脸上也轻松了点：“就是，所以那个孙子就该枪毙，贪点还没啥，正在咱们跟米国在海上对着干的节骨眼上，丫居然敢把当年部队的布防图卖给了国外，就这样的奸细枪毙他十回都不怨！”
姚远经过冥思苦想以后，终于编出来了一个理由，来解释着水库底下茅台酒的来历。
当年的有一起间谍案震惊全军，那个该死的间谍出卖军中情报，造成了巨大损失，奸细被揪出来以后大家都没想到，居然是位总参的高官，于是姚远今天便生拉硬拽的把水底的那一批宝藏说成了是那位死鬼的赃物。
茅台酒已经打捞上来了一箱，当年姚远把包装做的非常密实，把一层层的防水布撕开后，原厂的包装崭新，里面的酒也完好无损。
“那估计就是你说的，没跑了，你看这个包装上的日期，就是九八年日期。”鲁胖子心细，还在仔细检查那一箱的包装。
检查完鲁胖子激动的抬起头：“那你估计这下面还有多少？”
姚远忍者笑：“不好说，估计几十个箱子肯定会有的。”
鲁胖子跃起：“我艹，那这回咱们发了！”
瞬间又镇定：“不对，是你丫发财了！不行，要是剩下的箱子也都是茅台的话，你得均我两箱，我得拿出去显摆、显摆！”
姚远终于笑了出来：“首先，你要镇定一点，是咱俩一起发财了，这酒虽然是我发现的，但是见着有份，肯定有你一份，就算是三成归你吧，毕竟想给它们都捞上来还得靠我，你丫下也潜不下去那么深！”
鲁胖子连忙推辞：“别扯淡，分我几箱我就心满意足，算是打土豪了。”
姚远拦住他不让他接着往下说：“听我说，没你在上边接应，我一个人也干不了这个活，所以必须得有你一份，另外这个事太匪夷所思，一定要保密，跟谁都别提起，捞上来了以后，我把它们就入库收起来，对外说就是咱哥们以前的藏品。所以就算是为了保密，你丫也得给我收下。”
听到姚远这么说，鲁胖子有点不好意思：“那就一成归我吧，算是我发了个横财......”
姚远手一摆：“多大点事啊，一成够个屁，都不够几顿喝的，两成归你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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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嘿嘿嘿的就在水边笑了，笑出了声，显得很是诡异。
......
没有人家鲁胖子帮忙，靠姚远一个人就不可能把水里的这些东西都给捞出来，既然人家帮忙，就得有人家的一份，这在姚远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而且这些个东西来的容易，早晚也要拿出来显摆、见光，有个鲁胖子帮自己打掩护，这事就容易解释多了。
接下来的事无非就是两个人配合一下，卖卖力气，把这些个跨越时间虫洞的茅台酒藏在仓库里，大门一锁就完事大吉。
商量好了，这件事除了两个人自己，对以外的任何人都保密以后，两个人心里藏着同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兴冲冲的抱着一箱酒，就往小院走去。
鲁胖子其实很豁达，那四个小院按说应该给他留一个，但是他就觉得自己孤家寡人的，一个人占了一个院子太浪费，所以每次来就住在姚远的院子，姚远单独给他留了一个房间。
边走姚远还跟鲁胖子介绍：“这个批次的茅台，是当年第一批的白标茅台，估计这个品相的在市场上卖的话，一万块钱一瓶都不止。”
鲁胖子突然就想起来什么，转过头看着姚远：“姚远儿啊！姚远儿！没想到你孙子藏的可够深的啊，我说你为什么非得承包这个水库，原来原因在这呢！”
姚远就懵了，这回可瞎了，这回还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所以这人啊，就不能说瞎话，只要是瞎话，就肯定有漏洞！
......
两个人先后进了门，姚远就喊：“冬雨，快来，晚上咱们一起喝点呗，我请你喝九八年的茅台！”
冬雨抱着小可心儿出来，小可心在顾冬雨的怀里，“咯咯咯”的笑着，小手指向姚远，嘴里轻轻楚楚喊了声“爸爸。”
姚远瞬间呆立当场！闺女的小奶声如仙音绕梁入耳，有股喜悦、有股热流从后背就往头顶冲！
我闺女会叫爸爸了！我闺女会叫爸爸了！
拽着鲁胖子的胳膊就跳，鲁胖子双手还抱着那箱茅台酒，哪里还能抱的稳，嘴里哎呦、哎呦的叫着，纸箱子已经翻到一边。
鲁胖子、姚远反应都够快，用手接已经来不及了，齐齐的出腿，往箱子底下垫去，纸箱子落地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院子里酒香就四溢。
一箱茅台十二瓶，斜着落在石板地上，在水下经历了二十多年保存完好的年份酒，便碎了，酒撒了一地，香味弥漫了整个院子。
好在只损失了一瓶，鲁胖子心疼的弯腰收拾，姚远却完全不管，只管从顾冬雨怀里抢过孩子，抱着转圈圈。
难怪他兴奋如此，小可心儿已经一岁多，早就会叫妈妈了，甚至咿咿呀呀的能说很多单词了，但是一直没有听她叫过爸爸，这个人生第一次被称为爸爸的激动，无与伦比！
顾冬雨却注意到地上被打碎的茅台瓶，上去就给了姚远后背两巴掌：“你个败家的！这么好的酒都摔碎了，都赖你！毛毛糙糙的都当爹了，还没个稳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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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让人惊喜的茅台酒
平城的秋天最美，但是也很短暂，刚刚到了十月底，入夜以后山里的气温降到了零下。
城里一般是到了十一月十五号以后才会供暖，而这个山里的小院子，暖气早就已经烧的十足，鲁胖子和姚远已经换上了短袖，而关鹏也把修身衬衫的袖子高高挽起。
大圆桌中间一个陶制的暖炉，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里面翻滚着由鸡肉、烧鸭、烧猪肉、海参、鱼肚、海虾、鱿鱼、虾干、腐竹、竹笋、香菇、鱼丸等等十几种原料层层码放在一起的一款砂锅。
这个砂锅便是赫赫有名的元朗盆菜，这是董氏烤鸭最新研发的一款预制菜，正准备推向市场，今天专门给姚远发过来了几份，让他试一试菜。
元朗盆菜在粤语地区非常有名，也算是一道年节菜，只有过年过节才会在餐桌上见到，据说这盆菜诞生于南宋末期，当时元兵入侵，南宋皇帝无力招架，一行人逃难到了新界。当地居民想请这位落魄皇帝吃顿饭，但匆忙间又找不到大号的容器，于是就地取材用木盆装了各种菜肴呈上去，盆菜因此诞生。
其实想起来，当时这个菜可能更像是折箩，原版的盆菜里面还会有炸豆腐、猪皮等等食材，但是董氏厨房可能就把它精简了，但姚远数了数，一个盆菜里居然还有十二种食材！
这个盆菜人家董氏烤鸭给出的市场价格是八百八十八一盆，已经赶上了一桌筵席的价格，但是人家在里面给的东西算是真材实料，海参、鱼肚这些都不是便宜东西，所以这个定价还算是厚道。就是不知道推出来以后，大众能不能接受了。
口味也不错，典型的粤菜风格，汁酱浓厚，鲜味突出，不亏是董氏出品。
餐桌上还摆了一些蔬菜和一些熏鸡酱肉之类的下酒菜。
关鹏拿着茅台酒的瓶子左看右看，嘴里嘟囔着：“嘿，还真是九八年的酒，第一代的白标茅台，难得啊！快说是哪里搞来的？”
姚远“切”了一声：“这个跟你上次拿出来的九零年的茅台比，还差着好几年呢。”
关鹏就羡慕加嫉妒：“我那就一瓶喝完了就没了，还不是便宜了你，你这可是整整一箱呢！”
“不够一箱了，已经摔了一瓶，手里这瓶再喝完，也就剩十瓶啦。”姚远摇头晃脑，得意洋洋。
“一瓶哪够喝啊？今天咱们每人把一瓶，不喝完不让走。”只有鲁胖子身边没有老婆管，所以他的口气最正。
关鹏正巴不得有这样的助攻，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中心厨房里的人都在忙，村子里也都有客人，姚远今天高兴，就想不被人打扰的好好喝一杯，干脆就在自己家里凑了一桌菜，再把隔壁的关鹏两口子给叫了过来，正好算是试菜带品酒。这就算是咱厨子的福利了，光明正大的腐败！
......
最近家里老爸、老妈喜欢到村里随便找家经营户里吃饭，那边人多人气旺、热闹，随意吃点也不贵，正好来回路上还能散散步，就当是锻炼了。
家里没有老人在场，几位哥们、姐们就更放松一些，连两位女士也不甘示弱，端起了白酒。
茅台酒入口，关鹏和姚远的眼睛都亮了，这个酒不一般！这个年份的酒虽然难得，但是以前并不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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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尝过，今天这个酒显然更绵绸一些，味道也更醇厚，茅台酒特有的虎头、豹尾的冲击感还特别明显。
入口酒香浓烈冲击口腔，就是所谓的虎头，酒喝下去以后从下向上再有酒香回味，口腔里会感受到第二次冲击，这就是所谓的豹尾。
这种感觉是茅台酒特有的，一般的年份酒存放时间长了，这个感觉就会有点淡，但是这款白标茅台给人的感觉却还是那么突出。
这就太难得了！看来这个在水下保藏的年份酒居然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关鹏眯着眼睛吐出一口气：“这个酒的酱香好特别，一口下去在嘴里像是爆炸一样！太爽了，太难得了！”
姚远喝着这个酒，就暗下决心，这个酒可就不能卖了，卖什么价格都算是亏，卖一瓶就会少一瓶。这个酒的品质跟一般的茅台就根本就是两回事，可能经过水下的二十多年封藏，转化出了特殊的风味。
也可能是经过了时间虫洞，给酒质带来了变化？
说不好具体是什么原因，但这个酒的味道肯定是上了一个台阶，可得把这一批给留好了，而且，还不能把它们都给捞上来了，本来还想收进仓库里显摆，现在看来就留在水底下存着最保险！
那么深的水深，除了自己别人潜不了那么深，根本就都够不到。到了想用这酒的时候，潜下去拿一些也不麻烦。
鲁胖子平日里对白酒好像没什么研究，但是也能喝出来这个酒的与众不同，唧唧哎哎的小声跟姚远商量：“回头我给我家老爷子带一瓶回去，让他尝尝？”
“就说是我淘换来的酒，可别说漏了。”姚远小声回应。
鲁胖子：“那是自然！”
关鹏不干了：“你们在那嘀咕什么呢？今天这个酒我觉得太难得了，咱们凑合喝一瓶就得了，剩下的匀给我吧，我出高价买！”
姚远就逗他：“行啊，关总准备花多少钱买呢？”
“一万！不，一万五一瓶！”关鹏眼睛扫了下孙雅欣，咬牙报出一个价格。
一万五！这个数字把在一边听着的顾冬雨吓一跳，看看关鹏、又看看姚远，在那里欲言又止。
“嚯嚯，真是土豪啊，一瓶酒就敢报出一万五的价格，关总豪气冲天啊！”姚远接着打趣。
“那剩下的十瓶就归我了？”关鹏就惊喜，以为姚远已经同意。
十瓶酒！十五万！敢这么花钱，你关大设计师这是要飘啊？别问，这个孙子肯定是又接到新项目了，肯定是又挣钱了！
姚远很干脆：“不卖！”
关鹏一声哀鸣：“别介啊，这个酒我有用。”
一句话就听明白了，看来关鹏的实力也还真没到敢留着这种酒自己喝的地步，肯定是想着弄点好东西去孝敬别人，怎么就那么市侩！让人看不起！
看着关鹏有点急切的眼神，就知道他是真心想要这个酒，姚远伸出两个手指头，接着来了一句：“两瓶！就两瓶你拿走，送你了，但是再多了没有，花多少钱都没有。”
关鹏眼睛眨巴、眨巴：“成！两瓶就两瓶！你敢送我就敢收，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赶紧叫孙雅欣，说的有点夸张：“雅欣，赶紧把这两瓶酒给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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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要不先送回咱家也行，回头姚远要是后悔了可就亏了。”
孙雅欣不耐烦：“关鹏，你现在可越来越出息了，天天赖在人家家里白吃白喝的不说，还抢上人家的酒了！”
关鹏赖皮赖脸：“这酒我可不白喝，我有好消息要跟姚远说。”
说罢端正了一下身子：“平北区有个不夜谷你知道吗？”
姚远想了想：“是不是雁西湖北面，沿着省道的山谷里，两边都是农家院？”
关鹏得意洋洋：“没错，就是那里，那里的位置怎么样？区里准备把这个不夜谷做个升级改造，他们的农家院经营形式比较单调，每个农家院的菜几乎都一样，几乎都是烤虹鳟鱼、菜团子、摊柴鸡蛋这一套，现在生意是越来越差，所以准备由政府出面，帮着把硬件环境给做一个升级，同时引入社会的餐饮力量，把这个不夜谷的经营上个台阶。我已经拿下了整个项目设计，你有没有兴趣在后期也掺乎进来，到那边开几个店？”
姚远认真想了半天：“关鹏，你是不是以为咱们这个团队就是只能干农家院啊？”
“咱们这个美食村项目不是干的挺好的吗？有机会再复制几个不是也挺好嘛。”关鹏说的还挺认真。
“如果农家院你觉得没劲的话，我还告诉你，泰诚大厦底下一层、二层也准备做升级改造，我们所里作为设计方，也能拿到优惠价格，你如果感兴趣我也可以帮你拿一个好地段。”
姚远不置可否：“哈，看来你最近生意不错啊，项目一个接一个，是不是也该请大家好好吃一顿了？”
鲁胖子在一边起哄：“光吃饭可不行，得是那种吃喝玩乐一条龙的。”
孙雅欣干脆就来了一个大义灭亲：“要不这样吧，这天都冷了，说请吃饭，咱们的厨房什么没有？泡温泉咱们在家也就有，不如去个远点的地方，让关鹏请咱们去崇礼滑雪怎么样？！”
此话一出，大家就踊跃，纷纷附和，这个主意太好了，雪季到了啊，今年的首滑就定在崇礼了！而且已经有人买单了，这就是完美！
......
关鹏悄悄问姚远：“我说的那两个项目都很有把握，你怎么好像不感兴趣？”
“我知道你是为咱们这个团队找发展机会，但是你有点太着急了，本来咱们的美食村刚刚开业，还没有生下根来，下一步发展的事不能着急。另外我跟你分析一下这两个项目特点，你就明白了。”
关鹏放下酒杯，洗耳恭听。
“不夜谷那个项目，人家当地农民已经经营很久了，政府一厢情愿的给人家做升级到底人家主人愿意不愿意还是一回事，就算我去了，也只能是从别人手里租来一块地方，开个农家餐厅，就完全没意义，那点钱随便到哪都能挣了，再说现在我这边二十几个厨子还忙乎不过来呢，没必要去掺乎别的事情。创业不容易，想守住就更难，狗揽八泡屎的事情咱可不能干！”
关鹏一下子就被噎在那里了，什么啊，狗揽八泡屎，太恶心人了吧，我这可是四处给你找项目，你说我狗揽八泡屎，有点恶毒吧？！再说人家这还吃饭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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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最好的距离
姚远把酒杯往旁边推了推，开始认真的跟关鹏解释。
“商场超市里的餐饮店，按照我的意思也不太想碰，现在每家商场里都会有条美食街，几乎就无一例外，目前这种市场环境下单纯逛商场的人少了，大部分商超还都靠这些美食街来给吸引客流，像是那些连锁餐饮巨头，比如什么湖底捞火锅、西甲莜面村、董氏烤鸭之类的有号召力的餐饮品牌，各个商场都恨不能求着他们到自己的大厦里开店，给出的租金便宜的超出想象，就是想利用他们的高人气，带动市场。这些名气咱们目前还没有，所以，我敢断定，你能拿到的价格根本和人家就没法比，从最基本的租金上咱就争不过这些巨头们，干嘛还要去那里开店找罪受？”
“你说如果咱们把面积弄大了，做个像样的餐厅，那样成本可就上来了，挤压的是咱们的纯利润，干着忒累！可如果是开个小门脸，你觉得有意思吗？反正我觉得没意思！”
姚远最后还找补了一句：“关大设计师啊，你记住了，以后如果有项目，就必须以咱们做主导，有了这个红旗美食村，以后四处租别人场子，给别人交租金的事情咱就不干了！”
姚远没吹牛，目前事业已经有了个起步，那么就守着这条主线把它做好做透！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多条线作战，是干餐饮业的大忌。
像是关鹏找项目那种思路，用到餐饮业经营上，绝对就是死路一条。
最后找补的这一句更是关键，事业有了根基，就不能再做跟着人家跑的事情，比如那个不夜谷项目，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不是从一开始规划做起，在后期颠颠的跑过去开店，就是给人家送人头呢。
再说自己的美食村，核心是那个厨房，其他的一切都是表面现象，能看透这个，也就理解姚远的追求了，那就是一切的规划，都要围绕这个厨房来展开。
以中心厨房为基础，做好预制菜品的研发和销售，这就是最近所要做的核心工作，慢一点不怕，但是绝对不能跑偏。
长篇大论说出来，只是因为关鹏也是合作伙伴，有关公司运营、发展的事情，虽然人家答应不插手，但是目标还是要跟人家说清楚。
否则人家处处想着为公司找项目，希望公司赶紧驶上快车道，自己不加解释就一口回绝，显得有点生硬，会伤人的。
不过通过这个事，也能看出来，关鹏真的是个做事的人，一出手就是连打带削、处处都想一箭双雕，这种人在商场，真的才算得上是物尽其才啊？
心里就暗暗在想：“如果自己能做到这样就好了，不过真的能处处动心思，会不会有点累呢？”
看着关鹏身上那件挺括、修身的名牌衬衫，就觉得自己穿上那种风格的衣服可能会有点别扭。
......
事实证明，这个茅台酒真的不一般。三男两女，你敬我、我劝你的，一顿饭居然干掉了四瓶茅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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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晃晃脑袋，除了感觉身上还有些残留的酒味以外，头居然一点都不疼，完全没有那种宿醉的感觉。
今天的早饭轮到顾冬雨做了，等姚远跑步回来，一锅白粥、几个馒头，再配上一碟子咸菜，几个咸鸭蛋都摆在了桌上，老爸、老妈已经坐在那里开始吃早饭了，顾冬雨则在伺候刚刚起床的小可心。
姚远大口喝着白米粥，粥熬得火候正合适，浓稠的米汤、白色的大米刚刚熬开了花，软糯中还带了点弹牙的口感，难怪有人说，家常饭最是暖人心，这样的家常早饭吃着就是安心。
姚远从小就爱吃大块的玫瑰腐乳，还必须得是王致和这个牌子，把雪白喧腾的半个馒头掰开，整块的玫瑰腐乳夹在中间，啊呜就是一大口，再美美的喝上一口白粥，咸菜被顾冬雨切成了筷子粗的长条又拌上了点葱花和香油，夹起一条送到嘴里，嚼的嘎吱吱的响。
抬头看看老爷子，跟自己的动作几乎一样，也是馒头、腐乳加咸菜，呼噜呼噜吃的香甜。
看来老爷子最近的辛苦劳作已经有了效果，最起码这饭量已经见长。
老妈可能是对这样的早餐觉得不太满意，抬起头对儿媳妇喊道：“明天轮到我做早饭了，看我给你们露一手，胡辣汤配炸油香，正宗的西北风味！”
顾冬雨在屋里乖巧的回了一声：“好嘞，胡辣汤您就多做点，我也爱吃，连吃三天都不会腻......”
老妈先是高兴，后来才反应了过来：“你个臭妮子，你是想让我把后三天的早饭都做出来吧？”
挺奇怪的现象，住在了平房小院里，好像人和人的关系都会有点变化，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互之间就会话多，就会觉得更亲近一点。
而住在楼房里则完全没这个感觉，如果是住在一套房子里，就会觉得相互间的空间被压缩，就有本能的抗拒感，离得近了反而会觉得不亲近。
如果不住在一套房子里，好吧，那就根本见不到面，更提不到亲近感了，就算是住隔壁也很难。
有人说亲人之间，如果在城市里住着，相互之间最好的距离就是一碗热汤的距离，端着一碗汤去串门，人走到了，汤不能凉，这就是最好的距离，有空间感，还能不因为距离远而疏离。
说这个话的人一定是没有住过院子，能有相邻的两个小院，就解决以上所有问题。
......
吃过早饭，姚远从顾冬雨手里接过了一袋奶粉，还有几瓶秋梨膏，就出了门。
小红英的奶奶病了，天气转换的时候，尤其是从秋天过渡到冬天的这个时候，对老年人有些不友好。
这个季节，老人的心血管类的毛病，还有从肺部到咽喉的呼吸系统的毛病都是高发期，而小红英的奶奶就是哮喘，喘的喘不上起来，于是小红英这些天都不再往厨房跑，而是专心在家照顾奶奶了。
作为小红英的便宜师傅，老人病了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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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探望一下，貌似越是乡下，就越讲究这些礼节。
老太太头发斑白，平常还算硬朗的身体已经有些佝偻，胸部喘的像是拉风箱，看见姚远进门，便挣扎着坐了起来，脸上还带着苦笑：“姚师傅来了？快请坐。”
小红英正准备出门上学，看见师傅来了，忙把书包放在一边，就准备烧开水沏茶。
姚远冲着老太太问声好，转头便又冲着小红英凶：“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不去上学？不怕迟到啊？”
小红英把烧水的壶往插座上插好，再把茶叶罐子往桌上一墩：“得，茶叶在这，等水开了你自己沏吧，本小姐还不伺候了，我上学去啦！”
说罢把小书包往后背一甩，噔噔噔的便出了门。
老太太准备说话，姚远连忙制止：“大妈哎，您这个毛病就怕着急，也怕说话，您还是歇歇吧，我自己照顾自己。”
老奶奶叹口气：“老...毛病啦，真烦人啊，咳咳咳......”
水开了，姚远先找杯子，把秋梨膏给到了半杯进去，用热水化开，给老太太放在床头：“您这个毛病，喝点这个可能能管点用，那边还给你带了点奶粉，回头让红英给你沏着喝，加强点营养，增加抵抗力。”
姚远知道，这位老太太的毛病跟早年下井挖煤可能有点关系，村里的老人或多或少都有类似的毛病，可能整个清水镇的人，有这个呼吸系统毛病的老人都不在少数。
当年这附近的人想挣口饭吃，就离不开煤和石灰两个东西，当时又根本没有劳动保护这个概念，只有有活干才能吃上口饱饭，可是粉尘、煤灰也把身体给损害了。
或许当时还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日积月累，各种症状就出来了，而且这种伤害还是不可逆的。
矽肺病！如今只要能拿到医院的诊断书，就能申请工伤补助，甚至是申请赔偿，但是像老人他们这一代，当时根本就没有这么完善的法律制度，如今也不可能得到任何赔偿。
年轻时还可能不觉得什么，但是人到老年，生活质量便下降了很多。
老人咳得厉害，根本就不可能聊什么天，姚远把沏好的秋梨膏伺候老人喝下去，又问了问医生的诊断，然后跟老人说，自己已经找人弄了点川贝、琵琶之类的润肺的中药，正在路上，回头到了给送过来，让老人安心养病。
在老人的咳嗽中，姚远告别出了院门，心里感觉有点不舒服。
小红英要去上学，然后老太太要自己在家整整一天，午饭估计都没有着落。想到这里，转身就去找张村长，想问问他能不能给做个安排。
......
早上的红旗村显得更好看一些，朝阳洒在树上、撒在屋顶上、洒在石板路上。
没有风，早上的阳光的色温很高，虽然已经是深秋，但阳光下的一切都显得是温暖的样子，把石板路上的身影，也拉的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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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姚爸爸的养殖大业
“咱们村像张红英家奶奶这样的老人还有十几个，有病又死不了只能在家慢慢养着呗。”张成万嘬着烟，冒出的烟气眯了眼。
“那老人在家谁来照顾？”
“只能在家靠子女养着呗，养儿防老不是说的就是这个嘛。像红英家这样的就没办法，我跟刘秀萍每天都过去她们家转转看看，红英别看小，把老人还是伺候的不错。”
就没办法，人上了岁数需要照顾，尤其是很多老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慢性病，身边更是离不了人，小红英家还算不错的，村里每天都有人上门看看，这就能帮到不少了。
假设这种情况放在城里，那就只能雇保姆，除此以外就没别的办法了。
知道张村长对小红英家里已经有些安排了以后，姚远算是稍微放了点心，同时也注意到，在这山村里的生活虽然挺舒服，但是对于经常需要去医院看病的老人可能不太适合。
好在自己老妈就是医生，倒是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
一辆小卡车晃晃悠悠开进来，车的后斗里铺了防水布，随着卡车的摇晃，偶尔后斗里还有水花溅出。应该是拉鱼苗的车到了。
早就等在路边的鲁胖子迎着车走过去，跟司机交谈两句以后，就上了车，带着卡车往水库的方向走去。
通过最近的观察，姚远和鲁胖子都觉得有必要再往水里投放些鱼苗，水库面积那么大，里面鱼的密度还是远远不够，再说，只是买来鱼苗扔进水库里，剩下的就不用管了，也不用费什么事。
至于以后怎么想办法把鱼再给捞出来变成收入，也有了解决办法，那就是冬捕、或者冬钓。到了冬天水面结冰，水里溶氧量就会变少，到时只要在冰面开个冰窟窿，就能引得鱼游过来透气，这样捕鱼就会变得容易很多。
到每年冬天出一部分鱼就可以换成一大笔收入，虽然相比主业来说，这点收入可能不够看的，但这也是咱们的收入来源之一啊。
所以就要赶在彻底上冻之前，把鱼苗买来投入水里。
卡车倒退着开到水边，司机从车后面取出一个u型槽搭在车尾，另一头伸入水里，再熟练地打开防水布，并且把防水布铺在了u型槽上，形成一个滑梯的样子，再就把车尾部的闸门打开，随着车里的水流下到湖里，里面的两万尾鱼苗也就坐着水滑梯冲进自己的新家。
这次投放的鱼苗还是以草鱼、鲤鱼、鲫鱼为主，还增加了鲢鳙，这种鱼是滤食性的鱼类，随着它们的进食顺便也就能过滤掉水中杂质，可以有效的保护水质。
同时还投放了不少武昌鱼，这种鱼在北方挺少见，肉质鲜嫩，经济价值会不错。
鲁胖子发现水库里有不少螺蛳，干脆又订了一千多尾青鱼鱼苗也一起放了进去，这种鱼类是以螺蛳为食，生长非常迅速，经过几年时间就会长成超过五十斤的巨@物，甚至一百多斤的青鱼也是常见。
看着鱼欢快的入水，鲁胖子就幻想几年后就可以在自家的水库里体验手竿搏百斤巨@物的感觉了。
......
如果不是现在国家禁止私人私屠乱宰，姚远早就想从巴宇那里弄一点滩羊过来，放在湖边自己养了。
没想到这个问题被自己老爷子给解决了，他跟张成万嘀咕了一会儿后，就决定在山里同时把养殖业也开展起来，不光是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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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增加黄油鸡的养殖数量，还决定养羊、养猪！
原来镇上就有定点的屠宰场，只要把可以出栏的猪、羊送到人家那里，这个问题就能得到解决。所以这样一来，中心厨房以后的食材质量就能得到大大的提高。
当然这还得有个过程，而且姚远也跟老爸说了，得严格控制养殖数量，羊的品种就是已经打出点名气的滩羊，而猪的品种姚远也要求必须得是藏香猪。
藏香猪原产自藏区，体型偏小，适合在林间放养，脂肪含量也小，就算是一百多斤的成猪，也不会像别的家猪那样，皮下有一层那么厚的脂肪，所以这个品种就非常适合姚远准备接下来开发的一道大菜。
姚海洋兴致勃勃！
在联络种@猪、种羊的同时，带着他手下的四个弟兄已经开始在山林里造围场，建猪舍、羊舍，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
本来放养在樱桃园里的黄油鸡有一百多只，但是虽然姚远千省万省的，这段时间还是用掉了几十只，剩下的五六十只黄油鸡在林间空空荡荡的就看着可怜，如果敞开供应的话，这点数量怕是撑不了几天。
姚远只能又颠颠地跑去远郊的鑫胜栗园畜牧养殖公司，又从人家那里买了三百只雏鸡回来。
这款黄油鸡本来就是平城本地鸡种，在以前都是供给皇宫里的贡品，但是因为它的养殖期比较长，一般圈养到三斤重的标准，得需要最少半年多的时间，如果是放养的话，这个时间还要更长。这样一来显得的它的经济价值就不高，近年来就逐渐被其它的鸡种渐渐替代了，养殖户很少有人再愿意养了，市场上当然也就见不到这个品种了。
以至于到现在，只有在这家鑫胜栗园养殖公司还能找到黄油鸡这个品种，那还是因为这家公司是市里养殖协会制定的育种单位的缘故。
当这三百只雏鸡放进樱桃园，姚爸爸居然又动起来再养一群鸭子的念头。
姚远就赶紧劝老头：“这都大冬天了，水面马上就要上冻，您可就别闹了，山里这么冷，您还是先想想怎么把这些活物安全过冬吧。”
就头疼，俗话说“家财万贯，开口的不算”。姚远就想不明白，本来自己就想弄个厨房，卖卖八大碗、农家菜什么的，怎么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了，猪羊成群的，还支起了大棚种菜了？
......
刘能兴兴致勃勃，又准备开始他的直播。
现代的网络简直是太厉害了，信息传播速度简直是超过了病毒。而直播带货这种新式的售货方式，效果好的简直令人恐怖。
在加上刘能兴的官员背景，本身就是一个卖点，等于给产品质量就做了一个背书。
十一前曾经做过两次直播，那两次每次都卖出去了三百多份，看起来好像效果不怎么样，但是随后的日子里，还是不断有人在下单，每天都能通过网络平台，有十几二十份的销量。
这就不得了，这还是刚刚开始，最重要的是再次下单的多半都是回头客，这就充分说明这款产品已经得到了客户的认可。
看来二百八一套、一百五半套的价格定位，是找准了，如今各个行业内卷的那么厉害，大家都还在喊着消费降级，再弄什么高端菜品不知道效果会怎么样？
其实姚远挺担心，董氏烤鸭弄那个“元朗盆菜”会费力不讨好，十几种原材料，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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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食材的处理方式都各不相同，那道菜里的人工成本可能不比原料成本来的便宜，但是八百八十八的价格，恐怕很难被大众接受。
而能接受这个价格的人群，恐怕会更愿意选择去餐厅里，吃一顿有台布、有服务的筵席。
但这个八大碗不一样，都是日常的猪肉、鸡肉之类的普通食材，成本很容易控制，只不过这种烹饪方法是一般家庭很难做到的。平易近人的价格，就是对准了中低端市场的，家里请个客或者送个礼，不到三百元的价格，八道大菜绝对算是大大方方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而且这个市场才是含金量最大的市场，因为他的消费群体基数太大了。
美食村开业的这一段时间，姚远压着故意不再给八大碗做宣传，只不过是考虑到厨房团队新构建成，怕给大家太大的压力，毕竟需要给全村供货，本来就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如果再强力推销这款预制菜，那工作强度就会太大了，弄不好就会两边都出问题。
如今美食村已经稳定了下来，韩明的厨房也已经调整完毕，又添加了几个人手，还有了一个小组专门负责八大碗的制作，就把直播再做起来吧，看看咱们这个产品能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
多少才算是理想呢？
如果依托现在这个厨房，做这个八大碗等于没有什么额外的投入，那么月销一百份，就能有两万八的毛收入，就能带来每个月一万四左右的毛利润。
当然，月销一百份这个目标早就实现了，就算不靠直播，一点宣传也没有，只是村子里的零售，每个月完成这个数量都很轻松。
那么加上刘能兴的直播后，以前做过的两场直播就达到了将近七百份的销量，当然这个销量多半是半套，但是那也是最少十万多的营收。
如果就这样慢慢做下去，其实早就算是完成了姚远最初的目标。
但是在姚远最近的算计里，就想看一看，这一款八大碗，就这个单一产品，到底能不能做到，再撑起一个真正的中心厨房！
而在他心里，一个生产预制菜品的厨房，每年的投入不会少于三百万，这还没算装修和固定资产折旧，把这些都算进去后，那么每年靠这个八大碗的单一产品，就必须得做到一千万的营收才可能持平！
到底能不能做到呢？姚远心里的小算盘跟谁都没说，只想悄悄的观察，从再一次的直播带货到元旦之前，这个产品的销量。
能达到理想状态，那么下一家中心厨房就指日可待，如果不理想，就这么先苟且着，靠着目前这一家厨房，日子过得也不错。
毕竟大海里全是鱼，想都抓住那是不可能的，咱现在已经逮住一条了，剩下的事就不用着急、慢慢来。
......
刘能兴则信心满满，去过拾音器别在衣领上，有照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清了清嗓子，然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下子就跳在镜头前开了嗓：“各位老铁们你们好！真高兴咱们又见面啦，我是刘能兴，今天还是在清水镇的红旗村给大家做直播，不知道大家想我了没有？咱们有想我了的扣一，没想我的扣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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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厨子复仇记
李辉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那个人看起来毫不起眼，黑不溜秋的样子，一件汗渍渍的衬衫敞着怀，下面穿了件深色裤子也是脏兮兮的，裤脚高高挽起到膝盖，脚下一双破旧的胶鞋，跟街上匆匆来去的工人没什么两样。
来人也在上上下下的打量李辉，眼睛里透出的精光让人觉得有点不舒服。
“你确定要参加？”
李辉坚定的点点头：“必须的！”
“会有一定的危险的，毕竟我们在这边没有执法权，按规定我身上也没带任何武器。”
李辉坚定的点点头：“我知道。”
来人便不再多话，只是简单的说道：“那你就收拾一下跟我走吧，还有你叫我老王就好。”
李辉二话不说就跟上。
......
柬埔寨西港，虽然现在已经到了深秋，但是这里白天的温度还是在三十度以上，李辉和老王坐在一座烂尾楼的楼板上，盯着下面的院子已经三天了，白天酷热难耐，晚上蚊叮虫咬，这三天三夜过得简直是苦不堪言。
“老王，你们每次这种盯梢任务都是这样吗？太没劲了，再说这么大的一个行动怎么就派你一个来啊？”
老王白了李辉一眼：“这不是盯梢，这是侦查。”
经过三天天枯燥的蹲守，老王好像也变得话稍微多了些。
“那什么时候可以行动啊？对面可是有一百多人呢，再耽误时间别让他们跑了。”
老王耐心的解释：“就是因为对面人多，所以要协调当地政府得花点时间，别以为这是在国内，碰到情况警方就能马上出警。”
李辉突然想到：“这帮人听说跟当地的军阀和政府官员都勾结着呢，别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再让他们跑了。”
老王不耐烦的说道：“你以为咱们在这里干嘛？不就是盯着他们吗？”
李辉哦了一声，不再说话，过了两分钟突然反应过来：“可是这里就你一个人，能有什么用啊？”
老王笑了：“不是还有你呢吗？”
李辉有点傻了，如果那位操着海湾腔的黑瘦猴子知道自己带了国内的警察，来抄他的老家，估计会跟自己拼命的，而且那个孙子手里有枪！
就有点担心了：“我说老王，你身上真的没带家伙？那帮孙子可是真有枪，我可亲眼见过。”
老王好像突然对李辉有点感兴趣：“你说这个情况国内已经知道了，可是你明明知道对方有枪，为什么还非得要求参加行动呢？”
李辉恨恨的来了句：“我怕他们跑了，尤其是那个黑猴子，抓到他我非得亲手给他几个大嘴巴不行！”
老王就问：“你想抽几下我不反对，到时别下狠手就行，可是你怎么跟他那么大的仇呢？”
“那个孙子想抽我的血卖钱！”李辉说的咬牙切齿！
......
半个多月前，李辉打通了安晓飞留给他的一个电话，对方告诉他，让他走到边境，到时有人出面就可以接他回国了。
李辉有点不甘心，就试探着问了一句，自己知道对方的老窝在哪，对方是个诈骗团伙确定无疑，能不能报警抓了他们？并且把当时看押自己的几个骨干的相貌，都在电话里给对方形容了一遍。
电话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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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程先生马上就问：“知不知道那个黑瘦猴子的姓名？”
“好像听大家都管他叫‘黎哥’。而且他肯定是这个团伙的头目，我听到每次有人诈骗得手，他都会给发奖金，还会带诈骗成功的人去夜总会作为奖励。”李辉回答道，就那个黑猴子给他的印象最深。
电话那端的程先生语气明显有些急切：“那他们这个团伙一共有多少人？他们所谓的公司地址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他们一共有一百三十多人，平常都被关在一个大院子里，里面有三座三层小楼，他们吃、住、干活都在那里面，大门口还有保安不让随便进出，管理非常严格。”
那位程先生在了解了基本情况后，也不再提让李辉一个人到边境了，而是要求他在原地等待，保持电话畅通，会有人再跟他联系。
结果没过多一会，就又有电话过来，这次换了一个人，电话里不断跟他核实那个所谓的公司地址，还有他在被关押期间的所见所闻，包括每个人的体貌特征，询问的非常详细。
这个时候李辉就隐隐约约有了感觉，可能这次是警方准备采取点什么行动。
毕竟这帮诈骗犯是在是太可恶，李辉亲眼所见那些骗子就利用不知从哪里买来的个人信息，利用各种话术，轻轻松松就骗来了上百万，简直是令人发指，这帮孙子居然还有剧本，每一个骗局还要几个人分工合作，分别扮演不同的角色，把受害人哄得团团转。
李辉就有了想法，如果真是警方准备行动的话，自己是不是可以也参加一下，最起码可以解解气！
没想到效率就那么慢，足足等了两个礼拜，也在沈大哥的小饭铺炒了半个月的菜，才接到了个电话，会有人过来西港，跟他见面。
然后又是等了两天后，这位老王才出现在自己面前。
......
不过现在真的参与进来以后才发现，这个玩意真的是没意思，每天就在烂尾楼上盯着下面的院子，简直是枯燥、无聊透顶，都不知道那些官僚都是怎么搞的，这么一件小事，这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还是迟迟不见动静。
你们不是警察吗？怎么抓个坏人还这么费劲？！电影里好像不是这么演的，看看人家湄公河行动，那叫一个个雷厉风行。
......
失去耐心的李辉，开始在老王耳边唠叨，终于把老王惹得不耐烦：“你丫闭嘴，看不出你怎么一会儿比一会儿唠叨？知不知道这是跨境抓人，那跟平常在国内能一样吗？我还告诉你，你小子就万幸吧，也就是咱们国家现在影响力大了点，要不别说抓人了，就连你小子想回去都不会那么简单！”
“那你能告诉我那位程先生是谁吗？我回去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老王听了一愣：“你不认识他？那是你们怎么联系上的？”
“通过电话呀，他给我打的电话。”李辉觉得这个老王问道莫名其妙。
老王却不理他，眼睛紧紧盯着楼下，又抓起手边的一台警用设备开始录像。
李辉也往楼下看去，之间四个人拎着行李匆匆跑向停在院子里的一辆白色越野车，打开后备箱开始往车上装行李，当中一个瘦黑猴子手里还举着手机，在跟人通话。
李辉暗叫一声不好！看这帮孙子的架势好像是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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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的手机无声的震动了两下，他抓起手机看了一眼，马上就对李辉说道：“这帮东西应该是得到信了，准备跑路，咱们行动马上开始了。”
李辉急的有点语无伦次：“可是那孙子要跑，就那个猴子，他是主犯！”
老王稳稳的把手里的摄像机镜头推进，对着李辉说：“小子，看好了，是不是这个人？”
这时，楼下的四个人已经把行李装上车，人也陆续开车门上车，黑猴子边打电话边走向了驾驶位置。
李辉急的直攥拳：“没错，就是他！”
老王收起摄像机，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辉：“你说的没错，估计他们是得到信了准备要跑，大部队已经在来的路上，估计赶不及了，你会不会开摩托？敢不敢跟我追上去？”
......
刘能兴的直播带货开始了，一连三天，一共做了三场。
第一场直播，下单数量还是不温不火的三百五十份；
第二场直播，下单数量就掉了下来，只有二百三十份；这很可能是能给刘能兴捧场的熟人都已经买过了，这场下单的应该大部分都是新客户。
第三场直播，下单数量一下子跃到四百九十份；这就是惊喜！这应该才是市场给出的真实反应，三天三场带货，数量最后居然来了个跃升，这是好兆头！
红旗美食村的微信公众号也开始发推送，已经有美食up主跑到红旗村，买来这个八大碗，开起了现场的吃播。把这个产品现场制作，并在镜头前边吃边评价。
就不能说不好！
毕竟价位在那里摆着，又是真材实料的东西。
首先从包装上就给人惊喜，整块的泡沫塑料整整齐齐有八个凹槽，就正好把八个大碗装入其中严丝合缝，外面是一个印刷漂亮的手提纸盒包装，包装上的图案是“韩熙载夜宴图”，略显暗淡的底色上，平城宴、八大碗六个字非常显眼。
把急冻好的青瓷大碗扣盖抽真空，再放入泡沫塑料的模具中，这样就起到了非常好的保温效果，模具中还预留了放冰袋的位置，这样一来保鲜时间最少能到三天以上。
那个青瓷大碗看上去就是古朴调子，晶莹润泽中还带了些素雅的花纹，让人看见就能联想起旧时平城的感觉。瓷的质量非常好，不夸张的说，花二百八买这八个青花碗，可能有人都会乐意。
味道就不用说了，毕竟是经过名厨指点才定型的东西。每一个包装都带了一张说明书，上面把每一样菜品需要再加工的方式说的清清楚楚，其实就是蒸一下就好，但是每道菜蒸制的时间会略有不同。
所以，就没有人说不好。
就这样，这个八大碗的预制菜品就慢慢热了起来，在没有其它销售渠道的情况下，刚刚到了十二月中，销量已经达到了1500份，而销售额则达到了二十九万之多。
这是在网上一个月的销量，如果能保持这个势头，那么一年下来这一项额就能达到三百多万。
这个数字其实有点尴尬，对姚远想做的决策就起不到什么参考作用。
但是，韩明和他的一种厨子都开心坏了，韩明的第一个小目标轻松就实现了，手下所有的厨子收入翻翻，真正做到了奖金要比工资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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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厨子复仇记 2
安晓飞终于等到了李辉的电话。
奇怪的很，李辉居然没有回国，而是留在西港跟什么人合伙开起来小饭铺，按他的话来说：“那边的钱太好挣了，到处都是国人在那边挣大钱，就连工地上工人吃一顿午餐都要五十人民币一位。
偏偏当地的物价还便宜的离谱，青菜就跟白给的一样，肉类的价格也就是国内一半的价格。这就是干餐厅的天堂，他准备从小饭铺干起，攒钱开个像样的餐厅，好好在那边奋斗几年，等挣到大钱了再回来。”
同时还把安晓飞前一段给他打过去的一万块钱给转了回来。
最后李辉还神神秘秘地提到：“这次啊，我可是痛快了，干了件大事，可惜不能在电话里跟你说，等过段时间有机会见面，我再跟你说，总之这回哥们可算是出了气了，牛了叉了。”
安晓飞就摸不到头脑了，你丫不是被骗了吗，都混到卖血的份上了，还能翻了身？
不过这种情况下，他一个人在国外，如果真能翻了身，那就一定是挺了不起的。
至于李辉邀请他一起去西港创业，还是算了吧，自己这边跟萱萱已经准备去见家长提亲了，还是先把人生大事办了才是最重要的。
过两天休班的时候，准备和萱萱回趟冀省老家，见见家长。
最近底气就足了许多，每个月连工资带奖金，能拿到小两万，还去什么西港瞎浪啊，跟萱萱赶紧把最后一步迈过去好不好？
关键是这个小两万几乎就都能落袋为安，住在红旗村里，吃住几乎都不花钱，工作强度虽然大，但是日子却很安逸，每天从从容容上班，再也不用像过去那种每天挤地铁，赶时间，凑房租等等，也没有了那种被生活压迫的忙乱、紧张感。
回想不久前，在城里打工的那段日子，就觉得那会儿活的像是个被狗撵的兔子。
......
李辉确实是干了一件大事，足以让他骄傲终生的大事。
当发现那四个嫌疑人开车要跑的时候，他和老王一路飞跑着下楼，刚刚发动骑着摩托，那辆白色越野车就从眼前飞快试过，老王吼了一声：“坐稳了！”便一拧油门冲了出去，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一声难听的尖叫，给水泥地面上留了粗粗的一道黑印。
西港这里城市和郊区根本没有什么过渡，闪过几座正在建筑中的高楼，就到了郊区，道路突然就变窄，路两旁都是稻田，小路越来越窄，渐渐地只能容一辆车通行。
小路非常窄，并且没有岔路口，车辆就连想掉头都不行，这种路上摩托车的优势就显露了出来。
老王骑着摩托非常果决，抓准了一个档口一下子超过越野车，并且把它远远的甩在后面。
老王带着入耳式耳机，一直在跟什么人通话，又扭回头看了看远远坠在后面的越野车，冲着李辉喊道：“咱们的人已经追上来了，就在这里只要能拖住他们三分钟就行，一会儿我把摩托横在路上，假装是摔车了，你跟他们认识就不要露面！一切有我应付！”
说罢也没等李辉反应过来，就是一个甩尾，把摩托车就横在了路上，把来路挡的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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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后面的越野车就越驶越近。
老王就一推李辉的肩膀，指着远处的一丛芭蕉树：“你跟他们面前露过面，赶紧离远点，去那边躲会儿！”
李辉却脑袋像是进了水，拧劲儿就上来了：“不用，他们才是贼，我躲他们干嘛？”
老王瞬间急了，你说你一个厨子，在这个节骨眼上瞎掺乎个啥，这些人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抓回去最少得判个十年八年的，这个时候最是危险！再想劝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越野者就在摔倒的摩托车前停住。
驾驶侧玻璃降了下来，一个带了墨镜的小黑脑袋伸了出来：“怎么肥似，不要挡路好不好。”
老王假装低头查看着摩托车，用着当地土语在嘴里嘀咕了几句，同时还用手比划着，那个意思就是，你说的是啥我听不懂，现在我的车摔坏了。
黑瘦子不疑有他，回头跟车里的三个人说了一句，三个人就推门下车，径直走向到底的摩托车，伸手就要去搬开摩托，想清出路来。
老王连忙双手张开，拦住了去路，那三个人都是在当地横行惯了的，看见老王阻拦，二话不说就动手，一拳便打在了老王的下颚，老王便顺势倒地。
李辉一直就站在那里傻看着，看到这边已经动上手了，都不带丝毫犹豫的，窜身就冲了过去。
在他的眼里，现在就没有别人，只有那个小黑瘦子，小黑瘦子没有下车，李辉就向着越野车冲了过去。
黑瘦子早就觉得倒地的摩托车有点不对劲，心里已经有了警惕，听见老王满嘴的当地土话，本来已经稍稍放了点心，但是又看见远处的李辉，不禁一下子就打了个冷战！
这不是被自己关了半个月，还被送去抽血的那个厨子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那今天大陆突然的抓捕行动肯定跟他有关系。
手枪就在驾驶台下面，伸手可得，拽过来握在手里，保险“咔吧”一声便已经打开。
看见一边已经动上了手，李辉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向着自己冲了过来，便不再犹豫，手枪伸出窗外便扣动扳机。
李辉窜了出去，目标只有那个小黑瘦子，眼看着就到了车前，就见车窗处有亮光一闪，耳边有什么东西飞过，带起的风刮得耳朵生疼，尖锐的破风声中带了金属的共振声，“仍仍”直响。
（子弹飞过耳边就是这个感觉，这是来自笔者的亲身经历，但是这个经历您也别问，我也不会说......）
电光火石间，人的动作几乎不会经过大脑，已经冲到跟前的李辉根本就没有什么多想，伸出双手就抓向黑瘦子握枪的那只手，往向后上方的反方向扭了过去。
枪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枪口已经冲天。一位干了十几年厨子，他手上的劲头就大的出奇，瞬间爆发的力量就让黑瘦子的手腕一声闷响，不是骨折也最少是脱了臼。
黑瘦子一声惨叫后，手枪便掉落在车外的地上。
李辉得了便宜不撒手，拽住黑瘦子的一条胳膊，就想生生的把他从窗口给拖出来，黑瘦子整个胳膊已经被扯出了车窗，身体却被安全带牢牢地固定在座椅，两个人一时便僵持在那里，只听见黑瘦子一声一声的惨叫，像是杀猪。
枪声一响起，所有人都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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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浑身的汗毛都炸起，坏了，这个李辉怎么就这么冲动，这回算是坏事了。
倒在地上的老王便再也不扮猪了，冲着身边靠近的一位伸腿就是一个弹腿，结结实实从内侧踹就在一个人的漆关节上，那个人便应声倒地，惨叫着捂着膝盖变成了个滚地葫芦。
接着老王便是几个翻滚跟剩下的两个人拉开了距离，同时也靠近了越野车头。
看见李辉好好的，还在那里拼命拉扯着那位黑瘦子，老王才算是长处一口气，还行，情况不算是太糟，只要李辉没受伤就行，这个厨子可真够楞的，迎着枪口还敢往上冲的人，就是不要命！
李辉看见老王靠近，嘴里喊着：“枪！枪！枪！”
伸脚就把落在地上的手枪踢了过来。
老王瞬间都有点懵了，我艹、我艹！这位还他妈是个厨子吗？！厨子怎么能这么猛呢？
手握手枪，好整以暇的站了起来，用手枪指了指已经傻在那里的剩下两个人：“认识这是什么吗？认识就别乱动！原地给我趴下！”
远处有车疾驰而来。
李辉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个黑瘦子系了安全带，难怪怎么都拽不出来，便腾出一只手伸进车窗里，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拍，边拍边嘴里还不住声：“打死你！打死你！我让你特么抽我血！我让你特么抽我血！”
黑瘦子哪里招架的住，被劈头盖来的一顿抽，嘴里已经带了哭腔：“大哥、大哥我错了，我服了，我对不起......”
......
一场轰轰烈烈的跨境抓捕，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一个一共有一百三十八人的特大诈骗团伙悉数归案，所有人无一漏网！
小黑瘦子叫做黎昌硕，是这个诈骗团伙的骨干之一，事前已经得到了风声，想跑却没跑了，半路被化名老王的侦查员和一位线民给拦截了。
被拦截时黎昌硕动了枪，但是两发子弹没有打中，却被勇敢的线民给缴了械，黎昌硕手臂骨折。
而侦查员以一敌三，把剩下的三个团伙骨干也都留了下来，三个人中的一个膝盖处骨折。
这么大的一个案子，一个一等功肯定是跑不了了，或者是集体一等功，或者是个人一等功，这都是支队的荣誉！程春、程支队对自己的安排得意极了，就想着接下来的报告该怎么写。
这个诈骗团伙早就盯了好久了，最重要的资金去向也在最后的时刻找到了脉络，团伙的两个最重要的老大已经在马来落网，最后展开的跨境抓捕就给这个团伙来了个卷包烩，所有犯罪嫌疑人无一漏网，这就叫做完美、这个案子就办的漂亮！
而这一切的信息来自一位被骗入这个诈骗团伙的线民，听说这位是个去找工作的厨子，都被逼的去卖血了还不肯跟他们同流合污，最后还反手一击，帮助把最重要的一个头目给抓捕归案。
这样的线民就值得奖励......
......
笔者不得不啰嗦几句，怕读者老爷骂人。
没有经过训练的人使用手枪，在五米之内仓促开枪，能打中人体面积大小目标的概率低于百分之五十，这是概率统计，不是雷人情节。嘿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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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设计师的设计
化名老王的侦查员再一次来到一家叫做沈记酒楼的饭铺，来找李辉这位楞不啦叽的大兄弟。
却见李辉身穿一件油渍麻花的厨师服，正在后厨忙的不可开交。
左右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干脆跟李辉打了个招呼，在餐厅里坐下了，没有别的原因，就是门口那一锅酱红色的五花肉太香了，没吃午饭的他忍不住就想坐下来，乘上一碗雪白的大米饭，点上一块五花肉，再浇上一点那个浓浓的肉汤，好好吃上一顿。
埋着头大口的往嘴里刨着米饭，再大口的添进去一块五花肉，就觉得过瘾又解馋，走遍天下，还得说是咱中餐吃起来过瘾啊！
一抬头，就见李辉用块破布擦着手，满面惊喜的坐在了对面。
那位姓沈的老板也笑嘻嘻的走过来，给两人送上了两杯柠檬冰水，又笑嘻嘻的离开。
老王盯着李辉看了半天：“你小子是不是练过？”
李辉被他问道莫名其妙，如实的答道：“我以前在平城干厨师，厨师上的都是两头班，下午有三四个小时没地方打发，大家就一起报了个跆拳道，练着玩呗。”
老王点头赞叹：“也是，这就叫厨子会武术，谁也挡不住啊！”
李辉眼神有点幽怨：“大哥，这句话是这么说的‘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您这是把我比作流氓了？”
老王哈哈哈哈的大笑，却不料一颗米粒进了气管，刺激的他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过了好一阵咳嗽才渐渐平息，有点狼狈地喝了口冰水，又看了看周围没人：“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这个你先收起来。”
说罢递过来一个裹得紧紧的纸包，李辉好奇的接过来，打开一看，居然是两摞厚厚的人民币，看那个厚度不用问，肯定是两万块钱整。
李辉就诧异：“这是什么钱啊？”
老王微笑着：“别装了，这是程支专门给你申请的线民费算是奖励了。”
说罢又递过来一张纸：“在这签个字，就收起来吧。别让别人看见。”
哈！李辉喜出望外，没想到帮助警方出力，还能有金钱奖励，电影里才会看到的线民费，居然自己也能挣到？可是刚刚说的那个程支是谁啊？
李辉把钱往兜里一揣，压低嗓音：“王哥，这么说我就算是你们的线民了？”
老王被他逗的又想乐，这位厨子是不是缺根弦呢？有点傻楞傻楞的，不过倒是不招人讨厌。
“什么线民不线民的，你不是想在这边继续开饭馆挣钱吗？那就踏踏实实的干一个正行的买卖，别净想着那些歪门邪道，这边虽然诈骗、赌博之类的捞偏门的比较多，但是挣钱也比内地相对容易点，那就好好干！离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远一点！”
李辉“哦”一声，又悄声的问道：“那王哥你以后是不是也在这边不回去了？”
老王不置可否，想了想还是给李辉报了一串电话号码，让他记了下来：“你以后回国了可以给我打这个电话，电话响三声就挂，我会给你回电话的。”
李辉瞬间高兴：“行嘞！王哥，等我在这边挣了钱，回国第一个请你吃饭、喝酒！”
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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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挥挥手：“得了，我走了，还有以后不要再叫我王哥了，改叫赵哥吧！”
说完就这么施施然的走了，挽起的裤腿一高一低，脚上的一双破胶鞋踢踢踏踏，就消失在饭馆门口。
......
农信社的刘小燕也收到了奖金！连工资带奖金，自己的工资卡里一下子就多了两万多！
因为她的揽储任务完成了，而且还是超额完成，开在穷山沟里的一间以便民为目的的营业厅，居然在年底的储蓄余额创了新高，支行里那么多营业厅，有好些还比不上刘小燕一个人完成的储蓄任务。
像是这样的员工必须得奖励，得树典型！
看着工资卡上的余额，刘小燕突然觉得那个李保安也不算是那么烦人了。
都是他给自己带来的这些储蓄额，所有的这些钱都是来自红旗村。
红旗村餐饮管理公司账上的余额超过了三百万；
红旗村餐饮服务公司账上的余额超过了两百万；
红旗村里集中办的那好几十张银行卡，每个账上都有个三五万的余额；
支行给下达的那个储蓄任务，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给完成了，毫不费力。
不过这个红旗村可是有点恐怖了，粗粗一算，这就是有六七百万的现金趴在各个账户上，这才是两个多月的时间啊！
刚刚开始的时候，尤其是十一期间，跟红旗村有关联的账户中资金就像是潮水一样涌了进来，当然也像潮水一样会回落下去，这很好理解，东西销售出去，还得给下游客商付货款，资金当然也会减少。
但是随后的资金积累的速度就非常快，进账多，出账少，账面余额就变得越来越多！
刘小燕有点不理解，而姚远却是门清，餐饮就是这个特点，只要是做对了路，进账来钱快的狠！
下游供货商为了给经营好的餐饮店供货，就不惜采用先供货，后结账的方式，越是生意好的餐饮店，给的账期就越长，有些甚至能做到半年才结一次账，就连一年结一次账的供货商，姚远也都碰到过。
所以有很多餐饮店，就利用了这些供货商的支持，把资金挪用一下，餐饮店就可以迅速扩张，当然这里就会有风险，一个投资失败，可能就会造成资金链紧张，甚至可能会影响到本店的经营，从而把路走成了一个向下的螺旋。
姚远甚至听说过，有家连锁店的老板，居然挪用了上亿的营业款，去卖了个金矿！结果不出意外，没过一年，那家曾经经营的非常好的餐饮连锁店便倒闭关张了。
人真的很难拒绝利益的诱惑，当每天看着账上大笔的现金没有去处，而外面又有那么多的投资机会摆在面前，就很难不动心。
俗话说创业容易守业难，能不能守住初心，在正确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这便是当中的一个难点吧。
开业短短两个月以后，这种诱惑就摆在了姚远面前，比他自己预想的要早了很多，这次的诱惑还是来自于大设计师关鹏。
“这是一个养老项目，建成、营业以后会有政府的巨额补贴，现在开发商碰到了银行收紧贷款，已经干不下去了，如果再没有资金进来，项目可能就会烂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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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鹏拿着一本图纸，摊在桌上，向姚远介绍着。
“如果咱们现在进去的话，筹集五百万的资金，就能占到他这个项目的百分之二十左右的股份，他这个项目可是投资五千万以上啊！咱们什么都不干就可以挣到最少一倍的增值！”关鹏把手中的笔往图纸上一摔，眼光热切的看着姚远。
“哈，天上掉馅饼啊！我说你怎么自己不投啊？”姚远目光游离，看着已经结了冰的湖面。
“我当然是钱不够了，再说如果把我所有的身家都压在一个项目上，有点不明智。但是对于咱们公司就不同了，这个公司简直就是个现金奶牛，这个五百万花出去，再等个几个月，到时候账上还会再有这个数！”关鹏说的理直气壮，毫不要脸。
“不是，咱现在账上也没那么多钱啊？”姚远甩出第一个理由。
“别以为我不知道，服务公司那边马上就该给咱们结算了，到时候凑齐五百万轻轻松松。”
关鹏带着一脸的得意又接着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怕投资被骗，打了水漂，可是我告诉你这个项目非常靠谱，投资商甚至可以拿出部分单位产权做质押，你还怕什么？”
要不怎么说“利令智昏呢”？姚远看了眼面前兴奋的关鹏，就像看个傻子：“你不知道账上的钱不都是咱们的吗？要给员工发工资、还要给供应商结货款啊。”
“员工工资是个小数，再说不是刚刚发过了嘛，下个月就算是账上钱不富裕，拖上几天也不会有问题，以咱们的流水，有几天就能补上来。供应商那边就更不是事了，本来也不用急着给他们结账，拖个三五个月我看都没问题。”关鹏是设计师的同时也算是个老商业，一下子就看透了餐饮业的一个诀窍，就用营业款闪转腾挪的，能创造出来超额利润，难怪那么多餐饮企业都能扎堆上市呢！
手里攥着那么多的现金，随便包装几个项目，就能讲出很好的故事来，关鹏觉得自己这个五十万的投资简直是赚大发了，就这样下去，不超过一年，有可能自己也能上新三板上去敲个钟。
所以他对给公司拉新项目就变得非常的热衷，可是今天看姚远的脸色，好像不太对，难道自己设计的这个方案有漏洞？
姚远就好像突然特别疲惫：“关总、关大设计师，你可是真能设计啊！就楼下这堆厨子，那是咱们挣钱的根本，我这每天都想把他们供起来，您还想着拖欠他们的工资？”
关鹏听到姚远的话音有点不对，脸上也起了微红，就连忙解释：“可能没必要，我就是举个例子。”
“巴宇也是咱们的供货商，他的滩羊我现在是半个月给人家结一次账，人家的牧场是个私人牧场，就咱们的进货量如果压他个两三个月，你信不信，大狗的这位小徒弟就能找上门来？”
关鹏有点尴尬：“那就除了巴宇，毕竟巴宇算是咱们朋友，别的供货商市场上一找一大把，以咱们的进货量还有信誉，大家肯定都会上赶着给咱们供货呢。”
姚远叹了口气：“我的关大设计师啊！如果按照你的方法做了，你觉得咱们还会有他妈的信誉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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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想死的鬼最难劝
姚远说话不知不觉中带上了脏字：“如果真按你说的干了，你觉得咱们还他妈的有什么信誉？！”
信誉这个东西培养出来很不容易，如果想毁掉的话，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一家餐饮店想要长久的生存下去，就怕走歪路，如果能好好的经营，日积月累的正常收入，总能让一家店传承下去，但凡餐饮店能有自己的一招鲜，能保持住了，甚至可以做到是一代接一代的延续。
当然餐饮业不是没有快钱可挣，但如果想挣快钱而把脚下的路走歪了，那就离死不远了。
为什么很多所谓的“百年老店”会一直恪守着一些规矩，有些规矩以外人眼光看上去都已经不太合时宜，比如有些卖面条的绝不碰包子，只专注自己的主业，是就是这个道理。
关鹏看出来姚远有点急眼，就赶紧往回找补：“现在市场竞争这么厉害，咱们也得有点野心，抓住机会就能发展的快一点。不行我再争取一下，跟那边开发商商量，做一个分期投入也可以，这样咱们的资金就不会那么紧张了，大不了少挣一点呗？”
姚远闷声闷气的回答：“不行！账上的钱我都有用！”
这样就把话说绝了，没钱了也就别聊了，气氛有点沉默，有点尴尬。
就好笑，野心、事业心、还有贪心，谁能分得清楚呢？
端起茶杯吸溜吸溜的喝了两口，姚远突然一笑，笑的有点突然、有点邪：“关鹏，你信不信，估计用不了三个月，你就不会再跟我提这个项目了？”
关鹏觉得姚远可能没有明白自己刚刚说的项目，能给公司带来多大利益。
不过一想也就能理解，这个项目是个好项目，只要资金进去，就有超额回报。但是经营理念不同，可能大家看到的东西就不同，这位姚远是厨子出身，肯定不懂资金运作那些事情，劝他投资别的行当这件事，估计对他来说是有点超纲了。
那也没关系，不投就不投，别因为这事坏了两人的关系，以自己的人脉，这种好项目以后也会少不了。
就是有点可惜，这个到手的钱挣不到，要不要自己去贷点款投进去呢，好抓住这个机会？
不对，你为什么说过三个月我就会不再提这个项目？
关鹏胡思乱想中，一下也没理解姚远话里的意思。
疑问的眼光投向姚远：“我没懂你是什么意思？这个项目怎么了？”
“你说开发商那边可以提供些单位产权做质押，来保证投资方的资金安全？”姚远端着茶杯不抬头。
“对啊，多好的事啊，这样的投资才叫安全，才叫万无一失啊，像这样的项目，这个年月哪可不容易碰到了。”关鹏显然是觉得可惜，还想再做一下说服和努力。
“关鹏，咱们当初说好了，经营这块你们都别管，对不对？”姚远却扯起了闲篇。
“当然，我今天就只是建议，决定权肯定是在你手里。”关鹏说的斩金截铁，毫不犹豫。
“我不反对你四处给咱们公司找项目、找机会，你找来的每个项目我也都会认真考虑，到底对咱们的发展有没有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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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但是你也不能见个坑就想往里跳，还想拉上咱们这个美食村项目吧？”姚远这个话说的可真有点损。
坑？哪来的坑？好好的项目你不投，我看是你脑袋里有坑！关鹏就不服气，就被气的有点发蒙。
......不说话，端起茶杯狠狠地喝了口水。
“怎么了？说你你还不服气？我刚才说了，再有三个月你就不会再跟我提你这个什么养老项目了！”姚远可不管那些，这次非得把这个关大设计师给好好拿拿龙，彻底扳过来，好好的建筑设计挺挣钱的，还天天绿着眼睛看人家碗里的东西，那些开发商是你能玩的过的人吗？
还什么百分之百的回报率，信不信你那点钱投进去，瞬间就会变成别人的，你自己连个水花都不会看见！
脏，真脏，都赶上路亚钓鱼了，连个蚯蚓、鱼食都不给，就是弄个拟饵、纯假货让人上钩！
“我问你，你说的开发商都能拿出单位产权质押，为什么不去找银行贷款，银行的贷款利息才多少，总好过出让股份来融这么点钱吧？”
关鹏理直气壮：“银行手续太繁琐，开发商那边等不及啊。”
这就是一心想死的鬼儿最难劝！关鹏你不是不缺钱吗？怎么就被那个拿不到的股份给迷了眼？
“所以啊，你想一想，什么情况下会让这个开发商融资的要求这么急迫？等等银行的低息贷款好不好，就几天的时间都等不了？五千万的项目，为了区区五百万现金，张嘴就能让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来？有句俗话叫‘事有反常必有妖’你听说过没有？”
得，你有理，不想投就不投，还扯什么妖怪干嘛呀，都是商场里打滚的人，话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这话里话外是不相信呗，直说人家是骗子不就得了。
关鹏哑了火，不说话了。
姚远叹口气：“养老是个好项目，政府也支持，你的关注点是对了，可是你记得吗，上次喝茅台的时候我说过，不以咱们为主导的项目，我肯定不会做，咱们现在不差那口吃的，就不去别人的槽子里争食儿、瞎搅合了行吗？能开出这种条件融资的项目我是真不敢碰，里面指不定还有什么别的事呢。”
关鹏也叹了口气：“好吧，我理解，稳健点总没坏处，那边我还是给回绝了吧。”
说罢脸上还是有些不甘心。
“别一门心思想着发展，想着挣钱了，你上次答应请我们去滑雪，现在崇礼的雪场可都已经开了，赶紧定个日子好准备出发吧！趁着现在还有点空闲，先去给这个雪季开个板，等到了元旦大家就都忙了，想把时间凑一起都不容易了。”姚远把话题一下岔开了老远。
“行，你定好时间，我先把酒店订了。”关鹏答应的挺痛快。
“别订酒店，定民宿，民宿好玩，大家都能住一起，还能自己做饭，另外我这边除了胖子，还得再加上大狗和谢老师夫妻俩，人有点多，包个别墅是最好了。”姚远叮嘱着。
关鹏恨恨的指了指姚远：“我艹，你这是准备打土豪啊，怎么这么多人？！”
“打的就是你这个大土豪，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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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万的资金，脑子都不带动的就想往外投！”姚远回了一句，可是这话怎么觉得那么刺耳呢。
关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可是等等，好像刚才姚远还有一句话好像流露出什么信息，是哪一句来着，怎么滑过去了？谈事果然不能带情绪，刚刚被这个孙子的话气的有点迷糊。
......
冬天无法阻挡的到了，冬天的山里一片肃杀。
永定河沿着山势拐了个弯，在国道边上形成了一块半岛，半岛上种满了梨树。
平白梨是平西特产，所以在这平城西面的山里，但凡有块空地，多半种的都是这种梨树，看这些个梨树的样子，梨园里面的梨树怕是最少都有二三十年的树龄，据说最里面的几个古梨树都有了上百年的历史。
穿过梨园，里面还有一个大院，门口挂了一个硕大的灯箱，上面写了“雁来度假村”几个大字，只不过亚克力的灯箱上面破了一个大口子，显得有点破败。
院子里则更加破败，一看就是很久没有营业的状态。一阵冷风嗖了过来，穿过干枯的梨树林，带着些嗖嗖的声音，让这个度假村看上去有点凄凉。
是凄凉，以往热热闹闹的度假村，已经扛了将近一年时间没有生意。
当然没有生意，当前环境下就连城里的酒店都没有客人，更何况是你山里的一个小小度假村？！
度假村的老板陈石磊慢慢走出大门，回身再把那个大铁栅栏门给用力关上，再用一条粗粗的铁链子给拴好锁上。
深深地又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度假村，眼光里很复杂，带了些不舍，还带了些厌恶。
在完全没有收入的情况下，陈石磊又在这里扛了将近一年，这十多个月里，这个度假村就像是趴在他身上的一个吸血鬼，渐渐地吸干了他的全部资产。
心里总是保留希望，希望情况能够得到好转，在扛了三个月以后，才慢慢的遣散员工，再过了三个月，度假村里就只留了两个值班人员，后来干脆连值班人员也都不再留了，但是到那时心里还隐隐抱着一点希望，希望情况能好转过来。
直到年底了，又要准备交明年的租金的时候，才突然醒悟，这个度假村已经不可救药了。
虽然镇子里给减免了半年的租金，算是减少了一点损失。但是在这种大形势下，没有生意，再怎么努力也都是没用，已经到了应该放弃的时候了。
早早的认赔出局，才是最好的止损方式，就算是筹措出了明年的租金，交了上去，也肯定会是白白打了水漂。
陈石磊开上车，往清水镇的方向走去，边开车边想着如何跟镇领导博弈，能争取把最初的押金给收回来。
二十万的项目保证金，对现在的自己已经不算是小数目了，甚至应该算的上是救命钱了......
陈石磊开着车，看着路边永定河里的冰凌，突然觉得今年的冬天可能会特别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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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过家家
“看来今年冬天可能是个冷冬。”姚远低头看了看仪表盘上显示的车外温度，嘟囔了一句。
可不是嘛，现在温度计显示的车外温度已经是零下13度，真够劲！这可是距离平城也就两百多公里的地方，没想到温度居然低到这种程度。
顾冬雨兴奋的不得了，手机伸向窗外拍个不停：“快看，山顶上已经有积雪了！”
就应该兴奋，这是自从有了小可心儿以后，两个人今天还是第一次单独出远门，往车里一座，就有种当初蜜月旅行的感觉。
孩子早就断奶了，现在交给爷爷奶奶，还有那位资深妈妈吴江雪看着，就很放心，是该出来放松几天了。
高兴起来都忘了后座还有两个人，坐在她后面的谢老师受不了了，寒风透过打开的窗子，直接打在他的脸上，给他吹得够呛。
终于忍不了，悠悠的来了一句：“冬雨啊，你好歹也算是个平城大妞，看见个点积雪至于兴奋成这样？赶紧把窗子关上吧，我这后面都快被吹成冰棍了！”
顾冬雨吐下舌头，连忙把玻璃升了起来，嘴里还连声抱歉。
胡一佳倒是特别能理解顾冬雨现在的感受，虽然她没有过生育经验，以后可能也不会有了。但是换位思考一下，当有了那么小的一个小baby以后，作为妈妈就会被关在家里那么长时间出不了门，就觉得可怕。以她的性格，如果一年多不出门，可能就会疯掉。
他们的目的地是崇礼，平北二百五十公里左右，有一个群山中的小县城，属于口外地区。
崇礼四面环山，海拔相对比较高，从蒙古高原下来的冷空气到达这里，再撞上东南方向过来的海洋湿润季风，在这里就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小气候，一到冬天便是雪量丰厚，于是这里就成了冀北一带的滑雪胜地。
从平城到这里全程高速路，距离也就二百五十公里左右，所以这里理所当然的也成为了平城滑雪爱好者的后花园。
不同于平城周边的那些个滑雪场，这里的滑雪场海拔要更高、雪道也要更长，动辄就是三五公里的长度，一趟刷下来过瘾无比，是平城周边那些个几百米长的雪道根本无法媲美的。
更吸引人的是，这里几乎天天下雪，在大雪之中，脚踏雪板穿越林海雪原，脚下的粉雪带给人的温柔浪漫与自由，就是会让人上瘾、欲罢不能的白色ya片。
有了这个吸引，这也难怪，被关在家里一年多的顾冬雨一看见雪，就有点兴奋的过度。
胡一佳就提醒顾冬雨：“丫头，现在还没到崇礼呢，等到了崇礼你再兴奋也不迟。”
姚远驾驶着三菱越野车，也搭茬：“没错，你个土豹子，这会儿这点雪算啥呀，等过了前面的隧道你再看，那才叫做童话世界呢。”
顾冬雨不干了，怎么连你姚远也敢挤兑我？我又不是没来过？！一只手就向姚远的肋下伸过去。
“别闹！别闹！这开车呢，哎呦，错了！姑奶奶我错了！”
姚远和顾冬雨可以算的上是一对雪疯子，没有可心儿之前，每个雪季的周末几乎都是泡在滑雪场里，渐渐的周围的一帮人也都喜欢上了这项运动。
自从发现了崇礼这个好地方，每年冬天大家都会跑到这个两百多公里以外的小县城聚一聚。
几年前来这里滑雪，除了这里的雪质很好以外，别的都还不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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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
那时这个小县城的环境还很破烂，就连住的都没有什么像样的地方，大家就都借宿在当地农民家里，不分男女挤在一个大火炕上，现在想起来，那倒是一种特别难忘的体验。
但是最近，这个小县城发展的很快，尤其是这两年，为了迎接将要到来的冬季运动会，小县城里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好，五星级酒店也都接连开了起来，各种各样的民宿、公寓更是一个接一个。
小小的县城，已经有了一个世界级滑雪度假中心的感觉。
......
关鹏带着孙雅欣已经先到了，他居然真的订了一个独栋别墅，据说因为是平日，价格还不错，每天三千多块钱，这就挺值得了，毕竟将近十个人呢，这样热热闹闹的住在一起，才更有意思。
谢老师不会滑雪，白天就睡睡懒觉买买菜，到了晚上大家收板回家，有两个专业厨子给大家整治一顿大餐，这样的日子像不像是神仙过的？
大狗把他新交的警花女朋友也带来了，安如雪也是名如其人，安安静静的样子，雪白的皮肤看上去清清秀秀，穿着便服让人怎么也想不到她的职业会是一名警察。
不过当她和大狗站在一起的到时候，姚远和鲁胖子都哀叹了一声，几乎是异口同声：“哎，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
气的大狗是直翻白眼。
等大家都到齐了，时间已经是下午，于是就决定，今天先不上雪，先犒劳自己一顿再说！
姚远就建议，大家吃火锅，下着大雪，涮羊肉多应景啊，再说别墅里的调料也不全，弄别的就太麻烦，大狗也就赶紧附和。
关鹏就有点失望“啊？涮羊肉啊，一到了冬天，我天天在村里就吃涮羊肉了。”
鲁胖子也觉得缺点什么：“火锅没问题，不过光是涮羊肉是不是有点没劲啊？”
几位女士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顾冬雨先开了口：“涮羊肉不吃！你们两个懒厨子就是想偷懒，我想吃红焖羊肉，姚远你给我们做呗。”
安如雪看着顾冬雨的样子，噗呲就是一笑：“洪亮哥，要不咱们吃个四川红油火锅吧，这么多人一个红焖羊肉恐怕都不够呢。”
姚远、大狗就齐齐叹气。不好养啊！
姚远说：“谢老师，你也别闲着了，跟我们出去买菜呗。”
大狗说：“胖子哥，走吧，一起买菜去！”
孙雅欣说：“得了，关鹏，你也别闲着了，跟着一起去吧，顺便给我们女士带点红酒、啤酒回来。”
这一帮人凑一起，就没有什么想去饭店吃现成的念头。
谢老师是平常吃盒饭吃腻了，看见两位厨子，就肯定不能饶过。
关鹏是吃顺嘴了，天天守着美食村，还跟姚远做邻居，墙那边一旦做什么好吃的，闻着味就能窜过来。再让他去餐厅吃饭，就觉得是凑合，是委屈。
姚远呢，是根本吃不了外面某些馆子，用高科技做菜的那种什么化学味道。
大狗估计原因也是一样。
所以，在家做饭，挺好，虽然人多，但是咱有两个专业厨子，还有那么多能打下手的人，做顿饭不叫事。
可是大狗就有点发愁：“姚远儿，你说小雪想吃辣火锅，咱还自己炒底料吗？”
姚远看着大狗：“你疯啦，这特么马上就晚上了，炒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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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赶紧买一包火锅底料去吧。”
逛着小县城的菜市场，倒是也感觉挺新鲜有趣的。
大狗站在菜市场里卖水产的摊位前，指着地上的一盆泥鳅，嘿嘿嘿的笑了：“小远儿，你看这个，泥鳅！这晚上的火锅不就是有了嘛。”
“耙泥鳅？”
“对、耙泥鳅！不过还得买个牛油底料，不过这就容易多了。”大狗倍儿得意。
......
“耙泥鳅”是四川很有名的农家菜，原本属于炖菜，耙就是软的意思，比如四川人会把怕老婆的人叫做“耙耳朵”，大狗准备做这道“耙泥鳅”，让姚远一下子就想起“耙耳朵”这句俗语，忍不住就苦笑。
两个大厨、一对儿难兄难弟，都是被媳妇赶出来买菜，回去还得做饭，这就是典型的“耙耳朵”，好歹是两个厨师长哎，哪说理去！
“耙泥鳅”本来就是一道炖菜，稍微改变一下做成火锅形式，也会很出彩，泥鳅加辣椒红油调味，放入仔姜、芹菜之类的蔬菜做好后，冷锅上来，先吃做好的泥鳅和配菜，吃差不多以后再注水点火，用炒菜的底料当成火锅，涮一些豆腐、青菜、鸭血、粉皮之类的，跟吃红油火锅没有什么区别。
姚远的任务是“红焖羊肉”。
就难得，顾冬雨还能记得这个吃法。曾经在二十多年前，这个吃法就风靡了平城，一到夜市，放眼望去，哪怕是暑热的夏天，每个桌上都会摆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火锅，里面堆满了冒了尖大块羊肉，看着就过瘾解馋！
这道红焖羊肉起源于中原新乡，相传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由一位抗美援朝的老兵琢磨出来的，又爱吃涮羊肉、又爱吃川味火锅的这个馋货，就琢磨着把这南北两大火锅的美味合到一块儿，再中和中原人的口味，鼓捣出来了这一道“红焖羊肉”。
你还别说，这道“红焖羊肉”倒是还真体现出了中原人气质性格。一时间整个中原便被这一道菜统治了各个餐饮店。
曾经有人这么形容过这道“红焖羊肉”的风靡程度：红焖炊烟浩荡处，今日早市没有羊！没有羊啊，没有羊！
都不知道这位顾大小姐怎么会想起来这道菜，好在这道菜还难不住姚大厨。而且这道菜一说出来，也勾起来了姚远的馋虫，好久没吃到那个味道了。
挑好了半扇羊排，让肉铺老板给斩件破开，考虑到女士可能不爱吃肥的，又挑了点羊腿还有小羊腱子，也让人给剁成核桃大小的肉块。
租来的别墅，里面能有些必要的餐具就不错了，调料肯定不会太齐全，好在菜市场都有卖现成的香料包，厨子给客人做饭肯定不会糊弄，但是给自己人做饭可就说不好了。
能省事当然就要省一点事，可是咱有把握，出来的效果也不一定会差，对吧。
看着大狗还在仔细的挑着各种辣椒，什么二荆条、子弹头、小米辣，每个都要称上那么一两，不只是另外的哥仨不耐烦，就连买辣椒的摊贩也有点不耐烦：“这位老板儿，你吃不了辣的，干脆就不买辣椒了噻，一样就买一丢丢，好像过家家一样咯。”
呵呵！哈哈！几个老爷们你看我、我看你，就莞尔，可不就是过家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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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执着的关鹏
久没有住人的别墅，就因为两个火锅往餐桌上一端，大厅里马上就变得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女人们夸张的赞叹着，欢笑着，围上了餐桌，根本就没有什么礼让，早就自顾自的拿起筷子，开动了起来。
大狗做的一道“耙泥鳅”颇有些麻辣鲜香的特色，泥鳅入味很透，下酒、下饭都是很地道，以至于姚远都动了心思，想把这道菜也复刻到美食村。一道地道的川版农家菜，放在农家院里没毛病。
至于他自己那道“红焖羊肉”也没毛病，毕竟刚刚从九八年的平城穿回来，对那个滋味还是记忆尤新，就是不知道这道菜为什么红了那么一段时间后，就突然从市场上消失了，如果让这道菜再现江湖，不知道会不会收欢迎。
肯定不会再像原来那样火爆了，但是作为一个餐厅的补充，尤其是在冬天，估计点击率也不会太低。
一直在楼上闷头码字的顾冬雨闻到香味，把笔记本一扣，施施然的下了楼，看见大家都已经开动了，就不顾形象的也扑了上来：“一帮没素质的，开饭也不叫我！”
孙雅欣体贴的递过来一大杯红酒：“亲，谁说的，都想着你呢，看看，酒都给你倒好啦！”
北方的天黑的早，此时不到六点已经夜幕降临，外面华灯初上，整个小城在冰雪的包裹下显得流光溢彩，颇有些童话里的冰雪小镇的样子。
温暖的别墅里，笑语欢声、觥筹交错。
......
关鹏特地坐在了姚远的边上，找了个空挡就又开始唠叨：“你那天说了养老是个好项目，如果能有机会自己把控项目，咱们可以投一个试一试，是不是真的？”
姚远就服了，什么人才能成功，只有具备这样执著精神的人才会成功，这刚刚过去没两天，这位设计师又有什么新项目？
关鹏压低声音：“清水镇的刘镇长下午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镇上有意再开一个养老院，解决镇里老人的养老问题，想吸引些社会资本共同运营，你感不感兴趣？”
就头疼，咱不是来滑雪、来度假的吗？
“是刘能说的？”
“除了他还有哪个刘镇长，他说有个度假村停业了，让我去看看，能不能改造成一个养老院，如果可以的话就给他出个设计方案。”
姚远就举杯大声说：“来来来，大家庆祝一下，恭喜关大设计师又拿下一个新项目！”
众人轰然叫好：“恭喜发财！”“关总威武！”
关鹏连忙举起酒杯：“哪里、哪里！还不是托各位的福。”
胡一菲突然喊了一句：“哎，今天好像是圣诞节平安夜啊！”
是吗？圣诞节、平安夜，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对这些个洋人的节日有些忽视了，全然不像是过去，大家都把这些什么复活节、感恩节、圣诞节当作一个真正的节日来过。
不过今天赶上了，圣诞节也是节日，最起码是个能让人多喝两杯的理由不是？
......
谢老师因为吹不得冷风，一旦吹了冷风以后会浑身起疙瘩，所以干脆连雪场都不去，就留守在家里，准备刷刷剧、睡大觉。
剩下的人一窝蜂的杀向滑雪场。
云顶雪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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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设备又经过了更新改造，所以，大家一致决定就去那里。
新加入的安如雪是玩单板，于是大狗也就改滑单板了，挺没立场的。
剩下的人一水儿玩的都是双板，当中胡一佳的雪板最引人注目，还不到一般正常雪板的一半长长度，按照她的话是：“不追求速度，只追求滑的好看。”
一般的双板雪板最好跟身高相匹配，雪板立起来能和人的眉毛平齐，就算是合适。而雪板越短，就更容易控制，可以玩出更多花样，但是速度就会更慢。
几位老雪友都有自己的装备，从雪鞋到雪板，再有头盔、护具、手套滑雪服都是自备，就省了去雪具大厅排队租装备的时间。
滑雪服都是提前换好的，到了雪具大厅，只用租一个衣柜，带上头盔，穿好雪鞋后，众人便嘴里欢呼着，一头冲向缆车。
外面的温度在零下十度左右，天气晴好，白皑皑的雪山环绕，姚远和顾冬雨坐在高速防风缆车上，看着周围的风景，就都有点陶醉。
那种高山之巅、白雪世界就在眼前铺开，顾冬雨掏出手机，示意两个人来了自拍。
“你想不想小可心儿？”
“想！昨晚都没睡好。”顾冬雨回答。
“我也挺想的，下次再出来还是带上她一起吧，等她会走路了就带她也来滑雪。”姚远突然想起来一个主意。
“好啊，我看见过一个两岁的小朋友，滑单板玩的有模有样的。”顾冬雨就赞同。
突然四人缆车的另一端有人在说话：“姚远儿，我昨晚说的那个养老院，你好好考虑一下？要不等回去以后你陪我一起去看看？”
原来是坐在一边的关鹏又在唠叨。
姚远就绝倒，嘴里含糊的答应着：“行、行、行！”
又突然转变话题：“哎，你们发现没有，咱们这个缆车座椅是带加热的，屁股上有点烫呢！”
关鹏：“啊？是吗？这么高级？”
......
缆车到站，姚远站起来，手杖向后一撑，嘴里一声怪叫：“金莲花雪道，我来啦！”便率先滑了出去。
顾冬雨也兴奋的喊了句：“臭姚远儿，你别跑！”也就奋力的追了上去。
双板滑雪的乐趣就在于，感受着脚下的雪板侧刃破开雪面，给人带来的速度与激情。
整个过程会处于一种忘我的状态，只会陶醉于对一个个坡度的征服。
上了雪道的人就开始撒欢儿，玩的、乐的都像个孩子。
.....
韩明和吴江雪带着两个孩子在吃早饭，吴江雪刚刚给韩明提出来了一个难题。
大儿子鹏鹏已经满四周岁了，早就该上幼儿园了。可是因为全家搬到了红旗村以后，就没这个条件，这里吃、住、玩、环境、工作等等什么都挺好，就是没有幼儿园。
“要不你带着两个孩子回城里住？这样鹏鹏就能就近上个幼儿园，看看咱们两边的老人谁能住过去，帮你一把？”韩明试探着问。
吴江雪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大肚子：“这里面的小家伙也大了，再有两三个月也快出来了，我这身子也越来越笨，不让老人帮忙可能是不行了。不行让我妈过来帮帮忙吧，可是我是真不想住回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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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等过了元旦再说，反正还有一段时间呢，鹏鹏上幼儿园本来就被咱们耽误了一学期，等下学期开学再考虑这个事，正好那个时候，老三也该出生了，到时候我就干脆请一段时间的假，回去专门伺候你。”韩明说出自己的打算。
“你每个月工资可是每个月两万多呢，这一请假就怕损失太大。”两个人马上就要带三个孩子，吴江雪又是全职妈妈没有收入，不可能不考虑收入这块。
韩明也叹了口气：“这个工作干的挺舒心，收入也不错，按照现在的势头，估计我下个月的工资还会再高，但是怎么也比不上你和孩子重要，该请的假还得请啊。”
吴江雪也没办法，就叹了口气：“你说这个红旗村也有适龄的孩子，要是自己办个幼儿园该多好啊。”
“别想那个美事了，听说咱们开业之前，这个村子都准备往山下整体搬迁了，谁还会这这个情况下，跑来开个幼儿园啊？”韩明三口两口的把碗里的粥喝完。
“行了，暂时先这么安排吧，等过了元旦，我就送你和孩子回城，等到临产前我就开始休假，我现在去上班，要不要给你们带过去啊？”韩明站起来，准备出发去上班。
“不用带了，我带两个孩子走过去，这么近的距离，路又好走，正好锻炼锻炼，对了今天鹏鹏准备跟他姚爷爷去大棚学种菜呢。”
韩明伸手摸摸大儿子的头顶：“小伙子长能耐了，不错！回头你们走在路上你得照顾点你妈和妹妹，你现在是大小伙子了，得负起责任来！”
鹏鹏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句：“好嘞！”
......
从村里到中心厨房那一段路，早在十一大假过后，就被铺上了柏油。
大大官一句话，刘能兴动作就非常快，两公里左右的长度，根本没用三五天时间，便顺利完工，现在从村里到厨房就方便的很，骑个电动车也就两分钟的时间就能到达。
这样也极大的方便了经营户每天往来厨房进货。有客人下单，自己家没有备货都不用着急，临时去厨房拉都完全来的及。
吴江雪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虽然现在已经是又有了六七个月的身孕，但还是坚持每天走路，带孩子去姚远家的小院，就是为了锻炼身体。
孩子们对那个小院里的温泉是乐此不疲，正好三个孩子能玩在一起，把三个孩子往阳光房里一放，大人根本不用再操什么心，孩子们就能欢乐地玩上一天，现在整个是把姚远家当成了幼儿园，一天不去，孩子就不干。
而顾冬雨又不知从哪里订购的什么滑梯、积木、玩具城堡，把那间翠竹掩映的阳光房，整个变成了玩具室。
所以有时候就觉得老大上不上什么幼儿园，就不那么重要，也不太着急，倒是在那个小院里玩的更加开心、更加随意。
带着两个孩子，溜溜达达穿过隧道，就看见那位姚爷爷，带着个草帽，肩上扛着个锄头，远远的走过来。
姚爷爷往这边走着，身后还跟着两位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嘴里不知哼着什么小调，脸上堆着笑，肩上也扛了把锄头。仔细一看原来是村里那个著名的傻子，这不是刘福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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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张成万和他战友们
天都已经擦黑了，张成万等的客人可算是来了。
村长接待自己老战友，就把场子摆在了刘长利家。
刘长利上次被处罚，被迫关张了一个月，差点没气疯了。
处罚通知非常正式，还是由刘镇长亲自宣布的，自己就算有心想闹点事，也是没那个胆量，就踏踏实实的认了罚。
后来看着人家风风火火的生意，那个气呀，多半是生气自己不开眼，非要挣那点蝇头小利，结果这个处罚一下来，整整一个月没法做生意，这个损失可就大了。都不敢算，一算就心疼，那个损失最起码是数以万记！
也就长了记性，还捏着鼻子去找了赵杰、张成万、包括那个小妮子萱萱都认了错，就希望熬过这一个月以后，再好好干，把失去的损失再夺回来。
今天张成万把接待贵宾的场子摆在他这里，也明着说了，就是给他送钱来了。
就有点感激。
所以今天刘长利也是份外的殷勤，看见客人进来了，茶水立马端上，还从兜里掏出待客的玉溪给客人散了一圈。
程春结果烟来看了一下：“呦呵！我说老张，你们村里生活水平可以啊，这个大家伙儿都抽上玉溪了。”
张成万就得意。
刘长利连忙接话：“你们都是村长的贵客，当然得敬好烟了。”
今天这一桌人一共是六个，都是张村长的老战友，从天南海北好不容易才凑到了一起，多半人都是公务在身，借着来平城出差、开会的机会，人才能凑得这么齐。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张成万严肃的通知了各位：“老班长得癌症了，现在在自己村里养病，能过来看看的就赶紧来一趟。”
这话可把大家吓得不清，就算是年底忙的不可分身的两位，也请了假，特地前来聚一聚。
张成万这么卖力气组织这个聚会，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想在老战友面前显摆一下，如今自己的村子算是翻身了，自己这个村长也算是抖起来了！
对了，已经有消息说，明年自己的这个书记就能转正，以后大家再叫自己张书记，自己就拘着不好意思答应，到了明年开春，那是书记这个抬头就能坦然接受了。
以前的老战友聚会，张成万应该算是最没面子的一个，人家程春已经得叫程支了，名副其实的支队长，剩下的有干公安的已经是局级领导，还有人武部的部长，还有混到市组织部里的领导，这里面官最小的就是张成万了。
如今虽然官在一帮老战友里还是算垫底的，但是咱就不在乎这个，就不爱当官，把战友们请来，就是想让他们看看，如今的红旗村在自己的英明领导下的新气象！
为了这个聚会，把吃饭安排在刘长利家，把住宿安排在了赵二鸣山坡上那个新修的洋房民宿里。
连吃带住不用战友花一分钱，都是自己这个地主来安排，就倍儿有面子。
......
一身农民打扮的姚海洋当仁不让地坐在中间主位，等凉菜上齐了，便端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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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跟各位弟兄最少都是有十年没见了，我现在退下来就定居在这个红旗村，难得跟大家一聚，今天都敞开了量，多喝些！”
在冀省某市人武部的陈友亮就连忙拦着：“老班长，你身体不好，这个烈酒可得少喝！”
众人也都随声附和，姚海洋哈哈笑着：“不碍事，别听张成万瞎嘚啵，我现在天天下地，感觉身体好着呢，老战友见面不喝点哪行，再说我今天总量控制，就这一两酒，来吧，先干了这杯！”
这就没辙了，你个癌症患者一点都不自觉，大家还能怎么说？
众人眼光看向张成万，张成万撇撇嘴：“来吧，一起干杯，咱们第一杯就祝老班长身体健康吧！”
退役以后，大家先是是通过书信，后来又是通过电话，现在又有了个微信，联系一直没有断过，每个人的情况大家也算是比较了解，再突然一见面，那个热情一下子就绽放出出来，酒桌上的气氛就一下子进了高潮。
当过兵的人喝起酒来跟别人还是不一样，那个猛劲让外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吓人。
刘长利隔着门框观察着，就觉得自己的村长深藏不露，可能不一般。这满桌的人不是局长、就是部长、要不就是支队长，各个是个官，就有一个矮个子看上去就是个大老板的样儿，还跟这个小村长勾肩搭背热络的很。
难怪这个老东西平常那么嚣张呢，跟镇里领导都敢发脾气、耍赖，感情是有靠山啊，这一桌子大官可得伺候好了。
八大碗、柴火鸡、功夫鱼流水价的就往桌上上，眼看着已经盘子摞盘子、碗摞碗，桌上已经没地方摆了，程春就赶紧叫停：“我说老张，你显摆一下就得了，上这么多菜吃不了浪费了。”
陈友亮也赶紧阻止：“都是好东西，铺张浪费可不行，就这些足够了，可别再上啦。”
已经做到了晋省某市公安分局局长的张云剑也连忙拦着：“老班长，张成万摆这个排场可不对，他这人来疯的毛病又犯了，您可赶紧拦着他点。”
这里面年龄最小、个子最矮的是一位被叫做飞仔的粤省人，大名叫做卢腾飞，他退役以后就下海经商，如今已经是家贸易公司的老总了，关心的问姚海洋：“老班长，你这病是胃癌，怎么能喝烈性酒呢？”
姚海洋不以为意：“查出这个毛病来以后，戒了酒得有半年多，现在身体恢复的不错，这喝了一辈子的酒，突然说不让喝了太难受，就又慢慢捡起来了，少喝点还行，晚上睡觉都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卢鹏飞不放心：“我这次来能呆到元旦以后，要不要回头我陪你去医院复查一下？”
姚海洋挥挥手：“放心吧，你嫂子就是医生，还是主治医师，有她天天盯着我，没问题的。”
大家听到这话，也都才真正放了心，齐齐的举杯：“来吧老班长，咱们一起再走一个呗？”
姚爸爸也高兴的很，说话也就豪气的很：“今天算是张成万做东，明天你们不走的都住到我那里去！明天都由我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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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成万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天才，灵机一动弄了个美食村，简直是太有创意了，这下招待自己这帮朋友、战友，算是有礼又有面。
这些战友都得算是吃过见过的，这么多年，人家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今天就被这个村里的一顿乡宴配上枣儿酒给折服了。
就又打开一瓶枣儿酒，嘴里还劝着：“这可是三十年的枣儿酒，出了这个村你还没地方找去了，来来来，再满上！”
时间也就不到九点，张成万、刘长利再叫上了自己家的大外甥把已经喝的东倒西歪的一个个，给送到了赵二鸣家的民宿。
赵二鸣媳妇带着服务员就赶紧忙着用热水投毛巾，端茶水，伺候一帮酒鬼睡下。
姚海洋可能也超了点量，估计喝的可能得够二两了，回到了小院，人还是带着些兴奋劲儿：“老婆子，我回来啦。你别说咱们家小远儿弄这个厨房还真不错，这各个家的菜都有模有样的，今天我那帮兄弟都是连吃带夸的，吃美了。”
姚妈妈连声说：“你小点声，小可心儿刚刚哄睡着，别再把她给吵醒了。”
就猛然醒悟过来，哦，自己还有个小孙女呢，一个香喷喷的小宝贝今天睡在自己房里。有点不太习惯呢，不过这日子......真好......！
......
雁来度假村的老板陈石磊总算是觉得有了点希望，这一年来难得的感觉到有些轻松。
跟镇里的租赁合同算是解除了，虽然度假村没了，但是自己再也不用背负什么租金、人员工资等等各种费用了，就觉得一直以来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座大山被掀开了。
自己刚刚三十几岁，一个买卖干赔了不要紧，有的是东山再起的机会，等镇里把那个二十万的保证金退回来，自己手里就又有了些资本，怎么也能再找个事干。
没想到镇领导还挺好说话，本来按照合同，自己先提出解约，那个保证金是拿不回来的，但是领导上来就说，如今这种形式，受到冲击最大的就是类似度假村、餐饮店这样的企业，领导能体谅大家的不容易，特殊情况下的事情就特殊办理，合同解除以后，会通知相关部门把保证金全额给退回。
这就不算是满盘全输，手里留了些资金，就是留了翻本的希望！就需要找一个机会，重头再来！
身上、心里都觉得轻松了，开着车就信马由缰，也没有目的地，在山里转来转去。
拐下一条小路以后就钻进了一个山谷，正午的阳光很足，晒得车里暖暖的，山谷里很安静。
走了几公里，一抬头，突然就看见一个山村出现在眼前，这个村子看上去有点怪，怎么好像都是餐厅呢？不对，是农家院，不过这些农家院好像有点洋气，有点不一样？
时间已经是中午了，肚子里有一点饿，干脆就慢慢把车开到村口的停车场，下去转一转，吃个菜团子配个炒鸡蛋，干脆中午就在这里凑合一顿就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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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六百万到手
嘿，真新鲜，陈石磊把车停在村口停车场，刚一下车，居然有身穿对襟小褂的小姐姐上前迎接，小姐姐长得还挺漂亮。
这是农家院？怎么会有这种排场？
小姐姐见怪不怪的问道：“先生是第一次来我们村吧？请问您是几位呀？”
瞅着这模样像是领位？这些农家院怎么弄得跟餐厅似的？再一想也就理解，这肯定是某个农家院雇的人，站在村口拉客人的吧？
陈石磊觉得自己见多识广，有人拉客的地方不能去，像是这种雷肯定不能踩呀，于是嘴里敷衍着：“我就一个人，你忙你的，我就是随便转转。”
小姐姐不以为意：“我们这个村里有四十多家农家院，每家经营项目都不太一样，这里是个介绍图，您拿着当个参考吧。”
说罢就递过来一张彩色的示意图，a4纸大小幅面的彩版印刷，一面印着这个村子的示意图，上面星星点点的标注着每个农家院的位置，上面还从01号院到46号院，把每个院子都给标注了号码。
另外一面则密密麻麻的写了每个号码的农家院户主是谁，主要经营项目有什么。粗粗看上去，这个村子是真热闹，从火锅到炒菜都有，还有几个农家院提供的是住宿服务。
再看到彩色示意图上面几个大字“红旗美食村”，这就有点新鲜了，美食村？一个真正的村子都是做餐饮的？
当下也不饿了，怀揣着好奇心就在村子里逛了起来。
......
韩明大厨看着几大缸变质的泡菜和酸菜，气的火冒三丈，那么敦厚的的一个人难得的发了脾气：“都是谁打开过这个坛子？”
满厨房没有人敢应声。
水库里的出的野生武昌鱼大小很合适，韩明就想把一道川味农家的泡菜鱼给复刻出来。
一道好的泡菜鱼，就全凭着那些酸香爽利的泡菜来提味道，鱼先炸后烧，把泡菜的特殊香味完全烧制到鱼肉里，成品酸香扑鼻，鱼肉鲜美，极具特色。
但是试了几回，总觉得市场上买来的泡菜都差点意思，蜀地最地道的泡菜鱼都是选用的都是农户自己家制作的泡菜，才能出来那种独特的味道，而市场上买来的所谓“老坛酸菜”，要么干脆就是洗澡泡菜、要么就是卫生堪忧，味道也不咋地。于是韩大厨决定自己在厨房自制泡菜。
买了了几个大号的腌菜坛子，辛辛苦苦半天，才用了萝卜、辣椒、芹菜、豇豆等等蔬菜腌了几缸川味泡菜，又用顺手用芥菜腌了些酸菜，准备用在酸菜鱼上，给餐厅里以后准备出的这道菜品质量上，也提升一个档次。
等了这么多天，时间估计差不多，说想看看效果，没想到这几个大缸无一例外里面全都变质了，打开盖就是一股子臭味扑鼻。
白费劲了！原料不值钱，关键是损失的是时间，这一下多半个月的时间就浪费了，韩大厨当然是出离了愤怒。
当初制作这些泡菜的时候，工序要求都对兄弟们说的很明白，所用用具也都严格的用开水烫过，消过毒，就不应该有别的杂菌或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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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脂混进去，怎么可能失败呢？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有人打开过盖子，动过里面的食材。
“都有谁打开过这些个坛子？”韩明又问一遍。
帮厨的孙大姐意识到自己闯了祸，犹豫半天才站出来：“韩师傅，您不是说这些泡菜要定期翻动一下吗？我就每隔两两天给它们翻一翻，别的就没碰过了。”
韩明压了压火气：“你是怎么翻动的？”
“用手啊，不然还能怎么翻？”孙大姐小声回到。
对呀，自己是提过这种要求，这回可能是自己大意了。
“哎！”韩明长叹一口气：“以后记住了，这些泡菜翻动的时候只准用开水煮过的手勺，绝对不许上手，还有孙姐你，以后不许你再碰这些泡菜坛子！”
早就听说有的人泡菜就能泡出惊艳的味道，可是有的人做泡菜却怎么也都不成功，而且根本找不出其中的原因，不管怎么试都不行，而始终泡不好一缸简单的泡菜来，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就快把这个原因上升到神学的角度了。
但是韩明知道，泡菜坛子里那个密闭的环境，只能允许乳酸菌的生成与变化，才能形成那种发酵以后的独特风味。
而有些人天生体质容易出汗、油脂分泌比常人旺盛，这样的人就是泡菜的天敌，被这种人搅合过的泡菜，那个质量就好不了！
就没想到，自己厨房里也出来了一位泡菜克星，被自己给赶上了，这就没法说，有火也没处撒。
孙大姐还觉得有点委屈，韩明只好耐下心又跟她多解释了几句：“道理是这个道理，如果你使用开水煮过的手勺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孙大姐恍然大悟：“难怪我们家冬天渍酸菜从来都没有成功过，合着也是这个原因呗？”
韩明恨恨的点了点头：“行了，孙姐，这事你不是故意的，但是也不能不罚，就罚你把这几个泡菜坛子给清洗出来吧，再用开水消消毒，回头还得接着腌，再多进点大白菜，咱们把东北酸菜也给渍上。”
孙大姐不敢还嘴，心里还不甘心，只好小声嘟囔：“不是刚刚说不让我再碰那些腌菜缸了嘛......”
......
姚远和顾冬雨还有邻居关鹏两口子都出去玩了，小院里就安静不少，正好适合姚海洋来请客。
老部下、老战友不远千里来看自己，不嘚瑟一下自己院子里的温泉可怎么行。
先是领着众人参观了一下自己的蔬菜大棚，再去水库上游温泉的处去看了看。
看到那几个温泉泡池，几位当过兵的就都不肯走了，当下就脱得浑身光溜溜，只留个裤头就往泡池里钻，嘴里还呼喝着：“好烫！爽啊！过瘾！”
看着那些皮肤都已经松垮、肚腩也都隆起的老几位，还跟孩子似的在泡池里大呼小叫，玩的不亦乐乎，姚妈妈就不禁苦笑，男人啊，到了多大也都会有像孩子的那一面。
张成万就觉得有点亏，自己太大意了，这个温泉发现以后，就应该掺乎进来，没想到当初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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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细的水头，居然让姚远折腾出规模来了。
出水口这边设计了三个露天泡池不算，还把温泉水引到了这四个小院里，这就有点超出他的想象了，没想到城里人这么会玩。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老班长在这里一住，就不好意思再开口往回抢了。
再说这也是这个小温泉眼的极限了，就算再想开发，也没啥价值了，这就当是给大侄子辛辛苦苦弄这个中心厨房的奖励吧。
天眼看着就擦黑了，姚海洋的电话响了：“叔，烤全羊快好了，您几位是不是赶紧过来啊？”
泡完温泉再吃烤全羊，你说爽不爽？！这是只有来老班长家才能有的待遇，张成万你就算是当了村长也比不上吧？！
军人嘛，见面就应该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姚海洋自掏腰包，一早跟韩大厨那里就订了一桌烤全羊宴，准备今天跟老战友们接着战斗。
也不是他的胃能不能接受得了这么豪横的东西。
反正守着这个中心厨房，是真心方便，招待几个客人那是轻松的很。
卢腾飞从泡上温泉开始，就一直嚷嚷着，要出钱也在这边上盖几间房，自己要搬过来跟老战友、老班长作伴。
张成万就挺遗憾的通知他：“这里是水源保护地，已经不可能再盖什么建筑物了，要想在村子里找个地方，倒是还有可能。”
卢腾飞也挺遗憾：“村子里闹哄哄的，谁吃饱了撑的想住那啊。”
安晓飞把一只二十多斤重的羊烤的是非常漂亮，再配上了满满一桌子冷拼、小炒，把姚海洋的面子给撑得足足的。
姚远不在家，姚爸爸吃喝玩乐是毫不顾忌，一桌六个战友连吃带喝也都是乐不思蜀。
......
崇礼的别墅里，一桌六个人、三对小夫妻，正在玩扑克敲三家。
姚远没有参加，就和鲁胖子霸占了沙发，百无聊赖地捧着手机玩游戏，顾冬雨则上了楼，可能又是关在房间里开始码字，网文作者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有了读者以后，就再也不敢放松，有点时间就会尽量多写点，多更新点。
有点像是一睁眼就欠了人家多少字，不写还不行。
有时间得劝劝媳妇，要不就别再写了，每天这么噼里啪啦的码字图个什么呢？
姚远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玩的投入，突然手机叮的一响，有条短信进来了。
点开一看：“【建设银行】您存款账户4166与十二月二十五日18点26分，银联入账转入人民币6000000.00，账户活期余额人民币6022366.35元。”
！！！！！！
终于等到了！看来这个拍卖公司还是靠谱的，嘴里叫唤着市场低迷，但是五版的猴票还是自己一口给吃下。
整整六百万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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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差点忘记的生日趴
姚远瞪大眼睛再次确认了一下小数点前面的数字以后，一骨碌爬起来，嘴里兴奋的“耶”了一声。
旁边的鲁胖子抬起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是游戏通关了？怎么玩个游戏还那么投入呢？
那边打牌的六位很投入，根本就没搭理这边的动静。
姚远自觉有点失态，看见没有别人注意，就又往沙发上一瘫，捧着手机，看着短信里的数字暗喜。
这是自己那五版猴票已经出手了，拍卖公司把款子给打过来了，成交价格还是一百二十万一版，无版猴票整整是六百万元整啊。
猴票果然是名不虚传，价格坚挺的很！
姚远就瘫在沙发上暗自心里美，突然心里就想起什么，今天好像是圣诞节哎，那今天就是......想到这里，腿上就像是按了弹簧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冲着在餐桌上玩牌的几位吼了一声：“我说，有没有想吃夜宵的？有没有想去唱歌的？”
正在闹哄哄的打牌的六个人、三对夫妻一下子安静了，齐刷刷的把眼睛转向姚远，齐刷刷的问：“你请客？”
姚远一骨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吧，ktv唱歌，然后撸串，哥今天请你们一条龙！”
差点忘了，今天是圣诞节，今天还是顾冬雨的生日！光顾着惦记卖猴票的这点钱了，结果把这个大事给忘了！
穷人乍富不知道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反正姚远一嗓子吼出来，大家就一片欢呼，尤其是谢老师，在家憋了一天，也有点想出门了。
胡一菲喊得声音最高：“哇塞，姚远这还是你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主动要请客？”
姚远嘿嘿嘿的笑着：“今天才是圣诞节的正日子，光看你们打牌就没劲，而起今天还是顾冬雨的生日，就该请请客。”
男人啊，可怜呢，差一点就把今天这个日子给忘了，如果今天这个日子就这么滑过去，肯定能收获好几天的好脸色，你还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就幸亏，媳妇的生日是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就这样还差点给忘记了。
难怪今天顾冬雨回来后一直不说话，自己悄悄的上了楼。如果今天自己把这个日子给忘了，后果就不堪设想！
转身又向着鲁胖子说：“胖子哥，求你个事呗。”
鲁胖子在一边就不耐烦：“二货！你丫肯定是忘了，我先开车出门，给你把蛋糕还有花买了，你们去哪唱歌给我发个位置就行了。”
说完施施然的就出了门。
看看关鹏、再看看鲁胖子那魁梧的背影，姚远心里就想：“这才是发小、这才是好搭档！”
......
可能ktv对于现在的年轻人都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县城里挺大的一个歌厅，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居然有点冷清。
姚远选了一个能容纳二十多人的大包间，他们一行九个人，能坐的宽敞、舒舒服服，包场的价格从八点到凌晨一点一共五个小时，也才八百多块钱，当中还包含了两打啤酒还有小吃和水果盘。
这个价格简直是舒适，在平城就没地方找去。
姚远是通过手机app查口碑，才找到这个地方的，根本就不用故意耽误时间，女士们出门都啰嗦的很，等他们磨磨蹭蹭到达包房时，一大捧鲜花还有个生日蛋糕已经妥妥的摆在了包房正中。
顾冬雨一看到生日蛋糕，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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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夸张的一声尖叫，结结实实地给了姚远一个大拥抱，而姚远则用背后的手指，给鲁胖子做了一个下跪的手势。
好悬啊，还好是想起来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歌厅，一个有点过时的称呼，现在的年轻人对这个娱乐项目都不太感兴趣了，但这几位对唱歌可都是乐在其中，像是谢老师、还有关鹏都是麦霸级别的人物。
生日蜡烛点上，寿星许愿，生日歌唱过后，就是一通乱，顾冬雨脸上被蛋糕奶油抹成了个大花脸，就连姚远也没能幸免。
接着麦克风里就是一阵鬼哭狼嚎。
大家都不太爱用店家提供的玻璃杯喝啤酒，就拿着瓶子对瓶吹，喝的就是这股劲儿。
姚远跟鲁胖子碰了一下瓶子，小声说着：“太悬了，我特么把媳妇的生日都给忘得死死的，今天幸亏有你了！”
鲁胖子嘿嘿笑：“我以为你还记着呢，以往你们没有孩子的时候，每年圣诞节咱们就是这一出，有了可心儿以后这都两年都消停了。”
姚远也有点感慨：“是啊，这两年都忙，各方面也都不太景气，好久大家也没凑在一起这么热闹了。”
鲁胖子突然压低了声音：“那瓶茅台酒给我家老爷子喝了，结果麻烦了，他还喝出好来了，说是还想要，高价买也行，五万一瓶都没问题！这可咋办？”
姚远就被吓了一跳，有点呆了：“我艹，老爷子疯了吧，出那么高价格，你怎么给回的？”
“我说没有了，就一箱，喝完就没了，可是老头不肯信。”鲁胖子有点发愁。
这么好的酒不就是留给自己人喝的嘛，自家人想喝那肯定得管够啊，刚想说再给老头拿两箱这都不叫事，可是就停住了，这个酒有个一两瓶还好说，猛地出现一大批就没法解释啊，再说像鲁强他老爷子那号的人物，张嘴就喊出五万一瓶的价格，肯定是识货的，随便编个瞎话肯定是糊弄不过去啊。
“要不，你再给他拿两瓶？”姚远试探着问鲁强。
鲁胖子也发愁：“最多只能给两瓶了，再多了没法跟他解释，他说这个酒比拍卖会上拍回来的同年份的白标茅台要好喝的多。说这个酒有多少就要多少呢。”
“我去，老爷子那么土豪吗？既然他那么喜欢这个酒，不成你就说是我家老爷子在部队上的存酒，反正他们两个也不认识，就不怕被说穿了。我回去再下水捞出点来，多给拿一两箱过去，好歹让老爷子也能一次喝个痛快？”
“得了吧，这天气，湖面都上冻了，再下水太遭罪了，等明年冰都开化了再说吧。”鲁胖子否定了姚远的主意。
......
顾冬雨笑眼迷离的走了过来：“我还以为你把我生日给忘了呢？”
鲁胖子就开溜，找大狗去拼酒了，大狗带来的那位警花安如雪看上去酒量好像也不错呢，谢老师盯着那位警花劝酒，好像人家是来者不拒，现在看上去谢老师好像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呢。
姚远笑嘻嘻的把媳妇揽入怀中：“瞧你说的，咱忘了啥也不能忘了你的生日不是？”
顾冬雨斜眼迷离：“你还敢说你没忘？”
姚远像是想起什么事情，脸就严肃了下来：“冬雨，问你个事情？你要老实回答。”
“你说呀？”
“咱们再要个老二好不好？”
“讨厌！”
顾冬雨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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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探出如钳，找准部位就是逆时针旋转一百八十度。
歌厅大包房里就有人飚出了一个嗨c......技惊四座。
......
可以断定，那位关鹏肯定是幼年感情上受过什么伤害，因为他可以把每首歌都唱成那么哀怨，尤其是他现在唱的这首费翔的老歌，简直被他演绎成了一首哀怨缠绵的千古绝唱：
就让雨把我的头发淋湿
就让风将我的泪吹干
反正你早已不在乎
反正你早已不在乎
你的眼睛默默的告诉我
爱情已到了尽头
就像秋风吹落的黄叶
再也没有感觉
就这样就这样
悄悄地离去
只留下只留下
淡淡的一句
爱你依然没变
只是无法改变
彼此的考验
只有只有分离
让时间去忘记那一份缠绵
爱你依然没变
只是无法改变
彼此的考验
只有只有分离
让时间去忘记那一份缠绵
......
爱你依然没变
只是无法改变
彼此的考验
只有只有分离
让时间去忘记那一份缠绵
本来大家喝酒说笑的气氛都挺好，却突然被他演绎的这首歌给吸引，慢慢的就没有了人再说话，都开始专心的听他演唱。
还是鲁胖子先说话：“你别说，这孙子的形象跟费翔还挺像的，就是唱的不够投入，没感情。”
没感情？眼看着关鹏眼泪都快被自己唱出来了，怎么还没感情？
姚远顺着鲁胖子的手势望过去，就见孙雅欣的杏核眼已经瞪起来了，抄起酒瓶子咕咚咕咚往嘴里自顾自的灌。
瞬间反应了过来，这小子关鹏的历史可不干净，怎么能选这个歌唱，这不是找着让人家孙雅欣误解嘛。唱的越好越麻烦，看来这个关鹏是喝的有点多。
男人不易呀！
不知怎么滴，姚远竟然对关鹏有了些理解，看来他过去的那段婚姻可能不像他嘴里说的，结束的那么轻松。
可是就不合时宜，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和孙雅欣唱点什么你侬我侬的缠绵合唱吗，怎么选了这种号丧的失恋歌曲，还唱的那么投入，简直是没有情商！
鲁胖子笑嘻嘻的拎了一整瓶啤酒，走上舞台，把啤酒给关鹏塞过去，然后抢过另外一个麦克风，便开了嗓。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麦克风，胖人就自带音响，那个隆起的大肚子便是一个最好的扩音器，一开嗓就把关鹏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偏僻鲁胖子的嗓音还带了些沙哑的颤音，还挺好听。
爱你依然没变
只是无法改变
彼此的考验
......
姚远也赶紧往台上蹦，抢过关鹏手里的麦克，接着就往下唱：
只有只有分离
让时间去忘记那一份缠绵
......
节奏起，随着节奏，鲁胖子跟姚远干脆在舞台上摇摆起来，包间里气氛就逐渐热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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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没钱还要干事的刘能兴
有时候感觉财富、金钱这个东西很虚，就算是有数字可以作为衡量标准，但是姚远还是觉得弄不太懂，比如自己账上的那个六百万是个什么概念。
就想，这个数字怎么也应该算是巨款了。
一个厨房的学徒工每月工资六千元，也意味着这位学徒工需要连续干上一千个月，一共是八十三年才能挣到这个六百万，恐怕一般人的寿命都不够这么长吧？
像韩明这样的大厨，已经做到了厨师长，应该算是这个行业里的精英了，每个月的工资要有两万多不到三万的样子，那他想挣到这个数字也得需要二百个月，也就是十七年左右才行。
所以六百万应该算是巨款。
可是，姚远如果想拿着这笔钱，在平城再买套房子，就发现，根本就不够！
凡是看的上眼的，城区里的房子每平米八万算是最便宜的，还都是那些所谓的老、破、小的二手房，而想买新房就得十万起步，十五万每平米的才是主流，而一套两居室，一般面积都得有八十平米以上，所以，想拿着这笔巨款买房，根本就不够！
曾经看过一则新闻，有上市公司的年报出来，整年的利润都不够在平城卖上一套房子，那可是拥有几千名员工的上市公司啊！
还有一则新闻，有上市公司的年报一直是亏损，结果去年在大环境环境那么不好的情况下，这家公司居然还报了盈利，原因是卖出去了公司名下的一套住宅房产。
这就让人哭笑不得，有种严重的荒诞和错乱的感觉。
好在姚远也就是那么一想，没有真的想购置房产的想法。
有病啊，咱也不是没地方住，大活人非得被那套房子给牵绊住，好不容易从房贷中解脱出来，就不能再上那个套了。
什么没有房子没有安全感，有套房子才算是平城人，这些说法在姚远看来统统是伪命题，是某些人为了利益在贩卖焦虑。
忽悠着老百姓一有点钱就都投在房产上面，钱他们轻松的挣走了，老百姓的兜里都空了，本来能轻轻松松过日子的，结果却得背上沉重的贷款压力，几乎得用整个后半生去承担。
就因为有些利益集团不断地在制造需求、制造恐慌、贩卖焦虑，老百姓的幸福感就变得越来越稀少，日子过得就越来越恓惶。
就不信，在这种畸高的房价下，他们所忽悠的房产的保值增值功能，还能有多少空间？！
“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
当社会的所有资金、所有精力都投向这个房地产市场的时候，没有人再生产、没有人再去创造价值，这种无根之花，恐怕也就会走到了尽头。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姚远就觉得这种情况有点荒谬。
当一个娃娃从刚一出生，身边就有人不断的鸹噪，不要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教育要从幼儿抓起，什么幼儿英语班、幼儿绘画班就一个接一个上。
等好不容易上学了，就又有人鸹噪着要上名牌大学，否则就业没机会，于是就一个一个天价的课外班得连续报着。
好不容易毕业了，交了个朋友说要结婚吧，就有面临了房子的问题，没有房子不能结婚？！就呵呵，莫名其妙的这种压力又悄悄地传导给小老百姓。
就悲哀，这背后都是一个个利益集团在鼓捣概念，贩卖焦虑，造成一个个刻板印象，来实现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一个个懵懂的百姓，就被人家所谓的人生赢家给带歪了，赢走了自己身上的一个个铜板。
以上扯得有点远，但都是姚远跳出来，跑到了山沟里以后，静下心来的一些感悟。
当然，在不同的人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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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的概念肯定是不一样，那个差别之大可以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比如那批九八年的白标茅台，在鲁强的父亲眼里，价值五万一瓶没问题，有多少他能要多少，这便是亿万富豪的消费观，可能一样东西的价格不够高，人家还会看不上，就会觉得跟身份不匹配呢。
同样一瓶酒，在关鹏眼里它的价格就是在一万五左右，这就是他的消费能力和层次决定的。
当然换个人，比如大狗，一万五？！姥姥！如果让他花钱的话，他宁愿喝二十块钱的二锅头。
......
在云顶雪场痛痛快快玩了两天雪，在关鹏租的那间别墅里撒开了欢儿玩了三天，一众人便做了鸟兽散。
鲁胖子单独开车去了什么湖，他准备在冰天雪地里再玩几天冰钓，车上满载了什么帐篷、睡袋等各种装备，弄得跟要去荒野生存的独行侠似的。
大狗带着他的警花女友准备去附近的坝上草原林场，要去看看茫茫雪原上的白桦林，得过了元旦才肯回去。
看着这一对如胶似漆的样子，就知道白桦林什么的，他们看不看估计都无所谓，两人第一目的肯定是找个酒店去滚床单了，都不知道大狗是怎么请下来的假，一般酒店到了年底不是应该正忙的时候吗？
谢老师和胡一菲夫妻俩一点眼力价儿都没有，就上了大狗的车，号称没玩够，还要跟着一起去看草原。
姚远和顾冬雨都惦记家里的小可心儿，都离开三天了，都想赶紧回去看闺女。
关鹏则也想赶紧回去，镇里的刘能已经在催他，得赶在元旦前去那个度假村看看，尽早拿出一个初步方案。
姚远现在手里有点钱了，对有些事情的看法就悄悄的有了点改变，比如关鹏介绍的那个镇里的养老院项目，去看一看总没什么坏处，两个人就约好回去后一起去现场看一看。
......
一直搞不太清楚，为什么关鹏突然会对养老项目那么感兴趣，不过姚远从心里倒是不太反对类似的带了些公益性质的项目。
以关鹏的眼光，肯定是发现了里面有利可图，否则他也不会对那么此类的项目那么热心。姚远估计他以前推荐的那个养老项目，恐怕就是打着养老的幌子，借着政府的扶植政策，批出一块地来，搞的还是地产开发那一套东西。
但是镇领导刘能这次说的度假村改建成养老院好像是更靠谱一些，最起码是有政府做背书，可以从最初的设计开始参与。
这样一来，整个情况会一目了然，所有因素都可控，就不会有那么多陷阱，只需要从商业方面考量就行。
而且，也不太好再打击人家关大设计师的积极性了，毕竟管理公司里有人家的一份，如果能做到多条腿走路，快速发展当然是更好。
至于说咱本来就是厨子，初心是想干厨房挣饭吃，这也不太矛盾，养老院和餐厅、酒店归根到底其实都是服务业，区别并不太大，管理上套用酒店的那一套就基本合用，顶多了再加上些康养、医疗、护理这些因素就可以。
所以去看看就看看。
这个被废弃的雁来度假村比想象中的要大，一栋三层楼，外带五排平房，还有四五个小跨院，一共一百七十间客房，超过三百个床位，还有一大一小两个餐厅。
看的出原来的经营者没少下功夫，院子里的景观肯定经过了精心设计，绿化搞得也不错，只是冬天万木凋零，看上去有点萧瑟。
餐厅厨房设备大部分都还在，也都能用，这些东西只要安装了就完全不值钱了，原来的经营者虽说是不干了，也没有把它们拆除卖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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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舍不得糟蹋东西。
客房里的装修倒还是保持了六成新，卫浴设备也都大多完好，床铺家具也都还在，这种硬件情况说要接着营业开度假村的话，有个十天半个月收拾出来就能接待客人了。
挺好的一个度假村，就这么倒闭了，姚远就暗自可惜。
在关大设计师眼里，这个度假村想要改造成个合格的养老院就还差得挺远，无障碍设施、采暖、房间里的改造，呼叫系统、监控系统等等，这些都需要投入不少资金，好在是建筑主体大体上都不用动了。
两个人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心里都有了些概念，便开成往镇政府的方向走去，还要听听刘领导对这个养老院的具体要求。
......
刘能兴送走一波客人以后，就匆匆来到小会议室，看到姚远也坐在这里，有点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打了个招呼就跟关鹏开始介绍情况。
“咱们镇上现有户籍登记人口两万八千人左右，其中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占到了百分之十，也就是两千八百人左右，这个数字还会逐年递增，预计五年以后，还会增加三个百分点，而到了十年以后，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会占到整个人口比例的百分之十八到二十之间。也就是老龄人口会达到五千人以上！”
不统计不知道，原来新闻里一直说的老龄社会，这就到了？姚远不禁就感叹。
“按照最近市里社保局的统计，本市百分之九十的老人会选择居家养老，剩下的百分之十就比较麻烦，当中百分之六的老人需要实现社区养老，剩下的百分之四的老人就只能选择集中养老，也就是说我们镇政府最少要为目前的将近三百人的老龄人口，提供一个养老保障。”
姚远听得很认真，但是三百人这个数字听上去可不多。
“目前镇里只有一家养老院，床位不到一百张，但是那是很早以前建成的的矿山养老院，设备建筑已经完全老化，不再具备接待老人入住的条件。所以再建一所养老院是摆在我们面前迫在眉睫的事情。”
好吧，都理解，咱们国家是大政府嘛，老百姓的吃喝拉撒、从出生到入死，国家都有责任，都会管呢。
“可是镇政府没钱！”刘能兴轻飘飘的甩出这句话。
“可是没钱也必须把这件事情给办好，而且是得抓紧时间，马上得行动。”刘能兴说完后在椅子上扭动了一下身体。
“我们能拿出来的就是你们刚刚看过的雁来度假村，这就需要社会资本的介入，当然该有的优惠政策，镇政府会极力争取，而关大设计师您就得辛苦一下，得根据实地情况匡算出整个改造费用，和养老院的整体建设费用，我们好以此为根据，在社会上进行公开招标，选定养老院未来的投资商和运营商。这就是所谓的‘官办民营’模式。”
好吧，听懂了，政府没钱，但是可以出地方，找人来投资运营，双方合作开个养老院。可是，谁会来投资呢，完全看不到盈利点啊？按你说的镇里一共才二百多位老人，就算是全部都能入住，那每个人能收多少钱呢？
村里的老人住养老院，管吃管住的每个月能收个两三千就顶了天了，你就算是想再多收，人家也没钱啊！
那么这就是个纯粹的慈善事业，也不知道关鹏一门心思的往里钻是图啥？
做慈善咱也行，咱现在应该算是脱离了朝不保夕的那段恓惶日子了，兜里也算是有了点积蓄，有需要的话可以捐点出来回报社会，可是投资这个养老院就有点不太靠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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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养老院的经营模式
刘能兴不紧不慢的介绍着情况，还有镇政府对这个新建养老院的要求。
关鹏拿着个小本子，认真的记录着，听到这里抬起头：“您对这家养老院的设计床位是多少，有要求吗？”
“原来这家雁来度假村我有一点了解，他的客房床位是三百一十六个，我想改造成养老院以后也要有这个规模才行，可以略微减少一些，但是最好不能低过二百八十以上吧。”看来刘能兴心里早就有数。
关鹏沉思了一下：“养老院的设计要求和原来的度假村客房有挺大的区别，但是由于原来的客房面积挺宽敞，设计上应该可以达到您这个要求吧，需要回去好好规划一下。”
“要快，我需要尽快出来一个大概的预算，才好展开前期的招商工作。”刘能兴再一次强调了时间的重要性。
关鹏回答的特别干脆：“元旦之前，我把概算报给您！”
这距离元旦可就两天了，这位关鹏居然就这么答应把概算给拿出来，看来他一干起活来，还真有点雷厉风行的劲头。
刘能兴对关鹏的回答挺满意。
......
姚远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养老院这个项目干还是不干，一时就拿不定主意，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商量。
按照关鹏的话，这个度假村如果想改造成个设施完善的养老院，投入最少会在三百万以上，如果想把各方面设施都做到齐全，那么预算估计可能会到五百万左右。
养老院就得强调安全感，对温度也都有比较严格的要求，冷了热了都不行，所以在他的设计里甚至会给整个院子加上一个玻璃穹顶，既好看、又实用，这样一来预算肯定就会高了。
原来的床具也得换掉，最起码一半都得换成医用的带升降、可多向调节、可推动的专用床，以适应部分失能老人的需要。这个东西啊只要一沾上医疗两个字，那个价格就会打着滚的往上翻。
呼叫系统、监控系统肯定是必须的，甚至部分房间还得有供氧系统才行。
考虑到不同老人的需要，关鹏甚至还想设计出部分公寓形式的客房，要带餐厅、厨房、客厅、卧室当然还得带独立卫生间。
几个小院也需要重新规划，做出庭院来，毕竟好多老人对环境和生活品质还是有挺高的要求的。
这样一来，动静可就有点大，所以三百万到五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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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预算就不能说是高。
可是整个清水镇就只有二百八十名左右的老人是目标客户，就算是全部都能住进来，按每人每月收费两千的话，那才只有五十六万的收入。
这可是按那种最理想的情况来算的，但每个月这点收入可能还不够员工工资费用。
按照一般酒店的经验，二百八十个床位，最少也要配备七十名工作人员，按照每个人每月八千元的工资标准，那可就正好能做到收支相抵，然后就是毛干爪净、啥也剩不下！
别以为每人八千元的工资高，实际上能发到个人手里的也就是六千多点，企业还需要代缴代扣社保、养老还有所得税等各种费用，还得负责残疾人保障金等等各种社会福利支出，这些都是需要摊在用人成本里的。
而六千多的实得工资，当中还得包括驻院医生、营养师、保健师这些个高工资岗位。所以这个数字还是保守数字。
这样一来看起来养老院根本就是个无利可图的项目。
......
无利可图？！其实当中有大利可图！
但是别忘了养老院作为一种民生项目，国家对这一大块有着大额的补助。
按照市里前年出@台的的政策，一间养老院，只要是床位够五十以上，经营满一年，全年入住率平均超过百分之三十，市财政就会对这种民营养老院有一定的补助。
首先如果硬件条件达到，市里会对每个床位有两万元到叁万元的一次性建设补助！没错，就是每张床政府最少给你补助两万块钱！而且是根据情况，这个金额是只多不少！
这还不够，市里的补助到了区里，区里也会一比一的再给配套补助同样的金额！
没错！如果市里的补助是两万五的话，区里也会再拿出两万五给到养老院！
再下来到镇里，镇里没钱，可是根据规定，也会拿出市里补助金额的百分之十到二十，也给作为补贴给到养老院！
这样一算下来，光是建设资金补助，一张床位就能得到来自政府的层层补助，金额是最少四万四千元的补贴！
姚远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交的税都去了哪里，别以为光是那些个西方国家什么福利好，咱们国家也不差！
这样一算下来，二百八十张床位的养老院，光是开业一年后，能从政府扶持这里就能拿到一千二百多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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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补助款！我就问你，这种扶持力度大不大？！
光着些还不算完，这些钱只是针对养老院的建设投入给的部分补助。
而营业中的养老院，每个床位根据入住老人的身体情况，还会从高到低，每个月有从一百到七百的床位补助！
取个中间的平均数，那也会是每个月将近十万的收入呢！而这个钱多半是来自街上售卖的福利彩票，原来政府卖彩票挣的那点银子，有一部分是用在了这里面。
所以，有了这些补助、补贴，这个养老院是干还是不干？
......
当姚远了解了政府在养老这一块的投入以后，都有点惊呆了，难怪关鹏一直死盯这一块的市场，原来这里面是大有文章啊！
但是等一等，这个钱可能不是那么好拿的，首先，镇里拿出这块地皮还有建筑入资，就不用再投现金了，可是既然有人家的股份，那么有了回报也必须得有人家的一份。
好吧，这种项目都不是以盈利为目的的，先不扯分钱的事情，但是先期投入就是一笔大数字，整整五百万啊！
再加上第一年的运营成本，每个月光是工资支出就得将近六十万，老人的饭费、医疗、水电煤、维修、折旧，损耗、车辆、办公，等等、等等，也会是个天文数字。
光是工资就得奔着八百万去，再加上其他的支出，每年没有一千两百万就根本就打不住。
那么就意味着，你想拿到政府的补助款，就必须先正式运营满一年，先期投入就得有一千七百万。而且每年的运营费用都是需要一千多万，都是需要持续投入的资金。
所以政府那个建设补助款，真的就是补助你建个养老院，想从中间挣钱，就难。
恐怕只有一种人能从这中间得利，那就是那种真正的黑心商人。
当中能做手脚的地方多的是，比如克扣工资、比如克扣伙食、比如虚报、冒领社保医疗费。
这也就造成了养老院在老百姓心里的口碑越来越差，甚至有人就觉得把老人送去养老院就是一种虐待！
所以，养老院开起来想住满，那就是个幻想，尤其是这种建在郊区的养老院，能有一半入住就得烧高香了。
所以，这个养老院项目还能掺乎吗？姚远就头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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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跨年抽大奖
猪肺洗净，加入姜、酒飞水，然后再次洗净。
川贝母大约十五克，洗净、拍碎。
雪莉一只，去皮、去核儿。
如果有杏仁的话也可以加上十五克左右，然后把以上的食材全部放入煲中，水开后再次放入姜、酒去腥，打去浮沫，小火煲两个小时后就可以出锅了。
姚远站在煲仔炉前，耐心的教小红英一道粤式煲汤的做法。
“川贝雪梨煲猪肺”，这道汤味道鲜甜，有明显的滋阴润肺效果，属于是一道药膳了，对小红英的奶奶的病有好处，做法还特别容易，今天给张奶奶煲上一锅，顺便也就把小红英给教会了，这样她就可以经常在家做给奶奶喝了。
另外还有一道“萝卜饮”就更加简单，糖渍红皮萝卜，取萝卜水饮用，对治痰咳有特效。糖最好选用麦芽糖或者冰糖，和拍碎的萝卜拌在一起，在冰箱里放一夜就好。
两道简单的食疗小方子交教小红英以后，姚远就接着问：“你说如果像这样的养老院，你愿意把奶奶送去吗？你奶奶自己会不会愿意去住呢？”
“当然愿意了，如果真像你说的，有医生、有护士还有护工照顾着，就放心多了，估计我奶奶也会愿意去住，毕竟还有大厨给做饭呢，比家里方便多了。”小红英大眼睛眨巴着，认真的想了想回答。
但是孩子的话能信吗？
一般的养老院给人的印象就是压抑、不自由。当然也有例外，就是那些高档的养老公寓、和一些养老会所，一般都是有堪比星级酒店的硬件设施，宽敞明亮的环境，但是这些一般都是私营性质，那个价格就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够接受的了。
像是这样的私营养老机构，每个月的收费都在万元以上，就算是当中最低档的标准，如同酒店标准间一样，一间房两个床位的那种，每张床每个月的收费都不会低于六千元，这个价格就把大部分老人都挡在了门外。
更别提像是清水镇这个样的山区里，这里的老人们不是干了一辈子的农民，就是退休的旷工，就不可能有人能负担的起这个价格。
看来这趟浑水不能随便趟呢，客源不够、消费能力不够，这都是硬伤，都先天的缺陷，就没法通过什么经营手段来弥补。
光盯着政府补助的那一点钱可不行，当养老院真的运转起来，那点资金都不够烧上一年的，这么看来这个项目就是一个无底洞，咱就是个厨子，还是别瞎掺乎别的了。
小红英小心翼翼的把一锅汤装入个大袋子，再在电动车踏板上放好，风风火火就走了。
姚远在后面喊了一句：“今天晚上厨房聚餐，九点半开始，你别忘了早点过来！”
小红英单手扶车把，一只手抬起来挥了挥，示意是知道了。
......
元旦，新年！旧的一年过去了，满怀希望的新的一年到来，姚远作为管理公司的ceo，怎么也得表示一下。
所以，今天晚上收档以后，中心厨房聚餐！
厨子们当然得全员参加，家属们能来的都得来。
村里服务公司的姑娘们当然是重点邀请对象，当然几位村领导也在邀请范围之内。
关鹏、孙雅欣、“鱼贩子”也就是鲁强、也都得参加，这算是中心厨房成立以后的第一次全体参加的聚会，大家一起跨年。
不数不知道、一数就吓一跳，随随便便跨年聚个餐，就得摆上六桌了，就这样每桌还都坐的不宽松。
厨房里包括帮厨的已经有了三十六个人，这些人里有个六人小组，是专门上夜班，负责“八大碗”预制菜品的制作，顺便还负责厨房的每日制汤工作。
剩下的人从水台（水产品预处理）到上匝（负责蒸制菜肴）再到面点、冷荤、砧板、炒锅，各岗位都已经全员配齐，可以说是兵强马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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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服务公司这边，萱萱俨然已经成为了大姐大样的人物，带着手下五个姑娘坐在中间的位置，姑娘们各个身材挺拔，小模样都挺标致、俊俏，还都上了淡妆，引得厨房里这帮厨子痴汉般的眼光不断的往她们桌上瞟来瞟去。
当然带了家属的厨子例外。
......
会计李保安走进包间，把自己鼓鼓囊囊的挎包往前面的台子上一放，打开拉锁，就来了个底朝天，一大摞红包就从挎包里刷拉一下倒了出来。
刘秀萍捧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就走了进来，盒子上面贴了块红纸，上面写了“抽奖箱”几个大字。
众人看见这两个东西，心里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二楼餐厅里就轰的一声，到处是兴奋的说话声。
“有抽奖哎！”
“这么豪横吗？看那些红包好像是现金啊！”
“我去，这个村里的厨房不比我原来的酒店差啊，跨年居然还有抽奖？”
“得了吧，抽个一两百的有啥意思？”
“一两百也是钱啊？你要懒得抽，我替你！”
姚远站在台子后面清了清嗓：“咱们红旗餐饮管理公司跨年聚会马上开始，请各位就做，咱们先请的红旗村的张书记讲两句好不好？”
掌声有点热烈，每个人都挺兴奋。
张成万没有迟疑，从餐桌后面站起来，走到前面：“姚总没跟我说要发言，但是我还真想说两句，有点心里话想借这个机会跟大家唠一唠。”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二楼餐厅里这个包间是最大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张成万的沙哑嗓音每个人听得都非常清楚。
“首先，我想代表村里的老少爷们，乡亲父老真心的感谢一下大家，我先在这里给大家鞠个躬！”说罢，这位张成万居然真的现场就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
餐厅里一片安静，不是哪个坏小子来了一句：“别介！张叔快平身，俺们可当不起！”
张成万笑了笑：“就是各位大厨的到来，帮着我们红旗村，实现了变成美食村的梦想！这段时间大家努力工作，全力帮助我们村民把这个美食村带上了正轨，在座的大家都是功不可没！”
有人带头拍手，掌声就响起，非常应景。
张成万一时有点不好意思：“总之就是感谢！接下来就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努力工作，争取再创辉煌！我的话讲完了！”
掌声更加热烈，行！这个张书记不啰嗦，讲话没有一套、一套的，让人听着累。
姚远就叹气，不行啊这个，这位张书记还是缺练，就这么短短的三句话就打发了，就每个书记的样儿！
不甘心，就赶紧接过话茬，接着点名：“韩大厨，你说厨师长，也给我们讲两句呗？”
韩明没想到，姚远会点自己的名，连忙原地站起来：“我就站在这里说两句吧。”
韩明挺直腰板，眼睛巡视了一下周围：“感谢兄弟们这段时间来的认真付出，有一句话我再重复一遍，这个厨房不只是咱们挣工资，挣饭吃的地方，还是咱们学东西、长能耐的学堂，希望大家能在这个厨房里工作愉快！以后大家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眼睛又看了看姚远这边，又马上接着说：“对了，我今天也代表咱们厨房的员工，感谢一下各位领导，同时也感谢村里的各位姑娘们，希望以后咱们能继续精诚合作，把这个美食村越办越好！”
姚远就满意，这位韩明绝对是有底子，有经验的，如今给了他管理这个厨房的机会以后，他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如今就连说话也都有了些领导的模样。
“要不咱们欢迎村里的姑娘们也说两句？萱萱你来代表吧！”姚远有点成心起哄了。
萱萱忽的原地站起：“别老拿我们村里的姑娘开玩笑，当谁听不出来呢，我还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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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也是花，比别的那些野花还漂亮呢！”
餐厅里顿时一片哄笑，这位安晓飞的媳妇也是锻炼出来了，伶牙俐齿的不肯吃亏。
萱萱然后也认真了起来：“我们村里的姑娘们也想说一声感谢，谢谢大家的共同努力，我们才会有了这么好的工作机会，我们会珍惜的，以后也会更加努力工作的！”
姑娘说话必须得捧场，于是掌声就比前几位都还要热烈，当然，巴掌拍的最响的肯定就是那个安晓飞。
姚远伸手示意大家：“兄弟们、姐妹们，大家安静一下，我这还有点事要说。”
众人渐渐收了声，姚远正了正色，咳嗽了两声，突然就开了口：“同志们！在大家的努力下，咱们的美食村算是开起来啦，结果就是，咱们的公司挣钱啦！”
姚远一声“挣钱啦”的怪叫，就让一直安静并且端着坐在那里的关鹏吓了一跳！俗！真俗！各种公司年会参加了那么多，就没见过这么俗的ceo，关鹏看着姚远在那里讲话，就像是突然感觉牙疼，直歪嘴。
姚远回首一指桌子上的那个抽奖箱：“这个是今天的重头戏，相信这三个字大家都认识，没错，抽奖活动马上就开始！”
姚远拍着那个抽奖箱：“今天是大家跨年聚会，公司给大家准备了抽奖助兴！这个箱子里放满了乒乓球，乒乓球上都写了字，从特等奖到纪念奖都有，在座的除了村里和公司的各位领导，剩下的全有机会抽奖，奖金当场兑现！”
说着一指站在旁边的李保安还有李保安面前的一堆薄厚不一的红包：“今天晚上能不能发财就全看你们的手气了！”
接着嘴里一连串的报出不同奖项数量和对应的现金金额：
“特等奖一名，奖金两万！
餐厅了“轰”的一声。
一等奖两名名，奖金一万！
餐厅里接着“轰”的一声。
二等奖五名，奖金五千！
餐厅里再次“轰”的一声
三等奖十名，奖金两千！
纪念奖若干名，奖金一千，在座的各位全都有份！”
随着姚远宣布，餐厅的的喝彩声就一浪高过一浪，等他的话音一落地，这个餐厅的房顶就差点被抬了起来。
本来这个抽奖，按照张成万、李保安的意思就是买来几个手机、一点纪念品给大家乐呵乐呵就得了，但是姚远不同意。
再好的电子产品、手机之类的都比不上现金的威力大，现在公司是开始盈利了，那个八大碗的预制菜品就像流水一样往外发货，自己正要准备把厨房分拆，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这个时候，士气就是最重要的了。
而且，在座的这些个厨子，肯定就是以后再发展的骨干，是骨架，会在新的厨房起到支撑作用的骨架。
其实员工在一处打工，除了注重自己的工资收入以外，对自己的团队的认同感也非常重要，这可不是哪一位领导简单的对员工嘘寒问暖、加以关心就能争取到的。
自己的厨房本来就是个乡村厨房，看上去就不起眼，很难带给员工那种荣誉感，想把员工的认同感提升上来，就只能从这种日常的小事上做起。
跨年的意义不只是大家凑在一起吃一顿饭，增加点集体凝聚力，它还是个很好的机会，展现公司对大家的诚意，和对未来的信心。就通过这么一次次的惊喜刺激，就容易激发出员工对企业的归属感，和荣誉感。
自己设计的厨房重点岗位全员持股的政策，现在推出来还太早，而且公司的股权也被村里还有关鹏、胖子拿去了不少，现在谈期权不现实，那就改成真金白银的惊喜，也能达到效果。
公司真的挣钱了，拿出个十万多的现金，把士气再往上提振一下，来迎接马上到来的销售旺季，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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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随随便便的股东会
虽然姚远已经跟张成万讲过这个道理，而且还说到了，给员工涨工资，那个可是上去下不来的数字，每个月都要支出，以抽奖的形式让大家乐一乐，鼓舞一下士气，只是一次性的投入，算起来还是是省钱了呢！
但是张成万的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心疼。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心里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十万多的现金啊，就这么被一包一包的抽走了，看着前面台子上越来越少的红包，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大侄子是真败家！
小红英从抽奖箱里摸出一个乒乓球，之间上面赫然写着“二等奖”，不由得就是一声尖叫！
二等奖，五千块！一个健步就窜到李保安的面前，把乒乓球往李保安的面前一晃，马尾辫子都翘起来了，乐的都没个人样：“二等奖！五千块！赶紧给我拿过来！”
李保安犹豫着看了看姚远，不是说村里的干部不参加吗？这个小红英算是怎么回事啊？
姚远连忙示意，赶紧把那个大红包给她！
小红英归根到底是咱们公司的第一位员工，元老呢，这么长时间来跑前跑后的帮忙，一分钱工资都没给人家，本来自己作为人家的便宜师傅，还想着得用什么方法弥补一下呢，这下好，人家自己手气够壮，自己给自己抽了五千块，挺好！
特等奖两万！一等奖一万！
这样的数字对大家来说真的有点刺激，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呢？
当程乐乐把写了特等奖三个字的乒乓球攥在手里，认真的看了两遍以后，才嗷咾一嗓子喊了出来，紧跟着就是兴奋的原地直蹦。
满餐厅的人脸上都写满了羡慕嫉妒。当中也包括张书记。
就有兄弟酸溜溜的喊了出来：“乐乐，你孙子要是不请客，大家跟你没完！”
程乐乐单手拤着厚厚的大红包，在头顶挥着，乐的合不拢嘴：“没的说！你们挑日子，我请客！咱们烤全羊大餐行不行？”
......
张成万今天特别认真，就像是参加什么真正的酒会一样，手里端着一杯酒，开始挨个桌子开始敬酒，一两多一杯的白酒，跟满桌人碰完杯以后，扬脖就是一杯，点滴不剩，喝酒的态度有点虔诚。
相比较姚远就显得不是那么真诚，一杯白酒打了一圈都还没喝完，最后被陈家辉给抓到，逼着他倒满了，又干掉一杯才算是过关。
韩明则被那几位帮厨的大姐给围堵了，孙大姐举着杯子，追着韩大厨绕着桌子的跑，等抓到人后，就差捏着脖子给往嘴里灌了。
孙大姐今天兴奋是有原因的，那两个一等奖当中的一个，刚刚被她抽进了口袋！这可是两个多月的工资啊，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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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子兴奋劲就没法表达，只能带着几位帮厨的姐妹敬敬酒，当然第一个目标肯定是得先让自己的老大喝好。
吴江雪看着自己的老公狼狈，居然笑的还挺开心。
所是以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的，难怪她跟顾冬雨关系处的那么好，一样儿的没心没肺的二百五，老公被人家灌酒你不去解救还看热闹！姚远就腹诽。
小红英今天格外开心，坐在姚远边上小声的问：“师傅，我能喝一杯酒吗，就一点，就尝尝。”
姚远顺手就给她脑袋上来了一下：“臭丫头，想什么呢？小美女怎么能喝酒呢？”
小红英用筷子指了指那几位服务员坐的位置，就见鲁胖子端着一杯啤酒，正在那里白话，而大学生村官赵杰站在那里，端着满满一杯啤酒，正在往肚子里灌，小脸儿已经有点粉红，看着有点悲壮。
嘴里不禁就骂了一句：“死胖子，不要脸！”
红英仰着小脸：“那个胖子不要脸，那你还不管？！”
姚远纳过闷来，就手捂额头，也不知道，自己收了这么一个几乎已经成精了的徒弟，到底是好不好？
......
场面热烈了起来，姚远、张成万之类的再坐在这里就有点不合适了，干脆就悄悄溜出了门，关鹏见状也悄悄跟了出来。
三个人就坐在大厅里，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外，一池湖水泛着清冷的月光。
姚远双手摩挲着脸：“养老院这个项目不能碰，市场没有，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符合条件的老人，咱们怎么经营都很难有起色。将近三百张床位填不满，运营起来就是个烧钱的无底洞，咱们家底还是太薄，禁不起折腾啊。”
张成万脸上明显有了放松的神情：“行，小远，我们听你的，你说不碰就不碰。”
关鹏脸上明显带上了点失望的表情：“就这个硬件条件，开业一年申请国家财政补助，绝对没问题，那可是一千多万的补助啊。”
“没用！别光想那些个好事，就算是你能申请一千五百万的补助，也就只能够头一年的建设运营费用，这个清水镇的适龄老人太少，支撑不了这三百张床位，再说别的都是瞎扯。”
关鹏蔫了：“行，我们都听你的，可是怎么听刘能说有好几家公司都已经准备参加投标，他们怎么能干的下来呢？”
这就没法说，你干不了的事别人能干很稀奇吗？因为有些事咱们干不出来呗。
可是这不是能摆在台面上的理由，人家还没开始经营，你总不能就说他们会投机取巧吧！
姚远叹口气：“知不知道什么是不忘初心呀？咱们这个预制菜品还没弄明白呢，先别想着别的没影的事了。现在“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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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碗”的销量已经起来了，其他的几种产品也已经研发了出来，可以投放市场了，我估计春节前会是个高峰期，但中心厨房这边产能已经被局限住了，必须得赶快建立另外一个生产车间，专门为预制菜这个市场服务。”
“那咋办，需要我们作什么？”张成万战意十足，可能是刚刚那几杯酒把他给烧的。
“需要找个地方，再建个生产加工车间！”姚远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好的产品别因为产能的问题被憋屈了，现在单一一个“八大碗”的销量，可能还支撑不了新建的中心厨房，但是如果再加上几样新研发出来的产品，可能也就能立住了呢？
“需要找一个交通方便一点的地方，咱这个村里不行，最好能靠着国道边上，有个几百平米就够，但是水电要方便，最好能有三相电，厨房里有些电器用电量挺大的，别一上来不够用，以后申请扩容麻烦。”姚远降低了些要求。
张成万第一反应就是：“村里怎么不行了，你说那个位置合适，让赵二鸣给你马上改造不就行了？”
说完还用手一直关鹏：“这不是还有设计师呢吗，马上给你设计不就完了，村里出钱！”
这位张书记是尝到甜头了，说什么也不能让大侄子的另外一个厨房放到别处，便宜了别人。
“叔，你没弄明白，说白了我是要弄一个食品生产车间，产品是外销的，放在哪都对当地没什么好处，除非你能有权利收税，别的好处还真没有，您这个红旗村就别捣乱了。”
张成万就被噎在那里，可能是酒劲上来了，脸上有点反白。
姚远就接着说：“咱们账上的这点钱，我准备全部砸在预制食品这块，这个市场会很大，但是启动起来不太容易，设备采购、房租、宣传广告都需要投入，而且人员这块也会是个大的成本，账上现有资金还有未来几个月的收入，都会往这边倾斜，两位没意见吧？”
擦，现在这是在开股东会吗？账上趴着的几百万，你就这么轻飘飘的决定用出去了？关鹏觉得不习惯：“要不要问一下人家鲁强的意见啊，毕竟他也是股东之一呀？”
姚远却根本不管他那一套：“胖子跟我意见是一致的，再说了，咱们不是提前有约定，你们三方面都不能插手经营，对不对？”
就离谱，干餐厅、干厨房你是内行，我们不插手当然可以，现在摆在面前有个养老院，只要开起来，政府一下子就能给上千万的补助你不干，非要把账上的资金都抽空，去弄什么预制菜，关鹏觉得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不插手经营，看来是上了这个孙子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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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鲁胖子的第二春
三个人跑到外面躲酒，却聊起了正事。
姚远摆了几个理由告诉关鹏和张成万，镇里弄的这个养老院自己并不想去掺乎，而眼下当务之急是需要先把预制食品的生产车间给建起来。
眼下这个中心厨房的压力已经渐渐加大，现在已经不得不分出了夜班人员，专门应对预制食品的订单需求。
受了场地、交通情况的限制，这个中心厨房的产量很快就会到达瓶颈，到了那时还会对美食村的日常营业构成影响，而二楼的餐厅迟迟不能开业，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张成万就是本地人，堪称是位地头蛇，地面上的情况他应该最了解，让他去找个合适的地方应该不算是太难。
关鹏又是从事这方面的专业，有地方要开发或者建设他第一时间会知道。再说他跟上层的关系还非常好，消息也是灵通的。
所以有这两个人出面，就不信会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只需要把需求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就可以。
反正姚远也想通了，利用现在的中心厨房生产预制食品，属于是搂草打兔子的行为，成本上会有很大优势，不用负担额外的场租和人员费用，产品竞争力就非常大，但是这样生产规模上会受到很大的限制。
怎么说呢，现在的预制食品这块业务，就像是美食村的一个副业，能挣点小钱，但是形不成产业。
现在口碑已经做出去了，市场需求实际上是很大，而生产一直上不去，就会耽误了这个产品的前途。
市场机会是稍纵即逝，外面已经有不少人看好了这一块的市场，比如董氏集团，人家也在搞这方面产品的研发，现在就看谁能跑的快一点，能抢先占领市场，谁就能吃到这个蛋糕最鲜美的那一块。
是时候冲出去占领市场了。
早在几天前，姚远还不敢有这样的野心，投注几百万去押宝一个项目，在几天前还不敢想。
那时的脑子里想的就是，万一赔了可怎么办？到时候会兵败如山倒，一夜回到解放前。
但是等兜里有了些现金以后，看事情的方式就会有了变化，就想撒开了尝试一把。
关鹏被姚远怼地哑了火，好吧，这个红旗餐饮管理公司就没有什么董事会，就是个一言堂，有关日常经营还有公司的发展方向，他只有建议权，就算是玩了命的建议，可是人家姚总不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找个宽敞点的地方，做中心厨房，做预制菜品生产基地，这是早就规划好的发展脉络，关鹏当初看好这个项目，削尖了脑袋想往里掺乎一股，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也还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回头就去打听打听吧，最好就问问镇里的领导，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毕竟这个基地车间建起来以后，肯定会是当地的一个很大的利税项目，领导肯定喜欢，把一份现成的政绩捧到领导面前，就没有人会不喜欢。
张成万却被刚才的对话有点刺激到了，刚才对话里的有些信息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你说养老院咱们干不了我能理解，那什么样的人能干呢？
能干这个项目的都是奸商？这就有点武断吧？可是对比一下自己了解的养老院的情况，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这个新建的养老院是刘能兴一手抓的项目，心下就存了念头，回头得跟他好好唠扯一下这个情况。
得告诫他，别把一个好好的项目，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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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歪嘴的和尚手里，白瞎了上层的一片苦心。
同时也奇怪，为什么国家给了那么多的补助，为啥还不能开出一家敞亮的养老机构呢？
......
韩明终于逃出了包间，几位大嫂子围着他，灌了他不少酒，再傻乎乎的呆在里面就怕会有危险了。
看见韩明走过来，张成万便给扔了支烟过去，同时还拿了个空杯子，给倒了杯茶水，幸灾乐祸的说：“韩大厨，看不出你还挺有女人缘，那几个娘们好像对你有点意思啊。”
韩明就苦笑：“平常在厨房我有时候脾气不好，这回让这几位找到机会了，肯定不能轻易放过我。”
姚远也笑，厨房里都是这样，只要那个煤气灶和风机一开，厨房里就又吵又燥，这个时候的人就没有几个好脾气的。
这样的情况下，平日的沟通就会变得非常重要，大多数厨师长都会经常下班后，带着一帮兄弟喝喝夜啤酒，聊聊天，增进一下感情。
像是这样的聚会，也是大家沟通感情的好机会，笑笑闹闹间，有些平日里不经意间留下的一些过节和龌龊，也就很容易揭了过去。
“明天是那位羊蝎子冯来咱们这拍视频吗？”韩明夹着一根烟问，显然他平常不太吸烟，就让那只烟在手缝里燃烧。
“没错，魏厨跟他一起过来，好像也是拍两个视频，一个是要拍他们家祖传的羊蝎子的做法，还有一个就是拍小吃‘煎灌肠’。”姚远回答。
“‘煎灌肠’有什么好拍的？商场里不是都有卖成品的吗？买回来一煎不就完了？”张成万村长看惯了那些名厨的表演，对一个小小的“炸灌肠”有点看不上。
“你不懂就别瞎说，明天他的羊蝎子估计没什么好看的，他们冯家的那味祖传的调料包肯定是不肯公开的，倒是这个‘煎灌肠’值得期待，早年间的这一道小吃，可是风靡隆福寺市场，有那么多食客趋之若鹜，当中肯定有什么诀窍，如果像是别的餐厅那样，就是把个淀粉块用油煎一煎就端上去，那也就没必要专门拍这么一集视频了。”姚远分析着。
韩明也点头称是：“这个“煎灌肠”其实也可以摆在村里卖，咱们厨房提供成品，就在村里街角支个摊子，可能生意也会不错呢。”
关鹏突然一拍大腿：“不对！姚远！你想想，你想找个地方开办预制食品车间，这个养老院不就是现成的场地吗？！”
关鹏突然提高了嗓门，嗓门之高都有些破了音，大家被吓了一跳，看着关鹏都觉得他莫名其妙。
“你想想看啊！养老院用到的地方地皮、建筑都是镇上免费提供，不要钱，也没租金的！”
对呀，这个大家都知道。
“你再想想，度假村那么大的地方，作为养老院来说根本就用不了，而且这个度假村现成的就有两个餐厅，当中一个不正好可以用作你的预制食品车间吗？”
咦？这倒是个好思路，可是人家政府能同意吗？用免费的地方经营盈利，肯定会违反政策呀！
“你还不知道吧，养老院这种民生项目，在政府这边都是免税的，就连用电、用水都是平价的居民的价格标准。”
这倒是头次听说，水、电这一块的成本对于一间中心厨房来说可不便宜，如果是走居民用电、用水的计价标准，可能省下不少钱呢！
关鹏越说越激动。
“一个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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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两套班子，咱们成本上是不是能节约很多呢，房租、水电不算，办公场所甚至还有公用车都能省下来吧？！”
“对了，就连厨房班子是不是也能节省了呢？养老院的营养餐本来就需要一套人马，两下一合并是不是就都能兼顾了呢？”
好家伙，这个关鹏就像是突然开了窍，各种想法就连珠炮似的往外冒。
以至于有一个瞬间，姚远怀疑他在养老院项目上肯定是吃了回扣，要不怎么能这么执著呢？！
不过他说的好像也有一点道理，只不过这个想法行得通、行不通还是另外一回事，毕竟这是人家养老院才能享受到的政策优惠，你一家企业想拿到可不一定那么容易。
张成万也在一边迟疑的说道：“如果开养老院里面有那么多弯弯绕，我觉得还真不能让外人来干，好好的一个项目，别让一些黑心商人给弄毁了，”
就不知道这位老村长哪里来的信心，合着别人干就是黑心商人，你上去就能干好是怎么滴？再说了人家那是公开招标，要走流程的，你怎么知道你就能中标？
都忘了吗，刚刚说完的，没有客源，没有客源你还玩个屁！每年最少要烧掉一千多万呢，这个运营费用从哪来？怎么好好的两个人，就都掉进这个养老院的坑里就爬不出来呢？
姚远手捂额头，这就是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诸葛亮是没觉出来，这两个皮匠是真够臭的，连带这些主意也是都够馊的。
“我说，今天咱们先打住行不行，这事先不聊了，那边还有一屋子人等着呢，先把咱们自己的员工跨年给办好了再说吧。”姚远只好顾左右言它。
......
其实关鹏说的这些，姚远早就都动过脑子，就算是这一切都能实现，但还逃不过一个客源的问题。
清水镇人口太少了，预估的百分之六的社区养老人口，再加上剩下的百分之四的需要集中养老的人口加起来也就是不到三百人。
而作为政府就需要把工作做到位，所以二百八十张床位是必须的，是硬指标不能动。
但是这样就不符合市场规律，就注定营业以后空置的床位会少不了，那么就会浪费挺多的资源，成本也会居高不下。没有足够的入住率，自身造血功能不足，光指着政府那点补贴，企业连想活下去都会很难，就不可能把事情给干漂亮了。
那么凑凑合合开起来的一家养老院会是什么情况呢？首先开源做不到，肯定就会往节流上去努力，那就逃不过一个下场，就会被老百姓指着脊梁骨来骂！
想都不敢想，如果一位老人住进一间不合格、不够标准的养老院，待遇上有点差池，人手不够服务就上不去，节约成本后的饭菜质量也肯定不达标，那就是虐待，养老院变成老人集中营，那可还行？这种项目就绝对不能碰！
谁说也不行！
......
三位陆续回到包间，包间门一打开，一股闹哄哄的声浪就冲了出来。
今天的鲁胖子挺奇怪，有点跟平常不一样呢，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照镜子，就他瞅着赵杰的那一脸贱相，就活脱脱的像是个猪八戒进了高老庄。
姚远观察了一会儿，就确定，没跑了，这位大学时期的旧日情圣，曾经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鲁胖子，在历隔了这么多年后，今天才算是开始焕发了第二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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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冯氏羊蝎子
平城冯氏羊蝎子的掌门人叫做冯金宝，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白白胖胖的还带了个圆眼镜，看上去有点像那唱“纤夫的爱”的那位歌星。
别看人家才三十多岁，但是已经在厨房里浸淫了三十多年了。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冯金宝的父亲在南城区推出了“冯氏羊蝎子”以后，这个特色火锅便凭着他那个祖传的调料配比，一直风靡平城四十多年，无人能出其右。
冯金宝小时候没怎么上过学，刚刚上小学就开始跟着父亲在厨房里厮混，所以三十多岁的他就经常夸口说自己的厨龄有三十多年，别人还真说不出什么来。
所以但他的父亲把冯氏掌门人的位置交给他以后，年纪轻轻的的冯金宝也被大家称作了老冯。
老冯在二十多岁的时候，便投入了平城名厨常老爷子，也就是如今的平城烹饪协会会长常万山名下，像这种师出名门，又有自己一番事业的厨子，走到哪里都会被别人高看一眼。
这位冯金宝的视频号挺有特点，专门介绍一些市井家常菜，像是肉丝炒蒜苗，葱油烧豆腐、干煸四季豆之类的家常菜。传授这种菜品的做法就挺受大众老百姓的欢迎。
同时他的视频号里还特别多的介绍了很多肉类菜品的制作方法，比如扒肘子、酱猪蹄、红烧肉之类的横菜。在他的视频里，往往会从选肉开始，再到详细的加工方法，都会介绍的清清楚楚，以至于好多厨房小白看了他的教程以后，都会尝试着做一下，过过瘾。
就他这种走平民路线的视频号，吸引的粉丝数量就非常多，以至于平城美食爱好者们中已经流传了一句话：“想吃肉，找老冯”！
还是在三层的那个漂亮的直播间里，远山上已经白雪皑皑，近处的湖里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冰层上、湖中间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人支了一顶帐篷.
有点少年老成的老冯带着一副圆圆的眼镜，看着摆在眼前的羊脊骨，用手抚摸着就像抚摸......一条羊脊骨：“这是滩羊？还是鲜的？”
韩明在一旁微笑：“没错！”
魏大厨也说：“你看看，让你早点来你不听，这个厨房里的各种食材可都不简单呢。”
老冯面对镜头，精神焕发：“各位亲爱的粉丝朋友们，今天咱们算是来着了，碰上了新鲜的滩羊，那么今天就给大家演示一下我们独家的制汤方法。尤其是在做羊肉汤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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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肉汤的时候，最适合采用这种方法，这个手法能最大限度的保留肉里的营养物质和风味，同时还能保证炖出的汤清亮不混浊。”
“冯氏羊蝎子”独步江湖四十余年，手底下肯定是有两手的，周围的人看的都非常认真。
“有人不喜欢羊肉的膻味，会反复焯水想去除掉这个羊肉的特殊味道，但是却不知道，羊肉里面的独特的鲜味物质也会随着你焯水流失的干干净净。”
“羊肉里面的鲜味其实就是来自于它的肌红蛋白，您如果反复焯水的话，这个羊肉的鲜美可就保留不了了，也就丢掉了它本来的风味。”
难怪人家的视频号做的火，就冯金宝讲解的细致入微，还有这种平易近人的态度，就容易让人接受，比那些一味炫技的美食视频博主们要强的多。
“今天咱们红旗美食村给提供的是滩羊，这个羊肉品种是来自西北的宁省，滩羊曾经被清朝的康熙皇帝命名为天下第一羊，有了这么好的鲜羊肉，咱们今天就干脆把焯水这个步骤给他省掉。好的羊肉只要用冷水洗一洗、泡一泡就好，然后冷水下锅，放入去腥三件套，姜、葱、酒。”
“既然是好的羊肉就要选用好一点的酒提味，什么花雕、加饭都可以，当然如果你要选用我们特制的这款特制的冯氏黄酒，那个效果肯定是最好的。”
瞅瞅人家这个广告做的，谁说餐饮业不好干，人家已经在开发自己的调味产品了！
“水开了自然会有一些浮沫的，这是正常现象，这会儿就不能偷懒，耐点心把浮沫打出去。大家看着啊，关键来了，打完浮沫再往滚开的汤里加上一勺冷水，这就叫做砸汤。冷水下去以后就就要马上把上面漂浮的浮油和杂质再给打干净，随着这些杂质被清除出去，咱们的汤会越来越清亮。一般的冷冻过的肉类需要砸两三遍汤才可以，今天咱们的羊肉是冰鲜的，只需要砸一边冷水，大家看，现在这个汤就已经清清亮亮了！”
老冯果然对付肉类是有两把刷子，一个简单的砸汤的操作手法，就是人家的羊蝎子强过市场上别的餐厅的秘密之一。
“接下来要炒料了。”老冯面对镜头示意，镜头摆过，桌上林林总总摆了几十种香料。
老冯取过一个码斗，开始从一堆香料里面挑挑拣拣。
姚远心里一乐，看来这位老冯果然要留下一手，人家祖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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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秘方，如果毫不保留公布出来，那就是典型的败家子行为了。就想再看看，这位老冯到底能开放到什么程度。
几十种调料，就算你知道都需要选用那哪些个品种，但是不知道精确配比那也是没用。就算是知道了准确配比，对香料还有不同的处理手法，出来的效果也会大不相同。
老冯神秘地拿起一味调料，圆圆的眼镜被灯光打的有一点点反光：“这个调料不知道大家认识不认识，这位调料叫做良姜，是羊肉的绝配，也是我们冯氏羊蝎子里面必不可少的一款调味料。”
就见老冯一步步的把调料炒香，又加入了几种酱料，炒成了他们冯氏独有的羊蝎子底料，嘴里还在不停的介绍着操作要点：“同样的调料配伍，不同的操作手法出来的成品，味道差别就会很大，厨房是勤行，在厨房里做事就不能犯懒，我的调料是经过高度白酒泡过的，你如果省了这一步，成品出来就会差了一点点，也许大多数人会尝不出来，但终归是差了些味道。但如果您想步步都想着省点事，那您也就干脆别再进厨房了，回头再糟践了这么好的食材。”
姚远听着老冯的介绍，不由得就有点走神，也是哦，同样的材料，不同的厨子料理，就会有高下之分，区别就在于手法，在于过程。
那么这个道理放在别的事情上也是通用的，比如大家最近一直执着的那个养老院项目？到底有没有什么可以操作的空间？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做一个标准的养老项目，别白瞎了政府给的这么好的条件，似乎也值得尝试一下。
老冯还在镜头前面详细介绍他那一锅名震平城的羊蝎子，肉香、混合着药香，浓厚的味道就渐渐的再直播间里弥漫。盛名之下果然是有两把刷子，就人家对香料、中药的配伍已经有了一定的心得，信手拈来，尺寸、份量拿捏的恰到好处，光是闻味道就已经折服了旁边围观的一种厨子。
果然是“想吃肉，找老冯”！
这位小老冯就通过视频号把对各种肉类食材的各种处理手法，给大家讲的通通透透，而且实操性极强，就这样吸引了粉丝无数，这些粉丝对他的连锁店生意帮助有多大不好说，但是对于他开发的那些厨房调味品，肯定会趋之若鹜，自然是不言而喻。
姚远就想，所以成功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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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养老院的市场调查
姚远躲在人群后面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跟韩明打了声招呼后，溜出了直播间。
走到室外，拿出手机翻看了半天，然后便径直开车出了门。
他想亲自去找几家养老院去看看，没有经过实地考察就轻易的下结论，那样不太科学。
如果按照关鹏给提供的思路，新的中心厨房项目和养老院能够同时进行的话，不失为一步好棋，但这个养老市场到底是怎么样，需要亲自考察一下，得到一个客观的结论。
如果只是局限于清水镇，这个养老院当然是没什么搞头，但是别忘了平城可是又几千万人口，那么多老人的养老问题都是怎么解决的呢，毋庸置疑这里面肯定是隐藏着商机的。
就把养老院项目当做是一道食材，咱看看能不能通过各种手段，把它料理成一个能入嘴的成品。
姚远下定决心，这次就不务正业一把，想找几个养老院去转转看看。
用手机搜索了几个养老院，发现很多都是分布在相对比较偏远的地方，估计人家都是出于租金成本的考虑。干脆就开车一个个的看过去。
想了解情况很简单，每个养老院都有前台，就说自己是想给家里老人找一个养老的地方，那每个养老院都会挺热情的接待，还能带着进去参观一下，看看房间和各种设施情况。
几个养老院转了下来，就发现一个问题，凡是私立的养老院，收费都不便宜，每个月的费用都在万元以上，最低的收费也会超过八千。当然他们的设施条件都普遍比较好，想入住就随时都可以。
就不禁咂舌，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就会吓一跳！真的老不起啊，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到老了那点退休金估计都不够交给养老院的。
当然还有些公立的养老院，收费都相对比较便宜，每个月的价格都在六千元左右，甚至还有更低一些的，但是条件就会相对差一些，看那些房价都已经很是老旧，房间里就是个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个床头柜，剩下的家具设备都需要老人自己置备。
但是，公立的养老院一律没有空房，想入住就得排队，就得等。
而且，公立养老院的数量明显偏少，难怪政府会在这方面加大扶持力度呢。
这就有点意思了，这里面可能会有点搞头，姚远整整跑了一天，脑子里也有了些概念。
但是自己这样随机的跑了跑，不能说是很全面，还不能以这个模糊印象做为根据，需要再做一个全面的市场调查。
......
“胖子，你丫不是老抱怨没事干吗？帮我个忙怎么样？”姚远找到了鲁胖子。
“你说。”
“你跟赵杰发展的怎么样了？”姚远上来先说闲话。
“去你大爷的，关你屁事！”鲁胖子一听就急了，起脚就要踹。他是对赵杰有了点那个意思，怎么这么快就被人看破了，心里有点羞恼。
“还真跟我有点关系，你能不能拉着赵杰，帮我再考察一下养老院市场。我想把市里的养老院都分类统计一下，把各家的收费情况和入住情况给摸一下底，然后做成个直观一点的表格，做个参考。”姚远笑嘻嘻的说着。
“怎么摸底？我能干嘛呀？”鲁胖子虽然知道关鹏最近一直提养老院项目，但是他根本对此就毫无兴趣。
“不用你干，你陪着赵杰，百度搜索一下平城的养老院，再借口有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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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想住，挨个打打电话，这个数据就出来了。”姚远教他应该怎么做这个市场调查。
鲁胖子来了兴趣，多好的一个借口啊，这是可是公事就得好好干：“那用不用挨个上门去看看？实地调查一下更直观。”
姚远嘿嘿笑着：“不用每个都去，挑几个有代表性的，你开车带着赵杰去跑跑呗，待会儿我给村里张叔那边打个招呼，给赵杰两天假期，你最好就用这两天赶紧把这个事给办了。”
这是真哥们，想的真是周全，正想着怎么约赵杰出去看看电影、逛逛街，可是觉得会有点突兀，这就有公事要一起去办了，鲁胖子这开心自是不必说。
“你真的想投这个养老院项目了？”鲁胖子作为公司股东之一，正事还是要问一下的。
“大概吧，我今天已经跑了一天，看了几个养老院，觉得那个度假村如果改成养老院，应该是有机会能干成的，再说咱们的下一步的中心厨房也需要找个地方，两下一合一，就能有一定的把握，行不行还得看你跟赵杰的市场调查的结果，所以你丫可别光顾了玩耽误了正事。这个项目如果要启动，可是千万级以上的投资，可得慎重一点。”姚远叮嘱。
鲁胖子回了一句：“明白！”便乐颠颠的跑了。
鲁胖子心细，让他做这一类的市场调查简直就是大材小用，就以他和赵杰现在的微妙关系，让这两个人一起做这个工作，就没错！公私兼顾的同时相信他们能把这事给做的漂亮。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而且，让赵杰从一开始就参与进来，姚远也是有他的考虑。
......
人家这个养老院项目肯定是要通过公开招标的，管理公司如果想参与就必须有自己的团队，而目前的管理公司缺的就是人才，光是一堆厨子，做饭还行，想要经营一家养老院可还差的远着呢。
赵杰是个人才，在这里应该能用得上。
但是这就需要跟老张叔好好聊一聊了。
打电话给张成万，约他到二楼餐厅来吃饭，没想到张成万那边说也正在找他，有事情要谈，那就正好，过来餐厅吧，这里安静些，有啥事就一起谈。
张村长来了，腾腾腾的上了楼，就往桌前一坐：“小远，这个养老院项目咱们能不能给拿下来，不只是为了什么政府补贴的那点钱，主要是咱们村的这些老人以后可能都得住进去，如果让你说的那些黑心商人来做这个项目，那不就毁了吗？”
姚远看着自己这位叔就乐，真够可以的，自己上次都把话说成那样了，这位还不死心呢。
就逗他：“那你说，客源问题怎么解决，咱们账上根本没有那么多资金该怎么办？”
没想到张成万对答如流：“我刚刚从刘能那边过来，领导也有类似的顾虑，现在市场上的养老机构什么样的都有，但是咱们镇这个养老院必须先强调它的社会效益，然后才能考虑经济效益，如果真是公开招标的话，就怕最后的中标单位一心只为挣钱，把这个养老院弄走了板。”
姚远就接着问：“你还没说客源问题怎么解决呢，不管是谁接这个项目，就不可能不考虑挣钱的事！”
张成万理直气壮：“所以我不是来跟你商量呢吗，就想看看你这有什么主意，你说的那个预制菜品生产车间，我看就放在养老院项目一起，就挺好，我跟刘能说了，他也觉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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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张成万你这是已经都跟领导交了底了，还让别人怎么说、说什么呢？！
张成万还想接着往下说，姚远伸手制止：“叔，现在这个事吧，都有点弄拧巴了，养老院不是说谁想干就能干的，我已经让鲁强带着赵杰去做一些前期的市场调查工作，不经过详细的市场调查，这个事谁说都不好使，咱们还是先安静等两天，等鲁强他们把市里的那些养老院都摸一遍，咱们拿到了别的养老院的收费标准、还有入住率再说好不好？”
张成万还是不甘心：“可是刘能那边挺着急......”
姚远就有点上火了：“谁着急都没用！市场不弄清楚，前面万一是个火坑你也往里跳吗？！”
张成万没了词，就尬在那里。
门口突然传来刘能的声音：“谁让姚总往火坑里跳了？”
这就尴尬了，怎么这领导走路都没声啊，底下这帮厨子也没个眼力价，这么大的镇领导来了也不说通禀一声。
刘能兴笑着踱入房间，姚远尴尬的站起。
刘能兴一屁股坐下，也不见外，自顾自的到了一杯茶，示意姚远也坐下。
还没等姚远坐稳，刘能兴便开了口：“姚总啊，也不怕你笑话，咱们这个清水镇太小了，也有点穷，镇里的规模以上的企业就那么三五家，还都是工矿企业，现在镇子里想建个养老院，都没法从镇子里找出些自己人来经营。”
开了个头以后，刘能兴又不着急往下说了，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眼睛看着姚远：“这次镇里是下了大力度，想把这家养老院做好，整个雁来度假村的占地性质已经都开始做了变更，当然乡下的地方不值钱，但对于以后的养老院经营终归是能节约一大笔成本。”
“政策方面我们这次也是给用足了，能确认的是市里每张床位会有两万五的补贴，区里还会再配套两万五，这就意味着每张床位有五万的建设补贴了，这在整个平城市算是顶格的标准了。”
“另外民政部门对每张床位还有每月五百到七百的补助，如果收养的老人是政策供养的保障对象，也就是五保户、军、烈属之类的，除了按规定把他们的生活、医疗费等补助转入以外，对每个人还有每月不低于六百的养老服务补助。”
姚远听着，不禁有点动容，这个力度不能说不大，估计真是像刘能说的，把政策给用足了。
“另外还有就是在税费减免上，养老院运营期间营业税、印花税、房产税、城建土地使用税，还有部分企业所得税都可以做到全面减免！”
“水、电、气都实行居民用价，而且，供暖费也照此执行！”
这个力度就太大了，除了水电气之外，光一个供暖费，每个供暖季计价方式不同，价格就能差出去一倍带拐弯。居民供暖计价大约是不到二十每平米，而非居民供暖价格最低就要四十五每平米！
这可是每平米的价格，偌大一个度假村，好几千平米的面积，每个供暖季光是供暖费就能剩下来将近十万块啊。
对了，还有用气，燃气这方面对于一个厨房来说，也是一个大项的支出，采用居民计价，这又是一块巨大的节约！
姚远觉得相信，领导是真心想把这家养老院开好、办好，可是，你刘能巴巴的跑到我厨房，来跟我说这个，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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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事有反常必有妖
“我跟你说过了，咱们镇内规模以上企业就没几家，也没有能适合参与这个养老院经营的，但是你们这个红旗餐饮管理公司是例外，你们有条件、有能力在当中出一把力的。”刘能兴一反以往有话直说半句的那个德行，直接就奔了主题。
姚远却不再是那种心直口快的样子，做了闷葫芦，死活不开口，就连眼神也都开始躲闪。
“养老院不好干，这个我都知道。我们这些官员也都不是光吃闲饭的，市场调查我们也没少做，甚至还专门请了专家给我们上过课。虽然有那么多优惠政策、政策补贴，但是这个养老院想做到盈利还是非常困难的，就是因为前期资金投入比较大，养老院本身又是劳动力密集行业，运营成本也会居高不下，目前市场上的养老项目能做到盈利的不超过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百分之七十都是在维持，甚至是亏损状态。”
姚远听到这里，就腹诽，合着这情况你都了解，那你还跟我这聊啥呢？
“当然有些人通过非正轨手段也是能挣到钱的，只不过是手段不太光彩，比如在老人的医保报销上面做做手脚，或者是在成本上拼命压缩。我上课的时候在听专家讲过几个案例，当中就有某个养老院里一个护工同时照料十多个老人的例子，还有的养老院里，老人每天的伙食就是青菜豆腐，这些案例听得我是胆战心惊的，就怕咱们镇的这个养老院，一个所托非人就会变成这个样子，毕竟养老院是独立运营的项目，政府能监管但是力度还是有限的。”
好吧，都明白，地方给人家了，怎么运营就跟政府没啥大关系了，你这个担心是有道理的，但跟我说这个能有什么目的呢？
“毕竟将来能进这个养老院养老的都是我们的父辈、长辈，这个项目在我手里诞生，我就不想让它变成那种样子。张成万跟我说了他的想法，你们这个红旗餐饮管理公司如果能参与竞争的话，我会非常欢迎。”
刘能兴说完，眼睛直盯着姚远，在观察他的反应。
姚远不知如何回答，嘴里打着岔：“我去看看，怎么这菜怎么还没好啊，这个韩明干事越来越墨迹。”
刘能兴噗嗤一乐：“别看了，我跟韩大厨说了，过半个小时再给咱们上菜，先把事情谈完再说。”
姚远就无语，这就叫做是反客为主了吧，你虽然是领导，可是也不能在我的厨房里指手画脚吧，我一个行政总厨兼ceo，你把我的饭都给停了可还行？
心里有点赌气，嘴上也就没了把门的：“您的情怀我都能理解，我刚才说的话您也都听见了，可是这个情怀不能当饭吃，明知前面是火炕我可不能跳。”
说完又觉得可能有点生硬，又连忙找补几句：“没有客源这是硬伤，您整个镇子符合条件的老人也就是三百人左右，但设计床位就二百八十张，这明显就不合理。没有足够的客源，空床率太高，恐怕您说的那些补助想申请都不够条件，那怎么还能经营的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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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我们公司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资金，您别听张村长和关鹏在那里胡说八道，说什么账上已经有了五百多万，那些钱里大部分都是供货商的货款。餐饮业有个特点，就是在春节前都需要跟供货商结算，到时候恐怕账上能省下的连二百万都不到呢，您项目一旦动工，恐怕光建设改造这块没有三百万都下不来吧。”
刘能兴沉吟着：“我今天来呢，就是想邀请你们公司参与一下投标，毕竟你们是镇里唯一像样的服务型企业，怎么考虑就是你们企业自己的事情了，至于资金这块，还不是第一位的，毕竟类似的项目都可以通过各种融资渠道来解决。这些天我帮你们直播带货卖那个‘八大碗’，也对这个产品的销量和前景有所了解，所以你别以为我只是来邀请你参与养老院项目的投标，同时我还是来给你出主意，共同商讨一下你这个产品的前景和出路的。”
姚远听到这里，就瞪了张成万一眼，这个老叛徒！真是什么都往领导那边说啊。
“你准备做的那个预制食品车间，我觉得思路非常好，我作为这个地方的父母官就想拜托你一下，你把这个车间就放在我们清水镇好不好，算是我们的招商引资项目了，在政策优惠和税收方面，我就能拍板，一定也是给你做到最大优惠。”
山区里想吸引一个像样的企业能落户，就很不容易，没条件像是别的城区那样做个什么开发区来吸引企业入驻，能抓到一个像中心厨房生产车间这样几百万级的投资项目，领导能做出这样的姿态就挺正常。
只不过是这个弯拐的有点急，就差点闪了姚远的腰，怎么从养老院又说到厨房的事了？
“领导，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当然优先考虑落户咱们镇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姚远顺口就答应了下来。
“其实你们原来的思路就不错，如果把这个中心厨房和养老院项目能合二为一的话，会不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呢？”刘能兴嘴里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领导，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不是您的养老院没有客源嘛，还有，我刚才说了，我的资金根本就不够，您难道没有听见？
刘能兴说完就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转向一边一直不做声的张成万：“老张，你的药酒还有吗，拿出两瓶来，一会咱们儿喝两口呗，我现在算是下班了，姚总请我吃饭，这个酒得你提供吧？”
张成万嘿嘿笑着：“那个药酒就是这个小子给我的，今天连吃带喝的，都是他请客。”
姚远就苦笑，不是到处都抓廉政建设，你个刘能怎么就敢顶风作案，真想问问纪检部门，刘能这种行为算不算是吃拿卡要呢？
刘能兴就冲着姚远一呲牙：“我给你们公司做直播，卖出去的‘八大碗’得有上千份了吧？今天吃你一顿算不算是正常的？还有那个药酒是不是也给我这个客人尝尝啊？”
姚远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基层工作就得不要脸，直来直去的就最好，拐弯抹角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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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喜欢。
“好吧，您两位先坐着，我下楼安排一下，咱们今天得加两个菜，难得您肯赏光来我们厨房吃一顿，今天必须得让您吃美了。”说完就出门准备下楼。
人还没走远，就听背后刘能兴跟张成万抱怨：“这个姚远还是把我当外人呢，一句一个您、您的，弄得还挺生份。”
......
俗话说，反常之处必有妖！
姚远这回还真猜不透这位刘能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一个公开的招标项目，他是甲方的第一负责人，在项目还没开始之前，怎么就敢明目张胆的来这里邀请自己公司参与呢，这就太反常了，就算是基层工作，也不能这么离谱吧。
还把所有优惠政策都宣读了一遍，一副恐怕自己听不懂的样子，这样不算是违反纪律吗？
好吧，相比较起来，在这里吃顿饭、喝点小酒就根本不叫事了，再说，就算是他不提，自己怎么也要找机会请他吃顿饭，人家努力给直播带货的人情得想办法还啊。
不过说实话，这个人情欠的有点大，光是吃顿饭可是远远不够呢，上千份“八大碗”就通过人家的直播卖出去了，恐怕他当中为了撑场面，就没少让自己的亲戚朋友下单。
下到厨房，找到韩明，用手指了指楼上：“一会儿给加两个像样点的菜呗，刘能来了，想要喝两口呢。”
韩明会意点点头：“行嘞，再加一道油爆虾、一道泡菜鱼怎么样，你也尝尝咱们自己的泡菜行不行，是不是那个味儿。”
两人正在商量着，门口一个马尾辫就晃啊晃的进来了，不是那位便宜徒弟小红英又是谁？
小红英进来后，嘴里甜甜的叫了一声“师傅”，接着又问：“刘能来了吗？在哪呢？”
姚远应了一声：“好徒弟，你咋来了，吃饭了没？”
不等回答又跟韩明叮嘱一句：“再加上一个‘雪衣豆沙’行不行，给小红英尝尝？”
韩大厨痛痛快快的应了一句：“行嘞，没问题！”
雪衣豆沙是东北菜里难得有的甜品之一，就用蛋清打发后加面粉再裹了豆沙，用温油浸炸而成，成品雪白绵软，最受小女孩欢迎，今天徒弟来了，就给她也来上一个。
小红英这个半大徒弟，自己是越来越爱，就等着她放了寒假有时间了，再好好教她两手真正的手艺，也不枉人家管自己叫了那么多天的师傅。
不过，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头？
一个镇长刘能兴还好说，再加一个特别能算计的老狐狸张村长，现在又来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小红英，今天这顿饭怎么就透着些蹊跷，怕是这三个人已经商量好了，准备要搞点什么事情吧？！
想到这里就觉得身上有点发冷，都不带犹豫的抓起电话就拨了出去：“关鹏，你在那呢？就现在！中心厨房，你丫赶紧给我过来一趟！”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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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红旗养老院立项
bot，又叫做特许经营，即建设—经营—转让，是指政府通过契约授予私营企业以一定期限的特许专营权，许可其融资建设和经营特定的公用基础设施，并准许其通过向用户收取费用或出售产品以清偿贷款，回收投资并赚取利润；特许权期限届满时，该基础设无偿移交给政府。
这是招标法里的一项特殊招标形式，刘能兴就是想通过这种手段，来绕开公开招标，好把自己镇里唯一的一个大型民生项目，交给一个可靠的人来运营。
都不用关鹏和张成万反复在他耳边唠叨，在他心里那个红旗餐饮管理公司就是最好的对象，没有之一。
尤其是再加上那个所谓的预制菜品生产车间，如果这两个项目能捆绑在一起，这样就更有把握让这家养老院进入良性循环。这样运营方在经营过程中，就不至于因为没有生意而产生资金压力，去想办法压缩成本，造成降低标准、违规经营甚至是失信情况的出现。
政策补贴这块儿会是养老院收入的大头，而如果是位脑瓜灵活的商人，只要动动手指头，改一改报表，就很容易瞒过上级，取得高额的补助。
这可是任何人都不想见到的情况，可是像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几乎不能避免，资本逐利是天性，为了利润有些人什么事都可以做的出来。
这个红旗餐饮管理公司就不一样，首先它的股权结构比较合理，里面有红旗村的占比。张成万就值得信任，通过张成万，在以后的经营中镇政府就可以有一定的发言权。
如果以这个公司为骨架，搭起来一个运营管理团队，那就可以说都是自己人在运作这件事情。如果真能照此运行，那么这个效果就叫做完美，刘能兴为了自己的项目能顺利落地，并且能开出漂亮的花，结出好的果儿，可是没少动脑筋。
但是有一句话叫做：强扭的瓜不甜，
还有一句话叫做：牛不喝水能强按头。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说了半天，这个姚远根本就不肯接茬。说不得，这两位鸡贼到家的大小领导，就只好耍一些小手段了
......
就没想到，这个姚远下了趟楼，再回到包间这个口风一下子就变了。
姚远转身回了包间，手里提着两瓶药酒往桌上一放：“刘领导，这个酒劲儿大，一顿最好别超三两，咱们今天喝一瓶，您带回去一瓶留着慢慢喝。”
刘能兴笑眯眯的点头：“还是你大方，去老张家喝酒，他每次就只抠抠索索的给我倒半杯。”
张成万欲言又止。
小红英乖巧的坐在一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不说话。
姚远干笑了两声：“领导，我刚才说的其实都是实话，不过其实我已经派了鲁强和赵杰去做养老项目这块的市场调查了，去看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空间，既能把镇里好不容易才立项的养老院给经营好，同时公司也能从中获得正常利润。”
不等别人插话，姚远又接着说：“您刚才说的我都听懂了，您希望我们公司能够参与进去，这是对我们的莫大信任，但是我需要点时间来做这个决策，您得理解我们一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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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能兴就微笑：“我刚才说了，欢迎你们公司前来应标，但你们也得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做出自己的决策，这很正常，很好理解。”
姚远却没坐下，拿过酒瓶开始给大家倒酒：“领导，您想过没有？度假村这么大的地方，建一所养老院根本就用不了，剩下的地方，除了可以辟出一块场地做那个预制食品生产车间以外，没准还能做点其他文章呢？”
刘能兴反应很快，这是姚远在提要求了？
“那个地方虽然守着国道，交通还算是方便，可是做别的买卖好像也没什么出路，而且土地性质不允许用作商用啊。那你还能做什么文章呢？”
姚远讪笑着：“我就是那么一说，这个事啊，领导既然看的起咱这个管理公司，如果我们有能力冲上去，那就一定不会掉链子，但是如果不行的话，您也别太......”
姚远话没说完，就被刘能兴打断：“我刚才表达的都是个人想法，具体事情能不能行，还得走流程，看情况，会有专家团队打分才能最后决定......”
这就是领导风范，既然你已经开了窍，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不必明说了。
......
姚远的态度能有些转变，主要还是刚刚在楼下突然有了些新感触。
刚刚在楼下，刚想上楼，就被小红英叫住了：“张大爷跟刘能找你，是不是为了开养老院的事情？”
“啊？你怎么知道的？”
“那两个老油条是看上你账上的钱了！就想哄着你投资这个养老院，还把我叫过来当说客！”小红英恨恨的说道。
“你可别心软，别上了他们的当，我可是听说这个养老院是个无底洞，得投资好几百万、上千万呢！”小红英说的非常严肃。
姚远就欣慰，还是自己的徒弟向着师傅。
“行了，你别担心，师傅自有分寸。”
“就看不惯他们这样的，薅羊毛就捡着你一个人身上薅，听见咱们公司挣了点钱就跟苍蝇似的扑上来了，这回我就豁出去了，宁可让我奶奶不再惦记这个养老院，也不能让他们得逞了！”
这就对了，小丫头还是心向着公司的。
但是等等，奶奶惦记住进这个养老院？
对了，自己前些天是跟红英提过这个养老院的事情，还给描画过一幅特别美好的画面，看来老人是认真了。
心底里不知什么地方就被触动了一下。
虽然这位刘能兴的某些做派自己有些看不惯，他身上有着鸡贼、爱算计的毛病，还特别明显。但是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就发现，就不可否认，这位刘能是位好领导。
从最早人家帮助厘清公司架构和股份，再到后来帮助村里卖那个“八大碗”，人家一切都是为了工作，做的事都是为了辖区里的工作着想，就没有一点私心。
今天他这么反常，跑上门来反复讲这个养老院项目，是个人就明白他是什么目的。
辖区里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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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重大民生项目，对他来说就意味着更多的责任和义务，想把事情办好，就要选好合作伙伴，今天他能冒着违规、违纪的风险，把事情说的这么透，显然对这个红旗管理公司的希望是殷切的。
真农民，都是领导了，还是脱离不了那个农民意识，什么时候都把自己的小算盘扒拉的贼溜，你光想着把你的事情干好，这边可是真金白银的现金投进去，万一赔了算谁的，就不会提别人想一想。
不过人家好像是真替咱着想了，那个预制食品车间他好像提到了。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转变一下思路呢？
就连小红英的奶奶都希望能住进一家好一点的养老院，而且是一家自己人管理经营的养老院。这个希望并不离谱，这也意味着刘能兴的期望也是有一定的道理。
通过白天的考察，其实已经可以得出来一个结论，那就是养老院有市场，能不能经营的好其实是取决于经营者的能力和市场定位是不是准确。
至于资金，那只不过是自己推脱的一个借口，且不说如今红旗美食村自己的造血能力，再加上“八大碗”堪称红火的销售情况，公司账上的那些钱应付养老院的改造应该是没问题的。更何况自己卡上还留着六百万的现金没有用场。
钱这个玩意，其实就是个数字，只有花出去才能算是实现它的价值。
六百万在城里都不够卖一套像样点的房子，但是如果拿出来用在这里，可是能给三百位老人提供一个能安心养老的场所。
民生项目，积德呢！钱投进去就不是打了水漂，如果顺便能把生产车间给支起来，就不算是纯亏。当然，如果能借此机会再管领导要一点好处，再加个保险就更完美了。
这个事还是关鹏来的擅长，正好他一会儿也能赶到，今天就今天，大家都把话放在桌面上说来，实在受不了跟这帮家伙绕来绕去的打哑迷。
其实有时候世间的事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无论怎么想办法躲避、想办法无视，该扣在你头上的事情，就一定会扣上。
从最早关鹏提起这个养老院项目开始，姚远就一味的推脱、不理，结果，今天就被逼到了墙角，可是还没等他认真的做些什么抵抗，结果自己就先从心里被缴了械，自己就主动认投了，这事，你说去哪说理去？！
......
关鹏风风火火的来了，进门就问怎么回事？
姚远满脸堆笑：“关大设计师先请坐！那个雁南度假村改造项目，我们红旗公司有心想投资，以后的养老院运营工作，我们也准备参与，但是在建筑改造上有几个要求，您看能不能从设计上给与满足？”
关鹏就懵了，都哪跟哪的事啊？！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姚远该不是属倔驴的吧？怎么这就同意投资养老院了？
嘴里当然不敢这么说，只是客气到：“您讲！”
......
至此，姚远这个野厨子，又被拉上了磨，红旗公司养老院算是正式立了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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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雪菜烧黄鱼
【敬老院运营管理方案】
【智慧养老平台建设】
【经营场所的适老化改造】
【养老项目的营销与推广】......
一大摞书摆在姚远的桌边，每一本都是有关养老院经营与管理的专业书籍，枯燥的文字看的让人头痛。
姚远随手打开一本，把书页翻的哗哗作响，然后就往边上一扔，抬头问赵杰：“怎么样，你不会告诉我，这刚刚两天时间，这些书你都看完了吧？”
赵杰点点头：“这些道理都是通的，书里好多内容都是重复的，并不难。”
“所以大家推荐你做这个项目经理算是选对人了。”姚远点着头，顺手就是一顶高帽子送了过去。
赵杰噗嗤一笑：“哪有大家啊，不就是你做的决定，胖子都跟我说了。”
“呵呵，张书记也挺支持的，村里那么忙，人家还是舍得放你出来，这就不容易。不过咱们都是自家人，就不说这些客套话了，你跟我聊聊你对着个项目怎么运营的想法呗？”
赵杰正色：“首先感谢领导给我这个机会，把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交到我手上，对我来说挺有挑战的，不过我有信心把这件事情做好。”
“园区改造这方面有关总和您盯着，就没我什么事情，我想第一步先把整个红旗养老院的组织架构给搭建起来，这个看上去并不太难，这些资料里就有很多能参考的东西，但是我根本没有经验，只靠纸上谈兵可不行，需要先找一些有工作经验的骨干先就位，好帮我做一些筹备工作。”
“没问题，你可以直接联系那些招聘平台和猎头公司，咱们重点岗位提前招聘，筹备处就先放在二楼餐厅，我给你匀出来一个包间做办公室，有些办公设备也开始采购。”
“但是有几个岗位比较特殊，我怕我自己搞不定，一个是驻院医师，还有医护团队，当中要有理疗师、营养师、还有专业护士。”
姚远仔细听着，顺手在本子上作着记录，写着写着就停了笔，开始手捂脑门觉得头痛。
......
真麻烦！就没想到开个养老院能有这么多事，虽然赵杰这边信心十足、斗志昂扬的，但是姚远觉得有点亏，自己像是条驴，被人忽悠到磨盘边上，给上了笼套了。
就不该管这个闲事，自己的食品加工车间八字还没一撇，养老院这边的事情就先来了一大堆。
这样下去可不行，必须得有个分身术，不能这样被套在里面。
说开个厨房、开个餐厅咱是内行，就没什么，闭着眼睛也能玩的转，但弄这个养老院可真不行，这还是刚刚开始，以后的事情肯定会越来越多，自己搭时间、搭精力不说，关键还是个纯外行，事情从根上做不好，以后再想纠正可就难了。
一个人闭门造车肯定是不行，还好身边有些资源可以利用、利用。
找到了鲁胖子，一顿诉苦以后，就问：“胖子，你说可咋办，我这算是上套了，可是咱弄这个也不会呀，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鲁强叹口气：“你说咱好好的开个厨房多好，你非得揽这个养老院的事，这个玩意咱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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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想使劲都没地方使啊？”
“要不再给你家老爷子送两瓶酒，让怹老人家给出出主意？”姚远眼睛眨巴眨巴看着鲁胖子。
“他一个盖房子的哪懂这个啊？”鲁胖子不解。
“你丫上次说，老爷子在海南弄了个几千张床的养老社区，别是吹牛吧？”姚远启发他。
“我艹，也是啊，别的忙他帮不上，让他给推荐几个管理人员，总可以吧！”鲁胖子恍然大悟！
“笨啊，不行你带着赵杰过去实地考察一下，人家那里可是养老项目的样板工程，上过央视新闻的，你们干脆趁着项目还没启动，过去实习几天行不行？管你老爷子多要点支持，要不这个项目里咱们预留出些管理股，让他老人家找一些真正人才过来，也好过咱们现在整个一个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从哪下嘴强。”
鲁胖子就有点不好意思：“这样合适吗？”
“废话，现在好的企业，管理人员持股不稀奇。”姚远会错了意。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这个节骨眼上，我带着赵杰去海南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我！特么你个精@虫上脑的东西！
“你们是去实习、取经懂不懂？快去快回，给你一个礼拜，从你老爷子那里挖一个完整的管理班子，辅佐赵杰管理咱们的养老院，咱们给老爷子准备一箱茅台，跟他换！”姚远狠狠的说。
“我艹，一箱是不是有点多啊？”鲁强心疼，姚远就想飞起一脚。
......
事实证明，领导的脑子就是好用，一个“特许经营”，就完美地绕过了公开招标这道限制，就能让红旗餐饮管理公司顺利拿到投资经营权，合法又合规。
合作意向谈定，就等关鹏最后的设计方案出来，经过双方同意，预算通过审计以后，就可以公示了，公示十天以后，没有特殊情况，就可以签订正式合同。
接下来姚远这边的事情就是要准备新建一套运营班子，允诺的投资款要尽快归拢到位。
说起来好像挺简单，但是在姚远脑子里的事可是千头万绪！
养老院的股份构成是个问题，这个肯定不能照搬公司的这一套，养老院有自己营业执照，是独立法人，有自己的独立的一套财务，而资金来源靠着管理公司那点节约肯定是不够。所以，这个还需要经过慎重的设计和考虑。
中心厨房总算是有着落了，一旦进入正式的施工阶段，进展就会很快，那么这边的资金准备，人员、设备准备，从现在就得开始了。一旦开工，产能一上来，市场推广、销售团队组建、还有要不要建立自己的直营店，这些就都是问题，都需要尽快厘清思路。
新闻里已经能看到有些商业巨无霸开始布局预制食品市场了，像是那些个什么隆超市、什么马生鲜，人家本来在终端市场上就有自己的优势，一旦看好这个市场，就会重资金的投入、多方布局、四面开花的。
这些个巨无霸抢起市场来简直就是不讲理，曾经就有某个投资人看好某种饮料直销，三个月之间就在全国开出了四千多家实体店！
真不知道，这个预制菜品市场被这些人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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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还会不会给别人留下点机会。
如今自己的真正的中心厨房就要上马，会不会就要跟这些巨无霸们在市场上来一个正面竞争呢？
但是好像不用太担心吧，咱们是厨子，做的是真正的厨房，厨子在厨房里做出来的出品，还能竞争不过那一帮卖货、卖概念的吗？
所以专业的事情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干，以后这个预制菜品生产车间不能叫过什么车间了，就得叫做“中心厨房”。
姚远这些天是绞尽脑汁的在想，怎么能把手里的事情尽量的都给分配下去，尽量交给专业的人来干，但是就沮丧的发现，自己身边能用的人真是太少了。
......
黄药师、黄老携夫人要来做客，姚远自然是不敢怠慢，专门让给厨房供货的海鲜佬准备了几条大黄鱼，准备给黄老解解馋。
自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经过几场干净利落的拖网围捕，黄海渔场里的黄鱼便消声灭迹，一直到五十年后的今天，还没有缓过来。
偶然有出海的渔船走了狗屎运，打上来那么一条半条的，也到不了老百姓的餐桌。渔船靠岸后，打到的黄鱼就会马上被专盯这种名贵食材的鱼贩子，以最低四千元一斤的价格给收走。
以至于也好这一口的那位董大师，也哀叹：“这辈子想再吃条野生大黄鱼，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以董振洋这种地位的餐饮业大佬，都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可见野生大黄鱼的珍贵。
那么珍贵的野生大黄鱼，姚远自然也是没地方去给淘换去，但是给同是爱吃黄鱼的黄药师，准备条品相好一点的人工饲养的大黄鱼还是能做得到的，而且还不贵。
这就多亏了水产养殖的专家们，三十年如一日的专注黄鱼这个品种的人工育苗和培育，胡建宁德附近才会出现了大片深海网箱，大黄鱼这个曾经一度从餐桌上消失了的品种，又再一次出现在市场上，就连身处内陆的平城，也能买到一斤多重，鲜活的大黄鱼。
黄药师黄老，从小就是在南方海边长大，一道雪菜烧黄鱼就是他童年的味道，几乎每次在餐桌上聊天，他总会有意无意的提起，话音中带着无比怀念：“咦~，吃上一口鱼肉，在喝上一口鱼汤，那个滋味，鲜的眉毛都要掉了喽。”
当他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旁听的人都会感觉到他嘴里的口水充盈。果然小时候的味道最是霸道。
就不知道，今天这两条一斤半的大黄鱼，能不能让黄老满意？
好的食材处理方式也就非常简单，黄鱼处理干净后，就是热锅凉油，放入锅中煎制，待一面焦黄定型后翻面再煎，然后溅入上好的花雕酒烹出香味，注入高汤，放上一把姜丝，再放入投洗好的雪菜末，大火烧制几分钟就好。
嗯，果然是鱼肉雪白、香气四溢，从上衣兜里拽出把小勺试一下味道，鲜甜的很呢！
不过好像不至于到鲜掉眉毛的程度吧？
就是不知道这一道菜，黄老他满不满意呢？
姚远亲自端着一道雪菜烧黄鱼，给送到了黄老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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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鲁强和赵杰
楼上餐厅的包间里，黄药师夫妇正跟姚远的老爹、老妈聊得热络，听到姚爸爸身患癌症，半年前刚刚做过了手术，胃部已经被切除了四分之一，黄老和妻子施老师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些惊讶。
黄老迟疑了着：“老姚，能不能让我给你把把脉？”
姚爸爸乐呵呵的伸出手臂：“求之不得呢。”
黄老伸出手指，搭在姚海洋的脉门上，凝神静气、目光低垂。
半晌，拿开手指，转身向自己的夫人：“你也来断一断？”
施老师照样施为，也是良久才开口：“老姚，你这身体恢复的可以呀，脉象沉稳毫无迟滞，就是个健康人的体魄，再加上你的面色和气息，真的看不出你曾经做过手术。”
姚爸爸得意：“我就说嘛，这地里的农活儿就是对人有好处，我也是明显地感觉身体一天好过一天，就连这头发也都逐渐又变黑了，还有感觉我的酒量也都回来啦。”
“胃癌，你还喝酒，简直是瞎胡闹！你们也赶紧帮我说说他！”姚妈妈在一旁训斥。
施老师忙给解围：“哈，这叫做百无禁忌，也挺好，但是喝酒可不能过量。”
黄老和施老师也为这个老朋友高兴，恶性肿瘤手术后，虽说身体能渐渐恢复，但一般人的生存质量会下降一大截，作为医生这种情况见得多了，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但是像老姚这样，身体恢复的这么好、恢复的这么快的却是极少见。
看他行走谈吐，中气十足的样子，与一般正常人无异，甚至精气神还要好过很多健康人。
估计都是家里姚妈妈照顾的好，再加上这里的小环境确实是非常适合康养。
中医也讲究一些环境对人的影响，一进这个山谷，就感觉气场很对、很正，马上就能联想到“世外桃源”、“风水宝地”这些个形容词，真不知道这个姚远怎么找到的这么一块好地方。
当初只是他可只是说帮着村里做农家乐，还以为是随便找了农家院就住下来了呢。
看见姚远小心翼翼的端了个大盘子，走进包间，黄药师不客气的就开了口：“小远，我和你施老师也想在这住几天，还有没有地方？”
姚远把盘子放在桌子中间，面带得意：“黄老，您先看看这是什么？”
雪白的浓汤中间，一条大黄鱼鱼肉雪白鲜嫩，零碎的几点雪菜点缀在汤中，勾引人的食欲。
“嚯！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大的黄鱼？”黄老不禁起身站起。
“不算大，还不到两斤呢，两斤以上的太贵了，得上千了，咱就这个，凑合吃吧。”姚远好像还挺谦虚。
黄老熟不拘礼，也不说礼让一下，伸出调羹就连汤带肉的?了一勺送进嘴里，眯着眼睛品尝。
“好久没吃到这个味道了，难得啊小远，算是你有心了。”
吧唧、吧唧嘴，又加上了一句：“不过这个鱼细品起来，好像比起当年我在海边吃到的还差了一丝丝味道，有那种味道，没有那种境界啊。”一番话也不知道是夸还是贬。
“得了吧，老爷子，差不多行啦，您当年吃的可都是野生黄鱼，如今野生的可真没地方给您找去啦，就只有这种养殖的，凑合吃吧，也就是您这个舌头，太刁了，就那么点细微的差别也能吃的出来。”姚远就赶紧糊弄。
心下也有些落差，感觉有些索然无味，有些食材上的差异，是靠厨师的手艺怎么也弥补不了的，大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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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造物真的是太奇妙了，同样的一个物种，不同的生活环境，居然就有那么大的差别。在识货人的眼里，根本就是两样东西。
黄老乐呵呵的放下调羹：“不容易了，虽然不是野生黄鱼，但是能在这冰天雪地的北方，还能尝到这个味道，今天就没白来。”
姚爸爸也往嘴里送了一口鱼肉：“这道菜我觉得就不错了，这个鱼汤鲜美的很。”
没人接他的话茬，一个在苦寒之地待了半辈子的当兵的，对这种来自江南的美食就没有发言权好不好。
“哎，对了，刚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我和你施老师也想......”
姚远打断黄老的话：“没问题、太没问题了，吃完饭您就别走了，直接就能住下，我这里有现成的客房，您想住多久都可以，那边还能泡温泉呢！”
黄老满意的点点头：“那就说说你的养老院吧，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地方？”
......
鲁强自从大学毕业时，在告别酒会上冲冠一怒为红颜，出手打了一架以后，这将近十年来，再也没有体验过那种为某个异性心动的感觉了。
以至于这种感觉初一到来，竟然会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像极了一位情窦初开的大男孩。
赵杰，一位来自滇省的偏远山区的女孩，就读于平城的人文大学，大四毕业季来到红旗村挂职，经过这半年多来在基层的锻炼，让这个柔弱的南方女子身上有了些果决干练的气质，脸上也带了些英气。
可能就是这种复合的气质吸引了那位鲁胖子吧，让他居然就产生了一见钟情的感觉，而且还不只是一见钟情，已经是越见越爱，有点无法自拔的感觉了。
完全没有恋爱经历的鲁胖子，面对着这位心仪的对象，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开口，如何去展开追求行动。
直到好哥们姚远给他来了一记神助攻。
开车带着赵杰，两天时间内，满平城的四处乱逛，跑遍了各个养老院，美其名曰：把市场调查工作做细、做到位。
短短两天时间里，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的，两个人的关系也就渐渐的在升温，从不熟悉到熟悉，再到了相谈甚欢。
每天早上一出门，车上就是两个人，一直到晚上收工回村，鲁胖子虽说是没有啥经验，但是终归是不傻。
每天两个人同出同入的，几乎形影不离，中午一起吃个工作餐，到晚上了鲁胖子还会安排一顿加餐，车上的饮料零食也变着花样准备。然后到了第二天晚上，两个人吃完饭，就顺理成章的钻进了电影院。
胖子在面对自己的意中人有些手足无措，颠三倒四的样子，看在赵杰眼里却感觉到了一种可爱和有趣。
当一个女孩对个男人产生了好奇心的时候，那么距离她的沦陷也就不远了。
......
结果，那个损到骨头里的姚远，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安排两个人一起出差，去海南考察什么养老项目。
其实赵杰心里是欣喜的，公司里准备给自己委以重任，一个偌大的养老项目就压在了自己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上面，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同时也是机会，这就意味着，自己毕业以后的工作还有留在平城的指标，就能一起解决了。
自己工作经验不足并不是太大问题，公司的气氛很好，会给自己充分的锻炼和施展空间，一个养老院的管理，想来不会比管理一个村子，再加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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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公司更复杂吧？
现在还有了一个去考察学习的机会，就必须得充分利用。只不过这次去还带了挖人的目的，就有点为难，不知道该怎么操作了，人家工作的好好的，咱们有什么条件能吸引别人到好几千公里以外的平城工作呢？
不过具体到这个挖人的任务是落在了鲁强的身上，就看看那个每天都笑呵呵的胖子，能有什么能耐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任务吧。
鲁强也跟自己一同去学习、考察，说明公司可能考虑未来把他也安排在养老院项目中，两个人搭档倒是也挺不错。
胖子有点殷勤，但不是那么烦人，说话还挺风趣，这一路出差能有他，路上会多了很多照顾，想起来就觉得这个安排还挺好。
......
鲁强的父亲叫做鲁政好，是位成功的商人，同时也是位不折不扣的大富豪，还是属于国内顶级的那种，但是人家的公司就是低调发展，也不谋求上市、更没有什么大张旗鼓的宣传，所以知道鲁政好这个名字的人，就很少。
鲁政好的事业版图主要的是以矿业为主，同时还涉足了地产业，前年刚刚在海南投资了一个养老项目，是集合了中医药康养、互联网大健康概念的一个养老社区，一时弄得红红火火，还引得央视媒体上门做了专访。
很少有人知道，平日里看上去大大咧咧，一心只想着玩，被人戏称成“鱼贩子”的那位鲁胖子，背后还有这样的家世。而姚远敢接这个养老院项目，其实早就打起了鲁强背后、他家老爷子的主意。
怎么说鲁强也是那位鲁总的亲生儿子，如今儿子事业有了发展，准备弄个养老院玩玩，作为亲爹，鲁老板怎么也要给一点支持，这个支持力度还不能小了，比如说：一个成熟的管理班子。
这不是姚远鸡贼，而是他知道，专业的事必须得专业的人来做，守着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那就是傻。再说咱也不会白占人家的便宜，咱们可以资源置换，一切都可以谈。
更重要的是，鲁强也需要在他的父母面前增加点存在感。
就因为一次出手伤人，被关了几年后，鲁强跟他父母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宁可在外面飘着四处玩，也不愿意回到家里，更别说在自家的企业找个事干了，没人知道，看起来闲散、淡薄的鲁强，怎么会在自己父亲面前有着那么好强的自尊心。
有关这一切，鲁强从来没从自己嘴里提起过，但是两个人关系走的够近，怎么也会察觉的到。
现在鲁强对赵杰这个人感兴趣，那么他必然也会对赵杰做的事情也会上心，就想看看，这个养老院项目能不能把这个来去如风，不干正事的鲁胖子给拴上，让他有个正经事做。
通过这个正经事，能让他修复一下跟自家老爷子的关系。
毕竟鲁胖子有瓶好的茅台酒，都会想着老爷子，还能巴巴的给送过去，父子天性，鲁老爷子张嘴就是五万一瓶想收购这种酒，那哪里是要买酒啊，分明是想找个借口给儿子点现金支持，又得照顾这个倔强的儿子的面子，在变相给塞钱呢，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就不想看这爷俩那个别扭劲，这次成心安排鲁胖子学习，其实就是让他去求援，这是工作，是正事，还是事关赵杰的工作，就想看看能不能通过这个事，能不能让这爷俩先学会正常沟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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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鲁胖子和他的老爷子
都说谈恋爱的人会掉智商。
鲁胖子干脆就把自己的智商都给丢掉了一边，浑身上下连带脑子里就一点所谓的智商都没剩。
满脑子想的都是到了海南，椰林沙滩、游艇别墅的旖旎，全然没把工作当成一回事。
也是，本来他就是散漫惯了，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工作这根弦。
如果搁在以前，打死他也不会跟自己老爷子开口，说需要什么什么支持，就连平日里兜里没钱了也都是死咬牙关扛着，绝不会主动开口管家里要钱。
但是这次姚远提出来让他去老爹的项目上去学习取经，顺便管老爷子那里要一点支持，就挺奇怪，鲁强从心里就一点抗拒的意思都没有，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赵杰同行，再加上这养老院的项目负责人是赵杰，恐怕这个胖子不会那么容易就就范。
给老爷子打了电话，确认他这几天就在海南以后，胖子就订了机票，订的当然是经济舱，如今民航也不景气，打折机票便宜的很。
现在跟赵杰还是普通同事，最多算得上是好朋友，他可没跟赵杰聊过自己老爹、老妈，也没跟她讲过父母的背景，
就觉得那种有钱人跟自己的距离挺远的，也想着可别让人家赵杰对自己有什么误解，直接就拒绝了老爹给安排飞机，甚至就连到了当地以后的接机都没让安排。
但是还是跟老爹提出点自己的要求。
“爸，求您帮个忙，这回我过去您就当是不认识我行不行，找个部门经理，带我们学习两天就成，我这次过去带了一个同事，也是我们负责养老院项目的经理，就想好好的在您的项目上学习两天。另外我也带了我们这个养老院的情况说明，等抽出空来，您帮我看看，出出主意就行，如果你那边有合适的人才也帮我留意一下呗。”
“还有，上次那个茅台我又找到了几瓶，过几天才能拿到手，到时我都给您留着。”
鲁政好为儿子高兴！儿子现在是越来越出息了！有瓶好酒都会想着自己这个老爸。
最近又是做公司，又是找项目的，现在还准备干个养老院，这个眼光可以啊，都知道做项目要紧跟政策走，这就不简单了，有人干了一辈子商业，连这个最基础的道理还都没悟出来呢！
关键是儿子还没从家里要什么钱，完全是凭自己在闯荡，这就有点有出息的样子了。
前些年这个儿子差点被一点挫折给打趴下，消沉了很久，家里人怎么劝都没有用，现在看来他这么多年是玩够了，已经开始回归正途了。
不肯进自己的企业接班，没关系，男人嘛，自己摸爬滚打的会更有成就感，等磨砺到四五十岁，才会真正成熟起来。
现在儿子跟自己张了口提了要求，希望能在事业上得到一点点支持，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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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要是他说的那个项目能够靠谱，身边的这些高管给他派过一两个，哪怕是给他组一个智囊团都可以，千把万的项目体量不大，但是给儿子练手的机会就难得，这种情况下人员成本算个屁，就算是给儿子的继续教育投资了，那都不叫事！
如果有必要，就悄悄帮他把这个所谓的养老院的产权给买过来也不是不行。
儿子出狱以后低调惯了，不愿意张扬，非得自己坐民航飞过来，就由着他吧，其实这是个优点，还随了老爹了，如今这个社会，低调点好。
但是他好不容易来一趟，也不能说一家人不在一起住上两天，他不是爱钓鱼嘛，这好不容易来一趟自己身边，干脆就安排一下，爷俩出趟海，钓钓鱼，游艇上住两天，估计他不会再反对吧。
平日里不太见面的爷俩各怀心思，不过有一件事他们算是想到一块去了，这边鲁强也在寻思，好不容易去趟南海，等正事办完，得想办法弄他个钓鱼船，带着赵杰出海去玩上两天。
嗯！出差，出海，阳光，海浪，沙滩，钓鱼船，挺美！
......
赵杰坐飞机还是有点紧张，紧张的时候话就有点多：“胖子，听说你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我怎么觉得你长得不像啊？”
“咱们公司挺有实力的吧，你如果是股东，可是我怎么看你就不像什么有钱人啊？”
“你平常在公司拿工资吗？每个月工资能有多少啊？”
“哦，对了，工资这事不能问，得保密。”
鲁胖子笑眯眯的，眼睛看着赵杰，目光挺温柔：“刚刚起飞，你是不是耳朵不舒服，可以试着张开嘴，打个哈欠就好了。”
赵杰有点不好意思，鲁胖子满脸堆笑：“我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赶上了气流，差点没把我吓死，结果我前面的一个四川人比我更紧张，就用四川话开始骂人，你听着我跟你学一学‘龟儿子滴，啷个飞机开的像过过三车，可吓死老子喽！’，结果被他那么一喊，我也一下就不紧张了。”
鲁胖子的四川话学的还挺像，赵杰听了不禁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我这是第二次坐飞机，第一次坐的时候，还是从老家到大学报到，家里人说我考上了名校，非得买了张机票让我坐飞机来，结果临上飞机前，我一直在想要不要些个遗嘱呢。”飞机改平飞了，赵杰好像也有点松弛了下来。
鲁胖子莞尔：“那你写了没有呀？”
“当然没有，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坐过飞机了，这种紧张感自己克服不了，总觉得脚踩不到地上，心里就会悬着。所以每次回家宁可坐上两天的火车。”赵杰说着，自己也觉得刚才的表现有点不好意思，脸上就有了意思羞哧。
鲁胖子看着赵杰脸上那不断变化的小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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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就有点发直，不禁就有点发痴。
经济舱的座位很近，尤其是对于一个胖子来说，有点不太友好，身体被箍在那个小小的座位上，动弹不得有点辛苦。
但是某人只感觉到了幸福，两个人可以距离这么近，能够窃窃私语，谈笑风生，还能感受到吹气如兰，这个差就出的很值。
“胖子，姚总让咱们想办法挖几个人过来，你有办法了吗？”
“那还不容易，我跟我爹说了，让他给留意，推荐几个人就行。”鲁胖子的智商果然是都丢了，顺口就说道。
说完就觉得不对，连忙加了一句解释：“哦，我爸也在这个养老项目里打工，还是个管理人员，所以姚远、姚总会让咱们来这里考察，都安排好了比较方便。”
赵杰这才恍然大悟“哦”了一声：“难怪呢，我本来还奇怪呢，平城那么多养老院，随便找一个去看看不就得了，怎么还得这么远的飞过去海南看人家的项目。”
......
养老院跟要看的养老项目可真的不一样，清水镇那个养老院也就是是几亩地、几百个床位，而这家碧海云天康养小镇就是一个建设在海边的崭新的镇子，一个占地几十平方公里的完整的镇子。
项目规划了有一期、二期、三期，目前已经开始运营的是一期和二期。
先期营业的已经包括了医院、大型超市、影院、游乐场、高尔夫球场，等等娱乐生活设施，再有就是一栋栋拔地而起的住宅楼。
就连鲁胖子也被老爸的大手笔吓了一跳，这是个养老项目？这完全是一个新兴的住宅小区、不对应该叫做住宅小镇才对，而且看起来入住率还不低，街上商场门口人流不绝，还挺热闹。
开网约车的司机很是健谈：“两位是来投资买房的，还是旅游度假的呢？”
赵杰嘴快：“我们是来考察这边的养老院的。”
司机从后视镜里向后瞄了一眼：“两位是准备给老人找个养老的地方对吧，离你们预订的酒店不远，就是那个养老院，条件非常不错，还上过央视新闻呢。我们这边山好水好空气好，还有各种吃不完的海鲜，你们找这个地方给父母养老，算是找对地方了，像是你们这样孝顺的小夫妻都不多见喽。”
天下的出租司机都是一个德行，爱聊天，不过这位司机的天聊得尤其的好。
几句话把赵杰聊了个大红脸，说的鲁强心里暗自直乐。
车就沿着海边公里行驶，右手边便是洁白细腻的沙滩，路两旁就是一排整齐的椰子树，在海风里招摇。
两个人看着窗外，相视一笑：
“海南......“
“出差......”
“真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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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陈石磊的新商机
陈石磊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一个能挣钱的路子。
雁来度假村算是彻底跟自己没关系了，身上就觉得轻松了不少，听说镇里收回去以后是准备改造成一家养老院。
可能只有这样才是对的，这种大环境下，恐怕不管是谁来，只要还是想接着干旅游业、餐饮业，恐怕下场都不会太好。
市场太萧条了，就算是你的客房再好、餐饮再出色，没有人出门，没有人吃饭，就一切都白搭了。
可是当天那天信步走进那个所谓的“红旗美食村”时，一下子就被震撼住了，怎么可以这样，一家家的农家院，卖着各种各样的不同的菜品，那些菜品居然比自己原来的度假村餐厅的质量都不差，甚至更吸引人一些。
慢慢的就琢磨透了当中的门道，这些菜都是挺贴地气的，都是老百姓原来年节上才会吃到的特色菜，本身就自带些喜气，客人到农家院吃饭，这种风格的菜肴才能更吸引人。
还有些川味火锅之类的，后面肯定也会有高人出手，农家院只不过是负责把菜给端上桌，那个汤底的调味什么的，肯定是在别处。
一个小小的村子，集合了各种美食，甚至还有老平城已经消失很久的一些菜品，甚至就连普通的铜锅涮肉，都有带了些表演兴致的现场手切羊肉。
陈石磊就在切羊肉床子边上，要了一碗路边摊上卖的羊杂汤，就这一个刚出炉的芝麻烧饼，吃的津津有味，看着眼前川流的食客还有卖力吆喝的店家，感觉仿佛穿越到了旧平城的东安市场。
光秃秃的大槐树下，一个废弃的石碾子，周围是热气腾腾的羊汤大锅冒着香味，打烧饼的炉子也就摆在当街，一辆旧时的二八自行车后架上支了个捆好的稻草捆，上面满了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
有点意思！逛个农家院，居然逛出来了点历史感和文化感。
怎么说陈石磊也算是经营过度假村，也算是餐饮从业中的一员，慢慢的就觉得摸到了这个村子的路数，这就是一个集合效应，当各种餐饮美食集中在一起呈现出来，对食客的诱惑力是成倍的放大的。
这就是一可以单纯被当做旅游目的地的村子！都已经把农家院做成了一个个最终的旅游景点。
难怪自己的度假村没生意，都已经生生的干倒闭了，这里却是红红火火的样子。
游客走到这里，选择余地大，自然下次也爱来，吃了一家感觉不错，就会惦记着下一次再来，再来尝一尝别的家的风味，这样就把人气给聚集了起来，自然是越干生意越好。
而且，这里的农家院就没成本，没有房租什么的拖累，竞争力自然就大，自己的度假村不就是最后倒在了租金上面吗。就没地方说理去，你租着人家的房子，交着租金开买卖，怎么能竞争的过这些用自己家房子挣钱的农家户啊。
再细致观察这个透着古怪的小山村，居然人家也有民宿，而且，看起来生意还不错。
谁说没人出来玩，原来客源都被这些农家户吸引过来了，规规矩矩的度假村客房对客人来说都没啥新鲜感了，这些外表弄得稀奇古怪，装修成各种风格的民宿，自然吸引了客人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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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里吃顿饭，喝点小酒以后，就势在这里住上一晚，体验一把乡村生活，就是一个完美的度假过程。
所以自己那个度假村就该死，就是被这些个农民户活活挤兑死的，想到这里心里不免就有些恨意。
如果再有机会干买卖，就绝对不能再承担什么租金！
陈石磊先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算是对过去的事业失败，做了第一个总结。
......
