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求仙记》 第一章 回首忆前身 祸福两茫茫《上》 巍巍昆仑,浩浩峨眉,悠悠青城,茫茫天山,中华西陲的这四大名山自远古以来就是传说中仙人辈出,妖魔横行之所,这四座山脉与崆峒,华山,巫山等山脉曲折连环,似合又分,组成了神话传说中大中华的龙脉,它们在四川省古蜀国境内外的群山被统称为蜀山. 这是一个传说的世界,它也许只会在我们的梦中存在。(..tw好看的小说) 这里无边无际的森林占据了绝大多数地面,无数难以想象的奇珍异兽和疾病磨难无时不困扰着人类,人类艰难地与大自然进行着搏斗,保护并不断开拓着他们的生存空间,还有一些人在不断探求着天地与人生的奥秘。 这里的许多山峰常年都掩藏在渺渺茫茫云海之中,有一些山峰更是猱猿难攀,飞鸟难渡.但就在这些看似高不可攀的山巅云海之中,却偶尔会有一道或数道亮不可掩或肉眼难见的光华或快或慢地闪烁飞舞,还会有缥缈难寻的奇音怪乐随风荡漾. 昆仑山难以尽数的漫漫群山中,茂密地人兽难行的茫茫林海内,此刻正有一道人影追随着西面将要落入山峰之下的太阳光,手持一把尺半柴刀左劈右砍,艰难地跋涉着,一手挥刀一手拔开眼前的枝叶,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太上老君圣人,元始天尊老爷,三清道祖,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三皇五帝,诸天神圣各路神仙……哎吆……靠!扎死你老……不行,不能讲脏话,怎么又讲脏话了?无量寿佛无量道,祖师在上,饶恕弟子这一次吧,而且……”他偷偷地压低声音:“在这儿,靠,也不能算脏话吧。” 他一边嘟囔,一边将柴刀放下,从背后摘下自己的兽皮包袱打开,摸出一堆杂七杂八的布包来,辨了辨打开一个,将里面的黄色粉末小心地倒在左手被划出的血道上,随着一阵揪心的疼痛,只见那伤口迅速收缩,他却已习惯成自然地一边抽凉气,一边小心地将那布包包好,裹起兽皮包袱,左右瞅瞅,支起耳朵听听林中的动静,又抬头看看天色,叹了口气,甩甩流到下巴的汗,认命地抓起柴刀,继续开路,直到两眼一抹黑,才终于开到了一处三面免强避风的山石下,熟练地寻找柴火,用石头搭起一个小灶台,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和水曩,点燃火堆.胡乱吃喝了些,靠着山石盘腿坐下,虽是数日劳累,却也不敢睡着,脑中不由自主地思潮澎湃。 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本来是二十一世纪的白领,本名叫林彬,虽然算不上什么成功人士,亿万富豪,但仗着家里书香门第,老一辈给他的赞助加上他四年白领收入,从小又没啥坏习气,早早地迈进了有车有房有存款的小康社会,平常除了上班时忙碌几日,就是喜欢,从世界名著到网络杂谈,逮住什么书也能翻一遍,无趣的翻过便忘,碰到有意思的书,能彻夜不眠一口气读完,过后还要重读几遍,比如说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他干脆就买有一套早期厚纸版本,翻的滚瓜烂熟,虽不敢说倒背如流(正背也背不下来),但里面的主要情节却早已记在心里,上大学时宿舍同学们都整日谈论的是魔法,反恐精英或风流大富豪,他却整日幻想着手舞飞剑,得道成仙,被同学戏称不能作剑仙,只能当“贱人”。 终于条件皆具,马上报名峨眉山七日游〔其实就是终于攒够了旅游费,又攒够了修假〕,不料旅游社尽带着他们在和尚庙里烧香磕头,一连五天眼前只见此多光头乱晃,耳中只听那么阿米豆腐,升官签抽的不少,发财香点去许多,终于他这个想一睹峨眉剑仙风采的“油”人发愤反抗,溜出大部队,偷偷地往那穷乡僻壤,人迹难到而去,可剑仙没碰上,倒碰上了雷雨天,山洪暴发,慌不择路下他捡着高树往上爬,却忘了小学就学过的避雷小常识,一声霹雳将一心想飞天的他霹的升了天,等到救援人员找到他这个不遵守旅游社规定的失踪人员时,已经只能拍照记录,作为旅游安全教育的反面教材流传后人了。 而林彬却在那一声震天动地的霹雳中,只觉得自己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连思想也晃乎了起来,一切的感觉都好象停止工作,好象一瞬间,又好象过去了几万年,他终于醒了过来,耳里慢慢地听到有人在遥远的地方说话,听不清,眼皮却又涩又重,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睁开了一条缝,只觉得眼前身影晃动,却又什么也看不清,过了半响,他脑筋逐渐清醒,眼睛耳朵也慢慢恢复,终于发现眼前竟然是一处古屋,自己好象是躺在屋子的正中,几个身穿古装的老年男女正围着自己走动,好象是正在讨论由谁来给自己换衣服,最后一个胖大婶终于拿着几件叠在一起的古装带着一付不情愿的表情向他走来,他心里一急,心说你就算情愿我还舍不得众目睽睽下我这二十多年童男子身呢,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力气,腾的坐了起来,嚷道∶“我自己穿,你们出去.” 林彬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话什么时候竟会有那样起效,只见眼前众人齐齐瞪大了眼睛,一幅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模样,紧接着他马上知道了什么叫一言既出,死马难追,众人齐齐掉头,连滚带爬地朝门的方向跑,却一个个慢吞吞的,就象电影中的慢镜头,只不过全身打摆子似的哆索让以为自己到了拍电影场景里的林彬觉得他们演的挺搞笑的,不过在众人不约而同的惨叫:“妈呀,诈尸啦。”后,他笑不出来了。 在众人屁滚尿流地逃跑场景与哭爹喊娘的伴奏中,林彬的力气象被抽走了似的又软绵绵地躺了下来,不过就在他临躺倒的一瞬间,他发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这付身体不是他的!而是一俱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身躯!他只觉得脑子一炸,全身的血都开始往上冲,脑中迷迷乎乎地只有一个念头:原来我真的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的一阵阵哭喊声惊醒了他,他的脑子开始急速转动:我这是在哪儿?这儿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成了这副模样?随之他听到了门外的哭喊声,虽说听得不大清,但也能听出是什么意思,一个妇女哭声更是特别的大:“大仔儿,我的儿啊,你安安心心地走吧,妈给你作了新衣裳,新被子,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都给你带着,你就别闹了啊?你生下来就不会说话,下去了可还非要回家说上几声,妈知道妈没照顾好你,让你早早就走了,妈知道妈不好,让你受了罪,妈知道……” 他一边纳闷,心说我竟重生成了个哑巴?脑海一股记忆突然直冲而起,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但又模模糊糊地记大清,只得细心分辩门外的哭声与叫喊声,略听一时不由得哭笑不得,原来自己好象五岁了,但平时一直是个痴呆儿,也就是吃饭不知饥饱,睡觉不知颠倒,走路不会拐弯,挨打不知哭嚎.而自己父母在这一带颇有威望,家里也吃穿不愁,偏偏自己还是个独生子,若是别的穷困人家,自己早就被扔到山郊野外喂野兽去了。正因为家境不错,自己还有个奶妈,平时由奶妈照顾自己。而奶妈还有个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比自己小几个时辰的亲生儿子,自己虽痴傻,记忆里却记的这个一奶同胞弟弟,总是带着自己一起玩耍。前几日也正是奶妈家的那个小子〔没错,那孩子的名字就叫小子,穷人家孩子就是生下来后由家中长辈起个叫起来顺口的小名,而且一般说来这小名儿很大机会就成了他一辈子的大名,除非回有那些有学问,也就是说能读书认字的先生给他起个大名,也就是正名,不然一辈子也就只能叫狗娃,臭蛋或是二子,小三这些好叫难听的名字,就算自己这小富家子弟,因为是痴呆儿,也没有起正名,而是和小子一起叫大子儿,而且若非自己莫名其妙地和这付身躯融合,继而醒来,这位身体的原主人可以基本上要被别人叫一辈子的大“侄”儿了〕带着他一起在村边玩耍时,突然疯狂四处乱跑起来,那小子儿也刚刚五岁,一愣神间被他一拖,两人竟一起栽进了村周为防野兽而挖掘出的深沟里,那沟与河道相连,常年蓄有五尺多深的河水,两人一下便直沉到底,等周围村民跳下沟里救出时,那小子儿还好,吐了些水便没什么大碍,而自己这个大子儿却是已没了气息,抢救半天也没活过来,可说已经死透透了吧,身子却一直暖和着,两三天了都没有僵冷,家中父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一丝念头,一直不肯放弃,直到今天才在村民劝说下决定给自己换上葬衣,准备棺木,开搭灵堂,因为是童丧,这种事情在当地风俗中一般是由村子里的专人负责,有身份的人和直系亲属是不直接动手的,而是在外面指挥搭灵棚和招呼亲朋宾客,而屋子里的帮工也不大愿意沾死人身,都在那儿互相推,所以也没发觉这大子儿竟慢慢苏醒过来,他当时一坐而起,还突然流利地说起了话,怎能不把这七大姑八大嫂给吓着? 不过当屋外众人慢慢发现这大子儿并不是诈尸,而是真的活了过来并能开口说话时,那场景也真够热烈的,父母亲朋有磕头谢祖宗保佑的,有拜四面八方各路神仙的,而一旁旁观的人直接开始猜测讨论大子儿复活的种种原因,有一位高人竟直接猜测说是山精野修炼成精,跑来占据了大子儿的身躯,还要大子儿父母多加小心,于是周围拜祭完祖宗神灵的自家父母叔伯的拳脚唾沫马上小心地落到他的头上,让那位高人抱头而逃.最后还是掌管宗祠兼村塾先生的五大爷一口断定:这绝对是祖宗保佑,大子儿以前痴呆是七窍未开,这一次是三灾五难过了劫难,祸尽福至终于开了窍,这一开窍日后毕定是不同凡响,光宗耀祖,福寿延绵那是肯定的事儿.于是乎恍然大悟,皆大欢喜。 第二章 回首忆前身 祸福两茫茫《下》 诸村民还在为林彬是如何“开窍”而喋喋不休时,一位身着粗布短衫、三十多模样的健壮农妇蓬头散发地抱着一个约五六岁虎头虎脑的小童急急冲进了屋子里,把那小家伙往下一放,却死死抱住了林彬,放声大哭:“大子儿啊大子儿…你可算活了…可把奶妈给吓死了…” 林彬被她这一抱,登时觉得连气也上不来,周围大伙忙上来劝慰,林彬现在的父母也忙着陪着笑脸过来,林彬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位奶妈竟敢是被痛失独子的父母亲迁怒于她,骂她没尽责,将她赶了出去,她几日来以泪洗面,今日正抱着自己儿子哭,忽听外面嚷嚷着大小子儿诈尸了,正在不知所以,却又听见外面嚷大小子儿是活过来了,再也忍不住抱起自己儿子跑了来,一见林彬活生生地坐在那儿,这几日在的焦虑委屈齐齐冲上心头,任由众人纷纷解劝,但这泪水那是当下能止得住? 被她抱在怀里的林彬突然间想到自己另一个世界的父母亲老来失子,现在肯定也是不知哭成了什么样子,心里一阵酸楚,也不由地哭了出来,但哭得几声,猛然发觉自己现在的声音又尖又嫩,竟然哭不出来了,定了定神,见她已是哭的声音嘶哑,两眼红肿,想来这几日委实是受了累,心里一动,抬起小手为她抹了抹泪,嫩声嫩气地道:“奶妈,不哭了,我这不好好的?” 这几下动作由心而来,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但奶声奶气的话语一出,落在他自家耳朵里却让他觉的一阵恶寒,心想自己本来已是二十大几的人了,落在旧社会也已经该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现在却还得在这儿玩儿嫩,可瞅瞅周围人一副接受不了的样子,想必和自己往日的痴傻样子差别太大,看来以后还是得装幼稚,别好不容易又活过来了,却真让人家当妖怪给处理了,但要等自己长大…看来还有得熬。(..tw无弹窗广告)(..tw) 周围的众人今日实在是被这个往日连爹妈都叫不顺畅的小傻子给镇住了,连泪犹不绝的奶妈都不由的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自己从小奶大的孩子,一副不认识的模样。 被挤到一旁的五大爷又忙乎着推广起自己的论点来,众人这回一致通过,开始齐声恭贺起林彬的父母来,随后又齐齐大赞五大爷不愧是读过书,见过世面的有学问人,五大爷捋着胡子稀疏的下巴,道了几声不敢当不敢当,瞧着林彬越发顺眼起来,兴致大发下突起念头道该给他这侄孙子起个大名了,这五大爷别的本事没有,可村子里的文笔礼仪祭祀还有给人起大名全是他老人家说了算,平日谁想给家孩子起个大名,没有十斤鸡蛋外加五斤鲜肉那是请不动他老人家的。.tw[] 于是一声令下,笔墨伺候,其余人等退场,屏息静气地看着五大爷捋着下巴开始绕着林彬转圈儿,抬起八字步念念有词:“大子儿…大子儿…大子儿…嗯…有了!嗯…不好,不好。”林彬一边为自己即将告别叫了二十多年的大名惋惜,一边好笑地看着这位五大爷摇头晃脑地绕着自己叫“大侄儿”心说这不是给自己抬辈吗? 倒是一边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不管别人什么表情,挤过来拉扯住林彬的手,不放了。 林彬扭转头看看这个笑嘻嘻的奶兄弟,脑子一转,脆生生地叫了声:“五大爷,还有小子儿,给他也起个大名儿好不好?”众人轰地一笑,也开始撺掇,五大爷心情正好,摸摸林彬的小脑瓜道:“行,还记得你兄弟,没白让小子儿跟你一块儿掉沟里,今日遇难成祥,开了灵窍,正所谓得智,但光得智还显不足,要德志,德为先,志长存,有得还得有守方能不失,就叫林德志,小子儿就叫林守志吧!” 转身提笔泼墨,写下“林德志,林守志”六个大字,林彬-以后就得叫林德志了忙探头去看看,成,虽说是繁体,但绝对是中华方块字,不会写但肯定认得,终于又放下一份心来,接着被父母亲招过去,和奶妈家的小子儿-现在叫林守志一起跪下给五大爷磕了个头,又被五大爷抱了起来,笑嘻嘻地道:“这孩子命大福大,过几日就去我那儿吧,早日读书认字,以后进城考学当大官儿,也给咱们林家长长光。” 众人齐声称是,说那是肯定的,于是又开始讨论林德志什么时候就能进城考学,什么时候能到那传说的京城考状元,什么时候能当大官,什么时候娶媳妇儿……林德志哭笑不得地看着一屋子的七姑八姨九奶奶连同十几位表兄堂叔老大爷把自己的人生安排的满满当当,一个个口舌乱嚼唾沫横飞,笑声满屋喜色满堂。真真是却把丧事当喜事,灵堂还比洞房欢。 重获新生的林德志一边忍受着被人抱来抱去地逗弄嬉戏,一边却也为自己的未来打起了小算盘:“读书当官发大财未尝不可,但要是有机会修道成仙长生不老那就更妙了,要知道连重生这种事儿都能让自己给碰上,谁敢说这世上没有神仙?” 林德志没猜错,这个世上的确流传着许多关于神仙的传闻;但他一点儿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些神仙在老百姓口中的形象竟会那么恐怖,没错,就是恐怖,这从给他讲述这些传闻的五大爷的脸部表情和阴森森的语气中就能充分表现出来。 要知道,在他现在生活的这个小山村里,五大爷就是有学问和在外边见识过世面的知识分子的代表人物,要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只能向他老人家请教,比如说相隔百里以外有很大很大的石头垒起来的大城市,那城市要比咱们村子大的多,城里有很多很多的穿着丝绸衣服的有钱人,还有神仙庙,那庙比咱们村子还大,那庙里就经常有神仙来。 什么?神仙长什么样子?我…我那知道?要是让神仙见到我,我早就没命了。什么…我怎么知道那是神仙?那些神仙都是在天上飞来去的,我当然知道。什么…什么…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问题?读书,好好读书,你管人家怎么在天上飞的做什么?好好读你的书…人之初,性本善…于是林德志的求仙大业暂时中断,只能也坐下来开始念:“性相近…习相远…” 第三章 绕膝论仙道 遇劫难忽悠《上》 林德志暂时找不到成仙的机缘,只得收起心来,扮演起自己儿童的角色,每天除了在五大爷那儿读书认字外,便是村里村外乱跑,爬高蹿低,偷鸡摸狗。 尤其是仗着自己小孩子的身份,见人就问:“你见过神仙吗?” 特别是那些经常进山打猎采药的村人更是屡受其扰,不但每次自山里回来时要受审,每次要进山时只要被林德志发觉,总会被他叮嘱:进了山一定要不时左顾右盼,过一会儿还要抬头看看天上,是不是有什么异常的东西飞过,若是真的看见了,一定要瞪大眼睛使劲看清了,是什么样子的,是从哪儿来的,又往哪儿去了…等等等等。 他也不想想那神仙是那么好见的?退一万步说,那些普通老百姓就真是见到了传说的神仙,又有几个人敢在哪儿直瞪瞪地瞧的? 不过他的这些行动终于传到了他这一辈的父亲林大有的耳里,一天夜里,把他和林守志叫到身边,张口便是一顿骂,可林德志对这位比他前世大不了几天的偏宜老子实在是抱不起什么敬怕心理,被他一堆:臭小子,龟孙子骂的火起,直梗梗地回了一句:“我就要当神仙!” 他老爹登时被呛的瞪大了眼,憋住了气,扭头去找棍子准备动用家法武力说服,林德志一看即将遭受家庭暴力,马上跑到门口,做好了随时冲刺的准备,他母亲和奶妈也忙上来拉架,制止住了冲动的林大有,又把林德志骂了回来,林德志怕皮肉遭劫,尽量和他的再生老子拉开距离,头一低眼一闭,心想只当听老和尚念经好了,最多听完去洗洗耳朵,却只听他老爹林大有长叹一声,缓缓地道:“其实我是当真见过好几回神仙的!” 嗯,嗯?林德志腾地蹦了起来,眨巴大了眼瞅着他这一世的老子林大有,使劲摆出一付可爱乖宝宝样,凑到林大有身边,作好了倾听的准备,连林德志的母亲和奶妈也好奇地围了上来,林父眼看今日不说恐怕是过不去了,苦笑一声,先起身去将大门小门全部插好顶住,开始给家人讲述起了他的遇仙经历。 林德志听了一会儿功夫却便已听不下去了,他这老子讲的根本不是什么遇仙记,而是完完全全一部林大有遭难记,他口中的神仙形象直比他前世看过的西游记里的惦记吃唐僧肉的妖魔鬼怪还要恐怖的多,那些个所谓神仙平日里就是杀人为乐,动不动就要掳掠童男童女,一刀杀了取出心肝五脏生吃,吃完了连嘴都不抹,一个个青面獠牙,头如笆斗眼若铜铃……。 林守志已在一旁听得混身发抖,面无人色。紧紧抱住自己母亲,眼看就要哭出声来,林大有开始语重心长地教育孩子:“你们以后若是见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在天上飞,千万千万别想着去看热闹,瞧神仙,而是要敢紧找地方藏起来,藏得越远越好,对,就象你偷了村东你七叔家烤肉摸了村西九婶家猪腿后藏得那样,你七叔九婶找遍了村子也没找着你,就要那样,敢紧藏起来,过上一半天再出来,你爹我那几次要不是藏得快,早就没命了,你还想去找神仙,让神仙抓住你,喀嚓一下撕成两半,把你肚肚肠肠拽出来,啊呜啊呜就吃个净光…” 林守志“哇”得哭了出来,使劲往母亲怀里拱,林德志则在哪儿猛撇嘴,心说:得?看起来我这老爹想用这种吓唬式教育让我们哥俩从此以后患上神仙恐惧症呢,要是那天真有个神仙瞧中了俺俩,一张嘴说我是神仙,林守志哇的一声吓得屁滚尿流,那也太伤人家神仙面子了!明天得好好教育教育他,还有,以后再想干什么偷偷摸摸的事儿也绝不能让他跟着了,咱们好不容易消赃灭迹,他倒好,一问就全抖落出来了。 至于林大有的遇仙遭难记,他并不苟同,他知道神仙也有正邪之分,只不过他这老子好象特倒霉,遇见的全是那些邪魔妖道,那些正派人士都哪儿去了?怎么能让这些邪派如此猖獗? 难道真象小说里说的那样,一个个都在那些深山角落里不闻世事,一心修行?等着我这样的有缘人上门拜师?就不能活动活动,自己下山来找找?对了,说不定他们也下来的,只不过据说他们都是那种一修炼就是好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道行越高修炼时间就越长,怪不得要说缘分,你想啊:他们只管闭关修炼去了,就是有个好徒弟想来拜师他也见不着,等他修炼完出来了,那位徒弟说不定骨头都烂成灰了! 你看人家那些什么邪教魔教就聪明多了,时不时冒出来,一口气收上一大堆弟子,入门心法一教,更说不定就是一人一本秘籍,你们练去吧,然后自己该干啥干啥去,什么也不用管,多省心省力啊! 什么?你问有人修炼不成怎么办?那说明他们笨,悟性不高,我要这种弟子干什么?什么?他们有了本事就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们是邪魔啊!不作恶能叫邪魔吗?什么?他们窝里斗?自相残杀?没关系,他们斗完了,杀光了,最后留下的那个就是我的真传弟子,要知道,优胜劣汰,物尽天择啊!懂不?俺和俺师父都是这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什么…什么?留下来的那个也被正教人士给杀了?老匹夫!算你狠!不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老子再去收上一大堆弟子,我看看你杀不杀得完! 嗯…所以啊,古人才有言说好人难当,连自己这个老子也只能见到妖魔横行,当然他看来也不是什么有缘人,枉费自己还想让他指点指点自己到那儿去拜师呢。 不管怎样林德志终于肯定了这个世界上有传说的神仙存在,至于怎样拜师,他觉得机缘未到,他还想再等等,再打听打听,拜个好师父就象自己前世考大学得报个名牌大学、挑个紧俏专业一样,得深谋远虑,看准了再出手,不然一但拜错了山头,再想换一个,恐怕可不象那会儿大学里换专业那么简单。 第四章 绕膝论仙道 遇劫难忽悠〈中〉 第二天,林德志一下学堂,便拖着林守志出了村子,钻进村后的小山岰里,准备好好给林守志讲讲什么才叫神仙,而什么才是妖怪。[..tw超多好看小说] 这些道理自然不好让别人看见从他嘴里讲出来,钻进山岰里,他还上下左右瞅了瞅,没发现有别的人在附近,这才开始教育林守志:“我爹昨个夜里给咱们讲的那些你别信,那是他吓唬咱俩的,他说的那些都不是神仙,神仙都不会杀人,当然,是不会杀咱们这种平常人,更不会吃咱们这些小孩子…为什么不吃?神仙就不会吃,他们吃的和咱们是一样的,只有那些妖怪才吃人,那些妖怪的模样很好认,我教教你,神仙和咱们的样子都是差不多的,就是打扮不一样,而且他们一般长的都特别好看,背上背着宝剑,身上穿着长袍,来无影去无踪,一般不让咱们看见。而那些妖怪就长的特难看,一出来还带着一股黑气,长的人不人鬼不鬼…嗯?什么东西?你看见了么?有什么东西刚刚闪了一下?”林守志点点头又摇摇头,突然一把抓住林德志的手,脸色大变:“有…有…你…你…妖…”林德志猛然扭身,傻住了。 就在刚刚还空无一物的背后,如今正站着一个“人”,或者说站着一个妖怪,头如蓬草,脸色黑中带青,身上批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斗篷,一股股黑气正不住的从斗篷的破处不断地往出冒,和他刚刚给林守志讲的妖怪的形象完全符合,左手里抓着一张黄纸,右手持着一杆尺把长的青色短幡,正阴森森地瞅着他们俩,一张口发出一阵糁人的笑声,笑的林德志头皮发紧,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正没奈何的地步,那妖人却身体一晃,“吭”地咳出一嘴黑血,浑身一阵颤抖,好象一副受了重伤的模样。林德志心里一松,脑子终于开始活动,一瞬间千百念头闪过,但最后只是张大了嘴大喊:“救命啊!有妖怪啊!” 那妖人明显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家伙竟有如此胆量,不由恼羞成怒,右手的短幡急挥,口中念动法诀,一股黑气直扑过去,林德志和林守志登时只觉身上一冷,昏了过去。那妖人继续挥动短幡,操纵那股黑气将他们俩卷起,听得不远处村中已有了响动,若在平时自然不放在心上,但如今伤势沉重,一但形迹暴露,只怕被仇人闻声寻来,只得拼着老命,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左手里持着的遁身符上,登时一股青烟冒起,一大两小三个人已从原地消失了踪影。 