喝完羊汤觉得身上暖和了些，就接着再在村里逛，看到有吃完饭的客人出门，很多人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礼盒，礼盒上面写着“平成八大碗”几个字，不禁就心念一动。
随便找了家农家院走了进去，农家院的主人热情的迎了出来：“先生您几位呀？”
陈石磊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愣了一会才回道：“哦，我刚刚吃过了，就随便看看。”
农家院主人依旧满脸热情：“进来坐吧，我给您沏点茶喝喝。”
陈石磊不好意思：“不用，您别忙活了，我刚刚看街上好多人提着个‘八大碗’的礼盒，您这里有卖的吗？”
“当然有啦，一共有三种呢，一种全套的是二百八一套，还有两种半套的，里面菜式不一样，但价格都一样，都是四个菜，价格是一百五。”主人热情的介绍着。
“能打折吗？我想来一套。”正好今天晚上要去丈母娘家里吃饭，带这么一套“八大碗”过去，晚饭可是省事多了。
“先生，真不好意思，这个礼盒是全村统一价格，您在谁家买都不能打折，要不我给您搭上点核桃山货啥的，算是个见面礼，您看怎么样？”主人一脸歉意。
“哟，你们这个买卖做的可够牛的，一点折扣都不给吗？”
主人就连忙解释：“这个‘八大碗’我们农家院都是代@销，就算是你在网上直接买，也都是这个价格，一点折扣都没有，我这还能给您送点核桃不是？”
“哦？这个‘八大碗’在网上还能买到？”
“可不是咋滴，我们镇长亲自出马，直播带货，卖的可火了，每次直播最少卖出去上千份呢！来我们这里吃饭的客人也喜欢这个，每次吃完饭都得带几份回去。”
这个礼盒有那么厉害？陈石磊想了一下，左右不能空手去丈母娘家，当下也就没再多说，提了一个礼盒，才晃晃悠悠的出了村。
......
度假村没了，可是生活还得继续，总得找点别的生计来养家糊口，儿子上学，正是要花钱的时候。
陈石磊就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买了个礼盒，想要拿它当个伴手礼应付一下丈母娘，里面居然藏着一个新商机。
晚上到了丈母娘家，自己一家三口，连带小舅子两口子，一共是七个人，一盒八大碗便是一桌完整的家宴。
打开礼盒，就有点诧异，这可不像是一个村里能拿的出来的东西，首先包装就非常讲究，还严密，打开后包装里的菜品还都是冻得瓷瓷实实。
用来装菜的是不折不扣的八个青花大碗，不到三百买了一桌子菜，还带了这种高档餐具，先不说那八道菜味道怎么样，光这八个大瓷碗就一下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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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赚了。
每道菜品上还做了标签，说明了加工方法，其实就是一个蒸字，但是每个需要蒸的时间有点不一样，就觉得人家厂家心挺细，但是有点啰嗦，就连蒸的时候上面要加盖覆盖都叮嘱到了。
等冒着热气的八个大瓷碗，挨个在桌上摆开，嚯，感觉还真想那么一回事，怎么有种过年时家宴的感觉？
丈母娘也难得的开始夸这个毛脚女婿，说这套家宴买的好，就算是过年时，家里能有这么一桌都能算的上是丰盛了。
至于味道，最是挑食的儿子，还有那位小舅子的女朋友，都是吃的津津有味，这个味道就绝对错不了。
丈母娘就感慨：“这个‘八大碗’家里就该常备，往冰柜里一放，一年半载的都坏不了，万一哪天家里来个客人，可就方便多了，我也再不用往厨房里一钻就是半天了。关键这个价格还便宜，不到三百就全能解决了，这个年头，你去趟超市买菜，每个两三百还都出不来呢。”
是啊，真便宜，关键吃着这个菜品质量，人家可没糊弄，这个“八大碗”不火可就没道理了。
可是，怎么就没在市面上看到有卖的呢？
倒是有些熟食店里有那种什么扣肉、丸子之类的卖，可是那些半成品跟这个“八大碗”简直就是没法比，如果能把这个“八大碗”摆到商店里去卖，销量就绝对没问题。
而且，丈母娘不就是从平福连锁超市里退下来的嘛，虽说她退休了，可是她的那些老关系还都在，运作一下，把这个“八大碗”摆到连锁店里去卖可能也是个商机。
......
得到了通知，镇里的那笔二十万的押金可以退了，陈石磊又跑了趟镇办公室，签字走了手续。
办完这些事以后，他鬼使神差的又跑到了红旗村，这次他是带了目的，想好好摸摸那个“八大碗”礼盒的底。
村办公室里，一位红脸的书记接待了他。
陈石磊见面就给对方敬了一根烟，看到旁边还做了一位厨师，也顺手甩了一根烟过去。
“张书记是吧，我是镇里刘领导介绍来的，对您这个村的‘八大碗’挺感兴趣的，我在城里有点零售渠道，今天过来想打听一下，您这边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
红脸的张书记听到这话，有点振奋：“真的假的？是什么零售渠道？”
“平福连锁超市您知道吧，全市有三十多家连锁店，如果条件合适的话，我可以把咱们的产品铺到它的所有店面。”
红脸书记还没说话，他身边的那位身穿厨师服的高个子先搭了茬：“那进店费怎么算呢？结账周期会是多长时间？折扣点又是多少呢？”
陈石磊就有点别扭，我跟书记说话，你个厨子在一边搭什么茬？
脸上还是不动声色，接着对着红脸书记吹牛：“三十多家连锁店，如果咱们产品能进去以后，那销量肯定是能上一个大台阶啊。”
张书记看看陈石磊，又看了边上的厨师服：“那什么，还是你们俩谈吧，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村的行政总厨，姚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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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鲁政好的大难题
行政总厨？姚师傅？
怪事，怎么这个红旗村的怪事那么多？
行政总厨陈石磊知道是干什么的，可以你一个村子还有个行政总厨？这个村里的行政总厨是干啥的？陈石磊就被弄懵了。
尤其是，我这里给你带来了个销售渠道，您就算是个书记一把手，不愿意跟我聊，是不是也找个靠谱点的人谈这个事呢？您弄个厨子放在这，我们能聊出点啥？
姚远看出他的疑惑，也不说破，就是淡淡的来了一句：“咱们这个红旗村有点特别，是个美食村，所以我这个总厨呢，说话也能管点用。”
看着陈石磊没太听懂，就又加了一句：“按说应该是市场部负责人跟您聊这个事，可是我们市场部还没成立，所以，我这个厨子先跟您谈谈，不反对吧。”
“啊？啊！好吧。”还能说点啥，人家村里一把手，书记都说了，跟姚师傅谈，那就谈呗，但是陈石磊心里可就凉了半截。
本来准备好的套路，是先把自己的实力摆出来，一个平福连锁超市，这么大的企业，摆在一个小山村面前，那就是一座真正的大山，山村就只有仰视的份。
都不用太吹牛，只要把大概预计的销量摆出来，就不怕对方不心动，心动了就好办，就能谈出个理想的折扣价，然后这件事情就简单了，两边一对接，自己居间就能踏踏实实的挣差价，不用投资、没有费用，更不用掏什么那个该死的租金。
所以，大街上的钱有的是，肯动脑子就不能饿着，自己以前那算是误入歧途，喝了蜜了去办什么度假村，简直是脑子里有包。
但是跟个厨子怎么聊这个事，就没准备。
好吧，人家刚才问过了，账期、进店费、还有扣点，看来这位对商业零售也还有点了解。
“姚师傅是吧，我今天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咱们这边的情况，看看有没有想跟平福连锁超市合作的意向，您说的进店费、账期之类的其实都可以谈，主要是看咱们的产品能给到什么折扣。”
那位姚师傅沉吟着：“陈先生是吧，那行！我就先跟您介绍一下咱们的基本情况吧。”
陈石磊点点头，好吧，你说说我听听。
“您关心的这个‘八大碗’是我们红旗中心厨房的一项拳头产品，目前销路不错，每个月都有一千多份的销量，但是，目前我们每个月的产量也就是一千多份，不能再多了。”
啥？你说啥？陈石磊眨了眨眼睛，才听懂了对方说的话，心里就完全凉了。
我说呢，这么好的产品怎么会在市场上没有见到，原来原因在这呢，一个村子的厨房，能有多大产量？这个“八大碗”不是不想进市场，而是根本不具备进市场的条件，就是一个村里的作坊产品，根本谈不上什么产量，看来这个事上自己是一厢情愿了。
姚师傅没管对方的反应，接着就说道：“但是，预计三个月以后，也就是今年的四月份开始，我们的产量每个月最少会增加到五千份，同时推出类似的品种不少于八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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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每个月会有四万份的预制菜品推向市场。”
陈石磊不知道该说啥，你这是厨房还是变戏法？三个月以后产量增加四十倍？哄鬼呢吧？
“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我们还真得仰仗您的销售渠道呢。所以您今天来的正好，最然眼下咱们还不具备什么合作的条件，三个月说长也不长，咱们可以提前把以后的合作模式聊一聊，对双方都没啥坏处是不是？”
“是、是。”陈石磊嘴里答应着。
“可是，您能告诉我，为什么三个月以后，你们就能达到那么高的产量了吗？”
“我们又新建了一个专业的中心厨房，专门用来生产‘八大碗’还有别的几种预制菜品，预计三个月以后就能投产了，您说您是刘领导介绍过来的，这个情况他是都知道的。”
“是吗，这个情况刘领导没跟我提过，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希望到时候我能有幸跟您的红旗厨房合作一把！”陈石磊瞬间就想通了，对方产量大不怕，如果到时候的出品质量都能保持在现在的水准上面，那么销量肯定也是没问题。
对方既然敢生产这么大的产量，肯定也是对市场做过一定的调查，人家就不怕投资会打了水漂，自己如果能跟上这辆战车，到时他的产量越大，销量自然也就越打，自然盈利空间也就越大了。
对面的姚师傅：“希望如此吧，等我们的中心厨房一投产，肯定就得仰仗像您这样的老商业，帮忙打开市场呢。”
陈石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您这个中心厨房也是建在这个村里吧，到时候那么大的产量，这个交通恐怕会是个问题呢。”
姚师傅摆摆手：“这个不用担心，我们选了一个交通比这里方便点的地方，紧靠着108国道，以前的雁来度假村，您听说过吗，现在人家不干了，我们新的中心厨房就建在了那里。”
啥？陈石磊当时就又懵了：“可是那里不是改成养老院了吗？”
姚师傅就乐：“哟，看来您知道这个地方，是改成养老院了，但是那里地方够大，不耽误再做一个中心厨房出来，到时候那没准还会多出来一个幼儿园呢！”
陈石磊突然感觉到，眼前的世界有些魔幻。
......
鲁强突然觉得自己父亲嘴里说出来的事情让人感觉匪夷所思，有些魔幻。
“什么？这几十栋已经盖好，都已经入住了的大楼，人家说拆就要拆？”
鲁政好脑门前面有一缕头发耷拉了下来，看上去有点滑稽，还有点颓废。
颓废这个词，过去可是从来用不到这位鲁总的身上，可是现在他满身上散发的气质，也只有用这个词形容，来的更贴切了。
鲁强跟赵杰到了海南后，入住在星级酒店里，每天就是按照正常的工作时间到自家那个碧海蓝天康养公寓里去工作。
老爹派出了一位资深的管理人员，全程陪同、全程配合，赵杰就像是掉进了米堆了的老鼠一样，处处好奇，问这问那，那位陪同人员也真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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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养老院的经营理念，到与互联网的结合与应用，再到细致的各项流程和管理制度，都给细细的讲解，唯恐对方听不清楚。
白天上班，一到傍晚，两个人便到海边的夜市流连，从文昌鸡到抱罗粉、从加积鸭到东山羊，每天不带重样的吃了个遍，当然最少不了的是各种海鲜。螃蟹、龙虾都不算啥，好多都是两个人以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比如什么和乐蟹、狗爪螺，之类的。
什么叫做乐不思蜀？
曾经有个酸文人说过，有时候真希望世上只剩下三个人，那就是自己和自己的心上人，另外一位就最好是个卖大饼的。
赵杰是怎么想的鲁强不知道，但是这位鲁胖子就有点理解了那位酸文人的想法了，有赵杰、有美食，真好！
但是既然来了海南，就不能不去看看自己的老爹。老爹信守承诺，这次自己过来后，他就根本就没有露面，但是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好，看起来，那些工作人员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细、身份。
当然不会知道，老爹公司里估计都很少人知道他还有个儿子，毕竟自己这十年来就没怎么在老爸面前生活过。
想到这些，不禁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就找了一天把赵杰安顿好，找了个理由，跑出来去看看自己的亲爹。
没想到一见面，就听到了这么一个噩耗。
这个康养小镇当初规划时，领导是一力支持的，项目上马有点仓促，手续取得上面有瑕疵，现在那位领导下马了，于是所有情况就被暴露了出来。
整个小镇有一半是在海边环境保护的红线之中，按照规定，红线内就不允许建造什么人工建筑，更何况是居民住宅。
那么接下来面临的后果，就是一个字：“拆！”
鲁强怎么也理解不了，那么好的大楼，很多都已经有人住进去了，怎么就能一刀切的用一个“拆”字解决问题呢？再说当时的项目是在领导的催促下才开的工，当时还是作为领导的一大政绩来宣传的。
怎么就过了短短两年时间，换了一位领导，就一切都变了？
看着老爹身上的疲惫与颓废，想劝又不知道如何开口，鲁强心底最深处突然就升起了一丝愧疚。
鲁政好在沙发上直了直身子，突然自失的一笑：“咱们爷俩好不容易见一面，我跟你聊这个干嘛。”
“爸，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个损失也太大了吧？”鲁强却又把话题转到这事上面。
“都拆了呢，也好，最多就是损失十几个亿的事情，在你老爹这里不算是太大的事情，现在一切的事都讲究个合法、合规，既然是政策有红线，就算是现在坚持不拆，以后也终归是个麻烦。当然，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最起码的责任还是要分清楚的。”鲁政好像是突然想通了，说话的高度也就拔了上去。
鲁强就有点被吓到了，什么？十几个亿都不算大事情，自己老爹现在已经这么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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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踩了红线的康养小镇
“这几年大家都被地产开发里面的超额利润刺激的昏了头，地方领导这边也一样，只要圈出来一块地来，做个项目搞开发就是最容易出成绩的，于是资金就都往这个方向汇拢。”鲁政好觉得有必要让儿子了解一下公司的情况，便慢慢的讲起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这个海南作为国内最大的旅游岛，前两年又喊出了建设国际旅游岛的目标，当时的建设确实是过热了，大家都没有把那条象征着海边环境保护的红线看在眼里，这里面虽然有政策导向的问题，但更大的原因是当时我们自己的决策出现了重大失误，大家眼睛里只有利润两个字了，就连红线这条高压线都没看在眼里，以为有了资金投入再加上领导支持，就可以逾越呢，结果就出现了这种情况。所以，这次就当是花钱买了个教训吧。”
鲁胖子喘了口粗气，虽说他从来没有关心过家里的生意，可是这一下子就是十几个亿的损失，可也太大了吧？！
鲁政好看了儿子一眼：“做生意就需要当机立断，这个项目已经踩到了红线就必须马上改正，不能留有丝毫的侥幸，红线内的违规建筑一律拆除，这个没有什么可讨价还价的，只有我们改正的干净、彻底，才能留下跟新任领导再继续合作的可能。损失个十几亿只是个数字，这块地不能用了，上级总会想办法从别的地方给与补偿，毕竟是双方合作的事情，有损失不可能只让一方面来承担。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这样也未必全是坏事了。”
鲁政好手指着碧海云天康养小镇的沙盘，沙盘上得有十几栋建筑是在他手的示意范围之内：“直接损失的就是这些建筑，但是损失的这个资金量相比于维护政策的权威性来说，就是微不足道了。”
鲁政好伸展了一下四肢，又慢慢的又坐回到沙发上：“还好，这个项目的开发，我们用的都是集团自由资金，本意也是想解决一下员工的住房、度假和养老问题，只有少量的资金是用了银行贷款，这样问题就不太大，只要及时止损，小镇剩下的体量也还算可以，保持以后的正常运营没有太大问题，这样资金还能慢慢的回笼。总好过那位恒达的皮带哥，那位就有点太激进了，填海盖房搞开发，用的几乎都是借来的钱，这一下项目一封盘，估计他的资金链就断了，呵呵，什么首富，那位在大家眼里简直就是个笑话。”
这人啊，都是这个德行，虽然自己够倒霉了，但是只要能看到身边有比自己更倒霉的，就会觉得舒服点，就会觉得自己的境遇也还算是过得去，这位鲁政好看来也是一个德行。
听到老爸这么解释，鲁强算是稍微安了点心，平常总看老爸挥斥方遒、意气风发的样子，就没见过他刚刚那种颓废的样子。还担心，这么大的损失会让老爷子伤了元气，看来事实并不是这样。
估计就是顺风顺水惯了，没想到自己旗下的产业还能碰到政策高压线，平白就被牵连进去，估计那种感觉就像是平地踩空，摔了个跟头一样，疼倒不是太疼，丢了面子才是真的。
“所以呀，在商场上总要保持冷静，千万不能被眼前的利益挡住了视线，正好就借这个机会，把房地产事业部给砍掉，统一改成物业管理部门。公司控股的海外的几个煤矿和铁矿目前都急需要开发或者增产，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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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公司上下就应该拧成一股绳专注于主业，得断掉了集团里总有人总想挣快钱的歪心思。”
好吧，从鲁政好嘴里一分析，这个项目踩了红线还算是好事了？但他这些说法，恐怕主要是安慰自己的儿子吧。
“爸，那我的那份养老院可行性报告您看了没有，有什么意见吗？”
“哦，看过了，项目有点小，但是放在一个镇子里来看，也还算是可以了，应该挺适合你练手的，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的股份比例只有百分之二十吗？村委会持股我能理解，可是你加上村委会，还有另外一个股东都是平均持股，每个人都只占百分之二十？这就有问题，如果那位大股东联合你们三个当中的一个人，就能做到对公司的绝对控股，这样一来，你很难保证自己在公司里的话语权啊。”鲁政好帮忙分析着，可是他的着重点好像是有点偏了。
当然了，这是自己儿子投资的第一个项目，作为老爹首先要从权益上审一遍，就没毛病。
至于经营、管理、盈利，那就不是他这个层次应该关心的事情。
“哟，您还真厉害，这都能想到。您还真是说对了，姚远跟我就是这样设计的，当时我手里只能拿出这么点钱来，再说股份再多了也不好，干脆就占到百分之二十正合适，姚远跟我是发小，万一以后有问题，我们两个只要意见统一，公司里就出不了啥事。”鲁强说的还挺得意。
鲁政好却被噎了一下了，停了半天没说话，本来以为自己这个儿子出息了，可是，哎！怎么说他好呢，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这小子在这件事上就还是个打酱油的角色。
一下子就兴趣索然：“那你准备以后要参与管理这家养老院了？”
“应该不会吧，我对这个没什么太大兴趣，这个项目负责人是赵杰，哦，对了，就是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女孩。”鲁强说的挺坦然。
可是说完了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又赶忙找补几句：“我们后面还有项目，还准备做餐饮、准备做预制食品呢，那些都比看个什么养老院有意思多了。”
鲁政好将信将疑：“好吧，如今你也算是有自己的事业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多跟家里说说好不好，有些话觉得跟我说不合适，不是还有你妈妈呢吗，你们娘俩平常多沟通着点没坏处，等我海南这边事情完了以后，准备回趟平城，到时我去你的那个什么中心厨房看一看行不行？”
鲁胖子特坦然：“太好了，不光有中心厨房，我们的那个美食村也挺热闹的，到时候去了我给您安排住的地方，保证你满意！对了，干脆您春节就在平城过吧，多住些日子，一切我来安排！”
鲁政好打量着自己的儿子，这个小子以前可不这么说话，看样子是真心想让自己去看看呢，心里就痛快：“行，一言为定，到时候我跟你妈一起过去，你妈这个人可是比较挑剔，你要是安排不好，别怪到时候我不肯帮你说话啊。”
“切，别看您现在要什么有什么，整天山珍海味，别墅游艇的，我们那个美食村的场面估计你还没见过呢。”不知为什么，鲁强一想能让老爸、老妈也去那个山谷里的小院住上两天，心里还挺期待。
“不过这次这个地产项目碰到这么大的损失，公司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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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不放心，鲁强没说两句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你小子，这么多年来对老爹的工作不闻不问的，今天知道我碰见坎了，还打听个没完了？”
“我这不是关心嘛。”
“国内房地产开发这个路子，我看是走到头了，这次虽然有点损失，倒是也不至于伤筋动骨，正好借此机会从这个领域里收手了。如今国内这么好的市场、航运、矿业、到处都有大把的机会，还都是利国利民的实业，不会被老百姓指脊梁骨，所以呀，我说这个事未必全是坏事，不是跟你说着玩的。”鲁政好呵呵笑了。
好吧，老爹说的听不太懂，但是看他的情绪，就知道没啥事了。
“那我这个养老院项目，您看能不能帮忙推荐点管理人才啊，那边都已经开始施工了，我这边管理团队还都没着落呢，有点着急了。”
“就你那个小庙，也供不了什么真神，等你回去的时候带上大刘，也就是每天陪你们那位刘经理，他在平城这方面有些人脉，让他过去帮你们一段时间倒是可以，春节期间我也过去看看，到时候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再说。”
鲁强一下开心了：“好嘞，谢谢爸，您放心！有什么费用我们负责，一切好说！”
鲁政好假意生气：“就你，还跟我谈什么费用？大刘的年薪你们能不能负担的起还不一定呢？！”
“切，一箱九八年的茅台，还请不动你手下的一个大刘吗？”鲁胖子坏笑。
鲁政好忽的一下站起来：“好小子，那个茅台酒在哪呢？”
......
老爹要见赵杰，这个事就麻烦。
跟老爹聊天聊高兴了，就说想出海钓两天鱼，老爹也来了兴趣就要一起去，还非得让他带上赵杰，这就有点麻烦了。
游艇是现成的，钓具也都有，只要选个时间出发就可以。
可是就不知道怎么跟赵杰介绍，总不能再让老爹装个陌生人吧。
有心推掉不去，可是两头都已经答应好了，让哪边失望都不好。
想了半天还是跟赵杰实话实说吧！
“赵杰，我不是答应你带你出海钓鱼玩嘛，可是还有俩人也想跟着一起去。”
赵杰还挺开心：“好啊，人多还热闹呢。”
“可是那个人是......是我爸跟我妈......”
赵杰犹豫了，过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本来嘛自己跟胖子就是同事，一起出个差而已，同事父母正好也在这边，顺路探望一下那不是应当应分的嘛。
“对了，你说过你爸是这个养老院的经理，怎么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啊？伯父、伯母也去当然好了，老人都上了岁数，你有机会出去玩当然应该带上了。”
鲁强松了口气：“那就只好这样了，到时候你别嫌弃他就行，反正游艇也够大，咱们自己玩自己的。”
赵杰：“怎么会？”
......
第二天，当赵杰看到停在泊位里那条足足有四十米长的超豪华游艇，就被惊呆了，你个该死的鲁胖子，你昨天只说了大，可是没说会这么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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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预制食品的赛道
陈石磊又来了，这次来他直接就摸到了村子后面的中心厨房，直接找到了姚远。
上次他来到红旗村，跟姚远谈过以后，回去也没闲着，自己就开始逛起了商场，做起了市场调查。可是通过这一调查，心里就多了很多疑问，急需要解开，所以在家待不住，干脆就又跑来找姚远聊天。
“我以前没太关注过这个市场，结果上次从你这里回去以后，简单做了点调查，发现这个预制食品市场的竞争已经非常激烈了，而且都是很多商业巨头在这个市场里竞争，所以就赶紧跑回来请教一下你，咱们以后的产品市场会不会有问题？”
陈石磊的话挺含蓄，翻译过来就是，这个市场竞争已经很厉害，就你们一个乡村厨房有没有竞争力啊？
姚远看着陈石磊的眼光里有些玩味：“那你说说都是什么商业巨头在做类似的产品呀？”
“有很多，有线上的知名企业，比如那个什么河马，还有些传统的零售巨头比如什么客隆还有佳乐福之类的，都有类似的预制食品在销售了。”
陈石磊一样一样的数着，当他开始做这个市场调查的时候，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资本简直就是无孔不入，自己觉得刚刚发现了一个商机，却发现，在这个赛道上已经是人满为患，还各个都是大块头。
姚远就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个市场确实已经开始了竞争，而且还正是大家都在跑马圈地、不惜成本抢市场的时候，没有两把刷子很难在这个市场上立足的。可是你当初为什么看好这个市场呢？”
陈石磊倒是也痛快：“当初跟你谈这个‘八大碗’的代理，主要是看上了不用占压资金，没有租金成本，不对，最主要的是咱们这个产品确实是好，放到市场上肯定会受欢迎，肯定能走量。”
姚远接着问了一句：“那你觉得现在这几个条件变了没有啊？”
陈石磊呆住了，也是呀，这些情况都没变，为什么自己的想法在昨晚市场调查以后就变了呢？
姚远笑着说：“陈先生看来是位干事业的人，做这个市场调查非常有必要，但您还不算是业内的人，有些情况恐怕还是不够了解。”
陈石磊连忙说：“别叫什么陈先生，就叫我石磊、或者石头都行。”
姚远边顺嘴改了口：“石磊啊，你看了市场上那么多预制菜品，你觉得他们的销路会怎么样？”
“很难说，那些不会做饭的可能会买一些，但是像我媳妇还有我家丈母娘这样的，肯定不会买，第一就是因为价格，虽然他们的定价会比餐馆里低一些，但是比从菜市场里买来原料自己做，还是要贵出不少，反正居家过日子的人估计都不太愿意买。”
“对喽，你这就算是说到点上了，预制食品其实是个挺尴尬的东西，不会做饭的，其实也不太愿意买吧，毕竟再多花两个钱就能下顿馆子了，买了这些个半成品，回去还得再加工，还得刷锅洗碗的折腾，对不对？”姚远启发着陈石磊。
“对呀，要是我也不会买，有那个钱再添点下馆子好不好，再说毕竟是预制食品，味道跟厨师现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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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是区别挺大的。”陈石磊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其实预制食品还会有一个毛病，销售时效性要求比较高，毕竟是食品，保质期还有储藏条件都有一定的要求，这个玩意放在大超市里跟那些生鲜、鸡鸭鱼肉还有蔬菜一起卖，价格就会直接的形成对比，从而让一些潜在客户放弃购买，对不对？”
也是呀，逛超市的看见你的一道红烧鲤鱼售价四十八元，转头一看旁边的海鲜池，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也才十几块，瞬间就会有不值得的反应，谁还会买你的半成品呢。
不过陈石磊就被绕的有点晕，你说了半天，合着这个预制食品就是不该做呗。
姚远却来了劲头，开始进入滔滔不绝状态：“对于预制食品来说，还有一个大难点，单个产品价格不会太高，也就是说他的利润也不会太高，就不能支持他们采用一些更直接的销售手段，比如网购，比如社区团购，光是一个冷链物流就会把他一个产品的利润给抵消了。恰恰这个产品的销售方式只能是单点对多点，一个家庭一次下单一般只是一两个单一菜品，那么不管他们怎么给送到客户手里，当中的物流成本都会小不了。”
好吧，这点听懂了，买这个玩意的客户都是分散在整个城市里，各个地方都会有，如果采取现在流行的网购方式，光是给人家送货上门都是一大笔费用，而且这个可是菜品，只要是下单就没有不急着用的，这个时效性到时也会要人命，所以想通过网络销售就会很困难。
“还有一点你想过没有？你说的那些个所谓的商业巨头，有哪一个是专业的餐饮行业？他们生产这个预制食品，是不是要多投入一份人工，还有多投入一份设备？这些就都是成本，都要摊入最后的产品价格里的。”
陈石磊有点麻了，你说了半天，合着这个预制食品就不能做呗？
“石磊啊，你再想一想，当初是什么促进你来找我们谈合作的？是不是你丈母娘的一句话‘八大碗’以后家里要常备，家里再来了客人就省事了？”
陈石磊瞬间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对呀，也不对，我特么自己怎么就糊涂了，这个姚师傅有点绕腾人吧。
姚师傅有点洋洋得意：“石磊啊，预制食品既然叫做食品，那就是咱是厨师玩的东西，外行想玩还得好好学几年呢。所谓的预制食品不光是超市里能见到的那些半成品，还有好多你没想到的呢。”
“现在商超里的餐饮店，有百分之八十用的都是调料包，从什么牛肉饭、咖喱饭，再到什么骨汤面酸菜鱼，只是一般的食客不知道而已，这些都算是预制食品的一类。还有那些大馆子里用到的就更多了，比如净菜、比如切好的土豆丝，大馆子里他们用的人工多贵啊，用来洗菜、切丝就有点浪费了，还不如直接买来精加工以后的食材合算呢。再给你举个例子，川菜里有名的一道‘樟茶鸭子’，你就可这整个平城去找，有一家算一家，包括五星级酒店里，用的都是预制菜品，就极少有厨房是自己再费工费力的去做了。”
陈石磊瞬间醒悟：“我靠，我说呢，怎么现在到哪家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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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点那个‘樟茶鸭’都是一个味道。”
陈石磊便说着，眼睛便瞄向姚师傅，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间就觉得眼前的姚师傅就有点颓废。
“作为厨子，其实我本人特别反感这种做法，其实这都是被严酷的竞争环境，还要最求利益最大化给逼的，开餐厅的没有了风味，那特么还能叫做餐厅吗？”姚师傅化作愤青状。
“当然我要是想做的话，完全可以也用几个调理包，开出一家连锁店来，生意还绝对差不了！”姚师傅愤愤的又添了一句。
陈石磊就木然，你说啥就是啥吧，反正这个预制食品这行就不能做了呗。
姚远也觉得自己有点跑题，伸手抓住旁边路过的一个厨子：“乐乐，去跟韩明说一声呗，我这有客人，帮我出两份‘焦糖柿子’，记我账上。”
转头又对着陈石磊笑了笑：“抱歉啊，我有点扯远了，请你吃个甜品尝尝。”
不大一会，两个高脚杯盛了两杯金色啫喱状的甜品就被端了过来，经了霜的柿子果肉被重新调过味以后，上面铺了一层被高温焦化的糖霜，看着就给人惊艳的感觉。
用汤勺轻轻?出一口，果肉晶莹，入口冰凉、沁人心脾。果香与奶香还掺杂了某种类似桂皮香料的味道，就给人一种纯粹天然的中还带了些高级的复杂感觉。
陈石磊一口就被惊艳到了：“这是柿子？这个甜品是柿子做的？”
姚远却把话题又拽回到预制食品上面来：“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做预制食品这个项目了吗？”
不等陈石磊回答，他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八大碗’有个特点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就刚才咱们讨论的那些企业碰到的问题，到了咱们这里就不是问题了。”
“首先这是一个套餐，不是单一产品，这个产品味道质量足以支撑它形成自己固定的客户群体，还自带了节庆气氛......”
陈石磊就打断了姚远的话头：“姚师傅，您别说了，我懂了，其实从我丈母娘说的话里就能总结出来咱们这个产品的差异性，以后咱们的市场就跟他们那些半成品就根本不一样！咱们的产品是家里宴请客人，或者干脆送礼用的，产品是个套餐，这样单个包装价格就高一点，不太在乎那点物流费用，时效性要求也就没那么高，更重要的是口味，咱们的产品选的就不是家里能做出来的东西，对不对？”
姚远双手一拍：“对头！咱们的中心厨房再开发的后续产品，肯定跟这个‘八大碗’都会是一个路数，嘿嘿，咱们厨子弄的菜品，就不是那些个卖货的生意人做出来的东西能比的！”
瞅把你能的，一个厨子会做饭，有什么了不起的吗？
但是陈石磊觉得他还想还漏了点什么。
冷静下来琢磨了一会才一拍大腿：“不对，姚师傅，你说人家开发这些产品又是招人又是加设备的，成本肯定会上去，可是你不是也一样嘛，新建一个中心厨房不是也得投入好几百万吗？所以你以后的成本恐怕也低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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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多功能厨房
陈石磊说的对，对于目前的中心厨房来说，现在生产“八大碗”算是搂草打兔子，不用承担什么租金成本，就连人员费用都没有单独核算，所以，除了直接食材成本以外，几乎都没有什么其他的费用。
所以现在的“八大碗”的市场竞争力就非常强。
而当你换到新建的所谓“红旗预制品生产车间”生产以后，那么人员和场租费用就会一下子提高一大块。
就以现在每个月一千多份的销量来说，恐怕都不够支持到时候的人员费用呢。
陈石磊一下子就说到了点上，姚远却神神在在的来了一句：“别担心，完全没问题。”
“我筹备中的厨房身负好几种功能，首先它是个中心厨房，主要任务是预制食品的生产，等投产以后，我们的产品线会加长，除了‘八大碗’以外，还会几个品种一起投产，这样就能充分利用生产能力、摊薄每件产品的成本。”
“再有，这个厨房同时也是养老院的厨房，还要负责养老院的日常餐饮供应，住院老人和员工预计会有五百人左右，到时候的营养餐还有工作餐就都由这间厨房负责了。老人住在这里，家属会少不了经常过来探望，肯定会有一起聚餐的要求，所以养老院的小餐厅也是由这个厨房负责，接待那些需要零点、小炒甚至筵席的客人。”
“这个厨房独立于养老院，会是单独核算，这方面的经营会产生一部分利润，它的盈利能力当然跟一般的社会餐饮比不了，可是日积月累下来，相信打平场租费用还是很轻松的，毕竟这个场租租金也高不到哪去。”
陈石磊瞬间明悟，我去！忘了，既然你这个厨房跟养老院是一体的，可那个养老院根本就没场租，是人家政府无偿划拨的，那厨房的租金还能高到哪去？恐怕就是个象征性的数字而已。
姚远接着说：“养老院的东边的跨院我们也准备也利用起来，那里场地足够，挺适合开一家幼儿园的，所以，我们现在正在跟几家幼儿园联系，准备联合办学，弄一家六个班、二百人左右的幼儿园，这样既满足了清水镇没有好的幼儿园的空白，同时，咱们这个厨房还能为幼儿园提供餐饮，这就又能多一块日常收入，这样一看咱不只是能做到双赢，这个设计应该叫做多赢才对。！”
就服了，真能设计啊，连开幼儿园想出来了，这都是为了摊薄那间中心厨房的成本吗？
不过仔细一想，开幼儿园可是不得了，现在这是个大火的项目啊，听说好多社会办幼儿园，每个学童收费都高的离谱，口碑好一点的幼儿园每个月收费都能到三千以上，甚至达到四五千一个月也不稀奇，就连公立幼儿园，每人收费都会在一千五左右。
幼儿园每收一个孩子，只要保证好一日三餐，顺便再哄着睡个午觉就可以，剩下的就是带着孩子们做游戏了，这个玩意根本就没啥费用，收上来的学费除了人工，就没有什么大的支出，可是挣钱的很。自己以前咋就没想到呢？
一边是养老院，一边是幼儿园，真会玩啊，六个班二百人的规模，收满了孩子，那就是每个月最少三四十万的收入。而且幼儿园的保健医和养老院的医疗团队都是可以兼任的，一个厨房把幼儿园的每天一日三餐也都能兼顾到，这下的成本又能压缩一大块，真会想啊！
姚远却挺正经的来了一句：“当然，我们弄这个幼儿园不是只想着能挣钱，清水镇就没有像样的学龄前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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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市里找个口碑好的幼儿园，采用联合办学的模式，就能给镇子里引进一些好的幼儿师资力量，也算是办了一件好事吧。”
好吧，服了，办好事你不留名，留的都是利润啊。
这是借着一个养老院，同时孵化出三个项目，场地人员都能节省一大块成本，陈石磊就恍惚，自己眼前的这位还是个厨子吗？怎么那么能算计呢？
......
“所以，以后我们产品的竞争力就不用怀疑了吧？”姚远觉得自己是把事情讲明白了。
陈石磊也觉得自己算是听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这款“八大碗”从质量到价格都挺好，就直觉这个东西放到市场上肯定会受大家欢迎，原来一个小小的预制食品，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
这么架构起来的一个经营体系，想不挣钱都很难！
所以，这个机会就必须得抓住：“能不能先给我一些产品，我先到市场上去试试水？”
现在这个“八大碗”基本上属于做出来多少，转天都会销售一空的情况，根本不愁卖。但是一般正常来说，为了以后的销售渠道着想，先给陈石磊一些让他去铺一铺渠道倒也是件好事。
没想到姚远却来了一句：“石磊啊，你听我的，再等一等，不急这几个月的时间，这个玩意如果按你给商场铺货的方法，咱俩的利润都会被摊薄，我在想有没有更好的销售方法，看看能不能绕过商场这个销售渠道。”
啊？！上次聊的好好的，现在怎么又说不通过商场销售？那不就是完全没我的事了嘛？
“具体的销售方式我还没太想好，你能不能也帮我想一想，走传统的销售方式不是说不行，但进商场会有好多弊端避免不了，比如进场费、比如结账方式、比如商场要求的扣点，这一切的条件都会吃掉咱们本来就不算是高的利润。归根到底咱们这就是个村里跟私人办的企业，进了商场的话，光是压货这一项，占用的资金可能就会把咱们给压死。能不能一起想一想，找出一个更好的销售模式，别被那些个大商场给咱们牵住了鼻子，那就没意思了。”
这位姚师傅想的是真多，想干零售，又不想给人家商场分利润，这是要吃独食啊。可是他说得好像是有点道理，不肯压货就不会沉淀那么多的资金，这又是一个以后经营的要点。
姚远接着说：“这方面我的想法也不太成熟，今天既然你来了，咱们就开诚布公的唠唠，看看咱们有什么办法能绕过进商场的那些费用，有这些钱还不如咱们自己留下，发展咱们自己的销售终端和销售团队呢。”
陈石磊注意到了，姚远用了咱们这个词，可是咱们现在还没开始合作，而且如果你不走商场这个渠道，那我在里面岂不是完全没用了？
就想不太明白，就有点琢磨不通。
......
张成万现在也越来越会琢磨。
姚远跟他一直说的那个理念、或者叫做目标，现在他也非常认同。就是要把自己这个红旗村打造成一个真正的近郊旅游目的地，还得是城里人只要想出城散散风，就会首选的那种。所以他觉得目前村里只是提供吃的、住的条件就有点不够。
就琢磨着得加点什么新鲜玩意儿，好吸引游客的到来。
风景名胜是别想了，周围已经开发的景点已经够多的了，自己这个山沟里也没啥好开发的，就算是山后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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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库，也被大侄子霸着，死活不让宣传，非说那是他的私人领地，不能接待游客。
开玩笑，咱们国家是土地公有制，哪来的私人领地，不过也懒得跟他较劲，就那一个小水库，也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大侄子能拿它当个宝，估计人家客人来了看都懒得看呢。
给村里再加点什么项目好吸引人呢？
脑袋里灵光一现，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东西：庙会！
这眼看着春节就要到了，每年一到了春节期间，平城人都有逛庙会的习惯。
现在因为各种原因城里的庙会都纷纷停办了，这可就给了咱们红旗村一个机会，想到这里张成万就激动不已，没错！想吸引客流就是非庙会莫属。
赶紧紧急招大家开会，就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整个腊月到整月，能不能在村里办一个热热闹闹的庙会，来吸引客流。
刘秀萍不以为然：“人家城里过年逛庙会，就是为了吃点小吃，图个新鲜，咱们村里不是都有了各种小吃了吗，什么羊肉串、糖葫芦、煎灌肠，街里好几处小吃摊呢，再多弄些花里胡哨的也没啥用，还影响人家农家院做生意呢。”
赵二鸣也附和：“就是，办庙会就是劳民伤财，弄得闹哄哄挺热闹，实际上经济效益可不一定好，请来的都是外来人摆摊子，把咱的环境再给破坏了，真正的食客没准都会嫌乱不来了。”
张成万可没想到这一节，只想着把村里弄热闹点，吸引多点客流，这样吃饭的人不就能多了些吗，可是听到这两位一说，也觉得是有点道理，到时候吸引来的都是外村做买卖的，卖小吃的，这不就是个引狼入室嘛，
姚远谈了口气：“叔，你想的太多了，你没觉得咱们这个村算是挺有品味的吗？就算是想办庙会，也不能一大波起哄，什么人都请来，二鸣说的对，没准人家客人就会嫌乱不来了呢。”
张成万有点气，就四个人商量点事，现在有三个人反对自己：“那你们说咋办？！春节咱们这个村可不能素着过！”
“叔，您这脑子怎么就淤住了呢？刚刚过去的十一国庆节怎么过的，您都忘了吗，多热闹啊，每天两场大戏，还有相声杂技，这个多有文化，对客人有吸引力，跟咱们的主业也不冲突，这些个节目你只要宣传出去，别说是免费，就算是围上场子收票钱，肯定也是乌央乌央的人抢着来看，客人看饿了不得在咱们村里消费啊？”
说完还有加强了一句：“对，这回咱就得收票钱，白来的东西大家都不会觉得好，收点门票钱，咱们也请点像样点班子，弄点好节目！”
张成万觉得哪里还差了点：“这个大过年的，光是文艺节目还觉得差点事，村里气氛还不够啊。”
“行啦叔，您还想怎么热闹，弄个烟火表演，您也办不起啊，再说咱是山里，想办烟火表演，人家消防都不能让办。最多您再请点剪窗花的、吹糖人的小买卖，摆在街上，能应个景，人家做小买卖的也能挣点，当然村里也能收上点来卫生费。”
张成万就瞪了姚远一眼，这个大侄子最近好像掉到钱眼里了，怎么人家干小买卖的那点卫生费他还都惦记呢？
姚远却一拍脑门：“对了，村里还有尊大神怕是大家都忘了吧？不成让他出面给咱们组织个美食节，不就一切都妥了吗，这个活动办好了，没准到时候咱们还能上平城新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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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赵二鸣
小小红旗村，里面可不只是一尊大神。
顶在前面的有烹饪协会的理事长常老爷子，他还身负着一个对红旗村定点扶贫的任务呢，大过节的让他给出把力，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厨师这行里，动不动就有个什么厨艺大赛、厨王争霸、厨神对决什么的，这种比赛什么名目的都有，而且大家也都愿意参加。在给个人挣名誉的同时，也给自己家单位做了宣传了，组织方也会落下不少实惠。
只要找个人好好策划一下，就在这个美食村，也弄一届什么厨师竞赛，不是就能炒上去一波热度嘛。
村子里还有一家“董氏茅庐乡宴”落户了，现在都已经装修齐全，就准备开业了，这么大来头的餐厅不利用一下岂不是可惜了。
跟董氏烤鸭的掌门人商量一下，就别静悄悄的开业了，跟村里也互动一下，大家合力，做个什么美食交流会，双方商业互捧一下，就又是一个热点，估计能引来不少人的关注，最起码各个美食频道肯定都会乐意报导。
这两项活动开展起来根本就不费什么事，但是能引起的关注可都少不了，这才叫做事半功倍，四两拨千斤呢！
没事还想办什么庙会，知道城里为啥不再办庙会了吗？就是因为闹闹哄哄、爆土狼烟的太俗，咱们把庙会里面的精华提取出来，在加上美食文化的元素，这才叫一个好的策划。
哎哟我去，姚远自己都觉得自己的主意是在是不错。但是这个事说的容易，想具体操作起来还缺一个总策划，这个事情让张书记来操办，显然有点为难他了。
张书记听了也觉得好，他可不以为自己的能力不够策划这件事，这一系列的什么大赛、交流，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叫事，只需要跟刘能汇报一下，就算是万事大吉。
多好的能上新闻的素材啊，估计那个刘能听了以后就得跟打了鸡血似的，把一切事都揽过去，肯定是忙前忙后的一顿张罗，到时候你村里的人就算想往前凑，也挤不到前面去，估计也就能剩下点跑腿、端盘子的事。
......
主意出完了，剩下的事就不归姚远管了，姚远现在的身份，在村里很是超脱。
凡是有关运营的事，一边是韩明韩大厨，所有有关出品的事宜，甚至包括菜单的定期更换，他就能一言而决。
村里这边，有张书记坐镇，赵村长辅助，萱萱来具体执行，一切也都是顺利的很。
对了，有一件事忘记交代了了，赵村长就是赵二鸣，赵二鸣居然当选村长了，而且是高票当选，就等上会公布了。
这个结果把赵二鸣弄得是哭笑不得。
村里投票选举，他几乎得了个全票当选，这个官他不想当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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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二鸣的施工队现在的业务是越来越好，整天几乎忙的是脚不沾地，城里的业务因为关鹏的关系，已经接了不少活，可以算的上是蒸蒸日上，现在养老院的改造也落在他的身上。
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大家选了他当村长！
这就有点日了狗的感觉。
当个村长，每个月就有固定工资了，一个月三千多块钱呢，可是你知道不，那个姚远他爸姚大爷，雇了个傻子给自己干活，每个月还能给开四千块钱呢！
赵二鸣哭笑不得，主要就是想哭，能被大家选上村长是大家伙对自己的信任，这咱理解，可是村里的老少爷们是不是也理解理解我啊，守着个施工队，家里还开着两处民居，我赵二鸣实在是没那个功夫给大家当公仆了。
可是他的张大爷，还有那位领导刘能兴那里会给他退半步的机会，当选举结果一出来，村长这个缰绳就给他套在脖子上了。不想干也行，你试试你的包工队以后还能不能有活干，还有家里的民宿还能不能开的那么稳当。
就欲哭无泪。原来当个村长也能是被赶鸭子上架。
不过心底里还是有点热乎，村里的老少爷们不就是看到了几个月前，自己带着自己的一票兄弟，拼了命的又是垫资又是抢工期，把美食村改造项目提前完成了，每家每户都得到了一些实惠嘛。
大家没什么能表示感谢的，干脆就齐心协力，把二鸣兄弟抬上去，让他当个村长过过瘾呗。
这任命还没正式下来，张成万已经揪着他，参与到村里的大事小情里，就这样，赵二鸣同学每天得少睡两个小时，才能把手里的公事私事料理个明白。
姚远现在可以不管厨房的事，村里的事也轮不到他管，但是正在改建的养老院、中心厨房、还有那间幼儿园，他可不能不操心，原因只有一个，这个工地一开，简直是太费钱了，公司账上的钱已经被花的所剩无几，再这样下去，就只能掏自己兜里的钱来往里填了。
所以，刚才他连从那些做小买卖的那里收点卫生费的主意都能想的出来，张成万居然还就挺赞成。
......
因为只是改建，所以养老院的工地就算是寒冬腊月，也都没有停工，关鹏也一反常态，不顾形象地在工地上，忙前忙后。
怎么说这间养老院也是他一力促成的，所以自然他对这个项目也会倾注更多的心血。
现在正在安装的一个活动屋顶，就让他狠狠的着了几天急。
考虑到老人对环境温度比较敏感，要求温度变化不能太大，尤其是冬天温度必须得有保证，他在给建筑物加上保暖层的同时，还特别设计了一个可以电动控制的活动玻璃屋顶。
玻璃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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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在冬天的时候闭合上，养老院一多半的范围内就变成了一个阳光房，环境温度就提高了不少，老人们做一些户外的运动就更加舒服。
天气暖和起来的时候就把穹顶打开就好，或者打开一半，穹顶上的遮光帘有能给院子里提供不少阴凉。
但是这个他精心设计的玻璃幕穹顶现在出了问题，半扇幕墙滑出了轨道，歪歪扭扭的倒在了一边。
厂家派出来的工人束手束脚的站在一边，这位关大设计师正站在寒风里大发雷霆。
认识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这位关鹏还会骂人，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胆子，面对着七八个厂家的安装工人，在那里带着脏字的就开骂。
姚远看见这个情况都被惊呆了，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都忘了上去劝劝。
本来天就冷，山区里，就算是正午，最高温度也都是在零下，人家厂家的派来的安装人员本来就辛苦，现在现场出了问题，心里也是窝着一肚子的火，再面对所谓甲方的指责，起初还是尽量压着火气，但是这个关鹏却没完没了，劈头盖脸的一顿排揎，甚至还带上了脏字。
从姚远的角度，就看见厂家的带班工头脸上的颜色越来越不对，脸上先是泛红，现在已经开始有些发白了。
就不知道这位成功人士、大设计师关鹏，怎么会在现场跟人家工人发这么大的火。
姚远连忙喊了一声：“大福子！你干嘛呢？你们赵总没在，怎么现场乱成这个样子？”
大福子早就看见了这边的情况，只不过是觉得这几天这位关大设计师脾气有点大，懒得搭理，反正又不是跟自己的工人发脾气，那些厂家的安装工干活是在是有点糙，活该被骂两句。
现在听见姚远在喊，就连忙跑了过来：“姚总来了啊，今天这个穹顶安装出了点问题，下午我让人搭把手，大家一起帮忙就能弄好，没多大事。”
姚远大声训道：“大福子你也是不懂事了，这么冷的天，就让大家在这干站着哪行啊，赶紧都进屋里暖和会儿，一起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施工，也别光让人厂家的人自己忙乎，到底这也是咱们自己活不是。”
大福子心领神会，连推带拉的带着那几位工人离开了。
姚远看了看站在原地的关鹏，犹自还在那里气都没消、鼻头冻得通红，不禁就笑：“我的关总，您今天这是怎么了？”
关鹏也自觉有点失态，摇摇头没做声，向着旁边的屋子里走去。
寒风中，姚远居然从关鹏的背影中看出了些萧索的感觉。
不禁就奇怪，我们这位成功人士，著名的关大设计师，今天这是怎么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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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钓鱼人说
“胖子，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到底得手了没有？”三个人挤在一个小冰钓帐篷里，姚远就忍不住刨根问底。
鲁胖子今天的表现不对劲，肯定也是有点啥事，以他的性格，一般的事不会挂在心上，这出差一回来就不对劲，自己一个人跑到冰面上凿窟窿，那就跑不了跟这次出差有关系，那么大的的一坨胖子心其实也很大，现在能让他挂在心里当成事儿的，恐怕就只有赵杰了。
“别提了，本来玩的挺好的， 后来我带她出海钓了次鱼，结果我爸、我妈也非得跟着去，结果钓鱼回来下了船以后，人家就对我爱答不理的了。”鲁胖子有点郁闷。
姚远转着眼珠想，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关鹏的好奇心上来了：“这么快就见父母？你没事吧？”
鲁胖子摇摇头：“哪儿啊，我们一直就是当普通朋友处的，出海钓鱼的时候我老爸、老妈非得跟着一起上船，我还介绍说赵杰是同事呢，结果我妈的职业病犯了，就一直揪着赵杰问东问西的，估计是把她给问烦了。”
“你们老太太恐怕不是职业病，是当妈的敏感性，拿赵杰当未来儿媳妇了吧？”关鹏热心的帮忙推断。
姚远却好像发现了问题出在哪儿：“赵杰知不知道你父母是干嘛的？”
“我没跟她聊过，但是见面时介绍，我说我爸是个企业高官，我妈是搞纪检工作的。对呀，好像也是哎，当时我妈拉着她问东问西的，就有点像是审犯人，估计就是这个原因，赵杰下了船以后情绪就不对，我还跟她专门道歉了，可是也没啥用。”鲁胖子估计当时被撅的够呛，情绪挺低落。
关鹏还在那里猜测：“不至于，估计是你丫光顾着钓鱼了，没照顾好人家才对。”
鲁胖子摇摇头：“不可能，那么大的游艇，再说还有服务人员，就不可能有照顾不周的情况！”
姚远叹口气，这是怎么了？这一个个的，就愁人。
就挺感激自己家的媳妇，昨晚自己一个整宿夜不归宿，人家都没说什么，更没有发什么脾气，咱们平城大妞，就是大气！
这夫妻两个人中间，就讲究个相互信任，两个人过日子，但凡有一方天天疑神疑鬼的，那这样这日子就过得难受，还不如别往一起凑合。
关鹏碰到的问题就是这样，他肯定有不对的地方，既然离婚了，还跟宋佳不清不楚的，就难怪人家孙雅欣怒了，可是你怒了归怒了，总得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一段感情，其实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鲁胖子这边也挺好理解，人家赵杰本来就是西南山沟里出来的小家碧玉，到了平城这个大城市工作，那个小自尊心就比旁人更强一些，这一点从平时她工作的要强上就能明显的看出来。
鲁胖子的父亲还好，人家那才是社会上顶尖的精英，待人接物肯定能收放自如，不会给这个小丫头带来什么压力。可是胖子的母亲就不一样了，先不说她是干了一辈子纪检工作，身上那股子对人审视气质根本就掩藏不住，再加上从当妈的角度再去看赵杰，赵杰能觉得舒服才怪呢。
别看平常胖子的父母好像对他的管教并不太严，但是从鲁胖子宁可掏点钱，在自己这里入个闲股去堵家里人的嘴，这件事上就能看出，他来自家庭的压力也不是一点也没有。
以胖子老爹的身家，他们家应该算是不折不扣
的豪门，能出来鲁胖子这么一个大大咧咧，从不把自己的家世当回事的人，也算是奇葩了，可是就不信他妈也会这么想。
经常看到那些烂俗段子，各种各样的女生，削尖了脑袋想嫁入豪门。人家豪门里面对自己儿子交往的女生做个审核也是理所当然的，能出现在自己儿子身边的最起码得身世清白，人家也都防着那种随处可见的心机婊。
巨大的身世落差，再加上身边的一点点不友好，以赵杰的小脾气，身上的那层自我保护估计会立马支起，可能会比防弹衣还厚。
所以鲁胖子碰到的这个情况，别人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胖子，送你一句话，追女人就得不要脸，那个赵杰如果你真的看上了，就撒开了去追，但是家里的情况也别瞒着掖着，甚至你丫坐牢的黑历史也痛痛快快的跟人家交代了，赵杰这个姑娘不错，就是有点自尊心过强，你只要把她的心结给打开了，还是有机会的。”姚远当起了知心大姐姐。
......
这时候鲁胖子的竿稍轻轻点了点头，帐篷里六只眼睛都盯着竿稍，停了几秒，突然就是一个大弯弓，绕线轮上紧接着传来嘶嘶的响声，这是中鱼了，而且这条鱼还小不了，鱼在水下吃勾以后，正拉着鱼线向远处逃窜。
鲁胖子单手扬杆，左手捂着绕线轮，轻轻紧了紧卸力，渔轮出线的速度慢了下来，但是还是没有停顿的意思。
“我去！这个卸力我都快紧到头了，再紧怕这个鱼线会禁不住，这又是一个大家伙！”鲁胖子兴奋起来，杆尖已经插入水里，就靠着调解绕线轮的出线速度来控鱼。
终归冬天的鱼活性稍微差一点，而且鲁胖子在一个小小的阀杆上，居然用了一个大号的绕线轮，上面足足缠了两三百米的鱼线，这条鱼也是够倒霉，一发力跑出去一百多米，但是等力气耗掉一些，就被渔轮又牵了回来。
再跑，再被牵回来，如此往复若干个回合，过了得有二十分钟以后，一条金灿灿的鲤鱼在冰洞底下露了头。
鲁胖子用控鱼器钳住鲤鱼厚厚的嘴唇，单膀较力，把鱼拉出水面，鱼的体力已经完全耗尽，服服帖帖的被鲁胖子抱在怀里。
“赶紧的，给我拍一张。”
不用鲁胖子要求，关鹏和姚远都拿出来了手机，咔嚓、咔嚓，给人和鱼来了一张合影。
鲁胖子爱惜的看着这条得有二十斤往上、体型修长、通体金黄的大鲤鱼，嘴里赞叹：“就没见过像咱们水库里，皮毛这么好的鱼。”
说完温柔的把鱼放在冰洞旁边，用手轻轻的一推，把鱼又送回了水中。
关鹏一句：“别啊！”没等他话说完，鲤鱼在水里打了个旋，就消失不见。
鲁胖子没搭理关鹏，只对着姚远说：“这个水库里的鱼太漂亮、太可人疼了，你说的冰捕是不是别开了，咱们也不指着那点卖鱼钱，再糟蹋了这一水库鱼。”
姚远也觉得对：“干脆咱们把这个水库再封上他个一二十年，等等看，到了那个时候，这里的鱼会不会成精吧，那时候玩起来肯定会更有意思。”
对呀，也不是指着这点鱼过活，何苦去糟蹋这一水库的生命呢，再说了，这里面的鱼，以后只有来咱们餐厅吃饭才能有机会吃到，这是咱们以后要开业的餐厅的特色，何苦去把它卖的满世界都是呢？
这个水库，咱就好好养着
，绝对不开发，里面以后都是宝贝呢！
……
资深的钓鱼人都是爱鱼的，这种爱是纯粹对鱼生命的珍惜。
这句话说来可能好多人不信。
渔、猎这两件事，可能是在人类进化过程中，埋在骨子里的一种天性，很少有人刚一接触钓鱼，会不喜欢、不痴迷的。
一般刚刚一接触钓鱼，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渔获，我要钓到多少条，我要钓到多大的。
尤其是当一帮厨子钓鱼的时候，刚刚一开始，几乎都是流着口水在钓鱼，鱼还没上钩，脑子里已经都幻想出了好多菜式：焖酥鱼、水煮鱼、炸白条、焖马口卷烙饼。
这种情况就会把渔获看的很重，大大小小的鱼都不肯放过，总要过了钓鱼的手瘾，还得要过了嘴瘾。
渐渐地就会变了，时间长了以后，渔获就不再是那么重要，享受的多半是钓鱼的那个过程。
尤其是野钓，从谋划出钓开始，会仔细了解各地的天气和水文，在各地的水库和钓场中做比较，哪里的天气比较适合，近期有没有温度大的波动，气压情况怎么样。水库或者钓场的水文变化也会影响到渔获，比如近期是涨水还是落水。
到达钓场后钓位的选择也会更加重要，要根据山形判断出各个钓点的水深和水下的地势，再选择水下鱼儿洄游最可能的鱼道，里面有非常繁复的讲究。
甚至还有民谚：春钓滩、夏钓谭、秋钓荫、冬钓阳。一个看似简单的钓鱼，里面的学问用博大精深形容都丝毫不算过份。
通过以上这些就能看出，钓鱼不仅仅是一项与鱼类互动的运动，也是跟大自然最直接的一种对话，尤其是野钓。
当你沉醉其中时，钓鱼的乐趣渐渐的便会从对鱼的关注，慢慢转化成一个全身心投入大自然怀抱的一个过程。
鱼儿只不过是这个过程中的一个媒介而已，并且，鱼也是自然的一部分。
于是，留大放小、钓获放流便成了资深钓鱼人的自觉选择。
再说了，能成为资深钓鱼人，那自己钓的鱼肯定也都吃腻了，甚至周围的亲戚朋友也都对他三天两头带回来的渔获不再感兴趣。甚至钓上来的鱼，回家要给净膛、去鳞收拾干净以后，才好意思给人家送去，人家也才会勉强肯收下。
有病啊！
这样就不如把钓上来的鱼再放回水中，咱拿它没用，也就别再祸害了这条生命，尤其是碰到皮毛越漂亮的鱼，就越会珍惜。
现如今的钓鱼人想过过瘾，就越来越难。
平城大大小小的水库截留，成百上千，但是大部分都承包，或者是被划做水源保护地，都已经禁止钓鱼，留给钓鱼人能玩的水面已经不多了，如今自己家有个如此原生态的水库，当然得更加爱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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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鲁胖子提出别再安排冬捕的时候，就与姚远的想法不谋而合。
虽然咱现在很缺钱，但是不差那几个卖鱼的钱，留一方净水，给自己解闷，挺好！
......
鲁强突然想起来：“对了，你俩晚上别安排事了，我从海南带回来那位大刘，刘经理，白天去养老院现场看了看，我答应晚上请他吃饭，给他接风呢。”
姚远答应的挺痛快：“那行吧，你把赵杰也叫上，她可不能不参加......”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好哥们、一起浪
看着关鹏的背影，姚远就突然想起，这位好像有日子没到小院去住了，而孙雅欣这两天好像也没看到过，心里就犯了嘀咕，最近这两位是不是在闹什么故事呢？
关鹏默不作声地踱步，半天才想起后面还有个姚远，回头勉强笑了笑，问：“你怎么来了，厨房不忙吗？”
“忙倒是挺忙，不过没我啥事，你这是怎么了，看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这是跟谁置气呢？”姚远关心。
“你要是没事，陪哥去喝一杯吧，这两天我这有点烦。”关鹏突兀的来了一句。
姚远看了看天上明晃晃的大太阳，怎么这大白天的就想喝酒了，好吧，知道了，你烦，有点烦心事就想喝两口，能理解。
看关鹏已经自顾自的往外走去，便也连忙跟上，回头还嘱咐大福子，盯好工地，有事电话联系。
关鹏开车，车开的很猛，直接就到了某个城乡结合部，就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的停在了一家歌厅门口。歌厅的门头有点破，灯箱上的字也都不全了，前两个字已经无法辨认，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出某某乐ktv几个字，而且看上去里面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车停在歌厅的门口，姚远狐疑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有点犹豫：“你不是想喝酒吗？找个餐厅喝点多好，怎么跑这个破地方来了？”
“瞅你丫那个怂样，这里面有酒有菜，还有姑娘，今天晚上就咱俩，不醉不归了！”关鹏回身把车门一锁，率先就推开了歌厅的大门。
姚远叹口气，得了，既来之，则安之，看来这位关鹏心里憋的事还不小呢。
外表看起来有点破败的歌厅，在穿过两道门以后，就豁然开朗，金碧辉煌的大厅，大理石的地面被灯光映的雪亮，虽然现在外面还是白天，但大厅里没有窗子，灯光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已经到了晚上。
大厅里有点空空荡荡，一股脂粉的香气就扑面而来，深处的包房里还隐隐传来鬼哭狼嚎般的歌声。姚远就不禁咋舌，这就叫做所谓的别有洞天吧。
看到二人进门，一位身着清凉的姑娘就迎了上来，热情的打着招呼，声音有点腻人：“关哥来啦？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关鹏伸手一指姚远：“今天就我们两个人，给我开个中包，弄几个下酒菜，再把我存的那红酒给拿两瓶，然后顺便把二妹给我叫过来。”
看来这位关鹏对这里可不是一般的熟悉，好家伙有存酒、还有二妹？呵呵，这个孙子看来没少来这儿。姚远也不出声，就由着他折腾。
包间里设备不错，说是中包，但是很宽敞，前面是屏幕还有舞台，周围一圈沙发，松松快快的坐上十几个人都没问题，两个人坐下没一会儿，花枝招展的二妹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堆莺莺燕燕，进门后整齐的排成了一排，鞠躬，嘴里异口同声的道了声：“老板好！”
可能是灯光的缘故，站成一排的姑娘各个挺胸抬头的有点晃眼。
关鹏用手向前一划拉，向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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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示意：“今儿你先挑，这是八百的场子，不过今天你别管，一切的费用由我来。”
看姚远没说话，转身便对二妹吩咐道：“让姑娘们都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老板好，我叫艺馨，来自湘南。”
“老板好，我叫乔乔，来自鲁东。”
“老板好，我叫小雪，来自吉省。”
好嘛，这一排来自四面八方、五湖四海，哪里的姑娘都有。
眼看着姚远有点发呆，好像还没进入状态，关鹏手一挥：“二妹，你帮我兄弟挑一个，找个酒量好的，今天我们哥俩就以喝酒为主了。”
姚远是真没想到，这个关鹏突然摆出这个阵仗，直撇嘴，想喝酒去农家院喝好不好，非得来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不过既然是哥们，这时候就不能走，看的出来关鹏是心里是真有事、是真烦，没办法就陪着吧。不过也不错，这边陪着哥们，身边还有美女陪着自己。但是一想起来这是八百的场子，就有点肝疼。
忒特么贵！吃我的、喝我的、就陪着说说话，完后我还得给她钱，这个职业真好，难怪自古以来这个职业从来就方兴未艾，从来没有萧条过呢。
估计早在职业厨子没出现前，这个职业就已经出现了，人家的这个职业的历史可是比厨子的历史还长。
可是那是古代，大老爷们都没机会谈恋爱，就找个场子喝喝花酒，花钱找找恋爱的感觉，你特么个大设计师，估计恋爱谈了一场接一场，没事还花钱找这个调调，就不明白。
这种场子的姑娘，肯定是没法带出去的，而且关鹏看上去也不像那种饥渴的人，花这么多钱，这就是为了找两个姑娘帮忙喝酒吗？不理解。
酒菜陆续上来，关鹏特地让人把音响声音关小，就把酒一倒就开喝。就没见过他喝酒这么痛快过，满满一杯红酒，举杯碰一下就让大家干杯。
你别说四个人喝酒就是比两个人热闹，姚远看看身边的那位姑娘，酒到杯干，还在大呼小叫的起哄挑气氛，突然就有点被反客为主的感觉，就恍惚了一下，这个玩意到底是谁陪谁呀？
果然不出所料，关鹏心里憋着事呢，三两杯酒下肚以后，他就打开了话匣子，原来是和孙雅欣两个人闹别扭了，而且还闹的不可开交、挺严重。
关鹏是离过婚的，离婚后儿子归了他，在上寄宿学校，平常不太能见到。
他的前妻叫做宋佳，一直在高原ls市经营一家酒店，而高原每到了冬季就没什么游客，酒店也就处于歇业状态了，于是宋佳就下来到平城，算是每年一次的度假吧。
宋佳回到平城，当然要看看儿子，顺便也就联系了关鹏。
也奇葩，别的夫妻离婚了很少会再来往，可是这一对见面还挺热络，一起陪着儿子吃吃饭、看看电影，三个人一起玩的还挺融洽。
但是好死不死的，等把儿子送回了学校，两个人还意犹未尽的找了个咖啡厅坐了会儿，听宋佳聊了聊在高原上开酒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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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不用问肯定会有不少心酸与不易。
结果，正当宋佳聊到伤心处、泪眼婆娑时，就被没事逛街的孙雅欣撞了个正着。
这就没法解释了，而且人家孙雅欣也不给关鹏解释的机会，转身就走，走了就再也没回来，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决绝得不能再决绝了。
“这特么的算是什么事啊！”关鹏叙述者，顺手就把杯子里的酒干掉。
他旁边的小妹就柔声的劝导：“哥，别太着急，嫂子只是一时生气，等他气消了一切就都好了，别看她不回你微信，你就接着给她发，把事情解释清楚，她肯定会看的，等气消了以后自然就回来了。”
姚远身边的小妹更直接：“哥，有句话叫做包治百病，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不？干脆给嫂子买个驴包一送，保证什么事就都没有了，我知道有位赵总，就靠几个包，把两个嫂子就都弄到一起住了。”
关鹏举着空杯子，居然一脸严肃听的认真，而且显然是听进去了，正在琢磨这个事情的可能性呢。
嘶~，姚远突然觉得牙疼，网上老说渣男、渣男的，什么是“渣男”就一直不理解，突然觉得这位一表人才的设计师，怎么那么像是“渣男”的代言人啊。
姚远把酒杯往桌上重重的一墩，吓了那三个人一跳：“关鹏，你想不想解决这件事情？”
关鹏已经有点醉眼迷离：“废话，我跟孙雅欣可是真心的，真是奔着结婚去的，这你可知道，当初咱们管理公司我非得上赶着掺一股，就是准备留给雅欣的，就连那个小院也是专门为了雅欣喜欢才置办的！”
“得得得，一边玩去，那个院子你丫可是租的，别跟我提置办两个字！不过股份这个事你倒是还真是说过，也算是你小子有心，听我的，今天就少喝点，回头我让冬雨帮你说说，再约一下，大家一起吃个饭，把事情说开了就得了。”姚远有点不敢再让关鹏这么喝了。
包房里面的酒可是多的是，两位小妹不断地张罗着添酒可是主动的很。可是看现在关鹏的样子已经有点在抢酒喝的意思了，这玩意再接着喝下去可就没谱了，回头连走都走不了了。
“不行，今天说好了不醉不归，丫头你帮我把音响打开，帮我点一首费翔的‘只有分离’！”
我去，还费翔，人家现在的姑娘还有人知道费翔吗？
这个关鹏就是以前是被人家说过，说他长得像是那位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大帅哥费翔，于是没事就模仿人家，也就把费翔的歌学的七七八八，自我感觉还挺良好。
你别说，当关鹏拿起麦克风，站在台前的样子，还真有点四十多年前，那位曾经红极一时的歌星的样子。
台下的两位小妹热烈鼓掌，眼睛里都冒出来了挺专业的小星星。
姚远看着这个样子，知道怎么劝也劝不动，干脆今儿就今儿了，索性举起杯子，跟两个小妹招呼着：“来来来，咱们喝，今天谁先喝趴下，谁是小狗子！”
说罢，举起杯子就一饮而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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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冰钓的乐趣
醒来的时候，姚远缓了半天才明白，自己这是在歌厅包房的沙发上睡了一晚上。
看了看另一边的关鹏，蜷缩在沙发的一角睡得正香，包间里的啤酒瓶子堆积如山，一片狼藉。
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后来的事情，隐隐约约只记得自己好像不断地在要酒，还骂人家歌厅的啤酒都是假的，跟自来水一样。
两个小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但是看了看自己的鞋子被整整齐齐的摆在沙发边上，身上也被盖了个毛毯，就明白，想来人家是把自己两个人都给放翻后，还给安顿好了，才从容撤退的。
眼睛扫过放在桌子上的骰盅和骰子，就恨，难怪自己会被放躺下，原来毛病在这里，昨晚喝的高兴，居然跟两个妹子玩起了骰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是嫌自己喝的少、倒下的慢了。
这帮姑娘，每天的工作就是在酒场上打滚，喝起酒来有的是偷奸耍滑的手段，还想跟人家玩骰子赌酒，就呵呵。
就头疼.....
昨晚自己好像说过：“谁先喝趴下，谁是小狗子......”
现在看包间里的这两块料，就像是两条被抽了骨头癞皮狗，趴在那里没个人样。
伸手在自己脸上拍了拍，真不值当的，图个什么啊，怎么就把自己喝成这样？
伸脚踢了踢关鹏：“二货！起来！”
……
喝多了酒的脑袋就需要冷静，出了那个破歌厅，呼吸两口清晨早上那清冷的空气，刚刚觉得有点还阳，可是再看到了手机上显示的那十几个未接电话，脑子就又开始疼。
往家走吧，不敢让关鹏再开车了，看他的样子现在就是一块行尸走肉，能走，可是嘴里不断地哼哼、头疼。
幸亏是大清早，没有警察查酒后，否则现在体内的酒精含量绝对是超标，就小心翼翼的开着车，慢慢往回走。
而山谷里还有一个刚刚从热带岛屿上回来的胖子，也需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
所以当姚远回到家里的水库边上，就看到了一个场景，周围是皑皑雪山，早已封冻的湖面上，有一位久违了的胖子，正攥着一个冰镩，一下、一下奋力地在冰面上打洞。
姚远觉得精神就一震，怎么就把这个茬给忘了，现在的湖面已经结冰，而且已经冻得瓷瓷实实，就已经到了能玩的时候了，冰钓！现在不冰钓就更待何时？
一想起冰钓，脑子里就觉得布灵布灵的精神，宿醉后的头痛就一下子消失了无影无踪。
晃了晃旁边坐在副驾上，还在昏昏欲睡的关鹏：“二货，赶紧精神一点，带你玩个好玩的！”
说完拉车门就向着湖中间鲁胖子的方向跑去，一步一滑、边跑边喊：“胖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帐篷准备了没有？地毯有了吗？炉子点着了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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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一度，姚远觉得冰钓这个事是天底下最好玩的事。
想象一下就知道，冰天雪地里，千里冰封，旷野中一个人、一顶帐篷，一把筏钓竿、一个冰窟窿，旁边点了炉火，帐篷里温暖如春，就听着外面的寒风呼啸，盯着近在眼前的浮漂，守着冰面下那水中的精灵，那就是最好的享受。
每个工作日守着那几个灶眼，被火焰、热气炙烤的都够不够的了，风机、炉灶的嘈杂声也不绝于耳，就渴望静一静。
而到了周末，就盼着选一个四处无人的野湖，能这么玩一会，盯一会儿浮漂，感受一下极度深寒、四野无人的感觉就爽呆了。
尤其是当有了一点点渔获以后，守着炉火，或是沏一杯热茶、或是烧一杯咖啡，又或是干脆煮个火锅，那便是人与自然、与北方冬天的的最好的互动。
鲁胖子用冰镩一下一下的往冰面上凿着，头上蒸腾着热气，听见姚远在喊，就连头都不回，手下丝毫也没有停顿。
就佩服这样的，刚刚从海南回来，这就马不停蹄的开始玩了，鲁强鲁胖子，真偶像也，佩服！
但是等连跑带走的离近了，就觉得有点不对，这个鲁胖子凿冰的动作更像是一种发泄，一下紧似一下，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那个冰镩的尖上，就像是发泄。
噗的一声，终于凿透了冰面，冰下的水涌出，漫到鲁胖子的鞋边，胖子躲都不躲，嘴里吐气开声“嗨”......
胖人一般就会自带音箱，那个非常有底气的呼喊，传到了周围的群山，群山里有寒鸟惊起。
......
姚远觉出了有地方不对，这个胖子身上不对劲，怎么那个气质跟车上摊着的那个二货有点像呢？别是又有什么事吧？
胖子把冰镩往湖面上一丢，湖面下就传来一阵空空的怪响。
鲁胖子看着姚远，愣了一会儿，突然就笑了，用手一指岸边：“我昨晚上刚刚回来，找你你没在家，顾冬雨给你打电话你也也没接。估计你要倒霉了。”
姚远呆立，完后就问：“要不咱们把帐篷啥的都支上呗，自己家的水库呢，随便玩。”
“帐篷、炉子都在岸上，你丫要想玩就自己弄去。”鲁胖子指了指停在岸边自己的车。
姚远转身就走，毫不犹豫，有了冰上的帐篷，谁还回家啊？
......
接连两个脸盆大小的冰窟窿开好了，就在原地搭好了帐篷，帐篷里先铺上了一块隔热的防潮垫，又在上面厚厚的铺了一层地摊，姚远和鲁胖子开始分别整理自己的钓具。
一米二长的筏钓竿，已经好久没用了，把杆节插好，再把细心收好的狼王渔轮拿出来，细心地把三号鱼线精心的给绕
绕线轮上，鱼线穿过导环再连接上钓组。
从没用过这么粗的鱼线来冰钓，天气有点冷，鱼线有些蜷曲，姚远就担心：“这个玩意行不行啊？都打卷了到时候讯号被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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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屏蔽了，传递不到杆尖上来。”
鲁胖子鄙夷的斜了一眼：“你以为咱们的目标鱼是什么？”
瞬间了然，好吧，你是高手听你的。
钓鱼人在整理钓具的时候是最认真的，两个钓鱼人就没有再多话。
关鹏则对那个瓦斯炉开始感兴趣，突然像是想到些什么，兴奋的跟正在忙碌的两个人说着：“我家还有一包零八年奥运纪念版的黑茶，不行我拿点过来咱们给它煮了吧，喝着茶钓鱼应该挺有意思的？”
鲁胖子搭茬：“你这个人就是墨迹，今天茶水、咖啡伺候好了，钓上来的渔获就有你一份。”
关鹏听完乐呵呵的就往自己家里跑去。
冰钓，其实某种意义上有点装，有点像是某种行为艺术了，经常爱玩冰钓的老炮可能都不太在乎渔获的多少，而更在乎玩的舒服不舒服。
冰天雪地里，寒风彻骨，就有狂野冰面上的一顶帐篷里，温暖如春，这个时候的钓鱼人，蹲坐在帐篷里，就守着近在咫尺的一个冰窟窿，一把鱼竿，一条鱼线探下冰面下的未知，就等着一个小小的浮漂、或者是杆尖上传来的那一丝丝的讯号。
浮漂或者是杆尖的一丝丝微动，那就是水底下精灵传来的摄食讯号。
只要瞅准时机，向上扬杆，鱼竿上马上就会传来水底下那个生命的律动，这时候钓鱼人的肾上腺就会急速的分泌，钓鱼的乐趣尽在于此。
姚远看着面前洗脸盆大小的冰窟窿有点担心：“这个洞口开的小了点吧，咱们水库里的鱼你也不是不知道，万一上了个大点的可咋办？”
“凉拌！”鲁胖子回答的有点不耐烦：“不看看你手里的杆子，超过二十斤的鱼，都够呛能给弄上岸”
姚远认真的看来看手里才一米二长的筏钓竿，就得出结论：“这个玩意杆尖太软了吧，估计有个两三斤的鱼都够呛。”
鲁胖子被气的差点乐出来：“你丫也是一个不务正业的......”
......
筏钓竿杆尖很软，其实就是相当于手竿垂钓的那个鱼漂，一旦有鱼咬狗，水下的讯号会传递到杆尖，杆尖便会一抖一抖的，紧接着就是一个向下的大点头，这便是鱼已经吃了死口，就选这个时候提竿刺鱼就好。
然后就是通过摇轮，慢慢收紧鱼线，将鱼慢慢带出水面，如果水下的鱼力气太大，也可以通过调整渔轮的松紧度，来控鱼。
感觉到水下的鱼力气太大，不好控制，就把渔轮的松紧度放松，让渔轮自有的阻力去消耗掉鱼的体力，反正渔轮上缠绕的鱼线有的是，而鲁胖子给这两个狼王绕线轮上预留的鱼线长度都超过了二百米！
......
红旗村后冰天雪地里的山谷里，水库的冰面上突然多了一顶帐篷，帐篷里有三个哥们有人在煮水烹茶、有人在垂纶钓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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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钓鱼人说
“胖子，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到底得手了没有？”三个人挤在一个小冰钓帐篷里，姚远就忍不住刨根问底。
鲁胖子今天的表现不对劲，肯定也是有点啥事，以他的性格，一般的事不会挂在心上，这出差一回来就不对劲，自己一个人跑到冰面上凿窟窿，那就跑不了跟这次出差有关系，那么大的的一坨胖子心其实也很大，现在能让他挂在心里当成事儿的，恐怕就只有赵杰了。
“别提了，本来玩的挺好的，后来我带她出海钓了次鱼，结果我爸、我妈也非得跟着去，结果钓鱼回来下了船以后，人家就对我爱答不理的了。”鲁胖子有点郁闷。
姚远转着眼珠想，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关鹏的好奇心上来了：“这么快就见父母？你没事吧？”
鲁胖子摇摇头：“哪儿啊，我们一直就是当普通朋友处的，出海钓鱼的时候我老爸、老妈非得跟着一起上船，我还介绍说赵杰是同事呢，结果我妈的职业病犯了，就一直揪着赵杰问东问西的，估计是把她给问烦了。”
“你们老太太恐怕不是职业病，是当妈的敏感性，拿赵杰当未来儿媳妇了吧？”关鹏热心的帮忙推断。
姚远却好像发现了问题出在哪儿：“赵杰知不知道你父母是干嘛的？”
“我没跟她聊过，但是见面时介绍，我说我爸是个企业高官，我妈是搞纪检工作的。对呀，好像也是哎，当时我妈拉着她问东问西的，就有点像是审犯人，估计就是这个原因，赵杰下了船以后情绪就不对，我还跟她专门道歉了，可是也没啥用。”鲁胖子估计当时被撅的够呛，情绪挺低落。
关鹏还在那里猜测：“不至于，估计是你丫光顾着钓鱼了，没照顾好人家才对。”
鲁胖子摇摇头：“不可能，那么大的游艇，再说还有服务人员，就不可能有照顾不周的情况！”
姚远叹口气，这是怎么了？这一个个的，就愁人。
就挺感激自己家的媳妇，昨晚自己一个整宿夜不归宿，人家都没说什么，更没有发什么脾气，咱们平城大妞，就是大气！
这夫妻两个人中间，就讲究个相互信任，两个人过日子，但凡有一方天天疑神疑鬼的，那这样这日子就过得难受，还不如别往一起凑合。
关鹏碰到的问题就是这样，他肯定有不对的地方，既然离婚了，还跟宋佳不清不楚的，就难怪人家孙雅欣怒了，可是你怒了归怒了，总得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一段感情，其实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鲁胖子这边也挺好理解，人家赵杰本来就是西南山沟里出来的小家碧玉，到了平城这个大城市工作，那个小自尊心就比旁人更强一些，这一点从平时她工作的要强上就能明显的看出来。
鲁胖子的父亲还好，人家那才是社会上顶尖的精英，待人接物肯定能收放自如，不会给这个小丫头带来什么压力。可是胖子的母亲就不一样了，先不说她是干了一辈子纪检工作，身上那股子对人审视气质根本就掩藏不住，再加上从当妈的角度再去看赵杰，赵杰能觉得舒服才怪呢。
别看平常胖子的父母好像对他的管教并不太严，但是从鲁胖子宁可掏点钱，在自己这里入个闲股去堵家里人的嘴，这件事上就能看出，他来自家庭的压力也不是一点也没有。
以胖子老爹的身家，他们家应该算是不折不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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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豪门，能出来鲁胖子这么一个大大咧咧，从不把自己的家世当回事的人，也算是奇葩了，可是就不信他妈也会这么想。
经常看到那些烂俗段子，各种各样的女生，削尖了脑袋想嫁入豪门。人家豪门里面对自己儿子交往的女生做个审核也是理所当然的，能出现在自己儿子身边的最起码得身世清白，人家也都防着那种随处可见的心机婊。
巨大的身世落差，再加上身边的一点点不友好，以赵杰的小脾气，身上的那层自我保护估计会立马支起，可能会比防弹衣还厚。
所以鲁胖子碰到的这个情况，别人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胖子，送你一句话，追女人就得不要脸，那个赵杰如果你真的看上了，就撒开了去追，但是家里的情况也别瞒着掖着，甚至你丫坐牢的黑历史也痛痛快快的跟人家交代了，赵杰这个姑娘不错，就是有点自尊心过强，你只要把她的心结给打开了，还是有机会的。”姚远当起了知心大姐姐。
......
这时候鲁胖子的竿稍轻轻点了点头，帐篷里六只眼睛都盯着竿稍，停了几秒，突然就是一个大弯弓，绕线轮上紧接着传来嘶嘶的响声，这是中鱼了，而且这条鱼还小不了，鱼在水下吃勾以后，正拉着鱼线向远处逃窜。
鲁胖子单手扬杆，左手捂着绕线轮，轻轻紧了紧卸力，渔轮出线的速度慢了下来，但是还是没有停顿的意思。
“我去！这个卸力我都快紧到头了，再紧怕这个鱼线会禁不住，这又是一个大家伙！”鲁胖子兴奋起来，杆尖已经插入水里，就靠着调解绕线轮的出线速度来控鱼。
终归冬天的鱼活性稍微差一点，而且鲁胖子在一个小小的阀杆上，居然用了一个大号的绕线轮，上面足足缠了两三百米的鱼线，这条鱼也是够倒霉，一发力跑出去一百多米，但是等力气耗掉一些，就被渔轮又牵了回来。
再跑，再被牵回来，如此往复若干个回合，过了得有二十分钟以后，一条金灿灿的鲤鱼在冰洞底下露了头。
鲁胖子用控鱼器钳住鲤鱼厚厚的嘴唇，单膀较力，把鱼拉出水面，鱼的体力已经完全耗尽，服服帖帖的被鲁胖子抱在怀里。
“赶紧的，给我拍一张。”
不用鲁胖子要求，关鹏和姚远都拿出来了手机，咔嚓、咔嚓，给人和鱼来了一张合影。
鲁胖子爱惜的看着这条得有二十斤往上、体型修长、通体金黄的大鲤鱼，嘴里赞叹：“就没见过像咱们水库里，皮毛这么好的鱼。”
说完温柔的把鱼放在冰洞旁边，用手轻轻的一推，把鱼又送回了水中。
关鹏一句：“别啊！”没等他话说完，鲤鱼在水里打了个旋，就消失不见。
鲁胖子没搭理关鹏，只对着姚远说：“这个水库里的鱼太漂亮、太可人疼了，你说的冰捕是不是别开了，咱们也不指着那点卖鱼钱，再糟蹋了这一水库鱼。”
姚远也觉得对：“干脆咱们把这个水库再封上他个一二十年，等等看，到了那个时候，这里的鱼会不会成精吧，那时候玩起来肯定会更有意思。”
对呀，也不是指着这点鱼过活，何苦去糟蹋这一水库的生命呢，再说了，这里面的鱼，以后只有来咱们餐厅吃饭才能有机会吃到，这是咱们以后要开业的餐厅的特色，何苦去把它卖的满世界都是呢？
这个水库，咱就好好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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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开发，里面以后都是宝贝呢！
……
资深的钓鱼人都是爱鱼的，这种爱是纯粹对鱼生命的珍惜。
这句话说来可能好多人不信。
渔、猎这两件事，可能是在人类进化过程中，埋在骨子里的一种天性，很少有人刚一接触钓鱼，会不喜欢、不痴迷的。
一般刚刚一接触钓鱼，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渔获，我要钓到多少条，我要钓到多大的。
尤其是当一帮厨子钓鱼的时候，刚刚一开始，几乎都是流着口水在钓鱼，鱼还没上钩，脑子里已经都幻想出了好多菜式：焖酥鱼、水煮鱼、炸白条、焖马口卷烙饼。
这种情况就会把渔获看的很重，大大小小的鱼都不肯放过，总要过了钓鱼的手瘾，还得要过了嘴瘾。
渐渐地就会变了，时间长了以后，渔获就不再是那么重要，享受的多半是钓鱼的那个过程。
尤其是野钓，从谋划出钓开始，会仔细了解各地的天气和水文，在各地的水库和钓场中做比较，哪里的天气比较适合，近期有没有温度大的波动，气压情况怎么样。水库或者钓场的水文变化也会影响到渔获，比如近期是涨水还是落水。
到达钓场后钓位的选择也会更加重要，要根据山形判断出各个钓点的水深和水下的地势，再选择水下鱼儿洄游最可能的鱼道，里面有非常繁复的讲究。
甚至还有民谚：春钓滩、夏钓谭、秋钓荫、冬钓阳。一个看似简单的钓鱼，里面的学问用博大精深形容都丝毫不算过份。
通过以上这些就能看出，钓鱼不仅仅是一项与鱼类互动的运动，也是跟大自然最直接的一种对话，尤其是野钓。
当你沉醉其中时，钓鱼的乐趣渐渐的便会从对鱼的关注，慢慢转化成一个全身心投入大自然怀抱的一个过程。
鱼儿只不过是这个过程中的一个媒介而已，并且，鱼也是自然的一部分。
于是，留大放小、钓获放流便成了资深钓鱼人的自觉选择。
再说了，能成为资深钓鱼人，那自己钓的鱼肯定也都吃腻了，甚至周围的亲戚朋友也都对他三天两头带回来的渔获不再感兴趣。甚至钓上来的鱼，回家要给净膛、去鳞收拾干净以后，才好意思给人家送去，人家也才会勉强肯收下。
有病啊！
这样就不如把钓上来的鱼再放回水中，咱拿它没用，也就别再祸害了这条生命，尤其是碰到皮毛越漂亮的鱼，就越会珍惜。
现如今的钓鱼人想过过瘾，就越来越难。
平城大大小小的水库截留，成百上千，但是大部分都承包，或者是被划做水源保护地，都已经禁止钓鱼，留给钓鱼人能玩的水面已经不多了，如今自己家有个如此原生态的水库，当然得更加爱惜。
所以当鲁胖子提出别再安排冬捕的时候，就与姚远的想法不谋而合。
虽然咱现在很缺钱，但是不差那几个卖鱼的钱，留一方净水，给自己解闷，挺好！
......
鲁强突然想起来：“对了，你俩晚上别安排事了，我从海南带回来那位大刘，刘经理，白天去养老院现场看了看，我答应晚上请他吃饭，给他接风呢。”
姚远答应的挺痛快：“那行吧，你把赵杰也叫上，她可不能不参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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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专业的大刘
大刘便是这次鲁胖子跑去海南，从自己老爹那里搬回来的外援。
大刘本名叫做刘军平，将近两米的高高的个子，站在人群里有点鹤立鸡群的样子很是显眼，可能这就是大家都管他叫做“大刘”的原因吧。
大刘说话很温和，有点慢条斯理的感觉，鲁政好的集团在海南的养老项目，这位大刘是重要的项目策划人之一，这次被派到平城来帮助姚远他们的这个“红旗养老院”开业，算是杀鸡用了牛刀了。
区区一个三百张床位的养老院，对于大刘来说就有点太屈才了，人家参与设计经营的可都是几十万平米，几千张床位的综合康养项目。
不过大刘是挺高兴，一个是他本来也是平城人，这次能借这个机会，回家看看，这就是种隐含的福利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当他得知那位魁梧并且灵活的胖子，就是董事长的亲生儿子以后，就感到更开心。
项目不太大，但是这回是辅佐董事长的公子，那老板是把自己当成了身边人在用，有点“家臣”的意思了，这个项目如果给做漂亮了，那么自己以后的前途也就无忧了。
红旗村里刘长利家，一桌全须全尾的八大碗宴摆上了桌。
先是琳琅满目的各种小吃：水果拼盘、炸饹馇、炸馓子、大杏仁、柿子干、山楂糕、水果蜜饯、花生瓜子端上来。
接着就是十几道冷盘上了桌：桌子正中是一道什锦攒盒，里面花团锦簇摆的是那道著名的鲁省焖酥锅，海带、五花肉、莲藕、猪蹄、鲅鱼、炸豆腐切的有模有样，摆出了造型，围绕这个什锦拼盘的是熏鸡、粉肠、炝拌豆芽粉条、清水镇老豆腐、炸花椒芽、盐水小河虾、焖酥鱼等等、等等。
接着便是八大扣碗一一的端上，八个大海碗往桌上一放，这一桌的气氛马上就起来了。
姚远站起来，举杯向着大刘：“刘总，感谢您发扬国际主义精神，不远万里来到我们这个山沟，指导我们建设这家养老院项目，别的客气话咱也不会多说，就请先干了这杯吧！”
大刘慌忙站起：“别介、姚总，您可别见外，先别说鲁强是我们鲁总的公子这层关系，我自己就是平城人，这次有机会回来家门口工作，还是托您的福呢。”
姚远就挺意外：“是吗？我听您说话文质彬彬的，有点南方人的味道，还以为您是江南人呢。”
大刘躬身，把酒杯放低，跟在座的各位一一碰杯：“别提了，这几年一直在南方工作，口音不自觉的就跟着人家跑了。今天回到平城高兴，第一杯我干了！算是敬大家，请大家在以后的工作中多多帮助！”
说完，一仰脖，一杯酒就倒进了嘴里。
酒桌上气氛一下子就热烈了起来，都是平城人，自然就感觉亲近了很多，尤其是这位大刘，给人感觉也是很平和、很容易打交道的样子。
赵杰今天就特别主动：“刘总，这么多天来，您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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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少东西，从今天起我叫您一声师傅可以吗？”
“哎哟，这可不敢当，以后都是同事，咱们多多交流。”大刘谦虚着。
赵杰居然举起了酒杯：“师傅，我平常不喝酒的，但是今天破例！这一杯酒算是我的敬师傅的，您可一定得喝。”
大刘苦笑，举杯又把酒倒在嘴里，完后转头向着姚远：“我知道今天这个酒我少喝不了，可是您这一大桌子好吃的，都是我做梦都想吃的老家饭，是不是咱们先吃两口再喝啊？”
要不说人家是大公司出来的顶梁柱，情商就是高，几句话一下子就把满桌人的距离拉近了。
平城的规矩人家当然知道，接待客人必须得让人家喝好了。
大刘干脆主动表态今天不偷懒，又变相夸了主人安排的饭菜可口，反倒是可以放慢点喝酒的节奏，先多吃上两口菜了。
几杯酒下肚，鲁胖子先把话题往正事上引：“刘哥，你今天去工地看了，感觉怎么样？”
大刘看了看关鹏，他已经知道这家养老院是关鹏的设计所负责设计的，沉吟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直说：“养老院的规划和设计可以说是中规中矩，但是没有什么特色，作为一个镇子的公立养老院，可以说设计标准已经远远超过了标准，条件非常不错。但是对比咱们平城现有的几家好的养老项目，咱们的规划和硬件条件还略显不足。”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认真的听这位请来的专家的意见。
“一般的公立养老院，可以说是只考虑了老人最基本的食宿条件，简简单单的一张床再加上一日三餐，再加上一点点最基本的服务，就算是具备了条件。可是现在希望能住进养老院的老人，可不一定全是那些身体条件非常差，经济条件又不够好的老人，说句难听点的话，养老院在他们眼里，只是意味着有个地方能安顿下来，慢慢等死就行了。”
“现代的养老院应该更强调康养的概念，现在的退休年龄普遍是在六十五岁，这个年龄的人很多的身体康健，精力也还算充沛，甚至都不应该称其为老人。可是他们在奋斗了一辈子以后，也希望能有个地方能安度晚年，那么他们希望能养老的环境应该是什么样的呢？我觉得咱们的养老院从设计上没有考虑这些人的需求。”
关鹏刚想辩解几句，就被大刘拦住了话头：“关总，我不是说您的建筑规划设计有问题，而是从顶层上的概念设计就有问题。既然鲁总派了我来，我就有义务把我的想法跟各位做个充分的交流。这个项目立项的初衷和对应的市场，我都有过了一些了解，下午还跟你们镇里的刘能兴打过电话，交流了一下。”
果然是大公司出来的人，一到这里还没用一天的时间，居然就能直接跟我们的刘能通电话，这个能量可不容小觑。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个养老项目纯粹是个公益项目，不太能产生盈利？”大刘余光扫过姚远。
“如果按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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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规划，一个中规中矩的养老院是不太能产生多大的经济效益，但如果思路变化一下，或许会有不同的效果呢。”大刘说话很慎重，明显能觉出他肯定有不同的想法，但是还是不肯刚一见面就都拿出来。
姚远回答：“大刘，是这样，我们的初衷是要让整个清水镇有需求的老人都能住进来，也都能住的起这个红旗养老院，不敢过份追求盈利。”
大刘微笑：“如果没有盈利，或者是盈利不够，那么你的红旗养老院会不会进入一种恶性循环呢？没有足够的资金保持良性运转，恐怕过了段时间以后也会难以为继吧？”
对！你说的都对！可是那又能怎样呢？我们已经费劲心力的，又搞了一个中心厨房，又搞了一个幼儿园，这都是准备以后给养老院输血的啊。
大刘又接着问：“咱们现在图纸里有一块地方，我看是规划了一个幼儿园？”
“对，有问题吗？”
“这个想法倒是挺好的，在不影响老人休息的情况下，园区边上有个幼儿园倒是个挺好的想法，可惜就是把这块地的商业价值给浪费了。”
什么？浪费了？那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想出来的一个能造血的项目啊。
还商业价值？养老院能有什么商业价值？就连那块地皮都不能作为商用，这个基本的东西你不懂？
大刘没管众人的反应，眼睛看着鲁强：“现在还来的及，能不能再重新规划一下整个养老院的布局，把部分细节调整一下，再追加一点点投资，这个项目还有救。”
擦，还有救？！姚远真的就有点被惊到了，初次见面说话要不要这么直啊？合着你要是不来我们这个项目就没救了？
鲁强被大刘看的莫名其妙：“再追加投资？得加多少？干嘛使啊？”
大刘双肘放在桌子上，微微弯着腰，态度很是谦恭：“具体多少钱就需要关总那边根据工程量，再出个具体的预算了，但我估计再有个一千万左右就足够了。”
桌上不知道是谁出了一口长气，一千万？就呵呵。
当然在座的给，不是谁都知道这位大刘的来历，比如我们新近才升官的赵二鸣同学。
我们整个项目预算才五百万，这还是借着人家前任留下的度假村的底子改造的，村里人干点事不容易，你个大个子上来就要改造，一个小小的改造张嘴就要一千万？！
我们整个红旗村改造，老子我全部是垫资，才花了多少钱？
就离谱！
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这能理解，可是如果是个歪嘴的和尚，在我红旗村里瞎念经，那我可绝对饶不了你，好歹老子也是个建筑门里的懂行的，现在大小也是个一村之长！
大刘不慌不忙，手肘拄着桌面，双手合在一起：“小鲁总，再往里投进去一千万，一年以后的回报不会少于一个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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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轻松挣它两个亿
大刘随口就说出来一个“小目标”，一！个！亿！
餐桌上的一群土豹子就被镇住了，吹牛也没有这么吹的好不好，那么小小的一家养老院，你张嘴就是挣它一个亿？！
如果没听错的话，你个大个子还说的是用一年时间？！
大刘你别闹，难道你家是开印钞厂的？
姚远甩了甩脑袋：“那什么，一千万我们可真没有，现在账上的资金都已经见了底了，不过您能跟我们说说，咱们这个养老院，怎么就能挣那么多钱呢？”
大刘挺认真，眼睛里也丝毫没有嘲笑的意思：“你们没有接触过养老项目，只是想中规中矩地经营一家养老院，当然想不到，这养老院背后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开发。”
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大家都在洗耳恭听：“养老院的用地，一般都是政府无偿划拨，而有了一块没有成本的地，随便一开发，建成房子以后，利润不就来了吗？”
姚远瞬间失望，听你鬼扯，那个地的用途国家有规定，你用来去做房地产，不是胡扯嘛。
“可是用地性质没法改变，就算你开发盖了房子，也没法卖，肯定也不会有人买。估计大刘你是不知道，在咱们平城，规划管的特别严格，像这样的违章建筑，就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拆。”姚远耐着心提醒大刘。
大刘却笑了笑，笑的有点怪异：“在海南也一样，违章了的建筑都得拆，哪怕是已经建好的半个小镇，十几栋楼房也是照样拆掉没商量。”
可不是嘛，鲁胖子老爹的项目，号称十几个亿的项目，那不是说拆就给拆了。
“但是咱们可以合法、合规的开发呀，我看了你们的图纸，中间的三层小楼完全可以提供二百多张床位，就把这个小楼作为养老院的核心，主要为社会保障的老人们服务，就完全足够了，而你剩下的那些平房和跨院，那么大的面积不利用起来就太可惜了。”
关鹏终于忍不住了：“那些平房和跨院都已经设计成了一个个小的公寓，是为了有些高端需求的客户提供的。”
大刘还是慢条斯理：“关总，您别急，您的这个设计没什么问题，尤其是那个玻璃穹顶，我觉得是个天才的想法，但是整个方案跟经营思路可以再调整一下，把那些院落跟单元房做些家庭化改造，别再是小小的公寓，而是给弄成高大上的套房，这样便能推向市场，出售，不对，应该叫做出租。”
我们的房子本来就是要出租的好吧，大家大眼瞪小眼，居然觉得没听懂。
“据我所知，平城现在的套养老公寓，每个月的出租均价是在一万二左右，而我们可以适当的做一点优惠，比如说是一年十万，面向市场推出。分成几个从档次，从三十年到五十年的使用权都有，只要一次性购买三十年以上的使用权，便可以享受养老院所有的免费服务，从餐饮到医疗。”
哦，这便是提预收售养老公寓的租金呗，不过行不行呢，一次性收取人家三十年的租金？那可是不小的一笔数字呢，一年十万，三十年便是三百万啊！这么一大笔数字，傻子才会来卖！
这个想法完全就是一厢情愿！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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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数字只是举个例子，具体多少租金才是合适的，还要看我们房间的条件还有面积来决定，不过思路就是这个思路，这样改造一下，相信养老院剩下的面积，改造出七八十套像样的养老公寓是完全没问题的。”
“等一等，别说三百万一套了，就算是打个对折，一百五十万也不会有人来买吧？”鲁强打断了大刘的话，质疑着。
“别着急，我给你们分析一下现在的市场情况，你们不是也做过市场调查吗？现在养老公寓的租金价位是不是都在一万二左右？”
鲁强和赵杰同时点头，赵杰接着补充：“是，如果是精品公寓的话价格可能还会再高。”
“不要小瞧咱们平城老年人的消费能力，哪个老年人在城里没有一套以上的住房？光是房子的价值都在千万以上吧？我说的这种养老公寓也是面对相对高端一点的人群，能拿出个三五百万现金的人大有人在，如果他们买了咱们的养老公寓以后，就相当于把后半生加入了一个保险箱，吃住都在咱们的养老院，不会再有什么每天做饭的烦恼、医疗体检也非常方便，更不用负担什么暖气费、物业费，更不用给子女再添加什么负担。老人们都会算账，只要买了养老公寓的使用权，就相当于剩下了一大笔钱。”
姚远陷入沉思。
大刘还真没吹牛，只要是按照他的思路，把部分房间加以改造，那么就算是能做出八十套像样的公寓房，推向市场以后，就能轻轻松松挣回来两个亿以上！
我的天呐，原来人家首富说的是真的，轻轻松松挣一两个亿这种小目标，原来实现起来并不难！
而且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三百万，三十年的使用权，平均的每年也就是十万块钱，还都是包括了日常的饮食，这个价格你在别的养老院想租这样的公寓可是还租不到呢。
再说了，这个价格肯定是针对老两口两个人的，两个人一平均，这个价格好像也是可以接受了。
再说现在物价几乎一天一个样，今年一万块一个月的租金，到了明年可能就会变成一万二了，十年后会涨成什么样？你敢想吗？
这三百万的租金里面还包括了未来的什么物业费、取暖费，这又是一大笔费用，如果在城里住，每年这个费用都不会低过一万块，这三十年累计下来可又不是一个小数字，也是好几十万呢！
有人脑子快，这里面的经济账瞬间就能算明白。
于是关鹏抬起头：“可是刘总，这么就把未来三十年的收益卖出去，对养老院是不是有点亏啊？”
大刘笑着点点头：“关总，您说的对，但是这么做有几个好处，第一，能迅速回笼资金，手握这么大一笔资金，你们就能马上着手下一个养老院的开发与建设，这样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以后，发展到你们旗下能有两三家这样的项目，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到时手拿大笔的现金，做点什么投资不行呢？”
“第二，买断了三十年或者五十年的使用权以后，客户住在公寓里不是什么钱都不花的，最起码每个月都要负担些卫生费、保健费用的支出。这一块的收入再加上政府补贴的收入，就应该足够养老院的日常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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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你们还有一栋楼，二百多个保障性的床位，那边经营好了收入也不会少。这样才能进入真正的良性循环。”
姚远坐在饭桌前思索着，一动不动。
鲁强有点觉得不对劲：“那这么干咱这个还算是养老院吗？这不成了地产项目了？”
大刘回答挺认真：“这可不算是地产项目，只是把养老公寓的租金提前收上来，在政策上一点问题都没有。而对于咱们来说，就能快速回笼一大笔资金，用到下一步的发展上，就算是拿出来一部分资金，用来反哺那些保障性养老病床还有临终关怀病床，都是好的。”
关鹏已经在脑子里开始画图：“还真是，如果再有个一千万左右，绝对可以改造出百八十套有特色的养老公寓，梨花掩映下、永定河边的养老公寓，我觉得这个计划挺靠谱。”
姚远开口了：“得了吧，现在账上的钱都已经见底了，还去哪弄个一千万去？这个事再议！再议吧！”
关鹏就着急：“贷款啊！现在这个年头，谁家干点事还都用自己的钱？这么好的项目，拿到银行去，轻轻松松就能贷出来上千万。”
姚远看了看关鹏，最终没说话。
大刘把自己的思路讲清楚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而是专心致志地吃饭喝酒。自己作为谋士的角色，今天又是第一次见面，有些话说到了就可以，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明显感觉出桌子上的人分出了两派，以那位设计师关鹏为例，对他的这个意见思路绝对是赞成的，就看关鹏眼睛里已经有光芒闪动，已经是跃跃欲试的神态。
但是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姚总却深沉了很多，迟疑了半天没说话，最后还是把话题给岔开了。
不说话、不表态也是种态度，人家最后拿着没钱当借口，不想再接着聊这个话题。
没钱这个借口就是扯淡，就不信这么大规模的红旗美食村，拿不出区区一千万来。你公司没钱，鲁公子他爹那边随便从手指头缝里露点，做这个项目就是富富有余。
用余光扫了一眼鲁胖子，这位自己家董事长的大公子在这件事里就是个打酱油的，看样子他根本就做不了主，也不想做主。可惜了，自己毫不藏私，把对养老院经营的看家秘诀掏了出来，碰上了一堆不识货的。
就让他们自己去评判吧，如果能按照自己的方案启动，那么就不着急回去复命，就在这里工作个一两年，也帮着鲁公子打造出个样板项目，这样再回去以后，在董事长面前就能完美交差了。
如果是明珠暗投，对方就因为这区区一千万，不想再大动干戈，那么就当是这次出差是回家探亲了，住在这个红旗村，每天好吃好喝的，回头把家里人也都接过来，一起好好过个年！
在这个村里过年，肯定会有意思，而且赵二鸣家里的民居条件还真不错，以前每次出差都是星级酒店，这次居然在民宿里住的挺舒服，还住出家的味道来了。
就在这个红旗村待着，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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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厨艺擂台大赛
大刘很快就喝醉了，喝醉了以后就被刘长利搀着送回了房间休息。
姚远看着大刘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突然就觉得这位真是不简单，难怪鲁胖子他爹能做那么大的事业，手下的人随便拿出来一个管理人员，就都是精英级别的。
大刘那么大的块头，怎么会轻易的被这几杯酒喝多了呢？分明是先找个借口退场，给自己人一个商量的余地。
看看大刘，再看看自己的这些合作伙伴，就头疼，怎么跟人家比啊？
被人家随便画张饼，就掉进钱眼里的关鹏。
万事不萦怀，只顾着身边美女，一晚上就忙着给人家夹菜、添茶，一脸猪哥像的鲁胖子。
虽然已经当了村官，也被人家几句话就忽悠到一脸茫然的赵二鸣。
好吧，张成万一直没说话，估计是他觉得自己的气场跟大刘算是格格不入，想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等大刘一离开，关鹏就抢先开口：“为什么啊，我觉得大刘说的对，咱们就应该按照这个方法干！而且我保证能把这些养老公寓设计的出彩，没准就能做成又一个样板工程！”
张成万咳嗽一声：“不行！我觉得这么做事有点歪，把资金都投进这些养老公寓去卖房赚钱，真正的养老院怎么办？别再真的弄成了那种老人集中营，干这种损事，折寿呢！”
姚远看了看赵杰：“赵杰，你是项目负责人，你怎么看？”
赵杰迟疑着：“挣钱没什么不对的，只要是符合政策就好，但是前提是别影响咱们养老院的民生、福利的性质。”
鲁强也开了口：“别忘了初心就好，咱们的目标本来是在不赔钱的情况下，努力办好一家养老院，只要做事是围绕这个初心，不违规、违法，我觉得就可以尝试。”
哎呦喂，这是胖子说的话？赵杰也用惊讶的眼神看看胖子。
鲁强满脸无所谓：“赵杰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前些天我陪着她跑了跑咱们平城各处的养老院，算是认真做了点市场调查。发现这个市场很大，老年人对于养老的需求也具有多样性，真有那些有钱的老人，为了不给子女添加负担，宁愿每个月一万多租个公寓养老，这样吃喝都不用别人操心，而且还能做随时体检，健康情况也就有保证。我们看了，很多养老院都是满员，想住进去的老人得排队。我觉得咱们公司既然迈进这个市场，别人怎么干咱们管不着，咱们的定位就应该是：做成大众都能负担的起的价格，不应该把盈利放在第一位。”
好吧，又是一个不在乎钱的，不把盈利放在第一位，说的挺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没看见现在已经把幼儿园项目都拉了进来，不就是想用挣了这些孩子的钱，去贴补这个养老院项目吗？
“如果有一些高端的套房，或者是租或者是卖，能给公司带来盈利，获得的资金再投入到养老院本身里面，我觉得这样做没什么不好的的。”鲁胖子接着补充。
赵杰接过话茬：“我不太相信，会有人那么有钱，会用三五百万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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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养老公寓的几十年的使用权，所以，我觉得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很低，房子建好了，再卖不出去就麻烦了。”
鲁强却提出来另外一个思路：“城里买不起房子的人多的是，就只能跟家里老人挤在一个房子里，如果让他们拿出城里买房的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的钱，给老人添置一套养老公寓，估计肯花这个钱的人会大有人在吧？毕竟这也算是实实在在的解决了他们的住房问题。”
“所以这个养老公寓出售使用权的事，并不是不可能，就看是怎么运作了，我说的核心意思是这件事可以做，但是不能因为想挣钱而本末倒置，影响了咱们本来的主业，降低了咱们养老院的服务水平、或者是抬高了入住的价格。”
不知道是谁说过，事情兼听就明，大家就这么讨论着，姚远心里也慢慢的拿定了注意。
鲁胖子说的是对的，老人们的养老需求是多种多样的，有图便宜的，也有那种追求品质的。
多样化经营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就像关鹏说的，梨花掩映下，永定河边的一套养老套房，似乎还是有一些卖点的。
但是这件事自己还是有点拿不准，主要是不知道政策上允许不允许这么干，这一点必须先得仔细咨询清楚。
再有就是追加投资的事，好吧，再找来点钱好像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有的是方法解决，但是，银行？贷款，就呵呵，还真懒得跟银行这帮吸血鬼打这个交道。
......
成蕊是平城电视台生活节目的当家花旦，刘能兴为了一个红旗杯厨艺大赛，真是没少下功夫，居然把她给请来了当主持人。
姚远跟张成万本来就是想简单的举办一次厨师交流活动，大家分别出手做个什么菜，再由老师傅们给评点一下，评判出个一二三等奖，然后再在自媒体上播一播，给红旗美食村再带一波流量，算是给春节假期市场做个预热。
就没想到，把事情捅到刘能兴那里以后，这件事情就被弄得有点大条了。
刘能兴专门去拜访了常老爷子，不知怎么鼓动的，事情就有了根本性变化，一场厨艺交流会，就变成了一场大型的平城烹饪协会的擂台赛！
还跟平城电视台生活栏目联系了一把，结果电视台这边也正愁没有什么好的素材，如今电视台被那些自媒体冲击的也挺厉害，节目收视率是一路走低，人家也想弄个什么爆款节目呢。
厨艺擂台赛，多么好的一个引人眼球的噱头，这些个名厨本来就自带流量，而名厨后面的那些个知名餐饮店也足够吸引眼球，一个破网红去这些名店里面探店做个吃播，还能有上十万级的播放量，咱们本土电视台如果做一个这些餐饮店之间的名厨直接pk节目，这个节目只要做的不是太拉胯，估计一旦播出想不火都不行！
如果能抓住了机会，做好了剧本，好好导演一下，在节目里制造些人为的冲突，这就比那些傻白甜、二了吧唧的选秀节目强太多了。
各个餐饮店为了打自己的知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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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道理不参赛，到时候只要找那些江湖地位差不多，经营风格类似的餐饮店，分好组，两两的捉对厮杀，一下就能做出最少十几期节目，这半年的主打内容就算是搞定了。
但是还有两个问题不太好解决，就是刘能兴坚持这个大赛是自己的原创，比赛场地也必须得放在名不见经传的红旗村中心厨房举办。
另外一个难题就是怎么给这些参赛选手选择对手。各家店的经营风格千差万别，就不说那些重量级的非物质文化传承人里面，什么烤肉、爆肚之类的，这些风格迥异的出品类型，如果凑到一起就没法比较。
除去这些，平城烹饪协会大旗下的各大菜系都全了，如果是比赛的话，每个菜系都有自己的拿手绝活，闽厨的一道佛跳墙跟川菜里面的一道宫保鸡丁如果怼在了一起，这可没法简单的就评出一个高下。
作为节目主持人、同时兼任项目策划人的成蕊，今天来到红旗村，就想先解决第一个问题，考察一下这个红旗村的厨房到底适合不适合举办这次大赛。
虽说烹饪协会的常老爷子已经拍了胸脯，说这间厨房非常合适，硬件软件上都完全没问题，但是以成蕊的严谨风格，不到现场亲自考察一下，那是绝对不放心。
毕竟承办这个比赛的厨房除了对厨具炊具等硬件方面有要求以外，还得能适合电视转播，另外还得有个像样的餐厅供评委使用。
姚远早就知道她们的来意，早早的就在厨房等着。等看到刘能兴小皮鞋锃亮，头发梳的溜光水滑的走了过来，忍不住就想笑。
带着主持人成蕊，还有另外几位工作人员，看完了楼下的厨房，又带他们到了二楼餐厅看了看，成蕊表示挺满意。
能不满意吗？别看咱这是个乡村厨房，这个厨房可是出自咱姚大厨精心设计，二楼餐厅也是那位关大设计师亲自出手给做的指导。
请这位成蕊大美女和诸位客人坐下，又吆喝着乐乐，让给上几样点心水果。
不一会乐乐带着一个小兄弟就端上来几样点心，还有一个切的漂漂亮亮的水果拼盘，摆在了桌子上。
姚远有点兴奋搓着手问刘能兴：“怎么样，这个比赛章程定了没有，我要求代表我们红旗村中央厨房，第一个报名参赛！”
还不等刘能兴回答，旁边的韩明、韩大厨就也开了口：“姚总，您是行政总厨，参加这种比赛好像不合适吧，到时候你万一有个闪失，输了比赛，那咱们整个红旗村的面子可就都被丢光了，不如让我来吧，我是这个中心厨房的厨师长，参加比赛才是理所应当的。”
姚远呆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差点把鼻子都给气歪了，你个韩明不让我参赛，就是怕我给村里丢脸？！
这话你也能说？！还是当着人家电视台的美女主持人的面？
就哀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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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来自姚远的损主意
不对，等一等，姚远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咱们这个大赛的比赛内容是什么？是指定菜式，还是随意发挥呢？”
成蕊叹口气：“还没最后定，几位评委的意见一致统一不了，我们还在研究，争取找个公平点的比赛方式，不只是能让各位大厨能充分发挥，还得具有些竞争性，让比赛看起来好看。”
理解了，电视节目嘛，说竞争性那是好听的，就是得制造点矛盾和冲突，这样才能吸引眼球。
但是厨艺大赛怎么能强调竞争性呢？
一般的厨艺大赛，不管是什么样的形式，很多竞争手段都是在台面下就展开了，比如提前制汤，“好厨子、一锅汤”这个说法不是没有道理，提前有了一锅吊好的高汤，那么菜品的味道会上升一个台阶。
还有就是各种自备食材的精益求精，你用辽东的刺参，我便用原只禾麻干鲍，你用m9的和牛、我便用敢用天九翅！
总之是比赛嘛，各种材料、各种手段就得无不用其极。但是这样对于厨师厨艺的考验，往往就会有点偏颇，竞争的重点会转移到赛场以外。
“其实我有一个主意，你们要不要试试？”姚远建议。
“这次比赛牵扯面太广，如果让各位大厨自备食材的话，又麻烦又很难体现出公平的意思，不如就由我们厨房统一提供食材，让比赛的双方用指定的食材，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几道菜品的制作，比如一道头盘、一道主菜、一道甜品，这样能充分考验厨师的大局观、基本功还有临场发挥。”
姚远这招有点损，规定时间内用指定的食材，完成三道菜品，这个难度就有点大了。
食材提前不确定，就得完全凭着大厨现场的发挥，决定食材的搭配和加工方法，这里面能发挥的余地可就太大了，但是坑也就深了不少，完全是对一位厨师的技法、底蕴、见识、以及谋略的全面考验。
而且更难的是，这三道菜品在厨房里可是分了三个部门完成的，头盘一般是由冷荤间专职负责，尤其是最后的甜品，一般都是由面点部门负责。而作为厨师长，一般就鲜有在这个部门的工作经验。
在这种条件下比赛，对参赛的厨师就是一个最最接近实战的考验了。
成蕊眼睛就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
姚远还在接着建议：“不如食材就由我们这个厨房提供，每次比赛提供的东西都会不一样，当然评委要是能参与意见就最好了，这样每次比赛就可以添加点平常不容易碰到的原料，这也是一种考验，比如榴莲、鱼腥草之类这些极具特色的食材，一般比赛只要是指定的食材就必须得用上，对这些东西如何运用，这就得看厨师的经验还有眼界了，电视机前的观众也就有了更多的看点。”
“对了，还可以对调味料多加一点限制，比如有的场次不给提供盐，有的场次不给提供油，这样观众看节目的时候，就多了些悬念，这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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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就又多了一些。”
真损啊，旁边的韩大厨听了都直咧嘴，不过成蕊好像是真喜欢，也有点担心太苛刻：“可是没有盐、没有油那还能做饭吗？”
“放心吧，能成为大厨，肯定就有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没油、没盐，这才叫做真正的考验厨艺呢！”
好吧，姚远你是真会玩，如果这次参加比赛的厨子知道这些损主意是这位你给出的，估计一顿胖揍是肯定是跑不了的。
成蕊眨着眼睛琢磨着：“你说，如果两个厨师在一个厨房里，当面pk，他们之间怎么能制造一些矛盾和冲突呢？”
姚远出起损主意来都不带打磕巴的：“这个容易，你们在制作节目前，先把两家所属的餐饮店给做一个比较，让出赛的厨师意识到，他不只是代表自己比赛，还代表了自己单位的荣誉。然后在开赛前让两边的厨师在摄像机前都放一些狠话，就像是拳击比赛开始之前放的那种片花一样，就把一场比赛做成像是两个餐饮店之间的较量。然后具体到了厨房里操作嘛，可以让他们相互给对方出一个难题，比如让他们相互给对方准备一种特别的食材，让对方在自己的出品里必须得用上，这样比赛观赏性一下就上来了，大家都想着给对方增加难度，给出的食材肯定会是五花八门的，这样最能考究厨师的功底了。”
太损了！太损了！简直是损出了天际！让比赛对手给对方出难题，这个馊主意也就是姚远能想的出来。
韩明在一旁仿佛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了，就连声的咳嗽，听着那个咳嗽的声音，就觉得韩大厨的肺里已经有了毛病。
好不容易等这通咳嗽平息了下来，韩明就要求：“那什么，姚总，要不咱们中心厨房的出赛名额还是让给你吧！”
......
成蕊仿佛一下子被打开了思路，眼睛变得亮晶晶，看着窗外的风景想了半天，扭头同自己的几位同事商量：“要不咱们现在就去找常老爷子，还有那几位评委，一起商量一下这个主意的可行性？”
姚远连忙起立：“别着急啊，办这个比赛，到时候食材由我们红旗村提供吧，常老爷子也知道的，我们的水库鱼、走地黄油鸡、藏香猪、滩羊都是特色产品，用在比赛里绝对会出彩，对了我们大棚里也开始有各种蔬菜出产了，这些都能免费提供，就省的你们节目组还得费心费力的四处去找了。”
成蕊一笑：“我们这个节目里面用到的调味品、油料，只要是显示品牌，我们可都是要收赞助费的。”
啥？赞助费？我都免费提供食材了，你还管我要赞助费？姚远有点没想到人就傻了，人家电视台果然是大牛，看来这一波免费广告还真是不太好蹭啊。
刘能兴在一边打哈哈：“能就地取材当然更好了，如果你提供这些特色产品质量足够好，到时候不光是评委会为你说话，恐怕参赛的大厨也都会夸上两句呢。”
就聪明，不愧是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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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领@导！
姚远暗挑大拇指，给刘能兴点赞，呵呵，评委都是咱哥们，评点菜品的时候，带上那么一两句话，这可比什么广告都有用。
这回这个厨艺大赛算是办对了！
......
关鹏有点后悔，后悔答应当初入股的时候轻易承诺了，绝不干涉公司的日常经营。
本来以为投资的是一家厨房，一个什么中心厨房，一家厨房做的再大，也都是鸡鸭鱼肉、油盐酱醋的那一点点事情，自己不干涉也挺合理，就算是想干涉，也没那个能耐。
可是现如今，管理公司面对了一个重大发展机遇，如果养老公寓真的能把几十年的租金打包给销售的话，那么这就是变相的地产项目，如果能投入重金，全力运作的话，用不了多久，管理公司名下的资产绝对会做到上亿，甚至两个亿、三个亿也都不是不可能。
这样滚动着发展，用不了两年公司绝对就能够达到上市的标准，那自己去交易所敲钟的那个梦想也就很快能实现。
可是！自己的意见就没人听，就算是说了，也被姚远给生生的按了下来。
这个姚大厨在厨房里的能力还算是可以，但是一牵扯到商场上的事，就变成了个缩头乌龟！处处小心谨慎，仿佛周围大家谁还会害了他一样，做个决策就那么保守。
对于这家红旗养老院最后的决议是：大的格局不动，把东边山坡上的几个跨院里重新规划一下，争取做出来二十个套房，采用大刘的经营思路，成立单独的项目组，作为养老院的高档内容，向外出售。
万一出售有困难，就改成出租。
真农民！就这么缩手缩脚的，就成不来大事！
二十个套房够干嘛使，明明能再多开发出来百八十套类似的单元呢，当然那样的话会稍微挤占一点本来养老院的面积，但是老人们都是以静养为目的，给留出那么大的空间干嘛使，纯粹就是浪费。
这个浪费的还不是小数目，二十个套房才能产生多大的效益？那跟八十套的规模根本就没法比，这个差距是数以亿计啊！
结果姚远就以一句话没钱，把自己的建议给堵了回来。
都跟他说了，没钱的话可以找银行，银行对这种项目都是非常看好的，只要提出贷款，就能很轻松的拿到，用别人的钱去干自己的事，这不好吗？
没办法，不只是姚远跟倔驴一样不听劝，张成万那个老东西也站在他一边，就只好这样，一帮土豹子，知不知道就因为没见过世面，不开眼，就生生的错过了好几个亿？！
气归气，但是事情还得干，规划改了，一切的设计图纸还得推翻重来，关鹏只好带着自己所里的几个设计师，重新走现场，重新设计方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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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搅动平城餐饮业
顾冬雨的网络“辣妈带娃记”终于写到了尾声，几个月以来，每天不间断的更新，少则五千字，多则上万字，积累下来居然总字数超过了百万，跟读的粉丝也有好几千人之多。
作为一个萌新的网络作家，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简直令人惊讶，连她的责任编辑也看好她写作的潜力，已经开始跟她约下一部稿，说只要下一部的大纲出来，过审没问题的话，网站这边可以争取一个好一点的价格，一次性买断。
对于这个成绩，顾冬雨也是很有些小欣喜，自己写出来的文字能卖钱，这便是对自己这半年一来努力的最大肯定。
但是，并不准备马上着手下一部的创作。
写文这个事，太累，如今这一部好不容易接近完成，回忆过去，都不知道是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恐怕当中最大的动力是来自于那段姚远失业的时间，家里的收入一下子就断了，那种不安全感催促着她去努力想要做点事，结果就投入了写作，没想到居然还写出来点成绩。
哼哼，中文系毕业的大才女，当然不是白给的！
带着些得意，带着点微笑，在看网上读者发出来的留言，留言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
“吃不胖的小胖仙女，如果这本书就这样结尾的话，我可能会给你寄刀片呀......”
“楼上的，着什么急，这本结束了还有下集呢，对不对，仙女？”
“我可能快抓到仙女了，她书里些的那个美食村我好像找到了！等一等我去看看村后有没有那么一条隧道，穿过隧道有没有那么一个世外桃源！”
“寄刀片加一！”
“楼上的楼上，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在线等你回信！”
顾冬雨笑嘻嘻的看着网友的留言，看到这里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自己写文很多都是参考了现实中的境况来写的，最近一直居住的这个小院，在书里可没少描写，包括前面的那个红旗美食村，在自己文里出现的次数可不少。
怎么还真有粉丝能找上门来？这就有点超纲了，这位粉丝可别是当真的吧？不禁就有点慌......
......
红旗村里最近一直挺热闹，现在就连山后的中心厨房也突然热闹了起来，总有形形色色的人穿过村子，直接往村后走，穿过隧道，然后找到那间中心厨房，探头探脑。
有胆子大的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径直往厨房里闯去，背着手四处乱转，那个样子看上去比韩明还更像是位厨师长。
这样看来，就是这个厨艺大赛的事情已经在慢慢发酵，已经有人得到了消息，提前来这个比赛场地打探一下，好提前了解一下战场的情况。
常老爷子力排众议，把这个越来越变得隆重、正式的比赛，放在了一个偏远的红旗村，内部的不同意见也越来越大。
聪明人什么时候都少不了，当香阁酒店的市场营销部得到了这个消息以后，就开始通过各种手段想要争取到这次比赛的承办权，甚者还动员了市里文旅部们的人来做工作。
都看好了这项比赛一旦电视转播，影响力就不会小，这对于酒店来说是一个多好的一个广告@机会啊！
常老爷子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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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光棍：“这是早跟红旗村还要清水镇计划好了的，是烹饪协会一个扶贫项目的一部分，如果你们其他的单位有意承办的话，恐怕要等下一届了。”
拒绝的是干脆又利落。
香阁酒店的市场部经理吃了憋，倒也没什么话可说，但终归是觉得失了面子，就鼓动自家的香宫中餐厅的厨师长何忠泰，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一次的大赛给赢下来。
不说是必须拿到最后的冠军，前三名那也得是势在必得，毕竟咱们的酒店地位在这里摆在呢，老牌的全球连锁五星级酒店，这个香宫中餐厅又一直是中餐里面的领军位置，特聘的厨师长何忠泰在全国范围内大小奖项拿的无数。
本来不起眼的一个什么红旗杯厨艺大赛，还请不用像何大厨这样身份的人来参加，但是这次烹饪理事会实在是不给面子，那么好了，咱们香阁酒店干脆就给他们来个降维打击，派出何大厨，直接参赛，先直接拿回来个奖项再说！
已经是希尔顿酒店行政副厨，兼任中餐厨师长的常洪亮，也就是咱们熟悉的大狗，也在跃跃欲试。
去哥们的厨房里炫一下技，多好的事啊，想想就来劲，那个厨房自己非常熟悉，设备是一流的，东西用起来也非常顺手，当着姚远的面，一路过关斩将，最后拿个奖回来，这可比参加什么别的比赛有意思多了。
而且听说还有电视转播！
林大厨是实在不好意思放下身段参加这样的比赛，但是身为烹饪协会的重要一员，自己作为国宾馆这样的重要单位，派人参赛那是必须的，是义务、也是责任，再说反正现在国宾馆的业务比以往下降了不少，一帮兄弟天天闲的难受，有这么一个机会让手下的兄弟们提提精神，也是好的。
就是派谁出战还得再琢磨一下，据小道消息说，这次对阵的极可能是董氏烤鸭，这就不能太过掉以轻心，董氏的创意融合菜可不是空有个花架子。
董氏烤鸭连锁虽然在市场上混的风生水起，但在行内的存在感一直都不太强，究其原因，估计就是抢了平城很多烤鸭子老店的风头，一款酥不腻的烤鸭再加上创意菜的名头，让很多传统餐饮企业都觉得不服气。
像这样玩闹一样的比赛，本来董振洋是不屑于参与的，但是这次一是常老爷子的号召，就不能不给面子；更重要的是比赛的赛场是放在了红旗村，而红旗村里自己麾下的一家董氏茅庐乡宴也是开业在即，家门口的比赛再不参与一下就说不过去了。
干脆就派出自己的徒弟小伟去参与一把，不求能拿名次，就是去学习一下。
厨师越老越谦虚，主要是越干越知道，厨师门里面，一个人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传统的几大菜系里面有太多的技法、理念值得去借鉴、学习，就让小伟去借这个机会拜访一下前辈，跟同行交流一番最好。
魏大厨就为难了，作为润泽园这样的酒楼，参加这样的不伦不类的比赛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尤其是他从小道消息早就知道了，这次比赛跟以往都不一样，考究的是厨师的临场发挥，自己厨房所擅长的高汤提味，几款料油提香，到了现场可能都会用不上，就完全没了兴趣。
鲁菜龙头老大的位置早就已经被市场证明，根本就没必要再跟那些个小玩闹去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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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长短。
但是当他又听到，比赛安排的对手是川省驻平办事处的时候，就有点坐不住了。
川、鲁之争一直在餐饮业被大家争论不休，谁家的菜系才是国内的老大，就都说不清楚。
就没有个说不清楚的，川人能有什么传承，最早的川菜的底子都是鲁菜给的，从它那几个代表菜就能看出来，什么宫保鸡丁、什么鱼香肉丝，从起手的那个炒酱的方式，都是咱鲁菜的模式。
这就不能忍了，必须得出战，倒要想看看，在平城这个餐饮市场上，他一个驻平办事处，能有什么资格跟自己根深蒂固的润泽园来叫这个板。
而就在平城东南角的川省驻平办事处里，几位川厨就完全摸不到头脑：“龟儿子滴，啷个比赛要跑那么远，都已经进来山里了，不去参加行不行？”
厨师长邢师恨恨的来了一句：“怕是不行咯，不知道是那个锤子把这次比赛的日程都发到了网上，咱们这次对上的是润泽园，不去参加的话，师爷那边恐怕都说不过去的噻。”
好吧，这些烹饪协会麾下的餐饮店里，一个个厨子就慢慢的都被惊动了。
听说过军人有过大比武的情况，这次是要在咱们厨房门里也要来个大比武吗？
可是我川菜的一个麻辣鲜香的麻婆豆腐，怎么跟你的那个大翻勺的锅塌豆腐比，又能比个什么呢？
于是，各间厨房的领军人物都开始议论纷纷，都不知道自己这个行业协会的几位大佬，这是吃了什么药，非得弄个这个比赛，图的是什么？
最大的概率，还是跟以前电视台或者是行业协会弄的那些个比赛一样，就是大家一起起哄，弄个热闹，最后评奖的时候会是一地的狗血。
大家都有自己的关系，跟那几位泰斗一样的老厨子都能说的上话，到时候就是各凭本事呗，实在是说不上话的单位，为了面子，也能送点钱，给评一个什么金奖菜品，就算是没有白来。
厨师比赛嘛，多半比的是个盘下的功夫，就像是文人做的文章，你非得说谁的文章做得好，可是就架不住有别人不喜，欢对不对。
文无第一，咱们厨师门里也没有第一吧？
所以也不知道常老爷子非得张罗这个比赛到底是图啥许的......
......
被某人骂成为了“锤子”的姚远，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他在帮忙组织评委，准确的来说是群众评委。
一个厨师比赛，评委当然应该是由那些个德高望重的老厨子担任。
但是姚远又提出了建议，既然是厨艺比赛，就得安排一些大众评委。
厨师做出来的菜品，不应该只由专业人士评判，大众的意见也很重要，在评分时也得有发言权。
这一点意见又是得到了成蕊为首的节目策划组的同意，姚远又得寸进尺提出来，想要邀请一些视频博主也参与进来，这一点节目组还是欣然同意。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扩大节目的影响范围，如今自媒体的影响力谁都不会轻视。
如此，红旗村厨艺大赛的气氛就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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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董氏烤鸭与国宾馆的对决
虽然现在距离过年还有段时间，但北方农村讲究一进腊月便是年。从腊月初八，各家各户从腌制腊八蒜、熬制腊八粥开始，便每天都有每天的讲究，每家就都开始了为过年做准备。
而镇里河滩上的大集也一改往日每逢五逢十才会出摊的规矩，变成了每天都是集日，热热闹闹的大集上，卖各种小吃、年货的，卖猪牛羊肉的、卖瓜果蔬菜的、卖日用品百货的，把平常空旷的大河滩摆成了八卦阵。
从四面八方前来赶集的人，在这里汇聚成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在五颜六色中、在各种腔调的吆喝声中穿行，偶尔驻足在摊位上挑挑拣拣，年味便先在这大山里的乡下渐渐的浓了起来。
而从国道一拐下去红旗村的岔路，就看到路两旁红艳艳的条幅一眼望不到尽头，上面分别写着：“红旗村第一节厨艺大赛”“红旗村第一节美食大会”，一个接着一个，一路指引着红旗村的方向，把冬日里荒凉的山谷，也衬托出了浓浓的节日气氛。
......
于是就借着这越来越浓的年味，红旗村中心厨房里，一场场属于厨师的战争也开始上演了。
第一场对决，一上来就是便是重量级的开场，对阵双方是董氏烤鸭集团vs国宾馆。
每一场比赛由一位主厨带领三位助手出战，比赛分成了三节。用指定食材制作三十三份菜品，供评委们品尝。
第一节：头盘环节，用时五十分钟。
第二节：主菜环节，用时一百二十分钟。
第三节：甜品环节，用时五十分钟。但是这个甜品环节要求是由主厨独立完成，其他的助手不得参与。
前两节还好，第三节的要求就有点过份了。各位厨房的老大，都鲜有亲自动手制作甜品的机会，这次要求独立制作甜品，就有点成心为难人，弄不好就会演砸了。平常在厨房跃武扬威的老大们，对这个环节可是都在提心吊胆。
而这三个环节所占分数的比重居然都是一样的。按道理不是应该主菜分数的比重应该最高吗？
好吧，这次比赛好像不讲道理的地方不只是这一处！而是处处透着有点歪。
你调料台上没有味精可以理解，追求食材的本味嘛，现在很多讲究点的厨房也都摒弃了味精这种东西，但是就连鸡粉、浓汤宝之类提鲜的东西都没有，这就有点过份了吧。
再仔细看看，就发现有个更离谱的事情，那就是连最基本的食盐都没有提供？！
没有盐？！做饭不给盐？！这特么是谁给出的馊主意？！
在慌乱了几分钟后，董氏的小伟便逐渐冷静了下来，好吧，好在调料台上生抽、美极酱油、鱼露、腐乳、韭菜花酱之类的都可以提供咸味，没有盐也不是不能弥补。
代表国宾馆出战的是林大厨的爱徒栾波，他没用多长时间也想通了这个道理，接着查看旁边货架上摆放的几十种食材，看了一会后，就觉得心情又不好了。
货架上的几样东西看上去非常扎眼，一个笸箩里装了几根软塌塌的剩油条，另外一个不锈钢盘里放了几条剥了皮的兔子肉。
这玩意就没法弄，这还是厨艺大赛吗？规则里早就说明，所有提供的食材必须得用上。
那个油条一看就是从什么早点摊上买来的，用这些剩油条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呢？这可是正式比赛，主办方给提供这种食材可有是有点成心了。
还有那个兔肉也离谱，兔子肉本身就自带些草腥味很难去除，平常作为一道野味，重盐重辣的一卤或者是炖一下，也还算是道风味菜，可是您这食材里面已经提供了羊肉还有猪肉，这个兔子肉就是完全多余！
而且整个操作时间非常有限，就算是多余的食材也必须得用上，所以这个该死的兔子肉该怎么处理就头疼。
栾波在这头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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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站在他身边的，来自董氏的小伟也在小声嘟囔：“这是油条？这是兔子肉？这是谁出的主意啊？”扭头看去，就看见一脸的生无可恋。
栾波心里稍稍的放松，还好，这个难题对双方都是一样。
检查食材的十分钟很快就过去。
主持人成蕊走了过来：“好啦，两位大厨，下面马上就要进入我们的正式比赛环节，请问两位有什么要对对方说的吗？”
说完先把麦克风递到了栾波面前。
栾波转身又看了看旁边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小伟，张嘴就来了一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希望对手看开些，胜负心别太重，输给国宾馆不算丢人，等一会儿输了比赛可别哭！”
我擦，这可有点过份，咱们厨子之间交流，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这还当着摄像机的面，回头电视上大家可都能看到。
身材不高的小伟，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冒的老高：“光会耍嘴皮子可没劲，有本事待会儿手底下见真章，你要是输了丢的可是国宾馆的脸！”
话一出口，两组厨师间的气氛马上就变得紧张，有点剑拔弩张的意思了。
成蕊眼见厨房里火药味渐浓，心里暗暗高兴：“好吧，听说你们都给对方准备了一个神秘礼物，现在可以拿出来送给对方了。”
这个环节也是那个缺德带冒烟的姚师傅给出的主意，每个参赛队都要给对方准备一个特殊食材，而对方必须在接下来的比赛中用到。
两位主厨一听到了这个环节，脸上的坏笑都有点憋不住，分别给自己的副厨示意，让把自己给对方准备的神秘礼物给端了上来。
当看到对方给准备的特殊食材时，小伟和栾波两个人一下子就憋不住了，顾不上几架摄像机都在怼着脸在拍，就哈哈哈哈哈的开始笑，丝毫不再顾及形象。
当成蕊也看到那两个一模一样的灰绿的玻璃瓶以后，不禁也是放声大笑，笑到弯了腰。
摄像机镜头对准了工作台上，两瓶一模一样的“王致和臭豆腐”，被同时摆了出来......
就突然有了莫名其妙的喜感，两边的大厨都在憋着坏，结果坏到一起去了！两瓶臭豆腐，开玩笑，这可是正式的厨艺比赛啊！
两瓶子臭豆腐，再加上剩油条还有那个该死的兔子肉，好吧，这回这个比赛可是有的玩，也就有的看了。
只有三道菜，三道菜就得把这些不受人待见的这些食材全给用上。这才是真正的考验，虽然有点不走寻常路，但是却把观众与评委的期待值一下子给拉的满满。
接下来两位大厨有二十分钟的菜品设计时间，两组厨师都躲到角上窃窃私语，厨房里就一片安静。
远远躲在一边的韩明和姚远也凑在了一起嘀嘀咕咕。
红旗村中心厨房最后决定出战的是韩明，是被排在了第三场比赛出场，要对阵的是香阁酒店。
香阁酒店的香宫中餐厅，一直是排在平城粤菜的头把交椅，能和他们聘请的著名港厨何忠泰交一次手，这个机会就非常难得，甚至会无形中拉高了这个红旗中心厨房的地位。
其实韩明那天说话有一定的道理，如果派出姚远上场的话，怕姚远作为行政总厨，上场万一输了就不太好看，尤其还是这次是电视直播，万一输了就连这次的广告效果都会被打个折扣。
姚远考虑再三，最终还是退却了，最近以来他根本在厨房呆的时间很少，可以说是有点不务正业，韩明不让他上场，其实也是对他的一种不放心吧。
业精于勤，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
姚远也暗下决心，把这段时间忙过去以后，自己必须得回到厨房，踏踏实实的做回一个厨子，顺便把这间中心厨房的餐厅好好的给弄开了业。
......
厨房里的两组厨师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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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动手忙碌，第一个五十分钟倒计时开始。
楼上餐厅里，各位评委也开始入场。
评委分为大众评委三十名，围坐成了五桌，这些大众评委分别来自平城烹饪协会的下属单位，还有几家美食生活类媒体的记者和撰稿人，当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有几位自媒体的达人，每人都在架着设备，已经开始在直播。
当然，在座的还有一位刘能兴，就看他西服革履的在那里一坐，看上去还挺像是那么一回事，但是就不知道他对于美食能有啥鉴赏力。
大众评委每人有一票的的投票权，在品尝完两组选手的菜品后，二选一，把自己的票投给自己心仪的菜品，每一票记一分。
另外还有三名专家评委，他们是平城烹饪协会的理事长常万山、鲁菜泰斗陈宗光、另外一位便是全国知名的那位美食家、美食撰稿人、美食节目出品人陈晓青。
陈晓青最近是火的不得了，他出品制作的舌尖节目，每年一季，几乎抢了所有美食纪录片的风头。把美食和文化充分融合，用极富表现力的镜头，将世界各地的美食呈现在屏幕上，直接把类似的美食记录节目做到了一个新高度，成为了标杆。
舌尖系列节目的收视率不管是在电视中，还是视频平台上，一直都是稳坐第一的水平。而陈晓青自己，也就凭着这一个系列的节目，也奠定了自己在餐饮界一种超然的地位。
陈晓青和电视主持人成蕊有些私交，欣然就接受了出席这届厨艺比赛当评委的要求，在仔细了解这个比赛的流程后，对当中那些出人意料的环节设计就非常感兴趣，今天食材货架上那几根蔫了吧唧的剩油条就是来自他的主意。
而那几只格格不入的被扒了皮的兔子，则是陈宗光老爷子的主意。
开场的第一场比赛，不给提供食盐，则是常老爷子的恶趣味。
提供这些食材并且在调料上做些文章，唯一的目的就是要看看参赛厨师有没有那种充分的想象力，和对食材、调味的充分把控。
就挺期待，这两位年轻一代厨师中的翘楚，在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条件下，能有什么样的发挥。
......
厨师们在忙碌，成蕊也没闲着，带着摄像大哥满厨房乱串，并且指指点点的提醒各个机位，去捕捉厨师们对食材加工的细节。
这期节目还没有开始制作，成蕊就知道，这个节目成了！
请来参赛的厨师都够份量，一开始便是平城餐饮业的天花板级别的对决！
董氏烤鸭，米其林三星，这就是代表着平城餐饮业的最高水准；国宾馆就更不用多说了吧？说是他能代表国宴的水平，大概不会有太多人反对。
一档电视类的美食节目能吸引来这两家的大厨做一个对决，便如同拳击比赛中，两位重量级拳王的pk，拿他们做开场，收视率便一下就有了保证。
而且，现在看来，这个节目中的戏剧效果也被拉的满满。
眼看着两位大厨对所提供食材的踌躇，再到发现没有食盐的惊诧，这些在节目后期稍微做些编辑，就是最吸引眼球的素材。
开场前两位厨师的相互不服，也挺有效果，就以两个人说的狠话，就能制作出非常大的噱头，引人注目。
更有喜剧效果的是两位给对方准备的那个特殊礼物。简直就是笑死人，两位大厨犯坏都想到了一起去了，一人一瓶王致和臭豆腐，简直就是离谱。
用臭豆腐做菜，这还是厨艺大赛，就连自己的好奇心也被调动了起来，就好奇，两位厨师会怎么对付这个离谱的食材。
这样的节目一旦制作完成，就会必成经典！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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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头盘对头盘
楼下厨房里，两组对战的厨师已经开始忙碌，楼上三位专业评委也坐不住了，溜溜达达就下到了厨房，后面跟着一位摄像大哥，全程记录。
董氏烤鸭的小伟看来是对那个兔肉的处理方法已经有了主意，他准备同时也把臭豆腐也用在头盘里面。
看来董氏的融合创意菜，确实拓宽了小伟的思路。他准备把臭豆腐炸制酥脆，再配上用切碎的兔子肉调好的一个肉酱，作为头盘，这个思路有点出人意料。
陈老爷子看着小伟在炸制臭豆腐，就问：“你的头盘只是一个炸臭豆腐配兔肉酱？这个兔肉酱准备怎么调味？”
小伟变忙碌边回答：“兔肉酱我会参考西南地区喃咪的做法，用番茄、辣椒、大蒜、香菜调味，这样灌入炸好的臭豆腐盒里，希望评委们能喜欢吧，这种比赛，提供这种食材，简直是太损了！”
小伟边回答，边吐槽，摄像机就在一旁记录。
陈老爷子点点头，旁边的陈晓青开了口：“这样的头盘是不是太单薄了点？”
小伟看到陈晓青，有点意外，也有点开心，用手指了指一边的烤箱：“陈老师好！不会单薄的，炸臭豆腐在头盘里只是点缀，我主要的食材是猪颈肉，为了跟臭豆腐的味道稍微匹配一点，所以在炭烧猪颈肉里加上了腐乳调味，再配一个用牛油果、小米辣加柠檬打制的酸辣汁。”
陈晓青满意的点点头，果然不愧是董氏的弟子，把臭豆腐跟兔肉结合到一起，采用了彩云边陲喃咪的做法，又有点像是火宫殿里对油炸臭豆腐的处理手法，看来这道难题就算是被他给化解了。
炭烤猪颈肉里面加了一味腐乳，这就是追求整个头盘的统一性，也还是不错的创意。
小伟选择这种做法，有点冒险，有点像是排雷，先把几种不容易讨喜的食材放在了一起，用了北方很少见的调味，来搏评委的味蕾，有可能会出现两级分化的情况，就是喜欢的评委会非常喜欢，但是不喜欢的评委恐怕会很难接受。
主持人成蕊也凑了过来：“呀，炸臭豆腐，这个我喜欢，小伟大厨能不能多做出来一份，给我尝尝？”
小伟就无语，这不是在拍节目吗？如今的主持人都能这么放飞自我了？拍着节目跑来要吃的？
好吧，其实这种事在厨房不是挺常见的嘛，嘴里便连忙答应：“行，好的，我给您多做出几份。”
......
跟小伟那组的严肃认真相比，栾波大厨这边的气氛就显得非常轻松。
四位厨子说说笑笑的，已经开始了摆盘。
他的第一道头盘也用到了牛油果，用牛油果混合苹果做了个塔塔，淡绿色的塔塔摆在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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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中间，上面盖了一个用六十三度温水，低温慢煮的温泉蛋，温泉蛋上点缀了两片薄荷叶，看上去就是个小清新。
同时把剥好皮的河虾仁也通过低温慢煮的方式处理好后，随意地撒在盘中，同时为了改善口感，还在上面撒了些重新炸酥的油条碎。
整个头盘给人的感觉就是春意盎然，摆盘颇有些国画里的大写意的感觉。
看到三位评委走了过来，栾波先打招呼：“几位师傅看到这个河虾了吗？有点意思，像这样的河虾在咱们平城可不多见呀！”
也是，就看那些洁白、晶莹、粉嫩的河虾，每个都有厘米长了，这完全可以算是河鲜中的极品。
所以，能看出来，栾波的思路是恪守头盘的原则，用最新鲜的食材、最原汁原味的出品，去打开评委的味蕾。
好吧，两位大厨的思路还真是泾渭分明，一个是大开大阖的重口味，一个是淡绿洁白的小清新。
听到厨师长招呼出菜，萱萱带着几位服务员便开始端着托盘，鱼贯而出给各位评委的桌上上菜。
三十个大众评委，再加上三位专家评委，每人面前一份。
董氏小伟的出品叫做：“彩云印象”，大概是里面打量运用了彩云之省少数民族的烹饪手法吧。
国宾馆栾波的出品叫做：“春天的味道”，好吧，这个没有什么可说的，整个摆盘就是个初春的味道。
......
菜一上桌，没有人先去动筷子，而是整齐一致的掏出手机，都先拍起了照片。
两道头盘反差有点大，评委们简单品尝以后就开始交头接耳。
常老爷子笑呵呵的问陈晓青：“陈老师怎么看？”
陈晓青憨厚的一笑：“这个有点没法比，在食材的运用和发挥上，董氏的这一组做的不错，可是就因为这个食材，也让他减分不少。炭烤猪颈肉还算是不错，这个臭豆腐配兔肉酱喃咪心思非常巧妙，但作为我个人来说，我还是喜欢国宾馆的这一道‘春天的味道’，毕竟作为食物，好吃是第一位的。”
摄像大哥的镜头稳稳的对准这三位专家评委，生怕落下一个表情。
听到陈晓青说“好吃才是第一位的”这一句话，另外两位大厨就是会心的一笑，这句话可是这位陈老师的名言，放在这两道菜的评点上，却是非常的合适。
大众评委里有自媒体人已经开始了现场直播：“我跟你们说，没想到吧，一个厨艺大赛里面，头盘居然有臭豆腐，我替各位粉丝尝了一下，这个臭豆腐是绝了，比我吃过的任何一款都要好吃，简直是惊爆、惊艳到家！就连臭豆腐老家、火宫殿的臭豆腐都比不上这一款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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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位自媒体的达人则在拼命的安利那一款小清新的“春天的味道”头盘：“这个河虾一入口，就让我一下子想到了春天的味道，河虾酥软还带了些许弹牙，我上一次吃到这样品质的河虾，还是在西湖边上吃到的那款龙井虾仁。但是这个虾仁再配上牛油果做的塔塔，好像是味道会更胜一筹哎。吃完这道头盘，就对一下的菜品更加期待了。”
评分很快就出来了，大众评委这边给了“彩云印象”十六分，而栾波的“春天的味道”得分是十四分，整整落后两分。
接下来是三位专家评委给分，每位专家评委手握三分，一共是九分。
就很戏剧，三位专家结论一致：“彩云印象”三分，而“春天的味道”得分六分！
第一节国宾馆栾波以二十比十九险胜。
......
韩明跟姚远在一旁嘀咕。
“看来专家评委跟大众评委的观点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明显大众会更喜欢小伟那种特点突出的菜品，酸酸辣辣的口味更受欢迎一下。”韩明看出了门道。
姚远注意力却跟他有点不一样：“你发现没有，栾波这次其实有点危险，如果他的头盘里面给的东西再丰盛一点，可能得分还会更高，他可能一味的追求意境了。接下来的主菜环节他可能就会很困难了，小伟那边已经把食材里面埋的雷给清除干净了，可以轻装上阵任意发挥了。”
韩明也马上意识到了：“也是啊，就看栾波怎么处理那个臭豆腐还有兔子肉了，小伟把两个最难弄的食材放在了一起，只丢了一分，这就算是成功了一半！而栾波这边还有好多食材没有用上呢。”
......
接下来是长达两个小时的主菜制作环节，没有盐的问题一下子就变得突出了。
在头盘的制作中，小伟充分利用了臭豆腐的盐度还有腐乳的盐度，弥补了没有盐来调味的困难。
而栾波则是利用了鱼露，给了菜品一点点咸味，顺便还有提鲜的效果，接下来的主菜制作，恐怕这个困难就没那么容易克服了。
能看的出来，董氏的融合菜果然涉猎面非常广，小伟这次的主菜是羊排，他把羊排修整整齐后，放入了平底锅，用橄榄油几面煎过以后，然后用密封膜封好，放入了低温慢煮机里。
这便是纯粹的西餐处理手法，这样做出来的羊排口感会更加软嫩多@汁。
看着人家行云流水的操作，姚远不禁有点后悔，自己这段时间实在是有点不务正业，能踏踏实实的回到厨房做菜，那个感觉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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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藏香猪对滩羊
水库里的河虾品质一流，但是这个河虾也是这场比赛里的一个比较难处理的食材，算是隐含的又一个坑。
栾波已经把它们剥成了虾仁，用在了第一节的头盘里，他的头盘比较简单，但是还是花了大量的时间用在了对这个虾仁的处理上，还好，算是及时完成了。
现在到了第二轮，这个难题来到了小伟面前。所有赛会提供食材里面，羊肉或者猪肉算是主材，可以任选一样，但是那些辅料就必须都得用上，否则就要扣分，而这个河虾就是辅料的一种，但是就是这小河虾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用河虾做菜，最著名的就是那道沪上著名的油爆河虾，河虾剪去旗枪，简单修整一下就可以，下入一百八十度以上的高温油锅里，让它的外壳瞬间酥化，然后再给一个甜咸口，就可以出菜。
但这样的菜出现在赛场上就有点不合适，毕竟是带了壳，而且跟自己的主食材羊排也根本就不搭，没办法，就只好剥壳吧。
本来比赛时间就有限，河虾又体型比较小，这一通剥壳，把几位厨子是弄得很酸爽、很无奈，时间仿佛突然进入了静止状态，四位厨子放下了手别的工作，就围在了一起，做起来手工活。
好不容易剥到了足够的用量，小伟深深地喘了口粗气，抬眼看了看墙上的计时，还好时间刚刚过半，应该还来的及。
把虾仁打成虾茸，再煎制虾皮虾脑，把里面的最后一点点鲜味物质给提取出来，浇入开水，用鸡茸迅速吊好了一个高汤。
把高汤反复过滤后，和虾茸一起推成一个雪白的汤羹。副厨那边已经开始在炸制大米，准备把炸好的米花放入汤中，做成一道虾汤泡饭。
到这个时候，小伟的这道主菜就差不多稳了，最起码最耗时费力的步骤都已经完成，剩下几个助手还在忙碌，小伟则到一边拿起纸笔，开始写写画画，勾勒、设计摆盘的样式。
......
栾波这边还是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就见他们把大量的蔬菜水果，放入料理机里，打成了一个果蔬水，再往里兑入生抽、鱼露，大蒜、桂皮、香叶等等调料做成了腌料水，然后把一只修好的小藏香猪投入料水，开腌。
这个操作就惊到了一边偷偷观战的韩明：“我说，他们不会是准备做烤乳猪吧？”
姚远也在猜测着：“看来就是了，看这个腌料是汲取了西餐的方法，有点像是西班牙风格，他们有一种烤好后最后用大瓷盘切块上的那种烤猪，也是这种腌法，但是就不知道他们时间够不够用。”
栾波那边却不着急，处理好小猪以后，又招呼着助手开始削起了土豆皮。
姚远就向韩明请教：“这么大的猪肉最少要腌制两个小时以上才能入味吧？”
韩明思考着：“也不一定，看他们下料挺狠的，没准半个小时就可以呢？回头咱们也得试试才知道。”
韩明还真没说错，也就过了半小时，栾波已经开始招呼兄弟，把小猪送入了蒸箱。
这就明白了，带着料水再蒸制一段时间，这样味道便能入透，也能大大缩短烤制的时间。恐怕他最后的步骤就是要刷皮水，再烤制，但是他这样处理的猪皮没有经过风干，不知道能不能达到脆皮的效果。
能在限时两个小时的厨艺比赛中，选择一道烤乳猪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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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不能不说栾波算是艺高人胆大。
机会只有一次，操作步骤中但凡有一个闪失，他就会连任何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且，栾波是不是还在赌气？人家董氏是以“酥不腻”烤鸭的酥脆口感起家的，他在主菜的选择上，就用了这道烤香猪准备赢下比赛，是不是有几分示威的意思呢？
......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卡着倒计时时间到的提醒，双方厨师几乎同时宣布出菜。
代表董氏的小伟这边，主菜是一道低温慢煮羊排配虾茸汤泡饭，羊排跟的是用黑醋和果蔬熬成的酱汁，浓稠的酱汁洋洋洒洒地铺在盘底，羊排与几种橄榄油煎过的小胡萝卜、洋蓟和芦笋摆出了造型。
泡饭里泡的是炸米，上面也撒了些炸酥的油条碎增加口感，装虾茸汤的玻璃盅就放在盘子中央，上面点缀的一根迷迭香让这个盘饰增加了立体的感觉。董氏的融合菜摆盘果然是不同凡响。
小伟给自己的主菜取名叫做：“黑醋羊排虾茸汤”
......
栾波随后宣布上菜。
先蒸后烤的小藏香猪，通体红亮翻着油光，表皮酥脆，用刀轻轻一碰就能裂开的样子，卖相十足。
只取猪背上的那块精华，用刀小心翼翼的把烤猪背分成了三十三份依次装入盘中，再把蒸猪时的汁水倒入锅中，加入红酒熬得浓稠，作为酱汁跟上。
盘中早就摆好了提前做好的土豆泥，再配了几种蔬菜就是一个简单清爽的沙拉，栾波管自己的这道出品叫做：“烤香猪配土豆泥沙拉。”
这边萱萱在带着人走菜，主持人成蕊就凑了过来：“栾大厨，这些剩下的乳猪没用了把？我能尝尝吗？”
栾波倍儿痛快，手起刀落就斩下一块连皮带骨，放入盘中，再淋上酱汁，请成蕊品尝。
烤乳猪进嘴，旁边人都能听到酥脆的猪皮在口中爆裂的声音，成蕊不禁眯起了眼睛，伸手就给了一个大拇指：“绝了！”
这道菜不只是给舌尖上的味蕾准备的，那个酥脆的表皮还愉悦了牙齿。
......
陈晓青在品尝这道烤香猪的时候，不禁也眯起了眼睛，在细细品尝了以后便开了口：“这道烤香猪不简单，有粤式烤乳猪的做法，底味上还有西班牙烤猪的味道，操作手法上还参考了法餐里面一道名菜“油封鸭腿”的做法，短短两个小时内，能把这道菜做成这种效果，不简单啊。”
常老爷子不以为然：“别说什么法餐啦，咱们中餐里最常见的香酥鸡，就是这种先蒸后炸的做法，但是他这里面加了大量的香叶确实给这道烤香猪加了分。”
陈宗光老爷子在品尝完那道“黑醋羊排虾茸汤”以后，也不禁连连点头：“这两道菜里面都用到了西式的烹饪手法，尤其是这道羊排，肉质鲜嫩，再搭配上这个虾茸汤泡炒米，不错、不错！”
两道菜都得到了专家评委的肯定，下面的大众评委自然也是一片赞叹声。
这种比赛，对菜品的评判，一般来说食物的味道恐怕都不是排在第一位的，参赛的选手毕竟都是资深的大厨，对味道的拿捏肯定是到了一定的火候，大家比的更多的就是对食材的理解，在有限的时间内，根据食材的特点加上出挑的烹饪手法，菜品呈现出来最少要给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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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眼前一亮的感觉，这样人家手里的票才可能投给你。
如果再采用传统的制作手法，就会很吃亏，很难得到大众评委手里的那一票。
现在这两道菜就很难分得出高下，食材虽然都很普通，但是完成度都非常好，尤其是烹调手法上，羊排先煎制定型，锁住了汁水，再配合迷迭先和其他调料一起低温慢煮，经过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羊肉里面已经充分入味，同时还保留了羊肉本身粉嫩的口感和充盈的汁水。
烤香猪的手法更是大开大阖，先腌、再蒸、再烤，制作过程堪称繁复，能在两个小时之内完成就实属不易，而且那个脆皮水肯定是栾波独有的配方，否则不可能达到如此的效果。
大众评委和专家评委都陷入了为难，这个分数可有点不太好评判了。
......
成蕊嘴里嚼着烤猪，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眨了眨眼睛就开始提问：“栾大厨，我主注意到，你两道菜已经都完成，可是对手送给你的那个臭豆腐，你可是还没有用，难道你是准备给用在最后的甜品中？”
摄像大哥凑近了一点，镜头直接怼到栾大厨的面前。
栾波有点苦恼，双手摩挲了一下脸庞：“那个臭豆腐我弃权！我个人是在是不喜欢那个臭烘烘的味道，放在哪道菜里都会毁了我的出品，所以我宁可被扣分，也不会用到的。”
成蕊愣了一下，还有这种操作？这明显是犯规啊，可是栾大厨说了，宁可扣分也不用，这在规则设计时可是没想到的事情。
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你那么讨厌臭豆腐，可是你送给对手的也是同样的臭豆腐呀？”
栾波理所当然的回到：“当然了，不然呢？难得还能送给对手我喜欢的食材？”
这就......这...算不算是不要脸？
好吧，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不要脸，也算是得了他师傅林大厨的真传。
......
第二轮比赛结果出来了，比分依旧是胶着状态，大众评委给出的分数又是一个十六比十四，这次还是栾波这边领先。
专家评委的意见也出来了，六票投给了栾波，三票投给了小伟，于是主菜环节里，栾波以二十二比十七领先。
再加上第一节头盘环节栾波已经有了一分的优势，那么他的总比分已经超出了小伟六分。
韩明边算计着双方的得分，边分析：“栾波这边已经领先了六分，就剩下一个甜品环节，看来国宾馆这边胜算很大。”
姚远却摇了摇头：“不见得，别忘了董氏的甜品可是强项，一道没人要的冻柿子都能让他们玩出花来，更何况是在这种比赛里，几个环节的分数权重是一样的，恐怕小伟会在这个甜品上多做做文章了。”
“而这个栾波是炒锅出身，没怎么接触过甜品，怕是最后一项他的难度会比较大一些。”韩明也想明白了，补充道。
是啊，虽然你是大厨，但是你根本没接触过什么甜品，虽然已经手握了六分的优势，但恐怕最后一关也不太好过吧？
比赛接着进行，但是场上的气氛却有了很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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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拉胯的甜品
姚远和韩明判断的非常正确，在最后的一项比拼里，这一对大厨选择的完全是两个方向。
小伟一上来就开始打鸡蛋，把一大堆鸡蛋的蛋黄与蛋白分离，然后娴熟的开始分别打发蛋清、蛋黄奶油，看着这个架势是要做一道传统的西餐甜点。
转过头去看看栾波那边，便一目了然，西米、牛奶、白糖、芒果这几样简单的食材，摆在一起，就知道栾波终于是在最后一道甜品中，准备取巧了。
杨枝甘露，听起来漂亮又高大上的名字，但是制作方法却出奇的简单，当中最有技术含量的不过是要把西米煮的不软不硬，这个玩意是个厨师就能完成。
把芒果和其他的水果打成果汁，加入煮好的西米，再调入牛奶或者椰浆，加入糖找一找味道，最后上面再加上些果粒就好。
栾波果然是够保守，生怕在大赛中翻车，便选了这一道简单的甜品来收尾，就看一会儿评委怎么说了，尤其是专家评委，会给出什么样的意见。
两位主厨都在忙碌，可是身边的助手们都闲了下来，围在边上看热闹。
韩明就好奇：“小伟这边好像是要做提拉米苏？可是他的时间好像也不够吧，这个玩意听说得冷藏几个小时才行。”
姚远也摸不清路数，谨慎地回答：“也不一定，也可能是要做奶昔或者是慕斯之类的，毕竟只有五十分钟，不可能做出太复杂的东西出来。”
又看着小伟在用锅在隔水加热巧克力，就明白了，跑不了就是一道巧克力慕斯，用时又短、出来效果还挺惊艳。
小伟那边还在卖力的打发着奶油。
别看他选的这一道甜品也算是入门级的，但是对于技法上和工艺上要求会更高，比如容器要求绝对清洁，打发的程度必须要够，还有需要冷藏够一定的时间，才能算是一款合格的慕斯杯。
小伟这边的时间明显有点紧张，把打发好的奶油一路小跑着送入冰柜，零下十七度急冻。他旁边的兄弟还在给他提醒：巧克力已经融化好了，赶紧处理。
栾波这边也是挺紧张，毕竟三十多份的甜品，需要的水果粒可不少，都需要自己切出来，他这里手脚忙碌着，身旁的助手边帮他计算着煮西米的时间。
这个环节里，助手一律不能上手帮忙，就只好站在一边给一些提醒。
......
五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呈现在评委面前是两道甜品。
一道是装饰了一条巧克力棒的慕斯杯，上面还撒了一些坚果碎。看上去还有模有样。
另一道便是一个名字听起来高大上的杨枝甘露，上面点缀了芒果丁和猕猴桃丁，看起来颜色很是漂亮，但是稍微的有点水尿巴汤......
大厨们果然不是做甜品的料，尤其是栾波，最后一道甜品算是翻车了。
为了追求点效果，栾大厨还特地打了些冰沙，加进了果汁里，但是这冰沙化的有点快，等端到评委面前时，好好的一个杨枝甘露便变成了果汁加冰。
结果不出意外，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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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节小伟胜出，得到了大众评委的十八票，而专业评委的九票也悉数投给了小伟。
最后一节比分是小伟以二十七分比十二分胜出，而总比分小伟反超出六分，拿下了比赛。
但是，这还不是最后结果，栾波因为没有按照比赛要求使用规定的食材，被扣除了六分，所以这场比赛的最终结果是董氏烤鸭以总分六十三分胜出！
而本来优势明显的栾波，在最后一轮甜品环节中只得到了十二分，再因为违反规则，被扣掉了六分，就被反转，以总分四十八分，落后对手整整十五分落败。
......
甜品环节技不如人还好理解，但是就因为不喜欢臭豆腐，而干脆忽视了比赛规则，被扣掉六分就太可惜了。
栾波听到最后的结果以后，有一点失落，呆呆的站了半晌，才上楼，来到了节目录制的最后一个环节。
陈晓青开始了他最后的点评：“咱们一直以来对甜品就不够重视，老百姓一般没有吃餐后甜品的习惯，我们的大厨也经常忽视了甜品的制作，我曾经参加过很多挺高档的宴会，龙虾、鲍鱼在餐桌上屡见不鲜，往往厨师为了秀一下自己的厨艺，还会有什么开水白菜、文思豆腐之类的菜品上桌，但是一道最后的甜品，就挺拉胯，什么莲子红豆沙啊、糯米糍啊就给好好的一个宴会做了结尾，这就是典型的虎头蛇尾吧，今天的比赛也体现了这一点，这一点我觉得我们的大厨可以思考一下，看看有没有改进的余地。”
旁边的两个老厨子听的是连连点头。
现实是在这里明摆着的，前两道出品不能说是惊艳，也算是有一定的水准了，但是没想到在最后一道甜品上，两位大厨的表现都不太令人满意。
栾波就不说了，分数已经说明了一切。就连小伟的那一道巧克力慕斯也不能说是成功，顶多算是一个半成品，像是这种比赛，这样的出品呈现上来就有点不合格。
所以，这次比赛最后一个甜品环节算是设置对了，就能逼着烹饪协会麾下的这些单位，对甜品的工艺、制作重视起来。
最后的最后，陈晓青又对着栾波单独讲了几句：“其实我也不喜欢臭豆腐的味道，所以小伟制作的那道头盘我就没有给分，但是你栾大厨作为厨师，客人已经点了这道菜，你就没有道理不给人家完成。所以从这个意义上，你被扣掉的六分并不怨，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栾波梗了梗脖子，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面对摄像机镜头回答：“不怨，这六分扣得不怨，但是我在这里提醒一下，接下来参赛的选手再给对手选择食材的时候，可千万要记住“子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
餐厅里爆笑声骤起，可不是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现世报，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就有意思。
你送给人家的臭豆腐，人家用在了比赛的菜品里，而人家送给你的呢？你不用就直接导致丢掉了六分！这六分对今天的胜负可能影响不大，但是整个比赛还是要有大排名的，还要有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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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的，这一下损失可就大了。
栾波的师傅林大厨看不过眼，自己的徒弟自己可得维护，在一边连忙站了起来，面对成蕊和摄像机：“我能不能说两句呀？栾波是我的徒弟，他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作为一个大厨他有自己的骄傲，尤其是国宾馆的厨师，要对自己的出品负责任、更要担负对食材把关的责任，所以今天他的这个选择我能理解。但是栾波我今天当着大家伙的面告诉你，如果有朝一日你离开国宾馆来到社会上，厨师作为一种职业，面对下到厨房里的单子，就应该勉力去完成，这里面不能掺杂什么个人的喜好，当你有一天、你有能力制作自己的菜单的时候，才能有资格说不。”
周围掌声就响起来，拍巴掌的大多是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厨子。
厨子跟厨子真的不一样，董氏的厨子就能化腐朽为神奇，把不上台面的食材给变通运用。
但是国宾馆的厨子，可能第一反应都会像栾波这样，干脆给拒绝。
如果不是有大赛规则限定，就很难说栾波的选择是错的，可惜，这世事都是有个前提。
......
韩明在那里目光闪动：“我看出来了，只要咱们把最后的甜品环节好好设计一下，赢面就能大好多！”
姚远泼冷水：“得了吧，今天比赛的情况很快大家就都能知道，你以为人家会不做准备？人家香宫会没有几样拿得出手的甜品吗，别忘了你的对手是港岛名厨何宗泰！组委会安排咱们对阵人家，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保着人家能进决赛呢。”
“啊~？啊？！”韩明得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个啥意思？合着就是说咱们必输无疑了？你姚远还行不行啊，咱们俩可是一波的哎！
......
正如成蕊所料，这个节目一下子就火了。
通过后期把第一场比赛里的很多细节剪成了花絮，提前放了出来，再加上在现场的十几位自媒体达人制作的视频也已经上线，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
剩下的那些大众评委也都是平城餐饮圈里的头面人物，也都把比赛内容发了朋友圈，于是这档节目连带着红旗美食村就又被推上了热搜。
镜头里两瓶臭豆腐的大特写，然后就是一个粗暴的大问号，“平城名厨臭豆腐大比拼”，这就已经足够吸引人的眼球。
“一场没有盐的厨艺大较量”，这么大的噱头，各位媒体制作人肯定也不会轻易放过。
一个山村厨房里，一场平城餐饮业的决战。好吧，这个话题终于跟红旗村沾了一点边。
当正式节目在电视台播出的时候，已经是到了腊月二十三，腊月二十三正好是祭灶，恭送灶王爷上天言好事的日子，一个有关厨房的重磅美食节目，选在这个日子上线，倒也是挺应景的。
腊月二十三，糖瓜粘，就在孩子的顺口溜中，平城的年味就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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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招贤纳士
腊月二十三又叫“小年”，”小年“一到，几乎所有的工作就都停了下来，大家伙儿眼里好像就只剩下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准备过年。
就连养老院工地上也都停了工，没办法，人家工人干了一年，就过年这几天能休息一下陪陪家里人，你就算出再多的工资，人家也不肯在这个时间加班，兜里揣着刚刚到手的后半年的工钱，早就归心似箭了。
赵二鸣让大福子代替自己，又在村里刘长利家摆了几桌，就算是放假前提前给工人们拜年了，但他却忙的连陪自己工人吃饭的功夫都没有。年底几个工程需要结款，他得陪着自己的甲方吃吃喝喝，这些日子都是在饭桌前连轴转。
中心厨房的供货商们也都喜滋滋的排着队，等着会计李保安和助手许志远给对账，对完账签字确认以后，就回去等着红旗餐饮管理公司给打钱了。
收到这笔钱以后，就可以踏踏实实的过个好年。
有那些相互之间比较熟悉的菜贩子、肉贩子还有海鲜佬就约着，对完账以后，先在村里找一家一起好好喝一杯。
忙了一年下来，是该找个机会相互交流一下，毕竟干的都是同一行，哪一家餐饮店需要什么样的供应商，哪一家结账痛快、哪一家压款压的厉害，这些都是商业信息，相互之间多交流一下没什么坏处。
当这些供货商来到曾经路过无数次的村里，想踏踏实实的当一回顾客、好好吃顿饭的时候，却发现，想找一家有空位子的经营户，好像有点不容易。
偌大一个村子，大中午的几乎都是客满！
“难怪这个厨房需要的供货量那么大，这几十家农家院就赶上几十家餐厅的客流量了！”菜贩子感慨。
“你别美，听说他们弄了自己的种植基地，以后的供菜量可没准不从你这边走了！”肉贩子提醒着。
“这我早就知道，跟他们韩厨聊过，他们自己种的都是些尖货，那种大路菜以后一样不少，都得从我这走，这都说好了。你的肉类不也是一样嘛，人家有自己的藏香猪还有滩羊还有走地鸡，但是日常的肉食不还得走你这？”菜贩子分析着，一点也不着急。
当然不着急，微信里又接到了厨房里发过来的明天的订单，订菜量比前一天又多了两成，还特别叮嘱了，整个春节期间供货量可能还会增加，要求必须得保证供应。
像这样用货量大的厨房就得当成祖宗供着，用货量大，结账还非常及时，说好一个月一结账，到日子只要对账单上没毛病，签好字以后两天内，货款准能及时到账。
如今这样的商业环境下，有个这样的客户就太难得了，别的餐饮店每次想把货款结回来，不跑个两三趟，不给库管会计送点烟酒的，就不可能能顺利的拿到钱。
当然这家厨房入库管理也比别的地方严格一点，对菜的质量还有份量卡的就非常紧，不像别的地方，随便糊弄几句就能过得去，菜根上多带点土、往菜里混点别的东西压一压称，像这样的伎俩在这里一概都是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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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胡建省的海鲜佬送来的虾里面，被查出来冻了个秤砣，结果当天就被取消了供货资格，换成了今天的这位供海鲜，听说他跟以前供货的海鲜佬还是亲戚，但是现在也变得规规矩矩，给这家厨房送货已经不敢再耍什么花活了。
三位供货商在村里溜溜达达，就赌了这口气，今天中午非得在这个村里吃上这顿饭不可！
......
山后的中心厨房，一种厨子们正在忙的热火朝天，姚远也一反常态，站在炉灶前，认真的在炒菜，当然，他头锅的位置早就让给了韩明，现在只是委委屈屈的站在厨房的角落里，耍着大勺。
小红英在一旁看着，眼睛都不带眨的，也真是奇了怪了，这位小姑娘怎么就喜欢上了厨房里的活计，这一放寒假，几乎是天天泡在厨房里面，找不到姚远，就给韩明当起了小尾巴。
姚远反手一个拉勺，干脆麻利的把一盘土豆丝扣在盘中，招呼小红英：“行了，这是最后一个菜，端上去，咱们开饭！”
原来这个货是给自己炒的工作餐。
二楼餐厅里面，大刘、鲁胖子和赵杰正在优哉游哉的喝着茶，等着这位大厨上齐了菜，好开饭。
姚远已经意识到，公司的体积越来越大，他本身就是一个厨子，实在是没能耐管好这么大的一个摊子。
现在的厨房在韩明的管理下可以说是井井有条，不用自己再多操心，可是年后预制食品厨房一开、再加上这个二层的餐厅也准备开业，自己肯定就会分身无术。
在加上被赶鸭子上架，弄起来的养老院，还有那个副产品幼儿园，这两个项目再一启动，就迫切需要管理人才。
同张成万、关鹏还有鲁胖子商量以后，大家都一致推荐，大刘就是现成的好的管理人才，光让他当个顾问就太屈才了，不如挖过来，让他管理养老院还有幼儿园这两个项目。
挖人挖到自己老爷子头顶上，鲁胖子对于这件事毫无压力，他现场就给老爹打了个电话，在敲定老头来村里过年的日期以后，顺嘴说了一句大刘的事，那位鲁政好大老板便欣然同意了。
鲁政好最近心情好了许多，虽然那个康养小镇项目，红线中的建筑物被裁定违章，但是后来政策上给网开了一面，逃过了被拆除的命运，但是所有权被收回到省土地管理部门，这就是个好结果，总比好好的建筑生生的拆了去强。
而且，因为这个事，省里还给了些小小的好处作为弥补，年后就能启动新的项目，这就算是堤内损失堤外补了，毕竟这个康养小镇当时踩了红线，主要责任可不在自己这个投资方这边。
但是有了这个教训，鲁政好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碰什么地产业，那么好的深海港，好好经营他不比什么地产业来的香？
地产业这几年发展的势头已经慢下来了，眼看着像原来那种从官家那里囤地皮，再用银行的钱来运作，坐等地皮涨价投机挣的钱有点不干净，早早晚晚还得还回去。
看清楚这个发展趋势，鲁政好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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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走手下的一员长于地产项目运营的大将，倒也不是那么反对。
刚何况这是给自己的亲儿子去助阵，唯一的问题就是大刘自己愿不愿意了。
毕竟他在自己集团里已经取得了一点成绩，接下来的前程应该是挺光明的，再努力一把，混上一个年薪百万级的项目老总也不是不可能。
儿子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手下大将的头上，也想借这个机会看一看，自己儿子的事业心和眼界到底是到了什么程度，能不能真的把大刘给留下。
得到了鲁胖子老爹的许可，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只要说服大刘就可以。
但是等知道了人家大刘现在的年薪以后，大家就都有点蔫了，年薪六十万，这是人家鲁政好给的待遇，自己的一个小破庙里，能不能给人家开出同样的价码呢？
年薪六十万，也从侧面说明，人家大刘有这个能力。
这个决策权就在姚远手里，所以今天这顿工作餐，就反过来成了对姚远的一个考验、或者叫做面试。
大刘做这个项目经理肯定是合格的，那么姚远作为公司的ceo是不是合格，就看他一会的表现了。
......
鲁胖子夹起一筷子土豆丝，给赵杰送到盘子里：“你不是爱吃土豆丝吗，这可是姚总亲自炒的，快尝尝。”
这个孙子只要身边有赵杰，眼里就根本没有别人！
在赵杰有意识的疏远他以后，胖子就完美的贯彻了姚远给出的主意，追女孩就得不要脸，他现在把不要脸的劲头已经摆在了明处。
你别说，还真有点用，赵杰的态度已经明显有些松动。
两个人家庭的巨大落差在别人眼里可能是个大问题，但是在鲁胖子眼里就跟没有一样，赵杰可能也是感受到了这一点，对两个人的关系就渐渐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两个人最终走到一起那是早晚的事情，但就她这个当事人还在拧巴着，没有放下身段。
姚远对胖子的贱样熟视无睹，招呼着大刘：“来来来，先吃饭，边吃边聊。”
小红英乖巧的拿过大刘的饭碗，先给添上饭。
大刘拇指、食指、无名指三个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表示感谢：“姚总，您这边能提供什么条件就直说吧，鲁总已经和我通过电话了，对于过来帮忙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毕竟也是辅佐鲁公子，也不是外人，再说我的家也在平城，调回来工作对我来说也是好事。”
这就叫做，宁可跟明白人吵架、也不跟糊涂人说话。
人家上来就干脆利落的挑明，别说什么那些个奉献、前途这些废话，直接说条件就好，条件合适，大家一起合作，条件不合适，各退一步大家还都是朋友。
姚远眨巴眨巴眼睛：“那好，大刘，我想先问你一句，你对这家养老院的前途怎么看，你觉得这家养老院具备不具备真正的盈利能力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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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刘加盟
没等大刘回答，姚远就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盈利能力是指在把养老院自身的社会义务完成好以后。”
大刘微微笑着：“姚总，你是不是对养老院的盈利有什么误解啊？盈利能力可是跟养老院自身的福利性质成正比的！只有能盈利的养老院，才能给老人提供更好的条件和服务呀。”
大刘清澈的眼光看过来，似乎把坐在主位的姚远看了个通透，就有点尴尬：“嗨，我不是怕以后运营起来，大家管理理念不一样，提前说清楚不是更好一点嘛。”
小红英把姚远面前的饭碗也装满饭给送过来，顺口也就说道：“这个养老院我奶奶还惦记着住呢，我师父就是担心怕咱们以后干不好，让老人受罪。”
就乖巧，这个小徒弟收的，没毛病。
大刘点点头：“理解，养老项目现在是社会上的一个热门投资项目，但是有很多一味逐利的资本进来，确实做出了很多不如人意的事情，但是你们这个养老院不同，就看你们决定把最能产生利润的高端养老公寓限制在一定的规模，也就知道你们的初心了。说实话，你们做这个决定我个人是挺佩服的。”
大刘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接着往下说：“规划中准备只建二十个高端养老公寓，说不定还是歪打正着呢，这些天赵杰陪着我，对平城的养老市场也做了些考察，二十套公寓房的销售难度并不太大，但如果真的做成了百八十套公寓，销售起来可能压力不会小。现在这个规模正好，存量有限，就能用上一些营销手段，年后可以先把宣传做起来，把销售团队也组建起来，争取在开业的时候来一个开门红。”
“所以，有了这二十套高端公寓打底，日后这家养老院的盈利能力不成问题。”大刘最后做了个结论。
好吧，这些这个大家早就都知道，姚远在那里还眼巴巴的等着大刘给报出个数字呢，比如每年盈利两百万或者五百万？可是大刘显然是不上这个套。
“大刘，我就有话直说了，如果给你的待遇跟你再鲁总的集团里一样，同样是每年六十万年薪，那么你对加入我们这个项目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姚远直接把话挑明。
房间里一片安静。
大刘目光闪动：“我一个人恐怕也挑不起这个项目，需要带两三个管理人员过来，公司有没有管理股、或者什么别的员工激励政策？”
姚远想都没想就答道：“有！这个政策我一直在想，但是还没有什么结果，你觉得这个养老院再加上幼儿园，给管理层的股份放到多少合适？”
哈，人家大刘还没有上任，你就这么聊合适不合适？不过他现在的身份是顾问，这么问好像也没啥问题。
大刘沉吟了一会儿：“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八，这个区间比较合适。”
“如果我给你百分之十的期权，其他工资待遇不变，你觉得你能不能加入？”姚远盯着问。
大刘脸上有些诧异：“姚总，你对这个百分之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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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具体的概念？这家养老院如果放权给我的话，按照我的思路滚动发展，两三年以后这个数字可能是几百万甚至会上千万！”
姚远脸上不动声色，是的，不意外，以前已经听过大刘反复讲过，如果以高端养老公寓销售带动发展的话，段时间内就可以复制成两到三家养老院，形成一定规模后，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既然你有这个思路，就让你去撒开了尝试一把，这就是聘请大刘加入的初衷。
“百分之十的股份，这是我们对管理层的诚意，但是公司对项目的重大决策具有最后的否定权。”姚远又重复了一遍。
大刘也痛快：“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就当是我离开鲁总，又开始重新创业一把，也试着搏一个财务自由！”
一个养老院项目就让大刘实现财务自由？只能说怀抱理想的人还是挺多。
......
关鹏、鲁胖子再加上村里，每个股东从自己的手里让渡出百分之二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四从姚远手持的股份中让出，这样就凑了一个百分之十的管理股，持股权在刘军平、也就是大刘手里，这样大刘就成为了养老院的第五大股东。
当然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只是由大刘代持，估计他还得让出部分给自己招募的管理人员。
而大刘也很是知趣，赵杰便是他第一个招募的对象，毕竟赵杰的身份特殊，代表着村里、也代表着公司、某种意义上还能传达镇里的意志，更特殊的是他跟鲁胖子的关系，有这么一个特殊人物在养老院项目里负责重要职位，大家也才能放心。
至于他们之间如何定岗、责权利如何再分配，就不是姚远要操心的事情了。
......
鲁胖子的老爹要来，顾冬雨的父母也要来，姚远老爹和张叔的战友也有几位要过来度假，这个年一下子可就热闹了，四个小院这回算是能都住满人了。
当然，关鹏的院子有点冷清，自从跟孙雅欣分手后，人家孙雅欣走的毅然决然，把小院里的个人物品一收，就搬回了自己家住，只留了关鹏自己形单影孤，住在那么大的院子里，看着就可怜。
顾冬雨曾经劝过孙雅欣几次，但是丝毫没有效果，但是关鹏用了歌厅里的妹妹传授的招数，终于有了效果。
他把手机里面孙雅欣的微信当成了可以倾诉心声的树洞，每天不厌其烦的在那里唠叨，从当初是如何跟宋佳分手的，到自己一个人带孩子的不易，又反复解释了自己跟宋佳之间早就已经划清了界限，以后不可能再发生什么，那次的见面只是为了孩子，是凑巧了。
看到孙雅欣还是没什么反应，干脆就每天重复车轱辘话，从每天早上起来问安，再到每天工作都有什么内容，自己又拿下什么项目，公司里又有了什么变化，事无巨细，想起什么都往微信里说，一直到晚上临睡前还会再加上一句“晚安”。
孙雅欣那边毫无动静，既不回话，也没有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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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给拉黑。
直到年关将近，关鹏把家里孙雅欣养的含苞欲放的水仙花拍了张照片，给发了过去，说了句花都要开了，回来过年好不好？孤单寂寞冷呢。
终于才等来了几个字的回信：明天过来接我吧......
嘿，歌厅小妹诚不欺我，人家出的招数果然有用！
这个年算是能过圆满了。
……
但是也有人心里忐忑过不好节，常洪亮就是当中一位，下一场厨艺比赛轮到他出场了，对阵的是绿廊西餐的墨西哥总厨雷阿让。
本来他在仔细分析了各个参赛对手以后，觉得最大的可能对手会是香阁酒店的何大厨，因为两个酒店的规模等级差不多，算得上是同一个体量的单位，这样捉对厮杀会比较有意思，没想到赛制安排出来了以后，自己的对手变成了这位西厨。
这就有点压力了，不是怕厨艺不如人，而是跟个西厨比赛就输不得！
堂堂中餐，怎么也不能输给那个蛮夷的西餐是不是？
可是的是，这个比赛赛制实在是有点奇葩，只能提前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能知道本场比赛会用到的食材，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得规划好自己的三道出品的内容。
而且赛会方还给人为的设置了不少障碍，看过了电视转播，就知道，一个臭豆腐就让国宾馆的栾波输的无比冤屈。人家那是国宾馆，如果一个厨师长能让臭豆腐这样的食材进入了餐厅，那才叫做失败呢！
结果就输在了一道炸臭豆腐上。
对了，还有最要命的可能是第三节的甜品环节。
西厨做甜品有着巨大的优势，一般的中餐厨师可是根本没法和人家比，偏偏在这个赛事中，一道小小的甜品跟主菜所占的分数一模一样！
这就对中餐厨师有点不公平。
“这一期没有盐，那么下一期肯定是不给油了呗！”常洪亮这么猜测着，眼光就追着自己的老爸。
常万山手一挥：“一边去！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啊，下一场的评委我避嫌，担任评委的是平城酒店的你范大爷。”
范厚德，国家特级厨师，五个一奖章获得者，第一代国宴大厨设计者，居然也被平城电视台请来了做嘉宾。
好吧，从自己老爷子这里得不到些帮助，咱还有别的招数，作为赛场的红旗村厨房那可是咱们自己哥们的厨房，这就叫做主场之利，不用白不用！
抓起电话就给姚远拨了出去：“远儿，你在哪呢？明天你哥我可是要比赛了，对手还是个墨西哥人，这都到了节骨眼上了，你丫可得帮兄弟一把吧？”
对面是一个小姑娘接了电话：“我师父开会呢，您是哪位呀？”
大狗就暴走：“你问我是哪位？我是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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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经济会议
大狗这边因为马上就要到来的比赛而紧张，姚远这边也不轻松，他是因为钱而发愁。
账上的钱已经被花的七七八八，当把供应商的货款都给结清楚以后，公司账上也就干净了，只剩下五六十万的现金，那是准备用来年底前给大家发工资的，说出大天来也不能动，手里能用的别的活钱是一概都没有了。
而养老院项目已经启动，那边就是个吞金巨兽，前几个月辛辛苦苦干下来，账上的那一点点盈余，都已经贴补了进去，这还远远不够。
等一开年，工地一旦动工，又得需要巨额的资金投入。
面对马上要准备投入的巨额资金，姚远就觉得心里没底，慌的厉害。
就不得不把张成万、赵二鸣、李保安、还有关鹏又叫到了一起，开个紧急会议。
“二鸣，你那边什么时候能开工，开工时工程款最少得到位多少钱？”姚远跟赵二鸣核对着工程预算。
赵二鸣听到姚远的话锋有点不对，有点着急：“我说，咱别再想着从工程款上打主意了吧，按照合同，第二笔工程款是四百万，必须得在正月十五左右到位，大刘和关鹏催工期催的很急，我的工程用料和机械都已经定好了进场时间，钱不到位，就没法开工。就连前期的土方钱也都得按时结给人家，否则人家不给清场，到时咱们连进场施工都做不到。”
姚远翻着白眼球瞪了赵二鸣一眼：“瞅你那个德行，没想着克扣你的工程款，就是问一下需要到位的时间，现在公司账上都空了，得做个计划。”
赵二鸣哼了一句：“我还不知道你，但凡没钱了就打我这边的主意，不过这回可我这边可真的不能拖，这个二期款四百万，我是可丁可卯的都计划出去了，”
关鹏改动了图纸，围着养老院外墙，设计出了四排一共二十个独立小院，每个院子做出了一套一百多平米的套房。还利用了外围的梨园和永定河水，准备造一片人造景观，这样工程预算一下子就升了上去，前期投入的三百多万，就跟往滚滚向前的永定河水里扔了块石头一样，都没看见什么动静，钱都已经花的没了影。
按照大刘的计划，整个工程最好能在初春的时间结束，这样在房子销售的时候，就能赶上梨花盛开的时候，这个卖点不能错过。
永定河环绕，就在一片梨花海里的，一套带着独立小院的公寓套房，只要是看了就没人不喜欢。那个时候带人来看房，就最有说服力，肯定能省了销售人员不少的口水。
所以目前保障工期是件大事，而想保障工期，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工程款要给到位。
关鹏提醒：“建筑主体完工后，后期的装修也是个大数字，咱们打造的是拎包入住的套房，精装修还有家具电器的预算你也要考虑进去，还有人造景观这块最好能跟工程同时进行，这两项加起来恐怕还得准备出五百万来，才能应付过去。”
“不用你提醒，我看着呢。”姚远挥了挥手里的预算表，有点气急败坏。
“可是当初你不是说再追加一千万左右就够做出来百八十套公寓吗？怎么咱们这刚刚准备建二十套公寓，就得花进去这么多钱？！”姚远有点没事找茬的意思了。
关鹏用关爱智@障的眼光看了看他：“公寓跟公寓可不一样，咱们这是带院子的精装修公寓套房，那个造价能一样吗？而且这个人造景观也没在最初的计划里面吧？”
项目启动起来，有些东西就是很难控制的，房子都盖了，那就盖好一点，好房子都有了，就得把环境再提升一些，就这样一步步的添砖加瓦，结果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前期养老院已经扔进去三百多万了，现在面临的情况是，一过了年就得再投入一个四百万，紧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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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缓不了两天，还得有个五百万扔进去，而大刘那边提出了要求，过完年就得正式启动筹备工作了，启动资金最少也得准备个一百万，也不知道够不够。
看了大刘的部分销售计划，人家不愧是大公司里面出来的，那个销售路数都是一套一套的，先是预热市场、再到精准定位目标客户、然后就是拉人看房，看起来就是一套熟练的组合拳，但是这后面跟的可都是钱。
销售团队一建立，那工资什么的就不是小数字，还有拉人看房得有班车吧，接待客户得有办公场地吧，这么一想，想要坚持到这个养老院能见到回头钱，恐怕不再扔进去个一千万，就连想都别想。
抬眼看着张成万：“张叔，从现在到十五，村里预计能做出来多少销售额？”
张成万悠悠闲闲的吐了个眼圈：“我现在服务公司账上还趴着二百五十左右的应付款，这都是应该结转给管理公司的，至于最近的经营情况，让李会计说说？”
李保安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像模像样的打开，调出一个报表，上面柱状图、曲线图、各种图表花里胡哨。
李保安指着那个一头向上挑起的曲线图，面露得意：“这是餐饮管理系统根据每日经营情况生成的报表，从这里看，一进了腊月，咱们村子的生意就不错，单日客流量都在两千人以上，而且这个数字是一路上涨。”
接着用手指点着图标上一个点：“从这天开始，也就是那个电视台的厨艺大赛一开播，人流量一下子就增长了将近百分之二十，达到了两千五百人，估计接下来这个数字还会再涨，而且大家别忘了现在是年根底下，大家都是在最忙的时候，可还没放假呢，等放了假客流量才会真正上来！”
姚远看着这位李保安兴致勃勃的摆弄他的平板电脑，指指点点的样子颇有些大公司cfo的劲头，就有点不耐烦：“你就直说吧，现在的单个客单价格是多少，到了春节预计客流量能有多少吧。”
李保安被姚远打断了话头，就磕巴了一下：“啊，这个，客人人均消费是八十九块钱，比以前提高了一点，不过属于中央厨房的产品销售额是七十三块，是人均啊。至于到春节的客流量，我可不敢说，估计每天能上三千人是没问题的。”
这个生意应该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毕竟这只是几十家农家院，跟高档餐厅比不了。
而且这个统计数字隐含着一个可喜的信息，年根底下，大家迎来送往的应酬就比较多，在这个情况下，村里的客流量有明显的增长，肯定是拜托了这方面的消费所赐，也就是说，这个美食村也吸引了不少公务宴请方面的客流。
这也就说明，美食村已经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认可，有了固定的回头客源。
姚远嘴里念叨着：“三千人乘以七十块，那就是每天二十万的营业额，不错了，可是也不够啊，初一到十五一共十五天，满打满算才是三百万的营业额，这还差的远呢。”
李保安在一边小声提醒：“这还没到过年呢，这一个礼拜的营收你忘了算了。”
“好吧，这一个礼拜就算是能做到一百万，那也才刚刚四百万，这可是流水，还没刨去支出呢。”姚远口算着，嘴里念出了声，眼睛瞟着张成万。
“德行！就惦记村里服务公司这个二百五十万吧？回头会计这边结算完了先给你转过去。”张成万鄙夷的看着姚远。
姚远嘿嘿一乐：“那就行，不过等到了初十以后，李会计还得辛苦点，提前在把这段时间的营收也统计出来，早做结算，争取一到正月十六，咱们就能把资金结算清楚，这回怎么也不能亏了咱们二鸣兄弟，工程款足足的给！”
赵二鸣喜出望外：“真的啊，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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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远接着叮嘱：“这样的话，二鸣你可得让你的工人可都拼上命，把工期保下来。”
关鹏搭茬：“还有质量！工程质量！”
赵二鸣不敢跟关鹏来劲，可是就面向姚远回了一句：“你只要工程款到位，咱赵二鸣什么时候掉过链子？就算是以前，你工程款没到位的时候，咱不也是把活干的漂漂亮亮的？”
......
一家好的餐饮店就是一头现金奶牛，这个中心厨房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头名副其实的奶牛，而且产奶量还挺大，照这个势头，哺育这家养老院似乎问题不太大。
整个春节期间的营收，应该能覆盖掉赵二鸣的二期工程款，而随后的装修、电器、包括其他的支出，估计也能从这里得到差不多的资金支持。
只要是项目用款不要太着急，总能从日常营收中慢慢攒起来点资金。
所以在把账算的差不多的时候，就知道，所有工作的重心还是要把这个大本营经营好，把基础打的牢靠点，未来的事业才能更稳固。
按照目前的经营情况，每天的整个村子的流水能做到十几万的样子，如果再能努努力，把流水提升到二十万以上，整个月算下来就能有六百万的毛收入！那么每个月能分配到管理公司这边，就有了两百多万的毛利润，这些就是未来手里的可支配资金，有了这个资金打底，虽说现在的养老院的整体预算已经高达两千万，但是慢慢的也能应付的过来。也就犯不上按照大刘和关鹏的建议，去找银行贷款。
当然那个两千万的预算里是包括了下一间中央厨房，还有一个幼儿园的建设资金。
如果抓紧一点，明年上半年这两个项目落地，一旦开始运营，就会产生效益。到时就算是养老院本身还不具备造血能力，靠着这两个项目，也算能勉勉强强的能活下来了。
算明白账以后，姚远总算觉得轻松了点，但是他有点闹不明白，怎么现在自己距离厨师的身份越来越远，变的好像越来越像个商人了，这个苗头可不太对头。不喜欢......
......
其实赵二鸣一直也没太弄明白，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算是踩对了点，事业就一步一步的做了起来，就连自己这个包工头头，也被选上了村官。
但是他能确定一点，就是一切的事情好像是从这位姚远开始张罗着要开农家院，弄中心厨房开始的。
后面出现的这位关鹏就成了他真正的贵人，这两个月从他那边给介绍过来的大小工程活是一个接一个，都有点应接不暇的意思了。
别的施工队这段时间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但是自己的施工队，却总是忙不过来，人不够用。
随着最近一段的不断招人，现在工程队的规模已经发展成了一个有上百号人的一个像样的施工队伍了，非常具有战斗力了，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再有个两三年的时间，自己的队伍没准就能一飞冲天。
现在到了年末，各处工程都已经告一段落，那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手里的这个养老院项目了，就看这位姚远和关鹏对这个项目的重视程度，必须得把它给做好、做漂亮了。
虽说是大部分工人都已经回了老家，但是咱们施工队的基础班底都在，这些人可都是本地人，就想着，能不能在春节期间也稍微加加班，看看有啥手边的活计，能先给干了，这样开年的压力就会小一点吧？
赵二鸣的心念一动，他手下的副手大福子可就有点倒霉，就没见过春节还得施工的工地，而他成了春节施工工地的带班班长，满肚子委屈，都不知道跟谁去说理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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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好哥们不靠谱
大狗久久等不到姚远回电话，在家就呆不住了，想着反正也是不远，开车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情，干脆就出门杀奔红旗村，上门找人去了。
既然刚刚说姚远是在开会，那么第一站就直奔村委会，村委会外屋，小红英正坐在那里优哉游哉。
大狗远远的打招呼：“红英好，你师父呢？”
小红英看见他过来，就是爱答不理，脸上还带着余怒未消气。
“红英、红英，你这是咋了？咋还不理人了呢？”
小红英马尾辫子一甩：“你找姚远啊，开完会就跑了，说是要进城，还不肯带我去。”
得，这位小丫头是跟自己师傅生气了，想跟着进城没得逞？
“那你知道他干嘛去了吗？”
“他好像是去什么炊事设备厂，定设备，你说说他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带我去，是不是有点不仗义。”小红英翻着白眼。
得，紧赶慢赶还是扑了个空，没空搭理小丫头的小情绪：“那你怎么没说让他给我回电话啊？”
小红英轻飘飘来了一句：“忘啦。”
嘿，你个小丫头，跟你师傅也不说学点好，就学了个不靠谱！大狗掏出手机就准备给姚远打电话。
小红英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大狗，突然就说：“别给他打电话了，你那点事估计他现在顾不上，他脑子里现在全是好几千万的大项目呢，厨房里的事他都不管啦。我知道你是为啥来的，你比赛的事有什么想问的，问我也一样。”
大狗上下打量小红英，又使劲挤挤眼睛，再看：“咦，你这个小丫头，这是要成精啊？你咋知道我来是想问问比赛的事情？”
“别叫姨，再给我叫老了的，叫我声姐姐就行啦。”小红英、臭丫头摆出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姿态。把大狗噎的原地转了个圈。
“那你说说，马上就要比赛了，你都知道个啥？说的靠谱的话我就教你一手，如果说错了的话，可别怪我跟你师傅那边去告状！”大狗权当是逗孩子了，跟小红英闲扯着。
“切，用你教，我是单纯的就像帮帮你，让你到时候被再输给老外手底下。”小红英站起来背起了手。
“你是不是觉得上一场比赛，没给提供盐，那下一场就应该不给提供油了？”
“啊？啊！没错呀，应该是这样吧？”
“切，没有盐、没有油对于厨子来说都不算是什么难题吧？”背着手的小红英来回踱步，像是位小老师，在给孩子讲什么数学题，问话的语气都拉长了调。
“对啊，应该不算难吧，只要有肉就能炼出油脂来，只要有调味品，就能找到咸味。”大狗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觉得上一场那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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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厨师，就是小伟还有那个栾波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臭豆腐啊，忒损了，这两个孙子损到一起去了。”大狗想起来上一场比赛，两瓶臭豆腐同时出现的那一幕就想笑。
“如果我能提前告诉你下一场比赛的主材是什么，你赢的把握是不是就能大一点呢？”小红英却一点都没笑，问话的语气好像还挺严肃。
大狗连忙点头：“那是、那是！”
“还有，我听说你下一场的对手是个老外吧，你想好送给对方什么食材了没有？”
大狗就摇头：“没有、没有！”
“上一场结束的时候，栾波可是呼吁了，说不能再给对手挖坑了，给对手准备的食材最好都能靠一点谱，当时主持人也表态同意了，这事你知道吗？”小红英盯着问。
“当然知道了，别给对方挖坑了，否则胜之不武。”大狗答道。
“切，这是比赛，就得无所不用其极！我能告诉你送给对方什么食材，那个老外肯定得丢分你信不信？”小红英恨铁不成钢。
“啊？什么食材？”大狗眼睛有点亮。
小红英不管他的反应，自顾自的接着说。
“上一场还有两个特殊食材，一个是油条、还有一个是兔肉，那你觉得下一场还会不会有这种不好用的食材出现呢？想不想提前知道是什么？”
大狗又点头如捣蒜：“想！想！”
可不是嘛，如果提前知道了这三个问题，那么比赛就还是问题吗？这就叫做料敌先机，有备无患了！
可是不成想，小红英最后一个问题，就把大狗吓了一跳，差一点真的跳起来，嘴里连着说：“不行！不行！”
红英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红旗村厨房不要我了，不让我参赛，所以如果你想提前知道这几个答案，得让我加入你们的战队，上场去比赛！”
好嘛，大狗总算是懂了，估计这个丫头磨着姚远想要参赛上电视，姚远肯定是没有同意，小姑奶奶正在这里闹脾气呢，结果自己就一头撞了上来。
说什么她知道比赛会提供什么食材，瞎扯呢，这些都是小丫头的圈套，都是为了哄弄着自己，好让自己带她上电视露脸呢。
鬼精鬼精的丫头，这还是人吗？小小年纪都成人精了。
但是等一等，这个小丫头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她真知道这些内部消息的话，那这个价值可就大了。
而且，这个小红英在这个红旗村乃至中心厨房里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身体挺特殊，这些内部消息搞不好她还会真的知道呢。
所以？是不是......？
......
大狗跟小红英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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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着头，就站在村委会当院开始交头接耳，说了一会话以后，大狗的脸上便挂上了笑容，笑容有点贱；小红英脸上也开始有了点笑模样，那个笑容就有点灿烂，笑的很开，就毫无顾忌，就容易让人联想起“没羞没臊”那四个字。
半天以后，大狗得志意满的离开村委会，溜溜达达向着村外走去，边走边四下打望，他也挺喜欢这个村子里的气氛，现在心情挺好，看哪里都觉得顺眼。
但是等他走到主路上，眼前就晃进来两个两三个身影，让他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
走在当中的一位自己认识，就是山后厨房面点的乐乐，旁边的一位黑不溜秋的外国人，看上去也是十分的眼熟，那不正是接下来自己在赛场上将要面对的对手，绿廊西厨的墨西哥人雷阿让吗？！
这就是冤家路窄！
先发现对方的大狗，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躲进了墙角，这位雷阿让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还找上了中心厨房的点心主管乐乐？别问啊，人家目标肯定是跟自己一样，这是来打探底细来了。
沉下心来仔细一想，这可有点不太妙，人家的内线是厨房里的主管，自己找的内线可是一位小丫头，这可有点坏菜了，这个小丫头也不知道靠谱不靠呢。
等那三个人慢慢走远，大狗就不放心，再次摸出来电话，给姚远拨了出去，声音里带了急切：“远儿，你特么跑哪去了，我来村里找你，你咋还不在啊？”
电话里的那端，姚远好像是在跟什么人谈事，语气有点正式：“说，什么事？”
嘿，大狗就觉得不舒服，这孙子装什么蒜呢，有话也就直说了：“我跟你打听一下明天比赛的事，想让你给我出出主意。”
“嘿嘿嘿，不好意思啊哥们，我最近不管厨房的事，都是韩明在负责，比赛的事你别问我，再说上级要求要保密，咱们哥们虽然亲近，可是这个比赛在我的厨房里举办，我就不能坏了规矩。”
把大狗差点气了个跟头，装！装什么大尾巴狼！
姚远却紧跟着来了一句：“不过你也别着急，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她是我们厨房的编外人员，但是能力眼界可一点都不差，而且人家还未成年，这个保密的规矩管不着人家，你懂不懂？”
大狗举着电话，呆了半晌，憋出来了一句：“找小红英我还用你？！”
愤然把电话挂断，嘴里还有加了一句：“不靠谱，就特么用不着你，老子照样赢比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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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知彼知己
大狗溜溜达达走出红旗村，从停车场取了车往家走，边开车边回想刚刚从小红英那边打听出的情况。
“松花蛋！”小红英马尾辫支愣着，眼睛里就透着坏。
想起来当时小红英的表情不自觉的就苦笑，这个破孩子，一肚子坏水儿也不知道从谁那里学来的。
“谁说给对手松花蛋这个主意太损了？难道你不爱吃吗？这可算是最平常的一道食材呢。你们喝酒的时候不也经常点这道菜吗？所以你送给那个外国厨子松花蛋，算是照顾他了。”当时小红英边强词夺理，大眼睛还眨啊眨的，一脸无辜。
“你可得了吧，知不知道在国外松花蛋被评为咱们中餐的第一黑暗料理？”大狗摇着头，可是心里也在为这个主意叫好。
上一场栾波已经号召接下来参赛的选手别太损，给对手留点余地，所以咱们这一场给对手送个松花蛋？也是啊，这个食材在国内可是非常普遍，这就不能说咱犯坏了。至于对方是个老外，会不会用这个玩意，那就不是咱需要关心的问题了。
上一场比赛，赛事方居然不给厨子提供食盐，这可让观众兴趣一下子就提了上来，都希望看看，这么绝的难题大厨们会有什么解决办法，这就把节目的悬念给制造了出来。
等再看到节目里，两位大厨轻轻松松就把这个难题化解，在观众眼睛里，两位厨师的厨艺就被无限拔高了，节目的观赏性也就上来了。这个点电视节目组尝到了好处，肯定还会接着干，但是下一场绝对不是不给油这么简单。
“你想象一下，如果赛会不给提供糖，可怎么办？”小红英眼睛眨巴眨巴。
“我去，会不会这么狠啊？”大狗当时就吓了一跳。
厨子做饭其实可以没有盐，有大把的调料都是以咸为主，稍微做一点调整这个问题就很容易就能解决，但是没有糖可真不太行。
餐厅的厨房里，跟在老百姓平常在家里做饭可不一样，厨师在厨房，想给菜品提鲜、想均衡出品的味道，总少不了一把糖，几乎每个菜里都会用到。当小红英一提醒道节目组可能会给设置这个障碍时，大狗当时就有点走神。
小红英还在有条有理的帮忙分析着：“如果没有糖，到了甜品制作环节，估计那个外国人就会抓瞎了，你只要准备充分，没准在甜品环节还能胜出呢。”
好吧，真得认真的想一想，如何在没有糖的情况下，还能把每一个出品做的漂亮。
红英爆出这么多的猛料，只不过是也要求上场比赛，要在电视节目上露一面。
至于她的这个要求，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每个选手上场可以带三个助手，其实人手就有点多了、有点多余，那么让红英上场也没什么大不了，还能增加点自己团队的关注度呢。
红英如果上场，就是担任第四位助手的工作，一般来说整个比赛中，只是帮忙摘菜、洗菜，其他的用处并不大，以小红英的厨房里的经验，完全能胜任！
而且，想象一下，比赛赛场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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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队里有这么一个英姿飒爽的小姑娘，应该挺长脸的，也能从侧面说明咱们团队的自信。
大狗考虑再三，还是答应了小红英的要求。
至于说小红英还信誓旦旦的说，下一场比赛的主要食材肯定是在鸭子或者是鸡两个里面选择，就对大狗来说就觉得没啥大区别。
那几位评委老头还挺无聊，在下一场比赛里里还给提供了挂面和苦瓜，把这两样作为特别食材要求选手必须得用上。
呵呵，这就没啥大难度......
大狗开着车一溜烟的往家走，复盘着自己从小红英这得到的信息，越想越觉得这趟过来收获挺大的，有了这些信息，这场比赛就有了点把握了。
但是突然又想到那个墨西国厨子雷阿让，人家显然已经找到了乐乐，而乐乐是好歹也是中心厨房的部门主管，估计人家得到的内幕消息极可能会比自己更多，不自觉的又有点忐忑。
姚远这回可是属于关键时刻掉链子了，明天就要比赛，以他的地位，肯定能知道更多的内幕，也不知道这孙子在忙啥，见首不见尾的，连电话里都不肯多说。
正在胡思乱想间，手机响了，抓起手机一看，好吧，还是那个鬼丫头小红英。
“跟你通报个消息，你那个对手外国人，跑到我们村里了，他拐弯抹角的找到了乐乐打探消息来了。”
大狗就佯装不知道，表现的还挺惊讶：“是吗！”
“乐乐跟我说了，关于比赛他也不知道什么消息，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跟那个鬼子讲。就是带着那个老外熟悉了一下厨房。反而在聊天的时候套出话来，知道了那个鬼子给你准备的食材是一个叫什么“难闻奶酪”！“难闻奶酪”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老外坏透了，你可得提前做好准备。”
“难闻奶酪？”挂了电话，大狗有点傻，这是个啥玩意，怎么就没听说过呢。
嘴里念叨了几遍，突然就一拍方向盘“蓝纹奶酪！”，没错了，肯定是这个玩意，如果那个墨西国厨子比赛时候拿来的是这个奶酪，那这个哥们也是够蔫坏的啊。
“蓝纹奶酪”产自高卢雄鸡国，算是奶酪中的一款极品，制作方法繁复，有着自己的一套严格工艺，在发酵过程中，对环境要求极为苛刻，只有在高卢国康巴鲁天然石灰岩山洞内自然成熟的奶酪，才有资格被称为洛克福特奶酪，因为这种奶酪成品上面会有一些美丽的蓝色花纹，所以又被称为“蓝纹奶酪”。
但是，当知道了那个蓝色花纹就是长了毛的霉菌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对这个奶酪感兴趣。
而这个奶酪的味道也有点让人不敢恭维，有人形容过：“一打开蓝纹奶酪的包装，就有一股浓烈的臭气扑面而来，就像是打开了一摊封存了五十年的洗脚水！”
只要接触过这款奶酪的人就知道，这个形容不算过份，还有人把这款奶酪干脆比成了西餐中的“臭豆腐”。
这个雷阿让哥们还挺狠，人家栾波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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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人都呼吁了，让参赛选手善待对方，好嘛，这位干脆拿出来了一款西式臭豆腐给自己挖坑。小样的，这就是蔫坏！
不过貌似这款“蓝纹奶酪”可不便宜，味道虽然闻起来不太令人愉快，但吃起来还可以，羊奶发酵而成的奶酪，质地柔软，入口有着浓烈的奶香还掺杂了些辛辣的回味，风味挺独特的，好好琢磨一下，也不是不能用，没准还能在比赛中出彩呢。
幸亏了小红英这个丫头通风报信，只要是提前有准备，就不怕对方有什么怪招。
突然就想到，这个小红英在红旗村混的真的可以，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从上到下，大家都买她的账。这么多内幕消息一般人不可能能打听的到。
听姚远的话风，人家电视节目组为了节目效果，应该是要求相关人员都签了保密协议的，可能是唯独漏了这位未成年的小丫头，就被自己钻了个大空子。
手机微信响了一声，是姚远发过来的语音：“红英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明天准备带她玩一把，小丫头高兴坏了，我跟你说啊，她跟你透露的信息你可别忽视，那可都是重要的干货，接下来的比赛你自己心里有数了吧？那明天的比赛你可只许赢、不许输！”
好吧，这才像话，既然是哥们，这个节骨眼上就不能掉链子。师傅不方便出面，徒弟出面也正常，只要能达到效果就好。
知道了这么多的情况，就可以提前做一些对应的准备，这种比赛，再想输都不太容易吧？！
大狗开着车，就觉得心里瞬间畅快，随手打开了车载收音机，收音机里的主持人正在欢快的播报：“今天的吃喝玩乐大搜索节目，是一个美食村专题，这个美食村是处在我们平西五十公里外大山里的一处真正的美食村，由他们举办的第一节平城餐饮业厨艺大赛，正在进行的如火如荼。”
......
商用厨房设备公司的销售胡经理算是老熟人了，这次的设备采购给的折扣还不错，更重要的是，人家还是一如既往的给了一个很长的账期，只需要百分之二十的预付款，新建中心厨房的全套设备就可以安装到位，剩下的尾款只要在三个月内结清就可以。
这样一来，对姚远手里已经捉襟见肘的资金状况就可以有个挺大的缓解，毕竟这一块的设备款也不是小数，而是数以百万计了。
当然，姚远也做出了点让步，以后养老院这边会用的到的餐厨设备，也会尽量从胡经理这走。一句话说的非常痛快：“同等价位下，胡经理优先！”
这可是算得上胡经理的又一大业绩了，一百多万的大订单，再加上一个金额可能更大的意向订单，就值得胡经理屁颠屁颠的将姚远送出门外，这还不够，还一直将这位重要用户护送到了停车场。
姚远上了车，胡经理把住车门，脸上堆着笑：“姚总，你们这个养老院什么时候能开张？开张了能不能给个优惠价格，我家二老一直想找个好地方养老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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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外号的由来
第二场厨艺比赛开始了，最吸引人眼球的不是那两个大厨，而是小红英。
电视镜头前面，一溜排开八个厨子，有高大威武的、也有瘦小枯干的、还有一个黑不溜秋的南美人，但是当中只有一个扎了马尾辫，身材矮小的小姑娘最显眼。
一身裁剪合适的白色厨师服穿着，白色的厨师帽一戴，小胸脯挺着，颇有些英姿飒爽的意思。
小身板穿着的厨师服上，一枚鲜艳的红旗标志非常明显，让摄像大哥不由自主的就给了个特写。
这个红旗标志是中心厨房的ci标识，只要是中心厨房的正式员工都会有一枚，而白色厨师服上别上这个红旗胸章，就显得特别提气，看上去就有大厨的感觉。
小红英挺着胸脯，镇定自若的站在镜头前面，看那个神态，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位了不起的大厨。
主持人成蕊也对这个小姑娘非常感兴趣，还专门把话筒递到小红英的嘴边：“小姑娘，你多大了？”
小红英脆声回答：“我今年十四周岁，上初中二年级。”
“哎呦，可是你还不满十六岁，是不可以出来工作的，知不知道呀？”成蕊笑着问，一副成心难为人的样子。
小红英翻了个白眼，连个磕巴都没打，就是一串话：“按照国家有关规定，不满16周岁的未成年人进行不影响其人身安全和身心健康的教育实践活动、职业技能培训劳动，不属于使用童工，我现在是寒假阶段，是来厨房学习的，算是勤工俭学，不算是正式工作！所以别人管不着！”
嘿，这个小丫头，说话是一套一套的，还挺厉害。
成蕊被小红英噎了回来，一时不知怎么接这个小丫头的话茬。
......
一切果然都如红英提前透露的那样，当遮住摆放食材货架的幕布打开，琳琅满目的三四十种食材摆在面前，两队厨师就赶紧上去围观。
这次比赛中提供的主食材是鸡和鸭子。
比赛用到的鸡便是自家樱桃园的里的特产、平城黄油鸡，这个鸡常洪亮平常没少接触，已经很熟悉了；
而另一款食材，那个鸭子则是清水镇最近新引进养殖的一个品种，叫做“绿头鸭”。
清水镇境内有永定河穿过，虽然地处山区但是水域面积并不少，截留池塘各种水面众多，但是都不太适合水产养殖，镇里就想发展点什么滨水的养殖产业。
前一段时间在闲聊中，姚远给刘能兴提供了“绿头鸭”这个品种鸭子的信息，没想到这位刘能还真的挺有能耐，居然就真的引进了这个品种的鸭子，在境内找了几家养殖户，开始试着养殖。
绿头鸭是一种亲水型的鸭种，顾名思义，绿头鸭的头部呈绿色，身体上部为褐色，腰尾则以黑色为主，外形非常漂亮，但是在北方并不多见。这个品种的鸭肉肉质非常鲜嫩，更难能可贵的是它几乎没有一般鸭肉那种特有的腥臊味道，体型没有传统的平城鸭那么大，体内脂肪含量也相对比较少，更适合各种烹饪方式。
而且绿头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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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羽毛是许多装饰产品的原料，也有着较大的经济价值，。
刘能兴正是也看上了这个品种优势，才下决心引进养殖，而且当姚远提道，以后预制食品中心厨房开业后，对这个“绿头鸭”会有比较大的供货需求量，这位镇里的头头怎么还会让这个肥水留入外人田？
早早引进、早早形成规模，满足自己境内企业需求，这可是一箭好几雕的好事情。
现在借着厨艺大赛，把这个特色养殖产品推出来，先给自己做一波广告，这位刘能兴也真算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
好吧，看了主食材没啥问题，常洪亮又仔细检查了其他食材，苦瓜、挂面这两款食材果不其然就出现了，摆在不起眼的角落，再仔细看看调料，果然是没有找到糖！
用感激的眼光看了看小红英，小红英的眼光也正好扫了过来，小嘴一瞥，就得意的没了样。
再看看水果，发现还挺丰富，当中不乏芒果、菠萝这些高糖度的水果，有了这些食材，应付这场比赛那就完全没问题。
在互送礼物的环节中，当把小红英倍儿骄傲的把一筐松花皮蛋送给对面的战队的时候，就又引起了大家的哄笑。
成蕊强忍住笑意问那位墨西国的主厨雷阿让：“您认识这个食材吗？”
雷阿让认真的上前打量，抓起一个蛋来小心的磕破蛋皮，迎着灯光仔细研究了半天，又凑在鼻子前面嗅嗅味道，就皱起了眉头。
他身后的副厨见状连忙到雷阿让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雷阿让无奈地耸耸肩：“好吧，作为厨师我接受这个挑战，虽然我以前没有接触过这种腌制的鸡蛋，但是我有信心把它处理好。”
说完冲着常洪亮战队的方向举了举那枚松花蛋，有点示威的意思：“希望我的对手也能把我送给他的礼物给利用好，我给他准备的是一款非常棒的食材‘蓝纹奶酪’！”
好吧，到了现在所有的谜底都已经揭开，小红英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仿佛这场比赛的设计她都全程参与了一样，整个赛程在她的眼里就没有一点秘密。
见到对手提供的蓝纹奶酪，常洪亮忍不住就刺激一下对手：“雷哥们，我送给你的那个是鸭蛋可不是鸡蛋，咱们厨师对食材的认识要准确！”
那位来自墨西国的哥们，雷阿让想说点什么，可是估计是不会，就只能无语。
......
两位大厨虽然没有再向对方放什么狠话，但是很明显从一开始就已经较上了劲。
大狗的的头盘选了用鸭肉，居然还是一个低温慢煮的西式烹调方法。
取下来的鸭胸肉用橄榄油煎过，封住里面的汁水以后，就连同几味香料和蔬菜密封好，投入低温慢煮锅里，将橄榄油的温度设置到八十三度。
一般的油封鸭胸的料理过程应该把温度设置在六十五度左右，但是这是比赛，总共时常才有五十分钟，为了压缩烹饪所用时间，大狗曾经反复的在厨房做过实验，确定了八十三度温度条件下，慢煮二十五分钟效果是最好的，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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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出来的二十五分钟就可以用来从容的切配、摆盘。
亲自处理好鸭胸肉以后，就马上着手配菜的制作，他准备将对手提供的那个蓝纹奶酪就用在头盘里，将各种蔬菜用黄油煎过以后跟奶酪拌在一起，配合油封鸭胸一起，当做头盘。
小红英从一进入比赛就很投入，虽然只是最简单的洗菜、去皮工作，但是干的是有模有样，而摄像大哥好像对她的兴趣也是非常浓，镜头时不时的就在她那里来一个定格。
小红英把一盆土豆削好皮，举起来向常洪亮示意：“大狗，你看这些够不够？”
常洪亮眼睛扫了一眼：“足够了，赶快处理菠萝，菠萝要去芯！”
小红英脆声答应，手下就又开始忙。
在一旁的成蕊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带着一脸的不可思议，一下子就又凑了过来，小声问道：“红英，你刚才管厨师长叫什么？你管他叫‘大狗’？”
小红英头都不抬，手下忙着也不停：“对呀？怎么啦？”
成蕊满脸的好奇：“真的叫‘大狗’？为什么呀，那是他的外号吗？”
小红英抬起头，看了看主持人成蕊，又看了看旁边的摄像机：“你可别说是我说的，我们厨师长的外号就叫做‘大狗’，不信你看他的眼睛，像不像是那种拉普拉多？”
主持人成蕊好奇的斜眼看向常洪亮，就见他浓黑眉毛下的一双大眼睛，黑亮黑亮的，顾盼中似乎还有一种温顺的光在闪动。
“哎呀！你别说，还真像哎。”成蕊惊讶的叫出声。
小红英连忙嘘了一声：“别让他听见！我跟你说，他这个‘大狗’的外号还有一个意思呢，就是说他在厨房里特别凶，六亲不认，逮谁就敢骂谁！”
旁边的摄像大哥手端设备非常稳，就把远处常洪亮的那双大眼睛拉成了一个特写镜头。
......
墨西国哥们雷阿让大厨也发了力，他的第一道头盘居然就选用了挂面，而且还把苦瓜包括松花蛋一起用了进去！
估计他的想法就是把所有的冒险食材都集中在第一道菜品里，就算是有所失误，也不会被拉开太大距离，在剩下的一道主菜还有自己擅长的甜品环节，再把分数反超回来。
而且这第一场也不一定会输，在这个头盘环节他选用了炫技的分子料理，炫技的烹饪手法，再加上新奇的味道，说不定就能获得评委们的欢心。
破壁机冷萃的番茄精华本身就是翠绿的颜色，再加上苦瓜还有柠檬，形成一种新奇的味道和颜色，没有糖分调节，干脆又把菠萝用黄油煎过，也打成果汁，在玻璃碗里，混合成一个鸡尾酒般，金黄翠绿分层的汤底。
将挂面加盐，煮了个九分熟的样子，投凉以后便挑入碗中，卷出造型。
松花蛋去掉蛋黄，只留蛋清那迷人的花纹部分，修整一下，直接就作为了点缀，放入冷汤中，又往汤里滴了几滴辣椒仔。
于是一碗好看的分子料理的果蔬汁冷面就诞生了，雷阿让把他的头盘取名叫做：“翡冷翠的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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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陈石磊的翻身仗
两组选手忙的热火朝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摄像机捕捉了下来，三位专家评委正凑在一块大屏幕前面，仔细盯着两位大厨的一举一动。
墨西国大厨雷阿让用冷萃的番茄混合苦瓜、柠檬做了一个冷汤，并且配了煮好的挂面作为头盘，看到这种新奇的菜品呈现，陈老爷子忍不住就开了口，带着浓厚的泉城口音：“这东西就是个汤，作为冷盘上恐怕不合适吧，这算不算是跑题了？”
旁边的陈晓青连忙接过话：“陈师傅，不一定的，西餐里有这个习惯，这种冷汤可以算是头盘的一种。”
国宴大厨范厚德、范老爷子撇撇嘴：“那是西餐的规矩，可是这是咱们中餐的厨艺比赛，按咱们的规矩他这肯定就算是跑题了！还有这种分子料理的形式倒是挺好看的，估计老百姓会看着稀奇，但是这道菜也就是把几种果蔬汁拼凑在一起，没有经过什么烹饪的过程，肯难说成菜后的味道会怎么样。”
言下之意有点不太看好这个老外做的冷汤挂面呗。不过他说的还是有一定的道理，在什么地方比赛，就应该守什么地方的规矩，所以严格的说，这位外国的雷哥们这道出品，确实不应该叫做什么头盘。
“那个小常是常万山的儿子吧，看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倒是挺有大将之风的，这个老常算是后继有人了。”范大厨顺嘴又夸了常洪亮一句。
“是啊，这个小常看起来这两年进步挺大的，今天他挺聪明的，上来就选了鸭胸，做的这道‘油封鸭胸’就非常讨巧，失误的概率也比较低，低温慢煮出来的肉质更鲜嫩、汁水也多，应该能受大家欢迎。你看他还做了一些改良，他把鸭胸和菠萝摆盘放在一起用喷枪炙烤，这样鸭肉就能借到一些菠萝的甜香味道，这个构思不错。但是他的‘蓝纹奶酪’用的保守了些，跟蔬菜拌在一起放在了头盘里做配菜，这样处理虽然算是这个奶酪的常规做法，但终归是有点简单了，如果能发挥一下，放在主菜环节，可能效果会更好。”陈老爷子点评了常洪亮的表现，总归是挺满意。
但是点评完了突然就看见电视里在常洪亮旁边忙碌的那位马尾巴小丫头，就猛然想起了什么，就住了口，手抚腮帮子好像突然牙疼。
心里话：“难怪这个小常一副淡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来这个小妮子加入了他的战队，回想起前两天跟这个小妮子聊天，一高兴把这场比赛内容给吐露的干干净净，不用问啊，这个小常肯定从她这里已经得知了大部分的比赛内容！知道主食材是鸭子，这个小子才可能有这样淡定表现。”
就听旁边范大厨在连声不绝的夸奖这位小妮子：“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小小年纪，能在厨房里呆得住，用刀的架势也有了一点样子，不错、不错！”
陈老爷子就有点愣神，也不知自己这算不算是作弊，当天这个丫头绝对是有备而来，而自己也是实在太大意，就为了一瓶药酒，就晚节不保，着了人家的道了。
就有苦难言......