等林德志悠悠醒来时,发觉自己已被捆着双手吊在了半空之中,浑身上下无处不痛,但衣物完好,不象有什么外伤。 而林守志则明显待遇比他好得多,正趴在他下面还没醒过来,好像也没受到什么虐待,这让他稍稍放下心来,开始扫视周围环境。 这里明显是一个山洞,四周洞壁怪石林立,洞壁凹入处可见几十处幽青色的灯火,明灭不定,还动不动冒出一阵黑气,将周围照的如同鬼气森森的地狱一般,一眼望去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地方,那个妖人却不见踪影,只有不远处摆放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石盆陶罐,其它就什么也没有,洞中一片死寂,饶是林德志两世为人,胆大无比,也不由地开始牙关打颤,浑身发冷,脑子里一片混乱,半晌才强自镇定下来,开始思谋自己地出路。 但他如今的身体还只是个娇弱无力的小孩子,又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挣扎半天,除了冒出一身虚汗,手腕的皮都被磨的火辣辣地疼痛外,什么效果也没有。 他再也没力气挣扎,正没奈何时,一眼看见了脚下的林守志,先是小心翼翼地叫了几声:“林守志,小子儿。”林守志丝毫没反应,他放大了声音再叫几次,林守志仍是一动不动,他脑袋里轰地一声,心说林守志不是已经被那妖怪用妖法给杀死了吧?心里一急,眼泪夺眶而出,放开嗓门大吼了起来:“林守志…林守志…小子儿…呜呜…小子儿…呜呜…”他声嘶力竭的哭叫半天,地上的林守志还是毫无动静,却只听得身后“砰”的一声响,他一扭头,只见山壁上竟然又显出一处洞**来,那个抓他们的妖道正阴沉着脸站在那儿,脸色很是不善地瞪着他。 林德志急怒之下,却已忘记了这妖人的利害,破口大骂:“老妖怪,你这该死的老妖怪…王八蛋…你把我弟弟怎么了?” 那妖人本已是伤的不浅,施法逃遁时更是伤了元气,一进洞顾不得仔细处理这两个小东西,草草把林德志吊起,便忙着钻进秘室去疗伤去了。 他这洞府乃是师门自古流传下来的,洞内机关遍布,也不怕这两个小东西能逃脱,而且他人在秘室,室外一切声息都会现在他耳里,这原本是预防敌人偷袭的手段,可今日他正运功疗伤,却被室外的林德志一阵嘶吼,惊的差点走火入魔,不由深悔当时为了让林德志早早醒来吃些苦头,竟忘了施法禁锢这小子的口舌,可往日掳掠来的那些童男童女一到了他这洞里,就会被他布在洞壁上的阴磷鬼火灯吓得四肢酸软口舌麻木,被活活吓死的倒是不少,敢在那儿大呼小叫、鬼哭狼嚎的还从没见过,没办法也只能草草收功,强压下伤势,出来准备收拾这小子.不想林德志的胆子实在是大,一见面便是一阵大骂,骂得他脑血上冲,凶气入怀,手腕一抖亮出一把血迹斑斑的短剑,黑着脸朝着林德志走了过来。 林德志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眼见那妖人来势汹汹,惊的亡魂直冒,想到自己空负大志,别说成仙得道,连仙师面也没能见到就要命丧这妖人手里,实在是心里不甘,不由得放声大叫:“师父啊师父!你怎么还不出现哪?” 第五章 绕膝论仙道 遇劫难忽悠<下> 师父啊师父!弟子是见不到你了! 林德志正叫得声嘶力竭,那妖人却会错了意,脚步一缓,问了一声:“你师父是谁?” 林德志心说你管哪?我还不知道呢?但脑子一转,随即意识到这一句大有文章可做,急道:“你若敢动我,我师父一会儿便会来此寻我,将你碎尸万段,让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但这一下却好象弄巧成拙,那妖人阴阴一笑,斗篷一挥,几点青碧色的光点飞出,直向林德志 扑去,林德志眼睁睁地看着那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青点隔衣而入,登时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直达全身,“呃”地半口气都憋回了嗓子里,差点儿就疼晕过去。 那妖人一挥手收回那几道青光,寒声道:“我这噬魂钉的滋味如何?” 鼻子里“哼哼”冷笑了两声,将右手中那几道青色光点上下抛了两下,见林德志已疼的浑身抽搐,心中的恨意稍稍平息了些,道:“休说你师父是不是我对手,就算他是陆地金仙,他也难寻到我这千年地下古洞中来,昨日我被那贼道暗算,不得不逃到那村后山谷里,本打算用那村中老小的生魂补我元气助我疗伤,若非你着这小儿大喊大叫,露了我形迹,我早用你那村中老小的生魂补足了元气,回头去寻那个只会偷袭伤人的贼道去了,被你一喊,如今不但伤势没能治好,大仇未报,还毁了我一件师门流传下来的法宝,今日先让你多尝上两回这噬魂钉的滋味,再将你食魂啖魄,挫骨扬灰,好消消我心头之气!” 林德志在半空中已疼的只觉浑身上下好象没有一块好骨头好肉了,偏偏脑子却反而清醒的很,直有一种脱离身体的感觉,一霎那间千万种念头飘然而起,心想不管成不成,先忽悠忽悠这妖人再说,绞尽脑汁开始遍词:“你…你可知我那师父仙法高深…收我为徒时曾赐我…赐我一道灵符…只因我当时年纪幼小…为防我丢了,将那灵符…让我…让我吞了,说…说再过几年等我年纪大些,便要来我家里…禀明我父母将我带回仙山洞府修炼大道,但若是我有了什么性命危险,他…便会立刻得知…我师父曾说不管天上地下,只要我一有危险,他就会知道我身在何处,马上就会赶来救我…刚刚我被你用妖法折磨,我师父肯定已知道了,一会儿就到了…他老人家曾说上知天…上知天道恢恢,下知…下世能掐会算,你这小小的山洞…岂能瞒得过我师父的仙眼?” 可怜那妖道就算再修炼个几百年,又那会知道林德志上一辈子在二十一世纪的信息时代翻过无数本仙怪小说?见他小小一个五六岁稚童竟能说出这些话来,心里一震,倒信了大半,“噫”地一声惊道:“灵犀符?你身上竟有灵犀符?” 念头一起,想到这灵犀符只有那几个传说中的老不死角色才会炼制得出,专门赐给自家弟子亲朋随身携带,若那些持符人遇上危险,一经发动,无论相隔多远,制造灵符的人便能心生感应,立马追风挚电,寻迹而来。(..tw无弹窗广告)自家这山洞虽说也算隐秘,但那几个传说中的老家伙那个不是法力高深,法眼如电?若非这小娃儿无知吐露,只怕一会儿大祸临头时自己还茫然不知,就凭自己如今的重伤之身,一切法宝邪术都难以施展,到时只怕连元神也逃遁不得! 那妖人越想越怕,惊骇难止,登时只觉时间宝贵,连随身法宝也顾不得去拿,一挥手解了林德志的束缚,挟起他便向洞外蹿去。 刚蹿得几步,忽地想起洞中还有一个小娃儿,忙问道:“那个小童子是你何人?”林德志这才想起林守志还生死不明,急道:“那是我兄弟,也是和我一同拜师的,你把他怎么了?” 那妖人却那顾上回答,一阵风地又回到洞中用另一边胳膊夹起林守志,回头蹿出洞来,直向山下急奔,边跑边想该在哪儿将这两个祸害抛下,而自己却又该去那儿找个地方躲上几日,待会儿自己还需给这两个小家伙下个什么法咒?好让那个追来的老家伙一时解不得,而不得不放弃追赶自己?而且若这小家伙只是听说过灵犀咒,临时却说出来骗自己,自己这法咒也要让他们两个几日不得动弹,自己过得几天悄悄回来看看,若无人来救他们,再随心折磨他们便是。 林德志侧着身子被那妖人头前脚后地挟在右臂间,眼前山石林木不断地直直抽打在脸上,打的他眼也难以睁开,而且浑身上下仍是疼痛不止,但想到自己煞费苦心的一番忽悠终于没白费,虽说仍是前途未卜,但那妖人既然看起来相信了自己胡编乱造的说法,想必至少暂时不会下毒手,至于以后的事,那还得随机应变,再编些什么… 正思绪万千,忽听一声霹雳般大喝:“妖孽敢尔!”眼前一道赤红色的光华一闪,只觉天旋地转,身体不由自主飞了起来,“呯”地一下,直摔得筋骨欲断,顿时连气也上不来,眼前一花,现出一个高大身影,身着道家长袍,苍发长髯,面容古朴,手中一道火红色光芒不断吞吐伸缩,背靠朝霞,飘然欲飞,正从空中缓缓落下,真是威风凛凛,仙气腾腾。林德志心中满满的只有一个念头:“神仙…这才是真正的神仙!林守志…快来看神仙啊!” 那苍髯老道一落地,对林德志理也不理,迈开大步一步便跨到了他身后,又是一声大喝:“那里逃?”林德志心急万分,却偏偏动弹不得,只能支起耳朵细听,但除了嗖嗖的破空之声,什么也听不出来,好不容易终于顺过了气,也顾不得浑身的疼痛,一咕碌翻身爬起,却也只见到了那妖人的身子正缓缓倒下,那老道手中光华也倏然隐没,消失不见。林德志恭恭敬敬地朝着那苍髯老道跪了下去,一头磕在地上,口称:“仙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那苍髯老道“唔”地一声,和声道:“降妖除魔乃我辈份内之事,你却不必多礼,且先站好。看你这娃娃倒也伶俐的紧,可知这妖道是何人?你和这个娃儿都是被他从那里抓来的,又要向那里去?” 林德志也不起来,又重弯腰磕了个头道“请仙师大发慈悲,先救我这兄弟一救!” 那老道却笑了起来,道“我刚刚已看过了,那一个娃儿只是被**烟迷了过去,等会儿便自会醒来,倒是我见你身上伤势不轻,你只管站起来,伸出左手来待我看看。” 第六章 梦里还疑身是客 <上> 林德志听得自己担惊受怕老半天,林守志这家伙却竟然只不过是被迷了过去,也就是说是睡了一个大觉,只觉一阵哭笑不得,心事也终于放了下来,这才觉得浑身剧痛一下子涌了上来,“吭”地一声,两腿阵阵打晃,身子也摇摇欲坠,强自摇摇晃晃站起来伸出手去由那苍髯老道为他把脉。 老道手指刚搭上他脉门便“噫”的一声,眉头一皱惊道:“这好象是邪派中阴鬼噬魂的法术,好个妖孽,竟然对小孩子家也能下此毒手!天理不容!……嗯?你这娃儿好浑厚的元阳!” 直起身一掌拍在林德志胸口上,一股热气从林德志胸口直散全身,登时让他痛楚大减,全身都轻松了许多,那苍髯老道点点头又道:“怪不得那妖人要劫持与你,你元阳充盈,大异常人,正是那些邪魔妖道采补的好炉鼎,只是你天生阴邪难侵,若是平常人受此邪术只怕早已疼死过去了,哪还能如你一般说话行动?只是…那妖道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用这阴毒邪法折磨你?” 林德志想着给仙人先留个好印象,将两人被擒及自己如何哄骗那妖人的经过一一讲与了那苍髯老道。听得他在危急时分竟能用假师门灵符忽悠的那妖人手忙脚乱,那老道不由大乐,抚髯长笑:“怪不得我在空中瞧得那妖人只管低头猛跑,连我到了头顶都不知防备,原来却是被你诈的!你这娃儿果然好生伶俐,嗯…哎!倒也可惜!” 林德志不知那老道可惜什么,见他正高兴,想必对自己印象不错,自觉仙缘已至,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重又跪倒,恭声道:“弟子自小听闻仙人之说,便一心向道,今日终于得见仙容,弟子就是受多大苦也值得了,请仙师开恩收下弟子吧!” 他只顾磕头,却半晌不听那苍髯老道回答,只听得老道在那儿叹气:“可惜,可惜啊!”心里一紧,忙抬眼问道:“不知道仙师有何为难之处?” 那苍髯老道摇摇头,也不回答,只是伸手递过一颗丹药让林德志吞下,便自顾自走过一边将林守志扶起,面色却又是一变,伸手探探林守志胸口,惊道了一声:“这小娃儿倒是难得的好根骨!”扭过头来,看看还跪在地上眼巴巴望着他的林德志,又叹息一声,道:“不是我不愿收你,你小小年纪如此聪明伶俐,更兼天生纯阳之体,当世少见,若在俗世间是出将入相、大富大贵…只是你根骨不佳,灵窍不开,服下我这丹药或可保你一生百病难生,但仙道…却与你无缘!……倒是这个娃儿天成灵根,可堪造就,正是我辈中人啊!” 林德志满怀希望,觉得今日终于遇难成祥;仙缘天降,正该顺水推舟;前途无量之时,却听得此言,一时如雷轰耳,满心苍凉,犹然不肯相信,茫然半晌才稍稍醒来,心里告诉自己:“考验,这一定是仙人在考验我!”急忙重又跪好,将头在地上磕得“嘭嘭”作响,口中只道:“请仙师垂怜!” 只几下,林德志已是头破血流,但他现在那还会把这痛楚放在心上,仍是磕头不止,只想着用虔诚之心感动仙人,那老道一言不发,袍袖一挥,林德志便只觉全身象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紧紧捆了起来,他用蛮力一挣,只摔了个满嘴啃泥,却再也动弹不得,心里慢慢冷了下来,想起自己两世为人,只为一心向道,无数日日夜夜一心一意的期望,今朝一时破灭,就象用全身力气去抱什么东西却抱在了空气中,那种感觉……胸口一酸,眼泪夺眶而出,索性放开了嗓门,嚎淘大哭。(..tw无弹窗广告) 此时被老道扶在手中的林守志终于幽幽醒了过来,只是还迷迷茫茫地便只听得自家哥哥的大哭声,一个激凌睁大眼睛,眼中却只看见荒山野岭,人生地疏,一转脸又看见了那妖人的无头尸身,血流一片,这一惊非同小可,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一瞅老道并不曾见过,急急忙忙扑到林德志身边,紧紧抱住了他,两只眼睛咕碌乱瞅,浑身上下得得发抖。 苍髯老道尽量用和缓的声音开口问道:“小娃儿,你叫什么名字啊?可知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何人?”林守志只是用警惕的目光看看他,一声不吭。老道连问几次,林守志把嘴抿的越发紧了,看看地上血流满面痛哭不止的林德志,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自己兄弟两个是碰到了传说中的妖怪,听说妖怪要生吃人……莫非眼前这个生人就是妖怪?林守志小嘴一瘪,“哇”地一声也开始大哭:“娘…有妖怪…娘…” 老道登时手足无措,心里发毛,苦笑一声开始又哄又吓,只是平生从没学过当保姆(见也没见过几次),手忙脚乱半天,林守志却哭的越发大声了,老道只得自认失败,定下心来想想,低头解开了林德志身上的束缚咒喝道:“你也莫哭了,快劝劝你这兄弟,待我想想办法,看看你这身体有无办法补救便是。若再哭下去,贫道可要走了。” 林德志一听那苍髯老道说自己好像还有些希望,马上爬了起来,连脸上的血泪泥污也顾不得擦拭,又惊又喜地用希冀的目光望定了老道,看他右手掐了个手势念念有词,半晌过去,老道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叹道:“当年先师法力通神,曾炼过一炉造化丹,能易筋洗髓、脱胎换骨,成仙时本给后辈门人留下了两粒,一直存放在本门掌教真人手里。我刚刚用师门秘法与他千里传讯,掌教真人却道一粒早已用在本门一位再世重修的弟子身上,而另一粒则几天前才被极乐真人讨去,看来缘分天注定,半点不由人啊!” 至此林德志终于万念俱灰,心丧若死,耷拉着脑袋连哭也没力气了,茫然半晌才略又清醒,哄住了还在呜咽的林守志,慢慢将这一日遇难遭劫,幸被仙人所救的历程大概讲给了他听,又告知他仙师有意要带他上山修道,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早日得道成仙,斩妖除魔…林守志听了个满腹糊涂,但也听出好象自己要一个人被那边的生人带走,只是摇头,任凭林德志将成仙得道的好处说得口若悬河,天花乱坠,也只是紧紧抓住林德志胳膊使劲摇头,口里只会说:“不…哥哥…我怕…不…” 林德志终于说的口干舌燥,无奈地向站在一旁的老道望去,老道却笑道:“你尚且说不通,我又那有办法?不过我见你聪明过人,又一心向道,倒是颇想成全于你,不如你也与你弟弟随我一同回山如何?虽说不能学得什么高深道法,但我正缺一个炼丹烧炉的童子,你天生纯阳之体,正合适作此,平时无事也可随我学些本事,虽不说得道飞天,也能延年益寿,长大成年后还能下山娶妻生子,安享人间富贵,只是山中岁月难熬,你可愿意?” 林德志考虑一会儿,心想也算聊胜于无,就是见识见识仙家气派也不枉来此世上重生一回,再者刚刚这老道还说自己是什么纯阳之身,正是那些邪魔妖道的好炉鼎什么的,难道自己学不上西游记里孙悟空的本事,却能有幸被些妖魔鬼怪当唐僧肉尝尝?如此说来这仙山自己还非得去不可。而且只要林守志学到了本事,自己也能沾光学学,一想到此,他立马拉着林守志一起给老道跪下,口称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这师徒名份就算定了下来,老道安然受了,道:“既如此,且随我先回山去!” 第七章 梦里还疑身是客<中> 听那苍髯老道一说回山,林家兄弟俩立马站了起来,老道却不带路,手腕一翻,那道赤红色光华再次闪现出来,倏然绕着两兄弟转了一圈,只听老道一声“叱”,两兄弟顿时觉得一股大力自脚下涌起,不由自主腾空而起,林守志吓得又紧紧抱住了自家兄长,哇哇大叫。 林德志却只是一惊,望着脚下越来越远的大地,初次飞上天空的兴奋感觉直冲胸膛,恨不得大吼一声,但随着飞行速度迅速加快,一股猛烈的冷风扑面而来,吹得他连气也上不来,只能微眯着眼,憋着呼吸,但身上的温度却迅速流失,他只得使劲抱住了林守志,全身犹冻的格格打战,心里不由突然好生怀念前一辈子坐飞机那会儿,躺在柔软的皮座位上,手里端杯热咖啡,还能欣赏欣赏漂亮的空姐…那象眼前这般…阿欠…这神仙果然难做…想在天上飞一飞还得先来个耐寒锻炼不可…我这位师父里边儿也不知穿有什么保暖内衣内裤没有…日后有机会一定问问能不能也赏赐徒儿一件… 但他马上想到老道若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怕当下就得一脚把他从天上踹下去让他滚蛋,忙收了念头,尽力抬头向前望去,顿然一座山头在眼前迅速放大,眼睛一花,两腿一软,只觉的脚下已触到了实地,兄弟俩立马滚成一串葫芦,半天才拉拉扯扯地站起来,却见已到了一处半山腰的平地上,眼前不远处有几间茅屋,立木为墙藤萝为顶,也不知能不能遮风挡雨。其它四周怪石嶙峋,荒草丛生,一副很长时间无人居住的样子。 老道一声“到了”自顾自向那几间茅屋走去,兄弟俩顾不得再看,急急跟上进了正中那间茅屋里,惊奇地发现屋里居然别有洞天,地面是一整块平整光滑的大石铺就,正中间摆放着一座二尺多高的巨形方鼎,鼎中不知燃有什么,热气四射,将整个屋子得都烤的暖烘烘的。 屋子尽头的墙壁并不是和这头外边一样的粗木垒就,而是和地面色质一样的整块大石,只不过石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坑洞,坑洞中摆放有各种各样的东西,一眼望去有书简、木盒、还有许多各色各样的树皮草根等等…至于两边墙壁也是粗木搭造,各有一个挂着草帘的门,看来是通往其它房间。此外再无它物,也不听有别的人声,整个屋子虽并不大,却格外有一种古朴庄重的味道。 老道只管先走近方鼎,伸手探探鼎壁,这才扭过身来就地盘腿坐下,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本古香古色的线装薄书,向跟在后边的林家兄弟俩道:“山野之中,也不必太讲什么礼仪,但你二人既拜入我门下,本门的门规律法还是要谨记遵守的,这里有先师留下的本门律法,你二人先听我念一遍:我派弟子修炼大道,宜守正持严…… 洋洋洒洒数百字,兄弟俩甭说谨记了,连听也没听明白老道倒底在念什么,只是站在那儿大眼瞪小眼,好不容易老道念完了,笑笑说:“我也知道你们听不懂,日后为师自会给你们讲解,现在你二人先给为师说一说你们都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那里人氏?家里还有何亲族?” 兄弟俩一一报上姓名家人,但至于家住何地么…连林德志这个实际上的成年人也不知道~家里人从没讲过,连教他读书认字的五大爷也只告诉过他县城的名字叫丰县,自家村子叫林家坳,离县城有大概二百多里路程,别的么…唉!林德志心说:这下子前前后后两个家都回不去了,死心踏地的在山上住着吧! 报完兄弟俩的情况,该师父自报家门了,只是老道一张嘴便听得林德志脑袋发昏,两眼瞪大。嘴巴一张一合。 老道一开口便道:“为师的名字叫李元化,人称髯仙,咱们的门派叫峨眉派,你们师祖的法号是长眉真人… 林德志一张嘴不由自主地接了一句:“那妙一真人呢?东海三仙?紫青双剑?” 老道――哦不,应称为髯仙李元化也“嗯”地一惊:“你居然知道紫青双剑?不错,本门掌教真人法号正是妙一真人,至于东海三仙么,那都是你的师门长辈,你日后自会见到,只是自从先师得道飞仙后紫青双剑数百年未曾出世,你从那里知道的?” 林德志脑袋里嗡嗡作响,哪里能回答得出来? 好不容易林德志脑海里稍稍静下来了些,但仍是千百种念头乱作一团,见髯仙李元化和身边的林守志都仍在吃惊地望着他,髯仙李元化又重问了他一遍,他张张嘴,却没法儿回答,总不能说“我上辈子从小说里看的”吧?脑子一转,那些小说里重生回到古代的主角都是怎么说得?喔,想起来了! 他尽力装出一脸惊疑不定的表情――其实他不用装现在也就是这么一副模样,边想词儿边道:“弟子从小就经常梦见一位长着长长的眉毛、手持两把一青一紫颜色长剑的老神仙带着几位徒弟模样的神仙在和妖魔鬼怪打斗,移山倒海无所不能,所到之处妖魔授首,威风极了,弟子当时不懂事,梦里懵懵懂懂地听那些妖怪称那老神仙为长眉真人,称他带着的那些徒弟是什么东海三仙和妙一真人,还有什么峨眉派、紫青双剑的,弟子做梦醒了也记不大清楚,只是觉的那些神仙特别厉害,特别有气派,弟子从那时就一心想当神仙,所以刚刚师父一说本门师祖叫长眉真人,弟子就突然想起了那会儿做的梦,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并没想到原来真有这事儿。” 听着林德志大讲儿时梦里情景,髯仙李元化抚着长髯,心里也是惊疑不定,但觉自己也是实在难以解释,难道自己面前这刚收下的小徒弟其实前世也是修道之人转生而来?所以前因不昧只是因年幼灵机未开?可这根骨实在是不象啊?修道之人经常有累世重修的,可只要元神不灭根基未失,根骨只会一世比一世好啊? 他苦思半天,追问林德志还梦见过什么?林德志虽满腔疑虑,可这会儿那还敢多嘴?只是一味摇头,推说当时还小,梦里情景实在是记不清了。其它一句也不敢多说。李元化老道也无可奈何,也只好先将满腹疑问放到一边,重新给他们讲解本门之中其它需要他们知道的情况,和这里四处的环境来。 林德志还疑问自己记得书中虽没多描写面前这位髯仙,但最起码记的他好象是就住在峨眉派门派重地凝碧崖的风雷洞中,难道这里就是峨眉山凝碧崖?好像还有一只仙禽好象是只仙鹤,但也没看见在那儿啊? 如今一听才知,自己还没那福分到本门重地去住,这里只不过是李元化的炼丹之处,因为附近的一些山中生有几种灵药,又有一股灵泉生自这座山头险峰之上,自长眉真人时便把这里开辟成一处别府,专供弟子们炼丹,李元化也是在山中寻药时路过那个劫持林家兄弟俩的妖人所在的山头,才因缘就合救下了他们,因为还须炼几种丹药,他们也得在这儿住上个至少年把,才能随李元化一同回峨眉山风雷洞去。那儿还有五位师兄正在风雷洞修炼道法,兼带看门守家,至于他们兄弟两个,得先读书。 第八章 梦里还疑身是客 <下> 不错,林德志兄弟俩的师父李元化老道说得就是先读书,不过读的不是那些诗经论语什么的,而是《易经》,而且是用古篆写的。 当李元化拿出那本《易经》让兄弟俩看时,林德志晕了,这我那认得啊?什么?还得背熟了弄明白了才行?早知如此我那会儿考大学时要是报个专门研究古文古汉字的历史系多好啊!谁说历史专业是冷门?这不用上了? 不管他怎么遗憾,即日起,二人终于又开始的过上了“呀呀学语”的学堂生活,但读书就是仅仅读书?那怎么可能?林德志终于感受了一把万恶的旧社会的滋味儿。 每天早上――不是,是每天半夜,他正睡的香喷喷时,李元化老道就来惊人好梦,硬是将他兄弟二人叫醒,也不管他们俩还迷迷登登,拖上他们两个就出屋往山上爬,夜里山间冷风澈骨,正是温度最低的时候,两人一出门就冻的浑身发寒,四肢――不,五肢发抖,除了胳膊腿,还有牙关正打架打的厉害哪! 可李元化老道简直是用一种粗暴的态度连驱带赶,逼着两兄弟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往山上爬,还不许停下来歇息歇息,等好不容易爬上山顶,兄弟俩已是鼻青脸肿,大汗淋漓,天色才是微微发明,到山顶那处泉水边稍做洗漱,李元化就开始教兄弟俩如何对着东边将要出山的朝日吐纳炼气、召新吐故;澄思竭虑、休生养息。 等东边太阳正经出山,修炼也就告一段落,李元化告诉他们俩:只有在阴阳交泰时将出未出的日光朝气中修炼,才是最好的时机,一旦错过时间,不但不能修炼有成,反而会有内火交灼、走火入魔的危险,早起爬山也是炼筋熬骨、打造根基的手段,从此之后,无论寒暑雨雪,不得中断。(..tw好看的小说) 然后就下山,下山途中还得干活,干什么活?吃饭!李元化老道早已到了辟谷的境界,但林家兄弟两个可不吃不行,还在长身体呢!吃什么?草根野果,黄精地瓜,总之是什么能吃吃什么,想吃肉?山禽野兽倒是见着不少,可他们兄弟俩没那本事去抓,李元化老道更是说不愿妄开杀戒,还一路教导他们说世间万物皆有其灵,连豺狼虎豹也自有其存在的道理,即使日后修道有成,除非遇到那些恶意伤人,徒害生灵的猛兽,轻易不得伤生云云…完完全全一派环境保护主义者的面孔,听的林德志只想大叫一声:“我是肉食动物,也不想做和尚!” 下得山来,就该是学习时间了。李元化捧起那本《易经》,教他们念这个字该怎么读,怎么写,什么意思,几个字连到一起又该怎么理解。教上一段,便让他们在那儿自读自写,他**自己的事去,或者到正屋中地下摆放的巨鼎旁炼丹,或是一顿脚御剑而去到各处采药去,等到天色不早才回来,然后就会考核他们这一天的成绩,若是那一个没记清背熟,那――一顿训斥是免不了的,说不定还要伸出手挨板子,然后还得在那儿面壁苦读,直到通过了考试,才能吃饭睡觉。 林德志毕竟心理成熟,又有前生学习的经验,只开头挨过一次板子后便学了乖,此后次次考试都能顺利通过,还经常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千奇百怪的问题问的李元化老道眉开眼笑,大加赞许,连一旁经常因年幼贪玩考试不及格的林守志都大沾其光,少挨了许多板子。于是在一次林德志有心无心问到正屋中巨鼎上所刻符文是什么东西时,老道拿出了一摞刻有各种各样花纹符号的石板竹简,郑重其事地宣布:从明日起,林德志加课,学习上古时代留下来的蝌蚪文和钟鼓文! 林德志早从记忆里和李元化老道平日无心的谈吐中知道,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法宝道经上所用的文字都是古代的蝌蚪文或钟鼓文,日后若是运用法宝更是动不动就要用这些所谓上古真言来驱使,除了感叹自己学业负担加重外,倒也生不出什么不满心理,心想古人常道艺多不压身,债多人不愁,多一门手艺就多一条活路,现代人更成天教育大家说知识就是力量。学就学呗,学好了是本钱,以后有机会碰上那些大威力的法宝,我不用人教就能看懂说明书,拿起来就会用,那不比那些得了法宝还得找师父手把手教一教才会用的人强多了? 于是第二天起,林德志的功课比自家兄弟硬生生多了三倍,李元化在教他《易经》中的古篆字时,还要教他这个字用蝌蚪文和钟鼓文该怎么写,这三种字的读音又有什么不同,还有什么别的意思,直把他听的头重脚轻,神智不清。 要知道算上他上一辈子学的简化汉字,这一辈子跟村里五大爷学的繁体字,现在又要多学三种字样,彼此之间还得弄清它们之间的相互意思和不同读音,而且中国汉字本来就绕七绕八的能从不同角度理解,这…他经常在头昏脑胀时对着一旁只需学习一种文字还经常苦恼的林守志大叹:“唉!自讨苦吃啊!” 不知不觉之间,春秋交替、寒来暑往,一年多的时间悄悄过去,林家兄弟俩已养成了每天三更半夜不必李元化老道催促便爬出被窝边打盹边摸索着往山上跑的优良作风,反正天黑的也看不清路,摸索惯了闭着眼睛也不怕摔跤,一路上还能补补觉,到了山顶正好也睡醒了,拉开架势开始练功。所以当李元化告诉他们终于要回峨眉山时,林德志除了兴奋外,对于又将有好一段时间不能每天早上边睡觉边爬山而感到些遗憾。 但最近一些日子以来他还有一个更大的遗憾一直让他耿耿于怀,那就是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元化老道总是说他根骨不佳。这从林守志一段日子来和自己越来越大的身体差距上就能看出来。 只不过短短的几个月,林守志的身体就象突然脱胎换骨一般变化惊人,力气越来越大,身子也越来越轻便敏捷,每天玩耍时就象个从小在山林里长大的猿猴似的爬山上树,纵越如飞。 特别是每天凌晨爬山时,林德志用尽全力也赶不上他在前面连蹦带跳的速度,往往是林德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地爬到山顶,林守志却在那儿一副面不红心不跳的模样,让林德志大感自不如人。 李元化老道却道这就是根骨差距,虽然两人每天都同样吐纳采气,但林德志天生根骨不如人家,每日同样修炼所得到的效果也就没有人家明显,将来的成就更会是天差地别,除非… 李元化说到这儿便不说了,林德志却急了,赶着追问他除非什么?李元化老道却怎么也不说除非什么,只告诉他一切不可强求,将来若有机会,到时便知。若是只知一味强求,反而落了下乘,还会有入魔的危险,还不如就此放开,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资质好的将来未必能有好下场,资质差的只要能走得正最后也不一定没有好结果。 林德志见再也问不出什么,只得将此事放在心里,专心致志地研究那些拗口的古文去了,其实不必李元化回答,他自己心里就有数:那些小说中古往今来的主角高人,有几个是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光凭苦练就能练出一身本事的?那个不是逮住一堆灵丹妙药天材地宝猛吃一顿然后功力大涨一步登天的?孙猴子还知道先逮住王母娘娘的蟠桃吃一顿不够干脆连太上老君的仙丹也敢全偷吃了,咱们怎么也不会比一只猴子笨是不是? 第九章 仙山那知是非多<上> 随着李元化老道的一声“叱”,林德志终于又体会了一把高空飞人的滋味,不过这一回不同的是如今有了山中一年多的吐纳功夫垫底,他又早早作好了头期准备工作,起飞前兄弟俩不但饱饱地喝了一肚子热汤,还连头带脚用李元化给他们的衣物包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嘴巴在外面。所以当飞在高空中俯瞰大地时,两兄弟都能一边飞一边还兴致勃勃地问东问西。若非李元化一再叮嘱御剑飞行时不许乱动,他们只怕还会在空中手舞足蹈起来。 李元化这个当师父的就比较辛苦了,不但要凝神御剑,还得不断回答两个徒弟各种各样甚至是稀奇古怪的问题,所以回答时也顾不得细细考虑,这不,林守志刚刚问他脚下路过的是什么山,他回答说这是莽苍山,林德志马上跟着问:“这山中那里可有一座赵神殿么?” 李元化老道那里能知道他抱着什么念头?只是道:“赵神殿我不知道,不过你看,那边那座小山头上倒是有座旧庙,我也未曾下去细瞧过,不知是不是你说的赵神殿。”林德志使劲睁大眼睛往他说的那边望去,但身在高空,四周云雾弥漫,他又没有李元化的眼力,那能看清?只得大叫:“师父,能不能飞的低些?” 李元化这当飞行员的师父倒是蛮好说话,当下按落剑光,向下降低了高度,一出云层,林德志便远远地看见那座山头上满山的梅树,梅树遮掩中隐隐约约露出一座古庙,心中大喜,立即将周围左右的地形使劲往心里记。 直到李元化询问起他找赵神庙作什么,他这才装出一副遗憾的表情道:“看来弟子是记错了,我记得小时村子里人提起过出了村子外隔着几座山的山上有一座赵神庙,现在却在这周围看不见有村庄的样子,看来并不是这里。”一说到这儿,连林守志也急了,连声嚷嚷着要师父再飞低些,再把周围几座山也好好看看。李元化果然不多追问,绕着几座山头转了好几圈,直到林德志兄弟俩觉的看够了,这才重新直飞而起,向峨眉山方向而去。 其实林德志找赵神殿当然并不是真为了找自己的村子,而是为了自己的身体。 刚刚李元化一说下边是莽苍山,他心里就想起前世所看的书里边对莽苍山的描述,这莽苍山虽说算不上什么名山胜地,神仙道场,可也是群峰叠嶂绵延万里,而且山中的宝贝实在不少,比如那座看起来破旧不堪的赵神殿里就藏有大名鼎鼎的紫青双剑中的紫郢剑,而青索剑则藏在离赵神殿不远处的一座山峰背阴面的洞中。 他并不是贪图那两把据说早已是有主之物的仙剑,他这些日子被李元化老道灌输了一脑子道家气运命数之类的道理,就算他前一辈子学的唯物主义科学观和这些气数缘份之说实在是没法结合到一起,但这些日子来所学所见也实在是不能不让他对这些说法抱着一种戒惧的心理。生怕得不着宝剑反而拿自己小命去祭了宝剑,那就不划算了! 不过还有别的宝贝啊!比如说万年温玉、冰蚕,特别让他动心的是书中说写的那两个成形何首乌和朱果,那可是修道人强身益气、脱胎换骨的灵丹妙药,虽说不知能否比得上九华山的芝人芝马,可好处是这些宝贝现在是无主之物,手快的有来迟者无,不会有别人找后帐。 至于九华山据称那可是本门掌教妙一真人的别府,也就是林德志如今的高层直属领导的郊区私人别墅。 虽然林德志拐弯摸角地向李元化打听得妙一真人夫妇现在还在东海,九华山如今只有本门大师姐齐灵云守家在地的在那儿看门,而那位据传可能是九天仙府白虎星下凡转世的齐金蝉如今还不见踪影,不知是还没转世还是根本没这个人。 可就算哪儿一个人也没有,林德志也不想到人家掌教真人家门口去虎口夺食偷东西,不要说自己如今好歹也算是峨眉弟子,不能得罪自家掌门人,就算自己是别的门派中人,妙一真人管不着,可想想书里描写的有那个得罪妙一真人的落过好下场?那些能被称为真人的那个不是能掐会算能征善战的难缠之辈?至于能当上当世第一大派掌门人的妙一真人有多厉害…如果林德志真敢去抢了人家亲生儿子女儿的宝贝,说不定到时就会亲身体会体会了! 林德志在高空中一边用心记忆身下掠过的群山地貌,一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不知不觉只听李元化一声:“到了。”三人身体急剧下降,“扑通”一声,林德志又摔了个满嘴啃泥,林守志却只是跑了几步便稳稳当当站住,返身来拉他,林德志还没顾得上尴尬,一站起来便被四周的仙山胜景惊呆了,喃喃地道:“这才是神仙洞府啊!”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被两座直耸入云的山峰中间所夹的坪谷,头顶脚下都是环山奔腾的茫茫云海,遥望山顶可见终年难化的皑皑冰雪。 再往下随着高度下降,可见山中突泉小溪逐渐汇聚,到了他们现在站着的山坪不远处被两座山峰连接处挡住,汇成一个方圆十几里的湖泊,却又从山石中冲出一条几十尺宽的瀑布,带着巨大的落差轰然而下,直落云海之中,也不知有多深多远。 而这里由于被两座山峰三面环抱遮挡,只有瀑布落下的东面山谷飓风怒吼,却又吹不到这里,而是直直地吹在那道自山石中冲出的瀑布上,只吹得水花飞溅、迷雾奔腾,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巨响,离的老远便轰轰隆隆地震耳欲聋,果然不愧风雷之名。 而山谷中因山峦环绕,一年四季寒暑不侵,霜雪难到。放眼望去,几十里大小的山坪是万花如云,四季如春,好一派仙家气象! 山坪西北角尽头处有一个七八尺高的石台,石台上峭壁下便是一座山洞,李元化正带着他们兄弟俩向山洞而去,走近了便看到山洞额壁上书:“飞雷洞”三个古篆大字。 这便是峨眉后山的飞雷洞了,若是林德志所记不错,隔着那道瀑布的山崖上的一处石台上有一个被封住的山洞,从那个山洞中直上不远,过了那座山峰便是传说中的凝碧崖,正是峨眉派日后开山建府的山门所在,千古名胜啊!自己不就是为了能亲眼看看这传说中的剑仙们,才千里迢迢地来到峨眉山、才倒霉地被雷劈死到这儿的吗? 第十章 仙山那知是非多<中> 林德志还在哪里望着瀑布对岸的山崖自顾自地心怀感慨,连李元化叫他也没听见,林守志急忙拉了他一把,把他拉了个趔趄,差一点儿又摔倒,这才如梦方醒,耳中只听见一片“叽叽”的笑声,忙扭过身来,却见面前除了李元化老道,又多了五个少年,为首一个最大的有十六七岁左右,猿臂蜂腰,长眉星目,相貌俊朗,气质不凡,一身整洁干净的古式道袍,带着四个大约十一二的少年,正给李元化拜礼而起。 李元化随即叫林家兄弟二人上前拜见五位师兄,并一一介绍,那最大的一个叫孙南,已是即将出师下山行走,其它的四个则是入门不久,二师兄与三师兄也是亲兄弟,二师兄名叫吴征,三师兄叫吴震,四师兄叫王培,五师兄石奇,四人年纪相差不多,是李元化四年前下山行走时一起收上山来的。 林德志和林守志给五位师兄一一见礼后,由李元化带众徒弟自石台旁开出的阶梯上拾阶而上,进入飞雷洞后几百尺到了一处空旷宽敞的山腹内,地下摆放几张石桌椅。 洞壁四处点燃有油灯火烛,洞顶正中更是镶嵌着一大块散发着冷莹莹光芒的玉石,玉石表面光滑如镜,微微向外鼓出,反射着灯光把整个山腹都照的亮如白昼。 山腹尽头处摆放着一座长十几尺高七尺多的玉石屏风,屏风上是一幅山水图…不是山水图,而是… 林德志一走近便发现了这屏风的奇妙,那上面根本不是画上去的,而是真实景象! 林守志也随即发现了上面的不同,倏的放开林德志的手,扑到屏风前左顾右盼,还不时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戳,扭过头来大呼小叫地朝林德志直嚷:“真的!这里边是真的耶!哥,你看,这水还流哪!这里边有什么东西?” 林德志上一世看过不知多少宽屏幕电影电视,倒也并不觉得稀罕,只是过去将林守志拉了回来,扭头问李元化:“师父,这莫非能将飞雷洞外的动静全摄到这里面?” 李元化微微一笑点点头,孙南惊道:“师父,这小师弟好生聪明,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林德志心说这不就是个监视器么,我上辈子不知道见过多少,有啥好奇怪的? 李元化走到屏风前坐下,一摆手,让一群徒弟也都坐好,开口问道:“我走之前吩咐你们每日必得有一人在此照看此宝,时刻不得放松,以免有邪魔妖孽闯进来,可今日直到我快进的洞来仍无人知晓,今日轮到的是谁?” 二徒吴征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连看也不敢看李元化,只顾低着脑袋道:“本该轮到弟子,因弟子正准备晚饭,故而让三师弟替我一会儿。” 吴震也急忙站起,慌张地道:“弟子…弟子当时正在打坐养气,心想做完一遍功夫再过来,不想…不想师父正好就回来了…弟子…弟子知错了…” 孙南身为大师兄,已经修炼多年,功力非浅,平日自然是众师兄弟的领头人。李元化走时也吩咐要他负责山中一切。他刚刚也正在打坐,直到五师弟石奇叫他才知道师父业已回山,此时也忙站起来自请处罚,李元化一顿责骂,三人同罪,即日起到偏洞中面壁思过,七日不得出洞。 处置完毕后,又问过徒弟五人年余来的功课,李元化便吩咐从明日起,林守志由石奇带着每日修炼,林德志的功课则由他亲自教授,其他众人等需勤加修炼、不得懒散等等自不必细讲。 李元化的飞雷洞洞中颇为宽畅,洞壁四周还有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石室,足够几百人居住活动,一应桌椅床柜俱全,林家兄弟俩因所学的功课不同,也需分到两个不同的石室。 从此除每天凌晨采气和一日两餐时,兄弟二人也不能再形影不离,这让从小就没和林德志分开过的林守志非常不适应,开始几日一有空就往李元化老道的房间溜,让石奇也跟上他挨了李元化不少训斥。 也怪不得李元化老道训斥,石奇和林守志现在每日所练的功课最忌分心,而且李元化原本是担心林德志去打扰林守志。 为什么?他怕林德志眼谗。 因为李元化终于传给林守志师门飞剑了,而且从即日起每天林守志的主要功课变成了炼剑,是的,是“炼”剑,不是“练”剑。 “炼”剑也可以说成是养剑,就是五心朝天,双手平持宝剑,定心静思,意守灵台,剑存识海。 这是道家御剑的入门法道,为得是让修道之人能够与剑沟通,以求人剑合一。最忌外人打扰的。 林德志就只能干看着眼谗流口水,因为他做不到。 要炼剑养剑,首先必须先做到“定、静、智、慧”四个字。这也是峨眉弟子的入门功夫。 “定”中求“静”;“静”中生“智”,“智”而得“慧”。 首先一个“定”字,要的是“一思不存,万物皆空”,就是什么也不想,连自己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也就是“忘我”。听着简单,但真要做到可不容易,诸位朋友不妨自己试试,能不能做到自己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若真能做到,恭喜你,你也算是有修道求仙的天赋了! 而“静”字的意思,就是在“定”的基础上去感受天地间无所不在、无所不存的灵气,直到“天地同在”。 也就是能够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下一步才能去准备吸取灵气,怎么吸取?这就是要“定”中生“智”。在浑浑噩噩、无思无虑的状态下保持一丝清明,吐故纳新、采天地灵气为我用,至于怎么吐纳采气,各门各派各有其妙,我们也不必详述。 这一步最花时间,因为一但进入到“静”的境界,连时间的流动变化也难以觉察,所以经常有一坐好几日甚至于好几个月的情况,这也要求练这个功夫的人最好有“辟谷”,也就是挨饿的本事。不然功夫没练成,人却在不知不觉间饿死了都不知道。 李元化的几个徒弟还都没到“辟谷”的地步,所以每天必须至少有一个人保持清醒的状态,一到吃饭时间就去唤醒其它入定状态中的门人,以前是每人一天轮换,现在有了林德志,自然就成了他的任务。 林德志也曾狠下了一段功夫去练这“定静”功夫,只不过坐在哪儿成天半月也入不了定,越是想着入定,脑子里越是思潮汹涌,万念皆生。时间长了只觉得心烦意乱,头昏脑涨。 每到这个时候李元化就会立刻叫醒他,告诉他此事勉强不得,若强行压抑久了,不但功夫练不到,反而会得一场大病。甚至会变成疯颠! 第十一章 仙山那知是非多《下》 林德志多次尝试入定,但始终达不到这个境界,眼睁睁地看着众师兄弟一个个都开始炼剑养剑,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连李元化教他的古文字也没心思去读了,李元化一再劝慰训斥,见他仍是整天无精打采,闷闷不乐,心里一软,教了他一门道家外门吐纳养气的功夫,并告诉他若是能坚持不懈,将来也能有所成就,并传了他两件法宝。 这两件法宝一件叫飞雷鞭,是一盘异兽身上的筋炼成的长鞭,展开有三丈多长,鞭头上镶着一个钉子模样的东西,一甩出去钉在别的东西上,暗运法决便能把钉住的东西抓回来,若是在山涧险峻之处爬高蹿低时更有妙用,简直是个万能攀爬索,最适合林德志这种不会御气飞行的人使用。 另一件法宝则是一串头尾连在一起的飞刀,共有七把,名叫七星索,不用时能围在腰里当腰带,用时之需念动法决一拉,七把飞刀同时飞出,化成一片刀网,指那打那,最妙的是能幻化出一大片刀光寒影,气势非凡,还能掩藏住使用者的身形,最利于碰到强敌时逃跑。 这两件法宝虽不厉害,却最适合林德志使用,练熟了也是妙用无穷,林德志宝贝似的接了过来,从此一有时间便去洞外练习,于是飞雷洞外的山坪上每天鞭影乱舞、刀光满天,倒是惹的其它师兄弟好生羡慕。 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别说这飞雷洞还没有寒暑之分。不知不觉几年过去,林德志将飞雷洞中能看到的书籍都读了个遍,李元化也开始教他采药炼丹,看火烧炉,就是林德志前世所看的《西游记》里太上老君身边那两个童子所干的工种,不过手里没有扇子,而是每天端坐在炉鼎旁,运起李元化所教的吐纳功夫,清思净虑,双手虚抱,以道家纯阳内火滤杂合精,清渣熟质。 当然也不是光他一个人,师兄弟七个连带师父李元化都要轮流上阵,不然光凭林德志一个人,累死他也炼不出一炉丹来。 而且每到此时,师兄弟几个的境界功力谁高谁低,从炼丹时所能坚持的时间上一眼就能分得出来。所以每次炼丹后,总能听见李元化老道的评介,表现好的夸赞几句,平时偷懒的,到了这会儿也瞒哄不过去,皮肉之苦那是躲不过去的,挨了打还得再到偏洞去面壁思过。 说是思过,其实也是练功,不过以处罚时间长短说,受罚时日内不许离开偏洞,吃喝由别的师兄弟送去,拉撒自己解决。 这对于一帮正是活蹦乱跳时节的少年来说,那可真是度日如年,为打发时间,就只有入静。 但平常入静时,每到吃饭时间,这些小家伙们总要醒来,到洞外放放风,玩耍打闹一会儿,这是少年天性,李元化自然也不会管,由着他们玩闹,只是吩咐孙南监督看护,到了练功时间全都得进洞各自回各自石室里去。 只不过他们进洞时哄哄嘈嘈的声音落在偏洞里的人耳中就比较令人发指了,特别是林德志这个正发愁没法儿静下心来的人,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哄笑声,此刻真恨不得蹦出去拔出飞雷鞭照着他们一顿乱抽! 他此时正被关在偏洞里面壁思过。不过并不是因为练功偷懒而被处罚的,而是被人给害进来的,害他的是吴征吴震兄弟。 而且这也并不是他第一次被吴氏兄弟害的进这偏洞里来受罚了。 早从李元化带他和林守志回到峨眉山飞雷洞的第一天,一回来就训斥处罚了吴氏兄弟俩一顿,并连孙南也受了牵累的那日起,吴氏兄弟俩就看他们有点不顺眼了。 后来当知道林德志的根骨不佳,只不过是李元化老道勉强收入门下,日后还得下山时,兄弟俩当着林德志和林守志面前背后,不住地讥笑说他是个不能修道的废物,为此四人狠狠打了一架,结果一起挨罚,不过处罚不等,林家兄弟俩一人挨了二十板子,面壁三日。而吴氏兄弟则每人多挨了十下,从此两对兄弟仇怨就更深了。 再后来,林守志不愧李元化所夸的天生灵骨,平时又在林德志的管束下刻苦用功,功力突飞猛进,只用两年多的时间便超过了吴征吴震兄弟,大受李元化夸奖。 而林德志虽不能修炼道家上乘功夫,但李元化所传的吐纳功夫在他苦练之下也进步不小,特别是得了两件当下就能运用的法宝后,更是每天耍的满山遍野。 而此时吴家兄弟俩的飞剑之术远未炼熟,每天又年少贪玩,不肯吃苦,离御剑合一的境界还早得很。他们不知自家所练功夫最讲究根基牢固,反而觉的是师父偏心,不传给自己厉害法宝。这一下对林家两兄弟的嫉恨就更深了。 从此吴家兄弟俩只要逮住机会就找林家兄弟俩的麻烦,开始时是在其它师兄弟耳边说长道短,挑拨离间。 林德志根骨不适合修道,可对于为人处事,说话讲理的见识又岂能是吴家兄弟两个从小在深山里长大的小屁孩子能比得上的? 他也没多做什么,只是一面督促林守志只管用功,一面人前人后地摆出一副含冤受屈的架式,有意无意地说上两句,点出吴家兄弟的小人行径,于是便显得吴家兄弟俩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不但没能挑拨离间,其它师兄弟反而和他二人越来越疏远。 吴家兄弟觉察到这种情况,气急败坏之下那肯善罢甘休?干脆动起了手,不是在无人注意时仗着身体优势对林家两兄弟推推搡搡;要不就是趁着林德志炼丹正不知外事时捣乱,不是在炉鼎里加点其它东西,就是运起内功破坏火侯。 给林德志捣乱时吴家兄弟一般是二人齐出,一人动手一人把风,所以无人察觉,林德志多次炼丹失败也只以为是自己功力不到,李元化也以为是他炼丹时分了心,很是教训了他一番,罚他在偏洞里住过好几次。 直到有一次吴震在丹室外把风时不小心被石奇看见,见他鬼鬼祟祟的呆在林德志炼丹的丹室外面,不象是在干什么好事,心里有了怀疑。林守志一直是由他带着一起练功,和林家兄弟俩的感情自然不错,他回到对林守志说了一声,林守志第二天便说给了林德志听。 林德志正为自己炼丹经常莫名其妙地失败苦恼,听林守志一说马上恍然大悟,登时怒火冲天! 于是到了吃饭时间,他去唤醒各位正入定的弟子。这种唤法是大有讲究的,要用本门所传的功夫轻轻运气于掌,在正入定之人的身上轻轻一拂,用外来气息扰动入定之人的灵台,入定之人的思海有所觉察自然而然就会醒来。 而他正是气上心头之时,闯入吴家兄弟练功的石室,双手运起大力照着吴氏兄弟二人头顶重重一拍,当下便拍的二人全身剧震,真气紊乱,鲜血狂喷。一身功夫被他一掌拍废了一大半! 这一巴掌也把林德志自己给拍进了思过洞里。这还是师父李元化老道从轻发落的结果! 第十二章 闻香又见异僧在《上》 李元化老道当时怒气勃发,须眉倒竖,当下就要把他赶下山去,并且要收回所赐法宝而且废了他好不容易练来的一点儿功夫! 林守志不住磕头苦苦哀求,再加上其它师兄弟一再求情,林德志火头过了也清醒过来,却只是跪在那儿一言不发,也不为自己辩解求情,只是将飞雷鞭与七星索捧在手里,恭恭敬敬的放到李元化身前,摆出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林守志大惊之下直扑过去,抱住林德志放声大哭,边哭边喊:“要罚一块儿罚!要走我也一块儿跟你走!哥,你可不能扔下我一个人啊!” 倒是石奇急急忙忙将他看到的原由经过一一讲给李元化听,大师兄孙南也把平时吴家兄弟如何找林德志麻烦、如何挑拨离间的小人行为讲给了李元化,并说自己身为大师兄,平日未曾以身作则,也没有尽到教诲师弟的责任,自承有错,还请师父先罚自己再罚林德志。 李元化怒火稍歇,想到林德志的聪明伶俐,且拜师以来从未犯过错,平日里不但自己练功刻苦而且还一力督促林守志练功,这一次也是吴家兄弟惹事在先,实在怪不得他发火报复。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呢! 