......
两道头盘端到大众评委面前，那一道“翡冷翠的田园”引起了大众的惊叹，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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盅中间一抹翠绿、一抹金黄，液体状如果冻，一缕雪白的面条盘卧中间，上面还漂浮着两片晶莹的皮蛋，这不像是菜，更像是件艺术品。
但是对于这道出品的味道，就有点一言难尽，生冷中带了些酸苦，还有些微辣的感觉，倒是挺醒神开胃的，如果是酷热的夏天，能有这么一道冷面倒是也有点意思，可是现在正好是三九寒天，就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另一组常洪亮的出品也端了上来，被喷枪炙烤到微微焦化的鸭胸整齐的排列在盘中，肉质中间是嫩嫩的淡粉色、火候刚刚好，鸭肉应该是低温慢煮过后再用熏枪熏过，细细一闻有股淡淡的松木烟熏的味道。垫底的是几片菠萝，周围是几款蔬菜也别黄油煎出了微微的焦黄，蓝纹奶酪充分融化后裹在蔬菜上，焦香中还带了种奇异的奶香。
这就是算是一款正常的美食了。
比分最后出来也挺正常，大众评委给打出了二十票的高分，只有十票投给了墨西国的雷哥们。
出人意料，陈老爷子把自己的三票都投给了外方选手，引得范大厨和陈晓青侧目，陈老爷子苦笑着介绍：“我觉得不能让小常赢的太轻松。”
这叫什么话？自己的小辈不提携，反倒是要压制人家发展？
再一想，可能也有道理，小辈就不能让他们赢的太轻松，发展太顺了对未来没好处，再说人家外方的分子料理也有挺高的技术含量，这种比赛搞一搞平衡也是对的。
就没想到，这个陈老爷子是心里憋着气，这三分怎么也不肯轻易的让常洪亮拿到手。
二十六比十三，常洪亮以压倒性的优势，顺利的拿下了第一节。
常洪亮一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样子，却不知道就因为小红英的通风报信，惹恼了陈老爷子，自己在专家评委那边已经丢了三分之一的票数，那么接下来的比赛可能就不会像他想象的那么乐观了。
没来由的，除了必须获胜以外，常洪亮、大狗还得打一场凭实力让陈老爷子能看得起的翻身仗。
......
陈石磊也在打他的翻身仗，起@点还是定的那么低调，甚至有点卑微。
春节临近，各地的年货市场开始火爆，陈石磊守着自家的小区门口，支了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张贴了一张大大的海报，上面“【平城八大碗】接受预订，送货上门”几个大字，非常显眼。
他还从门卫室里扯了根电源，从家里搬来了一台电视，就在那里循环播放着一些吃播博主对八大碗的评点视频。
桌上摆着拆开的全套的“八大碗”样品，一个电磁炉上面一口蒸锅热气腾腾。
而他自己则站在桌旁，给来往进出小区的人们发着宣传页，并且引导者人家扫自己印制的二维码，这样便可以在线上直接给自己下单。
没办法，虽然姚远让他再等等，但是他觉得自己已经等不起了，度假村一关，虽然身上的压力减轻了，但是一家老小都得吃饭，总躲在家里坐吃山空可不行。
当初姚远给了他一个承诺，就是当下一个中心厨房投产以后，会把一部分产品交给他，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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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个区域代理帮助销售，至于是多大的区域，就需要根据到时候他的销售能力来定。
虽说现在距离中心厨房投产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这几个月也不能白白闲着，陈石磊想试一试自己设计出来的这种全新的销售模式。
就围绕一个个居民小区，通过微@信小程序，建立自己的客户群，试一试这种几乎是零成本的销售模式，适合不适合用来做这个八大碗的销售。
如果这个路子走的通，那么那天他跟姚远那边讨论的一切才可能成立。
尽量绕开传统的销售模式，努力建立最扁平化的销售网络，把客户直接与厂家对接，而陈石磊只需要努力去拓展市场，开拓的市场产生的效益就直接拿分红就好。
不用给人家交租金，不用占压库存，不用投入什么资金，这样的生意就靠谱，最起码不会赔钱。
但是如果没有一个好的产品，也吸引不了陈石磊下定决心去这么做。
以后的产品质量还是未知，但是就目前这个“八大碗”来说，产品质量和利润空间就都值得让他去试试。
毕竟他也是开过度假村，当过老板的人，想出这个主意来试试水，但是还是怕丢面子，犹豫了好长时间都没有着手去做，直到春节已经就在眼前，错过这个春节，就丢掉了一个销售旺季，左右也就是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陈石磊强迫自己，终于把摊子摆了出来。
人们对于在家门口发生的一点点变化都会很敏感，也会很好奇。
当陈石磊的桌子一摆，再把海报往外一贴，就有人好奇的围了上来，当中还不乏很多熟悉、半熟悉的面孔。
“哟呵，‘八大碗’这个不错，看上去就好吃。”
“电视里这位不是那个网红吗？他吃的就是这个‘八大碗’？”
“这个质量有保证吗？是不是正规产品啊？卫生合不合格？”
“哎？这是不是前些天有个村干部直播带货的那种‘八大碗’？”
“你卖的这个能送货上门吗？如果有质量问题该怎么办？”
围上来的人渐渐增多，提的问题也五花八门，陈石磊心里暗暗高兴，一边招呼着大家试吃，一边不慌不忙的给人家一一解答问题。
“您只要扫码下单，第二天就能送货上门，正好赶上春节就能用上，家里来个客人，就不用再下厨房忙乎了。产品是正轨产品，咱们政@府领@导还亲自为这个产品带过货呢！再说我家就住在这个院，不是好东西我还不会就在自家门口现眼呢，现在这个产品是试销，数量有限，东西是好东西，所以才敢跟各位邻居面前推荐。”
陈石磊刚刚开始还有点放不开，但是等车轱辘话说过了几遍以后，就越来越熟练。
一百多、两百多的价格，绝对是在家庭妇女采购的心理价位中间，再加上又是熟人、邻居在销售，心理上的戒备就少，那种赚便宜买到了便宜货的感觉就多，当有人试吃了样品以后，就开始有人当场扫码下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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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社区里的财富密码
陈石磊家所在的小区有高矮几十栋楼房，里面住了七千多户人家，加起来得有两三万人。
他就是看好了“八大碗”这个市场，就想试试，一个七千户居民的小区，自己堵在门口销售这个产品，到底能有多大的销量。
同时也隐隐约约觉得抓住了点什么，有了个新的念头，迫切的想实践一下。销量只是一方面，还并不是最重要的，把这个微信群建立起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有了这个微信群以后，那么自己就有了一个最直接的销售平台，还是免费的那种。
一旦万一八大碗的销售不够理想，自己还能马上组织起别的货源，反正客户都是通过一个微信联系在一起，实在不行，就算是自己亲自去菜地了收购一批萝卜、大白菜，拿到这个群里来卖，那个利润也会挺可观。
听着手机不断传来的提示音，陆续已经有居民下单。
陈石磊就有点佩服那个姚大厨，人家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多好的市场、多好的挣钱机会。下沉到居民区，跟自己的街坊邻居做直销，自己怎么以前就没有想到过。
看到八大碗这个产品时，自己就光想着进商场，那样不止给商场要交上一份租子，利润上会被人家扒上一道皮，货款还得被占用，想等到回头钱最少得是半年以后，然后还得陪着笑脸求着人家把自己应得的货款拿回来，简直就是贱！
难怪姚大厨对进商场就那么不感兴趣。
但是等一等，这种销售模式应该是个人就能掌握，如果大家都能做的话，自己在里边的利益和份额又怎么能够保障呢，光凭那个厨子的一句话可不是那么靠谱。
所以，这次实验结束以后，自己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建立自己的销售团队呢？广纳人才，分片包干，就以中心厨房的出品为拳头产品，砸开每个小区的市场，然后再充实产品，建立自己的线上超级市场？
陈石磊越想越激动。
这样的创业模式太好了，不用投入什么资金，就可以用别人的资源来办成自己的事情，咬着牙再奋斗两年，这个事业版图就小不了，最起码比那个不靠谱的度假村要强得多。
上午十点左右出的摊，等到下午六点收摊的时候，手机记录里已经有了五十多份订单！
这个情况就非常乐观了，比摆摊卖货容易了不知道有多少倍，而且乐观的说，只要下了单的客户，那就是咱以后的潜在客户了，会时不时的回头再来购买。
这个东西的扩散应该像是病毒一样吧，应该是一传十、十传百的效应。
就凭一张桌子、一台电视，就能取得如此的成绩，别看每卖出去一份，单个利润并不太高，也就是二三十的事，但是五十份的利润就能上千，关键是自己在里面根本就没什么投入！
对了，这是在自己的家门口能有这样的效果，如果换了一个小区呢，没有那么多熟人，这个效果会不会打了折扣？
陈石磊把出摊的家伙事简单收拾了一下，又把自己的二维码仔细的贴在门口布告栏显眼的位置，这样就算是以后自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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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摊，人家有意的客户还能通过扫码下单。
收兵回营！溜溜达达往家走，心里就突然有了打了一场胜仗的感觉。
看来自己的判断是对的，明天可以再到远一点的地方去试试水，开上车，就在人家小区门口找个不碍事的地方一停，小小的宣传摊就能开张，简单又方便，每天五十份的销量，那可就是一千多的利润，外带五十个忠实用户。
就这么慢慢积累，前途就不可限量！
打电话给姚远，通知他自己的战果，同时把订单信息给厨房传过去，厨房那边自然会按照订单给客户打包发货。然后自己就等着月末统计销售数量，按照数量领取自己的那一份分红就可以。
这种模式简直不要太爽！
看着街边有人在卖菜、有人在卖水果，还有人打开车的后备箱在卖玩具，就觉得他们的这种方式有点low。
目前这种情况下商各行各业都不太好干，但凡有个正经营生，人家也不会跑出到街上来，抛头露面的做点小买卖，可是再这个小区门口，做小买卖的就突然多了起来，都不用问，每个摊主背后都有自己的生活压力、不为外人所道。
本来陈石磊也算是下岗人员，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刘镇@长决定把那个二十万的押金给全额返还，他的境况可能还比不上那些下岗失业人员，会落得一个身无分文、输的毛干爪净。
同样是在路边摆摊，陈石磊本来是带着一点点沦落江湖、一丝丝悲壮的情绪，但突然觉得自己的路数跟别的摆摊的还不一样，比他们就高大上了很多。
而且陈石磊有种感觉，就是他已经窥到了一个崭新的财富密码，有了这个密码，自己东山再起，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就不是太难。
于是就在这年关将至的几天里，陈石磊每天早出晚归，开着车，带着宣传品、带着几份样品，就开始在各个居民聚集区穿梭。
......
大狗这边的比赛结束了，比赛结果挺令人满意，不只是以十分的优势拿下了比赛，同时也把那位墨西国哥们赢得心服口服。
他的主菜环节照样是采用了鸭子，一道改良版的八宝葫芦鸭，被他先发挥的出神入化，成品表皮酥脆，肉质软烂入味，再配以饱吸了汤汁的八宝糯米饭，从味道到摆盘造型都得到了评委的一致认可。
甜品环节更是用饼皮混合猪油起酥，现场做成酥皮，再用芒果、蓝莓、山药、奶油混合打成馅料，做出来了一道惊艳四座的水果拿破仑蛋糕。
虽然没有糖，但是从高糖水果中榨取的甜味更自然，没有原本法式甜品那种齁人的甜腻，更多了些自然的清甜，让人吃着没有那种高油高糖的负担，倒是更符合国人的口味。
在品尝完常洪亮的出品后，那位雷哥们不由自主的给出了一个大拇指。
本来外方这位雷哥们的比赛在主菜环节发挥的还算不错，一道黄油鸡卷也得到了现场将近一半的票数，但是当来到最后一般西厨擅长的的甜品环节，这位雷哥们却失了手。
但是当发现比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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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提供糖以后，雷阿让大厨有点失去了分寸，打发奶油时加入了过多的水果，也是希望从里面借到点甜蜜味道，但是水果中的水分让奶油根本打发不成型，只好往里又添加了些面粉。
虽然后来他也在尽力用各种手段弥补，但是短短的五十分钟，就没有给选手任何试错的机会，他最后出品的一道布丁被大众评委称作了更像是发糕，于是便现场翻车了。
......
赢下比赛的小红英笑的看不见眼睛，一句一个“陈爷爷”叫的倍儿甜，陈老爷子看着这个小丫头也不好发火，只好恨恨的用食指挂了小妮子的鼻子：“人小鬼大说的是不是就是你？！”
这事还真不能再声张，节目已经录制完成，这时候再说比赛题目已经提前泄漏了，大家的努力就全都白费，就别给人家节目组添乱、再出难题了。
反正类似的比赛不可能做到处处严谨，而且确实在比赛中，小常厨艺的发挥、还有对食材的理解和运用，包括对厨房人员、材料的调配，比那个外方要高出不少，就算是没有泄题，估计获胜方还得是这位常洪亮。
本身常洪亮能带一位十四岁的小丫头参赛，就是对自己的充分信心，这一切已经在比赛中得到了充分的证明。
小红英笑的像是偷到鸡吃的小狐狸，悄悄地趴在陈老爷子的耳边：“我从我师父那又偷偷给您留了两瓶药酒，回头您走的时候我给您带上。”
陈老爷子佯装恼怒：“我想喝药酒还用你？！小丫头你就不学好吧，回头我跟你师傅面前告状去！”
小红英眼睛眨巴眨巴：“我要是说，从您这打听比赛的事是我师傅叫我来的，您信吗？”
......
不管陈老爷子信不信，这个事还真是姚远安排的。
这个姚远有时候就没个底线。
仗着比赛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进行，就想给哥们帮帮忙，自己不好出面，就只好打发自己未成年的小徒弟来作弊，没想到还真的被小红英打探出来了比赛的安排。
这个小红英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有机会就不肯放过，居然就此要挟着大狗，顺利参加了比赛，而且在比赛中，还大大的在电视机前露了一面。
可怜的常洪亮被蒙在鼓里，让陈老爷子对他就有了偏见，这都是小事，大事不妙的是在本期节目播出后，节目组把小红英对他外号的解释，当成了花絮，一点没带删减的就给播了出来。
参加了一届厨艺比赛，常洪亮算是真的出了名，出名的是他那个“大狗”的外号，一下子就在平城餐饮界名声鹊起，变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节目录制到播出过程一切顺利，于是接下来的比赛就进入了快节奏，每天一场比赛，争取在三天内录完，然后再一起剪辑，分期播出。
于是第二天的比赛就将要在红旗中心厨房与香阁酒店香宫中餐厅之间进行，出赛的两位大厨便是韩明对阵港岛名厨何忠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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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羊腰子可还行
有关姚远要不要参赛的话题，已经在厨房里讨论了几遍，现在又在厨房里展开了。
因为姚远还不死心，还想争取一下能上场。
已经头锅位置的陈家辉就，持比较坚定的反对意见：“现在厨房里我们四个配合已经非常默契，姚总您就别再掺乎了，厨房里的事情您最懂了，比赛就是比赛，时间有限挺考验基本功还有配合程度，还是我们哥四个一起上最好。”
他口中的哥四个是包括他在内的，现在厨房的四个部门头头，冷荤的安晓飞、面点的乐乐，再加上厨师长韩明，这个组合是在实践中经过充分锻炼的，工作起来绝对配合默契，是最有效率的。
姚远也知道这一点，可是在他的厨房生涯里，难得碰到一个这样的比赛机会，而且对手还是港岛名厨何大厨，就有点舍不得放弃。
“要不乐乐就别上了？我来负责打下手，做个副厨也行啊。”
韩明表示反对：“别啊，乐乐的面点可不能缺，万一比赛中有些需要用到的，这方面他比你专业多了，港厨的点心本来就厉害，咱们这方面可别先自绝了机会。”
我去，这叫什么话，姚远就想不通，合着比赛如果我要上，就算是自绝了机会呗？！
“大狗带了个小丫头，还能轻松赢了比赛呢，我上怎么就不行了？”
安晓飞“哧哧哧”的乐出了声：“姚总哎，您也不想想，大狗的对手是个老外，老外跑到咱们的地头上比中餐，他能有赢的机会吗？再说，您那个小徒弟早就给人家下了套，把赛程弄得明明白白的，那场比赛就是个玩，估计我上去没准都能赢。可是这一场不一样，对手是港岛名厨，把他给拿下来咱们厨房一下子就能出了名！”
安晓飞的话初一听觉得还算是顺耳，可是细一琢磨，也是变了味儿。意思还是那个意思，为了赢得比赛，最好你姚远就别上场。
就没见过混的这么惨的行政总厨，手下的厨子一个个对自己的厨艺都不信任！
其实也有道理，厨房的工作更多的是一个团队的配合，他们四个已经在厨房磨合了很久，突然当中加入一个平常不太进厨房的姚远，肯定会打破这种默契。
姚远咬咬牙，就打算忍下这口气。
不能说这哥几个对自己不够尊重，而是姚远一贯的管理方法，就决定了他们的这种交流方式。
都是男爷们，有话直说，一切从工作角度出发，如果这会儿姚远觉得有必要自己亲自出马，只要说出最后决定就可以，肯定不会有人心存芥蒂。
到底谁是老板、谁最后说了能算，都是常年在外打工的几位不会分不清楚轻重。
但是现在是商量，那就得把自己认为怎么做合适，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毕竟这个比赛对厨房的重要性在那里摆着呢。
“算逑！你们去就你们去，要是比赛里有什么闪失，你们可得认罚！”姚远半开玩笑的抱怨着：“什么事啊，我徒弟、一个小姑娘都能参赛，反而我这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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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总厨被你们拦着不让参加。”
那哥四个就哄笑。
韩明走过来碰碰姚远的胳膊：“你现在忙的是大事，心里装的事情比较多，这次只要给我们出出主意就可以了。”
姚远就问：“下一场比赛的会用什么食材打听到了吗？”
“那三位专业评委提了建议，说食材方面限制的太死，会限制住厨师的发挥，所以从下一场开始，咱们所有的主食材都上，让选手选择余地大一些，这样节目也好看，但是其他的规则不变。”
姚远点点头：“这样也挺好，各自就凭真本事了，你想好给何大厨送个什么食材了吗？”
安晓飞抢着回答：“豆汁儿行不行？会不会太损了？”
哈，豆汁儿，平城特有的饮品，除了平城你天下再也难找到这样的味道了，酸臭的味道很多外地人就根本接受不了，更何况何大厨是来自港岛，恐怕他尝都没尝过这种味道？？？？
不对，豆汁儿作为平城餐饮文化的代表，已经是游客们来到平城必须品尝的味道之一，何大厨肯定也已经接触过了，而且那个严格来说算是饮品，用作食材恐怕不太行。
再说了，这场比赛咱们是东道主，不能太不厚道。
“再想想，换个路数，别找那种怪味的东西，显得咱们东道主不太厚道，有没有那种费时费力的食材，从时间上给对手找找麻烦？”
几个人都陷入了思索。
还是安晓飞脑子快，率先又提出来一个主意：“要不送他几对儿大腰子得了，羊腰子，多好的东西啊？”
剩下的几位闻听不禁都笑出了声。
就是它了！多好的东西啊，大腰子，腥臊恶臭，只有见了明火以后，外层的脂肪被烤的融化，在混合了上面的盐粒、孜然、辣椒面就会产生美妙的化学反应，就在这美拉德效应的加持下，变成了一道过瘾解馋的烧烤美味。
这是一道来自大西北的美食，风靡了各地的烧烤地摊，如此重口味的东西被很多男士当做了大补，每每撸串的时候会点上一连串过过瘾。
看重点，一是这个玩意只有烧烤摊上有卖，另外还是重口味，口味重到就算加工好了的成品，还是带着一股子怪味，多半只有男士能接受这个味道，还有另一半的人会避之不及。
把这个玩意送给对手，就挺好。
这个羊腰子说起来还是咱们厨房的特有食材呢，宁省牧场专供，滩羊羊腰子，高大上，世面售价得四五十才能买上一对儿！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就没毛病......
......
鲁强的父亲鲁政好、鲁老板携夫人来了，比原来的计划提前了几天了。
他们这次到红旗村看儿子，顺便就在小院里过年了，鲁大老板完全是一副度假的感觉，身边只留了一位助手还有两位保安人员，就连司机都被打发去城里住了。
幸好小院的房间够多，一个独立的小院足够这一行人舒舒服服的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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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强屁颠屁颠的跟着跑前忙后，忙碌了半天总算是把几个人安顿了下来。
安排好住处后，老爹、老妈还不肯休息，看哪里都新鲜，先是围着水库逛了一圈，又散步到村里，参观了起来直接逛到傍晚，才由大刘陪着慢慢的走回小院。
鲁强正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的恭候：“你们怎么才回来啊，这马上就要开饭了，姚远跟他爸妈在前面餐厅里摆了一桌，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聚聚，算是给你们接风了。”
鲁政好不慌不忙，示意鲁强先坐下：“不着急，咱们说两句话再去。”
“你们这个餐饮管理公司做的这些项目都是姚远主导的？”看来老爹对自己儿子事业的关心是全方面的，这一来就开始考察了，这是在做调研呢。
“对呀，基本上都是姚远的主意，一开始说想弄个厨房玩玩，我就跟着掺乎了一把，没想到现在弄成了这个规模，怎么样，这个美食村还像点样吧？”鲁强把老爸、老妈请来过年，当中肯定有想炫耀的意思。
完全没靠着家里，自己现在也算是有一份事业了，就眼前这个小院还有山前那个美食村，都是值得炫耀的成绩。虽然他在这里面发挥的作用不多，但是公司的股份可是实打实的。
投入了区区五十万，就换来这么大一个产业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现在光这个美食村每年的盈利能力都是上千万级的，你说这个投资算不算成功？！
“这个姚远一直是个厨子？”鲁政好有点疑惑。
“是啊，不是厨子怎么能想起来这个中心厨房的主意，一个厨房带动了整个一个美食村呢！”
鲁政好点点头：“不一般啊！”
伸手又指了指大刘：“大刘，你也坐。”
转头又对着鲁强：“刚刚路上大刘给我介绍了一下你们公司的产业布局和发展情况，我倒是觉得以前对你的担心都没必要了，你的这个哥们是个有头脑的，你这次投资算是占了人家便宜了，以后跟这个姚远一起好好干，说不定能干出一点名堂来。”
“啊？”鲁强很少从父亲嘴里听到什么夸奖人的话，这次怎么都用在姚远身上了？
鲁政好用手虚点了一下鲁强：“你就是个糊涂蛋，整天懵懵懂懂的，就这样也敢往商业圈里钻，我和你妈是不愿意给你太多拘束，什么事情都是由着你的性子来，但是这次有些话我得跟你说明白了，揣着一脑袋浆糊在商场里面打滚，最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好嘛，就烦这样的，这一见面还没多长时间，就又拿出来了教训人的口气。
鲁强扭动了一下身体，有点不耐烦，有点后悔叫老爸、老妈过来一起过节了，还像以前那样，各顾各的多好。
老妈在一便似乎看出来了鲁强的情绪，连忙上来安慰儿子：“你爸这是好意，你的这摊事干起来不容易，他想从他的角度帮你分析一下，出出主意呢。”
好吧，大老板准备给出出主意，鲁胖子也没辙，只好就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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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鲁老板的投资意向
鲁胖子正襟危坐。
他的老爸鲁政好侃侃而谈。
“首先养老市场是个大市场，你们的切入点很对，我听了大刘给我的介绍，如果按照他的既定方向发展，两年之内发展到资产规模上亿没问题，但是在发展过程中应该注意的是要紧贴政策方向，不能过份向房地产方向偏移，眼下的项目立足稳定以后，就要联系下一个项目，在取得当地政府支持以后才能动工。”
大刘在一旁频频点头。
鲁强听了没啥反应。
“这一块的业务你们交给了大刘打理，可以说选对了人，而且没想到你们一个小小的公司还挺有魄力，能拿出百分之十的激励股交给管理层，那这个决策是不是都是由姚远做出的？”鲁政好询问。
“对呀，我们剩下的几个股东都答应过，不干涉日常经营管理，基本上管理公司的事都由他说了算。”鲁强回答。
“那预制食品这个项目也是姚远提出来的？”鲁政好接着询问。
“对呀，在这个中心厨房还没开的时候，他就念叨着要弄这个预制食品，现在已经有个‘八大碗’的产品上市了，卖的销量还可以。”鲁强回答。
“我在村里看到这个产品了，包装概念弄得都不错，预制食品这个市场是个大市场，在未来的两三年时间里预估年产值能发展到万亿级别以上，你们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刚刚踩在了点上，目前这个市场还是培育期，将来会大有可为的，你们算是抢了一个先手。”
“啥，万亿？”鲁强被吓了一跳。
就卖个‘八大碗’怎么就能冒出这么吓人的一个数字？
鲁政好挥挥手，加强了一下语气：“这个数字毋庸置疑，在年初的时候我的专家团队曾经做过这个预制食品的市场调查，如今很多资本正在觊觎的一块大蛋糕，没想到你们已经涉足其中了。”
鲁政好看向儿子的眼光有些温柔，里面还带了些欣赏。
“路子走对了，就得加快点脚步，现在已经有很多人也在跃跃欲试了，能领先一步就是优势，你们现在需要加快脚步，才能扩大这个优势，市场一旦被提前占领，以后专注这一项，你们的管理公司就能发展壮大。”
鲁强有点不安，扭动了一下身体。
好吧，老爹这样的人物都看好的事情，那就应该是没错了，难怪这个八大碗卖的那么好，姚远也一门心思就想扩大再生产呢。可是怎么能加快脚步呢？就不太懂了......
“你们公司的经营情况能跟我透露一些吗？尤其是财务情况？”鲁政好突然转了话题方向。
“啊？财务上平常我没太关心，不过前几天开会刚刚说过，好像是账上已经没钱了，养老院和新的中心厨房建设太能花钱，这个美食村未来几个月的利润都搭进去了，好像还不太够。”鲁胖子想了想说道。
鲁政好眼光转向大刘，大刘也点点头，表示同意，有关公司财务情况，姚远已经跟他交过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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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太乐观，但是姚远也打了包票，说再怎么样也不会影响到养老院的预算，估计是已经存了贷款或者是融资的心思。
鲁政好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微笑着：“鲁强啊，你就是个有福气的，能交到姚远这样的朋友，还糊里糊涂的跟着上了车，看来你不肯来我的手下做事也不算是走错了路，你们的这家管理公司如果能一直照着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前途可期啊。”
说罢头转向大刘：“你说说，你对这个姚远的路数有什么看法？”
大刘高大的身材一下坐的笔挺：“鲁总，我是这么看的，这个姚远有点不简单，虽然资金方面有点捉襟见肘，但是有魄力，看事情很准，做事情方面舍得把利益与人共享，反正我挺看好这个公司的发展前途的。”
鲁政好哈哈一笑，用手指点着大刘：“难怪你没撑几个回合，就投靠过去了。”
大刘陪着笑，有点尴尬，心说，这边可是你亲儿子，我能不卖力气嘛？！
“没关系，没关系，你能加入他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大刘，你分析的对，但是还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姚远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有几个特点，你以后做事如果也能把握到这当中的诀窍，就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大刘继续挺直腰板，洗耳恭听。
“首先，这个管理公司所有的项目都是惠及民生的项目，美食村带动村里人致富；养老院就不用说了你都知道的，本身就是民生项目，但是在运营中还特别强调了他的民生属性，没有看见利益就昏了头，一头转向地产开发；而这个预制食品生产中心更是一个大的民生项目，是个标准的全产业链项目，一旦打开局面，会惠及所在地的养殖、种植产业，会极大地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
“所有这一切获利的不只是他们这个管理公司，围绕在项目周围会形成一个小的生态，上下游的人们都能从中获利，这就是所谓的事半功倍，所以他们的这几个项目才都能顺利进行下去。”
大刘有所触动，若有所思。
“再有，虽然管理公司的盈利能力不错，但是好像他们并没有什么现金的结余，更没有进行什么分红，有了利润以后就马上投入到新的项目当中，不做守财奴，这就是一个优秀企业家的必备条件之一。而且你发现没有，他们所有的项目都是劳动力密集行业，对吸纳当地的劳动力就业会起到非常大的作用，光是这一点，当地的政@府就肯定会大力支持，在经营中就会省了很多麻烦，也会享受到很多便利。”
鲁政好接着分析：“这样的企业才是对社会有用的企业，也是政@府喜欢的企业，具备了这几个条件，未来发展之路才会一片光明。”
大刘认真的点点头：“鲁总，我有点懂了！”
鲁强终于找了了个空挡，就插话：“我说，要不咱们赶紧去餐厅吧，边吃边聊，第一次见面别让人家久等，不合适。”
鲁政好站起身，用手指点着鲁强：“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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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么半天也不知道你听懂了没有，总之你们的预制食品项目一定要加快速度，如果资金方面有问题的话，你跟姚远说，你老爹可以支持你一把！”
鲁强心里一喜，连忙回答：“谢谢老爸，回头我跟姚远商量一下。”
鲁强的老妈就凑了上来：“小强你也是，你做的这些事早点跟我们说，让你老爸支持一下不就不用为钱发愁了吗？”
鲁强动了动嘴，没说出话来。谁跟你说的我为钱发过愁了？
老妈接着问：“晚饭你那位女朋友赵杰过来不过来啊？”
鲁强就无语，还来？就因为你上次见了一面，回来后我就差点前功尽弃，你知不知道？
终究是没有说出口，随口敷衍到：“年底了，她们还在忙，今天恐怕来不了。”
......
上了点岁数的人不太喜欢那种热闹场面，鲁胖子的父母跟姚远的父母，吃完饭以后就早早的回去休息了，就留下这哥俩大眼瞪小眼。
“你爸说了准备投多少钱了吗？”姚远问鲁强，他也没想到，这位大老板会看上预制食品这块市场，而且好像还专门做过调研。
“没说，他就是提了一句，让我问问你还需不需要钱，估计拿个千八百万出来没问题吧。”鲁胖子心里也没数，猜测着。
“哎！”姚远就一声哀叹。怎么会不需要钱呢，预制食品这个行业越钻进去，就发现水越深，自己原来盘算的是想先小打小闹，试着干起来再说。
但是同厨房设备厂的那位胡经理聊过以后，就发现，如果真正引进生产线，把产品规模提上去以后，成本会大大压缩，产品竞争力才会大幅提高，而想引进生产线，那就是又一个千万级的投入，就目前自己的小身板，根本扛不住啊。
所以就订了现在的一套设备，还是以手工操作为主，对于产品的质量把握，就得靠过细的规章流程了。
还有就是上游产业的投入，他已经忽悠着刘能去发展养殖户去养鸭子了，可是如果这个产品中心能发展有自己的养殖、种植基地，那么才能真正做到立于不败之地。
这些事目前只能停留在设想当中，手里没有足够的资金，再想这些就无异于痴人说梦。
现在突然有了个大老板，提出可以给投资，就不由得不心动。
但这个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手里的股份已经被稀释了不少，这位鲁大老板又不是外人，这个投资额会是多少，能给人家多少的股份，这都是需要认真斟酌。
“要不明天找个时间，我跟你们老爷子聊一聊？”姚远同鲁强商量。
鲁强随口回答：“他明天要跟大刘去看看养老院的工地，要不咱们也一起去？”
姚远随手打开了一瓶啤酒，给两个人都倒满：“那你觉得应不应该用老爷子的钱呢？”
鲁强端杯跟姚远碰了一下：“这个算是公司决策了吧？不是应该你拿主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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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何大厨的咸鱼
第二天，姚远终是没有去觐见鲁大老板，他可能是觉得由韩明领衔的，这场红旗中心厨房与香阁酒店之间的比赛更重要一些吧。
当然，他心里也有个隐隐约约的感觉，就是如果真的重金投进预制食品生产中心，好像跟自己的初衷有点不太吻合。
怎么说呢，当初想做预制食品这一块，其实就是被市场上的有些所谓的快餐，满大街上餐厅里销售的一些不伦不类的调料包食品给刺激到了，就想弄成点像样的产品，那种以质量和味道取胜的真正的预制食品。
现在经过整个厨房还有数位大厨的努力，生产的产品出来了，也确实得到了市场的欢迎，但是他不敢确定，如果把自己现有的几款产品拿到生产线上生产，还能不能保证这样的口感和味道。
如果大批量生产，而产品质量得不到相应的保证，那么不就是又变成了市场上满大街都是的那种包装食品了吗，那些所谓的塑封包装食品都已经臭了街了，自己还有什么优势在竞争中能脱颖而出呢？
还有，自从公司接下了养老院项目以后，所需要投入的资金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如今连美食村后几个月的预期盈利都已经计划了进去，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扩大产业规模，就隐隐约约觉得不太靠谱。
虽然有人愿意投入，但是那么大体量的资金，姚远感觉自己可能把握不住。
当初的初衷就很简单，就是想好好做出来几样菜，让老百姓能接受，吃的满意，自己也能从中挣点养家糊口钱。
现在目的应该说是初步达到了，最起码不再为了每天的生活发愁，就没必要再急赤白脸的再努着往前跑了吧，就怕跑的太快，把握不住方向再摔了跟头，就不好看了。
资本这个东西，别管他是来自谁的手里，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追求利益最大化，而姚远掂量着自己的小身板，应该不太能控制的住这么大体量的资金。不管是谁的资金进来，肯定会削弱自己在项目中的话语权，如果厨房的发展方向不受控制，万一被带偏了，那么在错误的道路上，跑的再快又有什么用呢？
最后就是简单的一句话，用自己慢慢挣来的钱，慢慢发展自己的事业，赔了赚了就都没啥大不了的，而一旦接受了人家大笔的投资，就怕到时候赔不起。
就挺农民的，典型的小农意识，但只有这样选择，才会觉得双脚是着地的，心里才会踏实。
想通了这些，姚远一早就来到了厨房，就想好好看看自己的几个虾兵蟹将跟港岛名厨何大厨的交手过程。
至于鲁大老板那边，反正也不着急，人家来这里是陪着儿子来过年的，还有的是时间当面请教。
.......
今天的比赛现场，厨房里的食材一下子变得丰富了很多，鸡、鸭、猪、羊、牛、海鲜，各种主材选择余地就非常多，让围观的众位厨子们一眼看上去就有想创作的冲动。
港岛名厨何忠泰，一身厨师服熨的笔挺，高高的厨师帽子就象征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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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厨房的地位，虽然已经将近六十岁的年纪，但皮肤保养的非常好，在镜头下看着就显得年轻有精神，一块红色的方巾围在脖子上，就这样，明明是厨师的白色工作服，就被他穿出了点时尚的感觉，让人看着就挺高级。
韩明今天也是特地收拾打扮过，衣着笔挺、脸上浓密的胡子被刮的干干净净，看上去有点青须须，就连眼神也透出来点凌厉的感觉，再配上他的一脸严肃认真，简直是战意十足。
看来今天韩明是憋足了劲，想在这场跟何大厨的较量中一举获胜、一战成名。
也是哦，韩大厨在厨房里也已经浸淫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不管是星级酒店还是酒楼餐厅，都有十足的工作经验，但是还没有过这样的机会，能在电视直播里露面，跟早已成名的港岛名厨交手。
长时间的积淀，就差一个成名的机会，没想到这样的机会，居然就在一个乡村厨房里得到了，当然不由得他不重视。
就连吴江雪、他那个已经怀孕九个月，快要临产的老婆也赶来了现场，挺着个大肚子，左右手各牵一个孩子，就站在厨房的一侧，给自己的老公加油。
主持人成蕊一眼就发现了这位准三孩妈妈吴江雪，先不采访两位主角大厨，就把麦克风对准了这位大肚子妈妈：“请问您是韩大厨的夫人？”
吴江雪在镜头面前有点不好意思，她旁边的大儿子直着嗓子就接了话：“没错！她是韩大厨的老婆，我是韩大厨的儿子！”
边回答边努力挺起小胸膛，一副倍儿骄傲的样子。
成蕊一下子就被这个孩子的小模样逗的花枝乱颤：“小朋友，你觉得今天这场比赛他们两个谁会赢呢？”
小子理直气壮、张嘴就说：“当然是我爸啦！”
“为什么呀？”成蕊蹲下身子问。
“那个、那个厨师太老了，没力气，当然就赢不过我爸啦......”
众人就哄笑，何大厨就苦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当何忠泰得到这次比赛的对手信息时，就有点觉得无奈。
这次比赛参赛的选手都是年轻一辈的厨房里的佼佼者，厨艺水平并不算低，但是自己这个身份参加这种比赛就有点掉价，最好是让自己的副厨去参加才合适。
但是来自酒店管理方的意见是：这场比赛势在必得，何大厨您受累，必须得亲自参加，得打出咱们香阁酒店的威风来。
好吧，参加就参加，但是今天的对手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红旗村厨房的主厨......，村里的厨房的主厨，这就有点怪异，一个村里的厨子跟五星级酒店的行政总厨捉对厮杀，这样真的好吗？
估计是组织者为了追求电视节目效果，才故意这样安排的吧？
但是如果场上的两个人水平相差太大了，就不怕输的一方会太难堪吗？
但是等何大厨到了这个比赛现场，才发现，这间厨房不简单，最起码从设备条件上来说，已经够一定的水准，不比自己的中餐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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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差，而且这个厨房挺奇怪，还划出了一块西厨区域，也不知他们的餐厅经营的是什么风味。
再从厨房设备保养、还有餐厨具的摆放上看，这个厨房的管理水平也够水准，不由得就收起了一份轻视之心，能管理这样一间厨房、能把这间厨房管理到这样的水平，那么这个厨师长就不容轻视。
......
成蕊开始介绍参赛的双方厨师：“这位是来自香阁酒店的何忠泰大厨，著名的中餐烹饪大师、粤菜管理大师，曾经获得过前年的港岛美食节金奖。”
在摄像机后面有掌声响起。
“今天何大师的对手是来自这家红旗美食村中央厨房的韩明、韩大厨。”成蕊接着介绍，但是介绍到了韩明这边，好像他的抬头就单薄了点，除了一个大厨，别的就没啥可说的了。
摄像机后面掌声骤然热烈。
“今天韩大厨算是东道主了，这里我要着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间红旗美食村厨房，韩大厨所在的这间厨房负责了整个红旗美食村里四十三家农家院的主要出品制作，而这四十三家农家院经营着各种不同的风味，从川菜火锅到涮羊肉，从全鱼宴到全羊宴，更有咱们平城风格的八大碗席，这些风格迥异的餐饮，都是从这间厨房里出品的，这也就证明了我们的韩大厨应该是涉猎广泛，擅长南北各种风味菜肴的制作。”
韩明就连忙谦虚：“哪里、哪里，这些出品都是经过各位老师傅、前辈指导、点拨的，我一个人可没这个本事。”
成蕊笑了笑：“看来我们的韩大厨还挺谦虚，那就让我们期待这场乡村厨房与五星级酒店的较量，现在比赛正式开始！”
......
安晓飞憋着笑，把一托盘的羊腰子给奉上，何大厨看罢就嘿嘿嘿的笑了，指指羊腰子，又指指韩明：“韩大厨厉害，有够犀利！”
韩明检查了对方送上来的礼物，一条咸鱼，马友咸鱼，不禁就微微皱眉。
这个玩意是华南沿海特产，又咸又臭，确是当地渔民最爱，困难时期，一小片咸到极致的咸鱼送一大碗米饭不成问题，好像还有个成语叫什么“看鱼下饭”说的就是这个玩意，只要看一眼嘴里就条件反射有咸味，这就可以想象的出，这个玩意得有多咸。
粤菜中用咸鱼做菜并不新鲜，什么咸鱼蒸肉饼、咸鱼茄子煲、咸鱼炖肉、或者干脆是清蒸咸鱼都不算新鲜，可是问题是，今天这是正式比赛，像这样的家常做法根本不可能拿得出手，要怎么利用好这个咸鱼，还不能破坏菜品的档次和味道，这就是个大难题了。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姓何的老厨子果然够阴损。
抬头向远处寻找，想看看姚远在不在现场，耳边却传来何大厨的问话：“我们港岛有一句话，叫做‘食得咸鱼、抵得住渴’，韩师傅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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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头盘烧烤对海鲜
就呵呵......
想吃咸鱼就别怕渴，老厨子老何这是在教训人啊。
凭本事赢下比赛，韩明自问还是有跟对方掰一掰手腕的能力。
像这种比赛跟一般的厨师竞赛还有些区别，规定时间内完成三道菜品，考究的更多是的厨师的眼界还有组织能力，自己的厨艺虽然跟何大厨比起来可能还弱一些，但是今天厨房里的三位助手可都是个顶个的强，这个厨房又是自己的主场，天时地利人和都在自己这边，没理由就会被对方给比下去。
虽然严格的说，韩明跟何大厨还差着点辈分，但是今天这种场合就不是客气的时候。
韩明瞬间就有了怎么处理这个咸鱼的想法，便对何大厨来了一句：“今天比赛节奏比较快，您老可得注意身体，别累着了。”
何大厨就被噎在那里。
怎么回事，你们儿子嫌我老，你也想欺负我岁数大不成？不知道厨子越老越值钱吗？
......
比赛一开始就进入了激烈状态，两边的厨师团队都较上了劲，手底下的动作飞快。
何大厨果然是名不虚传，一上手就奔海鲜去了，粤菜厨师对于海鲜的处理就有他的独到之处，青虾去壳取出虾肉，用刀从中间刨开取出虾线后又在虾肉上剞出花刀，以便虾肉成型后能形成一个漂亮的虾球，虾肉腌制入味后等待下一步处理。
接着就是把那个羊腰子进行处理，他居然要在头盘中用到韩明送给的这个食材，果然是有点艺高人胆大的意思。
韩明那边也不含糊，招呼着乐乐，嘀咕了几句以后，乐乐就开始处理那条马友咸鱼。
咸鱼切件，简单泡一泡水以后，就入锅开始炒制，直到把咸鱼重新炒干、炒香以后，就给投到料理机里打碎了，韩大厨这是准备把咸鱼用作蘸料了。
安晓飞开始收拾羊肉，把羊排修整形状，改成寸长段以后的羊排又能方便入味、又能节约烤制的时间，去除多余的油脂以后，在调好的蔬菜料水里浸泡。
连泡带按摩，也就十分钟的样子，安晓飞就把羊排捞出，直接送进了烤箱，上下火调到二百三十度，直接开始炙烤，就这么简单粗暴。
这还没完，又用喷枪点燃了几块木炭，把燃烧的木炭也送进了烤箱，这是要用烤箱模仿炭烤的味道，让羊肉能沾染一些木炭燃烧的烟火气。
韩明头盘的设计思路很简单，咱们是乡厨，乡厨的头盘就得体现一些乡下的特点，不准备搞那些个华而不实的东西，直接就是一个烧烤拼盘配小菜，体现咱们乡厨的实在。
当然在菜品造型上也要讲究一些，一块寸段的去骨羊排，再配上一片鸡肉和扒带子，然后用青木瓜和番茄洋葱拌一个咸酸口的蔬菜沙拉点缀其中就好。
安晓飞处理羊排轻车熟路，陈家辉换了个平底锅，开始用黄油煎起了带子。
而韩明则一心一意的处理鸡肉，鸡肉也需要进行腌制，然后再用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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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锁住水分，最后也是要进烤箱烤制。
而乐乐处理的则是配给鸡肉的一款蘸料，蘸料是干料，就用咸鱼打成碎、再配合上香菜和黑胡椒碎，当鸡肉烤好以后切片，这个干料就洒在鸡肉片上就好。
这个菜品集合了南北两种风味，羊排肉是借鉴了馕坑烤肉的做法，煎制的带子吸取了粤式风格，那个蔬菜沙拉则是来自西南一种叫做“酸吔”的小吃的灵感，而对于鸡肉与咸鱼的处理，则是借鉴于来自粤菜一款“咸鱼鸡粒煲”的做法。
这时候就能看出韩明的底气了，一个头盘里居然选择啦孑然不同的几种风味的集中，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评委的共鸣。
三个帮手各有分工，操作便如行云流水，当每个人都进入工作节奏，气氛也就变得轻松，四个厨子便开始了有说有笑。
姚远躲在摄像机后面，观察着双方的表现，慢慢地心便放进了肚子里。
没毛病，韩明菜式设计很合理，充分利用了今天丰富的食材，这样的头盘端到食客面前才会给人满足感，不是那种中看不中吃的玩意。只有这样的菜品才能代表咱这个厨房的气质。
至于味道，那肯定不会差到哪去，羊排被炙烤后的油脂香味，完全能打开食客的味蕾，再配以鲜美软嫩的带子，给这个头盘就提升出了一种高级感，蔬菜搭配的也好，咸酸的味道正好能够充分化解羊排的些许油腻。
唯一不敢确定的是那款鸡肉的蘸料，不过想象一下应该也不会太离谱，咸鱼碎加上黑胡椒和香菜，应该能给鸡肉激发出一种特别的风味。
这个韩明果然是有两手的，就期待成品以后，能尝尝那个鸡肉的味道。
姚远身边的小红英看呆了，她是看着何大厨的操作入了迷。
何大厨那边已经开始了摆盘，他居然就用莳萝叶混合着煎香的鱼骨和虾皮、虾脑，做出来了一个味道浓厚的酱汁，把翠绿色的酱汁铺在盘子的底部，然后将经过处理的虾球、鱼肉、带子、青口一一摆入盘中，做出了造型，一盘海鲜荟萃就变得煞是好看。
而那个腥臊味道十足的大腰子，则被他片成薄片，飞水以后再用冰水投凉，拌了葱油也码入盘中，做成了一个小岛的模样。
用这种近乎白灼的做法来处理腰子，何大厨对自己的厨艺果然是足够自信，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方式去除腰子的异味。
何大厨又让助手把带来的干冰倒了一些在盘子里，瞬间一个简单的头盘便变成了瑶池仙境。
小红英悄悄的拽了拽姚远的衣角：“他倒的那个是什么玩意，为什么咱们厨房里没有啊？”
姚远顺嘴就来了一句：“那是干冰，装神弄鬼的东西，中看不中用。”
小红英嘴一撇：“好看就行！”
......
双方厨师几乎是同时招呼走菜，何大厨显得更急切一些，还在叮嘱着服务员：“跑快点啦，时间一长这个出品的效果就没有啦。”
摄像机的镜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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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漂亮的出品效果吸引了过去，从各个角度拍着特写。
成蕊又来了，来到韩明大厨的身边：“那个鸡肉还有没有？”
韩明已经看了两场比赛，知道这位主持人其实也是个馋嘴的丫头，特别懂事的就递上一块切好的鸡肉，成蕊顺手就接了过来，找到了那个咸鱼碎做成的蘸料，满满的蘸上去，然后直接送到嘴里。
成蕊眯着眼睛细细品尝，然后突然眼睛一瞪：“韩大厨，咸了！这个鸡肉太咸了。”
旁边的乐乐提醒着：“姐，你刚才蘸料蘸的太多，都是咸鱼做的，能不咸吗？。”
成蕊低头看看成品的头盘里，那些蘸料只是星星点点的撒了一些在鸡肉上面，不禁就笑，转头向着摄像机：“摄像大哥，有水吗？”
......
节目组请来的嘉宾，不管是专业评委、还是大众评委，都是识货的，当然里面装模作样的刘能兴不能算。
所以这次的比分就非常胶着，大众评委居然给出了十五票对十五票的平局，这一节胜负的决定权就全在三位评委的手中了。
还是陈晓青先发言：“这两道头盘是咱们这届比赛开始以来，水平最高的两道出品了，这一道海鲜荟萃，虾仁的软滑中带着脆爽、鱼肉处理的熟度刚刚好，最出彩的是这个酱料，莳萝叶也就是茴香搭配海鲜，这个想法简直是天才，旁边的羊腰子居然就用了葱油白灼的处理方法，腰子里那种令人讨厌的味道去除的很干净，只留下脆爽鲜嫩，这个味道跟海鲜的配合很搭配，让人想起来鲁菜里面的一道名菜，叫做炒虾腰，这个头盘跟它有异曲同工之妙了，何大厨不愧是资深的烹饪大师。”
“然后再说说韩大厨这道头盘，一道头盘里集合了四种不同的烹饪手法，这些烹饪手法还是来自南北不同的地域，这就有点意思了。而且在以往的比赛中，选手所呈现出来的出品，尤其是头盘，大都会给人一种单薄的感觉，只顾着造型，食材不够丰富、量给的也普遍不够。但是这道菜就恰恰相反，多种不同形式的食材搭配，会给食客一种丰盛的满足感，这才是一道合格的出品应该有的样子。”
成蕊就在一边催促：“所以，陈老师您的这一票到底会投给谁呢？”
陈晓青拧着眉头：“能不能选择平局，或者是弃权呢？”
啥意思，这就是说您个号称国内第一的大吃货，也给这两个菜断不出来个高下？
成蕊愣了一下：“陈老师，不行，规则规定不能弃权，必须做个选择”
陈晓青苦笑着面对镜头：“那我就还是以我个人的标准来评判吧，就是作为一个菜品来说，首先要够好吃，今天这两个菜都够得上好吃的标准，但是要说感觉能吃的爽，还得是韩大厨这个烧烤拼盘了，所以我这三票投给韩大厨！”
这就是纯粹的一位吃货的选择，你厨子做的菜，就是得取悦食客的，出品光是好吃还不行，还得够好看，最后还得给人满足感，让食客吃的够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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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较量
接下来两位老厨师评委的点评就挺有意思。
陈老爷子把自己的三票拆开了，一票投给了何大厨，另外两票投给了韩明，同时解释道：“何大厨厨艺精湛，烹饪技法上来说没有问题，海鲜与羊腰的结合出人意料，但是效果非常好，敢用白灼的手法把羊腰子这个食材做在头盘里，就充分说明了何大厨的厉害之处！但是两道出品相比较，我更喜欢韩大厨的这道头盘，正如陈老师讲的那样，这个头盘选料更丰富，从肉类到海鲜到蔬菜更丰盛一些，味形也更多样化，从他这一道菜里能品尝到更多的风味，所以我要给韩大厨多投一票。”
所以粤菜厨师追求的清爽淡雅、原汁原味，碰到了韩明大厨的这种南北融合、外加用料十足，就有点吃亏，可能也是何大厨有一点大意了，在有那么多的食材可以选择的时候，只顾了追求风格的统一，在头盘的制作上下手轻了一点。
在这种水平的比赛上，想在一道菜上就想分出两位资深大厨的高低，就很难，最后就只好从味道之外的份量、摆盘、创意上见高低，现在胜负就在最后的常老爷子的三票上面。
到了常老爷子犹豫了半天，也把手里的三票给拆开了，当中两票投给了何大厨，一票给了韩明。
常老爷子作为烹饪协会的会长，好像有点要搞平衡的意思，但是给出的点评倒是也非常中肯：“厨艺比赛嘛，终归考究的是厨艺，何大厨对食材的处理达到了一定的境界，虾仁软嫩中带着脆弹，单这一项足可以看出何大厨的功底，厨艺方面还是何大厨更加老道一些。而韩大厨这边对食材的处理相对比较简单，个人厨艺在这个头盘的菜品中就没有那么明显的体现。”
能理解到常老爷子的苦心，韩明这道菜虽然设计的巧妙，出品呈现比较出色，但人家何大厨对几款海鲜的处理，那是颇见功底。再说了，到现在胜负已定，常老爷子这三篇就算是都给了何大厨，也都对这一节的胜负没有什么影响了。
终于在头盘环节韩明以三票优势胜出，算是险胜，胜负点就是在那位陈晓青身上。
陈晓青不亏是走南闯北的大吃货，完全认同了韩明的创作理念，也认同了他这种南北融合的风格。
结果出来以后何大厨就有点吃惊，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个结果，于是抄起一个盘子，将自己刚刚的菜品多余的部分装了点进去，端着盘子就走到韩大厨这边。
何大厨端着盘子递给韩明，示意韩明品尝，自己也毫不客气的捻起韩明这边的菜品送到了嘴里，一一细细品尝。
挨个尝过以后，脸上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冲着韩明点点头，那个意义是说：有点意思！
就没想到，第一节居然就输了，输给了一个乡村厨房，等尝过人家的出品以后，何大厨就彻底收起了最后一点点轻视之心，打点起精神，准备在接下来的比赛环节中赢回来。
......
当姚远看到韩明主菜环节选择了海参做主材以后，便一下子就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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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老爷子曾经在这个厨房示范过他们鲁菜中的金奖菜：葱烧海参。
而同样也曾因为这道菜获得过金奖的，号称“厨神”的董振祥，也曾经在这个厨房里做过一道改良版的：董氏葱烧海参。
有了这两个大厨的示范，韩明肯定对这道鲁菜大菜又有了充分的认识，在这个基础上，这道菜想不出彩都不行，选择这道菜作为主菜环节，那就是一个字：稳了！
乐乐那边已经开始投洗大米，把投洗好的大米装入盘中备用。
安晓飞则变身水台，开始处理虾仁、鱼肉和青口，看来这一节中，韩明要充分利用现场提供的各种海鲜。
陈家辉则把一堆翠绿的羊角葱只取葱绿，开始投入油锅中熬制，文火熬制十分钟以后，便把熬好的绿色葱油滤出，又取了一堆鸡蛋，开始挨个打开，取当中的蛋黄，准备现场打发蛋黄酱。
韩明不慌不忙的开始对付海参，赛会方提供的海参是已经发制好海参，韩明用两个手指掐了掐海参的肉质，判断当中的水份含量，然后就把数好数量的海参投入汤锅，汤锅里已经有老鸡、鸭子、肘子、还有鸡脚、火腿之类的正在炖煮。
主菜环节用时一共只有两个小时，其实根本就来不及吊出一锅像样的老汤，韩明他们看来是早有准备，早在头盘环节，就已经开始炖煮这锅老汤，到现在已经足足够了两个小时。
韩明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老汤的成色，一咬牙，又找来一个大号的高压锅，把汤锅里的食材汤水转入高压锅中，加上加压阀，继续炖煮。
也是啊，想要一锅像样的高汤，没有七八个小时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高压锅是个好东西，能大大缩短当中所需要的时间。
有了高压锅这个利器，韩明就腾出手开始炼制葱油。
葱油的炼制各家厨房都有各家的方法，而韩明恰恰是看过了堪称顶流的董氏与陈老爷子的做法，只要是用心，再从当中总结出些经验就容易的很。
著名的章丘大葱只取其当中味道最浓的部分，再把洋葱、香菜、八角、香叶根依次投入油中，开始慢慢炸制。
慢慢的，厨房里开始有了浓浓的葱油香味扑鼻。
葱油熬好，就赶紧把高压锅开阀放气，将当中的汤水倒出一部分，交给乐乐，乐乐则将这些高汤倒入洗好备用的大米，送入蒸箱开始蒸制。
通过电视屏幕注视着这一切的陈老爷子看到这里，不禁就砸砸嘴：“韩大厨这边挺有想法啊，用煮过海参的高汤来蒸制米饭，米饭里也有了高汤的味道，他的这道葱烧海参有点意思，值得期待！”
而他身边的陈晓青则看着何大厨这边的操作目不转睛：“你看看何大厨这边他在做什么？好像更有意思。”
......
是啊，真的哎，何大厨这边真的是更有意思，这样的厨艺大赛中，他好像准备做一道“叉烧肉”，另外还有一道居然就是“白切鸡”！
好吧，叉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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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鸡都是粤菜里面的经典菜式，可是这两道简单菜式出现在这样的大赛里真的好吗？
何大厨对于叉烧肉的腌制肯定是有自己的心得。
他把精心选择的肥瘦相间的梅花肉修改成条，就开始往里投入各种腌料，柱候酱、生抽、耗油一通往里倒，又加入了大量的蒜末，然后又往里投入了几片切好的菠萝。
显然，在两个小时里想把梅肉腌制入味时间是明显不够的，副厨接下来就开始给梅肉做起了按摩，期望这些梅花肉能在段时间内能够入味。
另外一位副厨，则开始投洗大米，就有意思，这两边主厨对主菜的选择都是带上了主食、米饭，这是生怕评委吃不饱的感觉啊。
梅花肉正在腌制，何大厨开始亲自处理黄油鸡。
微微冒泡的汤锅里，简简单单投入了姜片、葱段还有几片香叶，何大厨就把几只整鸡投入汤中，而汤里根本就没有调味！
也就是说，何大厨是准备用最地道的白切手法，来呈现一道原汁原味的白切鸡。
副厨打好了一桶水，又往水里投入了两盆冰块，混合成冰水。
而何大厨把刚刚投入汤中不足两分钟的整鸡就拎了出来，浸入冰水，浸入冰水中的鸡皮迅速冷却收缩，就变成更加紧致弹牙。
等鸡肉冷却，而汤锅里的水又开始微微沸腾，何大厨再次把鸡又投入汤锅。
在电视前面认真观看他操作的陈晓青就叹了一口气，说话间已经口水丰盈：“没想到啊，今天在这里，还能吃到这款正宗的白切走地鸡，我为了这个味道，可是遍寻过咱们平城的高端粤菜馆，都是差强人意，很期待何大厨这道菜啊！”
看到这里已经是很明显了，何大厨这道主菜环节，居然就准备做的是一道东广街头最最普通的碟头饭。
叉烧拼白切鸡饭，不知道是多少打工族中午便当会选择的一款快餐，就不知道何大厨抽了什么疯，想要做这么一道家常便饭，要跟人家韩明大厨的一道葱烧海参pk。
看过电影“食神”里面有一个桥段，星爷曾经在大赛的最后环节用一道“黯然相思饭”征服评委，难道何大厨今天是要重现电影里的经典吗？！
这一番操作把姚远看的是满头雾水。
......
时间已经来到了上午十点钟，山谷里阳光明媚，没有一丝风。
湖面上的冰层已经结的够厚，厚到了带着娃玩耍的顾冬雨起了一点别样的心思。
滑冰啊，那还是自己小时候的运动呢，穿上冰鞋，就可以在冰面上自由滑行，如今有了这么大的一块冰场，为什么就没有想起来试一试呢？
安静的山谷里，没有风，也没有任何噪音，只有噼噼剥剥冰面爆裂的声音，顾冬雨带着小可心回家翻出自己收藏的花样冰鞋，就迫不及待的来到冰面上想试上一试。
在家没事的姚妈妈也被顾冬雨吸引了，伸手接过可心：“冬雨你去吧，我在边上给力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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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争气的儿子
平城的冬天有一大乐事，那就是滑冰，作为平城大妞，每年的冬天顾冬雨都会去公园里的冰场滑上几次，去寻找那种在冰面上自由滑行、无拘无束的感觉，并且乐此不疲。
今天看到那阳光下静谧的冰面就再也安耐不住，翻箱倒柜的找出冰鞋，迫不及待就想重温儿时滑冰的感觉。
姚妈妈抱着可心儿，也乐呵呵地陪着来到湖边。
由于风吹浪涌的关系，靠近岸边的冰面有些起伏、粗糙，冰面上还有些落叶枯枝。
顾冬雨穿着冰鞋，小心地湖中间走去，距离岸边十几米的距离，冰面才变得平坦一些。
左右脚交替、小心翼翼的慢慢滑了起来，初时身形还有些笨拙，不多时，儿时的感觉渐渐找了回来，体态逐渐轻盈，平滑的冰面上被冰刀滑出一道道刻痕，杂乱的线条渐渐形成了一个圆圈。
渐渐找到感觉的顾冬雨开始尝试着加速、正滑、倒滑，渐渐的手臂展开，身体彻底放松了下来，从岸上远远望去，似是一只轻盈的燕子在冰上起舞。
姚妈妈带着可心儿，就在岸上用手机开始拍起了视频。
远处有两个陌生人，看样子好像是偶尔闯入的游客，也拿着手机在拍来拍去，发现冰面上的顾冬雨，手机镜头便对准了过来。
......
鲁政好一行人从外面回来了，爷俩走在前面，助手小徐错后半步，一前一后还有两位身材壮硕的保安。
走到湖边，看到湖中有人在滑冰，鲁政好不由自主的便停下了脚步，饶有兴味的看了起来。
好久没看到有人滑冰了，可不是嘛，这是在平城，冬天怎么能不滑冰呢？
平城大妞多半都会滑冰，但是像顾冬雨滑的这么好的就少见，虽然已经有几年没再玩过，但是这种既能一旦学会，就是刻在肌肉记忆了的东西，只要稍加适应，便能迅速找回当初的感觉。
鲁政好看的兴起，居然也跃跃欲试，就问自己的助手：“赶快想办法也给我搞一双冰鞋，要跑刀，住在这里每天滑滑冰，真是来着了。”
助手小徐有点犹豫，心里就嘀咕，您不知道自己的岁数吗？这老胳膊老腿的还滑冰，回头再摔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鲁政好看出了他的顾虑，不以为然的解释：“怎么？看不起我这个老头子？想当初我可是在北海冰场上练出来的，不信你现在去看看，那个冰场还有一堆老年人，岁数比我还大的、胡子都白了的老头，每天都在那里滑冰玩呢。”
小徐不敢再多说，只好拨通手机开始安排，鲁政好还在一边催促：“加急办！最好一会儿就能拿到！”
就没辙，老板说的话不敢不听，就只好在电话里又叮嘱：“鞋号别买错了，外带全套的护具包括头盔都要买齐！”
鲁胖子也二百五，见到这种情况都不带劝的，反而跟小徐提要求：“给我也带上一套！”
就服了，只要是玩的事，就肯定落不下这个胖子。
......
两人并排站在湖边，看着湖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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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冰的顾冬雨，鲁政好就问：“现在滑冰的这位是姚远的夫人？”
“对，就是他媳妇，人挺好的，还是位大才女，人家在写呢。”
鲁政好点点头：“那你觉得姚远不肯接受投资，都是出于哪些方面的考虑？”
鲁强想了半天，才冒出来一句：“估计是不缺钱呗，不对，应该是他有解决缺钱的办法。”
鲁政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是预制食品这个赛道竞争很激烈，现在正是跑马圈地的时候，如果动作慢了抢不到先机的话，再想出头就难了。”
“爸，您可能不了解姚远，他就是那么一个性子，随遇而安、万事不求人，做起事来也是这个德行，估计他根本没想着把这个预制食品做成多大的事业，那天晚上我们聊天，他还是强调这个未来的中心厨房不能做成生产车间、流水线的样子。”
鲁政好一步一步下到冰面，用脚试探着踩踩岸边上的冰块：“小强啊，姚远这个性格做朋友肯定是很好的，但是如果放在生意场上，就会变成一大缺点，身在商场就如同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你知道我这个春节为什么有大把的时间来看看你吗？”鲁政好抬头看着鲁强，想以自己的切身经历给儿子点激励。
鲁强最烦自己父母叫自己的小名，每回听见“小强”这两个字都会觉得不自在，听见老爸在问，不走心的就回了一句：“不知道。”
父亲根本没有察觉他的这些小心思，叹口气接着说：“老爸在西非的铁矿碰到了点麻烦，丑国人鼓动当地军阀政@变，推翻了现政府。新成立的军政@府不肯承认以前跟我们签订的一揽子合同，现在眼看着马上就要投产的铁矿，已经面临停产状态，前期投入的几十亿的资金眼如果再不能正常投产，可能要被打了水漂。”
几十个亿！鲁强被吓了一跳，在冰上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个跟头：“啊？那怎么办啊？”
“所以啊，在商场上就由不得随遇而安这种态度，必须得时时刻刻支棱起来，就要有战士上了战场的自觉，发现商机就得有冲锋陷阵的精神！”鲁政好没有正面回答鲁强的问题，话语中略带了些强硬。
鲁强只关心刚刚父亲话里吐露出来的信息：“那好几十个亿的投资怎么办啊？”
“如果都是你们这种态度出来做生意，碰见这种情况当然就是没有办法了，市场就是这样，眼看着前面有利益，各路妖魔鬼怪都会不顾一切的往上冲，现在你们就算是握有一点点先机，但是没有足够的进取心，那么就算是摆在你面前的蛋糕也会被别人抢走。”
鲁政好想利用这个不可多得机会，好好给儿子上那么一课。
而他身边的这个胖儿子关心点却有点跑偏：“没事的爸，别担心，就算您的钱全都赔光了、破产了，这不是还有我呢嘛！您不是看了吗，咱这也有地方住，不愁吃不愁喝的，您干脆就退休，就在这养老多好啊。”
鲁政好一股子气直撞脑门，我特么说半天，跟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吗？！我想让你有点上进心，结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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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劝我退休？！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自己儿子说话就变得越来越费劲！
强压着心里的恼火，狠狠的咳嗽了一声：“我的生意还轮不到你担心，那个所谓的军阀就算是他背后有丑国人在撑腰，也得好好掂量一下，得罪了咱们人的后果。我跟你说的不是这个事，而是你们公司的前途问题！姚远看市场的眼光很准，预制食品这个市场的赛道刚刚展开，你们公司已经抢了个先机，现在需要做的是大手笔的投入，工业化运营，打通上下游的产业链，迅速把产业规模做上去，如果默守陈规、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的发展，可能会错失这个良好的市场机会。”
就费劲，我老鲁身边永远都是求着我来投资的各色人等，就没见过这样的，好心好意准备给你个几千万，让你们的事业能迅速走上快车道，咋就不肯听呢？！
好吧，自己这个儿子好像长大了以后很少听自己的。
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胖儿子是怎么给姚远转达自己的投资意向的，会不会当中有什么意思没有转达到，让人家就理解错了呢？
可能是自己的老爸类似的话听得太多了，鲁胖子对鲁老板的一套说辞毫无所动，抬手看看时间：“爸，这一大早咱们就出来了，您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鲁政好就绝倒。
有点事业基础的人，都怕自己会摊上不争气的儿子，父辈辛辛苦苦打拼出一个产业，郑重其事的交在败家子儿子手里，老子还没等好好休息一下，偌大的产业没多长时间就会被败光，父辈再想力挽狂澜，可惜就因为岁数关系就没有了机会，自己身边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万一碰上这么一个儿子，估计自己会被活活气死。
现在倒好，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是真的，可是真的不败家，但也不恋家，对自己老爸的事业毫不关心，天天就想着自己那一点点小事情，好不容易这位大公子算是从青年时的一点点挫折中走了出来，手里算是有一点点事情做了，老爹心里高兴，巴巴的赶过来，又是给出主意、又是给出人，现在还准备要给他提供点启动资金，结果这个臭小子干脆就是根本不接茬。
就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姚远他们在哪比赛呢？你带我去看看！”鲁政好的脸渐渐的板了起来，鲁老板的样子又渐渐回来了。
跟自己儿子说不通，就去找那个姚远吧，自己现在的事情是千头万绪，实在是没有多少时间去处理这些小辈的琐事。
现在孩子好不容易才走上正轨，眼前就放着一个偌大的商机不知道努力去争取，既然自己看到了，就不能让孩子再给错过，作为家长，这一点事情还是要为孩子们做到的。
招呼着几个随从往中心厨房的方向走去，鲁强也踉跄两步紧跟了上来：“爸，你那几十个亿的投资有没有问题，到底能不能收回来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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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白切鸡不简单
“葱烧海参配绿葱油蛋黄酱拌饭”，这个冗长拗口的名字是韩大厨给自己的出品的命名。
正品辽参身上一个个凸起的小刺，挂满了浓稠透亮的酱汁，几条烧透入味的葱段也静静卧在酱汁里，一团雪白的米饭冒着热气，旁边翠绿色的汁酱里点缀着几粒香葱花。
绿葱油蛋黄酱？有点意思！韩明大厨这是想要把葱的味道发挥到极致。
光是为了提炼烧海参的葱油，就用到了章丘大葱、本地羊角葱、香葱、毛葱、红葱头五种葱类，就这还觉得不够，又用小香葱的绿叶，低温熬制出绿色的葱油，和蛋黄打在一起，自制了一款蛋黄酱，给这款菜搭配点颜色，同时也给白米饭增加一些味道。
这就叫做无所不用其极！
再看看何大厨的出品，就走了另外一个极端，那就是简单至极。
盘子当中是圆圆的一团米饭，混合了丝苗白米的米饭透着诱人的清香。
伴随在米饭边上是简单的几块叉烧肉，被切的薄厚均匀的叉烧肉，表面裹满了酱红色的汁酱，从切口中可以看到肉质，瘦肉中间带了些许白色的丰腴，叉烧肉表面依旧留着些高温炙烤后的褐色，厨师行里管这点焦褐色叫做“火口”。
一个极品叉烧不能不带上一点点“火口”，给会这块丰腴甜蜜的梅花肉增加一些焦香的味道。
更加令人感觉惊艳的是被切的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码放在一旁的一道“白切鸡”。
在冰水中泡过的鸡皮细嫩紧致，鸡皮下一层啫喱一样的鸡冻在灯光下散发着淡黄色诱人的光泽。
对时间和温度的精妙把控，充分发挥出了这款真正的本地走地黄油鸡的特点，鸡肉也是淡淡的黄色，鸡骨中骨髓呈现出一丝粉红，显示着这到白切鸡的火候控制到了教科书般的精准。
盘中还跟了一点简单的姜蓉酱，一眼就能看出，这生姜是用刀背一点点拍出来的，已经去除了生姜里面的粗纤维，姜蓉酱很随意的撒在盘中，勾连起了丝苗白米与白切鸡的味道，让它们在盘中形成了一体。
好吧，说的好像很热闹，但其实这就是粤菜馆里最最平常的一款双拼饭，只要是有烧味档的地方，就少不了这一款最平民的快餐美食。
但今天何大厨的这一道双拼饭给人的感觉却十分不一样，最起码作为专家评委的陈晓青已经对这个出品跃跃欲试。
就没见过作为评委有那么没出息的样子，当这道双拼饭端到评委的面前，这位陈晓青居然就端起了盘子，就像个打工仔在路边吃便当一样，开始用筷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刨，一份比赛中呈现的出品，居然让他吃出了酣畅淋漓的感觉。
姚远看到这里，感觉就有几分不妙。
厨师门里有一句话：“食无定味、适口者珍”；圣人也曾经说过：“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今天这两道菜品算是对上了，一个出品追求极致的调味，把本来没有味道的一样海参食材通过各种手段使其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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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一道出品都是在想尽办法，激发出食材的本味，就想以原汁原味四个字胜出。
但是人的味道是有记忆的，何大厨今天发了狠，这次比赛中提供的黄油鸡本身就是极好的食材，那个藏香猪就更别提了，在平城就鲜能碰到。
碰到了最好的食材，就以最极致的、也是最传统的手法，复原出粤菜中的两款经典味道，这就很容易引起大众的共鸣，老何这个比赛的思路算是对了。
这也是另外一种炫技吧，在各种顶级食材中见到了一丝真正的人间烟火气，平凡中又能感受到一种不平凡的料理，就容易让各位评委产生共鸣，就更容易得到他们手中的票数。
反过来看韩明这边的这一道葱烧海参，传统菜中加入了一道自己调制的蛋黄酱，就是个挑战，挑战的是评委们的认知。
如果这道菜对上的对手也是位力求创新的菜品，那么从操作技法上，还有整个菜品的完成度上，韩明这道出品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得算是很有竞争力。
但是偏偏就碰上了何厚德、何大厨，一道朴实无华的双拼饭，里面却浸淫了几十年的厨房功力，更致命的是这道菜会激发出评委对过去味道的回忆，所以韩明这场就胜算堪忧。
平城是个大都市，经营粤菜的馆子成千上万。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当一道粤菜的白切鸡传入平城的时候，当初很多人都不太能接受，很多人宁可用把白切鸡剩下，但是那款白切鸡提供的姜蓉蘸料却很少剩下。
渐渐地就有人发现了白切鸡的妙处，皮脆、弹、滑、嫩、香都可以用来形容一款好的白切鸡给人的印象，那个时候，敢推出白切鸡的酒店、酒楼，所选用的鸡无一不是采用空运过来的清远鸡。
对食材的讲究也就保障了出品的水准，而且，新到平城的厨师还对自己所学到的手艺，有那么一点点坚守，所以那个时候能吃到的这款菜，应该都能算的上是原汁原味的东广特色。
那个时候能进酒店里能主动点一只清远鸡的食客，就肯定是已经食髓知味的，就绝绝对对得算得上是老饕，如今坐在餐厅里的，最少有一半人是从那个时候走过来的。
而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平城的酒店里肯再提供这道“白切鸡”的餐厅就越来越少了，就算偶尔能碰到某个餐厅菜单上有这道菜，出品端上来以后，也都是完全不对版。
或者是鸡的品质根本不行，要么就是厨师的操作手法完全不对，平城这个地方人的口味本来就不太能接受生冷，当一盘鸡骨带血的白切鸡端上来，就有很大机会面临客人的退菜。
于是厨师也都在渐渐的改进想适应当地人的口味，但是就这么一改进，就造成了整个平城就再也难寻一款简单的、地道的、有那种鸡味的白切鸡，甚至姚远曾经吃到过用微波炉打过，彻底断生以后的所谓的白切鸡。
就难怪陈晓青不顾形象的把面前的一盘一扫而空，就姚远自己，在好久没有吃到一款地道的白切鸡的情况下，也有点馋这一口。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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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远就机会已经断定，这一场韩明已经输了......
厨子老了果然是不好对付，厨子老了就果然是老奸巨猾。
......
大众评委给两个人的评分倒是还好，韩明这边得到了十三票，何大厨得到了十七票。
这也就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电视台请来的这些评委都是会吃的，换一个人群，你就很难想象，一款高大上的葱烧海参还能输给一个简简单单的双拼饭？！
当结果出来以后，刘能兴有点诧异，有点不满的看着同桌，那几位把票投了双拼饭的评委：“几位老师，有点不对吧，我怎么觉得这两道菜差的挺多的，葱烧海参要比另外一道强多了呢？”
同桌的一位中年人看了看刘能兴面前摆放的名牌，客气地回答道：“这道葱烧海参是不错，但是我个人更喜欢双拼饭。”
好吧，都是评委，投票本来就是要凭个人喜好，但是刘能兴就实在想不通，一道肉啊、鸡啊的拼盘，配上点米饭，怎么就能得分比葱烧海参还要好吃，海参可是上八珍之一呀。
不能不说老厨子的经验老到，通过第一节的比赛，人家就已经掌握了评委的味觉喜好。
今天来的都是老饕，对手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干脆就玩了一手返璞归，就用简简单单的一个双拼饭，一下子就抓住了评委的胃口，而这也正是一位合格的厨子的基本技能之一。
有些人虽说干了一辈子厨子，也不一定能达到这个境界，根据食客的来历、根据环境、根据一切所能获得的信息，迅速断定客人的需求，提供最适合客人口味的食物，这才是一位合格厨师的工作技能。
费劲巴拉的炖了八个小时的高汤，用了最顶级的辽参，再加上各种繁复的处理手法，只想呈现出自己想象中的一款出品。但是不管客人的身份来历，就一味的按照自己的兴趣去埋头做菜，这样最多算是个厨子。
厨子跟厨师当中就差了一个字，这样的厨子放在过去，就算是给人大户人家当个私厨都得算不上是合格。
......
专家评委给的分数也出来了。
陈晓青的那个三票就毫无意外，都投给了何大厨，顺便还说了很多感谢的话：“何大厨的这个出品让我惊艳、也让我感动，粤菜的精华就在这一道菜里被诠释的淋漓尽致！这就是简单中见证了不平凡。请问何大厨的餐厅有没有推出白切鸡这道菜？如果有的话那我一定要再专程去捧场。”
何大厨有点尴尬，不过反应也还算快：“目前我们餐厅还没有这道菜卖，主要是市场上没有找到像样的原材料，今天这款黄油鸡作为白切鸡的原料就很不错，如果能找到货源的话，我的厨房很快就会推出今天这道菜的同款，到时欢迎大家前去品鉴。”
韩明在一旁就幽幽的来了一句：“找我们啊，这些食材我们这里都有。”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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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给你讲个故事吧
轮到陈老爷子投票了，老爷子有点犹豫，想了半天还是把三票投给了韩明。
没办法，这道“葱烧海参”就是鲁菜的经典菜品，而韩明今天的完成度非常高，虽然有小小的瑕疵，但是从中间能感觉的出来这位小韩厨师长已经汲取到了不少鲁菜中的精华，所以他对这道菜是尤为的欣赏。
常会长则又是把自己手里的三票拆开，两票给了何大厨，一票投给了韩明，作为烹饪协会的会长，总要顾及的多一些，有时候干脆就是需要搞一点平衡。
更何况今天这两款出品实在是难分伯仲，随便哪一道，拿到别的比赛场次都肯定是最高水平的，可惜了，这场两个人撞在一起了。
于是，两节比赛过后，何大厨以二十二比十七，领先了五分。
接下来的比赛对于韩明来说，就有点困难了，在自己最不擅长的领域里，想要一举追上五分，就需要点超常发挥。
中餐厨房里，甜品一般是归到面点部门来负责，韩明作为砧板出身，很少有机会制作甜品，在这次比赛之前，他跟乐乐就一起讨论了很久，根据比赛可能提供的各种食材，研究了各种战术。
当看到今天场上提供的丰富的食材以后，乐乐早在一边开始了研究，然后趁着比赛的空闲时间，又拉着韩明在烤箱和搅拌机面前比比划划。
一般中餐里常见的甜品无外乎就是蜜瓜西米露、木瓜炖鲜奶之类的甜汤，要么就是煎糯米磁、马蹄糕之类的中式点心。
如果韩明选择这类的甜品，那么保险系数肯定会高，目前自己的比分落后很多，就不能再保守了，没办法，就只好冒险一搏。
甜品环节开始之前，乐乐又一遍提醒了操作要点：“榛子酱一定要充分打发，烤箱要提前预热，否则都会影响饼干的口感。”
韩明今天选择的是一款纯西式的榛子酱饼干，作为今天的最后一搏。
榛子酱混合了鸡蛋、全筋面粉、还有黄油充分打发，然后再分别加入百香果、山楂两种水果，让打发好的饼干胚分别呈现出一种金黄颜色，还有一种红艳的颜色。
把胚子用擀面杖擀薄，再用事先准备好的模具把它们压出形状，送进烤箱里烤制二十分钟就好。
听起来很容易，但是一个人要制作三十三份的甜品，时间非常紧张，韩明一时忙的有点手忙脚乱。
厨房里另外三个人就闲了下来，在一旁开始七嘴八舌：“韩厨，没看出来，你今天为了上电视，还特地捯饬过吧，刮刮脸就算了，你说你皮鞋擦那么亮干嘛？这电视镜头也不会去照你的脚啊。”
陈家辉也搭茬：“也是，带了厨师帽，还把头梳的溜光水滑的，那谁还看的见啊？”
给韩明气的，把手里的擀面杖举起来，向着三个人的方向虚挥了两下。
有人一打岔，气氛就渐渐的轻松了下来，韩明手底下也越来越稳，手持模具飞快地在已经擀成薄皮的面皮上刻出两种造型。然后一路小跑，将半成品送入烤箱。
再次确认了烤箱的上下火温度以后，人还不肯离开，就站在那里，隔着玻璃观察里面的细微变化。
看来韩明对这次的比赛是真的上心了，五分差距的落后，让他变得格外的紧张。
乐乐在一旁提醒：“行啦，别看了，赶紧准备摆盘吧！”
于是韩明那边就又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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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手忙脚乱。
......
相比较起来，何大厨这边就有点闲庭信步的感觉了，牛奶、鸡蛋、吉士粉混合在一起，同时又用牛奶、三花淡奶、黄油把白砂糖化开，把各种原料充分打发以后，再加入煮好的西米，然后把半成品分装在炖盅里面，便送入了蒸烤箱。
整个操作一气呵成，这时候时间也就刚刚过半，一道带点怀旧味道的“焗西米布丁”就算是初步完成。
等待烤箱出炉的空挡，何大厨远远的观察韩明那边的动作，见他正在一脸紧张的用模具给出品做造型，然后就是不顾形象地一路小跑，慌里慌张把烤盘送入烤箱，不禁就微笑了一下，看来这位韩厨是真的较上劲了。
......
姚远躲在厨房一角，认真的在看着韩明的操作。
对于韩明今天要做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甜品，姚远也没有看的出来，只是发现他用模具把饼干胚都给做成了两种叶子的造型。
正在疑惑间，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鲁胖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后，用手指了指外面小声的说：“我家老爷子来了，想跟你聊聊......”
姚远看了看比赛现场，好吧，两个中餐厨子做甜品，应该就没啥好看的。
转身就跟着鲁强出了厨房，毕竟鲁老板的身份不一般，人家都找到门口了，可别让人家再多等。
把鲁政好一行人让到二楼一间包间坐下，让人帮忙沏上了茶水。
鲁政好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又站起身隔着走廊看了看那边评委们的拍摄现场，才转回头坐下：“今天的比赛是你们厨房对阵香阁酒店？”
“对，香阁酒店的香宫中餐厅，大厨是港岛的名厨何厚德。”姚远认真的回答。
“赢得了？”顺口就是一个疑问句。
香阁酒店是知名的全球连锁企业，五星级酒店，鲁大老板不可能没有听说过，估计也是因为知道人家是五星级酒店，才会有此一问。
“够呛！现在是落后了五分，还剩最后一个甜品环节。”姚远如实回答。
“哦？差距不大呀？”鲁老板有点意外，可能在他的想象中，地位相差这么大的的比赛，应该是一边倒的结果吧。
“还可以吧，今天韩大厨发挥的不错，再说了我们厨房参加这个比赛主要是以宣传为主，胜负不太重要。”
鲁政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眼睛盯着姚远看了半晌，又突然开口：“你知不知道，现在预制食品市场正是处在一个窗口期，有很多资本都在盯着这个市场，而且有些机构已经有所动作了？”
姚远就瞬间了然，这还没过一天呢，鲁老板为了自家亲儿子的事业，就来亲自出马了。
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是呀，很多人都觉得这块会是个大市场，餐饮业里面的很多巨头也都开始投资建厂，准备杀入这个行业。还有很多零售巨头，比如河马生鲜、还有佳乐福超市也都开始进入这个行业试水了。”
“我看了你们‘八大碗’的销售数据，目前应该做的还不错，但是销量一直没能得到一个大的突破，听说是卡在了生产能力上？”鲁政好话音亲切，但是目光闪动、有点深邃。
姚远听懂了他的潜台词，用手指指脚下“是呀，目前的这个厨房场地人员都受限制，现在的产量已经达到了极限，甚至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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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希望参与进来的合作伙伴，我们都不能保证供货数量，只好劝人家再等一等，等下一家中心厨房开业，情况就能好一些了。”
说着抬眼看了一眼鲁政好，又接着说：“下一家中心厨房应该能在两个月以后就能开始运营，目前人员储备和培训已经开始在做了，就等装修一结束、设备进场以后，稍微做些调整就能够投产了，到时候产量应该能达到现在的十倍甚至更多。”
鲁政好笑了笑：“就算是十倍，那每个月才能有多大的产值呀，对于预制食品市场来说，你们的这些投入是不是有些不足？会不会错过起飞的窗口期，已经占据的先手优势被人家给抢走了呢？”
行，真行！老爷子时真没拿自己当外人，说话都是直给啊！
投入当然不够了，面对这么大的市场，投入多少资金都不能说算是个够，但关键不是还要看你到底想干嘛吗？对方是老辈，自己说话就不能那么直来直去，正在酝酿怎么回答间，鲁政好又开了口。
“你们公司做的几个项目，我来了以后就已经做了些简单的考察，都还不错！小强跟你们搭伙干算是找对人了，本来我不该干预你们小哥几个干的事情，但是这个预制食品市场正是处于风口期，而且你们已经算是抢得了先机，所以我这个老头子就跑来问问你们，需不需要些资金支持，好迅速把这个产业做大做强？”
鲁强在一旁就赶紧开口：“爸，那这个钱投进来是怎么算呢，算是你的投资款还是您干脆就借给我们得了？”
鲁政好哈哈大笑：“臭小子，心眼还不少，知道保护自己的盘子了。目前啊，就你们目前的产业规模，还有所需要用到的资金规模，都上不了我的董事会，怎么你还怕我会看上你们这点股份？老爸是看到有机会摆在你们面前，怕你们因为点资本金不够，错过了机会，想掏出点私房钱帮你们一把，”
鲁强听到这话就赶紧有点顺气、有点得意，看就了看姚远。
姚远就头疼。
这个事没法跟老爷子直说，就算你有钱没地方花，就算你免息的把钱借给我们，可是这个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没用啊。别说这种什么市场机会，机会天天都有，大街上也有的是钱，可是哪些钱能挣，哪些钱就不该咱去伸手，只有身处其中才能有真切感受。
什么钱都想挣，伸出双臂乱划拉，那划拉进怀里的很可能就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甚至可能会是麻烦。
有那么一瞬间，就想，白来的钱不要白不要，老爷子想投资也是好意，干脆伸手接着不就得了。
可是事情没那么简单，这笔钱只要伸手接了，就必须得用在中心厨房，而这个钱只要花出去，那就是增加了这个厨房的直接成本。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间厨房的出品产量，姚远是准备给它做出一定的限制，产品定位就不是工业化生产，而是要求每一道出品都得带着厨师的心意、带着厨师的厨艺，真正的以味道在市场上打开自己的销路，所以这就注定了，这个中心厨房的产量不可能达到工业化生产的那种数字。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这笔钱不能拿，而且拿了也没用。
怎么跟对面的老爷子把这一点解释清楚呢？
姚远手搓搓脸：“叔，要不我给您讲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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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停车坐爱枫林晚
“叔，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姚远正襟危坐，舔着脸在鲁政好面前摆起了龙门阵：“有一位和尚、还有一位屠夫，两个人是邻居，和尚每天早上要早起念经，而那个屠夫每天也要早起杀猪。每天起床都那么早，两个人都怕迟到，于是就约好了每天早上，彼此相互叫早，好能不迟到。”
包间里安安静静，就听姚远在那里白话：“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结果两个人死了以后，和尚就下了地狱，而那个屠夫却上了天堂。和尚不服就问，为什么我天天念经还被下到了地狱呢？于是有人就回答，你每天早上都要催着屠夫去杀生，这就是报应，你不下地狱该谁下地狱呢。而屠夫就不一样了，他每天都会催着你去念经，人家积了德了，所以人家才能上天堂。”
故事讲完了，几个人都是一头的雾水，房间里安静的有点尴尬。
鲁强就先打破了安静：“错了吧，天堂那个玩意是西方的东西，和尚讲究的不是死后能‘够奔西方极乐世界’吗！”
姚远翻了个白眼：“大爷，听个意思就得了，大概齐就是个因果关系转换的事。套在咱们现在预制食品这件事上来说，就是有钱了不一定是好事，叔给拿出钱来扩大生产规模，反而可能对未来不利。”
鲁政好好样有点被绕晕了，似懂非懂的有点拿不准：“你的意思是？”
“叔，钱是好东西，想把事情干好必须得有足够的资金，可是对于我们干的这件事来说，再多的资金投入进去反而不一定是好事。我们想打造的是一个以厨艺为中心，生产老百姓真正喜欢的菜肴，而不是那些所谓的包装食品、大路货，这样就不能、也用不到去上流水线、扩大生产规模，所以目前的规模刚刚好，再多的钱进来转化不成效率，反而会成了负担。”
“那些大公司财团进入这个行业，肯定会是以规模化取胜，这一块不是我们的长项，所以没必要去跟他们竞争。我们想走出另外一条路来，那就是以精品、味道取胜，小本经营、小打小闹，就生产不含味精、更不含防腐剂，能带着点厨艺的产品，让人觉得我们的产品打开包装简单加工以后，就跟去餐厅现点现吃，味道上没有什么差别。”
“所以这个中心厨房就是个厨房的概念，千万不能变成一个食品加工厂、或者是车间流水线，我们准备就以一家生产即食食品的厨房的标准来打造它，这就算是差异中求生存吧。”
“预制食品还真是块大市场，但是做不好的话，产品就成了那种随处可见的包装食品，那样产品根本不需要正经的厨子，而且正经厨子也接受不了那种加工方式。如果我们选择重资产投入进去以后，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成了一个食品加工厂，会在人家擅长的层面上跟对手竞争，您想想那些商超、餐饮集团，人家都有自己的供货基地，甚至有自己的养殖、种植基地，他们光是在成本上就比别人低了好多，在这个层面上跟人家竞争，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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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政好微微笑着：“可是你们现在不是已经开始建立什么绿头鸭养殖中心了吗？”
姚远就服了，您刚刚说了对我们的公司稍微做了点考察？这就是稍微？
好嘛，我们这边最最隐秘的底牌您都已经摸了过去！姚远连忙解释：“那个不算，不算！那是镇里办的，目前也就是几个养殖户在养，根本也没有形成规模，跟我们公司没啥关系，只是答应了到时候用人家的鸭子而已。”
鲁政好点点头，不置可否。
不去跟那些资本雄厚的集团去同一个层面上竞争，看似没出息，实则是另辟蹊径，看似不争其实是另外一种争，还是大争，如果真像是姚远说的这样，就以保障出品品质为第一目标的话，弄不好算是对竞争对手的一种降维打击了。
发扬自己的长处，去工厂化，就在自己的强项上，打造出精品产品抢占市场，倒是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心里对姚远也有了更深一层的看法。
这些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创业的人太多了，每个人在资金面前都是一副渴求的样子，说是卑躬屈膝都毫不为过，仿佛有了资金别的一切都不会是问题，像是姚远这样的人就少见。
鲁强在一边撇嘴：“你说的这些跟你讲的那个故事有关系吗？”
姚远尴尬的笑笑：“没啥关系，我就是突然想到了这个小故事，最近要忙的事太多，每做一件事前就像前因后果就考虑的多了点，鲁叔说想要投资的事情对我来说压力有点大，刚刚正好想到了这个故事，就顺嘴说了出来。”
鲁政好点点头，这么说就有点能理解了，给你们点钱让你们去创业，多好的事啊，怎么还推三阻四的。
然后又摇了摇头，小小年纪，怎么戒心就那么大呢？
抬手指点了一下姚远：“你啊，考虑的是对的，做企业就得坚守初心，但是不管怎么样，你总算管我叫一声叔，都是一家人，说话没必要那么费劲，直来直去的多好？！”
姚远就嘀咕，这儿玩意也不知道您安的是什么心，就突然提出要投资，还是那么大的数字，吓唬人呢。再说了，就您这个亿万身家的大老板，谁跟你说话不得小心着点啊。
“不过我理解你的意思了，你们小辈做事我这个老头子就不瞎掺和了，总之，如果遇见什么困难，记得跟我开口就行。”鲁政好说完了，站起身就准备要往外走。
保镖把包间的房门打开，这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一声欢呼。
在众多糙老爷们的哑巴嗓中间，一个尖细的小嗓门份外分明：“赢啦！赢啦！韩明万岁！”
小女孩的尖叫声都已经破了音，一听就是小红英的喊声。
本来已经站起来的姚远脚底下就像安了弹簧一样，一下子就弹了起来，抢在所有人前面，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
本次厨艺比赛最后的甜品环节结束了，何大厨一道规规矩矩的，有点怀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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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的“西米焗布丁”完成度非常好，但还是败给了韩明的一道西式甜品。一道小饼干甜品。
韩明用榛子酱分别混合了百香果汁和山楂汁，做出来了两种饼干，两种饼干分别是两种颜色。
混合了百香果汁的饼干色泽金黄，被模具压成了一片片银杏叶的形状。
混合了山楂汁的饼干色泽红艳，被模具压成了一片片枫叶的形状。
两种“叶子”就随意的摆在盘中，配合着盘中已经码好的盘饰，上面又薄薄地撒上了一层白色的糖霜，于是一道惊艳四座的甜品就诞生了。
摆在盘子里的几片树叶，红色黄色交杂，上面覆盖了一层白霜，像极了深秋里田野景色，就是大家都刚刚经历过的这平城山里的秋色的感觉，光是这个卖相，就让人不忍下著，怕破坏菜品中呈现的秋天况味，每个人都在拿手机拍摄，就有评委连尝都没尝就直接给了满分。
当然，那些惟妙惟肖的叶子形状的饼干味道也不差，水果与坚果的香味混杂，直冲人的味蕾，恰到好处的香甜给今天的比赛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陈晓青就有点动容，不容易！很少能看到中餐大厨在甜品上有如此的创意，还有如此的完成度：“韩大厨，你的这道出品叫做什么名字？”
“我们给这个甜品取名叫做‘霜叶红于二月花’。”韩大厨回答，脸上已经有了一丝丝激动、一丝丝红。
陈晓青嘴里念叨了几遍：“霜叶红于二月花？我看不如就叫做‘停车坐爱枫林晚’更含蓄一些，也更有意境。”
韩明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只好回了一句：“陈老师说的对！”
没有人能料到会有这样的反转，一个乡村厨房的大厨，能做出这样让人惊艳的甜品，味道、意境都达到了堪称艺术品的高度，相比较之下，何大厨那一道带了浓浓的港岛旧时风格的焗布丁，就显得有点单薄、甚至有点孤寒。
于是，甜品环节的比分一下子就来了一个大逆转，比分几乎是一边倒，大众评委给出的比分是二十比十，专家评委的九票也悉数给了韩明这边。
二十九比十，韩明一下子就超出了十九分！
整个比赛结束了，韩明就以总比分十四分的优势胜出。
当最后比分结果传到厨房，厨房里一下子就沸腾了，围在角落里观战的一众喽啰们无不欢声雀跃，当中就以小红英的嗓门最是嘹亮。
姚远一路飞奔下楼，听到这个结果以后也是喜不自胜，分别与大家击掌相庆以后，突然想起来自己包间里还有位客人。
刚想往回转，就见鲁政好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鲁政好双手拍了几下“恭喜！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个实力，居然能把五星级酒店的大厨给挑落马下！”
姚远：“嘿嘿，应该的、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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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从天而降的炊事兵
应该的？！
好吧，你个姚远是真谦虚。
你们这个厨房就牛x，赢了人家的五星级酒店的港岛名厨，还来了一句“应该的”？！
当然姚远不是真想吹牛的意思，他知道这段时间韩明的努力付出，还有一帮神仙级的大厨走马灯似的轮流来自己厨房交流，但凡肯用点心的都能从中学到不少东西。
今天这个比赛，从头盘到甜品，从中都能看到很多都是跟人家那些大师交流以后，学习到的东西。
最后这道甜品一定是乐乐给出的主意，而这道甜品打根上说，是来自于人家董氏烤鸭，这是人家董振祥新创的一道甜品，在试制过程中就被乐乐看了去，结果就用在今天的比赛中了。
有着众位神仙级大厨的加持，再加上今天的天时、地利、人和都在自己一边，再加上对手何厚德有些轻敌，准备工作没有做足，那这个胜利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好吧，省略了当中这么多的过程，就只回答鲁大老板一句：“应该的”，这让鲁老板再看姚远的眼神就有点怪异。
刘能兴今天穿了一身白色中式对襟褂子，头发照样梳的溜光水滑，乐呵呵的走了过来：“姚大厨，行啊你们，生生把人家港岛名厨给赢了，真正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姚远嘿嘿笑着：“韩大厨今天发挥的好，侥幸而已。”
刘能兴不以为然：“啥呀，我觉得咱们实力在那呢，三局比赛胜了两场，就连主菜那道葱烧海参，我觉得也比何大厨的那个什么白切鸡强，这帮评委啊，不太懂欣赏。”
好嘛，你个乡镇干部，居然褒贬起人家美食家的品味来了。
姚远就连忙给大家介绍：“鲁叔，这位是咱们镇上的父母官、刘能兴，刘领导，这位是我鲁叔，鲁强的父亲。”
两位笑着握了握手，姚远没有给介绍鲁叔的身份背景，但刘能兴眼光瞟向鲁政好身边的助手，还有两侧的保镖，心里暗自稀奇，就已经看出来了这位鲁叔不太一般。
姚远邀请着两位：“今天晚上二楼餐厅，我给韩厨摆个庆功宴，两位一定要来赏光呀，鲁叔也把阿姨给请过来呗？”
鲁政好哈哈笑着：“行，我下午进城去见位客人，如果能赶回来的话一定参加。”
刘能兴本来想拒绝，一看人家鲁叔答应的痛快，也就痛快的答应了：“晚上给我弄点你的药酒呗？”
......
顾冬雨滑冰滑的也挺痛快，开开心心玩了一上午，呼吸着山谷里凛冽、清爽的空气，在大自然的怀抱中恣意舞蹈，就觉得爽快。
出了一身透汗，回到家里洗了个澡以后，打开笔记本，照例点开自己书友群，想看看今天有什么新的评论，进入书友群以后，却一下子愣住了。
一张自己在滑冰的照片赫然在目，而且被网友顶到了最前面。
你还别说，虽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张照片是手机拍摄，但照片的取景、用光还都有一定的水准，在白皑皑的雪山背景下，自己滑冰的姿态舒展、优雅，颇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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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中飘飘欲仙的感觉。
照片上面就是那位网友的留言：“终于，活捉小仙女一枚，照片中就是作家‘吃不胖的小仙女’，如假包换！”
顾冬雨看着照片，不知怎么，就觉得有种被窥探的感觉，从后背就升起了一股凉气。
都怪自己，在里把自己的居住环境写的太具体了，现在招惹了粉丝摸上了门，都不敢想象，刚刚自己在那里滑冰，旁边就有人在窥视，这种感觉，嗯。不太好！
愣愣的看着笔记本，半天终是没有做任何操作，而是抓起了电话，打给姚远。
姚远在听了顾冬雨的顾虑以后，有点不太在意，安慰到：“别紧张，明星都是这个待遇，如今你成了大作家了，有了粉丝了也算是明星啦，这种情况很正常吧，你要是觉得不喜欢就把照片给删掉呗。”
顾冬雨叹口气，只好利用管理员身份随手把照片删掉，同时给那位粉丝发了私信，希望对方不要再曝光自己的隐私。
同时眼睛看向小院的大门，在琢磨着，是不是应该给院门口加上一把锁。
......
鲁政好看着儿子给孝敬的又一箱九八年的白标茅台酒，有点喜出望外，本来对能再碰到这款酒已经是死了心，没想到儿子跟变戏法似的又给抱来了一箱，整整十二瓶。
鲁强还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跟别人提起这款酒，在外面怎么显摆都没事，就是在这个红旗村里面可不要显露，有太多人盯着这款酒呢。
鲁政好心领神会，正好今天一会儿要见的人也是个好酒的，给人家带上两瓶茅台就最合适了。
有时候就挺奇怪，部队上的人，岁数越大、资格越老越认茅台，别的酒好像跟茅台就比起来就要低上一等，就拿不出手，尤其是跟那些个老家伙打交道的时候。
儿子又搞来的这一箱酒就是及时雨！
九八年的茅台，闹着玩呢，鲁政好乐呵呵的嘴里念叨：“就算你是个将军，这个年份的酒怕你平常也是喝不到啊！”
本想叫人把整箱酒都给搬上车，又有点犹豫，最后从箱子里拿出来了两瓶，示意助手给装好。
鲁大老板抠抠索索的样子，让鲁强跟姚远看着就想笑，真没见过这样的，千八百万的资金眼睛都不带眨的，上赶着就要给儿子投，现在看见这几瓶茅台酒，就稀罕的像个宝贝，明摆着要去见什么军方的大领@导，一箱酒都舍不得送，扣扣索索拿出来两瓶，也不怕人家笑话。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就没辙，虽然库存里这种酒还多的是，但是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借口可以解释这些酒的来路，就只好零打碎敲的拿出一点来，让老爷子紧着点喝了。
不过，姚远有点奇怪，鲁政好一个做买卖的，怎么还要巴巴的去见一位军方的领@导？
......
等到要吃晚饭的时候，鲁政好赶了回来，参加厨房的庆功宴，还带回来了两个人。
“小姚啊，叔跟你商量个事，我过了年就要去西非，这两位是准备跟我一起去的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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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我觉得你们厨房里的八大碗、焖酥锅之类的菜做的挺地道，想让他们在你的厨房里实习几天，学学手艺，你觉得可以吗？”鲁政好指着自己带来的两位年轻人，跟姚远商量。
姚远看了看那两位年轻人，就觉得两个人的精气神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不过也没多想。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春节期间正好厨房的人手不够，多两个人干活那是好事啊。
顺口答应着，看到安晓飞正在不远处，姚远就点手把他给叫了过来：“晓飞，这两位兄弟准备在咱们厨房实习一段时间，你看着给安排一下工作？”
转头又问鲁政好：“叔，那您看他们的住处是不是我也一并安排了？”
鲁政好摇摇头：“不用了，会有司机每天上午送他们过来上班，到晚上下班以后他们再自己回去就可以。”
姚远面向两位年轻人：“行嘞，两位兄弟，这位叫做安晓飞，是咱们厨房烧味档的负责人，你们交流一下，看看哪一个岗位适合你们？”
两位年轻人身板笔挺，双脚“啪”的一声并拢，来了一个标准的立正，口中脆声回答：“是！”
姚远就被吓了一跳。
我去，难怪两位年轻人一打照面，就觉得英气逼人，原来两位都是军人！
鲁政好冲着两位笑了笑：“小志，路上不是说好了嘛，从现在开始，忘掉你们队伍里的那一套规矩，一切都按地方的习惯来。”
被称为小志的那位个子高一点的青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首@长，下次主意。”
姚远好奇的看着两位，问道：“炊事兵？”
两人还在犹豫着不知怎么回答，鲁叔就在一旁接过话：“没错，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叫做赵志、李勇，都是炊事兵，这次跟我去非洲，负责建立厨房，和后勤保障工作。”
我去！炊事兵！我军里面传奇一样的存在啊，怎么鲁叔要带两位炊事兵去非洲？而且这两位一看都是现役军人！
早就听说，我军里面有一个特殊的兵种，那就是野战部队的炊事兵。
各个军事单位里面，这个兵种就跟宝贝一样，最受重视。炊事兵不只是厨房里面的业务熟练，就连各项军事技能也往往是单位里面的最强手。
没有别的原因，各个军事单位之间比武、军事交流是经常的事，有时候首@长下部队也要抽查军事训练情况。像这种情况下，在挑选参赛人员时，往往就喜欢从对方薄弱环节挑选，比如文书、再比如就是炊事兵，一般人印象里，炊事兵就是负责做饭。
在这种背景下，各个基层单位的炊事兵，反倒成了他们当中军事技能最过硬的一个兵种。
有人曾经略带夸张的说过：“但凡是基层连队的炊事兵，各个拉出来都是特种兵的素质！”
姚远就觉得有一阵恍惚，怎么了这是？难道咱们的厨房这是来了两个特种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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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养老院的进展
发现了两位年轻人的身份是军人以后，姚远特地叮嘱安晓飞：“等会儿的庆功宴要叫上两个人参加，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转过身上楼时，嘴里还念叨着两个人的名字：“赵志、刘勇，这是智勇双全了？就是感觉这个名字有点怪，怕不是假名吧？”
听鲁政好提起过，过完年就要带这两个人去黑非洲，两位炊事兵要出国？这可是个新鲜事。
看到了鲁政好跟他的夫人刘香梅走了过来，刘能兴马上站起来迎了上去：“鲁总您总算是来了，这位是您夫人吧？”
鲁政好笑了笑：“来刘镇@长，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夫人刘香梅，这位是清水镇的父母官，刘能兴。”
刘能兴喜出望外的样子：“哎呀，没想到嫂夫人也姓刘，那咱们算是本家了啊！”
刘香梅有点矜持，轻轻笑了一下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刘能兴不以为意，邀请鲁政好在桌子上首位置坐下，自己一屁股就坐在了旁边的位置。
通过拐弯抹角的打听，这位刘能已经摸到了鲁政好的底细，某能源矿业集团的老总，那可就不是一般人了，听说人家买卖已经都做到了国外，自己能跟这些人多打打交道，肯定就是没坏处。
入座以后刘能兴姿态放得特别低，主动开始给端茶倒水一阵忙乎。
虽说是给韩明大厨摆的庆功宴，但当中也有管理公司年尾酬谢一下大家的意思，邀请来的客人还挺多，足足坐了三大桌，关鹏、赵二鸣之类的也都悉数到场。
韩明现在就特别腼腆，完全没有了上午比赛时的股子凌厉劲。姚远撺掇他给说上两句，结果他吭哧半天，就冒出来一句：“感谢大家！请大家吃好、喝好。”
然后就再也没了词，就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鲁胖子拎了瓶药酒给自己老爹拿了过来：“爸，您尝尝这个酒吧，这是咱们平城老中医施家的祖传秘方，被姚远给弄过来了，就泡了一批，对祛风祛湿有特效，北方天冷，喝点这个对身体有好处。”
刘能兴看见这款药酒眼睛都直了：“哎我说小鲁，姚远可是答应给我弄一瓶的。”
鲁强憨厚的一笑：“别着急，这不是给您拿来了吗，不过先让我爸也尝尝。”
刘能兴频频点头：“尝尝、尝尝，鲁总真该尝尝他们这款药酒，绝对是对身体有好处啊。”
正说话间，大刘的高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鲁政好看到了便招呼：“大刘也来了啊，过来坐这边吧。”说完指了指刘能兴身边的空位。
大刘乐呵呵的走过来：“鲁总好，今天有点忙，还怕来晚了，这一路飞奔过来，还好赶上了。”
鲁政好就关心：“这已经马上过年了，怎么养老院那边还有事情？”
“对呀，工期有点紧，还有工人没有撤，就准备在工地上过年了，我这边也得配合着把工作往前推进，这不，刚刚去中医研究所拜访了一下黄老先生，谈了谈养老院的中医理疗、康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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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那边大力配合，我这也得表现出点诚意来啊。”
大刘边解释着最近的工作，边在刘能兴身边入座。
刘能兴的耳朵一听到中医研究所就有点支棱起来了，连忙问：“你说的是哪个黄老？”
“还有哪个黄老，就是姚总给介绍的黄药师呗，你喝的这个药酒还是他给配的呢。”大刘回答道。
“哦？小强刚刚说这个药酒是施家的配方，怎么又是黄老给配的呢？”入座不一会，就听到了好几个人提起面前杯子里的药酒，就勾起了鲁政好的好奇心。
大刘就回答：“施先生是黄老的夫人，他们一家都是中医世家，我也是刚刚听说，这个泡酒的方子是黄药师从他夫人那边要过来的，又经过了些改良，特地给了姚总让他作为这个美食村的特色来推广的。但是不知怎么，这个酒泡好了，姚总并没有拿到村里农家院去卖，只是咱们内部小范围的人能喝到，可能是怕酒的数量太少，不够卖吧。”
刘能兴接过话茬：“物以稀为贵啊，这么好的药酒当然不能放到村里去卖，连我这么给你们红旗村捧场，想喝点这酒也挺不容易，他们把这个酒当宝贝藏起来呢。”
边说边还用手指点了点桌子对面的张成万，话里话外居然带了点委屈，又像是在抱怨。
对面的张成万就干脆假装看不见。
废话，我这又是当叔的、又是村干部、还是他们公司的合伙人，就这也才能隔三差五弄上两瓶，自己都不够喝，哪里还能天天让你赚便宜？
姚远跟韩明还有自己厨房里的一帮喽啰坐在了一起，根本就没来支应这桌领导，而大刘则主动担起了调节这一桌气氛的任务。
坐在这一桌的都是领@导，那就干脆先聊聊工作，养老院的事情关切着这一桌每个人的利益，难得人凑得这么齐，就是一个统一大家思想的好机会。
大刘胳膊肘碰了一下隔壁的刘能兴：“领@导，我们去民政部门已经打听过了，每年养老项目的补贴申报工作必须得在三月十五号之前完结，申请报告得卡在这个时间之前提交，这个您心里可要有点数。”
“那么急吗？可是咱们的施工还没完，能不能赶上啊？”刘能兴有点担心。
大刘胸有成竹：“没问题！项目分成三期，前两期都能在这个时间点之前结束，有了这两期的床位，我们就能按照五星级标准的养老项目申请补贴资金。”
“五星级？行吗？”刘能兴还是担心。
“必须行！我们一两千万的资金都投了进去，硬件条件完全没问题，几十亩的大花园，有着那么好的客房条件，娱乐健身活动室一应俱全，软件上有专业团队来运营，还有中医研究所的康养项目加持，再有一流的餐饮服务，完全够格了。”大刘就非常有信心。
“可是五星级标准会不会收费标准也要提高？你们的收费标准和服务项目出来以后必须要经过镇里审批的。”刘能兴说出了他最大的担心。
镇里唯一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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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养老院已经废弃，全域人民的养老问题就都指着这一家养老院来负担，结果这唯一的养老院变成了一家高端养老项目，造成了老百姓根本负担不起，这个结果就不可接受。
大刘看了一眼刘能兴，笑了：“您跟我们姚总的担心都是一样的，放心吧，这家养老院为大众服务的初衷不会变，只会把设备环境、软件硬件提升的更好，做出来以后没准又是一个标杆项目呢！”
刘能兴还是有点不放心：“那收费标准现在有没有什么章程了？”
“最低标准还是每个月一千八不变，这个标准的床位不会低于一百张，跟公立养老院的标准一样，还略低一些，但是享受的医疗、餐饮服务却是超值的，那些五保户还有社保负担人员，只要把社保关系转到院里，就完全不用再发愁以后的日常生活了。”大刘给眼前的领@导吃了一颗定心丸。
“截至去年年底，咱们平城市具备星级资格的养老机构共有458家，其中五星级13家、四星级40家、三星级58家、二星级309家、一星级38家。一到明年开业，咱们必须得争取到第十四家五星级养老院的名额，到时候还请领导多多给与支持啊。”大刘端起酒杯，举起来跟刘能兴碰了一下。
桌子对面的张成万看到这边聊的差不多，也连忙举起杯子：“要不这样，这里终究是我们红旗村的地头，我这个村官就代表红旗村，敬大家一杯？”
所有人都举起杯：“干杯！”
关鹏率先干掉了杯中酒，放下杯子就问大刘：“工期这么赶，听说你还停了那些高端公寓的内装修，准备搞成私人订制的模式，这样的话时间上还来的及吗？”
大刘耐心的解释：“完全来的及，既然是高端公寓，就必须得有自己的特色，谁家买个房子不想住的可心一点、舒服一点，统一精装修的房子对有些客户来说就会有冷冰冰的感觉，而根据客户需求单独设计装修方案，光是一张效果图，就对客户有巨大的吸引力。所以这一点我坚持我的意见。”
好吧，关鹏点点头，不再说啥了。
你想啊，客户是找养老的地方，如果这套房子是经过了跟客户充分沟通，参考了客户的意见再进行装修设计，那么这个客户肯定会对这间未来的家，产生足够的认同感，关鹏是专业的设计师，深深认同这一点。
看来大刘这位职业经理人算是找对了，从他介入到前期筹备以后，养老院的工作进展速度就明显加快，而且人家提出的几处改动方案，都正好说在点上，既节约了工程成本，又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刘能兴吃了一颗定心丸，心里也就放松了下来：“我建议，咱们大家一起敬鲁总一杯，鲁总百忙之中来到咱们村里过年，这可是给咱们村增光添彩的事情，大家说好不好？”
说罢就率先站起，恭恭敬敬端着酒杯向鲁政好的酒杯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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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什么叫食不厌精
今天的姚远可没抠门，既然是给人家大厨韩明庆功，那就要办的漂漂亮亮！
客人都请来了，满满当当坐了三大桌，镇里的一把手亲临，公司所有股东领导尽数出席，这个规格可不低。
那今天的菜也必须得有牌面，鸡、鸭、鱼、肉的就一通招呼，把每个桌子上都摆的满满当当。
不仅如此，今天韩明比赛中的三道菜品也原样呈现，从头盘到主菜再到甜品，一样都不少！这对于参加宴会的人来说就是惊喜。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跟镇里一把手刘能兴那样，混成了个评委，有机会装模作样的坐在那里品尝。
而且大家已经通过听评委的点评，都知道了这三道菜的厉害之处，再能亲自品尝一番，简直就是个vip待遇了。
只不过现在呈上来的菜品摆盘就没有比赛中那么精致，但是那个味道是没两样。
姚远今天也够敞亮，就连“葱烧海参”里面，那山珍海味之一的精品辽参，也不折不扣的每人一条！按姚远的话说就是：“几十条辽参成本也就是一两千块钱，今天给咱们韩厨庆功，这都不叫事！”
刘能兴夹起海参就感叹：“子曰说得对！就得‘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能隔三差五的吃上这么几条海参，哪是一个‘美’字能形容的啊！”
众人被他略带夸张的语气逗的有点莞尔。
大刘知道今天是个好机会，能跟这些个大小领@导、众位股东坐在一桌，就得树立一下自己的形象，给在座的每个人加深一下印象，这样对以后自己的工作开展会有莫大的好处。
姚远今天不肯往这个桌上凑，就是在给自己发挥的机会呢。
于是就赶紧接过刘能兴的话茬：“领@导，我敢打赌您不知道这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里面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大刘什么意思？这是要考一考一下领导的意思吗？
刘能兴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肯定是有自己的一套，听到大刘这么问却毫不在意，反而认真回答：“孔老二的话大概是说，吃要吃的精细一点吧，以他周游列国的经历，还有当时他的身份，估计山珍海味都能吃得到，就开始对烹饪方法有要求了，这句话弄不好就是说给他们厨子听的。”
在座的大家点头附和，鲁老板笑而不语。
“哈哈，领@导，如果您解释错了，是不是该罚一杯呀？”大刘盯着问了一句，可能是仗着鲁总在，又或是往日里跟各级领@导打交道比较多，一个镇的的一把手在大刘眼里还不叫事，这么跟领导叫板的人还挺少见。
对面张成万虽然没有听得太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本能的就开始起哄：“没错，说错了就该干杯，自己知识不够，还老是糊弄我们可不行！”
刘能兴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这杯酒，毫不犹豫回答：“没问题！”
鲁政好摇摇头：“能兴啊，别跟大刘置气，要不这杯酒恐怕你就得喝上了。”
刘能兴看看鲁政好，又看看大刘，笑的挺开心：“没事，就当是今天学东西了，刘总，你说我解释的不对，那么正确的解释是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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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当年讲这句话，里面这个‘食’字啊，其实说的是大米饭的意思，‘精’字呢其实指的是是精米、完整的米粒，当年稻谷打下来都是需要石臼舂掉稻壳脱粒，所以米粒很难完整。所以‘食不厌精’讲的就是吃的大米饭最好是整粒的大米。而‘脍不厌细’当中的‘脍’字呢，是特指的生牛肉，当年的刀具都是青铜制作，很难把牛肉切割的精细。孔子举了这两个例子，就是说明在饮食上尽量追求精致，讲的是当时贵族的一个生活标准。”大刘坐在那里侃侃而谈。
刘能兴坐在那里认真听讲，听到大刘话说完了，眨巴、眨巴眼睛：“跟我解释的没啥区别呀，我刚刚说的就是尽量追求精致饮食，没错呀，大家可以作证，虽然说法不一样，可是内容、意思都一样，对吧各位？”
面对刘能兴公然耍赖，大刘就笑着摇头：“孔子还有过一句话叫做‘君子谋道不谋食’，这就足以证明孔子本身对于吃饭这个事就没那么多讲究。不过领导您说的对，道理就是您说的那个道理，刚才是我矫情了，要不干脆我就敬您一个，咱俩共同喝一杯得了。”
刘能兴愉快接受，端起碰杯，然后一饮而尽，然后长出一口气：“其实啊，今天你要是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几个字得这么解释呢，真算是学到了。”
要不人家的官升的快呢，这是真会来事啊，就刘能兴这副做派，看得对面张成万一阵阵的牙疼。
......
春节前的日子总是给人忙乱的感觉，就连街上的行人也都行色匆匆。
这个时候人们忙的多是采购，大包小包的给家里搬去各种年货，各种年货中就以吃的是最多，各个快递小哥也都铆足了劲，路上的电动车开的飞快，就连上楼送货都是一路小跑。
同样是忙了一天的常石磊，晚上到了家里，看着手机里的订单就发愁，有位客户直接下单一百六十份“八大碗”，还是那种二百八那种全套的，客户应该是用来作为员工福利，必须要赶在年三十前给配送到位。
但是中心厨房那边给的回信不乐观，说八大碗小组的厨师已经开足了马力，通宵都在生产，可是产量根本就不够，现在村里的经营户也都是在堵着门要货，都想为马上就要到来的春节旺季多备出来点库存。
这可是一单一百六十份大订单啊，就按两成的利润来算，每份的利润就有五十六块钱，那么一百六十份的利润就要将近九千块！
有了这个九千块，这个年就能过得舒舒服服，同时还能留下这么一个大客户。
怎么中心厨房就那么不给力呢？！
左思右想的不甘心，不行！到手的单子不能就这么丢了，常石磊把电话打给了姚远，想再争取一下。
......
姚远走出房间接听完常石磊的电话，站在原地摇了摇头，这就算是幸福的烦恼吧？
有订单，但是厨房根本忙不过来，厨房就是这么大的地方，人员也就目前这点人，再想挖掘生产潜力，已经是难上加难，分出去专门负责八大碗制作的人已经有了十三四个，已经不可能再添加人手了，现有的这些人已经满负荷通宵运转，但是目前就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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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户的囤货需求都已经满足不了。
再说了，库里就连定制好的包装都不太够，就算能生产出来，没有包装没有商标，哪里敢上市销售呢？
川省那边就有一个刚刚发生的现成例子，一家酒楼里生产的甜烧白在网上销售，就因为没有商标、包装不符合规范，刚刚被消费者给告到了法院，结果就被法院当做了三无产品，被判了个十倍赔偿，冤死！
但是陈石磊这边是自己为未来的销售埋下的一个伏笔，发展好了还是以后自己的零售主力，现在眼看着人家有订单，可是不给人家供货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尤其还是这么大的一笔订单，一百六十份“八大碗”销售完成后，估计陈石磊能拿到手的利润要超过一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常石磊的情况姚远是知道的，不久前刚刚为了一个度假村赔得差点当掉了裤子，现在肯定是最急需用钱的时候。
现在正值年根底下，这么一大笔到手的利润不让人家挣，对以后的合作肯定会有不利影响。
怎么办呢？
正郁闷间就见刘能兴在那里谈笑风生，突然心里就有了主意。
站在门口冲着刘能打手势，刘能兴看到后不动声色的站起来就往外走，后面还跟了一个张成万。
刘能兴可没喝多，听到姚远的建议以后差点跳了起来：“不行！我这二百份“八大碗”可是阳历年就跟你定下的，这是准备用来给辛苦了一年的工作人员发的福利，这都到年根了，你再说没有了我怎么跟人家交代啊？”
张成万凑得挺近，就在那里听着不吱声。
姚远不慌不忙：“您别着急啊，我有别的主意，您那二百份‘八大碗’啊，要不折合成现金给人家得了，不对，不能是现金，如果是发现金您得犯错误，我干脆给您提供每人三百的代金券，全村通用，到时候人家拿着代金券来咱们村，想吃啥吃啥多好，到时候村里不是还有庙会、相声、演出什么的，不比一个干巴巴的‘八大碗’拿得出手？”
刘能兴不说话了，站在那里，脑筋动的飞快。
张成万却先出了声：“还是代金券好，每消费两百就可以用一百，相当于打了个对折呢，大过节的谁家不得请个客啊，就安排在村里，简单省事还有面子。”
刘能兴一下子就急了：“你个老张别裹乱，天天跟我动心眼子，你觉得有意思吗？还消费两百用一百，你咋不说消费两万用一百呢？难怪人家背后都叫你老奸巨猾！”
“谁啊？谁特么背后说我？”喝了酒的人嗓门就变大，尤其是这位红脸汉子张成万，一嗓子就惹得包间里的人纷纷扭头往外看。
姚远就连忙作揖：“哎呦喂，好我的叔哎，您可就别添乱了，刘领导，这事我说了算，二百份八大碗，每份换一张三百元的代金券，您就说干不干吧？”
刘能兴斜着眼睛看着张成万，嘴里却对姚远说：“那三百代金券可不许有任何消费限制！能不能做到
就服了这三块料，跟外人做买卖不咋地，算计起来自己人那是一套接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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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厨神”来访
“成交，但是酒水不能算！”姚远马上就回答。
代金券啊，这可是个好东西，只要刘能兴能打开这个口子，马上这个美食村的造血能力就又能上一层楼。
代金券这个东西是姚远早就想办的一件事情，没办法，手里钱不够，只好就想一点歪招，而代金券恰巧能够解决他缺钱的问题。
面对有需求的客户，推出美食村的代金券，另外这个“八大碗”还有以后的产品，都可以预售些代金券，这样就可以迅速回笼些资金。
这就叫做歪打正着，没想到为了解决“八大碗”产能的问题，这个代金券就提前派上了用场。
多好的一个机会啊，刘能兴口中的工作人员，肯定是有一定的消费能力的，那绝对是以后村里消费的主力。
这个代金券如果是由村里去推广，想塞进他们手里那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现在不光能解决了常石磊的问题，顺手还把红旗美食村代金券作为福利给发了出去，只要把这个概念给推出去，以后只要稍微动一点心思，这个代金券就肯定能推广的开。
这第一批代金券推出去就有官方背书，就问你牛不牛？
镇里订这批“八大碗”的货款早就已经到账了，只要给它转换成代金券的销售款就行，这样貌似厨房这边价格上吃了二十块钱的亏，但刨去销售渠道中的物流和发货的人力成本，没准还是赚了呢。
同时常石磊的供货问题解决了，就又多了一份销售额。
距离春节已经每两天了，八大碗的销售日渐火爆，早就已经供不应求，现在应该把生产做一些调整。
村里的经营户也不能让他们再囤货了，食品这个东西有着严格的保质期限制，囤的多了万一不能及时销售，有可能会造成库存积压、甚至浪费。
得跟韩明商量一下，年前还剩三天时间，这三天所有产能优先供应陈石磊那边，毕竟那边都是崭新的客户，代表的是未来市场，而且一旦销售出去资金就能迅速回笼。
而村里经营户这边，主要的销售高峰肯定会在初一以后，一般来说过了初一，城里的郊游大军才会出动。所以最好能打一个时间差，把厨房里的人员调配好，先保一下零售市场，在年三十之前把常石磊那边的需求给搞定，过了三十，估计零售这边的压力就会小了很多。
然后年三十、初一的再加个班，紧急把把村里的缺口再给补上。
只好就这样，有点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感觉，可谁让咱现在还是猥琐发育期，产能就这么多呢。
看来这个年是不太能过得好了，厨房里所有员工就都得忙起来。
不过作为厨师，一旦入了这个所谓的勤行，也早就有了这个自觉，所谓的餐饮工作者，都是越到节假日越忙，那就是定律。看来这个月这个厨房厨子的工资、奖金、加班费可能会创了新高。
......
厨房里新来的那两位炊事兵的表现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两个人进入厨房后，就迅速进入了角色，人家把姿态放得很低，就是学徒的角色。
厨房里新来了两个小学徒，应该是帮工做的事情一下子被两个人承包了，只要不是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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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间，赵志、刘勇就一直在忙碌，厨房里在他们上岗不到一天的时间，居然肉眼可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整齐又有序。
怎么说呢，韩明管理下的厨房肯定是标准以上，本来就称得上是卫生整洁，可是在经过两个人的半天工作以后，就连菜架上的蔬菜、包括胡萝卜、土豆之类的都排起了整齐的队列，盘子、碗包括各种用具都跟用尺子比着一样，码放的整整齐齐，让人看上去就赏心悦目、就规矩。
显然这是人家在部队厨房里执行的标准，估计这种标准也已经深入了他们的本能。
简直是捡到宝了，韩明见状就马上下令，让几个厨房里的各位牢记这个标准，准备以后也照此执行，而赵志、刘勇则被他分配到了别的岗位，不允许他们再去做厨杂工作。
没办法，这两位学徒的实习时间有限，过了初五就得跟着鲁总出发去非洲，而就在这短短的一周左右的时间内，两个人必须得掌握一系列菜品的做法。
而且这两个人在目睹了韩大厨在电视镜头前，把港岛名厨何厚德挑落马下的过程，就腼腆的提出来想学习些更多的内容。
所谓是内行看门道，虽然作为炊事兵对厨艺的要求另有一套，跟对菜肴的制作并不会像是社会上的大厨那样，要求精致和漂亮，但同样是作为厨师，对极致味道的追求那是一样的。
人家一打眼也看出来了韩大厨手下是真有两下子，遇到这样的学习机会肯定就不会放过。
韩大厨也乐意教，当兵的人谁不爱呀，尤其是这么勤快的两个炊事兵。
但是也挺奇怪，赵志、刘勇死活不肯承认自己还是现役军人的身份，只是说自己有过当兵的经历。
哄鬼呢，鬼都不信，但凡是退役了一段时间的兵，就不可能有他们身上那种腰板挺得笔直，动不动就要打立正的习惯。
中午开餐时间已经过了，大多数厨师都去了外边休息，赵志、刘勇还在厨房守着一口汤锅，在熬制着味油。
门口一暗，走进来一位衣着体面、身材高大、长发披肩带了些艺术家气质的中年人。
中年人进门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厨房里只有这两位，便张口询问：“两位兄弟，请问姚总或者韩大厨在不在？”
高个子赵志抬起头愣了一下，一下子认出了眼前的来人，有点激动的说不出话：“您是？您是董先生？！”
董振祥笑着：“别叫先生，咱们厨师们里的规矩不是都叫师傅吗？”
赵志把手里的大勺一下子丢在工作台上：“董师傅，真的是您？！”
好嘛，都是厨师，董振祥的鼎鼎大名看来在部队里也是有一号的。
也难怪，人家为了宣传自己的企业，他本身的经历和荣誉就是最好的噱头，在有关餐饮的出版物甚至是有关时尚的宣传品里，他的形象几乎是随处可见，加上网络的推波助澜，这位董氏的掌门人恐怕比大多是的影视明星的知名度还要高上一些、形象也更为人所熟悉。
董振祥看到两个人脸上的惊讶，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我就是董振祥，你们二位是新来的吧，看起来有点面生啊？”
刘勇抢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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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们是来学习的，前两天刚刚到。”
董振祥点点头：“好好学！这个厨房可不一般，在这能学到不少东西呢，请问姚总在不在啊？”
刘勇指了指头顶：“应该就在楼上呢，韩师傅也在。”
董振祥冲着两个人笑了笑，径直上楼了。
留下楼下的哥俩就有点懵，这是间什么样的厨房啊？明明是一个乡村厨房，却能承办电视台举办的厨艺大赛，港岛名厨参赛都被这家厨房的厨师长给挑落马下。
可是看这个厨房的出品，明明都是以乡村土菜为主啊，要不鲁总也不会安排哥俩来着学什么“焖酥锅”、“八大碗”之类的农村宴席上才会出现的这些乡土菜。
在上万公里外的非洲工作的战友，一年半载的时间才会有机会回国，在那个荒郊野外的矿区工作，都是想家想狠了的，鲁总细心，想给营地的兄弟们在饮食上安排些花样，炊事班能提供些地道的家乡风味，对出门在外的兄弟会是个莫大的安慰。
吃饱了肚子不想家，不想家的队伍就好带，甚至能大大提升战斗力呢。
怎么也没想到，有着“厨神”之称的董振祥能出现在这个专门做农家菜的厨房，还是专门来找自己的厨师长。
这家厨房真的出乎两个人的预料，怎么就给人有种神秘感呢？！
......
董振祥的“董氏乡厨”已经都装修完毕，准备开始试营业了，这次人家亲自上门是过来送请帖，准备在试营业之前先有一个试菜的过程，好确定以后营业的菜单。
当然他这次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要跟姚远确认一下，有些食材的供应。
既然叫做“董氏乡厨”，那么以后营业提供的菜品就必须要有本乡、乡土的味道，姚远手里掌握的一些食材，让他觉得垂涎三尺，如果能就地取材的话，自己的这家乡厨味道肯定会能做到一鸣惊人。
水库鱼是第一位的，这个水库里的鱼是彻底野生的，没有经过任何的人工投喂，就非常有吸引力，对了，这个湖里产的硕大个的河虾也得要过来，一个小河虾到了董氏餐饮手里，就能做出大文章。
藏香猪也是势在必得，那位姚远的老父亲，天天带着一个傻子和几位农民，把体型本来就不大的藏香猪轰到山林里到处跑，就那么野生放养，造成这款藏香猪肉质跟市场上能买到的肉猪根本就是两种东西，做中餐，猪肉可以说是第一食材，这个也是势在必得。
还有一种就是那个绿头鸭，没想到这位姚远居然撺掇着镇里搞起了这种鸭子的养殖，这种鸭子是从野生驯化而来，特点就是鸭肉没有带一点点鸭子的腥臊味道，用来做自己的董氏烤鸭虽然不合格，但如果用这个品种的鸭子来替换菜单上其它的鸭肉菜肴，味道上就会有质的提升。而这么好的食材，居然是给姚远专供，别人想买还买不到！
董振祥腾腾腾的上楼，准备跟姚远好好聊聊供货的事情。
可是他就没想到，如果这些食材都落到了他手里，用在了他新开业的“董氏乡厨”的菜单上以后，那姚远以后还干个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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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餐厅的经营思路
楼上的姚远根本不知道，有位董“厨王”已经找上门来，准备抄他的后路，还在跟韩大厨热络的聊着工作。
在座的还有关鹏，关鹏刚刚也找上门来，好像有点什么事情，但看两个人在谈工作，于是就在一边静静的倾听。
韩明家媳妇、吴江雪的预产期马上就要到了，最晚过了初十就得休产假，踏踏实实的在家陪着媳妇待产。而且从现在开始得随时得做好去医院的准备。
韩明一休产假，姚远就得在厨房顶上去，代替韩明厨师长的角色，两个人趁着现在不忙的时候做一些工作的交接，更重要的是为春节以后将要开业的餐厅做一些准备。
“电视台你的那场比赛播出了，收视率比前几场都高，这一下你韩大厨的名气就算是闯出去了。”厨房里的工作聊完了，姚远就聊开了别的。
韩明把玩着手里的大茶缸子，看着姚远：“别的倒是没觉得，但以前的好多同事都给我打电话联系了，当中有两个关系不错的，有意向加入咱们厨房。”
姚远就高兴：“那还等什么，赶紧跟人家谈谈，能争取过来就争取过来呗？咱们现在楼下这帮兄弟，每天都累的跟狗一样，得赶紧补充人手了，八大碗那边也需要人手啊。”
韩明放下杯子：“我倒是也想赶紧招人啊，可是咱们这个餐厅的风味总是定不下来，我就没法确定需要什么样特点的厨师。”
人家韩明说的对，这事已经拖了好久了，天天喊着餐厅已经具备开业条件了，可是最基本的菜单风味都没有决定，川、鲁、粤、淮阳您倒是赶紧从当中选一家啊，否则连对应的厨子都没办法招，还开个屁的餐厅。
姚远目光闪动：“老韩，我倒是有了一点想法，你帮我斟酌一下？你看看现在，餐饮业的内卷越来越厉害，卖川菜的少不了菜单上也得加上点粤菜、鲁菜，明明是传统的淮扬菜酒家，菜单上也得加上什么水煮牛肉、剁椒鱼头之类的川菜、湘菜，就这样餐厅的生意还不一定好，你说这是为什么？”
韩明不加思索：“内卷呗，竞争那么厉害，进店吃饭的客人越来越少，大家都想尽量把品种弄得多一些，好取悦客人。”
“可是这对厨房意味着什么？”
“厨房压力就大呗，出品品种太多了，质量就不好把控，我知道有的厨房就有三、四个不同的厨师班子，分别负责不同风味的出品，那个厨房里就热闹，粤菜厨子、川菜厨子、再加上淮阳的师傅，同在一个厨房说话口音都不一样，相互间连说话都听不太懂，一到开餐就热闹。”韩明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脸上带着笑。
“所以我想在咱们的餐厅做个减法，你觉得行不行？”
“什么样的减法？”韩明没有反应过来。
“使劲压缩菜单的长度，我觉得咱们这个餐厅能有三五十道菜就够了，但是这三五十道菜都必须围绕咱们手里的这些优质食材，打造出一个有特点的菜单，其实就是个少而精的意思，菜单上每道菜都得是精品。”
好吧，这是个常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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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作，可是想做到真正的少而精，根本没那么容易，一张没啥内容的菜单，靠什么来吸引客人呢？
“可是这样会丢掉好多客人吧，毕竟选择余地太小了。”韩明有点担心。
姚远翻着白眼看着天花板：“其实不一定，想取悦每一个客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咱们这个地方位置绝对算的上是最偏僻了，说是平城第一偏僻也毫不为过，咱们就还秉承原来的理念，打造一家让人家可以为吃咱们一顿饭，能专门安排一趟旅行，这样才能有成功的希望。”
好吧，这句话已经说过多少遍了，厨房里的每个员工都已经听得够不够了，目前美食村里的状况可以说是已经达到了这种效果，可那得归功于规模效应，村里那么多经营户，每家都有不同的风味，平城人都爱凑热闹，来了这里选择余地还非常多，这才造成了目前的红火状态。
可是这家餐厅就一百多张餐位，还躲在村后面的山谷里，平常人来了想找都不容易找到，还怎么能做到菜品又少，还能吸引食客大老远巴巴的赶来就为吃顿饭呢？
这个难度可是非常大。
韩明沉默不语。
姚远接着说：“以后咱们的目标客人得定位在那些有一定消费能力的那些老饕。老韩，最近你也帮我想一想，看看我下面这个思路行不行。咱们有水库鱼，上次做的顺德鱼生你觉得怎么样，就围绕顺德鱼生打造一系列菜品，据我所知，这在平城肯定是独一份的存在，这样够不够吸引人？”
韩明眼睛有点亮了。
“咱们的藏香猪在平城也可以算得上是蝎子尾巴独一份的东西，就用它做出来一个烤乳猪宴，有没有什么吸引力？”
“也是哦，烤乳猪，在咱们平城可是真少见了，除非有大型宴会，提前预订才有可能能吃到，就算是五星级酒店现在也很少有人卖这个东西了。”韩明点头表示同意。
烤乳猪！粤菜里面最有分量的一道大菜，怎么反而在如今餐饮业这么发达的平城吃不到了？背后的原因值得人去思考，是炭火烧烤被禁止的缘故，还是酒店环境不允许？反正原因肯定不会是食客不爱吃！
姚远接着忽悠：“就算是平城已经有几家做烤全羊的专门餐馆，也不影响咱们弄个烤全羊宴吧？毕竟咱们的食材滩羊品质够好，还有别人比不了的环境，真正的炭火烤制，跟用电炉烤出来的东西肯定会不一样。”
旁边的关鹏也点头称是。炭火烤全羊，光是听到这个名字，马上就能联想到那独特的味道，那种豪放的人间烟火气。
韩明就有顾虑：“这会不会对前边村子的生意有影响，造成了相互竞争？”
姚远摇头：“完全不会，村子里的烤羊肉是围绕安晓飞的那个焖炉，大部分都是烤个分割部位，客人也就是尝尝味道、解解馋而已，这么长时间以来就没有人预订过整只的烤羊。咱们拿回到餐厅里来经营，主要是考虑的这个菜的仪式感比较强，比较适合正式的宴请，另外可以围绕一道烤羊再推出点周边的菜品，就形成一个套餐，出品质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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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容易把控，为了一只烤全羊，跑上几十公里吃一顿，我觉得这就挺正常，还能显示出请客的主人对客人的尊重。”
韩明点点头：“也是，乳猪都烤了，顺便再烤个全羊，倒是也挺顺手。”
姚远也点头：“就是这个思路，你最近也帮我想想，就像这样的横菜为主打，再配上几个配套的菜品，像这样的套餐如果能有那么几个，我觉得就能支撑起咱们这家餐厅来，毕竟能跑远路来吃饭的，很少会是单个的零散客人，多是成群结伙的，这样的套餐就挺合适，菜品就走精致路线，把单个客单价格弄高一点，还不会跟村子里形成直接的竞争。”
韩明就点头：“我好好想一想，等有了大致轮廓，也就围绕这个菜单开始招聘工作。”
“嗯嗯，对，不过你家老三要生了，还是先多顾着点媳妇，这一切都等你休完了产假回来后，咱们再操练起来！”姚远最后总结。
关鹏在边上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终于等到了这个说话的机会，连忙就插嘴：“你们聊完了没有啊，聊完了该说我的事了吧？”
姚远、韩明目光一齐转向关鹏：“你怎么了？”
关鹏叹口气：“这都快过年了，我们家雅欣......”
关鹏的话未说完，门口噔噔噔楼梯响，“厨神”驾到......
......
厨神驾到，自然有一番礼遇，好茶好水的赶紧奉上。
一阵寒暄以后，董振祥说明了他的来意：“绿头鸭、藏香猪、水库鱼虾，目前需要的就这几样。”
董振祥随口说完，理直气壮。
姚远就坐在那里直嘬牙花子，刚刚说完餐饮业内卷厉害，但凡有一家餐厅今天能创新出个好的菜品，用不了三天天整个平城餐饮市场就有好多家卖同样的东西。
就造成市场同质化经营的的现象，弄得大家谁的日子都不那么好过。
好嘛，现在姆们都躲到山沟里来了，好不容易攒了点别人没有的食材，就想用这点食材弄几个拳头产品，好能杀出重围，您是“厨神”、您老大，可是也不能张嘴就要给我们来个抄后路、这是准备来个一锅端吧？！
关鹏反应快，同时这事也是事关自己的利益，怕姚远顾着面子不好说话，刚想张嘴做回恶人给一口回绝，却被姚远用目光制止了。
餐厅里就安静了下来，气氛就有些细微的尴尬，而董振祥却毫不在意，突然又问：“我说姚远，上次我建议你从贺兰山买一点葡萄酒存起来，你买了没有？今年的葡萄可是好年份，你可别错过机会。”
姚远就无言以对，大师的思维果然是跳跃性的，不是正说着食材的事情吗？怎么又跳到了买葡萄酒上面？
组织了半天语言，姚远才试探的问道：“董师傅，您需要这些食材是给整个餐饮集团用吗？”
董振祥不屑的回答：“不然呢？我旗下这么多餐饮店，出品必须得保持统一，这是常识，你不会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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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颇有前途的养殖业
姚远斟酌着说话的语气与内容：“董师傅，水库鱼虾都是现成的，都在水里，只要想办法捞上来就可以，供应您旗下的十几家厨房估计是没问题，但我有个条件您看行不行？”
“只管说！”
“我这刚刚跟韩厨商量，以后准备在这家餐厅经营顺德鱼生，如果您把我的水库鱼拿去也做这道菜，那我这个餐厅可就开不了业了，就算开了也没啥意义。”
对啊，您那么大体量的高端连锁企业，如果也拿我给你的食材，做同样一道菜，那么这个偏居于山沟的小餐厅，根本就没了活路。
董振祥听了姚远的话，颇为吃惊：“啊？！你们真的准备经营顺德鱼生？！”
姚远听见这话，心里就一凉：“怎么？您真有这个意思？”
董振祥笑道：“这是个好主意，要是你们真的卖这道菜，说不定以后我也会隔三差五的过来，吃一顿过过瘾呢。”
“这么说，您答应我这个条件了？”
“你呀，小心眼太多，鱼生属于比较敏感，甚至算是比较危险的菜品你不会不知道吧？淡水鱼如果选择不好的话，会有寄生虫、会有食品安全问题，你一家门店食材来路单一好把控，敢做这个还算是有把握，但是我这可是餐饮集团，像这样的出品我可是不敢碰！”董振祥就笑。
也是哦，怎么就忘了这个茬了，
但凡有点脑子的厨师，都不敢从市场上采购淡水鱼做这个鱼生，而自己这一个水库的鱼正是因为食材够环保、完全没污染，才敢用来做这个鱼生，就这还得做的小心翼翼，在食材的选用上慎之又慎呢。估计人家董大厨从来就没有动过这道菜的心思。
好吧，水库里的水产品可以提供，估计供应他十几家店完全就没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价格了，不知道董大厨能不能给出一个配得上这个野生鱼的价格。
“藏香猪也有个问题，这是我爸引进的品种，现在养殖数量还太少，也就两三百头的样子，这个数量肯定是不够您卖的呀？”姚远一五一十的说着。
人家是餐饮业的前辈，跟人家交流最好就坦诚一点，有一说一的最好。
董振祥就不解：“怎么就养了这么点猪？你有这么宽敞的地方，应该再扩大点养殖规模吧？”
“嗨，别提了，刚开始是我爸非得养猪、养鸡的，我就想少弄一点给老人家有点事干，没想到他还真的养成了。年后餐厅开业，准备推出烤乳猪做主打，也算是为这点藏香猪找了个销售渠道。过完年就可以把养殖规模弄上来，估计最对半年以后，给您供应就应该没问题了。”
董振祥惊叫：“哈！烤乳猪不错！放在你这个餐厅环境、气质都合适，不错！不错！最好围绕这个藏香猪弄出来一个套餐，以烤乳猪为主打，肯定吸引人！”
奔逸，绝对是奔逸，这不是说给你供货的事情吗，怎么又给我们的餐厅经营出起来了主意？
更加奔逸的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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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
“能不能把藏香猪的存栏数给快速提高到一千头以上？我觉得这个数字才算是个像样的养殖场。”
姚远就绝倒，我是个厨子，我老爸可是癌症病人，您老人家一句话就让我们弄个千头以上规模的养殖场？！
董振祥还没完：“如果你资金上有困难，我就跟你入一股，咱们可以共同办这个藏香猪养殖场！这个品种的小猪在平城肯定不愁销路。”
关鹏在一边就目光闪动，姚远便连忙拒绝：“养猪这件事可以说是我爸的兴趣爱好，扩大规模的事情我得回去跟他商量一下，不过半年后给您供货这事应该没问题、能做到。”
董振祥觉得有点意犹未尽：“你呀，这山谷里有的是场地，人员也不缺，为什么不弄个像样的养殖、种植基地，这么好的食材，不能只想着自己用，没出息。”
呵呵，好吧没出息，不过好像有点道理，把藏香猪给了董氏，对自己来说最起码也能起到一个宣传作用呢。
“说你没出息你是不是不服气？”董振祥有点不客气，岁数大、资格老、江湖地位高，就有这资格教训人？
“你弄的那个绿头鸭，居然还跟养殖户签了包销协议，不让人家卖给外人对不对？”
姚远就赶紧叫屈：“董师傅哎，您可不知道，当初他们镇里看到这个鸭子个子那么小，就怕不出肉，回头卖不出去，就没人肯养，还是刘能兴逼着我跟养殖户签了包销协议，只要体重达到规格的鸭子我就必须的收购，这才促成了这么几家人肯养这个鸭子。”
董振洋疑惑的眼神看着姚远：“你弄这么多鸭子干嘛使？这个红旗村能消化的了？”
“‘八宝葫芦鸭’，年后预制食品中心准备推出这个菜品，这是给那边准备的，到了三月份正好鸭子长大了，体型也合适。”姚远不情不愿的又说出一个秘密。
“八宝葫芦鸭”！听上去就觉得不错！又是一个预制菜品？
董振祥闭嘴了，坐在那里想事情，想了半天一拍大腿：“姚远，要不咱们合作吧，弄他一个像样的食材生产基地怎么样？”
......
哈，食材生产基地，那是你们城里人的叫法，其实说白了就是养养猪、养养鸡鸭，这事还不轮不到城里人出手，村干部张成万早就已经看到了这块的大市场。
姚海洋是自己的老班长，他那边带着傻子刘福又是建蔬菜大棚，又是养猪、养鸡的，张成万没少带人去帮忙。
当他看着这些活物一天天长大，再掐着手指头算算每天中心厨房的用量，心里早就有了计较，已经规划着想扩大这个藏香猪还有黄油鸡的养殖规模。
村里的地是现成的，都用不到什么正经地方，山坡上的林地要多少有多少，盖点猪舍、鸡舍的根本用不着花什么现金，就是引进种@猪需要大笔的投入，还有必不可少的饲料、卫生检疫这边也需要用掉不少钱。
还有就是一个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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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问题，老话有说过：家财万贯，开口的不算。
养殖规模上来以后，万一有个瘟疫传播，那就是全军覆没、血本无归的下场，这个风险让张成万犹豫了很长时间。
唯一好一点的是这两个品种的市场价格不是那么敏感，不会随着市场有那么大的波动。
最近市场上的猪肉就跟坐了过山车一样，年中还能卖到十八九块钱一斤，这眼看着临过年了，价格已经跌落到了十一二块钱，几乎就打了对折，几乎所有的养猪户都损失惨重。
就这个价格还不能不赶紧出栏，随着猪的体型越来越大，饭量也就越来越好，饲料的消耗量就直线上升，每多养一天就会多赔一点，就是个欲哭无泪的下场。
而这个藏香猪和黄油鸡就根本不存在这种问题，市场上的价格一直非常稳定，这种精品食材，就是个卖方市场，而且都不用进入零售市场，就以现在的存栏量直接就被中央厨房内部消化掉了。
等新建的中心厨房起来，这边养殖规模就要跟着扩大，但是规模扩大到什么样子，张成万心里已经隐隐的有了点野望。
所以当董振祥提出来要跟姚远合作干一把什么食材生产基地的时候，姚远就只能苦笑：“这事我说了不算，得问村长去。”
就以张成万的那种尿性，让他看见了藏香猪还有绿头鸭的未来市场，让他看到了当中有利可图，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跑来插上一杠子。
“董师傅，您得容我点时间，首先扩大养殖规模，保证给您供货，这一点我肯定能做到，至于以后能不能深度合作，咱们一起开办什么养殖场，这个事我得跟张叔商量一下，弄不好还得听一听刘能兴领@导的意见呢。”姚远只好这样回答。
董振祥丝毫没有在意：“我就是那么一说，刚刚突然想到了这里，觉得这里面可以搞一搞文章，但你也不用太在意，只要刚刚说过的几样食材你能够提供，这就行了。我跟你说的贺兰山的葡萄酒你到底买了没有？用不用我给你联系个酒庄？”
好吧，这位董“厨神”的兴趣来的突然，去的也快，话题就转到了葡萄酒上，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存葡萄酒有那么大的执念。
......
“厨神”来的突然走的也快，事情谈好以后，就不再多呆，起身就告辞。
姚远答应了，过完年以后，这几样食材先少量供应，然后再根据销售情况，逐渐扩大供应量。
董振祥那辆骚包的白色奔驰大g就停在厨房门口，他拉门上车之前又停顿了一下：“姚远，你那个新的中心厨房开业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也想过去看看，学习一下。”
姚远和关鹏一起规规矩矩站在门口，旁边还有两位站的笔管条直的炊事兵，就目送那辆大g慢慢悠悠的开远。
关鹏就突然长叹了一口气：“终于轮到我说事了，我说姚远啊，给我出个主意呗，我跟雅欣现在这种情况可得咋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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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郭老板来访
“赶紧结婚！”姚远不假思索、顺口回答。
关鹏有点傻了：“我还没跟你说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知道了？”
“废话，孙雅欣跟我媳妇她们俩是闺蜜，无话不谈的，就你们那点破事我还能不知道？”姚远一脸的坏笑。
关鹏一脸便秘的表情：“不会吧，这就结婚？我特么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呢。”
姚远收起脸上的笑容：“你丫这回可得想好了，人家孙雅欣不会等你一辈子，正好趁着她怀孕这是个机会，赶紧求婚，把大事给办了，否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关鹏脸上明显就写了不甘心。
“你丫都是离过一次婚的人了，再碰上孙雅欣这样姑娘的不容易，还天天三心二意的浪，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小心回头连我媳妇都不肯帮你说话。”姚远加重了一点语气。
关鹏叹口气：“哎，不是你说的那么回事，我也算是在婚姻里打过一次滚的的人了，就有点害怕，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怕再走进去生活会变了样，又跟上一段婚姻一个德行，日子过得别扭，最后变成了相互折磨。”
“扯淡！你是不是想说婚姻恐惧症这件事，这特么的完全是你丫的借口，一个字就能形容，那就是‘自私’！还没结婚就怕以后的日子过不好，那是你就没想着好好过，既然没想着跟人家过日子，就别老缠着人家，人家大姑娘跟你这个老光棍可耽误不起。”
关鹏有点急眼：“谁没想着好好过日子啦？！”
“想好好过日子就拿出态度来，那么漂亮的一个大姑娘肯嫁给你，你这还磨磨唧唧的，一点都没个男人样。既然喜欢人家，就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如果是真心喜欢别人，那么就别想要求对方什么，就管付出就行了。你挺大的一个关总，还是首席设计师，也算是个文化人儿，怎么每天就会打自己的小算盘？你好好想想，你丫现在所有的顾虑，其实归根到底就是自私自利！”
姚远说的话有点狠，关鹏脸上就有点挂不住：“艹，好不容易跟你唠唠，想从你这听点好的建议，你丫怎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说罢，气哼哼地转身走了......
......
姚远不管他，话都说透了，这位关鹏爱咋想咋想吧，挺大一个人，哪都挺聪明，就是忒爱算计，算计来算计去，最后就把自己饶腾进去。
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就是这种人吧，就没法劝。
转身刚准备回厨房，就看赵志、刘勇两位还在门口戳着。
“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能不能每天不要来回跑了，我跟村里打声招呼，可以给你们提供个宿舍。”姚远突然想起来，要关心一下两位实习生的生活。
“不行啊，单位有纪律，不能夜不归营。”赵志回答，经过了几天厨房的工作，现在他们身上的兵味已经淡了很多，最起码回答问题不会先打立正了。
“这样啊，要不我让鲁叔跟你们单位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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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你们觉得行不行？就说年里头厨房人手不够，夜里都需要加班，这是真事，估计这几天厨房都得连轴转。”姚远试探着又问。
“要是鲁总打招呼估计就可以吧，我们在这学习，赶上了工作忙，总要出一份力。”两个兵对视一眼，犹豫着回答。
“那就说好了，我跟鲁叔商量一下，其实不是指着你们能干多少活，你们一共也在这个厨房待不了几天，就是希望给你们争取点自由空间，每天下班后不用跑来跑去，有那点时间就跟厨房的哥几个吃吃宵夜、喝点夜啤酒，享受一下生活。”
姚远的形容让两个兵眼睛就有点发亮，都是年轻人，没有谁会喜欢兵营里的枯燥生活，能有机会稍微放松一点当然是最好。
姚远脸上欠欠的一笑：“你们跟我说，这次去非洲是不是保卫咱们的矿场？”
两个兵脸上瞬间严肃：“姚总，您别让我们违反纪律！”
姚远讪讪的一笑：“嗨，我就是瞎问，你们不说我也能隐隐约约猜出来，咱们的队伍也能拉出去国外了，就是觉得挺提气！回头晚上你们就住在村里，这样我也就有机会好好请你们喝几杯。”
两个兵终于没绷住，嘿嘿的笑出了声。
正跟两个兵聊着天，姚远的手机“叮”的响了一声，拿起来一看，是关鹏发来的微信：“谢谢哥们！我想通了，爱就是给与、不求回报，你说的对，做人不能太自私，我这就去买钻戒求婚，成了的话摆酒庆祝！”
姚远脸上笑眯眯，手机迅速敲出几个字：“别买钻戒，那玩意都是骗人的！”
......
红旗村中的的小广场上，新建的舞台台下，站了一群人，前呼后拥地被围在中间的一位，穿了一身花里花哨的范思哲，小黑个子、头顶桃心、带了一副黑墨镜，仔细一瞧，这位正是大名鼎鼎的相声界的郭老板。
被围在人群中间的老郭指点着简陋的舞台，冲着周围的众位徒弟说教：“这个舞台够好的啦，能遮风避雨的你还能要求啥，想当初我们下乡进村演出，就在打麦场上，站在拖拉机斗里就能演一场，挺不错！这种环境最锻炼人了。”
周围人附和着点头，旁边那位脏鹤伦就小声嘀咕：“这可是三九天，这么冷的天也没个暖气，可是够劲儿啊。”
郭老板听见抬脚虚踹：“怎么滴？觉得自己腕儿大了不是？要不我就安排你在这演几天单口？”
脏鹤轮赖皮赖脸的回到：“师傅，我过去也不是没跟您吃过这苦，这趟我觉得机会难得，应该让那些后来的兄弟们锻炼锻炼。”
郭老板点点头，觉得有点道理“那什么，就让九灵带着九队在这锻炼锻炼吧，把春节里这几场顶下来，正好从里面选人，把当中表现好的选拔出来，以后长住津门的场子。”
旁边的九灵痛快地点头：“是嘞、师傅！”
旁边陪同的刘能兴一脸兴奋，没成想，这位郭老板还真是挺好说话，通过中间人介绍，还真的把他给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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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人家听说是给村里演出，还算是扶贫工作，就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当然不可能指着郭老板亲自在这个村里演两场，只是从人家四五百个徒弟中，找点那些个新入门的，春节当中每天下午过来演那么一场就不得了！
这就已经算是喜出望外了，虽然能来的都是新手，但毕竟顶着人家相声社的名头，那个号召力可是跟别的什么园子、什么戏班子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有了郭老板的相声社加入，刘能兴就算是又一次圆满完成任务。
但是村官张成万就觉得肝疼，春节一共才五天时间，每天就演一场，一共五场演出，就得给这帮说相声的十万块，舍不得啊，这得卖出去多少份菜才能挣回来呢。
这帮说相声的挣钱也太容易了吧，就几个毛头小伙子，站在台上说说话，就能几千几千的往兜里挣。
不过谁让当初自己跟刘能兴那里吹了牛，说请来的班子越出名越好呢，结果没成想，人家刘能还真有能耐，请来了这么大的大腕儿，事到如今也就没有了往回缩的道理。
张成万看着小广场，就琢磨着，得赶紧围出来一个场地，到时候想听相声的得买票，怎么也得收点门票钱，好挽回些损失。
人家那个仓州来的武术连带马戏团就便宜，只要管吃管喝，每天才收两千块的演出费，整个春节也才花出去一万块，那个班子请的就挺值，热热闹闹带着锣鼓响器，到时就在村头的停车场边上开练，只要客人来了，一靠近村子，马上就能感觉到过节的喜庆。
另外还有一个梆子团，那个演出也安排在这个舞台，每天上午十点半开演，十二点前演出结束，这样不影响客人到点吃饭。
有了这三个演出团队，再加上找来的那些做小买卖的还有些摆摊剪窗花、扎风车、糊风筝的手艺人，就沿着村里的主街两边一摆，相信到时候过年的气氛肯定会被烘托的满满。
来红旗村过大年，不管是镇子里的官网还是那些公众号，这几天都在努力的四处推送这个消息。
这回几个演出班子一定下来，再加上一波宣传，估计这回红旗村又得要火上一把，大过年的，那些闲极无聊的城里人肯定得扎着堆儿地往这个山沟子里钻。
就看这春节七天假期，咱们村的营业额到底能冲到多少了。
......
看完了演出场地，刘能兴客气的有请郭老板：“郭先生既然都来了，就赏脸一起吃个饭呗？村后面的厨房做的菜不错，他们大厨刚刚在平城电视台的厨艺大赛上赢了香阁酒店的港岛名厨。”
旁边脏鹤轮赶紧就拦：“领@导没事提那个破电视台干嘛，我师父最烦那帮人了。”
郭老板白了一眼边上的贫嘴徒弟：“赶紧去请你仟儿大爷，咱们今天沾领@导的光，也尝尝人家这个著名的美食村，到底有啥不一样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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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跟说相声的谈吃
听说有大明星来自己餐厅吃饭，姚远屁颠屁颠地就前后张罗。
对于郭老板，姚远的印象还就那么回事，谈不上有多好。
这位虽然相声说的好，但为人不算是那么亲和，有本事的人都有点自己的个性，郭老板就属于那种比较有个性的，给人感觉就是不太容易打交道的那种。
但是他的搭档仟儿哥可就有点不一样，那是个地地道道的吃货，还挺爱玩，玩的东西大多还是姚远比较喜欢的，以前总听他在节目当中白话吃喝玩乐那点事，今天碰见活人了，总要近距离接触一下。
仟儿哥就是个好吃的，也是个懂行的，看到桌上摆的琳琅满目就乐了：“嗨？今天这个饭有意思，怎么都是农村上筵席的东西？”
姚远也乐：“仟儿哥，咱这不就是农村吗，厨房主打的就是这个风格。”
“那我今儿可是来着了，咱爷们就最爱这一口！”真正的吃货就挡不住美食的诱惑，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筵席，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一桌地道的农家喜事宴，还是旧时候赶上大户人家摆流水席才有机会吃到的，这就不能再等了，马上动筷子才是正格的。
姚远把一坛酒打开，倒在杯子里，清冽的酒浆倒出，房间里马上就充满了浓烈的红枣香气。
笑着把酒杯给仟儿哥递过去：“仟儿哥，喝过这个酒没有？太行山里的特产，枣儿酒。”
仟儿哥闻到香气，诧异地接过杯子，又把鼻子凑近，仔细分辨了一下：“枣儿酒我以前喝过，香是香，但度数太高酒性很烈，那个玩意喝了就直接上头，第二天都脑袋疼，怎么觉得你这个酒有点不一样啊？”
姚远挑了个大拇指：“看来您是真懂酒啊，咱们今天这个枣儿酒跟市场上卖的那些可不一样，这是我从大山里的私人酿酒户里收来的，最少已经陈了二十年以上了，里面的杂醇都已经挥发干净，味道更醇厚，喝了肯定不会上头。”
仟儿哥看看郭老板，在看看周围的人：“今儿晚上也没演出，要不就喝点儿？”
众人就哄笑。
仟儿哥好酒，曾经因为喝酒耽误过演出，酒后上场演过一出经典的“醉汾河湾”，这事后来总被大家当做“包袱”翻来翻去的，现如今天底下就没人不知道的。
脏鹤轮就话密：“没事的，大爷您就只管喝，就算是真有演出，到时候我给您垫场，抻他个三五个小时没问题！”
郭老板：“这孩子，没规矩，大人说话，你这瞎搭什么茬。”
刘能兴就赶紧举杯：“郭老板、于老师，还有各位老师，以前总在电视上看你们的演出，今天能有幸请到大家一起吃个饭，简直是荣幸之至，我就借花献佛，先敬大家一杯？”
郭老板颇给面子，端起自己随身带的保温杯：“感谢领@导的热情招待，诚惶诚恐，咱们一个说相声的无以为报，到时候一定会卖力气演出。”
仟儿哥则不废话，端起面前的牛眼杯，”吱溜“一声，一饮而尽。
喝了两杯酒，把桌上的菜挨个都尝了一遍以后，仟儿哥就有些感慨，话也渐渐多了：“俗话说的没错，最饱是家常饭、最暖是粗布衣，今天这桌饭是真有那么点意思，好多都是小时候吃过的味道，如今在城里可是很难碰到了。”
姚远就盯着问：“仟儿哥小时候还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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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什么，到现在印象还比较深的？”
仟儿哥指了指桌上的咸菜汤卤面：“就这个，我都惦记好久了，你说这么简单的一碗面，怎么后来就消失了，在哪里都找不见了呢？”
“首先是没利润呗，一个咸菜汤子打卤面，根本就买不了几个钱，餐饮店都不爱做，再有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个吃法，现在好多餐饮店都是外来人经营的，这些特别有本地特色的东西可不就是少了嘛。”姚远回答。
“没错，现在好多卖早点的连个油条都没弄明白，连个油饼都不会炸，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讲究、传承，离开了这些，就连早点摊都没了小时候的味道啦。”郭老板也有些感慨。
看来这位郭老板很是感慨，但是就不知道他那么大的一个腕儿，怎么还要去早点摊上买油条？
“没错，我说怎么觉得我家门口的老卤煮不那么地道呢，后来听他们家老板一说话，就是一嘴鲁省的味道，那个味道还能地道的了？。”脏鹤轮在旁边也附和着。
“你懂个六啊，东山人做卤煮没毛病，最早在东安市场茶园子门口，咱们平城第一家摆摊买卤煮的就是鲁省人！专门卖给看戏、听相声的客人当夜宵，卤煮就是打那慢慢流行开的，说起来也就是上世纪一二十年代的事情，那个时候大清国才刚刚倒台。做餐饮算是勤行，平城城里人不惜的干这行，那个时候好多这些平城小食摊都是外省人经营的。”郭老板又开始训徒弟。
郭老板肚子里果然是有点东西，他讲的这些算是平城的市井文化一部分，最近的百年以来，世道多变，能考究出最早卤煮火烧的出处，也算是平日里没少留心。
东安市场作为上个世纪初，平城的经济文化中心，当时商铺、市场林立，戏园子、茶馆包括第一家电影院都在这周围，确实很多平城传统的小吃就是从那里开始发迹的。
包括卤煮火烧、也包括现在尽人皆知的涮羊肉，第一家店都是从那里开始经营，然后才被大家争相效仿，慢慢流传开来。
谈起来吃，大家都特别有兴趣，仟儿哥看着窗外的山水，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吃过一种东西叫做‘蒸苦勒’你们谁还有印象？”
姚远就接茬：“是那种槐花、榆钱饭吗？”
“没错，就是开春时候，用槐花、榆钱也行，还有用芹菜、香椿做的，掸上面粉上屉蒸熟，再蘸着蒜汁一吃，那就是春天的味道啊。”仟儿哥说话间带了向往的神情。
“那没问题呀，等开春了您想吃这一口就过来，咱们村里肯定得有这个东西。”刘能兴顺势就邀请。
“你们清水镇的豆腐挺有名，把这个豆腐掰碎了，拌上开春的头茬韭菜，那个味道也不错。”郭老板原来喜欢吃豆腐。
“是啊，这些民间老百姓弄的吃食，有时候饭馆里还真的学不来，就算是做出来了也没有那种味道。”仟儿哥就感叹。
姚远作为餐饮从业者，当然得解释一句：“仟儿哥，您说的那种吃食，多半就占了一个食材新鲜，您想啊，豆腐坊里刚刚磨出来的豆腐，加上地里刚刚割的韭菜，听着就透着新鲜，这两样食材进了饭馆一折腾，等到了食客嘴里早就不是当天的东西了，您想那味道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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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还有您说的‘蒸苦勒’，这个也是刚刚从树上捋下来的榆钱，趁着新鲜蒸才会有那个鲜甜味道。”
仟儿哥频频点头表示同意：“说起来各地的吃的，你们觉得哪里的人是最会吃的？”
“粤省人吧，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两条腿的除了人，四条腿的除了桌子，他们就没有不吃的东西。”刘能兴抢答。
“那北方人呢？北方也有地方挺讲究吃吧？”仟儿哥接着问。
郭老板嘿嘿一笑：“我觉得就得算是津门人了，津门人好吃、也会吃，你们知不知道津门有一句顺口溜叫做‘当了皮裤吃海货，不算不会过’？这就是说的每年清明节一过，海鲜开始肥了的时候，天气也暖了，皮衣、皮裤的就暂时穿不住了，兜里没钱又好吃的人，干脆就把皮衣皮裤送当铺当了，先吃上两口新鲜的海鲜再说。”
仟儿哥乐了：“这么说有点夸张了，但是挺符合津门人的性子，他们这个地方开埠比较早，南北人混杂，当中还有不少洋人，尤其是到了近代，有不少民国的总@理、大臣，高官显贵们也都纷纷定居于津门，这就给津门带来了各地的美食。而且人家那个地界还靠海、物产也丰富，所以呀，现在的津门菜独走一个路子，跟咱们传统的八大菜系都有些不同，我觉得都应该算的上是咱们的第九大菜系了。”
仟儿哥侃侃而谈，说完目光转向了姚远，这个席上的唯一餐饮专业人员。
都说说相声的这帮人会吃，这回真是见识到了，人家不光是会吃，还把每道吃食后面的传统与文化都能讲的挺清楚。
姚远就挺佩服：“仟儿哥说的对，津门菜在操作技法上跟传统的鲁菜还有别的菜系都有挺大的分别，确实算是独走了一路，他们的家常熬鱼、罾蹦鲤鱼、清真烧牛肉，这些代表菜都挺有特点的，而且都非常有文化传承。”
郭老板谈兴也正浓：“其实你们发现没有，不管是南北大菜，都有些历史的影子在里面，比如南方的‘咕噜肉’跟北方的‘锅包肉’这两道菜就都挺有意思，都是清朝开埠，最南边的粤省、还有最北边的冰城那里进来的洋人最早也最多，厨师们为了取悦洋人的口味，才发明出来的两道典型的糖醋口的肉菜，算是一种不谋而合、异曲同工吧。”
九灵年岁比较小，像是这样的话题感觉就插不进嘴，可是还是提出来了自己的疑问：“师傅，您说沪上开埠时间也挺早，怎么就没有类似的菜流传下来呢？”
郭老板清了清嗓子：“沪上最早开埠的时候，就是一个荒滩小渔村，一帮渔民能有什么饮食文化积淀？开埠以后洋人来了，本地人最早涌进去的都是些妓@女和帮办，这能形成什么气候，所以在沪上开埠以后，留下来的东西就是什么炸猪排、红菜汤，这种纯西式的东西，后来被本地人接受并且流传到了现在，还成了很多老沪上人的记忆。而沪上所谓的本帮菜是最近这些年才兴起来的，算是另外一码事，所以呀，美食都是需要有时间和文化积淀的。”
姚远就在一边赞同：“您说的真对！就连您刚刚提到的炸猪排、还有红菜汤都是津门的老师傅，跑去沪上开馆子，后来才流传开的。”
就没想到，跟一帮说相声的聊起来餐饮这点事，聊得还挺热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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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常石磊的年终收获
席间大家话说的多，酒喝下去的也快。
仟儿哥酒量非常好，足有五、六十度的高度白酒酒不知不觉喝下去半斤，居然还是面不改色。
但是人家酒品也不错，喝到了量，过了过瘾也就停杯了。
姚远见大家都吃的差不多，就便发出邀请：“大概三月份我们这家餐厅就要正式开业，到时候欢迎大家过来品尝，到时候我们会做一点有些在平城不太容易吃到的东西，比如烤乳猪、顺德鱼生什么的，各位老师得空了就过来吧。”
“什么？你们准备做顺德鱼生？这可是好东西，平常还真没地方吃去，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到时可真得过来。”仟儿哥就惊喜。
“是啊，所以欢迎大家过来呀，别看距离城里有点远，但是我们村里还有能住宿的地方，得空了就过来放松一下，多好！”
仟儿哥早就观察到了外面冰封的湖面上，支着一顶彩色的冰钓帐篷，抬手指了指窗外：“这湖里能钓鱼吗？”
姚远神秘的一笑：“知道您没事爱钓鱼，这个湖里钓鱼可是有惊喜！”
“哦？都有什么鱼种？”对面马上来了兴趣。
“青鱼、草鱼、鲢鳙、鲤鱼这些都是提醒比较大的鱼种，最大的估计要超过五十斤，剩下的有鲫鱼、鲂鱼、白条、马口无数，大一点的鲫鱼能超过两斤，鲂鱼能有锅盖那么大。”姚远说贯口一样报出来一串鱼种，又形容了一下那些鱼的体型。
他说的内容简直是有毒，尤其是对于钓鱼迷来说，别的不说，就两斤重的土鲫鱼，不是那种杂交的所谓的“工程鲫”，在北方水域的珍贵程度简直不亚于大熊猫！听见这种鱼情，只要是真正的钓鱼人就没人能忍得住。
仟儿哥听得目光闪烁，蠢蠢欲动：“要不等开春了我来玩一趟？”
姚远随口就说：“那都不叫事，您要是肯来，别的不敢说，到时候好酒、好菜肯定能管够！”
一顿饭让大家吃的都很满意，送走了这帮说相声的以后，姚远就长舒了一口气，年前所有的杂事都已经处理完了，剩下的一半天的时间，就能好好休息一下，就等着过年了。
......
顾冬雨的父母也已经接了过来，院子里的麻将桌又支了起来，吴江雪照例还是每天都过来，挺着已经足足九个月大肚子就往麻将桌上一坐，打起牌来状态就非常好。
好在姚妈妈是专业医生，有她在才让人对吴江雪的状态不是那么担心。
她们打麻将的队伍也有所扩大，鲁强的妈妈也是个麻将爱好者，技术实力也是颇为不俗，于是这几位每天没事就坐在一起切磋，心无旁鹭。
顾冬雨喜欢滑冰，现在也有了伴，鲁政好老爷子宝刀不老，仗着当年在北海冰场练出来的底子，很快又捡起来了这项儿时的技能，玩了一天跑刀以后觉得不过瘾，居然又弄来了全套的冰球装备，冰刀也换成了球刀，那么大的岁数在冰上玩的生龙活虎。
鲁胖子没有一点滑冰的基础，以前根本就没玩过这个，就被摔得很惨，但对于玩的事情来说，胖子有着超过常人的毅力，再加上顾冬雨还有他老爸在一旁的指点，渐渐地也滑得有模有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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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不得了了，有这三位的带领，冰面上就渐渐热闹了起来，先是小红英，再就是吴江雪的两个儿子，都憋不住，纷纷要求置办装备，鲁政好笑呵呵的让秘书一一给购置来，当作新年礼物送给了这几个孩子，于是平日里清冷的冰面上就渐渐热闹了起来。
厨房里的厨子也开始不安分，厨房里上的是两头班，中午两点多闭餐到下午五点开餐，当中有三个小时休息时间，厨房里都是一帮年轻人，精力充沛又无处发泄的，看着鲁政好那么大岁数，玩着冰球又酷又帅的样子，哪里还忍得住，也就纷纷购置装备一起玩了起来。
眼看着冰面上越来越热闹，鲁政好玩的开心，都有要组织一场冰球赛的心思了。
静静的山谷里，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能重新捡起年轻时的快乐运动，这趟休假休的太值了，可比去什么阿尔卑斯别墅里一住，每天语言不通只能傻吃闷睡的强太多了。
姚爸爸从来不跟牌桌面前凑合，也不喜欢滑冰这种无聊的运动，每天还是带着他的几个农民兵还有一位傻子刘福，喂鸡、养猪、种菜的，忙的不亦乐乎。
虽然已经临近春节，姚爸爸带领的养殖小分队照样每天忙的不亦乐乎，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鼓动的士气，那位刘福傻乎乎的可是干活效率非常的高，尤其跟那些藏香猪，混的关系就特别好。
每天只要拌好猪饲料，只要一吹哨子，漫山遍野从林子里就钻出来上两百多头小黑猪，排着队前呼后拥，飞奔着就向着刘福冲过去，每到这个时候，就是这位最幸福的时刻，就这样，一个傻子，居然就照顾起了二百多头猪的吃喝拉撒睡。
就让人对姚爸爸的管理能力不得不服。
......
有位外国的首富曾经说过：“一个人想成功就必须充满对金钱的渴望。”
走过这半年时间，姚远对这句话有了些自己的认知，人呢，其实就怕被逼到一定的份上，为了生活，一个平平常常的厨子，经过小半年的折腾，如今也算是个公司老板了，现在应该可以算得上是饮食无忧了。
但这还只能算是刚刚开始，事业一启动，就有停不下来的感觉，从养老院到幼儿园，再到预制食品生产中心，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养殖基地的项目。
这一件一件的事情，也不知道是怎么冒出来的，怎么就落在了自己手上，结果姚远就被这接二连三的事情推着，不由自主的就得往前跑。
养殖基地又是一个无心插柳柳成荫的项目，老爸这边离休了，需要给他找个事情做，结果就引进了不少良种的黄油鸡，还从农科院找来了雪域高原的特产猪种“藏香猪”，没想到还真就养成了。
现在人家董氏已经提出要引进供货，在这个基础上，如果稍加推广扩大一下销路，这就会是一个不错的产业。
对了，还得加上为预制食品中心准备的绿头鸭，当初撺掇着镇里搞这个鸭子的养殖，初心是为了以后准备推出的一款鸭肉预制食品做准备，没想到人家董氏也一眼就看上了这款鸭子，如果今后要给人家供货的话，那么一开年就必须得赶紧扩大养殖规模。
也难怪前些天董氏的掌门人颠颠的跑到自己这里谈供货，好的食材哪个厨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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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呢？
这都是被事情推着找出来的事，但里面都蕴含着挺大的商机，白白错过去就太可惜了，但是怎么推动这些事情，都还需要有个仔细的斟酌，好在马上就过年了，过年这几天没有那么多杂事了就可以好好在厨房当两天真正的厨子，脑子也可以静下来，规划一下以后所有的事情。
钱还是一个大问题，目前公司的流动资金将近枯竭，也就指着过年这几天的营业额能回一回血呢，等到一开年，就有大笔的资金等着要去投入。
所以，还真盼着赶紧开始过年，好在明天就是三十，大年初一马上就要来啦。
......
常石磊这边也终于赶在年三十前，把手里所有的事情都料理完了，手机里的信息显示，所有这边的订单都已经发货，年前这一周多的时间没白忙活，五百七十九套的八大碗销售，不算是什么辉煌的业绩，但是也不能小觑了。
十三万多的销售额，是自己在一周多的时间内，单枪匹马的创造的，核算下来应该有两万六千以上的利润，这可是纯利！当中没有任何别的场租、人员费用，两万六拿到手就能一分不少的拿回家。
而且，通过这次试水，自己手里系统里已经积攒了两百多个客户，这些客户可是以后都有机会再来回购的，这就是一个铁饭碗，路子走对了，原来挣钱并不是那么难。
接下来就看姚远那边会不会信守承诺，按时把该归自己的那部份分成给返回来，最好能赶在春节前，这样家里就能过一个好年，然后年后就准备卯足了劲，开始组团队，大干一场了。
这条路看来是走的通，目标客户就是社区居民，最简单的摆摊直销，就能拿到最好的效果，一个人这么短的时间能取得这么好的销售情况，那么一个团队能创造出什么样的成果呢，就期待......
电话铃突然响起：“您好，请问你是常石磊吗？”
“我是，您哪位？”
“我是清水镇红旗村的会计，李保安，咱两见过的，还记得不？”电话里的声音隐约有点熟悉。
“哦哦哦，想起来了，李会计你好！”
“我就是跟你核对一下卡号，准备把你的返款给打过去，你的卡是不是工行的那个，9555开头的？4665结尾的？”
常石磊惊讶的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连忙客气的回答：“对，是工行的这个，李会计您费心了，这么晚怎么还没下班？”
“哎，别提了，姚总跟村长盯得紧，要求应付款年前必须结清，那好，我不多说了，您过几分钟准备查收一下吧，总金额是三万九千五百六十，有问题您随时给我打电话。”说罢，电话就挂了。
三万九千五？！等一等，这个金额比自己预计的多了一万三千多？
掐着手指头算了算，这是按照七折的价格给自己结算的？当时不是提过一句，年前的销售因为生产跟不上，都按照八折先试运行一段吗？
怎么到了结算，就给自己突然长出来百分之十的利润？
心下就有那么一丝的感动，同时也有一点点不安，就想，不行得趁着过年，明天是年三十，得再往红旗村走上那么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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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新奇的胸口碎大石
第二天一早，常石磊就先去了水果店，香蕉、苹果、桔子、梨的一通买，直到把后备箱装的满满的，才算是罢休。
已经过年了，去看人就不能空着手，想着这一后备箱的水果，给村长分点、给会计分点、给姚总分点、再给韩大厨分点、剩下的给厨房里没见过面的弟兄们意思意思，怕是也才刚刚够。
水果装好车，心情愉快就往红旗村走。
自己开了好几年的度假村，说起来也算是个投资几百万的大买卖，可是最近这连着几年，根本就没往家里拿过钱，光往外掏钱了，都已经把家底都快掏空了。
没想到就拉下脸来，在社区里卖了几天“八大碗”，结果年前就往家里交了三万块！三万块钱金额并不算太大，但是意义重大，意味着以后有了一个全新的挣钱门路。
当然这条路最终走不走的通，还要看这个红旗村，尤其是那位姚总的态度。
所以，赶在年前去拜访一下人家就很有必要，谈好了一切心里才能踏实好过年。
......
终于过年啦！
不知道别人的年是怎么过的，反正中心厨房这帮厨子们这个年过得是痛并快乐着，简单来说就是忙的飞起。
从初一一上班开始，村里就陆陆续续开始来人，拖家带口、呼朋唤友的城里人开着车，开始结对往红旗村里走。
上午也是就十点多钟，村口的停车场就已经停满了车，后来的车只能沿着马路边一溜排开向后停，天到正午，马路边上的车已经停出去了二里地。
还好赵二鸣安排了几个工人，套上了红袖箍，前后奔跑、一路指挥着，村口的秩序才没乱成一锅粥。
新到的客人先是被村口打把势卖艺的锣鼓声给吸引了一波，那些仓州来的民间艺人们还真有些能耐，而像是银枪刺喉、胸口碎大石这类的表演现在根本就没地方看去，而且恐怕二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以前也根本没见过这种撂地卖艺的形式。
这种表演形式倒是跟这个山村风格挺贴切，也跟这大过年的气氛请融洽，热热闹闹接地气，就用隔离带围出来一个空场，就是表演场地，从停车场走出来的人群，就把几位来自东山的汉子围了一圈又一圈，表演一开始，叫好声便此起彼伏。
这就叫做年味！圈在城里过年能看到这些个民间表演吗？所以来人家红旗村过年这就算是对了！
银枪刺喉看着就让人揪心，银光锃亮两头枪尖，分别对准两位汉子的喉咙，两位汉子便开始对着发力，脸憋得彤红，扎撒着膀子一圈一圈地转，那杆两面都是枪尖的红缨枪被两人共同用力，枪杆弯成了半圆。
这个仓州来的表演队是真卖力气，上来就开始了最高难度的表演，周围观看的人们鸦雀无声，生怕闹出来点动静让表演者分了神，一个闪失弄不好就成了钢枪入喉。
两个人见已经吊足了观众的胃口，一个眼神交流，双方共同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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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听见一声刺耳的脆响，枪杆子便一下子断成了两截。
周围观众掌声如潮，叫好声不断，就有位小姑娘脆生生的开始报幕：“下一个节目，‘胸口碎大石’！”
现在的观众可能有是听说过什么胸口碎大石，但是见过真人表演可能没几个。
当那两位壮硕的汉子，抬着一块足足有汽车轮胎大小的一块石头，压在仰卧在长凳上的表演者胸口的时候，乱糟糟的场面一下子就变得鸦雀无声，大家又都提起了一口气。
真是来真的啊？！观众中隐约就传出来了惊叹。
白须飘飘的一位老者，双手前后分开而握，举起一个大油锤过顶，吐气开声，抡圆了就砸向表演者身上的石板，周围便传来一片惊呼。
“扑”的一声闷响，青石板纹丝没动，老者抬头笑笑，洪亮的嗓门带着浓厚的东山口音：“咦，早饭咋没吃饱涅，这个力气不太够。”
于是报幕的小姑娘抱着一个大笸箩，开始绕着圈的开始收钱，笸箩上居然还贴心地贴了一个收款用的二维码，这是开始要收点吃饭钱了吗......
围观的观众就哭笑不得，这个街边卖艺的路数有日子没有看到了，就挺新鲜，有心不给吧，边上的孩子不乐意，自己心里也不落忍，这大冷天的，人家那么卖力气，实打实的银枪刺喉的表演也都看过了，真想不给钱转身就走，可是后面已经挤满了人，脸上也不大好看的。伸手掏兜，兜里又没带零钱。
废话，这个年月谁兜里还会带现金啊，只好把用来拍照、拍视频的手机扫人家的二维码，就听见旁边不断传来某宝到账十元钱、某信到账五元钱的提示音。
白胡子老者就坏，就在那里等着、听着收款到账的提示音，小女孩绕场一周，直到提示音里传来了某宝到账零点一元，围观的人就开始哄笑。
眼看着小姑娘走一圈，收成还是真不错，老者浓厚的东山口音就再起：“谢各位大爷、大奶奶们赏，要么咱就再卖卖力气！”
说罢深吸一口气，肚子也圆圆地鼓起，随后吐气开声，又是一声“呔！”，随着硕大号的油锤抡下，青石板“啪”的一声碎裂。
平躺在长凳上的汉子一跃而起，伸手拍拍胸前的尘土与碎石末，赤裸的上身除了几条红色的压痕，丝毫无恙，汉子向四周作着罗圈揖，四周掌声一片，叫好声迭起。
观众中一位戴眼镜的女学生，满脸的不屑，转头小声跟一旁的爸爸耳语：“爸，他这个一点都没难度，压力和冲击力都被石板分散了，这是最基本的物理知识。”
旁边的老爸呵呵笑着：“傻孩子，这是过去旧时候的把戏，咱们大过年的就是看个热闹。这些人身上还是有些功夫的，仓州是咱们的武术之乡，一会儿估计还能看到他们表演‘单刀入双枪’、‘拳术’、‘棍术’之类的功夫表演，再说你看这个大冷天的，人家光着膀子在那里给咱们表演，就冲这个态度，就值得叫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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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看着圈里吆五喝六的那几位光膀子的汉子，就同情的点点头。
还有人在嘀咕：“看会儿得了，村里听说还有相声社的表演，可别误了听相声。”
就有明白人解释：“相声社的演出每天就一场，下午三点半开始，在村里的小广场。”
“哟，也好，中午吃完饭，歇会儿正好听相声，听完了相声晚上还能接着再来上一顿。这个年过得热闹。”
这边看打把势卖艺的人把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正看的津津有味，突然从村里就传来了一声高亢的棒子腔。
每天上午的棒子剧社也开始演出了，一出“劈山救母”敲锣开演，迅速的又吸引了一波人流往村里走去。
红旗村的主街整饬的很是利落，两边搭了些简易的棚子，吹糖人的、卖糖葫芦的、剪纸剪窗花的、糊风筝的、扎风车的各种手艺人，列在两边，琳琅满目的民俗艺术品，吸引着孩子们的目光。
人流断断续续往村里走去。
空气中已经有了各种香味掺杂，烤羊肉的香味最是霸道，离了老远都能闻到，隐约还能分辨出吊炉烧饼、炸灌肠的味道。
就有些上了点岁数的老人，对街两边的热闹视而不见，对空气中的味道也置之不理，就径直奔着那梆子的发声地而去。
新鲜呗，这种河北梆子曾经在过去风靡一时，很多上了岁数的人都能哼上两句，可是现如今已经很少能听到了，更别说是能看到现场的表演。
见钱眼开的张成万到底是把广场上的舞台用彩钢板给围了起来，留出来了个出入口好卖票。
还好，票价并不贵，就是象征性的每人十块钱，进了戏园子就是十几排大长凳，凳子连个靠背都没有，条件简陋的可以，不过有了围墙的遮挡，这个简陋戏园子里倒是没有什么风，坐着看戏倒是也不算太受罪。
除了那些真正的梆子迷，没人能坐在这里看上一整出戏，最多坐个半小时，听个意思就得了，就这样，每人十块钱，进进出出的客人几乎就是川流不息，张成万看着进出的人头就笑没了眼。
舞台下的观众川流不息，有点闹哄哄的意思，可是台上的演员丝毫不受影响，唱的、表演的那是一个卖力气。村里演出嘛，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看到观众多，演员就开心。这个没落的梆子剧社，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多观众了，能有个演出的机会就挺难得。
围挡外面就是安晓飞他们弄的那个大馕坑，现在已经开始一块羊腿、一块羊排的往里送，烤好的羊肉也开始陆续出路，烤羊肉那霸道的香味也越来越浓。
凑热闹，逛庙会，可是平城人对年的回忆，最近城里连庙会都不再举办了，就算是举办也都是爆土狼烟的，人挤人、人挨人的没啥意思，就没想到，跑到这个山谷里的小山村，居然又找回来了久违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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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铁矿石引起的战争
平城西郊有个也有个机场，但是这个机场对平民老百姓来说就显得比较神秘。
机场门口永远有当兵的站岗，等闲人不得入内。这座机场原来是纯粹的军用机场，近来才改作民用，但是只有些特殊的航班才能从这里起降，今天是沾了鲁叔的光，姚远才第一次有机会进入这个机场。
面前的商务飞机是庞巴迪的global7500，是私人飞机中顶级的一款，单次航程可达一万五千公里左右，是同款飞机中航程最远的，是真正能执行洲际飞行的飞行器。
平城到日内亚的航程为一万三千公里，也只有这款私人飞机的航程能够轻松覆盖，像是其他的从影视作品中经常能看到的机型，比如湾流g550、或者是猎鹰10x单次航程只能到一万公里左右，飞一趟西非，当中还需要降落加油。
可能这就是鲁政好新换了这款飞机的原因，而且这款飞机的空间更大，除去一个豪华卧室以外，还能搭载二十多名乘客。自从鲁氏集团购置了这架飞机以后，这架高大上的商务机便成了穿梭于平城与西非日内亚的内部航班。
当然这款飞机的价格也要比湾流550这种私人飞机机型贵出去了很多。
听说一家湾流g550售价是在两亿五千万左右，这架7500具体什么价格，姚远不好意思问。
第一次作这种长途的洲际旅行，居然坐的是超豪华的私人飞机，姚远就觉得有点魔幻。
更魔幻的是，几个小时之前，自己还在厨房里研究烤猪，几个小时之后，就陪着鲁胖子登上了私人飞机，准备远赴日内亚，陪他去看受伤抢救中的老爸。
同行的还有两位医生，是陆军第一医院的外科专家和助手，人家看起来就比姚远感觉要淡定，上了飞机以后不像姚远那样东张西望感觉到处都好奇，而是径直挑选了一个舒服的沙发，就坐在那里开始闭目养神，人看上去好像挺疲惫，飞机还没有起飞，就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平城飞日内亚，一千三百多公里的航程，这款global7500飞机的巡航速度是不到一千公里每小时，也就是说需要十四五个小时才能飞到，日内亚与平城的时差是八个小时，也就是说现在起飞的话，到达的时间应该当地的清晨。
按说这个时间正要可以用来睡一觉，但是姚远跟鲁胖子都没有丝毫的困意。
鲁胖子在听说自己老爸中枪以后，第一反应就是想让姚远陪着一起去一趟日内亚。
姚远当时就答应了下来，丝毫没有犹豫。
哥们嘛，这个时候就不能掉链子，虽然日内亚那边又是有助理、又有保镖的，但是那些人终归是外人，鲁叔那边中了枪，听起来就是生死一线的事情，这种事搁在谁身上谁都会没底，在这个节骨眼上，都会希望身边有个自己人陪着，那种感觉肯定会不一样，会踏实很多。
答应下来出发就马上准备。
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准备的，日内亚那边属于免签国家，抓上护照就可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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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迅速收拾好行李，没用两个小时，便到达了机场。
而西郊机场，鲁政好的私人飞机也早就申请好了航线，一切准备工作做完，就等着他们两个，还有那两位外科专家，登机就能直接起飞。
人到齐了，庞巴迪7500双引擎的巨大推力，带着它那修长的身形刺破夜空，向着天际最后那一丝光亮飞去。
......
姚远猜测在机舱里的那一位西服革履的中年人，应该是鲁总身边的办公室主任之类的角色，看他那种待人接物时身上带出的自然而然的亲切劲，就知道这位是惯于与人打交道的。
鲁强管这位叫做“戴叔”，姚远只好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戴叔左手拎着瓶红酒，右手拿着几个红酒杯，走了过来，回身还招呼着空姐，给拿点吃的。
其实叫空姐不太合适，应该叫人家做大姐才对，这个飞机上的服务人员是位已经三十多岁的大姐姐，面容还是那么姣好，但是脸上已经有了些鱼尾纹，大姐的动作非常麻利，迅速就给端过来一托盘小吃，小吃是中西合璧的内容，既有牛肉干、卤鸭舌、鸭翅膀也有西班牙小何塞火腿、帕尔马奶酪、意大利香肠之类的，琳琅满目的一大堆倒是挺引人食欲。
戴叔把杯子放在两个人的面前，分别给到了些红酒：“鲁公子、姚先生，这趟飞行距离不短，起码要十五个小时以后才能到，你们现在着急也没有用，不如就喝一点点红酒，然后去睡上一觉，这样到了那边才能有精力，也不用再倒时差了。”
有关鲁叔的伤情已经反复问过多遍，也没什么新的情况，鲁强抬起头：“谢谢戴叔，您能跟我说说，怎么会搞成这样呢？当街就被人打了黑枪？”
戴叔叹口气：“日内亚那边最近太乱了，军政府一上台后，当地几十个政治团体都蠢蠢欲动，把当地治安弄得一团糟，如果是在咱们营地还好一些，这次你父亲是大意了，自己去扎比城里办事，只带了两个贴身护卫，把高阳他们都留在了营地，才出了这种事情。”
这位戴叔绕着圈子说，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到点上去。
鲁强直接就问：“那是什么人开的枪，查到了吗？”
“开枪的是两个当地的黑人，当场已经被打死了，但是对方在现场肯定不止是这两个人，具体的情况高阳他们还在查。”
姚远提出疑问：“他们背后肯定有人指使吧？”
“这个话说起来就长了，咱们开发这个铁矿，背后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前一段政府被推翻，一下子好多势力都冒了出来，想在这个巨大的唐僧肉上咬一口呢。”戴叔笼统的解释了一句。
“不就是个铁矿吗？”鲁强不解的问道。
“呵呵，铁矿？铁矿也分大小，你自己百度一下这个西杜莎铁矿的规模，现存已探明储量超过了百亿吨，是世界上最大的未开发铁矿，矿石品味也是世界一流，达到了百分之七十的含铁量。”
鲁强跟姚远大眼瞪小眼，还是有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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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国家你们知道，一直是从大洋洲某国进口铁矿石，目前咱们国的铁矿石进口量占到了全球产量的一半以上，可是你们知道，目前国际铁矿石是什么价格吗？超过二百美金一吨！而他们的综合开采成本也就是在二十美金左右！”戴叔说着说着，就有点来气。
“那干嘛不用咱们自己的矿石呢，咱们又不是没有铁矿？”
“咱们自己的铁矿普遍开采难度比较大，开采出来的成本也要到每顿六七十美金的样子，再加上矿石品位比较低，综合起来不太划算。”
哦，原来如此，闹了半天看起来不起眼的铁矿石，当中有这么大的利润，百亿吨的储量，那可就意味着上万亿的财富，难怪戴叔会形容这个矿石就像唐僧肉呢。
“可是不对呀，既然咱们的采购量那么大，可以跟卖方协商压价啊？”姚远觉得不解。
戴叔看了一眼姚远，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写了两个字“幼稚”！
“世界上的铁矿石有百分之五十都掌握在某国的迈拓集团还有必拓集团手里，而这些集团后边又有华尔街那些个大财阀的影子，就连东瀛人的财团也插手其中，你以为他们会好好的跟你议价？这些年来咱们国家发展的比较快，钢铁用量飞快增长，也就是在这短短几年内，这些个西方财团利用了期货市场，把铁矿石的价格层层炒高，他们赚的盆满钵满的，曾经创造出了日赚五十亿的神话，而咱们的钢铁企业，却因为成本上涨的原因，都在勉强维持。”
姚远有点听明白了：“合着咱们这么多年来的发展红利，就被这帮孙子给挣去了啊？！”
“当然了，市场被人家垄断，定价权拿不到手，就只能眼看着被大笔的利润被人家卡着脖子给拿走了！”戴叔恨恨的把杯中的红酒一口干掉。
“所以你们才会跑到日内亚来开发这个世界最大的铁矿？”
“当然，这个铁矿不只是储量大，矿石品位也要比某国的矿石高出百分之二十左右，所以这个铁矿我们是势在必得，早在三年前就又国家物矿集团牵头，成了了一个新的投资集团，对这个铁矿一旦投产，一下子就能打破西方对我们的铁矿石垄断。”
“这个日内亚小国是穷怕了的，守着这么大的资源一直开发不出来，他们也着急，以前已经找过了西方的什么迈拓集团还有东瀛人帮助开发，但这些个财阀已经垄断了市场，根本就没有什么诚意去跟人家合作，所以我们才能够后来居上，把这个铁矿抢在手里，以百分之八十五的股份绝对控股，当然为此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除了矿产开发以外，还答应了帮助当地修建长达六百五十公里的铁路，好能把开采出来的矿石运送到港口，当然，这样也就能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了。”
反正在飞机上的也没有外人，这位戴叔终于肯打开话匣子，详细诉说这个铁矿开发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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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特殊客人
厨房里忙碌不堪，不过每个厨师脸上都是一脸的喜庆，大年初一一上班，按照厨房的规矩，从行政总厨到厨师长，再到部门主管，都给手下的员工准备了开工红包。
当中以姚远给的红包最大，不分工种、不分部门，只要是开工的就有五百块！包括那两位最新报道的员工，还有那两位前来实习的兵哥哥都不例外。
厨房里几乎全员到岗，都知道过年这几天会忙，中心厨房这次算得上是全力以赴，来保障春节美食村的供应。
韩明把妻子送回城里的家中，居然又返回来上班，按他的话说：“媳妇生孩子有经验了，还有丈母娘陪着，出不了什么问题，但是对厨房这边心里不放心，所以回来看看。”
话说的让姚远就觉得无语，好嘛，媳妇那边都临产了还对厨房不放心，不是说好了厨房这边有我盯着吗，合着是对我不放心？
但是不管怎样还是感动，请韩明过来当厨师长算是请对了人，不管是技术方面、眼光见识方面还有责任心，都是属于一流水准。
韩明前两天又联系了几位有经验的厨师，有两位已经赶在年前就入职了，今天已经开始上班，这种效率就令人满意。
年节当中是最忙的时候，这时候能有有经验的厨师入职就如同及时雨，当然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上班就有红包拿，过节期间的加班费也不是小数目，赶着上班的这两位已经在家闲赋一段时间，估计也是憋得够呛，恐怕经济上也已经有了压力，能早一天上班就肯定不想再糗在家里。
厨房里一旦开餐忙碌起来，就有自己的一份热闹，加压煤气灶上的鼓风机，随着炒勺上下翻动形成有规律的“呜啊、呜啊”轰鸣，让各位厨师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说话的音量，感觉到压力的厨师们无一不是一路小跑，手下动作飞快。
韩大厨站在厨房中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检查着各个岗位的工作情况，不时的出声指点或者干脆就直接训斥。
姚远特别主动的站在了陈家辉的旁边，这里是俗称“二锅”的位置，埋头只管炒菜。
战场上只能有一个指挥官，厨房里也一样，就在一位厨师长的指挥下，一切都会显得那么顺当，如果多了一位指挥官，那么就不是帮忙而变成了添乱。
姚远埋头炒菜炒的兴起，耳旁突然传来陈家辉的提醒：“姚总，门口有人找。”
一个漂亮的拉勺，把炒勺里的菜品装盘，然后用带手布擦了擦手，姚远来到门外，就见鲁政好带着助手、带着保镖，一脸微笑。
“鲁叔，您咋来了？有事？”
“有事！晚上能不能给我安排两桌饭，就在二楼的包间，我请几个兄弟吃饭，你这里安静没外人，方便一点。”
“那有啥不行的，什么标准？什么特色，您定下来我照办！”姚远答应的特痛快。
“晚上两桌饭，不超过二十人，都是年轻小伙子，大鱼大肉的你就给我看着上吧，一定得管饱，对了，不行就给弄上一只烤全羊，这帮伙计平常在食堂里吃不到这个东西。有海鲜没有？螃蟹、虾之类的最好也上点。”鲁政好伸着手指头，挨个数着。
嚯，烤全羊再加上螃蟹、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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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个大杂烩呀，一般人可不会安排这样的菜单，姚远听到了鲁叔说是一帮子年轻人，心里就有了点明白。
“是不是赵志、刘勇他们战友呀？”
鲁政好点点头：“是呀，这马上就要跟我出国了，又是大过年的，给他们争取了一天假期，现在人在村里转转，看看演出、听听相声，但是他们身份特别，不好安排在村里吃饭，所以就得麻烦你了。”
姚远就高兴：“那行！叔，没问题，保证安排好，那酒水这边您看怎么安排？”
“大过节的没那么多讲究了，但是就算是在原来部队里，只要不是战备执勤，过年聚餐都能喝上点啤酒，再说他们这次出国以后就跟上了战场一样，接下来这半年一年的想喝酒就不可能了，都是年轻人，请人吃饭没有酒差点意思，你就给安排些啤酒，吃完饭就给统一安排到村里二鸣家去住，不会有问题的。”
看来鲁政好请客的诚意是满满的，事情巨细都想的清清楚楚，姚远点头应承下来刚刚想离去，鲁政好又开了口：“晚上吃饭你也一起吧，我这个老头子陪这帮年轻人有点不合适，鲁强晚上也参加，你们俩到时候代表我多敬他们几杯酒。”
好吧，您是长辈您说了算，好在厨房有韩明回来盯着，看来今天晚上自己又得不务正业了。
晚上又得喝酒，不过心里倒是不排斥，毕竟这次的客人不一样呢。
回到厨房，找到韩明，又把两位实习的赵志、刘勇给叫了过来，就是一通安排。
......
冬天的天黑的早，尤其是在山里头，太阳刚刚一落山，暮色连同寒气就一下子漫了起来，一辆中巴车悄无声息的就停在了厨房门口，里面鱼贯下来了十几个小伙子。
早就等在这里的赵志、刘勇看到以后连忙迎了上去，从旁边的楼梯将人带到二楼。
十三个小伙子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每个人都留着一个短短的寸头，等上到二楼，餐厅的柔和灯光下，一下子就能看出这些人的与众不同。
一帮年轻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精悍之气，举手投足间完全不见那种初到一个新地方的局促感觉，反倒是给人一种自信安静。
对，就是安静，在姚远的眼光中，能发现一上楼，这帮人的眼睛都不动声色的把周围的环境、场景都扫视了一遍，已经有人的眼神在窗口和通向另一处的走廊多加了几分关注。
姚远打破安静，走上前去：“我代表红旗村中心厨房，欢迎大家的到来！”
说罢自顾自的拍了两下巴掌，旁边的胖子也连忙跟着拍拍手。
当中一位上前一步：“您好，我叫高阳，算是这帮人的头，今天晚上叨扰了！”
真别扭，都是陌生人，当中还没啥人给引荐，董叔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不肯露面，说是还有几个人需要去上门拜年，这就把这十几位大兵算是甩给了姚远，还有胖子。
姚远嘴里喊了一声：“赵志、刘勇。”
那边就听一声：“到！”
“还不赶紧张罗着大家入座？咱们今天晚上边吃、边喝边聊，都别拘着了！”
高阳看着样子也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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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后做了一个不容易察觉到手势，嘴里说着：“那就叨扰了，大家都坐吧。”
说罢率先向桌边走去。
十三个人再加上赵志、刘勇，当兵的这边一共是十五个人，就分了两桌坐下，姚远和胖子了两桌坐下，坐下以后突然姚远就感觉有点不对劲，这要是喝酒喝起来，就完全是一对七的节奏啊！
鲁叔那个意思，就是想好好请这帮兄弟们吃顿饭，喝顿酒，好好喝顿酒的概念在部队里和在地方上，应该是两个概念吧？就听说过部队里喝酒风格硬朗，说白了就是拼起酒来不要命，就担心，今天这顿饭可别进了他们的节奏。
饭菜早就已经摆上桌，招呼着战友们入座以后，赵志、刘勇两个人匆匆下楼，不一会儿就抬上来一只足有三十斤重的烤全羊，在座的人看着那冒着热气、香味扑鼻的烤全羊就一阵兴奋。
“孙强，你刚刚在村里偷吃了一条烤羊腿，亏不亏？我看你这烤全羊还能吃的下去？”
被叫做孙强的那位黑墩子露出了一口白牙，手抚肚子，用浓厚的鲁省口音回答着：“咦，这都不叫事儿，再来一条羊腿也没问题！”
旁边的一位瘦高挑则是满口的粤省话，话语中口水充盈：“丢奎老母，跟母大的螃蟹，今天算是要开荤了。”
看着两桌子的馋相，高阳就有点不好意思，姚远不禁就莞尔：“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姚远，是个这个厨房的厨子，你们就叫我姚师傅就行，我今天的任务就是要保证大家吃好喝好，别的不多说，要不咱们就庆祝过年，先共同干一杯？”
两桌人轰然叫好。
看来鲁政好安排好这一切，可是自己不出席是对的，他没在，这些兵都能放得开，大家就各取所需，吃的眉开眼笑。
也看的出，这些兵跟印象中的别的兵不太一样，虽然面对这满桌子琳琅满目好吃的，表现的都有所克制，就连看起来咋咋呼呼的孙强，每次去取那个烤全羊，也是只装满一盘就够。
但是架不住他吃的快，风卷残云一样一盘下肚以后，就有接着再装满一盘。
那位粤省的兵叫做周军，看见了螃蟹以后，眼睛里就没有别的菜了，他嗑螃蟹的速度很快，但是拆解螃蟹的动作干净利落，甚至给人一点优雅的感觉，便徒手拆螃蟹，便嘴里念叨：“我同你们讲，海鲜里就数螃蟹是最好吃的啦，我老家有一种冻红蟹那个才是极品啦。”
旁边的一位高大威猛的汉子就接过话茬：“干哈呀，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呀，什么都是你老家的好，你是就是没福气，没吃过我老家的海鲜，冷水海鲜懂不懂，那海鲜肉都是甜的。”
高阳摇摇头，小声跟姚远解释着：“这帮臭小子最近都憋坏了，难得出来一趟就有点撒了欢儿了。”
姚远不在意的摇摇头：“别说那个，都是一家人，那那么多讲究，要不咱们就第二杯走起？”
鲁胖子在另一桌，也开始张罗：“今天晚上啤酒可是管够，大家喝起来呗！”
死胖子，整个就是一个不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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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闹肚子的炊事兵
当兵的也是人，而且还都是年轻人，面对那么多好吃的，再有啤酒助兴，不多一会儿，气氛就热闹了起来。
名叫高阳的这位是他们这帮人的头头，感觉也是性情中人，率先就放松了下来，招呼着大家吃肉喝酒的一点都没见外。
就是有一位叫做刘子阳的，看上去跟其它的这帮战士有点格格不入。
所有的战士的名字都是两个字，高阳、赵志、刘勇、孙强、周军，这些个名字听多了就让人感觉上头，姚远嘴里嚼估着这些名字，突然就有些明悟，怕不都是假名字吧？
完了就发现，只有这位刘子阳的名字是三个字。就奇怪，跟另外那十二条汉子黑红黑红的脸庞比起来，这位刘子阳就显得白白净净，一看就不是常年在室外训练的，更像一位坐办公室的文员，坐在那里虽说不说话，但是看过去就挺显眼。
也不好意思问，怕问了也白问，人家肯定是有自己的纪律，姚远仔细观察了一番，就觉得满头雾水，就压着满肚子的好奇，跟这一帮兵哥哥喝成了一片。
就猜测，这是一个完整的战斗班吧？可是一个完整成建制的战斗班，怎么会是十三个人呢？
一个班的战士要跟着鲁叔去非洲？想象不出是个啥原因，不过能肯定事情肯定小不了。
都出国了，为啥还要带上两个炊事兵？越想疑问越多，等有功夫了、有机会了，必须得跟鲁叔打听打听内幕。
两桌子年轻人就笑闹着，赵志因为在这里实习了两天，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主人，边吃边给大家介绍着满桌的菜品，一脸的得意有点忘形：“这个熏鸡是从南城的熏鸡老店弄来的方子，你们尝尝是不是那个味。”
周军放下手里的螃蟹，加了一个鸡翅膀就往嘴里塞，连骨头带肉一通乱嚼，嚼完了咂摸、咂摸滋味：“还真不错哟，够味！我说你们学会了没有啊？以后我们还能不能吃到？”
赵志得意地抖了抖眉毛：“那是当然啦......”
孙强一脸的嫌弃：“咦，你做的饭我咋觉得吃不下呢，我说你那个肚子，最近没闹毛病吧？一想起来你拉那一裤兜子，都不敢再吃你做的饭啦。”
赵志脸上腾一下就红了，满桌的哄笑骤起。
姚远、胖子一脸的莫名其妙。
刘勇悄悄的跟胖子解释，解释的声音恰到好处，满桌的人都能听到：“赵志在选拔进队时，在三天的野外生存科目里吃坏了肚子，后来的四十五分钟，十公里武装越野跑，他边跑边拉，拉了一裤兜子。”
赵志一脸活不成的表情：“能不能不提这个茬了啊，再提就急眼了！”
高阳在旁边拦了一句：“刘勇你差不多行了啊，人家拉肚子都比你跑的快，倒是你就差半分钟就被淘汰了！”
仔细听完人家话里话外的内容，姚远就被惊了，真看不出来啊，这位可是炊事兵，闹了肚子还能坚持十公里的武装越野跑？姚远经常跑步，也知道部队上的十公里跑跟平常锻炼那可是两回事，四十五分钟之内，需要背负五十斤左右的装备，在高低不平的野外跑出来十公里！
姚远虽然每天都在跑步，但是自负跑出来这个速度也很勉强，那还是在铺装路面上的无负重跑，看看人家，闹着肚子都能坚持下来，那个素质当个炊事兵真是屈才了，这完全是特种兵的素质啊。
看来这一队的兵还是真的不一般呢，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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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通过了某种选拔才集结在一起的，姚远心里就升起来了一点点敬佩，举杯子敬酒的频率也就逐渐的加快了。
年轻人啊，一旦放松了下来，就很容易失去了节制，尤其是主人又那么好客。
来之前领导也发过了话，今晚就算是到家了，大家可以好好乐一乐。
都到家了也就没人客气了，也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开始了酒到杯干！
周军酒量很浅，两杯啤酒下肚，脸上就已经红的像他手里的那个螃蟹一样，甚至比那个煮熟了的螃蟹还要红上几分。已经五迷三道的他对着往外隐约可见的山水，开始了自言自语：“我们守护的是这样的大好河山，这辈子值了！”
刘子阳顺手从脑后给了他一个瓢：“放屁，瞎说什么呢，两杯啤酒喝下去，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喝点这个醒醒酒！”说罢就递过去一杯橙汁。
孙强怪叫着：“赵志，你这杯酒可没喝完，剩下半杯养鱼可不行。”
赵志就追着高阳：“头，俺赵志张这么大就没怂过，再跟你喝一杯你还行不行？”
姚远看着这闹哄哄的场面就庆幸，幸亏这上的是啤酒，要是喝白酒的话，恐怕今晚会死的很惨。
拿起杯子就准备去跟刘子阳碰一杯，一抬头，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去的胖子，抱着一箱茅台走进来：“当兵的喝酒，没有白酒哪行，来来来，今天晚上茅台管够！”
就头疼、不对，是头晕，茅台酒一开瓶，酒还没喝，光是闻到那个味道，就已经晕了。
这个死胖子，今天这是抽的什么疯，不知深浅的玩意，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
恍惚间，好像大家都开始用大杯干起来了茅台，胖子拿来的这个茅台好像还是九八年的那一批，可是那一箱茅台他不是已经孝敬他爸爸了吗？
恍惚间好像鲁叔曾经回来过，当他看见这满桌的茅台时候，脸上的表情好像是挺精彩。
最后的记忆是跟那十几位战士唱起来了歌，一首“我的祖国”差点把房顶给掀翻，怀着满肚子的豪情壮志，半杯白酒一下子灌进肚里，然后就往后一仰，是人事不知......
......
醒来后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
小院里安安静静，出升的太阳透过几蓬竹子照进房间，阳光有点斑驳。
旁边还有一位胖子鼾声如雷。
好像昨晚被顾冬雨嫌弃了，被她安排在了客房里睡了一晚。
也是，两个满身酒气的醉鬼就是招人烦。可是怎么昨晚一下子没控制住，就把自己放翻了？也不知道那些当兵的昨晚是怎么安顿的，隐约中好像有个画面是刘子阳在整队？
床头摆了一瓶矿泉水，那是来自媳妇的关心。
拧开矿泉水瓶子，咕咚咕咚地如牛饮，灌下去半瓶子清冽的凉水以后，就感觉舒服了很多。
晃了晃脑袋，感叹一句：“茅台酒就是好啊，一点都没有头疼的感觉。”
昨晚这场酒喝的太实在了，十瓶茅台，十五个人，一顿全给干掉！想到了那一桌歪七扭八的空茅台酒瓶，就想起印象中鲁叔脸上那愕然与心疼的表情，就就止不住地想乐。
那么大的一个老总，把几瓶酒看的比啥都重，当时他的表情，那就是眼看着就要打人的表情，要是现场没那么多外人，鲁胖子这顿打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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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就能挨上了，肯定没的跑！
想到谁，谁就来了，鲁叔穿着一件白色对襟棉袄，推门就走了进来。
“醒了啊？”
姚远就觉得不好意思：“早啊，鲁叔，对不住，昨晚喝的太多了，有点现眼了。”
鲁政好不以为意的挥挥手：“这样最好，跟当兵的打交道，最好就是拿出真性情，虚情假意的跟人家就说不到一块去，昨晚你跟小强很不错！”
嘿，这是得到表扬了？喝醉了还有理了？
“刚刚我已经安排人把那些战士送回去了，上车前大家都意犹未尽，还有几位提出来要特别感谢你们的招待，说等完成任务以后，还要再回来找你们喝一个痛快。”鲁政好看了看还在酣睡的鲁强，随便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还喝？可不敢了，跟当兵的喝酒，尤其人家还是成建制的，就不可能喝的过人家！人家喝酒都是带了兵法的！
“叔，您在非洲是什么情况，怎么还要带军人过去呢？”姚远忍不住心里的好奇，终于问出口。
“我跟国家物矿集团联手，买下来了西非的一个以铁矿为主的综合矿场，经营了好几年，投入了几千亿的资金，今年马上就要投产了。这个铁矿一旦投产，产量就能超过咸水河谷，这样国家就能摆脱对澳洲铁矿石的依赖，打破长时间以来国家铁矿石没有定价权的被动状态。但是前段时间那个地方军人武装政@变，在西方势力的支持下，把原来跟咱们签合同的政府赶下了台。这样的话负面影响可能会挺大，手里没有点武力是不行啦。”鲁政好也不隐瞒，三言两语的把他投资碰到的情况解释的清清楚楚。
“就靠这十几个兵？行不行啊？”姚远就担心。
“严格的说他们已经不是兵了，是振远安全顾问公司的员工，到了那边是负责内卫工作。矿场的保护还有几百个老@毛子的保安负责，说白了就是一帮雇佣兵，手里有了这点力量，估计那些政@变的军政府就不得不忌惮。过了初五我就出发，把合同执行、保障的事宜给落实了。这帮西方的白皮猪到处搞事情，处处针对我们，现在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鲁政好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可不是那么简单。
姚远就有点发呆，这么激烈吗？为了矿产资源，都要动用雇佣兵了，这不就是要开战了？看了看旁边床上还在酣睡的鲁胖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鲁政好好像看出来了姚远的想法，晒然一笑：“非洲这块地方是咱们经营了很久的，那一帮黑哥们从心里是向着咱们国家的，就算是军政府也不得不给咱们几分面子，前任签订的合同他们还不敢不认，万一有个谈不拢的话，就以我现有的力量，顺手给他们掀翻了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鲁政好短短几句话，就露出了以前从未从他身上见过的那种气质，就是一种霸气，就破有些睥睨天下的感觉。
这才是真正的鲁政好吧？一位矿业大佬，果然跟普通的商人完全就是两个样子，这是准备要跨国、跨州去搞事情？！
但是接下来鲁政好的话就让姚远又哭笑不得：“我家小强说，那些茅台酒是从你这里弄来的？你看看这大过年的，叔这里就没点像样的酒，这两天可能还要有客人过来，你能不能给叔再搞一点这样的茅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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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鲁政好遇袭
看来天下就没有那种能轻轻松松挣钱的买卖，光看着人家那么大的一位鲁总，出行就是私人飞机、到哪里都有秘书、保镖跟随、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上亿的项目，表面上风光无限、偌大的排场，现在看来背后也有一本难念的经。
想象不出来，到国际市场上去竞争，还是碰触的是国家命脉资源这个东西，会面临什么样的复杂情况，现在连部队的人都动用了，这不就是开战了吗？！
战场上的竞争，那就是你死我活斗争，是要见血的呀。
也能感觉得出，这位鲁叔的不平常。
平常不显山漏水的，这为了保护非洲的矿产，居然能请得动现役的军人，虽然明面上说是保安，但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昨晚那些个兵跟平常的有点不一样。
恐怕这些不光是现役军人，还得是军人当中最优秀的那一种，肯定就是精锐。
所以，跑不了，这位鲁叔有特深厚的官方背景，而且刚刚人家说这个矿是和国家物矿集团合作的，物矿集团那可是国字号的央企，一般人就不可能跟这种单位有合作的机会。
鲁政好怎么就能参与到这种国家型的项目当中？而且看起来他还是当中的操盘手，这事就越想越不是那么简单。
比较起来还是自己现在这种山中岁月好啊。
把一整箱茅台交给鲁叔的随行人员，鲁政好喜滋滋的走了，姚远看着这位的背影，不禁就感慨万千。
回身再看看还在酣睡的胖子，就更加感慨。
鲁家应该算是豪门了，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一位不争气的胖子，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自家的事情完全不上心，自家的买卖也从来不肯参与，眼里就只有玩这点事。
对了现在还增加了一位赵杰，只有赵杰的事情，这位胖子才肯用心。现在赵杰走了，回老家过年去了，胖子便一下子又放了羊。
不敢跟胖子一样睡懒觉，姚远陪着媳妇说了会儿话，又逗了一会儿小可心，便晃晃荡荡出了门，昨天厨房有韩明盯着，自己又是摸了一天的鱼，今天再不在厨房卖卖力气，就觉得不好意思。
一出门就看见傻子刘福抱着一盆鸡蛋，边走边笑，乐呵呵地走过来。
“哎？刘福等会儿，这抱的这鸡蛋是哪来的？”
刘福抱紧那盆鸡蛋，下颚往樱桃园的方向一指：“鸡蛋、当然是鸡下的蛋呗。”
“哎呦喂，咱们养的鸡下蛋了？那这鸡蛋可是好东西，这得算是纯粹的柴鸡蛋了吧。”
刘福嘿嘿笑着：“刚从鸡窝里掏出来的，还热乎呢，给姚大叔送来让他补补。”
鸡窝里掏出来的？那个鸡不都是散养的吗？那鸡蛋应该是得在樱桃园里四处捡才对呀？
姚远就赶紧打听：“鸡蛋怎么会在鸡窝里呢？”
刘福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姚远：“母鸡下蛋当然得在鸡窝里啦，我在鸡窝里提前放一个土豆，母鸡傻，它们就把土豆当成以前下的蛋，以后只要再下蛋，就自动到鸡窝里了。”
好吧，不懂，养鸡这事是真的不懂，但是姚远突然就想起来，只要是下过一茬鸡蛋的母鸡，有个专有名称叫做“二道黄”，这就是做白切鸡的最好原料，便想着一会儿到厨房一定要试上一试。
一般的厨子就没有这种机会，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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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厨房的优势了，有着第一手的食材，对于食材就能做到充分把控，有的放矢地处理食材，就能得到最好的菜品，这一步养殖种植算是走对了，趁着这两天大家都有空，得跟老爸还有张成万好好核计一下扩大养殖规模的事情。
忙起来的日子过得就是快，整个春节这几天，姚远就一直钉在了厨房，认认真真的当起了一个厨师长的角色，韩明则被他强行轰回了家陪老婆。
大年初四的凌晨，韩明那边终于传来了喜讯，老婆生了，六斤九两的一个胖丫头诞生。
这次韩明终于是如愿以偿，在有了两个秃小子以后，家中终于迎来了一位千金，看来天下当爸爸想的都一样，都是希望有这么一个小棉袄才好。
转眼就过了初五，鲁政好带着那两位炊事兵告辞，离开了小院，带着他的一票人马直接飞去了非洲。而鲁强的妈妈也一起离开，年假提前结束回去上班了。
鲁强则显得有点五脊六兽，赵杰回了老家过年还没回来，他突然就有一种空空落落、无事可干的感觉。
空荡荡的湖面上就又支起来了一顶冰钓帐篷，每天鲁胖子就在帐篷里一呆，面对着个冰窟窿发呆。
......
过年这几天的红旗村里，迎来了有史以来的最高人流，每家每户都挣得一个盆满钵满，李保安每天会熬到夜里，把当天的销售数字统计上来。
大年初一的情况不出意外，在红旗村里吃饭消费的人数超过了三千五百人。
初二的时候人数就达到了四千七百人，而到了初三以后，每天在红旗村吃饭的人数都达到了恐怖的五千五百人以上。
而且可能是因为春节的缘故，涌进来的客人都变得豪爽了起来，连吃带卖的，人均消费居然达到了九十八元，将近一百块！
每天五千五百人消费！人均消费一百块！那么每天红旗村的营收就达到了五十五万这个恐怖的数字。
就这还没算上其他的零售收入还有演出的门票收入，只是有关中心厨房的一个出品销售统计。
如果把所有营收都算在一起的话，这个数字恐怕会轻轻松松摸到百万元这个门槛。
当然，姚远也不太关心其他的收入，那个都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在心里默默的做了个简单的加减法以后，这些日子一来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这回妥了，如果这种势头一直能保持到正月十五，那么一开年养老院还有中心厨房建设这边的资金问题就不大，应该能顺利启动了。
美食村，多好的一个现金奶牛啊，项目上需要用钱，只要别太着急，等上几天，这个美食村总会不负众望，把这个钱给挣出来。这就是餐饮业的特点吧，长流水、收现金，这样的现金流恐怕很多上市公司都要羡慕呢。
连轴干了几天，姚远沮丧地发现，自己在自己家厨房的存在感是在是不太强。
就算是自己不在这里盯着，有陈家辉、安晓飞或者乐乐当中一个人在，就能保证这个厨房的正常运转，自己在厨房多半的时间里也就是个摆设。
也是，这个厨房的特点就是强调预制程序，几乎所有的出品都是要求在开餐前准备好，而最后的成熟过程，很多也是放给了经营户，让他们来完成最后一步菜品的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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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已经营业了这么长时间，一切也都已经走上了正轨，虽然说最近几天是销售旺季，但也就是开餐的尖峰时刻要忙碌上那么一会儿，剩下的工作完全可以用游刃有余来形容。
都不要太轻松。
就感受着那种轻松的快乐，虽说自己的存在感不是那么强，可是也乐意每天泡在厨房，听那个加压煤气灶的轰响，跟厨房的兄弟们一起忙碌，感受那种充实。
......