思虑再三,李元化终于没把林德志赶出师门,再说看林守志一副两兄弟共患难、同进退的样子,只怕一赶就是俩。[..tw超多好看小说]他也舍不得林守志这个徒弟。 至于吴家兄弟俩已成了两个半废人,一身功力还得养好伤后再从头练起,也算受到了惩罚。李元化也没有再追罚。吩咐他们自去疗伤,狠狠教训了林德志一番后,罚他先在偏洞中思过,什么时候吴家兄弟养好伤了,什么时候他才能出来。 于是林德志开始了自己漫长的面壁禁足生活,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只能吐纳练气,一连好几天过去,他实在是度日如年。闲的不行时,又开始尝试着去感受“定、静”二字。 不知是不是这几年功夫不负有心人的原因,他终于隐隐约约地有了“忘我”的感觉,但是做到这一点很费劲。那种感觉很难捉摸,想保持这种感觉就更不容易。 这不,他好不容易刚刚有了点感觉,便被洞外的嘈杂声惊醒了! 这时正是吃饭时间到了,他肚子里也饿得“咕咕”乱叫,只得胡乱配着凉水吃了些身旁摆放的黄精首乌之类,边吃边哀叹:“哎,什么时候才能再吃上肉啊?” 再大大灌口水,用手摸了一把流到脖子里的水道,却一把摸到了一块玉坠,又长叹一声:“和尚啊和尚,我面壁吃不上肉了,你也吃上几天素罢!” 这些时日,他被处罚最大的损失不是不能出洞玩闹练法宝,而是没法再偷偷地去改善生活了,怪不得他哀叹:天天光吃草根野果的日子太难熬了! 他早就开始偷偷摸摸地到山坪上的湖泊里捞鱼虾,然后跑出飞雷洞所在的山谷去,躲远点儿,捡些干枝枯草,找个挡风避光的小石坳,李元化教他的炼丹纯阳内火一发,一会儿功夫一顿香喷喷的烧烤就能下肚,虽然缺盐少醋没调料…知足吧你,有肉吃就不错了,其它师兄弟还在啃树皮草根呢! 就在那日他摸到了几条肥大的乌鱼,跑到那个好不容易寻到的背风避人的私人小厨房里,烤好了一条正美滋滋地往嘴里送,突然一声“阿米陀佛”从他身后的山石上响了起来,只吓得他两眼发黑,魂飞天外,扔下手里的烤鱼直蹦了起来。 不是他心理素质不行,而是他早一辈子就知道,这一辈子又多次被李元化叮嘱过:就在这峨眉山飞雷洞附近,住着大名鼎鼎的白眉禅师! 只要读过《蜀山剑侠传》这本书的,有几个人敢说不知道白眉禅师大名的?那可是和长眉真人名字差不多本事也差不多的革命老前辈啊! 不必说白眉禅师自己,就是他老人家的三个…不,现在还是两个徒弟,不管那一个不是伸出小拇指就能把现在的林德志捻死个几百回的高人?林德志竟敢在这仙山佛地上杀生害命、沾染荤腥,哪个碰到了能饶得了他? 林德志还在那儿手足无措,却听得那个刚刚还口诵佛号的声音急急地道:“哎…掉了掉了…别弄脏了,沾上泥就不能吃了。” 随即便只见“嗖”地一下,那条正要掉在地上的烤鱼飞身而起,直向林德志头顶方向射了出去。 林德志目瞪口呆地仰起头来,只见头顶山石上立着一个和尚。光头大耳;面目圆润,身穿青色僧袍,手持乌木钵盂。 那条不翼而飞的烤鱼,如今正躺在和尚手中的钵盂里。 林德志惊魂未定,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那和尚一抬腿,也不知如何一步便迈到了林德志烤鱼的火堆前,笑呵呵的就地盘腿坐下,举起手中钵盂道:“施主既然扔了,和尚就当是施主施舍出去的,和尚就不客气了。” 林德志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和尚举起钵盂,竟然真的张嘴就吃,而且还吃的满嘴流油。 一眨眼功夫,那条斤把重的烤鱼连头带尾全进了那和尚嘴里,只剩下钵盂里的鱼骨头。 那和尚就地在地上扒了个土坑,将吃剩的鱼骨头倒进坑里,用土掩盖上,立掌对着埋鱼骨的地方一颔首,道了声:“阿米陀佛。”站起身来又是抬腿一步迈出,从林德志眼前消失了。 林德志还傻乎乎地呆在那儿,脑子里一下接受不了眼前看到的一切,半天功夫才终于反应过来,急忙追了出去,上上下下找寻半天,只有山高石乱,云起风生,那还能看到那个和尚的影子? 他坐回火堆旁,鱼也不烤了,手托腮帮使劲想了半天,仍是满脑子胡里胡涂,看看眼前火堆旁那和尚坐过的地方,再看看手边摆的几条鱼,心说:“我难道刚才在做梦不成?” 腾地站起,扒开刚才和尚埋鱼骨头的土坑,林德志登时又是目瞪口呆。 土还是土,坑还是坑,可土坑里那还有一点鱼骨头的影子? 林德志抓耳挠腮,苦思半天不得其解:“不会吧,我刚才真的是在做梦?可我明明记得我一共捉了四条鱼啊?怎么只剩下三条了?” 眼见得时日不早,练功时间也该到了,鱼没吃成,还存了一肚子疑问,林德志只好回飞雷洞去,连夜里做梦都只梦到自己在烤鱼,一个光头和尚在吃鱼,自己烤一条,那个光头和尚吃一条,突然又蹦出一个光头和尚,大喝一声:“竟敢在此杀生害命,拿命来!”一掌向林德志抓来! 林德志当场吓的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只觉心跳的厉害,冷汗也冒了一头,半天才平静下来,心里只是一个念头:“怪不得人家说遇见光头没好事!” 第十三章 闻香又见异僧在《中》 自从偷嘴碰上那个莫名其妙的怪和尚,林德志一连好几天不敢再往山谷外跑,可这油水东西不吃还好,一旦开了荤,再回头重新天天光吃草根野果,那滋味… 他憋了几天终于憋不住了,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那和尚一定是正巧路过的,看他也绝对不是象是和师父李元化所说的白眉神僧一个模样,再说他还吃肉! 于是他悄然地溜出飞雷洞,也没顾上摸些鱼虾,先跑到那个私人小厨房去看看,没人。 再大着胆子在左右周围细细搜索一番,人影没见到,倒是找着个好东西,他好好认认,再用鼻子凑上去闻闻,高兴地大叫一声:“花椒?” 他看到的并不是什么天材地宝,而是一棵花椒树! 不过对于天天只能吃原味烧烤的林德志来说,这花椒还真是个好东西,于是也顾不得再回去捞鱼虾,掏出李元化传给他的飞雷鞭,满山遍野地寻找起猎物来。 也许这一天正该他大饱口福,不大一会儿,林德志便发现了两只肥大的山鸡正在一处稀疏的草地上遛垯,而且明显这地方从没人类捕猎过它们,见了林德志连逃也不逃,呆呆地任由林德志一手一只逮了个正着。 而且还有让林德志惊喜的是他在逮山鸡的草地上还看到一丛一丛的野葱,这可是让他心里美滋滋的,把两只山鸡翅膀捆住扔到一旁,当下往地上一趴,口里念忉着:“有了小葱,再来些蒜苗、韭菜…” 找了半天,林德志失望地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喃喃地道:“慢慢找吧,花椒小葱会有的,韭菜蒜苗也会有的。”提起正在一旁“咯咯”乱叫的山鸡,回到平日里做烧烤的山坳那里,在旁边的山溪边上开膛破肚,清理五脏。随即生起火堆,支起烧烤架,准备做一顿大餐。 林德志拿起刚才采来的花椒捧到手心,运起纯阳内火两手对搓,李元化教他的纯阳内火果然不凡,只不过搓了几下,手心里的花椒便成了花椒面,色香味美、方便快捷,果然不愧仙道之术,比起那些饭店里的高级厨师可强多了。 花椒小葱不断洒上,火堆上的山鸡慢慢烤熟,一股浓郁的肉香味随风而起。一顿味美丰盛的烤鸡大餐终于做成,林德志捧起先深深吸了口香气,刚要张嘴,便听身后又是一声“阿米陀佛” 幸亏今天他心里有了些心理准备,没有再次把手里的鸡肉一把扔了,但这一吓仍是非同小可。急急扭头看去,不是那个怪和尚又是谁? 那和尚仍是只一步便迈到林德志对面。立掌稽首,抬起头来笑呵呵地道了一句:“施主,可否施舍贫僧些饭食?” 林德志见他一副笑容可掬的和气样子,心里终于定下来了些,将手里烤好的鸡肉递了过去。 那和尚伸出手里钵盂接住,盘腿坐下,也不多话,张嘴就吃,而且吃的飞快。 整整一只三四斤重的烤鸡三下五除二便吃的只剩下一堆骨头,吃完了又扒开个土坑将鸡骨头倒进去,用土埋好,对着埋鸡骨的地方立掌行了个佛礼,道了声:“阿米陀佛。[..tw超多好看小说]”站起身来对着林德志同样行了个佛礼,道了声:”多谢施主。” 一抬腿,又没影了。 前前后后两回,林德志一个字也没来得及对那和尚说! 等那和尚没了人影,林德志先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确定自己不是在梦里,再扒开那个和尚刚刚埋下鸡骨头的土坑,土坑里仍是干干净净,连点儿骨头渣子也看不见! 林德志长长出了一口气,叹道:“这和尚好高明的消赃灭迹手段!” 第二天,林德志瞅个空子,早早溜出飞雷洞,跑到湖边逮鱼,他故意放过那些大鱼不抓,拣着三四两一条的小鱼逮了十几条,一边逮嘴里还一边叨叨:“我让你吃的快,我一条一条慢慢烤,看你能吃多快。” 来到自己的私人小厨房,升起火,将鱼收拾干净,花椒小葱塞进鱼肚子里,一边烤又一边开始叨咕:“可惜找不到辣椒,不然…哼哼”心里不由思想起那和尚被辣的涕泪横流的表情该是一副什么模样来。 果然不出所料。一条鱼烤好,那和尚便又出现了。 不过这一次和尚出现的方式倒是和上两次不同。不知是不是知道再在林德志身后来上一声也不会吓着他似的,这一次直接是无声无息地到了林德志身前,仍是立掌稽首,笑容可掬,一句:“施主,可否施舍贫僧些饭食?” 林德志见怪不怪地将手里的烤鱼递过,终于有机会问了一句:“和尚也能吃肉?” 那和尚用手中钵盂接过鱼,回了一句:“施主既做得,和尚为何吃不得?” 林德志当下被问的哑口无言,眼看着那和尚三口两口将鱼吃完,想是没吃饱,也不说话,又将钵盂伸了过来。 和尚吃的太快,林德志却烤的太慢,下一条还没熟。林德志一边庆幸自己考虑周到,一边在脑子里使劲想词儿。 林德志刚才问的是和尚怎能沾荤腥,不是说出家人不杀生吗? 那和尚回答他的意思却是说杀生害命的是林德志,跟和尚没关系。和尚不过是受施舍。 亏他前世看过不少辩论会,等手里的鱼儿烤好,脑袋里也终于想到了该如何说。 当下将手里烤好的鱼儿递过,又道:“和尚说我做得你便吃得,那反过来是不是说既然和尚吃得,那我为何做不得?” 和尚将鱼吃完,回了一句:“做便做了;吃也吃了。世上本无事,何苦自扰之?”又将钵盂伸过来。 林德志马上回问:“这么说和尚既能吃得,也能做得?” “吃便是吃,做便是做,和尚只吃不做。” “怪不得世人都说当和尚好,原来是坐享其成?” 这一次和尚不回了,抬眼望了林德志一眼,“呵呵”一笑:“看来施主对和尚的怨气不小啊?今日还专门准备了些小鱼来为难和尚,想必是对和尚吃了你两次饭却连个说法也不给个有些怨言?” 林德志也笑了起来,摆摆手道:“吃便吃了,要什么说法?只是和尚说来便来,说去便去,着实是把我吓得不轻啊!” 和尚“嗯”了一声,站起来肃容对着林德志深施了一礼,道:“这倒是和尚欠考虑了,和尚见你也是仙家弟子,只当你对此等小小神通不该见怪,却不料惊吓了你,和尚在此赔罪了。” 林德志忙也站起回了个礼道:“怎敢见罪?大师言重了,再说我算什么仙家弟子?只不过是个废人而已。” 那和尚摇摇头道:“做人不必自轻匪薄,你既能拜入仙家门下,便是有缘之人,就算当下资质不佳,只要明心见性,不为外道所扰,自有花开见我我见佛之日。” 林德志也摇摇头,苦笑一声,抱拳深施一礼:“敢问大师法号?” 那和尚却道:“什么法号不法号的,和尚便是和尚,没家没庙、没名没姓,你若叫,便叫和尚好了。” 林德志又问:“不知大师与白眉神僧是何关系?” 那和尚却不急着回答,盯着林德志盯了一会儿,方又笑了,一口道破了林德志的想法:“你是想问问你在这儿偷吃肉怕不怕白眉禅师见怪吧?” 当下重又盘腿坐下,道:“来来来,先做饭,吃饱了再说。” 第十四章 闻香又见异僧在《下》 林德志被他揭穿了心事,不由地一阵尴尬,红着脸坐下,再不说话,只是烤鱼,不过此时也不必再慢慢拖延时间,当下用树枝将几条鱼穿到一起,两手一起烤,不大一会儿便烤了个差不多。 二人一人一根树枝,开始吃鱼,那和尚仍是吃得飞快,吃完将鱼骨埋好,道了声“阿米陀佛”。却也没象前两次一般抬腿就走,而是坐在那儿对着狼吞虎咽的林德志道:“慢慢吃,小心鱼刺,莫要呛着了。” 林德志这一次为了为难这和尚,专门挑了些小鱼,虽说终于留住了和尚,可自己也大吃苦头。这不,和尚的话音刚落,“吭”地一声,鱼刺卡喉咙里了。 他又抠又挠,就是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更没些醋让他喝,急的他眼泪都快要流出来。幸亏是那和尚有办法,要他张大嘴,伸手在他背上重重一拍,“咳”地一声,那鱼刺直直飞出,林德志抱着脖子直喘大气。 危险总算是解除了,林德志也不敢再吃了,清清喉咙,正准备说话,那和尚却先说了一句:“岂可因噎废食?” 林德志一惊,看看被他吃剩的半条鱼,喉咙动了两下,终于又拿起来往嘴里送,那和尚点点头,意甚嘉许。 等林德志小心翼翼地吃干抹净,又照着平时的样子扑灭火堆,清理现场,也就是尽量消赃灭迹后,那和尚又开口说了一句:“去打些水来。”将手中钵盂递给他。 林德志跑到溪边打来水,双手奉上。和尚接过喝了几口,又递给他:”吃过肉食,最好饮些茶,若无茶,便是喝些水也成,可清咽净舌,更能消食健体。” 林德志心说这和尚还挺会保养的,自己也依言端起钵盂喝了些水,将钵盂还给和尚,道:“看来大师对于吃肉食并不忌讳。” 那和尚点点头:“出家人四处行走,平日里那能挑食?只能吃该吃,便无可不吃。” “何谓该吃?”林德志听不懂了。 那和尚却不解释,反而问他:“你师门长辈为何不许你吃肉?” 这个问题林德志倒是问过李元化好几次,李元化也给他讲过一大堆道理,大体上就是说荤腥油腻之物有碍修行,修道之人也轻易不许伤生,等等。他也照此讲与那和尚。等他讲完,那和尚却又问了他一句:“为何说修道之人不许伤生?” 林德志想了想道:“佛家不是常言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吗?” 和尚又点了点头道:“话是如此说,但你可知我佛曾言说‘一沙一世界,一世界又有万亿沙’。这一沙中又有多少生命?再说那猪兔鸡马是生命,这草木山石就不是生命?你只说不能伤生,那我等岂不是要饿死?” 林德志被他问糊涂了,抓抓头皮想想,问道:“那就是说并没有什么伤生不伤生的?只有该不该吃?那什么该吃?什么又不该吃?” “肚子饿了,见树上有果子,河里有鱼,便该吃;若是这果子是别人种的,鱼是别人养的,你不告而取,便是不该吃。还有你本来只能吃得下几个,你却拿了许多,吃不完胡扔乱弃,徒自浪费,这也是不该吃。还有春哺、夏双、秋孕、冬藏四种,也不该吃。等等等等” “总而言之,这世上万物,能吃的遍地都是,不该吃的也有许多。此中道理,你细细体会。” 林德志素来没听过这些说法,但细细想想又觉的大有道理,正思索时,那和尚站起说了一句:“时日不早,你也该回去了,回去后好好想想其中道理,和尚还需在此盘桓几日,你若有疑问,明日可在来此问我。”话音一落,抬腿迈出,登时了无踪影。 第三天林德志又早早来到这里,开火造饭,精打细做,等他一做好,那和尚便又悄无声息地跨了进来。 他正要开口,林德志早有准备,不等他说出求施舍的话,便将烤好的食物双手奉上,那和尚张了张嘴又合上,不再吭声,伸出钵盂接过,坐到地上开始吃。 吃饱喝完收拾好,林德志先好奇地问了一句:“我这里一做好饭,便见大师前来。时间一丝不差,大师可是能算到?” 那和尚摇摇头,笑呵呵地开口道:“和尚不过是鼻子灵罢了,那里有好吃的和尚一闻便知。” 林德志马上又问一句:“那…白眉禅师的…鼻子…灵不灵?” 那和尚点点头:“他的鼻子耳朵都比和尚我灵的多了。” 林德志的担忧终于被证实,不由的一阵心慌,不由自主地左右来回瞅瞅。好象是生怕白眉老和尚突然也蹦出来似的。那和尚笑道:“我昨日便与你说过该吃便吃,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林德志苦笑一声:“弟子的师父早就说过不许在山中杀生害命,若是被禅师看见必不放过。弟子在此妄沾荤腥,只怕白眉禅师见怪。”心说你不怕我可怕的紧,不用白眉禅师出手管,他只要跟李元化老道说一声,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也走不了。 那和尚摇头笑道:“你且不必担心,这世上吃肉的人多的是,老和尚又如何管的过来?” 林德志这才放下心来,却听那和尚问他:“你既然怕禅师见怪,为何还敢来偷吃?再且道家弟子入门修炼时,的确是不宜常吃这些油腻之物,你既入了道门,就不能忍些时日?等你入了道家门槛,能御气于内,御形于外时,再吃也不迟啊?” 这和尚的问题正揭在林德志伤疤上,林德志登时无精打采地低下头来,半天才道:“根骨不如人哪!我拜入师门好几年,眼见别的师兄弟都已做完了入门功夫,我却迟迟连定静功夫都做不到,连师父都说我不堪造就,过些时日便要下山回家,娶妻生子。还谈什么御气于内,御形于外的?” 那和尚“唔”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只不过你资质虽非上佳,这定静功夫和根骨好坏却关系不大。嗯…看你年纪不大,这言行举止却颇显世故,想必平日里所思所虑太多,入定时难以清静下来。” “需知这道家入门功夫之所以要从幼时练起,便是因为人年幼时俗事未沾,思想简单,容易做到清思净虑。一旦长大**,滚滚红尘迷人眼,滔滔俗欲难摆脱,再想做这定静功夫就要难的多了。” “若你耐不得这山中疾苦,只想下山回家,那和尚也不必多讲,若是还想问仙求道,这入门功夫却不能不做,一次做不到,便多做几次,总有做到的时侯,此话你可愿听?” 林德志恭恭敬敬一揖到地:“多谢大师指点,从今日起弟子便戒了这荤腥,一心练功便是。” 抬起头来又问道:“只是弟子这根骨太差,大师说可有补救之法?” 那和尚笑道:“我佛门广大,不渡无缘之人,我的法子恐怕不适合你。不过三千大道,道道可成。你身为道家弟子,你师父就没有给你想过什么法子吗? “家师只说是不可强求。弟子倒是知道世上有灵药回天,能脱胎换骨,洗髓易筋,只是怕自己福分浅薄,不得缘法,反而徒招祸害。” 那和尚却又是一笑:“你又痴了,你师父说不可强求,却不是不让你去求啊!” 第十五章 无名却解无明禅《上》 林德志自从知道自己根骨差劲,难成正果以来,对自己记忆里那几种能够脱胎换骨的灵药一直真是惦记的魂牵梦萦。 只不过那些灵药在他的记忆中也只是那些有大福分,大仙缘的大人物才能得到,那些机缘是上天早早注定的,也就是说是老天爷早就看上的人才行。 而好象没福分、没仙缘的人就是见到了也是不但得不到反而还会倒霉。至于他?一个不知怎么回事硬生生挤到蜀山世界的笨蛋实在不象是个仙缘天定的幸运儿,倒象是插队进来的路人甲、路人乙之类的跑龙套角色。 而且他这几年每天跟着李元化读那些古文道经,对那些福分、缘法之类的道家理论不愿信却又不敢不信,总是生怕自己就象仗着知道点儿剧情就去抢主角戏的群众角色一样,被导演一脚踢出去。 那种情况一旦出现,可不会有拍拍**走人的机会,而是直接烟消云散,死无全尸的下场! 为此他虽心痒难熬,却又犹豫不决。这和尚说他思虑太多,所以做这定静功夫时难以静得下心来,倒有一多半原因是因为这个。 当和尚给他点出这其中关键,他登时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明悟。 是啊,不可强求不等于自己不能去求啊?只要到时小心一点,别看见情况不妙还傻乎乎地硬冲硬抢就行,至于那些所谓的大有福缘的主角么?…有几个大明星开头不是从演配角开始的?只要会抢戏,导演才会注意到,才有演主角的机会啊! 不过…这里边会不会有什么“潜规则”啊?他忙又问了和尚一句:“大师对所谓这福、缘二字有何看法?” “当然有那些所谓有福缘的人。”和尚一口肯定了这种说法,听的林德志心里一沉。 却又听那和尚道:“这其中道理,我也难以尽知,更无法细述。但你只要知道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福气,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缘法。以我粗浅见识来看,这其中一切都逃不过‘得、失’二字。” 林德志忙又问:“这‘得、失’二字如何讲?和有无福缘又有什么关系?” “有所得必有所失。这福、缘也是如此。你受了多少苦,就会有多少福;你得到了多少,也会失去多少。不过就看你得到是不是你想要的,失去的是不是你不想失去的。” “就说这浮尘俗世中人,往往是这头生官发财,那头抛家弃子;这头得了如花美妾,那头扔了糟糠之妻。就算你我佛道之人,想成佛得道,便需遭受种种劫难困苦,更要忍受等等难以尽述的寂寥辛酸,此中得失…” 那和尚轻叹一声,面色微沉,似乎大有感触,但随既收起,又摆出了一副笑呵呵的表情:“你虽说根骨不佳,但岂知不是好事?你一心想脱胎换骨,这并非做不到,但若是真能得了你所说的福缘仙根,只怕从此之后又有多少魔劫磨难,再无休止,你可要想好了。(..tw好看的小说)” 说完这几句,和尚便站起来,道:“时日不早,你我也该离开了。”一抬腿正要走,忽又放下,对林德志道:“对了,和尚这几日吃了你不少东西,这石头是和尚无聊时自己做的,也不值几个钱,你也莫要推辞,拿去收好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小玉坠递给林德志,林德志一看,形状是个小佛像,色泽青中带白。哦,瞧着挺眼熟,前辈子在街边巷尾经常见有摆地摊儿卖这东西的,一般是十块钱三件,管挑管换。 他也没多想,伸出双手接过,恭恭敬敬地道:“得大师几日指点,弟子受益良多,几口粗食实是无法相提,只是大师明日此时可还能来么?” 那和尚摇摇头却道:“我一个闲散和尚,来去随心,只怕你明日不得来。”摆摆手止住正要开口说明日一定来的林德志,又道:“和尚也不多说,你有了时间不妨多试试这定静功夫,日后有缘,自会再见。” 一步跨出,和尚又没了影踪。也不知这一步到底跨了多远,等林德志想问问他如何知道自己明天来不了时,却为时已晚。 第二天林德志果然没能来得了,他一掌拍伤了吴家兄弟,被关进了偏洞去面壁思过。 面壁的日子难熬,又吃不上肉,他闲的发慌,想起那和尚曾说过要他再练练这定静功夫,现在正愁没法打发时间,便依言而行,竟然大有效果,几天下来,不知不觉地迈过了“入定”这一关。 接下来就该是“静”这一关了,这“静”要在“定”中求,在“忘我”的基础上去感悟天地变化循环的奥妙,是个最花时间的功夫。就算林守志这种天赋极好的人,也花了数月的功夫,林德志自觉不如人,想必自己花的时间会更多,也做好了一次不成几次,一天不行就一年的心理准备。 但当他进入“入定”的境界,却惊诧地发现:这天地灵气的感悟并不难,最起码比他想象的要简单的多!而且自己身上好象就有大量灵气存在! 那是一种难以言述的感觉,就象是一个茫无边限的空间中,到处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有一种若有若无却又绵延浩荡的力量微微地波动着,那种力量的每一次波动都能带着周围空间一起波动,每次的波动又好象不住地壮大着自己的感觉,让这种波动越来越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好象是一瞬间,又好象是无数年过去,正当他以一种无喜无悲的状态感觉着这空间中的波动震荡时,突然一种另外的力量激荡起来,整个空间登时破灭了。 他倏然醒来,只见李元化老道正站在他面前,脸上的表情似喜还惊。 等他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忙站起来行礼时,李元化一张嘴便问:“我见你身怀异宝,却是佛家之物,你是在那里得到的?” “我身上有佛家异宝?”林德志被他问了个楞怔,想了想,突然想起那个和尚临别时送他的那块玉坠,心里一惊,赶紧掏了出来。 果然一掏出来,李元化便是眼睛一亮,道了一声:“好强的灵气!” 林德志忙问:“师父,这是个宝贝?” 李元化“嗯”了一声:“不错,我一走近偏洞便感觉到有一股极大的气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浩荡延绵,神奇无比。可我前些日子见你时却毫无觉察,刚一将你唤醒,这气息便又无法觉察到了。” 李元化接过那个玉坠,详细左右端详半天,叹道:“好法宝,怪不得你数日不见便能练到这‘定静’境界,原来竟是此宝之助。莫非你遇见了白眉禅师?” 林德志万万想不到这不起眼的玉坠竟有如此神奇,竟能一举帮助自己突破那几年都没能做到的“定静”境界。想必自己静中感受到的力量波动原来是出自于此。心里对那和尚的感激实在是难以言述。 当下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遇见那和尚的经过讲给了李元化,连自己偷偷跑出去吃肉的事也没隐瞒,还有那和尚的容貌、这几日的谈论也全说给了李元化听。 说完便问:“师父可知那位大师是何方高僧?弟子将来见了定要好生感谢于他。” 