这一天下午，正在厨房外面跟安晓飞一起研究挂烤乳猪的脆皮水时，就看见鲁胖子一路飞奔向着厨房的方向跑来。
鲁胖子是个灵活的胖子，可是认识他这么多年来，从来没见过这位胖子能跑的这么快，这么惶急。
鲁胖子那宽厚的身形还没等跑到，嘴里就已经喊了出来：“姚远，坏了，我爸那边出事了！”
你爸？鲁叔？他不是刚刚去非洲吗？怎么会出事了呢？
姚远直起腰，不解的望着鲁胖子，等着他随后的解释。
跑近了的胖子不等喘气：“我爸、我爸他中枪了！”
“怎么回事，鲁叔不是在非洲吗？你怎么知道的？”姚远被吓了一跳，连忙就追问。
“徐秘书打的电话，刚刚通知我的。”鲁胖子脸色有点白，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气还没有喘匀的缘故。
姚远连忙安慰：“别着急，离着这么老远，你着急也没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弄清楚了没有？”
“电话里没说太清楚，就说是在路上被人袭击了，我爸身上中了两枪，现在人在医院，已经被抢救了回来，但是情况还是不太好，需要从国内请两位专家过去给做手术。”鲁胖子说的有点颠三倒四。
姚远听到大概有点明白了：“那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请专家，还有非洲那么远就算是请到了人，怎么安排过去呢？没有签证也不行啊？”
“西非那边对咱们是免签，我爸的飞机飞洲际完全没问题，小徐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鲁胖子飞快的解释道。
姚远一下子就放心了：“我跟你说胖子，你可别着急，有徐秘书安排，你爸身边又有那么多人保障，既然抢救回来了，那就应该不会再有别的问题，你赶紧跟徐秘书联系一下，看看咱们这边能够干点什么，还有要不要通知你妈那边一下？”
鲁胖子却像是完全没了主心骨，依旧是一脸的惶急：“你不知道，我爸这次去那边，矿上的情况特别不好，有可能要跟对方开战。”
平常真看不出来，这对父子关系跟正常父子完全不一样，看起来挺疏离的样子，这个事来了，从鲁胖子那一脸张惶的脸上，就能发现原来他对自己的老爸还是非常的关心。
父子天性，说的就是这个吧，血缘这个东西，在什么时候都是最强的纽带。
说话间，鲁强的手机再次响起，看到时徐秘书打过来的，便赶紧接起：“什么？......好的，我没慌，我跟医生一起过去！”
挂了电话的鲁强脸色更白了，抬头看着姚远：“我爸那边很危险，当地医疗条件不行，有可能会抗不过去，我得跟医生一起去，如果这回我爸有个万一，我饶不了那帮孙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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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铁矿石引起的战争
平城西郊有个也有个机场，但是这个机场对平民老百姓来说就显得比较神秘。
机场门口永远有当兵的站岗，等闲人不得入内。这座机场原来是纯粹的军用机场，近来才改作民用，但是只有些特殊的航班才能从这里起降，今天是沾了鲁叔的光，姚远才第一次有机会进入这个机场。
面前的商务飞机是庞巴迪的global7500，是私人飞机中顶级的一款，单次航程可达一万五千公里左右，是同款飞机中航程最远的，是真正能执行洲际飞行的飞行器。
平城到日内亚的航程为一万三千公里，也只有这款私人飞机的航程能够轻松覆盖，像是其他的从影视作品中经常能看到的机型，比如湾流g550、或者是猎鹰10x单次航程只能到一万公里左右，飞一趟西非，当中还需要降落加油。
可能这就是鲁政好新换了这款飞机的原因，而且这款飞机的空间更大，除去一个豪华卧室以外，还能搭载二十多名乘客。自从鲁氏集团购置了这架飞机以后，这架高大上的商务机便成了穿梭于平城与西非日内亚的内部航班。
当然这款飞机的价格也要比湾流550这种私人飞机机型贵出去了很多。
听说一家湾流g550售价是在两亿五千万左右，这架7500具体什么价格，姚远不好意思问。
第一次作这种长途的洲际旅行，居然坐的是超豪华的私人飞机，姚远就觉得有点魔幻。
更魔幻的是，几个小时之前，自己还在厨房里研究烤猪，几个小时之后，就陪着鲁胖子登上了私人飞机，准备远赴日内亚，陪他去看受伤抢救中的老爸。
同行的还有两位医生，是陆军第一医院的外科专家和助手，人家看起来就比姚远感觉要淡定，上了飞机以后不像姚远那样东张西望感觉到处都好奇，而是径直挑选了一个舒服的沙发，就坐在那里开始闭目养神，人看上去好像挺疲惫，飞机还没有起飞，就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平城飞日内亚，一千三百多公里的航程，这款global7500飞机的巡航速度是不到一千公里每小时，也就是说需要十四五个小时才能飞到，日内亚与平城的时差是八个小时，也就是说现在起飞的话，到达的时间应该当地的清晨。
按说这个时间正要可以用来睡一觉，但是姚远跟鲁胖子都没有丝毫的困意。
鲁胖子在听说自己老爸中枪以后，第一反应就是想让姚远陪着一起去一趟日内亚。
姚远当时就答应了下来，丝毫没有犹豫。
哥们嘛，这个时候就不能掉链子，虽然日内亚那边又是有助理、又有保镖的，但是那些人终归是外人，鲁叔那边中了枪，听起来就是生死一线的事情，这种事搁在谁身上谁都会没底，在这个节骨眼上，都会希望身边有个自己人陪着，那种感觉肯定会不一样，会踏实很多。
答应下来出发就马上准备。
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准备的，日内亚那边属于免签国家，抓上护照就可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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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迅速收拾好行李，没用两个小时，便到达了机场。
而西郊机场，鲁政好的私人飞机也早就申请好了航线，一切准备工作做完，就等着他们两个，还有那两位外科专家，登机就能直接起飞。
人到齐了，庞巴迪7500双引擎的巨大推力，带着它那修长的身形刺破夜空，向着天际最后那一丝光亮飞去。
......
姚远猜测在机舱里的那一位西服革履的中年人，应该是鲁总身边的办公室主任之类的角色，看他那种待人接物时身上带出的自然而然的亲切劲，就知道这位是惯于与人打交道的。
鲁强管这位叫做“戴叔”，姚远只好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戴叔左手拎着瓶红酒，右手拿着几个红酒杯，走了过来，回身还招呼着空姐，给拿点吃的。
其实叫空姐不太合适，应该叫人家做大姐才对，这个飞机上的服务人员是位已经三十多岁的大姐姐，面容还是那么姣好，但是脸上已经有了些鱼尾纹，大姐的动作非常麻利，迅速就给端过来一托盘小吃，小吃是中西合璧的内容，既有牛肉干、卤鸭舌、鸭翅膀也有西班牙小何塞火腿、帕尔马奶酪、意大利香肠之类的，琳琅满目的一大堆倒是挺引人食欲。
戴叔把杯子放在两个人的面前，分别给到了些红酒：“鲁公子、姚先生，这趟飞行距离不短，起码要十五个小时以后才能到，你们现在着急也没有用，不如就喝一点点红酒，然后去睡上一觉，这样到了那边才能有精力，也不用再倒时差了。”
有关鲁叔的伤情已经反复问过多遍，也没什么新的情况，鲁强抬起头：“谢谢戴叔，您能跟我说说，怎么会搞成这样呢？当街就被人打了黑枪？”
戴叔叹口气：“日内亚那边最近太乱了，军政府一上台后，当地几十个政治团体都蠢蠢欲动，把当地治安弄得一团糟，如果是在咱们营地还好一些，这次你父亲是大意了，自己去扎比城里办事，只带了两个贴身护卫，把高阳他们都留在了营地，才出了这种事情。”
这位戴叔绕着圈子说，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到点上去。
鲁强直接就问：“那是什么人开的枪，查到了吗？”
“开枪的是两个当地的黑人，当场已经被打死了，但是对方在现场肯定不止是这两个人，具体的情况高阳他们还在查。”
姚远提出疑问：“他们背后肯定有人指使吧？”
“这个话说起来就长了，咱们开发这个铁矿，背后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前一段政府被推翻，一下子好多势力都冒了出来，想在这个巨大的唐僧肉上咬一口呢。”戴叔笼统的解释了一句。
“不就是个铁矿吗？”鲁强不解的问道。
“呵呵，铁矿？铁矿也分大小，你自己百度一下这个西杜莎铁矿的规模，现存已探明储量超过了百亿吨，是世界上最大的未开发铁矿，矿石品味也是世界一流，达到了百分之七十的含铁量。”
鲁强跟姚远大眼瞪小眼，还是有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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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国家你们知道，一直是从大洋洲某国进口铁矿石，目前咱们国的铁矿石进口量占到了全球产量的一半以上，可是你们知道，目前国际铁矿石是什么价格吗？超过二百美金一吨！而他们的综合开采成本也就是在二十美金左右！”戴叔说着说着，就有点来气。
“那干嘛不用咱们自己的矿石呢，咱们又不是没有铁矿？”
“咱们自己的铁矿普遍开采难度比较大，开采出来的成本也要到每顿六七十美金的样子，再加上矿石品位比较低，综合起来不太划算。”
哦，原来如此，闹了半天看起来不起眼的铁矿石，当中有这么大的利润，百亿吨的储量，那可就意味着上万亿的财富，难怪戴叔会形容这个矿石就像唐僧肉呢。
“可是不对呀，既然咱们的采购量那么大，可以跟卖方协商压价啊？”姚远觉得不解。
戴叔看了一眼姚远，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写了两个字“幼稚”！
“世界上的铁矿石有百分之五十都掌握在某国的迈拓集团还有必拓集团手里，而这些集团后边又有华尔街那些个大财阀的影子，就连东瀛人的财团也插手其中，你以为他们会好好的跟你议价？这些年来咱们国家发展的比较快，钢铁用量飞快增长，也就是在这短短几年内，这些个西方财团利用了期货市场，把铁矿石的价格层层炒高，他们赚的盆满钵满的，曾经创造出了日赚五十亿的神话，而咱们的钢铁企业，却因为成本上涨的原因，都在勉强维持。”
姚远有点听明白了：“合着咱们这么多年来的发展红利，就被这帮孙子给挣去了啊？！”
“当然了，市场被人家垄断，定价权拿不到手，就只能眼看着被大笔的利润被人家卡着脖子给拿走了！”戴叔恨恨的把杯中的红酒一口干掉。
“所以你们才会跑到日内亚来开发这个世界最大的铁矿？”
“当然，这个铁矿不只是储量大，矿石品位也要比某国的矿石高出百分之二十左右，所以这个铁矿我们是势在必得，早在三年前就又国家物矿集团牵头，成了了一个新的投资集团，对这个铁矿一旦投产，一下子就能打破西方对我们的铁矿石垄断。”
“这个日内亚小国是穷怕了的，守着这么大的资源一直开发不出来，他们也着急，以前已经找过了西方的什么迈拓集团还有东瀛人帮助开发，但这些个财阀已经垄断了市场，根本就没有什么诚意去跟人家合作，所以我们才能够后来居上，把这个铁矿抢在手里，以百分之八十五的股份绝对控股，当然为此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除了矿产开发以外，还答应了帮助当地修建长达六百五十公里的铁路，好能把开采出来的矿石运送到港口，当然，这样也就能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了。”
反正在飞机上的也没有外人，这位戴叔终于肯打开话匣子，详细诉说这个铁矿开发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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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铁矿石引起的战争（二）
庞巴迪global7500不愧是世界上顶级的商务飞机，航行中机舱里非常安静，舒适的环境和灯光让姚远这个土豹子感觉有种像是做梦一样的不真实感。
只听见戴叔的声音低沉，在那里娓娓道来。
“我们这边想的是不惜一切代价打破垄断。日内亚这次的铁矿招标一共是分成了两个片区，南部矿区是我们的联合体，破釜沉舟以一千三百多亿的投资额，取得了百分之八五的绝对控股；而北部片区是由东山矿业他们以将近五百亿的代价，拿到了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
作为一个厨子、还有一位不务正业的鲁胖子，第一次接触到这种规模的资源战略投资，听的都是津津有味。
“铁矿石是这个地球上仅次于石油的国际大宗贸易货物，也是国家级的战略物资。而我们这个西杜莎铁矿一旦投产，产量将会完全超过其他的那几家矿业集团，几乎能达到他们的产量的总和，这一下就打破了他们长达三十多年的垄断地位，能完全满足咱们国内每年对铁矿石的需求。咱们这次的大手笔操作，也就惊动了西方那些个既得利益的大财阀，这当中也包括那些东瀛人。”
再一次听到了东瀛人这三个子，厨子、胖子就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
“这些财团不是没有意识到日内亚这个铁矿的重要性，其实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开始在这里开始布局，只不过以他们现有的垄断地位，就没有开发新矿场的必要性，这样也就一直没有给日内亚带来真正的好处。日内亚的上一届民选总@统对终于他们失去了耐心，把目光就投向了我们，在鲁总答应额外帮日内亚建设六百五十公里的铁路，和一些港口基础设施以后，这个合同才算是真正的签订。这样也让那些西方势力暂时死了心。”
开发铁矿，同时还要帮助当地改善民生，这可就不是单独的一笔买卖那么简单了，投资当地的基础建设，是看不到什么眼前利益的，但可能也只有这样的投入，才能从世界各地获得真正的朋友吧。
“但是没想到，当地政局发生了变化，部队的一个低阶的军官，带领一些军人推翻了原政府，宣布了成立了新的军政府，自己也当上了新一届政府的领导人。”
“按说当地政局变更对咱们的项目有些影响，但应该不会太大，咱们的项目就是他们国家的钱袋子，随便换了哪一任上台，都不会、也不敢随意推翻这份大合同，没了这份合同，就等于掐断了这个国家的大部分经济来源。”
姚远好像猜到了接下来的故事：“是不是那帮东瀛人在后面使坏？”
戴叔没理他：“新上来这个军人叫做巴拉克，他是个聪明人，但是同时也是有些贪心，上台不久就发出了重新谈判的要求，同时也下达了命令，要当地武装力量保障咱们的工程顺利进行，从他这些举动能看出来，他们也很重视西杜莎铁矿的生产，无非就是想从原来的合同里多要一分利益而已。我们同时已经做好了跟这新一届领导人谈判的准备，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却出了这种事情。”
鲁胖子有点怒发冲冠的样子：“别问了，肯定是那帮孙子在捣鬼，那帮白皮猪还有东瀛人想破坏谈判吧！”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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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音有点大，在机舱另一头睡觉的医生一下子就被吵醒了。
......
被吵醒了的医生看了看窗外天鹅绒一样蓝色的天幕，愣了一会儿问道：“咱们飞了多长时间了？”
戴叔马上起立，走了过去：“林教授，您醒啦，这才飞了一个多小时。”
被称为林教授的人伸了个懒腰，又站起身活动活动四肢：“饿了，飞机上有什么吃的没有？给我弄点高蛋白、高热量的东西行吗？”
戴叔愣了一下：“那您看牛排行不行？”
“牛排？凑合吧，五成熟再配上点意面，碳水也要补充一下，完了也给我弄一杯红酒，吃完好接着睡。”
戴叔答应了一声，转身刚想要走，又被林教授叫住，伸手指了指旁边沙发上还在熟睡的助手：“两份啊，一会儿崔颢醒了也得吃。”
这位林教授可是真不见外，牛排配意面在他那里算是凑合一顿。
等大姐把吃的送上来，就发现，这位林教授的饭量还真好，足足一磅重、能有小一斤的厚切牛排，人家就运刀如飞，用叉子一块一块的往嘴里送，就连那牛排边上肥腻腻的脂肪也不落下，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完全消灭干净。
牛排吃完以后，便举起那杯红酒，“吨吨吨”一口气地喝下，可能是被红酒中那酸酸的单宁刺激了一下，晃了两下脑袋喘口气，然后又向那一盘意面发起了进攻。
林教授吃的香甜，让一旁的人都有了代入感，胡噜胡噜往嘴里吸进面条的声音，也把旁边沙发上睡觉的另一位吵醒。
崔颢醒了，晃了晃脑袋，鼻子抽动了两下，猛然起身：“老板，开饭了？你咋没叫我呀？”
“看你太累了，让你多睡会，睡醒了就赶紧吃饭，这牛排还热乎呢。”林教授嘴里塞满了意面，含糊不清的说道。
“牛排？！”听到牛排两个字，崔颢一下就站起身来，抻着脖子往餐桌的方向看。
“真是牛排哎，私人飞机就是牛x！”边说着边扑向了餐桌。
崔颢的馋相吸引了机舱另外一端的哥俩的注意，胖子看了看面前托盘里的西班牙火腿，顿时觉得不是那么香了。
试探着问对面：“那什么，戴叔，牛排还有吗？给我们哥俩也弄点呗。”
......
胖子之所以胖，就是因为爱吃，爱吃的人对美食的诱惑就完全没有抵抗力。
自己的亲爹中枪还生死未卜呢，这边胖子已经开始了要吃要喝。
戴叔有点诧异，瞬间反应了过来：“哎呀，是我疏忽了，你们赶着上飞机，肯定也没吃饭呢，我这就安排，这就安排！”
global7500这个型号的飞机比别的型号多了一个会议室，当然，会议室的桌子也完全可以当做餐桌来用，还是特别正式的那种。
服务员大姐又开始了摆台，餐桌上有台布、有口布，红酒杯、白葡萄酒杯、水杯摆了一溜，雪白的骨质瓷餐盘下还有花纹绚丽的showte,左刀右叉外带汤勺的银器擦得锃光瓦亮，就跟正式餐厅一样。
飞机上吃顿饭，要不要这么正式啊？林教授他们也坐了过来，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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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林教授已经吃饱了，但是不妨碍他再喝上一杯小红酒，而那位崔颢显然刀叉用的不是那么熟练，笨拙地切着牛排吃的津津有味。
五个人凑在一个餐桌上，边吃边开始交流。
姚远就好奇，想去这架飞机的厨房去看看，看看到底这在天上做饭有啥不一样的地方？
一溜操作台前，那位大姐正熟练地拆开一块低温保鲜的牛排，放到扒板上，将电磁炉的火力调到了最大，等着扒板的温度升上来。
先用架子夹住牛排，将牛肉周围的脂肪层迅速焦化，锁住汁水，然后就将牛排平放在扒板上开始计时。
姚远就明白了，这架飞机看来里里外外都是这位大姐一个人忙活，从做饭到服务都是这一个人。还好飞机上提供的都是些简餐，牛排意面这类的东西，有个电磁炉、微波炉就完全能搞定，就跟预制食品没啥大区别。
大姐的动作熟练又麻利，服务这区区五个人完全就是小意思。
“日内亚地处于大陆西部，西邻太平洋，是联合国公布的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农业、工业都搞的一塌糊涂，从食品到日用品，完全都得依赖进口。当地人也穷的厉害，人均年收入也就是人民币一两千块钱的样子。咱们先到的是他的首都科纳里克，这是个港口城市，基础建设还算是说得过去，目前治安情况也算是不错，周围也有些未开发的旅游资源，等你们到了有机会我来安排，可以四下逛一逛。”
戴叔开始像导游一样，给大家介绍目的地的情况。
“那我爸现在也在这个什么科纳里克？他就是在这里被人袭击的？”鲁胖子问。
“鲁总是在从矿场到科纳里克的路上被袭击的，好在当时距离城里的医院距离不算太远，事情发生后就被紧急送到了这家中内友谊医院，这家医院也是咱们国内援建的，在这里也安全一些，但是当地的医疗条件还是不行，没有能做大型手术的专家。”
戴叔小声的解释着当时的情况，眼睛瞟了瞟旁边的林教授。
林教授点了点头，表示情况早就已经了解了：“我跟当地的医生通过视频，当地医生处置的还算是不错，不用太担心，鲁总只要能坚持到做手术，我就有把握给他救回来。”
鲁胖子转头看了看舷窗外，又回头看了看驾驶舱的方向，上面的液晶显示板标注着飞机现在的时速是一千零一拾五公里。这个时速已经超出了一般的客机的巡航速度。
戴叔好像看出来了鲁胖子的焦急心态：“小鲁，你放心，我们已经集中了友谊医院的最好的医生，鲁总那边不会有问题的。”
鲁强摇摇头，知道对方是在安慰，眼光看着林教授：“教授，我爸他是肺部中枪，子弹现在还留在体内，这种手术难度大不大？”
难度大不大？肺部中枪，需要开胸取出弹头，再根据肺叶的损伤情况做处置，或者是缝合、或者是切除，这怎么也得算是一台大型手术了吧。
林教授回答的风轻云淡：“小鲁啊，跟你说过了，别太担心，只要我到的时候你父亲还活着，那就不会有啥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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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铁矿石的战争（三）
飞机终于降落了，迎着红土地上红红的朝阳，就缓缓的落在了四周满是蒿草的一块机场上，而这里就是科纳里克首都机场。
飞机降落还在滑行中，跑道尽头就有几辆白色的越野车迅疾地驶了过来。飞机刚刚停稳，几位荷枪实弹的汉子从车上跳下来，就在飞机四周开始警戒。
下了飞机直接上车，人还没有坐安稳，三辆大排量越野车便一脚油门，发动机轰响着疾驰而去。待车驶出机场姚远才发现，这几位荷枪实弹的战士，正是高阳还有他的一小队人马。
就嚣张，浑身上下的迷彩服上除了中英文安保两个标识，再也没有别的标志，但是每个人都是重装，头戴防弹头盔，插了钢板的凯夫拉防弹衣穿在身上，再加上手中的akm半自动步枪就给人带来一种身在战场上的压迫感。
越野车呼啸着向着城区的方向驶去，前面开路的那一辆，居然还拉起了警笛。
魔幻！绝对是魔幻，昨天下午还在研究烤乳猪，这睡了一觉怎么就来到了这么一个陌生而新奇的世界？
......
而医院的环境对于林教授来说显然不是什么新奇的地方，他在飞机上睡了一路，一到医院便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举手抬足，顾盼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简单的说，就像是个王，在巡视他的领地。
而他的那个助手崔颢，便如同是王身边的那位仆从，亦步亦趋，言听计从，每每还能对自己王的下一步行为做出预判，同时给到最及时的回应。
便如众星捧月一样，苦等了好久的一帮人把林教授他们直接就接进了重症室。
高阳一帮人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林教授两人换好无菌服，冲刷干净手以后，一刻不停，就径直走进了已经准备好的手术室，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胸部透视，便凝神静气地走上了手术台，崔颢则在一旁当起了助手。
负责麻醉的医师明显有点紧张，林教授在察觉了大家的情绪以后，居然开始讲起了荤段子，就在手术台前，一边做暴力开胸，一边竟然开起了车。
“你们感觉到了没有，我进去了。”扩张器用完，顺手扔给了崔颢。
崔颢迅速把止血钳递了过来，然后又用一卷纱布开始清理创面。
麻醉师稍微镇定了一点，开始专注的观察显示屏上的血压、心跳、呼吸之类的数据。
墙角一台摄像机静静的拍着手术过程。
“我到了啊，看准了，我又出来了。”眼光瞟向x光机的方向，同时手一挥，面色羞哧的护士猝不及防，手中的托盘中便是一声金属脆响。
一个皱皱巴巴的子弹头打着转，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崔颢手中的工具马上就换了一样，递到了林教授的手边。
手术进行的很快，这么大的一台开胸手术在林教授的手下，也就是用了一个多小时便圆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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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林教授再次走出手术室的时候，看到在那里坐立不安的鲁强，便向他点了点头：“好了，一切顺利不用担心了，弹头已经取出，正常的话中午鲁总就应该能恢复意识，停留观察两天就应该能坐飞机回国了。”
鲁强长出了一口气，就想上前跟人家握手感谢，林教授一挥手：“鲁总的伤势比我预想的要严重，万幸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正确处置，他腿上的挨的那一枪伤及了动脉，其实是更加致命的，如果当然没有第一时间正确处置的话，你爸可能抗不过十分钟。”
鲁强被林教授说出的信息吓了一跳，啥？腿上还挨了一枪？还伤了动脉？就算是不懂医，只要是看过电影的人都知道，股动脉破裂，那个血就能喷的老高，用不了两分钟，浑身的血都得流的干干净净。看来自己老爸这次真的算是命大！
林教授接着说：“要是能找到那位第一时间给鲁处置伤情的那位医生，我还真想见见，不简单啊，手法简单粗暴，但是有效。”
旁边的戴叔显然是已经都了解了当时的情况，就回答：“当时现场是有位医护兵出身的保安，叫做刘子阳。”
姚远脑子里瞬间出现了一位小白脸的形象，原来如此，难怪看这位就不像是当兵的呢，合着人家是位医生。
鲁总做完了手术已经被送到了病房，姚远他们则被安排到不远处的一个酒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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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个时候姚远才有机会看一看周围的环境，这座叫做科纳里克的城市是这个国家的首都，但是给人的第一印象看上去就像是国内的县城，还得是那种最落后的县城，整个城市破破烂烂的，建筑物普遍不算高大，最高的也就是六层楼左右的样子，但是色彩倒是挺艳丽，红色、黄色的建筑充满了热带风格。
街上也是破破烂烂，能看得出路上曾经铺设过柏油，但肯定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柏油路上已经有了一个接一个的坑洞，有机动车驶过便是满街的烟尘。
城里穿梭的电动车尤其的多，另外还有那种加装了发动机的三轮车，车顶上搭了凉棚“突突突”的满街乱跑，便是当地人乘坐的出租车了。
姚远他们入住的酒店条件还好，是由几栋二层的小楼组成，院落里绿化搞得不错，四处都是茂密的植物和盛开的鲜花，中间一棵巨大金合欢树，树下一个游泳池，让这个酒店的院子显出来几份清凉。
据介绍这个酒店在这里便是相当于国宾馆的地位了，看房间的摆设和布置，倒是还有一定的档次，就算是拿到国内去比较，怎么也能够上个三星级的标准。
林教授和崔颢两个人都留在了医院，鲁总还没有恢复意识，他们两个人都不肯离开，当然可能人家还有别的事情，能看出来，当地的医生看着林教授的时候那一脸的热切，肯定会有一肚子的话想要交流。
酒店房间里就剩下了姚远跟胖子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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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两个人都有点恍惚的感觉。
房间里沉默了半天，鲁胖子才恨恨的从嘴里冒出一句：“艹！”
姚远默不作声，又隔了半天才抓起手机发微信：“志、勇，我在医院对面的酒店，有空了过来坐会儿？”
几乎是秒回：“姚总，你咋来了，我们两个现在都还在营地，我给高头发了信息，他那边完了事就过去找你。”
高头？反应了一下才确定，估计应该是高阳了。
在机场见过高阳和孙强、周军一帮人，估计是人家当时是在执行任务，满身武装的就没有打招呼，等他们下了任务，能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便安慰胖子：“鲁叔这边不是都没事了吗，在这观察两天就坐飞机回国，手术都做完了，这点伤只要是回了国，好好疗养一段时间就没问题啦。”
鲁胖子愣了一会儿悠悠地说道：“没那么简单了，刚才戴叔告诉我，让我在我爸不能露面的这段时间撑起来，谈判正在关键期，咱们这边不能因为我爸受伤的缘故就中断。”
啥？撑起来？你个胖子能撑个啥？姚远有点不懂。
“我是我爸的儿子，他受伤了，但是谈判不能停，戴叔想让我替我爸顶在前头，跟当地的军政府打打交道，没有经验不怕，反正后面都有他们出主意，就算是谈不出什么结果来，哪怕就拖延一点时间也是好的。”鲁胖子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啥。
“啥？！这么大的项目，交给你去谈？不是开玩笑吧？！”姚远差一点就蹦起来。
鲁胖子的脸上有点愁，还夹杂着点无奈：“谁让我是董二代呢，戴叔说了，这个时候我顶上去最合适，别人都没用。”
“扯淡吧，你丫跟人家能谈什么？谈钓鱼还是聊摩托？”姚远依旧不敢相信。
鲁胖子从来不肯参与父亲这边的生意，一直以来是能有多远躲多远，没想到父亲刚刚一倒下，就有这么一个重担一下子就砸了过来，代表鲁氏集团，不对，应该是一个更大的资本联合体，去跟人家军政府谈判？！
这玩意如果真要去的话，就根本不是谈判，简直就是扯淡！
但是刚刚戴叔说了，你鲁强是鲁家的唯一的儿子，也是继承人，鲁总倒下了，现在这种场面只有你出面才可以，像巴拉克这样的人，只认家族传承这一套，这个特殊时候，只有你这个儿子说话才好使。
就退无可退！
姚远听了这话也没辙，不禁就暗暗同情这个胖子，这典型就是赶个胖鸭子上架！让鲁强跟人家谈买卖，也亏得这么大的鲁氏集团能想的出？这么大的鲁氏集团，难道就找不出一个副手能替鲁总谈点事吗？
高阳的微信通过了，姚远马上把自己的手机号、连同酒店的房间号给发了过去，然后又加了一句：“他乡遇故知，喝点？”
没等高阳那边回信，房门便被敲响了，进来的是戴叔，戴叔还是那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小强，你爸醒了，想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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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鲁强的任务
听说自己老爸醒了，鲁胖子一溜烟的跟着跑去了医院，姚远想跟上，但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
在这个节骨眼上，人家父子俩肯定有些私密的话要说，如果鲁政好能这么快恢复到能说话的状态的话，自己在一边显然会不合适。
于是在这个陌生国度里的酒店客房里就只剩了姚远一个人，透过阳台望着窗外的那棵金合欢树，有点无聊。
高阳那边信息回过来了，再有两三个小时，就有人替班，下岗了以后就能带着几个兄弟一起过来聚一聚。
就百无聊赖。
酒店里很安静，虽然距离外边的马路很近，但是沿着院墙的茂密植物遮断了大部分路上的噪音还有那烦人的烟尘，大堂餐厅里隐约约约传来了钢琴声，有人在弹奏那首家喻户晓的卡农。
就突然有点恍惚，不明白为什么就一夜间跑到了地球的另一面，离家一万两千公里以外的地方？
胡思乱想、昏昏沉沉中，听见有人在敲门，打开门一看，鲁胖子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人。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鲁叔情况怎么样？”姚远吃惊地问。
“能不快吗？那个傻x林教授根本就不让见面，说了半天好话，就给了两分钟时间。”鲁胖子余怒未消。
姚远赶紧安慰：“林教授肯定是为了鲁叔好，刚刚做了大手术，能让你们见一面就不错了。”
鲁胖子也知道自己发的就是无名火，稍微收敛了一些，向着姚远介绍自己身后的两个人：“这位是张卫国，这位是安迪.刘，都是我爸在这边的助手，我爸中枪那天他们也都在，我把他们请过来问问情况。”
姚远看向那两个人，张卫国看上去很是壮硕，黑灿灿的一张大脸已经晒得跟当地土著没有什么区别，而那位安迪.刘则是中等个子，斯斯文文带着个金边眼镜，这么炎热的天气下，还是西服革履穿戴整齐的，看上去就像是位银行或者金融机构的精英。
这就叫做什么刻板印象吧，西服革履、金丝眼镜就让人一下能联想起来金融机构，当那个安迪.刘一开口，一嘴的便宜国语，就更给人加深了这种印象。
“那天真是太惊险啦，谁能想得到，已经到了进城的检查站，还会发生这种袭击，就在当地驻军的眼眼前，居然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开枪袭击。”安迪.刘回想起当时的状况，还是一脸的惊惧。
张卫国看了看安迪.刘，微微笑了一下结果话茬：“万幸的是鲁总没下车，高阳他们反应又快，在对方开枪的同时，就做出了反应，开枪的那两个人都没能跑得了，都给留在那里了。”
鲁强听出来了当中的蹊跷：“您是说那两个人是在军队设的检查站开的枪？那那些军人就没什么反应？”
张卫国抢先回答：“这个检查站就是负责日常检查，军人们平常都很松懈，就算是配了枪，也都根本没做什么战斗准备，事后我们了解到，那些个军人手里的枪都是枪弹分离的状态，两个刺客骑摩托慢慢靠近，突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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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一般人很难反应的过来。”
这倒是新鲜，怎么执勤的军人会是枪弹分离状态呢？姚远有些疑惑，就直接问了出来。
“当地军政府上台以后，为了给国际社会和自己的老百姓留下点好印象，对部队的约束很严格，当地军人的素质很低，有把枪在手里就经常会发生走火、枪击事件，所以他们的长官干脆要求一般执勤岗位都要做到枪弹分离。”张卫国回答道，他显然是已经做过了些调查工作。
“那开枪的两个人的身份弄清楚了吗？”鲁强接着问。
“当地警方已经介入，两个死者的身份初步弄清楚了，都是普通的街头混混，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背景。”
“没有特殊背景？那他们的动机是什么？枪又是从哪儿来的？”鲁强的问题是一个接一个。
张卫国看了看鲁强，叹了口气，开始组织语言：“动机之类的先别提了，就说枪的来源，当时高阳和刘子阳已经检查过了，就是两把膛线都快磨平了的破ak，这样的枪在这里几乎是随处可见，一百多美金就能买到一把。”
姚远的反应让自己都感觉奇怪，一百多美金能买到一把ak47？合人民币也就是一千左右一把？这么便宜的话，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搞来一把玩一玩呢？
张卫国哪里知道对面这位的小心思，还在接着陈述：“当时幸亏鲁总没有下车，但那两个歹徒肯定已经确定了鲁总所坐的位置，子弹一股脑的就往鲁总的方向打过去了，幸亏刘子阳反应快，一下子把鲁总扑倒在地板上，并且用身体给鲁总做了掩护。高阳、孙强、周军三个人迅速出枪，几下就把对方给撂倒了，这才没出更大的事情。”
安迪.刘也在边上补充：“高阳他们反应快，枪法也好，我们其他人和检查站的那些当兵的还都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事情就已经结束了。对了，还有那位刘子阳回头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他的防弹衣上最少也中了三枪，都是替鲁总挡的子弹，不止如此，鲁总当时腿上的伤应该是伤到了动脉，血根本止不住，都是刘子阳现场给鲁总做了处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着两个人对当时现场的详细介绍，姚远也都收起了那一丝轻佻，喔去！太惊险了，这就是黑@帮电影里的既视感吧。
好好的坐着车，经过一个应该是最安全的军方检查站，突然有人骑着摩托拽出两把ak47，就开始扫射！
电影里一般这种镜头都应该是弹片与碎玻璃横飞，被袭击者满身冒血，被打成了筛子，鲁总这种只中了两枪的情况绝对就应该是万幸啊！
呸呸！姚远摇摇头，把一脑袋的不合时宜都晃了出去，就听旁边的鲁强冷着声音说道：“那我爸当时的那辆车在哪呢？我能不能去看看？”
张卫国脸上突然有了点微笑：“行啊，不过能不能等一会儿呢，车现在就在警局的停车场，等那几位保安过来以后，咱们再一起去看？”
艾迪.刘也郑重起来：“鲁总，从现在开始，您也是重点保护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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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您去哪里，身边必须得有安全人员陪同。”
鲁强呆了一呆，叹口气，手抓头发：“哎，怎么搞成这个揍性了！”
张卫国上前一步：“鲁总，您现在不能乱，目前的局势非常微妙，找出凶手报仇是必须的，我们已经有人在做这个工作，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您来做，我们已经放出风去，您作为鲁氏集团的公子，第一继承人马上要接管集团的全面工作，主持与日内亚军政府的谈判工作，这样才能保证不给那些个别用用心的外来人以可乘之机。”
鲁强已经渐渐能理解了，在老爸受伤的这段时间，必须得有一个够分量的人站出来，把同日内亚方的谈判迅速开展起来，唯有如此，才能掐断那些周围窥伺人的念想。
鲁氏集团所代表的的资本联合体就是个怪胎，当中出资最多的恐怕就是物矿集团，或者干脆就是某家开发银行，甚至是什么昆仑银行，但是这些机构都带了明显的国资背景、甚至是军方背景。根本就冲在前面。而鲁政好作为一个私营企业，来做这件事就正好，就不会引起国际上的过多注意和诟病。
偏偏鲁氏集团是那种一直不肯上市、股份结构非常单一的架构，现在就成了一个最大的问题，鲁政好倒下了，日内亚方根本就不认别人！
就算是那几位位高权重的总裁也不管用，人家想要谈判的重点就不是什么铁矿场的事，有关铁矿开发他们已经确信，除了跟鲁氏集团合作，满世界再也找不到另外一个能提供如此优厚条件的人了。
目前当权的军政府想谈判的是那六百五十公里铁路的股份。
这六百五十公里铁路全部由鲁氏集团承建，日内亚方根本不用投入任何资金，只要负责提供沿路的地皮和拆迁配合工作就好。而现在这届军政府又提出了想从这段铁路里获得部分利益。
不得不说这个算盘打的很精，矿场放在日内亚手里已经有百年历史，如今眼看着就要能产生效益，那是肯定不能再动摇这个合作根基。
生产出来的矿石需要能够运输出来，本来西杜莎铁矿距离邻国的港口更近一些，但如果矿石都从邻国港口装船运走，那么就对日内亚国内的发展带不来更多的好处。
经过前任政府的拼命争取，鲁氏集团才决定修建这条长达六百五十公里的铁路，从西杜莎铁矿一直延伸到日内亚的首都科纳里克港，在自己挣钱的同时，也能为当地的民生做一点点贡献。
到现在鲁强已经不再有一丝侥幸，只能承担起来这个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任务，喘了口粗气，目光就转向姚远。
“远啊，帮我一把呗？和我以前跟他们丫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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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商业之路
真逗，这么大的事上一个厨子能有啥用？这个是一个庞大的商业联合体和另外一个主权国家的谈判，谈判标的的是千亿元美金起！
姚远之所以能来日内亚完全就是来陪陪胖子，纯粹就是个打酱油的，你们要是谈判需要摆上一桌南北大菜，一个厨子可能帮上点什么，可是参与这个级别的谈判，就有点不靠谱，而且是忒不靠谱！
但是胖子猛地这么说，就让姚远无言以对了。就连平时从来都不务正业的鲁胖子都要准备参与一下，自己作为胖子的好哥们，就不太好掉链子。
事到现在姚远已经完全明白，这位鲁叔连同他的鲁氏集团在日内亚干的是什么事情，所谓所谋者巨大！
毫无疑问，鲁叔是位成功的商人。
可是自古以来天下的商人就很难有什么好下场，越是成功的越难！从江南巨富沈万三开始，再到后来的红顶商人胡雪岩，无一不是在攫取了巨量财富以后，还想图谋更多，结果就是落了一个没下场。
近代、当代类似的例子就更多，所以在我们传统文化和政治舞台上，商人这个角色就很悲催，在有了一定的财富积累以后，商人一定会谋求更大的舞台，更多的话语权，肯定就会跟更多的利益集团勾结在一起，而在中央集权的政治背景下，等待他们的命运就只能是被灭掉。
商人将本求利是种好听的说法，其实在商人眼里，世间大多数东西都是可以用来做交换的，都是可以用来谋取利益的工具，而资本与生俱来的贪婪性也是从来不会被人控制。
史上最接近成功的商人可能就应该算是吕不韦了，盐铁、茶马的利润虽然很大，但是都大不过谋国的利益，偌大一个秦国就被吕不韦苦心经营到手，只可惜到最后不知收敛，当然到了他那个地步也不可能停下脚步，最后只能被自己的战利品反噬，落得个凄凉下场。
所以说在国内商人一旦攀上了顶峰，那么接下来眼前必定是悬崖，这是千百年来中央集权下形成的一种商人的宿命，也是由资本那种永远不知足的贪婪天性所决定的。
但有个地方是例外，那就是由米利坚为代表的资本主义环境，在那里才是商人和资本的天堂。
人家在政治生态中就为资本设计了一条通天的大路，就是所谓的“游说制度”，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公开的贿赂，通过这个“游说制度”，有了资本以后的商人就可以赤裸裸的用钱来为自己铺路，用资本控制国家政策走向，把整个国家变成了为自己攫取财富的工具。
而同样这种行为，放在国内那就是犯罪，刑法里就给这种行为定了性，那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姚远从来没有羡慕过那些看起来外表光鲜的什么商业巨子们，说不定那些外表光鲜下，还不如平民老百姓混口温饱的日子过的安稳，过得长久。
但是在国内有一种人例外，他们也是披着商人的外衣，但是很多时候干的事情却不太符合商业逻辑。
港岛曾经有一位霍家，就在自己祖国与几乎全世界为敌，在一个半岛上摆开阵势，同几乎是世界联军浴血厮杀时。身处亚洲枢纽地位的港岛，这位霍先生就选定了立场，利用自己家族船运的业务，生生打破了西方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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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对国内的层层封锁，几艘货轮，把一船一船的紧缺物资运到国内。
虽说当时经历了不小的风险和坎坷，甚至付出了血的代价，但就是这一个举动就奠定了霍家的几代人的基础。经此一役，只要是霍家后代人不作死，那么这个家族在港岛就是一个不可能倒下的豪门。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就连那位跑到乌鸡国去收购了退役巨舰卖废铁的张姓商人，同样也都是让人敬佩的，虽然巨舰拉回国内以后，那家公司就宣告破产，但是人家这个壮举就能保证了他后半辈子，甚至是下几代人的衣食无忧。
而今能看出来，鲁政好好像走的也是这个路数，只有这条路才是这个民族文化中，商人的最好出路。
姚远在想明白这些关窍以后，还能再做什么别的打算？当然是有力出力了。
就是痛快地回应了胖子一句：“行啊，你们说该咋办，咱就咋办呗！”
……
张卫国就笑：“鲁总，您别多想，其实这事没啥难的，根据林教授判断，老鲁总身体恢复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就在鲁总身体恢复这段时间内，您只要拖住巴拉克，探出他的底就行。”
“什么底？”鲁强有些不太明白。
“巴拉克现在目的，估计就是想在这条新建的六百五十公里铁路上争取到一些他们的利益，这些事不是不能谈，只要能保障铁矿的正常生产，有些表面上的东西可以稍微做一点让步，但首先要知道他们的胃口有多大。”张卫国解释道。
人家敢拿枪杆子掀翻以前的政权，肯定就得是有利所图，作为他们国内最大的一个投资项目，碰见这种事就不可能不出一点血，这种事根本就是在计划之外，但也是在意料之中。
姚远有点听懂了张爱国话里的意思，但还是有点不放心：“可是如果人家的胃口太大怎么办？我听说这个铁矿因为便于开采，开采成本可能会很低，甚至每吨成本有可能在二十美金以下，而现在国际市场上同品位铁矿石的价格要将近三百美金，这里面的利益太大了。”
是啊，自古都是财帛动人心，西杜莎铁矿的蕴藏量将近百亿吨，这就意味着上万亿巨额利润，这还是美金。
而当地的人均年收入才区区两千元人民币！这么大的利益，就不由得这新上来的军政府不动心。
张爱国黑灿灿的大脸一绷：“他敢？！原来的合同摆在这里，他们只要有点脑子就不敢跟咱们掀桌子，铁矿摆在那里这都过去上百年了，他们自己没技术、没资金，干看着着急，根本就开发不出来，敢把咱们以前签订的合同推翻，他们就干等着喝西北风吧！”
姚远觉得张爱国没有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可是这里边会不会有那些西方的白皮猪、还有东瀛人继续捣乱呢？”
张爱国有点赞许的看了一眼姚远：“所以，鲁强就必须得赶快以鲁氏集团继承人的身份与新一届政府建立联系，把巴拉克给稳住，给他看到点希望，这样巴拉克这边才不容易被西方那些财阀给蛊惑，毕竟那些人给已经日内亚画过无数次大饼，还从来没有实现过，西方人在这边的信任度已经很低了，但是我们还要防备一手，防止他们再倒向西方。”
姚远终于明白了，用力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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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刘也开了口：“鲁总那边也是这个意思，估计过两、三天后，等他身体恢复一些，你们可以直接跟他交流一下，听听他的具体指示。这次让小鲁总出面，也是鲁总在受伤后的一手安排，你们对于接下来的谈判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会安排一个给力的团队过来协助。”
“那谈判具体安排在什么时候呢？”鲁强还是觉得心里没底。
郑卫国和安迪.刘相视一笑。
“我们已经把您到来的信息传达给日内亚官方，就等巴拉克着敲定时间，先见上一面再说，估计就是这两天的事。”张卫国回答。
“那行吧......”鲁强闷闷地回了一句。
……
东瀛是个资源贫乏的岛国，这也造就了他们国民骨子里对各种资源带有一种类似病态般的执著。
岛国国内在上个世纪经过了一段高速发展阶段，随后便被自己的主子用一纸“广场协定”困住，本来一路高歌猛进的岛国，就如同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一下子脱轨，陷入了泥泞，再也走不动了，而且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了，再也没有机会摆脱这种困境。
岛国国内对各种资源的需求也陷入了低谷，但是这并不妨碍那些已经尝到了甜头的东瀛财团四处出击，用资本垄断世界各地的矿产资源，从上游开始攫取巨额的利润。
世界上的铁矿资源多半产自西巴国和袋鼠国，咸水河谷垄断了西巴国所有的铁矿厂，而袋鼠国的铁矿资源就被攥在以迈拓集团和必拓集团为首的三家寡头手里，这四个集团就垄断了地球上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铁矿石产量，还都是高品位的那种。
东瀛人的触角早就伸向了这里，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就已经开始了布局。以上说到的四个矿业集团，每一家背后都有东瀛人的影子，而且每一家里面东瀛人的股份占比都不会低于百分之二十！
这就意味着，整个全球的铁矿石市场就是部分西方财阀和东瀛人一手垄断，就是他们的私家蛋糕。
而在大陆飞速发展的这二三十年里，铁矿石的价格从每吨三十元，就被这些寡头生生炒高到了三百元的价格，而大陆每年的进口量都要在十亿吨以上。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些垄断寡头原地不动，每年便有几千亿的巨额利润收入囊中，大陆这些年十几亿人辛苦劳动、创造，带来的发展红利，却被这些人给轻松拿走。
而大陆每年这么大的进口量，却因为种种原因，在国际市场上根本就没有定价权，甚至连议价权都没有。
这钱挣的就爽，三浦家的家底就是在这几十年里面飞快的增长，曾经一度没落的三浦家族，又一次站在铁矿石上崛起，并且已经超过了历史上最鼎盛的时期，一跃成为了岛国中举足轻重财团，如今在国会中也有了数位能代表着自家利益的议员。
居安思危是华人的一句成语，而作为三浦家族的掌门人三浦彰幸，最近一段时间对这四个汉字又有了更深的认识。
该死的西杜莎铁矿，蕴含量超过了百亿吨！如今落在了支@那人的手里，向来注重凝神养气、喜怒不形于色的三浦彰幸最近觉得有些寝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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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相根温泉的三浦
岛国，距离京都八十公里的西南部，有一个叫做相根的温泉小镇。
这座小镇早在四十万年前还是一个熔岩飞溅的火山口，如今火山早就熄灭，只留下四周翠峰环绕，溪水潺潺，火山喷发后留下的、随处可见的火山温泉就成了这个小镇特色。
如今这个镇上的居民却越来越少了，年轻人们都被那个怪兽一样巨大的都市吸引着，一头扎进城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机会，依旧留在镇上生活的多半是恋旧的老年人，这也就造成这个相根温泉小镇越来越安静。
三浦彰幸作为三浦集团的现任掌门人，年轻时是在喧闹的矿山里渡过，人到中年是在更加喧闹的期货、证券市场里打拼，如今年过半百已经身居高位，执掌偌大的矿业集团，却一反常态地喜欢相根这里的安静。
当然也可能是这里的温泉对他那顽固的痛风痼疾有一定的治疗效果，所以他干脆就买下了一间颇有年代感的独栋民居，精心装修过以后作为自己周末修养的一个安静所在。
从自家的温泉池看出去，暮色已经起来，远处那四季堆雪、白皑皑的富@士山顶被暮色遮挡，已经变得模糊、隐约，就连近在咫尺的芦之湖也看的不是那么清晰了，泡了一会儿温泉的三浦彰幸感觉心里的那股子火气不但没有被温泉浇灭，反而是更加炽盛。
随便披了件衣服便走出了家门，随从们大眼瞪小眼，没有一个人敢问他的目的地，就只好在身后跟随。
踩着木屐，踏踏地走在暮色笼罩下的街道，两旁的建筑物都显得朦胧，不远处一家亮着灯的小店就像给他指引着方向，这是一家还保留了江户年代特色的小酒馆，垂在店门上的酒旗被暖融融的灯笼照亮，让走出窄巷子的三浦彰幸不由得就产生走进去喝一杯的冲动。
随手向身后的跟随打了一个含糊不清的手势，便一头扎进了这个路边的酒馆。
身后的随从们也紧跟着进到酒馆里，转了一圈以后便出了门，随从们分散开，有人在门口的暗处安安静静地一站，还有两位则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酒馆的后门。
酒馆里很安静，根本就没有别的客人，一位老者站在柜台后面鞠躬招呼了一声，打量了一下这个柜台和酒馆里的家具摆设，就做出了判断，这个酒馆的年龄恐怕要比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还要苍老许多。
酒馆就只提供一种酒，典型的日式酒——清酒，而提供的餐食也非常简单，味噌关东煮、荞麦面、由腐竹煮成的汤叶卉、当然肯定也少不了相根泉水豆腐，另外就是一个炸豆腐猪排汤定食。
相根的泉水好，所以这里的豆腐在岛国也是最出名的，这恰巧也是三浦彰幸的最爱。
泡完温泉以后感觉到了身体的空乏，就需要补充一些碳水和蛋白质，而豆腐就是最好的植物蛋白。
虽然他的私人医生反复告诫过他，身体频繁发作的痛风就要求必须远离海鲜、豆腐这一类嘌呤含量比较高的食物，但是三浦彰幸觉得他在危言耸听。
不能吃海鲜还可以理解，但是大河民族吃豆腐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千年之前，在自己幼时家道中落，豆腐曾经是自己一家人赖以活命的食物，那么清减、淡雅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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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根泉水豆腐上面撒上一点目鱼花，就是清酒的绝配。
清酒又有一个名字叫做“诗酒”，总觉得她是专门为诗人酿造的一种酒，这里的清酒还是遵循了古法的酿造过程，味道轻盈、隽雅，细品起来却觉得嘴里暗香浮动，把一款本来就清淡的豆腐背后隐藏的美妙滋味都给吊了出来。
静心是一种修炼，也是一种功夫，只有在静心的状态，才能抓到这两款平淡搭配中的不平凡味道，就在这个上了岁数的老酒馆里，三浦彰幸终于觉得自己的心安定了下来，两杯清酒下肚，脸上也不再阴晴变化，隐约显出来了一丝决断，脸上凸起的咬肌似乎还带了一丝狠戾。
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低声吩咐了一句：“友和先生还在等吗？把他叫到这里来吧，请他陪我喝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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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喝一杯呗？”看到高阳终于进了门，姚远的脸上乐开了花。
人跟人的感觉有时候真的说不清，两个人只是见过一面，根本就没来得及说过几句话，就被灌了一个酩酊，可是看见高阳和他身后的那两个弟兄，就是觉得亲切。
高阳他们可能也有这种感觉，要不也不会刚刚下岗，就巴巴的赶了过来。
虽说这里距离医院也就是隔了一条马路，但是作为一个安保人员，还是贴身保卫的那种，在这个鲁总遇刺受伤的关键时刻，从道理上来说，根本就不应该离开医院。
高阳随意的跟姚远打了声招呼，转身面向鲁强：“您就是小鲁总吧？我们三人奉命从此刻起，做您的贴身保安。”
这句话说完，高阳一脸的坏笑。
鲁强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我靠，真的假的？太好啦！真没想到咱们哥几个没过几天就在这见面了，别废话赶紧的，找个好地方，咱们哥几个再好好喝一杯，妈的，上次可是被你们丫把我给灌惨了！”
高阳却是一脸的遗憾：“这个真不行，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个得为你、你们的安全负责，酒这个东西暂时还是别碰了。”
姚远连忙就问：“咋回事？你们三个专门给他做保安？有这个必要吗？你们都过来了，那鲁总那边怎么办？”
高阳笑笑：“姚哥，不只是给小鲁总做保安，你的安全我们也要负责，鲁总那边不用担心，我们已经从营地又调了些人过来，再说那边还有周军他们，不会再有问题的。”
姚远就觉得有地方不对，追问道：“怎么？情况这么危险了吗？”
高阳点点头：“有备无患吧，鲁总这次受伤我们就是太大意了，没想到对手下手这么快、这么狠，所以我们肯定要加强戒备的，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想请你们去营地暂时住几天，等待这边的消息。”
鲁强就颓废：“啊？为什么去营地？”
“营地那边虽说条件可能艰苦一点，但是更安全，有我们保安团的保护，没人敢在那边搞事情。”
保安团？！姚远被吓了一跳，一个团上千号人呢，咱们在这边居然有了保安团？！
看出来了姚远心里的疑惑，高阳解释一句：“这个保安团跟国内的编制不一样，就是请了三五百个毛子雇佣兵，做保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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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负责矿场的安全。”
喔去！大手笔啊，几百个毛子雇佣兵？！就这个就一下激起了两个人的兴趣，相互对视一眼：“走啊，咱们去看看！”
鲁强马上又加了一句：“去了营地能找一把枪玩玩吗？”
高阳自负的一笑：“到了营地，从手枪到自动步枪再到火箭筒，能让你们玩个够！”
一个小破县城一样的港口城市，虽然号称是日内亚的首都，但是是在也是没什么可呆的，而且，高原也说了，从现在起两个人就不能离开酒店，最好连房间也别出。
这样的情况还在这个破县城呆个什么劲，姚远跟鲁强都不愿意再等明天了，一致要求，马上出发去矿山营地。
高阳有点为难，出门打电话请示了一下，才笑着转回头，答应这个要求。
都说兵贵神速、出其不意才是兵家奥义，应该没人会想到吧，鲁家的公子一下飞机，没有守着受伤了的老爹，就连夜赶去了矿山，就算是有人想对鲁家公子不利，估计也都来不及布置。
再说了，如果只是呆在这个科纳里克城等待巴拉克的接见，就不符合鲁家公子的人格设定，一位准备要接手家族生意的新生代就不应该守着个伤员无所事事，抽出一点时间首先视察自己的领地，才是正确的姿态。
科纳里克城距离高阳口中的营地公路距离是五百公里左右，在这里的五百公里，开车就需要最少十个小时，就这十个小时，还必须得是那种硬派强悍的越野车才能跑出来的时间，如果是一般的轿车要走这段路，那可能会用十五个小时，也可能是五十个小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永远都不会跑到。
因为路况太差了，几种地球上最典型的地貌，热带雨林、干旱草原、戈壁、沙漠，就在这短短的五百公里路程中都会遇到，听到高阳介绍的路况，倒是把姚远激动的够呛，这样的路才是越野爱好者心中的天堂。
在平城姚远也有一辆越野车，是号称“山猫”的帕杰罗v73，车子虽然老旧了些，但是依然能满足姚远那想四处去浪的心，来到了日内亚，如果能用那几辆号称“沙漠王”的大越野车，跑这几百公里路程，肯定是件又爽又过瘾的事情。
可惜不行，高阳一句时间不够，就打消了姚远这个念头。
五个人分乘两辆车直奔机场，高阳他们三个人照样是全副武装，这次姚远又机会沉下心来仔细观察，三个人手里的枪好像是有点区别，李刚、孙强两个人手里的好像是ak家族的步枪，从瞄准器和枪身侧面看上去好像是改型版的ak74，而高阳手里的那一把长枪上还带着一个瞄准镜，好像svd？这么说来，这位高阳应该还是一位精确射手，又或者是位狙击手？
姚远不算是军迷，但是男人都会对这枪支感一点兴趣，多少还是能对枪支的型号有一些了解。
就在姚远在后座一门心思的琢磨人家手里的武器的时候，机场到了，两辆越野车径直开到机场的一角，就在这里，一家蓝白色涂装的硕大的直升机正在静静地等着他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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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直-15！这是国内哈飞首次与欧直公司联合研发的双发大型直升机，在欧洲它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ec175！
十五人左右的载客量，最大起飞重量为七吨，最大航程超过一千公里，最大时速超过三百公里，这些所有指标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了国际最先进的大型直升飞机参数，而且还具有更高的安全性和燃油经济性。
没想到在这个穷困落后的日内亚居然能看到这款新式直升机，这款飞机量产的新闻曾经登上过了央视一套，有了这个飞行平台，国内的直升飞机制造水平可以说是上了一个新台阶！
今天姚远他们居然有幸能乘坐这款直升机，在陆地上需要越野车亡命奔波十几个小时的路程，就变成了短短一个多小时便能到达，而且这段旅程就变成了一段风光之旅，简直不要太轻松。
姚远坐在舒适的航空座椅上，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又来了，现实太魔幻，短短两天时间里，又是私人飞机、又是直升机的，这好像就不是一个厨子能享受到的待遇。
下面是绿油油的热带雨林，西面远处是碧波万顷的大西洋，岸边溅起的浪花形成了一条白线，把海岸线勾勒的清清楚楚。
飞机向着东方飞去，下面的绿色渐渐变得稀疏，终于眼前的景色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红土草原，草原上一片片的湖泊，如同一块块碧玉点缀其中，能看到有成群的野生动物在奔跑，让人一下子就联想起动物世界镜头里面，动物大迁徙的景象。
慢慢地，地上的植物也开始变得斑驳、丑陋，荒滩戈壁开始成片成片的出现。现在的日内亚正值旱季，暗红色的干涸大地看上去就有种苍凉的震撼。
乘坐直升飞机的感觉跟做喷气式客机完全是两个感觉，时速在三百公里左右，从两三千米的高度望下去，下面的大地就像是一副完全展开的画面，震撼切直击人心。
直升飞机上有点吵，巨大的螺旋桨的噪音让人不得不带上降噪耳机，就算是带了耳机大家也都懒得说话，就呆呆地看着窗外景色如画面向后卷去。
飞行了大约八十分钟左右，当远处的东方已经能看到一处处沙丘时，直升飞机开始了降低高度。
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一片绿洲，绿洲里有人类的建筑，横平竖直的房子排列整齐，一大片人类的建筑物就在这大自然的荒凉中展开，带给人的是另外一种震撼。
高阳指点着下面的营地，对着耳机里介绍：“这里就是咱们的营地了，目前这里聚集了三千多位从国内调来的工程人员！”
营地之外是更大的一片当地人的部落，简易的铁皮房子、还有五颜六色的帐篷看上去杂乱无章，有一群孩子发现了正在降落的飞机，在抬头指点着，然后就开始跟着直升机降落的方向奔跑。
但是这些孩子注定是跟不上飞机的速度，飞机略过围栏后，瞄准建筑群中的一片空地，径直落了下去。
营地里面有人顶着强大的下压风，快步跑向停机坪，直十五的两台惠普发动机停了车，头顶上那个不停啸叫的螺旋桨也慢慢停止了转动，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
鲁强率先跳下飞机，嘴里嘟囔了一句：“这个破飞机，哪都挺好，就是太吵了！”
跑过来的赵志、刘勇嘴都咧到了后脑勺：“姚师傅、鲁总，你们咋来咧？！”
......
过来营地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到了这里就跟回到了国内一样，由栅栏圈起来的这几平方公里的面积，地面全都做了硬化处理，就让整个营区环境显得整齐了许多，一排排的三层工地活动房排列的整整齐齐，还都用阿拉伯数字标志了门牌号码，营区也有自己的绿化，在这片大陆上的植物，似乎都比在别的大陆更多了几分生机，看上去就是随意种的一些花花草草，都能开出妖艳的颜色。
这里就是一个大的华人社区，从超市到医院还有食堂样样齐全，甚至还有一个礼堂可以用作演出场所，还可以当做电影院。
高阳他们的驻地更靠近营地的入口，是由一圈的三层工地活动房围起来的一个单独院子。
姚远和鲁强坐在会客室里，每人面前摆着一大碗绿豆汤，鲁强看着这碗绿豆汤就有点发呆，怎么这个地儿招待客人就给这个玩意喝？条件就那么艰苦？本公子来了都没有一听可乐喝？
高阳进门，顺手把自己的ak74放在门口的枪架上，再好整以暇地脱掉身上的防弹衣，又把腰中的那把格罗克17拽出来，放在桌上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端起自己的那一位绿豆汤“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个干净。
姚远的眼光瞬间就被桌上的那一把格罗克17手枪吸引，心里就像突然长了一把小手，就想伸过去摸一摸那枪身上诱人的烤蓝。
高阳嘴里跟两个人客气着：“哎？我说你们俩别愣着啊，赶紧喝点这绿豆汤，别看这汤不起眼，在这个地方这可是最好的饮料。”
说罢伸手一指窗外那些三三两两的老外：“看见没有，那些毛子都是从小在寒带长大的，刚一到这，就被热的昏了头，一天到晚打不起精神，一点战斗力都没有，还是刘勇有办法，开始每天给他们熬几大锅绿豆汤，没喝两天，中暑的人就一个都没有了，迅速都适应了这边的气候，战斗力也就上来了。”
姚远顺口答道：“真是好主意，绿豆最能解暑气，就这碗汤就解决了大问题了。那你们这个保安团平常不是跟营地一起吃饭？”
“我们有自己的炊事班，平常作训、作息时间跟营地不一样，自己开伙更方便点，对了，姚师傅你猜，现在这个保安团里人气最高的是谁？是赵志、刘勇！自打他们在你的厨房学了两手以后，现在整个保安团最受欢迎的就是他们俩，连营地大厨房的师傅也都没事过来，想找他们学两手呢。”
姚远看着门外的那一堆高鼻梁、蓝眼睛的雇佣军，用手指了指：“他们也吃的惯这玩意？”
“中餐，谁能不爱吃，不过炊事班里也请了两个当地会做西餐的，什么红菜汤、烩牛肉、大列巴的也经常给他们做，毕竟吃好了也能提高战斗力。”
姚远就好奇：“那这帮毛子归谁指挥啊？不会是你吧？”
高阳摇摇头：“他们有自己的指挥官，回头我介绍给你
认识，我跟他们没有隶属关系，张爱国负责跟他们打交道。”
鲁强在旁边也好奇的问：“这帮毛子听说得有三百多人？请雇佣兵得挺贵的吧？”
“一共是十二个战斗小队，每一队三十人左右，没办法，矿区太大了，人数少了光巡逻都安排不过来，现在又是非常时期，毛子们的身份特殊，战斗力放在一边不说，单就他们的长相对当地的某些人就有威慑力，所以贵点也值了。”高阳耐心的解释道。
“有多贵？”鲁强挺关心。
“听说每个人每月大概得两万人民币的样子，如果碰上有战斗任务，还得翻倍。”高阳回答，不过说完以后马上又加了一句：“咱们国内自己的安保牌照也快下来了，很快就有国内的安保力量能增援，到那时就好了，真要是有点什么事，这帮毛子也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每个月两万？雇佣兵？人家挣得可是卖命的钱，就这还贵？这是便宜了好不好。
不过想起来毛子国内现在的收入水平，也就能理解了，在这里每个月挣得钱能顶得上在国内五六个月的收入了，而且从事的只是个最平常不过的安保任务，平时也就是站岗、巡逻而已，这就是份好工作！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一把格罗克17，姚远舔了舔嘴唇，终于忍不住了：“咱们下午有啥安排吗？要是没啥事的话，能不能带我们去玩玩枪啊？”
高阳看着姚远那一脸的饥渴，就笑了，张嘴就喊：“李刚、孙强！”
门口：“到！”
“去枪械室，多领几支长短枪，还有mg43轻机枪，配足了子弹到靶场等我们，咱们今天让两位客人好好过过瘾。”
门口一声：“是！”，两个人领命转身就要走，高阳又加上了一句：“用对讲机给大家通报一声，就说我们要试枪，到时候听见枪声，别闹误会。”
看着领命而去的两个背影，姚远乐的差点一蹦三尺高。
“带足了子弹！”这话就霸气，这才像是高队长应该有的样子，一高兴“咕咚咕咚”也把面前的绿豆汤一饮而尽：“那还等啥，咱们赶紧走吧？！”
......
此时此刻，北村友和乘坐的航班在科纳里克国际机场缓缓降落，刚刚经历了一万三千公里的飞行，北村友和的脑子一刻都没有休息，心情也差到了极点。
一路上他都在反复揣摩三浦彰幸临别时交代给他的那两句话：“软硬兼施、见机行事。”
这些上了岁数的老年人就是爱故弄玄虚，自己心里想的什么从来不肯直接表达，只肯用些含义模糊不清的语句让别人猜测，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考虑、琢磨，北村觉得自己终于抓住了会长的最终意思：“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软硬兼施、见机行事这说的都是手段，但是目的只有一个，只有达到这个目的，这才是自己又回到日内亚来的唯一目标！
第二百零七章 追求正义的记者
就不由得北村友和不生气，天下最简单的事情是什么？就是破坏。
想做成一件事挺不容易的，但是想破坏一件事情，那就会简单多了，但是就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被秋田那个莽夫给搞砸了，破坏都搞不好还能干点啥？！
日内亚天下第一大铁矿落在了支@那人手里，这个事件对三浦家影响巨大，国际期货市场的铁矿石价格应声而跌，导致一直在做多的三浦家在期货市场上损失惨重。
这种连锁反应也被放大到了股市上面。三浦家控股的几家矿业集团的股票也是齐齐下跌，跌出来的曲线就像一条断崖一样，就像被折断翅膀的鸟儿，一路向下，根本不受控制。
没有一位大佬能够忍受这样的挫折，这种情况就是面前已经被端上桌的大蛋糕，被一位粗暴闯进来的外来者伸手给抢跑了，抢跑了蛋糕不说，那位闯入者还顺手把用餐的桌子给掀翻了！
这样的损失绝对不能容忍，闯入者的举动完全打破了世界的平衡，几十年来文明人构建的秩序被人生生扯出来了一个大窟窿，像这样不守规矩的人势必会受到惩罚！
转机就出现在最近，日内亚的政局发生了巨变，一位莽撞的军官推翻了原政府，把那位白痴总@统给赶下了台，并且要求支@那人重新谈判，这本来是个好的兆头。
结果这新上台的位的巴拉克不只是莽撞，也是蠢的厉害，明明可以撕毁掉原有的合同，重新慢慢谈，谈出更多的好处；甚至干脆推到重来、重新组织招标，这样在有竞争的情况下，他们才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但是这位巴拉克小心翼翼地表态，新的谈判将只会围绕新建铁路，要争取自己国家的第一条铁路大动脉的所有权，对于支@那人对西杜莎铁矿的所有权，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这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下级军官的选择，放着矿山那么大的利益不去争取，反而要在这没有钱途的铁路上争取那些蝇头小利。
消息陆续放出，反映到市场上，结果就是三浦家的股票又坐了过山车，股票画出的曲线刚刚有点起色，有了向上爬升的势头，被这位巴拉克一句：要尽力保证西杜莎铁矿按时投产。又给打压了下来。
既然日内亚方这么不开窍，那么必须要破坏这次谈判，必须要保证西杜莎铁矿不能按时投产，这就是成了北村友和的执行部门的首要任务。
这样的任务其实非常简单，想做成一件事不容易，但是想破坏一件事情，只要找到当中的漏洞，顺势推上一把，就能起到令人满意的效果。
但是这次秋田君的做法有失水准，居然选择了一个最愚蠢的方式，想从肉体上把竞争对手给抹除。
如果是别国的商业公司，这一手还能起到一定的效果，把竞争对手抹除的同时，也是给了那位刚刚上位低阶军官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种力量，要远比他手里那一点点军队强大的多的多。
既然他可以用暴力登上日内亚的权利顶峰，那么这种力量也可以简单地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就算是刺杀失败，对于一般的商业公司来说，必然能起到警示效果，这个世界上的奶酪很多，但是很多都已经名花有主，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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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别人的桌上抢饭吃，势必要遭到惩罚。
遭到惩罚的闯入者，一般碰到如此明确的警告，就会退缩，最少也是要搞清楚形式，跟奶酪的真正主人有一番沟通谈判，得到允许以后才能去拿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只有这样才能天下太平，大家才能和和气气的在这个星球上共同发展，共同发财，这才叫做秩序。
但是秋田君轻敌了，这次的对手明显身后有国家意志的影子，干掉对方的一位董事长对局势的发展影响不大，反而起到了打草惊蛇的坏效果。让对手有了防备。
而且听说对方的董事长在这次刺杀中只是受了重伤，而且对方的替代人选，集团的继承人也登场了，准备接着进行谈判，推动铁矿早日投产。
所以这次刺杀就完全没有起到效果，就连迟滞敌人的效果都没有达到。看来像这样的任务已经超出了秋田这样的莽汉的能力，这些部队出身的人四肢发达，但是头脑就相对简单，在这样战略级的竞争里面，能起到的作用就非常有限。
好在自己来了，北村在十几个小时的航程中，已经制定了一个堪称完美的计划，只要按照计划执行，那么目标任务就肯定能轻松达成。
破坏，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
别看日内亚国家非常落后，人口也才是区区千万人左右的规模，但是民@主早已经在这里落叶生根。
千万左右人口的国家，就有近百个政党，代表着不同人群的利益，而同盟党因为受到了西方的支持，是当中规模比较大的一个，同盟党控制的每日邮报也是当地发行量最大的报纸之一。
法比亚努就是每日邮报的资深记者，今天上班一打开邮箱，便发现有人给自己送上了一个猛料。
邮箱里是几张照片和几行文字，照片里有两个倒在血泊中的年轻人，头部胸部都有枪伤，看样子死的挺凄惨。
随着照片还有一段文字说明：三天前，有两位年轻人在检查站附近，因为阻挡了华国富豪的车辆前进，便被富豪的保镖无情地开枪射杀，案件到了警察局，却被蹊跷的隐瞒了下来，杀人者至今还逍遥法外。
照片和文字一下子就引爆了法比亚努的正义感，毕业于高卢新闻学院的他敏锐地抓住了这条新闻里的新闻点：华国富豪保镖随意开枪射杀平民，警局公然包庇罪犯！这就是最大的社会热点，仔细看了一下事件发生的时间，已经是三天以前。
已经三天了，没有看到新闻界对此有任何报道，原因只能是一个，那就是现在的军政府当局在有意的封锁消息。
现实总是让人愤怒，日内亚虽然是个贫穷的国度，但是也不能让外来人凭借着有钱在自己的国家胡作非为！
而同盟报一向信奉的是新闻自由，这样的新闻线索到了自己手里必须要把它给爆出去！而且是马上！
选出两张具有冲击力的照片，再配上邮件里的那一段文字，最后加上一句：本报记者正在努力调查此次事件，发誓要把凶手揪出，让他们受到法律制裁！
这就是一个好的新闻稿，照片足够有爆炸效果，三言两语讲明白事情发生的过程，表明白本报追求公正、报道真相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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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给读者留了悬念，只要后续报道能跟上，还能促进后面几期报纸的销量。
一年到头能碰上一个可以引爆人眼球的新闻不容易，法比亚努感觉很激动。
......
耶利亚是个好女孩，不只是面容姣好，还有着一个让别人羡慕的身世，自己的父亲是日内亚的一位银行家，这就让她有了比旁人更多的机会。
英伦广播学院是世界知名的高校，当然学费也不便宜，但是这些费用对于耶利亚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在英伦广播学院她得到了世界上最先进的教育。
在学到了比大多数人更多，也更高深的知识以后，耶利亚开始对周围的环境投入了一份更多的关心。
全球正在变暖，冰川正在消失，而人类就像寄生在这个蓝色星球上的寄生虫，一面从地球上汲取着养分，另一方面还在肆无忌惮的破坏着自己赖以生存的环境，作为已经觉醒的一位环保主义者，她觉得自己有义务为环境保护事业冲在前头。
毕业以后，她便如愿加入了绿色环保组织，并且回到了日内亚，在日内亚最大的电视台当起了电视记者，她利用自己这个身份和电视平台的便利，不断地为环境保护事业奔走呼号。
这一天她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自我介绍是来自东方的一个环保组织，要给她揭露一个最近发生在日内亚的非常事件，是有关当局对国内环境的破坏，另外还有令人震惊的重重黑幕。
在事先约好的咖啡厅里见到了那位爆料的东方人，那位东方人态度温和，说话语气很平和，但是话里的内容却让耶利亚顿时感觉坐立不安。
有人勾结政府，正在野蛮开发西杜莎铁矿，这将会给日内亚的环境造成致命的破坏。不止如此，这家来自华国的矿业巨头还准备修建一条从西杜莎直通科纳里克港口的铁路。
铁路会横贯几乎整个日内亚的中心区，途径草原和原始的热带雨林，就像一把刀一样，把整个国家的原始保护区一切两半，会给自然环境造成无法弥补的破坏。
而且这家华国的矿业集团仗着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在日内亚横行霸道，就在三天前，因为两位青年阻挡了他们董事长的车子，他们的一群保镖居然就在检查站军人的眼皮底下开枪，杀害了那两位当地青年。
东方人说着还拿出来几张事先准备好的照片，摆在了桌上。
看到了照片里那两位满身枪伤、死相凄惨的年轻人，耶利亚就感觉有一股怒气直冲向脑门！
可恶的商人为了赚取财富，跑到美丽的日内亚来采矿，在他们赚钱的同时，给日内亚优美的环境里留下了一个个不可恢复的伤疤。
这还不够，居然还要再原始森林里修建铁路，这样给环境造成的损失将会是永久的，也是不可恢复的，火车运行中会产生大量的污染，会对日内亚的原始生态造成致命的破坏。
如果这些还都能忍受的话，那么这两个青年的死那是绝对不能饶恕的暴行，必须得把这件事揭发出去，让行凶者得到应有的制裁。
这是好姑娘耶利亚良知，也是她一直追求的公平正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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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全面施压
北村友和到达科纳里克以后，没有丝毫犹豫，就接二连三出手了。
经过两天不停歇的见人、会谈，当所有的安排、布置都得到顺利实施，北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就感到非常满意，这才是战略级的竞争应该有的样子。
打打杀杀的只适合低层次的竞争，如果想在这种国家级的战略投资上做文章，就必须要会动脑子。
煽动起民意，给政@府方足够的压力，让他们在谈判中有所顾忌，甚至从根本上搅黄了他们这次合作，这是自己所有安排和布置的最终目的。
首先破坏华国投资商的形象，让那个什么鲁氏集团在形象上破产，这样一来刚刚上台还没有站稳脚跟的巴拉克就必须得有所顾忌，如果他还执意要跟这个华国商人合作的话，将会面对整个国内汹涌的反对声，甚至可能会影响到他执政的基础。
在做到这一步以后，机会就会出现了，三浦家只要稍微给巴拉克当局释放出一点善意，就能顺理成章地重新入局，重新参与到铁矿开发权的竞争之中，这样一来根本就没必要再担心铁矿还会不会如期投产，就连西杜莎铁矿的所有权就有可能再次争取回来。
如果能争取回来这个铁矿开采权，也没必要投入巨额资金去进行什么开采，只要让市场明白，这个西杜莎铁矿已经探明的百亿吨级的矿石储量，已经成为了三浦家的优质资产，这个重大利好就会直观的反映在股价上面。
这样就能先在资本市场上收割一波，赚取的利润可比一船一船地卖铁矿石来的多得多。
至于什么时候再投入资金真正把这些铁矿石开采出来，那就要看市场的情况而定，可能是五年后，也可能是在十年以后了，反正就不是着急的事情。
而没有了这个西杜莎矿山的产量的冲击，期货市场上的铁矿石价格就会迅速拉升起来，到时肯定会给一直在期货市场上做多的三浦家，带来丰厚的回报。
北村计划的第一步算是迈了出去，花一点心思，带动起民意来，先把舆论制造起来，为下一步重新和日内亚的官员接触做好准备，通过各方游说，拿出些看得见的好处，在政@府内部形成一股意见，这件事就算基本上妥了。
就算是一国之首，也得顾忌团体中大多数人的意见，否则就会很容易被别人抓住了机会，搞下台，不是吗？
......
安迪.刘看着眼前的报纸陷入了深思，而他一旁的张卫国则已经有点急上了脸。
“这帮记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有没有经过调查，没有经过调查就敢把这样的假新闻登上报纸，还是头版头条？！”
安迪.刘则要镇定很多：“老张，先别着急，我觉得这个事情有点不对劲，是不是让你的同行们先深入调查一下？这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捣鬼。”
“不只是这一张每日邮报歪曲事实，胡乱报道，独立电视台的早间新闻做了一个新闻调查节目，也是针对这件事情，所用的现场照片和每日邮报登载的都是同样一批，最恶劣的是，这家电视台还从环保的角度，煽动民众反对矿场开工，反对铁路建设，这对怎么马上要进行的谈判非常不利。在这个马上要谈判的微妙时候，两家媒体不约而同的放出同一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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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假消息，这个事情不寻常，背后不可能没有人推动。”
“另外那两个枪手的背景调查也得抓紧了，不只是为了揪出幕后真正的凶手，我怀疑这两个事件很可能当中会有些联系，”
张卫国思索着点点头。顺手抓起了手机，离开了房间。
安迪.刘则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也抓起电话打了出去：“对，我是安迪，每日邮报有位叫做法比亚努的记者，你能不能联系上？我想单独约他见一面，对，是以私人名义。”
......
而从平城赶来的两个二货全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两个人离开科纳里克来到了矿场的营地的营地，玩的挺开心。
男人就没有不喜欢枪的，两个人这次可是足足的过了一会打枪的瘾，手枪从格罗克17到m1911，步枪从ak74到m16，再加上m43轻机枪，统统玩了一个够。
但是到了第二天，两个人对打枪的这件事就再也绝口不提，不是因为别的，两个人的手腕都已经不同程度的被手枪那强大的后坐力震伤，同时肩胛也被步枪的后坐力打的红肿。
高阳也是个妙人，见两个人不肯再去枯燥的靶场练枪，居然就带着这两块料开车奔了不远处的山里，去、打、猎！
这一下可把两个人给美坏了，用军用制式步枪打猎，就问问，有几个人能有过这样的机会？！
姚远摆弄着手里的步枪就好奇：“高阳，你们这怎么都用的是北约制式的武器，怎么不用咱们国产的呢？咱们国产的轻武器质量应该不错呀？”
他这是觉得没有摸到著名的几款国产步枪，感觉到有点遗憾呢。而高阳就微笑不语。
鲁胖子在旁边搭茬：“笨呀你！不用国产的就是为了身份保密呗，万一有点什么事情，别人不会从武器上一下子就找到咱们。”
也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反正高阳就在那里不置可否。
鲁胖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高队，你们救了我爸那天，是不是现场就把那两个枪手给击毙了？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当地警察没找你们的麻烦？”
高阳笑笑：“警察凭什么找咱们的麻烦，我们没找他们的麻烦就不错，你爸是他们日内亚请来的贵客，结果光天化日之下就有枪手开枪袭击，他们的责任肯定也跑不了，我们还击那是自卫，再说，他们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只能先去找集团的律师，跟我们这些保安可没啥关系。”
“我艹，那咱们不成了当年的八国联军的待遇了嘛，这日内亚对咱们来说就是法外之地呀？”鲁胖子口无遮拦。
高阳就赶紧拦着：“大爷，你可别瞎说，当时情况紧急，咱们开枪还击肯定是属于自卫，周围的当地军人都可以作证，而且他们还怕两个人没有死透，分别都给两个人补了枪，后来警察来了也都调查清楚，写进了调查笔录。”
“那你们在这边执行任务，如果有情况真的可以随意开枪？会不会承担什么后果？”姚远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严格来说，其实高阳他们也就是雇佣兵的一种，承担的工作是要员护卫任务，但又遮遮掩掩的、肯定不能代表官方，所以姚远就好奇，到底他们的行为尺度能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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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高阳回答的轻描淡写：“我们有自己的条例，针对各种情况能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都有相应的规范，只要是在条例允许范围内的正常反应，都不会有问题，就算是出了问题也会有人能出面处理。”
回答的很含糊，每个人就只能按照自己的想象去理解了，姚远就有点失望，反正看样子是不可能从高阳这里套出什么具体回答了。
鲁胖子又想起来自己在医院里躺着的那个爹，嘴里恨恨的骂了一声：“也不知道警察能不能查到他们背后的指使，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干的，一定亲手灭了他！”
高阳用诧异的眼光看了一眼胖子：“想多了吧？这种地方你还能指望警察帮你查案子？不过放心吧，张卫国那边早就开始调查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
张卫国调查？只是见了张卫国一面，当时就感觉他不像是位在鲁氏集团里的工作人员，现在看来他的身份也是不一般，能在异国他乡做这种调查，身后的背景一定不简单。
这次出来打猎不只是高阳他们这个三人组，连炊事班的赵志、刘勇都一起跟上了，美其名曰是要给大家弄点新鲜货，晚上加餐，车开到山脚下停了下来，眼前是一个湖泊。
高阳指着湖边：“这里是野生动物扎堆来饮水的地方，看看今天的运气吧，野兔、黄羊之类的可以打，剩下的动物一概不是目标，还有怀孕的动物也不能打。”
渔猎可能真早就被刻在人类骨子里的一种本能，是在人类生存演化的过程中，磨练出的技能，也是一种天性，就被封印在平常庸庸碌碌的生活中，而一旦有机会重新接触到渔猎的过程，这种天性就会瞬间被释放出来。
于是没过多一会儿，在这个最原始的自然环境中，湖边就响起了零零落落的枪声，当中还夹杂着一两声像是人类的怪叫。
入夜，保安团的营地里，点起来了几处噼噼剥剥的篝火，篝火旁支起了桌椅。
姚远耐不住性子也下了厨房，显摆了一下自己烤全羊的手艺，一排烤架上几只黄羊被烤的滋滋冒油，香味随着烟气就在院子里弥漫。
院子里到处是影影绰绰的身影，偶尔还传来一帮大兵们的哄笑。
廖格罗夫是这个毛子保安团的头头，据说退役前的军衔是少校，而那些个毛子佣兵也是一口一个“少校”的叫着，看起来还挺正规，只不过他们相互间敬的军礼就显得随便多了，就是右手食指、中指并拢，随意的在眉边举一下，就算是致意了，姚远猜测可能这就是他们这个佣兵团自己的一种佣兵礼吧？不过你别说，看上去还挺帅气。
太阳一落山，天气的气温一下子就降了下来，廖格罗夫好像是一点都感受不到冷一样，照样是一件迷彩短袖t恤，发达的肌肉把t恤衫撑得鼓鼓的，四平八稳的坐在桌前，面前居然放了一瓶红星二锅头。
姚远跟鲁胖子看着桌子对面的廖格罗夫那壮硕的身材，就有点羡慕，姚远端起手里的一杯啤酒就开始起哄。
“廖少校，初次见面，咱们走一个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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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营地里的快乐生活
人的性格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有所变化，在感受了几天这片大地的荒凉与美丽以后，姚远和鲁强感觉自己的性格也有点变得豪爽、酒量都有点见涨，胆子也跟着肥了，竟然敢跟毛子一杯接一杯的拼起酒来。
早就听说过毛子酒量好，没想到人家酒量这么好，廖格罗夫喝到高兴，一仰脖就把还剩了半瓶的二锅头一口气喝到个点滴不剩！然后就在那里挑衅的看着这二位。
姚远跟鲁胖子一下子就傻了眼，鲁胖子咬了咬牙，端起酒瓶子就想努力一把，男爷们说什么也不能怂啊，却被眼疾手快的赵志一把把瓶子给夺了下来
“你没死过吧？跟毛子拼酒你怎么可能喝的过人家？人家喝二锅头一次两瓶都不叫事！”
廖格罗夫晃着酒瓶子嘿嘿嘿的坏笑，用蹩脚的的中文在那里拱火：“酒，你们华人不行......”
我就靠！这就让人不能忍，姚远在另一边腾的一下站起来：“咱们两个喝！但是白酒不算，这个玩意配烤肉不合适，你敢跟我喝啤酒吗？”
姚远这句“你敢跟我喝啤酒吗？”说的一脸正气，就活像西游记里那个妖怪“我叫你名字你敢答应吗？”，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在憋着坏。
说罢拎了两瓶挂着白霜的啤酒就摆上了桌，顺手就用筷子将瓶盖“砰、砰”的挑飞，：“咱们比速度！看谁先能喝完这一瓶啤酒，时间短的算赢，输了的原地做一百个俯卧撑！”
廖格罗夫身边的翻译在跟他小声的嘀咕着，等他听明白姚远话里的意思，便意味深长的笑了，脸上的皱纹堆在了一起，嘴角的那一道疤痕也随着笑容在抽动，在篝火映衬下这位廖哥们丑的有点吓人。
赵志刚刚把冲动的鲁胖子给拦了下来，就没想到这边又冒出来一个姚师傅，坐在姚远边上的高阳注意力都在鲁胖子身上，也就没有来得及阻止。
保安的驻地都是一帮老爷们，一天到晚精力无处发泄，没事还想要找点事干，现在看到有人在跟自己的团长叫板喝酒，一帮毛子就围了过来。
都是吃完了烤羊，撑得没事的一帮人，起哄的怪叫声、响亮的口哨声，就在周围响起。
姚远一下子就来了劲，嘴里还在拱火，就用英文说了一句：“e,baby！”
跨步就站在了凳子上，手举啤酒瓶还在轻轻摇动，就用挑衅的眼光看向廖团长。
廖格罗夫嘿嘿笑了，嘴里不知喊了一句什么，周围就是又是一片起哄，然后也跳到了凳子上。
姚远嘴里喊了一句：“a！”说罢率先就把啤酒瓶向天一举，啤酒便如瀑布一样倾泻入喉。
如果去过东北的看过餐厅里、洗浴中心里二人转表演的人，一定会对姚远的这个举动非常熟悉，在这些场子里经常会有演艺团体给客人表演助兴，当中都会有一个保留节目，就是这样对嘴吹整瓶啤酒，而姚远这一手就是跟那些演员学的。
曾经有一段，平城的酒家也流行邀请些这样的演艺团队，给餐厅的客人营造气氛，而厨师们下班后总会约着这些艺人去夜市喝喝夜啤酒，于是姚远就从人家那里学了这一招，今天情急之下就拿了出来，也是心里憋着坏。
跟人家正面较量酒量那是肯定比不过了，干脆就拿出来这一招，先把对方镇住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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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啤酒正常倒出来，随着酒液往外涌出会产生大量的泡沫，怎么也得用上十秒八秒的才能倒光，而姚远的秘诀则是先轻轻晃动瓶子，让啤酒在瓶子里形成旋流，这样就能加快啤酒倒出的速度。
喝酒的人只需闭住气，打开喉咙，让酒液直接灌进胃里就完事。
最多就是一瓶啤酒，酒精度数那么低，一般人掌握了诀窍都能轻松完成，这比的就不是酒量，而是倒啤酒的技巧。
而姚远干掉一整瓶啤酒的记录是七秒。
就在周围一片的怪叫声中，姚远一边迅速干掉手里的啤酒，一边还用眼睛斜着看向对面的廖格罗夫，目光里的含义很明显，那就是你、不、行！
今天姚远做的烤羊很香，羊肉泡过精心准备的料水以后，又往上糊了一层薄薄的脆皮水，那是真正的外酥里嫩，不说一帮没见过世面的毛子，就连赵志、刘勇这两个炊事兵都吃的津津有味，还连声说跟着姚师傅又学了一手。
廖格罗夫刚刚一通大吃特吃，已经独自干掉了几乎是一整条羊腿，再加上刚刚还有一整瓶的二锅头喝进了肚中，就算是铁胃也承受不了瞬间涌进肚子里的大量啤酒泡沫，已经被啤酒里那充沛的二氧化碳气体顶的直翻白眼。
眼看着姚远那边瓶子已经见了底，自己手里的啤酒却还剩下多半瓶，心一横、牙一咬，就接着不管不顾的把啤酒往嘴里倒。
但是胃里早就受不了这么多疾冲而进的二氧化碳带来的压力，就在这压力的作用下，廖哥们的嘴里、鼻子里突然就变成了喷泉，向着天空就给大家表演了一个漫天花雨。
周围便是一片哄笑，戏谑的口哨声响成了一片。
狼狈不堪的廖格罗夫酒劲上涌，一个站立不稳，四脚朝天便摔了凳子，姚远手举空瓶就向着四周洋洋得意！
毛子里就马上有不服气的站了出来，举着啤酒瓶也要上来挑战，鲁胖子不干了，就在那里阻拦：“车轮战可不行！有本事就单挑！”
真的，简单的环境下，人的快乐也会变得简单，也就是点个篝火，大家一起吃吃饭、喝喝酒，怎么就觉得这个日子过成了神仙。
......
乐不可支的姚远跟胖子就看着廖格罗夫在那里乖乖的坐着俯卧撑，两个人还在帮人家数着数。
这个时候毛子的小翻译就带着一个矮壮的锅盖头挤到了前面：“姚师傅，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毛子佣兵团的潘克洛夫，他想跟你较量一下搏击。”
已经喝了不少酒的姚远头有点晕，但是也能反应过来，这是人家的兵在给自己领导找场子来了，酒劲上涌，就毫不在意的回到：“来呀！”
来个屁！就不想想对面这些都是什么人，雇佣兵！那都是人家正牌的退役军人！
毛子这个国家这两年没干什么别的，净跟周围国家打仗了，从人家国家出来的退役军人，几乎各个都是上过真正的战场，手底下肯定都有两下子。
而姚远你只不过是个厨子，虽然练过两天什么拳击、摔跤，那在人家眼里肯定都是不够看的！
高阳、赵志齐齐的站起，异口同声：“不行！”
鲁胖子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不知道他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对姚远就那么有信心：“来啊！是拳击、是摔跤，随你们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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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胖子就一点自觉都没有，在这里别人不知道，高阳、赵志肯定是心里门清，这个胖子就是鲁氏集团的少公子，也是整个内卫班子重点保护对象，在当兵的人眼里，他说出来的话就无异于是上级的命令。
高阳有点为难的看向赵志，赵志无奈的眼光正好投了过来：“这个潘克洛夫身手也就是那么回事，看姚师傅的底盘也是练过的，要不就让他们试试？不一定会输呢！”
廖格罗夫这时已经做完了那一百个俯卧撑，脸上有点涨红，对于这么快就有小弟出头帮自己找场子，还是心有窃喜，乐见其成的。
但是场面话就不能不说：“潘叩，他们是客人，较量时要注意分寸，不要伤到对方。”
酒劲上头的姚远瞬间觉得对方看不起自己：“来呀，要不要给你弄一副褡裢，回头别说咱哥们瞧不起你！”
鲁胖子在一旁起哄：“姚远，给我摔他，小矮个子还敢叫板！”
这就没法解决了，经过鲁胖子这么一起哄，看来这一番较量那是躲不过了。
高阳拉着翻译走到廖格罗夫身边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开始宣布规则：“自由搏击，但是不准下死手，不准伤到对方，不准袭击对方的眼睛、脖子、后脑、裆部！”
回头一指赵志：“他是现场裁判，你们两个同不同意？”
高阳的态度很严肃，说话的态度也很冷静，他冷静的态度就让姚远的酒劲有点清醒，我去，自己这是在干啥？怎么弄得，好好的喝酒呢，怎么就要跟个毛子干一架？
眼睛向着边上的廖格罗夫瞟了一眼，就见这个廖哥们似笑非笑的也在看着自己，明显的一脸幸灾乐祸。
完了完！这酒喝的有点大，刚刚把对方的头头弄得成了个小鲸鱼，表演了一个现场喷水，这玩意现世报就来了，看着对手潘克洛夫那矮壮的身材，就有点怵头。
对方是职业军人出身，论格斗人家那才是专业的，自己好死不死的没事跟人家练，那简直就是在找虐呢，就想后悔。
可是周围一圈人都看着呢，高阳又大声宣布了规则，就连裁判都指定好了，现在缩回去就有点没面子。
但是没面子总比让人家打一顿强吧，现在认输，总比被人家打完一顿，鼻青脸肿的再不得不认输强。
想明白了这一切刚想开口，裁判赵志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小声冲自己嘀咕着：“这个潘克洛夫练的就是西方拳击那一套，毛子兵现在的服役时间很短，一共也才一年半的时间就退役了，他们从部队里根本就学不到什么格斗技巧，你就小心他的地面技和关节技就行，估计这位也就是个二把刀，我看你的步伐是练过摔跤的，一会儿就敞开了摔他就行，别怕，我在旁边会给你保护。”
姚远有点不太相信，对方比自己身材要矮，但是却壮了很多，看那个肌肉见棱见角的，明显就是个练家子，怎么赵志会说人家是个二把刀？能抢着替自己团长出头找场子主动挑战的怎么会是二把刀？
再看看赵志，突然就想起来，你赵志你不是个炊事兵吗？又当裁判还说给我保护，自由搏击这事你到底行不行？
但是事到如今，已经再也没有退路，姚师傅叹口气，只好就硬着头皮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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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不对称的搏击
就挺魔幻的，一帮雇佣兵围了个场子，一个厨子就上了场，要跟一位看起来就挺凶的雇佣兵表演一场自由搏击。
但是上场的一瞬间姚远脑子里居然冒出来一个形象，那就是在西城门内有个小院的那奎志、奎子。
曾经跟奎子交过一次手，那次也是挺无厘头的，就是吃饱了撑的两个人想过过手，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两败俱伤。
一个被人兜档一脚差点背过气去，另外一个人被打了个乌眼青，几乎就没法见人。
后来自己一直在坚持锻炼，自我感觉一直还挺不错，最起码体能上肯定是远远超出常人了，
时隔了这么长时间，也就突然想看看，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坚持，反应到搏击上到底有没有啥效果。
心里定了下来，就觉得对面这位长的像是前任拳王的潘克洛夫没啥了不起的，对方那个愣了吧唧的样子，一看就是缺根弦的主，都是两个肩膀扛了一个脑袋，谁怕谁呀？！
既然要交手，心里上就不能先输人一筹。
居然就学着电影里不丁不八的站在那里，伸手向对方招了招手，嘴里还特别欠的呼和了几声。
管他一会儿的输赢呢，咱就先把这个逼格给拉满再说！
周围看热闹的人就一片轰响：“中国功夫！”“ja？”笨蛋那是“brucrlee！”
......
一搭上手，姚远就发现对方果然就是练的拳击的路子，脚步格外的灵活，上盘被双臂护的毫无破绽，在用手臂格挡了两下对方的重拳以后，就知道，对方的力量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
拳风过耳，居然就能被刮得脸上生疼，这样的重拳如果挨实了一下，怕是自己的抗打击能力根本就扛不起。
就难怪这个小个子敢替自己的团长出头，果然人家手底下是有两下子的，就连那个步伐也像是穿花的蝴蝶一样，飘忽不定，不容易让人捉住。
试探了两下以后，心里就暗暗叫苦，虽说对方的身高、臂长在自己面前没有优势，但是人家的爆发力和反应都是属于高手级别，一时间就只能被动招架，没法反击。
感觉像急了是一只狗狗在咬刺猬，根本就没处下嘴。
赵志作为裁判，距离两个人最近，目光炯炯的盯住了两个人的每个动作，嘴里还不肯消停，就在那里用小声嘟囔：“卖个破绽向后退，把毛子引出来摔他......”
好嘛，这就有点不要脸了，这玩意你到底是裁判还是教练啊，近身指导可还行，姚远脑子里瞬间划过一个念头，你赵志不是炊事兵吗？
炊事兵也是兵，如果赵志手底下没有两下子，高阳怎么可能派他上场来做裁判兼保护，而且那个廖格罗夫看上去也挺赞成。所以这个赵志根本就不是一般人。
一帮大兵每天关在一起，除了巡逻、站岗就没啥事干，平常相互切磋、交流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姚远不知道的就是，他这位炊事兵徒弟，早就在擂台上出了名。
凡是自己认为自己身手不错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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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兵，都已经跟他交过手，无一例外的都被他打服了，甚至曾经出现过一对三的情况，这位赵志也是轻松获胜。
后来大家才意识到，这位每天埋头在厨房忙碌的炊事兵，原来就是传说中的真正的武林高手，使的是真正的中国功夫！
姚远听到了赵志嘴里嘟囔，在躲过对方的一记重重的后手拳以后，下意识的就向后撤步，他腿长步幅也相对比较大，迅速就又拉开了两人当中的距离。
看到姚远不断后退，打的有点消极，周围嘲笑声、口哨声便四起。
矮个子拳手跟高个子交锋就容易吃亏，主要是臂长不够，只能想办法钻进去贴近了打，潘克洛夫打的也是这个主意，看到姚远大步幅的向后撤，以为对方已经心生怯意，干脆就放下拳架快步向前，想贴上去一顿组合拳迅速解决战斗。
旁边观战的廖格罗夫看着情况有点不对头，姚远虽然后撤，但是他的步伐并没有乱，而自己的侄子潘克洛夫虽然拳打的不错，但是根本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年轻莽撞不说，脑子还是一根筋，有点不够用。
再联想起前些天赵志给大家表演的华国传统格斗技巧，就让他不敢轻视眼前这位新来的厨子，直觉就告诉他，情况有些不太对，忍不住就大吼了一身：“小心。”
很难说哪种格斗技巧更高级，但是当拳击碰到散打一定是会吃一些亏的，当碰到了摔跤，那肯定就是亏大了。这个跟个人能力没啥太大关系，就是这几种格斗技巧的特点所决定的。
潘克洛夫看到对手止步出拳，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双拳迎了上去，重心向前准备贴靠进去，对手的拳力度不够，自己就算是挨上两下问题也不大，只要钻进去几拳轰出，以自己拳头的力度，不怕对手不躺下。
却没想到，拳出如风，对方一个闪避也迎了过来，后手拳还没来得及出手，伸出的胳膊已经被对手擒住，向前冲出的力量还没来得及收回，接着就是一股大力从胳膊上带着身体向前冲去，但是怎么就感觉小腿上被对方的腿给别住，一下子就失去了重心，身体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身体重重的拍在地上，半天都没有喘上气来，半天也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就人家借力给扔了出去。
周围观战的人群一下子就静了，只有一个角上传来几声汉语的叫好声，当中就数鲁胖子叫好的声音又响又难听。
潘克洛夫有点怒了，这个情况根本就不科学，这根本就是在耍赖、在作弊！
忍着痛爬起来，重新支起双拳，一句话不说就又冲着姚远冲了过去。
这次就没有那么轻敌，一步一步把身体中心调整好，没有那么贸然的出击，而是仔细的再寻找对方的破绽。
好吧，在一个好的拳击手眼里，此刻的姚远满身上下就都是破绽，居然就敢轻佻的出拳，一记摆拳挥了过来，左手抬起格挡，右手一记刺拳迅如奔雷。
姚远侧头闪躲，闪躲的速度稍稍慢了些许，耳边面颊便啪的一声，受了一记重创。
好在多年训练保持的肌肉记忆还在，左手把住对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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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想来一个故技重施。
潘克洛夫的反应也飞快，一拳得手中心就连忙后撤，没想到对方更快，一条腿已经插到了自己的双腿中间，随后自己上身便被推向身后，一个仰面朝天便被摔出去了很远。
这次被摔得更重，后脑勺狠狠地磕在了地上，脑袋便是一阵晕眩。
周围人群里便传来轰的一声，惊讶声四起，能看清楚潘克洛夫是怎么摔出去的人都没几个，还是那个角落里，又传来喝彩声：“小得合勒！漂亮！”
姚远就有点小得意，环顾四周，还是得说高阳他们识货，这一记“小得合勒”自己当初可是在紫竹公园练过很久，没想到今天在这儿给用上了。
看到潘克洛夫还在地上躺着，突然就有点不落忍，快步上前伸手就想把对方拉起，却不料这位矮个子拳手却发了狠，翻身爬起就朝着姚远挥出了一拳。
这一记摆拳打的很实，饶是姚远左手已经抬起，也没有架住这重重的一拳，已经挨了一下的左脸瞬间就感觉一阵剧痛，身体也跟着一个趔趄差点倒下。
赵志的反应非常快，一把攥住潘克洛夫的后手拳，同时将他往后推去。
旁边观战的廖格罗夫看到情况不对，也在那里呵止。
双方搏击，打着、打着就打急了眼的情况太多了，今天这个就不算啥，但是大多数人都能看的出，这两个人玩的就不是一个路数，再打下去吃亏的肯定还是潘克洛夫。
如果潘克洛夫倒地以后，姚远接着攻击的话，潘克洛夫今天肯定会输的很难看。
廖格罗夫快步走到场地中间，单拳轻轻锤了一下姚远，手里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嘴里用蹩脚的汉语说了两句：“好！非常好！”
然后就冲着潘克洛夫严厉的吼了两句。
......
跟这位华国人怎么能够真的打呢？刚刚已经从高阳那里得知，这位刚刚给大家烤羊的厨师是陪同金主爸爸的公子一起来的贵客，弄不好就是人家的保镖，输给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丢人，倒是一旦较真起来，万一把人家打伤了可就没法交代了。
一场热热闹闹的较量就这么结束了，一帮人都觉得有点虎头蛇尾，而且大多数人都没有看清楚到底那位潘克洛夫是怎么就被摔的。
姚远暗自就庆幸，今天幸亏有赵志，就连自己出手的时机都是听从了赵志的提醒，就胜之不武！
潘克洛夫不懂汉语，别人又都离得远，现场就没人发现这个小秘密。
这位赵志也是个妙人，怕人家潘克洛夫输的心不服、口不服的，居然拉起了潘克洛夫现场慢动作开始复盘。把姚远刚才用出来的两个摔法居然就分解动作，现场演示给大家看。
你丫一个炊事兵还有没有点自觉？这是把自己当成了禁军教头了？
姚远手捂着已经肿起来的脸，现在酒劲已经完全下去，就觉得赢得侥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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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异国他乡的暗战
姚远和鲁胖子正在营地享受着那种简单的快乐。
而安迪.刘则正在科纳里克进行着一场艰难对话。
作为一名记者来说，法比亚努的新闻敏感度是合格的，但是如果不是脑子不够用的话，那他就是已经站错了立场。估计在他的脑子里已经对整个事件形成了一个刻板印象。
那就是他已经确认自己的同胞在这个实事件中，是处于受害者的地位，而凶手就是这个来自华国的矿业集团，甚至有可能把警方和当局都已经认定成了帮凶。
当安迪耐着性子把鲁总遇袭当天的情况，从头到尾给他叙述一遍以后，他根据本能就做出了一个判断：对方是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被掩盖才是真相！
根本就没法沟通，这位蠢货记者宁可相信一封来历不明的电子邮件，也不肯相信来自现场目击者、警方、军方还有鲁氏集团的证据。
安迪看着法比亚努那一脑袋像是被火燎过的卷发，还有那黑眼珠小、白眼球大、那自以为是的眼光，就有一种想要伸手抽他两个巴掌的冲动。
人总是会这样，如果先入为主的形成了一个刻板印象，那么想要把他这种印象扳过来就很难。
安迪叹口气：“我们不反对你对这件事的报道，新闻自由嘛，但是希望你能对此事做一个全面采访以后，能揭发出这个事件的真相。”
法比亚努翻着卫生球一样的白眼珠、自负的笑了笑：“新闻自由、揭露真相是我们报社一直追求的真理，不会因为对方是什么权利人物或者是有钱人就会放弃这个原则。”
安迪：“新闻报道的第一原则不应该是真实吗？”
“当然，当权利和金钱介入到事件中，真相往往会被层层烟雾遮盖，我们新闻工作者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些迷雾给驱散，挖掘出背后的真相。”法比亚努洋洋得意，外带伶牙俐齿。
安迪暗自叹了口气，眼前这位的立场明显就是有问题了。
他所在的每日邮报是同盟党旗下的喉舌，而同盟党是国内最大的党派之一，现在军政府掌权，同盟党失去了在政府中原有的权利，议会都已经被解散了，原有的那些议员都在家当了寓公。
现在抓住了这么大的一个新闻事件，不把它炒作成全国尽人皆知的热点，他们肯定是不肯罢休的。
舆论是个软刀子，掌握好了以后可能会比枪杆子还要犀利，可以做很多事情。
安迪.刘不再说话，再说多了也都是废话，对方肯定也听不进去，弄不好还会形成了反作用。
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推动，目前看来唯一的解决办法，办法就是按照预案来，静观其变，让事情发酵起来再说。
把法比亚努送到门口，张卫国闪身进来，望着这位自以为是的记者远去的身影，说出来了自己的发现：“这件事背后有东瀛人的影子，有人看到三浦会社的工作人员跟电视台的那位记者耶利亚有过接触，第二天电视台就推出来了那个新闻专访，这当中肯定有些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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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刘手抚额头：“料到了！这件事背后没人推动，这位报社记者也不会这么铁头，简直是油盐不进，事实就给他摆在面前，人家根本就不信，现在如果不介入的话，估计接下来的舆论肯定会往对咱们不利的方向发展。”
“现在介入干什么？跟对方打嘴仗吗？这样只能把水搅混了不利于澄清事实。不如再等一等，等舆论发酵起来，等这件事幕后的黑手都浮出水面以后，再把咱们手里的证据统统放出去，给他来一个大反转，把这帮子搞事情的人统统一下子拍死再说。”张卫国恨恨的说道。
“最好就这样，但是巴拉克那边需要提前接触一下，把情况通报过去，要先把那边的阵脚稳住，当中别再出什么变故。”安迪只担心在舆论发酵的过程中，巴拉克这边会不会出啥问题。
“这对巴拉克也是一个机会吧，可以借助这个事件，把对他不利的各方势力暴露出来，把这个利害关系给他说透了，反而对以后我们的合作会有好处。”张卫国有点悻悻，平白无故地送给了巴拉克先生一个大便宜，有点不甘心。
“这个怪不到别人，有人搞事情，咱们不可能一点反击也没有，一味的退让对以后的工作没好处，借这个机会一下子把再日内亚的环境肃清，给以后创造出一个清净一点的环境，省的总有敌对@分子在旁边盯着搞事情，这算是一劳永逸吧。”
张卫国像是突然想起来：“那鲁强那边怎么办？就让他在营地里等着？”
“最好就这么安排，现在这边舆论环境不利，就算是让他跟巴拉克接触上了也谈不出什么结果，还白白给对手送上去把柄，不如就让他在营地里等些日子，那边有保安人员多，还相对还安全一些，防止东瀛人狗急跳墙。”安迪随口说道。
挺憋屈，集团老总被人打了黑枪不说，整个事件还被人歪曲，鲁氏集团这边反而成了肇事方，最要命的是有人从环保的角度开始煽动民众，来抵制这个对于日内亚来说是天字一号的大项目，想要阻止项目的正常进行。
真想抓住对手，利用手里的力量把对方打回去，但是不行。
如果是正常的政府间合作关系，那这一类的事情很容易处理，只需要公开现场证据，把事情说清楚、简单辟个谣就好。
但是，如今日内亚掌权的军政府公信力根本就不够，导致国内别的势力想抓住这个机会搞事情，人家已经开始了布局，现在就算是有证据公布出去，老百姓多半不会认账，而那些在后边兴风作浪的黑手也会继续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这样一来，就会打成一个舆论乱仗，炒成了一团以后真相就会被永远的湮没，再发展下去甚至会动摇日内亚的执政基础。
那么接下来的什么双方的合作也就成了泡影，甚至可能会被对手的幕后力量给反转。
所以最好的选择可能就是等待，等待这件事情发酵，等待背后势力都冒出水面，再利用执政党的地位和舆论的力量，给对方来一个一网打尽，彻底绝了后患。
这样考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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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反击的时机，还有就是巴拉克一方的执政能力，别这边做好了一切准备，他们却被人家赶下了台，那这一切都成了白忙活，所以才有了安迪提出的要跟巴拉克沟通联系的计划。
民众的情绪很容易被煽动起来，只要通过几条似是而非的新闻消息，便可以形成一股子舆论导向。
当这个导向形成了以后，就算是当中有些有识之士能感觉到事件当中的蹊跷，但是当周围人都众口一词的时候，这一类人也会开始沉默、开始自我怀疑。
所以一个群体事件的形成就是这么简单，北村友和利用媒体搅混水这一招，就不可谓不高明。
当一向友善的华人形象被一个横行霸道、野蛮的财阀形象代替，当地人对华人的感观便一落千丈。
当这个舆论导向形成以后，在这个时候，再做一些什么辟谣、解释工作就会显得很是苍白，唯一的办法是当舆论发酵到一个恰当的时候，抓住对方的破绽，揭露出对手的动机，把整个事件被人操@弄的痕迹摆上桌面，让真像大白于天下，才能彻底把主动权抢回来。
做的顺利的话，就可以顺手把已经暴露的对手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拍死在地上，并且晒到阳光下，也就能为以后绝了后患。
这其实就已经是一场战争了，又围绕天下第一大铁矿石，几个利益攸关方展开的舆论战。
在异国他乡，要跟掌握了主要媒体的对手，展开一场舆论战，也不知道安迪.刘和张卫国这一边有没有好的应对方法，更重要的是，手里有没有够份量的王炸。
......
秋田浩二的新任务是到西杜莎矿区去，相机给矿场制造些麻烦，最好能挑起当地人对矿主方的矛盾，事情搞得越大越好。
站在山坡上，用一只望远镜观察着矿区的生产情况，作业面上超大型的矿车、铲车川流不息，但是在严格的管理下，虽然忙碌，但却显得井井有条。
秋田浩二的眉头皱了起来，感觉到这个任务还是有点难度。
露天开采的矿区，想用炸药制造一起矿难就挺不容易的，也不太容易达到一个群体事件的效果。
再说从远处就能感觉到矿区的保安非常严密，荷枪实弹的保安人员巡逻非常严密，除去流动哨以外，每隔不远还有固定的岗哨在执勤，想要潜进去搞事情就要冒上极大的风险。
关键是自己还绝对不能暴露，整件事情必须要做的天衣无缝，不能有人为的痕迹才行。
秋天浩二是职业军人出身，爆破、刺杀之类的任务本来就是他的强项，但是目前看来这个任务没那么简单，不能再用简单粗暴的手法，而是需要动动脑筋。
他收起手中的望远镜，看了看山顶的方向，决定再向上走一走，换个角度再侦查，反正任务时间相对宽松，还有时间做出来一个详细而周密的计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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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打猎小分队
姚远躲在房间里还在呼呼大睡，房门一下子就被撞开了，刚刚睁开眼睛，一个胖子就出现在眼前。
“戴叔刚才打电话过来，他让咱们在这边再住几天。”
姚远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你爸那边没事吧？”
“我爸那边还行，现在身体情况已经稳住了，接下来就得慢慢恢复，但是好像公司这边计划有变，得让咱们再在这边再多住几天，等一等再跟巴拉克见面。”鲁胖子解释。
姚远翻个身，等一等就等一等，没啥大不了的，这边有吃有玩的，每天过得都挺充实，就当是休假了，如果不着急走的话，可以跟廖格罗夫商量一下，约一场足球也不错，输了的给大家买啤酒。
就是可绝对不能再切磋什么搏击了，这脸上挨的潘克洛夫那一下，都已经肿了两天了还没下去呢。
鲁胖子目光闪动：“哎，要不咱们跟高阳说一声，再去打打猎怎么样？”
姚远的兴趣就被勾了起来，好主意呀，反正也没事，这几天干脆就天天打猎，能玩枪的同时还能弄点野味，打打牙祭多好。而且这个事是过个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等回去了以后别说再想打猎，你连再想看见枪都难。
便撺掇鲁胖子：“这得你去跟高阳说才管用吧？”
怎么说鲁强也是鲁氏集团的大公子呢，打个猎这种小事，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高阳连个磕巴都没打，马上就同意了，同意是同意了，但是还是带上了李刚、孙强，三个人全副武装，跟着就一起出发了。
人家高阳接到的任务是全程保护，打猎这种事情当然也得跟上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顺便也跟着放放风的意思。
山脚下的湖边是野生动物的饮水地，白天是大型食草动物出没的时间，但是几个人好像对羊啊、兔子之类的这种食草动物都失去了兴趣，在姚远的忽悠下，就想找一找山鸡、飞龙之类的飞禽，换换口味。
这种飞禽就得在树林中去寻找，正好姚远也想看看，进了林子以后，当地有什么特别的可食用菌类或者是别的植物类食材可以开开眼界。
到了一个地方就得寻找最当地的食材，这是一位优秀厨子（吃货）的自觉，说起山蘑炖野鸡，另外几个人的兴趣也就被调动了起来。
......
沿着山谷向上攀去，谷底有条细细的溪流，两侧的山坡上植物密集。
路越来越难走，其实就根本没有路，此处的植物密集不说，还多半长满了尖刺，对这几位登山者就十分不友好，不得已就只能沿着溪流溯溪而上。
鲁胖子胖，走了一会儿呼吸便开始粗重：“你们说这个溪流里的水是从哪里来的？”
“山上呗。”姚远说话就噎人。
高阳回答：“估计是山顶有泉水吧，这里原来是条挺大的河水直接流到山下的湖里，水流还非常急，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这水变得这么小了。”
李刚是湘西山里人出身，就见怪不怪：“有个说法叫做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估计都是山上的泉水汇集而成的，现在这里是旱季，水流变小了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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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强突然来了兴致：“要不咱们爬到山顶上去看看？估计上边能看到咱们的营地呢。”
高阳判断了一下方向：“估计能看见，咱们的营地现在应该在咱们右手边两点钟方向。”
高阳随口说完，突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孙强在后面接茬：“估计从山顶到咱们营地直线距离应该在两千米左右。”
估计两个人都是在利用自己的军事地理知识得出的判断，两个人说完就都停了口，还用奇怪的眼神相互交流了一下。
还是高阳先打破了沉默：“疏忽了，这个山顶咱们早就应该侦查一下，从这里要想对营地发起攻击太容易了。”
过敏了吧？当兵的脑袋里果然装的都是打仗，都说了，直线距离两公里，就算是有人想偷袭营地，这么远的距离用枪都够不着，还能袭击个屁，不会还想着有人会把大炮给扛到山顶，冲着营地轰吧？！
现在是和平年代，又不是世界大战。
三位保安员都加快了脚步，姚远、鲁强只好勉为其难地跟上，还是孙强比较体贴，主动放慢了脚步落在了后面。
向上走了没多远，前面就出现了一条断崖横在眼前，断崖目测得有三十米左右的高度，上面有两股细细的泉水从崖顶倾泻而下。
姚远乐了：“这个地方真不错！”
胖子则凑到倾泻而下的泉水边上，手伸进水流，试探着：“哎，不错呀，这水真凉，是不是可以在这歇会儿？冲个澡呀？”
众人停了下来，高阳做个个手势，李刚、孙强便向前分了左右，沿着崖壁搜索，看来是想找到一条容易攀登的路线，而高阳则招呼着鲁强和姚远：“在这休息一下吧，一会儿咱们到山顶上看一看。”
好吧，自从开始登山，大家还都没开过一枪，都只顾着找路向上攀登了，现在高阳更是提出来直接爬到山顶，这说好的打猎，好像大家都给忘到了脑后。
反正干什么都是玩，爬爬山也不错，山谷两侧植被密集，就算是发现什么野物，打中了多半捡不回来，倒不如爬到山顶去吹吹山风、看看景色，下山时路过这里还能利用这山泉水来冲个凉，这种没事爬爬山的日子就挺美。
不多一会儿，就听见李刚的声音在右侧高处传来：“向右走，右边有路可以上来。”
李刚嘴里的路就是交替踩着崖壁上生长的一丛丛粗壮的灌木根部，向上攀爬，能看出来这是一条路，不久前曾经有人走过，沿路发现了几个刚刚被人踩过的脚印。
崖壁虽然陡峭，但是有了这些灌木，就挡不住这几位身手灵活的打猎人。
等几个人登上了崖顶，就被眼前意想不到的景色惊呆了，一片碧绿幽蓝的湖水出现在眼前。
四周都是山地环绕，当中一池碧水，就藏在这山腰间。
鲁强看着湖水嘴里就感叹：“我艹，这特么的像不像是王母娘娘洗澡的瑶池，怎么躲在这儿了？”
孙强环顾四周：“也是哦，这个地方四周全是山，不爬上来还真是发现不来这还有个这么大的湖呢。”
姚远就关心：“你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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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湖里有鱼没有？”
没人回答姚远这个无厘头的问题，高阳被眼前的景色惊了一下，愣了半天，才不自觉地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接着往右侧搜索前进，直到能看到咱们营地为止。”
看来他是真是上了心，就在距离营地两千米就有这么一个制高点，从来没有被侦查过，这在他心里就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以前他的工作重点不是在营地这边，也就从不会去关心这边的事情，现在在营地里住了这么几天，居然发现营地附近的制高点都是自己不曾掌握的情况，就不能容忍。
这也是职业病，没辙。
沿着湖岸右侧，在密林中穿行，林子很密，脚下深一脚、浅一脚，枯枝落叶都能没过脚面，不远的距离几个人走的却非常辛苦。
五个人走成了一条直线，相隔也就一两米的距离，还是李刚开路，姚远第二，高阳居中，后面是鲁胖子，孙强断后。
看看自己从头到脚的一身装备，再看看手里的ak74自动步枪，姚远突然心里就想起了地球另一端的那位张成万大叔，不知道当年他们在西南边境，每天是不是也是这种战场环境，就突然觉得自己不是在打猎，而是在打仗？
鲁胖子是位灵活的胖子，体力、耐力都不错，除了身材有点胖以外，其他的都没毛病。但是此时的他已经觉得非常难受，树林里整个就是密不透风，现在的位置正好是太阳能够直晒的角度，树下的温度可不算低，眼看着他头上的汗水已经淌成了小溪，顺着后脖颈子就留到了衣领里。
但是挺奇怪，这位胖子还在咬紧牙关坚持，亦步亦趋地走在李刚的身后，居然没掉队。
终于钻出了密林，来到又一处悬崖上，光秃秃的石头上面没有植物，眼界也就突然开朗，向山外望去，脚下不远处就是矿山营地，营地外面就是一大片当地人的铁皮屋子和五颜六色的帐篷。
五个人排成一排向着山脚下看着，姚远就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撒泡尿可能都能冲到营地里。
高阳吁了一口气：“这个地方有点别扭，如果这里有人使坏的话，下面营地就是个活靶子。”
鲁强不解：“一般的枪没这么大的射程吧？”
“狙击枪、机枪完全没问题，别看直线距离要超过两千米，可是这里是居高临下，高度差最少要有四五百米，一般的步枪都能打得到，甚至枪榴弹都能够得到。”李刚在旁边回答。
听到枪榴弹这三个字，高阳脸上明显有点变颜变色：“不行，得告诉张卫国，要么把这个地方控制起来，要么咱们下边的营地得换地方。”
姚远听见高阳这么说，就呆了一下，会不会有点过敏啊，怎么这么小心了，不就是鲁总挨了两枪吗？难不成还会有人敢在这里跟我们开仗吗？
回头再看看身后的湖水，湖水静的出奇，阳光照在湖面上，被折射出了深浅不一的各种蓝绿，低头看看脚下，湖水的透明度非常高，水下几米的景物都能看的清楚，有被淹没的植物叶子犹自翠绿，就在水下油油的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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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夜钓准备干大鱼
有点诡异！
姚远刚刚看到的水下的那一棵树，就觉得有点诡异，怎么被淹没到水下的树还能活着？就连树叶都不带掉的呢？
树也应该是要呼吸的，被水淹没以后应该是很快就会枯死的，难道不是吗？
姚远是个爱钓鱼的，钓鱼人看到的水体可能跟一般人看过去不一样，当你发现一个人看到水面，便马上变得蹑足潜踪，悄无声息地接近水面，接近水边后，看向水里的眼光会变得炽热，会尽量用垂直的角度观察水下情况时，那么这个人毫无例外，一定是个资深的钓鱼人！
难不成这个水是最近才涨上来的？姚远边观察边判断。
湖水的透明度很高，肉眼就能观察到有成群的小鱼在岸边活动。
钓鱼界有句谚语，叫做：涨水鱼、落水虾，就是说往往涨水的时候，鱼会游到近岸处，此选择这个时候垂钓会事半功倍。
姚远的眼光又瞟向四周，仔细观察整个湖泊的形状、朝向，并且从山体的形状想判断出水下的情况，想推断出哪里可能会是个好钓位，简直就是毛病，钓鱼人都会有的通病。
湖水在阳光和微风的作用下变换着颜色、从深绿到湖蓝再到浅蓝，湖的中间偶尔还有大鱼翻花，荡起一圈圈涟漪，就让人走不动道。
是个钓鱼人看见这一池湖水都会走不动道。
鲁胖子看到了姚远的眼神，就笑：“怎么地？要不咱俩在这钓一场，车上还有两套装备，海竿、路亚杆都有！”
姚远嘿嘿一乐：“倒也不是不行，弄不好咱们还能解锁什么没见过的新鲜鱼种呢。”
鲁强看了看旁边的树荫，估算了一下时间：“回去拿了装备再返回来正好就是太阳快落山，那个时间的鱼口正好，要么干脆就回去准备充分点，咱们在这里玩一晚上，夜钓碰上大货的可能性更大。”
鲁强是资深的钓鱼专家，他说的肯定对，大鱼的警惕性更高，一般只会在夜里行动。
就联想起电视里看到的，有人在这边的野湖里钓起过一百多斤的巨型鱼，肾上腺素就开始分泌。
钓鱼人看见水走不动道，那是普遍现象，更何况是这么一个隐秘的湖泊，哥俩二话不说，就准备行动，首先得回去营地，把准备工作做足，然后再来一个回马枪。
就不嫌累，当然，这也是钓鱼人的通病，只要有鱼可钓就都不嫌累。
......
回去营地的路上，高阳就给张爱国打了一通电话，然后一到营地就去找廖格罗夫，应该是商量在山顶增加布防的事情。
担心有人会在营地附近的制高点，对营地发起袭击？这种想法简直有点不可理喻。
在外人眼里可能他的反应有点过敏，但是也能理解，高阳是鲁总请来专门负责内卫的，在他的眼里看到的事情跟一般人角度肯定不一样，小心些总不会有大错。
鲁胖子和姚远就钻进了厨房，里里外外一通踅摸，完后就分头开始忙活。
想钓鱼可不是只准备根鱼杆、鱼饵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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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的，那个准备工作就是个系统性工程。
两个人制定了两套方案，想干大鱼，那么就必须得有干大鱼的装备，鲁强拿出来的鱼线、渔轮的拉力值都超过了800磅，这本来就是他为海钓准备的装备，一直随身带在包里，没想到还真的能派上用场了。
就挺佩服这位鲁胖子，在玩的上面真的算得上是不遗余力，那出发来日内亚的时，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还没忘了给行李里顺手塞上些海钓装备。科纳里克市是紧邻大西洋的港口城市，同时也是世界著名的海钓天堂，既然是钓鱼迷，顺手带上点渔具也就可以理解。
赵志抱着膀子看两个人在忙碌，姚远用锅煮玉米，还往里添加蜂蜜，就想笑，这位姚大厨给鱼做饭也挺认真，老玉米煮的半熟还要往里加蜂蜜？
而鲁胖子正在往玉米面里掺白面，还找来了一罐臭豆腐，往渔具包里装，就有点不理解了。
“你弄那个臭豆腐干嘛使啊？”
“做鱼食儿呗。”鲁强头也不抬的回答。
就诧异：“这臭烘烘味道的鱼食，那鱼还能吃？”
姚远在旁边补充：“有些虑食性鱼类就好这一口，酸的、臭的鱼食对它们有特别的吸引力，比如鲢鳙之类的，而且这一类的鱼体型普遍会比较大，我们哥俩准备上山去水边糗一宿，看看能不能弄点大鱼回来给大家打打牙祭。”
赵志兴奋的搓着手：“好啊！告诉我在哪，等开完了餐，我跟刘勇也上去找你们。”
“那你们也要去的话，到时给我们带点吃的、喝的呗？”鲁强闷头提要求。
营地里的生活归根到底还是枯燥的，能有个机会出去钓钓鱼对大家来说那就是大事情。
......
高阳本来不肯同意这哥俩再回到山上去钓鱼，尤其还是夜钓，山上的情况不明，没准会有什么毒蛇猛兽出没，安全不好保证。
没想到鲁强还挺坚持，号称自己夜钓经验丰富，就连常白山的老林子里也都来去自如，这个小山距离营地这么近，不可能会有啥危险。
就弄得高阳直瘪嘴，鲁强是被保护对象，按说不应该让他四处乱跑，可是这位又是集团董事长的大公子，人家说话自己就不好再跟他死较真。没办法只好点手把赵刚叫了过来，让他陪着一起上山。
赵刚的身手不错，自小又是在湘西的百万大山中长大的，有他跟着一起去，还能多少有点照应。
就这还不放心，干脆又拿出一步卫星电话交给赵刚，因为山体的遮挡，对讲机的有效距离不够，有了这个电话就能随时联系。
看着平日里干脆利落的高阳突然变得婆婆妈妈，姚远就心里憋着笑。
赵志、刘勇这时也跑了过来，唧唧哎哎的说想请假，晚上开完餐后也想上山去看看钓鱼。
高阳有点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事啊，一个个的一点正经也没有了！
不过还是点头同意了，完后还加上了一个条件：“想去可以，带上武器，听赵刚指挥，给我盯着点这两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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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
兴奋的姚远、鲁强带着赵刚，拉着满后备箱的装备，一溜烟的就开车奔向了不远处的山下。
秋田浩二在山顶，低头看了看脚下近在咫尺的矿业集团的营地，也准备搞一件大事情！
先把一个背包在树丛中藏好，又把另外一个双肩背包背好，重新回到悬崖边上。
这时太阳已经偏西，悬崖下面完全躲进了阴影里。
他把安全绳一头固定在一棵大树的根部，再把另外一端系在腰间，便慢慢地滑下悬崖，滑到了阴影里面。
在往下滑降了三十米左右的距离后，用双脚在崖壁上找到了支撑点，接着从后背上抽出来一把鹤嘴锄，叮叮当当的向着崖壁上敲去。
叮当的敲击声惊起了山顶的飞鸟，惊鸟飞起，剪影就在硕大的落日光芒中盘旋。
没想到上山以后，会在这里会发现一个湖泊，秋田浩二沿着湖泊考察了半天，就断定这肯定是一个堰塞湖，这个如天池一样的堰塞湖简直就是上天给他的一个礼物，他准备好好利用这一池湖水，给山下的矿山营地送上去一个惊喜。
有了这一池湖水，这个搞事情的任务就变得简单无比。
明天的各大报纸、媒体又会报出来一条大新闻：鲁氏集团不顾对周围环境的影响，野蛮开采矿石，导致山体崩塌，高悬在山顶的堰塞湖决口，湖水冲下把山脚的村庄淹没，顺便还冲垮了自己的营地！
这肯定算是一个大事件，一旦发生这种事情，会不会让这个支@那人的矿山生产陷入停顿？
看着山下那些工程简易房还有周围居民的破铁皮房子，绝对承受不了这种落差下的水的巨大冲击，瞬间就会变成一片汪@洋。
别的不说，那些房子被冲垮甚至可能有家人丧命的当地居民，直接就会迁怒于这个铁矿厂，在这种阻力下，这家矿场就不可能再恢复正常生产。
而想做到这点就无比的容易，爆破这件事在秋田这位军事专家眼里是件很轻松愉快的事情。
计算出崖壁的厚度，还有需要的爆破当量以后，只需要几块cl-20，安排在合适的炸点，就能轻轻松松的达到目的。
cl-20炸药可以算是现在世界上能量最高、威力最大的非核炸药了，它的威力是tnt的数十倍以上，号称是炸药之王，用来对付这点点岩石，简直是最轻松不过。
当然，炸点的选择靠的就是技术和经验了，爆炸后形成的缺口必须足够大，这样才能形成足够大的水流，借着四五百米的高度差，就算是柔软无形的水也会变成凶猛的野兽，不管地面上有任何阻碍，都会冲过去把它们夷为平地。
谁说我们军人出身的人就只会蛮干？我们照样也会开动脑筋！
秋田浩二化身了工兵，在近乎垂直的崖壁上荡来荡去，倔强的在崖壁上，叮叮当当地开凿一个个爆破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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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努力的秋田浩二
借着日落前的一点点光线，秋田浩二仔细地把每个炸点又检查了一遍。
湖水的深度超过了自己的预期，而为了追求最大的效果，秋田浩二尽量的把每个炸点都安排在接近湖的底部。
cl-20这种新型炸药对付十几米厚的岩层简直太轻松了，不过炸点的选择和炸药的安放都需要经过科学的计算，谁说我们军人出身的人只能干糙活？一个简单的爆破就需要扎实的物理、数学、化学知识，甚至还要懂得些地质构造和建筑工程学。
当然，对付这个岩层和那些要求精细效果的定点爆破就有点区别，不需要那么精确的计算，只需要简单粗暴，加大炸药用量就好。
用最大的当量造成瞬间岩壁的坍塌，造成瞬间最大量的湖水涌出就好。想想那个情景应该挺壮观的，这是一位爆破兵单打独斗造成的效果，就值得骄傲！
确认cl-20炸药都已经安放妥当，连接线也都已经插牢、接好，然后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连接线带少了，如果把这几个炸点串联在一起，那么剩下的连接线根本不够延伸到安全距离之外。
愣了片刻，就找到了解决方法，这点问题根本难不倒一位优秀的爆破手，只需要把这六个炸点就近分成三组，两两并联在一起，引到崖顶，再重新做一个转接，剩下的用一条线连接到安全处就行。
耐着心，把这些准备工作一一完成，然后借助安全绳，一步一步爬上悬崖。
站在崖顶，欣赏着山下的风景，看着西面的太阳渐渐沉下去，看着脚下的营地渐渐隐没在黑暗中。
现在还不着急行动，想要把行动的效果放到最大，那么凌晨两三点钟当大家都在熟睡时，才是最好的时候。
想想脚下的人会在睡梦中被突如其来的大水给冲走，就觉得有意思，真是个偌大的惊喜呢！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待了，找一个舒服背风的地方，休息一下，抱着手机跟家中的妻子聊聊天，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等这个任务完成以后，自己就应该可以休假了。
在这个大洋彼岸的贫穷落后的国家工作，干的工作也都是脏活累活，所以时常会想念自己的家，想念妻子给煮的那一碗青花鱼，也想念那所在海边的房子，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房子里面的妻子和儿子。
但是还好，这份工作的收入总的来说是令人满意的，接着奋斗几年就可以回家养老了，优厚的收入足够自己和家人过上不错的日子。当然自己是个闲不住的人，到时候可以找一份给人看门、值夜之类的安逸工作，不为那点薪水，就为了打发时间也不错，岛国的传统是，男人不能没有工作。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从部队退役以后自己没有选择留国内，国内的工作环境就像是一滩死水，后来者肯定都会被那些老前辈压制，想要在个人前途上有发展困难重重。
而在这个落后的日内亚就自由多了，拿着令人满意的报酬，还能发挥自己的特长，这样的日子惬意而又不平庸，甚至还有些小小的刺激，也给自己增加了很多以后跟儿子吹牛的资本。
想到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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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又想起来，这次回家休假，一定把家中的房子整修一下了，海边的风确实对建筑物的损害有点大，最少要把那个吱吱作响的门给换掉，整个房子也要重新粉刷一下。
别看秋田浩二整天在离家万里远的大洋彼岸忙碌，但还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呢！
......
科纳里克友谊医院，鲁政好躺在病床上，病床旁边是安迪.刘和张卫国，三个人正在小声交谈。
“所以已经确定是这个三浦家的北村友和在捣鬼？”鲁政好说话的声音还是显得虚弱，但是眼睛里已经开始有了点精气神。
医生只给了他们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所以明明知道现在的鲁总的身体还不适合多说话，但是安迪和张卫国也不得不抓紧时间，抛出来一个接着一个问题，太多的事情需要鲁总拿主意。
而这位鲁政好鲁总，明显也是强撑着精神，想把大局重新掌握在手里。
“没错，我们已经拿到了他跟记者还有部分官员接触的证据。”
“只有这一点证据还不够呀，只能起到澄清的作用，不足以反转舆论。”鲁政好半躺在病床上，蹙着眉头。
“巴拉克那边已经有点坐不住了，他怕国内的反对党结成团，借着这股风搞事情，已经反复催促咱们出面先做一些澄清工作。”安迪小声回答。
“澄清起不到什么效果，就算是把枪击当天的现场录像放出去，也只能说是对这起枪击案做一个解释，无关大局，目前他们舆论攻击的主要目标是铁路建设和矿山生产，还是要拿到过硬的证据，把风向给扭转过来，把他们伸出的爪子彻底剁掉才行。”鲁政好说着，眼光转向张卫国。
“我也是跟巴拉克方这么解释的，但是他们好像承受的压力很大，内部有不同意见，有点等不下去了。”张卫国也压低声音解释着。
“那你现在手里的筹码够吗？”
张卫国犹豫着回答：“也就是六成左右的把握吧，媒体和网络这边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就是手里的猛料不够多，目前掌握的多半是对手和官员勾结的证据，还有虚假新闻这些，现在爆出去枪击事件很容易就解释清楚了，但是在矿山和铁路上，对方有可能做更多的手脚，到时候可能会跟对方打成持久战。”
鲁政好沉吟着，持久战显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但是如果巴拉克这边已经失去耐心，就只能先这样迎战了，然后再寻找机会吧。
就叮嘱：“眼睛不要只盯着电视台、报纸之类的传统媒体，现在年轻人爱用的手机视频、交流软件也要重视起来，说不定决定胜负的战场会是这一类的新兴媒体上。”
安迪和张卫国同时点点头，安迪先开了口：“您放心，我们就是准备在这个战场上先给对方迎头一击，您就等着看吧，利用新兴媒体带节奏，那是咱们玩剩下的，明天的手机网络上肯定铺天盖地都是当天您遇袭的现场录像，还有报纸记者收受贿赂的视频，我就看看他们还能怎么蹬着眼睛撒谎，把两个手持ak的匪徒硬给说成是无辜群众。”
“而且这种手机传播热点新闻的覆盖面非常广，扩散速度又非常快，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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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受众正是有手机的全体百姓，能瞬间把他们前期做的抹黑舆论给打压下去，让每个老百姓都能明白真像。”
张卫国就有点遗憾：“可惜，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可能能搞到更多的证据，最起码能让几个无良记者在视频里露个面，说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做个忏悔什么的。”
“把事情的真像讲清楚，把舆论给扳回来，这只是基础目标，可是这样一来，再想抓到三浦会社的痛脚就不容易了，这一波较量过后，他们又会缩回到暗处，伺机给咱们捣乱。”安迪也同样有点不甘心。
鲁政好手轻轻挥了挥：“不妨！在跟巴拉克他们打交道时，要把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尤其是跟巴拉克本人要说明白，三浦家这一手操作，如果发展起来是要动摇他的执政根基的，以后再选择跟谁合作有好处，跟谁合作就是在走钢丝，这一点他慢慢就能拎得清了。”
连续的说话让鲁政好的精力消耗很大，说到这里不得不停了停，缓了一下才接着问：“那两个枪手背后的人找到了没有？”
“一个叫做秋田浩二的岛国人很可疑，这个人是东瀛海军陆战队退役的一个上尉，退役后一直在三浦会社驻日内亚办事处任职，对外宣称是联络员，这个人应该就是专门给三浦家干脏活的。留在现场的那两把ak47来源已经查明白，是从一个军火贩子手里流出来的，我跟这个军火贩子正面接触过了，他的态度还是挺配合的，据他形容买这批军火的人应该就是这个秋田浩二。”
“但是得到这个情报以后，这个秋田浩二却好像突然消失了，我们的人正在四处找他，如果能把这个人给控制起来，那三浦家就不好翻身了。”
鲁政好点点头，找到人了就好办，没有直接证据也没问题，处理这种事情张卫国他们有的事办法，就是目前不能着急。
看到鲁政好脸上已经有些疲惫，两个人问最后一个问题：“您公子那边怎么安排？是不是让他准备跟巴拉克接触一下？”
鲁政好闭着眼睛安静了一会儿：“最困难的时间马上就要过去了，让他再在营地住几天，看看情况发展再说吧。”
......
安迪.刘和张卫国告辞离开病房，默默的向医院外面走去。
鲁总的身体恢复情况比预计的要好的多，那位林教授出手果然是不同凡响，不愧是号称“陆军第一把刀”，按照正常的估计，一般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又做了开胸手术，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清醒的，但是这才过去了不到一周的时间，鲁总已经能在病床上开始处理公务了。
张卫国点手把病房门口值班的保卫叫了过来：“这就要开战了，通知大家都给我起点精神来！”
迈步向着医院外边走去，突然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张卫国看了看手机，电话是高阳那边打过来的，便顺手接了起来。
听着电话里的语音，张卫国一脸的震惊：“什么？营地被水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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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倒霉的秋田君
“什么？！营地被大水给冲了？！哪来的水？！”
张卫国一脸震惊的站住了脚，停在了原地，神情紧张，眉头紧皱，连脸上咬肌都已经凸起，手里用力攥着电话，眼看着那手机就要被攥出水来。
一旁的安迪不禁也停下脚步，紧张地看着张卫国也不出声。
张卫国听着电话，脸上的表情却逐渐的放松，俄顷，便一脸的兴奋：“你再重复一遍，确认那个人的名字是叫‘秋田浩二’？！”
应该是听到了电话那头肯定的答复，张卫国转身便向着鲁总病房里跑去，安迪一头雾水的跟在他身后。
不顾护士的阻拦一头就撞进了病房，快步走到病床前面，压低了声音用兴奋的语调向鲁政好汇报：“鲁总，好消息，刚才说的那个秋田浩二被抓到了！”
......
倒霉的秋田君居然折在了两个一时抽风，想要夜钓的二货手里。
准确的说，是折在了一个厨子、姚师傅手里。
就不可思议。
......
夜钓二人组带着位荷枪实弹的保安，来到了湖边，找到了白天已经看好的钓位。
这个钓位距离面向山下营地的那个悬崖不远，两处中间隔了一个湾子。
这个湖泊是一个纯天然的水域，平常鲜有人迹，在这里夜钓就不能和在其它的水域那样，使用什么夜光灯，甚者连夜光漂也都不用，就是怕惊了水里那些从来没有见过灯光的鱼。
有些鱼是有趋光性，但是那一般都是小体型的鱼类，而大体型的鱼警惕性非常高，是害怕灯光的，既然是想搞大鱼，那就要按照搞大鱼的规律来，甚者两个人还特地告诫了跟着一同上来的赵刚，不要搞出动静，不要使用手电、头灯。
鲁胖子对凶猛的掠食性鱼类更感兴趣，在把两根浮钓的海竿打出去之后，就拿了一只路亚杆，沿着湖岸，往水边有倒伏树木的结构处寻找鱼口。
而姚远就把用蜂蜜煮好的玉米豆挂在了硕大的鱼钩上面，用串钩钓底，想先试试看能不能碰到什么底层鱼。
这套线组是应该是鲁胖子用来海钓的线组，主线的拉力值超过了八百磅，子线居然是钢丝做成的防咬线，这是对付鲨鱼之类的专用线组。
姚远对于海钓的设备并不熟悉，今天选用的一切设备用来玩淡水钓，在他眼里就是个对付，就那个钩子看上去得够伊势尼二十号以上的标准，一排穿上去四五个玉米豆，看上去还有富裕。
至于线组中间的那个铅坨则更是夸张，足足得有半斤重！
这样的配重倒是非常方便海竿的抛投，轻轻松松就能抛出去近百米，但是姚远就怀疑，什么样体型的大鱼才能拽的动这样的配重。
夜渐渐深了，明晃晃的大月亮爬上来，把周围照的一片洁白，水面出奇的静谧，周围听不见一点动静。
理想很丰满，然而现实很骨感，根本就没有鱼。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蹲守，水面、水下都毫无动静，别说是什么大鱼，就连个鱼苗也都没有碰见。
两个钓鱼人倒是没有着急，两个人都确信自己的钓法没有什么问题，下一个鱼口可能随时会等到。而跟着一起来的赵刚则对钓鱼完全没有兴趣，早就躲在树下昏昏欲睡。
把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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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竿摇回来以后，姚远突然就觉得一阵肚子痛，应该是白天贪凉，喝了太多冰水，肚子有点扛不住了。也没跟鲁强打招呼，便一个人钻进上面的树林，想找个下风口解决一下。
野外嘛，就没那么多讲究，这叫响应大自然的召唤，经常在野外工作的人都懂。但这大夜里的林子里黑灯瞎火，就怕碰到什么蛇虫之类的，干脆就把海竿拿在手里，就当是打草惊蛇用的棍子了。
躲在树坑里，就发现了对面岸上还有一个身影在活动，月光下看的真切，那个身影在一边倒退，一边手里拽着个什么东西。
挺奇怪，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怎么还会有人来？看那个样子这位也是个渔民，像是在收网？
但是仔细看观察了一会，又觉得不太像，左右没事，姚远就蹲在那里好奇的观察。
......
秋田浩二完成了准备工作以后，决定等到下半夜，当人们都熟睡以后再发动，给山下的居民送上一份惊喜。
六个炸点一一用鹤嘴锄给刨出来也算是项体力活，尤其是挂在岩壁上还不好发力，饶是秋田君壮硕的身体，爬上悬崖以后也感到了些疲惫。
找了一个背风处，随意喝了些水以后，就依靠着背包，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被清凉的夜风吹醒，睁眼就看见头顶像是银盘一样硕大的月亮。
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熟睡了，野外的环境莫名其妙的给人一种安全感，刚刚一觉的睡眠质量就非常高，抬手看看表，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了，突然就觉得不想再等了，早点发动，可以连夜赶回去科纳里克，就能早一点把休假申请交上去。
站起身，伸个懒腰，便开始收纳起随身的物品，统统装入背包，其实也不用担心会留下什么痕迹，cl-20炸药的威力值得信赖。
爆炸以后，这片岩壁会全部倒塌，涌出的湖水自然会把一切痕迹清除，但是在这之前，自己必须得撤离到足够远的地方才行，这次的炸药量用的有点猛，为了不被漫天乱飞的石头砸到，最保险的距离是要撤到五十米以外。
没有遥控装置就是不方便，在这个落后的日内亚，想搞一套遥控爆炸装置就挺麻烦，自己改造也没那个时间，只好就采用最原始的有线方式了，不过也好，这样一来更像是矿山开矿时的手法。
隐蔽的地点早就选好了，就在对面，只要把电线拉过去这三股电线拉过去，连接上起爆器就好，然后就是一按电钮，自己就可以回家度假啦。
秋田君捋着电线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向后退，却不知身后已经有一双眼睛已经盯上了自己。
电线扯的很长，夜里到底看的不太真切，脚下不慎踩上碎石打滑，身体就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幸亏用手支撑住了，但是手上也被尖利的碎石刺得生疼。
秋田君嘴里不禁就咒骂了一句。
......
就百思不得其解，对面的这位在干嘛呀，怎么像是电工在跑线？
姚远脚都蹲麻了，也没看出来对面的那个影子到底在干嘛，但是不知从哪里来的感觉，对面这位一定是没干什么好事，悄悄的起身提起裤子，没有惊动对方，想走进了再观察清楚。
就在这时，对方身形一歪差点摔倒，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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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嘟囔了几句。
“纳尼？”听对方的口音是个东瀛人？
东瀛人？！
姚远愣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最近不断有人在自己耳边提到东瀛人，从鲁总遭遇的枪击事件，再到前两天听说的新闻抹黑，背后都有东瀛人的影子，那么这会儿，在这个荒郊野外的山上，这个东瀛人鬼鬼祟祟的在干嘛？
不禁就后背冒凉气，汗毛炸起。
还在水边的鲁胖子应该也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嘴里喊了一句：“姚远儿？跑哪去了？”
姚远保持安静，没有回答，却见对面的那个人影身形一矮，躲了起来。
看到这位躲躲藏藏的样子，绝对是没憋什么好屁！姚远便蹑足潜踪，从后面慢慢接近那个影子，想弄清楚他到底是在干嘛。
等姚远绕过湾子，接近了对面，却见那位已经躲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正在手忙脚乱的在怀里鼓捣什么东西，对方这一副做派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姚远刚想再往前凑近，看清楚对方到底在干什么，却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拌住，像是一根电线？
原来对方刚才手里拽的就是根电线？伸手抄住电线便向着自己怀里拽了拽，没想到电线的另一端，正是在那个黑影手里。
黑影一下子就惊了，抬头就向姚远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同时手上也用力把那条电线往回拉。
姚远越身站起，嘴里大吼一声：“谁？！干什么的？”
同时也在用力，试图通过电线把对方给拽出来。
就成了拔河一样，可是拔河可不带什么声响，当姚远用力拽那条电线时，就怀疑自己拉到的是一门大口径火炮的引绳，怎么就这么一拽，就有那么大的动静？！
不远处就传了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如天崩地裂一般，猝不及防的姚远姚远一下子就被掀翻在一旁，顺着山坡就滚了下去。
......
秋田君是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夜深人静、荒郊野岭的半山上，竟然还能碰到人，哪里来的闲人，居然还拽着引线跟自己玩上了拔河？！
引爆器刚刚接好，秋田君匆忙间就按下了起爆按钮，随着电流接通，瞬间就是天崩地裂的一声爆炸，碎石飞溅。
秋田君便完成了任务，来不及仔细观察，迅速就向山下遁去。
有那么一瞬间，秋田想要把这个捣乱的对方灭口，但是长久以来的训练让他马上又冷静了下来。
爆破已经完成，如果现场多了一具来历不明的尸体，只会徒增麻烦，再说听上去对方可能是两个人，那就不如自己赶紧消失，反正目的达到，任务已经完成。
......
随着爆炸，崖壁上破了一个大口子，湖水便裹挟着碎石，沿着这个爆破形成的口子向下涌去，瞬间形成了一个硕大的瀑布，几百米的落差让这个瀑布声势浩大，水势冲下声音如奔雷一样。
傻了，姚远被爆炸声音给吓傻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但是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这事肯定跟刚才的那个黑影有关！
当下也顾不得别的，扯开嗓子就喊：“胖子，赶紧过来帮忙，得把那个孙子留下！”
回头再找那个黑影，却发现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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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姚师傅钓大鱼
秋田浩二计划好的行动被突发奇想来夜钓的姚远给撞破了，无奈中紧急按动了起爆按钮。
突如其来的爆炸把姚远一下子给震懵了，等缓过神来，秋田浩二早就接着这个机会跑了。
但没人知道，就是因为姚远的捣乱，拔河一样的拽着用来引爆的导线，结果造成两组引火线与起爆器的接触脱落，埋好的三组炸药只有一组被引爆，另外两组则哑了火。
cl-20炸药爆炸的威力非常大，虽然只是一组炸药起爆，也是照样把悬崖炸开了一个大口子，湖水就从这个大口子里倾泻而下。
姚远白天里跟着高阳他们一起曾经到过这里，勘察过地形，此时顿然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怎么肯让那个东瀛人的影子跑掉。
嘴里大喊着让鲁强赶紧帮忙，脚下早就撩开了脚丫子，就是一通追。
没别的出路，那个孙子干了坏事一定就是想跑，下山的路姚远知道的就是这一条，没别的想法，就是闷着头追吧。
疾跑！穿过密林，白天通过这个树林觉得艰难无比，可是在这夜里不顾一切地追击，却灵活如山猫，丝毫没觉得困难。
咬住牙，心中较上了劲，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气势，就非得把这个搞事的孙子逮住不可。
如山猫般灵动，穿出密林，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就发现前边的那个影子正在月光下飞奔。
眼看着就要跑到下面的那个断崖，两个人的距离差不多有五十多米，有点来不及了，眼看着那个影子很快就会到达那个断崖，等他下了断崖可就有点不好追了。
就灵机一动！
手里还一直攥着那一把把海竿，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姚远也是发了狠，猛地原地站住，打开线杯口，双手握杆举过头顶，瞄准前方，一个定点抛投，半斤多种的铅坨便带着一串三个硕大的鱼钩，刷的一声向着前方就飞了过去。
定点抛投，是玩海竿要求的一门基本技术，要求的就是要投的准。
玩海竿一般都会在水库之类的大水面，在宽阔的水面，一般会先划船到距离岸边五十米到一百米的地方，选好鱼道打好窝子子以后，会用空的矿泉水瓶子之类的做个浮漂，标志好窝子的位置。等回到岸上，就要用海竿把挂好鱼食的钓组抛精确地投到窝子的位置。
不吹牛，姚远玩海竿的水平可以在这个距离上，将钓组的落点准确的投入一个脸盆大小的定位点，每次都八九不离十，这都是常年不务正业玩出来的技术！
今天就用在这里了。
姚远抛出海竿的时机就非常好。
......
秋田浩二君已经被后边追来的这个人给搞烦了。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再追我就要你给好看！大不了费点事，时候处理一下尸体，反正目前看还有点时间。
秋田浩二已经暗下决定，就到前面的断崖等你，如果胆敢追来的话，等稍微接近一些，一颗子弹赏给你！
手已经伸向大腿上的快拔枪套。
前面断崖已经近在咫尺，冷不防肩上就被一记重击，应该是被什么金属物砸在了后背，一阵剧痛险些让秋田君背过气去，接着怎么浑身开始剧痛？胸膛上、腰腹间、还有大腿上都像被尖刀刺中，一股尖利的痛感让他忍不住喊出声，身体也被一股大力向后扯去，瞬间就失去了平衡躺倒在地。
就、八！嘎！
这是什么玩意？！忍着刺痛一个滚翻，想要摆脱掉身体上的牵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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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那三枚足有核桃大小的鱼钩却已经牢牢地刺入了身体，完全无法摆脱，每动一下身体那个痛感就几乎让人昏厥。
废话，当然没法摆脱，那可是海钓的钓组，要不怎么钓上来的鱼怎么跳腾也不会脱钩？
因为鱼钩上面有倒刺！人被这种钩子扎中，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脱开，除非是去医院动一个小的外科手术，当然如果你有那种气魄，自己割掉一块肉也是可以脱钩的。
被鱼钩勾中的剧痛，还有来自鱼线的束缚感让秋田君瞬间有点抓狂，伸手拽出随身的匕首，想割断那个鱼线。
“纳尼？！”这个鱼线居然是防咬线！是钢丝编成的防咬线，海边长大的秋田君对于海钓并不陌生，这他妈的就是对付鲨鱼的海钓线组，谁这么损，居然拿到了这里用。
就他娘的八嘎！八嘎！大八嘎！
秋田顿时火冒三丈，拽出腿上的m1911，甩手向后面的人影就开了火，“啪啪啪”一个点射带着出离的愤怒就向身后倾泻过去。
姚远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瞬间倒地。
“日他奶奶的，这孙子有枪！”趴在地上的姚远就一阵冷汗，这个孙子居然有枪！
身旁有动静，侧头一看赵刚已经赶了上来，一个虎扑就具枪匍匐在自己身边，手里一把ak74早就瞄向了前方。
“这是个什么人？”赵刚举枪瞄准对方，嘴里还问着。
赵刚从一听见姚远的动静就开始循着声音向姚远靠拢，但总归是夜里，情况不明就慢了一步，刚刚跑出树林，就被迎面三枪吓得扑倒在地，正好就趴在了姚远的身边。
姚远把海竿的卸力拧紧，狠狠的向后扬起，这是一个中鱼后的刹鱼动作，好让鱼钩勾的更牢更实。
对面就又是一声惨叫。
姚远还是觉得不解气：“这孙子是个东瀛人，丫把面向咱们营地的那片悬崖给炸了，准备放水灌咱们营地呢！”
赵刚瞬间也就明白了眼前的形式，举枪就瞄准对面，就扣动扳机！
......
有鱼线的牵绊，就算能忍受鱼钩入体的痛苦，可是活动也不自由，断崖就在前边不远处，只要几米的距离，自己便能得到地理上的优势，到了断崖那里得到了掩护，那就可以进退自如了。
可如今在这个空旷地面，就无计可施，就真像是被打捞上来岸边的鱼，只能干蹦跶。
秋田不解气的又举枪瞄准，五十米的距离对于自己手里的m1911来说，并不算是太远，精确射击的话完全有可能干掉对方。
没等秋田开枪，对面就“哒哒哒”一个点射，子弹贴着秋田的头皮就飞了过去。
秋田君瞬间脑子里一片清明，完蛋，对方不是一个人，而且还有自动武器，自己这是被压制了！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赶快滚下断崖，否则拖下去是凶多吉少，对方手里的自动武器不是自己一把手枪可以抗衡的。
忍者剧痛，试着想挪动身体，鱼线已经被绷紧，而且对方肯定还在摇动鱼轮！居然还在往回收线！
屈辱！这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条鱼对待！
嘴里诅咒着，再次把匕首掏出，只要能切断这条鱼线的主线就能暂时得到解脱。
匍匐身体，咬紧牙关、全神贯注地用力向鱼线的上方摸去，此时的秋田浩二表现出来了一个真正的军人应有的强硬气质！
却冷不防背后被人重重的踩了一脚，那一脚跺下来的力量非常大，以至于秋田瞬间就感到不能呼吸，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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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脑就被一把冰冷的枪口抵住。
不甘心！挣扎着侧头向后看去，看不到踩住自己的人，只看见还有另外一位，也是手持ka74，笑嘻嘻的，枪口正对自己。
wateafuck!!!
法克！法克！法克！
怎么这个荒郊野外，半山腰上，怎么怎么这么多人？！！你们是要开爬梯吗？！
秋田浩二君就被带着啤酒、带着烧鸡大夜里赶来，想要在水边开爬梯的两个炊事兵，赵志、刘勇给按在了脚下。
......
虽说六个炸点只爆炸了两个，但是还是决了口，借着几百米的高度差，大水迅速漫灌了山下的营房，也把山下当地人的居民区冲了个七零八落。
还好，缺口不够大，水势不是那么凶猛，在发现涨水以后大家还都有时间反应，营地里的人在完成了自救以后，还派出了人，帮助当地百姓疏散到了高处。
营地里的建筑虽然都是临时建筑，但是强度还可以，抵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洪水，而居民区就没那么幸运了，那些铁皮房子还有临时帐篷在这个洪水面前简直不堪一击，瞬间便全部垮塌了，变成了一堆垃圾，被水冲的七零八落，居民区整个变成了一片泽国。
......
身体还是十分虚弱的鲁政好放下电话，眼睛里居然有了异样的神采：“卫国、安迪，你们信不信？这就叫做国运！国运懂不懂？！我们做的事情是大义，那些跳梁小丑是这种大势面前根本就是螳臂当车，根本挡不住的！”
两个人点头附和着，脸上也写满了兴奋。
这个反转来的太快太突然，有了这个秋田浩二，整个三浦家的阴谋就可以被揭开，枪击事件、阴谋抹黑、再加上这一条制造洪水企图嫁祸于人，所有的人证、物证、包括口供都已经取得，就这些材料足够把三浦家在日内亚的所有实力统统给掀翻在地。
有点痛快！
“约记者，明早上安排飞机飞营地，做个现场采访报道，同时做个预算，把当地居民的损失统计一下，原地给他们重建个新村，能争取到到当地人的支持，咱们的事业就算是彻底扎下根来了！”
鲁政好顺势就做着安排，如此一来，坏事变好事，给当地受灾居民重建家园，这个善缘就结大了，再加上矿山开工后的用工，再加上本来计划中就有的民生基础建设，就不相信当地的个别记者还再凭借着些捕风捉影的谣言兴起来什么风浪。
鲁政好接着安排：“顺便把小强也接回来吧，还有那位姚远，安排同巴拉克的会谈尽快举行，底线是......”
鲁政好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稍微压低了一下音量：“安迪，你来掌握谈判，底线是把规划中的六百五十公里铁路所有权，把当中百分之十五的股权无偿转让给日内亚当局。”
安迪被惊了一下，嘴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
“借着这件事，快刀斩乱麻，迅速跟当局搭成协议，这个时候就不要再算小账，铁路修在这里，咱们想搬也搬不走，给当局一点点股份，让他们尝到点甜头，只要矿山早一天开工，这点金钱上的损失很快就能赚回来。”
安迪点点头：“您说的对，以后铁路运营也离不开当地政府，干脆就借这个机会大家捆绑在一起得了。”
鲁政好点点头，再看向安迪的眼神就有点欣慰。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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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全面反击
由安迪.刘主导的舆论战终于开始了，这次来自鲁氏集团的反击有点犀利。
当安迪.刘把已经准备好的各种视频、访谈和有关资料一股脑的发了出去以后，风向就悄悄地变了。
先是有关鲁政好遇袭的现场视频，被一些手机自媒体发了出来，视频一出来以后就被大面积转发，甚至有些片段被电视台也播了出来。
这段视频从拍摄的角度判断应该分别是两辆车上记录仪上拍摄的画面，视频拍摄的非常清楚，从头到尾记录了两个骑着摩托车的枪手突然发难，从路边用两把ak47向着一辆越野车就开始扫射。
危急情况下越野车里面也开枪反击，两个枪手应声倒地。
接着路旁执勤的军人也反应了过来，乱枪就射向已经倒地的那两个枪手。
事实很清楚，被打死的那两个枪手就是暴徒，不知道是什么人把这两个枪手美化成了无辜青年。
视频最后还有一段鲁政好满身是血，平躺在车上，旁边有人在紧急急救的场面。
当街用ak扫射，被打死那是正常的事情，刚刚经历过兵变的这个国家的民众，本来就对暴力事件反感，看到视频后，倒是觉得那些军人能够当机立断开枪反击，把两个暴徒当场击毙才是有点解气。
这还没完，视频的结尾处还提出了疑问，事实这么清楚的一件事情，怎么会被人颠倒黑白，难道报纸、电视的新闻到底有没有进行实地采访，有没有经过审核？他们到底是在报道新闻还是在制造谣言？
如此颠倒黑白的媒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后面有到底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民众就吃这一套，各国的群众都一样都喜欢反思，尤其喜欢追究事件背后的“真相”。
所谓的“枪击事件”本来已经被炒得热度十足，现在突然爆出来这样一条视频，舆论一下子就来了一个大反转，原来鲁氏集团才是受害者，那么背后的黑手是谁呢？是什么样的矛盾才会悍然当街行凶，要从肉体上消灭对方呢？
手机自媒体的出现，让传统媒体的优势不再，而这种手机自媒体的传播速度也是恐怖，随着手机的大量普及，一个新闻点可能就在几个小时之内就会被传遍全网。
而传统媒体也不肯放过这么有话题性的新闻，也在纷纷地跟进报道。
然后开始有些公众知识份子出镜了。
这些公知在镜头前侃侃而谈，谈日内亚国家宝藏，谈为什么国家守着丰富的矿产，而老百姓却一直过着穷苦的日子，就是一直端着金饭碗在要饭！
细心的人可以发现，这些公知的遣词用句就颇有些东方某大国的语言特点，大概率都是经过东方文化熏陶的高级知识份子。
专家开始历数近几十年以来，历届政@府为开发国家的这些宝藏而做的努力，然后揭露了一个无情的事实，那就是这几十年以来，国家一直同西方势力合作，尤其是跟岛国三浦会社合作，想要把那些埋在地下的宝藏开发出来变成财富，结果却陷入了一个困境。
当年自从三浦会社拿下了开采铁矿权以后，只是利用这个铁矿的储藏量在期货市场上攫取利润，在资本市场上讲故事，却一点真正开发生产的行动都没有，因为他们就不需要开采出来真正的铁矿！
不只是不投入生产，反而他们是害怕这么大的矿石产量一旦投产，会冲击市场上的铁矿石价格，于是那么大的储量就只能是安安静静在地下呆着，没有给国家带来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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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实质上的收益。
而这个铁矿转到了鲁氏集团手里以后，鲁氏集团不止下大力气改善了当地的基础设施，还大量雇佣当地居民，目前矿山投产在即，预计投产以后在各个领域还能极大的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
那条六百五十公里的铁路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有个这条纵贯全国的铁路大动脉，全国的经济就能依靠这条大动脉流动起来，有一句来自东方的谚语叫做“要想富、先修路”，预计有了这条铁路以后，铁路沿线的居民将极大地收益，这就是日内亚的一条“致富路”！
而且，这条铁路完全是又鲁氏集团承建，建好后会和政@府成立联合体，共同运营管理，这是双方都能得利的事情，这种做法就叫做双赢，是西方那些财团根本从来不会考虑的事情。
至于有些精英突然提出的“环保”问题，就呵呵！
我们的老百姓还是要先吃饱肚子，才能再考虑这类的不着边际的事情。
再说这条铁路已经完全通过了专家组的环境评估，在对环境的影响上已经做到了最小。
如果说因为怕影响环保就不要修建铁路的话，那地球上那些个发达国家，他们的铁路、公路都已经连成了网，为了地球的明天，还是麻烦这些国家带个头，把这些建好的铁路、公路都先停运，拆除了再说。
这些个专家就挺接地气，说白了是挺有民族认同感，一字一句说的都是从老百姓的认知出发，都是老百姓爱听的，尤其是当知道这条铁路是人家鲁氏集团无偿援建，还准备把运营、管理权交出来以后，就一下子扭转了国人在当地人眼里的印象。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不用想，稍微联系一下最近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就知道前一段的对鲁氏集团不利的那些新闻，都是什么人搞出来的了，幕后的黑手已经昭然若揭。
民众舆论这个东西，其实有点像洪水，当洪水起来以后，只需要顺势引导，便能变成破坏力极大的一种武器。
尤其是当民众意识到自己以前一直受了愚弄以后，那个反弹的作用会被无限的放大。
你们两个集团争夺利益没关系，但是不能以我们的生活为代价，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就都觉得三浦会社的行为有些卑劣，不可接受！
当秋田浩二被审讯的视频再一放出来，东瀛人的恶行直接终于激怒了民众，这种舆论的反弹就变成了一种恐怖的破坏力量。
人证、物证都在，这些东瀛人为了利益的竞争，竟然不惜人为制造洪水，冲垮了一个村子几百户人家的家园，如果不是发现及时的话，会造成无数人的死伤！
于是，三浦会社的驻日内亚办事处的办公驻地，就被一帮激情涌动的抗议者冲进去给砸了！
北村友和早就见机不对，本来还想通过其他手段，在别的地方能扳回来一局，但是等他通过电视看到了那位又笨又可怜的秋田君，便知道大势已去！
北村友和悄悄地登上了回国的飞机，溜了......
......
这当中就再也没有姚远什么事，他终于有机会出海钓鱼了。
还是挺魔幻的，姚远这个海钓处女钓居然还是在遥远的大西洋上，还是坐着个大游艇！
天是蓝的、海也是蓝的，心情好像也很蓝。
就是跟在后面的胖子有些鸹噪：“我说，你丫就这么提起裤子追上去了？”
姚远点点头，这么好的天、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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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海、这么好的游艇，你丫胖子就不能消停一会，安安静静钓会儿鱼？
“那你丫肯定没擦屁股呗！”鲁胖子自信的用力把手里的海竿甩了出去，他也不嫌累，是在抽铁板，也就是用大的配重拟饵反复抛投，吸引类似牛岗、金枪鱼之类的攻击性鱼类。
姚远守着自己那根鱼杆就无语，你丫关注点正事好不好？！
“营地损失大吗？”姚远赶紧岔开这个让自己有点尴尬的话题。
高阳、赵刚、孙强三人护卫组也在船上晒太阳。
高阳就回答：“营地还行，地面都是经过硬化的，建筑物虽然都是工地临时建筑，抵御这个级别的洪水还是小意思，不过旁边那个村子就惨了，机乎就没剩下一间完整屋子。不过这些当地居民也算是因祸得福，听说鲁总已经下令给他们重建一个村子，这回家家户户都能住上正经房子了。”
还真是因祸得福，基建@狂魔国度可不是浪得虚名，以鲁氏集团的能力，说要给他们盖个新村，恐怕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而且那个房子盖起来，就算是工地临时建筑的标准，放在当地也是名副其实的豪宅！
赵刚在旁边也补充：“听说那个东瀛人一共安放了六组炸药，但是不知怎么只引爆了当中一组，真是万幸了，如果六组炸点一同爆炸的话，出水量会成倍增加，咱们的营地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两说着呢，当地人很少有会水的，指不定得淹死多少人呢！”
姚远得意的咂咂嘴，为啥呢？多半是自己那两下拔河起了作用，听说那个秋田君也是这么猜测的。
鲁胖子的关注点照例有点跑歪：“远儿啊，你知道那天咱们夜钓为啥没钓上来鱼吗？”
“为啥？”
“那个湖就是特么的一个堰塞湖，往日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水，是因为两个多月前山体塌方，堵住了原来的河道，才形成了个堰塞湖，这样的湖里能有个屁的大鱼！”鲁胖子就愤恨。
高阳就恍然大悟：“我说呢，我就奇怪当初为什么会把营地选在这里，头顶上悬着一个湖，兵家大忌啊。”
这回姚远没觉得高阳的担心是多余，已经被事实证明了的事情，而且已经被对手利用了，如果那天没有高阳在勘察地形时说起过的那些担心，姚远也不可能一下子反应过来那位秋田是在搞什么鬼，也不会就那么疯疯癫癫的追了上去。
“擦，我还想着能在这日内亚弄条大鱼，发个朋友圈呢。”姚远就悻悻。
“不是吧，姚师傅你不是用海竿打到一条大鱼吗？一百多斤呢！”赵刚一本正经的提醒。
几个人就哄笑。
姚远也在回味那个上鱼的感觉，就觉得有点爽。
猛然间，姚远眼前的海竿重重的低下了头，线杯跟着啸叫了起来，随着线杯的飞速出线，鱼杆也弯成了满月。
中鱼了！
姚远面前的这把鱼杆是拖钓竿，就是固定在船尾，渔轮也是强悍的电动轮，这么强悍的装备却被水下怪物拖着，一下子放出去两百多米的线，姚远一下子就慌了手脚。
鲁胖子不慌不忙的接过鱼杆，调整了一下卸力，试图把鱼线给收回来，结果却差点一下被拽到了海里。
嘴里忍不住就爆了脏字：“我艹，这条鱼可大了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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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蓝鳍金枪鱼
蓝鳍金枪！
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战斗，一条足足有两百磅的蓝鳍金枪鱼才在五个人的共同努力下被拖上了船。
鱼拖上了船，五个人也都精疲力竭的躺倒在地。
姚远看着眼前的这条鱼，都有点傻了，简直就是梦幻，这么大的一条金枪鱼，还是金枪鱼当中最名贵的品种，蓝鳍金枪鱼！
居然就被自己这样的海钓小白给蒙上来了！
蓝鳍金枪鱼因为它的丰腴的肉质和越来越稀缺的特性，一直是餐桌上的极品食材，就在岛国的海鲜批发市场，一条同样来自大西洋的五百磅的蓝旗金枪鱼曾经被拍卖出了千万元的价格。
而一般在国内的餐饮市场，一条优质金枪鱼肉的售价也已经高达四五百元一斤，那还只是一般体型金枪鱼，而自己眼前的这一大条，足足有二百斤的蓝鳍金枪鱼，如果放在市场上，恐怕能卖出去十万？不对！最少得二十万的高价！
就果然是大海里才有大鱼呢！
国内沿海的渔业资源跟这边就没法比，难怪大家都说这里才是海钓天堂。
有了这么一条鱼打底，姚远也就不再着急接着钓鱼了，而是开始收拾渔获，准备在这个游艇上给大家开一顿海鲜大餐。
说是海鲜大餐，其实没什么可以值得他施展厨艺的地方，海鲜嘛，吃的就是一个本味、一个鲜甜。
随意用了点鱼片、龙虾熬了一个海鲜粥以外，剩下的就是把螃蟹、贝壳、龙虾、还有号称天下第一鲜的狗爪螺连蒸带煮的搞了一大锅，然后就从鲁胖子的渔获里挑了一条漂亮的鲷鱼、再挑了一条金枪鱼做了刺身，这就是一顿游艇上的海鲜盛宴。
龙虾管饱、金枪鱼刺身管饱，可不就是最、最顶级的海鲜盛宴？！
挑几条刚刚钓起的金枪鱼或者是真鲷，现场放血，现场切片，往碎冰上一摆，根本就不用什么厨艺，不用任何复杂的调味，放进嘴里就是鲜、甜两个字，就是人间至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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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船就在海面上飘荡，哥五个就在那里连吃带喝没个坐相。
胖子有点不好意思：“远儿，要不你再住几天，等我完事咱们一起回去？”
姚远嘴里塞满了龙虾肉，紧着嚼了两下，再用一大口冰镇啤酒给冲下去：“不用，你忙你的，人家一国首脑还等着跟你签约呢，我就先回去，顺道还能再港岛停一天，咱也在那里采采风，学习学习人家的当地特色美食。”
出来的时间有点久，姚远想家了，家里的事情有点多，前两天大刘还在给他发微信，抱怨张成万村长不肯痛痛快快的在拨款单上签字，耽误了他的工程进度；而关鹏也告诉他，最后的户型设计还有装修方案已经做出来了，想召集个会议过一遍，让大家都看一下提些参考意见。
其实也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能感觉到大家都希望他能尽快回去，毕竟现在正是较劲的时候。养老院、幼儿园、再加一个中心厨房都要马上开张，而自己的那个餐厅的开业也要提上日程。
鲁胖子这边算是彻底被架起来了，他得代替自己老爸，跟日内亚方谈判。
鲁胖子参与谈判其实就是个吉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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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每次谈判露个面，坐在那里就行，反正一切都有安迪和他们的专业团队出面，但是少了他这小二百斤的身量还真不行，毕竟他还顶着一个鲁氏集团长公子的名头。
于是，就只能姚远自己先打道回府了。
没什么不合适的，做个国际航班回去就行，经过港岛中转一下，还能在港岛停一天，去转转当地有名的大排档，再到几家有名的酒楼探访一圈，就当是游学了。
好厨子得走四方不是？想想一个人能在港岛晃荡一天，感觉也挺美。
倒是弄得鲁胖子觉得不合适，一起来了，没能一起回去，回去还得让自己的哥们做民航，虽然给订了个头等舱，但那也不如自己的私人飞机舒服不是？
打断了鲁胖子的话：“都是哥们，瞎矫情个啥，咱们好不容易把高阳他们给弄上了船，不就是想着一起再喝点嘛，这是在海上，啥事也没有，大家都放开了量，好好喝一杯，就算是给我践行不就得了？”
胖子一听，马上就转移了目标：“高阳！我说你们哥仨这回可不能再找借口了，现在可是在海上，回头上了岸可就没那么自由了！”
这话说的，让高阳跟他的两个兵就没法接，本来就想好好的值个勤，做好保卫工作，哪知道自己这个保卫对象天天逼着自己喝酒，这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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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去也不能马上回去，总得跟鲁叔告个别。
病房里看见鲁叔，就知道他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说话中也都有了些底气，全然不像几天前还是生死一线的样子。
“多亏了林教授啊，这里的医生都对林教授佩服的五服投地。”鲁政好看到姚远，就有点感慨。
“听说他要收刘子阳做关门弟子？”姚远想起来这件事。
“是有这事，等刘子阳这次完成任务以后，可能会去读他的博士生。”鲁政好感慨。
“多好的缘分啊。”对于刘子阳的背景不了解，姚远也不好说太多。
“是啊，咱们爷俩的缘分也不错，前脚你帮我给小强找了个好出路，这次又帮了我一个大忙，说是立功都是说轻了，没有你抓了那个秋田浩二，这次还指不定怎么跟那些东瀛人扯皮呢。”鲁政好眼带笑意看着姚远。
姚远就不好意思：“您都说是爷俩了，那就是一家人了，就别说这见外的话了，鲁强这次带我来日内亚我也算是玩痛快了，也开了眼了。”
“打猎打了黄羊、钓鱼钓了蓝鳍金枪鱼，应该算是玩痛快了。”鲁政好点点头。
然后又突然想起来：“你钓的那条金枪鱼呢？”
说起来那条蓝旗金枪鱼，姚远就一脸的遗憾：“放生了，我们没有钓这个玩意的专门许可，带不回来。”
在岛国人的不懈捕捞下，全球的蓝鳍金枪鱼日渐稀少，已经算是一种世界性的濒危物种了。就算是日内亚属于落后国家，也对这个捕捞这个鱼种有了保护性条例，没有专门的许可，就不可以捕捞，就算是钓了上来也要放生。
当然，如果姚远想要这条鱼的话，有的是办法给带回岸上，是个当地渔民就有办法规避这条规定，但是姚远还是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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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把那条足足二百斤的蓝鳍金枪鱼放回到海里。
为了把这条鱼弄上船，同时还不能给它的身体造成更大的损伤，他们五个人轮流把这条鱼遛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算是把这条鱼给弄到船上，轮流拍照留念以后，就恋恋不舍的把鱼又放回到海里。
鲁政好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那你可是损失了好几十万呢。”
姚远却看的挺开：“游艇的船老大都留了记录了，我的名字和钓这条鱼的记录，已经在游艇俱乐部里上了荣誉墙了。”
想到鲁政好提到的这条鱼的价值，又悻悻的补了一句：“我是厨子，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一条金枪鱼而已，放生就放生了，多大点事啊。”
鲁政好好像看出来了姚远的那些个小心思，明明是心疼的不得了，还得假装若无其事，不禁“哈哈哈”的就笑出声来，笑声牵动了胸口上的伤口，瞬间就喘不上气啦，脸憋得彤红。
姚远赶紧站起身，想要帮着点什么，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鲁政好摆摆手，平静了一会儿：“你都说咱们是一家人了，就都不要见外了，我是你的长辈，就跟你多说两句吧。”
姚远洗耳恭听。
“你就是个有主意的人，脑筋也比别人转的快了点，但是你这个人有底线，守本分，这就挺难得，年轻一代很少能看到这种品质了。”
姚远刚想谦虚，却别鲁政好抬手制止：“我曾经跟你提过，想帮你解决点资金问题，结果被你打太极给搪塞了过去，我能理解你当时心里的想法，也欣赏你对于做事业的态度，小心谨慎是走在商业路上的第一原则，不贪心则是第一戒律，这些你都能做到，难能可贵啊。如今现在你帮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忙，我作为长辈就不可能没有什么表示，希望你不要拒绝。”
鲁政好随意说着，身上那种大佬的气势就渐渐的表露了出来。
“给你资金你不要，但是你是个厨子，我送给你一点好的食材，你总不能拒绝吧？”
姚远有点不安，但也没有打断，只是竖起了耳朵听着，有点好奇、有点想不通，什么好的食材？值得你这么郑重其事地提起来？
“这边出产的鲍鱼你了解吗？”
“了解啊，黑菲州这边的鲍鱼又大又好，可惜就是距离太远了，运到国内就只能急冻，冻品到了咱平城，那个价值可就打了大折扣了。”姚远当然明白了，海鲜吃的就是一个鲜字，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梨一筐，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这边的鲍鱼体型硕大，那得算是鲍鱼当中的精品，可是就可惜，不管是怎么运输，送到国内市场就只能是急冻保鲜，品质就自然下来了一个档次，一般的高档餐厅都不会选择这样的冻品做原料。
鲁政好点点头，示意旁边的助手：“给我找一份当地地图。”
指着地图，鲁政好用手指划出了一段海岸线：“这段海岸线一共有二十公里的长度，是一个鲍鱼养殖场，现在是有一位宝岛人经营的，现在他们经营遇到了困难，你有没有兴趣把这个鲍鱼养殖场给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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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鲍鱼养殖场
鲍鱼养殖场？
这事好像跟自己没啥大关系吧，我跑大老远跑这来弄什么鲍鱼养殖场？
姚远虽然不解，但还是仔细的听着，就相信，鲁叔应该不会干那种不靠谱的事情。
“这里的鲍鱼个头又大、品质又好，那位宝岛人在这里除了养殖鲍鱼以外，还建立了一个生产线，从鲍鱼养殖到干制，一条龙作业。”
干制！这一下就明白了，原来人家做的是干鲍，这个可就有点厉害了，干制后的鲍鱼和鲜鲍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做法、味道上就有天壤之别，从价格上来说，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鲜鲍鱼的售价最贵也就是几十、几百块钱一斤就顶了天了。可是如果是品相好一点的干鲍，起价就要几千元一斤，如果是那种一斤只有十个，甚至更大规格的原只极品鲍鱼，一只就能卖到上万元也不稀奇。
可是，鲍鱼干制的过程相对比较繁复，需要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反复晾晒才能成品，而且鲜鲍干制以后，脱去水分的鲍鱼十斤也就能出到两斤左右，成本可不低。
看着姚远在那里踌躇，鲁政好接着介绍：“这位宝岛人是我一位老朋友的子侄，他做这个鲍鱼生产已经有了几年，现在经营上遇见点点困难，想把手里的这个鲍鱼养殖场给兑出去，前段时间就找到了我，我当时一下子就想到了你，你是业内人士，干餐饮嘛，这种高端食材总归是用的上的。”
那是一定的，厨师嘴里说的鲍鱼，一般就特指干鲍，而干鲍几乎是中餐中最顶级的食材之一了。
鱼翅、燕窝、鲍鱼，这三种食材就是中餐的三种顶级食材。
自从打篮球的那位大姚说了一句“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一下子就把鱼翅变得不再受人们待见，仿佛再吃鱼翅就掉价了，就是野蛮不开化的象征，于是餐饮店里再做鱼翅的就很少了。
而燕窝又被那些善于造假的人士给弄得臭了街，再加上有营养学家站出来，说燕窝本身营养价值等同于银耳，甚至还赶不上一个鸡蛋，结果，就搞成现在这种样子，再有人吃燕窝好就是像交智商税一样。
这就只剩下鲍鱼了，干鲍就以制作方法繁复，味道醇厚鲜香又富含各种营养元素，受众就比较广，变成了能撑起一桌席面的奢侈食材。
一般请人吃饭，桌上能上个龙虾、象拔蚌之类的海鲜，这桌饭就是非常上档次，而一旦出现了红烧的原只干鲍，那这桌饭可就贵了去了，就能称得上是豪横！
越是豪横的食材，就越有市场。
而能把一只鲍鱼烧好，也成了考究一位厨师技术的一道考题，这一道菜里面的复杂工艺甚至不亚于整治一桌筵席。
鲍鱼虽好，可是在这个离家一万多公里的黑菲州，置办下这么一个产业靠不靠谱呢？
鲁政好却不管姚远的疑惑，自顾自的安排着：“你先别着急回去了，在这再待两天，明天我让老戴陪你去看看这个鲍鱼养殖场，觉得能干的话就把它给拿下来吧。”
姚远终于忍不住了：“可是，鲁叔，这个.......”
鲁政好打断他的疑问：“这家养殖场所有的设备条件都是现成的，好像还新建了低温烘干房，那位宝岛人叫做刘国雄，他应该是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投入到了这里面，如果没有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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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的话，这些钱就全部都会打了水漂，好好的养殖场就这么撂荒了挺可惜，而且听说海里的鲍鱼苗也都进入了成熟期，你接手过来，马上就能见到效益。”
“可是，鲁叔，那得多少钱啊？”姚远终于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这玩意在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置下一个产业，就不说钱，就连以后的管理都会成问题，这个礼物好像不太靠谱。
“一切都等明天你看过地方再说，考察的时候仔细点，重点看看他的干鲍是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好。如果可以的话就买下来，给那个宝岛人留下百分之十的股份，再给他开一份年薪，也就算是我给老朋友尽到了一份心意。这位姓刘的宝岛人品行还不错，给他一份年薪，让他帮你打理这边的生产应该还是称职的。剩下的百分之九十的股份留给你，算是我给你的一份小礼物，这样以后你也有理由经常过来看看了。”
擦，原来鲁叔的意思是这样，这是要买下来这个养殖场送给自己？
姚远不知道怎么接茬了，用不用啊，没必要吧？
但是好像真的挺有诱惑力的，一个鲍鱼养殖场外带干制车间，先不说每年能产生多少利润，单单是这产自菲州的鲍鱼就馋人，尤其是对于一位厨子来说。
想想看，我餐厅有这种顶级食材，拿到的还是一手的价格，只凭这一样，就能打造出一家顶级的餐厅，当初那个“阿一鲍鱼”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天下最好的鲍鱼有三种，都是出产自东瀛海附近，分别是网鲍、吉品鲍和禾麻鲍，这三种鲍鱼就占了干鲍市场的七分天下，而剩下的其他地方出产的鲍鱼就不值钱。
可是近年来东瀛人一门心思的要把核污染的废水直接排放到海里，附近海域肯定会被污染，被核废水污染后的海产品，哪里还有人敢用。
幸亏还有菲州这边出产的鲍鱼，因为环境、气候、还有海水中的盐分等等综合原因，就被现在的天下所有的中餐厨房认为是世界最佳！
这个时候，如果能在平城推出自己品牌的菲州干鲍，甚至是罐头汤鲍，听起来好像真不错哎。
鲁政好微笑着看着姚远：“先去考察吧，你回国之前咱们爷俩把这件事给定下来。其他的你不用多关心，这位宝岛人制作干鲍鱼是行家，但是不懂经营，也没有销路，我们买下他的养殖场算是给他留了一条生路，也对我的那位老朋友算是有个交代，以后他负责生产，你负责销售，就是很好的搭配。”
咳咳，这就有点没话说了。
姚远点点头，不管怎么样，先去看看再说吧，专业厨子对于好的食材就没啥抵抗力。
。。。。。。
刘国雄，黑瘦黑瘦身材矮小，还跛了一条腿，看上去非常不起眼，满脸的皱纹就是一脸沧桑的样子。
却没想到，他不止有养殖鲍鱼的一门技术，鲍鱼干制的工艺掌握的也非常不错，成品淡干黄亮，打眼一看就知道人家干制的鲍鱼各个都是极品。
更厉害的是他烧的那一手“蚝皇原只干鲍”，也算是出神入化了，拿去跟星级大厨来比较，也不遑多让。
看着眼前盘中的一只大鲍鱼，姚远心里就是接连几个“喔艹”！
因为是厨子读书少，实在想不起什么别的感叹词，才能配得上面前的这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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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干鲍。
这个鲍鱼估计一斤也就两头左右，也就是传统上说的“两头鲍”，在国内简直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售价上万都是稀松平常的，关键是你有钱可是根本买不到，但是在这里，按照刘国雄的说法，就是很常见！
这简直就是没天理。
用刀轻轻划开鲍鱼，鲍身软糯甚至有点黏刀，一切两半以后，鲍身中间就出现一个溏心，半液态、半固态的溏心仔细看上去还带着细细的沙粒感，堪称美妙。这个溏心就是极品鲍鱼的代表标志，也是厨师料理手法的高超象征。
坐在海边房子的走廊里，吹着海风，眼前居然出现了这么一盘极品鲍鱼可以品鉴，就算是专业厨子的姚远，也都觉得奢侈，这种档次的鲍鱼，以前好像没太吃过......
刘国雄起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殷勤的给在座的两个人介绍着：“这个红酒你们两位也尝一尝，这跟海里的那些鲍鱼苗一样，都是我一批从楠菲采购过来的，鲍鱼的品质你们看到了，这个红酒的品质也不错呢。”
戴叔微笑着举杯，一大口红酒喝进嘴里，酒液就在口水漱了漱，然后大口咽下去呼出一口气来：“不错呀，这个酒入口有强烈的压缩感，还带了些坚果的香气，配这个鲍鱼是绝配，当然搭配牛排也应该不错！”
姚远不懂红酒，只是跟着抿了一口，也觉得这个酒果香浓郁的同时，风味还非常独特，配上这个醇厚丰腴的鲍鱼，别有一番滋味。
突然也羡慕这位刘国雄为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守着个海边的养殖场，平日里吹吹海风、看看风景，日子过得应该是有滋有味。
刘国雄似是炫耀又似是感慨：“当初我看这个酒品质不错，价格也便宜，一下子就收藏了一批。”
“有多便宜？”姚远盯着问。
刘国雄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三十几兰特一瓶，你们觉得怎么样？”
三十几兰特？！那就是合人民币十几块钱一瓶？！姚远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虽然他不懂红酒，但是也能粗略的估算出这一类酒的市场价格。
在平城的葡萄酒市场上，能达到这种品质的红酒，没有两三百块钱，肯定是买不到的，就算是最便宜的赤霞珠，最少也要一百多一瓶！
但是一百多元的那种红酒，虽说是同一样品种的赤霞珠葡萄，简直就跟这个酒的品质就没法比，喝进嘴就是一股锯末的味道。
难道葡萄酒里面有这么大的差价？
脑子里瞬间就想起来一个人，那位思想奔逸的董大厨，难怪他几次三番的提醒自己收藏一点红酒，原来这里面还有这种道道。
环顾海边，海边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劳作，把打捞上来的鲍鱼取肉，冲洗干净后，就统一送到一口大锅里面炖煮。
看着那些工人的面孔，就有点疑惑，就问道：“这么大的养殖场，现在有多少工人，怎么你请的工人好像都是亚洲面孔？”
刘国雄看了看戴叔，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当地的人工虽然便宜，但是干活不行的啦。”
姚远狐疑的看着那几个干活的工人，心里就存了疑问，总觉得这个鲍鱼养殖场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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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鲁政好的小秘密
两千万！
两千万一次性付给刘国雄，收购这个养殖场的百分之九十的股份，除了给刘国雄留下百分之十的股份以外，还给他开出了百万的年薪，除此之外，现有养殖场的所有员工统统留用，对于现状不做任何改变。
姚远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大。
当然，这位鲁叔的脑袋更大，纯纯的一个冤大头，两千万干点什么不好，就这么白白的送给这位刘国雄？有钱人就都这么任性吗？
关键还是打着送给自己礼物的名义！
而刘国雄啥都不用干，两千万现金就到手了，还落下年薪百万的一个好工作，完后还得给他百分之十的股份？！
做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吧，送人情也不应该这么送啊？！
您要是有钱没地方花，直接把现金送给我也行啊，现在可好，花了两千万就买了个寂寞，这个养殖场的的所有权到手，可是管理权之类的还是在人家刘国雄手里边，所以这两千万不是买了个寂寞又是啥？！
当然，如果这个养殖场真的让姚远管理的话，他也管不了，又不懂业务，也抽不出身来料理这个离家三万里地的二十多公里的海岸线。
现在不光是觉得脑袋变大了，稍微一晃头，还觉得里面还有水。
鲁叔看着姚远的表情，就觉得想笑。
明明有很多疑问，居然还能憋住不问，就这么听话的跟刘国雄把转让协议给签了，看来这个姚远有点意思，还真能沉得住气。
“怎么样？你觉得叔送给你这个两千万值不值？”憋着笑，鲁政好问道。
“啊？！算是值吧......？鲍鱼品种真的非常棒，拿回国内批发，怎么也能拿到四五倍的利润甚至还能更高，还有那批红酒也不错，我也准备拿回国内，找一找销路。”姚远挠挠头。
“但是吧，鲁叔，这个两千万真的有点贵，靠着鲍鱼还有红酒，我怕三年之内不一定能挣回来呢，这边每个月的人工可不便宜，这个刘国雄每年一百万的年薪您可是真敢给啊！”姚远忍不住还是抱怨了出来。
废话，大刘那边在家里给自己操盘那么大的项目，也没有说要到百万年薪。
当然百万年薪可以捏着鼻子认了，在这个鸟儿不拉屎的日内亚，工资高一点也不是太离谱，但是投这两千万就有点太离谱，难道真的指着卖红酒、卖鲍鱼收回投资吗？
但是鲁政好的反应就奇怪，他坐在那里点点头：“不愧是业内人士，敢说出来三年能挣回来两千万的投资，那我就没有选错人。”
“这个鲍鱼还有红酒拿去国内绝对是有市场的，你就好好经营，慢慢能回本就行。这个养殖场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别计较我花了多少钱，毕竟这里的鲍鱼质量是没得说，你在餐饮行当里发展，这么好的食材肯定是用的到的。其实拿下这个养殖场我还是有些私心，刘国雄的身份还有块地能帮我解决点小问题，但是肯定不会影响到你日后的经营，你也别心疼那每年一百万的年薪，这位刘国雄情况有点特殊，具体情况以后我慢慢的再讲给你听。”
就知道这个事没那么简单，鲁政好那么大的一位老总，如果想要给自己点奖励，有的是办法，怎么就非得弄这么一个鲍鱼养殖场，当中还夹了一个刘国雄，就这么别别扭扭送给自己，鲁叔背后肯定有什么其他打算。
“等我身体稍微好一些，这边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我会带着刘国雄一起回去一趟，到时咱们爷俩再好好聊聊这事。不过我建议你回去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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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先跟你父亲提一下这个养殖场的事情，他那边又是搞种植基地，又是在发展养殖业，到时把这个鲍鱼养殖场直接归到他的管理之下，应该很合适，你的工作重点终归是在厨房，太分心了也不好。”
好吧，知道我是个厨子，您还给我找这样的事，这么大的一份产业，价值两千多万就这么平白无故的交给了自己，怎么也算是一份大礼。
至于为什么非得这样安排，你不肯说清楚，咱也就干脆就别问，就暂且安耐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一切等回去再说。
其实姚远也试图劝说鲁政好把这百分之九十的股份，分给鲁强一部分，却被鲁政好笑着给坚拒了。
想不出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能确认的是，这个养殖场一定藏着什么小秘密！
......
刘国雄把自己的态度摆的非常正，签约以后，就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位职业经理人的样子，跑过来专门同姚远喝了一下午的茶，想听听姚远对以后的生产、经营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你回头再把现在的产量还有各个规格的鲍鱼成本列表再发给我一份，我回去以后找找市场，然后咱们再交流。”姚远说的是实话，两天前他还对鲍鱼养殖这件事完全一窍不通，现在突然手里多了一个养殖场，能说出来什么道道？
刘国雄点点头，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上面列了几个人名、公司名还有电话：“这是我们以前在宝岛、奥州、北米州的一些经销商，他们现在的进货量不算太大，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他们都联络一下。”
姚远打量了那张纸一下，又把纸给推了回去，看着刘国雄：“这应该是你负责的事情吧？以前怎么做暂时还是怎么做，不管咱俩是因为什么原因走到一起合作的，但是现在这个养殖场的生产经营都还是由你来负责，那就一切照旧！”
然后就接着补充道“我只需要能看到每个月的财务报表就行，等我回去以后把公司会计的联络方式给你，你跟他对接，然后我再努力开拓一下大陆这边的市场，咱们哥俩共同努力、一起发财吧。”
听了姚远这番话，刘国雄笑了，笑的有点放松。
......
第一次坐洲际旅行的航班，乘坐的还是头等舱，而且整个头等舱就没有几个人，做惯了经济舱的姚远就觉得舒服、就觉得痛快，同时更多的是觉得新鲜。
飞机已经起飞了，他还在后悔没有在候机的时候进去头等舱的候机室，去吃个大餐，再舒舒服服泡个澡，听说那些都是免费的。
回去的这趟航班是由港岛航空执飞，日内亚飞港岛，经停港岛后再换乘国航航班飞平城。从日内亚飞港岛，飞行距离一万两千公里，需要飞行十四个小时左右。
这种跨洋飞行的航班上面的头等舱果然跟国内航班不一样，好吧，其实姚远连国内航班的头等舱都没有体验过，但是偶尔乘坐飞机，在上下飞机的时候，也看到过国内航班所谓的头等舱的样子，就觉得所谓的头等舱只不过是有个大座而已。
但是这次的航班可真不一样，居然是每个座位都带独立的隔断，座位可躺可卧，看上去就爽。
一上飞机漂亮的空姐就给送上了拖鞋和洗漱包，看着这洗漱包里的东西好像都是国际大牌，可惜姚远看了半天都没有认出来是什么牌子，就是觉得高端大气上档次，就连这个一次性拖鞋都是皮的。
为了掩饰自己土豹子进城的尴尬，顺手拿出来一本杂志，随意打开一页，居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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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这个航班头等舱的餐食，出于职业习惯，看到那些精美的图片便一下子看了进去。
原来港岛航空几条跨洋航线的头等舱刚刚更换了菜单，新换的菜单是由北米新一代厨王设计开发的，便立马来了兴趣，捧着杂志就开始研究了起来。
所有菜品都是四选一。
头盘：
烧牛油果配大虾
德国大头菜大虾沙律配巴马臣芝士及面包脆
法式免治猪肉伴腌小黄瓜萝卜及芥末酱
腌蒙特利湾沙丁鱼配椰菜花，葡萄干及刺山柑
主菜：
香辣葡式烤鸡配红甜椒、薯仔、意大利橄榄及奥勒冈香草
红酒烩牛肋肉配白豆蓉及蒜香腌椒焗茴香
阿拉斯加鳕鱼配蕃茄炖白豆及青酱煮球花甘蓝
慢火烤羊颈肉配忌廉栗米糊及黑椒香草烤甘笋
甜品：
朱古力忌廉慕斯配茴香曲奇
意式奶冻伴草苺及黑醋汁
红枣姜拖肥蛋糕伴鲜忌廉及蜜枣糖霜
红酒烩梨伴法式忌廉及柠檬百里香
纯西式的菜单，再加上港岛的翻译水平，念着就比较拗口，姚远就一字一句的看着，最后就读出了声。
旁边一位漂亮的空姐就走了做来，蹲跪在座椅边上，把姚远吓了一跳。
“先生您是现在要点餐吗？”
啊？可以点菜吗？姚远眼睛眨巴眨巴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空姐见怪不怪的递上一份纸质菜单：“头等舱的客人都是可以随时点餐的，我们随时提供服务。”
哈！高级！这就叫做高级！
想起来以往乘坐飞机的经历，到了饭点，都是空姐、空少推着车送盒饭：“先生，您是牛肉饭还是鸡肉饭？”
那个时候就特想回答一句：“我特么不是牛肉饭、也不是鸡肉饭，我特么是要吃饭！”
姚远手指着菜单，舔着脸：“那什么，我听说头等舱吃饭不限量吧，你觉得这些菜我一样来一个怎么样？”
空姐就捂嘴笑：“先生，您要是吃的下，我就给您上，然后您觉得哪个菜品喜欢，可以随时再加。”
姚远就傻住了，真的吗，那么高级吗？如果真是这样，这趟航班可比鲁叔家的私人飞机带劲多了。
但是也不好意思浪，埋头又认真的研究菜单，嘴里跟人家空姐姑娘道着歉：“那什么，您别着急，我本人就是个厨子，看您这份菜单觉得挺高级，先好好研究一下再说。”
空姐也是实在：“没事，您慢慢看，平常客人好评最多的主菜是那道红酒牛肋排，还有阿拉斯加鳕鱼都不错，我觉得您可以都点来试试，前菜可以先选那道腌沙丁鱼，这几道菜都是好评度最高的，甜品您可以最后看心情再定。”
嘿！就是爽快，什么时候港岛航空的空姐这么敞亮了，不听说她们一直是看人下菜碟，对内地人都不太友善吗？
果然这个世界还是需要自己亲自用眼睛来看的，人云亦云可是要不得。
姚远傻笑着：“那也成，就这么上，前菜就吃这个腌沙丁鱼，主菜两道都要，您看着上！”
就得大快朵颐，就得甩开腮帮子，把在候机厅里没吃上大餐的损失给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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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初临港岛
然后姚远就觉得稍微有点失望。
北米新一代厨王给设计的菜单非常棒，并不等于人家亲自出手制作，上来的菜品其实就是提前预制好的食品，再配上几个调料包，经过简单的加热、摆盘以后，就给端上了餐桌。
本来就是飞机餐嘛，飞机上哪来的大厨给你现场制作菜品？跟自己经营的预制食品其实就是一个意思。
精美的图片给人带来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和端上来的菜肴就形成了一点点落差，让人有点失望。
不过从专业的角度来看，人家的摆盘还是可圈可点的，最起码把菜品装饰成了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
面前的小桌板上铺了雪白的台布，高级骨质瓷餐具配上银质刀叉，这样的飞机餐就仪式感十足。
仔细品尝以后，就发现，这位所谓的北米新一代厨王应该是在原料搭配上下足了功夫，尽量用丰富的配菜和用心熬制的汁酱，给出品增加更多的风味，努力追求最佳效果，虽然也是预制菜，但是比一般的西餐馆子的味道都要好上很多，当然，眼下这种情况下，越来越多的餐馆里，其实也在选用预制菜品。
这就说明预制菜品在口味上是可以达到一定的高度的，这与自己做预制菜品的追求就不谋而合了，从这一点上，眼前这一顿飞机餐，就有很多值得自己去学习的地方。
端起白葡萄酒杯，抿了一口漂亮空姐给推荐的白葡萄酒，如果就是果香，就是沁人心脾的感觉，刚才有点无耻的让人家把整瓶的白葡萄酒都放在了桌上，现在看了看酒标，呃，有点看不懂。
空姐看他在琢磨这瓶葡萄酒，就又悄无声息的蹲跪在一旁：“这款酒是产自楠菲帕尔地区的白诗南酿造的，是与我们港岛航空联名推出来的一款干白葡萄酒，不是乘坐我们这趟航班一般还品尝不到呢。”
“非常不错，我喜欢！”姚远舔着大脸夸着，十多个小时的独自空中旅行，头等舱这么好的环境，一会儿完全可以蒙头大睡一觉，有这样的好酒，在配上说的过去的餐食，为什么不就多喝一点呢？
空姐就是个懂事的：“先生您要是喜欢就多喝一点，这些酒水也是无限量供应的，等一会儿牛肋排上来，我再给您推荐一款红酒！”
真不错！民航航班可是比私人飞机有意思多了！
姚远越喝越美，喝了酒就话多，干脆就拉着人家空姐聊开了闲篇：“听您口音，你不是港岛人吧？”
空姐倒也大方，反正整个头等舱就每两个人，聊会儿就聊会：“不是啦，我是咱们国航的，平城人，来港岛航空交流学习的。”
“擦，难怪呢，我说什么时候港岛航空的空乘服务变得这么好了，原来还是咱们国航的自己人！咱俩还是老乡呢。”姚远大嘴巴没遮拦的就感慨。
空姐笑：“我早就听出来啦，听您说话就觉得亲切，不过您说的可不一定对，港岛航空的服务质量很好的，要不也不会派我们到这里来学习交流。”
“听说他们的服务好不好得分对谁，如果是欧美客人他们服务好着呢，但是对于国内客人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不起人。我跟你说，你看最近港岛那些人折腾的乌烟瘴气的，好好的香江早晚被这帮人搞坏了。”姚远已经开始喝第二瓶白葡萄酒了，嘴上彻底失去了把门的。
“先生，您是经停港岛，然后回平城？”莫谈国是，这是人家空乘的基本素质，空姐不动声色的换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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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
“对，经停，但是好像可以在港岛停留上四十八小时，我准备充分利用这四十八小时，好好在港岛吃几顿饭，学习一下人家的餐饮经验。”
“哦，对了，您还真是厨师？”
“如假包换，正经的大厨，以后你有机会去平城可以到红旗村找我，我带你吃遍整个红旗村美食！”好嘛，一个乡村厨子的身份，好像是什么特别值得炫耀的资本，让姚远说的挺有气势，就是不知道他邀请人家空姐去村里做客，顾冬雨乐不乐意，会怎么想。
就没想到，空姐听了还挺惊喜：“红旗村？是不是在小破站上特别火的那个美食村？”
哈，现在红旗村这么火了吗？在港岛航空的空乘人员都能知道？
空姐有点不好意思：“我本来就是平城人，来这里上班就老是想念家里的好吃的，没事的时候就刷小视频看看，介绍你们美食村的视频博主那么多，我早就想有机会的话去看看，吃上那么一顿。”
姚远拿出手机：“来来来，咱们赶紧加个微信，咱是红旗美食村厨房行政总厨，你到了红旗村，一定别忘了，在后厨还有我这么一个哥。”
空姐咯咯咯的笑着，也拿出了手机。
拿着手机看着空姐的微信头像，原来这也是一位平城大妞，就叫做徐婧。
头等舱没有两个乘客，准备好的备餐就有了很多富裕，姚远也就可以一饱口福，当然，主要是跟人家学习，看看这个所谓北米新一代厨王，手底下都有什么新鲜的。
头等舱的飞机餐，应该算是当下预制食品的顶流了，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还真不少。
那位空姐徐婧也真是个妙人，姚远吃完一道菜，马上就换一个花样给端上来另外一道，知道姚远把刀叉往桌上一扔，撑得就在那里翻白眼，一动也不动。
......
酒足饭饱，躺在回国的航班上，姚远觉得自己这趟日内亚之行收获颇丰，打到了黄羊、钓到了蓝鳍金枪、抓住了个岛国破坏分子、然后还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海洋牧场。
想起来那一片海面下的那些大鲍鱼以后都是自己的了，就觉得美气！
个顶个的极品大鲍鱼，等这个第一批鲍鱼发货到了平城，就能碾压一众餐饮企业！
估计那位思想奔逸的董大师看到了自己这次的收获以后，得羡慕的要死。
飞机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飞行，下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印地洋，港岛航空的头等舱的航空座椅上，吃饱喝足了的姚远想起了美事。
如今自己的产业从种植、养殖到生产再到客户端，算得上是全产业链了，回去以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要把这产业链的每一个环节给夯实做强，然后就可以利于不败之地了。
不知道怎么歪打正着的，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就觉得需要自己干的事情越来越多，有点累人呢。
......
难得在飞机上扎扎实实地睡了一大觉，然后就在空姐徐婧“远哥醒醒，快降落了，你要喝咖啡、还是茶？”的问询中，睁开了眼睛。
飞机马上就要降落，早点是不想吃了，就要了清茶一杯，必须要把肚子清空，要把胃里所有的容量留给心心念的港岛美食，可不敢再吃这个飞机餐哄弄自己。
若干年前，就是因为港岛的电影和电视剧风靡内地，同时把港岛的美食也介绍给了内陆地区，曾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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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在姚远的眼里，港岛就是一个美食家的天堂。
在他眼里港岛的饮食文化就是一副灿烂的画卷，是以岭南文化为底色，苏、浙文化、潮汕文化掺杂，来自北方地区的饮食文化为点缀；同时还披了西洋文化做外表，大亞州各地的印巴文化、东南亚文化、岛国文化更是在这个画卷中各自缤纷开放，形成了一副多姿多彩、融合共生的美妙画卷。
一点也没夸张，不管是各国各地的美食，都能在这里找到踪影，而且无一例外还都被发扬光大了，想想看，世界上最好吃的印巴餐厅居然不是在印巴，而是在港岛；而讲究的日餐料理除了在岛国以外，就得以这里的日料餐厅最为正宗。
这么说吧，小小的港岛区区七百万人口，而获得米其林星级的餐厅居然有六十三家之多！这个比例放眼世界范围，再没有一个城市能出其左右。
除去那些高大上的豪华餐厅，很多的街头小吃，比如咖喱鱼蛋、云吞面、肠粉、蚵仔煎、鱼蛋粉、牛肉丸，等等小吃，品种繁复不胜枚举！让人听上去就会流口水。
这些也都随着港岛影视剧的流行，一度成为姚远心心念念，一直向往的味道。
就想一个人在港岛的庙街上走一走，看一看陈浩南打拼过的战场，尝一尝大排档里带着烟火气的干炒牛河。
居然就有了一种朝圣的心情。
......
下了飞机，走出机场，姚远诧异的发现，怎么这个机场外面到处是乱糟糟的，到处是一堆小黑人举着标语在搞事情。
看了看一位四眼田鸡手里举的标语，心里就一阵阵的火气往上涌。
小小的港岛，背靠着天下第一人口大国，接着开埠的地理优势，吸引了海量的资金与贸易机会，才有了今天的发展。尤其是内地最近几十年的改革开放红利，让港岛躺着就发展成今天这样的成就。可是怎么就有这一波白眼狼，非得要认贼作父，跟着白皮猪的指挥棒，叫喊着要跟大陆割裂。
就欠抽！
本来美好的心情瞬间就被打了折扣，就像是一桌大餐一下子吃出来个苍蝇，恶心、别扭！
还不能马上走，空乘人员都得等乘客们都下机以后才能离开，姚远只能站在大厅门口等着徐婧，等她出来后，好一起去深水埗。
本来计划中的一个人在港岛街头走走，结果昨晚两个人聊得很嗨，那位徐婧也是位馋嘴的丫头，两个人居然就约好了一起去深水埗，去探一家现在越来越少的冰室，然后再找一家当地馆子好好吃上一顿。
能两个人一起探店，当然就更好了，徐婧那股子平城大妞的劲头就很招人喜欢，而且两个人吃饭就能多点几个菜，能多品尝几种味道。
当然，姚远心里还是是充满了一种小得意，坐趟飞机就能约到一位空姐，陪自己出街吃饭，就爽！
应该是又有航班落地，而且这个航班应该是从内地来的，一帮明显是内的装扮的旅客说说笑笑的走出了闸口。
门口举着标语的一帮小黑人顿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拥到门口举起手中的标语，嘴里开始呼喊口号。明眼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帮人就是针对来自内地的游客。
“傻@逼！”姚远不由自主地一句京骂就脱口而出！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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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港岛的街头走一走
一句“傻@逼”就脱口而出，可是还是觉得不解气。
那种火气是突然顶上脑门的，看那些个跳梁小丑在那里上蹿下跳，就恨不得直接冲上去，甩给他们几个大嘴巴子！
有小黑人听到了姚远嘴里的骂声，转过头来打量着这边，掂量着正想发难，已经有警察和保安冲上来，将那波小黑人给隔离在一角。
冷静下来心里不禁就一声哀叹，这还是自己心心念念中惦记的港岛？哪里就突然冒出来这些蟑螂一样的玩意，如此下去，恐怕这个自己心目中的东方之珠很快就会陨落。
港岛这几十年的发展就离不开大陆的哺育，如今资本过度自由化的港岛，已经被些大财团控制了经济命脉，高物价、高房价挤压之下，年轻人没有什么上升的出路，成为了典型的社畜。
生活在重压下看不到明天的年轻人，被那些别有用心的白皮猪煽动起来搞事情，这样耽误的只能是自己的前途与命运。
正感慨间，肩膀上被人轻轻一拍，回头就见徐婧笑语盈盈的站在身后：“好鞋不踩臭狗屎，远哥你别跟这帮垃圾较劲，咱们出发！一起去我说的那个冰室，我带你见识一下港岛最好的云吞面！”
一路说说笑笑，地铁倒地铁，倒也是便捷，很快就到了深水埗。
就没想到初到港岛，就被自己碰上了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直到坐在了深水埗那家传说中的冰室中，一杯冰凉的冻奶茶灌下肚，姚远才觉得心里的火气稍微被压下去了些，才觉得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打量了一下四周，觉得这个味道才对，这是一家已经有了五十多年历史的茶室，就经营几样简单的点心、饭面，和一点冰饮、奶茶。
小小的冰室是由一对老伯夫妇两个人打理，徐婧推荐这里的原因就是他们家充满古早味道的菠萝油还有那碗地道的云吞面。
对这种街头小吃，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一好，都会说自己家门口的那一家店是天底下最正宗的味道，一般还不容人家反驳。
果然徐婧推荐这家店的原因，也是因为她在刚到港岛培训的时曾经在这附近住过一段时间，培训期朝九晚五的作息时间，就有时间出来吃饭，误打误撞的就找到了这家小店，于是就记住了这个味道，就隆重地推荐给了姚远这位专业的厨师品尝。
看这位姚师傅吃飞机餐的那种认真的劲头，徐婧相信这位远哥就是个纯粹的美食家，跟着他出来逛吃逛吃应该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对于菠萝油，姚远就没什么太多的感觉，尝了两口，也就是感觉起酥口感不错，温热中夹着一块冰凉的黄油，带着一点点反差，配着奶茶倒是能给人一种十分的满足感。
当那碗云吞面端上来以后，姚远不禁就有点诧异，不敢相信这是一位年近八十的老伯调制出来的味道。
碱水竹升面劲道弹牙，云吞里面的虾仁爽脆鲜甜，大地鱼干熬成的汤底清亮，但味道却给的十足，这就是一碗存于自己想象中，最地道的粤式云吞面。
天下的美食有很多，味道千变万化，酸甜苦辣咸都是给人类舌头上的味蕾的满足，唯有中餐，特别是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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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多了一样变化，那就是对食材软硬性状的拿捏，那是专门带给牙齿的享受，弹牙、脆爽之类的形容词，就是通过牙齿的咀嚼，给人另一种的感官体验。
挺奇妙！
这么一家十几平米小店里，一碗简单的云吞面，居然能够达到这样的水平，就让姚远感觉佩服。
看两个人吃的高兴，老伯心里也开心，别看老伯那么大岁数，对美女的存在，照样会多一分注意：“美女，你是不是以前经常来我们这里吃饭呀？”
徐婧对于老伯能够记得自己也觉得开心：“是呀老伯，我现在搬走了，住的很远，今天是特地跨个半个港岛，来吃你家的这碗云吞面的。”
老伯点点头顺手送上来一份腌咸酸菜：“姑娘觉得好吃就多吃一点，过了这个月以后恐怕是吃不到喽，我们准备下个月就要关们了。”
姚远就诧异：“为啥呀？这么好的一家店，关门了就太可惜了。”
“老咯，做不动了又没有人接手，房东又天天吵着要涨房租，我们老两口核计了，干脆把店一关，住进养老院去养老啦。”
沉默、加无语。
这便是事物的客观规律吧，事物有盛就有衰，一家小小的冰室的开张与关店，在这个高楼林立的港岛，会有多少人关注呢？
老伯叹了一口气：“听记者说我们这家冰室算是港岛最后一家，等我们关店以后，港岛也就不再有冰室这个行当，以后的年轻人也很快就会不知道冰室这件事情啦。”
一盘碟头饭、或者又是一碟豉油皇炒面，配上一杯冻饮，手里拿着报纸，翻开财经版块关注股票的动向，又或是边吃边在赛马栏目写写画画，这曾经是港片带给大家的港岛人的生活日常。
甚至在这种简陋的冰室里，也会有黑道大佬带着小弟来吃个碟头饭、或者干脆约了对手在这里讲数。
时间这还没过去多久，如今冰室就要消失了？
仔细想一想也没什么奇怪的，现在就连纸质的报纸都已经变得稀少，生活方式早就已经悄悄的在发生着改变，曾经的那个时代其实早就已经悄悄的结束了。
......
从来没有来过港岛的姚远，这次真的走在了油麻地、走在了庙街的街头，就有种特别的疏离感。眼前的街景早就已经熟悉，已经从各种影视作品里看见过无数次，感觉自己是在按照影视片里的感觉来印证，印证自己幻想中的港岛。
这完全是刻舟求剑的感觉，当初港片风靡内地的时候，那是最少在二十年前，而自己从这些影视作品里得到的对港岛的印象，就应该是二十年前的景象。
但是，这二十年过去了，这个街道居然就没有什么变化，跟当初在电影里看到的居然就是一模一样，逼仄、狭窄、凌乱就是这个港岛街头给姚远的第一感觉。
习惯了内地的大刀阔斧的拆迁改造，对眼前出现的还是停留在上个世纪的街景，就有点不适应。
怎么说呢，不能说是不好，建筑、环境还是那种影视剧里的味道，但是却没有了自己想象中的市井温情。
路上人眼中的冷漠、隔阂，就让人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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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舒服，是住在这里的人不一样了？还是什么东西变了？
就贱不啰嗦的刻舟求剑！
这是姚远给自己这次的行为下的定义，突然就有点意兴阑珊，一个大老爷们，没事逛街简直就是有病。
万幸身边还有一位爱说爱笑的美女空姐陪同，这才让这个无聊的逛街行为变得稍微有点意思。
而徐婧虽然是派驻港岛学习交流的空姐，可是平日里除了执飞，就是宿舍一呆，很少有机会出来逛街，在她眼里的港岛街道跟姚远眼中看到的可能完全不一样，路边一个个小店就足够她流连忘返了，手里的手机更是拍个不停。
这种路途中随意遇见，然后就搭能个伴，在陌生的城市里闲逛的感觉，显然让徐婧觉得新鲜又有趣。
更何况这个伴儿还是平城老乡，听那一口的儿化音就觉得舒服踏实，就有安全感。
站在人行横道等着绿灯，姚远侧头看了看徐婧：“婧啊，累不累？”
徐婧嘟着嘴：“累，有点累了。”
“要不咱就别逛了？你现在能吃的下东西吗？”
“能！咱俩还是找个地方去吃大餐吧？”徐婧提要求。
“米其林三星粤菜怎么样？！这附近有一家叫做“龙景轩”的餐厅，是老牌的米其林三星级餐厅，哥今天请你吃个豪横的！”姚远逛街逛的有点失落，就想通过一顿真正的美食给找补回来。
徐婧眉开眼笑：“那有龙虾、鲍鱼没有？”
“吃那个玩意干嘛？咱们今天换点新鲜的，什么龙虾、鲍鱼的，哥这些天都吃腻了。”姚远就一脸的嘚瑟。
当然吃腻了，在日尼亚的最后几天，几乎天天都是有来自养殖基地的鲍鱼，还有刚刚捕捞上来的龙虾。
硕大的龙虾在日内亚的价格便宜的很，合人民币也就是一百多一只，逮到这种便宜事情，姚远当然就不肯放过。
出于补偿的心里，平常在老家吃不起，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便宜了，可不是得天天就吃这两样东西了，这么多天过来，说是吃腻了一点也都不过份。
等绿灯准备过马路的人三三两两，听到姚远在那里大言不惭，旁边有一位黑衣青年噗嗤一笑，嘴里小声嘟囔：“丢你个大陆仔，搞乜嘢，衰佬，龙哈、鲍鱼都话唔想塞，孤寒吔。”
距离很近，近到姚远刚刚能听到对方的嘟囔，内容听了个半懂不懂，但是丢来丢去的骂人话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上前一步、眼睛一立就盯着对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听着就不善：“你丫刚才说什么？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
黑衣人吃了一惊，往后一个小跳，抬头看看姚远，又看看旁边的徐婧，转身就跑，马路也不过了......就这么跑了......
姚远还在后面挑衅的喊：“吃个什么龙虾、鲍鱼了不起吗？二货！”
旁边的徐婧一脸没法见人模样：“行啦远哥，别喊了，我看你现在就已经够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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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鲍鱼大佬
两个人信步往维多利亚港的方向走去。
龙景轩餐厅就在中环八号四季酒店的四层，是最早通过米其林三星认证的级餐厅餐厅之一，是美食家和游客到了港岛必要打卡的一家餐厅之一。
老牌的米其林三星餐厅出品一直够水准，而且这家餐厅还拥有独一无二的维多利亚港无敌海景。
姚远这次经停港岛，特地要停留一天，也就是因为想打卡这家餐厅。
前不久败在韩明大厨手下的黎大厨，听说最早就是在这里工作的。
当知道这次回程的航班要经停港岛，姚远就已经在这里预定了位子，本来挺难定预订的餐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提前一天就接受了预订。
现在也就知道原因了，那一帮街上的黑衣人就是罪魁祸首，天天在街上这么闹，确实给港岛的经济和社会秩序带来了影响。
混乱的社会秩序就把游客都拒之了门外，没有了游客，就算是老牌的星级餐厅也都没有了客源。
本来还有点担心，一个人去这样正式的餐厅吃饭有点怪异，但现在身边多了个空姐大靓妹作伴，就非常好。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沿街走着，看到路边有卖海产干货的商店，姚远一头就钻了进去，听说港岛这边的海产干货价格又平、品种又靓，既然来了就想见识一下。
看到姚远在几个装满了高档干鲍的玻璃罐前流连，老板就主动迎了上来，用粤语打着招呼：“先生你好。”
姚远就用普通话回答：“你好先生，你这个干鲍不错！够漂亮！”
老板听到姚远的内地口音，连忙就变成了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先生有眼光啦，这罐的鲍鱼是我们的镇店之宝，是来自青森的网鲍，品质一流，四个身重的淡干鲍鱼，价格只要两万五千一斤，这个价格你回到内地是买不到的啦。”
姚远点点头：“这个鲍鱼是真漂亮，您说的四个身重是指的港称吗？”
四个身重，说的就是四头鲍鱼就够一斤重的份量。
但是这里说的一斤跟内地的市斤还有点区别，在港岛，甚至很多内地的老派粤菜餐厅，老师傅们还会沿用港称作为计量单位，尤其是在干货称重的时候。
而港称就是指的一斤十六两的老式计重单位，每斤核算成公斤应该是在零点六公斤左右。
听到姚远这样问，老板就奉承：“先生一看就是懂行的啦，鲍鱼当然都是十六两称来的。”
姚远用手一指旁边的那一罐体型略小的鲍鱼：“这是八个头的吧，多少钱一斤？”
“没错，就是八个头的，价格是一万二千块啦。”
姚远看着这里琳琅满目的玻璃罐里装的干鲍鱼就咂咂嘴，好品质的鲍鱼价格是真心不便宜。
还不甘心，就又接着问：“老板，你这里有没有两个头的干鲍，或者那种干脆是一只就够一斤的干鲍得是什么价格？”
老板眨巴眨巴眼睛暗自叹了口气，刚刚夸过眼前这位懂行，结果这位就开始冒傻气。
但是开店久了，各色人等也都见识过了，往往像这种傻里傻气的客户会出其不意地给下个大单，做生意嘛，就得有点耐心，就算客户有点傻，也要认真对待。
老板耐着心解释：“干货市场上有一句俗语，不知老板听说过没有，那就是‘有钱难买两头鲍’，就是说两个头的鲍鱼你有钱也是买不来的，市场上根本很少能见到啦，至于一个头的鲍鱼，恐怕得生长二三十年才能长成，我开店这么久都很少碰到啦。”
姚远还是不死心：“那我请教您一下，如果我手里有这样大小的菲州鲍，跟您这些鲍鱼的品质不相上下，那么能卖多少钱呢？”
事情这个反转有点快，快到好脾气的老板被一口气给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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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呢？！好脾气的老板也忍不住有点上头，第一反应就是你这个大个子北佬在我店里闹呢？！
还两个头、还一个头，一个头的那叫做鲍鱼王！是在市面上随意能看到的东西吗？
刚想板起脸来严肃告诉对方，没事别在这里消遣自己，就见这位大个子掏出来手机，划开，调出来几张照片笑呵呵的递到自己面前。
盯着手机里的照片，干货店老板就有点傻眼了，似乎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把照片一点点放大，仔细观瞧。
姚远看他盯着手机看的认真，便促狭的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老板，你看，照片旁边比对的就是我这只手。”
老板端详着姚远这只大手，喜欢运动，练了两天拳击，又天天在厨房工作的手，就显得别人的手大了一些。
看老板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姚远又把后面的照片调出来几张：“你看，这是泡发好了以后的样子，这是做好成菜以后的样子。”
老板看着那个诱人的溏心，再借助照片里的餐刀估量这块鲍鱼的体积，越看越激动：“你知不知我们港岛有一位老前辈，叫做杨贯一？”
“那有什么不知道的，著名的‘阿一鲍鱼’的创始人呗。”姚远就回答。
“当年他在钓鱼台给邓大人现场做过一次耗皇烧鲍鱼王，我有幸见过他那次出品的照片，那次他使用的鲍鱼尺寸还没有你这个大！”
是吗？没想到当年还有这种事，难怪那个阿一鲍鱼一下子就能火成那样呢，但是要说给邓大人吃的鲍鱼还没有自己曾经吃过的大，怎么就觉得有点不信呢？
“你这样的鲍鱼带来了没有？有多少？买不买？！”干货店老板知道今天是碰上好东西了，就下决心不肯放过。
姚远收敛起来点脸上的玩笑成分：“谁逛街会随身带着这个玩意？我今天是误打误撞，看到你的鲍鱼不错，才进来，就是想问问价格，打听一下行情。”
“那这个鲍鱼是你的吗？还有多少？买不买？”老板就是一连串的问。
“我在西菲的日内亚刚刚收购了一个鲍鱼养殖场，还有自己的干制车间，这不是刚刚接手嘛，照片里都是我们现在库存，今天来就是想冒昧的跟您请教一下咱们港岛的行情。”
老板回头就冲着里面伙计喊了一句：“唔该细仔，帮我开一壶茶，要那个凤凰单枞！”
然后就拉着姚远往店里让：“大佬啊，先进来喝杯茶，咱们慢慢聊。”
......
在干货店喝了一小时茶以后，干货店老板罗辉城才恋恋不舍地把两位送出了门口。
港岛就没有集中的食材批发市场，每家经营食材的贸易公司都需要自己施展浑身解数，一方面是要拉拢住客户，另一方面就得拼命扩展自己的进货渠道，毕竟手里有了像样的好货，才能吸引到客人。
尤其是在港岛这样的充分竞争的餐饮市场，每家餐厅的大厨眼睛里都不会揉沙子，都想拿到第一手的尖货取悦食客，他们为了高质量的食材，根本就不在乎成本。
当然再高的成本最后也会转嫁到那些豪横的食客身上。
至于那些食客为什么要消费这些高价食材请人吃饭，多半他们也会将这个成本转嫁到他们商务宴请的对象身上，请人吃一顿大餐没准能从人际关系上获得的更多的利益。
罗辉城跟这位姚先生简单聊了聊，就知道今天是碰了彩了，这是遇见了一位深藏不露的鲍鱼大佬，市面上最抢手的菲州鲍，人家库存就是以千斤记，而以后的年产量要上千斤！
那就是数以吨记啊！
乖乖，那是个什么概念，而且按照姚先生所说的，什么花钱买不到的两头鲍，还有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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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称是一斤一只的鲍鱼王，在他手里都有存货，而且听上去数量还不少！
简直就是个宝藏！
两个人留好了联系方式以后，姚远答应了回头先给他发一些样品过来，这才能抽身告辞。
喝了半天的茶水，两个人肚子里面也早就都饿了，便径直往龙景轩餐厅的方向走去。
只是徐婧眼睛里开始冒起了小星星：“二十万一斤哎，跟黄金一个价格，你说那个鲍鱼场是你的，那这样的鲍鱼你到底有多少啊？”
姚远就臭屁：“你个财迷，算账算的倒是挺快，这样的鲍鱼在日内亚不算稀奇，百八十斤肯定是有的！”
“哎呀，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土豪呢，你说你是厨子，怎么会有鲍鱼养殖场呢，哎，你可别是个骗子吧？”
“骗你干嘛，正经的厨子，如假包换，那个鲍鱼场就是个副业。”废话，这个鲍鱼场可是花了两千万买的，库存里面要是没点像样的干货，那不就是纯赔了嘛。
看着徐婧掐着手指头在做算术题，就怕这位刚刚认识的空姐掉到钱眼里出不来，姚远就赶紧转换话题：“你是怎么当上了空姐的，怎么跑到港岛来，还专飞菲州的航线，这不算是什么好的航线吧？”
徐婧终于算明白了，开口就说：“两千万！你手里的鲍鱼价值最少两千万！”
得，完了，这位已经掉到钱眼里去了。
“姑奶奶，别闹了，哪来的两千万？说是二十万那是市场价，想要卖出去不得打个对折啊，再说哪来的那么多顶级货，多半还是那些几千块钱一斤的大路货。”
徐婧却不依不饶：“好哇，原来你是位土豪，刚才的云吞面可是我请的你，那一会儿的大餐可得你请客了！”
姚远就举手投降：“好好好！”
......