第十六章 无名却解无明禅《下》 林德志问李元化是否知道那和尚的情况,李元化想了半天却摇摇头:“这世上奇人异士多是性情怪癖,举止难寻。若非是有缘之人,就是对面相见也不得相知。你能得他指点,想必将来还有缘相见,那时你再谢他不迟。” 林德志点点头,又问:“师父,这法宝有何用处?弟子自受那位大师所赐,也没感觉到有什么神奇啊?” “你自然不识,这玉石分明有高僧用绝**力祭炼过,其中包含有佛家真言,专能明心见性,心魔不生,平时就有多**力也难发现,但是当你佩戴着它练功时,它就自生妙用,不但能帮你怯除心魔,此中灵气还能助长你的修为,实是正适合你现在所用啊!” 李元化说完,却又一皱眉头,转了语气:“我对你偷食荤腥之事也早已知道!但当时你迟迟不能修得我道家入门法诀,我已决意让你不久后便下山去还俗,所以也没管你。但你现在既然修炼成了这‘定、静’之诀,那末这‘智、慧’之法也当接着练下去,那些荤腥油腻之物,绝不许你再沾!你可记住了?” 林德志打了个冷战,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偷吃的行径早已落在师父眼里,连连点头应是。 李元化这才面色稍缓,接着又道:“你一时冲动,伤了同门师兄,我本来是要赶你出门的,但念你向道之心,又是事出有因,才暂且记下,你也谨记今日之错,日后再有过错,我决不轻饶!” “而且为你之错,救护吴征吴震费了我数粒灵丹,那丹本是掌教师兄命我为日后开门立派准备的,我也需重去寻药炼丹,你大师兄孙南五师兄石奇和你兄弟林守志都要随我去寻药,你与王培师兄在家守护,你切要与你二师兄三师兄和睦相处,同门之间绝不许再生仇怨。” 林德志闻言一惊,忙跪下求道:“让弟子也随师父前去寻药吧,弟子平素随师父读书炼丹不少,如今正是用上时候。” 李元化摇头道:“我本来是要带你前去的,但却见你已经能练到‘定、静’二诀,正是加紧修炼其它‘智、慧’二诀的时候,此时万万耽搁不得,需知你根骨本来不甚好,能练到这一步吃了多少苦头?岂可半路而废?” “你在洞里好生修炼,切不可偷懒疏忽。等我寻药回来,你若是本门入门四字法诀能练成,我就传你本门炼剑诀,你不是时时羡慕你几位师兄的飞剑吗?” 说完这些,李元化带林德志出了偏洞,回到山洞中腹,其它弟子都已在那里等候,连吴征吴震兄弟也在。 李元化当下把刚才的话又对众弟子说了一遍,听得林德志已能做到“定、静”二诀,林守志一阵欢呼,孙南石奇等师兄也齐声道贺。 吴家兄弟俩眼见林德志虽受了几天禁闭,却因祸得福,道家**小有成就。虽强打笑脸,皮笑肉不笑地也恭贺了几句,心里却暗暗嫉恨,只是暗打主意。 李元化再叮嘱了些日常事宜,吩咐自己走后,山中由四弟子王培总管一切,便带着孙南石奇和林守志三人出了飞雷洞。 出洞路上,孙南暗暗扯了林德志一把,悄声在他耳边道:“我等走后,若是吴家兄弟找你麻烦,你切记忍耐,平常练功时最好多注意些,一切等师父回来再说。” 林德志悄然点了点头:“多谢师兄指点,我记得了。” 就算孙南不提醒他,他也不会忘掉吴家兄弟刚刚强装的笑脸上那两双充满嫉恨的眼睛。 可就算孙南提醒了他,他也没能防住来自于自己的三位师兄的暗算。 就在李元化走后的半个月后,林德志不得不孤身逃出了飞雷洞,甚至于狼狈不堪地一直逃下了峨眉山。 若非吴家兄弟和王培都没到御剑飞空的境界,若非林德志将李元化传给他的飞雷鞭练的纯熟无比,飞沟过涧逃的利索,只怕林德志会惨死在峨眉山荒无人迹的山野中。 虽然他逃了出来,可李元化所赐的七星索却毁在了吴家兄弟的飞剑下,特别是那个和尚送给他的玉坠、那个能帮助他修炼的小玉佛也被三人硬生生抢走――这让林德志心里的怒火和愤恨充斥的无法容忍。 吴家兄弟和王培还在身后紧追不舍,到处寻找着林德志,要来个杀人灭口。不然等李元化回来,就算他们三人早已想好了借口,可是他们担心凭着李元化对林德志的偏爱,到时他三人异口同声也难抵得过林德志一人言辞。 再说还有那个神奇的玉佛,竟能帮助人迅速入定还能增长功力,若非轮到王培值日时发现正练功的林德志胸口有灵气波动,悄悄告诉他二人,趁着夜里林德志睡着时进去硬抢了,三人商定从此三人轮换使用,王培又岂能乖乖和他兄弟同心协力? 眼见得前面已是人烟不少,不时已能看到山民的房子,林德志刚刚就是钻进了一座民居里,三人手执宝剑,分头包围上去,却也不敢随便钻进去,房屋里飞剑难施,可不一定有林德志手里的飞雷鞭有用。 王培仗着功力较高,逼到了屋子门口,作好随时施放飞剑的准备,缓缓向屋里走进。 刚一露头,王培便只见一团黑糊糊的东西迎面飞来,他一声大喝,御剑直击过去,“扑”的一声,臭气冲天,原来是一个包着粪便脏物的布包。 但王培随即便觉不对,急急后退,躲过了林德志打来的飞雷鞭。手持剑诀要招回飞剑,但只见飞剑歪歪斜斜地随着那个布包“兵”地跌落地上,剑上光华全无,他惊的肝寒胆裂,连声大叫:“我的飞剑,我的飞剑被他用秽物污了!” 三人这一下全是大惊失色,却见林德志又手提着一个臭烘烘的布包从屋子里扑了出来,一边大骂,一边将飞雷鞭抽了过来。 吴家兄弟急忙转身就跑,王培却只顾着扑过去拣起自己的飞剑,那飞剑已是灰扑扑毫无一丝灵意,他猛地想到自己为炼剑养剑前后花了将近五年的时间,好不容易到了人剑通灵的境界,今日受了吴家兄弟撺掇,一念贪心,竟然五年心血一朝俱毁,心里又悔又恨,顾不得剑上的污臭,抱着剑嚎啕大哭。 林德志停住步伐,看看吴家兄弟惊慌失措地没命飞奔,也不追赶,扭过头来看着坐在地上哭的鼻涕眼泪和污臭混在一起的王培。 正道门派弟子们初炼飞剑,最怕的就是碰上秽物,平常连大小便时都要小心翼翼,离飞剑远远的方便,便后使劲再洗好几遍手,就怕还未炼成时被污了。而一旦被污,那就是前功尽弃,而且以后就是再找一把飞剑重新修炼也是事倍功半。 李元化传授林守志飞剑时林德志便在一旁听过,当时李元化严声警告,要炼剑之人远离污秽,门下弟子也绝不许用污秽之物去殆害别的炼剑之人的宝剑,否则一经发现,凡是正道中人就决不会放过! 这一次他若不是被逼的太狠,又正好在藏身的民屋里看见了这一堆和粪便混在一起的沾着血污的布条,他也想不到用这东西试试。 果不其然,王培那柄能够开山裂石的飞剑,一碰上那些沾着血污的布条,就象冰雪逢日,一碰即化,怪不得李元化严词警示,也怪不得邪道中人都喜欢用这,这东西也太厉害了! 这布条上的血污在道家人口中叫“天癸”,就是女子月经时的排泄物。和黑狗血并称两大邪秽之物。正道门中的法宝飞剑只要还未炼到不惧邪污的火候,只要遇上就会被消去灵气,变成废铁一块。 第十七章 只将此身下山去 林德志用偶然间发现的邪秽之物污了王培的飞剑,吓得吴家兄弟转身逃去,总算是解了自己的杀身之祸。 王培还在那儿抱剑痛哭,林德志过来向他索要自己被他抢去的玉佛,连问数次,王培却只顾哭的稀里哗啦,理也不理他。 他心疼飞剑,林德志还没顾得上心疼自己的七星索呢!一脚将王培踹的趴在地上,恨恨地道:“活该!”干脆自己动手将王培全身上下搜了个遍,那有自己的玉佛? 王培也不抵抗,只是抱着被污秽的飞剑连哭带骂,什么“小畜生、废物”一大堆,林德志找不到自己的玉佛,知道必在吴家兄弟那里,可自己一人也不是他们两个会使飞剑人的对手,心里正焦躁不已,被王培一骂,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将飞雷鞭举了起来。 王培这才想起来害怕,连剑也不要了,趴在地上两脚乱蹬向后爬,边爬边哭骂:“你敢杀我,等师父回来了不饶你。” 林德志手一缓,想起了李元化,将飞雷鞭缓缓放下。道:“我也不杀你,等师父回来后看师父如何处置你。” 王培眼见性命保住,稍放下心来,却骂道:“师父走时吩咐由我管理山中一切,是你屡犯门规,不服管教,竟然还敢用邪道污秽之物毁了师门宝剑,这都是我三人亲眼所见,看师父回山怎么处置你!” 林德志见他这种时候竟然还要血口喷人,不由怒火勃发,当下又提起飞雷鞭一鞭抽了过去,总算心里记得不伤他性命,没用鞭头的钉子打到他身上,但就是鞭身一甩,也登时将王培抽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王培从小到大何时吃过这般苦头?只一鞭便痛的惨叫个不停,见林德志还要再抽,忙伏下身连连求饶,连称是自己有错,师父回山后绝不说他坏话,决不让林德志受罚。 林德志那里会相信他的鬼话。心说到时只怕所有过错都要落在自己头上,但见王培涕泪横流地趴在地上给自己磕起头来,心里颇感不屑,说了声:“再打你只怕污了我的飞雷鞭。” 收起飞雷鞭,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山下方向而去。 等半年后李元化带着三个徒弟采药回山,一进洞便见少了林德志,忙问王培和吴家兄弟怎么回事。 三人早已商量妥当,跪在地上大哭哀告,说林德志自师父走后,根本不将师父走时所说放在心里,每天只是在外游荡玩乐,既不练功,也不看守洞府,弟子等多次劝导训诫,那林德志不但不听,反而仗着师父所赐的法宝要出手伤人。(..tw无弹窗广告) 三人被迫无奈,发剑自保,那林德志却不知从哪里寻来些邪秽之物,污了王培的师传飞剑,若非吴家兄弟拼力反抗,毁了他的七星索,将王培救入洞中,发动师父设下的防护阵法,将他挡在洞外,只怕三人都要死在他手下,就算如此,王培也被他用飞雷鞭打成重伤,。 那林德志进不得洞来,在洞外叫骂半天,便一走不知去向,再也没回来。 他三人未说完,林守志便急了,当下就要冲出洞去,去寻找林德志,李元化喝住了他,冷冷地扫了王培三人一眼,要孙南看住众师弟不得妄动,转身御剑飞出洞去。 过了大半天李元化才独自飞回洞来,也不回答林守志的问询,只是要众弟子都跪下,自己立在当中,先是一声大喝:“把那个玉佛拿出来!” 王培与吴家兄弟大惊失色,过的半天,王培才扭扭捏捏地从怀里掏出玉佛,仍是不死心地狡辩道:“这是弟子等在与林德志打斗时从他身上掉下来的,他走后弟子偶然发现了才收起来。” 李元化冷笑一声,一把将玉佛抓过,道:“你当你三人所做所为无人看见么?”一句话将三人听的冷汗直冒。 李元化也不多说,只是转身到自己石室内拿来一本书,正是众弟子入门时他都要读一回的那本本门规戒律法,打开重新念了一遍,才道:“我往日只注重你们的功力境界,疏忽了教诲你们为人行事、遵规守律的大事,这是为师之过,从今日起,凡我门下,每日当拿出一个时辰的时间读这本门规律法。” 他顿了一下,道:“孙南、石奇、林守志,你三人可听清了?”三人低头称是。 “至于吴征、吴震、王培三人,…将我所传飞剑交出来,你三人自去收拾收拾,下山去吧!从此以后,莫要再提是我李元化的徒弟了!” 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石室,将门一关,也不管三人如何大惊求情,痛哭哀告,自去打坐去了。 李元化刚才御剑在山间山下找了一大圈,也没看见林德志身影,正暗暗发急时,却看到了一位和尚向他招手,而且那位和尚还认得,正是与长眉真人同辈的白眉禅师。 李元化急忙落下见礼,心里深知这位神僧法力无边,智慧广大,昔年受自己师父长眉真人成仙前所托,在峨眉派未开山门立派时守护此仙山重地,这山上的一草一木、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法眼。 果然未等他开口请教,白眉禅师便道:“你不必再找了,你那位弟子命中当有此一劫,此时已离开峨眉山万里之遥了。” 当下便又把李元化走后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讲完又道:“前些时日有一位高僧来我这里做客,你的那个弟子有幸得到这位高僧指点,方能进了道家修行之门,但那位高僧临去时曾对我说,你那位弟子来历颇为蹊跷,绝非寻常之人,他虽能指点你的弟子修为,却也要为他带来一劫。” “这一劫难以指点免去,只能看他自己的心性到时如何选择,不然日后更是麻烦,若是他一心向善,日后自有缘份造化;若是一个差迟,走上邪道,只怕世上从此又多了一个祸害!” 白眉禅师说完这些,也不解释林德志如何,转身而去,李元化思虑半天,也只能回到飞雷洞,处理了王培与吴征吴震三人,回到自己石室,默运玄功推算半天,却觉只是一片迷惘,连林德志如今身在何处都算不出丝毫。 李元化越算心里越迷朦,林德志现在好象是从这个世上突然消失了一般…不是,是世上好象就没有过林德志这个人存在过。这是怎么回事? 第十八章 方道得失却本来 林德志那日逃下峨眉山,开始时方向难辩,也不知自己逃到了什么地方,等毁了王培飞剑,吓跑吴家兄弟,解了自身危难,又随意向着山下走去。 他边走边想自己所受的委屈,又想着李元化回山后不知会怎么处置自己,就算是王培和吴家兄弟他们有错在先,可自己用邪秽之物毁了李元化传给王培的飞剑,大犯正道所忌,恐怕这一次是肯定要把自己给逐出师门了,而且还很可能会废了自己的功力,那时,自己怎么办? 颠倒反复,思前想后,心里不由起了一个念头:反正到时惩罚绝不会轻,不如就此逃走,拜到那个不会在乎峨眉派的邪道门派下? 可那个邪道门派会收留自己呢? 眼见天色将晚,他这一天也是连惊带恨、连累带饿,只觉浑身酸痛,肚子发空,看来看去,此时竟已到了峨眉山脚下,隐隐约约已经能看见有人烟的村庄,他走近想老起脸皮去要些食物,但刚走到村边,便见几个村民大声斥骂,挥着手赶他。 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早已在打斗和逃跑时毁的不成样子,而且全身还尽是粪便的污臭,就象是从地沟里爬出的小叫花子一般,难怪那些村民全捂着鼻子不让他靠近。 他正是落难之时,心里本就委屈,见这些无知村民也来欺负自己,心里火气不知如何“腾”地冒了起来,心说当不成正道,还不能当邪魔?一瞪眼,将飞雷鞭抽了出来。 那些无知村民哪里知道他手里拿的是一件能杀人夺命的法宝?见他一个小孩子家居然拿着一盘几丈长的皮鞭,装出一份儿恶狠狠地表情,一个个哈哈大笑,竟还瞧稀罕地叫了一群小孩子来围观。[..tw超多好看小说] 林德志看见了那些五六岁的小孩子们,心里突然想起自己被那个妖道带走时的情景。 那时他也不过是这般大小,可一晃眼几年过去了,自己都经历了什么?又学到了什么? 他心里思潮澎湃,手里的飞雷鞭终于没打出去,也不理会那些村民的笑嚷,转身离开了。 天,终于黑了下来,脚下的路更是难走,林德志寻了个背风的山坳坐下,心里打算来打算去:自己倒底该去哪儿? 正道门派?自己是峨眉弃徒,那个正道门派会收? 邪道门派?且不说有那个邪道门派能惹得起峨眉派,就算有,自己凭什么让人家看得上眼?只怕不等自己见到那些有本事、有地位的老家伙们,那些老家伙的徒子徒孙就会把自己啃的真是只剩下骨头了,连魂魄也会被收起来炼成法宝的! 他可没忘了初拜师时,李元化曾说他元阳纯厚,最适合邪道人物把他当唐僧肉来啃。 想来想去,他倒是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现在正躲在黄山的万妙仙姑许飞娘。 据林德志的记忆里看,那万妙仙姑许飞娘正该躲在黄山五步云中,图谋峨眉派,以自己的身份去拜师虽不容易,但凭着自己对蜀山世界的了解,几句话就能让许飞娘把自己当宝贝供起来。.tw[] 也不用多说,先告诉她九华山峨眉别府藏有芝仙芝马,她若不取就会便宜了峨眉派弟子,看她动不动心。 若许飞娘能在峨眉派手里抢来芝仙芝马,她自家吃了芝仙。那芝马总该有自己一份儿吧?等自己能吃上芝马,就再告诉她四门山藏有她五台派逆徒朱洪,还有那本外道成仙天书和五台派镇山之宝太乙五烟罗。 到那时,灵药吃了,身体好了,功法也到手了,自己躲在后面练功,许飞娘在前面顶杠,再加上自己提醒着点儿她,只怕峨眉派也拿自己没办法。 而且许飞娘素来交游广阔,见识极多,正是当师父的好人选。 当然,拜许飞娘为师有个大缺点,就是…就算有自己提醒,许飞娘只怕最后也斗不过峨眉派…特别是斗不过老天爷,落不下一个好下场,自己身为弟子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但还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许飞娘没后台! 因为没后台,所以动不动就被赶的落花流水似地逃蹿;因为没后台,所以眼看到手的法宝也会被别人抢走;因为没后台,所以就是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峨眉弟子,也会被那些正道的老家伙一声雷就吓得没命飞奔… 林德志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比较“邪门”的想法。看来拜许飞娘为师不是不行,但这只能是无路可走时的下策。 而且…,林德志又在心底给邪道列了一大堆缺点:不气派…不美观…不会有好下场…最主要的是林德志对邪道门派中草菅人命的做法实在不能苟同,法宝靠人命…炼功靠采补…咱们可是四个现代化培养出来的人才,决不能不把人命当回事儿! 中策就是自己凭自己,碰大运,撞山头。看看会不会碰到有什么传说中的隐匿门派或者是世外高人,自己因缘拜会…也就是抓到大奖,拜入门中。 上策么…不说也罢,真要能用上,那恐怕自己就真是老天爷家亲戚了。还得是不出五服的表亲,比方说见了老天爷也要叫一声:“舅舅”的那一类。 想着想着,林德志渐渐忘却了肚子里的呐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浑然不知就在刚才,他的选择已是让他暂且度过了一次心劫。 之所以说暂且,是因为他的决择还不坚定,心里的想法还没到让他完全能分得清“正、邪”的差异倒底在什么地方。只是心里已经有了向“正”靠拢的念头。 第二天天没亮时,林德志从又冷又饿的梦中醒来的时候,嘴里还是不由地嘟嘟囔囔:“还是邪派好啊!我要是个邪道妖魔,一声大喝,那些村民还不乖乖地把我请到家里,又吃又喝又有暖和地方睡?” 当然他现在只是在发牢骚,他求仙访道的目标可不是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平民老百姓。 于是趁着天色没亮,他习惯性地找了个较向阳的高台,做起了吐纳功夫,等做完了,赶紧找了个有水的地方狠狠清扫了一遍个人卫生,迈开大步,朝着山险林多的地方就钻。 在山林中找到了野果野菜之类,他填充了填充肚子,又寻找了个能容的下他的小山洞,钻进去用石头堵住洞口,盘腿坐下,准备继续练自己的道家入门四字诀。 就在他正竭力捋清思虑时,心里想起了那个神秘和尚送他的小玉佛,不由的一阵心疼,那宝贝虽并不算什么威力强大,现在却是最适合他,比那些传说中能移山倒海的法宝还要强,现在就算是有那种强大的法宝他也用不了啊!只会招人抢。 想着小玉佛,林德志不由地又想起了那位神秘的和尚,想起了那和尚所说的话,特别是那个“得、失”的说法,猛地一惊,越想越觉得其中大有深意。 当下也顾不得入定了,坐在那儿将和尚所说的“得、失”好好一想,自己遭遇的不正合了这其中的道理吗? 自己失去了原来的父母亲和舒服的现实生活,得到了来到这个梦想中的世界;又被那个妖道抓去受了一番苦痛折磨,却有幸被李元化收入了峨眉派门下;得那神秘和尚的指点赐宝,迈入道家修炼之门,却又被人陷害,落得有家不能回…… 自己一心想着得道成仙,还会失去多少东西? 自己什么也不想失去,又能得到什么? 他脑海里翻来复去,只是“得、失”两个字,一直到觉得肚子又开始叫个不停,才眼睛一闭,牙一咬,心说:“既然来了这里,就是想得到,如果到头来还是一无所得,那岂不是白白被雷劈了?” 第十九章 梦中还见天地幻 随着心意终于坚定下来,林德志重新开始了自己的求仙访道之旅,仗着手中的飞雷鞭,一路上专挑那些林多路险的山爬,遇上连飞雷鞭也够不到的地方,就绕远路,总要爬上山顶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情形。(..tw) 翻山越岭,爬沟过涧,一连三个多月过去,他吃尽了苦头,仙山洞府没发现一个,邪魔妖道倒是碰上好几回,幸而他心里早有碰上这种情况的准备,总是悄悄地爬上去,离远远一看不对劲儿就掉头悄悄地溜之大吉。 也幸亏那些能在高山险峰上趴窝的邪魔妖道那个不是天上来天上去的主?一般眼睛不会往那草窝沟边儿斜,这才让林德志有惊无险地在几个妖魔的老窝边上遛来溜去地玩了几回刺激。 不过几次刺激的探险活动玩下来,林德志终于心力交瘁,趴在草窝里犯起了寻思,天天这样高空走钢丝似的撞大运,抓奖券,还不如找个地点明确的正道门派去试试能不能碰个巧呢! 可去那个正道门派呢?林德志绞尽脑汁、苦思苦想,脑袋里的几个比较大、也比较好寻的正道门派转来转去,终于有了答案――昆仑! 昆仑派可是千年大派啊!比起还没开山立派的峨眉派还要出名的多,虽说近些年不知为何萎靡没落了,可千年大派的底蕴还该有些吧?而且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斤钉哪! 而且昆仑派还不咋地“鸟”峨眉派,自己去了不怕人家嫌是从峨眉逃出来的,至于昆仑派现在的确无法和峨眉派的强大相比的事实么…,自己并没打算凭着昆仑的几位师父能把自己教成什么天下第几啊!只要师父能领进门,一切还要看各人啊! 还有一句话:“只有状元徒弟没有状元师父”。(..tw无弹窗广告)昆仑现在比不上峨眉,但焉知不会在自己的手中发愤图强、超英赶美…不对,是超越峨眉? 于是,我们文章开头的一幕出现了。 就在昆仑的莽莽群山之中,林德志已经寻找了又有两个多月了,此刻正趴在一座山峰的半山腰,头顶脚下都是茫茫云海,左边是微微鼓出的山腹,右边是山凹。 这山凹就象是一座大山被从顶上硬劈成两半,另一半没了,留下来的一半也不全,被劈开的那一面在半山中凹了进去,远远望去就象是半山间有个大洞似的。 林德志就是瞧见那个大洞稀奇,这才不辞辛苦的爬上来,可爬近了,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个洞,而是个方圆有好几亩大的盆地,盆地里的树木茂密的别说人,连个兔子想钻进去也要犯愁。 这盆地里的树木盘根绞节,连稍有空隙的地方也生长有许多带刺的葛藤,将盆地包的就象个仙人球似的密不透风。而且看那葛藤上的刺有绿有紫,色彩斑斓,一眼看去就知道恐怕毒性不小。 这种地方当然不象是有啥人能住下的样子,只怕连鸟也不敢往林子里落。林德志看着天色不对本来还想在林子里躲会儿,看了又看没处下脚,连柴刀也没法儿下手,也只能转身往山下爬。 还没爬多远,就有点毛了,天色越来越暗,眼瞧着就要下暴雨了,连个藏身之处都找不着,难道说又得泡冷水澡? 一会儿功夫,天已全黑了下来,随着霹雳大作,暴雨倾盆,林德志捂着脑袋躲在一块突出的山石下,看着这雨越下越大,好象短时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好生后悔自己当初进山时没听山下那位樵夫所言,人家明明都告诉他这段时间正是昆仑山发大水的季节了,可他还壮着胆子往山里跑。果然,这几天光冷水澡泡了几回了? 林德志突然发觉不对,今天恐怕不是光泡冷水澡就成,看样子弄不好要被活埋上一回了。 那山峰高处分明是有泥石流往下冲! 他一声怪叫,跳起来就往山下跑,没跑几步摔了个满嘴泥,爬起来刚要再跑,又被挂住了衣服,挣破,再跑…来不及了,本来这山路就难走,天又黑的够呛,等泥石流冲到不远处才发现,现在那还能跑得了? 他缠在腰间的飞雷鞭倏地甩出,一展三丈多长,钉到一块看起来比较牢固的大石头上,自己却牙一咬眼一闭,脖子一缩,心说挨些毒刺扎总比被几吨重的石头砸死好吧!使劲往那处毒刺密布的盆地里跳去。 顿时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刺痛从全身传来,简直要比他当年受到那个妖人用阴鬼噬魂邪术折磨时还要疼的多。而且这种刺痛是一波一波,比起那种持续性的疼痛更是难以忍受,林德志只是忍受了几波,便晕了过去。 晕晕乎乎地,林德志好象来到了一个奇妙的世界,周围到处是不断变化的环境。 怎么说呢?就象是用摄像机把整个地球从刚生成到完全毁灭的全景都拍下来,再用快镜头在身体四面八方来个全景播放,那是什么模样? 林德志现在就是在这个不断变化的世界中。没有眼,却能看到这世界的千般色彩、万种变幻;没有耳,却能听到小到种子发芽大到天崩地裂的万物更替;没有身体,却能感觉到风吹日晒、寒来暑往。 日月变迁、沧海桑田,一瞬间好象又是万亿亿年,他无思无虑、无喜无忧。 万物生老病死,天地变化不休。 他好象感受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但又根本不知道倒底感受了些什么。只不过是思想里好象有个朦胧的声音一直在响“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然后他便醒了过来。