龙景轩的主厨推荐套餐是一千九百八十港币一位，老牌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套餐，在姚远感觉上是真便宜。
好吧，说便宜好像是不太对，应该是超值。
只有有比较才能得出这种结论，就跟平城的餐饮市场比较，想在同样是米其林三星的董氏烤鸭吃一个经典套餐，估计人均得上三千，那还得是人民币。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港岛就不亏是餐饮市场的顶流，充分的市场竞争下，就算是老牌的星级餐厅也不敢太傲娇，得充分考虑竞争对手的因素，在价格上也不敢太离谱。
餐厅的装修堪称豪华，两个人的座位是朝向九龙半岛方向，看着眼前的景色，徐婧就有点陶醉：“果然就没有花钱的不是，这一顿饭的价格比我半个月的伙食费都贵！但是就这个环境还有窗外的风景就值了。”
“知道吗，这个餐厅出去的一位大厨，现在在平城的香阁酒店当行政总厨，但是在前不久的一场比赛里，输给了我们厨房。”姚远就开始吹牛。
“真的、假的？输给了你们那个村里的厨房？”徐婧有点不信。
也不怪她不信，换一个人也都很难相信，人家一个米其林三星厨房的大厨会输给你一个乡厨。
“骗你还不成？电视里现场直播的，你现在找找视频，肯定还能看到呢，对了，我给你推一个我们村的视频号，你也关注一下呗？”
菜一道一道的上来的，主厨推荐套餐都是位上的菜品，这些菜品用精致已经不足以形容了，说是美轮美奂的艺术品一点也都不为过。
厨师这行看来也卷的厉害，业余时间不学一点美术功底恐怕就连摆盘都会不及格。
徐婧这个丫头看了看盘中的菜品，又看了看窗外的无敌海景，就感叹：“远哥，你请我这顿饭吃的，有点浪漫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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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老牌米其林三星的一餐
徐婧一句话，就让姚远把一口冰水喝呛了，噗的一下喷的满桌。
好不容易才顺过来这口气，就赶紧正色跟徐婧声明：“别闹啊丫头，你哥可不敢跟你浪漫，家里你嫂子知道了非得灭了我不可。”
徐婧白眼翻的老大：“庸俗的男人啊，知道你家有媳妇，可是你出门在外也得做个人，口是心非可不行。堂堂的一个鲍鱼大佬，没事献殷勤，请我这个空姐吃大餐，你敢说你没别的想法？”
这话就没法接，姚远就尬在那里，真的哎，要不是因为徐婧这个丫头长大耐看，估计自己也没这个心思，邀请人家逛街吃饭。尤其是这个丫头心直口快的爽朗的性子就叫人喜欢。
跟这样的人逛逛街，吃吃饭就是享受，但是要说什么别的心思，那是一点都没有。
姚远就只能瞪眼：“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上你嘴，合着请你吃饭的男人都憋着别的心思？”
“到目前为止好像都是，当然得除了我爸。”徐婧一脸的得意。
漂亮女孩都自信，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好像自信的有点过份，就让姚远有了那么一点心思，想给她拿拿龙。
“你这世界观得好好改造了，有点庸俗，我请你吃饭的最直接理由，就是你在飞机上对我还不错，一盘子一盘子的好吃的给我上，干白葡萄酒就给我拿了四瓶。但是你也应该检讨一下，为什么像我这样，刚刚一见面的陌生男人约你出来吃饭，你居然就答应，女孩子还是要检点一些，要矜持！”
“哈！”徐婧听了这话眼睛都立了起来。
“要不是鲁叔给我打电话，说他有个小朋友坐我这趟航班，托我照顾一下，你以为那个飞机餐是随便吃的吗？好好的一个头等舱结果上来了一头猪，不光是能吃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害得同班的同事直笑话我，问我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饿死鬼投胎，一顿飞机餐您就吃了两个头盘、三个主菜，除了那四瓶干白你还喝了一瓶红酒呢！”
没法活喽，徐婧的一番话噎得姚远都想翻白眼。昨天在飞机上吃嗨了，也没太注意，空姐端上来一盘就吃一盘，隐隐约约就记得旁边有人探头探脑，后来喝了点酒就没太注意，昨天肯定出洋相了，怎么就吃了那么多，还喝了那么多呢？
不对！不是你个死妮子撺掇我使劲吃吗，还跟我说，不吃白不吃？！
不是，等等。
“你刚才说鲁叔给你打电话？哪个鲁叔？”
“还有哪个鲁叔，就是鲁氏集团的那位老总呗，他以前总坐我们的航班，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其实他电话里也没多说什么，就是说有个小朋友正好赶上我的趟航班，我就没想到这位小朋友长这么大的个子，还这么能吃又能喝的。”徐婧捂着嘴就笑。
原来如此，姚远就有点悻悻：“我还以为是哥的个人魅力又起作用了呢，初次见面就能请到这么漂亮的空姐出来吃饭，原来后面还有鲁叔这个熟人起作用。”
这个变相的奉承就让徐婧大小姐觉得很受用：“你这个人其实不错，不装不造作，最起码不招人讨厌。”
好吧，这个评价......不算低，不招人讨厌，不是每个人都能具备的素质。
不过鲁叔这也有点太过周到了，是因为回程没有给自己安排私人飞机吗，还特地叮嘱航班上的空姐照顾自己？
......
套餐里有两道头盘，先后已经上来了。
港岛厨子就喜欢给菜品起那种拗口的名字，每一道菜都得对照一遍菜单上的文字，才能弄懂是什么意思。
第一道叫做：龙带玉梨香，用澳洲带子和云南火腿配合了库尔勒香梨做了一个冷盘，除去那整个翠绿的香梨的造型，姚远没觉出这道菜有什么特别之处，带子和火腿的搭配看上去非常好看，但是几样食材根本就没有融合在一起。
但就是好看，好看到徐婧掏出手机就是一通的拍。
倒是另外一道貌似普通的传统烧味拼盘，让姚远吃出了惊艳的感觉。
传统的深井烧鹅、片皮乳猪、再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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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片蜜@汁叉烧，配上两款汁酱还有一碟白砂糖，就是一个最常见的港式烧味拼盘。
烧味拼盘的摆盘也是普普通通，但就是在这道常见的菜品中，体现了厨师的功力，就让人想起当初黎大厨在厨艺比赛的第二轮，在比分落后的情况下，居然就敢制作了个看似普通的烧味拼盘，还就能反败为胜！
看来这家餐厅在这方面还是有自己的传承。
乳猪皮简直就是入口即化，膨化的乳猪皮酥的就像是威化饼干的口感，口感上像极了董氏烤鸭的那一手酥不腻烤鸭，但是，好像比烤鸭更具风味。
所以就想，烤乳猪这道菜必须得在自己马上要开业的餐厅里有一席之地，甚至可以拿来当做招牌。
看着徐婧对那一道带子雪莉的喜欢，就又对现在餐饮市场的各种创新有了点认知，好看的不一定好吃，但如果没有好看的菜品，那么这个厨房的出品就会被人认为掉了一个档次，就吸引不来像是徐婧这样的“以貌取菜”的年轻食客。
汤上来了，郑重其事的用汤勺尝了一口，典型的咸鲜口，但是没有吃出来都是什么内容，看了看旁边的菜牌，原来是一道“蟹肉西湖法国鹌鹑羹”。
蟹肉、西湖莼菜配上鹌鹑肉，这是在矫情中寻找高大上的感觉吧？
传统粤菜里有一道西湖莼菜牛肉羹，而这道菜应该是把汤羹里传统用到的牛肉，替换成了在法餐里常见的鹌鹑肉，但是鹌鹑肉里面的禽类特有的腥味也都没有被去除干净，这就完全不应该了，这个汤菜在姚远心里暗自就给打了个不及格的分。
所以养在永定河滩上的那些绿头鸭是不是也可以多了一些用途？
......
看着姚远一本正经地一道菜一道菜的品尝，完全就没有在飞机上甩开腮帮子、牛嚼牡丹的那种样子，徐婧就好奇：“我说你是不是觉得这个餐厅价格太贵了，舍不得吃啊？”
姚远咳嗽一声，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说你们厨师平常在家做不做饭啊，是不是做这一行时间长了就吃不来别人做的东西了？”徐婧的思想很跳脱，问题一个接一个。
“不在家做饭，难道还天天下馆子啊，不过当厨子的应该经常四处走走，各地的特色都得尝尝，跟人家学习一下才会有进步。”姚远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着那道鹌鹑羹，头也不抬的回答。
又是两道菜接着上来了。
上汤水晶虾球、蠔皇鲍鱼星斑卷，接下来的这两道菜就是标准的粤菜，但虾球够大，处理后的虾肉鲜嫩、爽脆。东星斑的鱼卷裹住里面的鲍鱼，配上蚝皇汁，味道非常鲜美。
中规中矩，但这两道菜恰巧就代表了港式粤菜的精髓，善用海鲜和对食材的极致追求，在这两道菜上就都有体现。
同样的食材，在别的菜系里就很难做出来这种原汁原味的感觉。
接着就以一道黑松露彩椒爆澳洲特级和牛柳粒，菜名照样是那样冗长拗口。
感觉上粤菜厨师都喜欢把澳洲和牛当作主菜，但是他们对牛肉的处理跟西餐中会有一些区别，会更追求牛肉肉质的软嫩，但同时会牺牲一点牛肉本身的味道，这一点就见仁见智了，但是一点点黑松露的加入给这道菜就提升了一点味道，就恰到好处。
到现在，套餐里的主菜都应大概上来了，基本上可以对这一套主厨推荐套餐做一个结论了。
整个套餐菜品设计摆盘都是没的说，看着好看，但是感觉份量不够，不是说吃不饱，而是说吃过以后觉得不够饱，少了一些满足感。
但是话说现代没有什么人再去追求那种饱胀的感觉了，那是食品匮乏阶段，有时候会出于本能过量摄取食物，一顿好饭吃下来，所谓的饱了其实往往是吃到撑。
那是人从本能的角度去追求的，说白了那是种对安全感追求，跟食物本身没啥关系，但也不得不说那种体验也是一种快感。
边吃就边想起昨天在飞机上的暴饮暴食，也就想起来一些发生在餐厅里有意思的事情。
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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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筷子的姚远看着旁边的徐婧还在努力地吃，就觉得挺有意思。
“我从小干餐饮，到现在也有个小二十年了，你知道我干这么长时间的餐饮这行，见过最豪横的客人是什么样吗？”
“什么样？是特有钱的人吗？”徐婧眼睛眨巴着问。
“跟钱没啥关系，曾经有个客人在进了餐厅研究了半天菜单以后，就点菜，你知道人家是怎么点菜吗？”
“你快说！”徐婧就不耐烦姚远卖关子。
姚远拿腔拿调的学着东北口音：“凉菜一遍、热菜两遍、汤别断，就这么上！”
徐婧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啊？什么意思？”
一会儿自己就琢磨了过来：“我的天，那这位是把菜单上的菜点了一遍，不对，热菜还是两遍吧？这么点菜他吃的完吗？”
姚远看着徐婧当了真，就暗自的笑：“对了，还有最不豪横的客人，刚才等红绿灯的时候，那个港怂说你哥孤寒，孤寒就是小气的意思，那最孤寒的客人是什么样子你见过吗？”
“快说！”
“话说着得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当初刚刚改革开放，平城的五星级酒店只接待外宾，菜单也都是英文的，有位客人不懂英文，想吃饭还舍不得花钱，就指着菜单最后面一行，最低标价十块钱的哪一行，示意服务员，自己就点这个。”
“服务员也坏，就直接给下单了。”
“客人点完菜然后就等啊，等了好久菜都没上来，就催，结果服务员告诉他，您点的都已经给您上过了啊？”
“怎么回事呢？原来这位客人点的是标在菜单后面的一首音乐，那个时候菜单上提供各种背景音乐，十块钱一首，结果这位客人不认识英文，就点了一个这......”
餐饮业里流传的老笑话就没有引起共鸣，徐婧撇了撇嘴：“瞎说呢吧，逗我玩是不是？你说的第一个我信，第二个一听就是编的。”
姚远笑笑，不置可否，本来就是饭桌上没话找话，不用计较真假。不过认真的说起来，点菜点一整本菜单的事姚远只是听说过，那位在大堂吧点菜点成了背景音乐的事情，却是当年发生在酒店的真事。
......
主食上来了，是一碗上汤鲜虾云吞，只有云吞没有面，这碗云吞的汤底明显比中午在老伯那间冰室里吃到的那碗云吞面味道要醇厚，估计是星级酒店的厨师制汤的时候下料比较狠，整体看上去也更精致一点，但是明显就少了一种味道。
估计这家餐厅也是想在如此高雅的环境下，给这一餐加上一点接地气的市井元素。但是中午刚刚吃过那一碗最地道的云吞面，现在再面对这种东施效颦的东西就有点无感。
同时也感觉厨师长在菜单的设计上，明显有问题，这个鲜虾云吞和前面出现过的虾球皇有些重复了，按说在这种追求极端精致的套餐里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不知道这位主厨是没注意还是别有用心。
接下来是两道甜品，香梨酿茉莉忌廉冻伴碎果仁、和一道配了饼干和起酥的芒果布丁作为结束。
姚远又注意到，还是梨，以梨作为开篇，又以梨子作为结束，这位主厨的菜单设计，有点让人搞不懂，难道在粤语里这里“梨”字，有特别好的寓意？自己实在是想不出来......
看着徐婧吃的眉开眼笑，心里也就安慰了，每人两千块钱的套餐，也就是这个水平了，更贵的套餐自己没敢点，也不值当的，从这一套菜单里就能看出人家厨房的思路。
虽然没有什么太多的名贵食材，但是厨艺在线，这么一餐虽说有些瑕疵，但是也堪称享受。
至于菜单设计上的问题，姚远大概也能想得通是怎么回事，厨师这个职业，除了手艺以外还要考究的是眼界与底蕴，这个玩意就不能苛求，港岛的厨师多半都是从小学艺，注重的就是手艺，但是文化方面就差了一点，说白了，厨房门里的人就很少念过书。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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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回家
人啊，一般吃饱了以后话就多，徐婧又把刚刚岔过去的话题找了回来：“哎，我说远哥，你这自己出门旅行，随便约女孩子吃饭，你说嫂子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呀？”
就可恨，这种话怎么回答才好，姚远脑子里瞬间就想到了小红英，但愿小红英长大了可别这么刁钻，女孩子还是温柔善良一点更好。
翻着白眼想了一下，就故作正经的回答：“佛教里面有一个说法叫做“骷髅观”，你哥我早就修炼成了。别看你长得漂亮，可是在你远哥的眼睛里看过去，就跟骷髅没啥区别。”
话说出口，思维也就跟着捋顺了：“再说了，咱们这叫作随便约吗？咱俩可是老乡，看在是老乡的份上，请你吃一顿便饭这挺正常。再说了你在港岛工作算是半个地主，给我当个导游也挺合适，中午你推荐的那家冰室就不错，要不我也没这个缘分，能赶上体验一下港岛最后一家冰室呢。”
“行啦，你可真够能掰哧的，不过就是一起吃顿饭而已，又扯什么佛教、又攀什么老乡的，真够累的。不过我也觉得咱俩挺投缘的，跟你一块待着不累，要不我真认你当个哥得了，以后你罩着点我呗？”徐婧一直就在笑，女孩子不管是谁被夸漂亮，肯定心情就好。
那感情好了，吃顿饭还认了个空姐妹妹，不光长得漂亮，还是正好飞日内亚航线，自己在日内亚那边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一个鲍鱼养殖场，以后飞来飞去的机会少不了，有了徐婧这位空姐，有些事可就方便多啦。
一拍桌子：“行了，你这个妹子我算认下了，以后我再坐你的航班，待遇都得按着这次的标准来，行不行？”
话音刚刚落地，觉得耳边好像有人在嘀咕：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
能有这么一个漂亮姑娘陪着逛街、陪着吃饭，感觉倒是挺不错，想的太多了才有毛病。
姚远看着徐婧：“哎我说徐婧，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的工作的，四处飞来飞去的，世界各地都能去，等于边挣着钱，就把世界各地都给逛了。”
徐婧的哀叹一声：“什么啊，空姐这个工作看起来不错，可是太累，这种长线的航班一趟就是十几个小时，根本就不得休息，落地以后就只能关在宿舍里睡觉，别看我现在算是在港岛航空工作，这都半年多了，眼前这个维多利亚港的海景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那你有没有想过干脆就回去平城找个安稳工作呢？女孩子家家的，还是守着家近点踏实些。”
“我也想啊，可是哪有合适的工作啊？”
水足饭饱的两个人都不想动，都瘫坐在椅子上，感叹着窗外的风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窗外的海面波光粼粼，水面上船来船往，远处天际低垂，风景如画。
......
远在平城的常石磊最近一直感觉到心里焦灼，而且那种焦灼的感觉是一天天变的更严重。
社区经济！这是常石磊找到的的一个新的财富密码，就用了红旗村的那款八大碗的预制菜，春节前就非常轻松的就挣了一笔快钱。
现在春节过去了，整月十五也过完了，而红旗村准备推出的新产品还是遥遥无期。
而厨房的负责人姚师傅也跑了，跑到遥远的黑菲州不知道在干什么。
连厨师长韩明也回家歇产假了，听说他媳妇又给他生了个老三。
常石磊就看着天天没啥动静的厨房，干着急。
那个姚师傅口中新的中心厨房建设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心里着急的常石磊甚至开车跑去工地看了几次，那个中心厨房就是利用自己原来度假村的厨房改造的，现在的施工现场还是乱糟糟的，看不出来什么。
看着乱糟糟的工地，就盼着这间中心厨房能赶紧完工，厨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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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以后，现在还停留在口头上的，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预制菜品才能真正面世，在拿到了这些产品以后，自己下一步的行动才能真正开始。
没有拿到这些新产品，就不敢提前搭建自己的员工队伍，这事情就一直耽误在这里。
就只好接着用现在这款八大碗混日子，就担心，产品太单一，自己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客户群会跑掉。
......
刘长利也在焦虑，他发现公司的情况非常不正规，姚远一不在，自己的资金来源就被卡住了，那位张书记简直就是个农民，把钱看的比亲爹都重，自己这边养老院项目到了最需要用钱的时候，说好的资金却迟迟到不了位。
姚远不在，调拨资金的权利就都到了那位张成万的手上，可是这位老农民就死活不肯在拨款单上签字盖章，弄得自己跟个要小钱的，天天堵在他屁股后头追。
自己可是在公司股东会上立过军令状的，既要保证养老院按时开业，同时养老公寓的销售工作也得进行。现在资金不到位，后面的设备采购、安装，包括售楼处，不对，叫售楼处好像有点不合适，应该叫做“养老公寓招租处”好一点，这边养老公寓的推广团队也已经搭建完成，但是基础设施不到位，工作就完全没办法展开。
自己招来的工作团队已经全部到位，开过几次会，给的大家讲过几遍公司发展规划以后，大家的工作热情已经被鼓动的嗷嗷叫，但是资金不到位，接下来的一切都是白扯，再这么拖延下去，甚至可能会影响到团队的士气！
急的身材魁梧的大刘都佝偻了腰，每天都在给姚远发微信，但是出于极高的职业素养，他没有把张成万这个老农民的劣行揭露出来，只是盼着姚远玩够了赶紧回来。
好在供货商也好，新建的团队也好，都挺能理解，刚刚过完年，公司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到正轨。
但是眼看着正月十五都已经过了，资金再不到位，就肯定会出事情。
村里的企业果然有点不靠福，大刘就有点怀疑，自己这次把事业赌注压到这里，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
......
张成万这个年过得也不错，挺充实，不光是日子过得很充实，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现在公司账上也很充实，过年这几天红旗村算是又火了一把，每天百万元以上的进账，让他乐的就合不拢嘴。
过年前村里服务公司的账上已经被清空了，都划拨给了管理公司那边，没想到这也就是短短的半个多月，自己账上就又趴了两千多万！
张成万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钱，这些钱放在银行每一天都能有小两千的利息，一个月下来光是利息就能有将近五万块钱！
搁在过去，别说五万了，一年前村里想修个厕所，就连凑出来五千块钱都不容易。
财大气粗的感觉真好。
于是张成万每天就跟自己的老班长姚海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想搞一点大事情。
藏香猪的养殖规模要扩大，黄油鸡的养殖规模也要扩大，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已经能确定，这样的优质食材推向零售市场，就是一块大肥肉，可是现在的存栏数还不够自己消耗呢，这样可不行，必须得尽快扩大养殖规模，把这一块儿的利润给挣上。
咱红旗村以后不能只是个美食村，还得能供应市场优质食材才行。
可是谈来谈去的总绕不开一件事情，那就是得用钱，用钱就得等姚远回来拿主意。
虽说自己这个书记有动款的权利，姚远临走时也交代了，让自己盯好了财务，但这种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资金调拨，张成万就觉得超出了自己的职责范围，还是慎重点，等小远回来以后再说为妙。
小远走之前把财务大权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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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自己手上，那个意思就不言而喻，就是让自己这个老叔帮忙把住了钱，可不能在这个上面出什么纰漏。
就是那位大刘每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要钱，就有点鸹噪，屁大点事天天吵吵，让那些供货商等两天又出不了什么事，再说了，这笔钱趴在自己账上，每天还有利息可以拿，平白无故的每个月就能多那么几万块，白来的利息他不香吗？
......
关鹏也在焦虑，孙雅欣总算是答应了自己的求婚，这个年过得就非常好，可是接下来是不是要弄一个什么订婚仪式？
那这个订婚仪式是要有个什么样的仪式，仪式举办在哪里，就需要赶紧定下来。
自己在接连出了几个主意都被孙雅欣否定以后，这位资深的设计师就没了主意，就想起来了姚远。
姚远在平城餐饮业也认识不少人，就想让他给出出主意。
......
被这么多人惦记的姚远悄悄进了家门，离开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心里最挂念的还是自己的小可心儿。
等把可心儿哄睡着以后，姚远便添油加醋的把自己这一趟日内亚之行跟顾冬雨面前大吹特吹。
顾冬雨听得津津有味：“就因为你抓住了那个东瀛人，鲁叔就送给了你一个鲍鱼养殖场？！”
“可不怎地，这个养殖场是他朋友的后辈经营的，生产情况挺好，但是鲍鱼根本卖不出去，他们是宝岛人，打不开内地市场就没啥销路，所以就干不下去了，鲁叔就干脆把它买下来送给我了，我拿过来以后好好努力一下，争取在国内打开销路。”
顾冬雨怎么都不肯相信：“人家两千万的养殖场就这么给你了？我怎么觉得不敢相信呢？”
“鲁叔说这算是他给我的礼物，他是长辈我也不好太推辞。其实说白送给我也不太对，毕竟他们的原班人马都被留了下来，每个人还都给了一份高工资，而且鲁叔也说了，这个养殖场让我来经营对他也有好处，我估计可能他跟那位刘国雄中间有点啥事，所以鲁叔才会这么安排。”姚远猜测着。
“不过也用不着瞎猜，过不多久鲁叔伤好了就会回来了，回来当面问清楚就好，如果真是白给咱的便宜，咱也不能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到时候我再想办法通过别的方式给找补回去就行，我在港岛稍微考察了一下这个市场，你别说，这里面还真有的做，菲州鲍在餐饮市场上销路非常好，就借住这个菲州鲍，没准你老公我还能再折腾出点新花样呢。”
顾冬雨懒得操心那么多，只回了一句：“你悠着点来，最近你这边折腾的事情有点多，还是慢下点来好。”
姚远突然想起来：“媳妇，你的书最近写的怎么样？”
“已经完结了，暂时还懒得写新的。”顾冬雨有点意兴阑珊的样子。
沉了一下又接着说：“最近咱们家附近总有个陌生人出现，拿着相机拍来拍去的，有点讨厌，那个人应该是看我书的一个粉丝。”
姚远没听明白：“你是说你的粉丝在咱家附近偷拍你照片？”
“嗯，发现了两次了，我在粉丝群里警告过他，让他不要再来打扰了，可是没有用，前两天他又来了。”
姚远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当下也只能随口安慰一句：“没事，谁让你现在出名了呢，拍点照片也不影响什么，大不了下次被我看见了，我就去跟他聊聊，别让他打扰咱们的生活。”
临睡前，顾冬雨悠悠的来了一句：“那个东瀛人有枪，这种事太危险了，你以后出门在外可别再逞能了。”
姚远心里就一阵熨帖，自己的媳妇还是疼自己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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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董氏乡厨开业
第二天一大早，姚远跟顾冬雨还没有起床，小红英就端着锅，手里拎着塑料袋钻进了院门，把自己的师傅、师娘两个人堵在了被窝里。
真是好徒弟，知道自己师傅就喜欢大棒碴粥配咸菜杠子这一口，小红英一大早就给送来了。
姚远一骨碌爬起来，嘴里连声说着谢谢，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短裤，冲出卧室就想上餐桌，冷不防背后就狠狠地被拍了一巴掌：“要死啊你！穿上衣服去！”
姚远讪讪的赶紧随便抓条裤子胡乱套上，有点不好意思地就摸上了饭桌，这些天出门在外，大鱼大肉、龙虾鲍鱼的一通足吃，早就馋了这碗黏黏糊糊的棒碴粥还有小红英奶奶拌的这个咸菜了。
在外面哪里都找不到这个味道。
玉米碴子熬成的粥金黄透亮，入口粘稠，粮食本味的甜香中还带了丝丝的碱味，芥菜头腌成的咸菜粗粗的切成条，就用点香油葱花拌了，咬在嘴里嘎吱作响，透透的咸味就直冲脑门。
这时候再咬一大口新炸的酥脆的油饼，这就是姚远心心念的家里的早餐味道，当然这个早餐是小红英奶奶的专属味道，别人可不一定有这个福气享受。
已经是初春了，山里的清晨空气依旧凛冽，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的暖气烧的太足，小红英的脸色有点绯红。
看了看自己师娘顾冬雨，又看了看师傅姚远，就见姚远一口粥、一口咸菜、然后再是一大口油饼，吃的狼乎，忍不住就说：“师傅，你没觉得今天的粥有点不一样吗？”
“好喝、真香，没啥不一样的啊？”姚远咂咂嘴。
小红英辫子就有点翘：“今天的粥是我熬的！”
姚远一点没含糊，马上就接茬：“我说有点不一样呢，火候稍微差了点，碱也稍微大了一点点，不过已经快赶上了奶奶的水平了，师傅这一口都没喝出来区别呢！”
这就是最大的夸奖，奶奶一辈子，熬这个粥少说也有五十年以上的经验了，所谓的地道美食，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这五十年的经验积累呢。
小红英也真的听懂了师傅的夸奖，脸上的颜色就又红了几分。
也幸亏是小红英送来的粥有满满一大锅，就这样满满一大锅粥，姚远还差点没有喝上第二碗。
听说姚远回来了，张成万一早也就登了门，还把姚爸爸从隔壁院子给拽了过来。
这两个人就没有什么客气的理由，每人满满盛了一大碗粥，喝的呼噜噜震天响。小红英一反常态的就在一边伺候着给添粥夹菜，显得特别安静。
顾冬雨在旁边细细观察小红英的神态，就有点明悟，上了初中的闺女也是大孩子了，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必须得提醒一下自己这个二货老公，别每天都那么不着四六的二百五。
也感叹，这个红英没父没母的，有些事情说不得自己这个师娘得出面，青春期的教育可不敢缺失。
还是姚爸爸斯文些，可能是因为儿媳妇也在场的原因，一碗粥下肚就不肯再添了，放下筷子就开始说：“我跟你成万叔找到了一块地方，准备在那边建一个高规格的养猪场和养鸡场，把藏香猪和黄油鸡的养殖规模给提上去。”
姚远心里就暗自乐，正合我意呀，不过嘴里可没说：“爸，您身体行不行？年后去检查了没有，医生怎么说？”
姚海洋就不乐意了：“我身体好着呢，你妈就是医生，她也说我身体没问题。”
姚远注意到，老爸提到老妈的时候音量有点压低，眼睛还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旁边的院子，似乎是怕隔壁的老妈听到一样。
不想让自己老爸尴尬，就接着问：“你们准备把这养猪场和养鸡场建在哪里？”
张成万接过话茬：“水库下游二里地，右边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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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梁子下边，那边地方宽敞，还是下风口，二鸣那边核算了一下，接着地势起猪舍还有鸡场，也能省下点钱，顺便还能把路给平整了。”
“可是那边没有水源吧？”姚远脑子里转着，仔细的回忆那边的地势。
张成万不以为然：“山梁子上架一个泵站就行，不光能解决养猪场、养鸡场的用水，还能浇出一大片地来种饲草。”
姚远心里就明白，这老哥俩这两天没闲着，早就把所有事情都计划好了。
当下就问那个最关键的问题：“预算呢，准备投资多少钱？”
张成万就不说话了，眼睛巴巴的看着姚海洋，那个意思很明显，你是他老子，你说话。
姚海洋却觉得有点亏心，怎么有点算计自己儿子的感觉，本来儿子让自己养养猪、养养鸡、种种菜，就是想让自己退休后能有点事干，结果怎么就一个没留神，把这个事情给弄大了。
这几天跟张成万一直在核计，村里光指着开农家院不行，到底村里还有不少人就没有那种经营头脑，也干不来伺候人的活计，伺候伺候地、伺候伺候牲口还差不多。
这些人就是地道的农民，平常不言不语的，你现在逼着他去转行干别的，就没门，根本就学不会，就算是给他们带上笼头牵着走，都没戏！
像是这些人的活路，作为村书@记的张成万也不得不考虑，考虑来考虑去，就惦记上了自己老班长干的这一摊事情。
老班长已经雇了村里擅长伺候牲口、种地的三个老把式，还给外搭了一个傻子，结果老班长就把这个藏香猪还有黄油鸡养的风生水起。
通过一个厨艺大赛，一只猪、一只鸡，就这两个食材一下子就被外人所知，每天登门求@购的餐饮行里的人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副食公司的采购人员登门。
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找到了村委会，所有信息都汇总到了张成万这边，精明如斯的张成万，哪里还肯放过这个发财的机会，当下便找到了自己的老班长姚海洋，鼓动他放大养殖规模，村里可以出地出人力，一门心思的想把这个养殖业给做大做强。
而姚爸爸姚海洋，自从离休以后，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就下定决心准备带着病痛，安安静静的过好自己的最后几年，可是就没想到，居然在养猪、养鸡中找到了点乐趣，不光是又带了自己的几个兵，还得到了农科院、农大的专家教授的支持，结果就一发不可收拾。
听到了张成万想扩大养殖规模的想法，哪里还有不同意的道理。离休了以后做不了太多事情，能多帮几个农民兄弟找个事干，挣点生活费，那不就是理所应当的吗？
事情是理所应当，可是还得自己儿子出钱，反复核算这笔钱还不是小数，从基础设施到种@猪、种鸡、再到饲料防疫，启动资金没个三百万根本就别想！
别看当时跟张成万核计的时候，两个人说的都是热血上头的样子，可是这可是三百万啊！也不知道自己儿子的那个小身板能不能负担的起。
张成万的意思很明确，现在村里的生意非常好，三百万也就是村里两三天的流水，这个钱收上来只要能在手里压上几天，给供货商晚几天结账就能行。
指挥过千军万马、管理过全军重点基地的姚海洋，就这样被张成万说动了心思，一大早就来找儿子要钱了......
“三百万倒是不多。”姚远沉吟着：“可是现在我没有。”
就装！搁在半年前，姚远要是敢说出来三百块钱不算多这类的话，可能就会被顾冬雨活活掐死。
可是现在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居然满桌人都相信了，三百万可能真不多。
然后的话就有点气人，什么叫你没有？没有的话你跟两个老辈子面前装个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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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海洋抬手就想打，姚远嘴里连忙就说：“爸、爸！你听我解释！”
“日内亚你们知道吗？菲州鲍鱼你们听说过没有？还有那个绿头鸭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你们想要扩大养殖规模是好事，但是咱们得重新规划一下这个事的责、权、利，先把基础捋清楚，剩下的一切都好说！”
几个人聊得正热络，院门口就又有人进来，人还没见声音就先到：“是姚总回来了吗？你那个普洱还有没有，再给咱沏上一杯呗？”
......
董氏乡厨开业了，开业的当天贵友云集、高朋满座，董振祥的弟子小伟主理的乡厨厨房，推出的颇有乡野风味的菜单，一下子就折服了众多挑剔食客的味蕾。
董氏乡厨的位置位于半山腰，正好可以俯瞰到整个红旗村，参加完开业仪式的各路宾客都已经散去，而董大厨请来的一位贵客，商务部的某位部级领@导还没走，就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山村，就有些感慨：“董大厨啊，我是真佩服你的眼光，敢把这样一个餐厅开在真正的农村，又提供最地道的当地食材，再配合你们融合菜的创意，堪称完美啊！”
董大厨就谦虚：“李@部长您过奖了，其实我也是受到了别人的启发，您看下面这个村子，就是由几位厨师和市烹饪协会无中生有，把一个快要荒废的山村，一手打造成了一个美食村，如今这个红旗村已经被列为他们区一级的扶贫标杆项目了，有了这个美食村打底，我才敢把这个董氏乡厨开在这里，也算是借了人家的势呢。”
李部@长点点头：“这个势借的好！经营需要有好的商业环境，餐饮业也不例外，像是你们这样的优秀企业能够扎堆在一起，形成一个小气候，就能起到相互带动的作用。”
“还真就借您吉言了，听说市饮食服务公司也准备把他们旗下的几家老字号的分店开过来，现在正在跟镇里村里商量呢，没想到这个山沟沟里会变得这么热闹。”董大厨有点沾沾自喜，确实是他的眼光够敏锐，抢先发现了这里开店的优势，如今在这个村的最好的位置，自己的第一家店已经抢占了先机。
现在的城里人都有车，几十公里的路程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叫事，反倒是因为餐厅的位置些距离，就给来这里用餐的客人多加了一份郊游的感觉。
现代人都有一份乡隐的情怀，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拼搏忙碌中，偶尔多花点时间，到一个够远、够乡野的地方寻一处清净，就是种很好的放松方式，哪怕是只为了一餐饭。
这家董氏乡厨就是为了迎合这一部分的需求，才把店开在了这里，当然一切的基础是，脚下这个红旗村已经有了一定的客流量，整个春节期间，村子里的客人就从来没有断过流，不管是早上九点还是下午三点，都有络绎不绝的食客涌入。
董氏乡厨照例走的是高端路线。人均四百左右的消费不是普通大众都能负担的起的，但是，从试营业这段时间来看，每天都有走上门的客人，能把这个两百多个餐位的乡厨餐厅给填满。
这是没开业就要火的兆头啊，自己的市场销售部门还都没有发力，就有这么好的局面，看来自己的又一家门店算是成功立住了，小徒弟小伟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主战场。
就是突然想起来，怎么有日子没有见过那位姚远，自己开业这么大的事情已经提前通知到他了，这个小子不上门来送个花篮可是有点失礼了！
可能是红旗村这个地方有点灵，想到谁谁就出现了，低头看着落地窗外，就看姚远骑着个电动车后面带着个小丫头，晃晃悠悠，正冲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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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姚师傅厨艺不咋地
看到姚远带着小红英一前一后进了门，董大厨很是热情，主动跟红英打着招呼：“哟呵，我们的小神厨来了？”
同时还跟旁边的李@部长介绍：“这位就是我刚刚提到的，红旗村厨房的小红英，这位可不得了，刚刚十三岁就参加电视厨艺比赛，还获胜了。”
本来走在后面的小红英探出头，不满地说：“十四岁啦，过完年我就已经十四岁啦。”
上过一次电视的小红英已经算是红旗村的知名人物了，她小小年纪身穿厨师服，在厨艺比赛的现场表现十分抢眼，就不由得观众不记住这位少女小厨师的形象。
本来就应该算是村里一霸的小红英，村里就没人不认识，也没人不给她几分面子，结果上了电视以后，就经常被村里的食客认出了，经常是他在前面走，后面就有客人指指点点，而在前面走的小红英就把小胸脯挺的老高，脚下也就走出来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上过电视的小红英好像也平白多了几分自信，让人不得不对她多了几分喜爱，尤其是那些厨师们里的前辈，就比如常老爷子，就再有这位董大厨，自从姚远带着小红英一进门，董振祥的目光就一直在小红英身上，而她旁边的姚师傅就这么被无视了。
进了门的姚远看见没人搭理，却毫不在意，手里作揖、嘴里念叨着：“开业大吉、恭喜发财。”
然后笑嘻嘻的把背包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往桌上一到：“董师傅，看看这是啥！您开业我没给您准备啥花篮之类的，那个玩意忒俗，你看看我给您备的这个礼物怎么样？”
滚了一桌子的干鲍有大有小，下午三四点的太阳照进来，就看见满桌的色泽金黄、透亮。
干鲍！这东西在资深厨子的眼里就珍贵、就堪比黄金。
董振祥用手翻翻捡捡，一会儿抬起头来：“这不像是东瀛海的干鲍，是不是菲州鲍？你哪弄来的？”
别管哪弄来的，这些肯定都是好东西，而且肯定不是姚远买来的，巴巴的从市场上买点鲍鱼，再巴巴地跑过来给自己送礼，那不像是眼前这位姚师傅干的事。
“您说对了，还真是菲州鲍，这是我在日内亚的鲍鱼养殖场自产的鲍鱼，您看看这个成色怎么样？”
“什么？自产的？你的鲍鱼养殖场？”董振祥的下巴差点被惊掉了，这次真让姚远装到了，一个厨子，能有自己的鲍鱼养殖场，这个排面有点大了。
斜眼看到旁边那位衣冠楚楚的客人也对这鲍鱼感兴趣，就更加得意：“我个人名下的，日内亚的一家鲍鱼养殖厂、再加上干制一条龙，怎么样？厉不厉害？”
“我就觉得你小子不一般，好东西花样翻新的往外掏，这几天没见又憋出来个鲍鱼养殖场？”董大厨看着这满桌的鲍鱼，眼睛就发亮。
姚远大大咧咧的往桌上一座，自顾自的倒了杯茶：“董师傅您受累，帮我看看这些鲍鱼的品质怎么样，如果觉得可以的话，我准备成立个销售团队，专门面向咱们平城的厨房，销售这个东西。”
嘴脸！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鲍鱼好不好你自己就是厨子，自己能没有个数？今天送了这点鲍鱼来明显就是来显摆！
董大厨把鲍鱼放在鼻子下面仔细地闻着，然后居然就伸出舌头舔了舔，再对着灯光照了照：“这个成色不错，是属于极品类的了，放到市场上算是可遇不可求的级别了，绝对受欢迎！”
说罢把桌上的鲍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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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大小个简单拢了拢，找出其中最大的几只凑在一起：“我说，你给我送这个贺礼可不算便宜，就这几只恐怕没有个两三万都下不来，老实说，你成本价是多少？”
别看董大厨那么大的身份，一个集团的老总，对于食材的了解那是全方位的，简单拿眼睛一看就估算出来了市场价格。
但是就奔逸，这位董大师的思维绝对属于奔逸型的，已经说了这是人家准备推向市场卖的产品，哪有上来就问人家成本价的？
姚远也不在乎，张嘴就答：“在日内亚这个玩意不值钱，直接成本也就是市场价的三成左右，但是我的养殖场请的都是高价工人，光是工头就年薪百万，所以都核算下来可能要在市场价的六七成左右。”
姚远张嘴就来，说的还都是大实话，丝毫没有把董大师当成客户的意识。
“好嘛，刚刚你还恭喜我发财，现在我看应该是恭喜你才对，这个玩意到了各位厨师长手里绝对就是抢手货，现在东瀛海被核废水污染了，大家都在想办法找替代产品，你算是赶上了一个好时候啊。”董振祥脸上写满了羡慕。
姚远就洋洋得意，伸着手指头数：“我这边把资源整合了一下，准备建立销售团队，除了眼前的鲍鱼之外，藏香猪、黄油鸡、绿头鸭这几样都非常有搞头，我家老爹也同意出马，把存栏数给提升上来，以后你这边的供货肯定就没问题了，今天我宣布，我的这些好东西对咱们董氏都是敞开供应，同等条件下董氏餐饮优先！”
“你别忘了还有那个水库鱼，这个鱼对我来说也非常重要，另外你的鲍鱼养殖场有没有准备做汤鲍？汤鲍加工起来简单，很多厨房也喜欢用，干鲍、罐头汤鲍两条腿走路才稳当。”董大师笑呵呵地提醒着。
对呀！汤鲍！怎么搞的，怎么就把这种罐头鲍鱼给忘掉了？
出水后的鲍鱼经过简单的煮制以后，做成罐头，就能保留鲍鱼的原汁原味，保质期也会非常长，市场价值也高。
干鲍制作起来费工费力，要经过几天时间的发制才好，还得配合老鸡、火腿、猪肘、老鸭这样的食材炖煮超过八个小时才可以成菜，成本极高不说，对厨师工艺也是极大的考验。
而这种罐头汤鲍，制作起来就相对比较简单，口味照样不错，所以很多时候厨房更喜欢用罐头汤鲍，这一块的市场肯定要大大超过干货鲍鱼。
惟一的难点就是要引进一条罐头生产线，至于汤鲍的调味，对于正经厨子来说不要太简单。
市场上已经有些打出了名气的罐头产品，但是由于汤鲍这种产品市场太狭窄，多半时候只是面对专业厨房，所以，自己新创一个品牌并不是什么难事，再说还有烹饪协会那几位老爷子的支持，这个事就很容易办成！
董振祥看着姚远脸上掩不住的兴奋，也有点替他高兴，厨师嘛，就是稀罕这些好的食材，而这个姚远就是走了狗屎运，眼看着手里的好东西就越来越多，这都已经准备成立专门的销售团队了，以后就算不在厨房里做菜，也可以踏踏实实的在餐饮市场上挣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也突然意识到，这个姚远可能不像是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这才认识刚刚半年多时间，怎么他手里会就有这么多的好资源，看来绝对是位有心人，他的眼光不只是在中心厨房这一亩三分地，目光已经投到了餐饮产业的最上游，居然已经开始在养殖业开始布局了。
哎，如今的餐饮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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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卷的真是厉害，厨房里面就没有产权保护这一说，一个配方就能成就一家餐饮店，但是配方的保密可就是非常难，如果想要规范化生产，那么当中的某个产品就很容易被人家学去，往往一个关键岗位的员工离职，也就意味着知识产权的流失。
越是头部企业、在产品研发上投入越大，在这方面遭受的损失就越多。
唯一能做到保持明显优势的就是在食材上做些文章，用到行业里最出色、最合适的食材，同时如果能做到对这种食材一定程度上的垄断，那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如今看来，眼前的这位姚师傅的追求可能就在于此！
董大厨就跟姚远对于以后的这些食材的供货问题开始了讨论。
......
而一旁一直插不上话的那位李部@长就对小红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小姑娘，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就想起来学厨师呢？”
小红英辫子一甩：“因为厨师厉害呀，厨师的厨艺能帮助人做饭，好的厨师能够创造更高的价值！”
李部@长微微笑：“哦？能创造什么价值呀？”
小红英小手向着窗外一指：“你看着外面山上，满山都是柿子树，可是这些柿子一点都不值钱，去年我们从山上采了柿子，给加工以后冻了起来，现在在村里卖我们的糖霜冻柿子，最少也得十五块钱一个，这就是我们厨师创造的价值呀，从一分钱都不值，到十五块钱一个，这个价格岂止是翻了十倍百倍？”
小红英把从姚远那边听来的话学了个十分十足，把她认为的道理讲的就通透。
听到小红英这么说，李部@长就觉得有趣：“可是如果是画家呢？人家是在一块空白画布上创作，作品完成以后可能能买到成千上万的价格，他们创作的价值应该更高吧？你为什么不去学画画呢？”
就没想到，李部@长的这句话就激怒了小红英，小红英辫子和眉毛同时都立了起来，眼睛都有点三角的样子：“天下能挣钱的门路多了去了，可是当初我们村那么穷，眼看着都要集体搬迁了，我可是没有看到那个画家说来我们村教我们学画画！”
这就有点尴尬，李部@长可不知道这个小小的红旗村背后还有那么多故事，一直坐在角落里没有说话的那位戴眼镜的年轻人赶紧站了起来，想要说点什么，却被李部@长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在一旁聊得高兴的两个厨子也根本没发现身边的这个情况。
就佩服董大师这样的人物，明明家里有贵客来访，却把人家撂在了一边，跟个另外一位厨子聊那些猪啊、鸡呀之类的话题，聊得还挺热闹。
李部@长嘿嘿笑了笑：“那要按你说的话，厨师比画家可能应该更厉害些，厨艺、厨艺，厨师也是一门艺术啊。”
小红英点点头：“你说的也不全对，厨艺的艺是这么理解，一般的厨师做饭中规中矩那就叫手艺，而像董伯伯这样的大师，他们的厨艺就已经上升到了艺术的高度啦。”
好嘛，这位小妮子这是给大领@导在上课了。
偏偏大领@导性质还挺高：“那你师傅属于是那一个层次呢？”
小红英手一摆，话说的很干脆：“别提了！我这个师傅哪都挺好，就是厨艺不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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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合作才能共赢
李部@长告辞走了，直到他告别出门，董振祥也没想起来给姚远他们之间做个介绍，可能在这位董大师眼里，这些人情世故的东西人家就懒得琢磨。
客人前脚刚刚出门，姚远就冲着小红英开始发难：
“来来来，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哪儿哪儿都挺好，可是就厨艺不咋地？！”
这是听到小红英在外人面前说道自己的厨艺不咋地，就有点急眼了。
“张红英！你个臭丫头！说话要有良心！我厨艺不咋地，那这个红旗村里这么多好吃的都是谁的创意？我可是咱们村的行政总厨！”
小红英的小脸瞬间就变了样子，乖巧的一笑：“师傅，你人好、心好、脑子也好，这个村里就没人说你不好的，可是你说你最近这半个月进过厨房吗？你还记得自己是厨房的行政总厨呢，咱们现在厨房里一共有多少个员工你能说的上来吗？”
就噎人！
姚远一下子就别红英噎得说不出话来，可不是嘛，自己都快一个月都没进过厨房了。
厨房里的功夫也有这么一说，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同行们知道、如果三天不练的话，那么食客可就都就知道了。
自己顶着个行政总厨的名头，居然小一个月都没进过厨房，估计新来的厨子可能都会不认识自己。
这个小红英这是借着董大师的场子，话里话外捎带自己呢。
所谓管理，就是通过指挥、安排他人来完成工作的过程，最好的管理员就算是不在现场，自己所负责的那一滩事也能运转自如，这种才叫做高级。
可是厨房不一样，行政总厨的任务很重，除了对人员的管理以外，还要负责出品的质量、菜式的更新另外还有成本控制，作为行政总厨根本就不应该离开厨房。
姚远弄出来的这个中心厨房就有点跟其他的厨房不一样，就连管理模式上也都有所区别，他把这些权利和责任都下放到了厨师长韩明身上，而韩明的那几位助手，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比如安晓飞、乐乐之流，能力都有点强悍。
都是从大型综合厨房里历练出来的，再管理这个以预制品为主的厨房简直不要太轻松。
关键是厨房给的待遇也高，工资加上奖金已经远远超出了市里的星级酒店的待遇，还管吃管住的，所有员工对企业的认同感就比较高，再有就是接下来二楼餐厅要准备开业，二期的中心厨房也需要人手，甚至养老院的食堂也得需要一个团队，这些都是能看得见的机会，这就意味着现在厨房里的员工，后面还有更多的发展空间，所以员工的积极性自然也就够高，这样的队伍就好带，所以姚远才敢来了这么大撒把。
就强词夺理：“师傅最近事多，可是就算是去了菲州也没撂下咱们厨房里这点事，我这不是在研究餐厅开业的菜单吗，等咱们二楼餐厅开业，菜单一推出来，肯定能把整个平城餐饮业给震喽。”
吹牛不用打草稿，可是你也得看看看是什么场合，眼前可是号称“厨神”的董大厨，人家的餐厅刚刚开业，可是也没敢吐这个口，说开个餐厅就震动整个餐饮业，姚远这个话算是就说大了。
过董大厨却显得颇有兴趣：“怎么？姚师傅，你最后想好了二楼餐厅的主营项目了？”
姚远大话说了出去，现在就有点不好意思：“烤乳猪、鱼生、烤全羊三个系列的套餐为主打吧，再配些粤式、江南、西北三个地域特色的菜品做成套餐形式，以宴会为主，就不设零点了。”
董大厨认真地思索着：“套餐形式也不错，毕竟零点客人数量不会太多。而且要开零点的话备餐的内容就要麻烦很多，看来你还是想图省事吧。”
揭破了姚远的小心思，董大厨就显得很得意。
姚远就讪笑：“我这个能力您还不知道嘛，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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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都说我厨艺不咋地了，让我开一个真正的私厨，还是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董大厨就颇为认可：“也是，但从厨艺上来说，你最好再沉淀几年，多走走多看看，再多读读书为好。”
好吧，再多读读书！这位董大师是嫌弃自己没文化了。
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先是小徒弟嫌弃自己厨艺，再就是董大师嫌弃自己没文化？！怎么都这么直接了吗？不会给人留一点点面子吗？
心里憋气，却撒不出来。
董振祥却完全不顾对面人的想法，自顾自思量着：“不过，你要真的推鱼生吗？淡水鱼寄生虫多，卫生防疫这一块可不容易过关。”
姚远点点头：“是不太容易，但是韩厨从南方学了一手急速冷冻的处理工艺，用超低温冷柜，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鱼生的温度降到零下六十度以下，这样就能有效去除淡水鱼身上的寄生虫，能保障食品安全。”
董大厨恍然大悟：“好主意！明天我带小伟去你厨房看看，这事到底怎么弄，回头学会了我这个乡厨也推一推你的鱼生。”
啊？这！
你还真好意思，用着我的水库鱼、还明目张胆的的要去偷我的技术？然后还要在我门口跟我打擂台？
看了看眼前德高望重的董大厨，嘴里不敢说、心里就直喊，求放过！
董大厨嘿嘿嘿的笑着：“你的一手低温冷冻工艺，换我一个汤鲍的调味手法，你觉得你是亏了还是赚了？”
这还差不多！罐头汤鲍是需要提前入味的，也算是预制食品的一种，而你的调味手法是不是能够得到各个厨房大厨的认可，这一步就很关键。
董大师绝对是个妙人，既然他提出来可以在这方面帮忙，那可就省了大事了。
姚远双手一拍：“成交！回头我在罐头上把您的头像印上去，算是咱们两个联名推出的一款产品，你看咋样？”
董振祥一挥手：“去你的吧！调汤的手法给你你就够赚的了，怎么还想要我的肖像权？！这可不行。”
姚远本就是开玩笑的这么一说，看到董大师拒绝的坚决，也就闭口不再提此事了。
现在的中心厨房之所以生意好，大家对出品都挺认可，主要是因为来自四面八方的名厨们的帮衬，以后这个传统一定要延续下去。
故步自封没前途，只有打开房门，多多跟人家高手学习才会有进步，至于商业合作嘛，那得看缘分了。
……
接下来的日子，姚远注定是闲不下来，事情是一件接一件。
首先是有位合作伙伴继续安抚一下，否则就要急眼了，那就是常石磊。
听说姚远回来以后，常石磊已经是连续两天跑到红旗村，姚远终于跟他好好聊了聊，听了听他对未来销售的打算，同时也给他又提供了些经营思路。
首先走社区路线肯定是对的，通过春节前到现在的试水，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难怪各大零售企业现在都要抢占社区销售这一块战场，对于事关老百姓日常的食品业来说，社区，就是个利润丰厚的宝藏，就看你是怎么去发掘了。
常石磊选定的销售方式就非常适合，首先预制食品的毛利够高，就能支撑他这种类似直销的方式，两三个销售员为一组，就专供一个或者几个小区，一辆车、一个展板，几个样品就是一个销售点，除此之外不用负担任何费用。
销售员的工作就是拼命推广产品，建立微信群，由微信群产生的销售额都算是业绩，销售员的主要收入就是从这项业绩里提成。
而常石磊的心很大，甚至准备采取人海战术，招来几十个、甚至上百个销售员，先把平城几个重要的居民聚集区给覆盖掉再说。
按他的想法是，销售员只拿很低的底薪，就算是没有销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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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也产生不了多少费用，而一旦有了销售，随之而产生的成本也自然就有了去处。
如此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按需生产，按单提货，不管是中心厨房这边，还是常石磊这边的销售端，都不会产生库存积压的问题，资金就能得到最大程度的释放。
这些想法就与姚远脑子里的印象不谋而合，甚至让姚远产生了跟常石磊深度合作的想法。
果然是受过社会毒打，有过惨痛教训的人更靠谱，简单的算了算账，常石磊设计的这一套销售方案成功的可能性就很大，但是常石磊也有自己的担心：“现在我唯一担心的是，当我的销售团队建立起来以后，你的产品产量和种类跟不上怎么办？我是准备破釜沉舟再干上一票，为了建起这个销售团队，我得动用到家里的最后一点家底，所以这些天我一直想着找你好好聊一聊，好心里有个底。”
这个话还真不好回答，人家准备掏空家底，押宝中心厨房的产品建立销售团队，可是这个中心厨房还是在装修中，产品也还没有量产，怎么好跟人家拍胸脯做什么保证？
姚远沉吟了半天，只好就实话实说：“你的思路不错！方法可行！但是，今天我不能给你做任何承诺，明天有摄影师来红旗村拍我的新的产品照片，韩明会把几款已经定型的菜品做出来，不行你也过来看看？到时亲自试吃一下，有了更直观的印象咱们再当面交流？”
不等常石磊回答，姚远又紧跟着说：“另外我想劝你一句，不能孤注一掷的把家里的钱全部都拿出来赌这一个项目，你如果准备组建一个百人销售团队的话，就算是底薪再低，按照平城的最低工资标准，每个月也要最少有个三十万以上的费用，而在刚刚开始的几个月，销售量很难达到理想数字，到时候你启动资金不够，就会面临超乎想象的困难。”
常石磊默不作声，都已经谋划了这么久了，这点简单的事情怎么会想不到？只是他不肯放过这个送到嘴边的机会而已。
就试探着说：“其实我也可以按部就班的慢慢来，先找来二三十人试试水，慢慢积累着滚动发展。”
姚远就摇头：“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中心厨房一开业，就是重资产运营，从人员到库存再到养殖端，都需要迅速见到效益，你如果想慢慢来的话，恐怕我这边就不能做到给你像以前那么大的支持力度，有可能别的渠道进来，就会有一些排他性的要求，这你能理解吗？”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人家厨房现在是供不应求的状态，等产能上来以后，肯定会对销售量有要求，会找更有销售能力的代理商，这也是常石磊最近一段时间最担心的事情，所以他的心情才会这么急迫。
就觉得刚才自己跟姚远说的有点多，你作为一个想拿代理权的经销商，就应该在厂家面前表现出自己充裕的实力，怎么能把自己的真实情况都呈现出来呢？！
常石磊在犹豫中沉默。
姚远的脸上就一本正经：“咱们谈的就是想通过卖点好吃的给老百姓，顺便自己能从中挣点钱，可不能咬牙瞪眼，押房子押地的强怒着上，我有一个章程说给你听听，如果你觉得有兴趣，咱们可以合作一把？”
“怎么合作？”
“我手里还有一些好东西，都是些好的食材、应该也都算是抢手货，但是现在就缺一个强有力的销售团队，正好你现在也在想组建销售团队，不如咱们两件事合成一件事来办，成立一个销售联合体，你觉得怎么样？”
有点突兀，两个人一共就没见过几面，怎么就能聊到了一起合伙干买卖？
姚远一脸的真诚：“我现在手里还能拿出点钱来，不如就交给你来操盘，建起一个社区销售队伍，咱们联手先把7社区销售这个蛋糕做大，然后一起来分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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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拉人入伙
社区经济！
歪打正着的，这回这次常石磊真的算是赶上了一个热点，现如今各大经济体都把眼光盯到了这个老百姓家门口的大市场。
从线上到线下。
从叮咚买菜到每团买菜、再到什么生鲜到家，各个线上的大佬们纷纷布局这个老百姓家门口的巨大商业机会。
线下的各大商超也都在这个市场上开始布局、开始发力，利用自己的传统优势，也开始了做起来什么社区直达、半小时到家之类的网上下单、送货上门等等服务。
这就引起了一团乱仗、乱仗打的如火如荼。
随着资本的涌入，战况越来越激烈，利用各种什么打折、送鸡蛋之类的促销手段，不计成本的各自抢占市场。只要占领了市场以后，形成了优势地位，培养出了老百姓的消费习惯，那么这块社区经济的肥肉就算是能吃到嘴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在这样的竞争烈度下，首先倒霉的是原来寄生在各个小区里面的各种便民生鲜菜店，就被挤兑的失去了利润空间，纷纷关张完事。
拜托于物流产业的极大发达，老百姓倒是乐于享受这种便利，同时也在商家无序的竞争中得到了一点点实惠，于是这种线上下单，然后就在家坐等商品上门的方式，也渐渐被大多数人接受。
如今这种消费习惯都已经养成了。
社区经济不是一个产业，而是一个领域，这在个领域里面，除去了生鲜、日用产品以外，还有无数个产业也都盯上了这个产业。
现在一到小区门口，就很容易发现有什么保险、银行、甚至是什么装修公司、家电销售之类的柜台，这些五花八门的行业也纷纷把产品摆到了小区门口，希望能从这个距离目标客户最近的位置，发掘更多的最终用户，能从这个日渐火爆的市场分上一杯羹。
而姚远设计的这个所谓的预制食品，简直就是为这个社区经济量身打造的产品线，没有比它更适合用来做这种社区直销了。
根本不用通过什么传统的进店模式销售，更不用负担那些什么进店费、促销费、代理费的层层扒皮。
产品从厂家出厂，直接就到客户手中，渠道彻底做到扁平化，没有任何当中环节，不用建立库存、不用租房子租地，有的只是一个高效化的运营团队。
目前社会上经济那么不景气，在姚远的想法里，宁可开高一点的工资，多雇一些人，到时就算是不挣钱，也给能咱政府解决些失业问题，也算是为国家、社会做了贡献，且比那种坐店销售方式每个月还得给那些个吃瓦片的、或者是房地产商，交上高额的租金要强。
早在常石磊第一次登门的时候，姚远曾经给他讲过这种销售模式的好处，而常石磊也确实听进去了，也彻底实践了一把。
这次姚远把自己的经营思路更加详细地、原原本本地讲给了常石磊：“所以，一上来就得是团队规模化作战，小打小闹的跟不上形式，咱们产品单一，犯不上跟那些个超市连锁一样，一下子就投入上千人的队伍，但是为了把平城这个大市场做好，我估计最少二、三百人的一个营销团队才算是够用。”
姚远的规划就超出了常石磊的预期。
当然，作为常石磊这一方，本来想的也就是通过这个预制食品挣上一点钱，能覆盖周围的几个小区就已经挺知足，如果能拿下十个以上的小区那就做梦都会笑醒了，就没有从整个平城的大市场考虑问题。
这不是常石磊的格局不够，只不过是站的角度不同，他想的就是挣钱两个字，而作为姚远这边，既然把预制食品作为自己的核心支柱产业，就必须有个通盘的考虑。
而姚远对于中心厨房的预制食品期望很大！
看他这一路走过来的过程就不难发现，就连那个投资上千万的养老院，在他眼里也是为了给自己自己的中心厨房提供便利的一个捎带产品。
就是因为度假村这个位置不错，又有现成的厨房可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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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而且还能省了些房租，中心厨房建在这里就非常合适，才不得不接下了镇里养老院这个项目。
所以，这个投资巨大的养老院其实根本上就是中心厨房的附属项目！
所以，这个中心厨房一旦启动，必须得做到一鸣惊人！
......
姚远实话实说：“现在距离中心厨房投产时间所剩不多了，本来我已经在考虑想建立自己的销售团队，但是在社区销售这一块，你已经率先做了起来有了些经验，所以我的先问问你，现在中心厨房的位置也是从你以前的度假村改造过来的，这说明咱们哥俩有点缘分，你考虑一下，愿不愿意跟我合作这一把？”
常石磊就犯了难，要不要干这么大呀？
两三、百人的一个队伍，从管理上自己倒是不太怵头，毕竟原来的养老院最鼎盛的时期，也曾经有过八九十个员工，现在人数增加些倒不是太大的问题。
但是！最大的问题是投入，二三百名员工，就算是按照平城的最低工资标准，那也意味着每个月八十万到一百多万的费用！
这还只是工资这块，其他的办公费用就还都没算上，这么大规模的团队其他杂七杂八的支出，每个月也得是几十万起！
整个平城市场，听起来挺诱人，可是自己的身板能不能扛得动呢？自己可是刚刚从一个大坑里爬上来。
可是，如果不跟姚远合作这一把，摆在眼前的一个绝好的挣钱机会就眼看着这么没了。
人家中心厨房一旦正规运营起来，那么大的产能，目标是整个平城市场，肯定不会再给自己这么一个小个体户留什么机会，也不能再拿到原来的那个折扣价格。
就得马上做个决断！
“现在的时间点刚刚好，成立公司、招兵买马，同时把基于微信的那个小程序优化，把界面做的漂亮点，从拉人入群到直接下单，再到形成订单后的统计，把这些功能统一到小程序里面实现，然后就可以开干了。”姚远看着常石磊的目光有点热切。
当然，如果常石磊不敢干的话，问题也不大，姚远以前的朋友、同事圈里面现在有的是闲人，挑出来几个合作伙伴还是挺容易的事情。
只不过常石磊是第一个把自己的想法给彻底实践了一遍的人，而且做的还很成功，那么在这个时候甩下他就有点不合适。
姚远看中的是，这位常石磊曾经创业过，虽然最后败的有点惨，可是这种被社会毒打过的经历就挺难得，用好了就是宝贵财富，而且人家也确实有过一定的经营、管理经验。
从他经营度假村的经验来看，这个人的人品是经过了考验的，就算是赔钱赔的厉害，最后把家底都掏空了，也是咬着牙没有拖欠员工的工资，就算是借钱也把度假村的什么水电、煤气的费用一一结清才离场。
就连镇@长刘能也对他的印象也不错，可惜，当初选错了项目。
常石磊是土生土长的平城人，对平城的环境比较熟悉，还是一口流利的本地话，就利于走街串巷的开展工作。
而且他身上还有一股子创劲，就从当初他自己走进红旗村发现了八大碗的商机时，就能当机立断的找到村长张成万想要代理这款产品，这就能看出来，他是位敢打敢拼、也是善于抓住机会的。
更难得的是这位常石磊做事还比较踏实，也能放得下身段，从厨房拿了样品以后，头过年前，居然就在自己家小区门口摆摊卖八大碗，都是街里街坊的，就能拉的下脸来，就这一点一般人就挺难做到。
尤其是他经历了创业失败以后，再做事肯定就会比别人多了一份小心谨慎。就这几个原因，就让姚远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两个人合作一把。
当初想做这个预制食品就知道投入会非常大，出于启动资金需求，也是为了摊薄风险，才又拉着村里、关鹏还有鲁胖子一起入股，如今红旗村经营的不错，就给接下来这些项目提供了一些资金保障，这个时候，姚远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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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引入一个合作伙伴，把预制食品的销售端给完善起来。
有了一个过得硬的销售团队，那么以后不只是中心厨房的预制食品，养殖基地的藏香猪、黄油鸡、绿头鸭，还有大棚里面的时鲜蔬菜、甚至是以后的鲍鱼罐头都可以通过这个渠道进入到千家万户。
这才是彻底打通了产业链呢，如此能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而且前途不可限量！
当然，这个销售团队承载的业务越多，在姚远心里就看的越重，那么这个团队带头人的选择就更得慎重，所以直到现在，姚远只是提出来自己的想法在试探，看这位常石磊到底会作何反应。
就在姚远的热切目光注视下，常石磊抬起头，他敏锐地抓住了刚才姚远话里的信息：“还要单独成立公司吗？那么你对于股权这边是怎么考虑的？”
“这不是想跟你好好商量一下吗？你如果决定干的话，咱俩敞开了谈，好好规划一下！成立一个独立的销售公司，负责中心厨房产品的销售，但是不限于中心厨房的预制食品，我这边还会有别的合适的产品陆续加入进来。”姚远回答。
常石磊咬牙了，伸出来三个手指头：“三十万！我现在全部的身家就有三十万，然后我还有这段时间以来积累的卖货的经验，如果我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个团队里，你能给我多少的份额？”
这就对了，这种反应就符合姚远对他的判断。
姚远伸出来两个手指头：“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启动资金总额三百万，整个平城市场交到你手上，公司决策权在你，我只给你建议，但是必要时我要有一票否决的权利。”
常石磊点点头，他太知道整个平城市场如果做起来意味着什么了，年前只是几个小区，他一个人单打独斗，只用了不到两周的时间就挣了几万块到手。这还是只有单一产品的情况下。
如果产品线丰富上来，业务人员培训到位，到时候的营业额肯定会是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自己能拿到当中的百分之十五的份额就已经非常理想了，毕竟现在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就是靠自己光棍一个，想和人家合作就没底气。
说是自己能拿出来三十万现金，但是大家都明白，在这样规模的商业合作下，三十万现金只是个象征意义，人家根本就不缺这点钱。
但是还是有点不甘心：“我还有个条件，这点钱我拿出来后，家里就是真的空了，我希望能按月拿一些生活费，不行就从年底分红里再扣也行，毕竟家里老婆孩子得吃饭。”
姚远就噗呲一乐，然后觉得不合适就赶紧收敛：“我可没别的意思啊，你如果同意的话，加入进来就是咱们销售公司的总经理，不可能没有工资，股份归股份，年薪归年薪，你觉得年薪三十万行不行？”
拿出来三十万入股，然后还领年薪？
年薪三十万，然后干一年就肯定能回本？
这种好事天下哪里去找去？！
常石磊就有点懵了，姚远还在接着笑：“大框架就先是这样，等管理公司股东会通过以后，会再设定一个销售目标，在完成目标的情况下，咱们的销售公司还会给整个管理团队留出来一部分期权作为激励，这个就需要慢慢研究了。”
常石磊安耐住蠢蠢欲动的心思，回了一句：“能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吗？”
姚远就又伸出来一个手指头：“一天考虑时间够不够？下午有摄影师过来，给咱们中心厨房的部分产品拍宣传照，你就正好借这个机会先看看以后的出品，了解了出品情况，然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
两个人就坐在村委会的院子里把事情给谈了，院门口向阳的那一蓬连翘，都已经悄悄的开了几朵，一小朵、一小朵的金黄不起眼，但估计等不了几天就会连成了片。
不知不觉中，山里的春天就要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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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南门涮肉
韩明韩大厨的工作热情高涨，产假根本就没有歇完，就跑回来上班了。
用他的话说就是：“坐月子是娘们的事，家里有丈母娘伺候就足够了，大老爷们在旁边也帮不上，还不如好好上班，努力多给孩子挣点奶粉钱呢。”
也是哦，三个孩子，肯定觉得压力山大，孩子的奶粉钱再加上以后的教育资金，恐怕不是小数。
姚远就特理解，在家伺候月子的事真不如上班来的舒服，但是也不能不感激，韩大厨对工作的投入给他解决了大难题！
不对，应该是这么说，因为韩大厨的回归，姚远就不得不离开喜欢的厨房，跑去外面迎接一个个大难题。
事业发展到这个规模，已经不能随心所欲干自己喜欢干的事情了，太多的问题浮现了出来，需要他这个核心人物去解决。
首当其冲的就是财务问题。
如果只是一个餐饮店，就算规模再大，一般也就是一个专业财务人员，再带几个收银员兼出纳，再加上几名库管员就能胜任整个店的财务工作。
可是姚远现在的事业规模已经远远不是一个餐饮店了，管理公司下属的中心厨房、美食村服务公司都是单独核算的独立财务，随着养老院的筹建，大笔的资金已经拨款到位，养老院那边也建立了自己的财务部门；远在菲州的鲍鱼养殖场虽说是白来的，可是那边也有一套自己的财务人员；新组建的以常石磊为首的销售团队将来也是财务独立核算的公司。
而唯独到现在，作为母公司的管理公司这边就没有自己的一套财务班子，能混到现在没出大乱子，简直就是奇迹。
在姚远不在平城的这段时间，大刘的养老院项目就险些出了问题，鸡贼的张成万手里把着财务大权，居然就为了多挣点银行利息，迟迟不肯把已经属于养老院的款项拨付到位，虽说自己回来的及时，才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情，但是这个事件已经给姚远敲响了警钟。
目前的事业规模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集团性质了，作为手握这么多项目的一个母公司，到现在没有自己的财务总监，还只是靠着村会计李保安来客串这个角色，就简直是凑合。
李保安人家是村里的会计，又是张成万的直接下属，带着几个助手，一个班子负责管理公司和服务公司两套账，这样下去早晚会出大事情。
姚远虽然没有学过什么现代管理，但是也知道财务对一家企业的重要性，组建属于自己的财务班子，这就是眼下的第一要务！
......
直到现在，公司还处于那种最粗犷的管理方式，尤其是在钱上边，没有概算、没有预算、更谈不上精算，只是跟着感觉走，算算现在手里有的，计划一下明天可能会有的，再根据事情的轻重缓急拍脑门决定钱的去处，一切都是估算着来，完全是一点计划都没有。
而且钱进来、钱出去的过程就没有一点监管，也就是仗着目前核心人员责任心强，没有起什么坏心思，才没有出现什么更大的问题。
但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不管自己多么小心谨慎，不管周围人有多么为公司考虑，栽跟头那就是早晚的事情，而且是事情干的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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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栽的跟头就越狠。
所以当姚远一离开厨房，脑子里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请财务！
请就得请那种最专业的财务，财务这个专业跟厨师有点像，就是越老的财务越值钱，老财务见多识广，就能从枯燥的数字中梳理出来企业经营的脉络，就能凭借自己的经验来筹集、运作资金，为企业的发展保驾护航。
说白了，一个好的财务总监不只是能管理资金，解决资金上的问题，还能够通过对资金的管理，让企业一直运营在正轨上高速发展。
可是一个好的财务又能去那里请呢？
脑壳疼！
......
气温已经渐渐升上来了，湖面的冰也已经渐渐开化，远处的一块明水居然已经有了几只叫不出名字的水鸟在游动。
满怀心思的姚远沿着湖边慢慢走着，看到了那群游动的水鸟，就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拿起手机给大狗拨了出去：“大狗，咱们以前酒店财务有个叫王卫东的你还记得吗？他好像是酒店夜审的带班。”
大狗应该是正在午休，声音有点含糊：“有点印象，是不是那个秃头？有一次一起去后海吃饭，脑袋上掉了一泡鸟屎的那位？”
果然就是哥们，心心相印呢，对这个人的印象都是一模一样！
姚远乐出了声来：“你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你找他干嘛？”大狗不解的问。
“你不觉得我这个公司缺个财务吗？你说我请他过来做个财务总监怎么样？”姚远当然也不瞒着。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然后就是一阵赞同：“我艹，绝对行啊，这个哥们是个人才，业务精通又认真负责的，听说早就有机会能往上提一提，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一直耽误下来了，现在就在酒店当个夜审带班的肯定屈才。”
然后大狗也不太客气：“不过你丫的庙有点小吧，能请的动人家吗？还有我可是听说他为了家里，只能上夜班的，到底行不行啊？”
姚远就不耐烦：“你管行不行呢，帮我约一下他呗，就说我想找他聊聊，还去后海，南门涮肉，咱哥俩一起请他吃个饭咋样？咱哥们现在也是分分钟进出上千万的事业了，没有个好的财务帮着把门可不行啊。”
大狗犹豫了一下，回答道：“那行，要是能约上我也去，大不了回头调个班。”
亲哥们办事就是这么给力。
......
夜色低垂，岸上的灯光照着影影绰绰的人流，再倒映到湖面，湖水晃动下，景色有点暧昧、有点旖旎。
后海边上全是酒吧，几乎每个酒吧都有驻唱的歌手。
当姚远和顾冬雨沿着水边从一个个酒吧门口走过，从里面就传出来一阵阵的歌声，不同的歌声、不同的音乐不断钻入耳底，让两个人就不约而同的想起了过去的某些事情。
不约而同，两个人手就拉在了一起，十指相扣，就越走越来劲。
呼吸着已经带了些春天味道的空气，顾冬雨就有点陶醉：“我怎么觉得人多一点也挺好的，热闹还有人气。”
“你要是在山里住腻了咱就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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呗？”
“我不，我可不想再回去楼里住那个鸽子笼，再说了现在马上就要开春了，我还准备在咱们院子里种点东西呢。”
“我觉得也是，那么大的院子不能老是空着，从咱爸那边弄点葱、姜、蒜，对了还有香菜、辣椒都种上点，看上去才像那么回事。”
姚远话刚刚说完，就觉得虎口一阵刺痛：“整天都是你厨房里的那点东西！还葱、姜、蒜！你爸的那个院子种的都是这个玩意，咱们的院子我已经让孙雅欣帮着找了点三角梅、还有丁香树，准备过两天就栽上。”
挺好，媳妇喜欢啥就种啥，姚远根本就没意见：“不过，我觉得院子里应该有一架葡萄架，再种两颗石榴树才是正经。”
顾冬雨嘴角一撇：“然后你再养条瘦狗，再养一个胖丫头是不是？”
“狗可以养，但是丫头就算了，已经有你、有可心儿、还有一个小红英，我都觉得够够的了。”
然后虎口就又是一阵刺痛......
两个人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没营养的话，绕过了半个后海，南门涮肉也就到了。
南门涮肉本来是在日坛公园的南门，大家约定俗成的就管这家专营涮肉的馆子叫做了南门涮肉，却不知，人家这家馆子有自己的字号，叫做宏源涮肉。
宏源涮肉本来也不在日坛公园的南门，而是在南二环的边上，是紧邻着护城河的一家私营小馆，更多的老饕们会管他叫做小河边涮肉。
日坛南门的这家店是宏源小馆发展壮大以后才盘下来的第一家分店。
早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一对回民马氏夫妇创建了宏源涮肉，在坚守了将近一年以后，生意才慢慢的好了起来。
生意红火了以后，店里的区区九张桌子根本就不够用，于是就把桌子支到了护城河边，每到夜里，闻名而来的食客就沿着河边，把桌子码了一溜，不为别的就为了尝上这一口独具风味的老平城涮肉。
曾经有传言说这家涮羊肉馆子的调料配方是祖传秘制，但是姚远知道，这只不过是传说而已。
曾经跟涮肉馆的老板马龙一聊过，人家马氏的老辈子就从来没有在餐饮业里打过滚，哪里来的祖传的秘方，那一碗秘制调料只不过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是马龙一遍尝了平城市里所有的涮羊肉馆子，总结各家的长短，再结合自己的口味一手炮制出来的。
从小河边的宏源涮肉馆，再到三层楼的日坛南门涮肉，再发展到遍布平城的七家高端南门涮肉馆子，马龙一马老板从一个餐饮业的局外人，用了三十年的时间，做到了平城涮羊肉届的一方豪强。
而位于后海的这家南门涮肉，也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一度是这帮厨子下了班以后，凑在一起喝夜啤酒的地方。
今天约了王卫东在这里吃饭，在姚远心里也是有点故地重游的意思，毕竟久居山中，也想要出来看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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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痛风病人
姚远和顾冬雨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单独一起散散步了，就在后海边上的灯影夜色中，两个人边走边聊。
“你为什么非得请这位王卫东来帮忙做会计？”
“不是会计，是财务总监，叫cfo！”
姚远就嘚瑟。
“公司现在发展有点快，在财务上必须得找一把好手把把关，还得是专业的那种。”
“那这位王卫东就算是专业的喽？”
“当然！别看他的职位只是夜审带班，其实以他的能力做酒店财务总监是绰绰有余，传说酒店早就想提升他做财务副总，只不过这个王卫东只想上夜班，嫌升官以后责任太重，居然给拒了。”姚远介绍着他所了解的王卫东。
“居然嫌升官以后责任重，就拒绝？是不是说明这位责任心有点问题？还只肯上夜班，那么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请他来他要是也只能上夜班你怎么办？”
“别瞎说，男爷们有时候不看重那些虚头巴脑的职位什么的，很正常，这就叫有个性，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有个性。”姚远解释。
顾冬雨不以为然：“大企业的财务总监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业务要求精通、工作要求投入、精力还必须够用，甚至家里有太多牵挂也都不行。”
姚远没理会别的，只抓住了一个点：“你也觉得你老公现在办的是个大企业了？”
“德行！就你那个四处攒鸡毛凑的一个破摊子，还大企业？我只是提醒你，请这个财务总监必须得慎重，必须得跟你能有默契，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职位一般都得给股份、给期权的，一旦选错了就不好办了。”
姚远舔着脸笑：“媳妇你现在行啊，不过怎么也开始干政了？要不这个职位你来负责得了？”
顾冬雨小嘴一瞥：“你可得了吧，买菜我还算不清账呢，懒得掺乎你那点破事。”
“那可说好了，你今天就只负责开车，一会儿我们吃饭聊事儿你可少掺乎。”姚远奓着胆子提要求。
顾冬雨斜眼看过来，本来挺好看的大眼睛翻的就只看见眼白了。
......
南门涮肉，应该是租了一个完整的两进的四合院，四合院非常规矩，影壁、回廊、倒座房应有尽有，建筑物雕梁画栋的在灯光的映衬下居然有了几分旧时王府豪宅的感觉。
大狗常洪亮和王卫东到的早，等姚远他们溜溜达达走进门，黄铜锅子里已经沸腾了。
等两个人一入座，大狗就当仁不让的先把一盘羊尾油推进锅里，嘴里还念叨：“来吧您那，先肥肥汤再涮。”
羊尾油下去，清汤锅里就开始泛起了油花，这个汤底再用来涮其他的东西就更具些滋味。
而羊尾油本身除了脂肪以外都是胶原蛋白，用来做开场就非常合适。
姚远跟王卫东寒暄着，什么好久不见、什么甚是想念之类的没营养的话。
大狗不耐烦：“我说，你们行不行啊？先把酒都倒上，然后干三杯以后再聊正事。”
王卫东连忙拒绝：“别介爷们，今天我可喝不了酒，最近老@毛病总犯，医生说得严格禁酒！”
“什么毛病？身体怎么了？”姚远就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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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卫东有点不好意思：“艹，别提了，痛风，痛风你们知道吧，疼起来那是真要命，就连这个羊肉都不能吃，一会儿我多吃点菜就得了。”
大狗大大咧咧一挥手：“嗨，痛风不就是肾虚嘛，羊肉是温补的东西，你吃这个正好对症，再喝二两小酒活活血，保证你啥毛病都没有！”
就胡说八道，痛风是因为身体内的嘌呤物质堆积在骨关节，引起的急性疼痛，而羊肉属于高嘌呤含量的食物，对痛风病人来说就是毒药。
没想到姚远也在一边附和：“卫东，你别说大狗说的还真对，本身羊肉里面嘌呤物质含量挺高的，但是这个嘌呤是溶于水的，涮羊肉正好可以把嘌呤都留在汤里，所以你吃点羊肉肯定是没关系。”
王卫东就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哥俩算的上是损友了，还是损友里面最损的那种。
痛风一旦发作，那是疼起来真要命，就算是有风吹到病灶处，都会觉得受不了，而王卫东久病成医，早就知道大多数食物里面的嘌呤含量，海鲜、肉类、豆制品都早就躲得远远的，就这样这个毛病还会经常发作，弄得他是苦不堪言。
没想到跟这哥俩一见面，这又是劝吃肉、又是劝喝酒，有心拒绝，又实在是拉不下脸来。
姚远手伸向自己随身带来的背包，从里面拽出来一瓶酒：“卫东，你今天真是来着了，尝尝这个药酒，也是专门对你的症，我敢保你，每天喝上一两杯这个酒，痛风这个毛病就肯定不会再犯！”
有点过了吧，还带这么劝酒的？劝痛风病人喝酒可还行？！
不过这位王卫东也是个好喝两杯的主，忍不住就接过瓶子打量，淡红色的酒液装在玻璃瓶里很是好看，但是瓶子上没有任何商标、标志，酒液里也没有什么药材，就抬头看向姚远。
“卫东，听我们的，不骗你，我跟大狗都是厨子，论起吃喝来我们才是专家，当然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涮羊肉没问题，对你这个毛病可能还有好处呢。你就记住了，嘌呤物质是可溶于水的，想吃什么又怕没把握的情况下，就把食材在水里泡一泡、煮一煮，再吃肯定就没问题！另外这个酒也是，这可是中医世家黄老先生专门炮制的药酒，尤其是对痛风有特效，回头我再给你拿上两瓶，你就坚持喝那么几天，感觉一下效果！”
也罢，话说到这里，王卫东就只能咬牙，今天就今天了，不管这厨子哥俩说的是真是假，那就干脆敞开了吃喝造一顿！
扭扭捏捏的就不像个爷们。
大不了明天毛病再犯起来，就还在床上趴一天呗。
想开了的王卫东手下一使劲，把药酒瓶子拧开：“来来来，把杯子都递过来，今天咱哥仨就把这瓶酒给均了。”
没想到对面的那哥俩一齐摇头：“得了吧，你是病人你喝药酒，我们俩弄一瓶白牛二，要说涮羊肉还得配二锅头痛快。”
王卫东看了看手里的药酒，又看了看另外的几个人：“怎么？难道这个药酒很贵重？”
大狗笑着：“好东西，贵不贵不知道，但是这个酒一般人还真喝不到，我都没弄到几瓶呢，你就留着喝吧！”
一直没说话的顾冬雨开了腔：“王哥，别理他们，您就敞开了喝，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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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虽然好，但是你想喝多少咱就能供多少！”
平城大妞就是敞亮！
......
几盘手切羊肉下肚，众人共同干了几杯酒以后，姚远把自己的意思和盘推出：“事情就是这样，我寻思着再没有个人帮我把财务这块管理起来不行了，就想问问卫东你能不能出山，帮哥们一把？”
王卫东仔细听着，双手抱着玻璃杯，边听边沉思。
等姚远说完，王卫东把杯子放下：“你是说你现在的公司业务包括餐饮零售、线上零售、未来还有种植、养殖业、养老院经营、地产物业、产品生产、批发零售，还牵扯进口贸易？”
姚远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怎么就攒出来这么一个大杂烩的盘子，五花八门的啥都有呢，还补充道：“未来还会有连锁店经营这一块。”
王卫东沉吟着：“但是好像你们现在的营业额和资金往来的金额并不太多？”
“是呀、是呀，目前处于刚刚起步阶段。”姚远连忙点头，另外两位的眼光也都注视着王卫东。
王卫东倒是也痛快：“你这个事啊，我是干不了！”
另外三双眼睛就凝固。
“财务这个东西啊，其实专业性也挺强，我目前的能力对于餐饮这块包括什么批发零售甚至进出口都还没问题，但是你的业务重头还有物业经营、地产开发，这些都是我不擅长的，而且像你这样的综合集团，需要的是综合能力更强，人脉关系更广的专业财务人员，最好有些什么银行、投资机构背景的人才能胜任。”
姚远觉得自己有点没听懂，不就是帮自己管一管账吗？怎么要求还那么高了？自己可是没有提过什么要求呢！
怎么还得银行背景？投资机构背景？自己可是从来都懒得跟这些个人打交道。
王卫东可能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着急，漏了点什么，就连忙补充：“我呢，家里有问题，老娘、媳妇身体都不好，白天需要经常跑医院；孩子也面临升学问题，所以我现在的重点只能放在家里，在酒店只上夜班，我时间上就能从容一点，这种情况如果去到你那里，非但给你帮不上忙，还得给你添乱。”
难怪呢，这位王卫东就一直要求上夜班，甚至有升值的机会也给推掉了，原来是家庭情况不允许，原来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姚远就连忙截住了王卫东的话头：“打住卫东，不用解释那么多，你情况不允许的话，这事咱们就以后再议，反正这也不是急茬，今天就以喝酒为主！”
大狗也连忙举起酒杯招呼：“来吧，没正事了就轻松了，再走一个呗？”
王卫东却若有所思：“远儿、大狗，你们的情况我了解了，我这边倒是有一个人推荐，以他的业务能力，去帮你们绝对是绰绰有余，就是不知道这个人你们敢不敢用！”
啥呀？什么人？怎么还提到敢不敢用了？
老子在黑菲州可是跟雇佣兵泼过跤、跟东瀛人交过手，开枪打过黄羊、打过兔子的主，现在想招个会计怎么还说敢不敢用？！
姚远的好奇心就被勾了起来，看向王卫东的目光就囧囧......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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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猛人郭师兄
“我有个师兄，也是财经学院毕业的，大我一届，现在在家没事干，你们敢不敢用他？”
财经学院毕业的怎么了？大你一届就不敢用？这是什么道理？剩下的三个人有点没听明白。
“我这位师兄的简历有点牛，但是他现在还是在家待业，没有合适的工作。”王卫东神神在在的说着：“他毕业以后就在玄武区财政下属采购中心工作，负责政@府单位的设备、项目的招投标工作。”
“好工作啊！这算的上是金饭碗了！”大狗就感叹。
“财经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毕业分配到区财政，不算新鲜，但是起点也不算低了，我这位师兄没用两年就做到了科长的位置，但是随后也就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六只耳朵都支愣了起来，仔细听着。
“区采购中心的一位处级干部跟办事员串通投标单位，一起合伙控标，被他在审计过程中揪了出来，结果就一竿子捅到了纪委。然后区采购中心就来了一个大地震，当时就被抓了三个，当中有两个判了实刑，然后另外还有三个人被辞退，两个人被调离原岗位。他们处里的人，连领@导带职员几乎就被处理了一半，来了一个大换血。”
“嚯，你师兄可够猛的，这回他可得升官了吧。”
“升个屁的官，你想啊，出了这种事，等于单位里的人都被他都给得罪遍了，还想再在原单位干？怎么可能？！每天上班看同事的冷脸子不说，领@导上也不敢再给机会重用了！”
也是哦，实名举报自己的同事和领@导，这样的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干出来的，这样的同事在有些人眼里看来就是异类，这样的人在领@导眼里，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敬而远之是最起码的事情。
王卫东就接着说他师兄的英雄事迹：“我师兄觉得再在单位呆着也没啥意思了，就重新换了一个工作，以他的能力和履历，轻轻松松就找到了一家上市公司，做财务主管，没过两年就被提升成了财务副总监，结果就又出事了。”
姚远就插话：“卧槽，他不会又把人给举报了吧？”
王卫东忍着笑：“这回事更大，后来公安都介入了，属于刑事案子，一共抓进去了十七个，差点把那家上市公司给弄的下市了。”
大狗也卧槽：“你师兄太猛了吧，这回又是因为什么？”
“上市公司下属有一家医学实验室，负责全市的幼儿流感疫苗接种工作，结果我师兄还是在审计中发现疫苗的进货数量跟疫苗接种数量严重不符，前一年疫苗进货数量才区区三万多剂，但是统计出来的接种疫苗数量就达到了将近五十万！”
姚远又一个卧槽：“我知道了，就是那个朴石生物实验室！他们给幼儿注射稀释后的疫苗，这事可都上了新闻了，听说公司老总都给抓了。”
王卫东笑着点点头：“没错！从集团公司到实验室员工，一共抓了十七个，还都给判了刑了。然后我师兄在业内可就一下出了名了！”
三个人就发呆，这样啊？！接下来的事情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然后他这位师兄就再一次失业呗。
“这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从那以后我这位师兄就只能每天在家相妻教子，再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单位敢聘请他了。当然小一点的单位我那个师兄还看不上，怎么样？我觉得你们现在企业的规模挺合适，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胆量用人家……？”
姚远就问：“您这位师兄叫啥呀？”
“郭子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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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觉得这位郭兄的能力怎么样？”
“能力怎么样？肯定比我强，人家能用两年的时间就做到上市公司的财务副总，这样的能力管理你们的那一摊事绝对没问题。而且啊，我跟你说，别小看他财经学院毕业的背景，毕业了了这么多年，他的同学应该说是遍布了各大银行和金融部门，还都已经小有成就，大小也都是干部了，如果你能把他给招揽过来，以他的人脉，解决你们以后可能遇到的财务问题，比如融资什么的，那就是小事一桩！”
姚远眨巴眨巴眼睛：“融资倒是不用，我就怕他也给我弄到局子里去……”
......
饭桌上沉默了一会，黄铜锅子沸腾着，里面起了些浮沫。
大狗满脸嫌弃地说了句：“这家南门涮肉有点退步了啊，怎么就起了血沫了呢？”
顾冬雨起身用勺子把浮沫打去。
姚远也紧跟着开了口：“卫东，你跟我说实话，这位郭兄是不是情商有点低？他在你们学校上学的时候是不是人缘就不好？”
王卫东摇摇头：“跟情商没关系，他就是那么一个人，眼睛里不揉沙子而已。”
姚远沉思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那要不您受累给约一下？咱们见见？”
......
见见就见见！
翌日一早，在金元贸易中心一层的咖啡厅里，郭子达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点了一杯美式咖啡，便坐在那里安静的等待。
老同学王卫东昨晚给自己打电话，说有个财务总监的offer，是一家以餐饮为主的综合产业集团，结果就约在了这家咖啡厅见面。
见面就是面试呗，所以今天郭子达特地换了一身西服革履、职业装，还特地提前了二十分钟到达了咖啡厅。
等点的美式咖啡端上来，心里才安定下来，看来自己是到早了一点点。
这种约会最好提前十五分钟左右到达，以示礼貌，这是职场上约定俗成的规矩，
迟到显然是不可以的，但是到的太早也不好，那样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时间很充裕，给人没事干的感觉，虽然现在自己是真的没事干。
已经闲赋在家将近两年了，两年中陪着自己的闺女顺利完成了中考，考入了一家心仪的中学，然后自己就彻底没事干了，结果经过漫长时间的等待，今天终于等来了一个工作机会。
心里居然还有些小忐忑呢。
就以业务能力来说，郭子达相信自己完全能够胜任任何一家上市公司的财务总监的职位，但是自己的两次冲动，确实是把未来的职业道路给堵死了。
天下没有哪个老板没有点见不得人的内幕，而自己的两次冲冠而怒，就让这一行里的人对自己充满了偏见与戒备。
虽然自己举报的都是犯罪行为，虽然自己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架不住人家不这么想。
各位老板们就算是没有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也没人会请有过自己这样一个二五仔在如此要害的部门任职。
这就是财务专业的局限性，自己经过这两年时间的沉淀，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是，对于自己过去的所做作为并没有后悔！
在等待中胡思乱想，就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的停车场，一辆稍显破旧的黑色越野车冲了进来，一头扎进边上的停车位，然后一位三十岁左右带着棒球帽的哥们跳下车，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就慌慌张张的往咖啡厅的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一头撞进门，棒球帽又是四下巡视了一圈，便径直向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郭子达站起身，还在犹豫着怎么搭话，年轻人便开了口：“您是郭大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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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姚远。”
郭子达就好奇：“您怎么一眼就能认出我来？”
“嗨，满屋子人就您一个穿成这样，一眼看上就长得就像是财务。”那位姚远像是心直口快的样子。
姚远入座后，自顾自的点了一杯柠檬水，嘴里还解释道：“咖啡这个玩意我一直喝不惯，白天喝了晚上准失眠，我就凑合喝杯水得了。”
郭子达就附和：“是呀，我喝咖啡的习惯还是以前工作总加班，为了提神就养成了习惯。”
这是套路，这话说出来就是告诉对方，自己不怕加班，而且还习惯了加班。
“可是现在看来，咖啡可是个大产业，低投入、高产出的，如果有机会能弄个咖啡连锁店，说不定干好了就能上市呢。”姚远回答。
郭子达就不知道怎么应对了，这位思想也太跳跃了吧？
对面的姚远毫不在意，不知道人家也已经给自己下了一个“奔逸”的定义，就接着开始了自我介绍：“要不我先给您介绍一下我公司的现状，好让您有个大概的了解？”
就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在面试谁？
姚远说的认真，郭子达也听得仔细，当中还时不时的打断提问，等姚远滔滔不绝的把公司的现状讲清楚，郭子达就笑了。
笑的有点不礼貌、有点开、甚至有点放肆的样子：“姚总，您真厉害！如果您讲的都是事实的话，我就不得不佩服您的眼光和运气！”
姚远脸上就一沉：“我还骗你咋滴？”
郭子达就赶紧收敛：“不是，姚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单纯觉得您从想干一家农家院开始，做到现在的地步，简直可以称为传奇了，而且一直在财务上没有什么监管，更没有什么规划，就连养老地产这么大的项目都已经启动了，走到现在没有出什么大问题，这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所以我这不是想赶紧找个专业人员来帮我一把嘛。”姚远解释。
“按您说的，您的企业现在其实还是个股份制的有限责任公司？当中还有村委会的持股？”
“对、没错。”
“那以您现在的经营情况，再把手里的业务整合包装一下，完全有资格试试上个新三板，您就没想着努力一下，也去证券交易中心敲个钟？”
“你说的敲钟就是上市的意思吧？这个想法现在没有，以后可能也不会有，我股东里面有人有这样的想法，已经被我给按下去了。”
郭子达点点头，不置可否：“粗一听上去，现在公司的股权结构有不合理的地方，您这个大股东好像损失的利益比较多呀？”
“我也是觉得有点乱，但是没有想好怎么把它给整理清楚，说实话我就是从一个厨子干到现在，如果在发展过程中太过计较得失的话，可能就干不到现在的这个规模。”姚远实话实说。
郭子达眼睛里有光芒闪烁：“姚总，我看好您这个企业，而且我觉得我入职以后确实能帮到您，能帮您把企业财务规范起来！”
姚远就有点乱了阵脚，这玩意面试怎么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一个新厨子想进一家厨房，只要伸手操练几把，别人就能知道他水平怎么样，就能决定这位厨子的去留。可是这个财务总监的工作内容应该是啥，自己到现在也没太弄清楚，就没法掂量对面这位郭大哥的份量。
现在人家已经明确表达了想入职的态度，接下来怎么回人家，可就有点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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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着调的面试
姚远就没想到，在自己刚刚介绍完公司情况以后，对面的郭子达就明确地表达了想入职的态度，这跟自己想像中的面试怎么有点不一样？
作为面试官，今天姚远还是做了一番准备，财务这方面咱不太懂，但是可以从别的方面去考察一下对方，比如对薪资结构的构想，对成本控制的管理，再比如各个项目中的资金调拨和审批流程。
这些事姚远都不太懂，但是毕竟自己还算是有些实际工作经验，借着面试，不妨碍听一听专业人员的意见，但凡对方是有点水平，都能从谈话内容中听得出来，就算面试不成功，没准还能偷师点干货呢。
可是这没聊上两句，这位就提出想入职，就把姚远给弄的不会了，还不知道你的专业水平到底是咋样呢，这话您可让我怎么回答好？
郭子达微微笑着：“姚总，从您刚刚叙述的公司发展的过程和现在的业务模式，我大概能想象出您的创业经历，说起来您的机会把握的真不错，尤其是吸引村委会入股，简直是神来之笔，这样公司就有了部分政府背景，以后的发展之路就能走的稳了。”
姚远点点头：“惭愧！村委会那边是我的长辈，当初也没想太多，没想到后来就这么跟村儿里相互搀扶着发展起来了。但也就是因为发展太快，我现在已经有了点把握不住方向的感觉，所以特想有专业人员帮我在财务方面把把关。”
“其实不只是财务方面，还有法务、办公室还有您的个人助手，这些恐怕也都是急需的吧？”郭子达提醒到。
是啊，本想就弄个餐饮店，或者弄点预制食品挣点钱，改善一下生活，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弄了这么一大堆事情。
本来起点就不高、也没啥管理经验的姚远已经感觉到日益招架不住了。
现在养老院还处于筹备阶段，其他项目也都只是还在准备，就这样已经把他的大部分精力都牵扯了进去，就连最早一直想开业的二楼餐厅都有点照顾不到。
用一句话形容最贴切：那就是狗揽八泡屎！什么都想干，但是再如此下去，就会变成什么都干不好。
管理还是要有，一个专业的管理团队必须要组建。虽然厨房出身的姚远很不喜欢那一套臃肿的官僚管理模式，但对于一个企业来说，这些都是必要的。
姚远就有点惊喜：“怎么，这方面您有什么人能推荐吗？”
郭子达就不知怎么回答了，咱俩这是在面试唉，现在我的事还八字没一撇呢，怎么就要推荐别的职位呢？
咳嗽一声，郭子达组织了一下语言：“姚总，您看过我的履历的，我自信我的业务水平和个人能力能够胜任咱们公司的财务一职，但是不知道您对我以前的经历有没有过了解？”
姚远就笑：“了解了解，卫东也简单给我做了介绍，您以前的单位都挺特别的，一窝、一窝的坏人就让你给赶上了。”
郭子达也笑了：“有些事在我们这些专业财务眼里，通过几个简单的数字就能看的清清楚楚，瞒不了人，而我又是专业负责这方面，发现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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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发声很难。”
“理解！十分理解，干脆您就来我们公司试试吧，现在公司除了几个股东就没啥员工，肯定也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姚远正面回应，发出来邀请。
“我个人愿意去您单位试试，甚至可以先签一个试用期合同，不要工资都行，我感觉公司现在正处于一个急速膨胀期，在这个阶段财务上面的把控不能缺失，对以后公司的发展来说现在是一个关键期，万一有个疏漏就会产生大问题，我觉得我能在财务方面发挥自己的作用？”
一个急着找人，另外一个急着把自己嫁出去，于是这个面试就有点变味了。
“不要工资可不行。”姚远连忙摆着手。
紧跟着又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可是我还真不知道一个财务总管应该拿多少钱。”
郭子达也不客气：“应该叫财务总监，或者就叫财务副总，您公司的情况需要有一个人从财务角度帮您全面把关，从一开始就把我的职责明确下来最好，这样我就能从公司全局的角度考虑问题。”
这位郭子达是真不客气，刚刚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就已经开始争这个职位的名头了。
“好吧，就都是cfo的意思呗，那就干脆这样，你先上岗，熟悉了公司情况以后，参考一下同行业，先把整个的薪酬制度给拿出来，当中也包括你自己的工资待遇，你看这样行不行？”
这样行不行？这样也行？这位姚远可是真行！
这可是公司灵魂人物的招聘面试，结果两个人就谈成了这个怂样。
让入职的人给自己定工资，当然，入职的这位是财务总监，他得负责全公司上下的薪酬制定，从这个道理上来讲倒也是说的通。
……
不得不相信，有时候人和人之间就讲究一个眼缘，从看见那一辆黑色越野车开进停车场，然后发现开车的这位就是今天自己要面试的boos，郭子达就直觉地相信，今天这个面试就算是成了。
什么人开什么样的车，那辆半新不旧的黑色三菱帕杰罗，看在郭子达眼里就觉得亲切，因为他自己也有一辆。
这款越野车低调不张扬，相对于动辄五十万以上的豪华越野车来说，价格也是平易近人，但是这款车的动力强劲，可靠性高，越野能力强悍，是长途穿越的利器，这辆车有个外号叫做“山猫”。
能选这种车作为座驾的男人，性格也多半也跟这辆车的特性有点像，爱玩、开朗、低调、务实、不张扬。
而姚远看到郭子达，也觉得顺眼，虽然这位郭兄看上去比自己大上几岁，但眼神、动作里还是充满着活力，完全看不到那种长时间在家待业后的一丝丝颓废。
虽然人家是专业的财务人员，但身上却不带一点那种精于算计的气质，反而说话就是直来直去，对于自己过去的所谓“黑点”，也没有一点点藏着掖着，跟他打交道让人觉得痛快。
一个厨子面试一位财务总监，哪里能面试出来什么东西，虚谈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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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瞎扯，人只要对眼缘，业务能力又有专业朋友的背书，这就没啥问题了，先干起来再说吧。
两个人伸手握在了一起，算是初步达成协议。报到时间越早越好。
而郭子达也不含糊：“明天就正式报到！”
……
春天就悄悄的来了，先是漫山遍野的野杏花开了，白色的、粉色的，就在山上连成了片。
解除了冰封以后，向东奔流的大河也多了些灵动，穿过了清水镇，就在不远处拐了一个近乎半圆的大弯，河水圈出来的那个半岛，梨花盛开。
洁白的、不起眼的五瓣梨花就连成了片，开成了海，大片大片的梨花海就可以用壮观、震撼这种词来形容了。
走在梨园里，有风吹过来的时候，白色的花瓣就舞成了个活生生的漫天花雨。
一辆中巴车慢慢的穿过梨园，停在了红旗养老院的门口，车门打开，几位老者在两位漂亮姑娘的陪伴下下了车。
看着周围的景色，早已经看老了人间风景的几位老者都有点被震撼到，就站在车前看着这无边的花海不肯移动脚步。
一位高个姑娘操着脆生生的平城口音就介绍：“这片梨园现在镇里已经划拨给咱们养老院，以后凡是入住的客人都有机会领养一颗梨树，我们有专门的果农负责打理，等到了夏天这些梨树结了果，站在这里就能闻见的就不是现在的花香，而是浓浓的水果甜香呢。”
一位头发银白、面色黝黑的老者就叹口气：“甜香？我恐怕是消受不了喽，我这个老牌糖尿病人就听不了甜这个字！”
另一位矮个姑娘接话接的很快：“中医是不是对糖尿病这种顽固病有些办法呢？咱们平城的名医黄老先生在养老院有驻点的康养团队，黄先生和施先生每个月还会亲自过来两天出诊，到时候您可以让他们帮您把把脉，给个方子没准就能有效果呢？”
白发老者就有点诧异：“哪个黄先生？哪个施先生？”
矮个姑娘倒是也实在：“我也不认识，就听说黄先生又被人叫做黄药师，施先生是他夫人，听说家里也是世代中医，挺有名的。”
白发老者不禁有点动容：“你说是他们？他们怎么会到你这个小小的养老院来出诊？”
高个姑娘就有点不乐意：“大叔，我们这个养老院可不小，我们可是正经的政@府托管项目，比起硬件条件来，在整个平城可是排名数一数二的呢！”
白发老者哈哈的笑着：“你这个小丫头说话不客观了吧，要是说你们的环境数一数二我还信得过，毕竟是眼见为实，可是你说你们是政@府托管项目，硬件还数一数二，这就有点吹牛了吧？”
多半人对公立养老院就是这个印象，既然是公益项目，那么就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只要各个方面能满足要求达到最低标准就行，怎么还敢胡吹大气，号称是平城第一？！
姑娘就有点着急：“大叔，骗您是小狗！要不大家现在就跟我进去走一圈，参观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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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黄老的工作站
一个好的建筑设计，在外观上就会给人一种和谐的感觉。
关鹏在红旗养老院的设计上应该说是完美的达到了这个境界。
整个养老院的建筑群落跟环境非常和谐，除去一栋六层高的主楼、旁边还有一栋三层的附属楼以外，剩下的建筑物都是两层的小楼，两层小楼星罗棋布在园林化的大院子里，又被游廊和植物分割成一个个小的区域，相互借景、隔景中颇有些江南园林的神韵。
而整个院内的无障碍设计细致入微，就连能遮风挡雨的游廊，也加装了高度合适的扶手，隔不远就是一处休息位。
光看这个大院的景色，就让几位老年参观者感觉到兴奋，这个环境太舒服了，北方的民居很难做到亲水的环境，而这里大量的活水引入，就让整个园子显得温润了起来。
有了这些人工河湖，就让园子里的植物也显得翠绿了许多，就显得生机勃勃。
站在主楼前的花坛边上，白发老者嘴里嘟囔着：“不对呀，这刚刚是清明时节，你们这个院子里的植物怎么会这么生机勃勃？不会是你们临时搞的糊弄人的面子工程吧？！”
高个姑娘笑着，露出来两个好看的小酒窝，用手指着不远处的院墙：“大叔，怎么会？！您看那边，那是我们精心设计的一个玻璃穹顶，在冬天天冷的时候，这个穹顶可以升上去，把这个前院彻底罩起来，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大型的阳光房，就算是寒冬腊月，这个院子也会温暖如春，所以这些植物都长得特别好。”
几位老者顿时来了兴趣，议论纷纷：“这个好呀，冬天的时候在这个暖房里晒晒太阳、下下棋，应该挺不错。”
“对，这个设计就是这么考虑的，咱们北方天气太冷了，风又硬，有了这个穹顶，冬天大家就可以多一点室外活动了。”
另外一位精神矍铄的奶奶就开心：“那我在冬天也可以提踢毽子、打打羽毛球了？”
旁边她的男伴儿，一位走路有点蹒跚的小老头就接茬：“你这是就显摆你能运动呗。”
奶奶就瞪眼：“你自己不注意保养，天天瘸着个老寒腿，别人能跑能跳你就说是显摆？你这就是嫉妒！”
矮个姑娘连忙把话题引开：“奶奶，你看那边的附属楼了吗？那里面还有活动室，还有专业的乒乓球、羽毛球场呢。”
小老头就嘀咕：“也不知道养老院弄运动场干嘛，一帮老胳膊老腿的，哪还能打球呢？”
姑娘接着介绍：“我刚刚说的那位中医黄老先生的康养工作室，也在这个附属楼里，到时候像是风湿之类的慢性病，就可以经常去看看，慢慢调理一定能有效果！”
小老头就住嘴，领先走向了附属楼。
附属楼前是一块专业的门球场，门球在平城的老年人群中挺普及，关鹏就利用附属楼门前的空地给建了一个，像这种又能有效利用闲置面积，又能出彩的惠而不费的事情，设计师关鹏干起来就轻车熟路。
楼里的花样也挺多，几块标准的羽毛球场，用挡板隔开就是一溜七八张乒乓球台，乒乓球是国球，上点岁数的人多半都会打，羽毛球也是属于国民@运动，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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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两个场地放在一家养老院里就显得有点新奇。
“你们弄这些场地，不怕老年人玩起来受伤吗？”小老头嘴里接着嘟囔。
不用两个姑娘解释，他身边的老太太便不屑：“死老头子，你不爱动弹，还能拦着别人运动吗？生命在于运动，咱们都这个岁数了，再不活动活动，等真躺在了床上动不了了，后悔都来不及！”
旁边的白发老者就解围：“老嫂子，您爱运动也没错，李大哥爱静也没毛病，咱们中医养生里有个‘龟息大法’，说的就是一动不如一静，也是有几分道理呢！”
小老头见有人帮自己说话，面露得意：“你看看，不是每个人都要像你那样疯才行，年轻时看不出，老了老了，怎么变成了一个‘疯婆子’。”
老太太便急眼了：“你个死老头子，他老张那是骂你呢，还‘龟息大法’？那是说你学乌龟呢！好赖话都听不出来，这一辈子的书都白读了！”
矮个姑娘赶紧转移话题：“咱们这边走，现在开始，康养工作站已经有医护人员值班了，可以先去看看？”
这次被称作老张的白发老者腿脚很麻利，走在了前面。
“黄宗敏院士驻红旗村博士工作站”！！！！！！
走在前面的张老爷子被眼前出现的一个铭牌唬得站住了脚步。
黄宗敏外号黄药师，是中医界响当当的一块牌子，老人家从来不把自己在学术界的地位挂在嘴边，可是这次不行，这个点是他正式成立在红旗村的一个博士工作站，就只能把自己的牌子挂出来，这是工作需要。
这样也让红旗养老院占了一个大便宜。
不过这当中又有姚远的忽悠，又有姚远妈妈这种师生关系，黄药师倒是不介意把自己的名号让这家养老院借用一下。
其实就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养老院给自己提供一切便利，免费提供场地、从吃到住，解决自己几位博士团队的一切后顾之忧，甚至还赞助了一部分费用，就让自己手里的科研经费能全部用到刀刃上。
而平西这个地方很特别，以前都是煤矿，有大量的从煤矿退休的工人，这些人在煤矿里干了半辈子，现在已经都到了该退休、养老的年纪，但是当年井下工作的保护工作非常简陋，粉尘污染就让这个人群里有大量的肺病患者，可以作为黄老新的一项课题的研究对象。
“中医对肺病的防治”，这是黄老提出的一个新课题，如此，也就理所当然的就把自己的博士工作站建在了红旗养老院。
合着人家这个养老院的康养工作站还是个院士的博士工作站，这个规格可就有点高了，高的没边了！
今天来参观的几位潜在客户就一下子被震了，就冲这个工作站，这家养老院就得是自己的第一选择。
几位身穿白大褂、胸带名牌的医生态度很和蔼，虽然已经入驻，但是手里还没有研究对象，几位年轻的博士生手里没有什么事情，自然也愿意跟人多聊聊。
而老年人关心的养生问题、慢性病问题又正好是作为中医学的入门问题，身为中医学博士，随便说一说就是理论结合实践的正知识，就几乎让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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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人起了崇敬之心。
接下来的什么活动室、棋@牌室、之类的场所都是大同小异，直到参观标准客房时，就几位参观者就又被震撼了一下，这不应该叫做客房，而是应该叫做公寓，标准间居然还带一个小客厅，客厅的一角还有一个小厨房，厨房里面煤气灶、微波炉、烤箱、电冰箱一应俱全，整个房间也是细致入微的无障碍设计，同时还有紧急呼叫按钮和视频通话系统。
老太太到此已经完全动了心：“老头子，我觉得就搬过来吧，咱们两个每个月一万多的费用完全能负担的起，搬过来省心省力，每天就过上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神仙日子了，守着真正的神医国手，还能好好调理调理你那个腿上的老@毛病。”
小老头神神在在：“你忙个啥？食堂还没考察呢，还不知道这里的伙食水平到底咋样？回头来了天天吃大锅饭，就你那个娇小姐的胃口，你还受得了？”
两位引导的姑娘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吵吵闹闹，都捂着嘴笑。
高个姑娘就宣布：“咱们再去后面看看那些独立公寓，也就是我们说的那个小别墅，然后就安排大家去食堂吃饭体验一下，要说我们这个食堂才是我们这家养老院最大的亮点呢，我们这里先不给大家多做介绍，到时候您各位自己感受吧。”
穿过主楼往后院的方向走去，就出现了一大片田地，初春的地里还是很荒芜，黄土裸露着，但是地里已经有几位农民样子的人在劳作。
“怎么这里还有农民的地吗？”张老爷子就提问。
“这些地也是咱们养老院的，以后会以合适的价格承包给有兴趣种地的客人，地里可以随意按照客人的意愿种点蔬菜、粮食，我们有专业的种地把式帮着打理，成熟以后收获就归个人了。”
“哎呦喂，这个不错！”张老爷子好像是对种地有点情有独钟。
“老了、老了还能种上自己家的地？这个主意真不错，不过姑娘，你得告诉我这租一亩地得多少钱？太贵了可不值当的！”
“具体的价格我们不太知道，但是一年下来一亩地不会超过两千吧？”矮个姑娘实打实的回答。
“贵了啊！两千块，得种什么金贵菜才能回本呢？”小老头抢先发表意见。
张老爷子就不干了：“屁！还一亩地，我给你一分地，让你们两个人种，我看你能不能种的过来，一分地里种出的菜恐怕得够好几家子吃都吃不完！”
矮个姑娘就有点心直口快：“您们以后想要种地也就是个玩的事，每家老两口领一分地都不一定能伺候的过来呢，到时候种出来的菜可以跟邻居交换着吃，还能分给子女、亲戚朋友呢。”
小老头一梗脖子也就不说话了。
一分地一年估计也就两百块吧，就算再给地里的工作人员补贴一点，也就是每个月两百多块钱的事，上了点岁数的人，哪个又不是对土地有些特别的情节呢。
看着这片开阔的土地，就连这位腿脚不太利落的李老头，也不由得不开始动了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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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养老院？乌托邦！
老一辈的人年轻时大多都跟土地打过交到，都对土地有着些特殊的情结。
凡是读过点书的人，又大多受到过些古人的影响，对于退休后的生活，多少都有些结庐南山、锄菊东篱的浪漫幻想。
但是也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个幻想，村里、乡下的生活对退休后的老年人就很不友好，不说什么医疗条件，就是在农里厕所没有抽水马桶这一项，就足够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劝退了。
大刘和关鹏设计这个自留地就够高明，住进养老院的都是老人，可老人不一定服老，大多人都认为自己还有精力有体力，还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提供一块地方，只是一块等待耕种的土地，就能给这些老年人实现一些自己多年的夙愿，这个吸引力就有点大。
看到这一片土地，几位老者就在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来，自己在属于自家的自留地里种菜、种花的情景，就觉得诱人，这是一种真正向往的生活呢，老了老了，就过一种春种秋收的生活，能与土地和自然为伍，静看花开花落，这是不是种专属于老年人的浪漫呢？
而且当收获的时候，子女、亲戚朋友都能品尝到自己的劳动果实，这就能很好地体现自己价值。
一高一矮两位陪同的小姑娘就想象不到，为什么这几位老人看着一块光秃秃的土地就挪不动道。
高个姑娘指着不远处错落的几十栋的建筑，就开始劝：“那边就是我们一直说的‘小别墅’，格局从两室一厅到四室一厅都有，而且每家都有自己的小花园，就在自己家院子里种菜、种花都可以，要不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几位老者这才挪动脚步，向着前方走去。
.,.....
参观完几套样板间以后，几位老者就不再镇定了，脸上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张老爷子就开始幻想：“这些‘别墅’还能按自己的心意装修太好了，我准备把我的装修弄成老家皖南的风格，这样我那一堂家具可就有地方放了，客厅中间再摆上一套八仙桌，这才能有点待客的样子。我看了，院子里都是沙土地，这种沙土地就适合种花生，以后每天傍晚我就坐在八仙桌边上，就着二两小酒，吃点自己种的落花生，快活似神仙啦。”
白发苍苍的张老爷子看完了小别墅，就感觉这里就是自己退休以后生活的梦想之地。
带领参观的两位姑娘脸上就有了成功在望的喜悦。
而那位腿脚不太好的小老头、李老爷子就有点笑不出来，小声跟自己的老婆子嘀咕着：“‘小别墅’还行，可是这个价钱不合适，两室一厅就得三百八十万，快赶上城里房子的价格了！”
老太太也没有了刚才的欢脱，显然是心思也重了：“那倒是不至于，城里这个价格也就能买三十平米左右，这可是一百五十多平米的超大两室一厅还带院子，就不是一码事！”
小老头就接着说：“要不还是选刚才的公寓房吧，反正那个也带客厅，而且也能做饭。”
老太太就有点不甘心：“你好好算算账，那个公寓房也是一万多一个月，这个房子虽说是三百多万，可是平均到三十年，也就是一万多一个月，还是这个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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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钱！钱！这个钱子就在小老头嘴里打转，可是最终没有说出来。
三百八十多万，就为了一个养老，根本就不合算！
旁边的张老爷子看出来了两个人的纠结，就把两个人揪着，揪到了一边：“你们公母两个现在可别犯糊涂，这个房子你们要是没看上咱们单说，如果你们真的看上了，可别再犹豫了，这一辈子你们就顾着那个宝贝儿子了，现在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老太太心直口快：“没钱啊！手里的钱都给儿子买房了！要不你给我们赞助点？”
张老爷子被气的白胡子都翘起：“拿我当你们儿子了是不是？！我就算是有钱也不给你们两个糊涂蛋，我就问你们，你们孙子都已经十八了吧，是不是还准备得买一套房子娶媳妇使？”
“是啊，愁死个人，儿子没啥出息，就是个水利局的科员，儿媳妇也不咋地，到现在也就是个中学老师，连个班主任都不是，那哪能攒下钱来给孙子买房呢？话里话外就指着我们老两口给赞助呢。”老太太就抱怨。
张老爷子低头看着李老头：“小李头，叫我一声老哥哥，我教你一个招？”
李老头没好气的挥挥手：“一边去！有好屁就放，是臭屁就给我憋着！”
“要不是看在我还想跟你们俩做邻居份上，这个乖我还真不想教给你们，听我说，你们那个宝贝儿子一辈子都是你们俩在给铺路了，现在也该让他们给你们做点贡献了，把你们现在的房子交给他，让他抵押出去，贷一点款，用来买这个小别墅，至于抵押贷款的利息，就让你儿子儿媳一起还。那个利息没多少，可比租房的租金便宜多了，贷款还清以后，把房子过户，这样你孙子的婚房也就都有了，这套房你们也就能落下了，咱们也能在这接着做邻居，回头咱们再一起看看墓地去，然后死了以后也埋在一起得了。”
“滚犊子！老东西的，烦人！”老太太居然有点娇嗔。
不过张老爷子这话还真有点道理，李老头夫妻两个的房子就在二环内，九十多平米的面积，要说市场价值肯定是超过千万了，想用这套房子贷出来个三、五百万，那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可是，贷款利息得多少啊？”李老头皱着眉，没理会话里话外的别的。
“自己问去！不过我知道像这种抵押贷款，再加上你儿子他们肯定有公积金，每一百万估计也就负担个两三千块钱，你们要是拿下了这套‘小别墅’，家里的房子出租出去每个月恐怕也能收入上万呢！”张老爷子没好气的说。
这就一语点醒梦中人，一辈子体制内工作的两个老人怎么会能想到这么多弯弯绕，只要这么操作一下，这个“小别墅”看上去虽然贵，可是好像也是唾手可得的样子。
李老头还是不放心：“我们现在最多也就能拿出来百八十万的样子，剩下还得贷款三百万，让儿子负担这么多的利息，有点多吧？！”
那个矮个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旁边，见状就接过来话茬：“大叔，您的担心有点多余了，您想啊，您现在的房子出租出去每个月就要一万多啦，贷款三百万的利息每个月也不过就是几千块钱，就用房租来付利息就足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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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样操作一下，这套小别墅就能轻轻松松的买到手？李老头低着头仔细想着，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有啥不对劲的地方。
老太太是个爽利人，伸出手重重的拍了一下张老爷子的肩膀：“行！有你的！这个方法不错，如果真能行的话，到时候我下厨做一桌子菜，请你来家里喝一杯！”
李老头看向自己老伴儿，眼神有点幽怨......
.......
高个姑娘就在前面招呼：“前面就到食堂了，大家饿不饿？一起去吃饭吧？”
养老院的面积挺大的，走了一圈挨个参观下来，也是用了两个多小时，这个运动量对于老年人来说可是不算小，但不知为什么，今天跟着转了一圈的这几位老年人体力却是出奇的好，到现在一点疲劳的感觉都看不到。
就那个腿脚不利落的李老头，在看到了河边的亲水步道以后，还不顾劝阻的非得到水边走了一圈，看了一圈以后嘴就咧开了：“这个地方是个钓鱼的好位置。”
然后就被几位同伴一致的鄙视：“得了吧，李老头，你号称会钓鱼，这一辈子都快走到头了，我们都还没吃过你钓的鱼呢！”
李老头难得的笑了，笑的难得的宽容：“要是真能住在这里，我就天天钓鱼，日子久了总能蒙上来一两条，这辈子总能让你们吃的上我钓的鱼！”
......
最后征服了这几位老人参观者的是食堂，虽然大厅里那个宽敞、整齐又漂亮的自助餐台还没有开，但是看着这样的场景就觉得亲切。
年轻时大学里的食堂？工作后单位里的食堂？但是好像比这个养老院的食堂都差点意思，食堂给人的感觉就应该是拥挤而嘈杂的，快速打一点饭菜，填饱肚子而已，而且很多时候还要排队。
眼前的这个食堂好像有点不一样，就多了一丝感觉，那种感觉好像叫做悠闲。
凤尾竹、发财树、绿萝隔开的一个个用餐空间，餐台上就用几个大号的标志牌标注了北国、江南、东南、亚洲、西式五个招牌，能想象的出，这五个餐台将来会提供这几个招牌上的代表菜。
先不说未来开业以后的菜品味道会怎么样，单说这经营者敢打出来这不同的招牌，就说明人家是真心想把这个食堂办好，就想给食客提供更多口味的选择，就挺诚心。
“呦呵，这怎么像是奥运会的食堂了，怎么还有那么多的外国菜？又是摆出来给我们看的吧？”张老爷子不信邪，又是先提出质疑。
“老爷子，您想多啦，我跟您说，这个食堂的主理大厨，可是在去年的咱们平城厨艺大赛上获奖的大厨，而且咱们这个食堂的厨房，还有自己的研发团队，保证菜单能常换常新。”
张老爷子白胡子一撅：“小丫头，吹牛谁不会？”
姑娘脸上两个酒窝就笑的很甜，伸手做请：“这边的包间已经准备好了，要不各位就先请，咱们尝过就知道了，告诉大家一个秘密，我们两个导游累了一天，最盼着就是今天这一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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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厨子的岗位在厨房
自从郭子达报道以后，姚远就发现自己的工作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就像是从原来孤军奋战的状态，一下子来了后援，觉得有了主心骨了。
这种感觉就有点离谱，但也是有点道理，可能就来自于郭子达表现出的极其专业的业务水平，让姚远觉得公司自此才算是走上了正轨。
郭子达一上任便忙着召开各部门财务人员会议，并且对各部门的财务状况做了一个初步审计，当中重点当然是养老院项目，但是其他的部门或者说是项目部也都没有落下。
就连姚海洋也拿出来自己的简陋账本，如实的把这半年来的资金去向向这位新来的财务总监做了汇报，同时也对未来的养殖场建设提出预算。身为长辈，姚海洋没有觉得这种汇报有一点不合适，反倒是为自己儿子高兴，觉得目前才有了点干正事的样子。
张成万也捏着鼻子，让李保安全力配合，把服务公司的财务状况给捋了一遍，毕竟姚远在服务公司也有百分之十几的股权，说起来服务公司的管理姚远也有权利过问，更重要的是，前些天姚远不在的时候，曾经把两个公司的财务大权都交给了自己，结果就在自己手上差点误了大事，现在害得自己家的大侄子得高薪从外面请能人，加强财务管理，自己再不配合一点，就有点是在说不过去。
常石磊的销售团队刚刚组建，管理公司先期投入的一百万元资金还没怎么动用，所以就不存在对过去账目审查的问题，但是，郭子达还是要求常石磊对未来的资金使用情况做出详细预算。
审查过去的账目一个是查漏补缺，更重要的是弄明白下面各个项目部的经营情况，还有各个管理员的经营管理风格。通过简单的财务报表和往来账目，就能弄得清清楚楚，比明察暗访、旁敲侧击要来的直观的多。
这就是一位财务副总的价值所在。
然后就是下发财务软件，要求公司各部门联网，统一使用一款财务软件办公，并且整理开户银行，通过银行提供的集团网银功能，做到各部门资金随时监控，总公司有权统一调拨。
同时就开始招兵买马，充实总公司办公室人员，而他就把办公地点设在了新建中心厨房的边上。
......
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公司管理的事情都被郭子达一肩挑了，姚远就能腾出来更多的时间，在厨房折腾自己的事情。
厨子工作岗位就应该是在厨房，而不应该是在账房。
天天躲在账房里面看账本那可不叫事，中心厨房的设备正在安装，有很多设备都是姚远以前没有亲手用过的，都需要在现场盯着点，必要时还要亲自上手试一试，比如那个特大号的蒸箱，就必须得搞清楚，它的核心温度和周边温度有多大的差别，别小看这小小的温差，就会影响到最后的出品质量。
仔细检查着各项厨房设备，姚远就觉得乐在其中。
相对于公司的管理，姚远更对厨房的事情感兴趣，虽然明明知道孰轻孰重，但是就是改不来老想往厨房里钻的臭毛病。
作为“红旗餐饮管理公司”的总经理，闲不住的姚远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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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堆的事情，结果就都丢给了郭子达还有各个项目的负责人，自己专心致志的开始琢磨起中心厨房的筹建来。
一直负责预制食品制作的厨房主管肖建强带着他的几个喽啰在一样、一样的调试设备，厨房设备厂的胡经理今天也专门来到了现场，盯着厨房的设备安装，做一些交接和收尾工作。
胡经理特地跑来还有另外一个任务，他还顺便带着自己家老爹老妈来到养老院，说是要提前考察一下养老公寓。
姚远就给大刘打了电话，让他派人接着二老去养老院参观，等这边交接工作结束，再请二老去食堂吃个便饭。
看着现场设备调试工作已经进行的差不多，姚远就把胡经理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边的场地比较富裕，郭子达把自己的办公室场地在了这里，顺便还给姚远也收拾出来一个房间，作为办公场所。
本来姚远认为没必要，但是又觉得人家郭子达说的在理：一个公司里没有总经理办公室总不叫个事，于是也没有再坚持，反正养老院的地方够大，也不差这一间办公室的地方。
简单装修的办公司里面，大班台一放，再摆上几盆绿植，就有了那种属于总经理的气派。
胡经理进屋就感叹：“姚总，您这个发展可够快的，这刚刚半年多的时间，就已经是鸟@枪换炮了，光是这家新的厨房就得又有五六十号员工吧？”
姚远谦虚的回答：“差不多，人都到齐了差不多六十个人左右。”
胡经理用手指虚指了一下厨房的方向：“你真该听我的，当初直接就上流水线，虽然说是贵点，但是每个月人工就能节约下来一大笔，而且那个流水线一开，生产效率比人工提高十倍都不止！”
姚远给胡经理递过去一瓶矿泉水，嘴里苦笑：“你呀，为了推销你那点设备，真算是尽心尽力了，可是你也不想想，我真要是采购了你那些什么烘干机之类的生产机械，凑成了流水线，价格种类的先不说，这个流水线一开，生产出来那么多东西到时候我卖给谁去？再说了流水线上下来的东西能跟我厨师手作的产品一个味道吗？我买的可是食品。”
胡经理就不理解：“姚总，我觉得你保守了，现在市场上那么多的包装食品，不都算是预制食品吗？当中哪一样不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从材料清洗、切配，再到加工，不同的产品用不同的设备，就算是组成一个半自动的流水线，你成本都会下来一大块。”
姚远就不为所动：“就你说的那些个产品，你平常会买来吃吗？那个玩意算是美食？”
胡经理就颇为明白，夸张的挑了个大拇指：“姚总你厉害，你这是想在预制食品的赛道上玩一把技术，用厨艺和技术含量抢出来一条路啊！”
姚远就得意：“我们那个八大碗你也不是没尝过，那个味道是用你的流水线能做出来的吗？除了八大碗，我们这边的所有产品都会走这个路数，不追求产量、不追求保质期长、不追求市场占有率，只求味道好吃，老百姓喜欢，与此同时我还能多雇几个好厨子，多给渠道到上卖货的兄弟挣点饭钱。”
姚远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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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倒是没有吹牛，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一来一直坚持的几个原则中的之一，一个厨子出身的人会做什么生意？但是就知道一条，不糊弄人，把食物的味道做好自然就会有客人光顾。
现在餐饮业的潮流居然就是去厨师化，出于一线店铺租金高昂的缘故，很多餐饮店都把菜品的制作程序分解，把大部分的复杂制作过程都在中心厨房完成，剩下的以下部分简单加热的工序放到餐厅里最后完成，这样既能最大限度的扩大营业面积，也能少用几个专业厨师，毕竟厨师的工资不算低。
这帮人管这个潮流就叫做去厨师化经营，没了厨子的餐饮店卖的能是什么正经东西？！
就是左一个调料包、又一个调料包而已。
姚远其实最初就是看到这种潮流，身为厨师的他就赌了一口气，才想着自己也鼓捣一个预制食品系列出来，你们不是叫嚣这要去厨师化吗？咱们厨师干脆就弄点正经的好玩意，反其道而行之，来一个去餐厅化！
作为一个只打过两三次交道的熟人，胡经理居然瞬间就懂了这位厨师出身的姚总的心思：“那我可期待你的产品出来了，到时候一定要每一样都得买来尝尝！”
姚远却摆摆手：“正经的，黄经理，我跟您打听一下，知不知道哪里有好的海参和鱼肚的进货渠道，质量中上等的就可以，但是要能大量长期供应的？”
“你跟董氏烤鸭不是挺熟的吗？他们家新开的店你不知道？他们新开了一家旗舰店名字就叫做‘董氏.海参’！他们敢叫这个名字，肯定有好的进货渠道，你去直接问那位董大师多好！”胡经理张嘴就来。
姚远就愣住了，这一段时间忙，都有日子没有见过董振祥大师了，没想到人家也没闲着，这么短时间就又开了一家旗舰店？听这个名字就不简单，这是把海参当做自己的主打菜了？那他这是要跟自己的老东家东星楼打擂台、叫板的意思了？如果是这样可就有热闹了。
胡经理看姚远没说话就好奇：“我说你打听海参、鱼肚干嘛，也是要用在预制食品里吗？”
姚远点点头：“有这个意思，你说要是一份有干鲍、海参、鱼肚的正经的佛跳墙，一个标准的四人份，如果是做成预制食品的话，卖给你四百块钱你觉得价格高不高？”
胡经理一看也是个老饕，听到这几样食材就瞪大眼睛：“人均一百？！如果你用的都是真材实料的话，四百就太便宜了，餐厅里的价格大概都在三百一位，如果是你出的预制食品，每位价格不超过二百，我肯定就会买。”
胡经理的话里肯定有奉承的意思在，但是无论如果人居一百肯定也是有竞争力的，姚远思量着、点点头，嘴角不禁就挂上了丝笑意。
鲁叔送自己的那一份大礼，怎么也要想办法用出去，那些鲍鱼放在渠道里去卖也是一种方式，但总归不如自己尽量多消化一些，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利润最大化不是。
抬手看看表，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就邀请胡经理：“走吧，去食堂坐会，等等你家老爷子、老太太，一起尝尝我们这个新开的食堂饭菜怎么样。”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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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不一样的食堂
如何办好一家食堂、一家养老院的食堂，居然一度成了个难题，难住了一众专业厨子。
大家都没有经验，甚至就连吃食堂的机会都挺少，厨子嘛，一般也没啥机会去食堂吃饭。
餐厅里一般都会有员工餐，但是那个员工餐跟一家正规食堂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餐厅里的员工餐一般都是由厨师长安排，大家轮班去做，都是尽量利用开餐剩下的一些边角料，尽量节约成本。
而一家正规的食堂显然不能这么干，尤其是养老院的食堂，在兼顾色香味的同时，还更多了很多禁忌，比如少油、少盐、少糖。
再比如，尽量不用什么豆角之类的食材，这些食材一旦加工处理方式不对，烧不透的话就会引起食物中毒事故，而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在食堂这种环境，那就是灾难性的。
仔细一琢磨，开办一个食堂可不比开一家餐厅更容易，而且还完全是两个路数，食堂里的大锅菜跟平常用惯了的炒勺根本就是两码事，这个玩意不认真对待可不行。
这个时候姚远就有点怀念曾经在自己厨房实习过的赵志、刘勇那两位炊事兵。
没办法，不会就得学习，平城最好的食堂都在哪里？
一个是有些部委单位食堂，人家的食堂是有传统的，从最早单位建立食堂，请来的都是当时有身份的名厨，这么多年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每个食堂都有些自己传统的东西。
还有一种是类似平城电视台这样的大单位，不差钱、领导重视、再加上人家还有自己的原材料专供基地，这样的食堂办的就让很多外人羡慕。
还有就是一些大专院校，当中最有名的就是农业大学的食堂，食材原料好、厨师团队也给力，这样做出来的出品也就令人满意。
姚远、韩明、安晓飞、陈家辉、程乐乐这几位厨房的头头于是就各找门路，削尖了脑袋往人家单位食堂里钻，看看人家的出品，再琢磨一下人家的出餐方式，回来便凑在一起开小会。
养老院就是为老人们服务的，但是平城的老人可不都是在本地土生土长的，人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四面八方，为了平城建设才走到了这里。
而人的胃口是顽固的，越老越顽固，越到老了就会偏爱自己小时候吃过的那种味道。
俗话说，众口难调，而食堂的工作却是要尽量满足各种口味的需求。
经过讨论研究才决定，养老院市场出餐方式就以自助餐为主打，再配合零点小炒做补充。
把这个基调定下来就好办了，既然是自助餐，那么品种就在照顾老年人的口味上做到尽量丰富，南北兼顾才行。
于是就有了一个东北、西北、江南、粤菜、再加上亚洲菜式，另外还有几种西方口味做补充的一个超级自助食堂就这么诞生了，厨师团队就由陈家辉带队任主厨，抽调了红旗村厨房的精干力量，就连程乐乐也被调了过去帮助开业。
幸亏当初红旗村厨房在人员配备上已经准备了很大的冗余，如今村里的情况已经走上了正轨，厨房压力没有刚开始那么大，这才能抽出来一套完整的团队，来应付这边的人员需求。
食堂的装修一完工，厨师和服务员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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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就先入住了，一个餐厅或者食堂开业都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就这样，虽然养老院还没有最后开业，但是食堂已经开始了试营业。
试营业面对的客人大多数是养老院的工作人员，还有些临时到访的客人，用餐人数还少，所以自助餐就没有开，只是把日后自助餐上准备销售的菜品先试做出来，一方面可以听一听客人的反馈，另一方面再做最后的调整。
胡经理跟随姚远进了食堂，也是诧异这个食堂的环境，心下就有点嘀咕，这个养老院怎么有点邪？怎么这里的植物都长得这么好，翠绿翠绿的凤尾竹、油绿油绿的发财树就让人感觉眼前一亮。
阳光大厅里摆放了这么多的植物，就觉得空气都好了很多，而且，可能是这些个植物的吸音效果，虽然大厅里现在人不多，但就没有走进一般的大空间里那种说话都带回响的感觉。
就能想象的出，就算是以后这里涌入再多的人，也不会感觉到有多么嘈杂。
听着若有若无的背景音乐，看着眼前满眼的绿植，就让人感觉心情愉悦，虽说这是一家养老院的食堂，但走在其中，就突然有了点高级餐厅的感觉。
看见角落里一个圆桌，胡经理的老爸、老妈已经安静地坐在那里，那位高高个子的养老院的刘总正在一边作陪。
姚远带着胡经理快走两步，走到桌旁，不等坐下就开口询问：“怎么样二老？对我们这个养老院的环境还满意不？”
二老就相视一笑，老爷子就开口：“我们决定了！回去以后就收拾东西，搬过来，你们那个精装公寓简直就是给我们两个量身设计的，这么好的环境，这么好的房子，我们老两口就早点搬进来，早点享上两天福。”
老太太也在边上补充：“搬过来以后我们每天种种菜、养养花，隔三差五还能找中医专家调理一下身体，回头我们老两口的房子，小胡你干脆就给出租了吧，每个月还能挣上万八块钱的租金，给我孙子多报几个学习班。”
也不知道这位胡经理的儿子听到了奶奶这话，是该笑啊，还是该哭......
大刘笑眯眯地在旁边补充：“还有啊，我们养老院跟南海岛的养老项目合作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估计再过些日子，两边就能共同组织些异地休养的项目，住进来以后就有机会每年去南海度度假了，都是免费的！”
姚远就听诧异：“怎么这么快就谈成了？”
大刘自负的一笑：“姚总，您是忘了我原来是干嘛的了？”
姚远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也是哦，人家本来就是南海养老项目的老总，是自己跟鲁胖子不仗义，把人家从鲁总的手里挖过来，有着这一层关系在，两个单位组织点类似的小交流活动，那是最简单不过了，而且这种交流对双方都是有利无害的，都是一个吸引客户的大卖点。
不禁就暗自得意，看来一个好项目还得有专业人员来运营，这个大刘这回算是请对了。
不用点菜，跟服务员招呼一下上菜，服务员就把已经准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都是内部人，就不用铺张浪费，端上桌的都是一些家常的不能再家常的家常菜：疙瘩汤、菜团子、葱花饼、拌苦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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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白切羊肉、香酥鸭、红烧豆腐、小炖肉外带一盘拌咸菜。
姚远就颇为得意，指着一桌子菜介绍：“叔、阿姨，知道您二位是咱北方人，尝尝这些菜合不合胃口，觉得哪里不合适可千万要提出来，咱们食堂现在还是试菜阶段，提点意见后厨好改进。”
胡经理看着一桌子家常菜就赞叹：“姚总，强将手下无弱兵啊，这桌子菜可有点绝，恐怕除了这碗炖肉以外，剩下的都是你们这里的特产吧，那个羊肉、那个鸭子，是不是还是你手里的特别食材？”
姚远笑着：“要不你先尝尝这个炖肉？看看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胡经理也不客气，伸筷子就夹起来一块五花三层往嘴里送，送进嘴里慢慢抿，闭着的眼睛可就一下子睁开了：“这是什么猪？有哪感觉不一样呢？”
姚远就挑了一个大拇指：“胡司令，高！这是我们新引进的一个新品种，你觉得这个肉质怎么样？”
胡经理吧唧吧唧嘴，就来了一句：“这么好的菜，要不咱们喝点呗？”
姚远和大刘都在上班，肯定是不能喝酒，所以胡经理也就是那么一说，但是旁边他的老爹可就忍不住了：“这一桌子饭菜不喝点可就糟践了，你车里还有酒没有，还不赶紧拿过来？！”
众人就笑。
大刘赶紧起身，招呼服务员，给拿来一瓶白酒，嘴里还介绍着：“这些菜啊，以后都会出现在咱们的自助餐台上，您入住以后可以天天吃到，要是觉得不过瘾，还能点菜，让后厨给你单独做成小炒呢。”
在北方，尤其是北方农村长大的人对这一桌的饭菜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小时候放学回家，看见桌上能有这么四碟八碗的，肯定家里来了什么不寻常的客人，这个时候大人肯定是已经打开了一瓶白酒，开始推杯换盏，而自己一上桌，碗里就已经有了一条鸭腿，就幸福！
当然，记忆有时候可能会出现点偏差，小时候碗里多的可能是鸡腿，因为熏鸡、烧鸡在北方更普遍，当胡经理夹起鸭腿尝了一口，就又是一个赞叹：“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绿头鸭？这个肉质好像更紧实一点，也没有那种鸭子的特殊味道，好像更加嫩了些？”
姚远就又是给了一个大拇指：“胡司令，你真行，也是一个会吃的！”
......
餐厅里几个人吃的热闹，后厨里董振祥给介绍的摄影师来了，这位摄影师听说是董氏集团的御用摄影师，姚远准备把中心厨房要推出的几种产品拍些照片，用作宣传预热。
不知什么时候，摄影界就有了专门的食物摄影师，这些人专门为餐饮界拍摄产品照片，利用灯光和环境设计，把菜品能拍的美奂绝伦，而金思光是食物摄影师里面的佼佼者，整个董氏集团的菜单都是由他制作的。
所有中心厨房的产品都准备走线上销售的路线，这样一来一个好的形象设计和一个好的文案就显得非常重要，摄影师就有金思光来负责，而文案这一块，就不用别人，就由顾冬雨来撰写就非常合适，还便宜、不花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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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美食与成本之间的平衡
“你别说这个烤鱼的还原度还真不错！完全不像是冻品或者是再加工的半成品的味道，鱼肉里的鲜味还彻底保留了下来。”大狗也是第一次接触，就不由得夸奖起来。
常老爷子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这个鲈鱼是哪里来的？能保证长期供应吗？”
随后不等回答就突然恍然大悟：“我忘了，你还有个水库呢！”
姚远赶紧解释：“不是咱们自家水库的鱼，这个鲈鱼是镇里一家养殖场，养了不少淡水鲈鱼，结果滞销了，咱们才根据他这个食材开发的这个产品，另外还有麻辣和豉香两种口味的烤鱼，推出这个产品算是帮着镇里解决点销路吧。”
就大言不惭，难道你不是因为这个鱼的品种又好、价格还便宜才决定大批量引进的吗？
知晓前因后果的肖建强，就佩服自己家主厨的这一张嘴......
......
清水镇沿河几个村子这两年引进了淡水鲈鱼品种，搞起了渔业养殖，鱼苗引进来，养殖规模弄的挺大，但是销路一直不畅，挺好的鱼种因为市场竞争一直买不上去个好价格。
平城向东一百多公里处便是渤海湾，那里河湖纵横、水网密集，还是咸淡水交汇，更适合鲈鱼养殖，人家那里的养殖规模早就成了气候，镇里本来想的挺好，自己区域内有永定河流过，凭着这个区位优势也想跟风搞一把鲈鱼养殖，能带动一波人致富。
但是，当鱼养成后，就发现，没有规模效应，成本上就没有任何优势，想杀进批发市场就呵呵，就挺难，除非你也跟人家搞价格战。
养了那么长时间的心血，就用来跟人家拼价格？在那个价位上不光是养鱼人没了利润，就连饲料钱也得统统赔了进去！
就因为如此，那位刘能兴才找到中心厨房，想办法研发了这款烤鱼，想试着帮镇里扶持的那几个鱼塘找找销路。
当然，这是对于中心厨房来说，就是个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这些鲈鱼能拿到第一手的价格，成本上也就有了优势，所以这款烤鱼系列的最终零售价格是五十八块钱一份！
一条一斤八两的鲈鱼，外带藕片、海带、木耳、笋片、宽粉的的一个蔬菜包，另外配了花生、腐竹等等配料，足够三、四个人享用的一道烤鱼大餐，零售价格才不到六十元。
味道的还原度超过了百分之九十，就跟在餐厅里吃到的没什么两样，还得是那种星级餐厅才有的比！
原料用的毕竟用的是大嘴鲈鱼，肉质是没得挑，而这款烤鱼酱还是来自于川菜泰斗俞师傅，俞师傅亲手调制的酱料哪里是一般的餐饮店能比的？
这件事对于镇里、对于中心厨房显然就是个双赢。
当然，在中心厨房主管肖建强眼里感觉就不一样，就总觉得自己家的姚师傅很厉害，到目前为止，中心厨房用的几乎所有食材都来自于自己的生产基地，就挺酷，恐怕市场上的绝大多数的餐饮店就做不到这一点！
单从进货价格上，这次就又占了镇里的便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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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狗现在已经是厨师长的位置，对于进货价格挺敏感，听到肖建强报出的零售价格，就觉得不对：“不对吧，淡水鲈鱼现在的进货价格怎么也要十七八块钱一斤，你两斤重的鱼成本就已经将近四十了，再加上蔬菜包、调料包，这个利润率有点低了把？”
“不低，薄利多销嘛，再说了，你说的十七八块钱的价格是你酒店的进货价，这个价格我都能给你供货！”姚远就一脸的嘚瑟。
好吧，成本控制这一块是每个企业的秘密，打听太多了不太好，毕竟今天来只是试菜，话题就只围绕着菜品味道来说就行了，于是大狗就闭了嘴。
没想到姚远就没完：“大、常师傅，真的哎，你今天试完菜，觉得哪个食材好，干脆就由我们红旗销售公司给你供货得了，同等质量的条件下，我敢说我们的价格比你从渠道采购要便宜上一成左右！”
常洪亮看了看自家老爷子，然后就不置可否。
就知道姚远这个话不是跟自己说的，就懒得搭这个茬。
常老爷子就盯着着肖建强在用蒸锅蒸东西，就像没听见一样。
......
第二道上来的居然是一道“佛跳墙”，不是那种外边餐厅随意哄弄的一款佛跳墙，就在每位面前的一个淡金色的炖盅里，同样金色的浓汤里，两头鲍鱼、一条海参、一条花胶、一只鹅掌，另外还有整粒的火腿和瑶柱！
这就有点超乎想象了，还是大狗先说话：“你这个用的是金汤？成本每斤四十都不止吧？”
大狗说的成本是指的汤底的成本，这个汤底是用老鸡、猪肘、老鸭、火腿、赤肉、鸡脚之类的肉类，再加入一比一的水，熬煮八小时以上，过滤出来的老汤，按照投入食材的成本来算，每一矿泉水瓶的老汤成本都要超过四十块钱。
姚远点点头：“应该不止，肖师傅他们下料够狠，估计要到每斤五十差不多。”
“那你又加了鲍鱼、海参、瑶柱，这成品一罐得卖多少钱？”大狗被吓了一跳，一个预制食品，至于那么拼吗？只有星级酒店在炮制鱼翅、鲍鱼这种食材的时候才会用到这种顶汤，你就这么装在罐子里卖给老百姓，有几个能识货的？
姚远就卖关子：“常老爷子，您尝尝然后给定个价，这罐‘佛跳墙’我们卖多少合适？”
作为烹饪协会会长的常老爷子不可能不识货，仔细辨认了一下自己面前那个金色罐子里的食材以后，就用汤勺把那条海参送到嘴里，细细品尝以后才开口：“这条海参是正经的辽东刺参，但是小了点，不过放在这个罐子里，大小倒显得合适，花胶、瑶柱包括鹅掌也都不便宜，更重要的是这个功夫钱，这里面的食材几乎都需要几天时间的发制，就这个味道还有这个卖相，放在餐厅里卖每位三百应该打不住，但你这是预制食品，想卖出去就得打个折，我看每位两百左右的价格挺合适。”
“佛跳墙”，一道发源于东南沿海的名菜，用料讲究、火工更加讲究，在家里想做这道菜简直就是不可能，就算是在餐厅里，大厨凑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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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料，还得花上最少两天时间才能成菜。
先是吊汤，就是汤底的那些原材料就已经足够昂贵，然后还得专人负责制汤，一盯着汤桶就是一天时间。
这些都是成本，一位厨师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干，就吊出来一锅高汤！食材是成本，而厨师的人工也是成本。
更遑论鲍鱼、海参之类的泡发，除了需要厨师的经验以外，就得需要时间，没有三五天时间根本达不到理想的效果。
当然现代有些科技手段可以缩短这个时间，或者是在食材上面做些变通，也能省下大把的时间，但是那做出来的玩意根本就不应该叫做佛、跳、墙！
您就用了一个水尿巴汤的鲜鲍再加上些笋丝火腿的，简单进了高汤煨一煨，做出来的那个玩意不但不能把佛爷馋的跳墙来巡，可能还会把尝过地道味道的佛爷气的跳墙，跳墙来打！
此时此刻摆在大家面前的就是一碗诚意十足的，真正原汁原味的“佛跳墙”，在经过长时间的密封高汤蒸制过以后，又被急冻锁鲜，在上桌之前只需要半个小时左右的再次蒸制，就能直接实用，口味还原度就是百分之百！
姚远听见常老爷子的建议价格，就又有点开始嘚瑟：“老爷子，九十九一位，您觉得怎么样？回头我给您带上几个，回家给我阿姨也尝尝？”
“不可能！”常老爷子被这个价格吓了一一跳，旁边的大狗也低头在自己的炖盅里开始翻翻捡捡，应该是在心里盘算着成本。
“成本都不够吧？！”做了一遍心算的大头抬起头，满头的雾水。
“肖师傅，你先歇会，跟咱们常会长介绍一下咱们厨房里的道道。”姚远指着肖建强说着。
能有一个在平城烹饪协会会长面前露脸的机会，肖建强就很是激动，说起话来都没了标点符号：“常师傅不对，常会长您好！”
常老爷子不介意的挥挥手：“肖师傅，你就受累给说说吧，这个‘佛跳墙’你们怎么敢卖的这么便宜？”
“九十九块钱还行吧，我们主要是成本上省了挺多，规模化生产，吊个高汤就不算事，干货发制我们也有自己的流程，鲍鱼是我们自己家的，发好以后不光是自己用，还可以给别的餐厅供货；那个海参虽然不是我们自己家的，可是给人家发制这个海参我们还能挣点加工费呢，这样中心厨房的成本核算跟咱们平常的厨房就不一样。”
就一语点醒梦中人，原来这个中心厨房有那么多的优势？居然就能生生的把一款高高在上的“佛跳墙”，价格给压到不到百元的程度？
坐在下手的常石磊一直没有说话，就是用手机拍照，偶尔还记录点什么东西。
听到了这里就忍不住了：“等一等，肖师傅，我去海鲜市场也看到过有胡建人在卖跟这个佛跳墙差不多的东西，他们的价格零售也是不到一百元的样子，那咱们的产品跟他们的有什么区别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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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大刘的野望
把自己家媳妇都搬出来帮着写宣传文案，姚远也是拼尽了全力了。
这家养老院对于红旗餐饮管理公司来说就是个庞然大物，投资从最早的千万元左右已经飙升到了三千万不止，已经感觉有点扛不动了。
不只是这两个月红旗村的流水都被挪用到这边，姚远还悄悄地把自己那卖邮票的六百万的私房钱也都搭了进去，当然走的是往来账，算是公司股东个人借款，这笔款项的往来只有郭子达一个人知道。
就为这一家被寄予厚望的养老院，姚远个人、包括红旗村村委算是赌上了全部的身家。
大刘的管理团队到位以后，养老院的预算就不断的增加，每次曾加预算的理由都是那么理直气壮，老年人没有活动场地不行！医用氧气必须得到房间！
偏偏那位新到位的财务总监郭子达还挺支持，几乎都到了有求必应的状态。
按照郭子达的说法，这家养老院一旦开业，就是另外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可是姚远觉得按照目前这个状态再发展下去，等不及这个母鸡下金蛋，怕是鸡饲料就会先供应不起了。
送走了那位厨房设备公司的胡经理，姚远就拉着大刘要散散步。
摄影师还在阳光房里忙碌，赵杰也在一边，一会儿帮着打灯，一会儿又招呼人去花园里采些花瓣做背景。
两个人象征性的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姚远看着人家拍片，却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大刘先打破沉默：“怎么姚总？是不是有点没信心？”
姚远叹口气，眼神里都带了哀怨：“哎，你养老院的预算已经超了两倍都不止，你自己不知道？”
话一开口就有点搂不住：“我不是给你交过底嘛，公司底子还很薄，禁不起折腾，最早的预算是一千万左右，一千五百万封顶，到现在已经扔进去了一倍都不止，你说我能没压力吗？”
大刘就笑，这么长时间接触，大家早就知道了对方是什么脾气，所以他说话也就没了那么多顾忌：“姚总，要不是这个项目的基础都是改建，恐怕这个预算还打不住呢！”
“你给我打住！不许再往里投了，红旗美食村的造血能力有限，不能再加码了，资金到此为止，行不行就是他了。”姚远就赶紧拦住大刘的话头，再顺着这个势头聊下去，这位大刘肯定还能说出来一堆增加预算的理由。
大刘就有点遗憾：“这么好的环境，这么好的区位优势，这家养老院要是不能打造成平城的精品样板，就亏了啊！”
“你可得了吧，咱们小家小业的可跟你以前的鲁氏集团没法比，大概齐、差不多就行了，就你构想的那个什么剧场、什么博物馆都放在第二期吧，等什么时候你这边见到回头钱了再说。”
大刘就有点不干了：“别介，姚总，咱们可是说好了的，等我这边资金回笼，得马上着手投入下一家养老院的建设，我现在已经在物色新的地方了。”
“怎么？有看好的地方了吗？”姚远随口问道。
瞬间又反应了过来：“不对！你现在的销售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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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郭子达已经把报表推送到了姚远的手机上，但是姚远并没有仔细看，只是有了一个大概印象，就是这个养老院的销售情况还不错，已经开始有预付款进账了。
但是财务报表都有一个局限，没有发生的交易肯定不会统计在内，养老院到现在还没有开业，报表上只是一堆支出的数字，就让人看到头痛。
所以姚远觉得还是亲口问一问大刘才好。
大刘随手一指周围的环境：“姚总，咱们算是得了大便宜了，如果是凭空建这么一家养老院，我估计投资肯定得是上亿的，现在因为是从度假村的基础上改造，只花了三千万就达到了这个效果，简直是太值了！”
这话不用你大刘说，如果不是有这个条件，这家养老院姚远肯定是打死都不会投的。
投资上亿？！那是必须的，没看见赵二鸣春节都没休息，为这个养老院都累瘦了，自己手里的活不知道耽误了多少。
如果这个项目是别人的项目，那么单单赵二鸣这个工程队从这上面取利又何止几百万？！
大刘接着说：“咱们投资上节约了不少，这样盈亏线就很安全，包括政策保障对象之内，咱们的入住率只要达到百分之六十就可以，而那二十几栋小别墅，就是随时可以变现的利润了。”
姚远恨恨地一指大刘：“别废话，赶紧说，你知道我想了解的是啥！”
“我都有点后悔了，当初不该让关鹏改图纸，二十几栋小别墅，根本就不够卖！”大刘脸上的表情挺精彩，又是得意、又是后悔掺杂在了一起。
“还有，早知道我连那几辆班车都不买了，人家看房的人自己坐着公交车就来了。镇上的刘能兴居然协调了公交公司，设了从城里直达咱们养老院的专线公交车，车身上还给涂装了车体广告，你说我花了小一百万，买了那么多的小客车，这钱不都是白花了？！根本没用上！”
大刘诉着苦：“我就没想到，咱们管理公司的政府关系能做的这么到位，您下次这种事情多跟我通着点气行吗？我还能剩下点买班车的钱干点别的。”
看来这点钱让大刘花的真的心疼了，想拉客户来看房，就必须得准备好交通工具，按照以前的经验，拉一车人来看房，能有一个半个的有意向购买的客户就算是大赚！
可是谁有能想到，镇里直接把一趟公交车给改线了，就在红旗养老院设了一站，看房人居然就自己坐着公交车来了......
就有点离谱，超出了大刘的想象。
还是区位优势吧？四十公里左右的距离，从城里到郊区，也就花上个四五十分钟的时间，这个距离对于某些人来说可能觉得很合适。
稀缺资源就不用推销，每天老头老太太络绎不绝的就坐着不花钱的公交车来了，就像是郊游、又像是逛公园，顺便就把养老院给看了。
“还有就是咱们这里的环境太好了，永定河、母亲河环绕，抬头见山、低头见水，养老院还是建在百年果园里，估计这个环境是平城头一份了！”
姚远扭头看了看大刘，大刘平常可不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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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样子，都是有一说一，直来直去的性子。
姚远就有点着急：“要不你直接说下重点？”
“还有黄老的号召力，没想到黄药师黄老能把博士站建在这里，你不知道对于一个养老院来说，康养意味着什么？这对于咱们来说就是个金字招牌！有了黄老的博士站，咱们什么广告都不用做，就可以躺赢！”大刘说的兴致勃勃。
“说重点行吗？”从来没有见过大刘这么饶舌的姚远，都有点无奈了。
“重点就是关大设计师确实是名不虚传，这个建筑、这个环境，设计的都有点天人合一的感觉了，你没觉得在这里散散步都能感觉到心平气和吗？”大刘还是兴致勃勃。
好吧，姚远觉得这个话有点耳熟，好像最近自己耳边一直有人在唠叨类似的台词。
转头看了看大刘，大刘还是一脸的兴奋：“姚总，你觉得这么好的条件，我大刘还不能干好这么一个项目吗？”
姚远就无语，干脆也就不说话了。
大刘伸出来两个手指头：“再给我两个月，二十多栋小别墅，最少能回笼资金一点三个亿！但是我要求当中最少一个亿能归我支配，我准备再在烟庆再复制一个这样的项目。”
姚远笑了。
笑完以后就特别不地道的来了一句：“大刘啊，我看这样吧，你呢，把小红英的奶奶这帮先入住的人伺候好了再说，资金我可以给你留，但是要不要在上新项目，咱们最少运营三个月以后，看情况再说......”
姚远走开了，大刘就呆立原地。
大意了，现在自己的这位老板虽然说是个厨子，可是必要的尊敬还是得给。
刚刚自己是有点得意忘了形，毕竟是二十多栋“小别墅”销售一空，一个多亿的资金眼看着要回笼，心里的得意就没压住，结果瞬间厨师变成了老总，要看着要到手的一个亿资金就这么飞了。
冷静下来想一想，这家养老院之所以能做的这么轻松，哪一样不是来自于他的先天条件？从地理位置、从环境、从政府@支持、再到黄老的工作站，还有整个的配套环境。
可是也有点不对，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一个多亿的资金回来了，马上投入下一个项目，就这么滚动着发展，最多两年时间，就能坐拥最少四家养老项目，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怎么还突然变卦了呢？
大刘一时间就有点懵。
等会儿？一个多亿？放在半年前，这样的业绩也就是自己手下的一位销售员应该做到的吧？怎么今天这区区一个亿就让自己有点忘了形？
姚远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大刘，我觉得这家先开稳了再说吧，如果烟庆那边真的有意向的话，可以先谈着，把关系做好，基础打牢了也不是不行......还有就是你对那个幼儿园是怎么考虑的？还要不要开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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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粉丝、偷窥狂
幼儿园？！
当初接下养老院这个项目，就怕入住率不够，怕做不好赔钱，所以，除了分出来一块地方做中心厨房来分担一下成本，还想出来一个幼儿园项目。
初衷也是为了给养老院分担成本。
开一家幼儿园，有现成的地方，找一家知名的幼儿园做联营，这是包赚不赔的项目。
除了分担成本的考虑，还有就是想把养老院的周围环境给改善一下。
一般的养老院很难逃脱暮气沉沉的那种气氛，而旁边能有一家幼儿园，气氛可能就会不一样。
可以想象，一家人老人住在养老院，而家里的孩子也就送到旁边的幼儿园，这对于有些家长来说就非常方便，家里老小就都能照顾到了。
可是让大刘这么一搅和，资金全部流向了养老院项目，目前这个幼儿园还只是停留在计划中，完全就没有启动。
高个子的大刘有点夸张的弯着点腰，恭恭敬敬地答道：“姚总，你说咋办就咋办，办个幼儿园这个主意我觉得不错，如果可能的话可以把它打造成咱们的一个特色，每一家养老项目边上都捆绑一家国际双语幼儿园，咱们管理公司就专为平城老百姓家里的一老一小服务！”
姚远斜着眼睛看大刘：“别跟这儿装，你堂堂的一个大刘总，跟我这个厨子装什么劲，幼儿园项目也是得归你管，到底要不要做，跟谁去合作也得你拿章程。”
大刘嘿嘿的笑着：“已经有计划了，正在跟蓝天幼儿园在谈合作办学的事，那边的态度挺积极，不过咱们不着急，最好等资金回笼一部分再说，这样就不用跟你们总公司再伸手要钱了，只要能赶上秋季入学招生就行。”
姚远这才满意，这才像话嘛，先把手边的事情都做好了，做到位了再说下一步，现在这第一家养老院还没开，就跑去跟人家谈新项目，就不靠谱，到了别地地盘，就很难拿到现在这么大力度的政策支持。
而且目前公司不光是缺钱，还缺人，得力的人才不好找，缺了这两样，步子再迈那么大，就容易扯到蛋。
大刘仿佛看穿了姚远的心思，这位厨子老总哪哪都挺好，就是偏保守，这个养老院项目不管是在自己计划中，还是在新来的财务副总郭子达眼里，目前就是一个发展的好机会，趁着销售资金回笼，就得马上进行下一步的布局。
商场上的机会都是稍纵即逝的，凡事总要等一等，就会错过机会，用不了几个月，自己的经营模式就很快会被对手学了去，一旦发展速度慢了，失了先手，到时候在竞争对手的围追堵截下，再想抢占头部市场可就难了。
可是这位姚总的风格有点太过稳健，不知道为什么，就连银行贷款都不肯用，失去了银行的助力，这企业发展什么时候才能走上快车道呢？
大刘就想给姚远宽宽心：“其实没什么可担心的，咱们政@府补贴申报材料已经都准备好了，按照五星级标准申报的，五百多个床位，市财政每张床位的补贴是两万五，区里也会配套两万五，这样就是每张床五万元的补助，只要开业的入住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这笔钱就能顺利到位，有了这将近三千万的补助，今年的经营就算是稳了。”
“百分之七十的入住率啊，这是硬性指标，能达到吗？”姚远担心的问。
政府补贴这块是养老院收入的一个大头，但是并不是那么容易能拿到手的，财政上给每个床位一次性建设性补贴金额是五万，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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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了国家对于这种民生项目的重视，为了防止有不法的经营者盯上这块，每年的审核非常严，硬件条件都还好说，那些设备装修之类的只要是肯花钱，就能立竿见影。
而入住率这一块就由不得经营者了，只有入住率能达到百分之七十，才有申请五星级养老项目的资格，才能争取到这一块大肥肉。
而当初最早也正是担心入住率，才迟迟没有启动这个项目，整个清水镇就没有那么多的老年人，光指着本地市场，这个养老院就是干赔钱。
“照这个势头，到了五一节正式开业，百分之七十应该差不多，我们团队制定的目标是百分之八十，如果这个目标完成了以后，您可能还得大出血给团队发奖金呢。”大刘看上去颇有信心。
“得了吧你，就算是发奖金也是从你们项目上出钱，你可别惦记公司那个仨瓜俩枣了，一旦你这边开业，你就是咱们这几个项目中的大财主了，我得跟郭总说一声，到时候你们得反哺一下预制食品这块。”姚远是死活不肯再掏钱了。
“对了，还有一块补助你也别忘了，镇里应该对每个床位每个月还有几百块的补助吧？”精打细算的姚远就有点像是个持家的小媳妇。
大刘点点头：“嗯，每个床位八百，这一块赵杰已经把申请交上去了，镇里刘能兴对咱们还真是重视，正在亲自过问，催促着办呢。”
这些补助必须都得申请到位，当初刘能兴可是放过话，针对红旗养老院，一定会把政策用足，如今几千万真金白银投下去了，就指着从这上面回回血呢。
别看这么高额的补助，对于重资产运营的养老院来说也就是个杯水车薪的事情。
也就仗着土地、水电都有优惠政策，这样算下来红旗养老院的每年经营费用都得最少三千万起，这样算起来市里、区里给的一次性建设补助，也就够一年的经营费用，而以后就得靠项目本身的造血功能了。
二十几栋小别墅的使用权销售出去，看上去能一下子进账一个多亿，但是那是涵盖了以后若干年的收益的，房子卖出去那只是一锤子买卖，而每年三千万以上的营业费用是只会增高、不会降低。
就是看到了这块的成本，姚远才总是乐观不起来，心里早就把预制食品和幼儿园这两个项目当成了一道保险，只有这两个项目都落了地，能产生利润以后，才敢说松一口气。
指着养老院挣钱，就不敢想。
大刘还是兴致勃勃：“镇上的刘能兴真是给力，开业仪式已经邀请到了区里的高官，到时候你也露个面，给剪个彩呗？”
“别、别、别。”姚远连想都没想就是一连串的拒绝。
“但是开业仪式必须得弄热闹点，最好能闹出来什么大一点的动静，你手下人才多，就多想一想，能上新闻、上热搜才最好。”拒绝了剪彩，姚远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那是必须的，这么好的宣传机会，怎么会错过呢，你不参加也好，我就再琢磨着多请点够档次的嘉宾。”大刘就脑子短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姚远就气结，得得得，我一个厨子，是不太够档次！
......
最近一直在家的顾冬雨感觉越来越烦躁，怎么也沉不下心来写东西。
新构思的大纲也写不下去，就更别说什么销售文案了，因为她发现家里开始丢东西了。
洗好晾晒在院子里的内衣莫名其妙的就消失，这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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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一次、两次的发生，起初还没太在意，还以为是被风刮了去，但是今天刚刚收衣服的时候，这种事情又一次发生了！
晾衣架上特地加了夹衣服的夹子，还好好的留在那里，内衣却又消失不见了。
顾冬雨瞬间就想起最近一直在附近偷窥，并且会拍了自己的照片发到网上的那个粉丝，背后就觉得一阵阵发凉，难道传说中的那种偷窥狂被自己碰见了？
这就让人觉得讨厌了！
又惊、又怒、又有点怕，顾冬雨楞楞的看着空旷的院门外发呆。
突然院门口一个脑袋探出来，带着一脸的傻笑：“姐姐好！”
就把顾冬雨吓了一大跳！
再定睛一看，原来是刘福满脸傻笑的看着自己，肩上还扛着一个粪叉子。
刘福最近跟着姚远的爸爸，日子过得挺充实，又养猪又养鸡的，每天忙忙碌碌，脸上的笑容就从来没断过，可能在他眼里，跟这些猪啊、鸡呀的打交道，比跟人打交道有意思多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份不错的工资能拿，每个月五千块，都能赶上城里的上班人了。
傻子刘福对别人爱答不理，但唯独对顾冬雨，刘福就多了一份对别人没有的亲近，可能是觉得顾冬雨的笑容好看，还是觉得顾冬雨对他的态度和蔼？
或者干脆就是因为每次见面，顾冬雨总要把自己爱吃的沙琪玛、肉松卷之类的老平城点心随手分给他一些？
顾冬雨看着院门口的刘福，愣了一下，摇摇头把脑子里不好的想法给驱逐出去，脸上带了笑：“刘福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今天家里有新买的枣糕还有肉松卷，你想吃哪个？”
刘福憨笑着：“吃肉松卷儿。”
从最早每天下班过来都要打一声招呼，到后来每次刘福来打招呼，顾冬雨都会把自己爱吃的甜食给他分上一点，到现在，每天刘福都会过来，站在院门口讨一份甜食，仿佛都已经是每天的例行功课。
顾冬雨夸张的捂着鼻子：“你今天怎么这么臭？！先把那个粪叉子放下，进来洗过手再吃！”
刘福被顾冬雨数落了两句，好像浑身畅快的样子，嘴里答应着，就把粪叉子往边上一扔，轻车熟路的蹲在小院边上流淌的水渠，伸手在温泉水里开涮。
边洗手，便仰起头，一脸憨笑的看着顾冬雨，等着她从屋里给自己拿出来那美味的肉松卷。
顾冬雨隔着玻璃，看着憨憨的刘福，也就想笑，怎么这个任谁不理的傻子就愿意跟自己打交道？
把一盘肉松卷递给刘福，看着刘福吃的香甜，顾冬雨就灵机一动：“哎，我说刘福，你最近在咱们山谷里有没有看见什么生人？手里还拿着相机四处乱拍？”
刘福嘴里塞满了肉松卷，含糊不清的回到：“有人在你门口照相，跑了。”
顾冬雨“啊”的尖叫一声，转身就冲出门外，却见四处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个人影。
刘福也跟着跑出来，用探寻的眼光看着顾冬雨，顾冬雨一脸的恼恨：“刘福！下次再看见这个人给我揍他！他是个贼，刚刚偷了我衣服！”
刘福嘴张开，塞了满嘴的肉松卷随着口气喷出：“贼？抓贼！揍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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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傻子凶猛
关鹏和孙雅欣终于算是走到了一起。
姚远给关鹏出的主意有点损，就是带着关雅欣，有多远走多远，在旅途中感受一下对彼此的最终感觉，如果觉得没毛病，能接受对方，就利用旅途中的机会，求个婚把这件事定下来得了。
于是这公母两个就被姚远一杆子支到了北极，去看极光了。
其实说白了这都是病，城市病，平常就是吃的太饱没事干，就有些毒鸡汤看多了，没事找事就往自己内心里琢磨，开始鸡蛋里挑骨头，越琢磨越矫情。
两个人感觉对不对，能不能守在一起过日子，那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愿望，有了这种愿望就两个人一起好好过日子呗？！
这两位就不，就非得把两个人的感情审视了一遍又一遍，仿佛接受了对方，自己这一辈子就亏了，得在自由和爱情之间找一个平衡。
说白了就是自私，就是典型的利己主义。
姚远就犯坏，干脆就把这两个人哄去了奔赴北极的破冰船上，让他们破费个十几万，就在船上的狭窄舱室里生活上那么二十多天，能让两个人彻底好好了解一下对方。
“其实是让你们在旅途中好好了解一下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想通了就在北极光下跪下求一个婚，这个主意够浪吧，要是这还不行，我劝你们俩就赶紧拉到，别再互相耗着了。”姚远当初就是这么劝的。
一趟北极之旅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看样子两个人感觉还都不错，脸上都红红润润的，挂上了点爱情的颜色，一看就是新婚燕尔的样子。
满脸红润的孙雅欣如花蝴蝶一眼的扑向顾冬雨：“亲爱的，好久不见，想死我啦！”
顾冬雨就被又吓了一跳：“呀，呀，你们怎么回来了？”
孙雅欣抱着顾冬雨一脸的兴奋：“怎么了，这里是我家，我们怎么就不能回来了？”
顾冬雨看看孙雅欣，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关鹏，心下就有了计较：“这么说，你们俩这趟北极没白去？关系算是定下来了？”
关鹏看见有机会，就连忙插话：“你家姚远真够孙子的，给我出了这么一个搜主意，一杆子给我们支到了北极去看极光，我这个求婚算是成了，但花了我十几万不说，还差点把我冻死在破冰船上。”
孙雅欣看向关鹏的目光就有点不善：“怎么了？你是觉得亏了？”
关鹏就赶紧打岔：“冬雨打电话把姚远叫回来，晚上咱们两家凑一凑，一起吃个饭呗？”
顾冬雨点头，拿起电话就给姚远拨了出去，眼睛余光看去，却发现刘福早就不见了踪影。
......
吃什么饭？
姚远可没那个心思在家里伺候这对狗男女，接了电话以后直接就在二楼餐厅订一桌，随便吃点就得了，主要是为了试菜。
今天正好约了大狗常洪亮，还有他家老爷子常会长也过来。
中心厨房的几样新的出品都需要试菜、定型，就请老爷子过来帮忙把把关。
给韩明打过电话以后，特地叮嘱了大刘和赵杰和郭子达，让他们下班以后也到红旗村集合，晚上一起参加试菜，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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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一聚。
养老院这边事情谈的差不多了，中心厨房设备也看的差不多，姚远就开车往回走。
......
大狗开着车穿过红旗村，向着山后开去，平平常常的一个日子，红旗村里还是那么热闹，看来这个美食村算是真的火了。
穿过村子，通向山后的小柏油路铺的挺平整，大狗把车窗玻璃都降了下来，感受着山风。远远就见一个黑影，迎着自己的车就向外跑，怎么看那位奔跑的身影就觉得有点仓皇，没头没脑的跑着，跑的疾疾如风。
再仔细看去，原来后面是有人在追，一位大侠手持钢叉，追的风风火火。
手持钢叉的大侠边追边扯着嗓子大喊：“抓贼啊~你给我站住！”
大狗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路上，眼看着那位追贼的大侠，胳膊一挥，钢叉便脱了手，直直的就向前面奔跑的那个身影飞去。
然后就只听得一声惨叫，前面的那位便滚到在地。
“我艹，真狠，后面那个不是傻子刘福吗，这是怎么了？可别弄出人命来！”大狗拉开车门，就往前面跑去。
刘福追上了倒在地上的那个身影，还自不解气的踹上两脚：“偷东西！偷衣服！偷我姐的衣服，我打死你！”
大狗连忙把刘福给拉开，再看倒在地上的那一位，一个钢制的粪叉子正插在对方屁股上，钢叉雪亮锋利，看样子扎进去的挺深，血已经隔着厚厚的裤子洇了出来。
就赶紧呵止住刘福：“行了！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福自然认得出这位经常过来的厨子，明白这是自己人，便气哼哼的解释：“贼！偷我姐衣服！”
你姐？谁是你姐？大狗狐疑，没太听明白。
倒在地上的那位反手把钉在屁股上的钢叉拔掉，慢慢爬起身，疼的浑身哆嗦说不出话。
后面又有一辆车驶来，是辆黑色的帕杰罗，好巧不巧的，姚远也到了。
被刘福给了一粪叉子的这位身材不高，一脸的猥琐相，当从他身背的摄影包里翻出来两间顾冬雨的内衣，事情就是明摆在那里了。
姚远飞起一脚就踹在那位的屁股的伤口上，耳边就是一声惨叫，还想接着再踹，突然想到点什么，也就停了脚。
这就叫机缘巧合，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一个偷窥狂，还偷人家内衣的猥琐青年也是有人@权的，如今是法治社会，不管什么原因随便打人可不行，那是违法的。
现在就挺好，刘福这一粪叉子给的就解恨又解气，比揍他一顿可解气多了，关键是刘福出手，打了人也白打，这位刘福就真是个傻子。
傻子打人就不犯法！
低头看着那位凄惨的猥琐青年，姚远就一脸的坏笑：“怎么滴，这一粪叉子挨得可不轻，用不用我帮你报警？”
青年搞不清眼前的状况，挤挤挨挨的不说话。
姚远可就接着说：“我可告诉你，这位刘福可是我们村的一霸，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而且他脑筋有毛病，就算是杀人也不会负刑事责任，你懂不懂？”
看着那位一脸的畏惧，姚远就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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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加码：“你这又是偷拍照片，又是偷人衣服的，咱是得叫个警察来把事情说说清楚。”
年轻人就有点畏惧，看着刘福又从地上捡起那一把钢叉，脸上还是不依不饶的样子，嘴里便忙不迭的认着错，说着下次不敢了，便咬着牙一瘸一拐地想要跑。
姚远在后面补了一句：“别怪我没告诉你，这个叉子可是粪叉子，你回去得赶紧的找医院清创消毒，回头伤口感染了可不赖我们。”
......
本来事情也不大，但是这事就由刘福解决就是最合适的，跑我们红旗村来找便宜，这种事通过正当渠道还真不好解决，结果怎么就落在了傻子刘福手里，刘福那一记“天外飞叉”就非常解气？
姚远看着刘福，就越看越顺眼，伸手拍了拍刘福的肩膀：“我艹，你身上怎么这么臭？！”
刘福翻了翻着他的白眼球，鼻孔里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脑子@有病！”
说罢扛起他的粪叉子，就施施然地走了。
大狗目睹了整个儿过程，看着刘福远去的背影：“我说，这个傻子身上是不是有啥功夫？看这个背影可像个武林高手、练家子！”
......
厨房里来了个客人叫做李辉，是来找安晓飞的。
李辉是安晓飞原来的同事，半年多以前因为跟厨师长不对付，一怒之下就把厨师长老罗给揍了一顿，然后远走东南亚.
先是被骗进了诈骗团伙，在经过一番波折以后，总算是在东南亚简朴寨落下了脚。
在是跟人合作开了一个大排档以后，辛辛苦苦经营了两个多月以后，便开了属于自己的一家餐厅。
简普寨这个国家的钱很好挣，这里到处都是怀着发财梦过来淘金的国内人，用当地便宜到几乎不要钱的食材，随随便便炒一炒、做一做，做出来的中餐就能卖出去高价。
在这边中餐属于高档消费，偏偏国人又都有一个顽固的胃，身在异国他乡，就算是价格贵了一些，也都要顿顿吃上家乡菜，这样一来，就连卖给工地上的国内工人的午餐套餐，人均价格都要在人民币五十左右，所以，有了一家自己的餐厅，那就等于是开了一个小型印钞厂。
只要是不惜力、不怕累，就靠一家小小的餐厅，一年能攒下百万元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有了自己餐厅的李辉干劲十足，起早贪黑的日夜忙碌，眼看着日子就越过越好，兜里的积蓄也越来越多，回家盖房娶媳妇的本钱眼看着就能凑齐了，没想到，两个月以后，自己的餐厅就被人砸了。
一帮大兵冲进门，不由分说就拿枪把李辉逼到了墙角，然后就是一通乱砸，砸的非常细致，每个餐具、每个锅都没落下，所有的桌椅、家具都被拆成了碎片，冰箱、电器之类的也都被拆成了零件。
这帮当兵的真狠呐，看着自己这几个月的心血就在这帮人手下，一样接一样的变成了碎片，李辉心里再一次起了想拼命的心思！
一个正经的厨子，想踏踏实实的挣点钱，怎么就这么难呢？！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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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好厨子需要好团队
只要是正经厨子，只要是肯下力气，就没有挣不到钱的。
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你得看是在什么环境下。
就这个小小的东南亚国家，到处兵荒马乱的、军阀林立，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老百姓想做一番事业出来，那就难，更何况您还是个外国人。
李辉的情况就更特别，他当初为了复仇解气，充当线民协助国内公安捣毁了当地特大的诈骗团伙，一下子逮捕了一百多人，他还亲手抓了诈骗团伙的头头，当时虽然是痛快了，但是也就埋下了隐患。
这种大型的犯罪团伙，跟当地的军阀势力肯定是勾结在一起的，你提供线索把人家的小弟来了个连锅端，断了人孝敬的军阀势力肯定不会给你什么好果子吃。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半年多过去了，当初被抓紧去的人有的已经被放了出来，在有心人的打听下，李辉这个曾经的二五仔就暴露了身份。
碍于国内对这个小国的影响力，明面上的打击报复不会太过份，但是还想在人家的地盘上开店挣钱，那简直是做梦，是想都不用想了。
幸亏那位侦查员“张哥”及时出现，找到了还处于懵懂状态的李辉，把事情的背景和严重性一五一十的说了以后，李辉顿时也就麻了爪。
就只剩下回国一条路了，再在这里待下去，就不是能不能挣钱的问题，到时候生命安全都不一定能得到保证。
在张哥的安排下，李辉辗转地回了国。
回了国但是根本没脸回家，出来了大半年时间，都折腾到了国外去了，各种苦、各种亏都吃过了，可是手里根本没有攒下点什么钱，没钱怎么回家？
把手里仅剩的三万块给家里打回去以后，便带着剩下的兜里的三千块，再次回到平城，毕竟平城这种大城市里机会要多一些。
找到了安晓飞，想看看能不能从这位哥们这边得到点帮助，最起码能现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
姚远走近厨房，见到李辉正被几位厨子围在中间，津津有味的讲他的冒险故事。
当安晓飞一介绍，姚远就被吓了一跳：“什么，你是从简普国回来的？安晓飞的朋友？”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以后，姚远就特别不厚道的笑了：“你就是那位被骗去卖血的那个厨子？”
李辉脸腾就红了，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李辉的经历太特殊，特殊到几乎尽人皆知。
倒不是安晓飞大嘴巴，当时为了帮着李辉，姚远、张成万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就连跟他接头的那位侦查员都是张成万的战友安排的。
一位厨子出国找工作，结果误入诈骗集团，然后宁死不屈，就被人家强迫去卖血还钱，这样离奇的事情，是人听了就能记住！
看到李辉有点挂不住脸，姚远就赶紧往回找补：“我们都听说了你事了，典型的英雄事迹！异国他乡你单枪匹马挑翻一个诈骗团伙，了不得啊！”
边说还边给了一个大拇指。
李辉就尬在哪里，不知怎么回答好。
安晓飞拉着姚远走到一边：“远哥，李辉砧板出身，技术不错，现在没事干想找个工作，你看咱们厨房行不行？”
“正缺人呢，你不是不知道，跟韩厨说一声，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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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就行！”姚远答应的非常干脆，但是现在韩明是主厨，这种进人的事情最好还是由他拍板最好。
安晓飞转身冲着李辉比了个手势，李辉连忙冲着姚远道谢：“谢谢姚师傅！”
好厨子想找个工作不太难，难得是能真正融入一个好团队，眼下李辉几乎就是走投无路的状态，有个地方能收留就已经感到满足。
姚远这边的状态正是缺人，像李辉这样的好手就挺难得，随口答应一句，麾下就又多了一员大将。
......
二楼包间里聊得也正是热闹，孙鹏打开了餐厅的投影仪，把这次去北极的照片一张一张的投到了幕布上，孙雅欣主讲，关鹏在一旁补充，美丽壮观的景象震撼着在座的一帮人。
北极光、企鹅、还总少不了一对男女在那里俯首弄姿。
大圆桌旁，常老爷子被众星捧月一般簇拥在中间位置，看照片看的也是津津有味。
不用相互间多介绍，大家都已经很是熟悉，当中只有一个郭子达是后来的，但是都已经在公司管理群里跟大家都交流过，只是没有见过面而已。
看着大家都在看照片，姚远也没打扰，就把常老爷子请到了一边：“常叔，我这有点顶不住了，想请您帮帮忙。”
常老爷子被吓一跳：“怎么了这是，碰到什么困难了吗？”
“大困难啊！没人了，人手不够用啊，那个中心厨房马上就要投产了，可是现在人员还没配备齐呢。”
常老爷子这才松口气：“我当是啥事呢？缺人你就去招啊，现在大把的厨子没事干，你工资给高点，随随便便就能招来一大堆！不行我帮你跟厨师学校说一声，分给你一批毕业生？”
姚远苦着脸：“叔啊！不是那么回事，一般的厨子好找，可是我现在缺人的岗位不是厨师，是管理岗，中心厨房其实更像是一个食品加工厂，管理模式跟厨房不一样，我想看看您有没有食品加工业的人才，能给介绍几个呢。”
什么东西不上手，光在一旁看着，就不一定能了解全面，等这个中心厨房的设备一到位，姚远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虽然自己一直强调中心厨房的厨房性质，产品要保持精工手作的传统模式，不能工业化生产，但是毕竟是批量化生产了，当中就牵扯到工艺的标准与管理，这样一来，一般厨师长的业务水平可就不一定够用了。
就急需几位有着标准化生产经验的管理员，在生产过程中的关键环节来把关，才能保证出品的一致性。
很多新的工艺在厨房还很少用到，比如急冻锁鲜技术需要用到液化氮，生产到销售过程中的全程冷链管理，这些都需要一个标准化的管理，而这些对于自己手下的不管哪个厨子来说，都有点超纲了。
最起码要有一位生产经理才行。
常老爷子听了姚远的解释倒是深以为然：“你说的这些确实超出了一个专业厨师的能力范围了，可不能不说这也是厨房门里的事，这样吧，回头我问问身边人，看有没有合适的，但是你也别光指着我，也得通过别的渠道多问问。”
“哎！您一定给费费心，只要是有能力，工资待遇之类的都好说！”
常老爷子就叹了口气：“还是你小远能折腾，这刚刚过去多长时间，业务都已经做到了这么大了，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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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都成立了专门的销售公司？”
“得了吧，老爷子，您就别打我脸了，我这一天天的不务正业的，干的都不是正行，跟常洪亮都没法比，人家现在已经是五星级酒店的行政总厨了，照这个势头下去五年之内，一个国家大师称号就能拿到手了！”姚远脸上有点羞哧。
还真不是姚远谦虚，他其实更羡慕大狗常洪亮这种状态，能够专心致志的在厨房精研厨艺，一辈子只做自己喜欢的一件事。
但是没办法，生活所迫，想挣两个钱，就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事，如今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压过来，每天就变成了身不由己。
包间门猛地被撞开了，常石磊一头冲了进来，一进来就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今天员工培训搞得有点晚了，我没迟到吧？”
......
既然是中心厨房出品试菜，就少不了这位以后的销售大员常石磊，常石磊是下班后从城里赶过来，到的晚一点有情可原。
姚远不在意的挥挥手：“行了，人齐了，大家都坐，咱们这就上菜。”
为了彻底还原预制食品的使用场景，今天的包间稍微做了一点别的布置，两个长条桌拼成了一个工作台，工作台上摆了两个卡式炉，旁边放了点简单的厨具，中心厨房主管肖建强站在工作台后面，程乐乐在一旁打下手。
关鹏看到这个阵势，便才反应过来，合着今天的阵势不是以自己为主，可是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中心厨房开业才是大家一直挂念的大事情。
冲着姚远瘪瘪嘴，又冲着孙雅欣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没想到孙雅欣却好不在意，就瞪着眼睛看着肖建强的表演。
打开一个花里胡哨的长方形纸盒，纸盒包装有点精美，外面还带了塑封，从里面抽出来一个长方形的烤盘，肖建强边操作边开始介绍“这道菜叫做青花椒烤鱼，采用一斤八两标准的淡水鲈鱼，腌制入味以后，高温烤制，然后密封超低温急冻锁鲜，低温冷藏保质期是十个月，食用时无需化冻，只要把鱼取出，放在包装内提供的这个金属盘中，再加入酱料包、蔬菜包，用燃气炉直接加热十分钟就好。”
随着他的解说，包间里就有香味弥漫挑动人的味蕾，焦香味、辣香味混合了青花椒的麻香味像极了巫山街头那一股烤鱼的烟火味道。
看着烤盘里的汁酱已经浸入鱼身，火候差不多了，程乐乐就先把一个卡式炉摆上了餐桌，又将烤鱼端了上来。
“常老爷子，您先尝尝，看看我们研发的这个烤鱼酱怎么样？”姚远赶紧招呼。
常老爷子耸了耸鼻子，又夹起来一块鱼肉送进嘴里，便恍然大悟：“好呀小远，我算明白了你的小伎俩了，这段时间你们可没少偷师，我们协会下的这几家餐饮店在你这里做直播，怕是被你偷学去了不少东西！”
姚远一脸委屈：“哪啊？您说那么难听，还偷师？这可是川菜泰斗俞师傅手把手交给我们的，没有怹老人家亲自指点我们也学不了这么像不是？”
肖建强正在准备下一道菜，听见自己的总厨这么说，心里就佩服：难怪人家是总厨呢，还是公司董事长，这个脸皮厚的都没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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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美食与成本之间的平衡
“你别说这个烤鱼的还原度还真不错！完全不像是冻品或者是再加工的半成品的味道，鱼肉里的鲜味还彻底保留了下来。”大狗也是第一次接触，就不由得夸奖起来。
常老爷子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这个鲈鱼是哪里来的？能保证长期供应吗？”
随后不等回答就突然恍然大悟：“我忘了，你还有个水库呢！”
姚远赶紧解释：“不是咱们自家水库的鱼，这个鲈鱼是镇里一家养殖场，养了不少淡水鲈鱼，结果滞销了，咱们才根据他这个食材开发的这个产品，另外还有麻辣和豉香两种口味的烤鱼，推出这个产品算是帮着镇里解决点销路吧。”
就大言不惭，难道你不是因为这个鱼的品种又好、价格还便宜才决定大批量引进的吗？
知晓前因后果的肖建强，就佩服自己家主厨的这一张嘴......
......
清水镇沿河几个村子这两年引进了淡水鲈鱼品种，搞起了渔业养殖，鱼苗引进来，养殖规模弄的挺大，但是销路一直不畅，挺好的鱼种因为市场竞争一直买不上去个好价格。
平城向东一百多公里处便是渤海湾，那里河湖纵横、水网密集，还是咸淡水交汇，更适合鲈鱼养殖，人家那里的养殖规模早就成了气候，镇里本来想的挺好，自己区域内有永定河流过，凭着这个区位优势也想跟风搞一把鲈鱼养殖，能带动一波人致富。
但是，当鱼养成后，就发现，没有规模效应，成本上就没有任何优势，想杀进批发市场就呵呵，就挺难，除非你也跟人家搞价格战。
养了那么长时间的心血，就用来跟人家拼价格？在那个价位上不光是养鱼人没了利润，就连饲料钱也得统统赔了进去！
就因为如此，那位刘能兴才找到中心厨房，想办法研发了这款烤鱼，想试着帮镇里扶持的那几个鱼塘找找销路。
当然，这是对于中心厨房来说，就是个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这些鲈鱼能拿到第一手的价格，成本上也就有了优势，所以这款烤鱼系列的最终零售价格是五十八块钱一份！
一条一斤八两的鲈鱼，外带藕片、海带、木耳、笋片、宽粉的的一个蔬菜包，另外配了花生、腐竹等等配料，足够三、四个人享用的一道烤鱼大餐，零售价格才不到六十元。
味道的还原度超过了百分之九十，就跟在餐厅里吃到的没什么两样，还得是那种星级餐厅才有的比！
原料用的毕竟用的是大嘴鲈鱼，肉质是没得挑，而这款烤鱼酱还是来自于川菜泰斗俞师傅，俞师傅亲手调制的酱料哪里是一般的餐饮店能比的？
这件事对于镇里、对于中心厨房显然就是个双赢。
当然，在中心厨房主管肖建强眼里感觉就不一样，就总觉得自己家的姚师傅很厉害，到目前为止，中心厨房用的几乎所有食材都来自于自己的生产基地，就挺酷，恐怕市场上的绝大多数的餐饮店就做不到这一点！
单从进货价格上，这次就又占了镇里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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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狗现在已经是厨师长的位置，对于进货价格挺敏感，听到肖建强报出的零售价格，就觉得不对：“不对吧，淡水鲈鱼现在的进货价格怎么也要十七八块钱一斤，你两斤重的鱼成本就已经将近四十了，再加上蔬菜包、调料包，这个利润率有点低了把？”
“不低，薄利多销嘛，再说了，你说的十七八块钱的价格是你酒店的进货价，这个价格我都能给你供货！”姚远就一脸的嘚瑟。
好吧，成本控制这一块是每个企业的秘密，打听太多了不太好，毕竟今天来只是试菜，话题就只围绕着菜品味道来说就行了，于是大狗就闭了嘴。
没想到姚远就没完：“大、常师傅，真的哎，你今天试完菜，觉得哪个食材好，干脆就由我们红旗销售公司给你供货得了，同等质量的条件下，我敢说我们的价格比你从渠道采购要便宜上一成左右！”
常洪亮看了看自家老爷子，然后就不置可否。
就知道姚远这个话不是跟自己说的，就懒得搭这个茬。
常老爷子就盯着着肖建强在用蒸锅蒸东西，就像没听见一样。
......
第二道上来的居然是一道“佛跳墙”，不是那种外边餐厅随意哄弄的一款佛跳墙，就在每位面前的一个淡金色的炖盅里，同样金色的浓汤里，两头鲍鱼、一条海参、一条花胶、一只鹅掌，另外还有整粒的火腿和瑶柱！
这就有点超乎想象了，还是大狗先说话：“你这个用的是金汤？成本每斤四十都不止吧？”
大狗说的成本是指的汤底的成本，这个汤底是用老鸡、猪肘、老鸭、火腿、赤肉、鸡脚之类的肉类，再加入一比一的水，熬煮八小时以上，过滤出来的老汤，按照投入食材的成本来算，每一矿泉水瓶的老汤成本都要超过四十块钱。
姚远点点头：“应该不止，肖师傅他们下料够狠，估计要到每斤五十差不多。”
“那你又加了鲍鱼、海参、瑶柱，这成品一罐得卖多少钱？”大狗被吓了一跳，一个预制食品，至于那么拼吗？只有星级酒店在炮制鱼翅、鲍鱼这种食材的时候才会用到这种顶汤，你就这么装在罐子里卖给老百姓，有几个能识货的？
姚远就卖关子：“常老爷子，您尝尝然后给定个价，这罐‘佛跳墙’我们卖多少合适？”
作为烹饪协会会长的常老爷子不可能不识货，仔细辨认了一下自己面前那个金色罐子里的食材以后，就用汤勺把那条海参送到嘴里，细细品尝以后才开口：“这条海参是正经的辽东刺参，但是小了点，不过放在这个罐子里，大小倒显得合适，花胶、瑶柱包括鹅掌也都不便宜，更重要的是这个功夫钱，这里面的食材几乎都需要几天时间的发制，就这个味道还有这个卖相，放在餐厅里卖每位三百应该打不住，但你这是预制食品，想卖出去就得打个折，我看每位两百左右的价格挺合适。”
“佛跳墙”，一道发源于东南沿海的名菜，用料讲究、火工更加讲究，在家里想做这道菜简直就是不可能，就算是在餐厅里，大厨凑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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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料，还得花上最少两天时间才能成菜。
先是吊汤，就是汤底的那些原材料就已经足够昂贵，然后还得专人负责制汤，一盯着汤桶就是一天时间。
这些都是成本，一位厨师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干，就吊出来一锅高汤！食材是成本，而厨师的人工也是成本。
更遑论鲍鱼、海参之类的泡发，除了需要厨师的经验以外，就得需要时间，没有三五天时间根本达不到理想的效果。
当然现代有些科技手段可以缩短这个时间，或者是在食材上面做些变通，也能省下大把的时间，但是那做出来的玩意根本就不应该叫做佛、跳、墙！
您就用了一个水尿巴汤的鲜鲍再加上些笋丝火腿的，简单进了高汤煨一煨，做出来的那个玩意不但不能把佛爷馋的跳墙来巡，可能还会把尝过地道味道的佛爷气的跳墙，跳墙来打！
此时此刻摆在大家面前的就是一碗诚意十足的，真正原汁原味的“佛跳墙”，在经过长时间的密封高汤蒸制过以后，又被急冻锁鲜，在上桌之前只需要半个小时左右的再次蒸制，就能直接实用，口味还原度就是百分之百！
姚远听见常老爷子的建议价格，就又有点开始嘚瑟：“老爷子，九十九一位，您觉得怎么样？回头我给您带上几个，回家给我阿姨也尝尝？”
“不可能！”常老爷子被这个价格吓了一一跳，旁边的大狗也低头在自己的炖盅里开始翻翻捡捡，应该是在心里盘算着成本。
“成本都不够吧？！”做了一遍心算的大头抬起头，满头的雾水。
“肖师傅，你先歇会，跟咱们常会长介绍一下咱们厨房里的道道。”姚远指着肖建强说着。
能有一个在平城烹饪协会会长面前露脸的机会，肖建强就很是激动，说起话来都没了标点符号：“常师傅不对，常会长您好！”
常老爷子不介意的挥挥手：“肖师傅，你就受累给说说吧，这个‘佛跳墙’你们怎么敢卖的这么便宜？”
“九十九块钱还行吧，我们主要是成本上省了挺多，规模化生产，吊个高汤就不算事，干货发制我们也有自己的流程，鲍鱼是我们自己家的，发好以后不光是自己用，还可以给别的餐厅供货；那个海参虽然不是我们自己家的，可是给人家发制这个海参我们还能挣点加工费呢，这样中心厨房的成本核算跟咱们平常的厨房就不一样。”
就一语点醒梦中人，原来这个中心厨房有那么多的优势？居然就能生生的把一款高高在上的“佛跳墙”，价格给压到不到百元的程度？
坐在下手的常石磊一直没有说话，就是用手机拍照，偶尔还记录点什么东西。
听到了这里就忍不住了：“等一等，肖师傅，我去海鲜市场也看到过有胡建人在卖跟这个佛跳墙差不多的东西，他们的价格零售也是不到一百元的样子，那咱们的产品跟他们的有什么区别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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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太长的产品线
都是佛跳墙，有什么不一样？
姚远就从鼻子眼里喘粗气：“都是两条腿走路的人还得分个男女，分个三六九等呢，一道菜虽然都叫做佛跳墙，从选材上到制作工艺上区别大了，回头你简单做个对比就知道了，根本就不是一样的东西。”
好吧，这个问题就略过，常石磊知道自己可能问了一个傻问题。
“元朗盆菜”，“八宝葫芦鸭”，“花胶鸡”，“东坡肘子”“黄焖羊肉”几道菜就陆续上来，众位都是边吃边点评。
......
预制食品的赛道已经开始变得拥挤，各家都陆续推出自己的预制菜产品，市场上各种各样的菜式都被开发出来，但大多数都是走的工业化生产的路子。
比如某个知名火锅连锁水底捞，都已经把火锅做成了方便食品，通过化学加热的方法，就可以非常方便的、随时随地的享受到一顿单人小火锅。
但是这样的食品都逃脱不了一个特点，为了能延长食物的质保时间，就通过对食材脱水干制以后，再密封保存，这样就把食物本身的风味完全给破坏了，虽然菜品的调味大差不差的，但是就不好吃，不是说有多难吃，而是根本就跟餐厅里堂食吃到的味道没法比。
目前市场上几乎所有的预制食品都是走的这个路数，这也就让大多数老饕们对这一类的食品敬而远之，如果家里待客桌上出现了这一类的菜肴，那就是彻头彻尾的糊弄事，对来客的极大不尊重！
但是今天上来的这些菜品就完全不一样，就像是刚刚从后厨做好直接端上餐桌一样。
肖建强把一个一个冰冻保鲜的包装打开，菜品就是连着容器一起进行简单的蒸煮加热，经过加热后的菜品还原度都是非常好，就跟在餐厅里吃到的完全没啥区别。
郭子达心很细：“咱们这个产品有没有什么说明书之类的？”
姚远就不解：“要什么说明书啊？包装上有菜名、有配料表不就行了？”
“加工方法也都有说明吧？怎么加热、加热多长时间我觉得都得标注明白，毕竟每道菜的份量、大小都不一样，蒸多长时间算好，是从上汽开始算时间、还是从开火算时间，这些最好都能写的明明白白，让客户拿到手就一目了然多好。”
这就是细节，不见得每个人都知道用蒸锅加热一道菜品到底需要多长时间，尤其是这道菜品拿到手的时候多半还是个冰疙瘩，写上几行字的说明书不费事，但是就挺贴心。
常老爷子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这个姚远在弄得是什么名堂。
指着那一道八宝葫芦鸭就问：“这个鸭子体型下、皮下脂肪这么少，是不是用的你们镇上样的那种绿头鸭？”
姚远点头称是。
“鲈鱼是你们镇上自己养殖的，这个鸭子也是，别问，那一道花胶鸡里面用到的鸡也是你们养的黄油鸡呗，羊肉也是你们从宁省搞到的滩羊？”常老爷子在桌上的几个菜之间指指点点。
“是，老爷子，元朗盆菜和佛跳墙里面的干货鲍鱼，也是我们几内亚养殖场自产的东西，这个鲍鱼品相又好、价格又便宜，现在董氏烤鸭已经从我们这里采购了，完后我们还想在平城各家餐饮店里推一推呢。”
“先别说你鲍鱼的事，就你现在手里掌握的这几样食材，每一个都是尖货，有了好食材还怕做不出来好菜品吗？每一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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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食材你都是掌握了一手价格，从成本上你就已经先胜出了！我看你这个预制食品的路子算是走对了！”
老爷子说着说着突然就有点气愤：“别管你是预制食品也好、即食食品也罢，做出来的东西第一就得安全、第二就得好吃，你就看现在满大街，尤其是机场火车站到处都是平城老字号烤鸭，就那个真空包装的烤鸭一打开就是一股子防腐剂的味道，吃起来跟嚼柴火差不多，这完全就是砸咱们平城烤鸭的牌子，都不知道这些餐饮企业是怎么想的，他们的主厨怎么会让这种产品流出来，还卖的满街都是！”
可能是站的角度不一样吧，作为一位烹饪协会的负责人，吃着吃着好吃的，居然就开始痛恨那些不好吃的产品了。
这样不是更好吗？这更说明我们中心厨房的出品算是找对了方向！其实还有一点旁人都没有意识到，中心厨房选用的主材除了是自己饲养的，就是产自清水镇的，一旦销量打开以后，就会对当地这些养殖户带来极大的利益。
通过这个小动作，一是能抢占第一手的食材来源，更能跟镇子里打好关系，一个人挣钱不叫本事，能带着大家伙一起挣钱那才是正路子，这样的企业一旦发展起来，根基就牢固。
记得鲁菜泰斗陈老爷子有一句挺朴素的话：作为食品，第一重要的就是得把它做好吃了。
就把这句话当做了中心厨房的座右铭，几位厨子殚精竭虑地才研发出来这么区区几个菜，这几个菜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每一道都可以当做一个家宴的看家菜。
家里来客人，只要买来一个这样的主菜，简单加热一下，连容器都不用换，就可以直接上桌，再切切、拌拌的弄两个凉菜，随便炒一两个青菜，就是一桌很好的席面。
至于这几道预制菜品的容器，也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陶制的八宝葫芦、瓷质的大号炖盅，每一样都挺精致，菜吃完以后，家里就可以又多了一个不错的餐具，不浪费。
至于那些个能走量的什么“宫保鸡丁”，“水煮牛肉”“酸菜鱼”之类的菜品，这几位厨子也曾经努力想研发出来，但是都没成功。
不管是用了各种抽真空、脱水干制、或者是超低温急冻，做出来的成品还原度根本就不够，就连本身菜品的百分之五十也都达不到。
虽然知道这些菜品到了市场肯定会受欢迎，销量有了，利润也就能上去，但是菜品不够好吃，就不想弄到市场上再招人骂。
开业就这几道菜就够了，再加上已经闯出牌子来的八大碗，还有那一道东山传统的焖酥锅，加起来也是有了十几个品种，也算是能撑起门面了。
中心厨房的另一个宗旨就是精益求精，不以数量取胜！
试过菜的常石磊心里有了底，可是又觉得有点坐不住，就恨不得马上把这些产品拿到手，铺到自己的销售团队中去。
目前的销售团队已经有了一百多号人，只靠着做那一道“八大碗”，很多人都已经赚到了不少的利润，销售团队的士气非常高，现在已经有点万事具备，只欠产品这个东风的意思了。
社区经济这件事越琢磨越有意思，在招聘的过程中，常石磊觉得自己又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原来早就有很多有能力的销售员都已经盯上了这个市场，只是苦于手里没有像样的敲门砖，来打开这个市场。
而直接关系到千家万户餐桌的这个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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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食品就非常合适，而且这款产品的客户黏性还非常强，凡是下过单的客户，几乎会百分百的转化成了忠实老客户。
但是只有八大碗一款产品就大大地限制了客户再次下单的数量。
很简单，就算是你产品再好，客户的餐桌上也不能每天都是一个东西不变样，能有一个可供客户挑选的菜单就很重要。
而且，还有一处市场常石磊也已经注意到了，那就是单位客户的消费能力。
预制食品这个东西作为礼品来说也是非常不错，如今请客户、关系户吃个饭、喝喝酒都变成了非常的忌讳，送礼的话什么烟啊、酒的，还有那种什么购物卡都被各单位明令禁止，粘上了就算是犯纪律。
可是国内这样的人情社会，不说是有求于人，就算是日常的朋友往来都讲究不能空手登门。
而这个预制食品就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白，价格不高不低的，这就算是个非常实在的土特产，送的人拿得出手，收的人也心安理得，这个玩意人家拿回去，往餐桌上一摆、再一吃，满满的心意就算是达到了。
而且，每逢年节的，各个单位给自己家的员工总要弄点什么福利，有了这个预制食品的菜单就能满足大部分单位的需求，您就可以随便挑选，丰俭由人，而这样的福利多实惠，发下去员工也满意，总比往年给员工又是发点干果、牛奶饮料的要强，最起码员工吃了满意，主管福利发放的后勤、工会部门也不会再挨骂了。
话题一直就围绕着桌子上的这几个菜展开，不管是行内人还是郭子达、大刘、赵杰这样的外行人都提出了不少自己的意见。
有时候行外人的意见就更加有启发作用，就比如郭子达提出的说明书的问题，大刘提出的口味上的问题。
第一批开发出来的菜式就这么几样，南北口味很难做到均衡，身在北方的平城，几位厨子鼓捣出来的几个主打菜居然是南方口味偏多，所有的这些菜品的原产地居然都没有过黄河，这也是个问题，需要重视起来。
不过肖建强还是解释了一句：“北方菜炖煮的菜式虽然多，但是门槛都挺低的，比如酸菜炖肉、比如小鸡炖蘑菇，这些菜技术含量其实并不高，一般家里有点厨艺的都能做个八九不离十，就算是我们开发出来，市场肯定销量也不会太好。而且人家为什么会买你这个预制菜，大多数时间还不是想换换口味，尝尝新鲜的？”
倒是也能解释的过去，但是大刘又紧接着来了一句：“过了清明可就是端午节了，咱们厨房没有准备做点粽子之类的吗？还有以后中秋的月饼、正月十五的汤圆之类的应季小食品，是不是也可以作为一项产品，扩展一下市场呢？”
餐饮可真是个大市场，只要你有能力、有技术，那么花样翻新的各种产品，根本就是做不过来。
不过能听到出来，大刘是利用自己的见识，给厨房里的人开拓一下思路。于是大家越讨论越兴奋。
姚远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来一看就差点乐出了声。
居然是说相声的仟儿哥发过来的：“兄弟，这都开春了，正好是钓鲫鱼的好时节，明天我跟郭老师去你那里躲一天清净，钓钓鱼，欢迎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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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姚远的待客之道
四米五的鱼竿耍起来非常轻巧，杆子是专门的鲫鱼杆，三七开的调性放大了鱼在水中的力量，给钓鱼人增加了不少溜鱼的手感。
春天鲫鱼都有溯游浅滩的习惯，就利用鱼儿这个习惯，就有了春天浅滩钓大鲫的说法。自家的水库水很@深，只有上游山脚处勉强算是个浅滩，也生长了不少水生植物，这里就成了春天鲫鱼的游乐场，也成了仟儿哥和姚远今天过瘾的地方。
说起来平城的钓鱼人可怜呢，不管你是多大的腕儿，想找一片能好好钓场鱼的水面就很难，平城境内的几乎所有水域都已经禁止钓鱼，只有护城河、筒子河、小月河等等几个城区的水面可以垂钓，可是那种地方每天都是人山人海的，河边坐的一溜钓鱼人，看着都比水里的鱼多，再说了，就像仟儿哥和郭老板这样的公众人物，如果往买个水边一坐，还不马上成了一景？
只有姚远这块地盘挺合适，距离合适，不远不近的几十公里的路程，转瞬就到。
环境也合适，诺达的水面就是个私人领地，没有游客、没有闲人，来了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根本不用顾忌其他。
关键是这个水库里好像是真有货！鱼种齐全不说，个体还都挺大。
像是这种环境的垂钓场是个钓鱼人就会惦记，就算是削尖了脑袋也要过来体验上一把！
......
“刷”的一声，鱼竿扬起，鱼线破水声煞是好听，仟儿哥那边又上了一条，频率打起来，已经开始连杆了，而姚远那边已经明显落后。
两个人约好了正在掐鱼，掐鱼其实就是个钓鱼小竞赛，在商量好的时间段内，比一比谁钓的尾数多，或者是钓到的总重量大。
两个人全神贯注地比赛钓鱼，身后的郭老板就在徒弟伺候下，舒舒服服的半躺在一张沙滩椅上，品着茶。
“劝君莫钓三春鲫呀！仟儿哥我劝你要积福！”百无聊赖的郭老板怪声怪气的在后面开始捣乱。
你还别说，老百姓还真就有这个俗语，这位郭老板懂得还是真多，春天正是鲫鱼甩子的季节，这个时候钓起来的鲫鱼大部分都是满肚子鱼籽。钓鱼人倒是能过瘾又解馋了，可是就有人心疼这大肚子的鲫鱼。
仟儿哥斜叼着烟卷，不耐烦的来了一句：“鸹噪！你烦不烦啊，好不容易才到姚老板这能躲会儿清静，你就不能闭会嘴？阳光这么好，你先迷瞪会儿多好？眼看着我这一场就赢了！”
姚远已经放慢了起竿的频率，目前比起钓获的尾数来说，他已经明显落后了，就想改变一下战术，盯紧了浮漂上的动作。目前鱼的密度够，他准备让过第一个鱼口，等待浮漂上传来第二个动作再打。这样起竿钓双尾的概率比较高。
不轻易抬杆，打成功率，在剩下的这点时间内，还能有一丝机会追上对方。
虽然定下的赌注也就是一顿中午饭，但两个人玩的还都挺认真。
真没想到，这位仟儿哥相声说的后，钓鱼的水平也挺高。
但是水库是自己的，这里是自己的主场，怎么也不想在钓鱼上输给对方，从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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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随意就变得越来越认真，姚远一杆一杆的钓的挺投入。
郭老板带了一个棒球帽，把头上那个标志性的桃心给遮住了，帽檐压得很低，再加上一副大号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说师哥你还真行，还真的跑这来钓鱼来了。”郭老板沉默了没有两分钟，就又开始没话找话。
“行啦，德刚你就放心吧，我那个小园子拆了就拆了，多打点事啊，现在那些小矮马、小动物也不是没地方安置，最多也就是再找个地方，再花两个钱儿的事。没事，我真没往心里去。”仟儿哥干脆回头跟郭老板认真的解释了一句。
姚远起竿，一杆双尾鲫鱼钓了上来，鱼的个体不小，每一条都已经够半斤八两了，左手用抄子抄上来以后，就伸出抄子冲着仟儿哥的方向比划了一下。
就有点嘚瑟。
不多一会，姚远这边就又是一个双尾入护。鱼挣扎着拍打着水面，动静有点大。
仟儿哥侧头看过来，发现了姚远的秘密，就乐了：“哟呵，姚老板有两下子啊，这是专门钓双尾妄图追赶呀？”
姚远也嘿嘿一乐：“仟儿哥，我这个水库老板总不能在钓鱼上，输给您一个说相声的吧？”
仟儿哥“嘿”了一声：“有点志气啊，那就接着来呗！”
水边的几个人就哈哈大笑。
终于负责计时的苏阳喊了声时间到，两个人站起身，同时捶着腰，这样的鱼情堪称暴躁，全神贯注钓了两个小时，体力上也是个挺大的付出。
拎起水中的鱼护后，就真相大白，完全不用挨个数数了，仟儿哥那边鱼护里面鱼的尾数明显超出。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把鱼护翻了过来，把刚刚钓获的鱼统统放生，小徒弟陶阳有点舍不得，喊了一声：“留下两条呗，中午做个鱼汤也好啊？”
郭老板旁边作势虚打了一把掌：“怎那么没出息呢？中午姚老板请客，有鲍鱼吃，你还惦记着破鲫鱼干嘛？”
……
春天的山谷里没有风，可是还有一种浓浓的香味在四处弥漫，那是浓浓的肉香。
五花三层的猪五花，连同一只斩开切块的肥鸡，都炖在了一口大柴锅里，韩明大厨还特别不讲理地往里扔了几十只泡发好的鲍鱼。
柴锅下面烧的是松木，漫山遍野的松树枝子捡来就直接用作燃料，松木燃烧后带有的特有的清香，不只是闻起来好闻，味道都已经浸入到了一大锅肉里。
就这样一锅小火慢煨的炖肉已经炖了三个小时以上，程乐乐又往大铁锅的锅壁上飞快地贴了几个玉米饼子。
早已经饥肠辘辘的几个钓鱼人走到樱花树下的餐桌旁，再闻到这股子浓香都快要失去了控制。
樱桃树下的养鸡场早就被搬到了别处，场地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一张满铺了白色台布的桌子就在樱桃树下，而这个季节，正是樱花盛开。
樱花树下的桌子上简简单单，一盆用花椒油蒜末凉拌的苦苦菜，另外一盆就是司空见惯的拍黄瓜，除此之外还有个竹筐子，筐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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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摞油汪汪刚刚烙好的葱花饼。
桌上面就只有两个素菜一筐饼，姚远就伸手让着客人：“咱们随意坐，谁让今天是我输了呢，这个鲍鱼炖肉大家每人一碗随意造，别的没准备，就点野菜、黄瓜清清口。”
我去！这种阵势就让人忍不了，每人发一大海碗的鲍鱼炖肉，就着刚出锅的葱花饼，还有现贴好的、带着一面焦黄的玉米饼子，这个路数，就有点野，就让人有点喜欢。
明显的能听见仟儿哥的喉咙里咕咚了一声，说话的语音都带了口水声：“姚老板，您这个，这个可是太好啦！我都没话说了！”
在什么地方就得吃什么样的东西，既然您一位大腕儿忙里偷闲想来咱们这个乡下吃个饭，姚远就干脆用了最质朴的方式来招待这一顿。
每人一碗炖肉配贴饼子、烙饼，再有两样清口的素菜满满的装上两盆，就是个诚意满满，当然如果客人是个识货的，那碗里的干鲍就更能说明问题，爱吃干鲍的话就敞开了吃，反正有自己家的养殖场，这个干鲍用起来就不心疼。
一直闻着味道，一直吃不进嘴的两位徒弟都已经有点馋疯了，就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师傅郭老板，等着他先动筷子。
郭老板低头看看自己面前的大海碗：“师哥，这个炖肉比你做的应该好吃，最起码闻起来好像更强一点吧？”
仟儿哥用筷子翻捡着自己的碗里：“玩去！这玩意能比吗？人家是专业的！再说了，人家这个下料也狠，鲍鱼这么吃我可请不起你。”
这两位公母俩就犯坏，看着自己的徒弟，还是你一言我一语的，都不肯把那个筷子往嘴里送。
姚远就接过来话茬：“哎呦喂，对不住几位了，我都忘了，您几位都是公众人物，是不是得注重身材管理啊，今天这个菜会不会不合适？脂肪太多了吧？不成我后厨还有现成的青木瓜沙拉，要不给您几位换换？”
郭老板一口肥肉送进嘴里：“啊，得了吧，说相声的不讲究那个！”
然后仟儿哥举杯“吱溜”一口酒：“姚老板啊，我是有点服你了，今天这桌子酒菜太高级了，真高级！这个饭啊，就得这么吃才香甜。”
然后那两位徒弟才开始运筷如飞，埋头往嘴里填东西。
......
“苏阳，你下午还有演出，肉生痰，这个玩意你得少吃！”郭老板看着苏阳，随意的来了一句。
苏阳便特别听话，瞬间把筷子一放：“师傅，刚才我挑的都是素的，吃的是鲍鱼。”
......
其实艺人也真的挺不容易，这位苏阳幼时在京剧上挺有前途，被誉为了京剧神童，只不过是因为岁数大了进入了变声期，行业内叫做倒仓，才失去了演出机会。
听说后来就投到了郭老板门下，开始学起了相声。
京剧本来被称为国粹，而相声就是不能登堂入室的东西，听说当年郭老板收这个徒弟的时候，在社会上还引起了挺大的反响。
如今又机会近距离观察着一对师徒，姚远就觉得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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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天下第一相声天团
今天这几位说相声的，好像真的就是跑出来散心了。
大概率是因为仟儿哥的养马场被拆了，心里觉得不痛快，才想起来跑到红旗村里来清净清净。
仟儿哥爱玩，喜欢小动物，就干脆自己在城南郊区租了一块地方，办了一个小动物园，当中养了很多矮马、羊驼之类的动物，同时也是自己平日休闲、散心会朋友的地方。
但是随着城建规划，这块地方保不住了，得拆迁。
就算是心再大的人碰到这种事情也都会觉得别扭，仟儿哥这种情况下还能谈笑风生，专心钓鱼，这种镇定功夫真叫人佩服。
可能像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看开了、活明白了，玩归玩，不恋物、不贪心，真正明白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道理。
最近这帮说相声的连师傅带徒弟，有事没事的都喜欢往红旗村里跑。
自从春节过年的时候，郭老板的相声社分出来一队学员在村里撂地表演，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
新学员在这种撂地摊表演的环境下得到了锻炼，收获了粉丝，当然还有一份不错的演出收入。
别看是在一个村里的演出，那个简陋的小戏台，人气已经比得上城里的那几个相声园子，而且在这里演出和那些小剧场演出还不一样，这里条件虽然简陋一点，但是观众更放松，更愿意跟台上的演员互动，演出氛围就更加热烈，包袱翻出来就更响。
而村里的人气则被这个小小的戏台带动的直线上升。
这个号称“相声第一天团”的相声社，那个号召力在相声界是无以伦比的，甚至超过了一般影视明星的流量，到现在每个周末，只要是有演出的时候，涌进村里的客人最少要比平日里多两成。
双赢！
这就是合作双赢的典范，这种双方都能得利的合作在春节过后，就这么一直保留了下来。
一到周末，去红旗村听上几段相声，再随意找个农家院跟亲朋好友吃上一顿美食，就成了好多人的周末保留节目。
最开始在村里驻演的是九队，攒底的就是张九灵，再到后来，除了张九灵没有换过，剩下的演员就经常轮换，很多新学员也都特别珍惜能来村里这个小园子演出的机会，演完一场还都不肯马上下班，非得在村里找个农家院吃一顿再走。
这样不止师兄弟中间能多些切磋交流，还能跟刚刚听完相声的观众有更多的互动，就能收获更多的粉丝，还是铁杆的那种。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这些演员跟村里的经营户还有工作人员也越来越熟悉，俨然已经把这个村当成了相声社的另外一个基地。
这种情况下，仟儿哥和郭老板周末能跑到这里钓鱼躲一天清闲，也就不算是稀奇了。
姚远就静静地看着仟儿哥用葱花饼卷着炖肉，一口炖肉一口酒，在往嘴里送上一大口蒜拌的苦苦菜，吃的那叫一个香甜。
郭老板的兴致却是不太高，把贴饼子掰开了，沾着肉汤往嘴里送：“苏阳，你们的京剧社上个月又亏了三十多万，这一年多下来可已经赔进去了两三百万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想想办法。”
看来别管多大的腕儿，也都是挺心疼钱，原来苏阳领衔的京剧社每个月亏损几十万，这可还行？！
苏阳本来打小就是学唱戏的，本门的京剧唱得好，郭老板又对京剧有特殊的热爱，现在让苏阳挑起来一个京剧社，就在城西区一家剧场定期演出。
但京剧在社会上的受欢迎程度跟相声没法比，说相声只靠着火爆的门票销售，就能养起来一个茶园子，还有一帮相声演员。
可京剧不一样，虽然被称为国粹，可是现在很少有人听，更何况是要花钱买票进剧场听，于是就造成苏阳挑起来的京剧社每天就是门可罗雀的状态，那么大的剧场需要付场租，几十名演职人员都得发工资，可是怎么都卖不出去门票，每个月赔那么几十万还真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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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郭老板也是位有情怀的，如今正在为自己的情怀买单。
苏阳挠挠头：“师傅，真没辙，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听咱这个玩意，每次上台我看着那空空荡荡的三四百个座位，都觉得心慌，要不我们还撤回去天桥剧场得了，还能省下不少房租钱。”
郭老板单手胡噜一下头顶的桃心：“撤回去可不行，那不得搅合了一队的演出吗，他们现在每天的场子都排的满满当当，那还能给你们留出来空挡？”
苏阳就赌气：“不行我也跟九灵学着，来村里撂地演出得了！”
郭老板就气恼：“我这一年几百万的花着，就是不想埋没你在京剧上面的才能，咱们社没指着唱京剧开疆拓土，只求你能成一个好角儿，一个好角儿没有十年以上的舞台浸淫那是根本出不了头，你刚说想来村里撂地，这是埋汰谁呢？”
当年郭老板收苏阳为徒的时候，在京剧界可是引起来挺大的争议，你一个说相声的，把曾经上过春晚的京剧神童收入门下？有人就提出相声社的吃相太难看，会耽误了这位神童的京剧前途。
可是就没人想过，当年的苏阳正处于青春变声期，没人能保证他经过倒仓以后，还能保持以前的嗓音条件。如果嗓音不能恢复到以前，苏阳就只能空顶着一个“京剧神童”的帽子，没了饭辙。
而入了相声门里，最起码苏阳就多学了一门能挣钱吃饭的手艺。
如今苏阳已经到了二十岁，嗓音已经固定了下来，郭老板为了把苏阳真正地捧成角，也为了自己对京剧的热爱，干脆就单成立了一个京剧社，由苏阳领衔，在城西租了一个剧场，门口挂出了水牌，开始了正式表演。
刚开始，郭老板也会过来，上场唱那么几出戏过过瘾，因为郭老板的号召力，戏园子票卖的还不错，但终归如今的京剧不景气，能真正花钱看戏的观众就没几个，最终这个京剧社就成了每个月赔钱的包袱，甩都甩不掉。
为了喜欢京剧的情怀，为了把苏阳捧成真正的角儿，郭老板财大气粗，每个月往里填个几十万倒是也花的起，可是长此下去也不是个事，总是一块心病。
这里面的故事姚远隐隐约约听说过一些，如今听两个人的对话，就明白了京剧社现在的状态。
就灵机一动：“郭老板，我有个主意，您看看行不行，我们红旗村新开办了一家养老院，位置就在国道边上，里面有个一个小剧场，不行我跟他们说一说，这个剧场给你们免费用得了，养老院里面住满了得有五六百人，上了点岁数的人多半都喜欢京剧，也可以对外售票，那个位置离着城里和镇上都不远，还有公交车直达，真心喜欢京剧的不会在乎多走那么两步路，这样一来苏阳的京剧社也就有了个落脚之地，还不用花钱。”
郭老板嘴里叨磨着：“养老院啊？行不行呀？”
“郭老师，您回头去看看不就得了，这个养老院跟普通的养老院有点不一样，入住的客人还是挺有消费能力的，再说了，小剧场也是对外的，总比守在城里，给人家每个月交那死贵死贵的房租强。”姚远就接着怂恿。
“行，谢谢姚老板的美意，如果方便的话，回头下午就去看看？”郭老板下了决心。
“没问题！”
旁边的仟儿哥目光闪动：“德刚，你说咱们相声社今年的综艺节目，放在红旗村拍几期行不行？这个村子挺有味道的，建筑环境有点明清古镇的意思，还有那么多农家院，也有现成的相声园子，观众基础也好，综艺节目就放在村里拍，让徒弟们在各个农家院里帮忙跑跑腿、扮演一下跑堂的店小二，或者跟着厨子学学手艺之类的，做这么一期节目应该挺抓人。”
郭老板反应挺快：“着哇，是个好主意！”
然后眼睛看向姚远：“就是不知道村里人家愿不愿意？”
幸福来的太突然！姚远就笑的嘴都快咧到了后脑勺，手拍大腿：“这不是好事嘛，我们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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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呢，有啥不乐意的，这事我就能做主，您随时过来，我们全力配合！”
真要是在村子里拍一期相声社的综艺节目，对红旗村来说是个绝好的宣传机会，这种机会求之不得，遇见了就必须得抓住！
这个号称是“相声第一天团”的号召力不是盖的，人家每年做的综艺节目都是联合苹果tv一起制作，每次播出那个收视率是杠杠的，红旗村如果能作为拍摄场地，又能借着这个机会火上一把了。
传说中仟儿哥是个妙人，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会说话、会办事，今天一看是果然如此，不枉今天自己鲍鱼炖肉的一顿招待，这饭还没吃完，人家随手就回赠了一份大礼。
有了这个小插曲，大家聊的也就更加热络。
仟儿哥对这个柴锅鲍鱼炖肉炖鸡贴饼子的做法是赞不绝口：“还得说是你们厨子会弄，鲍鱼这种吃法可不常见，而且你还用的是干鲍，个个都带了溏心，可是够下本的啊！”
姚远得了便宜就卖乖：“那是，那得是看招待谁，您二位都是真正的美食家，不拿出来的新鲜点根本就入不了您的眼啊！”
仟儿哥就掰着手指头开始数：“看来以后你这里我得常来了，上次说的鱼生我还没吃到呢，还有你说要推出的烤乳猪，你这些菜推出来以后都值得单独来一趟，对了还有上回说过的蒸苦勒，马上也该到季节了，等槐花、榆钱都长出来，我还得再专门来一趟。”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啊，姚远就想起来，人家相声社好像也有自己的餐饮买卖，就好奇的问：“咱们相声社不是也有一家餐厅吗？做的好像也是咱们本地菜，现在生意怎么样？”
郭老板叹口气：“说相声的跟厨子说起来都算是手艺人，但我现在挺佩服你们厨师这个行当，做起来也是不容易啊，想把一家餐厅给干好，里面的道道不简单，我们这家餐厅也就靠着粉丝捧场，现在也就算是勉强还行吧。”
对了，聊高兴了都忘记了对方的身份，人家一个大腕儿、大明星，开一家小餐厅不要太容易，不管是卖什么菜，只靠着那些个粉丝捧场就能活的挺滋润。
当然前提就是千万别学着那股风，去开分店、开放加盟。
某位娱乐明星就是这么干的，开个火锅店，又是开放加盟、又是连锁经营，这么搞了一通以后，倒是圈了一点钱，但是餐饮质量没搞好，害得加盟商们统统赔钱，结果好好的一个大明星，把自己的人品也都嚯嚯干净了。
嘴里也就说着：“您这都是艺术家了，我们厨子也就是个勤行，没啥可比性吧。”
郭老板就挺清醒：“呵呵，艺术家？那是人家捧着说的，顺手给个高帽子谁不会？但咱们自己得清楚自己的斤两，搁在旧社会，我们这行就叫做戏子，甚至连戏子都不如，也就是个下九流的行当，现如今老百姓把我们捧的挺高，但如果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能吃几碗干饭，碰上点事都以后，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就觉得这位郭老板话里有话，众人就都有点沉默，甚至边上的仟儿哥也跟着叹了口气。
看来传闻是真的了，都说最近相声社的日子不好过，因为台上的随意抓哏，得罪了整个京剧界，还因为舞台上的一些风格问题，让整个文艺圈里都有一些批评之声。
传闻这种批评还是来自挺高层。
这就挺可怕了，但是好像郭老板的相声社自打成立以后，就没有消停过，一直是怼天怼人对空气的，从早年间打记者开始，再到生杠平城电视台，再到后来，成为了全国的别的相声团队的公敌，这位郭老板好像从来就没服过谁。
真有本事的人不用低头哈腰！
可是如今的郭老板是不是到了一定的岁数了，脸上竟然有了一点忧心？忡忡？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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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给相声大师讲故事
人生境遇各不同。
表面上看着风风光光的，其实每个人背后都有些不为外人所道的难处。
这位个子不高的郭老板，可以说凭借一己之力，重新发扬光大了相声事业，如今可是说是风光无限，但是估计身上承担的东西也不少。
曾经一度，相声这门艺术已经走到了末路，相声门里一直是近亲繁殖，说相声的人才凋敝，很少再有好作品，听相声的也就寥寥无几，老百姓也几乎都快忘了还有这一门艺术。
直到郭老板十几年前横空出世，组建相声社，在几位老先生的站脚助威下，几乎是倾家荡产的倾情投入，把相声观众重新又领回了剧场，经过长时间的努力，相声市场才重新火爆了起来。
以至于全国各地的各个相声团体就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就连电视节目中，有关相声的节目也都成了主打。
但是问题也就随之而来了，本来相声就是个逗乐的艺术，出身于市井地摊，谈不上高雅，甚至可以说段子越是通俗、甚至庸俗，就越能受欢迎。
所以说白了相声这个玩意就是一种俗文化，虽然俗，但是老百姓喜欢，就有市场。
但长久以来，我们的社会早就习惯了精英的引领，只有社会上的精英说话才会有分量。
早先年的宣传媒体只有报纸、广播、电视这区区几种形式，在这些传统媒体上，只有精英才有话语权。
各路的精英们通过这些媒体、课堂教育我们的老百姓，什么是个好的文艺作品，什么样的电影更有教育意义，培养了大众的审美情趣。
这么多年来，我们百姓已经被这种所谓的“精英文化”熏陶了一遍又一遍，而代表草根审美的所谓“俗文化”就一直不能登堂入室。
仿佛一夜间，随着各种新媒体的出现，以郭老板为代表的所谓“俗文化”就像是突然冒了出来，占领了大块的文化市场，自然就有人对这种情况不满意。
其实也谈不上是什么刻意针对，其实更像是两株植物在同一个空间争夺阳光、争夺生存空间。
相声出身于地摊，就是俗文化的一个典型代表，可能这就是相声的一种原罪。
当俗文化的东西占领了太多的平台，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毕竟文化这个东西还是要有正能量，有一定的教化作用，于是就有人呼吁要整肃娱乐市场。
这很正常，本来精英文化和俗文化就是一个共生的矛盾体，无论过份强调哪一方面都是偏颇。
当两株生长在一起的植物，当中一棵异常壮大，遮挡了阳光，抢占了过多的养分，肯定就会被人修理一下，修枝剪叶那是正常操作。
但是就有人看不惯相声舞台上那些个低俗的东西，觉得郭老板的相声社讲的不是伦理哏，就是绕着屎尿屁打转，就想借着这个机会搞出点事情。
满城风雨欲来，某些精英居然开始动用了公权力，开始明里暗里的打压相声社的发展，这就有点过分了。
树大招风好像就是形容的这种情况。但好像郭老板自打出道一来，走过的风风雨雨多了，相信这次也能见招拆招，应付过去。
但是肯定会觉得憋屈......