但仍是迷迷蒙蒙地弄不清是不是还在梦里,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心里的朦朦胧胧的感受又是什么? 他就在那儿迷糊了好半天――没法不迷糊,他现在眼前完全是黑的眼不见物,两耳边也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能不怀疑还在梦里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脑袋终于清醒了些,想起来了,自己好象是正在躲避泥石流,好象跳进了一个荆棘窝里,好象很疼……不对啊,我好象没感觉到哪儿疼啊?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还保持着往荆棘窝里跳时的姿势,一手护着脸,另一手本来抓着飞雷鞭,现在早不知扔哪儿去了。伸手摸索两下:自己啥时候跳水池子里了? 他现在正趴在一个水池边,脑袋露在池子外,再往下的全身泡在水里,水也不深,刚刚淹到他脖子,这还是他趴着,站起来估计就连大腿也淹不住。 他摸索着爬出水池,解开背上的包裹一摸,先叫了一声:“我的干粮啊!”再一摸,又是一声惨叫:“我的药!”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水池里晕了多长时间,反正包裹里的干粮和这些时日他自己炼的药都已成了糊糊。 终于摸到火石火燧,打了几下,火石还滴水呢,那能打出一点儿火星来? 林德志没招了,胡乱地打好包裹背起,伸出手开始盲人摸象似地往前探,探了十几步,探到了石壁,顺着石壁再探了几步,脚下一绊,差点儿摔倒,蹲下身一摸,好象是个石台。 这石台好象挺光滑的,还有楞有角,顺着石台摸上去,又是一层,原来是个石阶,阶梯间距离整齐,不象是天然形成,他的心不由自主“咚咚”地跳了起来。 摸了十几阶,好象到了头,林德志两手还探在地下,正往前摸呢,“咚”的一声,脑门撞上了石壁。 他捂着脑门大叫一声,往起一站,“咚”地一下,后脑勺也撞上了。 这下他老实了,两手捂着脑袋揉了会儿,才伸出手往上摸去,摸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感情是钻到个石桌下面了。 第二十章 眼前惊现妖魔多 石桌当然不会象林德志前世在现代见到的桌子一样有四条腿,而是四张石板或干脆就一块方石上再架上一块大石板,有边有沿,但桌子下没空间,林德志先撞上桌下石壁再撞上桌沿,直把他撞的眼冒金星。 林德志摸索着石桌的边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心里一阵阵的又慌又有点儿期待,只是这石桌好象挺大,他把两条胳膊都伸展了也没摸到桌子左右的边,只是感觉到这石桌有四五尺高,表面就象是打磨过,平整但不算光滑。 他再左右探探,六七尺宽,两边竟然是石壁,也挺平整,带着一种磨砂的手感,往前伸伸手,空荡荡地什么也摸不到,他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弄的,就好象是有人在一个走廊中间摆了张桌子挡路似的。 桌子下没空地方,他只能从桌子上爬过去,但已经吃了两下亏,也不敢大意了,伸出手顺着桌面往前探了半天没发觉有啥东西,这才两手撑住桌沿,两腿一蹬,往桌子上跳去。 上半身刚刚越过桌面,林德志便觉得不对劲,他两手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怎么脑袋一往上蹿就能碰到东西? 他的头部正在往前上方猛窜,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他呲牙咧嘴地做好了脑袋碰石头的准备,却奇异地只感到撞到了一层薄膜似的东西上,就象是入水时头部撞入水面时的感觉一般。 他心里刚一松,便觉得脑袋“嘣”地一下,又撞到了什么硬东西上,好象是块巴掌大的硬东西,心里又是一紧。 但…但他也只能心里紧一下了,因为他觉得好象撞到高压电线了。 林德志自从被雷劈到这个世界来,不知有多久没尝过“触电”的感觉了,今天终于又有机会品尝了一回。 他就保持着两手撑桌子,两腿在空中的姿势,身体一动不动地定在半空中,连思想也停止了,只能感觉到麻酥酥,冷冰冰的一股电流从头部被撞到的地方钻进了脑袋,扩散到眼鼻耳口,又迅速扩展到全身五脏六腑、七窍八脉,刺激着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过了好大一会儿,林德志终于觉的能活动了,但身体仍是保持着往上冲的姿势向上一耸,随即四肢脱力般地摔了下来,“扑里隆冬”地直直摔到了刚才摸上来的石阶下面。 这一摔,摔的林德志是真的眼冒金星,没错,就是真的眼冒…不是冒,而是眼放金光! 等林德志发现自己突然莫名其妙地能看见了,再左右一扫,吓得坐在地上不敢动了。 他所在的地方倒象是个他心里期待的神仙洞府,不过洞府里看不见神仙,妖怪倒是一大堆! 那些妖怪有十几个,青面獠牙,形象怪异,都是一动不动,就象腊像似的贮立在他刚刚爬上去的石梯旁。 那些妖像相貌狰狞,形体各异,但它们都有一个相同的地方,就是都在用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坐在地上的林德志。 林德志也顾不得思索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能看见了,只是转转身,那些妖魔鬼怪还是盯着他一动不动。 他定定神,站起来走到一个妖怪像前大着胆子看看,没反应,他伸出手摸摸,**冷冰冰,再把手伸到那妖怪像头顶摸了摸那妖怪像的脑袋,正心里赞叹这些石像做的好逼真,猛地一惊,“腾”地向后就闪。 那具石像的眼珠子竟然在随着他的手转! 他心里不由地直打冷战,一眼望去,那些各色各样的妖魔鬼怪像的眼珠竟然都在随着他转! 他急退几步,“扑通”一声又摔进了刚才的那个水池子里。 等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也不敢再去试探那些一动不动的妖魔鬼怪像了,虽说现在一动不动,可天知道万一哪儿不对劲,这些家伙动起来怎么办? 林德志离的那些石像远远的,开始打量自己身处的环境。 这里明显是修道人开辟出来的洞府,方圆数丈,四周围石壁打磨的非常平整光洁,除了那一群魔像,也不见有什么摆设。 那群魔像都好象守着那几层石阶,石阶上便是刚才挨撞的石头桌子,桌后模模糊糊能看见一条过道向后延伸,只不过林得志现在绝不敢再上去看看那过道里有什么。 自己身后是一个丈许大的水池,池边用石砌了一圈,水池底部也是大石铺平,池底下…咦?池底下有什么东西? 林德志瞅瞅那些妖魔鬼怪还是没动弹,大起胆子跳下水池,伸手摸摸,是个圆盘,再抠抠,那个圆盘就和池底大石连在一起似的,但却有些缝隙,他用手抓住盘沿往上一扳,那石盘纹丝不动,他加大了力气,觉得圆盘好象有点儿松动。 但饶是他憋的满脸通红,那圆盘也没能拿起来,只不过稍动了动,他连试几回,累的直喘大气,终于还是没戏。 林德志只得用手在那个圆盘上摸索一阵,只觉得圆盘上刻着许许多多繁杂难辩的花纹。当他摸到圆盘正中间时,忽地全身一震。 他感受到了从圆盘上传来许多的信息,断断续续、莫名其妙的信息,那些信息好象完全不知所谓,又好象非常熟悉。 这些信息一闪即逝,再也没了动静,林德志多尝试了几遍,再也没有第一次的感受,任凭他将所知道的那点道家炼宝心法全用出来也没用,倒是在静思定虑中发觉自己有点儿不对。 他的身体里好象有点儿多了些东西似的感觉! 他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连忙摸摸胸口,拍拍肚子,再站起来全身抖了几下,啥也没有啊? 他不死心地坐下,也不管还在水池子里,静心定虑,果然又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了身体里的确多了个东西。 他干脆做起了入定的功夫,不大一会儿,便忘却了所有的一切。 就在忘我的境界中,无思无忧的林德志看到了一个他难以言述的东西。 他看到在无边无际的思想世界里,有一个不断变幻的物体在自己静中感悟出的空间中闪烁,不时发出耀眼的青色电芒,劈开自己思想的空间,在空间中形成一个灯泡似的光球。 光球正中是个巴掌大的玉牌,在空中不断地翻滚、转动,模模糊糊能看到玉牌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符文,玉牌的两面正中都有一个比较大的篆字,一面刻着“如”字,另一面是个“意”字。 在两个比较大的字周围还有几个小字,也亏的林德志曾学过不少蝌蚪文和钟鼓文,才勉勉强强地认出个“幻”字,还有个“隐”字,别的一些,甭说认,连看也难以看清。 就在这些古文字的周围,就是一串串的符号花纹,这些符号花纹中不停地流动着一丝丝的电流似的光芒,不时流窜到一个符文上时,还突然将这个符文打出来,在玉牌周围的空中形成了一圈一圈的青色花环。 就在不知不觉中,林德志感悟明白了“幻”和“隐”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原本无思无想的脑海中无由来地生出了一股喜悦,马上醒了过来。 他一醒来便伸出手在面前空画出一道符文,口中轻喝一声:“隐”。 在看看自己,竟然发觉自己的身体已消失了。 不过他现在还是坐在水池子里,身体看不见了,水中却还留有一个人体下半身的空洞。看起来就好象水中有一个透明的人形玻璃杯子似的。 他撇撇嘴,用看不见的手在空中变幻,再画出一道符文,轻喝一声:“幻。” 第二十一章 遇喜还需历难多 随着一声“幻”字出口,他终于看到水面上那个人形空洞突然消失了。.tw[] 他用手牢牢掐定符诀,站起来,再在水池子里来回走了几步,身体仍能感觉到水流的冲刷,但水面却看不到流动的痕迹,也看不出有人就站在水中。这――就是“幻”字的妙用了。 但这两个法诀好象特费力气,他刚高兴没一会儿,便只觉身体一阵疲乏,手上的符诀再也保持不住,登时露出了身形。 林德志长叹一声:“这世上果然没有白吃的果子,再好的法宝也得法力支持啊!” 这会儿不但身体感到累了,肚子也开始向他提起抗议来了,他唉声叹气地走出水池子,解下背后的包袱再次检查了一回,终于确认包袱里再也找不出一点儿能往肚子里塞的东西。 本来包袱里就干粮糊糊也还有点儿的,可他刚才又坐在水里做起定静功夫,也不知一坐坐了多长时间,那些糊糊也早变成稀汤流走了。 可四周扫扫,除了那些妖魔鬼怪把守的石阶,这洞壁四周再看不见一个口子,林德志站在哪儿泛起了迷登,“我是咋进来的?” 是啊,我是怎么跑到这四面不透光的洞里来的,这四面儿……不对,这洞里四面不透光,我又咋能看见的? 一个疑问才冒出来,又多了一个疑问,林德志眨眨眼,再伸手揉揉,好好想想:我记得开头黑古隆冬地,我摸啊摸,稀里糊涂摸上了那个石桌,挨了两下…不对,是三下撞,狠狠地感受了感受高压电的滋味… 然后…嗯?嗯!然后就看见了,还发现身体里多了个宝贝,对了,就是它!果然是宝贝啊! 林德志登时心里一阵舒畅,恨不得大喊大叫一番,但嘴里还没叫出声,肚子已经替他开始大叫,马上耷拉下脑袋:“好不容易得了个宝贝,马上就要饿死到这儿?” 他脑海里立刻想起前世看的那些小说里,那个有福气的家伙跑到个古洞探宝时不会发现藏宝物的地方白骨累累、尸体成堆?难道说我今儿个要在这儿先给后来人做个榜样?当个警示标语牌?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打量四周洞壁,有没有看起来比较薄的地方,干什么?打洞啊!总不能干坐着等死吧。 看来看去,哪儿洞壁薄没看出来,倒让他看出水池子上方有个地方洞壁不对劲,好象和周围的石头颜色有点儿不大一样,怎么说呢?显得比较“新”。 林德志又跑进了水池子里,用手指指那块比较“新”的石壁,再往自己站的地方比划比划,“嗯,象”,象是从那儿掉到刚才趴的这地儿,伸手探探,够不着,左右瞄瞄,也没啥能当梯子的东西,心里不由好生怀念自己的飞雷鞭。 想了半天,他终于想出了个笨办法,把身后包袱解下来,连同包袱里的空布包撕成一缕一缕,开始现编绳子。 最后连身上的衣服裤子一起撕了,终于编够了长度,沾上水,往那处显的比较新的石壁处一甩,绳子甩出去了,直直没入了那处石壁里,就象是什么也没碰到,又掉了下来。那处石壁果然是个幻像! 要不是他刚从自己身体里那块玉牌上领悟了“幻”字诀,饿死他他也找不到这个幻影捂盖着的地方。 可地方是找对了,怎么上去又是个令人发愁的问题,这条绳子可不是飞雷鞭那种法宝…飞雷鞭?…法宝? 林德志大骂自己糊涂,伸手掐个法诀一招,“嗖”的一声,飞雷鞭从那块虚幻的石壁处直直飞了进来,正正落在他手里。 一鞭甩出,腾空而起,林德志终于在饿死之前钻出了洞。 等到了洞外,看清了洞外环境,他这才明白自己是躲避泥石流时,使劲一跳,正好跳到这个洞口,才从洞口摔进了洞里, 洞外就是他在山腰看见的那片树林,古树参天;荆棘密布,将这块盆地挡的是密不透风。 而且他掉进去的洞口正是斜斜地藏在一块大石侧面,离地面有一丈多高,除非是正好从那个方向跳进来,不然就是有人能钻进这树林里来,也不会看出这个洞口的位置。 他长长吁了一口气,从洞口拽着飞雷鞭爬下来,脚一着地,先跪下合掌感谢了一番诸天大大小小神仙,站起来望着无处下手的荆棘窝又开始发愁。 跳进来的时候是从上往下跳的,虽挨了些毒刺可也得了不少好处。 可现在要出去,咋出去?就算飞雷鞭能伸到林子外,可自己只要一往上起,那些毒刺只怕不好受,进来的时候就疼晕了,出去的时候要再疼晕过去?而且一晕不就又掉下来了? 记得看书里别人得宝时都那么简单容易,怎么轮到我就得吃这么多苦头? 他自个儿在哪儿发了会儿牢骚,又想起来:我还记得跳进来时挨扎挨的都晕过去了,后来醒了能看见了还看见自己全身衣裤都变成了条条块块的野人装,可我自个儿怎么没感觉有啥事?连个伤口也没见? 还有,我晕过去时做的那个奇里古怪的梦又是怎么会事?难到做个梦就能疗伤? 想来想去,林德志又想起了他在洞中水池子里摸到的那块圆盘,心里马上明白那肯定是个了不得的宝贝。 可现在饿的四肢发软,浑身无力,还是先想想怎么找点儿吃的吧! 他左看右看,这片树林里除了大树就是毒荆,明显是这位洞府主人专门种的,林子里一点别的植物也看不到,就是想挖点野菜草根也甭想。 难道这洞里原来的主人就光喝水?别的东西一律不沾?我啥时候能练到这一步?“呸呸”要真练到这一步,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德志一边想,一边小心翼翼地接近荆棘窝,准备试试能不能用飞雷鞭甩出去拽住什么东西,好把自己拉扯出去,刚走近些,突然异变陡生。 那些枝条荆棘陡然活了过来,开始蛇一般地来回穿梭滑动! 他吓了一大跳,猛地向后一闪,那些荆棘树枝马上静止了下来。 他定定神,试着再往前走了一步――又动了,他赶紧往后退,大骂道:“怎么这上面还带感应器来着?” 揉揉肚子,林德志要发急了,在外面还没看见这些东西会动,怎么到了里边就活了?难道说这洞府的主家想让人进得出不得?就不知道“御敌于国门之外”这句话吗? 这…这这…这这这…我拼了!狗急了还能跳墙、人急了就不能硬闯? 第二十二章 妖魔群中说鬼怪 林德志两手捂脸,低头弯腰,摆出了百米冲刺的姿势,大喊一声,脚底发力,轰地冲了出去。 他呲牙咧嘴地做好了满身带刺的准备,冲了十几步,眼前一亮,身上却没觉得有什么感觉,他把眼睛眯开一条缝,小心翼翼的从两臂中间瞅了瞅,吓了一跳。 马上放下挡着脸的胳膊,左右一看,竟已冲到了树林外边。 身后还是那片荆棘密布的树林,脚下已是半山腰了,他要是没停下看看,只怕会一口气顺着倾斜度达到六十度的山坡来个高山速降,那会儿想收住脚也不大可能了。 林德志迷茫地看看身后,丛林密布、荆棘重重;再看看自己,完好无损、遍体无伤,难道说这林子也不过是些幻影? 他试着有朝树林走了几步,那些荆条树枝又开始活动。 他忍住没往后躲,再往前倾倾身子,这才惊喜地发现:那些树枝荆刺竟然是在躲他! 这下他胆子大了,往前走几步,再走几步,那片树林象潮水般为他让开了一条仅容得下他通过的窄道,随着他往前走,身后又合了起来。 林德志抓抓头皮,再试了几次,走到那儿,那就让开,他不由地乐了,要不是肚子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他非得再玩上一会儿。 于是他匆匆下山,为他的肚子问题忙碌去了。 随着肚皮的逐渐满足,天也黑了下来,他却毫不在意,为啥?他现在就象是戴着一副微光夜视仪似的——不是,比夜视仪要强多了,至少白天和黑夜对他来说已经没多大区别了。 他一边感叹自己从今以后终于再也不用怕摸黑了,一边想找个睡处迷糊上一会儿,可这山里刚下了一场大雨,还经过一阵泥石流冲刷,那能找到个象样的地方? 林德志歪歪头,决定还回那个神秘山洞里去。 这一次就简单多了,他施施然地迈着八字步,看着身前的树林唰唰地为他让路,心里乐滋滋的。 进到盆地里边,飞雷鞭一甩一拉,蹭蹭蹭进了洞,望下一跳,要不是洞里还贮立着十几尊妖魔像,他简直就想吼上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神仙洞府,林德志决定就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好好探探这洞里还有什么奥妙所在,空入宝山而归可不是他的性格。 于是每天饿了跑下山找点吃的,渴了就着洞里的水池子喝上几口,此外除了每天的练功时间外,他就想方设法地在洞里转悠。 山中无岁月,这洞里更是无天无日,林德志反正是累了就睡,睡醒解决过生理问题之后不是跳进水池子里搬弄搬弄那块圆盘,就是顺着石阶一步一步慢慢地往上走。 边走边盯住那些妖魔塑像,每次都是一走到那个石桌子前,他就得赶紧退回来,因为他只要一靠近石桌,那些妖魔塑像就会开始活动。 头几次还只是眼珠子盯着他猛瞪,等后来他有一次打算大着胆子翻过石桌,刚慢慢地把上半身倾到桌子上方,竟然惊愕地发觉那些塑像嘴巴鼻子开始喷白气,一幅准备活动的样子,有几个相貌最狰狞的脖子也扭了过来,恶狠狠地盯着他。 林德志当时便一溜烟地蹿到洞口下,掏出飞雷鞭,作好了一看不妙就溜之大吉的姿势,再回头时,那写妖魔鬼怪又都是一幅泥雕石塑的模样,好象他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似的。(..tw) 就算真是幻觉,林德志也不打算再去试了。再多来几回,这没病也要被吓出心脏病来不可。还是暂且放下,等咱有了本事再来罢! 再过些时日,林德志终于在洞里呆不下去了,没办法,这周围几十里的草根野果都快要让他吃光了,再吃,就只能开荤了。 他还牢记着李元化和那位无名高僧的叮嘱,道家**未成时不能近荤腥。 道家**?他连道家入门四字诀都才刚刚有了眉目,这还是这段时日在洞里无所事事的情况下才把四字诀都掌握了,离大成还有十万八千里远哪! 照着峨眉心法,四字诀练熟后就该炼剑养剑了,可林德志一没宝剑,二没炼剑诀,这洞里说不定倒有,但他也没那胆子去找找看,怎么办?继续寻幽探险去。 这一次他心里可是有了明确目标:青螺峪 林德志来昆仑山的途中就曾经过青螺山,他当时还心里痒痒了半天,可心痒归心痒,他没敢去。 按说现在青螺山中那个神手比丘魏枫娘早已死在峨眉妙一夫人剑下,青螺峪里只剩下她那八个不成器、没本事的徒弟,象那毒龙尊者啊,师文恭啊那些邪术高明的妖魔邪道一个也不在,想要干点儿什么偷鸡摸狗,顺手牵羊的把戏可正是个好时机。 可说那八个徒弟没本事那是对人而言的,遇上怪叫花凌浑那种大道将成的人当然是小菜一碟,可若是对于林德志那就是啃不动的硬骨头, 若非林德志现在身怀异宝,自觉心里有了些底,那青螺山他是只敢远远地绕道而行,当然边绕还会边流口水。 馋啊!不说那九天元阳尺,也不说那天书宝录,就是那放天书的石匣子里的六粒聚魄炼形丹就够他馋的一想起来便浑身打激灵了。 风餐露宿,迢迢千里,林德志一路直直朝着川西行来,川西,其实就是后世青海和西藏以及四川接境的地方,青螺山便在三省交界处,正是连接三省的交通要道。 他刚到青螺山地界,向往来客商山民一打听八魔,那真是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说起八魔大名,都是先左右看看,觉得安全才告诫他速离此地,若非得从青螺山通过,最好是穿山越岭拣小道,昼伏夜行看时辰。 他现在对昼夜之分本来就不很在乎,穿山越岭更是拿手好戏,这两种事当然得做,一定要做,熟练掌握游击战的战术要领嘛: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错了,是去了就找、拿了就跑…也不对,应该是敌来我跑、敌退我扰… 于是从这一天起,大名鼎鼎的西川八魔、装神弄鬼的行家里手,发现自家庙里竟然开始闹鬼了。 不过这鬼好象挺稀奇,既不伤人害命,也不偷室窃物,就是一个劲地在庙里捣乱,不是这个早晨起床时发现衣服没了,就是那个正准备干活时找不着家伙了,干什么活?强盗能干什么活?打家劫舍;图财害命,除了这你说能干什么活? 就算是八魔自认本领高强,法力广大,对自家庙里这鬼也是束手无策。找也找不到,赶也没法赶,弄的庙里百把号人每天夜里睡觉都是把自己衣服裤子穿在身上,手里再抱着自己兵器,才迷迷糊糊打个盹儿。 醒了一看,我咋抱着口铁锅睡在地下啊? 一连一个多月,庙里人个个整天担惊受怕、神魂颠倒,连觉也不敢睡。就是平日里打劫时也经常是抱着兵器往路上一坐,就呼呼大睡,弄的过往客商也是奇怪的紧,心说这些人怎么有劫不打,有财不发,跑到这荒郊野外睡大觉来了? 林德志在庙里闹了十几天,逐渐把闹事的地点往庙里后堂移,特别是后堂上那座庞大的石座,更是成了他捣鬼的地方,经常是趁着庙中诸人撑不住刚说睡上一会儿吧,一睡着了,不知不觉就被他扔到那个石座下,今天这个人,明天那个人,除了八魔他没敢去搬弄,庙中诸人十几天下来轮流去那个石座下面睡了一次。 更不用说那些长枪短棒、衣服裤子,连众人的锅碗瓢盆也时不时地正打算用就发现没了,一找,在那石座后面扔着呢。 这下庙里人都说开了,全知道那个鬼是从后堂石座下面跑出来的,有人还绘声绘色地讲述起当年老当家神手比丘魏枫娘就是经常坐在这个石座上练功,莫非那时就在这石座下压了一只恶魔? 现在老当家的不在了,那恶魔一定是快要跑出来了。 众口流传,八魔也终于忍耐不住了,特别是八魔的老大黄骕,这些日子来一直被其它的七个兄弟姐妹和手下搔扰不休,走到哪儿都有人问他后堂石座下倒底有什么?他听得多了,心里也不由地开始怀疑起来。 于是这一日,林德志的机会终于来了。 第二十三章 可知此去原多难 且说那西川八魔,本来也是玄门弟子,修炼多年,只可惜他们所修的功夫注重的是克敌制胜、法术精奇、一味追求威力,对入门根基一向不太看重,碰上个能隐形匿迹的林德志便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就是外道的特点了,入门容易,法术上手快,所学所精全在这一身对敌的功夫上,可以这么说:根骨相同,心性不差的同样两个人,分别拜入正道外道门下,同样刻苦修炼上三五年,手中使用同等级的法宝武器对敌。 若是正面交手单挑,正道弟子绝不是外道弟子的对手。特别是打斗上的功夫,外道弟子进门拜师就会开始一练好几样,外道中的杀人打架花样绝对是正道弟子所无法比拟的。 但若是再过个三五十年,二人同样进步,再交手二人的差距就会小很多,这时外道的缺点就显露出来了,那就是空有法术,却限于根基不稳,无法发挥出真正一击必杀的威力。但这时若没有同门或法宝相助,正道弟子仍是只有招架的份儿,没有拿下对手的本事。 再往后呢?……那就难说了,邪门外道中的一些破神炼魂**也是非常非常厉害的,一但练的精熟,再加上些奇里古怪的邪门歪道,正道人士一不小心就是人神两伤的下场。这跟功力是否高深联系不大。 但若是等到正道人士道法大成,那……那些邪魔外道一般活不到这个时候,这段时间少说也是几百年甚至于上千年,能沙里淘金似地留到这个时候的外道,都是那种…怎么说呢?就是平日尽量躲在个隐秘的地方,那些威力大的法术尽量少练也尽量少使的人。(..tw) 为什么这么说?外道那些大威力的法术不光能伤别人,对练法术的人自身伤害也不小,有一些法术几乎就是伤敌一千自伤也有**百,刚开始练和刚开始用的时候显不出来,等显出来的时候…中毒已深,想回头就难了。 若是现在八魔的师父魏枫娘还在,碰上用法宝隐藏自己身形的林德志,只要林德志敢在她近前晃悠,被她稍起疑心,用学自天书副册的法术一测,就凭林德志现在的功力,马上就会暴露。 但凭着八魔现在那三脚猫的本事嘛……哼哼……今儿天气不错,到一边歇会儿去吧! 