......
仟儿哥叹口气：“有时候啊，我真想在大草原上弄上几个山头，围上几千顷地，痛痛快快地养马、种苜蓿去！”
郭老板就搭茬：“别介师哥，这手底下五六百人等着咱们给开饭呢，咱这个买卖可是能传辈的，等踏踏实实的把相声社交到了小辈儿手里头，咱们俩退休了，我陪你去草原种苜蓿！”
这种话才像是郭老板说的，心性真是坚定。
......
姚远在一旁听着，这种话题他作为一个外人实在是插不上嘴，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习惯性的点开，哈！原来是鲁胖子发来的信息，这个孙子终于肯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吧，还特地点菜，说他爹想吃卤煮火烧了，让明天给准备一锅。
看来是鲁叔的身体也恢复的不错，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胃口，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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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重的口味。
上次离开菲州时鲁叔说了，要回来一趟平城，有事情要和自己谈，正好也借这个机会跟他好好聊一聊，为啥会花了两千多万送自己这么一个鲍鱼场。
经过这么长时间对鲍鱼场的了解，姚远就对这个白来的产业感觉越来越忐忑，无功不受禄，他可没觉得自己在菲州歪打正着的干的那些事，能配得上这么厚重的礼物。
......
简单给胖子回了一个信息以后，刚想关手机，却被一个推送的新闻题目吸引了，忙不迭的点开看。
“我去！港岛这个珍宝坊就这么沉了？！”粗粗扫了一眼新闻，姚远不禁惊叫出声。
坐在他身边的苏阳也伸长脖子看向他手机：“远哥怎么了？什么沉了？”
“港岛的珍宝坊！是一艘客轮改造的餐厅，曾经是港岛餐饮业的标志杆，这两年一直没有营业，想开到东南亚换一个港口继续经营，结果走到了南海碰上风浪沉了！”姚远用了三言两语把这个新闻事件说清楚。
以苏阳的年纪估计理解不了这个名号对于餐饮业的意义，这家珍宝坊别看远在港岛，却曾经是中餐的一个地标，代表了港菜曾经的辉煌。
星爷拍的那一部几乎家喻户晓的电影“食神”，就是在这里实景拍摄，那部电影曾经让一代人惊诧，原来厨师这行还能做到这么风光。
这家餐厅曾经作为一个地标性建筑，是内地人去港岛必定打卡的一个地方，去珍宝坊吃海鲜，曾经是很多老饕的梦想。
仟儿哥的注意力跟姚远显然不一样：“珍宝坊啊？我去过，那不就是一艘客轮改装的吗？可是看那个客轮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能远洋航行的啊？还跑那么老远，难怪它翻了。”
郭老板嘴一撇：“别是骗保吧？前两年我去港岛还去这里吃过一次，感觉不咋地，已经沦落到糊弄游客的地方了。估计经营不下去了，才想出来这个法子。”
“哎，餐饮业啊，想永葆青春机会是不可能的，短了七八年、长了一二十年，就准得改头换面，想要传承下去，成为百年老店太难了。”姚远关上手机，叹口气。
郭老板对这个话题饶有兴趣，眼睛瞟了一眼姚远：“也未见得吧？咱们平城不是有那么多百年老店吗？什么聚德、什么来顺的，一数一大把呢。”
姚远一摆手：“那些都不能算，想当初解放后公私合营以后，那些个招牌都是属于公家的了，虽然后来各种改革变化，股份变来变去的，别管出品水平怎么样，经营情况好不好，后面都有国家撑腰，那就不可能塌了架，这些年虽然彻底放开竞争了，但是人家的人才储备都在，传承也都没有断了代，底蕴上一般的社会机构跟人家就没法比。”
郭老板显然是听到了什么自己感兴趣的点，眼睛瞪得溜圆：“那你的意思就是，社会上的餐饮店就很难保持长红，就不能传代？”
姚远听出来郭老板的话里有话，但是也没太多想：“是呀，一个买卖想干好了不太难，难的就是能守住，社会上诱惑太多了，餐饮业起点挺低的，其实什么人都能干，而且只要是干好了还都挺挣钱的，钱挣到了、有了点积蓄以后，餐饮店的老板就会面对各种诱惑，再想保持初心就挺难的。”
姚远看着大家听到挺认真，就接着摆开了龙门阵：“德州扒鸡大家都知道吧？”
仟儿哥瞬间进入了捧哏状态：“得州扒鸡？太知道啦，想当年我们每次去南方演出，坐火车路过得州必定要买上一只，一只扒鸡一瓶酒，美美的就能喝到长江南了。”
“那仟儿哥您可能不知道，到了现在得州卖扒鸡的就没有一家是真正意义上的正根传承。”
“怎么会呢？”如今平城里面都是各种得州扒鸡店，你姚远怎么一张嘴就说人家不正宗？
“我的意思是说，扒鸡虽然现在满大街都是，但是现在的扒鸡跟当初真正的创始人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年得州扒鸡的创始人靠着扒鸡挣了个盆满钵满，结果人老了刚一咽气，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就闹着分家，为了一锅老汤争来抢去的都动了手，后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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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的把一锅老汤给打碎了！”
“这才是真正的败家呢！”仟儿哥感叹。
“谁说不是呢，那个扒鸡的味道靠的就是这一锅老汤，结果被两个败家子给糟践了，这事传开了闹得连当时的知府都惊动了，周围邻居街坊也都没惯着，纷纷鸡模仿那个工艺味道，开始卖扒鸡。没了老汤的这一家扒鸡创始人就啥也不是，谁还会买他们家的扒鸡呢，如今的满街上的扒鸡再也跟他家没有半毛钱关系，都是后人仿制的。”
仟儿哥就惊诧：“还有知府呢，您说的这是哪个年月的事啊？”
“大清朝，雍正年间，德州扒鸡的历史挺长的。”姚远解释了一句。
郭老板手轻拍桌子：“挺好的手艺，老爷子辛辛苦苦创出来的买卖，要是真能传了辈，就够子孙后代吃上几辈子了，可惜啊，两个儿子眼窝子太浅，就没那个福分。”
姚远也轻叹一口气：“其实大多数父一辈、子一辈的家庭餐厅都会碰到类似的情况，有时候别看是亲父子，手艺这个东西想传承下去不走样，还是挺不容易的。”
郭老板就跟仟儿哥对了个眼神，怎么觉得这个厨子话里有话呢？
“对了，还有一种情况，餐饮业里也挺常见，您二位吃过那个什么‘大妈水饺’吗？”姚远话匣子打开了就收不住，开始在几位说相声的大师面前嘚吧嘚。
仟儿哥轻轻笑了一下：“您讲、您讲。”
“‘大妈水饺’的创始人是位下岗的老师，十几年前开始创业，第一家餐厅就失败了，后来把房子家产都抵押了，跟媳妇破釜沉舟开了第一家饺子店，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仔细研究一个饺子的各个工艺环节。四处学习各种制馅的手法，后来总算是成功了，接着就是一家一家的开始扩张，几年前就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开了四百多家店。”
“嚯，这个规模可不算是小了，这是奔着要上市的节奏去了。”
“仟儿哥您说的真对！”姚远给出了一个大拇指。
“这位下岗老师是个有文化的，觉得自己的管理能力已经有点跟不上公司的发展，就想着引进资本、引进先进管理模式，迅速把企业做大、做强，争取上市。”
“这是好事呀？”
“好事？不对，这叫引狼入室！资本的目标是挣钱，争取利润最大化，一家好好的饺子馆，卖出去了百分之九十的股份，引入了资本方，资本方就套用了西式快餐的管理模式，把饺子馆统一加以改造，用餐环境之类的倒是有了提升，但是在出品上也做了一些改变，饺子的份量变小、馅料甚至面皮的工艺也给做了改进，就为了节约成本！”
“哎呦，这么干可有点损了！”
“餐饮业跟别的行业还是有点不一样，‘大妈饺子’起家就是因为它的口味和风格，结果资本方为了能迅速上市套现，把这个基本面都给改了，当初的创始人那位下岗教师因为失去了控股权，在经营上根本就没有话语权，只能眼看着一帮假洋鬼子外行把自己的心血糟蹋的一塌糊涂，而无能为力！”
“那现在的这家‘大妈水饺’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满大街都是“大妈水饺”，您自己就没有观察？
哦，也是，这么大的腕儿，哪有还亲自上街吃快餐饺子的！
“完蛋了，本来距离上市是一步之遥的事情，结果被这么一改造，变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生意也是一落千丈，股权又被资本方卖了一回，现在被一家酒店管理公司控股呢。”
“那位创始人呢？”郭老板对这种市井故事显然特别感兴趣。
“就只能当寓公了呗，大部分股权都已经不在手里了，对公司经营已经彻底没了话语权，好在估计他当初的一番投入能拿了回来，但是也就别在做什么别的奢望了。”姚远回答道。
郭老板就深以为然“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资本！资本是那么好引进的吗？那个玩意进场是要吃肉的！”
就不知道，这个小小的餐饮界创业故事，怎么引起了郭老板那么大的怨念......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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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姚海洋复诊
郭老板和苏阳对养老院的那个小剧场都感觉非常满意。
一家开在真正梨园里面的京剧社，这个味道就挺对，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小，如果改成茶园以后，最多也就能放二百多个座位。
但是郭老板却不这么认为：“苏阳呐，你要是一在这个园子里，每天能卖出两百多张票，那就算是成功，你的京剧社才算是迈出去了第一步，就可以以此为根据地，安排重新大剧场的演出了。”
苏阳看着窗外连成片的梨树，一脸的憧憬，这里是真正的梨园唉……
……
姚远跟仟儿哥在一旁嘀嘀咕咕：“再等几天草原上的草长出来以后，我还真准备去看看，到时候您要是有兴趣就一起呗？”
仟儿哥有点诧异：“怎么？你也想去草原养马、种苜蓿？”
姚远不好意思：“没有，我是大俗事，一个宁省的朋友在养滩羊，他想试试能不能把这个品种引进到北面的丰北县，准备去草原逛一圈考察一下，我跟着就是去玩，打酱油的。”
仟儿哥没犹豫：“行啊，你们出发日期订了，通知我一声，如果能有时间的话，我也跟着你们出去疏散几天，跟着你姚老板出门，估计伙食应该错不了。”
人跟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就是简单的对胃口，是能吃到一起去的那种对胃口，于是玩也就能玩到一起去了。
平城往北二百多公里，地势一点点升高，被人俗称为“坝上”，坝上其实就是一片大草原，一直有着放牧的传统。
这里号称是平城的后花园，海拔高出来一千米，就跟平原上是两个气候，冬天是冰雪乐园，夏天就成了平城人的避暑胜地。
当地县城的良种站为了改善自己牧民的养殖品种，曾经找到过宁省，想引进一批具有更高经济价值的滩羊种羊，这事被大狗的徒弟巴图知道了，他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大狗。
平城的市场太大了，巴图家的滩羊除了自己的牧民农家乐用掉一部分以外，现在也就刚刚能够给红旗村再加上几家餐饮单位供货，但是宁省到平城距离太远，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当中冷链运输的费用就不是小数，如果能就近从丰北县采购到同品质的滩羊，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至于要不要接着照顾巴图的生意，人家说了，现在的牧场根本就不缺这么一点点销量。
......
姚海洋在妻子的逼迫下，又去了医院，做复查。
自从去年夏天查出胃癌，做了胃部切除手术，姚海洋便彻底退了下来，回到平城住进了这个山中的小院里，每天带着几位农民兄弟种菜养猪，玩的不亦乐乎，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癌症患者。就连他那几个农民手下，都不知道这位精力充沛的瘦老头居然曾经罹患癌症。
去年平大肿瘤医院的专家曾经看过他的片子，当时就给下了结论，片子看上去“不美”，如此重大的手术一般的术后存活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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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三年左右。
如今已经多半年过去了，是时候该做一个复查了。
放射科里，给看片子的还是那位胡主任，在仔细看了看刚刚成像的片子以后，又刷的一声把去年拍的那张片子插上了背光板，眉头紧锁一寸一寸的研究了起来。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姚远上前扶住了自己老妈的肩头。静静的等着医生的宣判。
胡主任用手咕噜了一下头上几根稀疏的头发，嘴里啧啧有声，然后就看向姚妈妈：“病人来了没有？叫进来我看看！”
姚海洋走进办公室，大模大样的坐在椅子上，胡主任就毫无顾忌的上下打量。
姚妈妈就紧张：“怎么样大夫？看出来什么没有？”
胡主任双手插在白大褂的侧兜，身体在转椅上向后舒展：“行啊，老同志，看你的气色不错，红光满面的，这半年你都是怎么调理的？”
有点懵，怎么放射科也讲究中医的望问切问吗？
“也没什么调理啊？大概我夫人也是大夫，天天逼着我按时吃药，盯得紧吧？”姚远洋迟疑着回答。
姚妈妈安耐不住：“您是说他的身体恢复的不错？”
胡主任又回头盯着片子，半天不说话，脸上也毫无表情，让在一边站着的姚远就一股子、一股子的冲动，想上去薅他的脖领子。
“不错！从片子上看不出有什么大问题，但是病人的身体情况和精神状态都不错，继续保持现在的生活方式，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三个月以后再来复查，如果能保持这种状态的话，就可以持乐观态度了。”胡主任终于开了口。
......
在回程的车上，姚远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你说他那么大的一个专家，副院长级别的人物了，怎么就不肯说句准话？”
姚妈妈在一旁却显得心情不错：“就因为是专家，所以人家说话才谨慎，你爸这个病都经过半年了，最怕的是病灶没去除干净，扩散了就麻烦了，现在人家说看不出什么问题，这就是最好的消息。”
姚海洋边上一撇嘴：“我还用他看啊，我现在自己身体感觉就不错，能吃能睡能劳动的！”
说到这里突然就话题一转：“哎我说小远，现在我这身体状态你也看到了，扩大养殖规模的事是不是应该抓紧时间了？”
扩大养殖规模，是姚海洋和张成万一直心心念想干起来的一件大事。
黄油鸡、藏香猪这两个品种简直太可人疼了，存栏数量除了自己村里消耗一部分以外，很多有关系的餐饮单位都纷纷上门想采购，这就一下子激发了两位老兵的热情。
就像把这个养殖规模直接扩大，当做一项重要产业来干，农民吗，养猪、养鸡的也是自己的本门功课，村里现成的场地人手都有，现在就连新的猪舍、鸡舍都已经改造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公司给预算，引进猪仔、鸡仔好大干一场了。
姚远看了看坐在副驾的老爹，这不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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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找的这点事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初就是想让患病退下来的老爹别一下就没事干，就干脆让他负责种植、养殖这块项目。
当初想的挺好，就是让老爷子量力而为，种种菜、养养花，圆了一个退休以后的向往的生活梦。
结果倒好，老爷子真是撒开了欢儿的开干，人家直接从村里请了帮工，建立自己的团队，然后又是请农科院的专家，又是四处联系优质种苗，不光把几个大棚的蔬菜种的明明白白，还歪倒正着的弄来了藏香猪，给自己的厨房又提供了一份优质食材。
如果真的让老爷子这么撒开了欢儿的干下去，这个藏香猪、还有黄油鸡就能成为公司旗下另外一项能挣钱的项目。
但是这种工作强度是不是自家老爷子能承受的了，这是就得好好掂量一下了。
根本就不指着老爷子养猪养鸡的挣这三瓜俩枣，项目一旦启动，就必须得全身心的投入，任何事情想成功没有付出就别想成功，可是如果因此让老爷子身体健康再出了问题，就完全违背初衷了。
就得不偿失。
姚海洋仿佛看出了姚远的顾虑：“我当年在部队上有几个伙计关系不错，现在也是退下来没事干，想来投奔我，大家一起干点事，所以人手上就不用担心，现在缺的就是启动资金。”
姚远脑子里突然就闪现出了“老兵养猪场”这几个字，心里就想乐。
“得得得，您老人家想玩，那就敞开了玩，但是养殖这种活口的东西风险也不小，回去以后您跟我张叔一起跟郭子达好好研究一下投资总额，还有分配比例，先把根上的事情捋顺了再说。”
“我那是玩吗？老兵就业问题，村里人致富问题，不都借着这个养殖场都能解决了？”姚海洋理直气壮。
好吧，您的理由够强大，儿子给你支持一辆版猴票也是理所应当。
姚远也算是彻底想开了，有那些个猴票垫底，干脆就玩的大一点，让身边人吃好喝好是一方面，还能让他们干上自己真正想干的事情，这才叫完
美
......
一辆小卡车晃晃悠悠开进来，车的后斗里铺了防水布，随着卡车的摇晃，偶尔后斗里还有水花溅出。应该是拉鱼苗的车到了。
早就等在路边的赵杰迎着车走过去，跟司机交谈两句以后，就上了车，带着卡车往水库的方向走去。
通过最近的观察，姚远和鲁胖子都觉得有必要再往水里投放些鱼苗，水库面积那么大，里面鱼的密度还是远远不够，再说，只是买来鱼苗扔进水库里，剩下的就不用管了，也不用费什么事。
至于以后怎么想办法把鱼再给捞出来变现，那就鲁胖子的事情了，现在这个事情已经归了赵杰。
......
鲁胖子没回来，就居然有人等着了，胖子不一般，等他的人好像也不太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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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跨越三十三年的卤煮
鲁胖子回来了，在菲州多呆了几个月的他，已经晒成了一个黑胖子。
短短几个月，黑胖子身上的气质悄悄有了点变化，就连走路姿势都跟原来有点不一样，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姚远看他不顺眼，上去就板住他的肩膀，双手用力，就想给他来个“得合勒”，没想到这位胖子肉大身沉，身体还挺灵活，身体向后、双臂抬起，轻巧地就化解了姚远的攻势。
鲁政好在刘国雄的搀扶下，努力地从轮椅上站起来，微笑着看着两位后辈在自己面前打闹。
姚远把正想发力的黑胖子推到一边，恭恭敬敬的走到鲁叔面前，打招呼：“鲁叔好！您这身体恢复的不错呀？”
“哪里，上了岁数啦，这次受伤彻底伤了元气，能恢复成这样就算是万幸了。”鲁政好苦笑。
“回来了就多住几天呗，正好咱们这里有中医院黄老工作站，让他帮您看看，调理一下？”姚远建议，借助老妈的关系，这次把黄老算是彻底拖上了自己的战车，姚远现在几乎是逢人便炫耀。
鲁政好没接茬，而是笑着提出更为急迫的要求：“小强跟你说了没有呀？出门这么长时间了，想吃点卤煮火烧、麻豆腐之类的小吃，你厨房能不能做，先好好帮我调理一下肠胃吧？”
“太简单了，包在我身上！”身家亿万的大老板，居然提出来要吃卤煮火烧，这可真是给馋坏了。
又跟一旁的刘国雄简单打了个招呼，寒暄几句，就先让他们回房间休息，等到了饭点儿再过来餐厅吃饭，姚远转身便进了厨房。
......
想吃卤煮火烧，就真不是什么难事。
卤煮火烧这个玩意在姚远这里还有一份特殊的回忆，做起来得心应手，这次他不肯让别人插手，韩明没事干，就带着几位厨师在边上看热闹。
你还别说，姚远的操作手法还真让他们学到了很多小窍门。
手底下边忙碌，一边还拿在身旁打下手的李辉开涮：“其实你要是会这一手卤煮火烧，专门在街上开个店都行，估计生意差不了，比你跑去国外打工要强多了，最起码安全，不用被人绑着去卖血。”
相处这么长时间，大家相互之间也都熟悉了，对这种直接揭伤疤的玩笑，李辉早就有了抵抗力，顺口就还击：“姚师傅，我咋觉得你这个路数就是在街边练出来的呢？是不是以前也摆过摊？”
姚远话里有话：“你别说，还真是，当年甘机口夜市上的卤煮摊子，就是哥们一手置办的！”
李辉就晕了：“甘机口还有夜市，我咋从来不知道？”
姚远就不屑：“你来平城才几年？而且你岁数太小，甘机口有夜市的时候你可能还没出生呢！”
没我呢？！那就是九十年代以前呗？那时候你姚师傅怕是也在刚刚学走路，还摆摊卖卤煮？这个牛皮吹得有点大！
......
意识到了鲁政好的身份特殊，晚饭时就没有再叫别人，只有鲁氏父子二人，在加上鲍鱼养殖场的刘国雄，姚远洗完手以后，也在一旁作陪。
有些事情，姚远一直憋在心里，不问清楚不行，看到鲁叔如约把刘国雄也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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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平城，就知道揭开谜底的时候到了。
姚远今天做的卤煮火烧水平在线，颇有当年在甘机口夜市摆摊的水平。
这种街头小吃，吃的就是一股烟火气，调味不用太过精细，只要风味突出就好。
桌上码了一溜的蒜汁、韭菜花、酱豆腐还有一碗现泼的辣椒油。
鲁政好先是用调羹尝了一口汤，然后就颇为熟练地把这几样小料分别往碗里加了一点。
鲁强在边上小声劝了一句：“爸，少加点，咸！”
鲁政好不在意的回到：“你懂啥，就得多放点韭菜花才够味。”
姚远就好奇：“叔，您不是东山人吗，怎么喜欢吃卤煮这个玩意，好多不是平城当地人都接受不了这个味道。”
鲁政好捡起一块大肠送到嘴里，嚼的起劲：“当年啊，我还是个矿区的业务员，经常来平城物矿集团跑业务，物矿集团边上有个叫做甘机口的地方，那里一到晚上就有夜市，夜市上的卤煮火烧一块八一碗，解馋又解饱，就这这碗卤煮火烧还能喝上二两二锅头，有肉又有饼，那个时候就吃顺了嘴了，所以到现在都经常怀念这一口。”
就像是有股电流从自己尾骨一下子沿着脊椎电到了后脑勺，姚远觉得自己整个的后背都紧了一下：“那您说的在甘机口夜市吃卤煮，是什么时候的事？”
鲁政好想都不想的就回答：“八八年左右吧，那个时候还没有小强呢，这一晃都已经三十多年了，说起来挺怀念那个夜市的，当年那个卤煮摊子边上还有一家卖馄饨的老太太，她煮的馄饨也不错，卖的茶叶蛋也是一流，可惜后来就找不到了。”
鲁政好说起老太太的那一碗馄饨，脸上是一脸的向往：“不过你这碗卤煮不错，真有点当年夜市上吃过的味道。”
有那么一瞬间，姚远就想蹦起来，太吓人了吧？！
自己一直以为曾经被手机带着穿越过去的八十年代，是另外一个平行时空，或者干脆就是一个游戏，如今面前的鲁政好鲁叔却轻描淡写的说吃过甘机口的那碗卤煮，甚至还提到了老奶奶煮的那碗绉纱馄饨！
鲁政好接着回忆当年的夜市：“你们不知道，当年的老百姓晚上没有什么文化活动，所以夜市就显得特别热闹，好多电影明星都去夜市吃卤煮呢，当年我曾经跟那个演电影的江文同做过一桌。”
姚远再也坐不住，忽的一下站起。
大家的眼神就看了过来。
“那什么叔，我想起里我也见过一种小馄饨，我下去给您做一碗，您尝尝是不是当年吃过的味道？”姚远掩饰着。
厨房里什么时候也少不了一碗清鸡汤。还有专门的面点师傅，和面、揉面，瞬间便能做出薄如蝉翼的馄饨皮。
姚远运刀如飞，把新鲜的后腿肉剁成了三肥七瘦的肉馅，边剁肉馅边安慰自己：“也许就是好事呢，自己跨越了三十多年，两次给鲁叔做卤煮火烧，这个缘分就挺奇妙！”
抓出来点姜葱水打入肉馅，简单的用盐和胡椒粉找了一下味道，这个馅料就算成了，当年李奶奶说过这种馅料千万不能打料酒，会破坏肉馅的鲜甜。
一碗漂亮的绉纱馄饨煮好，姚远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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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也就安定了下来，把馄饨亲手端上桌，这次轮到了鲁叔惊讶了！
尝了尝味道，鲁叔一脸的狐疑：“这怎么跟我当年吃到的老太太煮的馄饨一模一样？不对，汤底好像有点区别，你这个鸡汤味道更浓一些，不过还是当年那碗夜市上的馄饨感觉鲜一点。”
“叔，您真得算是个美食家了，估计当年夜市上舍不得用整鸡来炖汤，就用了鸡架子，但是人家可能是南方人，汤里加了鱼干之类的东西提鲜。”姚远感叹着接了茬，鲁叔说的都对，匆忙间不可能再去吊一个新的汤底，用的是黄油鸡的鸡汤，浓厚有余，而灵动就不足了。
鲁政好受伤以来，估计也是好久没有吃过这么顺嘴的东西了，一碗双底的卤煮吃的毛干爪净，一大碗馄饨也喝的点滴不剩。
吃的速度还挺快，就如风卷残云，让本来想在饭桌上边吃边聊的姚远都没机会开口。
不过，看见了边上黑黑瘦瘦的刘国雄，姚远就突然想笑，边用手指点着一桌子的小吃：“刘兄，这个卤煮你吃不惯就不要跟他较劲了，那个焦圈配豆汁也不错，你干脆尝尝这个吧？”
没想到刘国雄头也不抬的来了一句：“姚总你不好骗人的啊，豆汁我可是领教过，实在是难以接受，还不如这个大肠，这可是家父当年最喜欢的平城小吃之一。”
家父？你父亲不是死了吗？
反应过来的姚远便识趣地住了口。
吃饱了喝足了的鲁政好抹抹嘴，清了清嗓子，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助手走出门去，然后才开口：“今天在座的没外人，小远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说吧。”
鲁政好什么样的人物，岂能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给姚远带去了些许的困扰。
“为什么？”姚远端坐，问道。
看了眼旁边黑瘦的刘国雄，又加了一句：“无功不受禄，为什么把鲍鱼场给我？”
“首先你有功就应该奖，东瀛人在日内亚针对我的布局已经到了该收官的时候了，你抓了对方的关键人物就是胜负手，晚一步我最少会损失五年时间。”鲁政好伸出一只手指头，示意着。
接着又伸出第二只手指：“第二，这个鲍鱼场刘国雄守不住，他是宝岛人，宝岛在当地根本没有什么领事保护，那一段海岸已经有人在惦记，股权不变成咱们国内人就不牢靠，而跟我有关联的所有人都不方便出面。”
可这也不是随手就把价值两千万的一个养殖场送人的理由吧？
刘国雄这个时候插了一句：“我家老豆当年就是因为保这家鲍鱼场，把命都丢了，我不想步他的后尘，这个股权还是让出来的好，而且鲁总现在给我的安排已经非常好，有一份高薪、还有一份红利可拿，就已经非常知足了，如何能当好一个养殖场的职业管理人，我想我还是合格的。”
可是这都不是理由啊？！姚远就有点着急。
鲁政好伸出来第三个手指头：“小远，听好了，这个事情涉密不能外传！三五年之内这段海岸线归你管理，收益也归你，它就是个鲍鱼养殖场，三五年以后，时机成熟了，我会收回来所有权，到时候这里会变成一个金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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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鲍鱼场背后的秘密
本来姚远的情绪还陷在对甘机口夜市的回忆中，听到鲁政好的话便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金矿？！金矿是个什么鬼？有金矿还养什么鲍鱼啊？！
“更多的事情你也不用知道，只要明白三五年以后，等日内亚政局稳定、外部条件合适了以后，这个养殖场会摇身一变，变成一座金矿，还是个超大型的富矿，这几年这个养殖场就算是个幌子吧，挂在你名下挺合适。养殖场每年那一点收入不值一提，你在经营养殖场的同时，顺便帮我把刘国雄还有那一票兄弟给照顾好了就行。”
就恍然大悟，难怪呢，那么随随便便的就买下个养殖场送给自己，原来是在给个金矿打掩护。
可是海底能有金子？怎么觉得这事那么玄呢？
鲁政好接下来的话就化解了这个疑问：“这个海底矿开采起来要比咱们涞州湾的金矿更容易，埋藏潜、储量大，但是现在外部条件不允许暴露咱们这个发现，只能用鲍鱼养殖场打掩护，甚者可能三五年以后也不会具备开采条件，但是我们等得起。这样一来这个养殖场的稳定是第一位的，目前已经以防盗的名义把养殖场的周边都设成了禁区，保安力量也加强了，小远你这边的工作就是努力把鲍鱼给推销出去，让养殖场能够进入良性循环，能多赚一点最好，我这个当老辈的也就心安理得了。”
虽说还是有点无功受禄的忐忑，但是明白了事情的原本，心里也就安定多了，也就明白这位黑瘦的刘国雄肯定也不是一般人，甚至可能那天看到的鲍鱼场的工作人员的身份也不一般，看他们每一个精壮的样子，弄不好也都是军人出身呢。
脑补一下，估计是因为有人发现金矿，但是因为日内亚国内局势不稳定，干脆就先租下来这片地方，弄了一个鲍鱼养殖场做掩护，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做开采，才能做到够稳妥。
而这位鲁叔能做出这样的安排，背后必定少不了某种势力的支持，就是不知道怎么这位刘国雄居然是宝岛身份？
如此情况，远在两万五千里地以外的鲍鱼场不用多操心了，倒是这高品质的鲍鱼还有红酒是实打实的东西，就卖卖力气好好推销一下这些产品，多挣点银子，还能给这些远在国门以外的兄弟们多发点奖金。
姚远当下意念通透，对于这个几乎是白来的鲍鱼场也就再没有了半分疑虑。
“鲁叔，您这个大礼我可就笑纳了，受之有愧，回头我给您再找几箱年份茅台，给您充实一下酒柜。”姚远笑嘻嘻的回答，得了大便宜的他嘴里就没了把门的。
这次轮到鲁政好惊讶了：“啊？那个茅台你还能搞到？小强可是说都绝版了。”
“哪能呢，别人不说，您这里我还是能给匀出来一些，给您分个五箱，不，十箱没问题！”姚远笑的有点得意。
得意就忘形，话多就语失......
鲁政好是什么人物？都不用正眼看，光是听姚远的口风就知道他打了埋伏：“小远啊，你这就不爽利了，叔喝你的酒也不是不给钱，先给我凑出来二十箱再说！”
二十箱九十年代的茅台，鲁政好曾经许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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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强二十万一箱，有多少要多少，两个人犯鸡贼舍不得给，这下倒好，姚远一得意，被人家看了个通透，直接开口就是要二十箱！
然后姚远一下子就被整的不会了，被挤兑在那里犯了难，嘴咧得像是刚刚生嚼了一根苦瓜：“叔，真没有那么多，最多十二箱行不行？”
就乱了方寸，就不想想，能随随便便就说出来十箱、十二箱，人家鲁总会信你凑不出来区区二十箱酒？！
鲁政好不理姚远，招呼过来自己的助理，坐着轮椅施施然地走了，临出门放下了一句话：“钱我不缺，可是酒能不能凑够，小远你就看着办吧......”
就不讲理！
......
鲁政好身体还是没有完全恢复，痛痛快快的吃了碗卤煮，又胡噜胡噜地干掉一碗绉纱馄饨以后，心满意足地就回去自己的院子休息了，留下刘国雄、大狗和姚远三个人面面相觑。
姚远手捂额头：“大意了啊！这回赖我，回头胖子你把酒给老爷子送去得了，钱不能收，另外你的口风也得紧一点，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咱们这批酒的库存和来历。”
鲁胖子就摇头：“该！该！我早就跟老爷子说过这个酒都没了，你今天还嘚瑟，一张嘴就五箱、十箱的漏了底，这回倒好，一下子二十箱没了！我还指着把这点酒换钱娶媳妇呢！”
姚远挥挥手：“算逑，这二十箱是我孝敬鲁叔的，跟你没关系行不行？！”
看着哥俩在这拌嘴，旁边的刘国雄有点坐不住了：“不是！我说两位，你们还藏了多少这种茅台啊？”
得！忘了桌上还有另外一位了，姚远跟鲁胖子斗嘴，就不小心把两个人的小秘密给泄漏了。
姚远就赶紧打岔：“国雄，你先告诉我，这次你带回来多少红酒吧？”
刘国雄开办鲍鱼养殖场的时候，曾经采购了一大批楠菲红酒，堪称是物美价廉，这次回来姚远叮嘱他务必尽量多带些回来，鲁政好的超豪华私人商务飞机货仓里可是能装不少东西，还能剩下那昂贵的空运费用，不用白不用。
刘国雄连忙回答：“这次只带了两种各一千多支，再多了怕这边没有合适的酒窖储存。”
姚远一拍脑门：“笨啊，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咱们的酒窖，别说几千支红酒了，就是再多十倍也能轻松放下！”
......
鲁政好先回去休息，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姚远探出头去，冲着楼下扯着嗓子喊：“韩厨，鲁胖子回来了，你也上来坐会儿呗，让冷荤间再给拆一只熏鸡，配几个下酒菜，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
就听楼下厨房隐隐约约有人答应了一声。
这就是守着厨房的好处，刘国雄初到平城，就得让他吃好喝好，让这个宝岛人感受一下咱们平城人的热情。
一回头，就见鲁胖子在那里带着微笑玩手机，就他一脸的贱笑模样，一看就是跟某个姑娘聊微信，就打趣：“胖砸，你这回跟那个菲州军阀谈判是什么情况？人家肯定是国礼招待吧，有没有啥新鲜事？人家有没有给你安排点啥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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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胖子发出去一条微信，顺手把手机拍在桌上：“我艹，这回我可是真开了眼了，他们谈判我就是个吉祥物，啥用都不顶，但是签约仪式晚会结束以后，我一回房间，差点被吓死，那位巴拉克总@统一下送了我十二个黑姑娘，挤了满满一屋子！”
噗！不只是姚远大跌眼镜，就连刚刚抱着一箱啤酒进门的韩明都乐出了声。
这么豪放吗？
把啤酒往桌上一放，韩明嘴里就忙不迭的催：“赶紧给讲讲，那十二个美女把你给怎么了？”
这个气氛才对，这才是哥几个在一起相处的路数。
鲁胖子就满脸遗憾：“那些姑娘都挺可怜的，我要是不收着，她们下一次还指不定碰上什么事呢，那个地方女人没人权，被卖来卖去的就跟猫啊、狗呀的没区别，我就只能给收了呗。”
姚远一脸的不可思议，隐隐还有点羡慕：“靠啊！啥啊？！畜生吧！你还真的都给收了？还是十二个？”
刘国雄可能实在是看不过去大狗吹牛，便在一旁开始拆台：“姚总你们别听他吹牛，十二个美女是真的，可是强哥当晚被吓到都没敢进屋，还是皮特.刘先生出面，帮着把那十二个美女给安顿到公司。”
可是还是不理解：“那也算是收下了呀，直接退回去不就得了？”
“不可以，不礼貌也不符合当地的风俗，现在强哥的十二个黑夫人都在鲁氏集团培训呢，以后这辈子也都只能卖给鲁氏集团了。”
这种新奇的事情，听的两个厨子都啧啧称奇，姚远边给大家倒酒边感叹：“难怪觉得你丫这次回来不一样了，原来这一趟菲州回来，一下子就娶了十二个老婆，算你牛x！”
韩明也在一旁敲边鼓：“胖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子就娶了十二个老婆，威武！”
几个人笑闹间，全然没注意，一个窈窕的身影已经悄悄地走进了门。
姚远还在那里嘚啵：“那胖子，你觉得黑妞好看吗？”
鲁胖子目光坚定、神情庄重、语气一字一顿不容人怀疑：“我觉得天底下的妞都没我家赵杰好看！”
就不要脸！
显然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因为分开的这段时间，反而有了质的飞跃，这满嘴的“我们家的赵杰”听得就让人牙酸。
姚远嘴里欠欠的接了一句：“赵杰就是一个柴火妞，你觉得她哪好看了？”
说完就觉得哪里有点不对，背后有冷风袭来，桌上几个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有些异样，一回头，赵杰正在那里笑语盈盈：“姚总好......”
就是一个烧鸡大窝脖，姚远瞬间脸上就挂不住了，自己家哥们怎么插科打诨都可以，可是人家赵杰是自己的下属，还跟胖子刚刚确立了关系，自己背后说人家柴火妞，就被抓了现行，瞬间觉得脸上都红了。
接着门口就有顾冬雨的天籁之音传来：“姚远！你管管你那张破嘴！”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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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手机换钻石的故事
顾冬雨出现的太及时了，只有亲媳妇才能把这种尴尬化解于无形。
否则就是一个大型的社死现场。
哥们之间吹牛聊天，胡说啥都行，这背后管人家还没到手的女朋友叫“柴火妞”可还行，尤其人家还是自己公司的员工！
鲁胖子起身，殷勤地把赵杰领到身边坐下，姚远则让着顾冬雨：“媳妇，赶紧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卤煮火烧，比那个什么百年卤煮强多了。”
就得赶紧打岔，好在有鲁胖子打掩护：“平城人说女孩子苗条，就说是柴火妞，赵杰你可别在意。”
简直了，钢铁直男就是说的就是鲁强这号的，都已经揭过去的话题你怎么还会往回找啊？！
姚远只好讪笑着：“对不住了弟妹，刚才嘴上没把门的，胡说八道你可别往心里去。”
赵杰捂着嘴咯咯笑：“得了吧姚总，咱们公司的人都知道你心直口快的，平常爱开玩笑，怎么会当真呢？”
好吧，心直口快这个评价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大概意思也能听出来，这是说自己嘴巴大，说话口无遮拦呗。
姚远赶紧张罗“那就好，那就好，今天赶上了，给胖子还有刘总接风，大家一起喝两杯？”
边说着，边就把刘国雄介绍给众人。
而那边鲁胖子和赵杰久别重逢，早就凑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然后胖子突然从旁边拿出来一个空碗，然后神神秘秘的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袋子。
深色的袋子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子缝制成的，看上去做工很是精细。
伸手把袋子里的东西倒进碗里，碗里就是一阵清脆的撞击声，叮叮当当的很是悦耳。
众人定睛看过去，都有点傻了，两位女士看到那亮晶晶的东西更是眼睛都直了，说不出话来。
一小碗足足有十几颗钻石正在碗里打转，亮晶晶透明的钻石的棱角在灯光的折射下显得五颜六色，钻石体积大小不一，小的有绿豆大小，大的都快赶上花生米的体积。
“啊？”
“我去？”
众人嘴里发出不一样的惊呼：“胖子，你这是干嘛？哪来的这么多的钻石？你这是发财了？”
鲁胖子大大咧咧，看到众人的反应，就得意：“都是那位土军阀巴拉克送的菲州特产，我给大家带回来当见面礼，见者有份，每人挑一个吧！”
韩明就有点结巴了：“我的天哪，这么大的钻石，不、不、不得十几万一颗？”
鲁胖子一脸的嘚瑟：“不值钱，菲州这个玩意多的很，咱们这边一般能买到的，都被安特卫普的那些宝石公司垄断收购以后，经过打磨包装，才卖出来天价，这些个钻石是我用了一批手机换来的，统共没花几万块。”
“什么手机那么厉害，还能换钻石呢？！”姚远有点不太相信。
“科百手机听说过吗？这款手机在咱们国内根本没卖的，就是一款普普通通的智能机，可是这个牌子的手机把照相功能针对黑人做了优化，还附带了针对黑皮肤的美颜功能，那帮子黑哥们没见过，都喜欢惨了，我让国内给采购了一批，专门送给他们官员的媳妇，巴拉克的后宫四个媳妇一人一台，结果试过拍照功能以后，巴拉克随手就抓了一把钻石作为回礼，你说牛逼不牛逼？！”
“我的天呐！”桌上的几个人异口同声。
那大家就都别客气了呗，几个脑袋就都凑在一个小饭碗前面，贪婪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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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远你讨厌！能不能别挡着光？！”不一会儿顾冬雨就开始抱怨
虽说都知道什么“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这样的话，只不过是珠宝公司宣传的噱头，更知道钻石这个概念，其实就是人家炒出来的一个概念，但是白来的东西就是香，不要白不要！
那么大的钻石，打成个戒指嵌上去，优雅的手一伸，亮晶晶的得闪瞎多少的狗眼。
满桌上只有一位吃不习惯卤煮、看不惯财迷的刘国雄，无奈的笑着，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一帮人有点不靠谱。
......
养殖场的基础建设已经完成，现有的藏香猪和黄油鸡都已经迁了过去，虽说有了猪舍、鸡舍，但是养殖方式照例还是满山放养的模式，只是到了晚上需要把它们赶回新舍。
漫山遍野赶猪的活计可不好干，这个时候就特别需要刘福，也就是那位傻子的帮忙。
这些动物不知怎么，跟刘福建立了特别好的默契，仿佛能听懂刘福的话一样，每次当傍晚时分，刘福只要敲着那口破铁锅，那些猪啊、鸡呀的就会服服帖帖的下山归舍。
眼看着就该刘福发挥重大作用的时候，但是刘福却怎么不见了？
养殖场的几位工人便分了工，一半人上山去赶猪，另外一半人开始漫山遍野的开始找刘福。
山里、大棚里都没有，然后四处都找遍了也找不到，再然后家里、村里都问遍了，一个大活人就突然没了踪影，而且村里人也没人看到。
姚海洋就有点急了，抓起电话打给了张成万，张成万也不敢怠慢，这位刘福虽说是傻，但从不四处乱跑，自从跟着姚海洋开始养猪养鸡以后，每天就是猪舍到家，两点一线，怎么突然就找不到人了呢，就百思不得其解。
四处找人找不到，不知怎的，张成万心里就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俗话说“人怕远山近水”，走到远处，就怕山，荒郊野岭的会收人，清水镇附近的大山上，每年都有驴友走丢失踪的事件，就算是有消防队和绿野救援队的全力搜寻，每年也少不了几条人命就丢在了山里。
家门口的水也是会收人的，一个不小心就在家门口的水里丧命的，不一定都是作死的，还有那些走路不小心掉进去的、醉酒失足的。就算是会游泳的，也可能因为一时的大意丢了性命。
而刘福是个傻子，一个傻子能躲到哪里去？一帮人到处都找不见他，就不得不让人开始胡思乱想。
......
贾思杰，白白净净的一个小胖子，爱好摄影、爱好读书，自从在某个网站看到了一名女作者写的网络，就被里描写的那种闲适的室外桃园样的生活吸引了，然后再看到了那位女作者的照片，注意力开始跑偏。
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想探究这个网络背后的女人的真实情况，从蛛丝马迹中，还真让他找到了那位作者的家。
在这个漫画一样的环境里，一位就像画中仙女一样的人物，就引得这位贾思杰升起了窥探的欲望。
这种暗中窥探的感觉有点刺激，让他有点欲罢不能，后来不知怎的，头一昏，就不由自主的开始收集这个女人身边的东西。
但是没想到事情那么快就被别人发觉了，然后就被人家追着痛打了一顿，屁股上还被人家用粪叉子叉出来两个血窟窿。
贾思杰没敢声张，只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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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悄悄地跑去医院，处理完伤口后才悄悄回了家。
但是没想到，伤口还是被细心的老妈给发现了，在老妈的一通追问下，不得已就说出了被打的经过，当然肯定不敢说被打的真实原因，只说是去红旗村拍照片，结果被村民给打了。
宝贝儿子被村民给打了！老妈当时就不干了，不由分说的就报了警！
在警方的安排下,老妈带着贾思杰去做了伤情鉴定，屁股上的两个血窟窿已经够得上是轻微伤了，再根据口供，当时打人的现场是三个人，还手持凶器，警察马上就重视了起来。
当一个事件隐去当中的几个要素以后，在别人眼里可能就会跟真正的事实大相径庭。
负责接警的是六组的组长刘涛，城西区派出所的一员干将，他是从从基层派出所户籍警察开始干起，兢兢业业，用了四年时间就成为了派出所的主力，还当上了六组的组长。
雷厉风行的李涛组长，接到案子以后，简单分析一下案情，这个案子在他眼里就觉得挺严重。
好好的一个游客，到山村里去旅游，居然无缘无故的被人家追打，还动了凶器，越想这个事件就越恶劣，弄不好还是个团伙呢！
嫉恶如仇的刘涛组长就有点动了心火，这样的案子就必须得严肃处理！
受害者是轻微伤，已经够上了刑事处罚条件，于是刘涛组长就决定先把直接凶手抓捕归案，案情弄清楚以后，然后再顺藤摸瓜，打掉后面的团伙。
......
所以，然后，刘福就这样失踪了。
刘福没有家人，又是光棍一个，这样的人丢了根本就没法找，直到停车场的保安提供了一个线索，好像看见过刘福跟着三四个人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调出来停车场的监控，反复查找，才看到有四个壮汉胁迫着刘福，路过停车场，而最后上的是那一辆车，从监控中就根本看不到。
姚海洋和张成万就面面相觑，实在是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绑架吗？几个大男人没事绑一个傻子干嘛使？！
......
刘福归案以后，对于打人的事情是供认不讳，居然还有点理直气壮的意思：“偷我姐的衣服就该打！”
偷衣服？这倒是个新线索，看来那位姓贾的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就挨顿打，但是无论如何打人是犯法的，何况你还动了凶器，把人打成了轻微伤。
大概情节问清楚以后，问案民警就把笔录交到了刘涛组长手里。
果然是团伙作案，当时打人的是三个人，剩下两个都是厨子，当中一个还是当地什么公司的总经理？
那就没得说，有一个算一个，先都给抓回来归案再说。
不过刘涛也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这个刘福看上去傻憨、傻憨的，说话不清楚，脑筋也好像有点不够用，嘴里还不断的念叨，天晚了小猪该回家了，然后他闹着也要回家。
这里是警局，那是你一个嫌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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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花钱买教训
张成万和姚海洋在反反复复看过停车场的监控画面以后，发现了，这根本不是什么绑架，傻子刘福是被公安带走了。
没人会绑架一个傻子，带走刘福那四名壮汉看上去也不像是混社会的人，仔细观察，他们身上都带有来自纪律部队的味道，一左一右的控制刘福的手法也不是社会人能够做到的。
当然最明显的是刘福双手向前并拢，手腕子上被件衣服遮挡了，很明显应该是被带了手铐。
张成万跟姚海洋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通，公安人员为什么会把刘福给抓了去。那可是一个村里著名的傻子哎，而且刘福这几年就根本没有离开过红旗村，他能干什么坏事？！
尽管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还得赶快找人，知道是被公安机关给带走了，也得尽快弄清楚是被带到了哪里，张成万抓起电话就开始打听。
这个时候就能体现出来什么是“地头蛇”的能量了，几个电话打完以后，张成万放下电话，脸上居然有了点惶急，就连声说道：“这回还真是坏事了，刘福是被城西刑侦支队给带走了，牵扯到一件伤人案件里。”
然后看着姚海洋：“更要命的是咱家小远也被抓进去了......”
......
是的，姚远也被请进了警局。
当姚远被请进了警局以后，刘涛才算是真正的弄明白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感情这位贾思杰这顿打挨得还真是不算冤。
事情经过很简单，傻子刘福早就承认了打人的事实，而姚远再补充了那位贾思杰长期偷窥、偷拍照片、又偷自家媳妇内衣的情节以后，这个打人的行为也就有了合理的动机。
好吧，就算是有理由打人，但终归是不对的。
而且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动用凶器呀！
致人轻微伤这个情节已经触犯了法律，犯了法就得追究法律责任，好在还有一线通融的余地，那就是要看受害者的意思了。
这种事情在警局非常常见，这种伤人案件，如果凶手能取得受害者原谅，当事双方能够搭成和解，就可以免于刑事处分。
但是姚远还是不甘心，就死咬住一个细节不放，就是刘福确实是精神上有问题，属于“不完全刑事能力责任人”就不应该承担法律责任。
当姚海洋也赶到警局时，就看见姚远还在那里跟警察掰斥，说什么“傻子打人不应该承担责任，他们有伤情鉴定，我们也要申请精神鉴定。”
就把姚海洋给气的七窍生烟！
姚海洋拿出来了部队领导的做派，冲着姚远就吼：“怎么着？姚远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打人不犯法了？刘福脑子是有点不好使，但是人家把自己的工作做的兢兢业业，怎么着，现在就为了不承担打人的责任，你还非得证明他就是个神经病吗？！”
就无言以对，老爹怎么突然胳膊肘往外拐了呢？姚远瞬间就失了分寸。
......
那边房间里老班长正忙着训儿子，这边张成万已经迅速跟贾思杰的老妈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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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和解。
张成万的身份就是红旗村的书@记，由他出面处理这个发生在村里的事件就非常合适，泼辣如张秀琴那样的村里悍妇，在张成万这个老油条手下都过不了几个回合，更何况是贾思杰老妈这样的城里的妇女。
而且，知道了自己家孩子干的那些事以后，就是有点硬气不起来了，这事实在是不露脸，事情再闹大了传出去，恐怕首先会影响到孩子以后的前途。
贾思杰的老妈也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然可以做出让步，但是医药费还是必须要赔，另外还得算上精神损失费！
张成万为了不给刘福留下案底，居然破天荒的答应大出血，没有太讨价还价，就答应了三万块的巨额赔款。
双方签字画押以后，就终于可以离开警局了，姚海洋一边安慰着刘福，一边当仁不让的承担了这笔赔偿费用：“刘福是我的员工，这笔钱我替他出了！”
傻子刘福一怒出手，就是三万块的费用啊，所以说没事千万别打架，一般人就根本打不起……
姚远这边也觉得这事忒不露脸，这都多大了，还因为打架被抓到警局，还被叫了家长，而且一叫还是两个……
上学时就开始惹事，就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真没想到，如今都成家立业，娶了媳妇、有了孩子、当上了厨师长、还有了自家的企业以后，居然享受到了这种待遇。
就哭笑不得。
不过突然也有种感觉，有家长真好，自己都这般岁数了，居然还有老爷子替自己出头，还有老爷子为自己的行为埋单，就有点幸福……
……
这不是说姚远没心没肺，大狗常洪亮曾经说过一句话，就让人印象深刻：“像咱们这样调皮捣蛋的孩子，能够全须全尾的活到这个岁数就不容易。”
处在厨房这个嘈杂的环境下，几乎所有的厨师都是血气方刚的男爷们，每天在高温下工作，每个人的脾气都会被撩拨的非常火爆。
所以厨房里打架干仗就几乎就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而厨房里处处唾手可得的就是各种凶器，天下最锋利的刀子恐怕都是集中在厨房，而且还是带尖的的、带刃的各种各样的都有，冲动起来的小伙子不管不顾的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会发生。
大狗和姚远一步步在厨房混到了厨师长，都是经历过了各种场面，当中不乏很多火爆的场面，所以，对于打架这种事情，姚远应该说是司空见惯了。
说是从小打到大一点都不为过，为了打架不吃亏，姚远还特地去学了拳击还有摔跤等各种格斗技巧。
但是今天真的就得到了教训，现代社会，有理就讲理，绝绝对对不能再轻易动手，动手就要承担责任，就今天这种情况看来，这个责任还挺贵。
刚刚还梗着脖子跟人家掰哧的劲头一下子就没了，就觉得幼稚无聊，索然无味！
......
六组组长刘涛就更加觉得没劲，一个简单的案子差点被自己办岔了，也意识到办案的时候千万就不能先入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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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不说，是非曲直也先不用论，就跟那位打人的刘福一番接触下来，就发现他完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说话连最基本的条理性都没有，如果人家坚持去做行为能力鉴定，多半就是像那位姚远说的，是个“不完全刑事能力责任人”。
办案如果向着这个方向下去，除了当事人双方，就连自己这个负责办案的民警也会下不来台。
幸亏后来赶来的那位村书@记、还有那位离休的老干部明事理，宁肯花点钱受点损失也不愿在这间破事上再继续纠结，等于一下子给三方都解了围。
那位张书@记还真客气，临走时不光跟刘涛握手表示感谢，还专门提出来，我们红旗村现在每天游客数量都得上千，人多了秩序就不好管，就是个治安隐患，是不是可以考虑建一家警民合作的治安办公室？
就服了！老鸡贼张成万，从来就是贼不走空！
......
贾思杰的老妈只收现金，所以姚远只能跑步到附近的银行里去取，这就耽误了一会儿功夫，取回来以后几摞现金交到了对方手上，姚远也算是彻底想通了，还诚恳的跟贾思杰道了声谦：“小伙子，好好养伤，祝你早日康复，不过康复了以后，那种丢人的事咱就别干了行不？要不恐怕还得挨揍。”
一句话就把小伙子弄成了一个大红脸，也把手抓一把现金的老太太气的七窍生烟。
刘涛没好气的训斥：“你别没事找事啊！那什么，小贾，你带着老妈先出门，他们几个我让他们等个十分钟以后再出门。”
这才叫谨慎，这是怕事情刚刚结束，一出门那个姚远还会带着傻子找人家麻烦。
姚远拉着刘福悻悻的坐在了大厅，无聊的等着，而自己老爸跟张成万则被请去了会议室喝茶。
时间虽然已经很晚了，但警局的大厅里还是陆续有人进来，也少不了各种热闹，什么街上为了抢车位起了争执的、夫妻吵架动了手的、老太太遛狗把狗遛丢了的，各色人等挤在了大厅，接案民警就那么有耐心的一样一样处理各种奇葩案情。
这午夜时分，没想到警局里还这么不消停
不容易！当个警察也是真挺不容易，每天面对这么多复杂情况，真的是个挺大的考验，相比较起来，还是厨房里简简单单火与食材的碰撞更简单。
姚远无聊的坐着，正在胡思乱想，刘福就拽他的衣袖：“快看、看！抓了一个光屁股的！”
姚远顺着刘福手指的方向看出去，只见两名民警带着一位身披床单的小伙子走了进来。
小伙子低头弯腰，身体弓的就像一只大虾米，手上已经被带上了手铐，全身上下赤裸着，只披了一条薄薄的床单。
走进了大厅，一名民警帮着小伙子拽了拽床单，好歹遮掩一下裸露的身体，另一位则恨恨的跟当班领导汇报：“这位听说是个说相声的演员，喝多了，光着屁股闯进邻居姑娘家里，图谋不轨，被抓了个现行！”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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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四处求支持
相声社的小字辈，酒后乱性，一丝不挂闯入单身女性的房间，这可是个爆炸性的新闻。
姚远他们还没到家的时候，手机上已经能刷到各个平台推送的各种各样的消息，甚至还带了当时现场的照片，那位小字辈的相声演员被打了马赛克的果照。
现在真是个媒体信息爆炸的年代，每人手里的一部手机，就让每个人都成了一个新的资讯来源、一个独立的媒体发布平台，不管是天涯海角哪里发生一点新鲜事情，都能很快的传遍全世界。
刷到了这种八卦新闻，就让姚远的心情变瞬间好了一点，看到别人倒霉倒是也能让人改善心情。
只不过郭老板本来最近的日子本来就不太好过，这事一旦爆出来，肯定就有人往他的相声社上扯，估计这回又得头疼一阵子了。
......
刘国雄初到平城，却对什么长城故宫之类的景点古迹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想着四处看看，只是每天窝在红旗村，享受这种山居生活。
他头两天就是每天跟郭子达泡在一起，学习他那一套财务管理系统，然后就进了厨房，和韩明一起交流鲍鱼的泡发和烧制，守着一口汤锅不断的调味，玩的是不亦乐乎。
刘国雄本身不是厨师出身，却烧得一手好鲍鱼，据他说是他死去的老爹传给他的手艺，然后每天做的多了，也就做出了水平。
鲍鱼养殖场的鲍鱼产量很高，只是晒成干鲍产品太单一了，姚远就想再上一条罐头汤鲍的生产线，这种汤鲍的制作成本会很低，但是厨房里的用量却更大。
所以刘国雄就想借这个跟韩明这里多学习一下，毕竟煮制汤鲍的汤底调味是产品的核心、是关键技术。
韩明如今能拿出来的制汤手法和配方，那可是经过鲁菜泰斗陈老爷子还有董氏的大师董振祥两个人联手改良过的，如果能成功用在汤鲍制作上，就没有一家厨房能拒绝这样的味道。
这也算是一种高级预制品吧，菲州海边不值钱的鲍鱼经过煮制，在密封进马口铁罐头里，保质期就能延长至两到三年，而价格就能翻上若干倍，这就是厨艺的价值所在。
而远在菲州，所有的人工、物价、成本都是那么便宜，这个买卖做起来简直就是血赚。
菲州虽然距离远，但是很多的原材料价格就是白菜价，如果不是现在的精力实在是顾不过来，姚远甚至想扩大一下生产线，你想啊，他那边的龙虾、螃蟹一类的高端海产，在当地都卖的就是个白菜价，如果都研究一下工艺，把这些食材做成高汤罐头之类的产品，拿回来国内，绝对应该有广阔市场。
对于吃上面，我族人从来不会吝啬花钱。
食不厌精、烩不厌细，这是我们孔圣人的教导，是若干代人身体力行的准则，到这如今这个盛世，正是我辈厨师应该发扬光大的传统。
在这上面真的用点心，就肯定有钱挣。
如今这个卷的厉害的市场，还学着几年前的做法，去街边找门脸开餐馆那就是找死，当然如果开的是那种夫妻店，夫妻同心挣点小钱那还是没问题的。
资本的介入对于早就断了原来那种草根阶层，可以通过开一家餐厅就能发家致富的财路。但是，咱们厨师的价值完全可以在其它方面得以体现和发挥。
几天时间考察下来，刘国雄对自己在这个红旗管理公司产业链条里面的定位感觉很满意，拿一份高薪、还有一份分红，踏踏实实的在菲州吹着海风，研发、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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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只要能保障产品质量就好，剩下的就不用多操心。
就不知道他原来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别看岁数不大，但是好像身上就没有那种年轻人渴望闯荡世界的激情，只剩下历经过风雨后的沉稳。
不过姚远却想，如果能给我年薪百万，一成的分红，我也能在海外踏踏实实的待下去......
......
姚远弄回来的这批红酒，一共有两个品种，便宜的一款是赤霞珠，另外一款稍微贵一点的是黑比诺。
董振祥大师品尝过后，对于那款赤霞珠的评价是：已经达到自家餐厅餐酒的标准了。
餐酒的意思就是可以加入餐厅的酒单，或者是每张桌子上都会提供这款酒，价格、品质都算不上优秀，但是更符合大众口味，价格平易近人，是餐厅主力推荐的佐餐酒。
就像是啤酒中的大绿棒子燕京一样，价格不贵，量大管饱。
这个评价不算是低了，要知道董氏旗下的几家餐厅对于葡萄酒的选用算是国内最严格的那种，就算是几家顶级西式法餐的扒房也不一定能达到他们的标准。
“那您餐厅餐酒的价格一般是多少钱一只？”
董振祥晃着手里硕大的红酒杯，眼睛盯着杯子里的那紫红色的酒液：“你说的是售价？售价三百多一支。”
姚远把一只刚刚煮好的汤鲍送到董振祥面前：“我说的是进价，我又不买你的酒，你跟我说售价干嘛？”
“我们现在用的是袋鼠洲的红酒，到手的价格不超过一百一支，如果你能做到这个价格，这款赤霞珠我倒是可以考虑采用。还有这款黑比诺，感觉这款和楠菲五年前拿了金奖的一款酒风格有点像，我倒是也可以收藏一些。”
姚远就暗喜，一百一支？哥们的成本是二十多一支，这就是四倍以上的利润啊，而且这还是批发！
回头一定要跟刘国雄好好叮嘱一番，这样的红酒还得多存一些。
嘴里却东拉西扯说别的：“董大师，您怎么还从袋鼠洲进红酒呢，一点政治敏感度都没有，如今袋鼠洲在铁矿石、煤矿上给咱们卡脖子，媒体上都号召抵制他们的红酒呢。”
董大师翻着白眼瞪了姚远一眼：“抵制的过来吗？人家红酒的品种就是好，再说了我现在卖的那都是库存，从去年起就没有再进口了，别说是红酒了，现在就连袋鼠洲的龙虾都不再卖了。”
好吧，嘴里说着无所谓，行动上早就连袋鼠洲的龙虾都不卖了。这也是大企业的为难之处，处处都得考虑周到，否则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一个不注意，就会有热心人出来随手给你扣个大帽子。
姚远就特别敏锐的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合着您现在卖的都是库存，那库存出完以后，是不是没有合适的红酒做餐酒了？”
董大师哈哈笑着：“你说你一个厨师，怎么处处学着商人的做派，还学会套我话了？跟你说，你价格做不到一百一支，我肯定不会采购，贺兰山那边大堆的酒庄，每一家都有质量不错的红酒出产，价格上也差不多能做到这个价位，所以你呀，就死了那种想卖我高价的心思吧，也不知道怎了，去了趟菲州把心都晒黑了！”
说完悠哉悠哉地拿起刀叉，开始对付面前的那一头鲍鱼。
仔细品尝了一口，感受着回味：“可以，入味了，还挺透，这样的汤鲍质量比现在市场上港岛的那几个牌子要好，这个汤鲍上市的时候，倒是可以把价格定的稍微高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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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远颓然的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学那种商人做派，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在我后面一起混饭吃的兄弟们越来越多，就让我不由自主的每天都得琢磨挣钱这点事，最近在厨房里呆的时间越来越短，有点身不由己了。”
听到姚远有点失落的语气，就知道他说的是心里话，估计他心里这种感受已经憋了好久了。
董大厨把手中的刀叉放下：“不用心急，一个厨师长，身后没有足够的兄弟帮衬，怎么可能撑起来一个好的厨房，既然已经做了厨房的领头人，就有义务让手下的厨师们都能吃饱了饭，所以你现在不算是不务正业，感觉你现在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预制食品上面，没关系，这些预制食品更多的是需要标准化生产的，不需要更多的艺术灵气和创造能力，只要把生产程序规范好了，产品质量就差不到哪去。生产稳定下来以后，精力再转回去餐厅就好。”
听到有着厨神称号的董大师这么安慰自己，姚远心里就有些感动，人家的经验可不止是在厨房里，整个董氏集团那么大的产业都是这位董振祥大师一手创下。
所以说这番忠告就不只是来自于一位厨房的前辈，还是来自于一个事业有成的企业家，就非常有参考价值。
“是呀，餐厅！餐厅！我的餐厅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开业，都快成笑话了。”
“可是你现在如果不全力以赴的把预制食品做好，那你本人就快成笑话了，你公司还有那么多股东，甚至整个村长，甚至镇子里的那些养鸭子的养殖户，都等着你开饭呢。”董振祥笑着，笑脸上点了些戏谑。
显然是对于姚远霸占食材有些不满情绪，这小子居然跟镇里所有的绿头鸭的养殖户签了独家采购合同，开始吃起了独食，自己旗下门店的几样食材采购，以后都得被这个小子扒一道皮。
能痛快的了才怪？！
不过董振祥也看出来了姚远的经营路数，就是要跟当地做深度捆绑，把一个预制食品车间当做了带动当地养殖产业的一个销售出口，这一招棋其实挺高，就能得到来自官方的全力支持。
别的好处不说，就看镇里领导刘能兴大张旗鼓的帮着“八大碗”做广告，甚至还把这个产品当做了自己的地方特产给推到了政务网站上，就这种宣传力度，让这款产品自打一生产出来就能迅速成为爆款。
自己家的董氏餐厅也推出了不少预制菜式，质量应该不算差，但是现在卖的就不温不火，就算是自家的招牌烤鸭做成的预制菜品跟人家的销售情况比起来，都还差的很远。
缺了官方支持和宣传，恐怕就是当中的一大原因。
姚远就打蛇随棍上：“那我的预制食品厨房开业，您能不能去捧捧场呢？当中有几样菜还是经过您点拨的，这个我们可得重点宣传一下。”
“哈哈哈，你小子就没憋好屁，这是准备那我当幌子使吧？”董振祥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估计这小子的厨房开业，又得弄出来什么新闻，到时候少不了名厨云集，给他扯大旗、做幌子。
有了这些名厨给站台，他的那些产品便能一下子闯出名声。
姚远讪笑：“这不是您的名声在外，餐饮业都崇拜、老百姓都认同嘛。”
随手一个马屁送上，董振祥就不好拒绝，只好就把话题又扯回到红酒上：“那两款红酒怎么说？按我说的价格，每个月每种一千支，能不能供应得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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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学生餐里的青蛙
就得意！
每个月两千支红酒，那就是每个月二十多万的利润，这个钱来的真容易，膀不动、身不摇的，就这么轻易挣到了，跟白捡的一样！
而姚远也由此认识到，楠菲的红酒是真的价格便宜、质量又好，估计菲州还应该有很多产品就像这个红酒，跟国内存在着巨大的地区差价。
想想也是应该，那边的人工、土地简直就跟不要钱一样的便宜，当地的气候又好，特别适合葡萄的种植，除了葡萄还有其他的农作物也都产量颇高，只要把种子撒进地里，人都不用多费心，那庄稼长得就跟疯了一样。
看来还得给刘国雄身上加一点担子，这个百万年薪不能让他挣得太轻松，得让他在当地找几个好的酒庄，鉴别好红酒然后大批采购，也是他未来的工作职责之一。
这个工作也不累，而且反正他也喜欢琢磨红酒，正好就发挥他的长处，做好了这又是一笔收入。
这么一来，年薪百万好像也不算是太多，有了干鲍、汤鲍、还有红酒这三个拳头产品，这个菲州事业部好像还挺有价值。
销售端根本不用愁，再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常石磊的销售团队最起码得达到三百人以上的规模。
这些独立的销售员正嗷嗷叫着，希望能增加商品、延长产品线呢。
中心厨房目前的还是走的少而精的路线，能找一些像这样的产品补充一下也挺好。
毛利率够高，就能从中间多留给销售端点利润，销售员的主动性才高。
其实在红旗管理公司拿高薪的人不只是刘国雄一个，像郭子达、大刘的薪水可都是不低，但是那两个人都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每天都是忙的天天转，所以就觉得这两个人的工资花的值。
唯独对于不太熟悉的刘国雄，上来就拿那么高的工资就耿耿于怀，这种心态啊，就农民的不得了。
今天终于算是找到了心理平衡。
......
小红英最近却觉得有点闹心。
奶奶顺利的入住了养老院后，算是了了她一件大心事，但是在学校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就又让她心事重重，倍感责任重大。
想找到姚远，从他那里讨点主意，就发现自己白找了一个便宜师傅，每天在厨房就根本看不见他的人影，一天到晚的四处乱窜，都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忙什么，有点事想商量都找不到人。
而村里主事的张成万，现在也很难看见踪影，一天到晚的总是往后山跑，跟着他的那位老班长、也就是姚远的父亲就天天腻乎在一起，这两天好像又有他们以前的战友找上了门来，天天一起研究养猪、养鸡的事情，就连村里的大小事情也不太管了，把一切事物都交给了赵二鸣负责。
可是赵二鸣就是个今年刚刚提升上来的生瓜蛋@子，除了会盖房子，别的事情就靠不住，小红英也懒得跟他去废话！
心里憋着事，就不知道该跟谁去商量了，这件事还是有点紧急，必须得尽快落实，思来想去的最后还是找到了师娘顾冬雨。
天气已经渐渐地有了些温度，走路走急了的小红英脸上都见了汗。
顾冬雨看着风风火火闯进院子里来的小红英，就先让了座，然后从冰箱里给到了一杯北冰洋汽水。
小红英欣喜的接过来，举起杯子就是一饮而尽，然后抚着小胸口痛痛快快的打了一个气嗝，然后就不好意思的笑了。
顾冬雨先开口询问：“红英最近学习怎么样呀？作业多不多？”
一提起来学校的事情，小红英的马尾辫子就有点往起翘，脸上就带了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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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哟，红英这是怎么了？别是在学校碰到什么事情了吧？”女人就是细心，顾冬雨一眼就看出来红英有点不对劲。
“别提这个破学校了，天天在学校吃的就跟猪食一样，这不现在食堂出大事了！”小红英气鼓鼓的说道。
“怎么回事呀，跟师娘说说？”顾冬雨把笔记本一合，瞪大眼睛认真地听着。
“简直是丢人，我们学校的食堂，每天的饭难吃不说，里边还三天两头吃出来怪东西，以前就经常有同学从里面吃出来了铁丝、头发之类的不说，前天有同学居然在炒菜里发现了一只青蛙！整只的死青蛙！”小红英说的义愤填膺。
一只青蛙？！想起来就恶心！听起来也难受！
顾冬雨听到以后，不由自主的有反应，就想要吐！
我的天哪，这是什么食堂？什么样的黑心厨子给学生娃做饭能做成这样？！
“现在同学们都不干了，正抗议呢，要求学校必须得换厨师。咱们村是远近闻名的美食村，大家也都知道我是厨师长的徒弟，还上过电视，好多同学们都在问我，能不能帮忙改善一下学校的伙食！”小红英痛痛快快的说明了来意。
顾冬雨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这、这好像不是一个学生应该操心的事情吧？
这件事找你师傅也好像是没啥用！
顾冬雨只能耐下心来，给小红英解释：“一般学校的食堂都是承包的，发生这种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直接找校长啊？”
“校长不管用，要是管用就这种情况就不可能接二连三的发生，这都一个多学期了，我们都反映了好几回都没用，我们校长就只管学习，跟他说别的都不管用。”
顾冬雨就又气又乐：“可是这种事情，你找你师傅也没法子解决吧？”
小红英辫子一晃：“让厨房每天做盒饭，专供我们学校不就行了？同学们都希望能吃上我们厨房做的东西呢！”
“不行啊，孩子，你不懂，学校里的营养餐是要经过招投标的，需要经过评审手续才能给学生供餐。”
“哈？！评审？！还营养餐？那个菜里的死青蛙算是营养餐吗？”小红英的眼睛立了起来，居然有点小凌厉。
“所以这件事情你最好找领导解决，找你认识的最大领导。”顾冬雨给出了个主意。
学生的营养餐出了问题就不是小事，今天小红英能在这提起来，指不定学生的家长会去哪里反映问题呢，顾冬雨直觉这件事肯定会发酵出来，饭菜里居然吃出来了青蛙，这事只要是领导知道了绝对会一查到底！
顾冬雨不知道小红英认识什么大领导，只知道这么恶劣的事情必须得给捅出去。
小红英翻着白眼想了想：“师娘你说的对！那我走了啊。”
说罢站起身来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身后只留一个顾冬雨，坐在那里呆呆发愣，这个臭孩子，来去如风，居然瞬间就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还是个刚刚上初中的女孩子？
......
餐饮市场太不好干了，失业的餐饮人大把大把，姚远看着邮箱里的简历，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各种菜系、各个知名餐椅店里出来的人都有，有过三五年工作经验的人一抓一大笔，还有十以上厨房工作经验的大拿都在往外投递简历！
看着都让人心疼。
厨师这个行业最依靠平台，餐厅都黄了，厨房都没有了，你就算是空有再大的能耐也没地方再去挣那一份工资去。
所以，当中心厨房招聘厨师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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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招聘平台一发出去，就收到了成堆的简历，简历的数量多到让姚远看着心疼。
厨师这一个行当相对比较封闭，很少有人会通过投递简历来找工作，都是通过一个个的朋友圈子介绍，组成一个个的厨师团队。
但是现在的情况明显跟以前都不一样了，萎缩的餐饮市场让一帮有能力的厨师失去了工作机会，餐饮企业掀起来了一个倒闭潮，失了业的厨师都已经跑到了网上来找工作了。
能想象的出，如果在网上投简历再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工作机会，这些有着丰富厨房经验的厨师就只能改行，去做销售也好、去跑外卖也好，总得找一份工作挣钱来养家。
姚远心念动处，就跟旁边的韩明商量：“不行咱们就多招点人？人才太难得了，你看这位，十三年的贵宾楼砧板出身，要求工资才一万五，这个资历都快赶上你了。”
韩明脑袋凑到了电脑屏幕前面：“余志摩？这个名字听上去有点耳熟呀，别是以前的同事吧？”
姚远欠欠的来了一句：“是余志摩，不是徐志摩，你可别搞错了。”
韩明没理他，接着往下翻看简历，看完了以后也是良久不出声。
没办法，现在的经济环境对于厨师这个行当来说实在是太不友好了，所谓物伤其类、兔死狐悲吧，看到这么多的同行在努力的寻找一个工作机会，就没有人能够笑得出来。
作为用工方想招人，都是希望来报名的人是越多越好。
如果不是这个预制食品厨房更像个车间，而新来的生产经理胡长功坚决要求社会招聘的话，姚远和韩明也不会发现有这么多的同行还在努力的找一份能养家糊口的工作。
对了，胡长功就是烹饪协会会长常老爷子帮着姚远从天禄号挖来的生产经理，又是一个从红旗公司拿高薪的人才，高薪给的就让姚远心疼。
但是当跟这位胡长功深入交流过以后，姚远就不得不心悦诚服的请了人家入职，现代化的工业生产那是另外一门学问，全凭着想当然可不行，就必须得有这么一位懂行的人来领导。
而且这位胡长功也确实对传统的手工技艺有着一份执著，总希望在手工制作与机械化生产中找出来一个平衡点，这个理念跟天禄号那样的大规模熟食制品公司里就没有市场，所以胡长功才肯放弃那么大的一个平台，愿意来到红旗公司来试试水。
能上网大张旗鼓的招聘，完全是因为这个中心厨房对各个岗位的要求并不算太专业，岗位责任细分以后，大多数的岗位并不要求什么太多的厨房技术。
就是这些算不上专业的岗位，因为顶着一个红旗中心厨房的名头，没想到就吸引了这么多专业厨师的报名。
终于韩明也是叹口气：“食堂那边还没有满编，借着这个机会多找些好手吧。”
姚远觉得还远远不够，但是自己公司体量太小，看着这些人才只能流口水，根本安排不下这么多人。
想了半天只好出主意：“能不能把这些来报名的人给拉一个群呢？这样日后也好联系，万一再缺人了就从中间找，还省事了呢。”
韩明点点头。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胡长功有点忧虑：“不能只考虑有经验的厨师吧，他们工资都要的太高了，而我这些岗只需要普通人就行，得考虑用工成本。”
是啊，您要是给找来一个大厨，每天只负责洗涮、削皮之类的简单工作，那也是浪费，劳动力成本也承受不了。
就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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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小食堂大事件
小红英上学的那所学校叫做“清水中学”，是拥有将近两千名学生的一所重点中学。
就因为一本升学率比较高，清水中学在城西部地区属于那种大家打破头想要挤进来的学校，尤其是高中部。
每年六月底，中考结束，校长肖一鸣总得不得不把手机给关掉，没办法，因为想托关系、走后门的人太多了，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作为一个学校校长，只要把教学质量给抓上去，升学率有了，学校校长的个人地位也就会被无限的拔高，那些学生家长为了让孩子能挤进一所好学校，都是不惜成本。
于是每天肖一鸣校长都是带着教研组，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两个毕业年级，努力把教学工作抓好、抓实。
但是总有些俗事冒出来消耗有限的精力，比如学校的后勤工作，尤其是食堂这边，每天学校的伙食被弄得稀烂，关键是卫生状况也总是频频出现问题。
校方也曾经费大力气做过改革，发现食堂经营是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后来就干脆解散了自营的食堂，通过公开招标，引进了一家专业的饮食公司，把食堂改成了外包的形式。
没想到外包的单位也不靠谱，刚刚开始合作的头一个月，饭菜质量还算是说的过去，但是随着合作时间越来越长，食堂里的饭菜就越来越差！
菜式的口味单调，就一套菜单，从周一循环到周日，然后接下来就是每周都不变了，而且只要一看食堂里提供的菜式，就能知道今天菜市场上面什么样的菜卖的最便宜。
就这还不算，接着老问题就又来了，份量、卫生情况就又开始频频出问题，学生大多反映吃不饱不说，还经常从饭菜里吃出来异物。
负责跟外包饮食公司交涉的是后勤主任马振宇，但是这位马振宇用尽了各种方法跟饮食公司的负责人交涉，情况都没有太大改观。
而饮食公司的那位女经理林静永远是是振振有词：“天下的食堂都是一个样子，标准不能定的太高，大锅饭不可能做成那么精致，再说学生正在长身体，饭量太大不说、平常又是家里娇生惯养，挑食挑的厉害，每天每人不到二十的餐标还得扣去各种管理费，想做到让每个人都满意就不可能！”
说的简直不是人话！合着饭量大就应该吃不饱？当初你竞标的时候可是说的天花乱坠。
马振宇气的是七窍生烟，拿出来了杀手锏：“如果你们再没有改进，我们就要求单方面解除合同！”
林静倒是也不客气：“您提意见可以，我们以后工作会注意，努力加以改进，但是如果想单方面解除合同，您还真的没那个权利，虽然您是甲方，但我们公司也是教委的指定供餐单位，是经过了正规的招投标程序，想解除合同除非是教委出面，还得按照合同赔偿我公司的损失。”
事情就这样被反映到了肖一鸣校长那里，而肖一鸣校长真的是有点忙，再说也觉得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紧急，就这样子被拖了下来。
校领导们对伙食情况不是那么重视，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每天供餐时，学校领导、老师和学生的用餐是分开的，老师们每天吃的那一份感觉上还不算是那么差劲。
而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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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在餐厅值班的老师，注意力则更多的是放在学生纪律上面，也都没太关注饭菜的质量问题。
偶然听到有学生对伙食的抱怨，也都大多是习以为常，天下的食堂就没有好吃的，想吃好的干脆就回家，大家都经历过学生年代，都是这么过来的，别说是中学食堂，就算是到了大学的食堂也不见得让人人都满意。
甚至还有些老师还存了这种心思：“让学生们锻炼一下，吃吃苦也挺好。”
于是，在这个具有浓厚学习气氛的清水中学，每天的那顿午餐就变成了给学生的一种锻炼、一种吃苦！
就没地方说理去！
直到从红烧茄子里石破天惊地扒拉出来那一只青蛙以后！
那位娇滴滴的女生当场就把餐盘一扔，吓哭了，边哭边吐！
学生上课都不允许带手机，可是几乎一半以上的同学都会把手机调成静音、藏在兜里，发现了如此离谱的事情以后，就有人忍不住拍了下来，发出了朋友圈......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清水中学的家长群就炸了！
怒不可遏的家长就把学校一下子给围了，食堂恶劣的餐饮居然引起来了一个群体事件！事情一下子变得大条了。
这回餐饮公司的林静就彻底傻了眼，再想想办法挽回，可是就没人敢给她这个机会了。
......
家长们怒不可遏，校长肖一鸣则是狼狈不堪，事情一下子发展到这种情况，就不是他一个校长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甚至到了区教委那边也只能是配合着解决问题。
本来一个群体事件就已经够焦头烂额的，镇上的领导都不得不出面解决，结果不知怎么，市里的高官居然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情况，并且责成了有关部门成立调查组，要严查这个时间背后的违纪、渎职情况。
一时间，整个清水中学被整的鸡飞狗跳，甚至还引来了机关报的记者、
当记者的话筒和摄像机怼到肖一鸣面前时，知名校长肖一鸣委屈的差点掉了泪，我一个好好的教书匠，真的是摆弄不了食堂伙食这件事啊！
该处理的责任人统统处理，作为第一责任人的校长，肖一鸣难逃其责，辛辛苦苦猛抓教学质量，没想到落了一个警告处分，倒霉的后勤主任马振宇就成了那个背锅的，职位被一撸到底，重新成了一位后勤的普通员工，然后还背上了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
而供餐的那家饮食公司就更逃不了干系，他们的生产中心设在河边的一所废弃的工厂里，用垃圾遍地、污水横流形容都是轻的，卫计委派出的工作组下来检查，都用不着挨个检查，只是简单转了一圈以后，就下达了停产通知，那种恶劣的卫生环境就让检查组的人感觉震惊。
然后厨房的大门就被登门的工商部门直接贴了封条。
用调查组组长的原话来说：这个中心厨房车间就是脏乱差的典型代表，怎么选中的这家公司给学校供餐，有关部门要好好的反思！
也是，只是走了一个貌似公平招标流程，连现场考察都没有，这样看起来对于那几位责任人处理的还是有点轻。
不过听说这家餐饮公司的负责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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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已经被警方带走，准备追究他的刑事责任以后，义愤填膺的家长们才觉得算是出了口气。
咱们有食品卫生法，这个法可不是吃素的，餐饮从业人员如果没有了底线，自有法律能管着你！
......
家长们痛快了，可是学校里的孩子每天都得吃饭啊，要解决这个吃饭问题，就还得牵扯到食堂的管理，肖一鸣校长就发了狠，这两天就先从就近的某家日式快餐店订餐！
牛肉饭、鸡肉饭、猪排饭！这些都是孩子们平常喜欢吃的东西，从这家国际连锁餐厅订餐总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吧？
这样一来别的都没问题，就是成本成了个大问题，就算是每天两千份盒饭的订单，这家快餐店也是只给出了七五折的价格，平均每份盒饭价格要到二十三块钱左右，这样一来，相对于每个学生每餐十八元的餐标，学校就要额外负担五块钱的成本。
每天就多了最少一万元的支出！
对于家大业大的一所重点中学，每天一万块就是毛毛雨，重点是先要让学生和家长都满意，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至于以后的伙食问题怎么解决，肖一鸣是彻底没了主意。
......
一个学校的伙食出了问题，居然演变成了清水镇的一个大事件！上下震动！
学校的直接领导是教委，按说跟地方上的管理没啥大关系，可是这次就有点离谱。
家长们愤怒了，把学校给围了，这成了个群体事件，当地管理人员就难辞其咎，作为镇上的一把手，刘能兴就被搞得非常被动，又得派人维持秩序，又得想办法安抚家长情绪。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直对他颇有提携之意的市里高官就直接打来了电话过问此事。
也不知道这位高官是从哪里得来的信息？一个学校食堂的问题都要亲自过问？
如此一来刘能兴就得打点起来十二分的精神应对此事，处理责任人很好办，对于涉事企业也很好处理，依法从重从快就好，只有严肃处理了当事人，家长们的情绪才好安抚，家长们不再搞事情，这件事就算是真正过去了。
但是，如何善后还有一件重要的因素需要解决，那就是学校以后的食堂应该怎么办？
这才是事情的根本，这件事不能彻底解决，以后还会留下隐患。
当刘能兴再一次来到学校考察时，正好是午餐时间，就见学生们兴高采烈地排队领盒饭，那个盒饭上‘古野家’的商标非常醒目。
平常难得一见的“清水中学”的大校长肖一鸣也在食堂，正笑眯眯的看着孩子们排队用餐。
“肖校长你好，看来这次学校是下了血本了吧，居然给学生们吃这个日式快餐了？”刘能兴丝毫没有什么领导的架子。
当然在人家这位大校长面前，他那个小小的职位还真不够看，你没见就连区里的领导对这些重点中学的校长，每次见面都是笑脸相迎？
一向有些清高的肖校长这次却十分低调：“哎呀，我们的父母官来了呀，怎么样？中午吃饭了没有？在这一起吃点？”
刘能兴也真不客气：“那行！吃点就吃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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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找上门来的生意
“古野家”的牛肉饭，圆形的饭盒做的很漂亮，打开以后当中还给分割了两层。
上面是几片薄薄的牛肉外带几根洋葱丝，用日式的烧汁烧好，旁边还给配了几片日式的腌黄瓜片。把上边一层掀开，下面就是一碗雪白的大米饭。
这家日式快餐做的很用心，选用的大米都应该是优质大米，就算是快餐盒饭，也能闻得到大米的清香。
只是......这个份量？
刘能兴皱了皱眉，把泡在烧汁里面的牛肉浇在了米饭上，用勺子简单搅拌一下就开吃。
味道还不错，人家这家快餐店能开出遍布全国上千家门店，就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一个简简单单的牛肉饭，味道就做的很正，虽说牛肉少了一些，但是汤汁不少，米饭被这种日式的烧汁浸泡以后，都沾染了味道，还不错！
只是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头？！
“这盒饭多少钱？”刘能兴直接就问大校长。
肖校长就苦笑：“人家的零售价格是三十二，给我们打了折以后是二十三块五。”
刘能兴就直嘬牙花子：“就这点份量，可是够贵的啊，学生的用餐标准不是十八块吗？那多出来的五块五，是你学校给补贴？”
“没办法！先这么对付几天再说吧，我已经让后勤抓紧时间想办法了，得赶紧重新联系个供餐单位。”
说的挺容易，可是一家学校，怎么能联系到合适的供餐单位？这里都已经开始从餐厅订餐了，显然是还完全摸不到门路。
刘能兴翻翻捡捡自己饭盒里的腌黄瓜片：“是得抓紧了，每天吃这种快餐肯定不行，价格贵不说，这也完全谈不上是营养餐了，连最起码的蔬菜都没有啊。”
“谁说不是呀，我也跟着吃了两天了，越吃越上火，但是学校已经尽力了，最起码这家的盒饭口味上还算不错，目前为止，学生们倒是感觉挺满意。”
刘能兴抬头看了看肖一鸣校长，感觉这位校长根本就没有吸取什么教训，估计在他眼里，只有教学工作是排在第一位的，只要是把学习抓好，剩下的就都是细枝末节。
两个人没有什么直接的隶属关系，有些话就不好直接说，刘能兴想了想就拿出了电话：“肖校长，我这边有一位朋友，也是做中心厨房的，做的有点门道，生产规模也不错，要不要我帮你咨询一下？”
肖校长自无不可，最近被一个伙食的问题搞得焦头烂额，后勤的那帮人也不给力，让他们联系联系盒饭还行，但是更多的事情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到现在还在纠结着是招聘几个厨房的大师傅，重新把自己的食堂开起来好呢？还是再联系个饮食公司，接着把食堂搞外包？
两个方式都各有利弊，自己开办食堂，就又回到管理上面的老问题，每天米面油、副食、调料一大堆，就得有专人采购，然后就是厨房的管理，想想就头疼。
接着外包的话倒是符合现在教委提倡的方案，可是就又会失去了管理权，万一到时候餐饮质量上不来，挨骂的又会是校方，有了这次现成的例子在这里比这，到时候谁引进的合作伙伴，恐怕就是谁倒霉。
而且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每天每人十八块钱的标准真的是不太够，你看从外面买个盒饭都要最少二十多呢，现在既然刘镇长说有朋友干这行，那么咨询一下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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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远接起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了刘能兴的声音，声音的背景有点吵，像是开了免提：“姚师傅，我咨询你个事情，如果让你来做‘古野家’的那款牛肉饭，你能不能做出来，成本能控制在多少钱？”
“你说‘古野家’的牛肉饭？那个玩意就纯粹是个垃圾食品，是调料包快餐，我们厨房根本就不可能做！”姚远回答的挺痛快。
“姚师傅别闹！我这问你正事呢，你就告诉我如果你做的话成本会在多少钱？”刘能兴眉头有点皱起来了，这位姚远怎么什么时候都没有正形呢？
“我想想啊，那个牛肉料理包里面牛肉的含量应该是在一两左右，再加上辅料和米饭，批量化生产的话成本应该在八块钱左右，不是领导，您问这个干嘛？”姚远报完了成本就反问。
电话这头的刘能兴和肖校长都被吓了一跳！
“什么？你没搞错吧，怎么才八块钱呢？人家可是卖三十块钱一份！”
“房租水电不算钱呀，再说还有经营费用呢，就他那个调料包，我说八块钱还是往高了说的，您就想想一两牛肉、几片洋葱能有多少钱的成本啊？怎么您领导今天想起关心我们餐饮业的事情了？我的中心厨房可马上就要开业开业，您可别忘了你答应了帮我们再做几期直播。”
刘能兴看了看旁边的肖校长，眼睛里有一丝狡黠漏出：“那我再问你，要是给你一个每人十八块钱的餐标，让你给学生做营养餐，你能做到什么水准？”
电话那头的姚远愣了一下，然后就开始狂笑，笑声通过话筒传过来，把两个人笑的都有点莫名其妙：“姚远你笑个什么劲呢，我这边问你正事呢！”
“刘领导，你现在是不是在‘清水中学’？听说他们的食堂这次一下就火了，在红烧茄子里吃出来一只青蛙？”姚远憋着笑就问。
小红英早就把自己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跟自己汇报了，并且想撺掇姚远争取以后给学校供餐，姚远根本没答应。
像这种承包食堂的业务，很多人都在做，市场已经被做烂了，就算是承包下来了一个食堂，当中也会发生很多灰色的费用，本来餐标就定的很低，再经过层层盘剥，甲方一般还要扣下一部分保证金，就把本来有点利润的承包食堂的业务变成了一块没有肉的大骨头。
这种业务适合什么人干呢？就是一位厨子，带上两三个小工，找一个不要钱的场地，一年到头干下来，能给几个人挣回来一份不错的工资而已。
就是个养家糊口的事情。
如今自己分分钟也是上百万的进出，再去这个领域跟人家争食就显得十分不值当。
被姚远的肆无忌惮的笑声惹得有点毛了，刘能兴的语气严肃了起来：“姚师傅，你别开玩笑了啊！我现在是在‘清水中学’食堂，你知道他们现在每天午餐都是卖来‘古野家’的快餐盒饭凑合，还有，你别忘了你徒弟张红英可也是在这所学校，已经连续吃了好几天的快餐了。”
姚远那边就沉默了，不一会电话里传来了稍微正经一点的声音：“就算是学校的营养餐，企业也不可能做到零利润，如果我们厨房来做的话，毛利也会做到百分之四十左右，但是能保证每餐两荤、两素，随餐每人一个水果，还有一盒牛奶或者酸奶。菜单按月轮换，生产就放在中心厨房，用布菲炉或者是保温桶供餐，这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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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冬天也能保证学生吃到热乎饭菜，对了，在主食上还可以多一点花样，米饭、馒头、大饼、甚至面条都可以提供。”
姚远边回答，脑子里就浮现出自己看到的那一大堆的厨师求职简历，就有了些计较。
中心厨房开业在即，一切条件都已经具备，闲着也是闲着，一个清水中学每天不会少于两千份盒饭，如果能把这个活争取下来，每人十八块的餐标，就算是只有七块钱左右的利润，那么每天都能有一万多的利润进账。
不如就借着这个活，能多雇佣一些好厨师，一方面是给这些失了业的厨师找个工作的机会，一方面就是给自己增加一些人才储备，就算是这些利润都给发了工资，说起来也是一件好事。
做出来两千多份盒饭牵扯不了太大的经历，而能借这个机会多招录一些好厨师进来，那可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而且，两千份盒饭的原料消耗可不小，如果能把原材料跟现有的生产结合起来，那么自己厨房里的所有食材就能加快运转，一个好餐厅能够越干越好的重要条件就是原材料要够新鲜，如果接下了这个活儿，就能轻松实现这一点。
姚远在电话里巴拉巴拉的一通说，刘能兴这边边听着就边点头，餐饮业他不懂，但是一般规律肯定是知道，就觉得姚远这一通话才算是靠谱，怎么每人十八块钱就只能吃这种破盒饭呢？！
那位肖校长脸上也开始有了些兴奋。
这样的条件听起来不错呀，午餐改成自助形式，学生就有了挑选的余地，主食多样化一点，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抱怨了吧？
刘能兴却不知足：“姚远，我问你，既然都是做成自助餐形式了，你为什么不能多提供几个菜做选择呢，比如做到三荤三素？这样你的餐台摆上一溜，才好看不是？”
电话那头的姚远丝毫没有打磕巴：“三荤三素不是不可能，甚至再多两个素菜也不是做不到，这些都要看跟校方的合作方式，有没有保证金，还有当中有没有别的管理费、卫生费之类的其他费用。”
刘能兴抬头看着肖一鸣，肖校长把头摇的就像个拨浪鼓：“那些一概都没有！”
刘能兴却反问一句：“这么大的一笔买卖我交给你，你怎么能保证你的出品质量还有卫生标准呢？”
姚远那边轻轻笑了一下：“领导你又不是不知道，卫计委在我这个中心厨房有驻点，包括给养老院的供餐，每一样都会留样本以供检验，就您说的那些卫生标准，在我的厨房就是个最低分数线！还有关于出品质量问题就更是小问题了，我这个厨师团队，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正经厨子，做出来的饭菜您可没少吃！”
得，这说着说着，怎么嘴上又没有了把门的了，什么叫做我也没少吃？！
“得了吧，你的饭我哪顿也没白吃！光给你做那个直播卖货，我每天吃你一顿都不算是过份！”这件事可得马上掰哧清楚，咱两袖清风的一位大镇长，怎么就被你说成了混吃混喝的无赖了呢？
姚远那边就又开始笑：“我的好领导，我的中心厨房马上就要开业，你还从来没来过呢，要不你带上校领导来这里考察一下呗，亲自尝一尝我们的饭菜再说，来了你就知道了，就我这个厨房，每天供你那两千人一顿自助午餐就根本不叫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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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学生餐里的商机
养老院食堂里，姚远指点着餐台上长长的一溜布菲炉：“这个狮子头、红烧鸡腿、香酥鸭子未来都可以当做主打菜提供，这些看起来高大上的荤菜其实成本都比较便宜，用在营养餐里完全没问题，再配上点青菜豆腐之类的，可以用的品种很多，随意搭配一些就能做出来挺丰盛的一餐，就是看经营者用不用心了。”
然后又手一挥，指向周围的环境：“其实用餐环境也很重要，一样的食堂，随便摆上几棵绿色植物，感觉也会不一样。还有比如冬天给人家提供点热茶、夏天提供些绿豆汤，这些根本化不了两个钱，但是有和没有就是不一样。”
肖一鸣和刘能兴交换了一下眼神，肖一鸣重重的点点头，那个意思已经是很明确，有这样的厨房给供餐，每餐能够达到这样的标准，这，这还能说什么呢？
姚远今天显得话有点多：“食堂其实可以做到很精致，可以给食客提供一种用餐享受。其实我小时候吃过一段时间的食堂，那个时候的食堂给我留下了特别美好的记忆，好像好多美食是通过食堂才有了第一次接触，到现在我还认为我吃过最好吃的红烧茄子，就是小时候在食堂吃到过的那种。”
刘能兴也感慨：“是啊，我们大学时食堂里有一道清蒸太阳肉，就是简单的蒸肉饼再打上一个鸡蛋，既好看又好吃，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道菜了。”
肖一鸣岁数比两个人都大，在他印象中的食堂显然跟那两位感觉不一样：“你们听说过这个口诀吗？‘沿边沉底、轻捞慢起’，这个口诀是说在食堂盛汤的时候的手法，尽量能多捞一些稠的、干货，之所以有这种口诀流传下来，那就是因为在食堂不用些技巧，根本就吃不饱！我上学时的物质供应还不是那么充足，去食堂打饭都是要靠抢的，手快了就有，手慢了就会吃不饱，那个时候盛饭也有讲究，第一碗饭一定要只盛一半，迅速吃完以后，赶紧再回去装第二碗，第二碗饭就要盛的满满的，再慢慢吃。这样每顿就能比别人多吃半碗饭。如果你第一碗盛的太多了，等你吃完再想添饭的时候，饭就已经都没有了。”
这就是代沟了吧？难怪这位校长就对食堂的伙食不重视，合着在他眼里的食堂就是这个样子？
“其实食堂如果想干好了，里面的学问一点都不少，不会比开一家餐厅来的容易，尤其是学校的食堂，在顾及口味的同时，还得主意营养的搭配，学生们都处在长身体的年纪，一个好的食堂主厨，同时还必须得是位营养师呢。”姚远就接着忽悠。
刘能兴停下了脚步，眼睛盯着姚远：“如果我把全镇除了‘清水中学’以外的两所小学，一个技校，还有另外一个中学一共将近五千名学生的午餐一并交给你，你有没有能力一起接下来？！”
五千人？！再加上清水中学那就是七千人的规模了？！
姚远瞬间有点懵，站在原地就不知该怎么表态......
......
胡长功，中心厨房生产经理。
肖建强，中心厨房厨师长。
现在又加上了一位余志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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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新到岗的一位具有十几年以上厨房工作经验的副厨，这三个人组成了中心厨房的管理团队。
现在这三个人的小团队，再加上姚远、韩明两个人凑在一起正在开会。
肖建强和余志摩在厨艺和经验方面毫无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从来没有管理过这个样式的厨房。
预制食品方面还好说，简单十几个品种，生产制作起来就比较简单，肖建强从一开始就是负责八大碗的生产，在这个方面积累的经验已经有了一些。
余志摩是专业砧板出身，对于食材的处理有着丰富的经验，这些都是长处。
但是，面对每天七千多份学生餐，两个人都有些麻了爪，不知道如何下手。
而胡长功作为生产经理，对于这个每天七千份的订单就有点无感，这才哪到哪啊？既然叫做中心厨房，这就是一个生产车间，区区七千份的学生餐根本就没啥难度。
但是他有点不理解，为啥这位姚总必须要坚持用布菲炉、自助餐的形式来供餐？
分装成盒饭多好，简单又省事。
姚远叹口气：“我就再强调一遍吧，咱们这个厨房不追求产量，必须把出品味道排在第一位，预制食品别看只有简单的十几种菜式，但是每一样产品都是凝结了许多厨房前辈的心血，咱们可别因为在生产和运输过程中有些地方没做到位，就把人家这些心血给浪费了，到时候那些个名厨会跟着咱们一起丢脸，以后咱们再想在平城厨房里混都没法混了！学生餐也是这个道理，厨师好不容易制作出来的菜品，装进饭盒里，马上就没了卖相，而且也没了温度，所以咱们宁可费点劲，也得做成自助餐形式。中心厨房出品，通过保温车送达现场，现场要安排几位员工，布置自助餐台，同时负责给学生打饭，盯完整个开餐流程以后，再收队回来。”
胡长功点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我们一起来核计整个操作流程，把流程规范下来，好在是集中供餐，五个学校距离也不算太远，咱们的保温车也够用。”
一直在酒店里工作的余志摩对这个厨房的工作形式充满了好奇，当初招聘时，这位姚总特地解释过工作内容，当时心里还有点小小的失落，自己一个星级大厨，如今要沦落到去给人做盒饭？
现在知道了供餐的规模，心里不免有些小小的激动，难怪这家红旗公司敢应下那么高的工资和福利，每天能给这么多人供餐，对一位厨师来说也是让人兴奋的事情。
七千人的规模，每个人十八元的餐标，按照一般的规律来说，毛利保持在百分之五十是没问题的，那么每天就是有十二万六的收入，毛利润能达到六万左右！！！
这可是每天的利润，只要是工作日就雷打不动！
卖盒饭可比开餐厅来劲！
但是看这个意思，姚总好像要把毛利再压低一些，通过菜单就能看出来，十八元的餐标要给人家提供六菜一汤，还要有不少于三种的主食，外带水果、牛奶！
这些都是硬性条件，在这些条件下，如何制定菜单、如何选用食材，包括每天的投料多少，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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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好供餐的份量杜绝浪费，这可都直接关系到了成本控制。
而自己是砧板出身，这一切可正好是自己的强项，看来应聘这个中心厨房算是来对了地方，终于在失业半年以后，找到了一个能发挥自己长处的领域。
“简单分一下工吧？中心厨房全面工作由胡长功来负责，肖大厨重点还是放在预制食品上面，余厨就主要负责学生餐这一块，你们看行不行？”姚远问到。
“没啥不行的，我看这样挺好，厨房制作上我不插手，但是各个流程的规范我会尽快跟各位商量着制作出来，这也是咱们这个生产中心跟普通厨房不太一样的地方，所有工序必须做到规范一致，然后在采购、、物流、销售端我尽量安排好。”胡长功先表态。
剩下的两位大厨也点头表示同意。
厨房里的活骗不了人，你有什么能耐，能干多大的事，只要一伸手，就一目了然。
余志摩别看来的时间不长，已经表现出来了过人的厨房组织能力。
姚远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伸手指向了一边的韩明：“韩大厨这边也做好了随时帮忙的准备，如果工作中遇见任何问题，随时沟通！”
余志摩就觉得有点被轻视了：“姚总、韩厨，你们就踏踏实实把心放在肚子里，区区七千人的自助餐，难度不一定比得过一千人的宴会，而千人规模的宴会我也开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再说这些手下的弟兄们我也了解了一下，绝对都是精兵强将，再加上韩厨那边已经给派过来了几位骨干，这个差事我相信一定能办好，还得办出彩来！”
各个企业的文化都不太一样，余志摩这番表态就颇有大酒店正规军的做派，姚远听了就挺满意。
......
总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当为全镇的学校供餐这个大馅饼一下子砸到了姚远的头上，当时的姚远就有点懵。
脑子里瞬间就冒出来几个字：“何德何能”？
现在看到自己手下这帮弟兄，就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想吃好吃的，不就得找好厨子吗？这个道理总没错吧？
自己手下如今有这么多好厨师，给镇子里的学生娃改善改善伙食，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如果这个事情从做生意的角度来看，没有人会在没把握的情况下，先做起来一家正规的中心厨房，然后再去招揽业务。
想靠着给学生做营养餐挣钱，再对比中心厨房的巨额投入，那就是一个赔本赚吆喝的买卖，想回本都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
如今不知怎么就把路走对了，就是个歪打正着的事情。
自己当初咬牙瞪眼的凑钱把中心厨房建起来，顺便还收罗了一大批优秀的厨师，这种情况下，再接这个每天七千份的学生餐，就轻松的不得了，事情就变成了个顺理成章。
而且，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上赶着，这是在为刘能解决问题呢，姚远心里就暗暗得意、得意的不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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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红英的期望、刘能的算计
姚远在那里得意的不得了，却忘了那句老话，天底下没有平白无故的掉馅饼的事情。
这个大馅饼能砸到他的脑袋是，后面全是因为他那个便宜徒弟，那位梳了马尾辫子的小红英在推动！
小小的小红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能量有多大，无心插柳间，让他的便宜师傅捞到了一个大便宜！
从顾冬雨那里讨了馊主意以后，小红英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市里的高官，高官的反应让她觉得挺满意，人家没有推诿、没有摆架子，一口就答应了这事要彻底查办。
然后小红英就又开始逼着刘能兴，要求他想方设法的把红旗中心厨房给推出来，以后整个清水中学最好都能吃上中心厨房给做的饭。
刘能兴先是推脱学校里的事情自己管不着，然后就是编了各种理由推脱，可是没过多久，他居然就改了主意，答应一定把这件事情给办成，还说我家红英想吃口好吃的，那就是最高指示，必须得落实！
具体这位刘能是怎么落实的就不知道了，小红英就只关心结果，结果是这件事情还真的办成了，不只是清水中学，整个清水镇的学生餐以后都由中心厨房来负责！
这件事就这么办成了，一块硕大的蛋糕就这么砸在了姚远的头上，每个月超过三百万的一个大订单，轻轻松松就归了还没开业的中心厨房。
而背后一切的起因，只不过是那位十四岁的马尾辫子小丫头嘴馋了，想每天吃上点顺嘴的午餐，而已。
所以，小红英还真是她师傅的好徒弟！
有些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姚远整天大大咧咧、咋咋呼呼地想卖点鲍鱼、卖点红酒，想给自己的红旗公司再找点财源，就没想到，自己的小徒弟随手鼓捣鼓捣，就给自己甩了这么大的一个单子。
小红英出身很苦，早早地就没了爹妈，是跟奶奶相依为命长大的。
但是他父母的牺牲给她打好了一个超级人脉系统，满村的人都受过他父母的莫大恩惠，知恩图报的人还是多数，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就想着回报给这位变成了孤儿的小丫头。
刘能兴就是当中的一个，够市侩、会钻营，这些都是刘能兴身上的缺点，而且还显而易见，很多时候就不招人待见。但他同时身上的优点也不少，那就是热心并且肯付出。
尤其是对自己恩人的孩子，那位古灵精怪的小红英，到现在还没有自己孩子的刘能兴，有时候简直把小红英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闺女对待。
当然，对于这点，小红英肯定是不认，她只是觉得这位刘能用起来比较顺手而已，有什么难事只要找到这位刘能一般就都能解决，小丫头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官大官小的概念，有时候使唤起刘能来简直不当回事。
而刘能兴呢，倒是也总乐此不疲。
这次当小红英提出来最好让自己师傅以后负责自己学校的供餐时，刚开始刘能兴还没太当回事，但后来越想这件事就越靠谱，而且如果姚远能接手这个供餐工作，对镇子里的好处多多。
能力上就不用多考虑了，这个红旗厨房能把一个破落村子都改造成了美食村，每天的接待量都到了好几千人，这个能力已经都是有目共睹。
就有绝对把握，把学生的营养餐交给了姚远以后，肯定不会再出那种菜里吃出来青蛙的狗屁倒灶的事情。
红旗厨房如果能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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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给接过来，自己就可以要求他们所有的原材料进货必须优先本地货源，以姚远的尿性，他肯定是能做到的。
当初就是姚远建议让发展绿头鸭的养殖，为了打消养殖户的顾虑，还主动提出来了包销政策，光这一项就给自己手里又多了一个利民的工具，自己当了领导，身边就缺这样的能人能帮着解决这些实际问题。
那么如果统筹一下，把辖区内的学校用餐问题统一交给那位姚远解决，那这家中央厨房肯定还能给当地带来更多的好处。
每人十八元的标准，那么原材料这边最好得占去三分之一吧？七千人的规模呢，这个账简单一算就很明白，每个月最少得用掉一百多万的蔬菜、肉类、米面、副食！
这些是什么？这都是辖区内农民自己就能生产的东西！
有了这个采购量，每个月就能给辖区内的农民户凭空多出来一百万的收入！
农民想脱贫致富靠什么，不就是靠把地里产的东西卖出去吗？卖给谁呢？就没有比这家中心厨房更好的对象了！这些营养餐原来都是由些乱七八糟的人经营，他们从哪里采购原料当地就根本没法控制，而这些一旦交给了红旗公司，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就是肥水，绝对不能流入外人田，一旦有别的区外的公司在当中插上一脚，清水镇就得错过一个解决就业、增加税收、带动农民致富的一个好机会。
刘能兴的脑子如果动了起来，那是一般人根本比不上的，借着去学校考察，就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轻而易举的就把这件事情给办成了。
当然，不可否认，姚远的中心厨房确实是比较给力，这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
而姚远还沉浸在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的喜悦中，还微微的有点懵。
这个单子只要做好了，以后就是个长期饭票，指着它一下子发大财不太容易，但是这种长流水的现金对很多企业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当这个郭子达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就乐的合不拢嘴，郭子达见多识广的，又有过上市公司的从业经历，就觉得某些上市公司都没有这么好的现金流。
就红旗管理公司现有的这些产业和项目，如果放在一个有野心的企业家手里，早就可以包装一下，去上个新三板去圈一轮钱了。
好在这位姚远、姚总是个没心没肺的，每天就只琢磨着厨房里那点事，想靠着倒卖点食材挣点钱。
不过，还别说，人家到底是专业出身，鼓捣来的这点红酒、鲍鱼之类的食材还真的都是抢手货，而且那位日内亚的合作伙伴也真的靠谱，眼看着就靠这点鲍鱼和红酒，就能形成又一个稳定的财源。
这样的公司就有点意思，每天面对这样的报表才能感受到有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
郭子达有时候就祈祷，但愿这位姚远、姚总能开窍开的晚一点，千万别走上别人的老路，到最后会不务正业，走上了上市圈钱那一条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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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姚远呢，就完全没想那么多，就算是他够聪明，也绝不会想到，周边人对于自己，居然能有那么多的心思。
姚远现在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中心厨房的开业上面。
一个生产型的中心厨房开业，也没啥好折腾的，何况现在厨房已经全力开始运转了起来，不能因为些虚头巴脑的形式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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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了厨房里的工作。
但是刘能兴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宣传清水镇的好机会。
他居然又请来了平城电视台的记者，而且这次可不是什么生活栏目的二线记者，而是平成新闻栏目组的当家新闻记者。
平城市城西区清水镇的一家生产预制食品的中心厨房开业能有啥了不起的，虽然这家厨房生产的预制食品号称年预计产值高达上亿元！这样的企业对于当地来说算是个好企业，可是如果放到整个平城就根本不够看，怎么也不会惊动平城电视台的大记者。
但是如果加上这家中心厨房选用的食材原料全部来自当地，给当地的三农每年都能带来几千万的收入，扶植了当地几十家养殖户、种植户，带领农民脱贫致富，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新闻点。
这个节骨眼，只要是能跟脱贫致富挂钩的行为，就都具有很大的新闻价值。
企业扎根当地，雇佣当地的工作人员，解决当地就业问题，也是一个宣传的好噱头。
连常石磊组织的那三百多人的销售团队，也被刘能兴拿去做了文章，当做了是解决就业问题的标杆模范。
这样一来，中心厨房开业就有了一定的宣传点，再加上区里领导也帮忙说了话：“确实应该报道一下，他们这个企业是从一家村办企业发展起来的，去年就带着贫困红旗村一起脱贫致富，现在这个红旗村已经发展成了远近闻名的美食村，如今又搞出来了这个中心厨房，还创办了一家五星级的养老院，所以这样的企业值得关注一下。”
于是中心厨房的几款菜品就这样登上了电视，就在晚上七点前的当地新闻中，被狠狠的宣传了一把，同时露脸的还有那几位厨房的老前辈！
而姚远乘着这个新闻的热度还没消散的时候，又开始了故技重施，找来了各个平台上的美食博主，又是投放了一波流量。
于是这家中心厨房生产的，那些看上去有些与众不同的预制菜品就已经开始悄悄的走红。
如今的老百姓其实已经不太相信那些广告宣传了，总会觉得这里面的水太深，货不对板的事情很常见。
但是对于那些位德高望重的名厨推荐的菜品，还是保留了很大的信任度，尤其是这些推荐还出现在了严肃的电视台的每日新闻里。
听到那位董大师说什么元朗盆菜里的调味定口是自己亲自指导的，而那位鲁菜泰斗陈老爷子则一脸笃定的说什么焖酥锅完美复原了自己小时候的味道。
这一下子就激起了美食爱好者的好奇心，都想买来试一试这个玩意到底有没有像他们形容的那么好。
董大师的菜，一般人还真吃不起，新开张的董氏.海参里面，一道元朗盆菜的售价都得上千！如今就能花个几百块就能尝到一模一样的东西？而且听说里面的鲍鱼还都是来自菲州的干鲍？
至于陈老爷子都已经八十多了，他心心念的一道小时候的美食会是什么味道？而且这个焖酥锅看起来原料还非常丰富，花上一百多就能买上一份，能够在家宴的餐桌上当个主打菜了。
关注这些公众号的无一不是美食爱好者，平常也喜欢在家里露两手，这些人才会是红旗厨房预制食品的主力消费者，用这个方式给产品做宣传就算是走对了路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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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预制食品预热
相对于开餐时热火朝天、声音嘈杂的厨房，生产预制食品的中心厨房就显得更安静些，满厨房的人都在忙碌，可是很少有人高声说话，大家都在各司其职，到处都贴满了各种规章制度和岗位职责的提示板，让这个厨房看起来更像是个生产车间。
第一批的产品已经都生产了出来，对于生产出来的第一批预制食品的销路，谁都没有底，负责生产的胡长功就做了一个比较保守的选择，第一批的投料把成本控制在了五十万元的规模。
五十万已经不少了，毕竟生产的是食品，而且品种也比较少，十几个系列二十多个品种，每样就能建立一千件左右的库存。
先用一千件的库存试试水，然后随着销售情况随时调整产量和库存，这是个比较保守方案，生产规模小也有小的好处，所谓是船小好调头。
食品的保质期本来就短，胡长功追求的不只是一个动态的库存平衡，还要建立一个快速周转的运营体系，这样的好处不止能保障产品质量，还能充分的节约流动资金。
毕竟财务副总郭子达对各项目部的预算控制的很紧，每个项目财务上就不允许有闲置的资金，如果把太多的资金投入到库存，不能一下销售出去，有限的流动资金就会被压在库存上，那中心厨房的日子就该过的难受了。
第一批产品生产出来，就需要赶紧换成钱，接了下来就看常石磊的销售情况了。
感觉常石磊还有他那将近三百人的销售团队已经被压抑了很久，明明只要把产品卖出去就能换回来可观的利润，为此也已经做足了各种准备，但是渴望中的产品就千呼万唤的不肯出来。
有些有能力的销售员已经借着销售八大碗的过程，建立起来了有好几百个客户的销售群，并且已经把各种视频、图片资料开始往群里投送，开始了第一波预热，如果实体产品再不投放，先急死的就是常石磊还有他手下的那一帮大销售。
通过先期卖那个八大碗，大家都已经摸清了销售路数，初步建立了自己的客户群，也都尝到了这种销售模式的甜头，现在就等着产品一到，大显身手呢！
......
辛立志家住在西五环的边上的杏花口，是位人人羡慕的拆二代，家里原来的十几间平房赶上了拆迁，换回来四套三居室的回迁房，还有手里八百万的现金。
辛立志就美了，年纪轻轻的他每天开着自己那辆拉风的紫色保时捷东游西逛的无所事事。这样悠闲的日子过习惯了，根本就没心思找个正经工作，晃荡了两年以后，就发现有问题，有个大问题出现了，那就是老这么瞎晃悠，根本就找不到媳妇。
家里的亲朋好友平常没少给介绍对象，但总是见过一两面以后，人家姑娘那边就没了下文，经过反复思量以后，辛立志觉得原因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没有一个正式工作。
人长得不算差，除了稍微胖一丢丢，身体也是健康的很，家里条件也算是拿得出手，这年头不是每个年轻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房子，而且自己每次相亲还会特意开车去，顺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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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车钥匙丢在桌上，相信每次相亲的对象都能看得见，毕竟保时捷应该算的上是豪车了，标志即花哨、又显眼呢。
这种情况还相不上合适的对象，那么原因就只能是人家姑娘对自己的工作情况不满意呗。
辛立志就开始留心，想找一份符合自己条件的正式工作，自己高中毕业的文凭不太能拿得出手，这样的工作就不太不好找。
而且辛立志自己对这份工作还有点不一样的要求。
第一工作绝对不能那么累，工地搬砖这样的活计肯定不合适自己；第二就得时间上灵活一点、不能那么牵扯精力，打小到现在已经习惯了时间上的自由，再也不受不了那种朝九晚五的约束。
好吧，这完全就不靠谱，这样的工作去哪能找得到？！
你别说，还真的让他找到了这么一份工作，就是常石磊组建的红旗美食汇的销售团队，这份工作简直太对辛立志的胃口了！
“后备箱销售”！
听上去挺新鲜，销售方式就是开车到指定的小区门口，打开后背箱，支起来个小桌子，把样品摆上，然后邀请大家品尝，让客户扫码进群买东西就行！
这玩意就挺好玩，玩着就能把活给干了，公司会按照每个人的销量给统计提成，而且销售不是现场销售，只需要把有意向购买的客户拉进群，所有的销售都是线上，就连搬货、送货上门的事情都有别人负责，自己就不用再有任何体力上的付出。
而客户一旦下单，自己就能拿到最少百分之十的提成，如果销售数量够大，这个提成还会更高。
辛立志本身就不愿意受什么约束，像这样开着自己的车，躲在小区门口阴凉里，借着样品还有销售展板给人家介绍介绍产品，这样的活计正符合他的兴趣，平城长大的孩子，本身就爱聊、还挺能聊，只要赶在中午、傍晚小区门口人流量大的时候，去摆个几个小时的摊子，这样的活儿就完全没难度。
辛立志对公司每个人每月三千多元的保底工资完全无感，倒是对自己从此就拥有了医疗保险、养老保险、和失业保险这些待遇感觉挺满意，更觉得满意的是，自己有了一个正式的职位“红旗美食汇.客户经理”，这个客户经理的名头可是印在了名片上的正式职称！
当然，好像公司里的每个销售都有这么一张名片，但是那又怎样，这是自己的第一份正式工作，起步就是经理级别，说出去就好听！
更何况，公司销售的这些产品大家都已经亲自品尝过，确实是个好东西，还没开始卖呢，辛立志就自己先买了几套“八大碗”回家，自己吃还不算，还给亲戚朋友们送了些去。
结果就是，根本不用出摊，自己的亲戚朋友就先变成了自己的第一批客户！几乎每个人都回头找他来接着订货。
就挺莫名其妙外加稀里糊涂的！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开始有了第一笔销售业绩，所以辛立志经理的销售能力真的还算可以。
当然也依赖于这种产品的特性，你想啊，你就算是买个瓜子，觉得好吃了还会给朋友们推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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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推荐的朋友如果方便买的话，往往也会有兴趣买来一试，觉得好的话就会成为这款瓜子的重视客户。
而辛立志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拆二代，周围可是从不缺亲戚朋友呢。
刚一开始，还有点抹不开面子，觉得亲戚朋友的钱自己不能挣，但是没办法，所有产品都是公司统一定价，只有销售完成以后，公司会把提成返回到个人账户。
后来也就想通了，人家能买这个吃食那是真的喜欢，自己干的就是这份工作，公司统一定价，就不存在挣朋友钱的情况。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辛立志对销售这些预制食品就来了兴趣，每天出摊也就变得更积极，他那一辆本来就风骚惹眼的保时捷suv，往小区门口一停，再打开后备箱，支上小桌板，拉开宣传背板，就能瞬间吸引人的注意。
开着豪车保时捷摆地摊，就让人觉得好奇，就都忍不住凑上前来聊两句，就这样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辛立志的客户群居然就壮大到了五百多人的规模，而他八大碗的销售额也居然达到了五万元这个门槛。
销售员的提成比例是百分之十，这么说这个月辛立志的提成已经到了五千元这个数！
就不要太轻松！
目前这种销售额还只是“八大碗”一种产品给带来的，但凡有点脑子的人就知道，就算一个“八大碗”做的再好吃，家家户户不可能每天都吃这一道菜，于是辛立志就份外渴望，公司早就宣传的那些剩下的菜品能赶紧上线，有了更多的品类，客户也有了更多的挑选余地，自己的收入弄不好能每个月破万！
每月挣一万不算多，眼下好多工种的收入都远远高于这个，就连工地上的一位平平常常的瓦工，每天的工资就能到五百，可是他们处的是什么环境，干的是什么样的苦活呢？每天工作时间恐怕都得超过十二个小时吧？而且，并不见得每天都有活干、每个月都能干满三十天呢，只要有一个个月歇上那么几天，那收入也就变成了万把块钱。
再说了，瓦工那是属于技术工种，而咱只是个高中生，每天也就摆摊几个小时，就能拿到这个收入，简直是完美。
千呼万唤的新品种预制菜品终于上线了，就那几个菜品早就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拿到样品以后，辛立志照例先每样一个买回了家，咱作为负责任的销售，对于自己销售的产品必须得做到心里有数。
然后他的心里就真的有数了，这些产品哪个都不弱，哪个放在家里的餐桌上就都是主打菜，而且秒杀外面饭馆的水平。
有了这几样预制菜，以后请客完全就不用去餐厅，只要随意拆除来一样当主菜，然后再拍个黄瓜、炸个花生米，就是一桌挺好的宴客菜，丝毫不跌份！
然后辛立志就往自己群里开始发布新品上市的信息，然后就赶紧开着车，带上样品、带上卡式炉，来到了他蹲守的那个小区门口，这么漂亮的产品，他得第一时间让他可爱的客户们尝到味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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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刘春霞和米欣悦
大千世界，每个人的人生的境遇各不相同。
有辛立志那样的拆二代，也会有经历坎坷的落魄人。
刘春霞的老公叫做韩春，韩春就是一位瓦工，就靠着在工地上打工挣得那点收入在平城落了脚，还把刘春霞和孩子从农村接到了平城，想一家三口团聚，在平城享享福。
当然在平城也是租住在了那种城乡结合部，这里的房租要便宜了许多，大杂院里的两件平房，就已经足够一家三口过起了日子。
前面说过了，在平城的工地上瓦工工资每天最低五百，那说的是现在的行情，而韩春就没有赶上这个好时候。
早在三年前韩春的腿得了一种怪病，腿上的血管不知怎么了，都凸了出来，缠绕纠结着，就像一条条青色的小蛇。刚开始还好，并没有太多感觉，但后来就变得越来越疼，甚至已经影响到了行动。
不得已去医院挂号看了看，医生说这个毛病叫做“静脉@曲张”，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就只能静养。
韩春舍不得工地上的工作，家里的全部收入来源都是指着他一瓦刀、一瓦刀的抹出来的，不信命的他坚持着瞒着工头还是往工地跑，结果人终究是抗不过病，已经行动不便的他一头便从架子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
家里本来就不富裕，这一下连养伤带治病的，把家里的积蓄就花了个精光，而韩春出院后血管的毛病就更加严重，甚至走路都已经成了困难，再也不能工作，只能在家中静养，生活的担子就一下了压到了刘春霞的身上。
好在刘春霞这位北方姑娘够泼辣，先是在饭店里打工，再又去农贸市场帮人家看摊，每个月几千块钱的收入总算是勉强能维持家用。
但是随着孩子越来越大，眼看着就到了要上小学的年纪，花钱就越来越多，自己的这点收入根本就不够应付，刘春霞就动了心思，必须得换一个能挣到钱的工作！
就在这个时候，刘春霞看到了红旗美食汇的招聘广告。
保底工资三千五，外带五险，销售提成百分之十。
这样的条件初一看好像没什么吸引力，但是刘春喜就看上了那个百分之十的销售提成。
三千五的保底工资比自己目前的收入看上去低了一些，但是再加上那些保险就跟现在的收入差不多持平了，在农贸批发市场给人家看摊，没人会给你上什么保险，而自己老公这次受伤，就吃了没有保险的亏，如今自己是家里唯一的一个能挣钱的劳动力，这个保险就显得非常有必要。
更重要的就是那个百分之十的提成，听那位常总说，做好了每个月一两万、两三万的收入都不一定能打住，好吧，就算是他的说法里有水分，那每个月只要能超过七千就算是成功！
于是刘春霞就毅然决然的跳了槽，来到了这家红旗美食汇打工，说打工好像不太对，人家把所有成功应聘的人都叫做客户经理、或者是产品经理。
曾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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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那么一瞬间，刘春霞想打退堂鼓，那就是上课时老师说他们的销售方式叫做“贴近居民家里的后备箱销售”，那个意思就是说，每个客户经理都要开车去到居民小区门口，摆摊做销售。
可是，刘春霞哪里来的车？自行车倒是有一辆，难道为这个工作还要去弄一辆汽车？
那位叫做常石磊的常总倒是细心，下课后专门找到了刘春霞：“霞姐，讲课老师就是那么一说，咱没有汽车也没问题呀，所有的道具就是一个折叠桌一个展板，还有部分的样品，你只要能把这些东西想办法送到你的销售点就行，见过街上买保险的那种宣传点吗？咱们的形式就类似那种。”
刘春霞试探着问：“那我用板车行不行？”
常石磊哈哈笑了：“那有啥不行，只要你能把宣传点支到了正确的地方就行！”
于是，刘春霞就靠着一辆自行车，把自己的宣传点就设在了家附近的那个小区门口。
刘春霞选的这个小区有点不得了，它是平城北面最大的一个居住区，当年是最大的一个经济适用房的项目，号称人口百万！
百万人的一个聚居地，就不能再用小区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一个城外之城。
生活的磨砺早就让刘春霞放下了女人的矜持，而在餐厅还有农贸市场的工作经历，就让她一个农村妹子变得能说会道，加上“八大碗”本身质量的加持，就让刚刚试水的刘春霞一下子就尝到了甜头。
这家红旗美食汇公司的所谓保底工资，其实是有一定的条件的，也就是入职六个月内，保底工资三千五按月发放没问题，但是一旦超过六个月，而你的提成还够不到三千五的标准，双方就得自动解约。
而经过三个月的培训和试用期后，提成的金额超过保底三千五，就自动拿提成了，保底工资就不再发放，当然如果你提成还是不够这个数，就接着再拿那三千五的保底。
换句话说，这个三千五的保底工资其实更像是预支的销售提成，只不过给了给众多销售生手，在长达半年的培训和适应期内，多提供一份生活保障而已。
当刚开始了解到这个规定的时候，刘春霞还在暗自打鼓，会不会这是公司给大家设的一个陷阱，就想占大家几个月底薪的便宜？
等摊子摆出去不到半个月，刘春霞看着手机上app统计出来的自己的销售额就有点不敢相信，半个月的时间，通过自己的微信程序下单的金额已经达到了三万九！
半个月的时间！三万九！那就是一个月下来要到八万了？那自己的提成就能达到八千？
而且这还是刚刚开始！
紧接着新产品就上线了，新的展板海报也发了下来，新的样品也拿到了手。
刘春霞就变得踌躇满志，连带着韩春也兴奋不易，腿脚不利落的韩春再也不肯独自呆在家里，而是借了隔壁老王的一辆三轮板车，把小闺女往板车上一放，对着刘春霞就笑：“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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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全家上阵，一起去‘八大碗’！”
刘春霞看看板车、看看板车上的闺女，也就笑了，笑着笑着就感觉眼前就有些模糊，眼睛里就有两行温热扑簌、流出......
......
米欣悦是个爱玩的女孩子，零零后身材也玲珑的她，开着一辆跟她非常般配的宝马迷你，后备箱里装满了各种毛绒玩具。
她应该是比较早就玩起了后备箱销售这个路数，还在上大学的米欣悦，每天傍晚下课后就会把车开到潮阳公园门口的空场上，然后把后备箱打开，把一圈彩灯挂了出来，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布置，属于她的一个小小的卖场就算是开了张。
当初考上了平城的大学，家里就奖励了她这辆宝马迷你汽车，然后她上大学的一切费用就再也没让家里出过一分钱。
就全靠着每天在公园广场上卖毛绒玩具，米欣悦挣出来了自己上大学的学费、生活费、而且还有部分的结余。
挣钱不是第一位的，体验这种生活方式才是最终目的，虽然自己的父母不是太理解，但米欣悦感觉就在这个摆摊过程中，她开始对社会有了初步的了解，收获可谓是非常丰厚。
只可惜，这样的卖场发展越来越大，每到天一擦黑，停成了一溜，打开后备箱的车延绵出去得够一公里了，而卖毛绒玩具的摊主也越来越多，有些人看来是已经摸到了米欣悦进货的厂家，卖的东西跟她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还怎么干呀，从不服输的小米妹妹就开始动心思，四处寻找能够区别他人的好产品。
好的产品哪里是那么好找到的？直到有一天，米欣悦开车去同学家玩，在小区门口等同学出来接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件新鲜事。
一位小胖砸开着一辆骚气十足的紫色保时捷suv，居然正在干跟自己一样的事情，打开了后备箱开始卖货！
小米妹妹好奇心顿起，马上就跳下车，走到胖子跟前去仔细观察。
已经有了两三年销售经验的米欣悦，没用多一会儿就弄清楚了这位胖子的销售路数，看来这位胖子的背后肯定是有后台支持的，他就只带了几样样品，所谓的销售过程也只是邀请人扫码进群，并没有任何现场销售的环节，这种销售看上去好像更像是一种宣传。
那位胖砸为了宣传自己的产品，居然还搞了一个卡式炉，卡式炉上不知是炖了什么东西，怎么感觉就那么香？
在一旁观察了半天的小米好奇心就起来了，同时肚子里的馋虫好像也在勾引，忍不住就分开人群走到了最前面，看了看那位胖子、又低头仔细看了一眼沙煲里面的东西。
然后就被吓了一跳，这个沙煲里炖的是鲍鱼？！鲍鱼旁边那个不就是海参吗？！
米欣悦手往背后就一背，装模作样的来了一句：“谁让你在这摆摊的，有没有营业执照呀？”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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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同学聚会
村口的停车停挺大，张帅那辆大块头的途乐v8停在这里就觉得宽敞。
费力的从后备箱抱着那箱红酒往村里走去，马上就有保安迎上来，主动询问他要去哪一家。
张帅有点记不太清楚，只好把红酒放在一边，掏出手机来翻看信息。
“三号院刘秀萍家。”
保安听到回答，二话不说抱起地上的那一箱红酒：“那您跟我走吧。”
张帅心里就有点小惊奇，这里的保安都够热情，看村里人来人往的样子，估计每家的生意都不错，没想到姚远这个老同学，怎么就跑到这里弄了一个农家院。
不过好像弄这么一个农家院也不错，这个年头的餐饮业不好干，这也算是一条出路吧，总比失业困在城里坐吃山空强一点。
同时也想到，这次聚会每人分担一百五的餐费、住宿费，凑在一起也是三千块钱呢，这点钱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一个农家院来说也是一笔收入，多少对姚远来说也是个帮衬吧。
同学之间就应该相互帮助，不是吗？
张帅跟着保安兴致勃勃的就来到了村子里面，经过了一个小广场以后，就来到了三号院，院门口挂着“刘秀萍农家院”几个大字。
刘秀萍是谁？不是应该是姚远的农家院吗？
不过再一想就明白了，姚远不是本村的人，怎么可能弄自己的农家院，多半是从人家手里转包过来的，他就是一个厨子，干个农家院算是本行，就算是转包过来的也应该能有的干。
刚刚进门就有位大姐迎了上来：“先生您好，请问几位？”
张帅客气的回答：“哦，我找姚远。”
大姐的热情马上就升了一级：“哎呀，你们同学聚会吧？快请、快请，整个跨院都是你们的，您来的可够早的，第一名呢！”
没错了，看来这个农家院就是姚远的，要不这位大姐不可能有这么热情。
......
正在说话间，远处传来了几个姑娘的笑闹声，张帅回头探出院门，就见胡同口又有几位熟人走了过来。
走在中间的那位婀娜身影正是当初的班花郑娜，班长胡一鸣走在边上，而那位姚远和另外一位厨师打扮的人正合力抬着一只羊，一同走了过来。
一只羊！
张帅看了一眼郑娜，然后眼睛就盯在了那只洗剥好的羊身上。
仿佛那只羊的胴@体比班花的吸引力要大了许多,看来今天的聚会有个横菜了。
郑娜也看到了远处的张帅，就尖叫一声：“呀！张软饭，你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早？”
张帅气恼的用手指虚点一下：“娜娜，你又跟那个胡吓人勾搭在一起，小心我跟你家老公告状去！”
郑娜却是个混不吝，干脆手就挽住了胡一鸣的胳膊：“我就是跟咱家班长好，再说了，我跟胡一鸣认识在前，跟我老公认识在后，论资排辈的话我老公也得排在后边。”
咱家的班花还是那么生猛，尤其是在宴会销售当上了主管以后，整个就是混不吝了，被他挽住的胡一鸣脸上都有点不自在。
也就是老同学能这么笑闹百无禁忌，几个人一见面以后，气氛就迅速升温。
走进了跨院，跨院墙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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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颗大槐树，正是槐花盛开，紫色的、白色的槐花嘟噜嘟噜地开成了团，甜蜜的香味充满了整个院子。
胡一鸣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姚远不错呀！这个小院子要是挪到城里，怕是得价值几千万了！”
张帅嘴一撇：“班长你就扯吧，这么多年了，你这个想象力可是越来越丰富了！”
胡一鸣作势就要踢。
胡一鸣外号胡吓人，别人都以为他这个外号是来自于名字里的“一鸣”两个字，一鸣惊人嘛，可是这几位死党都知道，他这个吓人的外号其实另有来历。
当年学校组织去野三坡景区去春游，他们三班自作主张就跑去了山里河边野餐，不知不觉天色就晚了，等周围的天色黑透了，就发现远处有荧光闪烁，同学们好奇想走过去看看，班长胡一鸣则特别紧张，非说那闪着荧光的是死人骨头，让大家都躲远一点。
听到班长这么说，同学们都紧张坏了，尤其是女孩，不由自主的就有尖叫的、就有开始往回跑的。
恐慌情绪一传递，就被逐渐的放大，大家开始一窝蜂的往回跑，越跑越觉得身后有东西在追，就跑的越来越快，简直就是丢盔卸甲，一窝蜂地跑回了住宿的农家院。
然后就有胆子大的男同学又打着手电走了回去，从河边捡回来几个别人丢掉的荧光棒，班长胡一鸣这个“胡吓人”的外号这才逐渐流传开了。
胡一鸣看了看小院的环境，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山崖：“远儿，这个院子风水不错，不够好像眼前这个悬崖有点犯冲，有煞气直冲呢。”
姚远也有样学样，飞起一脚踢向这位“胡吓人”的屁股：“你丫个狗嘴！”
......
这边在笑闹，陆续还有同学到来，大家忙着叙旧聊天，姚远则带着李辉把半只羊固定在一个铁架子上，用铁丝捆扎牢靠，然后架在碳炉上开烤，另外半只羊则斩开，切成大块，用清水投洗赶紧以后，丢在院子角落里的柴锅里开炖，然后又往柴锅里丢进去一根光溜溜的松木棒子。
今天的姚远想给自己的老同学来点不一样的感觉，暮春、初夏，就像在让人沉醉的槐花香里，弄点粗犷的味道。
大盆的毛豆花生，大盆的拍黄瓜拌野菜，然后就是几样小炒就是一桌子下酒好菜，李辉带队把饭菜安排好了就撤了，只留了一个兄弟伺候那个烤串炉子。
......
今天能赴约的同学都是准备在这里跟大家好好叙叙旧，然后住一晚的，所以从一进院门开始，莫名其妙地就进入了一种度假的状态，好像比往常的聚会更加来的放松一些，气氛自然也就迅速热闹了起来。
姚远安顿好那只滩羊以后，就回到了同学群里，拍拍手：“各位同学，今天这个院子就是咱们的了，小楼里有十几间客房，大家先上楼安排好自己的床位，然后下来咱们准时六点开饭，烤全羊、手把肉、还有各种烧烤管够，啤酒、红酒、白酒无限畅饮！”
同学们一阵欢呼。
张帅悄悄地走进姚远：“远儿，我带了点红酒，今天红酒用我的吧？”
姚远自无不可，可是等看到了张帅带来的那箱红酒，就忍不住想乐：“帅，你这红酒从哪卖的，多少钱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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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帅挺自豪：“这是楠菲的红酒、西拉子，口感不错，我碰上了就多买了点，比市面上大多数的红酒品质都好，价格才二百多一瓶。”
好吧，二百多一瓶，姚远没敢再接茬，不知道这个红酒是从哪个渠道流出去的，还到了张帅手里面，这不就是自己从日内亚搞来的那一批吗？没想到到了终端的价格能买到二百多，几乎是翻了十倍的价格啊。
姚远忍住笑，认真的点点头：“帅啊，你一共带了几瓶？咱们这人多，怕是不够吧？”
张帅不以为然：“咱们爷们喝白酒啤酒，那几位女生喝点红酒得了，一箱六瓶肯定够了！”
......
事实证明，六瓶真的不够，今天也奇怪了，大家好像都有点疯，当那个烤全羊，不对是烤半羊一上来，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搂不住了。
而且这个气氛好像还是女同学们先点起来的，一只手撕捋着羊肉，一只手举着红酒，几乎都是酒到杯干的状态。
姚远看着这个情况就暗自叹气，真不知道自己这帮同学平常的压力有多大，都处在三十多岁的年纪，事业上正处于爬坡阶段，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也是处处要劲的时候，看来这次聚会安排在农家院真的算是对了，大家间这种肆无忌惮的笑闹，只能是发生在这个远离尘世喧嚣的小院子。
今天这个场子如果安排在城里，就不可能能有这样的效果。
当然，那一盆烤羊肉的炭火也起到了气氛组的作用，已经有人开始手拉手围着那盆炭火，跳起了郭庄，不愧是干酒店的，可都真会玩呀！
张帅有点小尴尬，自己的红酒带少了，这可是产自楠菲的红酒，就没见过这么喝红酒的人，一杯一杯的干，谁受得了，就连这帮男同学也都改喝了红酒，一箱六瓶西拉子瞬间就都见了底。
可是挺奇怪，那位刘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变出来了那么多一模一样的红酒，倒完一瓶还有一瓶，莫非这里有个聚宝盆？
已经明显有点喝多了的班长胡一鸣率先举起了麦克风：“各位、老同学，我今天胡一鸣先给大家献唱一首“朋友”！”
郑娜把手里的酒杯往边上一放，抢过来另外一个麦克风，声音有点嗲声嗲气：“还有我，我跟班长共同演唱，献给大家！”
有人就哄，然后有人无动于衷，自顾自的接着聊。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熟到不能再熟的旋律在耳边想起，就没人能够淡定了，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哼唱。
胡一鸣唱的有点投入，稍微有点嘶哑的嗓音居然唱出了一点点岁月沧桑的味道，郑娜在旁边伴唱，手舞足蹈间也有了那么一丝丝韵味。
每个人都有点放开了，这就是有自家院子的好处，鬼哭狼嚎也罢，倾情演唱也行，完全不用顾忌什么，只要能够开心就好。
到了这个岁数，能有一刻的开心，好像也变得挺难。
刘秀萍对这种情况已经是司空见惯，就带着微笑又端上来两盘切好的硕大的果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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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客服组里的印钞机
不知道别的销售都是怎么做的，身为拆二代的辛立志不差钱，所以他的推销仿佛就有点豪横，当新的产品到手以后，他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那款最贵的“元朗盆菜”作为幌子。
把那个装满了海参、鲍鱼、还有各种肉类及配菜的沙煲就拆了包装，放在卡式炉上开始加热，就准备请大家试吃。
辛立志的道理很简单，就这道菜是最贵的，也应该是最招人的，区区几百块的成本他根本就不在乎，把这道菜当做了样品，每人一小纸杯，让大家都能尝一尝，能下单最好，就算是没有下单，就算是给街坊邻居尝尝鲜也行。
“元朗盆菜”里又是有鲍鱼、又是有海参，就倍儿有面儿！
......
在一群人的包围下，辛立志兴高采烈、口吐莲花聊的正嗨，冷不防面前出现了一位可爱的姑娘。
姑娘个子不高，圆圆的小脸看着就就让人觉得喜兴，清爽的一头短发清爽飒利，看上去像极了一位邻家妹子，就觉得亲切。
不过这位妹子说出来的话可不那么亲切，隐约透着威胁：“谁让你在这摆摊的，有营业执照吗你？！”
不知道是被眼前妹子的可爱晃到了，还是被她的质问吓到了，辛立志有些失了神，楞在原地半天没说话......
米欣悦看着眼前这位小胖子，小胖子的脸上居然就起了红晕，一脸痴呆呆的猪相楞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姑娘就奇怪，怎么这样腼腆的人还能上街摆摊呢？
便换了种柔和一点的语气又问道：“我不是查你的营业执照，我是问你卖的这个东西来路正不正？”
“正！正！”辛立志像是突然醒了，手忙脚乱地拿出来产品包装。
然后一一指给对面的姑娘看：“你看，这是生产厂家、产品批号、卫生许可证、还有产品合格证。”
“那行，那你给我一份让我尝尝。”米欣悦一点都不含蓄，沙煲里透出的浓厚、迷人的香味早就让她垂涎欲滴。
辛立志定了定神，拿起一次性纸杯，专捡那鲍鱼海参给往里装，装了满满的一杯给递了过去，沙煲里马上就见了底。
他的举动引起旁边也在试吃的一位大妈的不满：“小伙子啊，你咋那么偏心呢，看看你给你大妈盛的这杯就是些鸡啊肉呀的，也就刚刚铺了个底，怎么就捡着好东西给人家姑娘盛呢，你看看盛的那个满！”
后面一位大哥搭茬：“大姐，您这还不明白？漂亮姑娘有优待呗。”
大妈从来都是混不吝：“没那么简单吧，你看看小伙子脸都红了，别是这俩看对了眼了吧？”
众人就哄笑。
辛立志和米欣悦眼睛就对到了一起，然后瞬间又分开。
辛立志从来都没想到，有了一份工作以后，缘分来的就是这么容易......
......
韩春也没想到，怎么这个什么预制食品就那么好卖？卖这个东西好像挣钱就有点容易。
他摆弄着刘春霞的手机，看着app上的后台数据，笑的合不拢嘴。
暮春时节，天黑的挺早，不到七点多，天就已经黑透了，路灯、车灯交织着，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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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有刚刚摆出来的卖烤冷面、烤肠的摊子，已经冒起了青烟，给沉醉的春风中加了人间烟火气。
这个位于城北的大型居住区里面，住了一百多万居民，大多数都得每天往返城里上班，来回奔波，别看现在已经是七点多，正好是大多数人下班到家的高峰时刻。
刘春霞心疼的看看儿子：“春儿，要不咱就收摊吧？今天就到这儿，赶紧带闺女去吃饭！”
韩春有点舍不得：“你看这人来人往的，现在正热闹，不行再多待一会，没准还能再拉点人入群呢。”
刘春霞想了想：“算了吧，现在街上的人看着挺多，他们都是着急往家赶的，人家没心思看咱们推销，还是赶紧带孩子吃饭要紧。”
闺女十分乖巧，摸摸肚子：“其实我也不是十分饿，再等一个小时吃饭也可以。”
就瞬间破防。
韩春爱惜的抚摸了闺女的头发：“傻丫头，咱们不等了，妈妈今天卖了一万多块钱的货，值得庆祝一下，咱们去吃火锅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要吃甲浦甲浦，还要吃炸鸡！”闺女脸上绽开了笑容，说话间已经有口水在荡漾。
刘春霞已经利落地把展板样品都收拢在三轮板车上，完后颇为豪气地一挥手：“还等什么？走吧，咱们去吃火锅、吃炸鸡！”
三轮板车上的一家三口，就缓缓地向着远处去了，远处的灯火就没有那么明亮，渐渐地三个人就湮灭在灯火余辉处。
......
胡长功的办公室里安装了一个大屏，大屏与销售平台相连接，上面实时显示着订单情况。
早上一上班，胡长功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这块大屏幕，想第一时间知道产品的销售情况，盯着看了足足得有一个小时，屏幕上丝毫没有动静。
明明知道这么早，就不肯能有订单下来，但是眼睛总是不由自主的往那个屏幕上面瞅。
终于不自觉的笑了一下，自己这是有点魔怔了，原来自己在食品厂的时候，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每天的出库金额都是在几百万以上，怎么今天就有点紧张了呢？
这次最多不过是五十万的投入而已，这么小的金额应该是不值得自己特别关注的。
干脆就站起身，走出办公室，先去客服部门看一看，不是检查工作，只是为了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今天凌晨，最新出产的一批产品样品已经交付到了销售公司常石磊手里，常石磊的那一帮子销售已经嗷嗷叫着把产品样品都领走了，估计已经各自就位，开始下沉到各个小区去推销。
说实话，胡长功对这种销售模式一直感觉不太好，他是大厂出来的，习惯了那种批量生产然后把产品压给代理，或者是铺货铺到各家卖点、各个商场，让自己的产品随处可见，让老百姓能自由挑选。
如今姚远一意孤行的采用这种销售模式，有点像是直销，没有固定的销售点，销售员手里也不掌握库存，只是把产品介绍给客户，拉客户入群下单，然后由自己的中心厨房统一安排配送。
感觉上有点不靠谱。
虽然前期的“八大碗”的销售采用了这种模式，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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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现在大批量的产品上来，就不知道这种销售模式能不能支撑。
能理解，姚总那边好像一下子把摊子铺的有点大，那家养老院的投入已经把他的资金都给耗尽了，而这间中心厨房最终的投资已经接近了八百万，这些钱都是挤兑着美食村每天的流水拼凑出来的，公司的财务应该已经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
采取这种销售模式，估计就是能最大程度的压缩库存，节约流动资金；同时这种最扁平的销售层次设计，也能避免资金沉淀的情况，每一笔销售款都能直接回到公司账上，使能够得到最快速度的运转。
所谓的小步快跑、花小钱办大事吧。
胡长功入职以来，就一直努力调节自己的心态，让自己努力适应这种管理理念。刚开始还觉得有些小家子气，但是适应以后，就有点体会到了江南人螺蛳壳里做道场的成就感。
就是精细化管理，精细到每一个小小的细节，当无数个小小的细节做到完美的时候，呈现在眼前的就是一个气质完全不同于自己传统认知的全新企业。
如今产品上市，也就意味着这个企业的前景到底怎么样？能不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活下去？马上就要见真章了。
客服组的人全员上岗，都在静静地等着什么，终端上连接的标签打印机动了一下，一个标签吐了出来，这是今天的第一个订单到了。
有沉不住气的欢呼了一声，迎接这个厨房的第一笔订单。
客户在手机端下单付款完成后，会在后台自动生成一个标签信息，就由那个标签打印机打印出来，而客服组的同事就根据这个标签安排产品发货，由冷链车直接运往市区分发给快递小哥，这一单就算完成。
标签打印机打印出第一个订单信息后就没了动静，客服组里一片寂静，无数双眼睛就盯着这台白色的方块打印机。
几分钟过去了，打印机又有了动作，这次接连吐出来三个标签。
看来销售员们都已经开始发力，就不知道今天第一天的销售能不能来一个开门红？
胡长功只是在脑子里想了一下“开门红”这三个字，却是没敢再做更多奢望，毕竟销售端对子一个厂家来说太重要了，可是自己居然没有任何一家门店，这么搞也不知道是行不行。
东西好就一定有人认！这是姚远说的话，也不知道他说的话到底灵不灵？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标签打印机的打印速度逐渐加快，终于打印动作变得连贯了起来，吐出来的标签纸带一长条，垂到了地上。
看着越来越多的标签被打印了出来，胡长功脑子冒出来一个念头：“这个玩意怎么特么的有点像是印钞机呀？！”
第一台标签打印机应该是达到了极限，旁边并列的的第二台标签打印机也开始动作。
盯着垂到了地上的那一长溜的订单，胡长功有点不详细自己的眼睛，看到客服小组都开始动了起来，他转身回到自己办公室，去查看那个大屏。
大屏上反应的信息更清楚一些，滚动的订单信息一条接着一条，旁边那张平城的电子地图上，标志着下单地点的红点已经连成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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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做饭就要好吃
一个个红点布满了整个平城的电子地图，每一个红点代表着一个订单，大屏下面以文字形式滚动着每一个订单的详细信息。
胡长功看着屏幕，双手重重地拍在了一起：“成了！这就算是开门红了！”
然后便开始埋头忙碌起来，统计订单数量，对比库存情况。
然后就开始坐不住了，照这个销售势头，库存准备的少了！
......
同样的大屏幕在常石磊的办公室里也有一块。
不过同中心厨房的办公环境比较起来，常石磊的办公室就可以用寒酸两个字来形容。
他也真干的出来，就在市中心里的一个老旧小区里，找到了人家物业已经废弃的锅炉房，以每年十二万的价格租了过来，简单装修以后，就当做了自己的办公场所。
就是因为最近一直深入各个小区，经常需要跟物业管理部门打交道，常石磊就知道了目前市区里所有的暖气都改造成了天然气锅炉集中供暖，而一大批的老旧小区里的传统的烧煤的锅炉房，就被闲置了下来。
可能是受了姚远的影响，对租房子给人家交租金这件事他就非常敏感，非常不乐意。
按说目前手下已经发展了三百人左右的销售团队，怎么也应该找一个宽敞像样一点的办公地点，结果他却偏偏盯上了人家废弃的锅炉房。
经过几番比较以后，常石磊选择了这个位于市中心的国家建委家属院里的锅炉房，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这里的交通方便，有两个线路的地铁都经过这里，还有四五个公交车线路也都在这里停靠。
选中的这个锅炉房高达三层，红砖结构的小楼看上去就已经有了些年代，外表面也被爬山虎遮盖了大部。
房子租下来以后，常石磊就找到了赵二鸣，让他出人把整个锅炉房简单装修了一下，同时还把内部又用钢木结构给做了分层，然后就这么凑凑合合的搬了进来。
......
新品上市的这个节骨眼，姚远肯定要到一线去看一看，看到这间锅炉房改造的办公室就想笑。
就有点臭味相投。
姚远看着这个办公环境就觉得特别满意，一年十二万，在市区的最中心，能有一个独立的小楼，三百多平米的使用面积，还要啥自行车啊？
虽然中间那个废弃的大锅炉有点碍眼，但是用常石磊的话，这叫后工业时代风格，叫做有个性！
人家常石磊在这里办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作为甩手掌柜的姚远却是第一次登门，四处转了转以后，就回到了办公室里那一面大屏幕前面。
姚远看着大屏幕上面滚动的字幕，上面都是一个个的订单信息，越看越高兴。
“怎么样？我说的这个销售方式能跑的通吧？看看这满屏的红点，这就叫做典型的开门红！”
常石磊倒是也挺配合：“高！实在是高！这些销售员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拿到新产品以后都嗷嗷叫着往前冲。”
“那是！最主要是产品好，先期的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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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碗算是把红旗厨房的口碑给闯出去了，人家吃惯了一种口味风格的东西，习惯性的就会接着买。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死活不卖那些个什么“宫保鸡丁”“自热米饭”之类的产品了吧？”
常石磊点点头：“没错，那些个产品市场上已经挤满了人了，竞争的挺激烈，而且价格已经被打了下来，没有充分的利润，只能靠走量，怎么养活我这三百多号人呢？”
姚远一翻白眼：“错了！石头你记着，什么竞争、价格、利润都不是重点，咱们做的产品就必须得好吃，就凭一个好吃，就得让客户永远惦记咱们的产品，这样咱们前边的销售和后边的厨子才能凭这个挣饭吃！”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老听见姚远在强调出品必须好吃的问题，在做市场调查的时候，常石磊曾经遍寻市场上的预制食品，从各家餐厅里推出来的半成品，再到商场柜台里卖的各种包装食品都搜罗了一个遍。
挨个试吃了一遍以后，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种预制食品偶尔吃上一顿还可以，但是经常吃的话就会受不了。再仔细研究包装上的产品配料表，就发现，无一例外的都含有大量的添加剂，这些添加剂的功能无外乎是延长保质期，还有人工增香提鲜的作用。
但是就影响到食品的口味，调味剂添加的太多，把每样菜品都弄成了方便食品的味道。
所以这些个所谓的预制食品的共同特点就是：不好吃！
怎么说呢，这种种预制食品好像追求的就只为了方便，糊弄一般不太挑剔的食客还算是可以，但是，没有一个老饕会接受这种产品。
而红旗厨房的出品，别看就是寥寥无几的几个产品，但是每一样都做到了这类菜肴的极高水准，跟大酒店里刚刚出锅就端上桌的产品，口味上没啥区别。
这样的产品就对路了，销售员只要推销出去一份，那个客户几乎会百分百的再次下单，这种情况就让常石磊越做越有信心。
没想到，“做饭就要好吃”，这么一个简单的厨师信条，就打造出来这么能打的一个产品系列。
看来当初上了姚远这个红旗公司的战车算是一个对的选择，一个人的单打独斗，和借势一个平台，把整个平城市场做起来，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况且，随后又要增加的罐头汤鲍、还有那几款红酒，无一不是能够带来丰厚利润的产品。
所以这个红旗销售公司的前景可期，而常石磊自觉自己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而姚远也吹着口哨，一步三摇地走出了建委家属院，开上车直奔养老院的方向而去。
......
由苏阳领衔的梨园京剧社终于开张了，开张就是爆满。
一共才二百多个茶座，光是养老院的内部人员票都不够卖，京剧最大的市场果然是在老年人中，但凡是行动还利落的老年人，都不想错过在自己家门口的这么一场演出。
算起来都最少是二三十年没有看过任何的现场演出了，当然，广场上的大秧歌不算！
但凡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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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老年人也对精神生活有追求，只不过那些个追求都被当做了细枝末节，埋没在了生活的琐碎当中。
今天，住进了养老院，就不再操心那些个有的没的，您没看，就算是那几位眼神已经严重不济的老几位，连票都不买，每人带上了一把小马扎就坐在窗根底下，听的那是一个陶然自得。
能够抢到票，做到茶园子里的都是幸运儿，喝着茶水儿、磕着瓜子儿，看着台上卖力的演出，就开心的不得了。
老李头看着台上，等头一出都快演完了，还是有点纳闷：“我说，台上的这位角儿怎么听不出来哪门哪派的啊？你知不知道他的师承呢？”
张老头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我说你合着什么都不懂吧？台上这位叫做苏阳，你听说过没？”
“没有。”老李头老老实实地答道。
“十多年前上过春晚的京剧神童就是他！你知道他师傅是谁吗？”张老头买了个关子。
“听着有点谭派的意思，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老李头对京剧可不是一窍不通。
“狗屁！我说你就是个狗屁不懂！”老张有点生气。
“合着你是真不知道哇，这位苏阳当年倒了仓，京剧门里就没有一个人肯收留他，结果呢，他就拜进了相声门里，跟着那位郭老板学上了相声！”张老爷子开始翻腾他知道的那一点点旧事。
老张的说话声有点大，引得隔壁桌子的人都在侧耳倾听。
“他一个唱京剧的，还是神童，怎么拜到了相声门里，再说了拜谁不行，怎么偏偏拜了那位郭黑子呢？”老李头颇为不解。
“废话，这不是京剧门里没人肯收留他嘛，人家再不学一门手艺就活该活活饿死怎地？再说了，郭黑子咋了，也就是幸亏拜了郭黑子，他苏阳今天才有还能上台唱戏的一天！”张老爷子颇不耐烦的解释着。
旁边桌子上的人忍不住也伸头过来加入了讨论：“可不是嘛，我听说这个茶园子还是郭老板特地给苏阳租下来的，这以后就是他的定点戏园子！以后每周两场戏，雷打不动都会在这演出了！”
老李头惊诧：“真的假的啊，这些个事你们都从哪里听来的？”
“人家服务员小姑娘跟我说的呀。”老张笑吟吟的回答，同时眼睛飞快的瞟了一眼旁边的老太太。
隔壁桌就“嗨”了一声：“进门时你没看啊，水牌上都写着呢，还有你下一场想看哪一出，就可以写在门票的背面，回头散场的时候投在门口的投票箱里就行，苏老板人家可以按照咱们的要求安排曲目。”
还有这个好事？李老头看看自己身边的老太太，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别聊了，赶紧看戏，又该开场了。”
舞台上一阵疾疾风，四位武将鱼贯而出，做门旗分列两旁，手握羽扇、头戴纶巾的苏阳又登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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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马连良鸭子
姚远赶到养老院京剧社茶园的时候，演出已经接近尾声，好歹算是赶上了一个尾巴，不是姚远喜欢看京剧，而是他觉得出于礼貌，自己也应该赶过来捧捧场，毕竟今天是人家苏阳的梨园京剧社第一天开张。
演出结束，回到后台的苏阳来不及卸妆，就连跑带跳来到郭老板面前：“师傅您看见了没，今天的场子太棒了，台下的观众都是懂戏的，我今儿在台上算是唱舒服了！”
郭老板也是一脸的欣慰：“儿啊，这个场子算是选对了，你就在这闷头唱吧，唱上两年以后你就是梨园的一个腕儿了！”
苏阳信服的点点头。
“如今咱们唱戏的很难没有碰到这么热的场子了，所谓的听戏听核，你看颜良、文丑上台的时候，台下的观众喝水的、聊天的，人家都该干嘛干嘛，等司马懿一上台，台下观众立马鸦雀无声，这说明人家都懂戏，该叫好的时候我看见台下那么大岁数的老爷子，嗓子都快喊破了，可是真捧啊！不过呀，儿砸，这个舞台可是也考验人，你今天是第一天第一场，有点撒汤漏水的地方，人家还都包涵着，以后这个场子上你要是再有纰漏，可不太容易瞒哄过去，那个倒好声估计也小不了喽。”郭老板躲在后台，一直看着台底下的情况，对这场戏台下观众的反应可是门清。
苏阳一脸的兴奋还没褪去：“师傅，您放心，我就喜欢这样的场子、这样的气氛，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演，认真演，倒好声我根本就不怕，滋要我每场都能涨能耐！”
这时候姚远晃进了后台，双手作揖：“苏老板，恭喜恭喜！开场大吉！”
苏阳也识趣，马上也是双手作揖：“姚老板，您辛苦辛苦！”
旁边的郭老板手摸头顶的桃心，看不过眼了：“我说，你们二位得了吧，都从哪打听的这些个老礼儿，使得不伦不类的。”
姚远笑呵呵的回到：“我以为您这后台得讲究这些呢，怎么样，都收拾好了没有，食堂包间里我给大家伙备了一桌，一起去垫垫肚子？”
“那感情好了，兄弟们都麻利的收拾，收拾好了一起去吃饭！”苏阳看了看自己师傅，看师傅点头，就赶紧张罗大家赶快收拾。
......
养老院食堂的主厨是陈家辉，他本来是红旗厨房的头灶，韩明的得力干将，这次食堂开业干脆就把他调了过来做总厨。
别小看这个养老院的食堂，它不光是提供每日三餐自助餐，为整个养老院的入住客人和员工服务，同时还得给那些不能出户的老人提供营养餐，同时还设了一个零点区域，为有需要的客人提供零点服务，菜单上面川鲁粤菜都有，做的还挺高大上。
所以，管理这样一家食堂的厨房，难度可能要比社会上一般的餐厅厨房难度还要大上一些。
幸亏陈家辉的业务能力不错，再加上前期韩明带着安晓飞也过来帮了一段时间，再后来，又招聘到了几位能力不错的厨师，这才把这家所谓的食堂撑了起来，经营的还算有声有色。
食堂自助餐的特色就是杂，在口味上几乎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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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到了南北各地的风味，还增加了些东南亚风味，甚至还有一点点西餐元素。
能入住这家养老院的老人，无一不是走南闯北，有过丰富人生经历的，在他们年轻岁月中，大多数都有过如今年轻人不可想象的经历、和各种的颠沛流离，而食堂能做到的就是尽量让大家都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味觉记忆。
食堂开业一段时间以来，细心的陈家辉就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有说着一口纯正平城口音的老奶奶，每餐却少不了那来自西南海边的一碗老友粉。
还有明明是操着一口东南粤语口音的老爷子，赶上早餐提供津门的嘎巴菜，居然一口气喝了三碗！
当然还有白发苍苍的张大爷那种，已经明显是血糖高、血脂高、尿酸高的三高症状了，每餐只要是看见有西式的培根蛋卷，肯定会不要命的盛上那么一盘子。
这些口味背后，可能都代表着这些老人的一段青春记忆吧？
食堂能提供如此丰富的口味选择，也全靠陈家辉他们前段时间在红旗厨房的锻炼和积累。
那间厨房走马灯似的，不断有各位名厨到场做直播，每个人过来都要交流一番自己在厨房里的心得，得益最多的当然就是这帮红旗厨房的厨子，足不出户，每个人的眼界都得到了开阔，设计菜单时也就变得轻松了许多。
这次，姚远说了要请京剧社的演员吃饭，陈家辉也在菜单上做了一些特殊的安排。
......
葱爆羊肉、奶汁扒三白、芙蓉鸡片、爆三样、芫爆散丹、烩乌鱼蛋汤。
看着桌上的几个菜，大家就觉得又熟悉，又有点陌生。
这时候陈家辉又亲自把一只鸭子端上来，随着这盘鸭子，还给配了一笼荷叶饼：“这道菜叫做‘马连良鸭子’，请大家品尝指正！”
姚远伸手就给了陈家辉一个大拇指，牛！是真牛！
没想到陈家辉还真有这门手艺，这桌饭菜其实复刻的都是百年前的老字号西来顺褚连祥大师的拿手菜呀！
为什么今天要做人家褚连祥的大师的拿手菜呢？这里面还非常有讲究。
一百多年前，褚连祥大师是最后一代御膳房的大厨，后来大清的皇帝被赶下了台，大师又被民国的大总@统聘为国宴大厨，然后人家褚大师一手开创了西来顺这个老字号，并在当年的平城餐饮业闯出了名堂，一时被尊称为平城清真餐饮的领军人物。
就是这位褚连祥，率先把很多西式的做法引进到了清真餐饮里，像是牛奶、咖喱、巧克力等等西式材料，都巧妙的融进了当时西来顺饭庄的菜单，以至于当年的平成日报还特地给他做了专访，并且把西来顺饭庄的出品称为“摩登饮食”。
以上这些只不过是这位褚大师在餐饮业的成就，更为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他和当年梨园行的传奇交情。
今天陈家辉端上来的这道“马连良鸭子”就是当年他和京剧大师马连良先生交好，从而传下来的一道名菜，这道名菜今天出现在这个饭桌，怎么就觉得那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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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板看着这道“马连良鸭子”就目光闪烁，显然也知道这道菜背后的故事：“怎么着，姚老板，今天这顿饭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姚远嘿嘿的笑着：“郭老师您不愧是见多识广，多知多懂的大师，今天这顿饭得算是我们红旗厨房正式感谢您这些日子的多多照顾，没有你们九队在红旗村驻场演出，我们红旗村就不可能做到今天这么红火，现在您又把苏阳的京剧社放在了我们养老院，这对我们来说就是莫大的好处，再不摆一桌正式表示个感谢，就显得我们这帮厨子有点不懂事了。”、
郭老板那是什么人物，就是戏词里说的那种，七窍玲珑、心机多变，拔下根眼睫毛都能当哨吹的那种，姚远这几句捧，人家显然没太往心里去，只是轻轻一笑：“姚老板，这您话说重了，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再说我们用您这个场子不是也没给钱不是？”
人和人之间肯定是有种气场，有的人呢，简单两句话就能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交流就会越来越顺畅，而有的人呢，就正好相反。
姚远感觉自己跟这位相声大师郭老板就属于后者，怎么话就越说越生份了呢？！
仟儿哥用筷子指点着那盘最后端上来的“马连良鸭子”，就跟那小哥几个开了口：“今天这顿饭，人家姚师傅他们可是用了心了，满桌子菜可都是当年马连良先生最爱吃的，这道‘马连良鸭子’还是当年有位厨师傅专门为马连良先生发明出来的，马先生觉得喜欢，就专门用自己的名字给这道鸭子命名。”
看来学问这个东西是一通百通的，人家仟儿哥也被人尊称一声大师，背后也肯定没少下功夫，不然不会知道这些个闲知识。
就这种偏门的冷知识，其实都不应该算是什么学问，只不过是一些老辈子的逸闻轶事，饭桌上的话作料，没想到这位“相声皇后”也是了如指掌。
陈家辉就站在桌边补充：“当年马连良先生就爱去西来顺饭庄子吃饭，跟当时主理的御膳房大师傅褚连祥是朋友，有一天马先生去吃饭，就听见饭庄子里起了争执，有位大官的公子和一位军阀为了抢一个包间打了起来，当时都动了枪。马连良先生便出头给双方调解了下来，饭庄子才没受到多大的损失，褚师傅为了表达感谢才专门为马连良先生创出了这道菜，就为了迎合马先生爱吃鸭子，又不喜欢油腻，褚师傅就用了鲁菜香酥鸭子的基础，加上了淮扬菜的操作手法，把这个鸭子先腌后蒸，最后高温炸制出菜，马先生品尝后就大为喜欢，当时就用自己的名字给这道菜命了名。”
仟儿哥在旁边点头称是：“听说想当初这道鸭子出名以后，西来顺每天只做六只，每一只定价都是六十六块！”
苏阳就接茬：“六十六块钱不算贵吧？”
仟儿哥眼睛一棱吧：“那是一九三五年的六十六块！这个价钱当年再添一点就能买下来一个四合院！”
一道菜就价值一个四合院？
苏阳有点不太信，就觉得这事挺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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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相声社的团综
这边姚远招呼着陈家辉大厨也坐下。
大家伙才算是正式开吃，席间除了姚远陪着仟儿哥喝点啤酒，别人都没有人动酒，而郭老板则是把这自己的那个保温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
就想起来一个外界的传言，说是这位郭老板出门在外，根本不喝别人提供的任何饮品，只喝自己随身带的保温杯里的水，而这个保温杯也是不许外人碰。
听说这是防着有人使坏，怕有人给饮料、水里下点东西，坏了自己的一副好嗓子。
姚远好奇，想问一下，但是又忍住了，这种事情是在是问不出口。
......
郭老板伸筷子夹起一块鸭子，送进嘴里仔细品尝一番，就叹口气：“您是陈师傅对吧，今天这桌子饭菜您可是真的有心了，这道‘马连良鸭子’我听说过好多回，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尝到了。这道菜其实代表着厨房门里跟我们梨园行里一段佳话，今天这顿饭讲究可是大了！”
陈家辉谦虚了一下：“哪里啊，这是我们姚总出的主意，您能把京剧园子放在我们这里，本身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能给各位老师做顿饭，那是我们的荣幸。”
郭老板看看姚远，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说吧！姚老板，你今天弄这桌子饭肯定还有别的目的，直接说出来吧，就别让我打哑谜了。”
就姚远那一脸谄媚，外加上这一桌子菜，看上去各个都有说道，郭老板简单一想就能明白，这位姚师傅怕是有啥事要说。
姚远嘿嘿的笑着：“其实是红旗村的张书@记想托我问问，咱们上次不是说准备把新一期的团综放在村里拍吗？这事还要不要干了，如果能拍的话，他们村里好有点准备。”
郭老板恍然大悟，也是，上次去红旗村吃饭吃美了，当场答应了要把今年的团综节目拍摄现场放在红旗村，合着人家村里得到信就重视了，这是拐弯抹角打听下文来了。
“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这事，等我回去安排一下，让导演和编剧到村里实地看一看，只要他们那边说没问题了，这事就能定。”郭老板回答的挺认真。
姚远拱拱手：“您多费心，村里人自打听说了这个事都高兴坏了，天天惦记着呢。”
郭老板指了指桌上的那只“马连良鸭子”脸上带着些坏笑：“就冲这只鸭子，这件事我也得上心了，不过你下回有事直接说就行，咱别弄这些弯弯绕。”
姚远就囧了一下：“嗨，今天这不是赶巧了嘛，这只鸭子正好应景，给我们苏兄弟庆功用的。”
其实姚远也是被张成万给逼的没办法了，自从张成万知道相声社有这么一个综艺节目，有可能放在红旗村来实景拍摄，这位村书@记就坐不住了，三天两头催促姚远，想让他把这件事情给落实了。
如今的张成万太知道广告的力量了，也更知道这个相声社的号召力，如果这个团综节目能在红旗村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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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播出就是一个季度，红旗村的名气不得不得一下子变得尽人皆知？
这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广告@机会啊，关键是还不用花钱。
其实用不用花钱就连姚远也不知道，人家拍这种娱乐节目到底是应该付场地费，还是场地提供方得个人家付赞助费？这个玩意就每个准。
张成万催的很紧，可是姚远就有点为难，说起来他跟郭老板还真没什么交情，也就是一起吃过几顿饭，聊的挺热络，像这种牵扯到经济利益的大事情，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如果是跟仟儿哥那边就好办，虽然跟这两个人见面次数是一样多，但是在仟儿哥那里好像说话就能更随便一些，可惜他在相声社了也就是个演员的身份，这种经营上的事情人家一概都不掺乎。
还好人家郭老板那是位真正的人精，一眼就看出来自己这边是有事相求，姚远这才把话说出来口。
仟儿哥在旁边就接着递过来两句话：“我看红旗村就挺好，整个村子的氛围不错，就让编剧围绕咱们曲艺界和美食整点剧情，说不定这个节目就能出彩，现在的观众也喜欢看美食节目，到时候让云字科的来掌勺，鹤字科的跑堂，九字科的打下手，做几期经营农家院的节目，然后咱们再请上点关系不错的嘉宾来吃饭客串，说不定就能再火一把呢！”
苏阳在旁边眼睛也有点亮：“真的哎，要是那样效果肯定不错，就像那个中餐厅的节目，现在可是火的不得了。”
郭老板低头想了想：“师哥，你这个主意还真不错，我以前跟梦飞不是也做过类似的节目嘛，如果让咱们这帮小辈儿弄一堂这个，说不定效果还真能出彩，毕竟咱们是说相声的，做这种综艺肯定不会冷了场。”
姚远心里这个乐啊，这话说道这里，这件事就算是落实没跑了，于是就趁热打铁的问道：“以往您这种节目放在哪拍，是不是要收人家的赞助费呀？”
郭老板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姚远的意思：“哈哈哈，收不收赞助费，那是节目组的事情，回头我让经纪人王海直接找你们那位张书记谈不就得了？不过你放心，没俩钱儿的事情，但估计你们得赞助咱几顿工作餐是跑不了的。”
姚远一下子踏实了下来，举起杯子：“感谢郭老板照顾，我代表红旗村的村民敬您一杯！”
满桌人都笑，仟儿哥就说：“哟呵，姚师傅你行不行？还代表人家一村的村民敬酒？”
......
苏阳显然对拿到“马连良鸭子”情有独钟，一筷子一筷子吃的不亦乐乎。
然后突然就开口问：“不是说旧社会唱戏的地位不高吗？怎么马连良先生出面就能调解那些达官贵人之间的矛盾呢？”
郭老板慢条斯理的开了口：“没错，旧社会唱戏的地位是不高，但是像马先生那样的放到今天就得算是巨星了，一个军阀跟一个警察局长的儿子抢包间的这种事，说起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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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个面子，马先生能够出面调解，这个面子就算是给的够够的了，双方估计也就没有理由再闹了。”
苏阳好奇的接着问：“这么说师傅您也知道这个鸭子的来历故事？”
“嗬，儿砸，我跟你说过要多读书，这些老前辈的轶事其实在很多介绍咱们平城旧事的书里都提到过，别人不知道没关系，咱们行当里自己前辈的事情还是要多了解一些的。”郭老板应该是吃饱了，就开始训徒弟。
难怪人说“相声演员的肚、杂货铺”，看来说的还真对，这位郭老板肚子里的货还是真不少。
郭老板训完徒弟，转头又看着姚远：“对了姚师傅，我们相声社不是也有一家餐厅吗？我觉得这道鸭子不错，有没有可能给我们的厨师传授一下制作方法，回头我们餐厅也推一推这道菜？”
“可以呀，没问题！”姚远连个磕巴都没打，就答应了下来。
“这道菜在您的餐厅里卖更应景，这道菜说白了也挺容易做，就是费点功夫的事。当初发明这道菜的褚大师是用了鲁菜香酥鸭的制法，又参考了淮扬菜的调味，先用香料把鸭子腌制一夜，再蒸上三个小时出透了鸭子里面的脂肪以后，再高温炸制，回头让您的厨师直接来着找陈师傅，当中的巧妙一点就通。”
郭老板满意的点点头，这道菜他是真喜欢，更喜欢这道菜背后的故事，就是随口一提的事情，没想到姚远答应的这么痛快。
“你们厨师不得讲究什么配方保密，姚师傅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直说，可千万别勉强呀？”郭老板用探寻的眼光看向姚远。
姚远毫不在意的一笑：“哪的事儿！我们其实跟您相声门也差不多，一段相声谁都能说，但是每个人说出来的效果都不一样，全凭各自对菜品的理解，再说了，我们做饭的也从来没有什么版权之类的一说，一道菜研发出来，跟着学的多了去了。”
旁边的仟儿哥却有不同意见：“不对吧，人家好多馆子守着自家的独门秘方，还传男不传女呢！”
姚远点头：“那倒也是，不过像我们这样的厨房可不能讲究这些，再说了，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我们学人家的，适当时候也该往外倒一点跟同行交流交流。”
郭老板在旁边点头：“光守着独家秘方，不能和大家充分学习交流，路只能越走越窄，咱们相声这个行当其实跟他们也一样啊！”
姚远顺手就是一记马屁送上：“您的相声社现在可算是行内的老大，现在都是大家跟您学的份！”
……
仟儿哥看着姚远：“你不是说要去草原去考察什么滩羊吗？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姚远见仟儿哥提到这件事，连忙解释：“您别着急，现在那边草都没长出来呢，怎么也得在等一个月左右，。”
仟儿哥一脸的向往：“到时候一定叫上我，真想去骑骑马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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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吃软饭的偶像
人一忙起来，日子就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六月一号，今天是国际儿童节，对于姚远来说，每年的这一天都是同学聚会的日子。
说起来姚远的学历有一点点拿不出手，先是上了三年职业高中，学的是外事服务专业，毕业以后被分配到了酒店，姚远觉得前台的工作做不来，干脆就调到了厨房，从头开始学习厨艺，正式走进了厨师这个行业。
职业高中的三年，姚远的学习学的不咋地，倒是混了一个好人缘，虽说如今毕业已经有了十几年，但是这帮旧同学还是每年的六一儿童节都要搞一次聚会，雷打不动。
都说同学聚会会越聚越没意思，缺点心眼的就是傻喝酒，有点心眼的就在同学中找找商业机会，事业上有点成就的就借这个机会显摆显摆，还有那种有点花心眼，同时还在学生时代留了点感情遗憾的，都会借着这种聚会搞事情。
说难听一点，有些人热衷同学聚会的目的，就是睡老同学。
但好像姚远的这帮同学就有点不一样，当年能考入外事职业高中的，都是那种学习不太好，还希望能早点出来工作挣工资的，家庭背景普遍也是不咋地。
只有姚远这样的算是例外，家里背景不错，老爷子是军人，老妈是医生，收入都不错，但可惜，他父母从小就没在身边，缺了父母的管教，便在学习上放了羊，而且以当时姚远的叛逆心态，就想着早点工作挣工资，好能独立生活，所以也就选择了外事职业高中就读。
而这帮同学毕业以后，无一例外被分配到了平城的各大酒店，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还能坚持在这个行当里的都已经成长为了各部门的主管、经理，所以他们的聚会倒是更像是一场行业聚会。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还在酒店行业里混，酒店这个行业本来人才流动的速度就快，有几位同学早就不在这个行业了，有改行做了其他行业的，也有下海经商做出来点成绩的，但大家好像都离酒店这个圈子不太远，凑在一起也更有共同语言，所以这一年一聚居然就这么坚持了小十年。
今年的六一聚会，姚远一反常态的在群里张罗了起来，号称自己有关系，可以把聚会放在红旗村农家院里，足吃足喝一顿，当晚还能在民宿里住一宿，可以玩的更尽兴。
二十七个人的同学群，一下子就有十九个报名的，加上姚远就正好能凑成两桌。
姚远为了在同学面前能挣点面子，特地跑到了刘秀萍的农家院，商量着把她家新建的跨院给包下来，她家这个跨院刚刚完工，建在本来的院子的坡上，比下面高出来半层，餐厅是个玻璃观景房，另外还有一栋两层楼的客房，留宿二十个人绰绰有余。
刘秀萍就特别给面儿，听说是姚远要搞同学聚会，还特地提前把那套新购置的卡拉ok设备给调试好，同时还把两台麻将桌给搬到了客厅。
姚远就劝刘秀萍不用太过准备：“我这帮同学都是城里人，没太见过世面，刘姐您只要把羊肉串炉子给准备好就行，回头我让厨房穿点肉串、鸡翅什么的，就够他们乐呵了。”
刘秀萍本来就是村里的妇女主任，见多识广的还特别通事理，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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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落：“你可别小看这个同学聚会，毕业以后的同学都是资源，指不定以后谁能用上谁呢，人家能让你张罗这顿饭，也是看你现在混的怎么样，你可别跟打发什么似的就给人家凑合一顿，回头让人觉得你姚总混的不咋地。”
姚远嘿嘿笑着：“得得得，您是我姐，回头我跟他们说，你这个院子是我亲姐的行不行？这样我就长脸了呗。”
刘秀萍也笑：“那感情好呀，你干脆说这个院子就是你的得了，我就是给你打工的。”
姚远眼睛就亮了，这倒是个好主意。
往年姚远从来不敢张罗这种聚会，就算是参加这种聚会也是低调的很，毕竟一个小小的厨师长，在这帮同学外加同行里，就不太露脸，尤其是去年自己又失了业，去年的聚会自己差点没参加，还是在香阁酒店当前厅经理的胡一鸣给生拉硬拽去的，当天因为心情不好还多喝了两杯，结果当场就来了个现场直播，喝吐了。
去年聚会丢了脸，今年怎么也要稍微找回来点面子。
其实姚远张罗这个聚会，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同学们大多都是工作在酒店行业里的，就想为自己的中心厨房在找一找什么商机。
目前中心厨房的十几样出品卖的都不错，但是生产能力还没有得到发挥，其实预制食品不只是包括那种成品，还有很多品类都是自己可以厨房可以涉及的领域，跟这些个同学兼同行多聊聊就没坏处。
......
张帅毕业以后被分配到了平广中心在餐厅做服务员，张帅小伙长得也挺帅，在干服务员的时候，就跟一位来吃饭的女客人勾搭到了一起，然后没多久就辞职，去了一家贸易公司工作，然后就跟那位女客人结了婚。
这件事一下子在同学圈里引起了轰动，张帅同学就被大家冠以“吃软饭的偶像”之名。
其实这个名头对于张帅来说真的有点不公平，算起来人家可能也就吃了三五年的软饭，搭上了贸易公司这个平台，张帅就展现出他在经商方面的天才，贸易公司当时的主营业务是电子产品，当年海峡危机时，他凭借敏锐的直觉，发现了里面的商机，毅然决然的投入重金，买断了一大批电脑内存。
危机爆发，从宝岛到棒子国，储存芯片价格大涨，一条64m的sdram价格从三百元一路飙升到了一千二百元一条！价格翻了四倍，而张帅手里的资金也随着行情，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增值了三倍有余。
有了资本的他便在商场中更加如鱼得水、大杀四方，个人财富在短短的几年中已经积累到了上亿，成为了一位真正的亿万富翁，如今已经没人再说他是个吃软饭的了，当然除了他这帮子高中老同学。
张帅今天来参加聚会，就是纯粹的想放松一下，跟老同学斗斗嘴、喝喝小酒，好放松一下最近一直绷紧的神经。
张帅最近看好了一个p2p的投资项目，说白了就是一个线上的小额贷款项目，这项投资是他跟随一位圈里的老大跟投的项目，自己拿出来了三千万的资金，跟在老大后面想分一杯羹。
项目肯定是好项目，投资回报每年也超过了十五个点，在现在这个商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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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里，再想找到这么优质的项目已经不太多了。
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商海沉浮，张帅已经认准了一件事，自己早期的成功只能说是自己运气好，赶上了这个超速发展的商业大潮，都说站在潮头的一只猪都能起飞，自己能够积累到现在的身家已经够幸运，而接下来的发展是资本时代，只要靠着足够的资本才能取得更大的进步。
这个小贷项目就符合自己现在的发展理念，而且自己一直敬服的那位老大也真金白银的往里投了五千多万，项目本身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所以张帅就把手里的流动资金一把都砸了上去。
最近感觉这个项目有点不对劲，已经有投资人开始抱怨到期的投资款不能按期收回，张帅就开始有点紧张，想跟自己认识的那位老大交流一下，没想到电话打过去，人家人现在在南美，正在热带雨林里探险呢，听了张帅简单的诉说了一下心里的忧虑，那位老大便一句话给他撅了回来。
“咱们那个投资是有年限的，时间不到投资款不可能撤回，我五千万搁在里面都没担心，你那三千多万着个什么急？现在国家对这种p2p的项目监管很严，这说明什么？说明里面是有利可图！这家投资平台后面有三家银行做背书，风险几乎就是零，你这个时候撤资，怕是以后就不太能再搭上这班车了。”
张帅半信半疑的放下电话，可是从那时起，自己心里就再也没有安定过。
自己投的这个投资平台还算是正规，有正规的牌照，给的投资回报也是同行业里最高，按说应该没什么风险。但是看着新闻里屡屡暴雷的各个投资平台，心里那种担忧就总是挥之不去。
心里想的事情多了，忧思过虑，就会表现到脸上，最近的张帅总觉得自己的眼泡有点肿，偶尔还有点耳鸣，正好今年这个同学聚会被姚远张罗到了郊区的农家院，张帅就表现的特别积极，想借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利落的把自己的那辆途乐v8停到了停车场，张帅跳下车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嘴里就自言自语：“还凑合，这些个古建还有点味道，仿的挺好，后面的那些民居也有了些历史，像是老房子，但愿晚上住的那个农家院能有抽水马桶。”
打开后备箱，吃力的搬出来自己搞来的两箱菲州红酒。
张帅今天特地早来了一点，虽说姚远在群里大包大揽，说一切食宿酒水都有安排，只要参加聚会人员每人交上一百五就行，但是张帅还是想提前点来，做一点小安排。
同学聚会嘛，吃的什么就不用太在乎了，尤其这次被那个厨子姚远安排在农家院里，也就不报什么奢望了，估计每人一百五的标准，还得管住，也就是能吃上点什么烀肘子、熬鱼、贴饼子、菜团子之类的农家饭，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大家都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但是今天参加聚会的女同学也不少，喝的上面就不能太随意了，张帅就特地带了点红酒，这点红酒是张帅的一点点心意，就想让这帮女同学喝完以后能念自己一点点好，不要再肆无忌惮的没回都管自己叫做“吃软饭的偶像”。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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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同学聚会
村口的停车停挺大，张帅那辆大块头的途乐v8停在这里就觉得宽敞。
费力的从后备箱抱着那箱红酒往村里走去，马上就有保安迎上来，主动询问他要去哪一家。
张帅有点记不太清楚，只好把红酒放在一边，掏出手机来翻看信息。
“三号院刘秀萍家。”
保安听到回答，二话不说抱起地上的那一箱红酒：“那您跟我走吧。”
张帅心里就有点小惊奇，这里的保安都够热情，看村里人来人往的样子，估计每家的生意都不错，没想到姚远这个老同学，怎么就跑到这里弄了一个农家院。
不过好像弄这么一个农家院也不错，这个年头的餐饮业不好干，这也算是一条出路吧，总比失业困在城里坐吃山空强一点。
同时也想到，这次聚会每人分担一百五的餐费、住宿费，凑在一起也是三千块钱呢，这点钱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一个农家院来说也是一笔收入，多少对姚远来说也是个帮衬吧。
同学之间就应该相互帮助，不是吗？
张帅跟着保安兴致勃勃的就来到了村子里面，经过了一个小广场以后，就来到了三号院，院门口挂着“刘秀萍农家院”几个大字。
刘秀萍是谁？不是应该是姚远的农家院吗？
不过再一想就明白了，姚远不是本村的人，怎么可能弄自己的农家院，多半是从人家手里转包过来的，他就是一个厨子，干个农家院算是本行，就算是转包过来的也应该能有的干。
刚刚进门就有位大姐迎了上来：“先生您好，请问几位？”
张帅客气的回答：“哦，我找姚远。”
大姐的热情马上就升了一级：“哎呀，你们同学聚会吧？快请、快请，整个跨院都是你们的，您来的可够早的，第一名呢！”
没错了，看来这个农家院就是姚远的，要不这位大姐不可能有这么热情。
......
正在说话间，远处传来了几个姑娘的笑闹声，张帅回头探出院门，就见胡同口又有几位熟人走了过来。
走在中间的那位婀娜身影正是当初的班花郑娜，班长胡一鸣走在边上，而那位姚远和另外一位厨师打扮的人正合力抬着一只羊，一同走了过来。
一只羊！
张帅看了一眼郑娜，然后眼睛就盯在了那只洗剥好的羊身上。
仿佛那只羊的胴@体比班花的吸引力要大了许多,看来今天的聚会有个横菜了。
郑娜也看到了远处的张帅，就尖叫一声：“呀！张软饭，你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早？”
张帅气恼的用手指虚点一下：“娜娜，你又跟那个胡吓人勾搭在一起，小心我跟你家老公告状去！”
郑娜却是个混不吝，干脆手就挽住了胡一鸣的胳膊：“我就是跟咱家班长好，再说了，我跟胡一鸣认识在前，跟我老公认识在后，论资排辈的话我老公也得排在后边。”
咱家的班花还是那么生猛，尤其是在宴会销售当上了主管以后，整个就是混不吝了，被他挽住的胡一鸣脸上都有点不自在。
也就是老同学能这么笑闹百无禁忌，几个人一见面以后，气氛就迅速升温。
走进了跨院，跨院墙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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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颗大槐树，正是槐花盛开，紫色的、白色的槐花嘟噜嘟噜地开成了团，甜蜜的香味充满了整个院子。
胡一鸣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姚远不错呀！这个小院子要是挪到城里，怕是得价值几千万了！”
张帅嘴一撇：“班长你就扯吧，这么多年了，你这个想象力可是越来越丰富了！”
胡一鸣作势就要踢。
胡一鸣外号胡吓人，别人都以为他这个外号是来自于名字里的“一鸣”两个字，一鸣惊人嘛，可是这几位死党都知道，他这个吓人的外号其实另有来历。
当年学校组织去野三坡景区去春游，他们三班自作主张就跑去了山里河边野餐，不知不觉天色就晚了，等周围的天色黑透了，就发现远处有荧光闪烁，同学们好奇想走过去看看，班长胡一鸣则特别紧张，非说那闪着荧光的是死人骨头，让大家都躲远一点。
听到班长这么说，同学们都紧张坏了，尤其是女孩，不由自主的就有尖叫的、就有开始往回跑的。
恐慌情绪一传递，就被逐渐的放大，大家开始一窝蜂的往回跑，越跑越觉得身后有东西在追，就跑的越来越快，简直就是丢盔卸甲，一窝蜂地跑回了住宿的农家院。
然后就有胆子大的男同学又打着手电走了回去，从河边捡回来几个别人丢掉的荧光棒，班长胡一鸣这个“胡吓人”的外号这才逐渐流传开了。
胡一鸣看了看小院的环境，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山崖：“远儿，这个院子风水不错，不够好像眼前这个悬崖有点犯冲，有煞气直冲呢。”
姚远也有样学样，飞起一脚踢向这位“胡吓人”的屁股：“你丫个狗嘴！”
......
这边在笑闹，陆续还有同学到来，大家忙着叙旧聊天，姚远则带着李辉把半只羊固定在一个铁架子上，用铁丝捆扎牢靠，然后架在碳炉上开烤，另外半只羊则斩开，切成大块，用清水投洗赶紧以后，丢在院子角落里的柴锅里开炖，然后又往柴锅里丢进去一根光溜溜的松木棒子。
今天的姚远想给自己的老同学来点不一样的感觉，暮春、初夏，就像在让人沉醉的槐花香里，弄点粗犷的味道。
大盆的毛豆花生，大盆的拍黄瓜拌野菜，然后就是几样小炒就是一桌子下酒好菜，李辉带队把饭菜安排好了就撤了，只留了一个兄弟伺候那个烤串炉子。
......
今天能赴约的同学都是准备在这里跟大家好好叙叙旧，然后住一晚的，所以从一进院门开始，莫名其妙地就进入了一种度假的状态，好像比往常的聚会更加来的放松一些，气氛自然也就迅速热闹了起来。
姚远安顿好那只滩羊以后，就回到了同学群里，拍拍手：“各位同学，今天这个院子就是咱们的了，小楼里有十几间客房，大家先上楼安排好自己的床位，然后下来咱们准时六点开饭，烤全羊、手把肉、还有各种烧烤管够，啤酒、红酒、白酒无限畅饮！”
同学们一阵欢呼。
张帅悄悄地走进姚远：“远儿，我带了点红酒，今天红酒用我的吧？”
姚远自无不可，可是等看到了张帅带来的那箱红酒，就忍不住想乐：“帅，你这红酒从哪卖的，多少钱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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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帅挺自豪：“这是楠菲的红酒、西拉子，口感不错，我碰上了就多买了点，比市面上大多数的红酒品质都好，价格才二百多一瓶。”
好吧，二百多一瓶，姚远没敢再接茬，不知道这个红酒是从哪个渠道流出去的，还到了张帅手里面，这不就是自己从日内亚搞来的那一批吗？没想到到了终端的价格能买到二百多，几乎是翻了十倍的价格啊。
姚远忍住笑，认真的点点头：“帅啊，你一共带了几瓶？咱们这人多，怕是不够吧？”
张帅不以为然：“咱们爷们喝白酒啤酒，那几位女生喝点红酒得了，一箱六瓶肯定够了！”
......
事实证明，六瓶真的不够，今天也奇怪了，大家好像都有点疯，当那个烤全羊，不对是烤半羊一上来，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搂不住了。
而且这个气氛好像还是女同学们先点起来的，一只手撕捋着羊肉，一只手举着红酒，几乎都是酒到杯干的状态。
姚远看着这个情况就暗自叹气，真不知道自己这帮同学平常的压力有多大，都处在三十多岁的年纪，事业上正处于爬坡阶段，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也是处处要劲的时候，看来这次聚会安排在农家院真的算是对了，大家间这种肆无忌惮的笑闹，只能是发生在这个远离尘世喧嚣的小院子。
今天这个场子如果安排在城里，就不可能能有这样的效果。
当然，那一盆烤羊肉的炭火也起到了气氛组的作用，已经有人开始手拉手围着那盆炭火，跳起了郭庄，不愧是干酒店的，可都真会玩呀！
张帅有点小尴尬，自己的红酒带少了，这可是产自楠菲的红酒，就没见过这么喝红酒的人，一杯一杯的干，谁受得了，就连这帮男同学也都改喝了红酒，一箱六瓶西拉子瞬间就都见了底。
可是挺奇怪，那位刘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变出来了那么多一模一样的红酒，倒完一瓶还有一瓶，莫非这里有个聚宝盆？
已经明显有点喝多了的班长胡一鸣率先举起了麦克风：“各位、老同学，我今天胡一鸣先给大家献唱一首“朋友”！”
郑娜把手里的酒杯往边上一放，抢过来另外一个麦克风，声音有点嗲声嗲气：“还有我，我跟班长共同演唱，献给大家！”
有人就哄，然后有人无动于衷，自顾自的接着聊。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熟到不能再熟的旋律在耳边想起，就没人能够淡定了，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哼唱。
胡一鸣唱的有点投入，稍微有点嘶哑的嗓音居然唱出了一点点岁月沧桑的味道，郑娜在旁边伴唱，手舞足蹈间也有了那么一丝丝韵味。
每个人都有点放开了，这就是有自家院子的好处，鬼哭狼嚎也罢，倾情演唱也行，完全不用顾忌什么，只要能够开心就好。
到了这个岁数，能有一刻的开心，好像也变得挺难。
刘秀萍对这种情况已经是司空见惯，就带着微笑又端上来两盘切好的硕大的果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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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张帅很快就发现不对，自己就带了六瓶红酒，咋这么多人在喝就喝不完了呢，抬头开始四处寻找姚远。
院子的一角，姚远跟几位女同学正在聊得热火朝天，这个初夏的夜晚，吹着山里的阵阵凉风，果然在院子里呆着比在房间里听那鬼哭狼嚎要舒服的多。
张帅凑了过来：“远儿，你老实说，这个红酒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姚远头都不抬：“买来的呗，笨的你丫，买瓶红酒都挨宰，回头我给你个微信，下次你也从他那边买吧，人家那边是批发价格比你说的便宜多了。”
张帅有点半信半疑：“行，你把他微信给我，这个红酒我每天应酬用的挺多的。”
姚远打开手机找出来一个微信号给推送了过去：“我跟你说，这家才是这款红酒的平城总代理，你的这款红酒他们的批发价格应该是一百二十六，你买的可有点贵了啊。”
张帅呆了呆，一瓶红酒价格能差这么多？自己找的还是平常关系挺好的研究批发店，看来还是被人家扒了一层皮。
姚远也没有太刻意，虽然是同学，自己的红酒底价才区区几十块，但是这是自己公司的商品，已经都交给了常石磊他们去运营，就不好开特例破了规矩，。
当然，如果是特殊情况人情来往是，打开自己山洞里的酒窖，随便拿一些送人家做人情也是可以。
但是这位张帅不用，他是同学里有名的狗大户，是属于先富起来的那种，人家花点钱卖点好酒很正常，给个批发价就可以了。
当然，姚远肯定不会说，其实这个酒的源头是在自己手里。
张帅把手机收起来，叹口气在姚远的身边重重地坐下来：“远儿，我本来听说你失业了，还有点担心你的状态，今天看你弄这个农家院还不错，除了咱们这里包场，外面的客人好像也坐满了，生意弄得挺红火的。”
姚远就嘚瑟：“可不咋的，生意还真是不错，不过这个农家院是我家刘姐的，我在这只是帮忙而已。”
“那你这位刘姐可对你不错，这红酒、啤酒随便造，还给弄了烤全羊，再加上那么多的横菜，然后还能住一晚外带早餐，这每人一百五的价格有点低了吧，别再让人家赔钱，要么我个人再添点钱吧。”
张帅能说出来这种话就挺难得，属于真正同学之间的关心了，虽然来的晚了一点，但人家担心自己张罗这个聚会会赔钱，直接能提出个人出钱给贴补一些，这话就够实在，是真同学的态度。
姚远大大咧咧一一挥手：“没事，帅，你就别多事了，咱们是什么关系，今天走个成本价就行，往后你们有这样的活动只管跟我说一声，我让刘姐接着给打折，保证你们满意。”
可不是得满意嘛，整个院子都是自己人，足吃、足喝、足玩的，每个人才一百五的标准，简直是团队活动的首选地。
那边几位同学还在唱歌，老歌一首接一首玩的正嗨，歌声传出来，在夜风中好像有点变了调。
张帅就有点感慨：“看来同学们的状态都挺不错，还是有个踏实的工作来的安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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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远好奇地瞟了一眼张帅，看他脸上明显挂着些忧虑，而且眼袋也有点肿起，好像状态不太好的样子：“咋了，帅，你生意做的那么大，还有啥愁事不成？”
张帅叹口气，决定把自己的不开心跟老同学念叨念叨，毕竟人家说了，心里有了烦恼能跟人倾诉一下就能减轻不少压力。
“我有一笔投资可能失败了，这笔款项比较大，动用了我全部的流动资金，还从银行贷了些款，投给了一个p2p的资金平台，现在这个平台运行有点不正常，我怕我的投资会打了水漂。”
姚远的眼睛一下就立了起来：“什么平台，怎么不正常了？你平常不看新闻的吗，电视里天天有新闻说这些资金平台爆仓的事情，你怎么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把钱投给那些个小贷公司呢？”
“哎，别提了，利令智昏啊，当初我是看这个叫做零钱宝的平台背后有正规银行的背书，而且我身边的私募大佬也领投了不少，脑袋一热就跟着把钱投了进去。”张帅喝了不少酒，但是脑筋、口齿都还算清楚。
“艹，你是看上人家的高利息了吧？还什么正规银行背书，如今的银行大多数都是商业银行，他们的背书有个屁用。”姚远没客气，就直说。
“回报率是不错，而且那位私募大佬显然是有内幕消息的，所以才想进去挣一笔块钱，没想到是现在这个情况。”
“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位私募大佬的钱撤出来了吗？”
“现在平台有公示，企业在做重大调整，业务暂停了，人家私募大佬家大业大的，对这点钱不在乎，现在还在南美热带雨林里玩探险呢。”张帅有点颓废。
哎，挺聪明的一个人，也是商业老手了，怎么就能折在这个上面呢，而且看样子如果这笔钱真的折在里面，对这位张帅来说肯定是伤筋动骨了。
姚远不知道该怎么劝，但是直觉告诉他，张帅这笔投资肯定是悬了。这种p2p的资金平台，披着一个金融高科技创新的外衣，实际上做的就是放高利贷的买卖，国家早就注意到了这点，已经开始重点关注，这个时候还自带资金杀进这一行，莫非不是傻？
不对呀，按说这个道理我一个厨子都知道，常在商场里打滚的张帅怎么会不明白呢？
退一万步讲，张帅嘴里那位私募大佬更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除非......？！
突然就觉得哪里不太对：“你说的领投的那位私募大佬是哪国的国籍？”
“不知道啊。”张帅顺口回答，然后就心里一震：“我去！他好像真有一张南美那边的护照，具体是哪个国家我给忘了。”
这就对了，像张帅这样的人，不是被人忽悠，怎么可能跌到这样的坑里？
“那我就提醒你一句，南美很多国家跟咱们可没有建立什么引渡协议。”姚远旁敲侧击的来了一句。
张帅那么聪明的人，一下子就听懂了这话外音，点起一根烟，烟头一明一灭的就不做声了。
姚远也叹口气：“你经商那么多年，总能找点关系、找点门路，总之想办法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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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点是一点吧，这种资金盘没有在彻底崩盘之前，肯定不会彻底撕破脸，你这边找点能给他们压力的渠道，没准现在还能追回来一些，就先别考虑利息收益什么的了。”
张帅把烟头往杯子里一丢：“你说的对，现在就不能再报什么幻想了，总有人能治的了这帮东西！”
姚远又去拎了两瓶啤酒回来：“好不容易来聚一回，先不想那些个糟心事，烤羊配啤酒多好啊，咱们再来几轮！”
张帅听劝地接过啤酒瓶：“还是啤酒喝着痛快，我跟你说，但凡这回资金能追回来点，我特么也跟你学弄个农家院玩玩，以后可再也不瞎浪了。”
旁边那几位女同学听得似懂非懂的，看到这种情况，就把刚刚吃剩下的花生、毛豆又装了几盘子过来，接着把剩下的烤羊又送上了烤架。
......
胡一鸣和郑娜应该是唱嗨了、要么就是抢不到麦克风了，两个人搂搂抱抱的也来到了院子里，看见姚远和张帅在角落里，弄了点花生毛豆烤羊排，又开始吃第二轮，二话不说就凑了过来。
姚远斜楞着眼睛：“我说你丫还是班长呢，这么多年都没改的了那色眯眯的劲，今天看见班花就搂上不肯撒手了？”
郑娜吃吃的笑：“他是上学的时候有贼心，没贼胆，如今错过了站，在这找平衡呢。”
张帅用手就指点着郑娜：“亏你还是咱们班的班花呢，就让他这么占你便宜？”
郑娜长发一甩：“没事儿，我乐意！我这都徐娘半老的人了，咱们家胡吓人不嫌弃我，我也不能嫌弃他呀。再说老娘现在是单身，别说是跟班长搂搂抱抱，就是一起滚床单，别人也管不着！”
我艹，干宴会销售的都这么生猛吗？
不对，郑娜怎么说自己是单身？
“怎么了？离了？”姚远关心了一句。
郑娜随意找了一只杯子，满满倒了杯啤酒，然后自顾自的一饮而尽：“痛快！刚才唱歌唱渴了，对，没错，我去年离婚了，酒店宴会销售这个活，就不是良家妇女能干的，每天每的加班，就没工夫顾家，那个傻@逼找茬说我不顾家，非得要离婚，其实是丫在外头有人了。”
张帅就不干了：“那也不能就这么便宜这孙子啊？说离就离了？！”
“反正也没孩子，离了就离了，省的每天看见丫那张嘴脸就烦。”郑娜又开始往自己杯子里倒酒。
胡一鸣在一旁想拦一下，结果被姚远给制止了。
这又是一个有心事的人，难得这么一个场合郑娜能够发泄一下，都是老同学，谁也不嫌谁寒碜，离婚这种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肯定背负的会更多，郑娜可能压抑了很长时间了。
家里人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倾诉对象，同事更不行，身边的那一帮朋友平常肯定都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不太露脸的事瞒着还瞒不过来呢，只有在今天这种环境下，面对这些一年才见一次面的老同学，才能给郑娜一个倾诉、解压的机会。
话说现代人活着咋都那么不容易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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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宴会销售
老话说的真没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毕业这么长时间以来，每一年的聚会大家聊天的主题都不太一样。
刚刚开始是聊事业、聊未来。
后来见面就是比工资、比职位、比发展，自从开始比了以后，再参加聚会的同学就越来越少了。
剩下的这些人的话题就开始聊孩子、聊孩子的奶粉哪家好。
再后来就是聊教育、聊房子、聊车子。
如今倒好，已经开始聊离婚了，据不完全统计，今天参加聚会的二十人里，已经有个六位婚姻不幸的了，男的、女的都有。
就挺感慨。
看着郑娜明显消瘦的身材，没来由的就感觉有点心疼。
这个年纪的女人，太瘦了不一定好看。
三十多岁的女子，生活安定了，再生养了儿女以后，身材上会慢慢有些变化，会有另外一种女人的味道，举手投足间就有了另外一种风韵，用那个成语来形容就是“珠圆玉润”，看着就养眼。
而曾经的班花郑娜，现在看起来就让人联想起另外四个字，那就是“形销骨立”，憔悴的很，
郑娜的干的是酒店的宴会销售工作，酒店的营销没有把公关和销售分得那么清楚，宴会销售的工作就是跟各大单位对接，想办法把酒店的餐饮产品卖出去。
重点是公关各单位的商务宴请、纪念日活动等等大型聚会，而现在的酒店同质化严重，每一家的宴会厅从功能到设备、再到用餐环境都差不太多，就连后厨提供的宴会菜单也都大同小异。
这种情况下，市场就变成了买方市场，客户举办个活动，那些个办公室主任、总经办秘书之类的负责人挑选的余地就大了许多，选哪家酒店不选哪家酒店的决定因素就就多了，对宴会销售人员考验可就大了。
宴会销售人员就是得竭尽全力维护好客户关系，然后再想方设法结识新的客户群体，给酒店拉来一个个新的宴会订单。
这个活听起来就不好干，现实中每拉来一个新的订单都变得困难重重。
从落实客户意向开始，再到盯会场的布置，然后落实菜单，这个过程中要跟客户、服务人眼还有后厨保持紧密沟通。
按说一直到宴会开始，这个宴会销售工作就算是完成了。但是不行，大多数客户还都希望用餐过程中销售还得在场，以防出现什么临时变化，好能及时沟通解决。
这样一来，本来应该是朝九晚五的宴会销售工作，就卷的厉害，朝九晚五往往会变成朝九晚十，而且是越到周末和节假日就越忙。
根本就没时间顾家。
别说顾家了，有时候就连自己的身体都顾不上。
开餐前要忙碌，等开餐的时候还得在会场穿插照顾，就连吃饭的时间都很难保证。
这样日积月累下来，郑娜的身材只能是越来越消瘦，瘦的让人看着心疼。
一个女人因为工作把家和爱情给丢了，这事在外行人眼里看起来不可思议，但是在这帮同学中就特别容易被理解。
忽然就想起来安晓飞和他的那位女朋友萱萱，萱萱在红旗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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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工作和宴会销售也有点类似，除了没有在酒店里工作的那种光鲜亮丽，但是怎么就没觉得她干的有多累，反倒是被村里的经营户捧成了掌中宝，成了人见人爱的村花，还把跟安晓飞的小日子过成了蜜里调油，看着就那么滋润。
“郑娜，听哥一句话，别那么拼了，工作上的事情干不完，歇两天吧，我这最近弄了点好玩的，你明天陪我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兴趣，不行干脆换个工作得了！”姚远心思闪动，就想劝自己这位班花同学换一个环境。
郑娜应该是酒喝的有点多了，手扶着额头：“先不管明天的事，咱们今天先喝美了再说，你闻这风里有槐花的味道，多香啊。”
得，算逑，就她现在这个状态，说啥也是不管用了。
但是自己的养老院、还有预制食品这一块还真缺这样的一个人才，回头等她酒醒了再问吧，如果真有可能的话，不如就劝她换个环境工作，再这么拼下去，估计身体都得垮了。
而且自己这些项目，如果干好了，挣得钱并不会比酒店里少。
......
也是姚远刻意低调的原因，一帮子同学聚会，没有一个人弄明白了这个红旗村的底细，大家就是凑在了一起，闹闹哄哄的吃了顿烤全羊、手把肉，喝了一个尽兴。
在农家院里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醒了酒以后，就惊喜的发现，刘秀萍大姐已经给大家准备提神醒胃的一顿丰盛早餐。
棒碴粥、大油饼配咸菜疙瘩，然后还有五花肉、海带、胡萝卜、黄花、木耳、松蘑做成的大碗打卤面。
一场宿醉以后，能有这么一顿早餐，就能迅速把身体里残存的那一点点酒意给驱逐出去，一帮同学都不禁感慨：“还是村里的饭吃着香啊！”
吃过早餐，有要上班的就赶着回城，还有几位喝的太多的干脆就又回房间睡个回笼觉。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一个同学聚会吃顿饭的事了，而是彻底变成了一个度假、充电的过程。
郑娜起晚了，等她顶着一脑袋的乱发下楼来找姚远，这个时候大多数同学都已经吃完早饭散了，只剩下姚远端着大碗呼噜呼噜喝着棒碴粥，同时还把那个咸菜杠子送进嘴里，嘎嘣嘎嘣嚼的正香
郑娜走过来：“哎，你昨天说要带我去看什么？”
姚远白眼一翻：“你昨晚真的跟胡吓人滚床单了？”
郑娜急眼了，就差点蹦起来：“你丫放屁！你才跟他滚床单了呢！”
姚远嘿嘿嘿的笑着：“得了，你不是都说了嘛，都是单身，就算是滚在一起也没啥，现在你赶紧把那个胡吓人叫下来吃早饭，然后我带你们去看看咱哥们新置办下的产业，你要是觉得你能干，就干脆把酒店那个破工作给辞了，来跟我一起奔事业得了。”
郑娜白了姚远一眼：“你一个厨子，还能有啥产业。”
说归说，倒是也听话，转身甩着拖鞋踢踢踏踏地上楼了去叫那位胡一鸣了。
......
刘能兴升官了！
这是清水镇的一个大事件，最近这一年来，刘能兴的所作所为给上级留下了非常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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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的印象，在上级看来，这位刘镇@长就是一位能干的。
他的能力在带领落后地区脱贫致富方面表现尤其突出。
并且在处理域内的一些公众问题上，也表现出来了过人的能力。
所以，他现在就被调到了区里，到新成立的乡村振兴部门担任领导工作，等于级别上就升了一级，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一位真正的领@导干部。
感觉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区里的部门领@导干部，统管的虽然是区里的事情，但是眼界就得放到全国，城西区对应的帮扶对象是位于彩云之南的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县，这两天刘能兴脑子里琢磨的就只有这一件事，怎么才能跟这个三千公里外的穷困少数民族自治县对接，把自己的工作做到实处。
新官上任三把火，能不能上来就把自己的第一脚踢开，就看这回能不能真的帮助这个千里之外的巴理县做出来一两个真正的扶贫项目。
当官好难啊，一位从穷山沟子里红旗村爬出来的刘能兴，几年前自己还穷的叮当乱响，如今却得负责帮助别人脱贫致富，就头疼。
必须得找个好项目，可是自己手里的资源有限的很，硬着头皮也得上，刘能兴就习惯地来到红旗村，想跟这里的几位大仙务务虚，换换脑筋，说不定能想出来什么好项目。
“扯淡呢吧！你连巴理县都没去过，那边什么情况还是一抹黑，就这么凭空想象着想把事情给办了？”张成万非常不客气。
也奇怪，好像整个镇子里只有红旗村的这几块料对这位刘镇长不是那么尊重，还胡乱给人家起外号，某些人当面就能管这位镇长叫“刘能”。
可是刘能兴呢，也有点贱皮子，不但不恼，有事没事的还爱往这个红旗村里跑。
“处里已经准备安排一趟考察了，我准备亲自带去去一趟，可是光是带处里的几个人有点太单薄了，是不是能让姚师傅跟我跑一趟？”刘能兴说出来他真正的目的。
每个领导都会有自己的一套班底，除了在单位里的上下级以外，社会面上还得有点强有力的支持。
我们的刘能兴就有点可怜，清水镇域内就没有什么像样的企业，初一上任，还没有在城里培养出来自己信得过的什么人物，能拿得出手的只有红旗村的这帮厨子。
刘能兴的从政之路就是从红旗村改造成美食村的这个项目开始走顺的，从这个项目开始，这位小领@导才有了一个抓手，又是直播带货，又是发展水产养殖，然后就是引进绿头鸭项目，红旗村自己的养殖项目也搞得风生水起，这一下就让镇里冒出来好多能挣钱、惠民的民生项目。
这一切的起源其实就是因为那位姚师傅，而后来发展的脉络，背后也都有那位姚师傅的影子，如今自己发展的几个项目可以说已经跑通了全产业链，从基地生产到终端销售搞得非常顺畅，这才是自己在清水镇留下的最大功绩。
如今，面对一个新的项目，自然而然的就想起来这位窝在山里的厨师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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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升官以后的刘能兴
天底下就没有白来的午餐。
姚远知道这位刘领@导是想借助自己，或者说借助自己身边这些朋友、资源，来给他的事业做一个好的开局，但是事情哪那么容易。
“不行啊，我的大领导，最近餐厅要准备开业，我这里忙的不可开交，而且上次谈好的引进滩羊的事情还没落实，人家丰北那边还在等着我去一趟呢。”姚远只好找理由推脱。
刘能兴却胸有成竹的样子：“放心吧，就算要是去考察也不会那么快，估计怎么也得一个月以后，人家那边对口单位也要做一些准备，最起码要把当地的优势项目整理一下，事先有个交流才行，咱们去了才好有的放矢。”
姚远瞬间就头疼，怎么这位刘能就这样赖上自己了，你说我一个厨子，跟你出差跑去考察个屁，除非当地有什么特别好的食材。
不对，等一等，菌子！
彩云之南，好地方啊，每年一入夏，那深山老林里就出产一种美味，就是蘑菇。
当地人叫做“菌子”，这个季节过去就能尝到那种最最鲜美的味道，每年就这一季的美味，一旦错过就只能等待来年。
全世界厨师都在追求的顶级食材黑松露在巴理县就有出产，更多的就是什么牛肝菌、羊肚菌、鸡枞菌、松茸菌、干巴菌、竹荪等等、等等，品种不胜枚举，而当中的珍惜品种贵比黄金，极其难得。
而且这种美味还必须在当地享用，鲜蘑菇这种东西是最不耐运输、最不耐储藏的，离开了当地，再吃到的就跟在产地吃到的不是一个东西。
而巴理县就是当地最有名的一个菌子产区。
作为一个好厨子，馋是必须的，碰到能品尝新鲜美食的机会，就不能错过。
“领导，一个月以后当地就会进入每年一度的菌子季节，如果有可能最好那个时候去，最起码能吃到当地最有名的‘菌子火锅’，没准能拿当地这些菌子做点文章呢。”想到了菌子火锅，姚远就轻而易举的答应了刘能兴的要求。
废话，不答应也不行，平常玩笑归玩笑，人家在正事上需要你陪着跑一趟，那纯粹是看得起你。
红旗管理公司一路走来，刘能兴在当中起到的作用可是举足轻重，人家肯定不是因为看你姚远长得顺眼，才肯放下身段来帮你。
这当中就是一个互惠互利的过程。如今人家迈上了一个更高的台阶，然后现在想带你出去考察，说白了那是另外一种提携。
而且可以肯定，如果红旗公司背后没有红旗村的背景，人家刘领@导就算是再没有身段，也不会正眼看你一下。
这个时候可以开玩笑，就不能不懂事。
刘能兴点点头：“差不多也得是一个月以后，谁也没想着去考察一趟就能找出什么好项目来，但是走一趟又是必须的。多去一个人没准就能多一条思路，能想象的出来，当地能提供的无非也就是些农副产品，你是业内人，能帮我多参谋、参谋。”
好吧，姚远认真的点点头。
刘能兴笑了笑：“你看到时候能不能让那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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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也跟着一起去一趟呢？”
哈！刘能兴终于漏出来了他的狐狸尾巴。
叫着鲁胖子一起去能干啥？还不是因为鲁胖子他爹是鲁氏集团的老总，身上的能量无限？
他刘能兴就算是踮着脚都够不到跟鲁老板打交道，这是准备从集团老总公子身上要打主意了。
房间里的几个人本来都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态，这个时候就不禁相互交换眼神。
刘能兴这个人啊！为了升官，那是真的无所不用其极。
姚远眼睛偷偷看了一眼，发现人家脸上毫无表情，也佩服人家这份装傻的功夫：“叫鲁胖子跟着干嘛去？论玩和吃饭他是把好手，别的他也帮不上啊。”
“他女朋友不是赵杰吗？赵杰也是当地人呀，虽说是临县的，但对当地情况也肯定有所了解，赵杰一个女孩子出差多不方便，带上鲁强就不一样了，多去一个人没坏处。”刘能兴挥挥手，勉强给出了一个不能自圆其说的理由。
好吧......
这个理由，还真是让人服气......
赵杰还有村里的公职身份，他点名让赵杰跟着去，那么鲁强一定也会跟上，这样说来，刘能都已经考虑好了，这位鲁强是不去也得去了？
“不过领导，我们真的是跟丰北的牧场约好了，过段时间要去考察一下滩羊的事情，您这边时间定下来最好早点通知我，别到时候真的时间上冲突了。”姚远小声的解释道。
刘能兴脸上倒也看不出什么不高兴，只是淡淡的问：“为啥非得去丰北呀，那边距离咱们这里还有二三百公里呢，再说咱们山区里养羊的也不少。”
“羊的品种不一样，那边海拔高一些，更适合滩羊的饲养。”姚远解释道。
这些其实早就想过，干脆引进一批滩羊，就养在自家的养殖场多好，又方便，成本还便宜。但是不行，羊的品种不一样，各自都有自己适应的自然环境，如果非得换到不一样的环境下饲养的话，少量、短时间还没问题，成规模饲养的话出栏的肉质就会有变化。
有那么一句话，橘生淮南则为橘，你放在平原羊圈里养出来的滩羊跟人家原产的就不是一码事，出栏以后也不能叫做滩羊。
刘能兴听到姚远的解释，眼睛就有点放光：“你说的这个滩羊适应什么样的养殖条件？”
“怎么也得海拔到七八百米以上吧，这样的海拔气候环境跟咱们平原就完全不一样了，气温低，日照时间也长，而且植被也完全不同”姚远根本就没有什么养羊的经验，只是凭借这道听途说来的一点点，想当然的回答。
刘能兴一拍桌子：“这种地方咱们镇就有呀！大灵山难道你不知道？海拔两千三百米！山顶都是高原草甸，牦牛都能养，你那个滩羊就不能养吗？”
姚远就一阵恍惚，觉得哪里不对，然后就想起来了：“领导，不对吧，大灵山为了保持生态，现在连旅游都不开放了，你说那个高原草甸连人上去踩都不行，你还想在那里养羊？”
刘能兴沉淀了一下，然后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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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没错，从前年开始，大灵山地区就封山了，原来的景区也都停止开放，可是大灵山上还有三四个村子，都在海拔千米的山上，这些村子原来是靠旅游吃饭的，现在也没了啥生计。我是寻思着，你说的这个滩羊品种那么好，能不能引进过来，给当地村子找一个出路呢？”
姚远听明白了，但是这话就没法回答，主要是这事跟自己实在是八竿子打不着。
......
张成万在一旁也开腔了：“咱们村每个月滩羊的用量能有多少？”
会计李保安马上在一旁回答：“具体的没统计过，不过每个月几十只肯定是有的，我回去马上就能统计出来。”
姚远闷声来了一句：“你也别统计了，咱们村用量不大，但是外面很多酒店、餐厅对这个滩羊需求量是极大，如果价格能有竞争力的话，每个月销售成白上千只没问题。”
刘能兴眼睛就更亮了：“你凭啥这么说？”
“大狗的徒弟叫做巴图，咱们现在用的羊就是从他那边采购的，人家除了给咱们供货，还给我的几个朋友同事的酒店、餐厅供货，每天空运过来的白条羊现在已经达到了二百多只。而且现在还是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他的牧场比较小，供货能力有限。”姚远详细解释了一下。
巴图现在通过给平城供货，已经把自己的牧场经营的风生水起，但是他的存栏有限，不可能做到敞开供应，而且空运的运费不便宜，也限制了他再进一步扩大规模。
如今丰北县跟当地联系引进滩羊，其实对巴图牧场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一旦丰北这边形成了规模，恐怕巴图在平城的这一块市场就很难保住。
如今这个年月，做什么都不太容易，都得面临市场激烈的竞争。
刘能兴脑子里想的跟姚远显然不一样：“那这个市场稳定不稳定？别到时候我羊养大了再卖不出去可咋办？”
姚远不以为然：“你要品种纯正，品质没问题，你就找个羊贩子给签包销协议呗，农民养羊不容易，找个人给兜一下底不就成了？”
说到这里就猛然闭嘴，心中暗骂自己，个不长记性的东西，怎么说着说着就让人绕腾进去了，不是说去丰北的事吗？怎么开始讨论在大灵山养滩羊了？
刘能兴不说话了，只是拿起面前的普洱茶，又深深地喝了一口。
良久才说话：“姚总，你这个普洱茶不错，算不算是老树茶？”
姚远就警觉，一旦这位刘能管自己叫做姚总的时候，肯定就没憋着好屁。
“不算是老树茶，我有个徒弟家在普洱，家里有自己的茶园，上次来看我给带了点，不过这可是最后一饼了，再多也没了。”姚远开口就把话茬封的死死的，就防着这位刘领@导又占自己小便宜。
刘能兴啜饮着茶水：“家里自己的茶园啊，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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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巴图.滩羊
姚远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就被刘能兴给拉下来水，平白无故的就多了一项任务，去大灵山考察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在那里引进滩羊养殖项目。
刘能兴只是提了一个建议，当时还有余地来推脱，但是张成万那个老东西鬼的很，就怕姚远不认真，马上一个电话打给了姚海洋。
姚海洋一听说滩羊养殖，马上就来了兴趣，就在他的督促下，姚远就不得已当场给大狗打了电话，而大狗一个电话就打给了远在宁省的巴图。
其实对于刘能兴对自己的器重，姚远心里还是有一丝感动的。
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厨子，下岗后被生活逼得只好上蹿下跳找活路，正好有了那个手机游戏的经历，不止让自己发了笔横财，也让自己在实战中得到了很多的锻炼。
从最早卖茶叶蛋、卖卤煮火烧开始，一次次的经营开店，让自己的眼界开阔了很多，看事情也比以前更透彻一些。自己身上的这些改变自己能够感觉得到，在外人看来可能就觉得自己脑子够灵光吧。
刘能兴是一位把工作看的非常重的人，如今在工作上人家有能用到自己的地方，这也是人家对自己能力的看重。
说道对口扶贫，其实就不外乎从田间地里的出产去想办法，那些出产多半就是食材，正是一个厨师的知识范围之内的事情，对于自己能在这种大事上能出一把力，姚远嘴上不说，心里其实还是觉得挺高兴。
同时也对刘能兴的敏锐感觉到佩服。
只不过是随口聊天，说道了丰北准备引进滩羊养殖，人家瞬间就能想到清水镇也有类似的自然环境，马上就能想到就在清水镇引进的可能性，难怪人家能升官呢！
......
巴图在接到了大狗的电话以后，就特别利落，第二天就飞到了平城，还带着县里畜牧公司的技术员。
两个人下了飞机，连城都没进，就让姚远开车带着他们先去看看平城大灵山的环境，看看那里到底适不适合滩羊的养殖。
大灵山位于平车的最西面，与冀省交界，海拔两千三百米，号称是平城屋脊，。
姚远的越野车沿着盘山路向上开，渐渐的阔叶林都变成了针叶林，从车窗外吹进来的风也变得冷硬，看看车上的海拔表，刚刚不到八百米的高度，这里的气候已经跟山下俨然是两个季节。
车转到山后背阴处，地面上居然还有积雪和暗冰。
这可是六月份的天气。
大狗就提醒着姚远：“这特么怎么有点像咱们去藏区的路了，你还是开慢点吧，小心背阴处的暗冰。”
姚远带了脚刹车，心里还是带着气：“这特么刘能太能折腾，还折腾咱家巴图飞过来折腾一趟。”
巴图就无所谓：“姚师傅没事的，我也早该过来看看你们了，其实你们那个领导说的有道理，这样的环境挺适合滩羊生长的，建好一个羊舍，圈养起来就行，只要青饲料供得上羊就没问题。”
“可是不是应该放养吗？”姚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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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的问。
“现在为了保护环境，我们草原上的羊也都是圈养了，当然如果有条件把场地弄大一点，能每天给羊增加一点活动量，那就最好了。”巴图认真的解释着。
公路一直蜿蜒着爬上山顶，山顶的垭口处，海拔表显示已经到了一千八百米的高度，再往前去就是平城与冀省的交界了。
就在垭口的右边是满山的白桦林，想左边望去，则是一望无际的一片山顶草原，那种高山草甸已经明显是高原的植被特点了，白云就在头顶漫卷着，仿佛伸手都能扯下来一片。
大狗啧啧称赞眼前的风景：“这的风景就跟到了藏区一样呢。”
自从上次跑了一趟藏区，大狗回来以后是念念不忘，总叫唤着有时间还得再跑一趟，如今在距离家这么近的地方，又见到了这种高原景色，当然心里就激动。
就这个环境，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来，肯定适合养羊，姚远就不禁佩服那位刘能兴，眼看着这个事估计又能被他给鼓捣成了。
“巴图，回头你跟刘能兴好好谈谈，也跟家里核计核计，看看这个事情你能不能在里面也掺乎一下，如果这个滩羊引进成功了，面对的是平城这个大市场，可能会比你自己的那个牧场收益要高得多。”姚远跟巴图和那位畜牧公司的技术员简单交流了一番，就叮嘱巴图。
肥水不能留到外人田里，刘能兴想引进滩羊，跟谁合作都可以，为什么不让巴图这个自己人也入股掺乎一把呢？
而且如果这个养殖场一旦开办起来，本来巴图在平城的那一份销售份额肯定会受到冲击，丢了这平城的这份销售份额，他肯定会在经济上受到损失。
巴图和那位姓黄的技术员交流了一下眼光：“具体什么样的合作方法呢？”
“这边肯定是政府牵头，然后让我父亲的‘老兵养殖基地’出资和当地村民合办，到时候由你们提供种养和技术支持，销售方估计会由‘红旗销售公司’负责，或者单独成立一个销售公司也是未尝不可。”姚远对这件事心里已经有数，只想拉着巴图一起进来。
大狗也在旁边鼓动：“没错，这是个机会，小巴你可不要错过。”
巴图郑重的点了点头。
......
到了晚上，姚远在二楼餐厅隆重的摆了一桌，给巴图接风。
上次一车四个人跑去人家牧场，巴图可是杀鸡宰羊的一通招待，这次人家过来，姚远也必须得弄得隆重一点，干脆准备烤一只乳猪让他尝一尝，这个烤乳猪的腌制方法和脆皮水可是他和安晓飞在若干个配方里反复试验出来的，让巴图尝一尝，然后再把配方交给他，把他牧场的菜单可以改良一下。
谢老师带着他的夫人胡一佳也来了，当初进藏的一车四个人算是又凑齐了，而刘能兴晚上有应酬，就没有参加，只是打电话给姚远，简单问了问情况，然后约好有关滩羊的事情明天再详谈。
于是，今晚的饭局就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朋友间的聚会，巴图楼上楼下的一通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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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师傅，你这个餐厅还没开业吧？”
姚远一脸的苦恼：“还没有，想开业，但是最后的菜单怎么也想不好，目前只是朋友们来了能有个吃饭的地方。”
巴图就挺惊讶：“看这装修完好像已经有段时间了吧？”
姚远简直无言以对，大狗在一旁赶紧帮忙解释：“你姚师傅眼界高，最近又是开养老院又是弄预制食品，还开始养猪养鸡的，根本顾不上这个小餐厅，其实这个餐厅开不开业的也没啥区别，来的都是自己人，干脆就这样挺好，就当是个私人会所了。”
胡一菲心直口快也搭茬：“没错，干脆就弄成个私人会所得了，还开什么餐厅，你姚远现在手里的事够多的了，再说，真开餐厅的话也得去城里开，开在这荒山野岭的干嘛呀？难道你是想跟红旗村里的那些个农家院竞争一下？”
姚远有些气恼的挠挠头：“我说，咱先好好吃饭行不行，人家巴图大老远来了，你们也不张罗着敬人家两杯？”
巴图就赶紧转移注意力，把跟自己一起来的那位黄技术员推了出来：“这位是我们县上畜牧站的黄技术，技术好酒量也好，人家号称千杯不醉的，今天你们多喝一点！”
生活在牧区，又有千杯不醉的外号，这种人的酒量就深不可测了！
这个时候门口就有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传了进来：“这年头谁还敢号称千杯不醉呀？”。
抬眼看去，一个满脸褶子的红脸膛晃了进来，正是村里的支@书张成万。
刘能兴晚上有事可以不过来，但是张成万惦记着引进滩羊的事情，就不可能不露面，一进门就冲着姚远发脾气：“你这个小远儿，这么重要的客人来了也不说通知我一声！还得我自己打听着巴巴的过来！”
这位张成万一进门就是一通数落，把在座的都弄得一愣。
然后张成万又热情询问：“请问那位是巴图？”
巴图连忙站起：“我是、我叫巴图。”
“我是咱们村的村长，姓张，这一年来可没少吃你的滩羊，还没机会当面说声谢谢呢，今天总算是见到面了。”张成万热情的不得了。
说完看了看桌上的菜：“哎，我说小远，人家巴图大老远来了，怎么就上这么几个菜呀，你弄的那个叫什么‘佛跳墙’怎么不给上？赶紧的，让厨子给弄一锅，费用算我的！”
一番话说的就倍儿有面儿，就把姚远给气的说不出话。
正好这个时候，乳猪烤好端上来了，大红乳猪表皮酥脆闪着油光，皮上带着一个个麻点，装在一个黑漆托盘里，安晓飞还在猪头上给扎了一朵红花，看上去就喜兴。
姚远也终于有机会开了口：“来吧各位，把面前的酒杯都满上，晓飞也别走了就坐这，咱们一起欢迎巴图干一杯！”
张成万不甘落后，举起酒杯：“来吧，为了滩羊！咱们干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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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酒战.逼债
哈！
千杯不醉？！
当巴图把这个外号叫出来，这位黄技术员就注定就得醉了。
也不看看这个酒桌上都是谁，那位张成万可是老奸巨猾的酒桌悍将，专治各种吹牛的、外带酒量好的。
本身张成万的酒量就不错，再加上他那种死乞白赖的劝酒方式，再加上满桌人都算是他的小辈，再加上楼下那帮已经快下班闲的没事的一帮厨子，就展开了一个车轮大战，想不醉那是不可能的，没看见就连胡一佳这位女将都举着杯子冲了上来，酒到杯干的。
顺便就连巴图、还有试图挡酒的巴图的师傅大狗也都被放翻了，可怜的大狗。
不让客人喝好不是咱红旗村的待客之道！
结果主人姚远就在一边成了看客，看的直嘬牙花子，这位张叔是在是太坏了！
张成万还振振有词：“你去了人家西北，人家也是得这么招待你的吧？这是咱们国家的酒文化！”
陋习！绝对是陋习！这要是把人喝出来个好歹可咋办呢？
“不喝好了，明天怎么谈事情？”张成万翻着白眼，舌头也有点不好使。
这下好，一下子就躺下了三个，家里肯定是没法睡了，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三个醉鬼送到了赵二鸣家的民宿，折腾半天才算是安顿了下来。
看着这三个人都安顿好，躺下来，大家才散去。
这种情况姚远也不敢随意离开了，三个人都喝的太多，就怕晚上会有点啥事，干脆也就在民宿凑合一宿得了。
大量喝酒以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不是上了床睡下就能好，谁知道这些醉鬼夜里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曾经就发生过醉鬼半夜里呕吐，结果呕吐物堵住了呼吸道，半夜里人就静悄悄的去了。
张成万把人家灌成这样，姚远可不敢大意，溜溜地在旁边伺候了半宿，看到这三位都侧身躺着，呼吸也都平稳了，才昏昏睡去。
......
巴图和那位黄技术都是勤劳惯了的，六点多钟天刚刚亮，两个人就都醒了，而大狗依旧睡得鼾声震天。
赵二鸣的民宿弄得非常不错，是孙雅欣设计师专门给设计的，在二楼还留了一个露台，露台边上一棵大大的枣树能遮阴蔽日，如果是入秋，就坐在茶座上，伸手就能够到那清脆甜蜜的马牙枣。
现在时间还早，马牙枣还没有长出来，倒是枣花正开，整个露台上一股甜香的味道。
三个人围着一壶普洱茶，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试图让茶水冲淡身体内残留的酒精，楼下厨房里已经有炊烟升起。
黄技术还在回味昨晚的那场乱战：“昨天喝的是叫枣酒？”
姚远点点头，指了指身边的那棵大枣树：“这边山里盛产马牙枣，山里人就拿这个枣子来酿酒，酿出来的酒有股枣的甜香味道，但是这种酒性子特别烈，酒精度数都在五十五度以上，你们昨天最后喝酒就像喝水一样，看着可真是吓人。”
黄技术笑了笑：“还好吧，这个酒感觉不错呢，今天早上就没有那么头疼，比我们草原上的青稞酒好多了。”
姚远嘿嘿地笑，草原上来的人呢，性子就是直爽：“这个酒啊，都是放在山洞里，藏了二十年以上，所以才敢让你们放开了量喝，如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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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酒那么喝肯定会出事的，等你们回去，我给你们准备两桶带着。”
几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就见民宿门口来了几个人，把民宿的大门砸的山响。
仔细看去，敲门的那几位都是一脸的横肉，体型彪悍，就是怎么看上去都不像是好人呢？
第一反应就是这几位可能是赵二鸣工地上的工人，工地工人嘛，下手都是没轻没重的。但是仔细看看又觉得不像，他们身上带有浓浓的混社会的味道，带头的那位脖子上的金链子在朝阳的照耀下金光刺眼。
正在厨房里忙碌的二鸣媳妇走到大门口，打开铁门，隐隐约约就听见这几位嘴里有点不干不净：“赵二鸣在不在，给我们滚出来！”
擦，赵二鸣大小可是这个村子里的正牌村@长，怎么敢有人登门叫板了？
姚远觉得有点不对劲，起身就向楼下走去，巴图一点也没含糊，跟着也就下了楼，那位黄技术员不明就里，晃了晃脑袋也跟在了后面。
走到门口，那几位壮汉的声音是越来越大：“别以为躲着不见就能妥过去这事，一百八十万拿不出来你们这个农家院也就别打算开了！”
赵二鸣明明是在家的，门口闹这么大动静，却看不到他的身影，这事就透着有点怪了。
姚远上去把二鸣媳妇给挡在后边，这个时候这位平常非常泼辣的女人眼睛里已经都带了泪花。
就有点火往上撞：“你们谁呀，怎么回事？大早起就堵门闹事？！”
大金链子满脸横肉：“你谁呀？！我们找赵二鸣要债，没关系的就躲远一点！”
二鸣媳妇在身后就急：“要债也没你们这样的，我这还住着客人呢，再说了，那是工地上欠的钱，总包现在不给结账，我们家二鸣能有什么办法？”
姚远连忙把二鸣媳妇拽到一边：“咋回事？这帮人是哪的？”
二鸣媳妇眼泪已经忍不住了，扑簌簌的往下掉，说话也是更咽不成句：“二鸣前段时间干了个小区工地，分包了一部分活，没想到现在楼都封顶了，结果甲方一直给不出钱来，总包也不给结账，他们这几个人是平建设备租赁的人，二鸣欠了他们设备租赁的钱，就不依不饶的天天过来闹。”
明白了！难怪最近一直没见到赵二鸣，就没想到他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件倒霉事情。
......
其实这段时间赵二鸣走的一直比较顺。
自从当初咬牙瞪眼，拼命陪着张成万和姚远把红旗村的改造工程给拿了下来，他的那个小小的施工队就一下子走进了快车道。
他的第一贵人就应该算是关鹏，通过几次接触，跟这位大设计师的关系处的非常好，他手里的活就没断过，而且做的工程是越来越大。
关鹏每年过手的项目数不胜数，作为设计方，跟业主面前说话还有一定的份量，随便从手里漏出来一点点，赵二鸣的工程队就根本忙不过来。
再加上关鹏也是有心提携他一把，在经营管理上也没少给赵二鸣出主意，于是这个小小的施工队就变得越来越正规，规模也越来越大，每天忙的也就四脚朝天。
不只是生意上越做越好，因为赵二鸣在村子改造时所做的贡献，年末的选举中，他还被全村居民推出来当上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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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这是老百姓的最直接的信任与感谢，也是对他的一项珍贵的信任。
村长这个位置每个月给赵二鸣带来了三千多的工资收入，相对于这份工资，一个村长肩上背负的责任就重的不成比例，就让这位包工头不敢掉以轻心。
上任这半年多来，这位赵二鸣已经从一位小包工头的形象，往一位成功人士上靠拢。
怎么就突然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情？！
听明白了事由的姚远就有点头疼。
眼看着这么长时间赵二鸣还不肯露面，肯定他是有自己的苦衷，但是再怎么说这是自己家门口，怎么就能让一帮子外人在这里无法无天？！
既然今天自己撞上了这件事情，怎么也要出个头，总不能让二鸣媳妇自己在这应付这几块料。
而且，这几块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没得说，那就帮亲不帮理！管你什么经济纠纷，在我红旗村闹事那就不可能！
姚远心下有了计较，眼见那几位不管不顾的就想往大门里闯，便双手一栏：“几位！没人请你们进来，有话出去说！”
姚远这边态度一强硬，身后的巴图也往前就跨了一步，把大门挡的死死的。
面对对面突然强硬的态度，大金链子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我们是找这家人要账的，你是赵二鸣的什么人？跟你有关系没有？没关系的话劝你躲远一点，别回头给你也给捎进去！”
然后姚远就也被他给气笑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跟这里撒野，你丫呢也不怕走不出去？”
这话一说出来，挑衅的意味就太明显了，大金链子身后的几个人就蠢蠢欲动。
丫！平城人说话爱带着这个字，先不追这个字的出处，光是日常口语中，不同的语气、音调，这个字用起来就有明显不同的含义。
而在姚远刚刚这句话里，宣战的意味就不要太明显。
然后还不算完，伸手就又指向大金链子的鼻子：“傻x听好了，有经济纠纷，想要要账就去法院走正常手序，堵人家门口骚扰违法你知不知道？真当这个红旗村没人吗？跟你说，你现在不赶紧麻利的滚蛋，信不信一会儿你想走也走不出去？！”
大清早的红旗村，静谧美好，枣树那不大的叶子就在晨风中招摇，可是这边一通吵吵，已经开始有看热闹的人在街边探头探脑。
姚远没有回头，就看不见，他身后的巴图和黄技术已经相互对了个眼色，黄技术已经从门后抄起来了一把铁锹，而巴图则顺手从窗台上抄来了一把改锥。
西北汉子真性情！也真狠呐！
铁锹还好，改锥还行？！
看来这位巴图也不是什么好鸟，改锥这个玩意一旦近身，一捅就是一个窟窿，打过架的不怕板砖、不拍铁锹之类的东西，就怕什么匕首、改锥之类的利器，那个玩意防不胜防，挨上就是一个狠的。
大金链子就没想到，今天连门都没进就碰上了硬茬子，兀自在嘴硬：“跟你们说了，我们今天来可是来要账的！”
冷不防身后就是一声断喝如霹雳：“怎么？大早起的来我红旗村堵门要账，你们这是皮痒痒了，没挨过打吗？！”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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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律师.法盲
威武雄壮我张成万！
一个人影慢慢的就从小街东头踱了过来，脚步声踢踢踏踏，阳光从他身后洒下，就给这位老村长镀了一层金光。
走到近前的张成万就恨铁不成钢，手指着姚远开始发脾气：“小远！你这些年咋活的？白长那么大的一个子了！让几个小玩闹堵着门口闹事？！你还不给我摔他等啥呢？！”
姚远傻了，闹呢？文明社会，你个老支@书出面不是应该劝架吗？咋撺掇打人呢？
那位大金链子更傻，这是哪来的老帮菜？说话口这么正呢？！
叹口气，姚远伸手再一次指了指大金链子：“我说什么来着，让你走你不走，再不赶紧跑你们可就真走不了了。”
姚远的手一指、又指、再指！大金链子身后一位满身刺青的壮汉终于忍不了了，嘴里一句：“我特么的弄死你！”揉身就扑，挥手就是一记摆拳，拳带风声。
最近一直闲的*疼，一直想找人练练的姚远可算是找到机会了，有人肯动手就求之不得！
微微一侧身，单手把住对方左臂，反手就是一个跤法里的“掰子”，把对方就撂倒在脚下。
“掰子”其实不是真摔，只是借力打力，把对方掰倒在地，让对方迅速倒地失去战斗力而已，造不成什么伤害，这已经是姚远最大的善意了。
出手了但是终归不敢伤人，只是把对方给撂倒，姚远也没敢有下一步的动作。
就没成想，自己身后两位西北汉子早已经蓄势待发，看到这边动上手，两个人一声不吭就冲了出去，而且还各持凶器！
正当面的大金链子哪里曾想到过如此的场景，只是过来要个账而已，怎么这个院子里的几位汉子上来就要拼命啊？
都是在社会上混的，有一个字那是时刻谨记在心，那就是“跑”！
见机不对，都不用招呼，一起来的几个人那是撒丫子就跑。
就可惜了，晚了！张成万来了！
这个实在不是东西的老东西，怎么可能允许外人在自己村里随便撒野之后，然后还能全身而退？
当下就大吼一声：“把这几个人给我拿下！”
......
逃的几个身影东奔西走，惶惶如丧家之犬。
村里的大喇叭骤然响起、小红英的尖利嗓门在喇叭里指挥，号召全村人出动一起抓坏人！
越来越多的人参与了围堵，一时间整个村子里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那几位社会人一个接一个就被扑倒在地，也不知道这个村里人怎么就那么心齐，而且当中怎么会有那么多小年轻的厨子，各个战斗力爆表。
还真没跑出去！
大早上耀武扬威堵门要账的几位社会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按在了院子里，变得灰头土脸。
大金链子就一脸的悲愤，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搞不懂，怎么这个村子里的人就这么野呢，简直比黑涩会更像黑涩会！
臊眉耷眼的赵二鸣终于出来了：“叔，你就让这几位走吧，建筑队上欠着人家钱呢，这是真事......”
大金链子嘴里还念叨：“好你个赵二鸣！欠债不还，回头咱们法院里见.....”
赵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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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把手里的车钥匙伸手就扔了过去：“这辆a6你先开走吧，也别让你白这么折腾一趟，剩下的钱再容我点时间，最长一个月，跟你清账！”
赵二鸣这辆a6轿车是刚刚买来的，当初买来这辆车大大出了一个风头，也被张成万痛骂了一顿，说他败家，赵二鸣还解释说，现在接触来往的都是大老板，没有一辆像样的车就证明不了实力，接不来像样的工程。
没想到到手还没有半年的车，就这么一甩，就归了别人？
一直顶在前面的二鸣媳妇手捂住嘴，匆匆的就跑去了后院。
蹲在地上的大金链子捡起车钥匙，脸上有点茫然、有点不知所措。
......
赵二鸣脸上一脸的颓唐：“妈的，小区封顶了以后，开发商卖楼花的钱都被监管了，接下来的内装修、机电安装都进行不了了，房子也就没法卖，这个项目估计要烂尾，大家都急着收钱我也理解，不过我跟你们平建设备合作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有必要这么堵门要账吗？”
大金链子就委屈：“啥就一年两年啊，咱们刚刚也就合作了一个项目而已，充其量也就是半年的时间，就这第一个项目就烂尾了，我手下也有一帮人等着吃饭呢，白白给你干了半年活，现在加油站都堵在我公司门口要钱，我不堵你堵谁？”
哎，怪不得人家说，建筑工地上的事情就是麻烦，一欠账就是罗圈账，根本摘不清楚，何况每个包工队手下都有一大帮青壮工人，随便有点事就能引起一堆人的火拼。
今天这位大金链子不知深浅，堵门要债功亏一篑，但是赵二鸣这个时候就不能再缩头了，否则事情传出去他就没法再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万般无奈下，只好把新买的a6轿车扔了出来，大金链子今天也算是有些收获、没白跑，但就是不怎么露脸，被一帮村民卷了一顿，几位走的时候就是一个个臊眉耷眼。
估计以后也是不会再来了。
......
把看热闹的众人轰走，张成万留了下来，赵二鸣颓废的坐在门厅：“事情就是这么一个样子，业主现在拿不出钱了，楼已经封顶了总包方现在也不给结账，刚刚这些人是设备租赁公司的，我欠他们是一百八十万的租赁费，另外还有些材料款，七七八八的也有三四十万的样子。”
张成万就问：“工人工资呢？”
“工资款欠了有个大几十万，但是不着急，我手里的钱已经都给结了大部分，现在工人都到了别的项目上，只要接着有活干，再回来一笔钱就能把工人工资给结清。”
张成万松口气：“也就是说，现在着急的是这二百多万的租赁费和材料款？”
赵二鸣轻轻地吐了口气：“对，大概二百二十万左右，可是总包那边已经欠了我有六百多万，想结回来估计得是猴年马月了。”
姚远插嘴：“这个活是关鹏给你介绍的吧？他怎么说？”
赵二鸣叹口气：“现在这种情况太多了，尤其是小区住宅项目这一块，关鹏也有好多设计费也被拖欠着呢，他也没啥好办法。”
是啊，现在看来不只是餐饮业不好干，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难处啊！
刚才还意气风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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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雄壮如将军一般的张成万也有点蔫了：“那怎么办啊？”
赵二鸣似乎也想通了：“还能怎么办？凉拌！只要是有活干，这二百多万早晚都能给还上，我现在担心的是总包那边的欠款，如果这个项目真的烂尾了，参加建设的有一家算一家，都跑不了，那点工程款最后都得打了水漂。”
这就有点无解了，这些年大家都看好了房地产这块的钱好挣，搞来了地皮就开始盖房子，一般这种项目都是由总包方垫资，直到楼盖到出了地面四层左右的高度，才会给结算第一笔工程款。
然后业主就会催着总包加快工程进度，把楼迅速封顶，这样业主方就可以开始卖期房，也就是所谓的卖楼花。
而总包方想拿到第二笔工程款一般都是得等到项目顺利封顶以后，这称得上是建筑业的行规了。
如今的房地产项目也不是那么景气，卖楼花的钱百分之七十都会被银行监管，一旦运作不好的话，卖楼花的钱根本就不够应付接下来的工程，而随后的内装修、机电安装、、园林绿化等等、等等那些才是大头。
业主方不能搞来充足的资金，项目就只能停在这里，就会面临烂尾的风险。
这种情况就没法救，地皮和项目早就抵押给了银行，再想通过本项目贷款根本不可能，这个时候考验的就是地产公司的资金实力。
显然，赵二鸣接的这个项目，地产商的资金碰到了大问题。
如果这个项目烂尾了，那坑的可不只是这帮建筑商，就连买了期房的那些老百姓也会掉到这个大坑里面，预付款交了，根本收不到房，收不到房不说，银行的贷款还得按月还，一旦断供，房子会彻底打了水漂，自己的征信也会被上了黑名单。
一个地产项目做不好，周围一群人会跟着倒霉，现在赵二鸣碰到的窘境，还只是刚刚开始，也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
......
姚远也叹气：“二鸣，没办法，我劝你赶紧准备材料，准备起诉吧，早一点行动，没准还能要回来点钱，毕竟总包方的实力还是有的，通过了法院他们就不敢不重视。”
打官司吗？赵二鸣就有点茫然，本来就是一位农民出身的小小包工头，提起法院、打官司这事就天然的有抵触。
“而且，我不赞成你把自己的车抵给那帮设备公司这事，其实你也应该劝对方走正规的法律程序，冤有头、债有主，等他们起诉到法院，其实你还有挺长的时间可以筹备钱，其实也是个缓兵之计。”姚远开始给赵二鸣出主意。
赵二鸣还是茫然：“打官司得有认识人吧？最起码得有个律师不是？”
姚远看了看张成万，又看了看赵二鸣：“公司财务总监郭子达早就劝我，说咱们的红旗公司应该有自己的法务部门，还给我推荐了一位律师，现在看来，有必要赶紧跟人家接洽一下了。”
“律师？什么样的律师？怎么合作？”张成万随意问了一句。
“精诚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这个律所是个大律所，但是这位合伙人听说也挺能干的，具体情况还没接触也不了解，只知道他有个外号叫‘法盲’。”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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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法盲的最大诚意
律师事务所的办公地址一般都会选在那些高大上的写字楼间，这个精诚律师事务所也不例外。
走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姚远就有一阵恍惚，好像好久没有进城了哦，自己那一摊子事如今都是放在了山里、村里、镇里，还有一个滩羊养殖场说话间也要开始操练，那个地址就更偏远、更扯淡，居然是在海拔一千多米的山上。
什么时候自己一个城里人就喜欢往山里钻了呢？
还有今天进城后，那一路的红绿灯，还有那窄小的停车位，就都让他感觉到不太适应。
本来觉得公司聘请专门的法务人员这是不是那么急切，正好赶上赵二鸣这件事来的急迫，姚远就有了点小心思，想先请那位“法盲”律师给咨询一下，顺便看一看对方的业务能力，算是一个小考验吧，然后再谈长期合作的事情。
这应该不算是鸡贼，应该叫做慎重，自己的红旗公司大小也算是个集团公司了，说起来今年预计的收入已经是几千万级别的，就这还没算上养老院那边的营收，如果把这些营收都算在一起的话，那么自己公司的收入最少也是亿元起了。
这个规模的公司再想引入个律师楼，总要先看看对方的成色吧。
看着眼前这位大律师，姚远就有瞬间的失神，这位看上去怎么也不太像个律师，怎么看上去更像个厨子，而且是那种大食堂里掌勺的大师傅。
这位身高怕是得有一米九，体重最少二百五十斤，圆盘大脸，豹眼圆瞪，整个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鲁智深再世。
这位怎么能是律师呢？
律师不都应该是带了个金丝边眼睛、西服革履、文质彬彬吗？
好吧，这位“法盲”确实是身着西服、穿了皮鞋，皮鞋擦的还是锃亮，左手手里把玩着什么东西，伸出的右手还是温暖且柔软：“姚总是吧？等候多时了。”
姚远一米八多的个子也只能抬头看着对方，脑子里瞬间想来“熊”这个动物。
“法盲”律师又跟赵二鸣握了握手：“赵总对吗？请坐、请坐，咖啡还是茶？”
赵二鸣有些拘谨：“随意，白水就好。”
姚远对着门口的美女助理笑了笑：“不麻烦的话给我杯茶吧。”
门关上，三个人面面相觑，大律师刚要开口，姚远就先说了话：“钱律师，您能先告诉我一下，那个郭子达为啥管您叫做‘法盲’吗？”
钱律师稍微一愣，然后就开始笑，他那宽厚的肚子就像是自带的一个音箱，发出的笑声浑厚低沉：“哈哈，我是律师怎么能是法盲呢，咱是精诚律所的正牌合伙人，您别听那个郭子达胡说八道。”
然后就自言自语：“这个郭子不像话，怎么什么都跟你们说呢？”
姚远也笑：“郭子达也没说啥，就是推荐说您这边比较擅长解决经济领域里的问题，我们今天就带着问题来了。”
说完示意赵二鸣，让他把碰见的问题诉说了一遍。
没什么新鲜的，这个年头类似这样的事情很多，楼房要烂尾了，总包方拿不到钱，也不可能给那些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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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分包队伍结账，估计这位钱律师听这样的故事已经听过了几百回了。
但是他还是坐在那里安静的听着赵二鸣诉说这来龙去脉，碰到关键环节和关键数字就会随手拿笔记录下来。
赵二鸣说完，姚远就接上：“所以我劝他赶紧起诉，走法律环节，毕竟对方是平建十六公司，体量非常大，就算是项目部上做亏了没有钱结账，总公司也会负责的。”
钱律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旁边条案上堆积的卷宗：“赵总，我赞同你打官司的选择，而且这个官司如果放在我手里是稳赢不输！”
擦，这个口气有点大，什么官司还能稳赢不熟？对方可是建筑口的一个庞然大物。
“但是这个官司赢了也没啥用，你的钱还是很难追回来。看见没有，那边桌子上堆得都是类似的案子，赢了官司、坏了关系，结果还拿不到钱！”钱律师挪了挪他庞大魁梧的身材。
“为啥呀？”姚远就不明白。
“建筑公司的每个项目部都是独立法人，你就算是告赢了，他项目部没钱，拿什么赔给你？再说了人家建筑公司也有自己的法务部门，就算是你一审赢了，人家还可以申诉，再走二审、终审，一个流程下来没有两三年时间肯定结束不了，这个时间就不知道你们等得起等不起？”
两个人都有点傻了眼，啥啊？事实这么清楚的一个案子，居然要等个两三年才会有结果？
“跟你们说，一个官司打上两三年那是常态，如果对方的律师给力，当中再提出点什么幺蛾子，这个时间可能会更长。”钱律师又接着解释。
姚远赶紧盯着问：“那您说这事应该怎么办呢？事实清楚，证据确凿，难道我们建筑队的这些钱就算是打了水漂了吗？”
“呵呵呵。”钱律师那个带着胸腔共振的笑声再次响起。
“今天你们来这，不就是一起想办法嘛，既然是郭子介绍来的朋友，我就争取不让你们白跑这一趟。”
赵二鸣眼睛瞬间就亮了：“那您说有什么办法吗？”
“一般来说，谈到这一步我就得要求必须签合同了，居间服务合同，或者是咨询合同，总之是要收费的。”钱律师真是不客气，谈起收费那是一脸的理所应当。
咨询，不就是朋友介绍过来跟你咨询一下吗，还没有聊上两句居然就提起收费的事情？
姚远就觉得非常不舒服，语气也变得干巴巴：“那您是怎么收费呢？”
应该是听出来了姚远口中的不乐意，钱律师却是毫不以为意：“收费是应该的，我们这行吃的就是这碗饭，就像你们工人盖房子一样，不过我们是先收钱，不像是你们工人盖完房子才收钱，结果就出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
这话说的就气人，不过也算是实话，看着眼前的哪一张大肥脸，姚远脑子里就又冒出来两个字：“讼棍”！
“你们是我郭兄介绍过来的，我就不藏着掖着了，就直接跟你们说，通过一般手段，这笔钱想要回来肯定是有难度的，除非是你们在提起诉讼的时候，有足够你们诉讼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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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抵押物，也就是价值合同上的六百万资产，把这个资产交给法院同时申请对对方的资产保全，只有这样才能保障你们在官司打赢以后，能顺利收回钱来。”
靠，靠、靠！说的就不像是人话了，赵二鸣但凡有价值六百万的财产，哪里还用打这个倒霉官司？！
钱律师的厚嘴唇上下翻动，还在接着向外输出：“不过，我想，如果你们决定像这样打这个官司的话，以后是不是也很难在这个行业里继续生存了？”
一语就点醒了梦中人，赵二鸣是这一年中才被关鹏一步步带进这个圈子里的，才有了一些像样的活计，如果这个案子闹大了，他还要不要接着在这个圈子里混？
平建建筑公司在平城的建筑行业那就是个庞然大物，在这个行业里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一个存在，就算是一个官司打赢了，那么以后自己还要不要在这个圈子里混？
姚远有点傻了眼，赵二鸣则陷入了沉思。
钱律师把手中一直把玩的一个玉件往桌子上一放，伸手拽过来另外一份合同，就推给了两个人：“这是一份居间合同，三十万的居间费用，这个钱需要先付，标的是六百万我只取当中百分之五，如果事情办不成，给你退回去一半！”
听说过有专门帮人要债的，只要是一笔欠款要回来人家就会把当中的百分之多少当做跑腿费，可是今天来的是一个正经的律师行，怎么会还有这种操作呢？
看着面前两个傻呆呆的人，钱律师觉得自己得多解释几句：“你们是郭子的朋友，而且郭子也说过，希望以后咱们还能有合作的机会，所以这份合同是专门给你们定制的，这个费用我已经是给你们打了五折还不止呢！”
算起来好像真的是，只要先付三十万，就有可能能把那个六百万给要回来，六百万回来以后，赵二鸣的一切困难就都会解决。
就动心了。
可是要从哪里凑出来这个三十万呢，赵二鸣现在可是已经把新买的车都给了债主，在想筹备钱除了抵押房产，就没别的办法了，可是村里的房子又能值几个钱，就算是抵押到了银行，估计也换不出来三十万。
赵二鸣求助的眼神就投向了姚远。
姚远这边脸上已经有点挂不住：“钱律师，您刚才是说，如果事情办不成，也只能退一半的费用？”
钱律师一脸的理所当然：“是呀，就算是事情办不成，我这边的费用也会产生，必要的费用肯定是不能少的。”
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这位钱律师办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费用，粗粗浏览了一下那份所谓的居间服务合同，就发现当中根本对律师事务所没有任何的约束，说白了，那就是一份合理合法的收据而已，就只是个收据~！而且不管是效果如果，收取的费用最低不会少于十五万！
平日里一直靠谱的郭子达怎么会认识这么不靠谱的人呢？
姚远就不禁腹诽。
却不知人家律师行里，如此这样的合同已经是最大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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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大刘有情况
你怎么不去抢钱呢？！
当个律师挣钱也太容易了吧！
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敢收三十万，还号称是给打了五折的价格？
借口考虑考虑，两个人走出了精诚律师事务所，姚远在往回走的路上都快骂街了，郭子达这个浓眉大眼的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呢？典型的无良律师！只认钱的讼棍！
不过坐在副驾的赵二鸣却一直沉默，脑子里的念头不断。
当车终于冲出一个个红绿灯阵，驶上通往城外的快速路，赵二鸣也开了腔：“姚师傅，能不能从你公司帮我挪一个三十万，我想跟这位钱律师把合同签了，让他试一试。”
姚远就无语了，事情是赵二鸣自己的事情，他要是乐意花这个钱，别人还真没法劝。
“三十万公司账上肯定有，你得彻底想好了，有可能这三十万花出去你那个欠款也追不回来。”姚远边开车边侧头看了一眼赵二鸣。
看来二鸣兄弟这回是真的束手无策了，随便抓住根绳子就当成救命稻草。
“要不回来的话不是还能退回来一半吗，那就是花个十五万，试试吧。”赵二鸣叹口气。
“你决定了就好，回去你去找张叔说一声，要动公司的钱，也得让他知道一下，我回头找一下郭子达，把这个合同的情况也跟他念叨一声，毕竟这个‘法盲’律师是他介绍的。”
赵二鸣又是闷闷的说了一声：“是”
想从张成万手里借出来三十万，这件事情有点难。
......
回程的路上先会路过红旗养老院，郭子达的办公室就在这里，两个人干脆就一起先找郭子达，想当面问问，这事到底靠不靠谱，这样的合同到底能不能签。
郭子达听了两个人的叙述，再仔细看了看那份合同文本：“这个钱闻达还是老样子，不过赵总要是没有别的好办法的话，不如就花点钱让他来试一试，我和他以前合作过几次，这位律师虽然看上去有点不走寻常路，但口碑信誉都还是不错，是个真正能办事的人。”
姚远脑子里就浮现出那位肥厚油腻的形象，就这样形象的律师还是真正能办事的？真正能要钱还差不多！
心里有不忿，脸上自然也就带了出来。
郭子达看了出来，就多解释了几句：“赵总建筑队上这个事看上去简单，其实也是最复杂最不好办的那种。打官司很好打，肯定是稳赢，这种案子放在一般的律所，人家二话不说就能帮你把流程走了，轻轻松松就能挣到一笔律师费，但是后果呢，最后钱能不能要回来，就不是人家操心的事情了。”
“官司打赢了，但是目的达不到，不是瞎扯嘛，而且这个合同纠纷一到了法院，双方也就算是撕破脸了，恐怕以后赵总再想跟人家合作也就不可能了吧？也就是说，走正常手续咱们这边什么好处都落不到，还得惹上一身骚。”
再从郭子达口中听了一遍这个说法，好像就觉得事情就是这么回事，说的有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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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怎么觉得那么憋屈呢。
“这位钱闻达律师是正牌政法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毕业以后曾经在政府法律部门工作了挺长时间，后来才下海做了律师，所以他在业界内的人脉关系非常好，办案子经常不走寻常路，我跟他曾经合作过几个经济案子，结果都还不错，不如就死马当成活马医，让他试一试得了。”
一番话说下来，看来郭子达对这位钱律师还真的挺认可。
姚远就渐渐无语：“办这么一件事就收费三十万，是不是也有点贵呀？”
郭子达眼光里流露出诧异的神色：“姚总，您是真不知道行情？这种帮忙要债的事，中间人张嘴就敢要你标的的百分之三十以上，现在钱律师只收百分之五，还答应事情办不成退回来一半的款项，这个条件已经是优惠的不能再优惠了。”
好吧，看来姚远是真不懂行情，就是觉得这三十万给了人家，自己就像个冤大头。
不过就连郭子达都这么说，看来这个事情就得这么办了，要不就让他试试？
“法盲”律师，到底靠不靠谱呢？
......
第二天再次回到律师楼，还是那间办公室，双方顺利的把一份居间合同还有另外一份委托合同签好字，姚远在憋不住了，开口就问：“钱律师，您能告诉我为啥他们都管你叫“法盲”吗？”
钱闻达又瓮声瓮气的笑了声：“哈哈，当年有一次有个伤害案子，我的委托人明显是正当防卫，结果被检方以故意伤害起诉了，我在法庭上说的多了点，结果检方的律师被我说急了，就说我不懂法律条文，不知道怎么当上的律师，简直就是‘法盲’。那个案子虽然我最后赢了下来，但是这个外号也被传了出来。”
真的假的？能在法庭上把对方律师给挤兑急了，真是好本事，被人家当庭叫成“法盲”，也不知道对一位律师来说这算是褒义还是贬义。
法律界的从业人员不只是对着装外表有着严格的要求，要求端庄、郑重，同时在说话时也讲究用“法言法语”，遣词用句要做到正规，滴水不漏，显然这位钱律师是位另类。
手拿把件，张口就是要钱，说这位钱闻达是个律师，恐怕多半人都不会相信。
由此也大概就知道了，他这个法盲的名字是怎么落下的了。这厮的说话做事的风格就不像个法律工作者。
不过再怎么样，这份合同已经都签了，就拿这个案子试试水吧，掂量一下对方的成色，再决定以后公司是否能跟对方长期合作。
......
有时候就替自己的这帮厨子感觉到不值，每天烟熏火燎的，学了一身灶上的功夫，跟人家一比收入，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果然是脑力劳动更值钱，看着人家轻轻松松揽入怀里三十万，就完全没当个事。
然后赵二鸣还得特别热情的送上了几样礼品。就是最新出炉的几种预制菜品。
登门见人，手里不空手，已经是赵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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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锻炼出来的习惯，而那位钱闻达好像收礼更成了一种习惯。
就没见过这样的律师。
......
看不懂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大刘喜欢上了那位幼儿园的花姐。
养老院必须要有一个幼儿园，这是在公司会上一体通过的，而且大刘也表了态，要把幼儿园项目纳入到每一个养老项目当中，称为自己的一个特色项目。
没想到大刘在跟五月花幼儿园的接触中，就渐渐丢了本色，或者说是被那位花大姐给迷失了，从谈项目开始，然后两个人开始谈上了感情。
大刘常年不在家，这次回来以后还带着媳妇孩子来红旗村住了几个晚上，本来是修复夫妻关系和重新建立父子亲情的最好时候，可惜，又碰到了一个养老院项目。
如果这个养老项目全身投入的话，不超过两年就能复制出三个规模以上的同样项目，到时候自己一点点的股份就会被放大到价值千万级，如果脚步够快的话，手里的一点点股份甚至可能会上亿！
这就是当初姚远放出来的诱饵，也是大刘当初毅然决然抛弃鲁氏集团的筹码，当然背后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大刘想要回家，回平城看看自己的老婆孩子。
如今老婆孩子天天陪着，大刘就又有了些新想法，眼前挥不去的那就是五月花幼儿园院长，花姐。
......
女人小时候就应该有一些形体训练，就算是当时不出彩，等到中年也会显露出来，花姐的一颦一笑中就带了说不出的味道，举手投足间都带了些舞蹈的韵味。
认识了花姐的大刘，就有点像是变了一个人。
大刘就把老婆孩子留在了村里，然后自己就在养老院里每天每夜的忙个不停。
......
张成万喝多了，用手指指点点，指指天上星星，有指着姚远的脑门：“没劲！你爸带着几个老伙计去大灵山了，留下一个空营给我了。”
姚远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成万：“是挺没劲的，叔，您说我一天到晚的忙来忙去的都是为啥呀？”
村子里的客人熙熙攘攘，根本没人注意到坐在马路边上的叔侄两个。
刘秀萍出来又接客人了，估计她今天又得忙到后半夜。
“叔！你当初坑我，让我承包这个水库的时候，想没想过咱们能做到这种规模？”
“扯淡，你特么一个主意，让每家每户都挣钱了，我这个书记也得跟着你这个小辈跑，无聊带没劲！”
“要不你也去山上养羊呗？”
“养羊没劲，当初我跟你爸，看那前面黑洞洞，就一把枪、一把刀、一条绳子，杀了个七进七出，那才算是个意思。”
“得了吧叔，您都五张多了，有我这么一个大侄子陪你看看星星就不错啦！”
张成万鼻子里哼了哼，居然就倒在了路旁山脚下睡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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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向着大西南出发
题外话：道个歉！状态不好，上一章写的有点崩，重新改过了，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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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钱律师会用什么方法帮赵二鸣讨回来那六百万的工程款，姚远丝毫也不关心。
村里的张成万会怎么教训那位花心的大刘，姚远是想假装不知道，就更不能去关心。
他现在想的就是一件事，早点出发去南云。
刘能兴他们的机票是定在了一周以后，而早就在家已经快被憋疯了的顾冬雨，也提出来想跟着跑一圈。
自从怀上了小可心儿，爱四处跑四处玩的顾冬雨已经整整的在家关了两年多，看着媳妇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那种渴望眼神，姚远就灵机一动，干脆一起去得了。
拉上鲁胖子、赵杰还有顾冬雨，四个人一车，干脆就这么开车来一圈。
刘能兴他们考察只是在巴理县境内，自己开车去办完正事以后，还能顺便在周边玩上一圈，彩云之南、红土高原，大山大川的景色只是点对点的飞过去，就太浪费了。
如果是自驾车去的话，沿路风景就都不会错过，应该是一趟有意思的旅行。
可心儿已经大一些了，让奶奶带一段时间毫无问题，也应该给顾冬雨和自己放一个大假，一起出去疯一圈！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制不住了，跟顾冬雨一说，顾冬雨是开心的直蹦，老妈那边也在极力劝着：“放心去玩，可心儿跟着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有鲁胖子稍稍有点顾虑：“开你的车？你那个破帕杰罗行不行啊？”
行不行？
帕杰罗有个外号叫做“山猫”懂不懂，长途穿越利器！换个别的车跑这几千公里，咱还不敢开呢！
吹牛归吹牛，姚远倒是不敢太掉以轻心，特地跑了一趟镇上的修理厂，把车的机油三滤都给换了一遍，顺便把车做了个例行检查，同时把备胎胎压也补足。
这些事为啥不去4s店呢做？开帕杰罗越野车的人，再去四儿子店保养车，就有点跌份，那个玩意价格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这些方面姚远可是门清。
平城到南云省巴理县单程距离两千九百多公里，应该算是一趟长途自驾了，但是一路过去纵穿了大半个国家，一路风景无限，就看正在讨论路线的几个人的一脸兴奋，就知道这一趟行程肯定不会枯燥。
“我要走这个太行高速，这条高速是修在山上的，咱们还从来没走过呢！”顾冬雨用手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那条线纵向从太行之中穿过。
鲁胖子连忙也指点着地图：“咱们在云竹湖停一下呗，那里是个钓鱼圣地，不行就在那里野营一晚上？”
“你个没出息的，这一路过去，什么升钟湖、万峰湖、抚仙湖、长江三峡各种钓鱼圣地无数，你跟个小小的云竹湖较个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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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远在一旁就不同意。
赵杰应该从来没有过类似的长途自驾经历，看着那份地图就直发呆：“好像能路过这个神农架呀，能不能去看看呢，听说那里有野人呢？”
姚远手一拍：“好主意！穿过神农架从这里过长江，然后可以去看看施恩大峡谷，然后到山城修整吃火锅，吃够了火锅以后到昌西邛海吃烧烤，然后去看泸沽湖，然后再到春城休整一下，再从春城到巴理，这个时间应该刚刚好！”
房间里就掌声骤起，行程就这么简单的决定了下来。
说走就走，四个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如出了笼的小鸟，开着车一溜烟地就跑了。
......
车子已经离开了平城驶入了冀省界，顾冬雨才悠悠的来了一句：“姚远儿，咱们就这么跑了行吗？我不管孩子了不说，你后面那么一大滩事也就这样不管啦？”
姚远开着车就嘚瑟：“不会休息的人呢，就没法好好工作，我这一大滩事每个项目都有专人负责，得给这些负责人一个锻炼的机会是不是？孩子也一样，早晚都得独立成长，这都是必经的过程，习惯就好啦。”
顾冬雨就嘟囔了一句：“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怎么就觉得心里没底呢？”
“知不知道一个道理？孩子一出生就跟父母是背向行走的，距离只能是越来越远，这是客观规律，不以人的意志力为转移。”姚远知道自家媳妇这时已经开始想孩子了，马上就开始劝导，这才是刚刚出门，就有这个想法可不行，接下来还有十几天的行程呢，得赶紧打消她这个念头。
坐在后座的赵杰也开始劝：“姐，没事，这边公司的大小事情都有郭总处理，姚总平常本来也不太管，他离开几天肯定没事。”
姚远就咂咂嘴，觉得这个话风有点不太对，这是明明白白的说自己在公司是可有可无呀？！
可是还没法还嘴。
鲁胖子坐在一边就偷着笑，看着姚远吃瘪这个胖子笑的就挺开心。
姚远从反光镜里看了看后座的两位：“我说，今天晚上咱们就住在长冶吗？”
鲁胖子点点头：“我觉得行，一天跑个六七百公里可以了，晚上别住那种大城市，进出城不方便不说，酒店价格还挺贵，我赶紧搜一搜，看看当地有什么特色好吃的。”
姚远憋着笑：“那行，冬雨，你赶紧看看当地酒店有哪个合适，先给预定上，咱俩就订一个舒服一点的大床房。”
姚远的话音落地，车里就安静了一下。
然后坐在后座的赵杰手就伸向了胖子，就在胖子的肥硕腰间，选了一块手感最好的部位，狠狠地一拧......
姚远恶作剧得逞，心情就舒畅多了，估计胖子这个没出息的还没有把赵杰这个柴火妞给拿下，人家肯跟着跑这么一趟，已经是胖子最大的成功了，至于晚上怎么住的问题，肯定跟人家说的是要分男女生宿舍。
胖子吃疼也没敢吭声，咧着嘴吸着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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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说冬雨，能不能订成两个双床房啊，晚上我跟姚远儿住一起，我们哥俩还能多聊会儿。”
顾冬雨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吃吃吃的笑着：“行行行，听你的，长冶的五星级酒店才三百多一晚，我就定两个标准间，晚上咱们四个在你们男生宿舍开茶话会，聊够了我跟小杰再回女生宿舍睡。”
鲁胖子在后面就长嘘一口气，眼睛瞟向赵杰在请功。
这个不开窍的，就这么一直墨迹下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成功达垒。
堂堂的鲁政好大老板，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亏他还去过菲州，还吹牛人家一下子送给他十几个黑媳妇儿。
......
车到了豫省境内，就拐上了那条传说中的太行高速，整条高速就在巍峨的太行山中穿行，整条路不是桥就是隧道，久居平原的几个人看的都有点被震撼到。
赵杰却看的兴趣索然：“北方的山虽然壮观，但是山里没有水，让人觉得缺了点灵气。”
鲁胖子指点着对向的大桥：“你看看这桥，这隧道，这个高速路有点意思吧？”
赵杰看了看胖子，没说话。
姚远就忍不住：“胖子、胖子，我建议你过了长江再说话，你跟赵杰夸这些桥壮观，只能暴露你是你没见过世面！”
有赵杰坐在一边的鲁胖子脾气好的很，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就不再说话。
姚远把车拐进服务区，车上的油还剩小半箱，但是跑长途尽量勤加油，这是常识，再说了从早上一出门就一直是姚远在开车，到现在已经将近四个小时，就该换人了。
鲁胖子刚刚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就被顾冬雨拦住：“要不还是我开会儿吧，这两年没出过远门，我都快憋坏了。”
可能顾冬雨没有夸张，她肯定是被憋坏了，坐上驾驶位置的顾冬雨一脚油门，车的转速表就直接到了三千转，帕杰罗的提速本来就很慢，可是这个车到了她手里就变得有点粗暴狂野。
姚远在一旁想说不敢说，只好就低声嘀咕了一句：“姑奶奶，你可给咱省点油吧。”
......
长冶的酒店让人惊喜，同样的硬件、环境，如果放在平城，恐怕每晚八百都不一定能拿的下来，而顾冬雨通过平台预订的价格每间只有二百六十八，还包含了双人早餐。
但是长冶的餐饮就让人稍稍有点失望，说白了是让姚远感觉有点失望，转了一大圈以后，发现就没有什么有特色的东西。
美食这个东西跟当地的地域特产、人文历史是息息相关的，长冶虽然是处在大山里的一处交通重镇，但是相对贫瘠的物产，还是没有让当地衍生出什么能让人惊艳的美食。
转了一大圈的几个人就被姚远的执著给弄烦了，东看看西逛逛的，两条街都走到了头，路过了餐饮店、小吃摊无数，就是不肯走进一家坐下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找啥？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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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开给大刘的批斗会
长冶古称上党，是处在太行山中三省交界的地方，沿街挨个转下来，就看的出来，这个地方是在是因为物产的原因，没有什么特别本土化的美食，如果费得说的话，那个干馍、凉粉、炒面条还有小米饭之类的看上去挺有当地特色，但好像这些都是主食。
这个风格到真是不愧长冶的地理位置，既然是三省交界，那么街面上看到的美食大多都是带有这三省的特色。
倒是遍地的羊汤馆吸引了姚远的注意。
壶关羊汤，这个勉强算得上是当地特色了，每家店铺的面积都不太大，门口都挂着百年老店之类的招牌，出于好奇心，姚远选了几家看起来比较干净敞亮的店走了进去。
等羊汤端上来，就有点小惊喜。
几乎可以说全国大部分地区，每个地方都有自己当地特色的羊肉汤、羊杂汤，那些多半用料都是羊杂、或者羊肚、或者羊肉、或者羊血，再配以粉条、蔬菜之类的配料。
这里的羊汤却不一样，大海碗里有七八个羊肉饺子、三五个羊肉丸子、几块羊肉、羊血，再用筷子翻检一下，就发现羊头肉、羊蹄、口条及心、肝、肺、腰、肚等整付的内脏，都切成了小块，汇聚在一个碗里。
这叫一个全，这才是一碗真正的全羊汤。
而且听卖羊汤的师傅介绍，早年前这个羊汤一年只卖两季，从中秋卖到来年的清明，然后到了热天所有的羊汤馆就都不营业了，因为天热起来，羊就会吃青草，羊肉里也会有青草的味道。
一道简单的街头小吃还能有如此的讲究？
鲁胖子胡噜胡噜喝着羊汤，吃着干馍：“那怎么现在就不讲究了呢？”
“废话，现在的羊都是圈养，饲料都是统一的，还能有个啥区别。”姚远解释。
“可是现在已经是夏天了，咱们喝这个羊汤会不会上火呀？”赵杰问。
“这你就别担心了，整个中原地区都有吃‘伏羊’‘喝伏羊汤’的习俗，越是到了天热的时候，就要特地吃点羊肉喝点羊汤，祛除体内的湿热。羊肉有祛风、驱寒的功效，一般人都会觉得冬天喝羊汤才好，但实际上夏气候湿热，人体内积热，在这样的时候喝一碗羊汤，不仅使人增强食欲，同时也能促人发汗，以热制热，驱散体内湿毒，是补虚健体的，古时候的人就会学会了充分利用羊肉药用功效。”姚远解释的挺详细。
顾冬雨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只顾着透过窗玻璃向街上张望，然后就指着街对面的“腊驴肉”的招牌：“哎，你们看，我觉得那个腊驴肉可能会不错，一会儿去尝尝，要是好吃的话就买点带回房间，再买上点冰啤酒，然后咱们回房间玩牌、打升级怎么样？”
“输了的请明天的早饭！”鲁胖子马上表示赞同。
这个味儿就对了，街边找找当地特色小吃，意犹未尽的话，回房间打打扑克，喝点夜啤酒，挺好！
赵杰却怯生生的接了一句：“我是我不会玩怎么办？”
......
这里不是什么旅游景点，只是个可能只能够得上四线小城市的街头，但就在这样的街头逛一逛，找一找有当地特色的小吃，体会一下那种浓浓的人间烟火气，是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必不可少的一个程序，就觉得特别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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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一路的最终目的地是在那三千公里以外的边陲小县城，所以几个人对周围大山里面的众多名胜古迹都丝毫没有流连，第二天一早，吃过酒店提供的免费自助餐以后，四个人就直接上了路。
几个人设计的这条路线很好玩，一路经过的都是国内的几个重量级的名山大川，虽然一路上不准备停车进什么景点，但是光从车窗外闪过的风景就已经足够让人目不暇接。
还是姚远在开车，车里有点安静，大家眼睛都盯着车窗外面看，外面的地貌随着车轮滚动，也渐渐的在变化，那条著名的母亲河就近在咫尺。
......
姚远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拿起手机看了看，是大刘打来的，就赶紧向两位几个人示意安静。
接起电话，听筒里大刘的声音有点飘忽：“姚总，现在说话方便吗？”
“请讲。”
大刘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姚总！那个张成万他太不是东西了，昨天晚上非得拉着我过什么村里的组织生活，把我骗去了他们村委会，然后就夹枪带棒的开始对我开始人身攻击！然后还干涉我的私生活！”
姚远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差点就笑出声来，过组织生活可还行？！
张成万可真有两把刷子，怎么拉着大刘开上会了，这玩意不就是专门给大刘组织的批斗会嘛。
私生活的问题一般的同事、上下级关系可都管不着，也不好管，但是村里不是有村委会嘛，这可是一级的组织，又是养老院的上级之一，把大刘的问题放到这个会上来批斗一下，好像就挺合理。
同情大刘一秒钟，就妇女主任刘秀萍那张利嘴，能饶的了大刘才怪呢。
大刘愤愤的还在听筒那边说着：“姚总您得帮我管管那个张成万，这个老东西太损了，口口声声说我跟人家幼儿园的花丽院长不清不楚，还让我注意影响，我看是他得主意影响，这种事有拿到会上来讨论的吗？”
“还有那个刘秀萍，她一个农村妇女、妇女主任跟我八竿子都打不着，会上就看她上蹿下跳的折腾了，就那个话说的，别提多难听......”大刘那头在电话里滔滔不绝。
姚远在开车，所以电话就用了免提，听见大刘在那边抱怨着，车上的几个人都快要乐疯了，可是还不敢出声，赵杰捂着嘴干脆就蜷到了车座底下。
大刘最近干的那些荒唐事，几个人早就有耳闻，如今听到张成万居然专门给这位大刘总组织了批斗会，就都觉得乐不可支。
姚远忍着笑，在电话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电话那头的大刘就听出来有点不对劲：“姚总，你现在是不是说话不方便？”
姚远连忙说：“没有、没有，只不过现在是在开车。”
大刘叹口气：“行吧，我知道跟你说了也没啥用，张成万那个老东西你也摆弄不了，只不过想让你帮我传句话，他的意见我认真听取，但是这种事绝无下次，他要是再敢弄类似的事情，我肯定会跟他不客气！”
说完，不等姚远有所表示，大刘那边就把电话给挂了。
挂了电话的姚远这边长出一口气，突然就觉得心里痛快了一点，看来出门跑一跑没坏处，最起码对改善心情挺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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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不走寻常路来形容这四个人选定的行程挺贴切，出了太行过黄河然后没多远就又钻进了山里，这次的山是国家级的自然保护区，神农架，一条公路从北向南穿过神农架的主要景区，这几个人连赶路带看风景，一点也都不耽误。
顾冬雨打开手边的纸质地图，仔细看着比例尺，估算了到达各个地点的时间，想找个靠谱的地方解决午餐。
她和姚远自从十几年前有了车以后，就喜欢开着车全国各地四处跑，那个时候电子地图还不是那么方便，没有智能手机，就算是有电子地图也没啥用。
当年车上都会带一个导航仪，可是那个导航仪就是个傻子，用起来是超级不方便，尤其是在那种随性的自驾游的时候，想从地图上获取点信息，电子地图根本就做不到。
所以在那个时候，顾冬雨就习惯了使用使用纸质地图，看起来就一目了然，各地之间的里程，当中会经过什么样的地形，途中会路过那些个村镇，直观的很。
顾冬雨利用地图上的比例尺，就能估算出来图上各地之间的距离，居然就能做到八九不离十。
进了山，公路就变得蜿蜒曲折，车速也就降了下来，姚远好整以暇的伸了个懒腰：“我说，咱们中午吃点啥呀？”
“到了这里当然得想办法吃点野味吧？”鲁胖子一脸的向往。
“屁啊，还野味，知不知道现在就连马口鱼都是国家保护鱼种了？就这漫山遍野的小动物们，哪个你吃了都可能惹麻烦，罚款都是轻的，弄不好还得坐牢呢！”姚远连忙打消鲁胖子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鲁胖子不甘心，指着窗外一闪而过的一家餐馆：“你看那个，人家这里还卖娃娃鱼呢！”
娃娃鱼，又叫做孩儿鱼，是生长在溪水中的两栖动物，因为它的叫声酷似孩子哭声而得名，学名又叫做大鲵，这可是濒危动物，是世界范围内的濒危动物，属于一级保护对象，可是餐厅里怎么就有这种东西售卖呢？
姚远侧头看了看鲁胖子：“我看你是馋疯了，那个玩意是保护动物，吃完就得去坐牢......”
赵杰就赶紧打断：“不对、不对，姚总你弄错了，那个真是娃娃鱼，不过是养殖的，可以食用，我们老家那边也有。”
姚远就瞬间哑了火。
说起来还是人类厉害，尤其是好吃的国人。
咱们可以把一些物种吃的直接绝了种，就因为爱吃，还能把这个绝了种的物种再给重新培养出来，就为了满足那口腹之欲。
二十几年前的大黄鱼就是一个例子，过渡、野蛮捕捞的情况下，没几年大黄鱼这个品种就在舟山渔场绝了种，以至于就连有着厨神之称的董大师，都再也没吃到过野生大黄鱼。
就是有人想吃，有了市场就有了动力，前几年有位大牛人，人家居然就在深海养殖黄鱼获得了成功，然后把这个养殖方法迅速推广，如今就连平城也都能吃得上那口新鲜的大黄鱼了。
不过，终归在老饕眼里，养殖的和野生的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味道。
眼前的这个娃娃鱼好像又是一个例子，就是不知道这个养殖的娃娃鱼，味道怎么样呢？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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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野店打尖
“不吃！坚决不吃！”顾冬雨和赵杰异口同声反对。
看着那丑陋的娃娃鱼，再听见那如婴儿啼哭的叫声，怎么可能还有食欲，女人吃东西也得看颜值的！
鲁胖子就有点遗憾：“这大老远都来了，其实应该尝尝。”
别看姚远是位专业厨子，可是在食材选用上面他也有点臭讲究，看了娃娃鱼的本尊以后，也就失去了品尝的兴趣。
咱们中餐也不是什么都吃的，像这种外表丑陋，叫声奇怪的生物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赵杰就劝鲁胖子：“不吃娃娃鱼好不好，等到了我老家，我给你找新鲜的牛撒撇，肯定让你大开眼界。”
鲁胖子有点没听清：“什么玩意？牛什么？”
赵杰含混着回了句：“总之是好吃的，当地最有特色的！”
鲁胖子就欣喜：“那你可记住了啊，是你说的请我吃，到时候可别忘了。”
姚远在边上偷偷乐，西南边陲好多美味，就是到时候看你胖子有没有勇气，吃不吃得下喽。
当地餐厅点菜都是把食品原材料摆在展台上，客人可以从中直接选择，这样就直观了很多，姚远看上了摆在一边的几条老腊肉，脂肪白色微黄散发着温润的色彩，瘦肉部分紫红油润，一看就知道品质一流。
看到了老腊肉就想找个什么配菜跟它一起炒，正在研究间，饭店老板走了过来。
“老板儿是来旅游的吧，想吃点什么，用不用我帮你点菜？”
“您来的正好，我看你这个腊肉不错，是不是可以配个什么菜一起炒呢？”一看老板过来，姚远就连忙请教。
每到一个地点，就得吃上当地最有特色的东西，这是姚远出门在外的用餐原则。
可是又没有提前做过什么攻略，这时候跟人家当地老板聊聊就最好了。
“老板儿，你还是有眼光儿滴，我们神农架有句话叫做‘白酒伴着腊肉喝、神仙日子不如我’，这个老腊肉是我们地区的特色，来了不能不尝一下。我这里刚巧有今天刚刚挖出来的笋子，配着腊肉炒最好啦。”餐厅老板很会推销。
姚远把手一拍：“就是他，来一份，还有什么是你这边有特色的东西，但是除了那个娃娃鱼啊，那个鱼太丑了不吃！”
餐厅老板眼睛就一亮：“土鸡要不要得，我们这里有特色的岩耳，可以跟土鸡一起炖，岩耳是有降压、消炎的作用，还有抗癌的功效呢，另外还可以放一点我们这里特产的鲜香菇，鸡汤鲜的不得了。”
几句话说到了姚远的心坎上了，出门在外容易上火，鸡汤这个东西就非常好，滋补开胃有营养。
随后又点了一道“懒豆腐”，就是黄豆磨碎以后跟各种蔬菜肉类炒在一起。据说是当年一位懒婆娘给家里做饭图省事，随便糊弄的一道吃食，结果还挺好吃，现在变成了神农架的一道特色菜品，几乎是桌桌必点。
这里的土豆挺有意思，被叫做“洋芋果”。好像都长不大的样子，大一点的就像乒乓球，小一点的简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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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花生米大小，觉得挺新鲜，干脆也点了一个“煎炸小土豆”。
寻思着四个菜应该差不多了，但是看了看那边坐着喝茶的鲁胖子，姚远又让老板给加了一道蕨菜炒肉。
点完菜后回到桌子坐下，发现已经有服务员给端上来了几杯绿茶，就突然意识到，真的这算是到了南方了，在这大山里，吹着山风，这青青幽幽的一玻璃杯绿茶往桌上一放，都不用喝，看上一眼就觉得那么清爽。
......
顾冬雨看着姚远的眼光就不太清爽：“姚远儿，我发现你现在长能耐了，出门在外点菜居然都不问价了呀？”
我靠还真是！刚刚跟老板聊得高兴，还真的没问价，不过看了看餐厅的环境，这样的环境也就是个标准的农家院水平，再加上这里山高林密的，消费估计也贵不到哪儿去。
干脆就一挥手：“你老公我现在大小也是个厨师长，还兼任着公司老总，跑到这样的鸡毛小店点个菜还跟人家斤斤计较个啥，今天这顿饭算我个人请客！让你们尝尝真正的当地特色。”
鲁胖子就看不惯姚远那一脸的嘚瑟样，就在一边开始拆台：“冬雨，你发现没有，姚远这孙子最近有点变了，变坏了，还是蔫坏蔫坏的那种。”
顾冬雨：“怎么讲？”
“你没发现，他这回着急忙慌的拉着咱们跑出来，背后还别有目的吗？”
“什么目的？”
“早上你没听见他打电话，这前脚一走，张叔就在背后开始整顿公司了，里外里他就装好人，收拾人家大刘的事就都交给了张叔还有村委会。”
姚远脸上就有点挂不住，就像是位在厨房里正在偷吃的小伙计，被大厨抓了个现行的感觉。
顾冬雨也有点胳膊肘往外拐：“哎呦，没看出来，这还是我们家小远儿吗？如今都学会用伎俩、耍花活了？”
姚远端起那杯青青绿茶，送到嘴边，吹了吹飘在表面的茶叶，浮溜浮溜的喝了两口，然后把杯子重重的一放：“我跟你们说，别不知好歹啊，这个公司是谁的？还不是咱们大家的，我这是为了公司好。大刘他有能力这是没的说，但是这次他跟人家幼儿园的花院长勾搭到了一起去就不行，这是犯了大忌了。回头他们都在同一个项目下工作，就很容易冒出些说不清的问题，他大刘负责的是咱们公司投入最大的一块项目，如果这个项目出了问题，甚至可能会把公司给拖黄了，你们信不信？”
姚远突然就说起这么严肃的问题，另外三个人就没敢搭茬。
“同一个公司，就不准搞对象，就连一般的餐厅都懂这个道理。”姚远得势不饶人。
听到姚远这么说，赵杰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瞟向了鲁胖子。
姚远情知话说过了，就连忙找补：“当然你们俩不算哈，再说鲁胖子不算是公司员工，就犯不了这个忌讳。可是大刘和那位花丽不行，如果我出面做这个工作，就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万一大刘犯倔，当场给我顶回来，或者干脆就撂挑子，那我就完全没法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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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刘有能力，目前又是不可或缺，而且他后面还有自己的团队，看似小小的一件事，处理不好可能会出大问题，再说了，感情这件事是别人说不让就能放弃的吗？让张成万出马那是利用他的特长，书记嘛，不就是干这个使的吗？”
好吧，姚远这么一解释，大家也都能理解了。
可是姚远还没完，用手就一只赵杰：“其实这事你也有责任，”
赵杰：“啊？！”
“你要是成长的快一点，早点能挑起大梁来，我何苦处理这么点小事，还得这么小心翼翼。”好吧，这三个人里也就赵杰好欺负一点点，况且这说的是工作，就理直气壮。
鲁胖子就不干了：“得了啊，姚远儿，你别借题发挥好不好？这事跟赵杰有啥关系？！”
擦，胖子还敢英雄救美呢，所以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是牵扯到男女关系，就复杂！
“鲁胖子，我跟你说，这事你也脱不了干系，我早就说让你去养老院任个职，好歹能帮我压住点阵脚，你胖子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游山玩水，合着一点活都不干，一点责任也不担是不是？就光等着年底分红了？”姚远夹枪带棒的就一通说，把鲁胖子给打哑火了。
人家鲁胖子是什么人物，那是鲁氏集团的长公子，是能跟大军阀当面锣对面鼓谈判的大人物，同时也是超凡脱俗的、一心只想寄情山水间的一位不俗的胖子，怎么会答应帮你去看一个什么小小的养老院。
没想到在听了姚远的一番话以后，这位就沉默了一会，然后抬头：“行吧，这趟回去以后，我就去你们养老院上班，怎么说大刘也是从我爸公司里挖过来的，我说话在他面前还是有分量的。”
姚远就瞬间欣慰：“这就对了嘛，你说公司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事，都放在我一个厨子身上，也不太合适吧。”
没想到，赵杰在一旁就坚决反对：“不对！不行！不是刚刚说完，公司内部人员不能那什么吗？”
众人愣住。
片刻反应了过来，鲁胖子就笑，笑的欣慰、笑的猥琐。
姚远一口茶水“扑”的就喷了出去。
然后就连忙解释：“赵杰，你理解错了，鲁胖子就算是挂职也不算是咱们公司正式员工，咱公司就没他的那份工资，所以他就不受这个规矩约束，他呢，怎么说呢，就是担任一个职位，就像是个摆设，或者是尊佛爷，就让大家看着就行，不用干具体工作，就能起到作用。”
啊？啊！
赵杰看了看身边的胖子，就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
菜上来了，心情大好的姚远真想来一杯老板推荐的包谷酒尝尝，却被顾冬雨严令禁止了，下午还要赶路，穿出大山还得过长江，晚上争取赶到施恩投宿，这么远的路程，还是要留下一位老司机开车才靠谱。
然后顾冬雨就招呼赵杰：“要不咱们两个喝一杯吧，当地习惯吃老腊肉必须得配上这种包谷酒的。”
姚远就绝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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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刀到底能不能拍蒜
吹着山风，喝着绿茶，这顿土菜吃的别提多惬意了。
至于那一杯包谷酒，就被两位女士当成了摆设，就是闻了闻味道，吃土菜不能没有酒，酒有了也就是个摆设而已，那是为了意境。
当地的米饭是用盆上的，有了这几道土菜，四个人把一盆米饭当成了主要任务，吃的是一干二净，当然主力还得说是鲁胖子，他一个人的饭量就干下去了半盆米饭，然后又把那个土鸡汤喝的干干净净。
既然是土菜，就谈不上什么过多的烹饪技巧，突出的一个就是食材的本味，再有当地辣椒的加持，让人吃的既痛快又过瘾。
“老板，结账！”看到那三位都吃饱了在那里发呆缓神，姚远冲着门口的吧台喊了一句。
老板笑着就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记账单走了过来：“几位消费一共是六百八十五，你给六百八就好。”
姚远被吓了一跳，啥呀就六百多？！
老板见怪不怪的递过来账单：“优惠价，几位就算是六百八就好。”
接过来老板递过来的手写账单，就有点嘬牙花子，一份土鸡汤居然要一百九十元，那一份笋子炒老腊肉价格也是九十五，这个价格就离谱，都快赶上星级酒店的价格了。
老板看出来他对价格的疑虑：“价格我都核对过啦，我们这个店童叟无欺的啦，都是明码标价的。”
说罢回身从柜台里拽出来一份菜单，菜单做的挺简陋，更像是一个简单的价目表。
土鸡六十五一斤，刚刚的那一只土鸡差不多也是三斤的样子，一百九的价格就好像挺合理；陈年老腊肉也明明写了九十块钱一份，在价目表上列的挺清楚。
姚远瘪瘪嘴，得了吧，谁让自己当时没有问清楚价格呢，现在吃都吃了，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不情愿地拿出手机扫码付款，老板还在旁边解释：“三年的土鸡现在我们这里也都不好找啦，怎么样？这个鸡汤味道还不错吧？”
“不错是不错，就是价格贵了点！”姚远直接就抱怨。
“老板儿，这个价位够优惠啦，别看我们这家店装修一般，但是每年的租金都得三十多万，山里比不了山下，上面的水、电、调料都比山下贵了不少......”老板还在认真的解释。
一年租金三十多万？！在这个深山老林里？就这么一处破建筑？
临开车前，姚远又回头打量了一下身后的这家农家院，这个租金的价格有点超出他的想象了。
“赶紧走吧，怎么这是还心疼你那六百多块钱？活该！谁让你假装大款，点菜都不问价的！”顾冬雨催促着开车，亲媳妇说话就永远扎人心。
鲁胖子就宽慰：“行啦，六百多也算是说的过去，最起码人家是明码标价，没有蒙人骗人不是？要怪也怪你，谁让你装大尾巴狼，点菜都不问价的。”
姚远叹口气：“明码标价？这可说不好，我特么这回是大意了，谁知道这个餐厅是不是准备了两套菜单，一套贵的是专门针对咱们这种外地人呢？我还真不信，当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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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这么一顿也得花上六百多块钱！”
经常出门，各地行走的多了，就能见到各种怪事，像姚远说的两套菜单的事情，在旅游景区附近就挺常见，也算是旅游餐厅的特色吧。
......
接着赶路，车上气氛就有点沉闷，已经在大山里已经转了一天，窗外的景色也看的习惯了，就失去了吸引力，姚远专心致志地开车，三位乘客每人都掏出来自己的手机，闷头看了起来。
自从网上有了那些个小视频平台，人们太多的碎片时间都被用在了刷视频上面，看着三个人同时低头玩手机，姚远就苦笑、腹诽：“这三位，整个是累我这傻小子呢！”
眼看着就要钻出大山，结果就就又钻进了更大的一座山。
到底是亲媳妇，怕姚远开车犯困，就把手机中刚刚刷到的一个有意思的视频跟姚远分享：“唉，你知道不知道陈小泉牌子的菜刀？”
陈小泉？这个牌子都不光是熟悉了，咱家厨房里还有他们的产品呢，用起来挺顺手的。
顾冬雨就接着说“现在网上都炒翻了，说他们家的菜刀不能拍蒜，有客户投诉说用陈小泉菜刀拍蒜，结果把菜刀都给拍折了。”
姚远吓一跳：“嚯，那得用多大劲啊！”
顾冬雨接着说：“不对，不是用了多大劲的问题，矛盾的焦点是，是他们家的客服说，菜刀不能用来拍蒜。”
姚远不以为然：“扯呢吧，陈小泉这个牌子可是中式菜刀，不能拍蒜可还行？”
“你接着听啊，这是他们家总经理的一段视频，说中餐里用刀的方法都不对，得跟米其林大厨学习，得这么切东西。”顾冬雨用手比划着菜刀的形状，手尖固定在一个位置，模仿者菜刀的动作，一下一下切下去。
她应该是怕姚远开车犯困，净挑那个刺激的话题聊。
姚远伸手把顾冬雨的手机拿过来，认真的听了听，那位总经理还真是说了中餐应该学习外国米其林大厨的刀法，甚至还自负的谈到，自己的品牌有教育消费观念的责任。
就嘿嘿嘿的笑了：“这个总经理莫非是个傻叉，最起码也是个缺心眼，他要是这么说，消费者肯定不会买账，肯定得翻车！”
“是呀，现在网上都是针对他的骂声！”
“骂死这个孙子也活该，这个孙子为了买自家的东西，都不要脸了，咱们中餐里的各种用刀的方法，恐怕他都没见过呢！不过呀这些小视频上说的这都是噱头，吸引你们这帮闲极无聊的人打发时间呢！”姚远就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多知多懂。
“那你正面回答行不行，中厨的刀功是比不上外国厨子吗？”顾冬雨这就不叫聊天，简直就是在拱火。
姚远气的鼻孔出粗气：“比得过比不过，你是厨子的媳妇，天天吃我做的菜，你自己就不知道？中餐里有切丝的切片的各种对食材的处理方法，文思豆腐你也不是没吃过，老外那边就没有什么刀工那一说！”
“这就对了，所以网上才是一片骂声，做中餐的刀不能拍蒜简直就是笑话，又是一个假冒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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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产品！”顾冬雨就下了结论。
鲁胖子在后座听着听着也就搭腔，漫漫旅程，一车人就要能聊得到一起才有乐趣：“其实人家长江说的可能也对，这是科学，硬度越高的钢会越脆，好刀肯定会用好钢，拍蒜的时候赶上巧劲儿，拍折了也不稀奇吧？”
姚远就向后伸了个大拇指：“还是有明白人，双立人的刀怎么样？那是国际大牌，用来拍蒜拍废了的也多的是。其实还看在什么人手里用，你要是个外行攥着刀把愣使劲，就算是好的中式片刀，可能也扛不住，这里面有手法的问题，你拍蒜的时候，手得在刀面上做个保护。”
鲁胖子就接着问：“那你说是中餐刀厉害，还是西餐刀厉害？哪个用的钢口更好？”
姚远想了想：“这可真不好说，光从锻造工艺还用材料选用上，西餐刀以前确实比咱们的要强一点，但是现在咱们的工艺也在提高，应该是不相上下了吧，不过其实好像也没啥可比性，刀在厨子的手里就是个工具，区别还在于看这个刀是用在什么人手里来干什么事。”
“中餐厨师手里一把片刀就能完成大部分的工作，西厨的话就得用各种刀具组合起来才行。从这个角度很难说哪个刀更好，对不对？”姚远解释的挺详细。
“不对吧，我看你们厨房里也分好大大小小多种刀呢？”男人一般对刀都会感兴趣。
“没那么多品种，除了刨皮刀，雕花刀以外，一般常见的中厨刀也就是三种：
一种是砍刀，那是用来剁大骨头的，刀身厚重。这种刀您就撒开了抡，就算是人累劈了刀也没事。这种刀，叫武刀。真正大师傅并不常用，耍这种刀的一般都是学徒工。
第二种是片刀，切丝、切片，刀身轻薄，但剁个鸡骨头可能就锛了刀刃。这种刀也叫文@刀，讲究个切的细致精巧。其实你看大部分砧板手里用的就是这把刀，就这一把刀，就能完成砧板的大部分工作。
第三种刀叫砍切刀，又叫文武刀。它没砍刀那么重，但又比切刀厚实，前段用来切，后面用来斩。斩可是斩，太大的骨头不行，想要断个鸡骨头还是没啥问题的，当然手法好的话就算是斩个排骨也没问题。
就是这个文武刀，是旧社会厨子最随身的工具，“好厨子一把刀”，这句话听说过没有？说的就是这把刀，旧社会厨子跑单帮，锅碗瓢盆灶都可以不用管，但是咯吱窝底下肯定会夹着一把用白布包起来的这把刀。
现如今的厨房里，这把文武刀就没啥用处喽。”
姚远滔滔不绝的说开来，车上的这三位就听得兴趣索然。
顾冬雨就只好接过老公的话茬：“‘好厨子一把刀’？这么说，你车上还带着刀吗？”
姚远就一脸的洋洋得意：“媳妇，你把那个‘吗’字去掉，我肯定得算是个好厨子，咱家车的后备箱里，就永远放着大狗送给我的一整套刀具呢。”
顾冬雨眨巴眨巴眼睛：“那一套刀具好像是大狗从东瀛给你带回来的，你一个中餐厨子，怎么会留那套东瀛的刀呢？”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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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崖居人家
“神农架风景不错，吃的也不错，可惜没有见到野人。”赵杰和顾冬雨都有点遗憾。
鲁胖子对两个女人的想法嗤之以鼻：“这年头哪来的野人？！”
姚远灵机一动：“你还别说，这附近还真有现代野人，想不想去看看？”
“什么叫现代野人？”几个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姚远边开车边看了看天色，又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距离，就有了主意。
“知道吗，前面到了施恩附近，那里的山多半是丹霞地貌，那里的少数民族还保留着逐穴而居的传统，就跟平城人住四合院、西北人住窑洞、客家人住土楼、草原人住蒙古包一样，他们利用山崖的岩洞改造成了‘崖居’，也算是一种非常有特色的民居文化，咱们既然路过，干脆就去探一探？”
鲁胖子马上就叫好：“我去过平城西北，有一个叫做‘古崖居’的景点，那里就是古代人留下来的在石壁上生生凿出来的民居，看上去挺震撼的，不知道你说的这边的崖居会是什么样子，不过这边的山更高，估计可能会更壮观一点吧？”
姚远想了想：“不知道，我看过纪录片，这里的崖居跟你刚刚说的那个古崖居不太一样，你们要是有兴趣，咱们就去看看，反正正好也路过，不用拐弯走冤枉路。”
......
如今的高速修的简直太好了，除了隧道就是桥梁，跨度几公里、高度几百米的大桥一个接一个，用壮观两个字来形容都觉得有点不够用，简直就是人造奇迹。
姚远按照路标的指引，在利川下了高速，穿县过镇，往大山深处径直开了进去。
边开心里也在边怀疑，公路两旁的民居建的漂亮又规整，如今还有什么人会住在大山崖壁上的溶洞里，会不会早就已经迁了出来？
沿着路标走到柏油路的尽头，前面已经都是砂石土路了，姚远把帕杰罗的四驱手柄向上一推，毫不犹豫地就驶上了那条小路。
四野无人，小路蜿蜒着上山，山风凉爽柔和，远处还有山泉飞瀑。
帕杰罗毫不吃力地在这种野路上穿行。
“真是个露营的好地方啊，你车上带了装备没有？”鲁胖子跃跃欲试。
“装备倒是都有，帐篷、睡袋、厨具都是全套的，就是好像没啥吃的，除了点罐头包装食品，那都是临时拿了点准备应急用的。”姚远想了一下才回答。
“可惜了！要么咱们可以在这里露营一晚了，出门老是住宾馆也没劲。”鲁胖子就有点遗憾。
顾冬雨尖叫着打断鲁胖子的话：“快看，那边山坡上，那么多的羊......”
羊？有什么好看的，城里的闺女就爱大惊小怪。
赵杰的手也指向了羊群的方向：“看那群羊的上边，悬崖中间！是不是有栋房子？”
姚远停了车，众人的眼睛顺着赵杰手指的方向看去，你别说赵杰这位从小也是从山里长大的孩子，眼神真的好使，在那片山崖下端的凹陷处，真的有几处人工建筑。
对比自己在纪录片里看到过的场景，姚远确信，这处肯定就是当地人的一处崖居，但是距离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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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住人。
开车便向着那片崖壁驶去，借助帕杰罗强悍的越野能力，穿过一片乱草滩，然后车就再也不能向前开了，前面是一条人工开凿的台阶，曲折蜿蜒的通向上面。
下了车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相互鼓励着：“走！爬上去！非得看看上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住的到底是什么人。”
石头台阶开凿的非常不规范，高低不平的旁边也没有什么栏杆抓手，走在上面还挺危险，但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就连鲁胖子都是攀爬的快步如飞。
足足爬了十几分钟，才登上了一个平台，平台上就别有一个洞天！
眼前大约有两三亩地的样子，不规则的分成了几块，分别种了稻谷、玉米，边边角角的地方则被利用起来种了些辣椒、蔬菜。
一条小路穿过这几块田地，通向崖壁，崖底凹陷处，几处房子就建在了一个宽敞的大山洞里面。
还真是崖居！居然就被他们找到了一处，不用问，这里肯定是有人居住的，就看眼前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几小块菜地也知道，更何况，那几个房间里还有炊烟升起。
顾冬雨就羡慕坏了：“这才是真正的室外桃园吧！”
......
突然就是一阵电话铃声，姚远拿起来那个煞风景的手机，屏幕显示是赵二鸣：“喂，二鸣啊，有事吗？”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应该是这里没什么手机信号：“喂？姚师傅，跟你说个好......”
“喂，二鸣，你大点声，我这儿听不见！”
“......好消息......法盲......十万......”电话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然后就干脆没声了，姚远无奈地看了看手机，这样的深山老林里，电话能接通就不错，可惜现在手机已经完全显示没信号。
没太弄明白二鸣想说啥，但是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家里还有郭子达、张成万两位坐镇，再怎么也不会有啥大问题，既然他说好消息，估计就是法盲律师那边已经有了啥进展。
站在这个真正的世外桃园面前，想起来法盲律师，想起来那种钱来钱往的博弈，就觉得怎么有点不真实。
......
主人家非常好客，就是那一口的地道方言让人觉得有点难懂，好在几个人都算是走南闯北的见过些世面，连猜带蒙的倒是跟人家也能交流。
男主人姓郭，有点木讷不善言辞，只是端上来一盘小小的野生红柿子，示意几个人品尝，野生的柿子也就是跟个枣子一样大小，剥开皮以后，果肉送进嘴里，甜丝丝别有一番味道，比起自家山上的磨盘大柿子来，没有那么甜，却有些酸爽，让人怀疑这是个柿子和猕猴桃杂交的品种。
这个味道就挺新鲜。
老郭又接着端上来一盘带壳花生，然后就坐在一旁陪着也不说话。
顾冬雨和赵杰在女主人的陪同下，参观了一圈房子，回来兴奋的说道：“涂阿姨已经同意啦，今天晚上咱们可以在这里借宿！”
涂阿姨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夫妻两个人生活在这大山里，但是他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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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崖居就堪称豪华，居然有大小四个卧室，客厅、厨房、厕所储物间一应俱全。
这就有点颠覆了姚远对于崖居的刻板印象，本来以为住在大山里，选择崖居的都是生活比较困顿的人，但这家两口子肯定不算，就在山崖下面看到的那一群羊，就不下一百只，都是郭大叔、涂阿姨他们放养的。
家里的财产除了那一百多只羊以外，还有三头牛，外带那两亩三分地，这样的资产条件可跟困顿靠不上边，甚至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城里打工人的水平。
喝着山泉水沏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野茶叶，茶汤微黄，味道清苦，再一粒一粒的剥着花生米，这时候天色已经将晚，太阳西斜，从崖居的露台看出去，视野很好。
八百里清江就在山谷里曲折流淌，江边的小镇笼罩的暮霭当中，这个视角是从上向下的俯瞰，喝着茶水，看着下面的人间，便突然生出来人在仙境的感觉。
鲁胖子指点着山下隐约的建筑，嘿嘿的笑着：“幸亏郭大叔他们收留咱们，要不咱们今晚就得住下面那些个蚂蚁窝了。”
郭大叔听得懂普通话，听到鲁胖子的形容也跟着笑了，笑的有点得意。
已经到了做晚饭的时间，涂阿姨听到姚远想进厨房帮忙，就被吓了一跳，哪里有男人进厨房的道理，尤其还是远道来的客人，便坚决的拒绝了，但是对顾冬雨还有赵杰进厨房打下手的举动，就默许。
简单聊了聊就知道了，两个人还育有一儿一女，大女儿考上了西南医科大学，这可是个211双一流的国家重点大学，儿子也不错，就读于渝城师范大学，刚刚是大学一年级。
想不到，这家少数民族的崖居家庭，居然供出来两个堂堂的大学生。
不对，大女儿现在已经准备拿硕士学位了，弄不好最后还得学一个博士回来，这典型是鸡窝里飞出来个金凤凰。
难怪这这两口子住的崖居居然建出来了四间卧室，人家家里人丁不少，财力也够，更重要的是这片山崖上、溶洞里有的是地方，冬暖夏凉、干燥清爽。
建筑材料就地取材，多孔的石灰石到处都有，容易开采容易整形，还透气保温不生虫，最最关键的是地皮、建材根本就不用花钱，自然是在体力时间允许的范围内，把这个崖居打造的越宽敞越好了。
这个事实就完全超出了几个人的想象力，对这户人家的了解越多，就越羡慕人家的生活。
至于郭大叔一家为什么选择在山上生活，涂阿姨爽快的给出了理由：“我们一家的生活来源就是靠那一群羊，原来我们就住在山下，318国道的边上，现在老房子也都还在，但是后来养的羊发现总是走丢，原来还怀疑是被山上的野物给拱了，后来孩子他爸连着盯了几个通宵以后，发现国道边上有人开车偷羊，那些小偷成群结伙，偷不成就变成了抢，没办法弄不过人家，我们就只好搬到了山上。”
这个理由？！好吧，这是个理由！
本来还以为选择进山的人都得有点什么与众人不同的地方呢，结果人家就是为了养羊方便，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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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山中一夜
仔细一想，其实郭大哥一家搬进山的起因还是有点灰色，是为了躲山下的某一类人才住到了山里。
住到了山里，适应了山里的生活以后，却活出了另外一份滋味，就再也不肯下山了。
山上溶洞里冬暖夏凉，空气清新，房前便是无敌的江景，再也没有国道上的各种喧嚣，这种环境里呆的时间长了，每次下到镇子里办事，都恨不得是快去快回。
吃的都是自家种的纯天然食品，喝的水也是私家的山泉水。
泉眼就在不远处，流进蓄水池前已经被木炭沙子做成的过滤层过滤了一边，这可是真正的山泉水，喝一口直接就能感受那种清甜的味道。
就连用这个山泉水沏出来的茶水都会别有味道。
按照郭大哥的说法，只要每天喝几口这个山泉水就能延年益寿。
野茶喝了两轮就撤下去，涂阿姨又给端上来了油茶，这个油茶是把茶叶先炸过以后再加姜葱、盐、胡椒粉等几种调味料，加水煮开后再兑入碗中，碗中提前放好了一些爆米花、核桃仁、花生、黄豆之类的“泡货”，一碗香喷喷的土家油茶就做好了。
山里土家人有"不喝油茶汤，心里就发慌"，"一日三餐三大碗，做起活来硬邦邦"之类的说法，可见这个油茶是居家待客的必备饮品了。
最早古人喝茶也是同样的处理方法，早在唐代文人斗茶，茶汤里也会放入姜葱、盐甚至动物油脂之类的调味，且不说滋味如何，从对茶叶的处理方法上来说，今天这道油茶应该是自古就传下来的一种饮茶方式吧。
有点太过郑重了，姚远心里有点不安，却见涂大嫂在吩咐郭大哥什么事情，然后郭大哥就匆匆的下山了。
真的有点太过隆重了，原来郭大哥是下山去请陪客了，家里一下子来了四位客人，主人怕招待不周，特地叫来了一对邻居，也是崖居在山里的两位夫妻，作为晚饭的陪客，专门来陪着一起吃饭喝酒的！
可能这是人家这边待客的传统吧？
一桌极具土家特色的家常饭，就摆上了餐桌，主食叫做“社饭”，是用糯米、大米掺在一起，在加上青蒿、野蒜、胡豆、豆干、腊肉一起蒸的出来的，有点像是粤菜中的煲仔饭，腊肉喝糯米的组合就让这个饭极具风味。
摆在饭桌当中一大洗脸盆，脸盆里装的满满的是一道腊猪脚炖笋子，看上去就豪放的很。
旁边就是简简单单几个小菜，鲊广椒炒肉、擂辣椒拌皮蛋、米粉蒸鱼格格、辣椒拌豆干、凉拌山蕨菜，最后是一道肉片苦菜汤，涂阿姨干活利落，厨艺也不错，简简单单五六个菜，做的像模像样，下酒下饭都相宜。
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每道菜里都有辣椒。
再配上人家自家酿的包谷酒，这样的一桌饭，就让人不多喝两杯都不行。
包谷酒都是自家酿的，没有标准的酒精度数，喝下去就是一条热线从口腔到喉咙，再直接烫到胃里，恐怕得有六十度的样子，再配上一口火辣辣的地道土家菜，把这大山里主人的待客热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
何孝斌、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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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翠一对夫妇都是那种爱说爱笑的，普通话说的也好，不多一会儿几个人就都熟络了起来。
两个住的离这里不远，也就是向南一里地左右另外一处溶洞里，据说妻子谭金翠岁数要比何孝斌大三岁，而何孝斌人家居然是大专毕业，还是镇里的农业技术员，按他这个岁数，那个时候一个深山老林里出来的大专生，那可是当地的状元郎了，而他从事的农业技术员这样的职位应该也是镇里最受欢迎的人之一，不知怎么也选择了崖居生活。
酒至半酣，这对夫妻俩的故事也就瞒不住，被当做下酒的作料给抖搂了出来，在某些人听来，这个故事就有点浪漫味道。
二十年前，何孝斌大专毕业后就回到了县里的农业局工作，专门负责走村串乡推广高产水稻种植。
挨个村子走着，就走到了谭金翠所在的村子。
谭金翠几年前老公遭遇车祸没了，自己带着个五岁的孩子寡居，孤儿寡母还得照顾那几亩水田，生活过得有点不太容易。
何孝斌在田里指导些水稻种植技术时，就赶上了瓢泼大雨，人生地不熟的何技术为了躲雨就一头撞进了谭金翠家里。
谭金翠看着一整天没吃东西，然后还被雨浇了个透心凉的何技术便起了些恻隐之心。
不光给他准备了干净衣服，还热情地给这位技术员做了一顿晚饭。
可能是晚饭吃的时间有点长吧，晚饭后天就已经黑透了，天上的雨也越下越大，没办法何孝斌走不了，后来就干脆留宿在谭金翠家里。
转过天来，何孝斌然后就再也没有走了，两个人干脆就搭伙过起了日子。
村里发生点大小事情，都瞒不过邻居，慢慢的谭金翠就觉得自己在村子里生活不下去了，走到哪里背后都有人指指点点，就连女儿也被人当成了开玩笑的对象，两个人一核计，索性就搬出了村，在山里找了一个人家废弃的溶洞，重新安了家。
按照谭金翠的说法，这二十年来每天都没闲着，砌墙、建房子、修路，如今自己的崖居也已经颇具规模，比城里的三室一厅不带差的，除了储藏室以外，还建了自己的猪圈和牛棚。
这两口子家里虽然没养太多的活物，但是承包着二十几亩的林地还种了三亩多的水田，加上何孝斌有一份正式工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印象当中的山民都应该是一脸沧桑褶皱，看上去都会比实际年龄大了很多，但是今天见到的这一对夫妻好像不是这种形象，性格开朗，就连面相看上去也挺年轻。
听着主人家热闹的聊着各家的生活，哪一片林子里来了一群野猪，哪个山崖上长出了岩耳，再或者哪里出了一个野蜂窝，准备约个时间去割蜂蜜。
这个酒、这个菜那吃着喝着真是有了滋味。
......
一夜的好睡，当东边的太阳喷薄而出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人就醒了，醒了先入耳的是各种鸟儿清脆的鸣叫，再入眼的是满目的苍翠。
这一趟真的是来值了，吃的虽然只是当地的家常便饭，睡得也是简陋的硬板床，可是怎么觉得就那么舒服、那么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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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别前，姚远用双肩背包把车里的罐头、包装食品还有一整套随车工具背上来，都送给了郭大哥，看到那一套包括了钳子、改锥、刀具、电笔等等各种实用工具的工具包，郭大哥笑的眯了眼。
鲁胖子想要给人家主家留下点钱，却被涂大嫂急赤白脸的臭骂了一顿，然后顾冬雨和赵杰仔仔细细的把自己在平城的联系方式留给了对方，希望以后两个人能有机会到平城，一定也要去自己家里看看。
......
车又驶上了单调乏味的高速路，今天的目的地是火锅之都，渝城！
鲁胖子开车，赵杰坐在副驾位置，而姚远夫妻俩则坐上了后座躲清闲。
然后姚远的电话又响了，听筒里传来的还是赵二鸣的声音：“姚师傅你搞什么呢？怎么昨晚上关机了？”
烦人！头疼！就觉得昨晚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情就被打乱。
“法盲律师那边把事情都联系好了，新兴建筑那边的六百万有可能能给结了账，一半给现款，另外一半用甩给我一个别的大项目来抵账，可是昨天怎么联系不到你，可把我给急坏了！”赵二鸣话音里有喜悦也有些急切。
姚远提不起兴趣：“联系好了是好事呀，赶紧催着他办事不就得了？让他抓紧时间办，小心夜长梦多。”
“可是，新兴建筑那边我怎么也得给人家表示一下，要不事情进行不下去，可是这不手里没钱了嘛？”赵二鸣没敢绕圈子，直接有事说事，估计是怕回头又联系不上姚远。
烦人！
“新兴建筑那边不是欠你钱吗？欠钱结账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你给他们还表示个屁？”姚远话里真的就带出来了不耐烦。
“姚师傅，话不能这么说，新兴建筑人家是总包，现在项目搁浅了，业主那边没有付款，按照规矩他们已经都停了所有的分包工程款的给付，这还是法盲直接找到了建委的同学，在当中做了不少工作人家才肯答应下来，优先解决咱们村红旗工程队的问题。”赵二鸣肯定是已经想好了怎么说了这个事情了。
他的工程队跟姚远的管理公司没有啥隶属关系，只不过是赵二鸣个人在村里的服务公司也占了些股份，如今赵二鸣当了村长，他那些股份早就转让给了村委会，所以，跟他建筑公司之间的资金往来，纯粹属于是两个单位之间的拆借关系。
但是就念在了人家在红旗村草创期间，是出了大力气的，当中有一段甚至是靠着借高利贷、刷信用卡，才撑起来一个村子的环境改造，一点儿也没掉过链子。
就是看在这个份上，所以这次赵二鸣的工程队碰到了问题，姚远肯出面帮忙而且不余遗力。
但是这个事，就让人觉得不舒服：“二鸣，那边还得要用多少？”
“三十！”
“扯淡！你昨天电话里不是说十万吗？”姚远一下子就急了。
“一个人十万，可是新兴那边能签字的是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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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山城火锅
挂掉赵二鸣的电话，姚远不由自主地摇摇头。
赵二鸣这次找到那位“法盲”贾律师办事，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已经有点不计成本的要往上冲了，前前后后要花出去六十万，如此的投入只能把应收款拿回来一半，剩下的也不知道还得通过什么样的项目，再把钱给赚回来。
感觉干工程项目的人都得有一颗大心脏，反正姚远觉得自己是干不来这种事。
该给的支持肯定得给，只不过是借点钱的事情，对如今的红旗公司来说，三十万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大数。
就冲赵二鸣现在那个急赤白眼的样子，这笔钱还真得尽快给到他手里。这个时候能帮就干干脆脆的帮人一把，如果不能的话，也得马上把话说的清清楚楚，别给人造成什么误解。
别看赵二鸣现在混的也是有点样子，但一牵扯到钱，能给他伸把手的人估计就没有，张成万倒是对他也不错，但这个钱张成万家里肯定也是没有，估计他现在能指望的就只有姚远这一边了。
现在所有财务上的事情必须得经过郭子达的一支笔把关，姚远想把公司账上的钱划出来借给赵二鸣，就只能跟郭子达联系。
想了半天叹口气，拿起电话，翻出来郭子达的微信，给他发了个语音：“赵二鸣的工程队现在碰见点资金上的问题，想临时从咱们公司拆解个三十万左右，你看能不能给安排一下，这个赵二鸣在咱们红旗公司开创时期是帮过大忙的，现在他碰到困难我们不可能不伸手帮一下，能不能走一笔借款，给他准备出来三十万应急？”
郭子达那边秒回：“借款利息怎么算？”
姚远看到回过来的信息呆了一下，这个玩意，对了，这个利息怎么说呢？
资金肯定是有成本的，但是这个节骨眼上跟赵二鸣谈利息，怎么就觉得有点说不出口呢？
接着回语音：“别算利息了，三十万就算按贷款利息算也没几个钱，这次就当咱们还他一个人情了。”
半天，信息回过来就两个字：“好吧。”
姚远只能又摇头，给赵二鸣发微信，让他赶紧去公司办借款。
也不知道这三十万花出去，二鸣兄弟能不能解了困，见到回头钱，那位法盲律师倒是是靠谱不靠谱？
......
山城渝都到了，看着两江并流的壮观景象，还有满山的建筑，就觉得山城这个称号是名副其实。
三千多万人的一个超大型城市，建在沿江的山上，就造就了在平原上难得一见的建筑奇观，立交桥层层叠叠得有十几个分层，轨道交通就从建筑物中穿行而过。
开车的鲁胖子有点手忙脚乱了，不规则的岔路口一个接一个，导航好像一下子变得不好使。
七拐八拐的才算是找到了预定好的酒店，下了车钻进酒店，几个人就再也不肯离开房间了。
太热了！
山城不愧是老牌的四大火炉城市之一，明明外面的温度才三十四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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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水的蒸腾下，整个城市就变成了一个大蒸笼，一下车便是一身透汗。
想象不出，为啥在这样的气候环境下，就演变出来了天下著名的红油火锅？
是不是就想以毒攻毒？
反正这四位都不肯在这种天气条件下再去吃那个热辣翻滚的红油火锅，虽然空气中已经弥漫了麻辣牛油火锅的香味，但是先冲个澡，然后赖在酒店里吹空调才是正确选择。
酒店环境不错，落地窗就正对着江景，隔着玻璃看着江上的船来船往，干脆就先睡一觉再说，什么好吃的火锅，也得等到晚上，天气凉快一点以后再说！
......
山城开埠时间也就是两百多年，短短的两个世纪时间，就又一个水运码头发展成了现在一个具有三千多万人口的世界级的大都市，这个都市还是建立在一个特别不宜居的山上，这就充分证明了人为了生存、发展都能做出什么样的努力。
整个山城就是一个建筑奇迹。
由码头文化发展起来的山城、性格鲜明，就听街上夜市的人声鼎沸，就能感受到这个城市人的热辣奔放。
街上有江风吹来，白天的暑气已经散去，四个人来懒懒散散出来酒店，到街上觅食。
按照姚远的要求，一定要吃地道的老火锅，所有的新派火锅连锁一概不进！
饮食文化也是文化的一种，既然是文化，肯定就会妥协，所以也就造成了只要是离开了原产地的饮食，肯定会多多少少变了形。
有机会来到红油火锅的天下，就必须要吃到它最最原生的味道。
几个人沿着导航就步行进了一个居民区。
真正道地的美食，往往就藏在街角巷尾的不起眼处，能让当地的老住户趋之若鹜的才是属于本土的特色美食，经常出门的人对这个规律早就认识的非常清楚。
比如眼前的这家朝天门老火锅。
说起来山城红油火锅的历史很短，充其量也就不到一百年的时间，最早就是江边码头那些装卸工、拉纤工等等苦力的日常饮食，这些人体力消耗大，需要打量补充肉类脂肪之类的食物，但是又没钱，吃不起正经的肉类，干脆就买来头、蹄、下水之类的，煮成一锅，方便又美味。
渐渐地这种下水火锅的方式才流传开，再经过了专业厨师的改良，才形成了如今的红油火锅。
所以，到现在，这种红油火锅最常见的涮材还是什么毛肚、鸭肠、天梯、百叶、黄喉、腰片、郡肝之类的东西，无一不是动物内脏、下水，也就是边角料。
现在虽然还是那些个食材，但是情况已经有些不同，这些个边角料就因为山城人爱吃火锅，早就变得身价不菲。
就拿毛肚举例，牛身上有四个胃囊，毛肚是专指牛的网胃部分，一个牛身上只有一个。
但是在山城火锅里，毛肚可是火锅涮材中的天王，每天只是山城消耗掉的鲜毛肚就要超过三十吨，这个恐怖的数字背后的概念就是说，几乎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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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国家的牛网胃都会被山城人抢购过来。
就连奥州、美洲、欧洲的那些下水，也都找到了好的销路，一股脑的往国内运。
由此也就冒出来了一种职业，叫做“毛肚客”，这些掮客从天南海北搜罗毛肚，再贩运到山城，就能卖出来一个好价格。
大约也就在十几二十年前，这些“毛肚客”就凭这一个小小的牛网胃，就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小小的毛肚居然就催生出了一个专门的行业还越做越大。
对于一家火锅店来说，能不能采购到新鲜的食材，就成了餐厅能不能经营好的第一要素。
显然，这家“朝天门老火锅”是有自己的采购渠道，端上来的这些食材都很新鲜，除了那几条躺在冰块上的，看上去不怎么精神的白色平鱼。
顾冬雨显然对这些个平鱼感觉不满意：“怎么这些鱼看上去就不太新鲜，那么小不说，肯定是冻品，而且还是冻了很久的样子。”
姚远在一旁就嘲笑：“媳妇你露怯了不是，那就不是平鱼，人家管这个叫做‘耗儿鱼’，是海鱼的一种，又叫做马面鱼、或者扒皮鱼，你想啊，这里是内陆地区，离海边那么远，能吃到的肯定得是冻品了。”
“现在海鲜那么多，各种鲜活水产都有，干嘛非得吃它呀？”
“老帽了不是？这条鱼是好多山城人小时候的回忆，记忆中的味道，有些人吃火锅还非得吃这个‘耗儿鱼’不可呢！要说这后面还真有点故事，你们知不知道三线建设这回事？”姚远给几个人解释着。
鲁胖子回答：“当然知道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国际环境不好，咱们也在时刻准备着第三次世界大战，当时就举全国之力，把那些重要的生产工厂往大后方迁，也就是川、湘、黔附近的大山里，当时好多的技术人员、知识分子、还有刚刚毕业的学生都背井离乡，义无反顾地支援国家三线建设，但是后来到了上世纪末的时候，这些厂子大部分产品跟不上形式，就都被渐渐淘汰了。”
“没错！就是那段特殊的历史背景下，各种人才被派到这边建设三线，但是当地的物产根部就跟不上，国家也困难，那种环境下就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在当时极端困难的情况下，咱们还是举全国之力帮着内陆地区的三线建设者们解决吃饭问题。别小看‘耗儿鱼’，当时海里能够大量捕捞，别看这个鱼在海边不值钱，甚至当时都是用来打碎了做饲料来用。可这是优质的蛋白质，运到内陆来就成了抢手货。当然经过长途的运输，能吃到的这种‘耗儿鱼’肯定都是冰冻的了。”姚远长篇大论的解释着。
“这不就跟咱们小时候吃带鱼、黄花鱼的意思一样嘛？”鲁胖子接过话茬。
姚远点点头：“对喽，就是这个意思，别管这个‘耗儿鱼’味道到底怎么样，它早就成了一代人小时候的味道记忆，如果你让他们吃上冰鲜的‘耗儿鱼’，弄不好人家得说你这个鱼味道不正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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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巴蜀双子城的区别
开火锅店的门槛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只要有一个好的汤底，炒好一锅红油底料，火锅店就能开起来，还特别容易复制形成连锁规模，迅速盈利。
山城的大街小巷火锅店四处可见，具不完全统计，城区的火锅店都超过了千家，这么庞大的数量竞争的激烈肯定会超出想象，想活下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仔细观察下，只要是还在营业的每一家店，生意好像还都不错，由此可见山城人对这种火锅的热爱。
由此也可见，在山城吃火锅，大可不必太过挑选，随便走进哪一家，质量应该都不错！
但说真的，外来人刚一接触红油火锅，可能会受不了，霸道的麻辣味道被裹在浓厚的牛油里面，很多人吃完一顿，身体就会有反应，就会闹肚子。
一车四个人无一例外，全部中招！
挑选了半天的火锅店，找了一个自己觉得应该是最正宗的店家，结果就受不了正宗山城火锅那么浓厚的牛油，这个结果就没预料到，这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
第二天，坐在酒店的餐厅里，吹着空调、喝着茶、看着江景，四个人都懒得动换。
“我怎么在蜀都吃火锅就没闹肚子呢？都是辣火锅，怎么就吃了这个山城火锅就那么大的反应？”鲁胖子昨晚吃的最多，反应也最大，如今胖脸都泛出煞白。
“东西不一样，那边的火锅都是以清油为主，这边用的都是牛油，咱们的胃呀，都适应不了。”姚远解释道。
顾冬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别看蜀都和山城距离这么近，这两个城市的味道好像完全不一样呢。”
“不都是川菜吗，能有什么区别？”
“我说的不只是食物，是这两个城市的风格，好像这里山城更火热奔放一些，少了一些蜀都的悠闲味道。”顾冬雨解释道。
“何止不一样，这两个城市就是一对冤家，好像一直互相看不起，当初足球联赛一赶上这两个城市的队伍碰到一起，都会撞出火花来，现场那可是火爆极了。”鲁胖子一直看足球，就算是国足的成绩那么不如人意，这个胖子居然一直是不离不弃。
“可能跟这两个城市的起源和发展过程有关系，山城这边开埠时间不那么长，是以码头立市，袍哥江湖文化气息比较浓重吧。”顾冬雨分析。
赵杰是第一次来到山城，对顾冬雨的说法也表示赞同：“好像山城这里的人嗓门也都比较大呢，说话语气也比较冲，就像是吵架一样，我去蜀都的时候感觉那边的人说话都温温柔柔的。”
“没错！有个说法你们听说过吗？蜀地出相、巴州出将，老话一般说的不会错，这一句话就能分清楚两个城市人的特点，其实在菜品风格上，虽然都同属于川菜一系，但山城的调味也是自成一派的，尤其是这里的火锅和江湖菜，火爆的很，真的就像本地人的性格一样，仔细琢磨起来挺有意思的。”姚远把话题又拽回到吃的上面。
几个人在不咸不淡的聊着，姚远就突然觉得有点恍惚，眼前水杯里的水也轻轻晃动了一下。
“怎么了？该不是地震了吧？你们感觉到了吗？”
“啥？地震？我咋没感觉呢？”鲁胖子莫名其妙，另外两位女士也摇头。
看看餐厅里的其他客人，发现根本就没啥异常。
好吧，刚刚可能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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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几分钟以后，打开手机，发现上面已经有新闻推送：“据国家地震台网最新消息，于标准时间十时十四分五十八秒，南云省巴理县西南三十五千米处发生里氏4.8级地震，震源深度十五千米，目前未接到有人员及财产损失报道。”
姚远放下手机，就惊异，这里距离巴理县还有一千多公里，难道刚才自己感觉的地震是真的？
......
听到目的地发生地震的消息以后，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相互看了看：“要不咱们马上出发吧？”
不想再在这里修整了，没啥修整的必要，这刚刚出来几天，也没啥体力劳动，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再修整下去恐怕体重就都会不受控制了。
再说，大家已经商量好了，要陪着赵杰回家去看看，她家距离巴理县也就两百多公里的路程，与其在这山城火炉里待着，还不如尽早赶到南云县在赵杰家里的小县城歇着，等着刘能兴他们的队伍到了以后再汇合，那应该更有意思，还保险不会耽误事。
大城市虽然每个都有自己的特点，但是千变万化也离不开那些个核心的东西，钢筋水泥丛林里，人挤人、人挨人的，再加上这酷热的天气，那就干脆别在这种旅游热点城市待着受罪了。
这一路走过去到南云赵杰的老家其实还有很多精彩的地方可以停留。
昌西邛海、泸沽湖、一路上还有很多古城古镇，但是听到赵杰说两天后老家一个村子里为了庆祝老人高寿，准备摆长街宴流水席的时候，姚远便特别霸道的做了决定，一路不停车，直奔赵杰老家杀过去！
赵杰的老家是位于南云省的西南方向，一个叫做曲家营的地方，这个地方很小，不是大比例地图，上边根本不可能能找到这个地方。
倒是曲家营附近有一个著名的温泉景区，一说起来那可是家喻户晓。
有了这样的旅游目的地，沿途的那些个景观就觉得不值一提了，也不值得再去停留，尤其是听说昌西的邛海居然已经围起来收门票了，沿途的古镇村落也都开始收费，所以大家也都再也没心思停留。
这不是抠门，可能就是个人习惯，姚远和顾冬雨喜欢开车乱跑，但是最反感的就是买门票进景区。
如果是有着承载着厚重历史文化符号的博物馆之类的景点，花一点门票进去看看也算是物有所值，毕竟文物的发掘、整理和保护需要资金来源，但明明是公众场所的一个古镇、一处自然湖泊也要围起来收门票就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
国内顶级的博物馆应该算是故宫了，但是故宫的门票才区区三四十块钱，而一个老百姓日常起居的生活场所，一个有了点名气的古镇，动辄收费就是一两百，甚至可能还更贵！
就不惯他那个臭毛病！
虽说现如今这个几百块的门票咱也能花得起，但那个冤枉钱咱能不花就不花。
赵杰归家心切，当然是举双手赞成，而鲁胖子更是没意见，只要赵杰说好，他就好。
当然，鲁胖子喜欢钓鱼，也喜欢行走，这么多年来国内的大江大河几乎都走遍了，就更不耐烦去那些被人圈起来的所谓景点，在他的感觉中，恐怕只要陪在赵杰身边，就一切都好。
这次要去赵杰家里是临时决定，胖子就有点慌张，慌张着想买上点啥东西，可惜，这一路姚远就根本没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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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想买点啥也都没机会。
“你上次可说了，要请我吃那个什么牛的什么撇，你可别忘了。”鲁胖子还在心心念，赵杰答应过要请他吃的那种美食。
“放心啦，肯定能叫你吃上的，村里要摆长街宴，肯定会杀牛，到时候我请你吃最新鲜的。”赵杰微笑着，憋着坏。
......
一千公里的路程，十一个小时的时间，居然就让这几个人赶到了，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午夜。
午夜的小县城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清，一直赶路的几个人也都累的不轻，一直在车上，一直也没少的了吃各种零食，随便找了一家酒店后，也懒得再上街再找吃的，就简单洗了洗直接睡了过去。
因为赵杰已经答应，明天早起，带大家逛街市，吃当地最有名的牛肉米粉。
来了南云，就少不了吃那一碗当地米粉，而且整个南云省的米粉都是各地各有特色，恰巧赵杰家附近又是一个著名的米粉和饵丝的产地。
匆匆离开山城，杀奔曲家营的这个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同样是人间七月天，山城热的已经让人出不了门、下不了车，可是在这里睡觉，晚上还得盖上一层薄被，就一个字，舒服！
后半夜里天上淅淅沥沥开始下雨，雨不大，恰到好处的湿了地皮。
就在曲家营周围的山上，丛林里，有一种生物开始悄悄的生长，那便是姚远心心念的菌子。
.......
被雨洗过的天空份外透亮，天空蓝的有点不真实，风吹过来，吹在身上也是爽爽的，昨天没吃晚饭的四个人，早早的就齐聚在大堂，准备一起上街吃东西。
赵杰的老家距离县城还有三十里地，第一次上门，大家都不好空手去，车上本来带了一些罐头和包装食品，但是都被姚远拿出来送给了施恩山里的郭大哥。
尤其是鲁胖子，来前没有一点准备，就强烈要求必须得去商场逛一逛，买上一些伴手礼，就连赵杰也准备去街市上给家里人买一点东西。
当然当务之急的还是得先填饱肚子。
今天应该是县城赶圩的日子，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沿着街边的步道，已经有人开始摆摊，卖的产品多半是些水果蔬菜，有些水果和蔬菜品种就连专业的厨师姚远也都没见过，就不断的停下来，蹲在人家的摊位边上问东问西。
时不时的还厚着脸皮，从人家的蔬菜水果里挑一点，送到嘴里尝上一尝。
摆摊的应该都是农民，卖的也都是自家出产的产品，双方交流就有点费劲，一脸微笑的看着姚远，看着姚远就扯下片菜叶子往嘴里送。
一路走，一路尝。
姚远逛得开心，回头就跟三个人嘚瑟：“看见没有，这才是生活，这才是逛街呢！”
一抬头，发现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一个菜市场的门口，不是说要去吃早饭、吃当地最好吃的米粉吗？怎么跑到菜市场来了？
赵杰也不解释，带着几个人就走了了一个买牛肉的摊铺前面：“老板儿，我们四个人，吃牛肉粉，帮我切上点的牛肉吧？”
后面跟着的三个人就傻了眼，这？
这不是卖生牛肉的摊子吗？要吃的不是牛肉粉？怎么跑到这里买生牛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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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撒撇?！
赵杰一大早准备带着鲁胖子、姚远和顾冬雨去吃天下最好吃的米粉，却先走进了菜市场，停在了一家买牛肉的摊位前。
肉铺上摆的牛肉看起来很是鲜亮，鲜红的牛肉肌理分明，看上去挺诱人。
原来在这里想吃牛肉粉就得自带生牛肉，这事就有点新鲜。
卖牛肉的肉贩子早就对此类的事情司空见惯，指着案板上的牛肉介绍着牛的各个部位。
牛腩香糯、牛肋爽@滑、牛里脊软嫩、牛腱子脆弹，不同部位会有不同的口感，当然价格也会略微有些区别。
没想到这里卖牛肉还有那么多讲究。
最后，四个人买了一斤左右的生牛腱子，花了四十块钱，便拎了装着牛腱子的塑料袋走进了菜市场门口的一家餐厅。
这家餐厅只能用简陋来形容了，甚至称其为餐厅都有点勉强，充其量也就是个饭铺水平。
铁皮房子里摆了几张矮桌，厨房就在餐厅一角，看起来老板就是厨师，兼任服务员。
四个人随意选了一张空桌坐下以后，赵杰熟门熟路的走进后厨，将牛肉交给大厨。
“我们是四个人份。”简单交代了一句，就跑回去餐厅门口，餐厅门口有人在摆摊卖炸牛皮。
人家卖的是风干处理过的牛皮，有客人看好那一块以后，就直接把牛皮放进热油锅里慢慢炸熟。
炸好的牛皮便如小时候吃的虾片一下，变得洁白蓬松，姚远看明白了，这个牛皮应该是泡在一会儿上来的米粉汤里，配着吃的。
这个玩意挺新鲜。
姚远跟着赵杰后面看新鲜。
更新鲜的上来了，牛腱子被厨师切片以后，简单过油炒了一下，然后就加入了一种绿森森的汤，烧沸以后，再加入了香菜、薄荷、青蒿之类的香料，米粉按照客人人数下锅，简单煮一下，就端了上来。
端上来的米粉酸香扑鼻，非常开胃，里面还带着一点点淡淡的苦味，但是回口甘甜。
姚远看着那绿森森的米粉汤，就开始怀疑：“这玩意不会就是你说过的撒撇吧？”
赵杰乐呵呵的开口：“是呀，味道怎么样？”
姚远不置可否的一乐，咱是走南闯北的厨子，各地的新鲜食材应该都尝上一尝，就算是不喜欢也得知道它的味道到底如何。
更何况这个撒撇倒是超出了想象的好吃。
米粉爽@滑劲道，最惊艳的是那一块炸牛皮，泡进汤里以后，吸饱了汤汁，风味独特。
这个维度的气候还是比较炎热，难怪这道酸香开胃的撒撇能得到当地人的喜欢，听说当地人不只是用这个来做米粉，还可以做成火锅，或者干脆就拿它做成凉的蘸水，可以蘸一切呢。
鲁胖子吃的过瘾：“哎，这个味道还真是奇怪，刚刚开始吃觉得有点不太能接受，尤其是它这个绿不拉几的颜色，看着就不提气，但是吃起来越吃越想吃，难怪你说这是最好吃的米粉！”
顾冬雨今天有点特别，号称是想吃点新鲜的，对这锅米粉完全不感兴趣，自顾自的捧着一盘炸小土豆吃的挺开心。
看到鲁胖子吃的香甜，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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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女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眼神里透着恶作剧得逞的开心。
“胖子，知道吗，这就是撒撇，怎么样？好吃不好吃？”
鲁胖子昨晚就没吃晚饭，到现在已经是饿透了的状况，捧着碗唏哩呼噜连米粉带汤的往嘴里送，吃的是不亦乐乎，嘴里含混的回到：“好吃，果然好吃。”
“那你知不知道这是用什么做的？”
“牛肉呗，你不是刚买的牛腱子吗？”
“除了牛肉还有牛苦肠呢。”赵杰爆出来一个从未听说过的食材。
“牛苦肠？牛下水吧？难怪呢，我说怎么味道有点奇怪，原来是用了牛下水，牛杂挺好吃的，就是这个汤有点苦味。”鲁胖子毫不为所动。
姚远看穿了赵杰玩的小把戏，听她一直没有说到点上去，便在一旁开始了助攻：“你知道牛苦肠是哪个部位吗？”
“那是牛胃的末端，连接到肠子的部位，知道这个汤为啥是绿色的吗？当地杀牛以后会把这端苦肠连同里面的消化物一起取出来，熬成你喝的这碗撒撇汤。”姚远说完就坏笑。
啥？苦肠，还有消化物？你说的意思就是.....？
鲁胖子听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姚远说的到底是个啥东西，然后就见他的喉咙使劲抽动了两下，明显是在控制着反胃。
姚远说的没错，这道撒撇应该算是西南边陲最特殊的风味食物之一，用的主料就是牛胃的末端和里面的消化物熬制成的一道特色汤品，也有地方把它当做蘸水或者调料。
这个东西如果不知道来历，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可以接受、别具风味，但是在知道了它的原料做法以后，能再接受的人呢，就得算是勇者了。
当然，如果能够接受的话，对这个味道没准会上瘾。
还好鲁胖子也算是位吃过见过的人物，镇定了一下以后，看看眼前的这锅米粉，眼睛又看向赵杰：“姚远说的是真的？合着这个撒撇就是牛胃里没消化的东西？！”
赵杰重重的点点头：“没错，怎么样，好吃不好吃，能不能接受？”
有一瞬间鲁胖子的眼神有点散，然后又打量了一下满餐厅的食客，看每桌每个客人几乎都点了这种米粉，便强自镇定：“这没啥，大家都吃我也能吃，没事没事，味道还不错！”
咱一个大老爷们，就不能让你看了笑话，虽说这个东西听上去有点恶心，但是人家都在吃，姚远这个厨子也都吃了，想来这是人家这里的传统。
初到赵杰家里，如果连人家家里的传统美食都接受不了，那还跟人家谈个屁的朋友。
一瞬间的转念，鲁胖子想的还挺多......
就连姚远在一边看着都挺佩服。
“冬雨，我劝你也尝尝，好吃的，你今天不吃，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顾冬雨翻了个白眼：“算了吧，我还是觉得我这盘土豆更好吃一点。”
吃东西这件事上，每个人的接受程度就不一样，今天明知道这个米粉汤底是什么原材料做的，姚远作为厨子，怎么也都得尝试一下。
听说有的地方还有用生牛肉做成撒撇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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拌，成了一道当地有名的待客美食，想来能接受的人就会更少，想来那应该算是黑暗料理的头牌了。
......
抛开心理障碍，但从食物味道上来说，今天吃到的这碗米粉就堪称惊艳，而且听人家餐厅厨师兼老板说，这个牛撒撇有消肿、利水、去暑的功效，是当地人一到夏季离不开的一种食物。
也就能理解了。
咱们平城不是还有豆汁嘛，西北还有酸浆，更别提什么虾酱、蟹酱了，还有东海人都趋之若鹜的三臭，再加上外国著名的那个臭鲱鱼，这些东西哪个都不是个好玩意，可是都能得到当地人的认可，甚至成为饮食传统和文化符号。
这么说起来，这个牛撒撇还算是说的过去，最起码人家用的是牛胃的末端，叫牛苦肠，还没到真正的大肠。
这里面可是有本质的区别！
想到了大肠，就有点恶心，就想吐。
......
坐在这个边陲小镇吃早饭，优哉游哉的感觉就让人忘了时间。
菜市场门口的人渐渐散去，应该是赶早市的一波人已经退去，餐厅门口人流逐渐稀疏。
门口摆摊卖菜、卖土产的小贩也有时间走进来，吃上一碗米粉做早餐。
当然，人家吃的米粉就相对简单，就是简单的一个清汤底，在加上咸酸菜、酸豆角之类的调味，清清爽爽的一碗粉，两块钱一碗，人家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姚远好奇地问：“咱们这碗米粉多少钱？”
赵杰小声的回答：“七块钱一个人，不算咱们自己买的牛肉钱。”
真便宜啊！
得知了这个价格，姚远胃里也就不再翻腾。
鲁胖子突然提问：“当年抗日的时候，远征军是不是在这里打过仗，这边是不是有一个国军的墓园？”
赵杰看了看鲁胖子：“有，有国军的，还有后来咱们自己军队的墓地，都离这里不远呢。”
鲁胖子有点小心翼翼：“找个时间去看看？”
不知道这位胖子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不过，都是先辈烈士，去看看表达一下追思，也是应该的，左右这几天只是等刘能兴他们大部队到来，也没有啥别的事情。
......
昨天晚上下过雨，所以今天早上的气温就感觉特别舒服，这里应该算是高原了，太阳一升起来，就开始散发他的热情，渐渐地，阳光开始把街上的一切都照的明亮起来。
气温也渐渐的升了起来，不过躲在阴凉里，只要是阳光没有直接晒到，感觉还是挺舒服自在。
街上有人身背着竹篓，匆匆地向着菜市场这边走来。
先是一个两个，每一个身背竹篓的人走进菜市场就往边上一排空着的摊档走去。
这个时候菜市场门口有一个孩子就拍着手唱起了儿歌：“红伞伞，黄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埋山山，哭喊喊，亲朋来家吃饭饭。吃饭饭，有伞伞，全村一块死完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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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真美味、真有毒
小孩唱的歌谣听不太清楚，看大家都感兴趣，赵杰就笑着在一旁给翻译歌词。
歌词里唱的是每年菌子季，都有人会因为吃到了毒蘑菇中毒，致幻看见幻觉，甚至躺板板，中毒身亡。
这玩意都已经被编成儿歌在唱了，可见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应该算是黑色幽默了吧？
但是有人说了，想吃菌子还是得到南云这边，因为这里的医生对付蘑菇中毒早就有了经验，所以，来这边吃菌子，安全！
一般人一定没法理解这些奇谈怪论，蘑菇那个玩意既然那么危险，干脆不吃不就得了？
还有，有毒的都是野生蘑菇，为啥不做点什么行业规范，干脆就不让卖野生蘑菇，大家都吃人工种植的不就安全了？
如今人工种植、养殖技术那么厉害，就连那个剧毒的河豚都已经可以人工养殖了，而且经过人工养殖后的河豚就没有了那个毒素，现在菜市场上随处可见的香菇、鸡腿菇、杏鲍菇、茶树菇之类的多的是，都选用人工种植的方式，吃起来就安全多了。
可是不行，就有人独爱那一口鲜味，野生菌子的鲜味号称天下第一，人工种植的就根本没法比。
而且很多菌子到现在也没法人工养殖，比如鸡枞菌，这种蘑菇只生长在白蚁窝上，别的环境下根本就不会生长。
这当中是什么道理现在人们还弄不清楚，总不能为了人工种植鸡枞菌，还得先养上几窝白蚁吧？
其他的几种珍稀蘑菇也是一样的道理，人工根本没法培育。
那些背着背篓来到菜市场的人，都是一早上山采菌子的山民，小有收获以后，便第一时间来到菜市场，想把收获买个好价格。
姚远他们几个人闲来无事，揣着手，就又晃进了菜市场，这可是最新鲜的野生菌，就算是不买，看看热闹总可以吧。
牛肝菌、鸡枞菌、干巴菌、老人头、青头菌、白葱菌，各种各样的蘑菇琳琅满目，当中也不乏那些大名鼎鼎的珍贵品种，比如松茸菌。
别人有啥感觉不知道，反正琳琅满目的各种蘑菇，看的姚远是跃跃欲试。
好厨师看见好食材当然忍不住。
可惜了，人在旅途，就算是买了蘑菇也没地方做去。
......
被鲁胖子拽着就往商场里面走，当初出发的时候，走的比较匆忙，原本也没有计划去赵杰家里看看，但是这次没有再山城停留，就一下子空出了两天时间，没道理让人家赵杰过家门而不入。
姚远作为公司同事兼领导，去家里拜访一下也是应有之义。
就是鲁胖子比较紧张，第一次去赵杰家里，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反正不能空手去就是了。
进了商场的胖子像是胸有成竹，直接奔了黄金柜台，给赵杰的妈妈挑了一对手镯。
南云这边产玉石，但是玉石里面的水太深，看的过眼的镯子动辄都要三五万，价格对于鲁胖子来说不算事，但是就怕碰上水货，送给自己的未来的丈母娘会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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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位鲁胖子干脆就买了一副纯金的手镯，金子这个玩意比玉石是在，纯纯粹粹的，心意满满，任是谁也不太容易误解当中的含义。
鲁胖子买金镯子，赵杰想拦一下，根本就拦不住，急的在一旁是直跺脚。
看的顾冬雨和姚远就对着乐。
只要是这一副金镯子送出去，那么这两个人的关系那可就在赵杰家里明盘了。
眼看着赵杰那边已经急的有点上脸，顾冬雨把她拉到一边开始说起了悄悄话。
鲁胖子和赵杰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眼看着已经都快一年了，明显就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但是不知为什么，两个人就是没有捅破最后那一层窗户纸，让旁边看着的人都感觉到费劲。
估计其中原因，鲁胖子本人有点腼腆是一方面，更大的阻力还是来自赵杰这边，两个人的家庭背景相差太大了，让赵杰这位山里走出来的姑娘就不由得不多想。
四个人一路从平城开车来到曲家营这个边陲小镇，居然一路住宿还都是分成了男女生宿舍。
姚远一路就开始给鲁胖子做起了工作，就没见过泡妞泡的这么面的一个人，看上去五大三粗的鲁胖子，怎么就一直不能过了这一关呢。
正好这次有机会去赵杰家里，干脆就用点方法，反正鲁胖子什么都可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钱，借着这次有机会能到赵杰家里拜访，干脆就拿出女婿第一次登门的态度来，给未来的老丈杆子、丈母娘送上一份厚礼，干脆把关系在家长面前先挑明了再说。
顾冬雨跟赵杰在一旁嘀咕了半天，就见赵杰恨恨的瞪了鲁胖子一眼，就再也没说话了。
给丈母娘准备的金镯子做工挺漂亮，价格也不错，四万多的金镯子，应该足够说明鲁胖子的身份和诚意了。
给老丈杆子买点啥，就让人开始挠头，烟啊、酒啊之类的那是必须的，可是光是点烟酒就觉得不够份量，商场都逛遍了还是觉得缺点啥，鲁胖子干脆跟赵杰开始商量。
“咱爸有驾照没有？要不咱给他买辆车行不行？”
姚远在一边就莞尔，不错，这个胖子这次是真开窍了。
赵杰这个柴火妞对钱、对物质没感觉，但是家里人可不一样，让赵杰家里人感受一下未来女婿的实力也不错，像赵杰这样传统的女孩子，对家里人的话还是肯听的。
只要这次拜访，鲁胖子能够本色发挥，再加上这一点点敲门砖，他的人生大事可能就成了。
别觉得庸俗，农村人嫁女儿收彩礼，不都是为了那一点点钱，更多的是要看看自家女儿在对方眼里的重要性，还有就是在街坊邻居面前要争那个面子。
恰巧鲁胖子在这方面就是强项，那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利用这个机会一蹴而就多好。
鲁胖子一脸憨相把赵杰又给气到了：“还买车，你怎么不说直接买房呢？”
胖子嘿嘿笑着：“买房也行啊，你说买在哪？咱们这就去办！”
这话说的就挺提气！
......
南云的大山和刚刚路过的神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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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施恩、乃至山城的山都不一样。
这里的山上植被没有那么茂密，裸露出来的山石、土地都带了些红色，山势看上去也更雄壮。
水泥路围绕着山间，蜿蜒向远方，像是条白色的玉带。
大山从山底到山腰再到山顶，散落着一户户人家。
赵杰指点着远处山顶上的人家：“住在高处的都是高山一族，他们自古就有这个传统，选定一处住址准备定居以后，会放火烧山，然后把家安在山顶，在山顶上再开采种田。”
放火烧山？
赵杰接着介绍：“不过那都是原来的传统的，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做那些蠢事，不过他们喜欢住在山顶的习俗算是流传了下来，不过提醒你们一句，到我家里以后，可千万别跟人家高山一族的人拼酒，否则你们可能会喝的非常惨。”
赵杰说罢，拿眼角扫了鲁胖子一眼，鲁胖子忙不地的答应。
这个味道就对了，两个人都不咸不淡的处了快一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俩这么交流，有种感觉那就是鲁胖子好事将近了。
......
帕杰罗在这种水泥路上开就感觉特别舒服，水里路就在山腰，眼前的景物毫无遮挡，雄壮的山体在低垂的白云下，红褐色的山体上点缀着匆匆的绿色，宛如一副大片。
鲁胖子就若有所思：“赵杰，你说你小时候上学是得步行，去镇子里？这个距离可不近呢。”
赵杰点点头：“现在的公路里程是三十公里，当年走小路的话也要二十公里，要走多半天呢，好在当时都是住校，每周来回一次就行。”
“嚯！那么远呢，那就相当于半个马拉松呢！”姚远吓了一跳。
“嗯，那个时候岁数小，也不觉得辛苦，现在让我再走一次，恐怕都走不下来呢。”赵杰点点头。
人的性格绝对是跟小时候的成长环境有关系，就这上学要走二十多公里的经历，可能是这位姑娘性格坚韧，做事有毅力的原因。
“那这大山上有蘑菇吗？”对于菌子，姚远还存有自己的一点点执念。
“我们家附近有，但是不多，菌子得等下过雨后进树林里才能找到。”赵杰想了想才回答。
顾冬雨一下来了神：“哎，昨晚不是刚刚下过雨吗？早上菜市场还有那么多卖菌子的，那我们到你家以后，能不能带我们去采菌子？”
赵杰回头看看顾冬雨：“还是别去了，自己采菌子、自己吃挺危险的，早上那个儿歌唱的可是真事，就在我家不远处的一个村子，十几年前有一户人家就因为食用了自己采的蘑菇，中了毒，结果没有抢救回来，后来在办丧事的时候，又因为毒蘑菇，葬礼上一下子被毒倒了三个，也没有抢救回来。”
合着人家那个儿歌唱的都是真事？
什么蘑菇能这么厉害？
不过话说回来，什么人对蘑菇能有这么执著？
这简直是用生命在追求美味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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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吾家有女初长成
以前总觉得赵杰长得有点像是少数民族，身上有一点混血儿的影子，当看到赵杰的父亲时，这个疑惑瞬间就解开了。
赵杰的父亲赵汉章，笔挺的鼻梁，深傲的眼窝，看上去有点像是欧洲人的模样，当然除了皮色。
赵汉章的皮肤被这里的高原阳光已经晒得红里透紫。
赵杰的妈妈被叫做阿三姨，从脸上的轮廓，能看出来当年曾经也是一位美女，如今也是被山风吹得皮肤有些粗糙，双颊上还带了两片高原红。
个子不高，可能也就不到一米六的样子，但是浑身上下收拾的很利落，一看就是为精明能干的。
但是当她看到鲁胖子送上的见面礼，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就有点蒙了。
那个镯子的包装挺精美，里面附的那张检定证书就让人一目了然，十足纯金的一个大镯子，初次见面的闺女的朋友，当做见面礼居然送了个金镯子，这就有点超出了想象，阿三姨瞬间就有点手足无措。
看看眼前的胖子，有看看一旁的闺女，闺女脸上有些羞红，干脆拉着阿三姨去了旁屋，嘀嘀咕咕半天，然后又把赵汉章喊了过去。
鲁胖子事到如今也就没了啥别的想法，乖乖的在堂屋一坐，等着人家的发落。
......
几分钟以后，先是赵汉章走了出来，从头到脚的又仔细打量了鲁胖子：“你是叫鲁强？今年多大岁数？”
鲁强端正的坐在竹椅上：“叔，您好，我叫鲁强，今年二十九岁了，是平城科技大学毕业的，现在跟赵杰算是同事吧。”
问一说二的样子，态度挺是端正。
紧跟着赵杰的妈妈从里屋出来，脸上已经笑的看不见眼睛了：“小鲁你太过见外了，来家里玩怎么能买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鲁强憨笑：“应该的，我和赵杰处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来家里看看，初次登门怎么能空手呢？”
“对了，爸。不对，叔！我给您买了点烟酒，这就搬进来。”
鲁胖子也真干得出来，别人买烟买酒的也就是一两条烟，两瓶酒就已经完全拿得出手了。
鲁胖子这次干脆买了一箱的“南云印象”，又挑着那最贵的名酒五粮液，也买了一箱六瓶！
姚远帮着他把烟啊、酒啊的搬进堂屋，赵汉章看见摆在面前的一箱烟、一箱酒，坐在原地没有动，脸上阴晴不定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鲁强还是憨厚的笑着：“叔，赵杰跟我都在平城工作，一年也都难得回来一趟，她总跟我说觉得亏欠家里，这次我们接着出差能回家看看，干脆就多买了些烟酒，这是孝敬您的，您就留着慢慢抽、慢慢喝，总之以后您的烟酒我都包了。”
赵汉章脸上抽搐了一下，终于挤出来点笑模样。
看来当父亲的对女儿有了男朋友这件事，接受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
赵杰好像心里一下放下了一个大包袱，居然走到胖子身后，用手搭住了胖子的肩膀：“爸、妈，鲁强在平城对我特别照顾，别看他胖的没人样，但是心还是挺细的，人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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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咱们晚上多做几个菜，今天晚上就让他好好陪我爸喝一杯。”
确认了！今天应该算是毛脚女婿初次登门，阿三姨开心的不得了，就在旁边安排着：“汉章，你去喊人来，马上把家里那头猪给杀了！晚上咱们家摆酒，欢迎小鲁还有他的朋友们！”
赵汉章答应一句转身就往外走，姚远就连忙跳起来拦住。
“可千万别！千万别杀猪，咱们就几个人，弄那么大的阵仗干嘛呀，随便吃点家常饭就挺好。”
可惜了，姚远的身份今天在这个家里，说话根本就不管用，人家赵汉章根本就不听。
姚远没辙，就用眼光给赵杰示意，赵杰在一旁乐的咯咯的，完全没有过去的含蓄：“你就别拦着了，我们这边就是这个传统，鲁强就这样登门见我爹妈，这头猪肯定是活不到明天了！”
说话间，赵杰伸手拉起来鲁胖子：“我爹妈算是对咱俩的事情认可了，你以后可不许欺负我！”
这就算是正式官宣了？
原来赵杰的心病还真让姚远给猜到了，山里出来的孩子，对人生大事的决定，必须先得经过父母家人的同意。
如今父母都同意了，赵杰也就放下了心里的最后一点芥蒂。
鲁胖子傻笑着：“当然，当然！”
“那你还不赶紧帮我爸去杀猪？！”赵杰也不客气，这就已经给鲁强安排上了。
鲁胖子忙不迭的一路小跑冲出门：“叔，等着我，我来帮你杀猪啦！”
......
位于山腰间的村子很小，赵杰家里养的猪也不大。
但是这头不大的猪闹出来的动静就很大，在几个壮汉的禁锢下，猪无处可逃，只能是声声的惨叫，惨叫声直入云天，于是满村子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平常日子里杀猪，这肯定是有大事！
安静祥和的小山村就被整个惊动了起来，消息传播的很快，老赵家的毛脚女婿今天上门了，晚上要摆酒。
没有人居中调度，村里人自发的就都赶来帮忙。这家搬来桌子，那家送来椅子，还有人送来了餐具，村口小卖部也送来了成箱的酒水饮料。
这个规模可就弄得有点大了。
姚远见状也不敢再旁观，拿出厨子的态度，撸胳膊挽袖子，开始帮忙处理猪肉。
按照当地习惯，猪下水清洗出来，连同猪血一锅给煮了，这就是一道当地特色的猪杂汤。
然后再起一个锅，把剔下肉来的猪骨头也炖上，这些猪大骨可是下酒的好菜，贴骨肉最香。
然后就按照赵汉章的指示，把剔好的猪肉分成了二十三份，每份大约两斤的样子，用芭蕉叶子包起来，等着分配给村里的每家一块。
原来按照当地风俗，这个杀猪宴是需要给每家每户留一块上好的猪肉，让客人带走的。
姚远就有点含糊了，这说明晚上参加吃饭的人不会少啊，二十多户人家，恐怕得有六七十人的规模吧，这么仓促间，从哪去弄那么多的菜品呢？
这就是职业病了，要请客得现有个菜单吧，眼下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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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猪杂汤、还有一个炖猪大骨，算是两道菜，说要请客不能只有两道菜呀，剩下的菜品怎么解决呢？
反正以一个专业厨师的角度来看，这个事就挺困难，仓促间去哪里弄那么多菜，才能撑起来这几桌饭呢？
姚远不敢怠慢，拿出来自己的看家本事，把猪蹄、猪头、猪尾巴之类的用了一个大锅给酱上，现在距离晚上还有点时间，两三个小时应该足够这些头蹄尾巴入味了。
好歹也算是一道下酒菜吧。
本来阿三姨还拦着，不好劳动客人动手，尤其听说这位姚师傅还是赵杰的领导。
但是见猎心喜的姚远根本拦不住，看着姚远在灶前有条不紊地忙碌，还跟几位帮忙的村民有说有笑，阿三姨也就随他去了。
几位帮忙的妇女把煮好的坨坨肉捞出来，切成大片，然后用香菜、薄荷、小葱、蒜之类的调味料拌了一拌，就是个凉拌猪肉的凉菜。
煮好的猪杂也捞出来一些，细细的切好，一半放回到汤锅里，另一半也加上调味料拌了拌，这样就又是一道下酒的好菜。
然后就没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道菜，准备好，大家就都歇了，喝着茶水等着晚上开席。
......
晚上客人一来，才明白了，原来每家客人都没有空手过来，都用了大号的盘子或者饭盆带来了自己家的一道菜。
这道菜恐怕还都是各家主妇的拿手菜，几张餐桌上马上就变得丰盛了起来。
这玩意真挺新鲜，原来就是一个大聚餐，真正的一个百家饭啊。
听赵杰介绍，明天镇上的长街宴也是类似的样子，参加长街宴的居民也是每家都会出一道菜，大家凑在一起吃，就是图个热闹。
当然，办事的主家得提供几样能压桌的横菜。
......
赵汉章似乎一直兴致不太高，直到客人都来了开始入座，脸上才展现出笑脸。
女儿大了，留是留不住的，今天带回家的这个小伙子，除了胖以外，好像没啥太大的缺点，性格挺随和，说话也挺有礼貌。
只是，听说他们家里是个大富豪，是某个大公司的大领导，当父亲的没来由的就有点担心，怕两家的家庭情况差距太大，以后自己的女儿可能会受委屈。
鲁胖子这次来是做了功课的，找了个空挡，直接找到这位未来的老丈人，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跟赵汉章都交代清楚，并且赌咒发誓，会对赵杰始终如一。
这才让这位父亲稍微放下点那些个没来由的担心。
客人到齐了，今天晚上待客的酒是村头小卖部里能买到的最好的酒，叫做竹筒酒。
高度数的米酒灌进生长的竹子里，储存一段时间以后，酒里便带了竹子的清香味道。
所以每个桌子上的那个湛清碧绿的大竹筒，看着就挺显眼，早就引起了姚远几个人的好奇心。
终于，赵汉章站起身，举起酒杯：“各位父老乡亲，今天，吾家有女初长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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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菌子火锅
高度米酒要人命！
竹筒酒既有高度白酒的烈，又有米酒的缠绵，喝一点就上头，上头了还不容易醒。
到了第二天早上，勉强吃了碗肉汤面粉的姚远和鲁胖子，两个人走路还都走不成直线。
至于昨天晚上后来都发生了什么，就完全忘记了，而且一想就头疼。
一趟临时起意的上门拜访，居然搞成了鲁强和赵杰的定亲宴，这个结果真是出人预料。
这种大场合，就算是多喝点也属于正常，何况昨晚的村民那么热情，哪一杯敬酒不喝干都说不过去。
然后就理所当然的醉了，这种场合不醉根本说不过去。
就连顾冬雨都没能逃得了村民的热情，幸亏阿三姨出面帮她挡下了几杯酒，才没有被整的太狼狈。
昨天晚上山里又下雨了，这个时候应该就是采菌子的好时候，可是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肯动。
姚远就更绝，干脆爬回去床上睡起了回笼觉。
......
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这次到了赵杰家里，就知道这位姑娘身上那种又单纯又倔强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了。
只有在这种大山里的严苛的自然环境下，还能客服困难，一心努力，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平城的名牌大学的经历，才能培养出这样的性格。
当然，背后肯定也少不了良好的家庭教育。
阿三姨看上去就是为普通的农家妇女，但是赵杰父亲赵汉章显然不是位一般的山民，他身上隐约带了些知识分子才会有的气质。
可能是在这种家庭教育下，生活奋斗在平城的这位山里姑娘，身上并没有一般从山里走出去的人的那种自卑，反而显得更加坚韧。
鲁胖子就是被她身上的这种气质给迷住了吧。
姚远去睡回笼觉了，鲁胖子却抓紧这个机会跟赵杰的父母面前想多多表现一下，忍者头痛帮着收拾昨晚的残局，嘴里还滔滔不绝的给二老介绍赵杰在平城的工作和环境。
没办法，时间有限，今天下午就得离开这里赶赴到巴理县了，到底这次出来是打着出差的名义，不能耽误正事。
刘能兴那边已经打来了电话，今天就会飞到滇城，然后明天从滇城坐车再到巴理县。
所以姚远他们最好能今天赶到巴理。
计划中想去参加一下人家邻村的长街宴，这下也泡了汤，不过一点也都不遗憾，昨晚的那一场杀猪宴，就是另外一个版本的长街宴，这应该算是已经见识过了。
睡了个回笼觉以后，才觉得头疼减退了些，阿三姨招呼大家一起去堂屋喝茶。
老树普洱茶，在这个时候就最管用了，一杯杯带了些糯香的热茶灌进肚子里，人才觉得慢慢还了阳。
大太阳爬上来，明晃晃的挂在天上。
看看外面的太阳，在瞅瞅身边的几个人，姚远就觉得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似笑非笑的，气氛有点微妙。
太阳底下，院门口来人了，一位邻居走了进来，身后背了个竹篓，进门就招呼：“姚师傅，你要的菌子我给你采来了，今天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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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货！”
姚远看着地上那个背篓，背篓上盖了些松针，应该是怕那些新鲜娇嫩的菌子被晒坏。
奇怪哦，这位是谁，怎么有点想不起来了，为啥他给我带蘑菇过来？
姚远脑袋疼，实在是想不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冬雨伸手掐上姚远的后腰：“你昨天晚上喝多了，哭着喊着要吃最新鲜的菌子，当时人家好多人就答应今早帮你采菌子，这些事你都不记得了？”
姚远手捂额头：“喝酒误事啊，完全断片了。”
阿三姨拿来了一个大大的竹编簸箩，山民将背篓对准簸箩就来了一个底朝天。
东西还真不少，各式各样的蘑菇，好多都叫不上名来。
山民指着这些蘑菇一个个的介绍：“这个是鸡枞菌、这个是干巴菌，这个厉害了，叫做见手青！”
见手青！牛肝菌的一种，新鲜蘑菇只要是用手摸过以后，颜色会马上变成青色，故名“见手青”。
而儿歌里唱到的，吃完菌子见小人，说的就是这种蘑菇。
这种见手青含有毒素，处理不好的话，能使人致幻，甚至死亡，但是这种蘑菇又是以口感滑@爽，带有一种特殊的香味而闻名，凡是吃过的人都会欲罢不能。
姚远蹲在地上，一个个地摆弄那些珍贵的菌子，这时候门口又有人背了背篓走了进来。
进门就喊：“今天运气好好哦，看看我弄到了什么？”
说罢，一个背篓又是底朝天，一堆各式各样的蘑菇滚进了簸箩。
当中一块大如拳头的黑色菌子一下子就引起了姚远的注意，伸手便将它抄了起来。
山民微笑着：“姚师傅果然是懂行的，这个菌子我们叫做无娘果，在这个山里最是珍贵！”
什么无娘果，这明明就是黑松露！
黑松露、鹅肝、鱼子酱在西方并称为三大顶级食材，当中以黑松露最为珍贵！
早就听说南云这边也有黑松露出产，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
但是同时，姚远也有点犹豫，自己昨天喝多了，跟人家提要求要吃菌子，山里人好客，上山去采一点菌子给他这位远道来的客人，也算是正常，可是这个黑松露号称是餐桌上的钻石，价值肯定不菲，自己就这么坦然笑纳，就有点太不懂事了。
“大哥，这个黑松露可是珍贵啊，这边收购的话会多少钱一斤？”
那位山民大哥对菌子的市场行情显然是了如指掌：“这个菌子我们这边叫做无娘果，好像国外的东瀛人比较喜欢，有人收购的话能买到一千左右一斤。”
“不贵呀？”姚远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
“那些收购菌子的客商如果能把这块无娘果保管好了，三天之内运到东瀛，听说就能卖到两万多一斤呢。”山民说起来一脸的羡慕。
两万一斤这个价格还算正常，就算不是运到东瀛，只要能保鲜送到平城，相信三万一斤，也都能被众位大厨一抢而光。
姚远有点犹豫：“这位大哥，这么珍贵的菌子，您还是自己留着吧，找机会卖个好价格多好？”
山民大哥有点急了：“姚师傅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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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人呢，这个无娘果虽然少见，但是对我们山里人也不算是稀奇，你们大城市里来的，碰到这种好东西哪里有自己不吃，还留着卖的道理？”
阿三姨看两个人说话声音有点高，就在一旁劝姚远：“姚师傅，你就别客气啦，你昨晚都喝醉了，还念念不忘我们山里的菌子，怎么今天采来了你倒是客气起来了？”
就没脸见人，怎么自己昨晚就那么没出息呢？
然后就问山民大哥：“这个无娘果采下来能保鲜多长时间？”
大哥指了指黑松路上带的泥土：“如果采的时候，带上些泥土，再能保持泥土的湿度，放在冰箱里的话，估计三四天是没问题的。”
姚远有点喜出望外，翻着白眼琢磨事情。
山民大哥接着说：“不过，姚师傅你也别多想了，在我们这里，这样的黑松露也是可遇不可求，这块菌子就算是我现在拿到集市上去卖，也就能买到一千左右一斤，而且还不一定有人买，错过保鲜时间了，就浪费了。”
“这个黑松露也不能人工栽培吗？”姚远就问了一个傻问题。
“这些都是山神的馈赠，人工怎么可能能种植呢？”山民大哥看着姚远，一脸的不以为然。
......
没想到，自己一路心心念的菌子火锅，居然就在这种情况下吃到了。
最最新鲜的菌子，距离从林子里采下来的时间绝对没超过半天，洗干净，简单改一下刀就端上了桌，各种各样的菌子，带着各种各样的颜色。
然后桌中间是一锅沸腾的土鸡汤。
把各种菌子一股脑的投进土鸡汤里，刚想大快朵颐，才发现，餐桌上根本就没有餐具。
阿三姨在一旁解释道：“菌子必须得煮够十五分钟，够了十五分钟我才会给你们发餐具，就怕你们那个嘴馋的忍不住，不到时间就先吃了，弄不好就要躺板板啦。”
真够小心的！
阿三姨正色：“别觉得大题小做，每年一到菌子季节，医院里每天都会接到吃了菌子中毒的人，不过大多数都是轻微症状，就是那种看见小人的那种。”
顾冬雨好奇心就上来了：“那是幻觉吗？应该挺好玩的。”
阿三姨眼睛瞟了瞟自己老公：“什么好玩呀，这种挺危险的，不能及时看医生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
赵汉章咳嗽了一声：“没错！当年我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就是贪吃菌子，还喝了两杯酒，结果把看到的每个人都当成了老虎，闹出来挺大的洋相，现在村里的老人都还记得这回事，这半辈子都有点抬不起头来呢。”
几位客人耳朵就都支棱了起来，吃个蘑菇以后，就把每个人都看成了老虎，真刺激！
鲁胖子关注点有点走偏：“叔，您就不是本地人吧？”
赵汉章又咳嗽一声：“说起来话长了，以后等有机会再慢慢跟你们讲吧，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阿三是不是该给我们发餐具了？”
浓香的土鸡汤里，各种杂菌煮出了异香的味道，馋人大厨姚远，终于可以大快朵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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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小城巴理
终于吃到了心心念的那一顿菌子火锅，就觉得不枉此行。
菌子那种来自远古、来自泥土、来自丛林的异香，与土鸡汤结合的非常完美。
这是一口只能在产地吃到的美味，离开了产地，鲜美的滋味就会大打折扣，而价格则会打着滚的往上翻番。
边吃边在心里估计着这锅土鸡菌汤的成本。
在这个曲家营的山里，根本就没花钱，土鸡就是家养的，菌子就是山上采的。
如果是同样一锅汤，放到县城里价格恐怕得上千了，还得是餐厅采购用心了，第一时间能从集市上买来足够多的品种。
如果放到大城市滇城，这一顿菌子宴，恐怕没有五千是下不来的。
就算是花上五千，还不一定能吃到这么全的品种，更别说能吃的上新鲜的黑松露。
如成人拳头大的黑松露如果也放在汤里一起炖，就有点浪费，就会埋没了它的那种特殊香气。
在大城市的星级酒店，黑松露的做法多半是炒蛋、或者海鲜做好以后，用刨刀薄薄的刨上几片黑松露放在菜品上作为点缀，这样，这道加了黑松露的菜马上就会身价百倍。
姚远今天特别奢侈地把黑松露切片，用油煎香后就直接上桌，这种吃法就属于绝对豪横了。
另外又用黑松露炒了一碟米饭，算是主食，给那锅菌汤的补充。
这一顿吃下来就是一个字形容：心满意足！
......
告别了赵汉章和阿三姨以后，一车四个人就直接向着巴理县驶去。
巴理县在曲家营的西南方向，大概还有二百多公里的路程，那边更接近边境线了，听说山更高一些，水也更大一些，怒江就从县城穿穿过。
鲁胖子今天精神一直挺亢奋，主动接过了方向盘，姚远乐的清闲，就缩在后座上想事情。
听说这里的客商会经常下来收菌子，品相好的菌子会直接加包装，用冷链送到滇城的机场，然后通过航空运往世界各地。
世界上有黑松露出产的就那么几个国家，除了高卢国还有意呆利，别的地方很少有这种黑松露出产了。
这也是这种菌类名贵的地方。
香味奇特、产量稀少。
如今就在眼前的大山里，居然就能见到，也不知道能不能拿这个菌子做点文章？
这个可是世界顶级食材，价格高企，当中利润非常可观。
世界顶级食材的另外一款就是鱼子酱，鲟鱼籽虽然难得，但是在国内已经有了人工养殖，现在国际市场上的鱼子酱得有一多半是产自国内。
然后鱼子酱的价格也被拉下来了很多，变成了一般稍微高档餐厅里面也能用的起的食材。
而人工驯养鲟鱼的那个企业就带着周围区域，赚翻了！
那么这个黑松露还有牛肝菌之类的高端菌类能不能也走出一条类似的路呢？
怎么想都觉得挺难的，这个菌子必须得先能形成产业，才能对当地民生有点帮助，目前完全没有技术可以人工种植，只能靠天吃饭，靠着上山采菌子，产量根本不稳定，没有基础就成不了规模。
而且人家当地的干部肯定也知道自己的优势、特点在哪里，估计能围绕着蘑菇能做的文章早就已经都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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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也替当地干部头疼，这里是少数民族地区，各个民族的生活习惯都不一样，想在这里发展出什么优势产业，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就不知道这位刘能兴来巴理县考察能考察出什么新鲜花样。
倒是自己这一车人一路走来，玩的挺嗨、吃的挺美，顺便还帮鲁胖子完成了自己的人生大事。
算是已经完成了既定目标了。
胡思乱想着，不觉得就昏昏睡去。
......
沿江的公路修在半山腰，黑色越野车就在这大山中兜兜转转。
天上的云压得很低，有时候就感觉车是在云中穿行。
路旁有棕色的路牌指示着一个景点，有传说中的古盐井、还有在悬崖边上的野温泉。
看来这里真的是旅游资源丰富，可惜了，看上去虽然很美，但是并不意味着这里就宜居。
巴理县城非常小，两纵两横的大街就是整个城区，部分城区还保留着老旧的石板房，看上就年代已经久远，最起码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建筑了。
县城的酒店条件还不错，就在县政府的边上，听说是又原来的县政府招待所改造的，一座八层的小楼，里面装修、环境应该是能达到三星级的标准了。
听说这个县城还是有一家准五星级酒店的，不过那是城郊的一个温泉度假村。
不管怎么说，这边的旅游资源是挺丰富的，看来县城里没少围绕着旅游做文章。
县城的小街不宽，路两边还挺热闹，吃过晚饭几个人在街上散步，就发现两边有不少的私人客栈，还有青年旅社，然后居然还有几间酒吧。
酒吧里有人在唱歌，听起来应该是当地的少数民族歌手在演唱，嗓音宽厚嘹亮，穿透力极强，当然，感染力也不错。
顾冬雨就忍不住提议，进去听会歌，喝杯饮料。
酒吧里能有啥饮料，就是啤酒呗，好像这边的人更喜欢百威啤酒，二十块钱一瓶，价格也算是公道，每人来上一瓶，就当是买了听歌的门票了，咱们有素质，听歌不白听。
“不是你亲手点燃的；那就不能叫做火焰；不是你亲手摸过的；那就不能叫做宝石；你呀你；终于出现了；我们只是打了个照面；这颗心就稀巴烂；整个世界就整个崩溃；不是你亲手所杀的；活下去就毫无意义；你呀你；终于出现了；我们只是打了个照面；这颗心就稀巴烂；整个世界就整个崩溃；今生今世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
台上扎了一脑袋小辫子的民族歌手，对这首快节奏的情歌演绎得非常到位，比平常听到的版本就了些苍凉的意味。
顾冬雨瞬间变成了小迷妹，举着手、跺着脚跟唱。
酒吧里客人不错，昏黄的灯光下，坐了也就是五六桌客人，有人在沉浸的听歌，有人在那里聊天，聊得忘我。
仔细看，坐在角落里聊天的那一桌五六个人，当中有一位有点特别，身披黄色袈裟，头上光秃秃，原来是个大和尚。
鲁胖子也注意到了那一桌客人，回身就对姚远笑：“看见没有，和尚也逛酒吧呢！”
姚远也觉得稀奇，但是一想这里已经算是藏区了，也就见怪不怪了，人家修行有自己的戒律、仪轨，跟内地的出家人讲究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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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的教派里的大和尚别说逛酒吧了，就算是喝酒、吃肉、甚至娶妻生子都不算是稀奇。
就是好奇，这几位在聊什么，聊得那么热烈。
大和尚应该是感觉到了来自姚远这一桌好奇的目光，抬起头，看向了这边，看到四位明显是游客的打扮，便和善的微笑，点点头算是问好了。
酒吧里的灯光有点昏暗，色调也有点暖，灯光照在大和尚的头上，就给他镀上了一层暖暖的光，恍惚间五官端正、棱角圆润的和尚身上似乎有了一点灵光。
姚远晃了晃脑袋，看来昨晚喝的是太多了，到现在还都没有缓过来。
赶了一下午的路，如今坐在这个陌生小城里的一间小酒吧，听着歌手的演唱，喝着百威啤酒，就觉得有点魔幻。
歌声停了，现场安静了下来，大和尚的那一桌人聊天的声音传了过来：什么是空相、什么是色相的来回绕着说，应该是和尚在给几个人讲佛家的世界观。
挺奇妙的，在酒吧里聊佛法，这位和尚也算是个妙人。
顾冬雨听歌手的演唱听入了迷，姚远有点怀疑，她可能是犯了花痴，因为那个主唱的歌手长得有点小帅。
不满意的用脚踢了踢顾冬雨的小腿：“我说，你差不多就行了啊，你老公我还在边上坐着呢！”
顾冬雨眼睛一斜：“老公在身边怎么了，还不让人家看帅哥了？”
好吧，你声大，你有理！
台上的歌手似乎得到了鼓励，唱的就更卖力气。
......
没想到这个西南边陲的小城，夜生活还挺丰富，出了酒吧以后，路两边卖烧烤、小吃的摊位一个接一个。
鲁胖子忍不住，路过一个烧烤摊子时就走不动了，死活要尝一尝用芭蕉叶包着烧的米线的味道，顺便又点了几个烤肉串、烤豆腐、烤竹笋、外带半只烤鸡来尝一尝。
捣碎的番茄加上烧辣椒、再混合上芫荽、蒜末、薄荷弄成的蘸料就非常醒目提神，这种做法叫做“喃咪”，没想到这边的烧烤也会给配上这种蘸料。
配着一杯柠檬薄荷水，撕了几口鸡肉，再从鲁胖子嘴里抢了几口包烧米线，这个夜晚就算是完美。
回房间睡觉！今晚需要养精蓄锐，等明天刘能到了，估计就会是四处乱跑，然后一个会接着一个会。
回到宾馆，姚远不管不顾的就进了顾冬雨的房间，舔着脸：“我说赵杰，你跟胖子的关系也算是明确了，今晚是不是该把我的老婆还给我了？”
......
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三星级酒店的条件都还算好，就是床垫有点不够舒服，太软，睡在上面感觉有点不太安稳。
姚远翻了个身，伸手够向床头的那瓶矿泉水。
一下没摸到，半睁着眼睛借着厕所未熄灭的灯光，寻找那瓶矿泉水，突然发现那瓶矿泉书在来回摇晃！
闭上眼睛再睁开，仔细看过去，就发现，现在晃动的不只是那瓶矿泉水，电视也在晃、床也在晃、屋子里的一切都在晃动，就连大楼好像也在晃动！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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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欢迎晚宴
“地震了！”
房间外面有人在喊。
同时酒店走廊里也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
姚远躺在床上，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地震了！
连忙推醒旁边的顾冬雨，然后胡乱往身上套了件衣服，抓起手机和车钥匙，就开始往外跑。
刚出门，就看见旁边房间的鲁胖子拥着赵杰也冲了出来。
不敢坐电梯，四个人冲进消防梯，顺着楼梯一溜烟的从四楼跑到了外面。
外面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惊魂未定。
这还是第一次碰上地震呢，广场上夜风寒凉，有点刺激哦。
前两天在重庆的时候，就看到了巴理地震的消息，今天来到这里，没想到还亲身赶上了一次，这算是余震吗？凭着感觉判断，这次地震的震级应该不算大，周围也没见有什么异常，但是房间暂时是不敢回去了。
还好，姚远和鲁胖子算是反应快的，身上的衣服穿的还算是齐全，手机也都带上了。
就看有些人匆忙间跑出来，衣不遮体的样子，还挺可乐。
在外面广场挨了一个多小时，看着没有什么动静，就有胆大的人开始返回房间，四个人则坐在车上，倒也不算太狼狈，就这样生生挨到了天亮。
天色渐渐明亮，眼前所见，这场地震并没有给小城造成什么改变，早点摊早早的就摆了出来，清洁工也开始每日的例行打扫，然后小城里的秩序也都恢复了正常。
手机里开始有推送的新闻：中央地震台网发布消息，今日凌晨标准时间一点三十三分25秒，南云省巴理县西北方向二十千米处，发生里氏三点二级地震，震源深度位于底下十二千米。
应该就是上次地震的余震了。
刘能兴他们预计下午才能赶到，一车四个人提前赶到了，但是无所事事，索性又回到房间补觉。
......
刘能兴他们终于到了，到了县城以后直接拐弯进了县政府办公室，于是姚远他们四个人还得等着。
不过已经约好，晚上有个一个欢迎宴会，需要一起参加。
只好接着躲在房间里，百无聊赖，看电视。
不过估计鲁胖子和赵杰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空闲时间是非常欢迎的，两个人躲在自己房间，门关的死死的，肯定是在搞什么事情。
顾冬雨靠在床上追一个现代家庭连续剧，一会儿嘴里怒斥编剧胡来，消费大众的同情心，一会儿又哭的梨花带雨。
姚远则特别享受这种无所事事的时光，沏了一杯上好的绿茶，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说起手机，他那个能带着四处穿越完成各种任务的神奇菊花手机已经被妥善的收藏在家里，跟他剩下的那一堆猴票和李奶奶留下的那一只玉镯子锁在一起。
最近生活挺充实，每天忙的四脚朝天，也都没心思去碰那个手机。
他手里拿的这个新款菊花手机，是顾冬雨用自己的稿费给他新买的，四十倍变焦的莱卡镜头，让他一拿起来就爱不释手。
用这款手机照出来的片子，几乎都能达到商用标准了，出门在外就再也不用带数码相机和那一堆沉重的镜头了。
世界变化真是挺快，胶片相机刚刚淡出生活没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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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高大上的数码相机也面临了淘汰的下场了，没看尼康不久前已经宣布停产数码相机，恐怕当初谁也没想到，淘汰数码相机的居然会是个打电话用的手机？
新手机游戏玩起来很流畅，赖在沙发上，玩的正开心，有邮件传了过来，紧跟着刘能兴发过来一段文字：“这几个项目书是当地对口单位搞的，拜托先看一看，心里先有点数。”
打开邮件，原来是几份项目可行性分析：
“蘑菇种植产业前景与市场分析”
“火腿的产业化经营与市场前景”
“特色种植园与旅游业发展的市场与前景”
“温泉小镇的项目计划书”
“打造牧民互助社、扩大牦牛养殖规模规划书”
“建立滇西南大市场的计划书”
等等、等等。
一看都应该是当地对口单位搞出来的各项发展思路，从种植到养殖再到旅游业和实业，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姚远就叹口气，哎，这个刘能，说他什么好呢，真把我一个厨子当成啥能人了，这个玩意让我看也看不懂啊？
再说了，就算是白纸黑字的能看懂写的都是啥意思，可是现在对当地的情况完全就不了解，看了也白看，总不能冒充什么大能人，一来就给人家当地指手画脚的胡乱提意见吧？
印象当中的对口支援，都是发达地区出钱，当地自己找项目，只要项目能立住了，能给当地解决些就业、税收等等实际问题就算是成功，这不都应该是你们当官的都勾兑好，下面按照执行不就完了吗？
总觉得自己这趟来有点多余。
当初说的是借着考察顺便来玩一圈，散散心，可是，如果因为自己耽误了人家当地发展的大事，这就罪过大了。
......
当晚的欢迎晚宴非常正式，规格也非常高。
政府这边一把手亲自陪同。
县委那边的一把手也特地过来敬了杯酒。
刘能兴也不亏是久经锻炼的国家干部，酒席间谈笑风生，把双方气氛搞得非常融洽。
陪着一起吃饭的还有几位当地发展办公室的领导，这次考察最终对口接待单位就是他们了。
政府一把手陪着坐了一会儿以后，借口还有个会，就告辞了。
能理解，这种场合讲究的是一个对等接待，一个从首都大城市下来的对口单位，人家当地总要表示一下自己的重视，但是如果让人家一个一把手全程陪着吃顿饭，就有点过了，别看就是一个小县城，这里的县官恐怕用日理万机来形容肯定不过份。
办公室主任姓冯，是位三十多岁的当地人，看上去就是精明能干的样子，他的助手是位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经介绍，是南云农大毕业的高材生，硕士毕业就被分配到这里，应该算是重点培养的储备人才了。
想必是在下午的时间段里，刘能兴跟冯主任已经有过了初步的交流，饭桌上大家就没有多谈什么工作，话题就围绕着这一桌子饭菜展开了。
别看是非常正式的公务宴请，饭桌上并没有什么高档的食材，最难得的可能就是那一盘辣椒炒牛肝菌，还有一盘红焖鸡枞菌。
剩下的就都是些这边常见的什么汽锅鸡、香茅草烤鱼、再加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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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川菜中的常见菜。
当中一道过桥米线就让人非常惊艳，米线弹滑@爽口、鸡汤橙黄油亮，醇香扑鼻，原来真正的过桥米线应该是这个样子，原来在那些个快餐店吃吃过的过桥米线怕不都是假的吧？
还有一道清蒸火腿，也应该是这里的特产，陈年的火腿切片上呈现出迷人的大理石般的花纹，夹起一片送进嘴里，一股浓郁的醇香就从舌底泛起，瞬间充斥了口腔，细细品，当中还带了些微微的酒香。
见过吃过的姚远，一吃到这道火腿，眼睛就亮了，这个火腿可不一般！
天下有两个地方火腿非常有名，一个就是产自浙省的金华火腿，还有就是产自南云的云腿。
眼前这个火腿肯定是云腿的一种，但是跟别的产区的火腿还有点细微的区别，比如那些细微的酒香，肯定不是来自调料的味道，而是火腿本身自带的香气。
这就有点意思！
这个火腿的品质可比那个所谓的诺顿火腿还要好上一分。
现在桌上这一道菜的做法就是清蒸，这是对一个火腿品质的最大肯定，当然品质更好的火腿就算是刨片生吃，也完全没问题。
也就明白了，估计那一道过桥米线的鸡汤里，也少不了这个火腿的功劳。
在尝一尝那一道汽锅鸡，果然，汽锅鸡汤里也有淡淡的火腿香气。
简单的一条火腿，在这桌正式的筵席上，居然处处有它的身影，挑起了一桌菜的大梁。
姚远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要找一下这个火腿的出处，有条件的话得弄一点回去。
冯主任笑呵呵的招呼：“来来来，大家尝一尝这道刚上来的菜！”
一个黑色的盘子中，垫底的是一窝炸好的粉丝，粉丝上爬着一堆炸好的蚂蚱。
“来了我们南云不可能不吃虫子，这道是炸蚂蚱，香酥可口，蛋白质丰富！”冯主任让着大家。
刘能兴笑呵呵的伸筷子：“哎呦，这个我小时候也吃过，香的很呢！”
主人招呼，不能不给面子，除了两位女士，别人也都伸筷子想尝试一下。
服务员又端上来一盘，仔细看，这一盘也是虫子，不过这盘虫子看上去就有点恶心，有点像是炸熟的大青虫。
冯主任接着介绍：“这道虫子就更有讲究了，这些是竹虫，只长在竹子身上，刘主任你说你吃过炸蚂蚱，相信你没尝过这个竹虫的味道吧？这可是我们这边的特产......”
也就是刘能兴，脸不变色心不跳，毫不犹豫就夹起一条竹虫送到嘴里，细细品尝后点头称赞：“不错，味道鲜美，用牙一咬还有爆浆的感觉！”
这话形容的就有点没法听了，一听见“爆浆”两个字，众人就止不住一阵恶寒，然后没有一个人再去勇于尝试了。
冯主任笑呵呵：“别见笑，你们都是大城市来的，我们这个小地方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这道竹虫还算是特产，大家都试一试？”
这位冯主任也有点损吧，居然开始用话挤兑大家？
鲁胖子和姚远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便僵在了那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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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刘能兴的考察
看到鲁胖子和姚远面对桌上的一盘虫子，噤若寒蝉的样子。
赵杰突然噗嗤笑了出来，低声取笑鲁胖子：“亏你还是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一个虫子都不敢吃？”
说罢夹起来一条，毫不犹豫就送进自己嘴里。
鲁胖子都看傻了。
差点忘了，人家赵杰就是这边山里长大的丫头，估计小时候这种虫子就是人家日常吃的零食。
等几个人分别都捏着品尝了这难得的竹虫，冯主任笑的就更开心了。
这种饭桌上，虽然也有酒，但也就是大家意思意思、助助兴而已，没人会认真地开喝，象征性的互敬几杯也就算是完成任务。
冯主任和刘能兴低声嘀咕几句以后，便对自己的助手，那位农大的高材生叮嘱：“小高，那明天就由你带队，带咱们的客人现在周边转一转，先熟悉一下环境。”
小高随口答应：“没问题，那刘主任，我明早到宾馆楼下接你，你看几点合适？”
刘能兴扫了一眼自己带来这些人：“明天早上八点，咱们吃完早饭后停车场集合？”
......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一般的这种对口扶贫，从考察到确立项目，再到实施，当中没个一两年时间肯定不行。
这肯定不符合刘能兴的要求，他需要在新单位打开局面，迅速做出成绩来，自己的上任的三把火，这件事就是当中最重要的一把火，所以肯定不能按部就班的遵照一般规律来。
这次既然来了，就先在当地好好转一转，真正了解一下当的的实际情况，先有了第一印象，再好推进以后的工作。
为此他甚至跟冯主任提出，想看一看当地的县志，想从当地发展历史中找一找灵感、线索。
刘能兴摆出的这个架势和态度，就让人家冯主任感动之余，还有点手足无措。
知道这个对口支援、扶困帮贫的任务在各个单位都属于最高任务，大家都会认真对待，但是不是应该以当地为主吗？
我们选择项目，你们帮我们对接发达地区的优势资源，这事不就成了吗？
怎么还要亲自考察了？
主动的有点，过份了吧？
回头一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做事风格，既然客人提出来，配合一下也没啥大不了的，也就是出辆车、再出个陪同人员的事。
大城市里来的人，手里掌握的资源不一样，看事情的角度也不同，人家是下来扶自己的贫的，保不齐心里会带着点别的想法呢？而且就算是人家下来不是考察，而是明目张胆的旅游一番，自己作为东道主也应该给提供些便利条件不是？
当然，冯主任也没客气，把自己这段时间归纳总结的一些有实施基础的项目计划书，也都转交给了刘能兴，言外之意就是，考察过程中，尽量多多参考计划书里的项目，那些才是以后要进行的工作。
刘能兴自无不可。
这次出来刘能兴可以说是轻车简从，只带了一位姓刘的干事作为助手。
出发时，从平城来的六个人分成了两辆车，一辆是由当地司机开的普拉多，另外一辆就是姚远的那辆帕杰罗。
刘能兴拉着姚远，坐上了当地司机开的那辆普拉多，小高坐在副驾，普拉多走在前面带路。
鲁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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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开着帕杰罗拉着刘干事、还有赵杰、顾冬雨两位女士跟在后面，好吧，后面这辆车里的气氛根本就不像是出来干什么正经事，更像是游山玩水的游客。
两辆车先后驶离了巴理县城，一头就扎进了周围的崇山峻岭之中。
......
姚远对昨天碰到的地震还是觉得心有余悸，看到路边山上有些倒塌的破旧房屋，就问：“小高，咱们这边经常地震吗？”
小高似乎知道姚远心里在想什么：“很少地震呀，就最近连着发生两次，震级也不算大，没有听说造成什么大的损失，也没有报告什么人员伤亡情况。”
姚远指着车窗外：“我看有些房子都塌了。”
“那些都是早就废弃的房子，这些年一直号召老百姓下山定居，山上很多房子早就没住人了，年久失修，碰上大风大雨可能都会塌的。”小高认真地解释。
这里的山高水深，跟内地的人口密度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不改变当地人的生活模式，每家每户分散住在山上，想脱贫致富根本就不可能，只有迁下山来，定居在一起，才能发挥出来规模效应，才有可能创造出来能养家糊口的产业。
看来人家当地这些工作早就已经做在了前面。
挺好奇，这位刘能兴这次考察能看出来什么名堂，落在他身上的这份工作，又如何能完成。
巴理县有着七分山地、一分草原、一分水、剩下一分才是田的称号。
这样的地理环境，想靠着种田肯定是没办法吃饱饭的，当地人早就有靠山吃山的传统，也就是现在不允许自由捕猎了，要么巴理县的猎手可是远近闻名的。
现在的环境保护条例越来越严格，别说是打猎，就连原来山民在山上开垦的梯田，也多数被退耕还了林。
原来的生活模式就被彻底改变了，让山民们暂时无法适应，难怪这里现在还是国家级的贫困县。
想一想就替当地的干部就觉得头疼，这种情况下想给山民们改变生活、脱贫致富，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现如今，很多山民就靠在山上捡菌子、挖竹笋到集市上换一点零花钱，这个玩意是靠天吃饭，根本就没有保障，也形不成什么规模。
听说有心眼活泛、敢闯敢干的山民，已经跑到了西面高原上去挖虫草了。
......
坐在车上走马观花，时不时还停车跟路上碰到的各色人等聊聊天。
小高就非常有耐心，陪着刘能兴一路走、一路看，姚远也跟着在一旁装模做样。
再回到车里，姚远就问小高：“听说你是南云农大毕业的高材生，就没想着研究一下这些珍惜蘑菇品种人工驯化的事情？”
小高叹口气：“我一位导师现在还在研究中，难度挺大的，松茸菌养殖已经有了点突破，但是其他的品种还在研究中，估计难度挺大，段时间内不可能转化成可应用技术。”
姚远点点头：“有了开始就好，慢慢研究总会有结果的。”
小高又叹口气：“您可能不知道，这个野生菌驯养项目，在我们学院已经开展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了，每年都会投入挺大的科研经费，但是到现在还看不到什么希望呢。”
刘能兴接过话茬：“我来之前问过农大的几位专家，他们也表示像是鸡枞菌、牛干巴之类的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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菌类生长环境人类很难复制，生长条件在实验室还原都还没有进展，更何况是想人工培育。”
可能这就是野生菌的魅力吧，估计就算是人工驯化养殖出来，里面的特殊风味物质也会损失不少，跟纯野生的味道上也会区别挺大。
就比如现在的大黄鱼，虽然人工深海网箱养殖的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但是，老饕们都知道，它的味道跟纯正的野生黄鱼区别还是很大，所以，养殖的价格几十块就能买到一斤，而野生的黄鱼，没有几千块钱就根本别想吃到。
司机开车开的很稳，刘能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张大比例地图，在上面对照自己的实时位置。
眼看着天将正午，小高回头开始征求意见：“刘主任，您看着快到午饭时间了，前面不远处有个农家乐，咱们要不要停车休息一下，顺便叫来这里的当地干部，给您介绍介绍情况？”
刘能兴嘿嘿乐了一声：“小高，吃饭可以，千万别惊动咱们当地干部，我特地想保持一张白纸状态，看看咱们巴理的山山水水，想找一点灵感，看看能不能把这回的差事给干漂亮了，你这一叫来当地干部，我怕对我思路有影响呢。”
就装神弄鬼。
小高不了解刘主任的路数，自然也不敢违拗他的意思，只好点头答应：“好，我听您的，不惊动当地干部，可是中午饭总是要吃的吧？”
刘能兴从善如流：“当然了，小高你费心，找一家有当地特色的农家饭，中午我请客，大家好好吃一顿！”
小高点头答应，跟司机大哥用当地话交流了几句以后，便回头征询意见：“刘主任，翻过前面这座山，在山脚下有个条大河，河边有个鱼庄非常有特色，要不咱们中午就去吃鱼怎么样？”
刘能兴手拍扶手：“好！中午去吃鱼！”
翻过前面的垭口，车拐上了一条小路，看来这里的村村通工程做的不错，这么偏僻的地方都已经铺上了水泥路。
沿着小路向山脚下驶去，远远的就看见远处下面山谷里一片绿色，当中有一条大河如玉带蜿蜒。
下山的路司机开的非常小心，车速也降得很慢，慢的让姚远感觉有点不耐烦。
山路越走越险峻，下坡的坡度肯定已经达到了二十度左右。
一般人对二十度的坡度没什么概念，但是在越野人心里，这个坡度已经算是非常危险，计算道路的坡度不是简单的几何上的一个角度问题。
这么说吧，一个三十度的上坡路，如果在驾驶室里看过去，就像是一堵直立起来的墙！
而最最强悍的越野车，能够爬上去的极限坡度也就是在三十度左右，这还的是驾驶员得有丰富额越野经验，还得依靠速度的加持。
二十度的下坡，在驾驶员的角度，就已经看不到车头前面的路了。
看到眼前的路况，姚远的心就有点揪起来了，同时也在担心后车的鲁胖子，怕他处理不来。
小高回头安慰：“咱们走的是小路，这条路能近几公里呢，我们以前走过几次，各位领导放心吧。”
没等领导们真的放心，就听开车的司机大哥嘴里突然一声惊呼：“仙人板板的，前面的山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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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刘能兴的发现
两个车，八个人排成了一排，呆呆的看着前面的山体。
前面半边的山体滑落了下来把水泥路冲断掩埋，倾泻而下碎石泥土形成了一个滑坡带直到山脚。
雄伟的大山像是被扯出一个巨大的伤口，山体上裸露出红褐色的岩石。
估计这就是昨天地震造成的结果了，幸亏这个塌方是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才没有造成什么人员、财产损失。
大自然的威力果然是巨大的，几个人看着对面的这种景象都有点震撼。
司机大哥嘴里抱怨着：“本想走条近路，结果还碰到塌方这种事情，这里走不通，需要绕路多走十公里咯！”
小高则念叨：“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有没有人报告县里，得马上打个电话才行。”
别看地方偏僻，路断了就是大事，肯定要报告的。
刘能兴却看着那裸露的红褐色山体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小路走不通，那就退回去走大路，在狭窄的小路上小心翼翼地掉了头，接着向着既定目标赶路。
终于下到了山谷，来到了大河鱼庄。
大河边上的鱼庄有点意思，大河滩上一片柳树林里，用木桩围出来一片草地，旁边就伴着大河浩浩汤汤缓缓向东，抬头四周都是层层叠得的崇山峻岭。
餐厅里的桌子都是原木制作，椅子也是，一个个树桩稍微打磨一下就是圆凳。
在这样的环境里，就算不吃饭，坐在那里喝喝茶，也是挺好的享受。
刘能兴喝着茶，眼睛看向远处山上那一处滑坡的位置，若有所思。
点菜之类的事情，就交给了小高，姚远坐在刘能兴边上，随口问道：“领导，这是咋了？在琢磨什么？”
刘能兴看着姚远：“姚师傅，趁着这会儿没上菜，你开车拉我到山上塌方的地方再去看看？”
姚远就诧异，刚想问，刘能兴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咱俩悄悄地去，别让大家伙知道。”
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这位刘能想干嘛？
总归是领导，领导发话就不能不听，两个人跟鲁胖子打了声招呼，说是去河边走走，便悄悄的离开鱼庄，开车向着山上跑了。
身后传来小高的声音：“刘主任，时间别太长了，咱们半个小时以后开饭。”
姚远手伸出车窗外，挥了挥，表示知道了。
还是那条过来时没有走通的小路，从山下看去，那条小路就像条丝带，绕着山体向上盘去，所以，根本就不用问路，姚远径直开车就上了山。
七拐八拐，不一会儿就到了塌方区域，为了安全期间，姚远把车停的远远地，两个人开始徒步向上攀去。
怕刚刚发生了滑坡的地方结构还是不稳定，姚远走在了前面，走的小心翼翼。
而刘能兴则越走越快，很快超过了姚远，径直向上攀登。
姚远就担心：“领导，小心点，小心还会塌方。”
刘能兴有点气喘吁吁：“没事，放心吧，你忘了我原来是干啥的啦？”
原来干啥的，你原来不是镇里的干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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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一想，不对，这位刘能可是从煤矿矿井里爬出来的矿工，难怪看他爬山那么轻松呢。
不知道这位刘能兴这是抽了什么疯，眼看着前面塌方，还非得往前凑。
渐渐的接近了那些滑坡后裸露出来的红褐色岩石，刘能兴掏出来手机开始拍照，东拍西拍的还不过瘾，随手又录了一段视频。
然后就开始捡石头，专挑那种排球大小的红色石头，一会儿就捡了七八块。
把捡回来的石头归拢在一起，刘能兴也不嫌脏，捧着石头就开始仔细的端详，渐渐地脸上也开始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然后，那位刘能居然伸出了舌头，舔了舔手里的石头。
他居然舔了舔石头！
姚远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这个石头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石头，除了颜色有点发红，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该不是什么宝石吧，长成这样的宝石可是见所未见，是在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能兴招呼姚远：“姚师傅，帮个忙，咱们把这些石头给运上车吧！”
姚远无可奈何地答应一声，眼看着人家领导都不嫌脏，几块石头抱在怀里起身就走，只好也就有样学样，帮忙把石头送上车。
开车往山下走，刘能兴开了口：“知道咱们刚刚运上车的是什么吗？”
姚远一头雾水：“石头呗，还能是啥？”
“我怀疑这是铜矿石，还是品味特别高的那种，刚刚在来的时候我就看着像，可惜离得远看不清，这下走进一看应该是没错了。但是吧，光凭这我的眼力，也有点拿不准，必须得找专业部门鉴定一下才行。这件事咱们先保密，别让大家知道，如果这次我看走眼了，可就闹笑话了、太丢人。”
刘能兴压低嗓门，解释了一下。
姚远斜着眼睛看了看刘能兴，难怪他神秘兮兮一副捡到宝了样子。
刘能兴是从平西煤矿里爬出来的矿工出身，能认识些矿石不新鲜，回身看了看那一片大山，如果真像他判断的那样，这片山就是一个铜矿啊？！
塌方滑落下来的都是附着在岩石表面的泥土砂石，看样子足足得有两三米厚，如果都是这种地质条件的话，那么这个铜矿就是一个便于开采的露天铜矿。
当然，这一切都需要专业部门来验证，看刘能兴的意思，是想别惊动当地悄悄的进行，不知道他是怕万一看走眼了丢人，还是别有？用心？！
......
回到鱼庄，两锅鱼已经都端上了桌，人也齐刷刷的坐在桌子边，眼巴巴的等着两个人回来，好开动。
两锅鱼都是冷锅做法，一道是麻辣口味、一道是酸汤口味。
麻辣口味是典型的川菜做法，里面用的鱼据说是产自眼前这条大河里的大胡子鲶鱼，这条足足有四斤多的鲶鱼，如果真是如鱼庄老板说的是大河里野生鲶鱼的话，那么这又是一道可遇不可求的极品食材。
有一种说法，那就是出门在外，尤其是去了边远地区时，实在不知道吃啥的时候，就去找川菜馆，一般情况下的川菜馆的水平都不会太差。
看到这一锅鱼，就响起来当年在班公错边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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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也是川人开的鱼庄一次冷锅鱼，那锅鱼的水平也是非常在线，就挺佩服人家川菜厨子，天南海北、犄角旮旯里，总少不了他们的身影。
另外那一锅酸汤鱼也挺令人惊艳，应该是树番茄发酵后熬出来的酸汤，酸汤里还加了木姜子之类的香辛料提味，是典型的黔地风味，锅里煮的那一条草鱼也不小，恐怕也得超过五斤重了。
这条草鱼的肉质非常紧实，吃惯了自己家水库里的野生鱼的姚远，一口就能断定，这条草鱼肯定也是野生的，估计也是眼前这条大河里的出品。
有着这样好的环境、这么好的出品质量的这家大河鱼庄有点冷清，中午只有姚远他们一桌客人，如果这个鱼庄能搬回到平城，客人怕不得是踏破门槛？！
跟着两锅鱼上来的是两个木桶装的米饭，大家坐了一上午车，也都已经饿了，没有人再客气谦让，都装了满满一碗米饭，捞上一大块鱼肉，仔仔细细地择去鱼刺后，就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刨。
就酣畅淋漓，就吃的过瘾。
......
“刘主任，您看下午的行程怎么安排呢？”小高边吃边征求客人的意见。
刘能兴吃的香甜，头也不抬的回答道：“这个方向走的差不多了，今天先到这，我们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你们那些计划书，再跟家里碰一下，明天咱们换一个方向，接着看。”
刘能兴边回答边吃，连饭碗都不肯放下，看上去完全不像个什么主任，倒像是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没吃过好东西的农民。
好吧，农民不是贬义词，在这里就是形容刘主任吃个老母猪不抬头的气势。
小高听了嘴里“哦”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终于，刘能兴放下饭碗：“那什么，回去路上我坐姚总的车吧，让两位女士做小高的车，小高你回去的路上也好好给两位女士介绍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这位顾女士是位作家呢，回去以后让她好好宣传一下咱们巴理县的大好河山。”
......
回程的帕杰罗车上姚远开车，刘能兴坐在副驾，鲁胖子和刘干事坐在后座。
一上车，姚远就憋不住了：“我说领导，我怎么觉得您今天的形象有点不太伟岸，怎么有点贼头贼脑的意思呢？”
不是姚远嘴损，而是刚刚刘能兴的表现是在是有失水准，说好的考察半途而废了，偷偷摸摸弄了人家几块石头，然后就准备打道回府。
刘能兴脸上倒是挂得住，不理姚远转头看行后座的鲁胖子：“小强，这次你能来可是帮了我大忙了，知道我刚才跟姚师傅干嘛去了吗？刚才咱们路过的塌方的地方，下面可能是一个铜矿！现在车后背箱就拉着几块我们两刚刚捡回来的矿石！”
鲁胖子听刘能兴管自己叫“小强”，本来心里有点不乐意，可是又马上被他后来的话给吸引了，用手指着车窗外：“什么铜矿？你说的是这里？”
刘能兴就笑了，笑的有点得意，也有点谄媚......
替刘能兴跑一趟省城不是事，万一这个矿石真是就如他说的是高品位的铜矿石，那这趟就算是来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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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崖上村的小环境
也不知道是刘能兴走了狗屎运，还是他的心思居然深沉的如此的地步！居然能料事如神？！
这次出来考察，是他坚持要带上这位鲁强、鲁胖子。
鲁强这样的人物，除了擅长各种玩，就没有啥特长，更谈不上什么事业心了。
但是就是这么巧合，发现铜矿石这事，就一下打到鲁强的手里，人家家里有矿，他有个爹是做矿产资源出身，如今是国内矿业资源的老大。
有了鲁强背后鲁氏矿业集团这个资源，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变得特别简单。
猜不透刘能兴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把发现矿石这件事情通告给当地，最大的可能是就连他心里也没谱，怕在外人面前闹笑话吧。
于是，鲁胖子拉着赵杰连夜就开车走了，去到省城跟鲁氏集团派出来的几个专家汇合。
汇合后先找有关单位对矿石做一个鉴定，等鉴定结果出来，矿石品味符合标准的话，再私下对发现矿石的地方做一个初步勘探，把基础情况拿到手以后再讨论下一步的工作。
合着鲁胖子就这么被打发去做地下工作了，刘能兴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漏了底，如果被当地部门先发现了，这事就不美了。
鲁胖子这趟出来算是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如今的他只要有赵杰跟着，去哪里，干什么好像都不太在意，拿过车钥匙，开车拉着赵杰就往省城开去，临出发前好像还预定了一家当地最豪华级酒店。
......
姚远和顾冬雨接着留下来，每天陪着刘能兴在巴理县域内四处瞎逛。
去了西北部的高山草甸，考察了当地的牦牛养殖。
也看了由小高领头，正在建设中的蘑菇种植基地。
但是他一直心心念的那一款带着酒香的火腿，就一直没有见到。
直到再次去那一家餐厅吃饭，姚远直接钻进了后厨，找到了餐厅的主厨，仔细聊过以后，才知道，人家这款火腿是私人生产，是由两个兄弟的家庭作坊生产的，根本没有生产车间、没有商标，市场上也压根就买不到。
刘能兴这两天看上去心情很好，几个样本矿石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铜矿石品味平均超过百分之一点二，属于绝对的富矿，而且伴生有镍、金等贵重金属。
现在勘探人员已经悄悄的赶到了现场，正在进行初步的勘探工作。
有了这个大发现，刘能兴心里就笃定的很。
「我说领导，明天咱们能不能去一趟崖上村，那边有两个兄弟在家里自制火腿，那个火腿质量不错，我想去上门学习一下。」姚远对第二天的行程提出建议。
刘能兴笑眯眯的从善如流：「姚师傅你看着办，明天的行程都听你的！」
不知道这算是哪门子考察，一直陪同的小高脸上已经带出来了不高兴。
虽说现在不用再跟一个司机，可是人家小高自己手里还压了一滩事，这每天陪着平城来的客人满山乱转，也不叫个事呀。
说他们是游山玩水吧，也不太像，毕竟每天的行程还都有点目标，也基本上把县里给推荐的几个项目走马观花的看了一看。
但就有点太过走马观花，每个地方都是那么简单的看看、聊聊，然后就没有什么下一步的动作了。
尤其是知道了那位开车的姚总，原来就是位厨子以后，小高就更觉得有点哭笑不得，我们县城够难的了，每天这帮人为了完成全民脱贫的任务，忙的都跟狗一样，怎么你们平城大地方来的人就那么不靠谱呢？
那么多的项目急需启动，现在不是应该是双方能做主的人坐在一起，好好开个交流会，我们有啥条件、你们能提供什么样的资源，都摆在明面上好好交
流一番，把工作推进起来吗？！
怎么每天东游西逛的不干正事，还弄个厨子来糊弄我们？
当早上几个人再次碰头，那位姚师傅提出来今天想去崖上村看看人家做火腿的时候，小高就暗下了决心，等今天回来，一定要回去找一下冯主任汇报一下工作，不能由着这几位平城来的大仙儿每天这么游荡了。
......
崖上村，顾名思义，整个村子是坐落在悬崖之上。
高达三百多米的悬崖，看下去就让人眼晕，悬崖底下就是怒江奋勇奔流，激起的水雾直升半空。
崖上村边有一口古盐井，当地村民至今还在用这口盐井里的卤水制盐，看到刘家二哥收集的这些传统手工制作的井盐，姚远心里的第一个谜团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没错，刘家二哥用这个传统的手工井盐腌制火腿，这个手法便是与著名的「诺顿火腿」如出一辙。
悬崖顶上日照充足，同时因为崖底的水汽升腾，让这里形成一个独特的小气候，应该是适合火腿的熟成和发酵，难怪刘家兄弟生产的这款火腿会有这么特殊的味道。
但是还有一点没有弄清楚，那就是成熟的火腿里明显有一股酒香味，不知道这个酒味到底是从哪里而来。
刘家二哥说的方言很是晦涩难懂，只有通过小高的翻译才能够正常沟通。
小高翻译刘家二哥的话：「他们是两兄弟，大哥是负责酿酒的，只有二哥是专门做火腿。」
姚远瞬间醒悟：「那你在腌制火腿的时候，是不是用到了大哥酿的酒？」
刘家二哥听了小高的翻译以后，从房间的角落里拿出来一个透明玻璃瓶，递给姚远，示意他尝一尝。
姚远接过那瓶酒，打开盖子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酒香就扑鼻而来。
当下也不客气，找了个杯子就给自己倒了半杯。
顾冬雨在旁边连忙阻拦：「姚远儿，你别闹，等会儿你还得开车呢！」
话说的有点晚了，心急的姚远已经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白酒的姚远，没想到这个酒是那么的浓烈，辛辣的味道直接刺激嗓子，忍了一忍再也没忍住，刚刚喝下去的酒液就从嘴里、鼻孔中一下子喷出！
高度白酒从鼻孔里喷出，那个滋味已经不只是酸爽能形容了，瞬间眼里鼻涕就糊了一脸。
看到姚远的狼狈，大家忍不住就都笑了起来，当中小高笑的好像是最开心。
好不容易等那股难受劲过去，姚远喘着粗气：「这是粮食酒？是玉米酿的？」
刘家二哥憨厚的点点头，小高在一旁翻译着：「刘家大哥酿的这个酒，方圆附近的村子都喜欢，每年酿两千多斤，根本不够给周围人分的，刘家兄弟的火腿也是用这个酒专门腌制过。」
原来如此！
姚远眼睛就亮了：「刘二哥，你家的火腿每年能生产多少？」
刘家二哥腼腆的答道：「估计也有两千斤吧。」
两千斤火腿，对于一个家庭作坊来说，这个数量可不算少了。
但是对于市场来说，这点量连个毛毛雨都算不上。
周围慕名而来的邻居，再加上县城里几家餐厅的订货，每年生产两千斤火腿就根本不够卖，也就造成了有些人想买的买不到。
而这款火腿一旦离开这个崖上村独特的小气候，恐怕放到别处，也根本生产不了，就算是同样的工艺、配方，估计味道也会大相径庭。
这个崖上村简直是个宝地呀！
本村生产的传统手工盐、刘家大哥独门酿造的烈性酒、二哥腌制火腿的独特手法、再加上这里的小环境，才能
造就出来这么一款珍品火腿。.
可惜了，这么一款珍品火腿，这么长时间以来就珍珠暗藏，不为世人所知啊。
每年两千斤的产量确实是个瓶颈，但是如果能想办法把产量提上去，相信这款火腿肯定能够大卖！
不夸张的说，这里生产的随便一个的两年以上的火腿，如果放在董氏私厨里，肯定会摆在前台最显眼的位置，放在一个镀银的架子上，会有一位身着整齐制服、头戴高帽的大厨，手握片刀，用最精湛的刀法把火腿刨成透明的薄片，再配上西域的蜜瓜给客人奉上。
而这一薄片火腿的价格，以董氏的尿性，恐怕得卖到百八十块钱一片，还得限量供应。
意识到这款火腿的市场价值以后，姚远心里开始有了初步的计较。
转头看向小高：「小高，要不你帮忙问问，这里附近哪里有像样一点的餐厅，中午咱们请刘家兄弟一起吃个饭呗？」
刘能兴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看到此时心里也明白，姚师傅这是有想法了，就在旁边助攻：「就是，小高，帮忙安排一下，这个村子看起来是个古村落吧？风景、建筑都有点味道，咱们今天中午就在这多转转，顺便请刘家兄弟吃个饭！」
......
鲁胖子和赵杰也在吃饭，还是在前几天吃过的那一家大河鱼庄。
他带来的几位勘探人员已经带着仪器装备、背着洛阳铲上山了。
没错就是洛阳铲，洛阳铲不只是考古、盗墓用的到，在地质勘探中用处更广，只不过人家地质勘探人员用的洛阳铲可能尺寸更大一些吧。
几位勘探人员为了节约时间，中午肯定不会来到餐厅吃个正经饭，每天中午就是啃几口面包，喝点矿泉水对付一下。
但是鲁胖子舍不得让赵杰受这种罪，山上条件太艰苦，干脆就开车拉着赵杰来到大河鱼庄。
先是沏上一壶好茶，坐在河边看风景，到了饭点，就让鱼庄给煮上一锅鱼，两个人优哉游哉地吃上了鱼火锅。
「胖子，你回去以后真的准备去养老院上班？」赵杰突然问道。
「去呗，要不然呢？每天就看你们忙，我在家待着养膘也不行啊。」鲁胖子叹口气。
「那你为什么不去你爸集团里上班呢？毕竟那是你们家自己的企业。」赵杰不解。
「屁呀，说是我们家的企业，其实那就是鲁政好一个人的买卖，不对，当中还有国家的份，我去了以后就是个摆设，然后一点自由也就没了。当初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发过誓，以后绝对不跟在我爸屁股后头混！」鲁胖子边吐鱼刺，边解释。
然后头也不抬的补了一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已经跟我爸妈都打过招呼了，说了咱俩已经订婚了，他们听了挺高兴的。」
小两口说着悄悄话，头顶微风刮过柳树林，旁边大河浩浩汤汤向东流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
几百米高的悬崖峭壁顶上，站着两个人。
刘能兴背手肃立，颇有些绝世高手的样子，旁边的姚远洗耳恭听。
“当然不能先通知当地政府了，要么这个发现算是谁的功劳？”刘能兴翻着白眼，傲然站立。
已探明储量排国内第五、省内第一，一个特大型铜矿就这么被发现了，就这么一座矿山，就足够把小城巴理县送上经济发展的快车道，刘能兴有理由高兴、有理由表现出来点不谦虚。
姚远在一旁也跟着高兴：“那现在是不是应该跟你的直接领导汇报一下？”
鲁胖子这回的事情办的漂亮，不过功劳是不是应该归于人家鲁氏集团的专业呢？
仅仅用了三天时间，一个初步勘察结果就已经出来了，结果好的出人意料。
这么一个大发现，相信刘能兴肯定安耐不住，现在应该是跟领导请功的时候了。
“还不到时候，有些事情我先得捋顺了才行，这个要听一听人家鲁氏集团那边的意见了。”刘能兴斟酌着，心思转动。
姚远就请教：“这里有什么讲究吗？”
“废话，必须得先请示一下人家鲁总，看看人家是希望跟省里矿产部门合作，还是跟地方上合作，甚至是不是直接跟巴理县合作，这里面讲究可就大了，另外，怎么能让巴理县这边得到最大的好处，也是需要咱们斟酌的，现在一下子把这个发现捅到上面，到时候好处都被上级拿走了可不行。这个巴理县周围可都是属于贫困地区，一旦领导发话让顺便解决一下周围的经济困境，小小的巴理县不听招呼肯定不行，所以这里面还有个怎么保证利益最大化的问题。”刘能兴的脑子肯定跟一般老百姓不一样，脑回路就特殊，就特别适合当官。
姚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你直接跟鲁政好、鲁叔联系一下呗？”
刘能兴有点尴尬：“废话！我跟鲁总没打过什么交到，贸然打电话不太合适，你都管鲁政好叫鲁叔了，不如你跟他先联系一下，帮我垫个话呗？”
姚远就服了，这位刘能好像总能把身边人利用的很好，总能发挥每个人的最大作用。
拿出手机，想了想，找出来鲁政好的电话号码，刚想拨出去，结果一个电话就先打了进来，是皮特.刘。
“姚总好呀，好久没见了，还记不记得我呀？”皮特.刘那带着点港腔的普通话很有辨识度。
姚远嘿嘿嘿的笑着：“怎么可能不记得刘总，怎么样，有何吩咐？”
皮特.刘得意的笑着：“你现在在南云的巴理？”
姚远点头称是，接着电话里皮特.刘就不客气的说道：“我估计下午五点左右能飞到南云，离你最近的机场应该是山保机场，你可不可以去接我一下呢？”
山保还有机场？
姚远不禁好奇：“你从哪里飞过来呀？把航班号发给我一下，我准时过去接你。”
皮特.刘愣了一下：“什么航班号，我现在在港城，马上就准备起飞了，飞机是鲁总的湾流环球7500。”
擦！都忘了，人家可是鲁氏矿业的头面人物，出行都是有私人飞机的。
姚远忙不迭的点头：“好吧、那咱们一会儿见！”
盯着姚远挂了电话，刘能兴马上好奇地问：“这位刘总是哪位？说话能不能顶用？”
......
山保机场位于一百多公里外的另外一个城市。
整个机场修建在山顶，几座连一起的山顶被生生的削平，才能凑出来一块足够大的空地，修建出来一座能容纳大型飞机起降的标准民用机场。
只不过这里安排的航班好像不太多，挺气派的航站楼里空空荡荡。
小高不知道是通过什么关系，跟机场打了招呼，姚远开车径直到了航站楼边上，保安核对了车号以后，就打开闸门，让姚远的车直接从侧门开上了停机坪。
姚远的车后面还跟着一辆日产的八缸豪华越野车，据小高说，这辆车是冯主任从当地一个企业家手里紧急借过来的。
不是这样的豪华越野车，好像有点配不上从港城乘坐私人飞机飞过来的、鲁氏集团头面人物之一的刘总的身份！
在打听了皮特.刘的底细以后，刘能兴特别满意，偷偷地跑到一边，给当地县里的冯主任打了一个长电话，于是冯主任便放下了手边的所有事情，借到了这辆豪华越野车以后，便带着司机驱车一百多公里，跟刘能兴在山保机场提前汇合。
停机坪上空空荡荡的，四周非常安静，冯主任几乎是揪着刘能兴，走到了一边，开始嘀嘀咕咕。
姚远则百无聊赖的望着空荡荡的天空，等飞机。
一边的两个人足足聊了有十分钟以后，就见冯主任一把包住刘能兴，抱的那叫一个瓷实，甚至还将刘能兴抱离了地面转了个圈圈！
基情四射的两个男人，看的姚远就只觉得牙疼。！
事情还真是按照刘能兴的设计一步一步的进行了，一个特大型铜矿的发现被他瞒了下来，直到鲁氏集团的皮特.刘到访之前，当地政府对此是一无所知。
现在皮特.刘的飞机马上就要降落，再不通告一下对方就有点过份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刘能兴才把消息透露给了对口接待他的冯主任。
冯主任先是震惊，然后就有点搞不懂，为啥这样的好消息不第一时间告诉自己，而且，也必须让县里的领导知道才行。
刘能兴可不管那一套，直接就告诉冯主任，封锁消息是为他们当地着想。
你想想看，这么一个重大发现如果传到领导那边，领导要不要马上向上汇报，而一旦向上汇报后，县里肯定就会失去这件事情的主动权，没了主动权，还怎么能为当地争取最大利益？
高阶领导肯定是要搞平衡的，这个矿山是由国家层面、省里层面、地区层面搞开发，那对县里会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现在的情况就变成了，这座矿石是由人家鲁氏集团勘探发现的，这就完全不一样了，跟谁合作、怎么个合作方式，是由人家鲁氏集团说了算，人家鲁氏集团巴巴的跑来，先跟你县里接触，这样就能先把属于巴理县的那一份蛋糕先切下来。
这么操作等于是人家刘能兴冒着违反组织程序的风险，来保障当地巴理县最大的利益。
冯主任怎么能够不感激？！
当然，保障了巴理县的最大利益，刘能兴的这个工作就算是完成了，而且完成的非常漂亮，什么叫做对口扶贫，刘能兴一出手，直接送给对口单位一个国家级的超大型铜矿！
这是什么概念？
就算是再笨的人来管理，小小的巴理县也能一跃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富裕地区！
......
一架体型修长的湾流客机轻盈地降落下来，起落架刚刚一接触地面，便打开了反推，涡扇发动机刺耳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捂住耳朵。
飞机从跑道的尽头转了个圈，慢慢的在航站楼前面的停机坪停稳，机舱门打开，带了一副金丝边眼镜的皮特.刘就出现在机舱门口。
这次皮特.刘带来了三个随行人员，三个人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皮肤都晒得发红，一看就是经常从事野外工作的，三个面孔看上去都很陌生，姚远一个都没见过。
几个人简单的相互问好，打过招呼以后，皮特.刘一脸坏笑，指着机舱门口的一位空姐问姚远：“看看那边是谁？还想得起来吗？”
机舱门口的空姐身材窈窕、笑语盈盈。
我去！这不是空姐徐婧吗？平成大妞总会让人印象深刻，一见难忘。
“不是！我说，你怎么来啦？”姚远有点目瞪口呆。
飞机发动机还在发出噪音，但是噪音已经小了很多，姚远为了让对方听见，就在那里扯着脖子喊。
喊声让周围的人都有点愣神。
徐婧捂着嘴笑：“远哥好，听刘总说你在这边，我特地跟机过来看看你呀......”
姚远乐不可支：“太好啦，走吧，哥带你玩去！”
能明显感觉到，旁边刘能兴看向姚远的目光有点异样。
......
得到皮特.刘的同意后，一帮大佬居然就站在停机坪，等着空姐徐婧在机舱换衣服。
飞机需要在机场维护、加油，就等着刘总忙完公务以后，再飞下一个目的地。
这时候空乘服务人员只能在机上等候，肯定会挺无聊，有了姚远的邀请，皮特.刘也乐的让徐婧跟着，一起去玩玩、放松放松。
姚远指着机舱口，就问皮特.刘：“咋回事？怎么她还跟你来了呢？”
皮特.刘忍住笑：“最近集团事情多，机务组都忙不过来了，鲁总特地把她给招过来了，跟飞这架飞机。”
姚远就开心：“挺好，给自己人干活，总好过飞那个破港航航班。”
这时候刘能兴挤了过来：“刘总，您看集团那边对这个矿的开发是什么样的态度？”
皮特.刘转身认真的回答：“刘主任，不忙，我既然来了，就是想跟你们有个初步协议，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姚总是我们鲁总的朋友、再加上鲁公子也在这边，所以一切都好商量！”
一颗定心丸喂给刘能兴，刘能兴一脸的欣慰。
徐婧换衣服很快，很快就换好了一身休闲装，蹦蹦跳跳的像着众人走来。
姚远就打趣：“哎，我说，你们这是私人飞机，怎么还带晚点的呢？这都已经六点了，比预计时间晚了足足一个小时！”
徐婧想都没想顺口就答：“别提了，海峡那边军事大演习，天上飞的到处都是军机，我们的航线足足多饶了一千多公里呢......”
......
第二百八十九章 火腿生产项目
把皮特.刘让到那辆豪华越野车上，刘能兴也当仁不让也挤了上去。
姚远看着刘能兴那猴急、钻营的样子，就摇头，这个孙子估计这辈子都改不了这副做派了，真是个混官场的好材料！
把冯主任让上了自己的座驾，然后让徐婧坐在了后座，再加上跟着刘总过来的两位随从，姚远的这辆车坐的满满当当。
幸亏越野车里面座椅比较宽敞，坐了五个人也不觉得太过拥挤。
冯主任也是人精一个，刚刚的简单接触，已经感觉到姚远和鲁氏的刘总关系应该不一般，可是碍着车上还有人家鲁氏集团的工作人员，好多话就没法直说，只好拐弯抹角的打听：“刚刚刘总说的那个鲁公子是谁呀？”
姚远边开车边回答：“鲁强，您见过的，就是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个鲁胖子，他是鲁氏集团老总的公子。”
冯主任就自动脑补：“哦，难怪呢，这就是家族传承吧，怪不得你们随便走一走，就能有这种惊天发现呢！”
说完，好像觉得自己说漏了嘴，回头瞄了瞄后座。
姚远就暗笑。
冯主任很自然的就转换了话题：“我听小高说，你们上午去崖上村去看了看，有家家庭作坊做的火腿不错？”
姚远调整了一下坐姿，连忙回到：“没错，正要跟您汇报一下呢，我觉的那家刘氏兄弟做的火腿挺有特色，应该能在平城市场上打开销路，我们上午简单聊了聊，想看看能不能给他们投点资，让他们扩大一下生产。”
冯主任一下子也提起兴趣，看来小高反映的情况有误，人家这几位平城过来的，不是每天不务正业的，这刚刚三天时间，就提出来要投资了！
冯主任就赶紧追问：“准备投资多少？”
姚远想了想，才犹犹豫豫的回答道：“不好说，我得回去做一个市场调查以后才能决定，估计有个三五百万应该就可以了吧？”
擦，三五百万？
这可是个大项目了，做火腿需要投资三五百万，那得弄成多大的规模？不就成了一个大型工厂了吗？
冯主任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一个家庭作坊，突然有人肯投三五百万进来，帮人家扩大生产？怎么觉得有点不靠谱！
这里面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听说这位姚总其实就是个厨子，怎么会肯拿出大笔的资金投到这么偏远的地区，还只是为了那个小小的火腿？！
冯主任没来由的有点警觉，别是借着投资火腿生产的事情去搞别的幺蛾子吧？
但是再转念一想，我们巴理县现在穷啊，只要你是资本，管你有什么目的，只要你肯把钱放到我们县里，肯定就跑不了，就是大功一件！
姚远没察觉冯主任的情绪变化，还在自顾自的说着：“我在平城有一家销售公司，是专门面向老百姓，销售一些高端食材和预制食品的。我个人挺看好刘氏兄弟生产的这款火腿的，但首先需要把火腿拿到市场上，去看看最终的市场反馈情况；另外平城餐饮协会这边也会是个大市场，也需要我回去以后试探一下，如果这两方面都能打开局面的话，这款火腿每年在平城的销量肯定小不了，然后把产品的外观、包装做些改进，应该可以打开平城市场的。”
已经有了一些市场经验的姚远，随口说着自己的想法，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正在给人家画大饼。
冯主任有点蒙住了，有点搞不懂，不就是普普通通的火腿吗，怎么平城人那么爱吃火腿吗？
火腿这个东西，在中厨房里是少不了的一款食材，更是一味重要的调味料，它既能直接使用，又能用在吊汤、给菜品提鲜增味中，一旦市场能接受，营销工作做的好，一年在平城恐怕销售个几千万，那是小菜一碟。
而且，火腿选用的直接原料是猪大腿，就凭着一款火腿的热销，又能带动当地的肉猪养殖，这是姚远和刘能兴在清水镇玩剩下的路数了。
通过投资一个火腿生产，就能带动上下游产业链，给当地增加一个优质的扶贫项目。
当然，刘能兴看中的还是政绩，而姚远的目的就是那款风味独特的火腿，至于刘氏兄弟的独家秘方，对姚远来说并不太看中，但是为了保障公司的利益，肯定又得签订一个独家收购合同了。
对此，刘氏兄弟也能想得通，毕竟制作方法还在自己手里，生产还是交给他们负责，产量增大以后，只会比以前挣更多的钱，何乐而不为。
边开着车，边跟冯主任介绍着自己的思路，没过多一会儿，那位冯主任便开始拍胸脯：“姚总，你能不能让人整理一个项目计划书，只要上会通过后，我保证我们部门可以全力支持这个项目，把所有优惠政策用实、用足！”
等的就是冯主任这句话，有了这句话以后，姚远就敢把那个崖上村好好规划一下，把它变成自己的一个拳头产品生产基地！
姚远则还在给冯主任吃着定心丸：“冯主任可能不知道，我本来就是位厨师，当初也是在一个小山村里发展出来的，现在我们成立的公司下面有水产养殖项目、生猪、鸡、鸭、羊养殖，未来可能还会有更多的种植、养殖基地，这些项目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扎根于当地，都属于惠民的项目，现在完全可以把这种现成的模式复刻到咱们巴理县，这样见效是最快的。”
徐婧安安静静的坐在后座，眼睛看着外面的景色风光，听到这里眼睛里就开始冒出了小星星，不禁插嘴：“我说远哥，上次见面你说你是个厨子？怎么现在又是生产火腿、又是养猪养鸡的，对了，你还有一个美食村，这都弄成了一个大托拉斯了，没看出来你现在是个标准的资本家呀！”
姚远有点尴尬：“别瞎说，你哥我的第一职业就是厨子，可是厨子也需要好食材不是？我干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做更好吃的饭！对了今晚就请你吃个好东西，竹虫你听说过没有？这里的特产呢！”
......
顾冬雨看向徐婧，目光灼灼。
姚远连忙解释：“这位是徐婧，我在港城认得一个妹妹，人家是空姐呢，现在专门飞鲁叔的私人航班。”
徐婧规规矩矩问了声：“嫂子好！”
顾冬雨脸上堆起了笑：“徐婧是吧，听口音你也是平城人？”
“嗯，我家在城西白塔寺。”徐婧随口回答。
顾冬雨惊叫一声：“哎呦喂，我中学就在白塔寺边上的十四中！”
徐婧也惊叫：“哎呀，我也是十四中毕业的，校长蔡国民你知道吗？”
顾冬雨欢快的回答：“蔡国民？我上学的那个时候他是我们的年纪主任，还教过我们语文呢，现在他当校长了？”
......
两位平城大妞迅速熟络了起来，然后就把姚远晾在了一边。
......
皮特.刘的办事风格非常利落，面对对面的巴理县的一二把手，说话也是直来直去。
“首先感谢一下平城来的刘主任，没有他，今天就没有面见各位父母官的机会，今天既然咱们先坐在了一起，我代表鲁氏集团就想听一听咱们地方上的意见。”
对面的官员面面相觑：“不知道您集团对这个矿场有什么规划呢？”
皮特.刘直言不讳：“矿产资源自然是归属国家，对于这个铜矿伴生金矿的开采权，我们集团正在办理，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进入正式的立项阶段，这方面是需要和国家矿业资源部门协调的，当然也会参考省里的意见，我这次来就是想先听一听咱们地方上都有什么要求，对于我们来说，合作方级别越高越容易协调，但是咱们地方上的利益也需要优先考虑。”
话说的很明白，对于这个铜矿的后续开发，作为一个县级的单位来说，可以说是根本插不上手，自己境内发现的矿产资源，势必会成立一个归属于矿产资源部门的单独单位，一旦这个单位成立，就跟县里再也没有关系了。
而且，看这个矿场的规模，估计成立以后，人家行政级别肯定会高过县里，到时候县里再想从这么一个大项目中争取些好处，那就不只是要求人那么简单了。
理解了皮特.刘释放出的善意以后，官员们就大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刺激来的太大、太多、也太快，从知道县境内发现了一个特大铜矿开始，然后就接到通知，鲁氏集团的副总来访，还没等把鲁氏集团的背景了解清楚，现在人已经都坐到了面前。
这么匆忙下，心思哪里还能照顾的那么周全？
官员对视一眼，一把手斟酌着试探：“刘总，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来的太突然了，能不能给我们一点点时间消化一下，您远道而来，今天还是先休息一下，晚上一起吃个饭算是给您接风洗尘，明天咱们再正式讨论？”
刘能兴也在一边敲边鼓：“刘总，我觉的还是先吃饭吧？这么大的项目，咱们得给人家留一点讨论的时间不是？”
皮特.刘微笑：“没什么不可以，但是我时间有限，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就得飞回平城，明天咱们先拿出来一个初步的意向，然后可以随时沟通，当然，刘主任在这个事情上居功至伟，你们讨论的时候，我建议多听听他的意见。”
皮特.刘随手就给了刘能兴一记助攻，这位刘能脸上瞬间就开始发光，这一下他的首功肯定是跑不掉了！
......
第二百九十章 二鸣的努力
又是一场欢迎晚宴，这一场欢迎晚宴的规格有点高。
首先是场地不一般，原来人家办公楼里面就有一个自己的宴会厅，宴会厅的装潢就算是放在平城也属于高档的那种。
然后是出席人员的身份高，县里的全套班子只要是在家的悉数出席。
最后就是筵席的水平高，一桌子菜让厨子姚远都觉得开了眼。
别小看小地方的厨师，厨房里到处都藏龙卧虎，每个地方都有当地特色，也只有当地厨师才能奉献出属于当地的精彩。
当地的物产跟内地有挺大的区别，在对食材的处理方式上也不太一样，姚远注意到大厨在处理诸如辣椒、西红柿之类的蔬菜时往往会先用明火烤一下，先激发出食材本身的香味以后，再制作出来的菜肴就混杂了一些烧烤的糊香味道，很是有特点。
再比如这边的大厨好像更善于用水果入馔，什么柠檬、树番茄、木瓜、酸角、芒果都可以被用在各种菜肴中，就挺有意思、挺有风味。
这样经过精心设计的一桌菜，跟当地的气候、环境就挺配合。
小地方的厨师，不可能指望人家玩那些个鲍参翅肚能玩出彩来，甚至那些个传统大菜都不能报太大期望，但是人家厨师有自己的一套绝活，结合了当地特色、当地食材，一桌宴席就让人觉得别开生面。
就让外地来的客人长见识。
但是，等菜都上齐了了，姚远想请徐婧品尝的那款竹虫也没有出现。
看来那位冯主任可能也不太靠谱，因为他说过每位来到巴理县的客人都会品尝美味的竹虫。
感觉到自己可能上当了，姚远不禁瞪了那位冯主任一眼。
大忽悠！这位绝对是个看人下菜碟的主，今天皮特.刘是主客，人家身份高贵，这孙子就不敢弄点虫子上餐桌，看人笑话了。
就想找个茬，让那位冯主任也难受那么一小下。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有条微信进来。
点开一看，还是赵二鸣：“姚总，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怎么觉得那位法盲是个大忽悠呢？好像有点不靠谱！”
......
赵二鸣自从搭上了那位号称“法盲”的钱闻达律师这个关系，一度对追回来自己的欠款觉得信心十足。
钱律师随意显露出来的几个人脉关系，赵二鸣知道了以后，就觉得高山仰止。
当痛痛快快的把钱律师要求的居间费用三十万付过去以后，没过两天人家那边就有了进展。
通过建委的一位权力人物联系上了新兴建筑的负责人，一个建筑公司的负责人不能不给建委的面子，当场就答应想办法解决。
然后钱律师又要求赵二鸣这边再准备一个三十万，用来做当中疏通关系用。
赵二鸣刚刚开始还有点不太乐意付这笔费用，先一个三十再一个三十，这可就是六十万了！、
但是钱律师几句话就打消了他的疑虑：“这个项目是新兴那边自己全款垫资，现在业主那边不付款，现在所有有关这个项目的应付款，人家公司都处于冻结状态，咱们虽然找了关系，但是也没道理压着别人的款不付，只给你一家先结款，只有三位公司负责人同时点头签字，你这笔款子才能拿到手。”
钱闻达手里盘着一副手串，厚嘴唇一开一合接着说：“现在我们该找的关系都到位了，新兴那边也口头同意付款，但是只能付一半的现金，剩下的只能采取别的方法弥补给你，人家手里不缺项目，这些项目给谁都是给，现在已经谈好，可以给你一两个项目拿去做，当中省了招投标之类的中间程序，你的利润也就能比平常的高一些，能再拿下一两千万的项目，你剩下的尾款也就都能挣回来了，这样处理的效果应该是最好的，同时你还能跟新兴建筑的高层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对你这个工程队来说应该是好事！”
赵二鸣一听就大喜过望！
这可不是好事吗？！
绝绝对对的大好事！
像是新型建筑集团的这种体量的公司，就连关鹏、关大设计师这种身份都是需要仰望的，自己如果能跟人家建立关系，那么以后自己的小小建筑队就吃喝不用愁了。
当下便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下来。
这时的赵二鸣其实已经是到了走投无路的状态，手里的流动资金已经全被压了进去，就连自己的那辆奥迪轿车也被债主开走抵债了，还要再去哪里凑这个三十万的费用呢？
无奈间，只好去找老叔张成万。
张成万虽说表面上看着风光威风，但是家里搜了箱子底能凑出来三万现金就不错，哪里能帮他解决这样大的资金缺口？
能帮他解决资金问题的就只剩下姚远，姚远的红旗管理公司现如今就是日进斗金的样子，红旗美食村每个月交还给管理公司的款项都是数以百万记！
于是，赵二鸣只好想姚远求救。
姚远也真是给力，想必是念在赵二鸣在红旗村创业当初不遗余力支持的份上，二话不说，就让财务那边给转过来三十万！
当然，这三十万走的是借款，是需要他三个月以后归还的。
这个年头，能借给人钱的人已经不多见了，而且这笔借款还没带任何条件，不带任何利息，只是约定好三个月的期限，到期还本金就好。
这才叫仗义！
一时间赵二鸣也是小小的感动了一下。
人没有落魄过，就不知道谁是真正的自己人！
从工程上挣了一点钱以后，围在赵二鸣身边的朋友就多了起来，每天饭局不断、歌舞升平的。如今自己资金链一断，窘迫的状态一出来，每天的日子便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就连电话都少了。
不是没想着从这些新交的朋友里寻找些帮助，但是一旦开口提到借钱，这些哥们、朋友各个跑的比兔子都快。
拒绝的理由简直是五花八门。
“我的钱都是媳妇在管，你嫂子这人你不是不知道，看钱看到比较重，我实在是不太好开口，要不我身上这个月的零花钱还剩几千，先给你两千救救急？”事实证明，能这么说的已经算是好哥们了，最起码人家说给你拿两千，可能就没准备再要回来。
“那什么，我二叔得了癌症，刚刚做了手术，我家的钱都已经二叔家给借走添窟窿了。”拿出这个理由的朋友一脸的无奈，表情管理做的一般都挺到位，一脸的哀伤和无奈表达的清清楚楚。
“你早说呀！我特么刚刚进了一批货，所有钱都压在了货上，你能不能等我三个月？等三个月后这批货款回来了，一切都好说！”拍着大腿直埋怨赵二鸣的这位，一脸真诚，只怪赵二鸣没那自己当朋友，碰见事情没有第一时间跟自己沟通。
转了一大圈，终于最后从红旗管理财务总监郭子达这里拿到了救命钱的赵二鸣，心里就感慨万分，还是自家人靠谱！
也不枉自己曾经没日没夜的为这个村子付出过。
被村里认可的好处不只是能从公司里面借到钱，自己外面还欠了些供货商的钱，自然是麻烦不断，都知道建筑口上的人做事都不太讲究方法，有欠账要不回来，往往会采取一些比较激烈的做法。
幸亏赵二鸣家就住在村子里，自从设备租赁的那一帮人上门要账，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狼狈而归以后，消息传了出去，自己那一帮债主就再也没敢登门捣乱。
眼下拿了这三十万，只要付给对方，眼看着就能先回来一百五十万的现金，面前所有的危机都会迎刃而解！
赵二鸣一查到三十万到账以后，就颠颠的就跑去找钱闻达律师，那个意思是催着钱律师赶紧亲手把钱给人家送过去。
钱律师坐在整块实木雕成的茶台后面，大眼睛被垂下的眼皮遮住，头也不抬笑了笑：“二鸣啊，你这么多年的生意是怎么做的？你是准备跟我一起去见人家几位负责人？然后转账把钱给人家？你觉得是我傻？还是人家公司那几位负责人傻？”
赵二鸣就傻了，是呀，这件事是自己欠考虑了，这事就不应该是这么办的。
赵二鸣就斟酌着试探：“要不我现在下楼，把钱都给取成现金？”
钱律师大眼皮抬起来，厚嘴唇裂开：“你这不是废话吗？赶紧的吧，我拿到钱以后赶紧跟对方约，咱们争取早点把事情给办结了，就你这点居间费用还真不值当的我忙乎这么长时间。”
大律师的时间果然宝贵，花了三十万，只买了人家打几个电话的时间。
赵二鸣屁都没敢放一个，颠颠的就下楼直奔银行。
......