可现在想歇也歇不好了,八魔老大黄骕被众人闹腾的不行,终于把师父留在石座下有一个地**的秘密透露给了几个师兄弟,众人一商议,都觉得那个石**里很可能就是那只在庙里闹的不可开交的鬼怪的藏身之处。 于是八魔摆出了一副捉妖降鬼的法师派头,将庙中众人召集到一起,把后堂围了个密不透风。 接着八魔安排了数十人将各处门窗堵住,又由八魔中的老四伊红樱带上下面的老五公孙斌、老六厉吼、老七仵人龙、老八邱玲等五人在后堂堂外布置阵法,老大黄骕自己带了老二薛萍、老三钱青选进了后堂。 林德志早已将自己藏在了后堂石座上方的屋梁上,手里掐着隐字诀,只等八魔老大黄骕行法打开地**。 只见大魔黄骕先吩咐二魔薛萍仗剑护法,然后才将打开地**的法诀教给三魔钱青选,林德志趴在屋梁上使劲记,但听了几句便灰了心——敢情人家说的他根本听不懂。 堂中大魔黄骕与三魔钱青选已开始行法,这一下林德志倒是大开眼界。 只见二人将身上衣服裤子脱了个干干净净,露出两条黑毛遍体的身躯,然后两手撑地倒立而起,绕着石座开始转圈,边转嘴里还边念念有词。 十来圈转完,只听堂中地下一阵轰响,一股青烟从石座下喷了出来,地面石砖缓缓下沉,不多时露出一个大洞。 大魔黄骕翻身而起,叫住堂中两个兄弟,手持兵器小心翼翼地靠近地洞,先探头进去扫视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 要老二薛萍在石座地洞口守护,大魔黄骕这才又带着三魔钱青选进了地洞。 林德志悄悄地从梁上溜下来,想跟在大魔三魔身后进去,但二魔薛萍手持长剑站在地**口上,正将大半个身体伸进洞口使劲往里瞅,倒把洞口挡住大半。 林德志眼见进不去,只得从二魔薛萍身后轻轻推了他一把。 二魔薛萍正往前倾着身子猛瞧,这一推差点把他也推进地**里,不由大吃一惊,忙转过身来看,林德志趁此机会忙悄眯眯地溜进了地**。 且不说二魔薛萍在那儿疑神疑鬼,林德志溜进地**,走不多远,便看见大魔黄骕带着三魔钱青选又在那儿光着**倒立转圈,在他们身后就是一个石门,石门上刻满了各种各样的符咒。 林德志刚靠近石门,便见石门上刻的符咒一阵闪动,紧接着火光迸射,石门发出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开了。 门一开,一片金光从门缝里射了出来,辉光遍地,正照到准备借机溜进去的林德志身上,林德志只觉身上一紧,隐身法竟然被破了。 隐身法一破,林德志的身体马上显露了出来,这一下可让他吃惊不小,立刻左手掐幻字诀,右手再掐隐字诀,身子却趁着大魔黄骕和三魔钱青选二人还在地上倒着没站起来,从门缝直直钻了进去。 一进门,便看见石室中放着一张石桌,桌子上摆着一个半尺高七寸宽、一尺长的蓝紫色玉匣,玉匣内不时迸射出一个个金光闪闪的符咒,将石室照射的金光耀眼,满目生辉。 林德志为了此时已不知费了多少心血,脑中不知订过多少计划,但他怎么也没想过自己的隐身法宝竟在这会儿失了效,任他两手怎么掐诀,就是刚一隐了身,被那玉匣里射出的金光一照,马上便又露出来。 他一边心里哀叫,一边那叫一个急啊!眼见门外二人已停止转圈,正要翻身而起,一急之下,也不管身形未隐,抢身扑到桌旁,抱起那个玉匣塞进了怀里。 说也奇怪,那个玉匣一被他抱到怀里,满室的金光马上消失了,林德志立刻伸手画符,重新发动了隐身诀,然后马上再加上幻字诀,——天幸地幸,他的幻隐二字诀终于起效了!等门外的大魔黄骕头上脚下重站好,眼里只看见门内金光一闪,金光中隐隐约约有个人影晃了一下,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大魔黄骕从来也没进来过石室,只不过是从他师父魏枫娘口中无意听起过,知道这石室里藏有天书玉匣,因为宝光难掩,为免招人觊觎,严禁他进来此地,连其它几个兄弟姐妹也不得透露半点口风。 这一次要不是庙里这鬼闹的太凶,还专挑这地**口所在的地方闹,他还绝不会进来这地下石室里。 所以对于石室内到底是何光景,除了天书之外还有什么奇怪,大魔黄骕是一无所知。眼见门内人影一闪,满室光芒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大魔黄骕先是大叫了一声:“看见了,就是那个鬼!”一把拽起还在那儿转的晕头转向的三魔钱青选,口中念咒,手上掐诀,也顾不得赤身露体,忙着摆开了迎敌的架式。 等二人摆着架式,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进了门里,看着空无一物的桌子发傻时,林德志早已掐着隐身诀溜出地**,绕开在洞外把守的二魔薛萍,藏到了堂上的顶梁上。 等大魔黄骕气急败坏地冲出地**,大喊大叫着师父留下的宝物被鬼偷走了时,堂里堂外百把号人登时闹开了锅,一个个挤着往地**口冲,一时吵吵嚷嚷、拥挤不堪,林德志趁乱溜之大吉。 把青螺峪远远得抛在身后时,林德志再也支持不住,显出身形,往地上一趴,双手猛捶了几下,大喊大叫了几声,将这些日子里来的惊、忧、疑、愁、通通发泄了出来。 他现在只想对着天空大吼上几声,问问为何别人得个法宝看着那么简单,自己却要受这么这么多的苦难艰辛? 第二十四章 苦悔今日原不该 这玉匣三宝光是得了还不行,还得能拿出来会用才成。林德志现在就又在为此发愁。 他现在可是整天担惊受怕,为啥?这天书太招人眼了。 他现在每时每刻都得两手掐着幻字诀,一时也不敢放松,只要手上一松,马上就是金光满地、宝气冲天,连他寻个山洞躲进去也没用,只要一松懈,这玉匣中天书的光芒便从他胸口直冲而出,别说山洞里,连洞外的石头都是宝光闪闪,远远地就能让人看见。 他现在已经快要后悔死了,天天咕哝着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心急,为什么就没想到这玉匣天书这么经不起敲打? 他自从得到三宝玉匣,已经十几天他没吃一口饭,甚至连眼也没敢合了。 这都是他自己惹的祸! 那天他从青螺峪八魔那儿好不容易偷得玉匣,没日没夜地跑出了几百里,觉得安全了,心里便实在是痒痒的不行,干脆找了个山洞钻进去,想打开玉匣一睹为快。 可这玉匣上本来就有符咒封着,当初魏枫娘还怕不保险,又在石匣外加了几道符印,有这么多符印封锁,这玉匣还难掩宝光外射,等林德志胡七八糟的用他那几手臭篓子法术硬生生地一炼,特别是他从李元化那儿学来的纯阳真火一烧,这玩笑就开大了。 当时那真是遍地金光乱射,满天霞辉异采,林德志藏身的那座山头整个都亮了,特别当时是夜里,那座山就整个一个特大的彩色灯泡似的…那叫一个辉煌啊! 林德志当下手忙脚乱,全身冒汗,身上衣服裤子全剥下来包住玉匣想遮掩遮掩,可哪儿成啊?连石头都能照透,这薄薄几层布能起啥作用? 他当机立断,把玉匣往怀里一塞,两手掐定幻隐二诀,这才把满天光芒硬硬压住,也不敢再在原地呆,手掐法诀两脚生灰,开始拼命逃窜。[..tw超多好看小说] 逃得没多远,林德志就远远看见天空中遁光四射,破空而来,也不知道有多少高人鬼怪直冲他刚离开的山头而去。 他当即低着脑袋往草窝里猛钻,任凭草丛里荆棘扎了他满头满脸,手里仍是掐住法诀不敢放松,等了半天,那些遁光不但没离开,反而向四面八方散了开来,而且眼见有越压越低的趋势。 这下他心里更毛了,拣着草高林密的地方,开始象耗子似的溜,速度还不敢快了,生怕人家在空中瞅见他这儿有动静,干脆跑下来查看查看。 也不知钻了多久,更说不上来溜了多远,反正是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林德志就保持着屈腿虾腰的姿势一直不敢停,只是不时抬头向四周天上瞄瞄,天上有动静就溜慢些,没动静就加快脚步。 就在他觉得安全了些想停下来松口气时,手上法诀一松,这一下,他马上化身成一个几千瓦的大号氖光灯,那…那光反正比一个探照灯还要射得远,而且还是带彩的! 他马上咬牙切齿的掐起法诀再次开始溜,天空也不大一会儿也再次出现各色遁光追踪而来。 就这样,他蒙头一阵乱窜,既顾不得考虑方向,也顾不得想想到底自己跑了多远,现在是跑到那儿了,反正那儿林多草密他就往那儿钻,那儿不好走他就走那儿,手上法诀是一刻不敢松,心里…心里这会儿还顾得上想啥?那哪可能啊! 这持法诀可不是光手上有动作就成了,还得思想配合啊!要是心里一胡思乱想,这法诀还能保持得住吗? 昏天黑地,也不知跑了多久,林德志是又惊又怕,又累又饿,只觉得全身早已虚脱了,连汗也冒不出来了。只是凭着一股意志力强自支撑着,眼睛只是盯着脚下,手中法诀从没松下来过,一步一步,就象一具没有生命的机器,机械地迈着步子。 其实如果他这时回过头来看上一眼,他马上会晕过去。 再他身后的十几丈高的天空中,不知何时,一个人已跟了他很长时间。 那是个十几岁童子模样的道人,头梳高簪,身着宽袍,面红齿白,凌虚而立,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林德志在那儿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就这样几天,林德志只管浑浑噩噩地走,那道童模样的也只管默默无声的在他后面跟。直到后来看着林德志已是慢慢地挪到一处断崖边上,眼瞧着就要往崖下栽,终于在他后面开口道:“莫走了,再走就是悬崖了。” 这会儿的林德志真的是连心里惊慌也不会了,只是扭转身来,无神的眼睛望了空中那童子模样的道士一眼,手一软,说了一声:“你玩儿我?” 然后往地上一趴,干脆利索地昏了过去。 等林德志醒过来时,只觉得浑身上下由里到外无处不疼,特别是脑袋,疼的就象是要裂开似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这肯定是被人抓住了,不知在我身上下了什么样的法术想折磨我。不然,怎么会全身疼成这样? 等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正是那个在他晕过去前最后看见的那个童子。 那童子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让他对自己刚刚的想法大感不好意思。 那童子只是告诉他:“你精力消耗过度太多了。” 原来如此啊!林德志在峨眉山便听李元化讲过这精神力使用过度时会有什么样的情形,不过今天他才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滋味。 这滋味果然不好受啊!更别说他除了精神力使用过度,还有身体也疲劳过度,两下一凑,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他现在连嘴巴也张不开,只能微微眨了两下眼皮,表示自己明白了,但脑袋里的疼痛让他作出这个动作也是艰难无比。 他全身除了疼痛外一点别的感觉都没有,所以直到现在他才发觉自己是躺在一座石榻上,那童子站在石榻旁,身后是一张古香古色的方桌,桌子上摆着一个多孔熏香炉,正袅袅地冒着清烟。 只不过是看了这些,林德志脑中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疼的他一阵抽搐,却又感到全身的骨头就象全断了似的,也随之一阵阵剧痛,他真是疼的连眼泪流不出来了。 他的疼痛落在那童子眼中,引的他也是一声长叹,道:“你也莫要再想其它,先休息几日再说,我这香炉是我自炼的补神香,对你现在最是合适,不过看你这样子,想是疼的难忍,我施法让你睡上几日吧。” 几句说完,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林德志便只觉一阵疲倦掩来,又睡了过去。 等林德志再次醒来时,全身的疼痛已减轻了许多,但仍是全身酸软,提不起一点力气来,就算想稍抬抬手也难以做到。 他努了努力,终于扭过头来,便又看见了那个童子。 那童子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只是神气却不象是一个他这般年纪之人的样子,反而显出一股飘逸出尘的成熟,让林德志不由地感觉到一种安祥平和。 那童子也没象一般稚气未消的小孩子那样多话,只是从方桌上取过一个细颈玉脂小瓶,揭开瓶上的塞子倒出一粒药丸,向林德志递来,道了一声:“张嘴。” 等林德志张嘴吞下药丸,顿时只觉肚子里冒起一股火似的,烧得他身体一个打战,竟然坐了起来。 那童子又伸手将玉瓶递给他,道:“我这几日要坐关,不能来照顾你,此丹你每日此时吃一粒,过得三日便能下地随意活动,只是不要乱跑,我这谷里颇有些禁制,你一旦触了,便是不死也难以逃脱,到时反而不好。” “我看你也有些功夫,这几日无事不妨多做些静功,对你伤势也有好处,若渴了饿了,门外便有果树,原是我的一个弟子所栽,你可去摘些充饥解渴,只是切记不可乱跑。” 林德志本来还想着眼前是那位仙师高人身前的童子,但听了这些话,马上明白眼前竟是一位连弟子都有了的前辈,心里一惊,脑子里迅速开始搜索,但又不敢肯定,犹疑了一下,见那童子模样的道人回身就要离开,顾不得身体虚弱,挣扎着便想跳下石榻。 可等他努着身子下了石榻,想要开口说话,一张嘴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而且声音嘶哑无比,竟然连一个字也道不清。 那童子模样道人回身又道:“我这丹药火性极重,你这几日是说不上话来的,有什么话不妨等我出来再说罢。” 话一说完,也不再停留,转身自去了。 林德志在那儿张着嘴干“啊”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的上来,只得回身忍着浑身酸麻重爬上石榻,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半天,只觉又是一阵头疼,忙收摄心神,五心朝天坐好,去练自己的吐纳功夫去了。 这一做功夫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亏损的有多严重,不但平日里好不容易积攒下的一点儿真元点滴无存,连经络都损伤不轻,想必这还是这些日子来那位童子模样的前辈道人为他施救过后的,怪不得自己上次醒来时会有那般生不如死的痛楚。 第二十五章 此去才知万事空 过得三五天,林德志终于能下地如常人一样走动了,只是还不能说出话来,每次服用那玉瓶中的丹药,都要象被火从肚子里烧上一回似的,直烧到全身五脏六腑、奇经八脉。 特别是随着他身体逐渐好转,身上的各种感觉逐渐灵敏起来,这每吃一回药,就象是受一次刑似的,烧得他只是边抖擞身子边张大嘴狠吸气。 这药吃到肚子里虽然让人难受,可那效果也是明明白白地让林德志只能从肚子里大叫:“看来这仙丹也不是好吃的呀!” 是啊,林德志前一世碰上个吃中药打点滴时就要愁眉苦脸半天,这仙家的丹药可比那打青霉素难受多了。 不管他再怎么难受,再怎么怀念前世喝口中药都要加糖那会儿的幸福生活,这药他也坚持着一天一粒地吃了下来,这身上的酸疼痛楚也是一天一天地减轻了。 他现在每天都在心里猜测那个救他的道童模样的前辈是什么身份,只是不敢肯定。 他在峨眉山时也曾向李元化问询过这世上高人前辈的打扮模样,得知有许多累世修行的道家高人,都会在转世重修后年纪幼小时就恢复前世功力道行,而且只要他们愿意,都能永远保持一副童颜模样。 特别是正邪两派中的几位最顶级的老辈仙人,都是一副童子模样,而且有几个彼此之间的仇怨也挺大,要是正猜到对方仇家的名号,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林德志这几日在能下地活动后,也跑出他养伤的屋子到外面看了几次,外面是个小院子,院中除了几十株果树外,也别无它物,院墙外四面远远可见群山延绵,高耸如云,明显自己是在一个山谷中。 从周围山色景观来看,此地高山流水,风景秀美,丝毫不见什么乌烟瘴气,倒不象是林德志心中邪派人物所占的地盘,可也说不上,谁知那些千年修行、道行深厚的老辈魔头的山头会不会也是这般模样? 所以当那位道童模样的前辈仙人终于出现在他面前,他赶紧先跪下叩了几个头,叩谢了对方的救命之恩,便恭恭敬敬地请教仙师名讳。 那道童仍是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情,也不说让林德志站起,只是笑道:“我见你身上所练的功夫颇有些是峨眉门数,你门中师长当对你说过我的名号,我的道家名号叫李静虚!” 果然!林德志大喜过望,连连又磕了几个头,道:“原来是极乐真人!” 极乐真人!不管是林德志前世从书中看到的,还是这一世从李元化嘴里听到的,那可都能称得上当今玄门第一高人啊! 极乐真人等他磕完头,才问道:“我见你所练功夫只是将将入门,为何却不在师门随你师父练功,倒抱着那天书玉匣跑到这里来了?” 这一问可真是切中了林德志心中的痛楚,再加上极乐真人一付和颜暖意的声音,林德志心里一暖一酸,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面对他应该称呼“师叔祖”的极乐真人李静虚,林德志忍不住一阵抽泣,边掉眼泪,边把自己从离家被那妖人掳走、又被李元化相救拜入门下;却练不得道家高深功夫、反而被同门师兄嫉恨赶下山来。 到自己苦苦追寻正道高人拜师不得;只得千辛万苦从青螺峪西川八魔那里偷得天书玉匣,却因开匣时不得其法,反而招来各方窥探,只得拼命逃遁的经历一一讲给了极乐真人李静虚。 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千般坚辛,万种磨难全部吐出,林德志觉的身体一阵轻松,轻松的好象虚脱的连抽泣也没了力气,只是跪在地上默默流泪。 李静虚静静地听他讲述完自身经历,也不说话,默然半晌,才又问他:“听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再回峨眉山了?那你今后又有何打算?” 林德志能有什么打算?他想了半天才犹疑地道:“弟子本打算偷得那天书玉匣后,便照着那天书自己修炼,只是难以知道其中诀窍,不得其法,还请真人指点。” 极乐真人却摇摇头道:“那天书玉匣我倒是能打得开,但你只知天书玉匣内有三层,下层有天书在内,却不知那天书是用天府玉录记载,若无天书上册中的蝌蚪文注释,就是我也无法看懂。” “至于玉匣第一层的天书副册,若没有天书本册上的道法为底,强行修炼,只会得其表而不得其所,最终流于邪道,这天书玉匣上一位得主魏枫娘多年修行,还不是仍是一派邪道路数?那又有一丝天书本来的正大气派?” “而且”极乐真人说到这儿,停了一下,看了看林德志,脸上浮起一丝奇异的笑容,但一笑即收,正了正脸色,才又接着道:“那天书本不该为你所得,你却一味强求,才会受了这如此多的苦楚,若是再敢强求本不是自身之物,只怕还要受苦,所以……” 极乐真人又看了看林德志一眼,道:“我已把那个天书连同玉匣又送回青螺峪地下石室里去了!” 林德志这一下可真是如雷轰顶,目瞪口呆,脑子一片混乱,半天才问了一句:“你…真是极乐真人?” 极乐真人倒是想不到他问出这么一句来,不由地一阵好笑,道:“我这名号虽不怎地,但当今世上想必也没人敢冒用。” “你是怀疑我假冒李静虚之名想吞了你的宝物?这大可不必吧?我若当真有此心,也不必假此名头。” 林德志一想也是,要真想谋夺自己的宝物,还用得着救自己?更不用冒着极乐真人之名。 再一想想,敢情自己是白受这份罪了?这…这算什么事啊? 亏得自己满怀壮志还想仗着知道点剧情就去混个脸熟,现在看来加点儿小插曲――比如说在峨眉门下混几年――这还成,但若想改变点儿大的剧情走向…老天爷不允许啊! 到了这时,林德志终于万念皆消,也不去想什么成仙了,再趴下朝着极乐真人李静虚叩了个头,说了声:“如此多谢真人相救之恩,弟子来生再报,告辞了!” 站起来,懒洋洋地向门外便走。 极乐真人在他身后问:“你要去哪里?” 林德志脚也不停地回了一句:“回家娶老婆生孩子。”又接着向外走。 极乐真人在身后哈哈一笑,道:“这倒是个好去处,我还以为你…还要去哪里找道诀法宝呢!” “弟子这些年来做的无用功够多的了,不打算再去尝试了。” “哦?我说那天书不该为你所得,你就觉得这些年都是在做无用功了?那你身上的如意符呢?也是无用的?” 林德志停住脚,回过身来苦笑一声:“这我倒忘了,若不是有这东西,弟子还不会起意去强求天书这等不该得的宝物,真人既能看出我身体里有这东西,想必别人也能看出,还请真人开恩,帮弟子拿了去吧!” 极乐真人笑道:“那如意符已与你神意合一,我却取它作甚?我说天书不该为你所得,却也没说此物不该是你的啊?” 林德志冷冷地一笑:“我还要它做什么?等别人连我命一块儿拿去么?” “只不过是一部天书而已,你就灰心成这样?就不能再想想别的?” 林德志正满肚子赌气怨气连带灰心丧气,也没去想极乐真人话中的含意。只是长叹一声:“斗不过老天啊!” 极乐真人见他这模样,不由一阵大笑:“你这小家伙,可真是好利嘴。谁要你去和老天斗了?” 第二十六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 极乐真人笑说林德志一张利嘴,笑完了,神气一收,马上又是一脸庄重,向林德志道:“且不说那天书你就得了也是无用,就算你能读得懂上面的文字那又如何?你身怀道门极品**,却还要去另寻下途,好生糊涂!” 林德志倒被真说糊涂了:“极品**?我身怀道家极品**?那天书却只是下途?哪儿啊?我才刚练得峨眉入门四字诀,这也能算极品**?” “我为你疗伤时检查身体,察觉到你身上除了峨眉派的一点入门路数外,还有另一股道家真元在你体内循环不休,与我所炼之法倒颇有些相类,却比我所知还要精妙绝伦,绝非当世任何一家道数,你却只知去苦求那天书,岂不是本末倒置?” 林德志更糊涂了,抓抓头皮:“没啊?我没练过别的道法啊?” “我岂会看错?你前些日子若无此真元支持,岂能从川西走到我这云南雄狮岭长春岩来?又岂能只是精力亏损?” “而且,你的如意神符若是无那种真元,绝不会和你神意合一,而且只有用那种真元催动,才能发出真正效果,你明白了吗?” 林德志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摇摇头:”没印象。我身体里这东西是在昆仑山一个山洞里瞎撞上的,不知怎么地就跑到了我身子里。” “撞上的?这如意神符是何等神物?你若不是身上有能和它相合的法道,你只怕想撞也挨不上它!而且若非有此道法炼化,也绝不会和你身意相合。(..tw好看的小说)” 林德志仰起头使劲回忆撞上这法宝的前前后后:“我掉进洞里……晕了过去……醒来什么也看不见……稀里糊涂地往里摸……在一个石桌底下挨了两下撞……起来准备翻过去……刚一跳起来就又撞上了东西……想必就是这如意符……然后摔下水池子里……突然就能看见了……水池子里……” “……对了……那水池里也有个宝物……对对对,我晕过去时在那个水池子里做过个梦……不是梦里的事吧?” 极乐真人问他梦见了什么?林德志可作难了――那梦里梦到的何其之多?从天敌初分到天地崩溃、从万物初生到万物消亡……那是能用语言表达出来的? 他拣着梦境的大意和一些记忆比较深刻的片段说给了极乐真人听,只见真人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心里不由得想:不会吧?真的是做了个梦就能练成绝世神功? 这……这倒不是不好……可……可也太假了吧! 他试探着问了极乐真人一句,见真人神情庄重地点点头,林德志忍不住“腾”地蹦了起来,两手直抓头皮,囔囔地道:“这么说……我千辛万苦得来的天书是个不能用的废品!而……而作了个梦却真是神功秘诀?……这……这也太……太……” 他“……太……”了半天也说不清“太”怎么了,心里一阵哭笑不得。(..tw无弹窗广告) 极乐真人神色肃穆地喝了林德志一声,缓缓地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是道家《道德经》的开篇所载,你梦里所见的,分明是前辈高人用无边法力所留下的对“道”的感悟,我辈寻觅千年也难以一见,可惜啊!遇上的是却你这样一个连“道”为何物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 “你若是修炼有成,碰上这…哎…不说也罢,只是你以为有了梦中所见就能修炼有成?要知…这对天地的感悟是最难的,大部分修道人一辈子也难感悟出一丝,你现在空怀异宝…若不能得这道家真意…也只能空怀而已了!” 林德志眨眨眼,猛然觉明白了些,却也不敢肯定,犹疑了一下,心说试试再说?重跪下给极了真人磕了个头,道:“不知真人可否能赐教?” 极乐真人微微一笑,也不答话,转身自向石榻走去,上了石榻,盘腿端坐,闭目垂手。 这是什么意思?林德志一阵寻思,猛然大悟,忙膝行爬到石榻前,跪下道:“弟子林德志叩见师父!” 