如今的银行都有规定，没有预约的话每次取现金不能超过五万，赵二鸣无奈之下，连跑了两个银行，在排了两个多小时队以后，才取出来十万现金，不禁就有些气苦，怎么觉得事事都不顺呢？！
突然就想起来，村里还有个会计李保安，取个现金的事情，不应该是交给会计李保安办吗？
而且李保安这个不是东西的，现在跟农村信用社的刘小燕打得火热，估计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了，就想通过他看看能不能从农村信用社里一下子把剩下的二十万给取出来。
还是本村的人靠谱，电话打过去说明白情况，李保安的小尖嗓儿居然大包大揽：“赵村长，你这事就见外了，就应该直接跟我说，怎么还自己跑银行排队了？一会儿咱们就在镇上的信用社碰头，分分钟给你把钱取出来。”
赵二鸣心里又是一个小感动。
自己也是昏了头，这件事早要是交给李保安，自己何苦跑银行去排号呢？
村里的服务公司现在在农村信用社绝对是存款大户，就算是没有刘小燕的这个关系，就算是没有预约，估计想取个二十万的现金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终于凑齐了三十万的现金，赵二鸣还细心地找刘小燕要了三个纸袋，把钱分成了十万一份的三份，小心翼翼地交给钱律师。
钱律师抬起眼皮看了看三个厚厚的纸袋子，便嘿嘿嘿的笑了：“这不就对了嘛，事情就应该这么办。不过我可先跟你说好，第一，这笔钱我不会给你打任何收条；第二，钱交给对方，对方也不会给我任何手续。你能理解吗？”
赵二鸣赔笑：“了然、了然！”
......
第二百九十一章 最懂法的法盲
赵二鸣的满腔热切随着时间的消逝，终于变得稍微冷静了些，然后就开始着急。
先先后后付出了六十万的代价，接下来的几天没有消息，赵二鸣终于安耐不住，开始频繁给钱闻达律师打电话，探听进展情况。
而钱律师那边就是淡淡的一句话：“在走流程，等消息吧。”
等消息等的赵二鸣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天，终于等到了钱钱闻达的电话，电话里钱律师还是淡淡的一句，让他过去签字拿支票。
拿支票！那就是搞定了？可算是见到回头钱了！
喜出望外的赵二鸣一溜烟的就跑去了精诚律所。
“二鸣来了啊，来吧，这里是一张三百万的支票，签字拿走！”看着风风火火闯进来的赵二鸣，贾律师转身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文件夹。
“支票就在这里，不过这份居间合同终止确认书，二鸣你得先签一下，确认咱们的委托到此为止，成功完成。”钱闻达从文件夹里抽出来一张纸，递了过来。
哦，居间合同终止确认，人家做律师的就是严谨，赵二鸣已经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那张大额支票，热切的心情让他没有多想，顺手就在确认书上签了字。
钱闻达拿过来确认书，仔细看了一遍以后，收回到文件夹里，然后用一个手指把支票推了过来：“检查一下，金额、抬头、日期都对不对。”
赵二鸣低头看着支票，拿起来用手指弹了一下，就感慨：“真不容易啊，还得说您钱大律师的关系厉害。”
钱闻达自负的一笑：“这年头在社会上，没点关系就是寸步难行，你们干工程的更是这样，人家新兴建筑那边的几位领导对你工程队的印象不错，特地给你留出来一个三千万万左右的项目，但是需要等几天，那边走一下流程再跟你详细谈。”
听到这句话，赵二鸣的心才算真正放回到肚子里。
这样的话就不算亏，有了这个三千五万的项目，就能把剩下的尾款挣回来一些。
更重要意义在于，这个项目是从新兴建筑手里直接分包过来的，当中没有中间人，这种直接的关系最珍贵，是花钱买不来的。
只要搭上这根线，以后红旗施工队就能称得上是个像样的施工队，如果长期合作下来，把关系处好了，弄不好还能借用人家的资质出去揽活，那样的话可就发达了。
还有更实惠的就是，只要新的项目一启动，按照管理，最少新兴建筑这边就得预付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的工程款款，只要这一笔拿到手，眼前所有的危机就算是都解决了。
这笔六十万花的真值！
看来想要在社会上行走，办事还得找能人，别看关鹏、关大设计师平常挺有能耐，看来要账这件事情，还就得找人家钱闻达这样的能人。
......
但是等赵二鸣拿到了项目书的时候，一下子就傻了眼，千算万算，就没想到，人家这个新兴建筑还能这么玩？！这简直是玩人呢！
万般无奈、左思右想以后才拿起电话给姚远打了过来，期望从姚远这边讨个主意。
“项目倒是个好项目，可是要等明年才能动@迁，等真正动工得到后年了，地基打好以后，轮到我们进场时恐怕得三年以后呢！你说这不是玩人是什么？”赵二鸣的声音听上去就委屈。
姚远在电话里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也觉得有点离谱，当初跟钱闻达打交道的时候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没想到现在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总标的是六百万的一个案子，自己这边花了足足六十万，才要回来三百万的现款，剩下的居然给了一个三年以后才能动工的项目做弥补，这事搁谁身上都会觉得过份！
“那个钱闻达律师怎么说？”姚远问到。
“人家说我们的协议已经执行完毕，剩下的事就跟他没关系了！”赵二鸣电话里的语气就愤愤。
也是哦，那份居间合同本来就签的含糊，在拿支票的时候赵二鸣还给人签了完成确认书，这帮律师可真会玩，简直就是滴水不漏！
想找人家的后账可不那么容易。
“新兴建筑那边呢？好好跟人家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给你调整成别的项目？毕竟你钱都花了，还不是小数呢。”姚远又问。
“人家说了，项目就这一个，爱做不做，近期的项目早在年前都已经分配出去了，那么一大群人盯着，怎么也轮不到我们。”赵二鸣的声音变得有气无力。
是呀，足足花了六十万，弄回来这么一个结果！
只拿回来来一半的欠款，当中除去提前投入的六十万，还要优先还给红旗公司三十万，这趟算是血亏！亏到家了！
姚远看着宴会厅里的灯火辉煌、觥筹交错，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怎么就有点不真实。
......
还是那句话，想挣钱没问题，大街上的钱多的是，只要你肯卖力气、肯动脑子就不愁没钱赚，但是某些人的脑子就有点动歪了。
就不相信，精通法律、做事严谨的一个大律师，怎么可能给自己的当事人留下那么大的一个坑，就眼睁睁的看着赵二鸣踩进去。
就算是没怎么接触过这类事情的姚远也能想象的出，那位钱律师是怎么跟新兴集团那边勾兑，他应该明明知道人家赵二鸣的诉求就是要回欠款，结果事情就被勾兑成了这样。
这就是一个哑巴亏，根本就没地方找人说理去。
如果换一个角度，走到哪里说起来，人家钱闻达律师又是完成了一个漂亮案子，一方面完成了当事人的委托，达到了当事人的要求，顺便还利用这件事情扩大了自己的人脉。
通过这样一个案子，建委负责人这条路已经走通了，和新兴建筑几位头头的关系打的火热，这就叫做一箭三雕！
法律之外无外乎人情，通过诉讼解决问题就太搂！
律师必须要懂法吗？恐怕懂得人情世故才更重要一些吧？！
毋庸置疑，通个这么一个案子，钱闻达大律师的业绩簿上又有了一个漂亮案例，为农民建筑工人兄弟主持公道，另辟蹊径帮助讨回拖欠工程款。
所以律师这个行业，懂不懂法不一定是那么重要，就算是“法盲”也可能能混的风生水起。
......
宴会厅里的气氛挺热烈，有几位民族歌手被请来给大家表演唱歌助兴。
姚远在里面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请来的这几位不就是那晚在酒吧驻唱的歌手和乐队吗？不过今天他们演唱的都是些民族歌曲，挺原汁原味的感觉。
听了两句以后就感觉演唱水平还是挺高的，比平城酒吧里的那些个所谓歌手的水平要高一大截，最起码人家唱歌不跑调，总觉得有些民族天生就有唱歌的天赋。
看到宴会厅里有点热闹，姚远又往远处走了走，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着打电话。
越想越觉得这边这个火腿项目有点搞头，能碰上这么好的一个食材不容易，姚远就像把事情办好，把每一步工作都踏踏实实落到实处，这当中就离不开董大师、常会长、郭子达、甚至还有在旅游杂志社工作的胡一佳的帮助。
崖上村的风景是绝美的，难得的是那里还有自己的小气候。
天底下的好多美食都是有地域性的，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当地的特殊环境和气候，这个事有点像是玄学，科学的解释往往会说是因为小环境下的气候会滋生特殊的菌落，而形成当地特殊的风味。
比如茅台酒、比如高卢国的蓝纹奶酪、再比如好多、好多。
能在偶然间碰到这么样的一个风水宝地，没道理就那么轻易放过。
崖上村的人文景观也特别有代表性，村里的建筑老旧古朴，当中不少是几百年前留下来的古老建筑，甚至还保留了一个清代末期留下来的天主教堂。
当地传统的手工制盐方式与旧时候一般无二，甚至可以说是古井盐文化的活化石。
可惜就是地里位置有点太闭塞，交通不太方便。
当然如果当地交通方便的话，恐怕早就发展起来了，也不会留下这些原汁原味的历史曾经的味道。
就因为如此，姚远觉得如果只在崖上村和刘氏兄弟做一个简单的火腿加工厂，就有点浪费了这个崖上村特有的资源。
如果把崖上村所有的优势资源整合一下，弄不好能做出来一个大文章。
当然，姚远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老本行，他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韩明、韩大厨：“我说韩厨，要不咱们的餐厅开业的事再等等？我现在觉得在深山沟里开这个餐厅意义不太大，没准还能琢磨出来更好玩的东西呢。”
韩大厨那边电话里有婴儿的哭声，语气也有点不耐烦：“我说姚总，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都没意见，照着目前这种情况，我也觉得这个餐厅开不开的意义不太大，现在咱们每天光是供学校、机关那几千分盒饭，就已经能够活的挺好了。”
姚远听着这话就觉得心里畅快了一点。
但是韩大厨紧跟着又添了几句：“不过姚总，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咱们再没有像样的餐厅开出来，恐怕那几位想在厨艺上有所精进的大厨就留不住了，毕竟每天都做点农家饭，研发几道预制食品的工作，有点不太能留得住人。说实话要不是看在那点期权的份上，我都想换个地方工作，找个星级酒店磨练一下自己手艺。”
好吧，一个好厨师不会只追求有个高收入，人家肯定得有自己的抱负。
姚远就一时不知道怎么答复韩大厨才好......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多线作战的红旗公司
女人的友谊真的挺奇怪，来的容易来的快。
顾冬雨初见徐婧的时候，眼神还带着敌意，自家老公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一个大姑娘，还挺漂亮！
那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敌意就升起来了。
但是，简单聊聊天，等发现她们两个都是十四中的校友以后，关系就一下子拉近了许多，谈笑言语间就已经像是像是多年的密友。
然后姚远在徐婧嘴里的称呼就迅速从“远哥”变成了“姐夫”。
尤其是当她看到了姚远口口声声说要请她吃的竹虫的样子以后，再看姚远的眼神中就带了警惕。
就因为这个丑陋的虫子，徐婧心里已经认定了，在路上认的这个哥可能有点不靠谱，如今有了顾姐姐在一旁，姚远顺理成章地就被疏远成了姐夫。
平城大妞就是聪明！
......
第二天一早起来，两位平城大妞就叽叽嚓嚓一起出了门，准备开车去接胡一佳了。
胡一佳是姚远发小谢老转的夫人，人家是国内头牌旅游、户外杂志的编辑，姚远这次看到了崖上村的自然环境，就想在这里搞一点事情。
当中肯定会借助到这位胡一佳老师的能量和人脉，干脆就请她亲自飞过来一趟。
胡一佳还是那种雷厉风行的风格，听说姚远新发现了一处好地方，风景绝佳、还保留了原汁原味的古村落的味道，胡一佳二话没说，当时搭上个一班红眼航班就飞了过来，现在人在山保机场巴巴的等着呢。
姚远和鲁胖子今天需要干的事情还挺多，干脆就让两位大妞跑这一趟了，三个女人凑成一台戏，估计会挺好玩、挺热闹。
而赵杰这边则没办法，她是带着公务出差的，现在这边要成立项目部，眼看着要动真格的开干了，千头万绪的事情很多，根本就离不开了。
......
姚远这边下了决心，决定要成立的项目部，碰见了好食材一定不能放过，崖上村的火腿一定要拿到手里，项目部的任务很明确，简单来说就是全面开发崖上村。
古盐井的井盐工艺制法，
手工火腿的工艺制法，
悬崖顶上整个村子的生活状态，包括那个清末遗留下来的天主教堂，这些都是搞旅游开发的一个好基础。
当然，只是一个村子，想开发旅游可能不太容易，很难做成大家都喜欢的一个旅游目的地。
但是这些姚远并不太在乎。
他的如意算盘只不过是借助村子的旅游开发，把自己设想中的刘氏兄弟的火腿名气给打出去。
一个好的产品，没有广告投入肯定不行。俗话说，酒香还怕巷子深，想卖货，就得让大家先知道你的产品。
但是真金白银的投入广告，想把这块产自崖上村的默默无闻的火腿推出去，达到全国尽人皆知的状态，姚远自负自己现在没有这个能力。
如今的广告费用贵极了，就算是找一个百万粉丝级的网红给简单做个推广，那个收费都是需要十万元起。
更何况那样的广告根本就起不到什么效果，想要打出知名度，还不想花钱，就必须得另辟蹊径。
这款火腿是产自崖上村，崖上村不大，也就是几十户人家，在仔仔细细逛遍了村里的边边角角以后，姚远脑子里就有了一个主意。
把整个崖上村包装一下，整体作为一个旅游目的地给推出去，好像就容易的多了。
单独一个火腿生产线，肯定是找不到那么多的借力，而如果把这条生产线藏在整个崖上村改造中，好像情况就能变得不一样。
到那时来自乡里、县里的支持力度肯定会大的多，稍微加以利用，肯定更容易打出去知名度。
这样的故事就更丰满一些，新闻单位对这样的项目肯定更重视，如果能把故事讲好了，上个省级电视台估计问题不会大，甚至每准能得到央妈的报道呢。
在姚远的如意算盘中。这个村子主打的旅游项目就是：乡居几日慢生活，在原汁原味的山村中，过几天慢生活，体验古代盐工的制盐技法、亲自参与火腿制作，这种沉浸式体验就很容易勾起来人们的兴趣，再加上在游山看景的同时，姚远准备用自己的特长，给村里打造几家精品的农家院，用几道精致菜肴把崖上村的名声给打出去。
这样来的客人在体验了乡居生活以后，要带走的纪念品必然少不了手工盐和手工火腿。
在宣传崖上村的同时，这里火腿的名声也能慢慢地传出去。
当然，这是为这款火腿日后的零售市场准备的。
自己在平城的销售渠道，并不太倚重这款产品的名气，最看重的还是它本身的质量。
但这并不矛盾，在建立火腿生产线的同时，顺手帮一把当地村民，给当地多弄几个创收机会，这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举手之劳而已。
这个计划还没有跟公司那边商量，但是想来问题不会太大。
目前的红旗管理公司运转状况良好，现金流充沛。
想干这一件大事，姚远感觉自己的底气很足。
......
一家好的餐厅就能当得起一头现金奶牛的说法，每日的营收都是现款现结，收进来的都是现金，这是很多行业羡慕嫉妒的餐饮业的原因之一。
而红旗管理公司旗下有四十多家农家院，每个农家院经营情况都不错，把这些营收算在一起，每个月能给公司带来三百多万的营收，这当中刨去直接经营成本以后，每个月的利润都稳稳地超过百万了。
......
再到新承接的学校营养餐这一块，十八块钱每份的营养餐别看不起眼，但是架不住数量恐怖，从起初的每天七千份左右的供应量，现在已经做到了每天上万份的规模。
干砧板出身的余志摩大厨绝对是个成本控制高手，他在胡长功这位生产管理专家的指导下，迅速掌握了营养餐的制作特点，并且把成本控制做到了精准。
一人份的营养餐标准是十八块钱，如果放在一个黑心作坊里面，这个十八块钱的标准人家可能能做出来十块钱以上的利润。
但是姚远曾经三令五申，明确规定，咱家的食堂综合利润不准超过百分之四十。
毕竟供餐的对象都是学生，从学生娃手里挣钱就没出息！
但是人家余志摩就另辟蹊径，从成本控制上要利润，利用精细的管理方式、精准的投料控制，稳稳的把利润率控制在了百分之四十，一点不过、一点也没亏。
最重要的是，出去期初刘能兴给甩过来的那几个学校，七千份营养餐以外，还有些别的单位也还主动找上门来，要求提供员工餐。
就这样，没过两个月，中心厨房每天供餐的数量已经超过一万份！
这真叫本事。
一万份营养餐，就是每天十八万的营收，只算当中利润的话，也是每天七万多，累计一个月下来就是二百多万。
别小看这每个月二十万的利润，这个项目当初其实就是白来的，几乎是刘能兴强加给红旗公司的一项义务，在保证了出品质量的情况下，还能从这里赚到钱，这就是高人！
更重要的是，这个营养餐应该算是劳动力密集行业了，为了每天生产这个量的盒饭，连厨师带司机、送货员、各种辅助人员，现在余志摩大厨的手下已经有了超过两百名员工！
另外还有自购的保温车六辆！
有了这样的生产规模，每个月营收在除去所有的人员、办公费用以后，居然能实现将近百万的纯利润了！
谁说这个年头的餐饮业不好干？！
关键得看你会干不会干！
干好了买个盒饭都能实现年利润上千万！
而余志摩已经在实践中掌握了这种大规模供餐的方式、方法，正在摩拳擦掌的准备扩大规模，大干一场呢。
......
常石磊负责的预制食品销售端更是疯狂，这种上门直销的模式啊，可是跟销售员的收入直接挂钩的，而且这种产品的客户黏性还非常强，好东西嘛，自然人家客户会吃了一顿想两顿。
产品好、再加上便捷的购买方式，只要微信小程序下单，快一点当天就能送到，下午下单的话，也是第二天就能送上门，所以，红旗预制食品这块产品已经都卖爆了。
目前据胡长功的统计数字，两个月前销售总额是在两千七百万，上个月则突破了三千万，这个月正朝着三千五百万这个数字在努力迈进。
每个月三千五百万的销售额！
这就意味着，每天中心厨房的预制食品都能卖出去一百多万！
看来当初制定的方针是正确的，只有路走对了才能被市场接受，那就是厨子做出来的东西，首先必须得好吃！
其实如今的预制食品市场并不太容易做起来，主要是竞争太厉害了，随便去商场看一看，到处都是各个厂家生产的预制食品，老百姓选择余地太大了，市场上隐隐约约的已经有了些价格战的意思。
走上门直销的路线，就完美的避过了这块激烈的市场竞争。
把中间环节的销售费用直接补贴给销售员，那些销售员迸发出来的热情就超乎想象，远比什么进商场铺货的效果来的好，而且还能紧贴客户，做到最及时的市场反馈，照顾到每位顾客，让产品的美誉度直线上升。
当初胡长功也曾经担心过，怕市场上蜂拥而出的各种各样的竞品，会对自己的产品销售造成大的冲击，还特地从市场上买来了各种产品，挨个品尝分析。
等都试过一遍以后，悬着的心就慢慢放了下来：“咱家卖的跟这些商场里卖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
食物最重要的卖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味道，做的东西好吃，自然就能获得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市场。
由此也理解，为啥以姚远为首的那一众厨子，死活不肯扩大产品线，多弄出来点花样来好给客户更多的选择。
合着咱家的菜品，走的都是精品路线！
第二百九十三章 红旗公司的奇葩老板
路线走对了，钱才好赚。
市场上的预制食品品种越来越多，但是跟红旗公司旗下的这些产品能够直接竞争的很少。
区别不在别处，只是一个味道。
当然，胡长功还发现了一个自家产品跟对手的差异，那就是自家产品所用的食材多半是来自于专门订制。
就拿那一道售价三十九块钱的青花椒烤鱼来举例，撇开味道、包装上的区别不谈，市场上的竞品多半采用的是草鱼或者鲤鱼，而自家的产品则采用了一斤八两左右的淡水鲈鱼。
这几个鱼种的区别可就大了，淡水鲈鱼因为生长环境不同，身上就没有丝毫淡水鱼身上的那种土腥味，而且肉质更加肥厚，有点像是蒜瓣肉的样子，并且鲈鱼身上的鱼刺更少，所以自家的产品选材上就高处一等。
再有就是成本，因为采用的淡水鲈鱼都是在清水镇有养殖户直供，一条鱼的成本才十四块钱，这个价格优势是其他人比不了的，就算是采用了成本最低的鲤鱼，价格也就差不多这样不可能再低了。
当然，也可能别人不会用活鱼，死鱼的成本那才叫便宜。
当然这种事在红旗公司是做不出来。
所以，胡长功这位生产经理的感觉就是，自家的预制食品销售已经走上了快车道，赚翻了！
......
大刘负责的养老院项目也是这种感觉。
好的养老院在平城一直属于供不应求的情况。
评价一家养老院够不够好，无非就是软件、硬件几个条件，当然挑剔一点的人还要看一看投资方、管理方的背景。
红旗养老院是清水镇政府一手张罗成立的，本身就是堂堂正正的政府背景，这便是块金字招牌。
养老院所处的位置非常好，距离城区四十多公里，开车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处于大河河湾，周围果树掩映的，环境条件也是一流。
硬件条件当然没的说，不管是由关大设计师亲自出手设计的每个单位、房间都极具人性化，兼顾了生活的方便和老人的习惯，这样的居住环境让前来看房的客户都挺满意。
更何况这里还留出了十几亩的土地可供客人们随意租种，这就满足了大多数上了点年纪的人对退休生活的向往：养花种田、颐养天年。
至于软件条件就更没得说了，一帮厨子弄出来的食堂，好吃只能算是及格，大食堂提供了天南海北各地的风味食品，让入住的客人每天都可以大快朵颐。
养老院自有的小剧场，隔三差五就会有各种演出，麒麟剧社现在的名气越来越大，演出质量也越来越高，让戏迷看着就大呼过瘾。
最厉害的就是养老院里居然有一个中医的博士站，中医泰斗黄老亲自坐镇，在这里展开了中医对慢性肺病的诊疗研究，顺便就给养老院里的客人开了门诊。
就冲黄老的名气，就有不少客人直接选择了在红旗养老院入住，这样的医疗保障条件在平城那可是独一无二的。
另外五月花幼儿园的入住，也吸引来了一波客人，很多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就偏爱这一点，孩子就在老人的隔壁上学，每天接送孩子的时候，顺便就能看看老人，顺便一家几口在那家巨牛叉的食堂一起吃顿便饭，这样的日常就轻松了不少。
已经有人把红旗养老院称为了老年人的乌托邦。
超过了百分之九十的入住率，这家养老院也成为了红旗公司旗下最赚钱的一个项目。
现在的大刘很着急，着急逮住那位姚远、姚总，赶紧商讨一下下一家养老院的开办，地址都已经谈好了几个地方，新项目需要赶紧上马。
就时不我待！
......
作为财务总监的郭子达也在着急。
就没见过一家公司有这么好的现金流，大笔的资金趴在账上，不赶紧给用出去，简直就是浪费！
餐饮业的特点就是能聚拢现金。
原材料的采购都有一定的账期，不到时间不用给人家结账。
而且很多供货商也乐于如此，让运营良好的甲方欠上一点货款，更能凸显自己作为供货商的实力，也能拉近一些跟甲方的关系。
有了这点关系，一般甲方就不会更换供货商，这样一来钱才能挣得安稳。
红旗公司旗下的几个项目，收款都是现款，没有像是别的厂商那样苦兮兮，从生产到销售存在许多的中间环节，产品销售出去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能收到回款。
而资金是有时间成本的。
像是预制食品这块业务，采用的就是直销模式，客户下单时，钱款直接就先打了过来，所谓的拖欠货款那是不存在的。
红旗村那边也是，每个农家院的营业款汇集到村里的服务公司，服务公司每十天就会给总公司回一次款，每次回款的金额都是大几百万。
营养餐这边更别提，还没有开始供餐，人家的餐费就已经全款打了过来，还是一打就是半年、一个学期的。
就这样，现在趴在郭子达账上的资金已经超过了七千万！
这个金额可比很多上市公司都厉害了。
很多上市公司号称资产多少个亿，但是那都是些固定资产和应收款项，账面的日常流动资金绝对达不到这个规模。
可是作为财务人员来说，这么大金额的一笔款项，就趴在账上不动就是失职。
作为专业的财务人员，就得给公司提一些合理化建议，资金每天趴在账上吃利息，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郭子达心里就已经开始有点着急。
都说第一桶金是最难挣的，挣到了第一桶金以后，手里有了本钱，那么将本求利就会变得更加容易。
简单来说就是，手里的钱越多，挣钱都更容易。
手里的这些多余的资金只要流转出去，就能产生更多的利润。
可是，这个红旗公司的掌舵人姚师傅就太另类了，账上有这么多的钱，却不肯往外投，让人觉得有点葛朗台、守财奴的意思。
另外，如今公司的营收情况，应该已经够得上新三板上市标准了，郭子达曾经想启动这方面的工作，却被姚远和张成万一起给叫停了。
这件事也让郭子达感觉到想不通。
公司有这么好的资质，稍微做一下包装，一旦上市以后，股价肯定一路飞涨，到时候大笔的资金涌进来，完全可以开始大肆收购，然后什么连锁店经营、扩大产品线，迅速成长为一家新的餐饮业巨头。
这方面感觉姚远有点不称职，一位厨子出身掌舵这么大体量的公司，眼界就不行。
......
冯主任大名叫做冯光明，在跟姚远喝了一上午茶以后，就觉得眼前真的是一片光明。
还是大地方来的人眼界高，别看对方只是个厨子出身，如果按照他的规划，这个不起眼的崖上村未来可期！
何止是未来可期，如果一切顺利，这个崖上村可能会成为撬动自己工作思路的一个支点。
自从自己被安排在这个振兴办公室以后，就觉得处处束手束脚，工作开展不下去。
说是扶贫，扶贫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每个老百姓都渴望挣钱，为了多挣一点钱，每个人都在殚精竭虑，不遗余力，什么样的方法路数人家没有想过？没有尝试过？
你一个冯主任能比人家高明到哪里去，凭啥能带领大家走出一条能发展的路来？
回味着姚远刚刚谈到的内容，冯主任真觉得这就是一条路，一条能带着大家致富的路，只要资金能到位，最起码这个崖上村就算是妥了！
不过心里还有最后一点怀疑，现在已经明确了，这位被人称为“姚师傅”的，就是一个厨子，整个项目预算最低五百万，弄不好就是需要上千万的投资。
一个厨子能拿出来那么多的资金吗？
听说过很多县城在招商引资的时候，碰到过各种情况，一旦承诺资金不到位，项目烂尾以后，投资人可以一走了之，但就给当地造成了很多麻烦。
而且这次崖上村的改造就牵扯了当地老百姓需要移居、搬迁，这可是大事，一个不小心就会闹出群体事件的。
冯主任斟酌着，想探探姚远的底，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对面姚远抓起电话，就给郭子达打了过去：“郭总，我昨天跟你说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当地部门非常支持，你可不可以尽快飞过来一趟，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你亲自出马把一把关。”
手下有人能用真的幸福，姚远自信自己在挑选食材上面不会看走眼，但是这件事情被自己折腾的有点大了，事到临头心里就没了底，这个时候把郭子达推到前面就非常合适。
冯光明、冯主任在一旁支棱着耳朵听着。
郭子达电话里答应的非常痛快：“好吧，我查一下航班，争取买最近的机票飞过去，正好我这几天也有些想法，有关公司发展的事情想跟你好好聊聊，另外大刘这两天也跟我一直在抱怨，有关养老院下一步发展的事情，希望你能够加大力度，支持一下。”
简单几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就很多，大刘已经坐不住了。
姚远就直言不讳：“好吧，你过来咱俩有的是时间慢慢聊，至于大刘那边先晾着他，第一他要求的投资额太大，按照他的规划，新项目需要最少投入上亿元，他等于是把把养老院项目干成了地产项目，我对此持保留意见，而且，大刘的个人问题不解决好，接下来的事情就免谈！”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郭子达作何感想，姚远第一次把对大刘的意见说在了明处。
什么管理方式、用人方法咱不懂，可是咱就知道一件事，就连酒店里都规定一个部门的人不许谈恋爱，大刘算是红旗公司麾下的一方诸侯，掌握了红旗公司里最重的资产，如今在自己部门里跟合作伙伴谈恋爱可不行。
更何况他还是已婚！
郭子达瞬间明白了姚远为啥一直卡着养老院下一个项目的进程，原来根由居然是在这？！
这样的老板就有点奇葩吧？
......
第二百九十四章 咖啡种植园
挂了电话，姚远歉意地对冯主任笑了笑：“我大概的思路就是这样，回头会有一份正式的计划书交给您，您呢，也先征求一下各位领导的意见，初步达成一致以后，我们公司的郭总会跟进，到时候再最后确认最后的持股比例和几方的责、权、利。”
冯主任认真的点点头：“好吧，等一会儿那边的谈判完了，我马上就汇报。”
今天县里的负责人正和鲁氏集团的刘副总进行一场重要的谈判，这个谈判可能会决定巴理县未来十年、甚至几十年的发展方向，这个谈判没有结果之前，就连冯光明也不敢打扰各位头头。
姚远觉得对崖上村已经够足够了解了，刘氏兄弟所有的诉求和愿景就是想要把自己的独门火腿制作工艺发扬光大，在保证每年收入能够增加的基础上，并不吝啬把工艺贡献出来。
而姚远也并不需要拿到人家家传的手艺，只要这款火腿能够量产，并且能保障自己的用量，别的一切就都好说，给刘氏兄弟定位成首席技术官，接着让他们掌握自家的秘方也不是不可以。
最少在平城市场上，能保障红旗公司的一手进货价格就可以。
崖上村的情况跟内地的村子有点不一样，姚远想拜访一下村里的村长，结果人家刘氏兄弟直接把姚远带到了族长面前，族长八十多岁，老的已经没有牙了，但是脑筋却是非常清楚。
八十多岁的族长老眼已经浑浊，可是当姚远跟他聊天的时候，分明就感觉他那浑浊的玻璃体里透出来的狡黠跟那个张成万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这就对了，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路数，姚远对于自己的异想天开心里就多了一份笃定。
跟冯主任该谈的东西都已经摆到了桌面上，然后两个人就突然没话了。
就坐在酒店的大堂里，开始认真的喝茶。
从酒店大堂的落地玻璃望出去，天已正午，高原的阳光热烈且透亮。
突然就见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呼”的冲进停车场，带着刹车一头扎进停进车位以后，有三位女士从车上走下来。
三位女士个顶个的帅气、个顶个的漂亮。
顾冬雨、徐婧、胡一佳三个人说说笑笑地走进酒店大堂。
顾冬雨和胡一佳有说有笑，而徐婧一眼就看到姚远坐在门口的沙发上、
不等另外两位女士开口，这位空姐大妞就飞一样的扑了过来：“姐夫！姐夫！刚刚我们路过崖上村，拐弯去后山看了看，发现山后居然有个咖啡种植园哎，你说我们要是在那里开一个咖啡厂怎么样？”
云南小粒咖啡！
我的天哪，居然忽视了这个东西！
这里可是南云，盛产咖啡，国内的咖啡产量这里要占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自从十九世纪有洋人引进咖啡种植以后，咖啡这个玩意就在这南云北纬十五度到北归线之间的广袤大地上生根发芽，并且茁壮生长。
如今这里的咖啡树多种植在海拔在1000-2000米的山地，日照充足、雨量丰富、昼夜温差大，这些独特的自然条件形成了云南小粒种咖啡品味的特殊性，浓而不苦，香而不烈，略带果味。
早在五十年代，云南小粒种咖啡就在国际咖啡市场上大受欢迎，被评定为咖啡中的上品。
而产自保山的一款咖啡豆，更是在国际上曾经获得过银奖。
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好像这里的咖啡很少在国内销售，只有旅游市场上偶尔能见到，还是作为旅游纪念品摆在货架上。
好多人都不知道，咖啡这个洋玩意，其实就在我们南云省就有出产，而且那个质量还是属于国际顶级、
如今国内的咖啡市场被炒得火热，早就引起了资本的竞争，打着各种名头的咖啡连锁店就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有些连锁咖啡企业已经做到了跑去美丽国上市的规模。
就连国资背景的邮局也跨界进入了这个市场，在自己的门店开起了咖啡厅。
可见这个市场里油水丰厚、前途无量。
餐饮行业里，就没有比开个咖啡厅、奶茶店门槛更低、毛利更高的盈利模式了，卖个水成本能有几块钱，而一杯咖啡能做到客单价几十块！
而且制作方法及其容易复刻，管理非常简单，这些产品天生就是为了连锁经营而诞生的，只要是能给这些产品加上一个听起来高大上的故事就好。
所以，咖啡这可是深受资本青睐的一条快车道、
可是，这么火热的市场，为什么当地的优质咖啡豆就没人采用呢？
守着这样的资源，为啥老百姓还要四处找挣钱的门路呢？
......
吹着空调，看着街景，然后人手一杯普洱茶，几个人在酒店大堂里就开始聊天。
胡一佳拿着相机，把刚刚拍到的照片一张一张的放给大家看。嘴里感慨：“姚远你可真行，这是走了狗屎运了，这样的环境、这样原汁原味的村子都能被你发现，跟你一比，我们那些个外景记者简直就是废物！”
姚远就笑：“怎么样，没骗你吧，回头等我们项目启动，你可得帮我们好好扇乎扇乎，能不能把我们的崖上村炒的尽人皆知，可就靠你了！”
徐婧在一旁就着急：“姐夫、姐夫，别跑题，我刚刚跟你说了，村里那边有个现成的咖啡种植园，能不能想办法顺带着把这个咖啡园也做做文章，搞一个什么咖啡厂好不好？”
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也是准备围绕崖上村好好做一篇文章，那么属于崖上村的资源自然是越多越好。
没想到冯主任就叹了口气：“姚总，你别忘了，咱们这个地方除了咖啡其实还盛产另外一种饮品，那就是普洱茶，前些年普洱茶也曾经被炒得火热，但是那又怎样，能挣钱的是各路茶商，跟种茶的茶农没啥太大关系。”
对呀，本地产的普洱茶也是一个资源，就算如今的普洱茶不再那么高高在上，但终归还是受欢迎的，在平城好的普洱茶饼会买到上千元一个，种茶怎么会挣不到钱呢？
冯主任接着说：“现在人们喜欢的都是陈年的普洱茶，新茶下来根本卖不出去，茶商也不收购，茶农自然也就没有积极性，好好的新茶只能做成碎茶、茶包，根本就是赔本赚吆喝。我们也曾经做个调研，种植咖啡的效益一度比种茶要好，所以有些茶农就把茶树砍了，改成种咖啡了，你们看到的崖上村的咖啡园，就是那个时候种下的。”
顾冬雨就不解：“我看那整个山头都种满了咖啡，咖啡豆一片硕果累累的样子，那这个咖啡园应该效益不错吧？”
冯光明耐心的解释“哪有那么容易？我们这里的咖啡品质是不错，产量的百分之七十都是出口，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咖啡产量上来了以后，咖啡豆里的风味物质就变淡了，现在每亩咖啡园的产量是在二百多斤，咖啡商给出的收购价格才区区十几块钱，所以啊，种咖啡的经济效益并不高，和种玉米没啥区别。”
徐婧就若有所思：“不对吧，是不是咖啡树的品种不对，或者是咖啡豆的制作工艺有问题，市场上很普通的一款咖啡豆，价格都要几百块钱甚至更高呢！”
冯光明看了看眼前的这几位女子，估计心里在感叹女人有点天真：“你说的价格是经过清洗、烘焙、加工好的咖啡豆的价格，但是这个价格跟农民没啥关系呀，采购商从咖啡园卖来咖啡豆都是直接出口给国外，再有国外的专家经过各种工艺，调配成成品咖啡销售，听说咱们这里的咖啡豆因为风味的原因，只能用来作为拼配的基础，所以也买不上好价格。”
徐婧目光闪烁：“如果咱们自己引进咖啡厂，自己来生产咖啡豆，是不是一条路呢？”
冯光明咳嗽一声：“这条路也不是没人想过，也曾经有沪上的人来到我们这里，经营自己的咖啡园，自己种植自己生产，但是后来销路一直打不开，坚持了三年以后，最后还是倒闭了。”
冯主任突然有种感觉，现在坐在这里，跟这几个人聊天就叫做典型的坐而论道，县里每天都守着这点资源，围绕着咖啡园不知道想过了多少办法，做过各种尝试，你们几个女人刚刚看到咖啡树，就想从当中找到商机，这就是天真。
不过姚远好像看到点不一样的东西：“怎么了，徐婧，你好像对咖啡挺有研究的？”
徐婧笑了笑：“我家里在平城开了一家咖啡厅，主打的就是手作咖啡。”
原来如此！
那怪这个丫头看到咖啡树就一脸的兴奋。
在姚远的理解里，咖啡豆和其他的食材没啥区别，如今外商从当地采购咖啡豆，用作拼配咖啡的基础品种，已经充分证明了我们的咖啡豆品质不错，只不过是风味物质不够突出，不能当做成品的卖点而已，这些问题能不能从咖啡树的种植过程和咖啡豆的制作工艺中解决呢？
冯光明刚刚说过，有沪上的人经营过咖啡园，但是没有成功，那么他的问题是在哪里？是产品质量不行，还是在销售端出了问题呢？
面对国内这么大的一个饮品市场，这里又有这么丰厚的资源，这个问题就值得好好研究一下。
......
第二百九十五章 激烈的市场竞争
咖啡豆的烘焙制成过程其实挺简单，外国人对饮食的研究毕竟比不上中餐的那种博大精深。
到现在为止，国际上对咖啡豆的烘焙已经形成了严格的标准，从温度到时间，再从咖啡豆失水的程度，分成了浅烘焙、中烘焙和深度烘焙三个程度。
说白了就是火候的掌握程度不一样。
然后又在这三个程度上又根据火候程度做出了不同的细分，比如极浅烘焙、浅烘焙、微中烘焙、中烘焙、中深烘焙、深烘焙、极深烘焙、极深烘焙，等等，一共八个等级。
每个烘焙程度下的咖啡豆都对应不同的风格，香味、苦味、酸味都有差别。
就弄得挺严谨科学。
但是在厨子眼里看来，这咖啡豆烘焙的过程就挺简单，所谓的技术含量还是集中在不同的咖啡豆的选用上。不同风格类型的风味需要三种以上不同产地的咖啡豆拼配而成，这就需要烘焙师有着丰富的经验以及对不同咖啡豆的深刻理解。
这其实也是一个摸索验证的过程。
术有专攻，姚远自己对咖啡这种舶来的饮品并没有什么研究，但是身边并不缺对咖啡有研究的专家，现在崖上村既然有了咖啡种植园，那就肯定不能浪费这个资源，何况看着徐婧和顾冬雨对这个咖啡园那么感兴趣，未来在这方面做一点探索也未尝不可。
如今红旗公司也算是有了一点点基础，作为红旗公司的掌舵人，姚远也在努力地跳出厨师思维，学着为红旗公司的未来多想一想。
有钱了就是好啊！
角度不同，看问题的方式也就不一样。
原来自己就是一名厨师，偶尔看到资本方在媒体上大放厥词，号称餐饮要去厨师化，才能更好的运营，于是各种调料包、各种预制食品就大行其道，发展到后来，真的就发现，在商超里面的餐饮店铺大部分真的就没有了厨师，从各种牛肉饭、日式拉面、包括各种流行的中、西、日式快餐，选用的居然都是各种调料包。
就连有些大牌子的餐饮连锁比如西北的莜面村、再比如那些粤式的烧味档，真的已经很难看见正经大厨的身影。
在那个时候，姚远的心里就对资本这个玩意有了戒心。
如今，屠龙的少年长大了，居然也成了一条龙。
红旗公司账面上已经趴了几千万的流动资金，有了这笔巨款，如今厨子姚远也是有点资本的人了。
手里有了钱，想法就多了，也就愿意尝试一下新领域的东西了。
不知道冯主任说的那位沪上的投资人最后失败的原因是什么，最终没有把咖啡种植园干起来，但这个事情到了姚远手里好像就简单多了。
请几位有经验的烘焙师，研发出几款适合国人口味的咖啡，当中花一点时间、投入一点资金，根本不叫事，反正都是捎带手的事情，在帮着崖上村发展旅游、规模化火腿生产的同时，根本牵扯不到太大精力。
咱们如今红旗公司玩的起。
就算是最后的产品不如人意，把咖啡园做成一个体验式旅游项目还是可以的，怎么算都不亏。
而一旦产品做出来，质量符合标准，那就通过常石磊的销售公司往外推广，再不行就以此为基础，开上几家手作咖啡店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到时咱们就主打国产、手作元素，卖情怀也能卖出去！
如今咖啡与互联网的结合是热门行业，随着线上下单、快递上门的普及，有着工作时间喝上一杯香浓咖啡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咖啡也是具有上瘾性，这种消费一旦形成习惯就很难改掉。
据调查，在写字楼上班的白领们每天消费咖啡的数量已经超过了一点五杯，而每一杯咖啡的最低售价，再加上各种打折券以后也要二十多块钱，这个金额已经超出了他们每天的工作餐支出。
这个市场可以说是刚需，而且还会越来越大。
而一杯咖啡的成本呢？
直接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看了看那位漂亮空姐徐婧，姚远就心念一动，既然她家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咖啡厅，同时看起来徐婧自己对咖啡也有些研究，就不知道她对自己未来的事业有什么规划没有。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着急的事，等郭子达到了以后，先慢慢商量好再说，咱现在也是有财务总监的人呢，听听专业人员的意见总没啥坏处。
......
其实姚远心里最近一直隐隐约约有点危机感。
如今市场竞争越来越厉害，有些资本大鳄已经进入了预制食品市场。
每天看新闻就能渐渐感觉到压力。
新进来这个赛道的资本玩法实在是太野！目前体量还小小的红旗公司跟人家根本就没法竞争。
长实集团就是其中一个，这家商业巨头一头杀入预制食品市场以后，直接就从国内几大菜系中选中了其中的代表菜加以研发，产品出来以后投放市场，打的口号就是平价销售，两年之内公司不准盈利！
他们的产品售价已经普遍压低到了中高档餐厅菜品价格的三分之一的水平，以一款水煮牛肉为例，人家的零售价格已经压到了十八块钱一份！
菜市场上的生牛肉价格还要三十八一斤，他们水煮牛肉的配料表上可是写了牛肉用量是三两！光是牛肉的成本已经达到了十一块钱！
再加上配料、火工、包装成本，长实集团居然把零售价格压低到了十八元，当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利润空间，这是真正的要拿低价冲市场。
而且他们董事长李根水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曾经放下了狠话：两年之内我们投入最少五个亿，就是要把我的产品卖到千家万户，至于说价格问题，我们肯定是要做到全国最低价！每年国内预制食品市场是数万亿的规模，那我为什么要现在急着挣钱？
这个话就太狂了，也带着浓浓的杀机，言外之意就是我先低价抢占了市场，拿到足够的市场份额以后，以后想挣钱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人家资本雄厚，就能说出这种话来，两年时间内，五个亿不够就十个亿，在开拓市场的同时，打造好上下游的供货产业链，建立好自己的冷链运输，再布局好国内的几家超级中心厨房。
眼看着两年以后一个超级预制食品怪兽就将诞生，这个怪兽一出现就是奔着垄断全国市场去的。
而在这个竞争过程中，将会有无数个小企业倒下去。
当姚远分析了长实集团的发展策略以后，就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留给自己红旗公司发展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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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这样的竞争对手不止是一家，国内的预制食品市场太大了，嗅到利润的味道的资本都已经蜂拥而至。
就连常石磊负责的销售公司也碰到了竞争对手。
像红旗销售公司这样下沉到小区，面对最终用户做直销的方式是姚远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如今也有人开始想着这个方向发力。
而人家玩的更野！做的也更出格！
这是一家从互联网金融公司转型过来的企业，如今盯上了预制食品下沉到居民区销售这个模式。
说是互联网高新技术企业，其实当初那就是一个利用互联网的噱头变相放高利贷的一家金融公司，这家公司一度还曾经做过校园贷，最后因为暴力催收之类的问题被爆出来，公司不得不关闭了事。
而人家公司的创始人孙兴摇身一变，带着从互联网金融中挣到的那笔快钱，一头扎进了餐饮业，也搞起了预制食品。
有着金融精英头衔的孙兴把他以前用到过的路数，直接移植到了新成立的餐饮公司，在他看来，他搞的那一套新型销售模式，这就是对传统餐饮业和零售业的降维打击。
在建立产品线的同时，孙兴开始在每个小区建立销售门店。
他的销售门店都是采用直营方式，在选中了销售员以后，又公司提供启动资金，全部货品也由公司提供，不用销售员投入一分钱，所需资金只需要签订合同以后，慢慢分期归还公司就好。
做好这种直营店模式以后，孙兴还请了当红的明星做代言，开始在各种媒体上推广。
不用花钱就能在家门口开店！
这样的好事一宣传出去，就吸引了大批的想要创业的人员，他的直营门店也就迅速铺开到了好几个城市。
其中平城是他重点投入的城市之一。
于是常石磊销售员就发现，几乎每个小区里都有了竞争对手，而那个竞争对手往往就是小区里的业主。
虽说销售的产品并不完全一样，但是都是属于预制食品一类，当中必然会有竞争，而人家是门店经营的方式，再加上经营者都是邻居街坊，作为红旗公司的销售员就感受到了压力。
而且，好像小区物业也加大了管理力度，销售员们不太能像原来一样，自由出入各个小区了。
常石磊负责的红旗销售公司，这回真的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
所以，姚远现在也开始有了些想法，必须要把自己的阵地拓宽、筑牢。
商场果然就如战场，难怪人家成功人士都是那么勤奋。
每天都在逆水行舟，只要是稍微懈怠一点，就会被竞争对手甩下，然后就被人家顺手给埋了。
有了这样的危机感以后，姚远这次出门就有点积极，这不只是在帮刘能兴出主意、完成工作，也不只是帮刘氏兄弟卖卖火腿那么简单，背后其实事关红旗公司的发展，就不由得姚远不好好卖卖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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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特.刘和县里负责人的谈判关门进行了一上午，直到中午十二点多，会议室的大门才被打开。
里面走出来的人各个面露喜色，尤其是县里的一把、二把，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八度：“刘总下午干脆搬去我们的温泉度假村住吧？您不辞辛苦这么远赶过来，现在公事办完了，总要体验一下我们当地的特色温泉放松一下。”
皮特.刘也真不客气：“也好呀，反正也要等我公司的那几位勘探人员出数据，今晚我们就挪个窝，去看看你们说的那个特色温泉。”
......
百万字感言
不知不觉中，这本厨子已经写了一百万字了，欣慰！
这是作者第一本网文，当初真的跟姚远一样，坐在厕所的小板凳上，抽着烟，突然就想写一本有关厨师、有关美食、有关餐饮业的书，于是就动笔了。
当初没有敢奢望能写成百万字的长篇，就是觉得有关厨房、有关餐饮业，有很多故事可以讲一讲。
这一写就写到了百万字。
其实，您读到这里应该早就发现这是一本披着穿越外衣的社会现实文。
如今的网文作者藏龙卧虎，脑洞开的一个比一个大，奇思妙想层出不穷，老九自愧不如，也感觉学不会，初次写网文就想尽量贴近现实，尽量讲一点现实中的故事，这也就造成了文中的情节有点平淡，感恩您不嫌弃能一路读到现在。
开书以来自觉一直在尽量严肃对待写文这点事，还好这八个多月除了每个月一天的正常请假，居然没有断更，有点小欣慰。
当然这个文也有个重大缺陷，就是主人公姚远没有一个线性的成长过程，为了弥补这个情节上的硬伤，现在老九脑子里已经有了下一本书的大纲，期待能够尽快完善成型，再给各位呈现一个燃一点、爆一点的餐饮人的故事。
人生第一个百万字，心里有点小激动，原谅我开个单章啰嗦两句，小小的得意一下。
姚远的故事我会接着认真的讲，感谢您的一路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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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各位正版阅读的读者老爷们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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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各有各的收获
转过天去，郭子达也赶到了。
在豪华的温泉酒店大堂里，初来乍到的郭子达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里不错呀，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贫困县嘛，这家酒店都够五星级标准了，还有温泉可以泡，有点奢侈。”
情商啊，是个好东西，可惜郭子达没有。
刚刚一见面，郭副总的一句话就让特地跑来接他的冯主任来了个大红脸。
对呀，自己是贫困县，人家这一帮人都是打着扶贫的名义大老远的跑来了，可是现在身处的这家酒店金碧辉煌的，可是跟贫困形象一点都不沾边。
姚远连忙给双方简单介绍了一下，就开始打岔：“人家县里也是为了发展旅游业，为了吸引游客才建的这家五星级温泉酒店，咱们能住在这里还是托了人家鲁氏集团刘总的福呢！”
冯光明也连忙解释：“再说了像您这样的贵客来了，我们县里也得有个像样的地方接待不是？”
瞬间弄得一脸严肃的郭子达好像是下来检查工作的上级领导。
看来每个人的气场是真不一样，作为红旗公司的正牌老总，姚远可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毕恭毕敬的待遇。
......
郭子达来了，皮特.刘就走了，还把徐婧大妹子也给带走了。
徐婧这个空姐的职业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辛苦，天南海北的四处飞不说，随着航班还得给乘客提供服务，这次跟航班难得没有留守机场，随着刘总进城，才算是连玩带休息了两天。
这两天里，徐婧的情绪一直特别兴奋，昨晚和顾冬雨、胡一佳三个女人泡着温泉，聊了好久，好像在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今天坐车去机场的时候，还带走了一大包咖啡豆，那是她们特地拜托冯主任一大早给送过来的。
剩下的几位则在冯主任的陪同下，一直在崖上村转悠，最后索性在崖上村的族长家中借宿了一天。
处在悬崖顶上的村子，到了夜里温度下降的很厉害，几个人围着火塘坐了一圈，有人手里端了普洱茶，有人手里端了当地的米酒，而顾冬雨和胡一佳则在火塘的正中，挂上了一把铁壶，开始煮上了咖啡。
咖啡独有的芳香味道就在堂屋里弥漫。
“真舒服啊，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最感慨的是郭子达，抛开了平日里繁复的工作，偶尔在这个山村里一住，吃饱喝足以后围着火塘喝米酒、烤火，这种经历对于他来说特别难得。
“舒服是舒服，可是太安静了，环境也太闭塞，发愁啊，厨房里都是年轻人，恐怕没人肯来这里工作啊？”姚远捧着一杯普洱茶，在那里发愁。
崖上村的开发思路基本上已经决定了，这里吸引人的地方有几个要素：原汁原味的古村落、绝岭雄风的壮丽风景，还有火腿、盐井、咖啡园几个因素作为点缀，同时，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姚远准备把这里的民宿也打造成美食村。
游客对于美食的追求是各式各样的，来到了当地就要品尝一下又当地特色的美食，这一点不难做到，难的是培训民宿的经营户，不可能短期内把所有的经营户都培训成合格的厨师。
那么姚远就想故技重施，派出来自己手下的专业厨师，来弥补这个短板。
可是这里距离平城太远了，又是处于遥远的西南边陲、真正的穷乡僻壤，就怕自己手下的那些哥们们不爱来。
这种属于常驻在外的工作，跟短期出差是两码事，所以不太好强求。
能不能利用当地的厨师资源呢，这个估计也挺困难，对当地情况不太了解，临时招聘的人员就不靠谱，尤其是这个开发工作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来的人必须得能一炮打响，上来不能掉链子，用临时招来的厨子就有点没把握。
别的事情都好办，结果就在这件事上为难了。
手里储备的厨师技术人员应该说足够了，可是派谁能来这里常驻呢？
现在有点理解了，为啥人家大企业里会有专门的人力资源部门，看来人才是企业发展的重要一项资源，到了某种时候甚至比资金更加来的重要。
堂屋中间火光闪闪，胡一佳躲在一旁的黑影里，端着咖啡，鼻子伸进杯子里捕捉着咖啡的香气。
突然抬起头：“哎，听说你们厨房有位厨子，前年来这边找工作，结果被骗到了国外卖血了？”
这才叫好事不出门、坏事穿千里。
怎么李辉这点糗事，大家伙都知道了呢？
不对，李辉？李辉！
李辉有过在这边生活的经历，虽然他大部分是在境外，但是这边的风土饮食相差不多。
更重要的是，安晓飞曾经说过几次，这位李辉是个敢闯敢干的性格，喜欢四处闯荡，当初在境外还经营了自己的餐厅。
如今李辉在红旗厨房已经工作了很长时间，从见识到技术早就能够挑大梁了。
这倒是一个挺好的人选，既是自己人、人品、技术上也没毛病，对这边的情况也比较了解，恐怕派他来是最合适的。
就看李辉个人乐不乐意了，不过安晓飞话里话外经常提到，李辉家里情况不太好，急着挣钱攒老婆本，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工作就好做了，给开出来一份让他满意的工资，不是什么难事。
想通了，姚远就抬头：“胡姐姐，人家那位厨子叫李辉，当年被骗到国外卖血这事不假，可是后来人家李辉反手就帮助警方把骗他的那一伙骗子统统给抓了，听说一口气抓了有上百号人呢！”
“嚯！这么说来你们厨房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呢？！”胡一佳顺嘴夸了一句。
姚远一脸的嘚瑟：“当然啦，你也不看看他们的厨师长是谁？！”
说罢用大拇哥指着自己：“看见没有，我！在菲州我可是跟雇佣兵摔过跤，还亲手抓过东瀛小鬼子呢！”
胡一佳“切”了一声：“又来？！你那点破事都说过八百回了，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姚远甩手一指鲁胖子：“你问他！这事他可都知道。”
鲁胖子在一边正跟赵杰聊天，就像根本没听见一样，理都不理。
......
冯主任他们做事的态度非常认真，这几天完全是全程陪同姚远他们，同吃同住同行，甚至连家都不回了。
这样大家也就有了长时间在一起，充分交流讨论的机会，几天下来，大家双方都已经做到了深入了解，对于崖上村改造内容以及以后想要呈现的状态都做到了心里有数。
项目启动还需要时间，不可能拍脑袋说干就干，领导们决策需要一段时间，而姚远他们不可能就在原地干等，也到了该返程的时候。
顾冬雨已经着急了，从小可心儿出生，两个人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就想孩子心切，所以回程她坚决不肯再跟车了，而刘能兴则特别通情达理、体贴人，主动提出来让顾冬雨跟他一起飞回去，机票公家报销！
刘能能说出这话来，简直就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姚远当然不跟他客气，当下就让顾冬雨和订了机票，跟刘能一起飞回平城。
而胡一佳却死说活说的要留下来，跟姚远和鲁胖子一路开车回平城。
跟随刘能兴一起飞过来的刘干事，则被留在了当地当起了联络员，给公家干事的人一般没人@权。
......
总得来说，这次出来考察，阴差阳错的每个人都是收获满满，鲁胖子最实惠，就抱得了美人归；姚远则收获了一款至味火腿，弄不好那个咖啡园也能给他带来意外之喜。
刘能兴的收获则是最大的，就看他脸上遮掩不住的喜色，也知道他这趟巴理县之旅收获肯定是最为丰厚，当然收获丰厚到什么程度，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发酵才能看的出来。
官场上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是直来直去，雾里看花的，所见不一定就是所得。
......
南云的雨季就是菌子生长的季节，这趟出来，姚远觉得菌子根本没有吃够，于是返程特地绕路回到滇城，准备再在这里停留一天，专门为过过吃菌子的瘾。
很少有东西像菌子这样，特别强调原产地的味道，离开了原产地，再吃到的东西根本就是两个味道。
而且，菌子这个东西季节性太强，只有在七八月雨季的这两个月里，才能享受到这种大自然的馈赠。
既然在合适的时间，来到了合适的地点，不吃个尽兴就叫暴殄天物。
滇城周围也是菌子的主要产区，更重要的是滇城是省会城市，那里集中了更多的水平高超的厨师，在姚远的理解里，那些个高水平的厨师，肯定会有更高级的烹饪手法，应该更能激发这款珍贵食材的味道。
滇城有一个专门的野生菌批发市场，名字很好听，叫做“水木花野生菌交易市场”。
根据经验，姚远他们在吃过一碗硕大的过桥米线，一直耽搁到下午才溜溜达达走进市场。
一般想买到当天采摘的菌子，最好下午去市场，当地的菌农都是每天一大早上山采摘，到了下午才会匆匆忙忙赶到市场，把自己一上午的收获摆出来，换一个好价钱。
来这个市场逛的多半都是各个餐饮店的采购人员，这些采购人员也可能就是餐厅里的大厨，就见他们轻车熟路的在各个地摊中穿梭，瞪大眼睛寻找着自己心仪的菌子种类。
当然，人群里也少不了像姚远这样的游客，睁着茫然的眼睛，看着各种叫不出名的蘑菇不知道如何选择......
第二百九十七章 心有猛虎见小人儿
每到一个地方，都去逛逛当地的菜市场，这是姚远的一个怪癖。
陪着的几个人倒是也挺有耐心，足足陪着在水木花市场里逛了一个多小时，看到每个不认识的蘑菇都要去跟摊主聊一聊，问一问。
厨子也有好奇心，尤其是看到那么多没见过的蘑菇，姚远整个人就变成了一个好奇宝宝。
真贵啊！几天前曾经在县城里打听过这些蘑菇的价格，如今这些同样的蘑菇到了大都市，价格是打着滚的往上翻。
几百块钱一公斤的价位算是最便宜品种的价格，而像是牛肝菌、羊肚菌、松茸菌、黑松露菌这些珍贵品种，价格则直接是四位数起，数千、上万一公斤的价格就让人咋舌。
心里暗暗盘算，恐怕在这里要吃一顿像样的蘑菇宴，花费可能要上万！
就算是是上万元也得吃！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人家津门人有句话，叫做：当了皮裤吃海货，不算不会过！
开春了，天气暖和了，海里的时令海鲜上市了，嘴里馋，兜里没钱咋办？反正这个时候天气暖和了，冬天穿的皮衣就穿不住、暂时没用了，干脆就当当给当铺，换两个大钱吃海货。
多潇洒的老饕！
......
几个人游手好闲的在市场一通乱逛，最后啥都没买，可是姚远觉得收获挺多。
用手机app搜一下附近专做野生菌火锅的餐厅，选了一家评分最高的，距离三公里，几个人便一路就走了过去。
带着近乎有点虔诚的心态，姚远满满当当的点了一桌子各种蘑菇，用来涮火锅。
然后还觉得不过瘾，又特地加了几个蘑菇为原料的炒菜和凉拌菜。
辣椒炒见手青，这个是鼎鼎大名的牛肝菌的一种，味道爽@滑甘美，听说是微带毒素，处理不好容易使人中毒、致幻。
凉拌油鸡枞，劲道弹牙类似鸡肉的口感，带有某种异香，让人一吃难忘。
餐厅对于野生菌火锅处理的态度非常谨慎，在蘑菇没有煮好之前，甚至连筷子、餐具都不给，就怕有急嘴的客人，吃了没煮熟的蘑菇引起中毒事故。
每个桌子上都给配了计时器，菌子入锅煮到十五分钟，计时器提醒以后，才会有服务员过来给上餐具，简直是谨慎的有点过份。
没有餐具的几个客人就眼巴巴的看着火锅在沸腾。
作为厨师，肯定想掌握一下食材在各种加工过程中的状态味道，计时器迟迟不响，看着锅里的各种蘑菇在沸腾，就觉得等待的时间有点不耐烦。
趁着服务员不注意，姚远就用桌上的公用汤勺?了一点锅里的浓鸡汤，送到鼻子前面仔细闻了闻，鸡油混合了山珍的味道挺迷人。
忍不住就喝了几口汤，顿时就明白，为什么这个火锅都卖到了几千块钱的价格，大家还是对它趋之若鹜。
菌子和鸡汤就是绝配，别管是乡下山里的做法，和这都市里高大上的餐厅，做法其实都差不多，至于味道嘛，再高超的烹饪手法，也都是追求激发蘑菇本身的鲜味，没有人蠢到会试图给这些蘑菇里再加进去多余的味道。
非要说有区别，就是那几道炒菜，对火候的精准把握，显示出了厨师高超的技法。......
计时器终于“滴滴滴”地响了，服务员终于被服务员送了上来餐具，大家都开始争先恐后。
胡一佳美美地喝了口汤，嘴来叹道：“真乃人间至味！跟着大厨走就是能吃香的、喝辣的！”对于上一次她跟车去了一次藏区的经历，胡一佳对于一路经历的美食，一直念念不忘。
赵杰对于这些蘑菇实在是有些无感，小时候山上四处可见的蘑菇，现在变成了高大上的食材，这么一锅火锅居然要五千多块钱，让人就觉得心疼：“早知道还不如去我家里吃菌子呢，这里实在是太贵了！”
鲁胖子嘿嘿笑着：“你管那么多干嘛，今天姚总请客，大家都敞开了招呼！”
胖子说罢觉得桌上的菜品有点寡淡，扭头就招呼服务员：“服务员，再帮我们加两份m5和牛、一份黑松露炒饭！”
好饭不能没有好酒，这趟出来每个人都收获颇丰，大家兴致都挺高，看到酒店里也提供那种曾经喝过的竹筒酒，忍不住就叫了两筒大家一起喝了起来。
姚远先敬了胡一佳一杯，感谢胡老师千里驰援，再多多拜托，以后帮忙把这个崖上村宣传出去。
然后又举杯面向赵杰，感谢她一直以来的兢兢业业，如今终于和鲁强修成正果，以后还要多多帮助。
两大杯米酒灌下去，姚远不禁感觉头有点晕眩，看来这竹筒酒和竹筒酒还有挺大的区别，明显今天的酒精度数更高一些呢。
举杯又面向鲁胖子这个死党，刚想就他和赵杰的关系挤兑他两句，话没说出口，就觉得头更晕了，眼前鲁胖子的大脑袋变得有些恍惚。
晃晃脑袋，感觉面前胖子的脑袋有点变形、扭曲，眨眨眼睛，胖子的脑袋居然幻化出了一头斑斓的虎头。
吊睛白额、血盆大口！
激灵一下！
“今天这个酒有点邪门！”姚远心里暗想。
强行让自己镇定，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再次张开眼睛，这回没错了！就看眼前分明就是一只斑斓猛虎，正冲着自己跃跃欲试。
一股凉意从尾骨冲到脑顶，想都没想，抬手就护向头部，手中杯子里的酒一滴都没糟践，一下子就泼了鲁胖子一头一脸。
杯子里的酒泼出去，还不自知，耳边已经听到猛虎愤怒的吼叫，姚远再也忍不住喊出了声：“有老虎！快跑！”
说完推到椅子，跌跌撞撞的就想往外跑。
这时就感觉周围四面八方，一群猛虎向着自己扑了过来......
......
再次醒来时，姚远已经躺在了医院的床上。
周围是几双好奇的眼睛。
“你真的看见老虎了？”鲁胖子看见姚远醒过来，就兴奋地问道。
刚刚姚远正在好好的吃饭敬酒，忽然就变了一个样子，眼神涣散，嘴里还大喊着：老虎、老虎，同时还把一杯酒泼在了自己头上。
把几个人就吓了一跳，幸亏旁边的服务员见多识广，马上就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吃了毒蘑菇眼里出现了幻觉，马上就把姚远就近送到了医院。
医院里的医生显然已经都见怪不怪了，在测量了血压、心跳以后，直接给挂上了生理盐水，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姚远才缓缓地醒了过来。鲁胖子心里就好奇的不得了，就连瞳孔里都带着问号：“我说，你刚才都看见啥了，真的有老虎？”
姚远眨巴眨巴眼睛，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我靠，太真实了，那个场景太真实了，你丫瞬间就变成了一头猛虎，太吓人了！”
胡一佳一脸的兴奋：“太刺激了！快点详细说说！”
姚远就无语。
你个胡老师这样好奇，咋不去当个记者呢？
不过心里慢慢回味当时的感觉，也在诧异，出现幻觉时，自己的理智还保留了一些，所以对当时眼前所见都能回忆的清清楚楚，这就是儿歌里唱到的：见小人吧？
有点好玩，主要是当时的感觉现在想起来都历历在目，刺激的很呢！
赵杰终于亲眼目睹了有人吃了蘑菇，出现了儿歌里唱的情况，出现了幻觉，也是好奇的很：“可是人家儿歌里唱的都是见小人儿，不是应该看到一群小人国的的小人儿吗，怎么你看见的是头老虎呢？”
鲁胖子嘴里切：“没看到我这么威猛的形象？所以他看到的当然应该是老虎呀。”
姚远晃晃脑袋：“屁啊！那是因为老子心有猛虎！”
......
餐厅也派了服务员也一直在医院守候，看到姚远醒了过来，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通知店里。
顾客在自己餐厅食物中毒，被送了医院，说出大天来餐厅也是难辞其咎，现在人没事，就是万幸。
餐厅经理一路小跑也赶到医院，满脸的委屈：“这位先生，我们都说了蘑菇要煮到十五分钟才能吃，你怎么那么着急呢，没有餐具就用了汤勺直接喝汤，万幸没有出什么大事！”
胡一佳忽的站起来：“怎么？你的意思今天这个事是我们的责任？”
经理听到这个话茬有点不善，连忙解释：“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说，如果严格按照我们的流程来用餐，绝对不会出现食物中毒这样的事故，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会对我们餐厅有不利的影响，有些不明真相的客人可能会以为我们厨师处理菌子有问题呢。”
对于为啥会中毒，姚远心里是心知肚明，也理解，人家餐厅为啥会这么着急。
如果自己这一方有谁忍不住，把今天这件事情发个了什么朋友圈、小视频之类的，就会对人家餐厅的生意有致命的影响。
餐厅经理姿态放得很低：“造成中毒的原因我们通过视频已经找到了，这里面也有我们服务员服务不周到的地方，如果没有那一把汤勺，可能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了，你们看这事这么解决好不好，餐费就彻底免单了，但现在为止这位先生的医疗费我们全部负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胡一佳条件反射的就像说“不！”，但是被鲁胖子拦了下来。
鲁胖子拉着经理走出了病房，来到护士站前聊了两句，然后向人家护士要过来两张病例纸，就这护士台简单写了个协议，双方签了字。
经理把协议折好装进兜里，长出一口气：“鲁先生，你这位朋友嘴可太馋了，我们连餐具都没给，都没防住。这幸亏是吃得少，如果吃的多的话，没准后果更严重呢！”
鲁胖子哈哈哈的笑了：“跟你说吧，他是个厨子......”
第二百九十八章 细嗅蔷薇品咖啡
几千公里外的平城正在下雨。
往日里人头攒动的锣鼓巷，今天游客稀疏、难得的安静，一墙的蔷薇花树被雨滋润着，蔷薇花那多重的花瓣中带了晶莹的水珠，小小的叶片也被雨洗的鲜亮碧绿。
绕过蔷薇花墙，迎面就是一家咖啡馆，从咖啡馆的落地玻璃望进去，顾冬雨和徐婧两个人相对而坐，每人手中一杯咖啡，正在细品咖啡的香气。
这里就是徐婧家开的咖啡馆，今天下雨没什么客人，倒是难得一个能安静坐下来品咖啡的好时候。
今天的咖啡就是徐婧从崖上村带回来的咖啡豆，由她的咖啡师精心烘焙而成，听说是先恒温发酵了两天，又经过了两次烘焙，当中用了特别的手法处理了一下。
黑咖啡没有加奶、也没有加糖，入口芳香带着点回口的酸味。
顾冬雨眨巴眨巴眼睛：“咦？黑咖啡居然不苦，没有加糖却有淡淡的甜味？”
徐婧得意的笑了：“怎么样？这个味道能不能接受？”
“太能接受了，好多人爱喝咖啡，可是又怕加糖、加奶会容易发胖，这样的黑咖啡对他们最合适了。”顾冬雨开心的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咖啡师已经搞出来另外几个口味，再轮流试一试，如果效果都跟这款差不多，就可以跟姚远谈谈投资的事情了！”徐婧的开心也是溢于言表。
如果这款咖啡能有市场，她就准备从善如流，干脆准备辞职不干，专心致志的跟顾冬雨和胡一佳一起，搞这个手作咖啡连锁了。
这个主意还是姚远随口一提，结果这三个女人就都上了心，私下核计了很久，约定好又徐婧这边找技师搞研发，如果能做出来像样的咖啡口味，三个人就一起做一家属于自己的咖啡连锁，也创个业，玩一把！
如今几款咖啡都已经研制出来，是该接受她们检验的时候了。
“光咱们品尝还不行，最好能扩大一下试饮的范围，多多听听大家的意见，最好能请一些专家给点评一下。”顾冬雨建议。
徐婧张口就来：“姚远那边认识很多酒店的人，可以不可以让姐夫出面，帮忙介绍些专业人士？”
一提到姚远，顾冬雨就咬牙切齿：“这个死东西，现在沿着大运河一路往回走，走到一个地方停一天、吃一天，不肯回来了！”
......
此刻姚远正优哉游哉的坐在运河边上的淮岸市，听着淮梅戏、吃着长鱼面，逍遥自在，快乐的有点似神仙。
而鲁胖子已经在吃他的第三晚绉纱小馄饨了，第一碗清汤馄饨下肚以后，没觉得饱，反而勾起了馋虫，于是又叫了两份炝拌绉纱馄饨担担嘴。
位于苏北的淮河与大运河交接的淮岸市才是绉纱混沌真正的起源地，就连“绉纱”这两个字也都是当年乾隆皇上路过此地，吃过这个馄饨以后御赐的名字。
这款馄饨的肉馅是选用猪后腿精肉用铁棒捶打成泥以后，在拌以葱姜水调味制成的，所以肉质滑@嫩紧实，鲜香可口。
而馄饨皮则是精面粉和面，做好的馄饨皮薄可透亮却韧劲十足，这样的馄饨在别处根本碰不到，难怪鲁胖子一下子就吃了三碗。
看着鲁胖子吃的香甜，姚远不禁就开始走神，怎么这鲁家的人都爱吃这一口呢？
鲁胖子以前应该没机会接触这一口，今天初一碰到居然一下子就连着吃了三份。
胖子他爹鲁政好是当年在甘机口吃过李奶奶做的绉纱馄饨，然后就念念不忘，这一家子就挺逗，基因、遗传这个东西挺奇妙。
一想到李奶奶，姚远就想起了自己在八十年代在甘机口过得那些个日日夜夜，心念就动了，可是好久没再碰那个手机啦，那个超级无敌沉浸式的游戏有点诱人呢。
现实生活没啥可忙的了，是不是应该去那个手机游戏里找一找乐趣？
好像下一个任务是金戈铁马当将军的任务，现在闲下来想到那个游戏，就有些意动。
这次从南云往回走，车上又多了一个吃货胡一佳，而且胡一佳还是专业搞户外旅游的，就专门规划了这条线路，沿着大运河一路回家，走一路吃一路。
按照胡一佳的说法，就是这一路要从饮食的角度，考察一下大运河串联南北，给南北带来的文化交流和影响，这就挺高大上！
一趟简单的出门，馋货、吃货之旅，居然就带上了文化色彩。
金陵也有烤鸭、平城也有烤鸭，总有人说平城的烤鸭来源于金陵，是随着运河的同行一路传到平城，那么就亲自跑一趟，把这一路上的烤鸭都通通吃一遍，充分调研以后得出自己的结论，这是文化人才会干的事情，姚远这个厨子居然对这个提议觉得喜出望外，手握方向盘的他居然就按照胡一佳的建议严格执行。
国内分南北，南北差异就非常大，从文化、语言、饮食习惯上面处处有区别，但是南方北方的分界线到底是哪里呢？
有人说应该是以长江为界，有人说是应该以黄河两岸分南北。
但是，国家地理的权威标定的南北分界线就在这里，以淮河为界，再往西面的的分界线就是秦岭了。
姚远喜欢山，本来的回程想走天府盆地穿秦岭，领略一下崇山峻岭的风姿，却奈何胡一佳这位疯婆子、吃货给安排了这么一条运河之旅。
这样也挺好，跟着这位半个文化人儿，一路吃的挺好，还多涨了挺多知识。
这种长途旅行，一车里的人关系如何最重要，回程的这一路，车上的鲁胖子、赵杰、再加上胡一佳简直就是绝配。
所以这一路往回走，走走停停，就觉得越走越开心。
......
沿着大运河走了一路，胡一佳也给大家普及了一路有关运河的知识。
现在戏台上清净了下来，几位淮梅戏演员谢幕下去休息了，几个人就又开始旧话重提。
“所以这么说隋炀帝应该不算是个坏皇帝？最起码他搞基建搞得不错，而且好像在他手里咱们的版图也挺大，怎么觉得小时候学历史，都在说他荒淫骄奢、穷兵黩武不是个好玩意呢？”姚远也开始关心起来历史。
“所谓历史就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隋炀帝被人家赶下了台，后来者肯定不会说他什么好话，但是在他手里做到的南北交流、民族融合这些都是实打实的事实，这些功绩都抹杀不了。”胡一佳也是挺好为人师。
“是呀，所以我觉得这条大运河绝对应该算是世界奇迹之一，也不知道当初那些人怎么评的，运河的作用是融会贯通、促进文化交流的，从这个意义上，它的开挖比什么不知所谓的金字塔对人类发展的意义要重大的多！”赵杰这一路走过来感触也挺深。
她家在南云高原的大山里，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孩子，对于交通的便利有种特殊的羡慕，古代人出行，只要沿着大运河坐船就能畅行一千多里地，所以这条运河在她眼里，就已经成为了古代的高速公路。
现在运河开发的也特别好，重新疏浚过后全程都能通航了，已经重现了当年千帆竞渡的景象，听说现在在这里坐船就能一直走到平城。
赵杰看着运河当中穿梭的船只有点向往：“要是能坐船一路回平城，肯定特别有意思。”
“你可拉倒吧，看那河面上没遮没挡的，真要坐船的话不得晒死！”鲁胖子张嘴就打消了赵杰的这个念头。
几个人吃饱喝足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聊着，突然胡一佳的手机响了，应该是有微信进来。
胡一佳抓起手机翻看着，不一会儿就抬起头面向姚远：“要不咱们赶紧赶回去吧？”
姚远眨巴眨巴眼睛：“为啥呀？”
“徐婧带回去的那些咖啡豆，有技师做出来几种不同风味的咖啡，听说还不错，想让咱们赶紧回去，给鉴定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的咖啡连锁就能开起来啦！”胡一佳一脸兴奋。
“可是下一站不应该是德洲吗？我还想尝一尝正宗现卤的扒鸡是什么味道呢！”鲁胖子有点不乐意。
胡一佳满脸的不屑：“扒鸡还能什么味儿？回去路过高速服务区给你买一只路上吃，不就得了？”
......
本来就是一件没影的事，没想到还真让徐婧给折腾成了。
香阁酒店的咖啡厅技师在品尝完几款咖啡以后，先竖起了大拇指：“不苦的黑咖啡挺少见的，这款应该能卖出彩来，我估计这个豆子应该是烘焙的时候经过了焦糖处理，可能还是经过发酵以后才出来的风味。”
平城假日酒店的餐饮部经理也表示：“这款帕布奇诺也不错，深度烘焙后意式风格挺突出，感觉不像是国内咖啡豆能做出来的水准，可能当中混合了阿拉比卡咖啡豆品种吧？这样品质的咖啡用作大众消费的话，肯定没问题，就是不知道成本能不能压下来，一般消费者能不能承受的了。”
能不能承受的了？
这位经理说的应该是成本和销售价格问题，而姚远一想起来崖上村山后那漫山遍野的咖啡园，心里就想笑。
......
第二百九十九章 女人的计划
香阁酒店的咖啡师技师叫做关涛，是从瑞士洛桑酒店管理专业进修回来的高材生。
瑞仕洛桑酒店管理学院，是世界公认的酒店业、餐饮业的最高学府，是众多想在这个行业里有所建树的从业者的圣殿。
别以为服务业不起眼，我们餐饮人也有自己的顶级大学，里面既教技术有教理念，还有专门的管理经营课程！
通过一个简单的咖啡鉴赏和品评，就能看出来，去过瑞仕高端学府进修过的关涛对咖啡的研究更透彻一些，沏好的咖啡一进口，人家就能把咖啡豆的烘焙手法说的八九不离十。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这款咖啡豆居然就是来自南云，是款地地道道的国产货。
一直以来咖啡这款饮品就被大众认为是舶来品，稍微了解一点咖啡的背景知识的人都以为产自美洲、菲州的咖啡豆是上品，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式。
所以这款咖啡豆质量虽然已经过关，但是怎么样推广还需要好好斟酌一番。
关涛听说这款咖啡豆是来自南云的种植园以后，就大吃一惊，根本没想到，国内还有这样品质的咖啡豆出产。
至于说这款咖啡豆能不能进入香阁酒店，关涛想了想就给了一个乐观的回答：“我们酒店是涉外酒店，来消费的客人中，国外人占了挺大的比例，他们来国内旅游，只要服务员给推荐咱们国内的特色咖啡，肯定会乐于尝试一下，而且我相信，这款咖啡豆经过我的调整，肯定能做出来不同的调性，那样的话，这款咖啡豆都可以当做我们酒店的特色纪念品销售给客人呢！”
而来自假日酒店的餐饮部经理陆斌也马上意识到了这个卖点，在一旁表示赞同。
都是来旅游的客人，肯定会偏爱当地的特色产品，以这款咖啡豆表现出来的风格和味道，很容易能打动客人，用这款豆子做一个酒店的特色产品，销量肯定会不错，在销售的同时，还能给自己的酒店做宣传。
甚至公关部门也可以用这个咖啡做礼品，只要是成本上说得过去，客户肯定会乐意接受，这个玩意总比酒店里每年千篇一律的月饼、汤圆之类的伴手礼，显得高大上一些。
况且咖啡豆的保质期可比那些东西长多了，也不受季节、年节、民俗的限制，咖啡豆经过自家酒店的技师再处理以后，还能有浓厚的特色，同时对酒店也是一个正面的宣传。
拿句糙话来说，就是能提升酒店的x格。
几个人这么分析着，姚远就知道，看来把咖啡卖进酒店这个事，就算是稳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姚远的野心远不止于此，平城的几家酒店才有多大的市场？虽说能卖出去个好价格，但是那一点点销量对于巴理县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而整个平城市场那才是蓝海，酒店里这点销量只能说是辅助，是个幌子而已。
想打整个平城市场的主意，当然就离不开自己公司的销售巨头、常石磊。
但是常石磊的回馈就不太乐观，他本身对咖啡这个饮品就不太感冒，喝了喝咖啡也没觉出来个所以然，就觉得拿着现成的咖啡豆去给人家推销没啥动力。
姚远也明白，这个市场就是这样，说白了喝咖啡这个习惯是从洋人那边学来的，大多数人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式，就是咖啡豆一定是国外的好，我在家自制手磨咖啡这个事本来挺洋气、挺小资，追求的是那个调调，如果弄一款国产咖啡，先不说味道怎么样，多半人先会觉得这事有点掉价。
这事无关爱国与否，只是个消费习惯而已。
消费者消费的不光是产品的味道品种，每款产品上面附加的很多因素都会影响到客户的选择。
“不行先少量做一点成品，就主打那款不苦的黑咖啡，卖一卖试试，万一能打开一点销量呢？”姚远和常石磊商量。
常石磊点点头：“作为销售员，肯定希望产品线多一些，客户选择余地多了，销量就能上去，他们的收入也会水涨船高，我只是担心销售情况不理想，会造成压货的情况。”
常石磊是越来越上道，考虑问题越来越全面，他现在的目光已经不止局限于自己销售公司的那一亩三分地，渐渐地已经从更高的角度看问题。
销售公司成立以来，随着产品线的丰富，让他感觉到了作为背后靠山的红旗公司的资源太好了，交到他手里销售的每一样产品都是爆款，在市场是就是对竞争对手的降维打击。
照着这个势头发展下去，销售公司今年的销售额突破一个亿，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可是刚刚成立的公司啊，销售员还都是新手，是刚刚经过培训上岗的，就能取得这样的销售成绩，简直是不敢想象，这里面最大的原因就是产品好！
用这些好产品做好整个平城市场，现在是常石磊最大的目标和努力方向，这么好的资源都是来自背后的红旗公司，保护好公司利益也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前途。所以在他潜意识里，就已经开始处处从集团公司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毕竟，销售公司有他常石磊的股份，股份比例还不小呢。
当初常石磊下决心和姚远合作，可是下了重注。
在姚远的蛊惑下，他把家里所有的三十万现金一下子都投入了进来，换回来销售公司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三十万对那个时候的常石磊来说是全部身家，一举拿出来投入公司，算是破釜沉舟了！
还好，姚远做事也挺地道，除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以外，还给了他这个销售公司总经理三十万的年薪！事后醒过闷来才明白，合着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是人家白白送给自己的！
士就位知己者死。
当然不用死那么严重，但是对待管理经营这家销售公司，常石磊肯定卖死力气那是肯定的，两个人初次合作，双方的位置、态度都摆对了，结果自然是越来越好。
常石磊说出来自己担心做这款咖啡会占压公司资金的时候，姚远顺口就说：“压一点不怕，如今公司也压得起，但对于这款咖啡来说，更大的市场应该是连锁经营，把咱们的咖啡卖到各个写字楼里去！”
常石磊反应很快：“你是说要开那种连锁经营店？”
姚远点点头：“这个主意还是顾冬雨她们先提出来的，我觉得有点可行性，想让你也帮我分析一下，现在我感觉这件事最大的问题就是咱们的咖啡是国产的，现在在市场上一点名气都没有，这种情况下如何能打开市场，如果没有一个完善的营销方案，这件事就没法启动。”
常石磊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卖咖啡肯定挣钱，像是某巴克的咖啡连锁店里，一杯普通的摩卡咖啡价格要到四十多块钱！简直跟抢钱一样！
就算是这样的价格，几乎每家店面都是时时客满。
这样的利润率、这样的客流量，可以想象出这家看上去不起眼的饮品连锁店，就是一家吞金怪兽。
能开出来自己的一家类似的连锁店，那公司直接就能上市了，而且直接是主板上市，所谓的新三板根本就可以直接忽略了！
好吧，好像所有人都希望公司发展的最好结果就是上市，在这个方面常石磊也不能免俗。
“不行咱们也打一下爱国牌？毕竟咱们的原材料是真正的国产货，还是扶贫项目衍生出来的？”常石磊眼睛一亮，想出来一个主意。
姚远摇摇头：“咱们是商业行为，不能过渡消费客户的爱国情怀，这个口号太大也太缥缈，弄不好还会有反噬作用。”
常石磊一听就明白，营销是门挺深的学问，自己不是专业出身，半路出家如果做事还想投机取巧的话，绝对就会弄巧成拙。
而姚远对这方面更加不懂，一时间对话就陷入了沉默。
“算逑，反正这个事情也不是着急的事，但是如果咖啡连锁店要启动的话，你常石磊肯定要在这里起到一定的作用，干脆就先放一放，你呢回去也帮我多动动脑子，怎么能做出来一场漂亮的营销，另外你手下那几百号人也是藏龙卧虎的，不如把项目情况跟大家都说一说，集思广益一下。”姚远决定这件事情先放一放，把市场调查和营销方案工作做实、做到位以后再说。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那个刘能如果还想要成绩的话，估计就得着落在这件事上面，毕竟那边的咖啡园漫山遍野的，形不成销量的话，已经做的事情意义就不大。”
崖上村改造项目还没有真正启动，一旦启动的话，咖啡园也不是第一优先项目，目前能做的只有把先期工作做扎实，等机会来的时候才能真正抓住。
......
当顾冬雨知道如果这个咖啡连锁项目启动，红旗公司的投资金额会是数以千万记的时候，就被吓了一眺。
三个女人本来核计的是开个咖啡馆，一个不够的话就开三个，每人守着自己的一家咖啡馆，连玩着、顺便还能挣点钱，这样的生活挺美。
好像多数的女人都有这么一个愿望，或者开一家书店、玩具店，或者就是开一家咖啡馆。
徐婧家里就有自己的咖啡馆，能给大家提供一定的经验和帮助，所以这三个人的计划就这么诞生了。
却没想到，这件事被姚远弄大了，初步计划要在平城的重点区域，开出来不少于二十家的连锁店！
这就有点超纲了，而开店这件事也就瞬间变得不那么好玩了。
我们几个女孩子好不容易找出来一件事想一起玩一玩，你姚远居然想拿它挣钱？！
......
第三百章 大刘的艳遇
不是姚远非得那这款咖啡挣钱，实在是巴理县的咖啡产量有点高。
那么高的产量，您要是小打小闹的弄几个高端产品，卖到各个星级酒店，就根本没太大意义。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能能做出来一个小众的品牌，公司还能多少有点盈利，可是这些并没啥意义。
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多研究几个好的预制菜品，踏踏实实尽一下厨师的本分，以目前销售情况来看，预制菜品的效益肯定比卖咖啡豆强。
为啥还要琢磨咖啡连锁店这件事呢？
因为只有咖啡连锁店，才能完美的契合巴理县每年出产的咖啡产量，实现这些咖啡豆的效益最大化。
咖啡这个玩意跟庄稼不一样，单位产量越高相对品质越差，这也是姚远在回来的路上做了点功课才知道的。
就难怪人家国外的采购商把价格压到了那么低。
人家采购了巴理县出产的咖啡豆回去只是用来作为基础材料来用的，就像是水煮鱼里面垫底的豆芽？
这种品质的东西采用正常手段根本就卖不上去价，种植咖啡的咖啡园的经济效益也赶不上种些花生、甚至鲜花来的好。
县里甚至一度想号召大家，干脆就先要砍掉这些咖啡树，改种一些其它的经济作物。
这事在姚远脑子里过了几遍以后，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一条路，咱们的长项是厨师，厨师的工作就是要化腐朽为神奇，通过自己的技艺把原材料的价值提升上来。
咖啡豆虽然不是食材，可是也是入口的东西，大概齐都是一个意思。
人们喝咖啡都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式，那么能不能在烘焙方法上借用一些厨房里的手段，把咖啡豆子的特性做一点点改变，尤其是让它更适合国人的口味呢？
然后姚远就把自己的思路和徐婧大概聊了聊，想让她带些咖啡豆回家试一试。
为什么是徐婧呢？
因为另外两个女人都是棒槌，满不懂，而徐婧好歹是有家庭的背景，家里有自己的咖啡馆，经营的还算不错。周围也有一帮热爱咖啡的朋友，当中有人技术够水准，而且走的还是野路子，脑子还没有收到那些个教条的太多约束。
那一款不苦的黑咖啡能被发明出来的原因也就在姚远这里，咖啡豆能不能在制作过程中就先让它进去些特殊的味道？
中餐烹饪手法里讲究“有味使之出、无味使之入”。
没有人规定咖啡豆里的所谓风格味道都得来自于先天。
徐婧的朋友就是受到了姚远这个说法的启发，才在烘焙过程中巧妙地使用到了焦糖，让成熟的咖啡豆里的苦味减弱，并且多了一丝迷人的焦糖风味。
经过了几轮品鉴之后，姚远就坚信，只要这款咖啡豆制作的咖啡推向市场，时间一长，肯定就会多了一些对这个特殊风味的追随和拥趸。
目前唯一、最大的困难是怎么才能把这款咖啡的名气给他打出去。
还是那句话，靠广告的话，根本花不起那么多钱，必须得另辟蹊径首先建立起这款咖啡的热度和美誉度再说。
......红旗养老院，一辆货拉拉的面包车停在楼前，两位货运员和司机开始往下卸货，两张藤椅一个茶几、两个书架从小面包车里卸了下来，应该是又有老人搬来入住了。
小小的面包车还真能装。
刚刚卸下车的藤椅一看就是老物件了，紫红色的藤条上边都已经有了包浆，看来应该是老人的心爱之物。
这个东西再南方很常见，但是在平城这样的藤椅已经很难见到了。
大刘愣愣的看着工人在忙碌，站在那里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面包车的尾箱门“碰”的一声关上，两位工人连背带抱地搬着东西走进了楼。
大刘看着那辆花里胡哨的货拉拉的小面包车突然就觉得有点扎眼，白色面包车尾箱上画了一个妖娆的女子，旁边用不干胶贴了两句话：珍爱生命、远离少妇、少女勾人、少妇勾魂！
大刘看到这一行字，脑海里瞬间想起来一首歌名，多么痛的领悟！
就、真特么！别扭！
你说你一个拉货的面包车，贴这个骚了吧唧的标语是图那样？！
飞起一脚踢向面包车的保险杠，却忘了人家司机还坐在车上。
面包车司机从反光镜里往后看了看，一把拽开车门跳下车，仰起头看向大刘：“你丫想干嘛？”
大刘将近两米的个子，让这位司机的气势瞬间稍微弱了三分。
大刘也没客气：“这儿特么是你能停的地方吗？赶紧麻溜的开走！”
面包车司机就急了，每天在路上跑，各种各样的各色人等见多了，就没见过这么横、这么不讲理的！
司机的三角眼棱了起来：“你丫谁啊，我特么爱停哪停哪，关你丫屁事！”
大刘就被气乐了：“怎么着？我是这里的总经理，还管不着你在哪停车吗？你赶紧给我挪走进停车场，再跟我来劲，小心一会儿你走不了！”
面包车司机每天在路上跑，审时度势的能力远超常人，眼见着面前这个大个子面色不善，不知道对方从哪来的那么大的火气。
心里自认倒霉，也奇怪这家养老院的老总那么闲吗？怎么还亲自管在哪停车这种小事？
眼看着远处的有两位巡逻的保安已经小跑着往这边赶，司机肯定不吃眼前的这个亏，连忙上车打火，给油门一溜烟地开走了。
大刘眼看着面包车远去，还是觉得不解气，在后面喊了一句：“以后车上别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否则我们养老院以后你就进不来！”
老总莫名其妙的发邪火，让面包车司机仓皇而逃，让匆匆赶来的两位保安面面相觑、觉得莫名其妙。
......
哈！珍爱生命、远离少妇！
说的真特么对，怎么早没看见类似的警句呢？
早看见这样的警句，我堂堂的刘军平、大刘总也不至于丢这么大一个人！
大刘最早在鲁氏集团跟随鲁政好，负责集团的养老项目，后来是被姚远和鲁胖子联手给挖过来的。
当年他在鲁氏集团工作，就负责南方市场的工作，常年出差在外，根本顾及不到在平城的老婆孩子。
为了能更多的照顾点家里，当然也为了那个六十万的年薪还有那可观的百分之十的期权，刘军平毅然决然的辞别鲁政好，来到红旗公司。
经营管理一家养老院对大刘来说是轻车熟路，从经营理念到管理思路只要复刻以前的成功模式就好，更何况大刘还从以前的同事里找了两位工作能力出色的人来作助手，所以，在红旗养老院工作，对于大刘来说绝对算是轻松愉快。
回到了平城，也能给家里多一些照顾，老婆刘丽是属于贤妻良母型的，一直以来一个人把家里孩子老人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而且也并没有因为丈夫的高薪已经足以养家而放弃工作，
按说大刘这个选择应该是正确的，工作轻车熟路，还有可观的股份，离家近一些能多多照顾一下家里，家里双方的父母都上了岁数，在这个时候回到家门口工作，这个选择就做的完美。
没想到好日子没过几天，就碰见了妖怪。
养老院要办一所幼儿园，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跟人家合作办园。
于是，经人介绍大刘就认识了五月花幼儿园的花院长。
花院长的准确年龄到现在大刘还不太知道，只是感觉应该是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年纪。
女人如果会打扮，再加上有些舞蹈之类的根底的话，那么气质会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过目不忘，花院长就是这种类型的女人。
而且本身也是做幼教出身的花院长善解人意，又长袖善舞，一来二缺的就让大刘忘了自己是谁。
而大刘高高的个子，不俗的谈吐也给了花院长一个良好的印象。
借着谈合作的机会两个人就勾搭到了一起。
花院长人家花容月貌、单身未嫁，自然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只不过这次的对象好像搞错了，大刘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
大刘本身条件不错，又有着事业的加持，这些个条件一度让花院长有点当了真，甚至幻想了两个人能最终走到一起，也不知道大刘是怎么给人家画饼、许诺的。
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纸，以花姐的花容月貌、长袖善舞，想要搞定一个区区的大刘，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于是大刘就从一个猎艳的过程变成了彻底沦陷，还不自知。
直到有一天，红旗村郑重其事的召开村社团委员会暨红旗公司社团委员会，兴致勃勃赶来准备过组织生活的大刘，就被几位农村妇女狠狠的挤兑了一顿。
差点恼羞成怒！
要不是看在那丰厚的期权份上，大刘总就根本不可能受这种气。
现代人哎，还是高阶的管理人才，怎么会这么粗暴的干涉人家的私生活呢？
这种事情放在哪个公司都不可能发生，一旦发生了那么就是撕破脸，直接就可以诉讼！
可是，这玩意这事就发生在眼前，发生在一个村委会里，几位老娘们就那么不知羞耻，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搬。
这简直就是奇葩！
第三百零一章 蒙圈的大刘
“搞破鞋！”这么难听的话都从刘秀萍嘴里冒出来，把大刘总直接就骂晕了。
农村人，尤其是这种农村老娘们，嘴里是真没遮拦啊。
这个会一开，大刘心里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就一下是被阴云笼罩了。
看来这个红旗村对男女关系的问题看的还挺重，道德楷模吗？
现代社会，这是最基本的个人隐私好不好，怎么能拿到公开会上说呢？
张成万更不是东西，喷云吐雾的就在一旁煽风点火：“首先你刘军平是公司的核心领导，咱们公司可是有社团背景的，所以你也必须在个人生活上做出表率，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刘秀萍说你搞破鞋没毛病，农村人说话就这样，话糙理不糙，你要是年轻小伙子，怎么谈恋爱那是你个人的事情，现在你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再这么胡来恐怕还会有更难听的话等着你呢！”
大刘就懵了。
然后张成万又变得语重心长：“作为咱们红旗公司的核心领导成员，私德上不能有重大缺陷，这个道理你懂吧？养老院现在发展这么好，当中你是功不可没的，当初咱们不是还想多开几家，搞成一个连锁形式吗？你大刘和管理团队在当中可是也占了不少股份吧？知道现在为什么你的下一家养老院的计划为什么一直批不下来吗？我看你是被那个花女人迷昏了头，劝你好好想一想以后的家庭、事业怎么安排！”
然后大刘的冷汗就下来了。
这不科学吧？
私德？我这是追求爱情的权利，你们山沟子里的一帮土豹子居然拿工作事业威胁我？
没错，这个养老院是大刘给自己设计的一个能给自己养老的最终事业。
大刘带过来的管理团队在这个项目中一共有百分之十的期权。
别小看这个百分之十的份额，在大刘的计划中，最多三年，三到四家同等规模的养老院开起来以后，这个红旗养老院的规模就能做到四到五个亿的盘子。
每年的盈利也会是在五千万以上的规模。
这还没有考虑固定资产增值带来的效益。
到了那个时候，红旗养老院的百分之十会是什么概念？
然后你张成万一句话，就因为我谈个恋爱，就要断了企业的发展？
简直就是无厘头！
大刘总干了这么长时间的企业，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就懵的不行不行的。
然后还有让大刘更加蒙圈的事情发生了。
......
清水镇的清水中学在校长肖一鸣的带领下，最近几年的中考、高考的重点升学率都在平城市里拔得头筹。
所以清水中学成了大家都趋之若鹜的一所重点中学。
大刘的工作和地位让他有了给女儿安排到这所清水中学读书的机会，女儿刘小薇也争气，还被安排进了重点班，初中的重点班只有三个，刘小薇恰巧和一位女魔头分在了一个班，然后两个人关系还特别好。
张红英，初中二年级，在年纪里已经闯出来了自己的江湖名号：女魔头、女匪首！
闺女刘小薇跟这样的女魔头混在了一起还能学了好？
然后某一天大刘一回家，就收到了闺女刘小薇的最后通牒。
刘小薇梳了一个跟张红英一模一样的马尾辫，翻着眼睛盯着大刘看，眼神和那个小红英也几乎一模一样，看上去就挺霸道：“我说刘军平，听说你在外面找了个想好的？准备不要我和我妈了？”
大刘弯下腰：“闺女你说啥呢，怎么说话那么难听呢？小小年纪，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
刘小薇用手拨开大刘伸到肩头上的手掌：“别跟我来这一套，别以为我还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你倒是大人，白长那么高的个子干的这些破事都已经传遍了，让我再学校都替你丢人！”
大刘就苦笑：“闺女，你真的还不懂，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和自由的权利，这里是乡下，太闭塞了，所以这里人们的......”
刘小薇就冷笑：“都说了，别跟我来这一套，什么狗屁爱情，当初你跟我妈是不是爱情？大男人是不是要对婚姻负责人？”
刘小薇声色俱厉，质问起自己的老爸是一套一套的：“我今天就是给你一个最后通牒，如果这事你不当机立断，跟那个花大姐儿马上断绝来往，就别怪我不客气！”
大刘最近总容易犯懵，现在又觉得脑子不好使了，闺女小小的年纪，怎么什么时候成长成这样了，说话条理分明，小大人一样？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闺女，这事你妈妈知道了？”
大刘语气深沉，探寻的目光注视着闺女，等着闺女嘴里的答案。
刘小薇小手伸出，指点着老爸的鼻子：“你以为你最近的反常能瞒过谁？我妈早就察觉了你的不正常，回家后的衣服上有股子骚哄哄的香水味，没事还总躲在厕所里发信息，就这两点，我妈早就知道你有情况了，只不过我们俩还对你抱有最后的一丝丝希望，希望你能迷途知返，别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
刘小薇越说越气氛，收回去的双手已经插上了腰。
还人神共愤？！
大刘先开始还怀疑闺女今天这番话是她妈妈主意，现在就知道，肯定不是，这种话自己的媳妇肯定是说不出来。
刘小薇说了半天，没有得到大刘明确的回应，就有点着急：“我说刘军平！我刚才说的都是严肃的，如果你还不能迷途知返，我们将采取最后的行动，到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这叫勿谓言之不预也！”
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可是咱们国家对外打交道时最重的话语！
一旦听到这句话，那么一场大战就是迫在眉睫了。
什么时候闺女这么厉害了？能说出来这种话，说明她对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有正确理解的。
莫名其妙的，大刘怎么就觉得有点高兴，行！这个闺女重点学校没白上，这个进步是全方位的、而且还挺快！
......
到了第二天，大刘就完全笑不出来了。
花院长打来了电话：“军平，咱们两个的事情到此为止吧，都是我不好，搞乱你生活了，咱们两个的相识就是一场错误，不如就此分开，一别两宽。”
还是懵：“为啥呀，咱们不是好好的吗？”
花院长幽幽地叹了口气：“当初是我考虑不周，你是个好人，可是咱们两个在一起不合适......”
大刘就有点急：“花花，别着急，也别着急做什么决定，你那边是不是受到什么压力了，告诉我，有什么压力咱们一起面对！”
就听得电话话筒里花大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就爆发了：“你个刘军平也不是东西！你自己是个有妇之夫自己不知道吗？还跑来跟老娘面前献殷勤！刚刚你女儿和另外一个小鬼头已经闹到我单位办公室了！说话那个难听，什么‘破鞋’之类的话都说出来了！总之，请你以后别再纠缠我了！”
我女儿找去幼儿园了？
那么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
完全没有注意到花院长语气的改变，小心翼翼的问道：“花花你别着急，是不是小薇去找你了？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电话里的花花已经气急败坏：“别叫我花花，花花不是你能叫的，咱两从此一刀两断！以后咱们就不要再联系了！”
说罢，电话里就传了了盲线声。
将近两米的大个子的大刘就独自伫立在风中，继续懵......
花姐应该是把大刘的电话拉上了黑名单，从那以后，大刘就再也没有打通过对方的电话。
......
花姐把话说的那么决绝，按说大刘也没啥理由再跟人家联系。
公事上，两个人早就没有了联系，花姐负责的是五月花总部的工作，双方合办的这个红旗五月花幼儿园完全是独立经营，只要按照合同继续经营下去就可以。
五年以后授权到期，就算是不能再用人家五月花的名号，再换一个名字经营也毫不影响。
但是大刘还是每天都试着跟他的花花联系一下。
原因无他，一辆奥迪a4还在花花手里。
当初交往的时候，看人家开的车就是一辆普通的日产小车，大刘就充大头给人家换了一辆奥迪，花了四十多万。
如今分手，是不是应该把这个车的归属，还有那么多的珠宝、贵宾充值卡之类的给说说清楚呢？
当电话里再一次传来占线的盲音，大刘突然感觉有点明悟，狗屁的爱情啊，都特么四十多了，还能这么天真？
这特么根本不叫天真，这叫做窝头翻个！现了大眼了！
男人嘛，在外面逢场作戏，有点什么露水情缘，那是风雅，那是能力，如今自己这个叫做什么？
把结了发的妻子给抛在了一边，天天一脸的猪像，围着人家花花的裙子边上转，还打肿脸充胖子，跟人家交往时间也就是半年，把自己整整一年的年薪都投入到了为搏美人一笑上！
合着自己就是个猪！
难怪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呢。
一脚把那辆货拉拉的面包车踹走，然后又打发两个保安继续巡逻，大刘是呆呆地还站在原地。
姚远已经回来了有些天了，按说养老院项目应该是他最最看重的项目，怎么这么多天来，还没见他在这边露面呢？
该不是......？
第三百零二章 只卖套餐的餐厅
今天小红英的心情非常好，一大早就穿上她那身精神的厨师服，往厨房方向走去。
今天是周日，学校放假，不用上学心情自然就挺好。
更重要的是前天她和刘小薇联手干了一件漂亮事，两个小姑娘把一位狐狸精幼儿园院长给挤兑的落花流水、落荒而逃。那个感觉别贴多爽了！
现在师傅姚远终于回来了，终于想起来进厨房干点正事，小红英自然就巴巴的赶了过来。
姚远这趟跑去了南云，一下子二十多天就找不见人影，厨房里的大小事情更是都撂给了韩大厨，小红英觉得这个师傅拜的有点亏，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还能学个屁啊。
好在姚师傅这趟回来以后，应该是良心发现了，很快就召唤小红英进厨房，餐厅终于准备要准备开业了，需要最后捋一遍菜单，让她过来开开眼。
小红英一路走着一路放肆的大声唱着歌，不知是跑调的缘故还是原来的曲调就是这样，反正听起来有点怪。
快乐不需要等到明天
下一秒都觉得遥远
如果自由可以不被间断
好吧永远的做个神仙
我是莲花
快乐不需要等到明天
下一秒都觉得遥远
如果自由可以不被间断
好吧永远的做个神仙
我是莲花......
这是她在看了那个叫做“哪吒”的动画片以后，学来了里面的主题歌。
这个动画片里“哪吒”的形象深的小红英喜欢，于是顺带也就学会了片子里的主题歌。
你还别说，这小红英的形象跟动画片的的那个哪吒是有几分相像的地方，这首歌在她嘴里唱出来倒也挺锲合。
......
别说咱走了一路只是游山玩水了，咱这一路其实也是没少学习。
对了，按照董大师那个神经病的说法，咱这就叫做采风。
厨师也是艺术创造者，厨艺的艺也是艺术的艺，想要提升厨艺，也是需要不断的到新鲜外界环境，接受新鲜的刺激和滋养。
是谁曾经说过来着：好厨子，走四方。
咱们走了这一圈多少还是有些收获的，这个收获可不是说说什么火腿、咖啡之类的新鲜食材，而是对于厨艺，又有了些新的感悟。
今天姚远除了跟需要跟韩大厨最后碰一下餐厅营业后的几个套餐菜单，还想和大家碰一下，试着想把他带回来的那款火腿，运用到菜品当中，也让大家感受一下。
毕竟这道火腿和宣威火腿、金华火腿味道上有些区别，运用好了的话肯定能做出来自己的特色。
一盘火腿切片清蒸以后，几位厨子围着，每个人都直接用手捻起一片送到嘴里，细细品尝味道。
小红英也有样学样，挤在当中也伸出小手捻起一片火腿往嘴里送。
结果就被一把姚远薅了出来：“臭丫头，该干活了！你去把那只黄油鸡的两个鸡大腿给我卸下来，我要两只全腿做盐焗鸡腿，剩下的鸡肉剁碎用盐焗鸡粉拌匀了，配上两片火腿上蒸箱蒸两个小时。”
小红英脆声答应。
砧板上已经准备好了一只十八个月的黄油鸡。
小红英手握片刀，熟练地把鸡大腿卸下，再把鸡爪从关节下方斩断，然后把两条完整的鸡全腿扔到码斗里。
然后就是手起刀落，把鸡头斩下，鸡脖子也断开，把鸡脖子里的淋巴和食管、气管取出，没了两条腿的鸡身被她熟练地从背部一刨两半，再剁成小块。
姚远看着小红英的操作，眼睛里就露出了欣慰。
这个半大丫头看来还真是喜欢厨房的工作，这段时间一来进步挺快，这样的刀工已经可以在餐馆胜任砧板的工作了。
对鸡的处理也到位，知道每一刀下刀的位置，刀法也算得上是准确利落了。
当然小丫头力气小，现在能否适应正式工作的高强度还是个问题，毕竟厨师这个工作，某种意义上也是个体力活。
两餐时间足足要七八个小时左右，这七八个小时可都是站着操作，不管是翻勺还是砧板都需要一定的体力付出。
眼看着小红英把黄油鸡斩成了小块，姚远又在一边指点着，让把沙姜、盐焗粉、小葱、姜片、花雕酒和火腿跟鸡块拌匀送入蒸箱。
小红英动作挺熟练，码味、调味的份量掌握的也挺准确。
韩大厨有点奇怪：“姚厨？盐焗鸡腿？你要用蒸出来汤汁腌这个鸡腿？”
姚远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点点头，然后面向小红英：“食材入味是个基础工作，也是分别厨艺高低、厨师有没有创意的标准。盐焗鸡的做法本来是用粗粒海盐加热后的把鸡给热度焗熟，但是咱们今天来个不一样的，用盐焗粉蒸鸡出来的出来的浓汁入味，这样出来的鸡腿不仅有浓厚的鸡味，还能饱满多@汁，带了火腿的香气。”
韩厨在一旁一下就明白了：“这是借鉴了西厨的码味方法吧？他们做牛肉、羊肉、甚至海鲜的时候，经常会用到这种方法。”
被看破的姚远有点讪讪：“这个手法是我的原创好嘛，这是我这一路上鸡汤喝多了，才琢磨出来的一个手法！”
哦......好吧。
......
一道菜从早上开始准备，经过了两个小时的蒸制，然后又是半天的腌制，直到傍晚，这两条鸡腿才算是成菜。
风味浓郁、带着混合了盐焗、火腿味道的两条鸡腿摆上了盘，鸡腿中间的骨头都已经抽取出去，替代以一条鲜嫩的芥蓝，鸡腿的表皮都已经烤的酥脆金黄。
鸡腿切成了一段段，整齐的码放在盘中，然后又把几片烤的酥脆的火腿薄片洒在盘中当做点缀，再用蒸鸡的原汁浓缩后做了一个酱汁，姚远的一道创意菜就算是完成了。
小红英率先尝了一口，然后就一脸的陶醉并且伸出了大拇指：“绝了！”
韩厨吃了一口，然后就若有所思：“姚总，你不会是准备把餐厅搞成那种人均上千的私家菜馆吧？”
“何出此言呢？”姚远问。
“您这两条鸡腿准备卖多少钱一份？”韩厨憋着笑。
哦去！真是忘了成本了，一整只鸡做出来的两条鸡腿，再加上火腿的成本，再加上长达好几个小时的制作，这两条鸡腿如果不能卖到二百以上，就是亏本！
不过姚远反应也挺快：“这道菜不卖！这不是每年一度的厨艺大赛今年还得办吗，我想多准备点菜品，今年亲自参赛。”
咱家的行政总厨终于肯务正业了，周围的厨子们就开始微笑。
安晓飞挠挠头：“姚总，这道菜参赛水准肯定没问题，只要在比赛中能原样做出来，肯定是能拿金奖的水准，可是比赛有时间限制，您想做这道菜恐怕时间不够吧？”
姚远有点恼：“时间不够不会改良吗？”
好吧，厨房里你官大，你说的就对。
......
不过利用整个中午和下午的时间，两位厨师长几位厨房里的骨干算是把餐厅开业后的菜单最终订了下来。
就是几款套餐，套餐分别为烤乳猪主题、鱼生主题、烤全羊主题三个系列。
套餐里的菜品精致而不简单，除了头牌的主打菜以外，套餐里还会包含十几道配菜，每一道配菜菜式的搭配都注重了食材的丰富多养、营养的搭配还有烹饪手法的配合。
预计二楼这个餐厅也不会有什么走上门的零点客人，来的客人肯定都是提前预定，三套套餐菜单只能算是够用，但是倒是挺符合现在餐厅精简菜式的潮流。
当然，除了这三个套餐以外，餐厅还会提供一些隐藏菜式，比如极品原只干鲍，这些都是以后等待老饕们来慢慢发现了。
菜单定好了餐厅终于就能开业了，这个餐厅筹备的时间太长了，当中一度姚远都不想开业了，就做一个自家的厨师俱乐部之类内部场所挺好。
奈何，只要你接待客人就得有营业执照，就得经过卫生、消防、工商部门的许可，现在这一套手续都已经办了下来，再不开业就纯属浪费。
干脆就推出去这几个套餐，万一有客人上门就接待一下。其实也有点应付事的意思，没指着有什么客人能来，更没有想着把餐厅经营到多么火爆。
那个吃货仟儿哥，怹老人家已经三番五次的打过电话，问什么时候能过来尝尝那款顺德鱼生。
现在好歹推出去三套套餐，就是为这些人准备的，现在姚远的脑筋也转变了，至于这家餐厅挣不挣钱，那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给自家这帮厨师提供个做新菜的机会。
所以，餐厅更像一块试验田，套餐中的菜单会常换常新，供各位老饕们品尝点评，省的有人再说窝在红旗厨房会耽误厨艺。
其实这三个套餐看上去挺简单，当中每一个主打菜都是在平城城里吃不到的东西，估计就冲着这三个主打菜，这家餐厅如果开在城里，生意不可能太差。
更何况三套菜单中每一套都带了十几道各种菜品，可以说是极具特色，又能充分提鲜自家厨房的厨艺。
现在都能想到，一旦餐厅开业来的都是什么人，除了那些个资深老饕，剩下的肯定大多是都是业内人，毕竟自家厨房现在在平城餐饮界已经小有名气，就不知道韩明他们能不能在出品质量上顶得住。
......
现在已经到了晚饭的饭点，厨房里照例开始忙碌，姚远和韩明两个人站在厨房门口，还在商讨一些细节，一抬头，就见一个高高的个子，一步一晃地走了过来。
仔细一看，不是大刘又是谁？
不过往日里总是神采奕奕的大刘总，怎么今天脸上看着咋就那么垂头丧气呢......
第三百零三章 做事须顺势而为
大刘用手狠狠地搓搓脸：“这人啊，有时候真的会鬼迷心窍，那段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姚远忍住笑刚想开口安慰几句，旁边的关鹏一脸同情先开口：“大刘，其实这没什么，只能证明你是性情中人，自古情关难过，你这回碰到这位花姐也算是命数。”
姚远连忙拦住：“别扯淡，平常来往，男女间送点礼物也算正常，你送人家的什么美容卡、购物卡这些就算了，可是那辆奥迪a4你是不是得想办法要回来，四十多万的车呢！”
大刘思前想后沉默了半天：“算了算了！小花现在已经不接我的电话了，还有我不想把这段感情最后的一点美好也破坏掉，万一撕破脸皮就太难看了。”
哈！还知道难看？！
估计这件事会慢慢在大刘心里发酵、变味，他想留住的最后一点美好随着时间会慢慢的褪去，最后留在他心里的渣滓会是什么味道，只能自己日后慢慢品味了。
姚远也不再多劝了，话题一转说起来了公事：“说说吧，你那个长城公社是怎么回事？”
长城公社，是在平北长城脚下的一个自然村，早在十几年前当地村民已经大多都搬出了村子，渐渐荒废的村子就被一群搞艺术的文青还有老外看中了，他们把这块地方租下来，搞了一个所谓的“长城公社”，作为周末度假和社交的地方。
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很骨感，过了几年以后，这个团队的人渐渐的散了，而所谓的“长城公社”也就又被撂荒了。
大刘想迅速把自己的养老院复刻出来几家，所以削尖了脑袋四处打听有没有能合作的地方，结果就找到了这个已经被撂荒的“长城公社”，经过几次现场考察以后，觉得这个地方非常适合整体拿来，改造出来下一家养老院。
姚远翻动着关鹏笔记本里的照片，颇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村子里一间间各具特色的房屋，心里挺佩服那些个文艺工作者的想象力。
人家早在十几年前都开始玩这种乡居别墅了，当中有几套具有欧式风格的院子明显是投入了重金改造的，看来这帮人真是有钱有闲。
看着大刘热切的目光，姚远不得不认真的开始跟他交流，有些地方大刘还是想的简单了，需要跟他彻底的交交底。
“这个地方位置你们觉得合适吗？毕竟是老人养老的地方，太偏僻可不行，还有供电、上下水的条件也不能凑合。”姚远合上笔记本。
关鹏抢先回答：“这个地方我陪着大刘看过几次了，除了地方稍微偏僻些，你说别的条件都能满足，另外那边的风景不错，虽然偏僻一点，但是相信会有很多人喜欢。”
“可是这是个山村，要做无障碍改造会不会太麻烦，而且如果到处都是坡道的话会不会对老人不太友好？”姚远接着挑毛病。
“虽然有些不便，但是也不是不能用吧？毕竟这里的租金便宜，就跟白给的一样。”大刘解释。
“好！那么你和当地官员打过交到没有？他们对这个项目支持力度有多大？”姚远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暂时还没有接触，没你点头，我们先接触算是怎么回事啊？”大刘的话音里带上了点情绪。
废话，早就跟你说养老院得迅速发展、迅速形成规模，才能利于不败之地，第一家养老院变相卖房归拢回来的资金不加以利用，不是傻吗？
结果您这个姚老板一提到养老院发展问题，就顾左右言它，这事就一直耽搁到现在。
姚远叹口气：“大刘，你有没有意识到，其实咱们的红旗养老院已经背了一个雷？也就是现在没人追究才安然无事，但是如果这种模式复刻下去，规模做大了，难保会出问题！”
大刘有点没听懂，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咱们养老院是民生项目，政策上已经享受了巨额补贴，咱们曾经为了快速回笼资金，盖了很多小院别墅，并且出卖几十年的使用权，这个事其实是打了个擦边球，当初有刘能兴在这里撑着，养老院项目是他求着红旗公司接过去，咱们资金不够只好就用卖使用权的方式反哺养老院，这才有了这家算是在平城首屈一指的养老院，如果当时靠咱们的自有资金绝对做不到的。”姚远突然说起来红旗养老院的发展史。
“养老院的模式可以迅速复制，但是咱们当时的政策关系可复制不来，这意味着什么你们明白吗？”
姚远不等两个人回答就接着往下说：“意味着咱们下一家养老院绝对不能再采用这种方式，也意味这咱们就不可能那么快的回笼资金了。”
大刘有点不服气：“可是，在外地，别的项目大家都这么做，也没看见有什么风险。”
姚远叹口气：“大刘，你的心情我特别理解，而且相比较起来，你对养老院的发展更为关切，但如果发展的越快风险越大，你琢磨一下这个事情还值不值得做，别因小失大把咱们的根基跟破坏了。最近的新闻里，隐隐约约已经有了些苗头，不只是房地产市场遇到了瓶颈，像是这种售卖使用权的擦边球各地也陆续开始严管，万一咱们的项目上马，基建已经搞起来，上面出@台政策不允许咱们这么干，你觉得到时咱们会面临什么情况？”
“当初咱们建设红旗养老院时，碰上了好时候，上面给咱们的支持力度可以说是绝无仅有，这个‘长城公社’项目，你觉得就凭咱们的能力能做到这一点吗？没有这些支持，项目建设中还有以后经营中，麻烦会很多。”姚远越说越语重心长。
可是这话语的内容对于大刘的一腔热切就如一盆冷水一样浇了下去。
“那以你姚总的意思，咱们就这样抱守残缺，经营着这一家养老院就知足了？”大刘的语气有点不太善。
当初他打的算盘是接着红旗养老院的基础，靠着售卖养老房使用权快速积累资金，滚动发展到最少四家养老院，形成规模效应以后自己管理团队的股份价值才会迅速增值。
如今姚远这番说辞，分明就是不愿意按照他的思路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大刘就必须要重新考虑，是不是还有必要绑在红旗公司这条船上了。
姚远仿佛看穿了大刘的想法：“刘总，我不是心血来潮就想阻挡养老院的发展，你跟着鲁政好干了很久，应该对鲁氏集团的能力有所了解，尤其是他们对政策导向的解读能力，我在南云的时候皮特.刘曾明确告诉我，鲁氏集团已经彻底从房地产项目当中抽身不干了，现在专心转回自己的矿山和港口的主业，以你对鲁总的了解，你觉得他为什么会放弃南海那么好的养老项目呢？”
大刘闻听这个消息吃了一惊：“什么？南海的项目鲁氏已经不干了？我怎么不知道？”
关鹏这时候好像是突然感悟到什么，适时地插话：“刘总你前一段不是忙嘛？这种事你当然不会留意了，我是搞建筑的，对地产项目应该有些发言权，最近烂尾的、暴雷的项目比比皆是，上面已经对类似的项目都加强了管控，养老地产的开发建设也是重灾区，估计不久就会有新的政策出来了。”
关鹏是业内人，说出来的话更具权威性。
大刘似乎还有点不信：“上面不会管的这么细吧，一个养老院就那么几十套房子，这么小的项目也会关注？”
姚远就有点着急了，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说不通呢：“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几十套房子的项目看起来不大，但放在哪一个官@员身上都是他们一个背不起来的雷，大环境一变，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这些人，这个时候你想让他们顶着风险扶持你这个项目，简直是痴人说梦！”
姚远的话说的难听，但是道理一下子就说明白了。
说白了，红旗养老院之所以能建成如今的规模，全是拜托了当初刘能兴为了搞政绩而不顾一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姚远他们打了擦边球。
估计他也是对红旗公司有点信心，好在姚远这帮人最后没有辜负他这种超出寻常的信任，漂亮的完成了这个跨越，把红旗养老院经营成了又一个样板项目，让买房的老人满意的同时也让自己公司跨上了一个新台阶。
这种机遇是可遇不可求的，如今大刘想简单复刻这种发展模式，没有了当初的政@府关系，那就是刻舟求剑，有点一厢情愿、有点蠢了。
大刘呆呆地坐在那里不出声，他现在有点明白为啥最近姚远一直在躲着自己，闭口不谈养老院发展的问题了，合着人家早就已经心里有数，唯独自己还在这里做梦呢。
姚远语气缓和了一点：“其实如果你的那个规划能够有条件执行的话，肯定是公司的一个最好的发展机会，但是现在外部环境变了，咱们的计划也必须得做出调整。其实我是这次去南云和皮特.刘好好谈了一次，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咱们做事就怕逆势而为，这不是我不支持你工作，你能理解吗？”
话说到这里，还能说什么，大刘只能沮丧的点点头......
第三百零四章 外派厨师团队
大刘的沮丧挂在脸上，显而易见。
但是姚远接下来的话又给了他些许安慰：“养老院的发展节奏放慢一点，不等于不发展，咱们得紧跟着政策导向走，先经营好目前的这一家，我们已经商量过，到了年底看经营情况，从利润里额外拿出来三个点作为管理团队奖励，鼓舞一下士气。”
大刘长舒一口气：“好吧，既然你们已经做了决定，那我服从，这个‘长城公社’项目也就暂时不再接触了。”
“刘总别灰心，只要咱们红旗养老院这个标杆能一直立得住，相信日后有的是人想找咱们合作！到时候就是咱们占主动，各种优惠条件由着咱们随意开，现在别别扭扭地上赶着，就不是买卖。”姚远又安慰了大刘一下。
养老院这种民生项目，一般都是政@府主导，这个道理大刘很明白，也就明白姚远说的并不都是虚话，现在已经陆续有别的区里的人前来参观取经，这么说的话，这也未必说以后没有机会了。
另外全年利润的百分之三作为奖励，也是个不小的数字，最起码能给管理团队每人一个大红包，可能不比他们的全年工资少，这个姚师傅可是大方的可以！
大刘当然能算的清楚这笔账，心里盘算了一番总算是觉得有点平衡了。
......
李辉兴冲冲的赶到姚远的办公室，进门就见姚远那位总不露面的行政总厨就笑：“姚师傅，您找我？听说有个去南云的工作？”
“怎么，你想不想去？”姚远没回答，反问道。
“想啊！我喜欢那边的天气气候，还有那边的风景、环境也不错。”有种人天生不安定，就喜欢四处跑，这个李辉肯定也是属于这一号的人。
“但是这次过去可不是玩的，工作挺有挑战性，需要再建一家类似咱们红旗村的厨房。”姚远提醒着。
“没啥，我自己一个人在西港还开过餐厅呢，这次又是代表公司过去，后面有这么大的支持，不愁干不好。不过，这算不算是出差啊，有没有啥补助？工资是不是得给的高一点？”李辉说话直来直去。
厨子嘛，就得有点痛快劲儿，说话没那么多可藏着掖着的。
姚远嘿嘿笑了一声，伸出来三个手指头：“所有外派人员工资上浮百分之三十，但工作时间最短时间得是一年起，厨师团队骨干力量必须得保持稳定，不能频繁换人！”
听着姚远开出的条件，李辉有点惊喜，工资上浮百分之三十，那就意味着自己离攒够二十万拿回家娶媳妇又近了一步，出去工作一年，这个目标就能妥妥的实现。
姚远接着说：“厨师班底由你来组建，炒锅、砧板、冷荤烧味、面点都得配齐，关键部位比如砧板得配双人，所以给你六个名额，具体用谁你跟韩厨商量着办。”
“哎，那就太好了，有了这六个人，估计都不用什么当地人了，厨房架子马上就能搭起来。”李辉听了这话感觉就更轻松了。
中心厨房储备了那么多人才，姚远第一次觉得自己家底雄厚，一次派出去七名骨干，根本对现有的营业没啥影响，就算是有的岗位出现了空缺，很简单，后面有一堆人等着替补呢。
开出来工资上浮百分之三十的条件，就不怕厨师会有不想去的想法，有的是人想挣这份钱呢！
这么说呢，厨师其实和工地的工人也差不多，哪里有活干就去哪里，流动性极强，当然除了那些大酒店里的厨房。
更何况姚远又给出了另外一个条件：“李辉啊，我信任你的能力，而且等厨房营业以后，这家厨房利润的百分之十可以用来给你的厨师团队做奖金，唯一的要求就是这个团队必须要稳定、必须要能吃苦、必须要能打硬仗，这次你们去的崖上村的位置比较偏远，在整个村子没有改造完之前，恐怕你们得客服一些物质条件的不足。”
“姚厨您放心吧，再偏远恐怕也要比国外西港的条件好，这方面我有思想准备。”李辉认真的回答。
“那这个厨房筹备工作就从现在开始？我跟你讲一讲这个厨房将来需要达到的标准还有要体现出来的特色，第一，从咱们现有的菜单中挑选当地能够接受的一些菜品，原汁原味的移植过去；第二，你需要提前挑选出你的副厨，提前出发到当地生活一段时间，我给你找好了当地的一家后厨，他们的魏厨师长对于当地菜品挺有研究，你们两个需要过去学习一段时间；另外学习不能局限于这一家厨房，有机会就得多学多看，他们那边会有冯主任、高干事能给你们提供一些便利，政@府出面可以说你想进哪个厨房就能进哪个厨房，能不能学到真东西就看你的能耐了！。”
一间好厨房想做出来出色的菜品，只靠着厨师的想当然肯定不行，必须得考虑到当地人的口味、习惯，还有当地原材料的特点，李辉走南闯北的，对这一点充分理解，有了这么大的支持力度，再弄不出来点好东西自己就是个废物！
李辉郑重的点点头。
“你们过去打前站也不用怕太孤单，赵二鸣的人、关大设计师的人、还有区里的联络人都已经陆续到了巴理县，赵杰你认识吧？她代表咱们公司也会常驻那边一段时间，到时候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跟她先沟通。”姚远不嫌啰嗦，接着介绍情况。
嚯！这么一大帮人都过去，那边就又是一个主场了，还能有啥问题呢？！
李辉点点头：“那您看时间上怎么安排，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合适？”
“给你半个月时间吧，先把厨师团队找好，然后你就和你选定的副厨先出发，过去学习外加筹备，看村子的改造情况，争取三个月内把这家厨房给开起来！”姚远给出了时间。
李辉的回答斩金截铁：“是，保证完成任务！”
就精气神十足。
姚远还生怕这些都不够，接着又补充：“这家厨房一旦开始营业，要注意尽量培养当地的技术力量，还有年终分红的分配权利可都在是由你这个厨师长掌握，所以你懂的，能不能尽快娶上个好媳妇，就看你这一把能干成什么样了！”
得，李辉攒钱娶媳妇的这个梗，这回在红旗公司算是尽人皆知了。
......
李辉跟打了鸡血一样就回到了厨房。
工资上浮百分之三十，然后从厨房利润里还能拿到年终分红，这么好的条件傻子才不去！
虽然说这次的工作地点是个山村，可是山村有山村的好处，有吃有住啥也不用愁，有钱也花不出去，工资全部能攒下来，这种地方打工一年就顶在城里酒店最少两年的打工收入！
只要是没有家庭拖累的弟兄们，肯定都想去。
但是李辉回到厨房以后没有声张，而是第一时间去找韩明韩大厨，具体抽调什么样的人手，还要先听一听厨师长的意见，如果自己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散出去，到时候让谁去不让谁去的，会平白多出来很多麻烦。
其实在李辉心里，最想搭档的是安晓飞，可是人家安晓飞和萱萱现在打得火热，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估计这种外派工作对他就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了。
韩明显然已经早就有准备，看着李辉脸上洋溢的高兴劲儿，一下就明白了：“怎么，你同意去了？”
李辉点点头：“不同意去的是傻子，又是加薪又是年终分红的，咱们厨子出门在外图啥，不就图多挣点工资嘛。”
韩明微笑：“其实你去是最合适的，工作经验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你有过开餐厅的经验，在社会经验方面比一般的弟兄们都强一点，出去带队包厨房，考验的不只是厨艺，更多的是跟人打交道的能力。”
这算是前辈的教导了，李辉当然认真的听。
“想好了没有，跟谁搭伙，都带谁去？”
“我这不是想听听您的意见嘛，我用谁、不用谁不还得您总厨说了算？”李辉乖巧的回答。
韩明不假思索：“行，副厨你就从安晓飞和乐乐当中选一个吧，我建议是安晓飞，毕竟烧味、冷荤方面得加强一些。”
李辉有点发愁：“我也希望是安晓飞，可以一来他现在在咱们厨房地位挺重要，走了怕对您这边有影响，还有他不是跟萱萱快结婚了吗？这个时候叫他去南云外派，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韩明伸出食指虚点了点李辉：“笨啊！我厨房还能缺了一个安晓飞，他手底下一帮人跃跃欲试的想有点发展呢，安晓飞去了怎么也算是个副厨，就算升了一级，也能给厨房里其他人腾出来个发展空间。还有，要结婚怎么了，那边村子里就不需要萱萱这样的服务型的人才？让萱萱跟赵杰申请一下，两个人一起过去，干上一两年多挣点钱，挣回来的钱就能把家里的婚房给买了。”
韩明一指点，李辉便瞬间明白，没错哦，就是这个道理！
这回咱哥俩一起闯荡南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开他一个漂漂亮亮的厨房出来！
不过再一想，人家安晓飞走到千里之外、彩云之南的边陲，还能有女朋友一起双飞双宿。
而自己就孤单一人，是不是活的有点失败呢？
......
常石磊坐在自己锅炉房改造的办公室里发愁。
新冒出来的那家金兴快达食品销售公司最近给红旗销售公司带来了很大压力，对方蛮不讲理地抢占各个小区，利用小区里的门店销售他们的产品，本来对红旗公司的产品根本够不上竞争。
但是金兴快达公司的那些店主有点霸道，居然联合物业在很多地方给自己的销售员制造障碍，有的地方甚至开始禁止红旗公司的销售员进入小区。
这就有点不讲武德了。
竞争归竞争，采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给对手下绊子，就让人恼火，更何况咱们卖的还根本不是同一样的东西？！
第三百零五章 天上掉馅饼
红砖砌成的锅炉房有三层楼高，外面爬满了爬山虎，让这个小楼里不开空调也显得很是阴凉。
平城的三伏天已经接近尾声，白天的最高气温虽然还在三十多度，但是空气中已经已经有了些爽快的感觉，吹进窗子里的风中也有了些许秋天的味道。
常石磊坐在窗前吹着风，却怎么也平息不下去自己心里的火气，这种事情就越想心里越憋气，来自对手的盘外招让人没法接受。
正常的商业竞争怎么都可以，大家各凭本事吃饭，每个小区那么大，完全能容纳下这家新兴快达和红旗两家公司。
但这家新兴快达连锁店的人好像各个都是急红了眼，根本容不下别人跟他们同在一个小区里挣饭吃。
既然如此，常石磊就也想采取一些激烈手段，对方是坐商，有自己的门店，真较起真来吃亏的肯定不是自己。
开着的窗子外面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越野车v6发动机的声音低沉，声音跟平常的轿车明显不一样。
常石磊用余光看向窗外，刚巧看到姚远那辆黑色的帕杰罗，一把轮就停在了楼下。
......
“那个金兴快达最近怎么样？还在给咱们捣乱吗？”姚远一进门不带寒暄的，张嘴就问。
“靠，可不是嘛，这帮孙子简直不讲规矩，我都有心组织点人过去砸他们场子了。”常石磊显然是被气坏了。
姚远大大咧咧的在常石磊对面坐下来，眼睛踅摸了一下周围：“哎我说，你这个炮楼还真不错，冬暖夏凉的，这大夏天的都不用开空调。”
好吧，这个锅炉房从外面看上去真的有点像炮楼。
也挺奇葩的，红旗销售公司现在的势头正好，年销售额已经是上亿的规模，怎么偏偏选了这么一个蹩脚的地方办公，一点点形象都没有。
常石磊沏好了一杯茶给端了过来：“得了姚总，你可别说这没用的了，那个什么破金兴快达都快把我给气死了，赶紧给我支个招吧！”
姚远手一伸，做了一个切菜的动作：“我今天过来就是跟你说这个事，这个金兴快达不是一个好玩意，咱们今天就想个招数斩了他！”
呦呵，感觉这位姚厨子最近说话越来越霸道呢。
还斩了他？
人家金兴快达原来是搞金融的，现在带了几个亿的资本跟你玩预制食品，你拿什么斩人家，就你厨房里的那些大片刀吗？
姚远浮溜浮溜地喝了口茶水，抬头问常石磊：“他们公司的负责人是不是叫孙兴？”
常石磊点头称是。
然后姚远拿出手机，在浏览器上输入了几个关键字，搜索了一下，然后把手机递给了常石磊：“磊子，你看看这个，能不能看出来什么？”
常石磊结果手机，皱着眉头开始看，半天才抬起头，脸上带着不解的表情：“这个孙兴搞那个互联网金融，合着就是在网上方高利贷的？校园贷就是他带头搞起来的？”
姚远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孙子，弄了个校园贷，让大学生拍裸照贷款，然后暴力催收弄出来了人命，后来公司被上面取缔了，这才带着钱又开始玩预制食品。”
预制食品和互联网金融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行业，怎么这个孙兴就一下子看中了这个领域呢？
姚远又端起了茶杯开始啜饮：“磊子，你好好想想，他们那些门店一下子就开满了整个平城，当中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没有，如果是真金白银的去砸，我估计这个孙兴就算是投资上亿，也不一定能做到这么快，面还铺的这么广。”
这个问题常石磊早就考虑过，想一下子开出来这么多店，那个投入肯定是天量级的，也就是因为这个，才让常石磊心里产生了忌惮的感觉。
可是再仔细想一下，就真觉得哪里不对！
这家金兴快达宣传的重点就是开店不花钱，就连装修和货品都不用花钱，直接跟公司签订合同以后，就可以获得金兴快达的一切资源，缴纳一定的定金以后，一切就由公司垫资，现成的一个店面就能直接经营。
这就造成人家开店的速度几乎就是光速，几乎就是一夜间这种小店一下子就铺满了平城城区内的各个小区。
常石磊曾经做过调研，他们卖的预制食品可以说是毫无特色，只不过就是超市里常见的那些个包装好的料理包而已。
里面混杂了一些所谓的爆品，也就是什么烤鱼、四喜丸子、东坡肉之类的，可以说是平淡无奇，跟自己的产品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家店，居然投入这么大，毅然决然的扑到了预制食品市场，仿佛就是想仗着财大气粗，给大家来一个降维打击。
其实有点可笑，就这家公司手里的这点产品，想拿出来跟红旗厨房竞争，早晚就是死路一条。
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想靠着这种低级手段垄断市场？
真当咱们的消费者都是傻子呢？
......
姚远听着常石磊的分析不置可否，等常石磊说完了就抬起眼皮：“你手里有没有这家金兴快达公司跟那些个门店签的合同？”
常石磊摇摇头：“没有。”
“能不能搞到？”
常石磊想了想：“你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
电话打给了他手下的两个销售干将，这两个干将也是这次风波中受影响最小的两组销售员。
这两组销售员其实是两对公母俩。
刘春霞跟他老公韩春是两个外地来平城的务工人员，韩春因为腿上的毛病失去了劳动能力，农村出身的刘春霞为了家里的生计便加入了红旗公司，试着开始做销售，销售有了一点起色以后，就拉着她的老公韩春一起，也加入了进来。
两个人的销售地点是在平城正北的最大的一个居民区，那里小区门口人流如织，尤其是一到晚上，甚至比城里的最繁华的地方还要热闹上几分。
他们从开始做红旗公司的产品销售开始，就一直是推着板车在街边车站销售，所以在这次风波中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影响。
在街面上做买卖，每天跟街道的管理干部探头不见低头见的，再加上刘春霞挺会来事，时间长了两个人跟街道上的管理人员混的非常熟。
金兴快达为了招募人员加盟，曾经把宣传材料和格式合同交给街道工作人员，让他们代为宣传，就这样，刘春霞很方便的从街道干部手里要到了金兴快达的格式合同。
然后把宣传资料和格式合同拍了照片就给常总发了过去。......
另外一对销售搭档则更有意思，那就是辛立志和米欣悦，两个人一个是拆二代、一位是富二代，两位都不是缺钱的主，可是偏偏两个人都闲不住，都在开着豪车，去市场上卖货，结果两个人就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绑在了一起开始做预制食品销售。
辛立志是拆二代，家里的小区里不光有自己家好几套房子，住的邻居也都是原来的街坊、亲戚，虽然他们那个回迁小区也出现了金兴快达的销售点，但是像辛立志这样的身份就没人敢跟他较劲。
更何况开这家连锁店的姐姐还是辛立志没出五福的亲戚。
当辛立志找到这位本家姐姐，要那份经营合同的时候，大姐以为他也准备加盟经营，就有点着急：“小志，我跟你说，这个特么的金兴公司就是骗人的，虽说刚刚开始加盟开店不用个人掏钱，但是这个装修、进货库存都是给核算成了现金，通过他们的app上给做成了贷款形式，简直是坑人，我开这个店看起来好像是没花钱，可是这些这些装修展板都算成了我跟公司的贷款，就连进的这些货都还没卖出去，也都算是贷款，这玩意合着就是个高利贷！现在我每个月得给金兴公司还本金加上利息，每个月得还一万多！”
辛立志被这位姐姐的话吓了一跳：“什么玩意？贷款？利息是多少？”
“核算下来每年二十个点的利息，这绝对算是高利贷了！关键是这个装修还有库存到底值不值这么多钱啊？”姐姐接着诉苦。
年化百分之二十的利息！
这比银行利息高多了，但是还没超过法律规定的上限。
把公司给加盟商投入的那些库存、装修都变成贷款形式，这个金兴快达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就是利用加盟商贪小便宜的心理，打出来的噱头就是一分钱不花就能开店。
只要签订加盟合同，公司就给免费装修、免费铺货，不用占用加盟商任何资金，这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公司给投入的装修还有库存暂时不用花钱，但是总要走个手续吧，结果这个手续就被偷梁换柱成了一个贷款合同，合同是电子版，附在了公司提供的app里面，多半加盟商都会毫不在意的签了。
当然也有发现这个贷款陷阱的，也有发现贷款利息偏高的，但是都被业务员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挡了回去：“我们给您投入的这点钱不就是您欠公司的嘛，欠款现在不用您还，直接变成给您的贷款不是好事吗？至于那么一点利息，您随随便便卖点货就能挣出来，再说商业贷款不都是这样的利息吗？”
听到这种解释，大多数人也就捏着鼻子认了，毕竟人家公司是真金白银的投入了。
但是等到店铺开起来一段时间，就发现当中有问题，而且问题还挺大，那就是这家公司的产品有点不给力。
不是说产品有多垃圾，而是产品够不上优秀，太普通的包装食品、预制食品，超市大商场里到处都有，客户凭什么都到你这家小店里来买呢？
辛立志听着姐姐在诉苦，越来越觉得这事不对劲，便连忙抓起电话给常石磊回了过去。
第三百零六章 天衣无缝的套路
常石磊来回踱步，拿着手机默不作声的听着，面色凝重。
良久以后，放下电话，马上打开微信，微信里辛立志已经把他那个姐姐签过的合同电子版发了过来。
另外刘春霞那边也发过来了一版格式合同的照片。
常石磊把两份合同都给姚远转了过去。
两个人看着合同默不作声，仔细研究了半天以后姚远才抬起头来：“这个合同上没啥毛病，敢把这样的合同拿出来，估计人家的法务都已经研究过多少次了，肯定是滴水不漏的。但是这件事肯定不对劲，这家新兴快达的套路可有点深啊！”
常石磊摇摇头：“对啊，这种对外的合同上面，人家肯定不会留下什么明显的漏洞，不过我感觉这个孙子弄的根本不是什么预制食品，丫玩的还是金融那一套，骗着人开店贷款，人家的目标根本不是靠产品挣钱，看上的肯定是那些贷款利息！”
姚远手搓搓脸：“太黑了，一家店二十万，一百家店就是两千万的规模，光是贷款利息收入就四百万！他们开的店又何止是一百家？我看五百家都有了！而且这还是在平城一个地方，这个加盟方式是面向全国的，得有多少人被这帮孙子给坑了啊！”
“加盟商只要一签合同，不管开业没开业，不管产品卖没卖出去，这个孙兴就是只赚不赔了！那怪那些个加盟商怎么做起买卖来都跟红了眼睛一样，合着都是被房租、人员、资金利息这些东西给压的！”常石磊换位到了加盟商身上想了想。
这干的哪是买卖啊，根本就是一个局，难怪怎么研究人家的产品，都找不出他们的卖点，就凭着那些平庸的产品，想在这么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站得一席之地，怎么都觉得不可能。
现在明白了，人家的赢利点根本就没有在这！
估计这些加盟店走到最后都会是一个结果，那就是关张了事，毕竟靠他们的那个产品线想经营下去，想挣到钱挺难的，不说这些贷款利息，光是那些门店高昂的房租，想靠着这么点产品挣回来都挺难。
但是这样的合同一旦签订，他们的那笔贷款就算是背上了，哪怕是店铺关张了，也不可能躲掉人家的催收。
常石磊叹口气，这个世界太复杂了，光怪陆离的怎么什么套路都有呢？
关键是，新兴快达的这种做法，让店铺老板们感受到了压力，在这种压力下，这些老板的做法又给红旗公司的销售带来了麻烦。
这就有点没处说理了。
姚远则有点愤恨：“咱们能不能琢磨一下，把这个新兴快达公司给搅合黄了啊？”
“搅合人家干嘛？再说你怎么搅合，就算是搅合黄了，现有的合同都得执行，现有的加盟商还得给人家还这笔贷款，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啊，弄不好还得让这些已经开门的加盟商雪上加霜！”常石磊提醒着。
“可是这个新兴快达还在招募加盟商，越来越多的人会进这个套路啊？”姚远愤愤。
严格说起来，中兴快达这种做法就是套路，您盲目看中不用花钱就能拥有一家开在家门口的店铺这种大好事，大多数人都不想错过这种机会，尤其是那些长时间闲赋在家的人，比如：宝儿妈、下岗的人。
这些人急于找个事业，很容易就钻进这个全套。
可是你还不能说这个加盟有什么违法、违规的地方，单单从合同上和宣传资料上看，这就是一个正常的商业行为，甚至猛一看上去，这家新兴快达好像还挺有社会责任。
人家设计好的套路，不可能让你随随便便就抓住小辫子，做这个行业的人最是严谨，每一家都有自己专业的法务人员，可以把一切做到滴水不漏。
......
姚远听着常石磊的分析，就有点脑袋疼。
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不知道那位“法盲”律师能不能帮忙出出主意。
电话打过去，对方正在开车，问了问对方的位置，居然离这里不远。
“钱律师，今天有件闲事想咨询你一下，要么中午一起吃个饭？”姚远跟对方寒暄几句，便约钱闻达中午一起吃饭。
钱闻达回答的挺痛快：“也巧了，我正准备去附近的延吉冷面，吃一口他们的冷面和辣牛肉，要不中午一起吃碗冷面得了，我请客！”
姚远暗自撇撇嘴，挺大个的一个胖子，偏偏心眼有点小，请吃个冷面还说的那么郑重，你可是刚刚从人家赵二鸣手里挣了六十万呢！
嘴里答应着：“行吧，那就一会见！”
转头向常石磊：“走吧，一起，吃个冷面去去火气，顺便问问这个专业律师有啥看法。”
......
延吉冷面位于西四北大街，这是华天集团下的一块响当当的招牌，每天门庭若市，来这里吃冷面的人总是排大队。
鲜族人的冷面分了几个流派，可是这家冷面跟哪一个流派都不一样，自从上世纪初，这家冷面由一家鲜族老太太开在平城以后，为了适应当地人的口味，在味道上做了些调整，就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味道，这是只属于平城人的一种冷面味道。
很多人吃这个冷面是从小吃到大的，以至于再尝到了正宗的韩式冷面或者朝式冷面都会觉得没有这家老延吉冷面来的正宗。
挺奇怪的一种现象。
看来钱闻达也是老平城人了，等姚远他们赶到冷面馆，就见钱闻达已经优哉游哉地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桌上放着四份辣牛肉、两份拌腐竹、两份明太鱼外加几瓶啤酒。
这就是来这里吃冷面的标配。
看到姚远这边来的是两个人，钱闻达连忙站起来打招呼：“嗨，不知道你们是两个人，就这些咱们先吃着，不够了我随时再去买。”
没错，这里还保留了老国营饭馆的经营模式，点菜得去柜台买，先结账，然后自己端着菜找座位。
姚远挥挥手，拉了把椅子就坐下，不见外的倒了杯啤酒给自己：“得了吧，老钱，有这几盘辣牛肉就够了，这位是常总，我们销售公司的老总。”
钱闻达手伸向常石磊：“幸会！幸会！我姓钱，钱律师。”
姚远和常石磊你一句我一句的把了解到的新兴快达公司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把手机里的合同照片也让钱律师看了看。
钱闻达皱着眉头，有些不解：“人家这事做的没啥毛病吧，反正从法律角度我看不出来什么问题。”
姚远听到这话，抬起来头，眼睛盯着钱闻达有些不乐意：“得了吧，钱大律师，你就当咱们今天是朋友聊天，我反正看不惯对方这种做法，想问问你这个专业人士，这些已经签了合同的加盟商还有没有机会解除合同。你可别当成这是一个正式的法律咨询，我也没那么多咨询费给你。”
钱闻达有点尴尬，没想到这位姚总咋说话那么直呢？
“好说、好说，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自己的事情要问呢，这种事情好像跟你也没太大关系吧？”
“你也别管跟我有没有关系了，就说他这种套路，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治他吗？”姚远端起啤酒杯，跟钱闻达和常石磊的杯子碰了碰，然后自顾自的就干了一杯。
钱闻达倒是也干脆，举起杯子一仰脖也把啤酒灌下去，然后用手摸了摸嘴边的啤酒沫：“从法律角度，没办法，除非按照合同里面规定的条款，退货付违约金，然后才能解除合同。这个官司走到哪里都得这么打。”
姚远紧盯着就问：“那要是不打官司呢？有没有办法？”
钱闻达就苦笑：“姚总，没啥好办法，这种合同一看就是经过专业法律人士审过的，一点漏洞都没有，而且这种纯粹的商业行为，除了钱以外，找不到能够勾兑的地方，没有操作空间，肯定是没法办。”
钱闻达说的挺透彻，纯商业行为，当中就是实打实的金钱利益，就是个你进我退的零和游戏，没有勾兑空间，就算是他再八面玲珑，也不可能再当中有啥操作空间。
常石磊不甘心：“可是对方这个商业模式明显就是一个陷阱，就没办法制止对方吗？”
钱闻达脸上漏出来点不以为然：“常总吧，您都说了是个商业模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除了当事双方，别人又能做点啥呢？只能说人家这个新兴快达脑子够用，活该人家能挣钱。”
喝了啤酒再吃冷面，就觉得一肚子的不合时宜。
跟钱闻达分手时，姚远就觉得憋不住：“钱律师，赵二鸣的事我还没感谢您一下呢，他的工程款现在拿回来了一半，但是剩下的部分是说用工程项目来弥补，可是好像到现在工程项目还没谱呢，你不觉得应该给赵二鸣个说法吗？”
钱闻达听到姚远的语气不善，停住了脚步，厚嘴唇一咧笑了：“二鸣兄弟对这个事情是认可的，我还要给他什么说法呢？这个年头，他的钱能回来一半，还能保住跟人家总包的关系，就烧高香去吧。”
看着高大魁梧的钱大律师晃动着手中的奔驰车钥匙，穿过马路走进对面的停车场，姚远特别没素质的就吐了口唾沫：“磊子！这件事我不想这么就算了，回你办公室，咱俩核计核计，我非得把他们丫的这个缺德买卖给搅合黄了！”
第三百零七章 孙兴的新兴快达
孙兴一手打造的这家新兴快达公司，现在应该算得上是庞然大物了，光算平城的加盟店现在已经有了四百六十七家，而全国范围内的加盟店已经超过了一千两百家。
由他绝对控股的上游食品加工厂也有了五家，再加上手里的冷链物流，这些资源凑在一起，已经是一个非常像样的事业版图。
孙兴踌躇满志，准备在这个新兴的预制食品市场大干一场。
预制食品的风口期不会超过三年，这是孙兴对这个新兴市场的判断。
三年时间，挣一笔快钱，然后完美抽身，带着自己越来越丰厚的资本，再去寻找下一个战场，这才叫做完美投资！
每个环节都有利润，当然，真正的盈利模式还是自己的老本行，用钱生钱才是最高级的操作，所谓的产品只不过是种媒介，或者干脆就是一个借口，金融才是人类经济活动的最高级模式。
只靠着商品流动挣钱，有点low。
......
孙兴的办公室是在世贸中心的高层，宽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平城，天气好的时候，视野能穿过整个城区，隐隐看见西面的群山。
会议室里人刚刚散去，孙兴也换了身衣服匆匆忙忙下楼，准备直奔机场。
他的母校，美丽国的普林斯顿大学财经学院明天有个周年庆典，作为这个世界顶级财经类大学毕业的学生，今年他也接到了参加庆典的请柬。
这个请柬对于孙兴来说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能加入普林斯顿校友会，就意味着加入了世界顶级的那一个财富圈子，能够通过这个校友会接触到真正的华尔街大佬。
那里才是整个世界的财富聚集地，为了能加入普林斯顿的校友会，孙兴已经连续两年向自己的母校捐款，去年是二百万米元，今年的捐款金额则直接达到了五百万元！
今年母校周年庆的请柬就顺利到手，借着校友会的机会融入这个财富圈子，这是孙兴向财富顶峰迈出的重要一步，怎么能够不重视呢？
刚刚开了会，把公司下一步应该做的工作，都分部门落实了下去。
首先是得加快铺店的速度，市场部提出来要聘请几位一线明星做代言，孙兴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还额外给了市场部两千万的预算，一个好的商业模式，需要推广、需要宣传。
聘请明星代言就能迅速把自己的店铺知名度打出去，让更多的有创业梦的老百姓知道，自己不用花钱，就能拥有一个梦想中的店铺。
当然聘请明星代言的价格不菲，但是这没什么，舍得投入才能有更大的产出，更何况加盟商的押金、加工厂的保证金，还有店铺的回款趴在公司账上，目前公司的现金流非常充裕。
加盟商不用花钱就能拥有自己的店铺，但是想要加盟还是要付出一点点押金的，这点押金是双方建立合作、信任的基础，必不可少。
当然有了这笔押金，其实就能变相的增加放出去款项的收益，这是金融上的事情，一般人不懂。
（砍头息在金融界已经被骂成了过街老鼠，现在转换成押金便是正常的商业行为，而且是正常无比。）
加工厂生产的产品一旦进入到加盟商的店铺，就会秒变成账面上的应收款，然后转化成贷款余额，这个设计就凸显出了金融精英的能力，是神来之笔！
贷款利息不高，就是参照了同业内的平均水平，可是有了产品利润还有那一部分押金的加持，这个模式可持续性就强了很多。
至于门头装修之类的，那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小钱，但可以翻倍的核算成公司的支出，然后转化成了贷款余额，收利息。
真个商业模式设计的非常精巧。
有某位无脑的娱乐明星叫做某赫，也曾想借助这种模式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可惜明星就是明星，没有脑子，受教育不够，偏偏选择了火锅连锁。
这位某赫的火锅连锁，把自己的一切商业要素模仿的都非常像，但是就缺了真正的金融思想，结果就暴雷了，火锅加盟店成片的倒闭，连累到这位明星也名声狼藉。
而自己的新兴快达，现在已经驶上了快车道，这就说明，当年自己在普林斯顿的几年苦读，到现在已经体现出了真正的价值。
......
目前的工作除了铺店以外，就是需要对产品线做一些调整、加强，并且目前的部分人员也需要加以调整。
现在从加盟店铺反馈回来的意见表明，大家都对公司的产品线有些不满，认为品种不够多，价格优势不太大，造成销售情况不太好。
产品部门的经理刘光起简直就是个庸才，孙兴已经反复强调了若干遍，产品上不能加太多的利润，目前的第一要务是吸引更多的加盟商，结果产品经理那边就是目光短浅，在具体价格制定上还是犯了大错误！
公司是集团采购，为了压低代工厂的出厂价格，甚至不惜采用了注资控股的方式，这才拥有了远远低于市场零售价格的空间，可是产品经理在制定价格时，就舍不得那一点蝇头小利，把交给加盟商的货品价格定的偏高了，造成加盟商到手的价格竞争力不够。
这样做简直是本末倒置，公司的资本充裕，现在是抢占市场的时候，那么一点点差价所带来的利润，对它给快速拓展加盟商所带来的阻力来说，根本不成正比。
无可奈何，这样的产品经理必须得换掉！
所以，那些从传统商业模式里锻炼出来的所谓人才，来到这种互联网背景的高科技公司，还是水土不服，需要学习的地方太多，可惜，公司快速的成长速度，不可能给每个人慢慢学习的机会。
作为一个公司的中层领导，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学习到公司运营模式的核心、重点，就只好请这位颇有经验的产品经理下岗了。
......
在推广和产品这两项工作捋顺了以后，孙兴就能安心的离开平城，去大洋彼岸开拓自己新的人脉关系了。
带着秘书，匆匆下到地下停车场，在等司机把车开过来的时候，碰到了一点小尴尬，在电梯口正巧碰到那位刚刚被下岗的产品经理刘光起。
刘光起一脸的落魄，怀里抱着个纸箱，纸箱里装了些杂物，一下电梯看到自己这个东家，抬头欲言又止。
司机开着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电梯口，秘书上前一步把车门打开，孙兴没有直接上车，而是转头面向刘光起：“老刘，会上我说的言辞激烈了一些，但都是为你好哒，但是现在社会上大势是如此，不好好学习就会被淘汰，希望你能吸取这次的教训，有缘以后江湖再见吧！”
说完，也不等刘光起回答，便钻进车里。
迈巴赫黑色的车身无声地启动了，地下室的灯光照在明亮的车身上，熠熠发光，然后刺眼的红色车尾灯亮起，一个转弯后消失不见了。
刘光起抱着纸箱子呆立在原地，半天以后,嘴里才轻轻的骂出来一句：“傻x！”
......
孙兴这种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商业精英，深谙财富的密码，公司从来都不是重资产运营，所以，他没有自己的私人飞机，越洋飞行还是需要搭成商业航班。
当然，也是因为他的钱都是新钱，这点新钱挣得还不够，挣得也还不是那么安稳。
私人飞机对这种新兴的富豪来说，还是一个比较遥远的事情。
不过这种越洋的商业航班头等舱的条件非常舒服，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根本感觉不到辛苦。
秘书小林就稍微辛苦了一些，不过他的飞行积分也刚好够能升舱到商务舱，所以这样的旅程一切都还好。
飞机缓缓降落，两个人走出航站楼，孙兴环顾着这机场周围熟悉的景色，慢慢有了种衣锦还乡的感觉。
当年的留学生涯仿佛就是在昨天。
从一位家世稍微好一点的留学生，经过了短短的十几年，自己现在已经成长为了一个手握亿万财富的成功人士，如今重新来到自己曾经学习的地方，心里的感慨就有点多。
虽然这边的建筑比国内矮了一些，航站楼也远没有国内的漂亮，但是在孙兴的感觉中，这里的天地好像更宽阔，就连空气好像也更加香甜。
咳咳，好像这种话可不敢随便说。
孙兴站在航站楼门口肆无忌惮的深了个懒腰，林秘书站在身边刷着手机，刚刚在飞机上，他的手机关机，估计这会儿需要处理的事情有点多。
......
新兴快达的骚操作其实跟红旗公司压根就没啥关系，但是通过对对方经营模式的研究，发现了对方的套路以后，姚远心里一股子、一股子的冲动，就想给对方找点麻烦，最好把他们的买卖搅合黄了。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看不惯。
新兴快达能在一夜之间发展成现在这种规模，人家公司的实力肯定是不可小觑，不管是资金规模还是业务体量，都远远超出了姚远的红旗公司的实力，现在姚远居然想把人家的买卖给搅合了。
常石磊居然就没反对：“行啊，你说该咋办咱就咋办，总觉得咱们地盘上有这么一个玩意让人堵得慌。”
好吧，专业律师都懒得管的事情，这两位也不知凭什么，就想伸手管这个闲事了。
如果是正规的竞争，姚远从来都不会怕谁，但现在显然已经不是正常竞争的范围，而是自己更像是义气行事了。
做买卖从来讲究的都是和气生财，也不知道姚远这回是抽了什么疯，非得去招惹这样的庞然大物。
第三百零八章 较量伊始
孙兴！
原来这个人在互联网金融行业曾经赫赫有名！
他十年前进军互联网金融业务，创办了专门针对大学生市场的分期业务，当时打出了二百块钱买苹果手机口号，在那个时候一台苹果手机对大学生的吸引力不可阻挡。
大学生根本没有基本的金融知识，对贷款、利息之类的事物根本没概念，便纷纷入套。
表面上孙兴创办的这个分期业务年化的利率是在百分之十左右，这个利率是国家允许的正常利率。
但是这个孙子通过了各种隐藏的技术手段，一旦大学生用到了他们的分期业务，实际产生的息费年化高达百分之四十八！
这就是典型的高利贷！
他们当时通过各种明星代言和地推手段，迅速把这个生了孩子没p眼的缺德买卖推到了全国的大学市场。
同时还独创了什么裸条、裸贷手段，把这种小额贷款推得满大学都是，大学生们不知深浅，有很多中了他们这种套路，甚至有贷款金额只有区区几千块钱，利滚利几年时间，贷款金额就滚到了几十万！
最可恶的是他们还利用社会上的某些势力搞暴力催收，甚至还以公开学生裸照相威胁，搞得欠钱的学生无路可走，退学的、跑路的比比皆是，甚至还造成了几起学生自杀事件。
就这样的公司，当年因为这项业务搞得风生水起，还成为了国内互联网金融的领头羊，并且跑到了美丽国上市，国内硕大的市场和他报表上好看的数字，引起了米国投资人的追捧，公司顶峰时市值一度高达一百多亿美刀。
但是好景不长，这个专门面向学生的高利贷终于引起了上面的重视，出重手彻底取缔了校园贷这项业务，孙兴的公司也一落千丈，股票也跌到了不足一美刀，整个市值也只剩下了原来的十分之一。
郭子达对金融市场非常了解，对孙兴过去的所作所为也略有所知，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指手画脚的彻底揭开了孙兴的老底。
常石磊听着故事都听傻了：“就这号的人，早就应该给抓起来，怎么还留在社会上祸害人？”
郭子达叹口气：“严格来说他并没有触犯法律，当年国家对互联网金融的监管也确实有漏洞，才造成这种现象。这位孙兴把校园贷业务给停了以后，还尝试过很多创业项目，大多都是风口行业，比如共享汽车之类的，但好像都没什么起色，没想到今天在预制食品这条道上，跟咱们碰上了。”
“那你知不知道这位孙兴的资金实力到底怎么样？”姚远打听。
“号称百亿的规模，但我估计里面有不少水分，而且他的企业因为连年股值低于一美刀，现在已经面临从美股退市的风险。”这些都是公开信息，很容易就能查出来。
“这么说就是虚胖喽，看着挺厉害，实际上不堪一击！”常石磊就挺有信心。
姚远则摇摇头：“不一定，越是这种情况，他肯定就是对这个项目孤注一掷，真较起劲来没准对方会拼命的。”
郭子达在一边搭了茬：“屁，跟他们叫什么劲，难道你们还想跟他们在明面上真刀真枪的竞争？那样对上的只能是人家的加盟商，对这个新兴快达一点损伤都不会有。对待这号的，只要把他这点黑历史给翻出来放到网上，不信还会有加盟商再跟他合作！”
姚远冲着常石磊点点头：“怎么样，磊子，先让你手下那几百号销售员来一波？好好给这位孙兴大老板宣传一下？”
常石磊一脸的坏笑：“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
姚远对自己设计的产品线非常有信心，当听到常石磊说碰到了同行竞争，第一反应就是把对方给打回去！
所有产品的原材料自己都掌握了第一手价格，都是直接从源头采购，这就注定红旗中心厨房根本不怕常规的所谓的竞争。
竞争无非就是几个方面，价格是排在第一位的要素，这个方面自己可以说已经站在了不败之地。
再有就是味道、质量问题，自己的产品可以说是由在平城的几位泰斗级的大师倾心奉献出来的出品，再加上对生产过程的专业管理，可以说红旗厨房生产的预制菜品和一般市场上能买到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
所以，当初姚远的口气就挺正，张嘴就是要把竞争对手给斩了！
当对这个新兴快达了解越多，姚远和常石磊的心态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市场竞争的事情了，而是憋着心思要给对方使坏，让让他再经营不下去！
法律办不了的事情，这哥俩就想给他办成了。
......
孙兴在酒店休息的不错，早上还特地跑到普林斯顿校园里慢跑了一圈，算是重温自己的学生年代。
回到房间时就看见林秘书正在焦急的在房间门口等待。
“您看看这个，现在国内的微信、微博圈里很多人在翻您的旧账，用以前的校园贷业务抹黑咱们的加盟店模式！”林秘书一脸焦急，不等孙兴询问，就连忙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孙兴不以为然：“小林，你要记住哈，成功人士须每逢大事先要有静气，遇见事情不需要那么慌张，来先进房间里坐下慢慢说。”
当孙兴听林秘书简单汇报了网上出现的舆论苗头以后，便有点不以为然：“这肯定是有人搞鬼了，不然不会有人知道公司是我在控制，让公关部门简单发个公告吧，他们这次舆情主要是针对我个人，让公司声明一下，现在的业务已经与我个人无关，然后再强调是某个竞争对手在刻意抹黑。再发公告的同时，再把声势搞大以前，同时宣传一下加盟我们，可以自己不用花钱就开店的模式。”
孙兴在洗手间边洗涮边吩咐。
新兴快达的股东名单上根本没有自己，自己是通过另外一家离岸公司间接控股，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会别有用心，那过去的一点破事来做文章。
林秘书翻看着手机：“孙总，恐怕没那么简单，您看这些微博里已经翻出来您控股离岸公司的事情，并且把您和新兴快达关系用拓扑图给标志出来了。”
孙兴擦脸的手就停在了那里，片刻以后，就把毛巾恨恨的摔在洗手台上。
“该死！见鬼！他们是怎么扒出来这件事的？”
“孙总，您忘了，公司在米国上市，这些都是要公示的。”小林提醒道。
“可是公示也是在米国公示，国内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这事没那么简单，当中肯定有鬼！”孙兴在房间里快步踱着。
然后突然停下来：“给公关部打电话，他们那里养的那几位平常只领工资不干活的该动一动了，让他们马上找舆情部门，找出这件事后面的源头，先查清楚这件事到底是谁在捣鬼，再说怎么应对！”
小林领命。
孙兴嘟囔了一句：“这是有人在后面兴风作浪，一旦查出来是谁，我一定要让他领教一下什么是资本的力量！”
然后接着安排：“另外通知他们，明星代言的事情要马上定下来，明星要选有一定咖位的，我看他们推荐的那个贾礼亮就不错，他上过不少综艺节目，有一定的观众缘，尤其是对少妇有一定的吸引力，价格不用太过计较，五百万左右或者再高一点就可以签。另外一个人选也要用男星，在有流量的小鲜肉里面找，找到以后马上签约，要用最快的时间把声势造出来，有了这些明星背书，就能给加盟商增加几分信心。”
小林点头称是。
女人比男人更爱开店，尤其是这种开在家门口，还不用自己花钱的店，更受女人青睐。
所以代言都要选男星，这没毛病。简单交代几句，孙兴便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去参加普林斯顿的校友会了，不过走的时候，显得有点心事重重。
......
作为当前日益见火的综艺明星，贾礼亮充分享受到了这波综艺给他带来的红利，接代言、接广告接的手软。
他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代言费已经直逼一线大牌明星，当经纪人把这份每年六百万的为预制食品加盟店代言的广告放在面前时，他已经没有了原来的那种兴奋感觉。
不过预制食品加盟店这种产品，目标用户正好和他的粉丝群有所重合，而且这种预制食品不同于烟啊、酒呀、还有理财之类的产品，对自己的形象完全无害，还能给自己赋予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所以，他对能又拿下这一份代言还是觉得挺满意。
预付的三百万随着合同签订，马上就能到账，不过剩下的一半就要等一年以后了。
草草的把签好的合同甩给经纪人，贾礼亮就连忙登上了早就已经等待他的保姆车，今天开始，要参加郭老板相声社的团综，他作为人家邀请的嘉宾，要参加全程的录制。
这又是一个涨人气的综艺，以相声社的号召力，相信这个团综录完播出，自己的身价还得水涨船高。
听说这次团综的录制是选在了一个村里，主要的剧情是由一帮说相声的和嘉宾一起，经营几个农家院，这就正好又和自己最近想立的人设搭上了。
年纪已经不再年轻，就该让自己身上再增加些热爱生活的标签，还能有什么比在厨房里做饭更能凸显这个特点呢？
身上多一些人间烟火气最好，更能吸引那些也不再年轻的女粉丝。
不过，在村里拍综艺，也不知道条件会不会太简陋，工作会不会太过辛苦。
保姆车一路向西，便钻进了大山，向着红旗村驶去......
第三百零九章 来自孙兴的反击
第一次知道，就连这种综艺节目都是有剧本的。
原来一直以为节目效果都是靠那些明星做一个个任务时的临场发挥，摄像大哥给记录下来，然后剪辑一下就可以播出了，现在一看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导演一丝不苟的在现场指挥着，相声社里的几乎所有的一线演员统统参加了节目的录制，外加几位特邀嘉宾，分成了四组，分开在四个农家院里，几十名摄像大哥，把农家院围的水泄不通。
在台上挥洒自如、滔滔不绝的相声演员，在镜头前面就成了提线木偶，不光是说话没那么利落，就连动作都显得僵硬。
演员们的这种表现就经常引得导演火冒三丈，围观的群众哄笑不已。
这一家农家院本来是经营火锅鱼，在节目组给了些补偿以后，经营户就躲在一边看热闹了，把整个院子的经营交给了节目组。
眼前的这一组是长成歪瓜裂枣的烧饼带着两位九字科的师弟在厨房里忙乎，玉树临风的贾礼亮和相声社里目前最红的小岳岳充当服务员，正在手忙脚乱的招呼客人。
节目组有点成心，满村的游客好奇心也重，一下子就把农家院给来了个客满，这一下把前台充当服务员的两位大明星搞得手忙脚乱。
厨房里倒是井井有条，因为里面除了那三位说相声的，还多了一个小红英。
人家相声社来这里拍综艺节目，最兴奋的就应该算是小红英了，她有事没事的就围着人家节目组转，结果一下子被导演看中了，干脆就给她也安排了个角色，让她也上场一起拍。
小红英现在在厨房已经找到了感觉，在她的指挥下，那三位说相声的把厨房的工作做的井井有条。
导演估计也是发现了这个点，一个小小的小丫头，把练健美练的五大三粗的烧饼指挥的团团转，里面就有了反差、有了笑点。
姚远和韩明揣着手，挤在人堆里看热闹。姚远就嘚瑟的很：“你看看，你看看，当初咱设计的菜式非常科学，现在这个厨房里的这点工作，就算是说相声的也拿起来就能干。”
韩明撇嘴，自己这位领导是真爱显摆，就干了那么一点点事，然后就无时无刻的自吹自擂，话说你最近进过厨房没有啊，好歹还顶着一个行政总厨的帽子。
两个人正在不咸不淡的磨牙，仟儿哥悄悄地走过来：“哎哟，两位大厨师傅在这儿呢？辛苦！辛苦！”
见面道辛苦，必定有缘故。
姚远也赶紧跟仟儿哥问好：“仟儿哥，一会儿录完了有空没？我给您留了两桌饭，今天尝尝咱的顺德鱼生怎么样？外带河鲜宴！”
仟儿哥眼睛当时就亮了：“那可就太好啦，我等你们这口可是等了有些日子了！”
韩明则赶紧落实：“两桌，二十多人够不够？”
仟儿哥回身看了看片场：“二十多人？那可太够了，回头我把导演还有贾里亮那几位嘉宾也都叫上！大家一起喝一杯，叫个朋友。”
仟儿哥绝对是个爱吃爱玩的，一听说等一会儿有鱼生吃，恨不能节目都不录了，立马跟着两位厨师傅去餐厅。
姚远就故意开逗：“那仟儿哥，今晚上你看我准备点啥酒，有楠菲的顶级红酒，还有三十年的茅台，你说你想喝哪个？”
仟儿哥手一拍：“姚远儿，你别闹啊，有茅台谁还喝别的啊？”
三个人正有盐没醋的聊着，突然姚远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中心厨房的生产经理胡长功打过来的：“姚总，中心厨房有食品药监局的人来检查，感觉有点不对劲，厨房里有准备退货的过期的原材料，结果被这些人给扣下了，说是我厨房有使的嫌疑，让停产整顿！”
姚远一听就急了：“什么玩意？准备退货的东西不是都单独摆放吗？他们是在库房里查到的？！”
过期的东西在不在库房里，这里面就有质的区别。用过期食材
胡长功就叫屈：“怎么可能在库房，那种低级错误我怎么可能犯？那两个纸箱子就在厨房门口，是等着厂家来车拉走的！姚总，我感觉这次检查好像有点不对劲，好像就是专门来咱们这里找茬的，您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两个人正在通话，就听胡长功电话那端有人说话：“胡经理，您赶紧去一下前面，有消防的人也过来检查了！”
......
姚远、韩明、郭子达、常石磊一帮人坐在胡长功的办公室，听着胡长功介绍完情况，大家脸色都有点沉重。
常石磊先打破沉默：“我估计是新兴快达的人干的，这已经是摆明了车马，给咱们找茬了！”
胡长功有点疑惑：“你们怎么招惹他们了？一个新兴快达能有这么大的能量？来检查的人可不像是单纯地检查，他们都是带着目的来的，找茬都不带掩饰的，就是想让咱们停产。”
姚远气极反笑：“想找茬让咱们停产不可能！真拿村长不当干部了？张成万已经带着镇上的负责人去区里告状了，这回非得把这事给弄大了不可，谁给他们的胆子，影响企业的正常生产？！这事必须跟他们翻腾到底，当中作妖的几个人非得让他们脱了官衣不可！”
郭子达对这个姚总在这时候表现出来的镇定和决心就挺欣赏：“没错，不能由着对方这么来，但是姚总咱们是不是也得找找这事的根由到底在哪？”
“不用找了，肯定是新兴快达搞的鬼！”常石磊一口断定。
姚远的电话又响了，这次是那位“法盲”律师钱闻达打过来的。
奇怪，钱闻达没事怎么会打电话？
上次见面，姚远忍不住借着赵二鸣工程款的事挤兑了对方几句，双方应该是不欢而散的，怎么还会打电话呢？
“姚总，忙不忙？说话方便吗？”电话里钱闻达的声音还是那么不紧不慢。
“钱律师您好，怎么有事？”姚远回的也是不咸不淡。
“那我就直说了，你红旗公司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姚远听了身上就是一激灵，忍不住反问：“你怎么知道？”
钱闻达呵呵干笑了两声：“那就是真的了？”姚远突然觉得一股子的不耐烦：“钱律师，你有事说事，咱们别弄这些弯弯绕！”
自从知道了赵二鸣委托钱闻达讨要工程款，结果事情搞成了一个半半落落的样子，姚远从心里就对这位法盲律师感觉有点腻歪，说话也就不客气了。
钱闻达却是毫不在意：“姚总，不瞒你说，我们律所的另外一位合伙人接了他的客户一份委托，当中牵扯到了你的红旗公司，我偶然间听到了一耳朵，好像是有一家上市公司怀疑你们不正当竞争，要给你们红旗公司找点麻烦、上点眼药。我觉得咱们毕竟算是朋友，所以特地打电话给你，提醒你一声。”
姚远的语音有点冷：“你就直说吧，是不是那个新兴快达的委托？对方想委托你们所干什么？”
钱闻达在电话里连忙解释：“姚总，别误会，我们律所的运作模式您可能不太明白，我们每个合伙人都是独立办案，这个新兴快达正好是我另外一个合伙人的客户，所以那天我才没跟你多说什么，没想到你们两家这么快就杠上了。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所以我才赶紧给你打电话，表明我的态度。新兴快达那边好像是已经找了些关系，准备给你们使绊子，先让你们知道厉害以后，然后让我合伙人出面，跟你们谈谈，最终想要的结果是让你们把舆情给压下去，大家一起和气生财。”
钱闻达口才很好，挺复杂的一件事，他三言两语的就说了个清楚。
说清楚了，同时也就把自己摘了出来，大律师不是没有正义感，而是这件事牵扯到了自己合伙人的客户，可不能随便搅进来，否则会影响到律所的团结。
姚远想通了这点，语气上也就有些缓和：“那钱律师，你能告诉我，这个新兴快达怎么就认定是我们红旗公司跟他过意不去呢？”
电话里钱闻达的声音一下子就高了八度：“我说你是不是傻？！你们红旗公司三四百号人，一夜之间同时在朋友圈、微博上散布人家公司的黑料，你们是不是以为人家没办法查出来这是谁干的？想给人家使绊子哪有你们这样的？倒是稍微含蓄点呀？太嫩啊！”
一句话就把姚远给说闷了，自言自语道：“怎么还真能查出来啊？”
钱闻达就恨铁不成钢：“你们想办人家，倒是找点马甲、替身什么的吧，好嘛，一夜间三四百号员工，同时转发人家那点黑料，这跟和人家公开宣战有什么区别？你可别忘了，对方是身家几百亿的米股上市公司，在咱们地头上发展了十多年了，做的都是什么买卖，做网贷黑白两道、高层基层，不可能没点特殊的关系，你们就这么跟人家生杠，想过会有什么后果没有？”
姚远的拧劲儿一下子就被激起来了：“能有什么后果？我们今天还真就准备跟他死磕到底了！”
电话那端钱闻达就陷入了沉默。
姚远一不做二不休：“钱律师，你丫想不想挣钱吧，想挣钱的话这两天到红旗村找我一趟，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
第三百一十章 明星的作用
这件事就有点巧合了，没想到新兴快达的合作法务也是精诚律所。
不过想想也正常，平城就是这点地方，善于处理经济类的律所也就那么几家，对方选中精诚律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也幸亏这样，才会得到钱闻达的通风报信，也才知道原来对方已经把自己这边情况都摸透了，并且已经有针对性的给自己找麻烦了。
先显示自己的力量，吓止了对方以后，然后再拉着对方坐下来谈谈，把事情消弭于无形，新兴快达的应对挺快、出手也够果断。
一天之内先是卫生检查，查出来点毛病以后，直接就下令停业整顿。
然后消防的就又找上门，虽然没查出什么问题，但是找茬的目的已经非常明显。
新兴快达已经充分显现出了自己在平城的实力。
当然，红旗中心厨房并不怕这些，公司有张成万这个老家伙，他就如同是那个中流砥柱另外还兼具辟邪的作用，这些邪门歪道到了他面前，他敢把这种事情直接捅破天，带着不纯的动机执法，腰杆就不可能硬，以张成万的能量，在体系里解决这点问题还是足够的。
但是这种事情就像癞蛤蟆爬脚面，既吓人一跳，还能给人添恶心。
当然，如果红旗公司当初成立没有这点背景的话，那么下场估计不会太好，肯定会被人搓圆揉扁的一通虐，就此关张也不是不可能。
就是没想到，钱闻达在关键时刻打出来这个电话，这个消息来得真及时，也导致姚远对这位钱大律师的印象一下子就改变了许多。
这边边通着电话，同时脑子里就开始了头脑风暴。
钱闻达说的很对，对方的公司体量不是自己这边能比的，社会关系恐怕也要比自己一个小企业复杂的多，本来想暗地里给对方使个绊子，现在却变成了摆在明面上的真刀真枪的较量了。
退一步海阔天空，和气才能生财。
但这是不可能的选项，既然对方知道是自己搞的事情，那就一切放在明面上来，反正就看不惯孙兴那个德行，摆明了车马跟对方干一场也没啥大不了的。
新兴快达既然已经动用了关系，又是查自己的卫生、又是消防检查，这些招数不算是新鲜，只不过是对方给的一个下马威，显示一下力量而已。
咱红旗公司不怕！
这些都不是根本，既然对方已经开始出招，那就也不能让他们轻松好过。
姚远脑子里有了主意，便开始忽悠钱闻达尽快过来一趟。
.......
韩明韩大厨的刀工已经堪称出神入化了，养在清水池中经过瘦身的鲩鱼被他切得飞薄，雪白的鱼肉呈现出晶莹透亮的状态，再加上蒜片、姜丝、葱丝、洋葱丝、椒丝、豉油、花生碎、芝麻、指天椒、香芋丝、炸粉丝……等等十几种配料，摆在桌当中的大盘中，五颜六色、花团锦簇的样子，显得非常隆重。
“说起来吃生鱼片，大家一般会马上联想到东瀛，岂不知咱们老祖宗在三千多年前的周朝就有了‘鱼脍’这种吃法，这个顺德鱼生可以说是咱们国人历史最悠久的一道菜品了。”仟儿哥不愧是个会吃会玩的，就连鱼生的历史来由都能说得明明白白。
韩明站在那里搓着手：“这个鱼生我们都是经过特殊方法处理过的，也经过了检疫部门的认可，完全不用担心寄生虫的问题，大家可以放心食用。”
众人便一同站起来，伸筷子向盘中，嘴来一起嚷道：“捞起、捞起、捞得风生水起！”
然后便是一阵哄抢。
说相声的都好吃，但是能在平城吃到地道的鱼生，也挺超出这些人的认知，油润脆甜的鱼片便如流水价送入个人的口中，就连那位非常注重身材管理的贾礼亮也吃得忘乎所以，让一旁的经纪人和助理看的直皱眉头。
贾礼亮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还跟大家解释：“刚才在拍节目的时候就已经饿了，再说我刚刚接了一个食品代言，最近得增重......”
好吧，明星也是可怜呢，脂肪不能吃、碳水不能碰，为了自己在荧幕上面的形象，就得丢掉人生一大乐趣，就算面前摆满了好吃的，多吃两口都跟做贼一样。
看看人家那帮说相声的，尤其是仟儿哥，吧嗒一口菜、吱溜一口酒的，吃的那叫一个快活。
姚远看过贾礼亮的综艺节目，对这位挺随和的漂亮男人感觉还挺好，听到他说代言了一个食品，不禁有了点想法，自家的预制食品是不是也得做点广告了？
虽说现在的销量不错，但是知名度上去以后，估计销量还能往上走一走。
“请问贾老师代言的是什么食品呀？”姚远就问。
贾礼亮顺嘴回答：“叫做什么预制食品，是帮他们推广加盟店的，就是些半成食品集中在居民区门口卖，而且加盟商还不用自己投资，都是由厂商来负责装修、进货，我觉得他们弄这个是件挺好的事，就答应了一年的代言。”
贾礼亮身上没有一点点明星架子，解释的还挺详细。
姚远听了汗毛有点立起，不会吧？这么巧？真是见了鬼了，这个新兴快达怎么无所不在呢？
忍不住提高了嗓门：“我去！你是给新兴快达代言？！”
姚远的这句问话语气又高又急，就让满桌人瞬间安静了一下。
贾礼亮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刚刚签的代言跟你个厨子有啥关系，怎么就那么大的反应？
姚远的脑子里瞬间过了很多想法，看到大家都安静望着自己，便假装惊讶：“贾老师，您怎么能跟他们签代言呢？恐怕对方是啥人你不知道吧？那帮孙子憋着害你呢！”
明星肯定都会爱惜羽毛，姚远敏锐的抓住了这点，准备给新兴快达上点眼药。
你不是财大气粗找明星代言吗？
那咱就在这上面给你做点文章，搅和黄了代言不是目的，得充分利用明星的影响力，把孙兴以前干的缺德事给散播出去！
当姚远把孙兴和新兴快达公司之间的关系说明白，又把对方这个经营模式背后隐藏套路揭露出来以后，在座的几位都有点傻眼了。
“我去，这个孙兴干的就不是人事！”仟儿哥先下了结论。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贾礼亮的经纪人听明白这件事的后面套路，脸都吓白了。
作为明星的经纪人，他太知道这件事一旦爆了出来，会对贾礼亮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了。作为明星代言人，肯定要对代言产品做一个彻底的调查，就为了避免给明星带来负面影响。
这回倒好，新签的代言合同居然就是一个高利贷产品，而且对方还是以前做过臭名昭著的校园贷！
这种背景一旦爆出去，自家的贾礼亮不说会搞的声名狼藉，弄不好还得被全网封杀！
这种例子不是没有，是很多，如今的演艺圈不好混，大小明星们稍微碰上点事情，就会被自己的黑粉、甚至是粉丝狠怼，网络时代，一点点事情就会被放大出来，所以这个代言绝对是不能碰了，哪怕是付违约金也必须得马上解约！
贾礼亮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回头看看经纪人，又转头面向大家：“这可咋办呀？我的代言合同都签了。”
经纪人连忙在后面补了一句：“贾老师别着急，我明天就去跟他们交涉，必须得马上解约，这事是他们隐瞒了实际情况，按照合同我们可以不用付、或者少付违约金。”
可怜呢，外表光鲜的大明星，实际上是谁也不敢得罪，刚刚谈好的合同现在想解约，恐怕甲方一定会刁难，经纪人心里已经做好了赔付对方违约金的准备。
姚远连忙摆手：“各位，别忙，先别忙着解约，你们现在不是还没给对方拍什么宣传，也没参加什么推广活动吗？”
经纪人不等姚远说完就打断话头：“贾老师代言的合同一签，新兴快达那边已经放出去新闻稿了，最起码对方的网站上已经有了这个新闻。”
这帮人动作可真够快的，不过越是这样越好，这样事情才能炒起来。
姚远故作神秘：“你们现在去谈解约就被动了，不妨等上几天，还有很多人看这家公司不爽，准备给他们添点堵，等事情发酵起来，到时候贾老师以被欺骗的角度出来做个澄清，这个合同自然而然的就能解约，到时候也不可能再有人提什么违约金的事情了。”
经纪人目光闪动：“您是说有人准备公开揭他们的老底？”
“对喽，不是准备，是已经在做了，不出几天，这个新兴快达的套路就变得满大街都知道，你们到时候只管单方面做个声明就好，何必现在马上出头去跟他们较这个劲呢？”姚远神神在在的说着。
“这可是要命的大事，您可不能开玩笑！能告诉我是谁准备和新兴快达作对吗？”经纪人一脸的严肃。
姚远大拇指指向自己：“不是别人，正是在下，当然除了我之外，还有那几百户加盟商，另外还有若干名几年前校园贷的受害者！”
姚远这回是准备豁出去了，就连钱闻达他都准备动员起来，更何况眼前这位有着巨大社会影响力的大明星呢。
既然干了坏事就别怕人家帮你宣扬，只要迅速把对方的这点套路散播出去，就等于给对方来了个釜底抽薪。
当然，有可能这种商业套路还不太能成为社会热点，但是如果再加上贾礼亮这个大明星出声，估计分量就够了。
就像是给已经烧起来的柴火上再浇上一桶油！
作为贾礼亮这一方，所希望的只不过就是能够和平解约就好，根本上不愿意.也不敢得罪这样的上市公司。
但是，如果这家公司已经被搞臭了，那就好像没啥顾忌了，反正自己这边肯定是站在了正义的一方，到时候事情搞的越大，没准还能给自家的艺人增添点流量。
我家贾礼亮不只是流量明星，同时还是嫉恶如仇呢，这个人设感觉上去挺不错！
......
第三百一十一章 张成万的能量
食品药监局内，当班领导看着眼前的这位红脸膛的老农民，就头痛。
自己这帮喽啰怎么把他给惹了？
这位张成万可是区内远近闻名的老混蛋，出了名的能胡搅蛮缠，偏偏人家还是根基牢固，正经的老牌社员，上过前线打过仗、负过伤、身上还有个一等功，在红旗村一待就是几十年，眼瞅着把红旗村弄得红红火火，坐着红旗村的第一把交椅，跟个土皇上没啥两样。
听说上级要给他升官他还不干。
就这么一号人，偏偏还深得领导赏识，从区里到市里听说都有靠山。
这个老东西真犯起混来，能直接把个小小的事情直接捅到市里高官那里，为这点事真不值当的跟他起冲突。
张成万把自己的手机举到当班领导面前：“小李，你给我仔细再看看，这箱过期食品是放在哪了？！那里是门口，是装卸平台，东西放在那是准备做退货处理的，你们凭什么认定是我们用了过期食品？！”
当班领导有点尴尬，自己这帮喽啰怎么能把事情办成这样？
自己执法有记录仪，你可以说疏忽了没开，但是你就不知道人家也有监控录像？
这个年头，哪里还能躲得开监控的范围？
这回倒好，一下子被别人抓住了小辫子，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完全可以拖一拖，申请个复议什么的，走个流程再撤回决定。
时间拖过去了，双方都有台阶下，这事就能完满解决。
现在你张成万指着我鼻子要说法，我食药局也是执法单位，论级别还比你高两级都不止，就不要面子吗？
当班领导满脸尴尬，无话可说。
张成万终于在对面坐下来：“现在你们撤回决定还来的及，红旗公司是我们清水镇的支柱产业、也是我红旗村的收入来源，全村人都指着这个中心厨房吃饭呢，你们执法过程中严重不规范，我都怀疑是某些人别有用心，故意在整我们！知道这家厨房停产一天会有多大损失吗？我怕事情闹大了你这个领导能不能承担起责任？！”
话里话外就带着威胁。
“还有，我厨房可是供着全镇几千号学生的学生餐，如果今天我厨房不能正常开工，明天全镇所有的学生外带老师，有一个算一个，中午全都得饿肚子！”
张成万在人家领导办公室越来越肆无忌惮，说话口吐莲花、毫不遮拦。
“别说我们没警告你，一个村的农民收入就被你们胡乱执法给影响了，我这个书@记可是拦不住几百号人上街！”
这句话威胁的意味更浓，简直就是赤裸裸！
当班领导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就站起来：“好你个张成万，你还知道自己是个书@记？我执法人员工作方法是有点不严谨，你就不能给人一个改正的机会吗？非得逮住蛤蟆攥出尿来不行？！”
当班领导急了，张成万就缓和了下来：“行啊，承认不严谨就行，那就赶紧改，我就在这等着，厨房里一百多号人等着开工呢！”
行，算你狠，我一个正常的执法，好吧，这次执法是有点问题，可是你也不能拿几千名学生、老师，还有村里的上百个农民威胁我吧？！
撤回决定！
否则以这位老混蛋的性子，他还真敢把这个事情给弄成一个群体事件！
而且这次去人家红旗厨房检查这事，过程里外透着股子邪气，当班领导不可能看不出里面不正常的地方，而且刚刚张成万说了，这事是背后有黑手，就连消防那边也卷了进去。
咱们一个小小的食药局，真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而且当初厨房开业的时候，可是受到过领导的力捧。
所以这件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必须马上结束！
至于面子？好吧，幸亏这是在自己办公室，刚刚的一幕没有别人看到，而且，自己刚刚不是也拍桌子了，表现的也不太怂，这事差不多就行了，到此为止！
......
消防队长看着自己办公室里的那面锦旗，觉得莫名其妙。
刚刚一帮人敲锣打鼓的送来了一面锦旗，上面几个大字“为人民服务”。
莫名其妙，最近队里没干啥事呀，怎么平白无故的有老百姓给送锦旗呢？
当看见锦旗的落款上“清水镇人-民-政-府”几个字以后，队长突然恍然大悟！
想明白当中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就不由自主地出了一身冷汗！
太悬了！幸亏自己没听某些人的安排，只是装模作样的到红旗中心厨房走了个过场，这个厨房和旁边的养老院都是自己亲自验收的，要说他们的消防不合格那是扯淡！
当然如果非要鸡蛋里挑骨头想挑出来点毛病，那也不是不可能，但队长知道这家中心厨房的背景，这是镇里排名第一的重点项目，是刚刚高升的刘能兴亲自抓的标杆政绩，自己一个小小的队长，犯不上去惹这样的地头蛇。
不知道这个红旗厨房得罪了谁，去现场检查的时候发现卫生部门也去检查了，这摆明了就是有人在整事。
地头蛇真那么好惹吗？自己轻拿轻放的好歹没给他们找什么毛病，这人家后脚就送来了锦旗。
还“为人民服务”？
这特么完全是在示威，落款居然写了清水镇政府，这是明明白白告诉自己，轻易别跟红旗公司对着干。
不过想想也是，自打这个厨房开业，人家可没少慰问自己的消防队，感觉上也是红旗这边跟自己更亲近点，没道理为了个外人得罪自己人去！
自己这次算是做对了，最起码没违规、还没得罪自己人。
这话怎么说的，怎么还混了个锦旗？
这个红旗公司做事可有点歪。
……
中心厨房停业了半天，然后就重新开工，开工以后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是所有的员工就接到了一个非正常任务，每个人都得转发一条朋友圈，内容是有关一个新兴快达公司，以来加盟店为名，变相提供高利息金融服务，同时还揭出来对方董事长的老底，曾经因为经营校园贷被国家取缔的经历！
有微信的发朋友圈、有微博的发微博、有别的公众号最好，不管什么平台统统给发上去！转发量大的账号公司有奖励！
所有群众都有点懵，不过看清楚需要转发的内容以后，大家又隐约的有点兴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中心厨房一天之内，连着被人家查卫生、查消防，然后就被迫停业整顿的事情一下子就传开了，虽然只是停业了半天，但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情透着不寻常。
公司这是被人下黑手了！
今天再接到转发朋友圈的这个任务，大家心里隐隐约约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这个新兴快达的叫做孙兴的孙子，跟公司杠上了。
上班这么长时间，都没经历过这样的新鲜事，大家笑着、乐着就把信息给发了出去。
其实想给新兴快达上点眼药，有这么一个动作就已经够够的了。
如今这个信息社会，稍微有点新闻，便会借助手机媒体，传播的到处都是，速度是爆炸性的、全覆盖还没死角。
红旗公司现在也已经颇有一些规模了。
本来餐饮业就是劳动力密集行业，别的可能不太多，但是人，咱们肯定不会缺。
两个中心厨房连厨师带员工也有小二百号人，这些人都是餐饮业内的人，这个新闻事关餐饮业，朋友套朋友、同事套同事的，两百个人同时转发这条信息，也就意味着平城的餐饮业、乃至酒店业内，这家新兴快达公司算是出了名；
红旗村里的村民有上百号，三四十家经营户的辐射面应该算是非常广，经营了这么长时间，每家都有自己固定的客户群，甚至有些人还做出了自己的公众号定期直播，这条消息在这么一发出来，可以说是惊动了一大片；
养老院就更热闹，除了那两百多名员工努力转发以外，还有若干没事干就爱凑热闹的老人，老人上点岁数本来就爱转发点各种群里的各种信息，现在碰到身边发生的这种大新闻，便跟打了鸡血似的，同时也担心自己的子侄、亲戚上当入套，把这个有关新兴快达的消息散的满天飞。
常石磊的销售员也有三百多号，这些人更不得了，他们的所谓的客户正好就跟新兴快达加盟店的客户群相重叠，发出来的朋友圈就更有针对性，不只是小区里的业主客户能看到，恐怕那些已经加盟的加盟店店主也能看到这样的信息。
当然就算是看不到也没关系，还有像辛立志姐姐那样的早加入的店主，经过一段时间的经营已经醒过闷来的，开始往公司群里散发同样的信息。
这个破坏力是最大的。
本来姚远的反击第一步的目的，就是想把新兴快达的套路宣传到尽人皆知，让他们不能再接着害人，不能再吸引新的加盟商。
现在这些已经加入进来的店主心里就开始打鼓，已经有人开始去新兴快达的总部，堵门要说法了。
新兴快达一时间就显得有点狼狈，办公区门口堵得都是加盟商，正常的办公都已经开始受影响，更别提想再招募新的加盟商了。
红旗公司就靠一个简单的朋友圈、微博，居然就让新兴快达的工作陷入了停顿。
......
远在普林斯顿的孙兴有点如坐针毡，不再那么从容了。
悄悄地离开酒会会场，走到了一个角落。
做这个行业讲究的就是美誉度，没想到这个红旗公司居然就在这个方面给自己做了手脚。
抓住了一点捕风捉影的过去事，把自己这个负@面新闻散播的到处都是。
孙兴以前能把校园贷做的风生水起，靠的就是宣传和推广，同时对社会舆论控制本来也是自己的长项，没想到在这个方面被对手钻了空子。
“公关部养的那些吃闲饭的都是废物吗？舆情方面不是请了专家了吗？”孙兴已经开始在电话中质问。
电话那头有点不服气，吃闲饭的能不是废物吗？！真当自己可以手眼遮天呢？这年头每个人都有手机，每个人都是一个信息发布平台，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怎么就招得上千人一起发帖散布你的不利消息？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孙兴这边瞬间冷静了下来：“请人删@帖！该屏蔽的屏蔽，代价大一点没什么，要迅速把这一波攻击给打回去，两个小时够不够？趁着舆论还没形成之前，必须要把这些消息压下去！咱们已经为这一天准备了很长时间，压不下去的话就会功亏一篑！”
喝了口冰水，孙兴接着布置：“删@帖、屏蔽的同时，咱们也要发出正面的声音，两位明星代言人不是已经签约了吗？最快的时间让他们先做一个现场活动，有明星站台，吸引新的加盟商就更有说服力。”
然后语气一转，变得有点阴森：“问题的根本是在那家什么红旗公司，得想办法解决掉这个源头才行，不能只靠着那些律师，他们都是收钱不干事的啦！”
电话那边好像是辩解了几句，孙兴不耐烦的打断对方：“这些律师只有在有钱赚而且事情好办的情况下才能顶得上，这些人挣的是信息不对等的钱，现在对手已经摆明了跟咱们过意不去，指望些讼棍跟对方能谈出什么结果？你还是通知一下阿b，让他提前做点准备吧，事到如今别抱什么幻想，十个亿扔了下去，总不能被几个村夫搅了局，不下狠手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新兴快达可能会颗粒无收。”
说罢，把电话挂了。
月光下、孙兴看向窗外的眼光，居然带了几分惆怅......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不一样的律师
阿的大名叫做宋振涛，跟某个港岛电影明星重名，同样长得也是黑头黑脸，于是就被一帮江湖兄弟尊称了一声哥。
哥不只是脸黑，手也挺黑。
哥出身于武术之乡，自幼就开始习武，练出来一身好功夫，可惜没走正道。
当年在莞东帮人家看场子，曾经一个人赤手空拳独挑四名壮汉，瞬间把四个人通通放倒在地。
那次哥下手还是太黑，一场架打下来，对方四个人各个带伤，一共折了六根肋骨、一根鼻梁骨、外带一条髌骨。
结果仗倒是打赢了，可是人在当地也混不下去了，挨打的那几位是开砂石厂和搅拌站的老板，人家白天干活累了一天，想来夜场找乐子，结果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会轻易放过哥？
砂石厂！搅拌站！
这两个行业里的老板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都是真刀真枪的杀出来的，各个都得算得上是黑白两道通吃。
这一仗打哥倒是打痛快了，可是一到第二天，整个莞东市都在通缉他，就连夜场老板劝他赶紧跑路，于是哥只能远走，到平城避风头。
也是机缘巧合，当年孙兴正在招兵买马组建自己的贷款催收团队，阿便加入了进去。
感觉如同找到了组织的阿在催收团队里混的如鱼得水，很快便成长为团队的老大，同时也因为身手好而且嘴又紧，也成了孙兴解决一些麻烦事的秘密武器。
自从孙兴被迫从校园贷收手以后，已经尝到了催收这一行甜头的阿干脆拉起了自己的队伍，开始从社会上主动揽活。
没想到这个市场还真是挺大，从银行信用卡部门到各种五花八门的网络贷款，都挺欢迎哥这种专业的催收业务。
如今这个社会，欠钱不还的人可真多啊，哥的队伍人员素质高、催收方法丰富、手段强硬，因此干了没多久就在业内形成了一定的口碑。没过多久，在这个黑不黑、白不白的行业里，提起来哥居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可惜。
上面对催收贷款的行业管理越来越严，很多手段越来越没法施展，随着自己手下的小弟被抓了几个以后，哥渐渐意识到，这一行可能没前途了。
就算是自己兄弟们的业务能力再强，可是现在客户却越来越谨慎，生怕把业务外包给自己以后，不小心搞出事情来，客户自己也会脱不了干系。
哥于是就体会到了一个企业家、***的苦恼，靠着打打杀杀不是个长久的事情，自己得带着这帮兄弟赶紧转型。
一帮不黑不白灰不溜秋的人又能如何转型呢？
可是这件事变得越来越急迫，急迫到哥每天看着自己的一帮小弟，就开始揪头发。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老东家的召唤，让他帮忙调查一个公司的竞争对手，同时还要考虑怎么说服对方，让对方以后不要跟老东家作对。
接到电话，哥连想都没想，马上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新的业务模式吗？
调查一家公司，多么容易的事情，说服对方放弃作对，这不就是自己的强项嘛。
对付一个欠账的人，跟对付一个公司没啥太大区别，公司里说话能算数的就那么一两个，只要把这一两个人给整服了，一切事情都好办！
soeasy！
哥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事情原委调查清楚以后，就得跟孙兴直接谈一谈，可以适当要一个高价，孙兴是大老板，一向在这方面舍得花钱。
......
两位西服革履的律师坐在姚远面前。
“姚总，事实已经很清楚，参与发布对我当事人不利@信息的都是你们红旗公司的员工，证据确凿！你们这是赤裸裸的不当竞争，如果贵方不马上停止这种侵权行为，我们将向法院提起诉讼，届时你们要承担全部的(本章未完！)
第三百一十二章不一样的律师
法律责任！”带了金丝眼镜的律师口气严肃。
姚远坐在桌旁，手里拿着一把雕刻刀，正在聚精会神的雕着一块象牙白的大萝卜，一个小白玉老虎的形象已经慢慢成型。
听到律师这么说，便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那你们准备告我们什么呢？”
律师扶了扶金丝眼镜：“诽谤！不正当竞争！因为你们的这些行为所造成我当事人所有的损失，我们都会主张赔偿，姚总，我提醒你，那会是一个天文数字！新兴快达在这个项目上的投资可是数以十亿记的！”
“ui！你们丫别跟我这扯淡，信息是我们发布的没错，可是发布的内容你们看了吗？有哪一样不属实？我劝你们别为了两个糟钱就昧了良心，拿个律师证就敢什么钱都挣吗？”姚远态度更强硬，不光是强硬，好像还有点没素质。
ui？！
是什么意思？
你可是红旗公司的老总，怎么能这么跟律师说话呢？
另外一位矮壮一点的律师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哎？！你这是什么态度？”
姚远重重的一刀刻下，白玉老虎的尾巴便勾勒了出来，然后斜着眼睛看向站起来的那位律师：“态度呢，我已经表明了，你们丫爱告不告，反正我是想着，这件事炒的越大越好，最好能闹到满世界人都知道才好，这么简单的事情，一个上了小学的孩子能能分辨出来是非曲直，怎么您二位大律师就为了点律师费，就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矮个律师口气一滞：“什么叫装糊涂？我们是执业律师，肯定有自己的职业素养，对于当事人的委托肯定是要尽力完成的！”
金丝边眼睛律师在后面悄悄的拽了拽矮个，矮个律师便回身悄悄地又坐了回去。
金丝边眼睛马上接着说：“姚总，大家都不希望闹到对簿公堂这一步，毕竟做生意的，都讲究要和气生财嘛，我们受当事人委托，想跟您谈一谈，看看这件事情有没有和平解决的可能，虽然贵公司的所作所为确实给我当事人造成了非常大的损失，但是如果您肯停手，并且能帮我当事人挽回些影响的话，一切都好商量。”
姚远抬头看着对面的两个律师，沉默不说话。
两位律师就坐在那里，眼巴巴的等着。
过了许久，姚远噗嗤一声笑了：“两位，你们觉得我要是收手的话，那个孙兴能给我点什么好处呢？”
金丝眼镜律师急切的回答：“姚总，都好谈！当事人没有授权我们具体金额，但是我想，他们愿意拿出一笔钱来消除这个影响的，一大笔钱！”
姚远鼻孔出气，“哼”了一声：“我说你们俩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还不服气，刚刚不是说我侵权，还口口声声要告我吗，怎么又谈到给我钱了？话都谈到这份上了，你们还敢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
两位律师都有点囧。
“我呢，也不要对方什么钱，想要钱我自己会挣，但是如果新兴快达能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倒是真可以叫停，不再帮他宣传。”
矮个律师有点激动：“愿闻其详？”
“第一呢，让新兴快达自己发个声明，为以前做的什么缺德校园贷给公众道个歉，第二呢，就是跟所有加盟商改改合同，想卖货就好好经营，别再弄那个变相的高利贷了，那个玩意太缺德，我也是为了他们好，留神以后生了孩子没p眼。”姚远的嘴上又开始没了把门的。
几句话说的两位大律师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挂不住。
金丝眼镜律师咬咬牙：“姚总，您这意思就是说，这个事情没商量了？”
白玉老虎堪堪雕成，姚远把雕刻刀重重的往桌上一拍：“我特么跟这帮孙子商量个屁啊，你们俩就是个跑腿的，多了我也不跟你们废话了，就把我的态度带回去转告就成，我这还忙，就不留两位了！”
一(本章未完！)
第三百一十二章不一样的律师
点礼貌是都没有，直接就端茶送客。
好吧，这两位进门就没给奉茶，客人进门，照例有人给办公室里送茶，还都被姚远给轰回去了，简直是一点礼仪都不讲了。
两位律师气急败坏，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伶牙俐齿、靠嘴吃饭的律师，不知怎么今天就被一位厨子堵的一愣一愣的。
看着两位往外走，姚远又把两位叫住：“等等，跟你们打听个事，有一位钱闻达律师是不是你们所的？”
矮个律师转头：“怎么？姚总您认识钱律师？”
是不是要峰回路转？有熟人就好办事！
没想到姚远伸手两个手指指点着两位律师：“你们啊，以后做事，多跟钱闻达律师学学吧，虽然你们都管人家叫“法盲”可是人家比你们会来事！”
两位律师臊眉耷眼地走了。
......
钱闻达从门后转了出来，同样也伸出两根粗粗的手指指向姚远：“姚总，我可真没看出来，你嘴怎么那么损呢？”
姚远就一脸的贱笑：“我特么看见你们这帮只认钱的讼棍就来气！”
钱闻达毫不在意，厚嘴唇裂开了笑：“我“法盲”虽然认钱，可是也真办事，对得起良心啦。”
这事还真没法细掰哧，以姚远的认知，想挣钱就得动脑子、卖力气，把菜一个个炒出来、卖出去，那挣的是安稳钱。
可是钱闻达挣钱靠的是什么？
就是靠他的那些关系网，膀不动身不摇的，只靠嘴皮子动动，拉一拉关系，大笔的居间费用就能挣到手。
就拿二鸣兄弟的例子来说，他只是打了几个电话，最多跟人吃了几顿饭，几十万就一下挣到手了，这事姚远觉得就有点不公平。
而赵二鸣为了要回来自己的货款，一下子就又扔进去了六十万！
而且，结果还是不如人意，有一半的回款得等到后年，工程项目下来以后才能拿到，这事办的就是半半落落。
事情办成这样，这位钱闻达还沾沾自喜，认为已经完成了委托人的所有要求，这个钱就拿的心安理得。
就这一件事，就让姚远对他的感观极差。
但在新兴快达这件事上，钱闻达能冒着得罪自己合伙人的风险，给自己通风报信，这应该多少还有点违背了律所的行规，通过这事也能感觉到这位钱大律师内心里还有一丝丝正义感。
毕竟小时候也是吃那个不正宗的延吉冷面长大的平城孩子，大事上还是不太差。
人和人的价值观啊，相差真的挺大的，如果处处看的明白，还处处苛求的话，可能没法在这个世界上混了。
姚远脑子里一闪念，想了很多。
钱闻达也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大肥屁股往沙发上一坐：“哎，我说，我上次来的时候喝的咖啡真不错，让人给再沏一杯？”
喊人来给沏了一杯崖上咖啡，姚远正色问：“怎么样？合同研究的怎么样，有没有破绽，能不能起诉？”
钱闻达叹了口气：“能不能别老揪着合同不放？这份合同是我精诚律所做出来的，都审过若干遍了，就不可能从中找到什么破绽！”
姚远有点着急：“不揪合同，你让我揪哪儿？回头那边真的起诉了就被动了，到时候你还得帮我跟你自己的合伙人打这一场官司。”
想到这点，姚远又觉得好笑：“哎，这事就有意思了，回头精诚律所两个大合伙人打起来，又是一个能炒作的点了，这个官司一打起来，我就不信新兴快达还能活得下去！”
钱闻达苦笑不得：“得了吧，我服了你还不行吗？还盼着我跟合伙人对掐，你姚总可当个人吧！”
姚远就瞪眼：“你丫不帮忙，这事可不就往那个方向发展吗？”
钱闻达撇撇厚嘴唇：“不是什么事情都要上法院的，我问过经侦(本章未完！)
第三百一十二章不一样的律师
法制科的朋友了，这份合同约定的贷款利息表面上是十几个点，是合规的，但是如果把前期的定金还有货品价格和装修价格的因素考虑进来，新兴快达因为贷款获利要远远超过了三十个点！从这方面可以做做文章滴。”
钱闻达的胖脸堆满了喜悦。
姚远也一下子站了起来：“这就是说这条路能走通？”
钱闻达点点头。
姚远手指钱闻达：“我靠，这就是说，每家一万块的代理费你能挣到了？”
钱闻达脸上的肉都在哆嗦：“四百二十五家，也就是四百二十五万！你可是答应过我，帮我挨家挨户做工作的哟......”
第三百一十二章不一样的律师
第三百一十三章 邪不压正
是的，已经查明，新兴快达现有已经签约的加盟商一共有四百二十五家。
这四百二十五家加盟商如果能利用好了就是自己手里的王炸。
这样的合作模式，相信这些加盟商只要弄清楚里面的道道，没有一个人会肯认可，凭啥啊，开店是不用花钱，可是平白多出来了一笔贷款算是咋回事？！
本来以为是代@销的产品，一旦出库自己签字以后就自动转成了贷款，利息比银行贷款还要高很多，这种合作模式就是一个大坑！
而新兴快达的套路就是用一份严谨的合同，把这些加盟商牢牢套住，就算是加盟商后来意识到里面的问题，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笔贷款。
怎么能够在已经签约生效的合同中，找出来漏洞，让这份合同失效作废，就成了这场博弈的关键。
舆论散出去，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把新兴快达的名声彻底毁掉，这样也就没有人再敢跟他们合作了，这事办起来没啥难度，但是对于已经签约了的商家，就更不公平了。
人家店铺也租了、货物也进了、连贷款欠上了，如果这家新兴快达彻底臭了的话，这些加盟商可就也彻底没了活路。
姚远脑袋里一激灵，就想起来一个损招。
合同不是精诚律所拟定的吗？那么我就鼓动钱闻达来找这个合同的漏洞。
律所的所谓合伙人其实就是个松散合作方式，谁接手什么案子相互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顾忌。
他们这些合伙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在一起工作，相互之间会更熟悉对方的套路，如果能鼓动钱闻达出手的话，恐怕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
至于怎么能说动钱闻达，很简单，那就是钱。
相信这些已经加盟的商家，如果能有机会每家付出来一万块钱的代价，来换取合同的解约，每个人都会挺乐意。
当然万一赶上那个轴的，不愿意花钱，姚远也不介意，面对这么多的商户，少收那么一两家的费用，对整体不会有啥影响，估计钱闻达也能觉得过得去。
“只要你能找到方法，让商户和公司之间的这个合同作废，商户那边的工作我去帮你做，每户一万的律师费我去帮你收！”这是姚远鼓动钱闻达的原话。
钱闻达面对这么大的一个案子，起初也有点懵。
这简直就是无中生有！本来没有的事，现在冒出来一笔四百多万的费用，条件就是找到方法，不管是诉讼也好、找行业管理也好，只要能把这份合同弄成失效，代理商户们把这个案子给赢下来，四百多万就能到手，这可比干别的事情来钱快多了！
只要找到对方不合规、不合法的地方，推翻一个合同，就能拿到四百多万的代理费，这种好事去哪找去？
有了钱的作用，钱闻达对这件事情再也没有任何顾忌，便发挥自己全部的能量，开始针对那份缺德合同，一字一句的开始找毛病。
以他的经验，只要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整件事情就可以反转。
如今是什么社会，法制健全社会！
披着合法的外衣，想干些擦边球的事情，就不可能不留下马脚。
终于，他从经侦法制科的朋友那里寻到了一个确切的说法，有了这个说法，就可以搞一搞！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人管，除了法院以外，还有行业协会，拿着这份合同再去金融监管机构走一圈，如果能那边能得到些支持的话，这个官司就算是赢定了！
......
孙兴挂了刚刚打的越洋电话，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
自己设计的这一套盈利模式是建立在良好的企业美誉度上的。
自己过去的瑕疵，会对这个项目有着不好的影响，为此，孙兴还特地设计了间接持股的股权模式，自己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股东名单(本章未完！)
第三百一十三章你邪不压正
上面，只是为了方便亲自管理，孙兴这两个字作为执行层面的管理人员出现在了公司组织结构中。
就这一个大意，就被有心人抓住了漏洞，现在国内的舆论已经起来了，自己呕心沥血设计的这一套盈利模式被人家揭了老底，以目前的情况看，公司的前途大概率就会止步于此了。
号称十个亿的投资，但实际投入也已经将近三个亿了，三个亿就这么让别人一通搅合，随随便便的就打了水漂？
孙兴当然不甘心，他推掉了一些不重要的约会，把自己关在酒店套房里，试图能找出来一个能绝地反击的机会。
......
平城电影节上，贾礼亮以个人名义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宣布了一个惊爆的消息。
因为对方的故意隐瞒以前的不道德经营历史，贾礼亮单方面宣布，与刚刚代言的新兴快达公司解约，不再担任对方的代言人！
事关明星，消息就是散播的快，有关无关的人都开始好奇地问，谁是新兴快达？他们是干什么的？什么叫做不道德经营历史？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有心人随便一搜索，有关新兴快达的前生今世就能查的清清楚楚。
再加上姚远那边散播的消息都已经扩散开，这回新兴快达算是彻底出了名。
可别小看几百、上千个人一同散布同一个内容的信息的威力，朋友圈、微博这个东西简直比病毒还要可怕，一个传十个，简直就是以指数级扩散。
校园贷这个已经好像远去的名称又一次冒了出来，校园贷曾经害了一大批大学生，受过伤害的大学生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公司再卷土重来呢？
于是也加入了对新兴快达公司的口诛笔伐。
这批人都是曾经深受当年的校园贷所害的，发出来的言论文章一看就是亲身经历，就引起了更多人的关注。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几下一合力，于是针对新兴快达讨伐的舆论便渐渐形成，并且蔓延到了全国。
新兴快达内部所有工作一下子都陷入了停滞，就在这时，公司又接到了四百二十一家加盟商联名的律师函。
律师函要求限时解除所签的一揽子合同，指出新兴快达是利用了虚假宣传和严重的信息不对等，采用了欺骗的手段诱导加盟商签订贷款协议，前期支付的定金是变相的“砍头息”，这是国家命令禁止的高利贷的一种，因此要求重新厘定商品价格和装修投入，重新签订合同。
如果在指定时间不能完成，加盟商方将诉诸法律解决。
同时，律师函还附上了金融行业管理部门的意见书。
这一下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至此，孙兴的商业套路在平城算是遭到彻底失败。
......
赢得有点太轻松了，一个号称投资若干个亿，布局全国预制食品市场的庞然大物，就因为和红旗公司杠上了，结果就这么悄默声的一夜之间偃旗息鼓了。
姚远和常石磊又坐在了一起，平城的秋意刚起，从远处湖面吹过来的风已经渐凉。
“四百多家店你想都收过来？我警告你可别忘了咱们做这个红旗销售公司的初心，当初咱们可就是为了不付那种高额的租金，才选了这么一个销售模式。”姚远对常石磊的想法有点不以为然，同时也有点担心。
“不都收过来，当中有好多店铺对咱们经营的产品感兴趣，想加盟到咱们的阵营，我就想着这是一个扩大咱们阵地的好机会，这帮加盟商里面还真有好多挺有本事的，在家门口租店铺，租金比外人便宜不少，有些人干脆就是自己买下来的店铺，就开个店，自己能挣点零花钱。这么好的条件，我觉得真的可以把他们都收编进来。”常石磊喝了口茶，认真解释着。
“可是咱们手里的产品太单一，支撑一个店铺的话就显得太单薄了吧？”(本章未完！)
第三百一十三章你邪不压正
姚远有点担心。
“这个事我想过了，咱们的产品其实并不单一，每一样都可以作为拳头产品，这么多产品已经完全可以撑起来一家店铺了，再需要增加的无外乎就是一些各地的特色产品，你比如“五常大米”，如果这几百家店铺统一进货的话，这么大的进货量我完全可以跟东北的粮商谈出来一个优惠价格，这里面的差价可就厉害了！”常石磊解释着他的经营思路。jj.br>
姚远也有些意动：“也是哦，这样的话可以到产地去！直接跟当地生产户对接，手握这么大规模的进货量，完全可以打造自己的进货渠道！”
常石磊点点头：“我正是这个意思，全国各地的生鲜俏货，我都可以拿来做一下，就以咱们红旗厨房的预制食品，还要你手里的那些个鲍鱼、火腿、藏香猪、黄油鸡、滩羊、红酒之类的做主打，打造一个社区内的特色食材卖场！”
“别忘了我水库里的鱼，那些鱼也到了该收获的时候，这种野生鱼老百姓可没地方买去。”姚远补充了一句。
常石磊有点气结，那个破水库也就是你姚总看得重，活鱼送到店里腥了吧唧的可怎么行？
姚远说完也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算了，当我没说，鱼贩子的事咱还是别干了，到时候还得给每个店里弄个水族柜什么的，那个玩意忒麻烦。”
““五常大米”我只是举个例子，咱们有了这个销售渠道，完全可是向上游去找货源，比如平谷的大桃熟了，我可以专门到果园定制一批专供红旗连锁的***大桃；迁西的板栗下来，照样也可以做成红旗专供；甚至可以反向的征求客户意见，咱们让社区里的老百姓选出他们想采购的原产地特色，统一下单采购都行，想想看，这么大的采购量，进货价格肯定能有优势，有了这个价格优势，不愁这些社区小店活不下来！”常石磊越说越兴奋。
姚远伸出两个手指头：“第一，产品必须是尖货、俏货，一般的大路货不能做，尤其是不能跟大商场那种模式比，人家有的咱们不卖！”
常石磊认真的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姚远接着说：“第二，以前你的那些销售员你怎么安排？”
常石磊就笑了：“姚总，你怎么了，就是增加几百家代@销店铺而已，店铺自负盈亏，对咱们现在的业务模式没哟丝毫影响啊？”
姚远讪笑：“我总觉得，你要收编这些店铺好像会增加好多成本似的。”
常石磊忍不住就笑出声来：“姚总，这一招是你教会我的，不给人家付租金！我曾经吃过那么大的一个亏，这种事情就再也不会忘了。”
好吧，瞬间姚远就明白自己想浅了，常石磊成长的速度远远超过自己。
“磊子，咱们合作已经有一年了吧？你个人这边有什么想法没有？”姚远连忙转化话题。
“个人这边倒是真没啥想法，我现在车也换了，孩子也上了清水中学，家庭稳定还想着再生个二胎呢。”
常石磊先显摆了一下自己家里的情况，然后又接着说“没想到这短短一年时间，我就能从当初那个度假村的泥潭里翻过身来，这都幸亏是搭上了你这个红旗公司的快车。真是万幸认识了你姚总和红旗厨房，不过我对于咱们这个销售公司倒是有了些想法，就以咱们现在的发展速度，我想在一年之内把销售公司单独上市！”
好吧，姚远手下又多了一个心心念念想上市的，就真的不明白，上市就真的那么好吗？
......
第三百一十三章你邪不压正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一场酣畅淋漓
事到临头，b哥有点含糊了，江湖里混久了，没脑子肯定不行。
这位孙兴看上去文质彬彬，心却有点太黑了，都是什么年代了，动不动还居然想卖人家的命。
五百万卖一条人命，这个价格哪怕放在三年前，b哥都会毫不犹豫出手，但是以他现在这种情况，这个数字就有点鸡肋。
现如今，就算是这个价格再翻一倍，也不值当的，毕竟b哥已经今非昔比，算得上是小有身家了。
现在已经不为钱发愁了，也就犯不上再为钱卖命。
毕竟如果身上背了条人命，按照现在公安的那个说法“命案必破”，接了这个活，也就意味着下半辈子肯定就算是交代了。
混江湖的人讲究一个面子，对于孙兴的要求不好直接拒绝，索性b哥就提出来需要先付款，并且必须是全款。
不成想孙兴居然毫不犹豫，一口答应。
而且不多时，短信提示，b哥的银行账号里居然就到账了五百万！
b哥就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这位姓姚的怎么得罪孙总了，居然让孙兴恨成这个样子？
五百万啊，这钱既然已经到了自己账上，就踏踏实实留着吧，就自己这么多年来给孙兴没少干些脏活、累活，这个钱不拿白不拿。至于要不要出手干掉那个姓姚的，得等等看，毕竟杀人这是大事，得赶对了机会才行，对不对？
那位姓姚的住在穷山沟里，偏偏穷山沟里还人来人往，每天周围一帮厨师大小伙子围着，实在是不好下手。
而他每次出门，身边也总是少不了有人陪着，很少有落单的时候，所以这个事办起来还真的有点难度。
当然，钱都到账了，这件事办不办就全在自己掌握中了。
只要不真的出手，咱就没风险，这五百万得来的就有点轻松，就先花着再说，b哥现在的心是越来越宽......
......
姚远早上照例跑步，沿着湖边山脚下的小路跑上那么几圈，跑到一身透汗，才终于停了下来，接着又伸胳膊压腿，做了半天拉伸，然后又打了一个新从张成万那里学来的军体套路，才晃晃悠悠回了家。
家里顾冬雨正在小厨房做饭，说是做饭，其实就是用电饭煲熬出来一锅杂粮粥，然后把小红英送来的咸菜切成细丝，拌上点葱花香油，然后又蒸了两个刘秀萍家送来的野菜馅的菜团子，便是一顿不错的早饭。
山里住久了，连口味也跟当地的山民渐渐趋同，对这些五谷杂粮日益开始感兴趣。
小可心儿独自在院子里的水池旁玩水，手里拿着手机对着池子中的几条金鱼正在拍照。
姚远就暗笑，闺女不错呀，这是随我了，小小年纪就会拍照片了。
从后面悄悄接近闺女，冷不防一把抱起，小可心扭动着身体，嘴里尖叫，小手一甩，手里的手机就咚的一声掉到了水里，屏幕上一条金鱼的照片就渐渐隐入水底。
“你讨厌！”小可心儿的小拳头毫不迟疑的挥了过来。
姚远嘴里忙不迭的道歉，连忙捞起手机，仔细一看，得，这部手机很熟悉，就是顾冬雨刚刚给自己买的那一部。
......
好不容易把闺女哄好，草草吃了几口早饭以后，姚远便翻出来以前的那部手机，换上sim卡，赶去了中心厨房。
今天远在菲州的那几位当兵的哥们回来了，吵着嚷着要再来红旗村喝上一顿。
跑到万里之外的黑菲州工作，一去已经整整一年了，这哥几个不容易，姚远准备亲自出手，给哥几个弄点好吃解馋的东西，犒劳一下。
有些费功夫的原材料必须得提前准备。
海参、鲍鱼之类的厨房现在是常备的，都是已经发制好的，再配上几样海鲜、肉类，随随便便就能整出来个佛跳墙，这些都不用姚远亲自动手。
但是用这些日常的行货来接待这些当兵的就有点稍微单薄了一些，姚远准备亲自给烤制几只绿头鸭，表示一下自己的诚意。
来到平城不能不吃烤鸭，最近从董大师那边把他们的那套酥不腻的烤鸭手法学到手了，清水镇出产的绿头鸭不大不小烤起来正合适，两个月大的鸭子肉质最是细嫩，不到两斤的雏鸭再经过一周的催肥以后脂肪层也刚刚合适，再加上了一点点自己的创意，搭配薄荷、鱼子酱分别佐餐，就会出来几种不同的风味。
既然是要请当兵的吃烤鸭，就得有点豪放气质，每人一只烤鸭子，非得让哥几个吃好、吃美！
姚远准备晚上在这几位当兵的面前好好嘚瑟一下自己的厨艺。
跟高阳他们那几位当兵的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感觉挺投缘，这种更单纯、更纯粹的关系，喝起酒来感觉也会更痛快。
估计晚上又是一场大酒、一场硬仗，姚远不敢太大意，早早的就把鲁胖子、常洪亮都叫了过来，掂量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方面人员还是有点单薄，干脆又把关鹏和赵二鸣也拉过来凑数。
这次高阳他们回国算是任务结束，可以在国内探亲修整一段时间，人家第一站就要求来红旗村吃上一顿，没的说，必须得保证他们能够吃好喝好！
大块的牛肋条已经在烤箱里低温慢烤了整整八个小时，取出来放在大号的平底锅上，用大火把表面煎成漂亮的焦褐色，切开后的牛肉内部呈现出迷人的大理石般的纹理，肉香四溢。
巴掌大的雪白的鱼片浸在热油当中，表面铺满了限量的花椒、辣椒，在把一勺滚滚的热油浇在上面，瞬间厨房里就充满了热辣鲜香的味道。
一桌丰盛的酒宴眼看着就已经准备好，高阳打头，带着几位当兵的就已经出现在门口。
......
高阳、赵志、刘勇、孙强、周军......
这些名字单独叫着觉得没什么，当着几个人都凑在一起，明显就觉得这些名字起的有点太过敷衍，当然这几位当兵的喝酒可不敷衍。
虽然喝了点酒以后，都有点分不清哪位是哪位，但几乎每个人都是酒到杯干，一场酒喝的是痛快淋漓。
经过前些天的各种事情，再加上今天这么好的气氛，姚远觉得，今天不多喝一杯就有点对不起谁......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一场新的冒险
醉酒的人会干出来许多荒唐事，而且醒来还不会记得。
当姚远在宿醉的头痛中醒来，抬头望向窗外，看见窗外的白雪皑皑，嘴里嘟囔了一句：“哎呦喂，下雪了！”
下雪了？！
周围山上一片白雪皑皑，所有的植被树木都被大雪覆盖，水边的高大植物上面居然都起了雾凇，房檐下都挂上了长长的冰溜。
痴呆呆的看着窗外发呆，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头。
平城的十月天，哪里来的鹅毛大雪？！
恍惚记忆中，昨晚自己好像干了点什么，但已经被酒精糊住的大脑迟迟地不肯运转。
跟当兵的喝酒就是感觉不一样，昨晚到最后都喝乱了套，就剩下了酒到杯干的记忆，其余的东西是啥都想不起来。
躺在那里楞柯柯的呆了半晌，终于有点醒过闷来，肯定是哪里不对头！
姚远大叫一声，一下子从床上越起，打开房门便冲了出去，房门外漫山风雪，冷风如刀！
开口刚要喊，就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噎了回去：“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身刺骨的冰寒告诉自己，这肯定不是幻觉，在平城这个地界，十月天下起了鹅毛大雪，这特么肯定是见了鬼！
脑海当中突然冒出来了一丝记忆，好像昨天喝多了以后，自己玩了一会儿手机？！
手机？！手机？！那个该死的菊花手机？！
好死不死的怎么喝多了会玩手机呢？
惶然不知所措间，就见漫天风雪中，急速走过来一个身影，顶盔掼甲，身着皂罗袍，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寒光夺人目！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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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姚远再活一次，去到九十年代搞点事情？
这次准备好好写一个年代文，同样的题材看看能不能写出来点新东西。
新书已经签约，老九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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