极乐真人只管闭目垂手,半天也不回话,也不说收不收,竟然入定似的一坐便动也不动地没了声气。 林德志抬眼偷望望,也没敢站起来,只好就在那儿跪着。 过了老大半天,林德志跪的双膝疼痛,好几次就想站起来,可心里却还存着一点儿盼头,犹疑几次,终究还是咬咬牙,没站起来。 林德志这些日子实在是明白了没师父的苦处了! 不要看小说里那些主角高人随便钻进个洞里拾上一本秘籍就能练,而且还能练的天下无敌,那是小说!真实世界里是不大可能的! 当然,也只能说不大可能,谁也不敢保证这世上就真没有那种天才是不? 能天才到……怎么说呢? 若是有个三岁的不识字小孩子拣到一本现代大学的《高等数学》教材,人家不但能看懂,自学上几年还能再写出一本《相对论》来,你也不能说啥是不? 可林德志自觉没这个本事,没个师父领路,他就是真得了神功秘籍也只能干瞪眼!再说这“道”可比《相对论》要难得多啊! 至少现在给他一本《相对论》,他不敢说能研究透,但要看懂还是没问题的。 可现在给他一本天书,他就只能当艺术品摆在那儿展览。 也正因如此,在极乐真人没当下拒绝他的情况下,林德志是不打算起来了。 这极乐真人可是当今世上的玄门第一高人啊!要是林德志放弃了,回头想想能气的自杀。 其实若不是极乐真人一开口就说把林德志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天书玉匣又给送回去了,林德志心里堵的慌,甚至赌气说出要回家娶妻种地的话,刚才极乐真人一说林德志体内真元和他象是一个路数,林德志只怕早就跪到地上死皮赖脸地求师了。 现在人家考验起他来了,咋办? 还能咋办?老老实实跪到那儿凉拌呗! 这一跪好不容易! 等极乐真人终于睁开眼叫林德志站起来时,林德志都快哭了。 他也不往起站,而是一**坐到了地下,呲牙裂嘴地揉了半天膝盖,才哭丧着脸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极乐真人不由得一笑,开口便训:“你这小子看着有些奸滑,怎地做事却如此鲁莽?见我入定了,竟然不知道先站起来?” “若非我神游回来,看你还在那儿跪着,才入窍叫你,照我平日里一入定便至少几日,你就在那儿傻跪?” 这是师父教训弟子的口气了,林德志一听便知。嘿嘿一笑,抱拳低头,说了声:“师父教训的是,弟子记住了。” 极乐真人却道:“我何时说要收你为弟子了?” “啊?”林德志这回可真傻了。 “你既已拜入过峨眉门下,那李元化也还没说要真赶你出门,我又岂能自低辈份抢他的徒弟?不过么……”极乐真人却又一笑:”要我指点你是可以的,” 林德志一想:原来,就只能当是个不记名弟子啊! 第二十七章 愿为沧海难为水 回过神来,林德志觉出点儿不对劲儿,这位真人别看年高辈重,可来来回回好象是在把自己耍的团团转啊? 他马上再跪下,使劲扮出一付可怜巴巴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伸出手来,抬眼看着极乐真人。 极乐真人被他逗笑了,道:“别装出那副穷样,你不就是想要些好处吗?给你!” 林德志大喜,双手抬起,看着极乐真人从袖里掏出一支尺子模样的东西,忙先谢了,接过来一看,上面五个篆字首先落入了他眼里:元阳尺! 元阳尺?林德志张口结舌,“啊啊”了两声,瞪大了眼睛细细看看,就是元阳尺,上面虽然还刻有许多的符咒花纹,但只有三个篆字。 这好象是天书玉匣里的九天元阳尺啊?刚刚极乐真人不是说把天书玉匣又还回去了吗? 林德志疑惑地看向极乐真人,心说半天你不是玩我吧? 极乐真人却道:“怎么了?我说我把天书玉匣还回去了,可没说把这九天元阳尺也还回去了呀!你一番辛苦得来,这东西又对你正合适,本就该你所用。” 林德志心说:你就是在玩我! 但回头马上又想起来,忙道:“既然如此,还请真人将玉匣里的那几粒固魄炼形丹也赐给弟子罢?” “你早就吃到肚子里了。” “啊?”林德志摸摸肚子,没感觉啊?啥时候吃的?我怎么不知……咦?……不是吧?我这几天吃的丹药就是固魄炼形丹? 好……好没想到啊!我说这几天吃的丹药这么起效,感情就是仙丹啊! 林德志忍不住巴咂巴咂嘴,怀念了一下仙丹的滋味,但马上又反应过来,看向极乐真人:“我记得玉匣里的固魄炼形丹不是六粒吗?我只吃了四粒啊?还该有两粒哪?” “你别不知足!”极乐真人又训了林德志一句,才道:“再过几年,那天书得主就会去拿那玉匣,到时必有一人须用这固魄炼形丹救命,你若全吃了,那条人命就要算到你的头上,只怕你背不起!” 林德志一吐舌头,心说这位真人感情真能未卜先知啊! 连到时那位女殃神邓八姑需要用固魄炼形丹救命都能算到,但……但我记得她还得用这九天元阳尺配合才成啊? 他才刚想到这儿,便听极乐真人又道:“你先在我这里随我修炼,那天书得主去取天书时,你须得前去相助,到时只怕还有要用到你这尺子的时候,你也可凭此回得峨眉去。” 得!感情人家早已算好了!连到时峨眉派需要这九天元阳尺也知道。 林德志心里虽有点儿不甘,也不敢再说了。低下头无精打采地“是”了一声,却听极乐真人又开了腔。 “当然,你若是不愿回峨眉去,我也不勉强你,只是这九天元阳尺我就要拿去到时还是还到那天书得主手里,你可愿意?” “这有啥不愿意的?”林德志立马跳起来,将刚拿到手里的九天元阳尺递向极乐真人。(..tw) “你先天元阳纯厚,这九天元阳尺最是适合你不过,你可要考虑好了!” “你真的考虑过了?”极乐真人重说了一遍,无奈林德志实在是一想起自己在峨眉山上的经历便是一阵难受,坚定地将九天元阳尺递了过去。 法宝?只要能学到一身真本领,法宝又算什么?这世上比九天元阳尺更好的法宝多的是! 极乐真人接过九天元阳尺,摇摇头:“你这脾气倒也不小,既如此……” “既然你不愿意回峨眉,我也不勉强你,你就先跟着我罢。” “但在我没与髯仙李元化道明之前,你还不能算是我的弟子,只是暂且记在我门下,若李元化真要因你冒用邪污而把你逐出峨眉,那时再说便是。” 他变戏法似的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石盒,伸手抚了两下,长叹一声:“我本来想挑一个根行天赋都好些的弟子,好将本门道法传下,不料还是人力难抵天意啊!” 他伸手将石盒递给林德志,林德志却没接,道:“真人还是另选个好弟子传下罢,我只求能在真人身边听道,至于法宝,弟子将来自己去寻便是。” 极乐真人一瞪眼,眼中精芒直射:“我既然拿出来了,那有再收回的道理?将来?将来再去抢别人的东西?你以为收弟子是简单的事?拿去!” 好厉害的眼神!林德志被他一瞪,赶忙伸手恭恭敬敬地捧过石盒,正要打开看看,却听极乐真人道:“这石盒你现在还开不得!” “啊?”林德志一楞,心说那你给我做什么? “你在峨眉已学过道家入门四字诀,也该到炼剑养剑之时,这石盒里是我师门流传下来的七把上古宝剑,名为天罡七煞剑,既可七剑同出,练熟了更能七剑合一,仙魔难当,只是剑上煞气太重,向不为我所喜,我也从未炼过它。” “你既然学过峨眉一派的炼剑养剑法诀,再加上本门的剑罡,倒是最适合炼这七柄剑。” “若无我本门心法,任他大罗金仙也休想收去此剑:但若是只有本门剑罡,这七把剑对只修炼本门功夫的弟子来说便难极炼的运转如意。看来……这七煞剑正似是为你所准备的!” 极乐真人又是轻叹了一声,接着道:“你先把这藏剑盒用峨眉炼剑养剑之法炼到人剑相通,再用本门剑罡炼到人剑相合,到时七煞剑自然会出鞘,若是火候不到便想强行打开,这七煞剑反而会伤了你,切记。切记!” “这么厉害?”林德志先是听的一阵大喜,不过大喜之后又是一阵大汗:“这么麻烦?” 他忽地想到一事,忙不迭地问:“不知这七煞剑与紫青双剑相比如何?” “你干吗非要和紫青双剑相比?”极乐真人又瞪了林德志一眼,直瞪的他冒了一身冷汗。 “你若能练到七剑合一,当世我所知道的飞剑无一可与七煞剑相比,但是…” 极乐真人声音倏地变的严厉起来,脸色也肃穆无比,又加重语气重说了一遍。 “但是!你绝不许用七煞剑与紫青双剑交手,就算是同辈之间互相较技或别人要用紫青双剑杀你也不行,只要你敢出七煞剑与紫青双剑对上,必有大祸,你可记住了?” “啊”?林德志刚想问为什么,极乐真人又道:“至于其中原因,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会懂,等你练到我这般地步时,你就会明白了,现在只用记在心里就是。” 你说了我不会懂,可你不说我就更不会懂啊?再说,练到你这般水平…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看见这一天呢!――林德志只在肚子里嘟囔,却也不敢再问了。 接下来,极乐真人抬身下了石榻,说了一声:“站好。” 袍袖一卷,林德志只觉眼前一暗,接着头晕目眩,腿一软,“扑通”一跤摔了个四脚朝天。 等他一翻身,眼前却已变了模样,竟已身在一处山中洞府里。 他再看极乐真人,已坐到了一个石案下,石案上供着三清祖师像,极乐真人一招手:“过来,先给三位圣祖见礼。” 这才真正是入门拜师了。 三清磕完是圣皇,圣皇磕完是祖师爷,祖师爷磕完是历代先师长辈……这见礼都得磕头,一一磕下来,今天磕的头实在是不少,……林德志又晕了。 所以当极乐真人捧着门规律条在那儿读时,林德志成功地做到了充耳不闻,仍是只顾在那里一个劲儿地磕头。 第二十八章 多才只为无才苦 终于头磕完了,林德志现在等于有了两个师父,只不过这一个只是记名而已。 极乐真人要林德志坐到他对面,开始为他讲述本门渊源。 原来极乐真人这一门的祖师乃是上古时一位无名天仙在凡间行道时收下的弟子。 那位天仙当时犯了仙尘劫,不得不下凡来完劫,历劫过程中收下了一个弟子,传下了两部法诀。随后历劫完毕,重返仙界时,又将自己在凡间所炼的几样法宝尽数留下。 那位弟子在青城山中静修数百年,既将得道飞升前才又收了一位弟子,并留下遗偈,告诫他不许广开门户、多收弟子,言道本门气数注定单传,若弟子一多,反而难有成就。 几代单传后,有一位前辈见天下妖魔横行,本门却力单势孤,便广开门户,想让青城一派在他手里发扬光大,不想果真受气数所限。不但所收的弟子无一成才,反而因良莠难辩,致使同门交戈,师徒众人死伤殆尽,差一点便让青城一脉在那一代灭门。 幸而有一位弟子当时正在现在极乐真人和林德志所在的长春岩无忧洞坐死关,一坐百年,出关后便得知此事,当下留下训令,严禁后代弟子收徒超过二人,既使是收了二人,也要是一正一副,就是一名嫡传弟子外最多再收一名记名弟子。 这记名弟子当然是为了防备嫡传弟子万一有个不测,使得青城一脉绝后。 当初极乐真人未成道时便收了两名弟子,却不想收徒时只看重根骨天赋,收徒后因自己还忙于修炼,除了授艺外那性情品德便没多加培养管教。 结果那两个徒弟一出山,便仗着一身本领四处作恶,逼的极乐真人不得不坐关修炼时半途而废,出山去自清门户,虽说未酿成大祸,却也累的极乐真人不能肉身得道升仙,只得脱了躯体以元婴炼就散仙。 自那以后,极乐真人深以为恨,再也不愿收徒。 只是那日林德志蒙头乱闯到他隐居的雄狮岭长春岩来,误触了他布下的守山阵法,他发现林德志身怀峨眉功夫,出手相救,救下后又发现林德志身上还有另外一种真元,与他自家所学颇有相通之处。 等林德志醒来痛述了自身经历,极乐真人不由起了恻隐之心,又见他除了自身秉赋稍差,别的根行悟性都不错,而且林德志现在的年纪外表又正合他心意,邃动了收徒之心。 不过有前辙为训,极乐真人还是打算先将林德志算成记名弟子,等日后考查能让他真正放心时再说。 林德志听明白了,“哦”感情我这当弟子也有试用期啊! 虽然是试用期,可极乐真人管教起徒弟来可丝毫也不含糊,林德志没过得几日便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前世的那些大学同学一说到他们自己的求职历程,无不是第一句就是开口大骂:“这该死的试用期!” 林德志在峨眉山学艺时觉得就够苦的了,可那时每日还能睡上几个时辰,现在却连这个福利也被取消了。 每天子时的静功和天未亮时对着旭日吐纳,这是雷打不动的;峨眉派的炼剑养剑、青城派的剑罡修炼那也是每天必不可少的。 除了这些之外,极乐真人针对林德志的元阳之体,还要让他修炼本身的纯阳内火。 还有哪――各种各样的符录法咒、千奇百怪的树木花草、飞禽走兽、金石玉色……林林总总、洋洋洒洒…… 比如说什么是五瓣香兰……什么是七叶玉兰……它们在外表上各有什么分别……又各是都能用来做什么…… 极乐真人说起来头头是道、不疾不徐,可林德志在那儿听的却是口干舌燥、两耳生烟。眼睛里直冒小圈圈。 这听起来都这样,可想而知每天的功课林德志完成的程度会是怎样。你说:他能有时间睡觉? 所以林德志经常是一边拿着个笔在那儿晕头转向地涂来画去,一边感叹:想当初啊!高考时已经觉得够累了,想不到这求仙学道比高考还累! 不过倒有一样:极乐真人对林德志的各种知识上面教的很多,要求的也很严:对于林德志因为根骨原因功力进展缓慢的问题却特别看得开。总是说快有快的优点,慢有慢的好处。 好处?林德志挺迷糊的。 于是极乐真人就说了一大堆练功慢的好处:功夫练的慢了――根基就扎的牢;功力增长的慢了――走火入魔的危险也就少:如果觉得自己的功夫比不上别人――就不会动不动和别人斗气相争…… 林德志当下就恼了――这也能算好处? 不过他再恼也只敢在心里对着自己恼火。对着极乐真人发脾气――他没那个胆量。 所以在这一天极乐真人为他讲课讲到天地间有玉液石乳,若是有缘服用可以增长修道人的根行功力时,林德志差点蹦起来。 玉液石乳?玉液他不知道,可石乳他知道啊! 而且就离此不远――就在云南昆明附近的万山天蚕岭的一处石**里。要说这万山中大大小小的石**没有万把,也有几千,按说是找个几百年也未必能正好找到。 可那石**周围还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那就是有一只文蛛潜伏在地下,虽说现在还不到从地下出世之日,可它所潜伏的山谷必有毒瘴烟雾相伴,只要小心些,恐怕也不难找到。 当然现在林德志没法去找,也不能对极乐真人说我知道那儿有石乳――他没法解释。 所以他只能心里牢牢地记下了这事,掉头去炼剑了。 这几日林德志已经能很明显地与石盒中的天罡七煞剑沟通神意了,他完全能感觉到这七柄绝世神剑在石盒――不,应该说是在七煞剑的剑囊中跃跃欲动,好象是一个沉睡了千年的凶兽即将从梦中苏醒,浑身上下都在逐渐地散发出一股择人而噬的煞气。 这股煞气与极乐真人每天教导林德志的道家平和淡然的心境简直是背道而驰,倒是与峨眉派的炼剑养剑心法挺合拍的。 但光凭峨眉派的炼剑之法,又绝对无法将这天罡七煞剑的威力发挥出来,反而很有可能反过来被七煞剑的那种庞然浩大的煞意所侵蚀控制,从而落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煞星。 这就是青城派与峨眉派两家的分别――青城派注重的是以我为本、天地为纲、静中感悟、不履红尘;而峨眉派则是以天为道、以世为理、行遍天下、斩妖除魔。 两家道术难分高低――当然那是从大体上说。 要是论斩妖除魔的霹雳手段,青城派绝对无法跟峨眉相比。 但要论成仙得道,青城派心法也肯定比峨眉派心法要容易,只要你能守正持直――这是极乐真人对林德志分析两家长短时的结论。 林德志自己在新里补充了一条――青城派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再乎自己的根骨差,而峨眉派只要根骨一差,那肯定没啥前途。 这么说来,自己是挺适合青城派的――当然,林德志却是最羡慕峨眉派――那里有他从上一辈子就开始有的梦想――仗剑天下、斩妖除魔。 至于青城派为什么不肯去斩妖除魔?林德志也曾询问过极乐真人这个问题。 极乐真人的回答让林德志差点儿想背叛师门。 极乐真人的回答是――你想斩妖除魔?行啊!等你道法大成,能将七煞剑炼的七剑合一、剑化天罡时,自然可以去斩妖除魔。如果火候不到――你是去斩妖除魔还是去让妖魔把你斩草除根啊? 七剑合一?剑化天罡?林德志又恼了。 前几天极乐真人刚给他讲过什么叫剑化天罡――就是能让天地为我所用,以七煞剑引动天罡――简单点儿说:就是到了金仙境界才能用的手段!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这辈子还有指望吗? 林德志一声不吭,低头哈腰,溜到一边去咬手指头去了――想斩妖除魔?看来最起码这辈子是没啥戏了! 虽说斩妖除魔的梦想暂且看起来是没门,可这七煞剑还是得加紧炼,因为极乐真人也说了:只有能把七煞剑炼的人剑合一,林德志才能有下山的机会:不然出去连个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一碰上个小山精树怪就得逃――那岂不是给青城派和极乐真人脸上抹黑? 第二十九章 只为余念奔波苦 日精月累、寒来暑往,林德志终于让七煞剑出鞘了! 虽然极乐真人仍是对他的御剑手法大摇其头――林德志练了也有一年多了,现在也只能做到让七煞剑直来直去,想拐个弯儿?……那得收回剑来再往出放――可林德志已经挺满足了。.tw[] 要说这七煞剑不愧是青城派镇派之宝,林德志现在就算刚上手,也完全能感觉到发剑时那种一剑在手、天下我有的浑然气势。 不说别的,就说那法诀一掐,剑随意指,一出就是七把,而且七把剑各具特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华合在一起,飞出去就象是长虹贯日,琦丽无比。 虽然还有点儿小小的遗憾,那就是这七把剑虽然威力无比、气派无双,但只能算是平射炮,只能是指那打那,做不到象巡航导弹那样带有雷达,打出去不用管,会自己拐弯寻敌,――主要是只要是林德志眼睛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这七煞剑就不会自个儿往那地儿飞。 而且林德志现在想要凭着七煞剑克敌制胜,那就是首先得对手笨――就是见了他的飞剑不知道躲――那才能打到人家。不然只要对手身手灵活点,速度再快点儿……七煞剑就只能空放了! 还有更令林德志遗憾的就是这七煞剑威力极大,可耗力也极可怕――林德志以现在的真元每放上一剑就得休息上半天,他称之为需要“充电”。 可这七煞剑“耗电”也实在是太厉害了!练剑时每次放上一次飞剑,林德志就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好不容易练成的真元潮水般“唰唰”地向外流。 极乐真人告诉他此时绝不能着急,等能将七煞剑练的七剑随心,所耗的功力自然就会降下来许多――也就是说要做到放剑时不要一股脑地把七把剑全一下放出去,而是放上一把就行,那当然会省力许多! 要做到这一点,那得把七把剑分开指挥,也就是一颗心分成七份儿用,每一份儿指挥一把剑。 问题是林德志现在连七把剑合到一处都指挥不过来,那还能谈到一心七用? 还是得从功力深度上下功夫啊!――林德志又开始惦记起那传说中的空青石乳来。 他忽地想到一件事,忙转身问极乐真人:“师父,你刚刚说到玉液石乳,这两样宝物本是天地灵气积攒而成,但弟子有一个问题,若这宝物年久,会不会也自生灵智?若是真碰上了,会不会被它溜了?” 极乐真人点点头:“当然会。” “你若真碰到那种日久成灵的宝物,最好不要用七煞剑伤它性命,用禁制之术困住它便是。” “禁制之术?我还不会啊?师父,能否教教我?” “你现在还没到学这的时候呢!” 林德志立马又是愁眉苦脸。坐到一旁去做自己的功课去了。 极乐真人倒是一笑:“你也不用灰心,我这里有一道困仙索,专困那些长于地遁的山精石怪,这便与了你罢。” 林德志一声欢呼,差点就想跳起来抱着极乐真人亲上两口。 他忙不迭恭恭敬敬接过一看,原来是一条几尺长的小细绳,色泽微绿、手感粗滑,就象是一根山荆。 极乐真人教了他使用方法,让他把这困仙索系到腰里,要用时只需手掐法诀向要困的山精石怪一指,这困仙索便会倏然飞出。(..tw无弹窗广告) 林德志试了又试,发现挺好用,而且还不费什么法力,简直就是给自己订做的一样。 极乐真人止住了他,道:“你知我为何要传你此物?” 林德志抬起头来一想,不觉心里一喜:“莫非师父准我出山了?” “什么出山?只是让你下山一趟!就你现在就想出山?早着那!” 管他什么出山还是下山?反正是自己马上就能出去遛哒遛哒。林德志忙扮出一付笑脸:“是是是,是下山,师父您叫我出山我还舍不得呢!” 极乐真人一挥袍袖:“我近日又要坐关,非七七四十九日不可出关,这些日子无法再来教你,你也随我学了一点东西,现在正是学以致用的时候。” “你也不许走远,就在这附近几座山里,去将我教给你的一些药草山石寻来,再下山到附近城里顺便买些你日常所需之物,只是不许多担耽搁,待我出关时你必须回来,明白了么?” 林德志连连点头称是,当下稍做准备,等极乐真人一离开,立马加足马力,一溜烟地向山下跑去。 极乐真人所在的长春岭本来离昆明府就不远,不等天黑下来,林德志已一路小跑到了。 他一边买了些日常用品,用一个扁篓和七煞剑剑囊背到一起,一边向路人打听大板桥,一打听清楚,也不管天色昏黑,掉头就又往大板桥跑去。 对于在山野丛林里赶早摸黑跋涉了一年多的林德志来说,这区区二十多里路简直是不再话下,当天夜里,他便寻到了那个名叫大板桥的小镇子。 第二天一大早,林德志便向村中樵夫询问天蚕岭,他现在从极乐真人那里拿有不少银钱,钱财开路那是一帆风顺,不大一会儿便将天蚕岭大大小小的山洞问出了几十个。 只不过他记得那石**好象是在岭西,打听清楚入山的道路方向后,谢绝了几个想为他带路的山民,出村找准方向行去。 等到午时,林德志已在山中寻找了不下十几处山洞,只是灵石仙乳没找到,山中野兽倒实在是惊动了不少,离的老远便能听得山中不时传出野兽被他惊扰的吼叫。 但林德志这年把来在山林中的经验毕竟是丰富的很,更不用说他现在的眼力几乎可以透视幽冥,没等到天黑,他便远远地发现了一个山谷中隐隐约约的彩雾迷漫。 他稍稍靠近了些,便闻到那股雾气散发出来的带着一种奇异的香味,只是这股香味闻到鼻中马上便是让他头脑一阵眩晕。 他急忙用早已准备好的湿布捂住口鼻,在山谷外细细一找,看到就在身后不远处一处突出的山石下有一个藤蔓遮掩住的石**。 林德志缓缓走近石**,听到从洞里传出几声唬声,明显里边还有野兽存在。 他掏出好久没用过的飞雷鞭,伸手一甩,“啪啪”几声,两只半人高的土豹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对着他呲牙咧嘴,口中“唬唬”个不停。 林德志却不愿开了杀戒,当下伸手在空中虚画了一道符咒,轻喝一声,那符咒立刻化为一道两人高的猛兽巨狮虚像,一声大吼,两只土豹子马上吓得夹起尾巴呜咽着逃了开去。 林德志这才拔开洞口的藤蔓,钻进石**里。 一进石**,他便看到在石**尽头处有一座高约三尺、七八尺见方的青石台,石台周围边缘甚是整齐,只是石台上下周围也尽是一圈大大小小的碎石和野兽剩下的残骨。 他手脚并用地将那一堆碎石杂物扒开,用手贴上去一摸,触手却是一阵微微的暖意,登时心里大喜,知道应是找对了地方。 他抑制住心里的高兴,先返身出了石**,用极乐真人这些时候教他的符咒在洞外布下警戒,才又回到石**里。 别看他记忆里那位笑和尚与尉迟火得宝经过显的很容易,那是人家本领高,林德志可没法学人家的本事,发出飞剑三下五除二就能把这大石挖掘出来斩断削光,他只有笨办法。 他进山前便买好了撅头铁钎等刨土凿石的工具,当下便挽起袖子开挖。 挖了四五个时辰,他才终于将这块大青石挖的见了底,此时已是深更半夜了。虽然那空青石乳还没看到影,但别的成果已经能到手了。 就在这大石周围,林德志挖出了一大堆纠缠盘结在一起的黄精,支支都粗如儿臂,从被林德志刨破的断口处散发出一股清香。 此刻子时将近,又到了修炼的时候了。林德志只得先住了手,捡了一些黄精剥去外皮,伸到嘴里一咬,果然甜香浓缩,和他平时在山中见的黄精那种一咬一嘴苦药味绝然不同。 这些黄精的年头只怕也不短了。林德志打定物尽其用的原则,先大吃一顿,再把这些黄精一一小心挖出,堆到一起,准备到时一起带走。 第三十章 弥天可成假作真 等到林德志每日一次的吐纳修炼完毕,已经是第二天了,林德志自觉这一夜修炼大见成效,比起往日里要明显的多。(..tw无弹窗广告) 他知道这是自己所吃的那些难计年月的黄精的作用,再想想只不过是在这万年太乙元精周围受灵气滋养便有此效果,那这大石中的万载空青和太乙元精本身又该是什么样? 于是林德志心头干劲立马直冲而起,抓过扁篓中的铁锤铁錾,干活——当石匠去! 随着“叮叮铛铛”的敲击声不断响彻洞**,大大小小的碎石不断落下,那块七尺见方的大石逐渐越来越细。 终于只剩下一尺多粗,马上就是云开宝现的时候,林德志却遇见问题了。 那就是他拿这剩下的这根尺把粗的大石头柱子没招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大青石从外到里是越来越硬,硬的比铁块还厉害。他从山下城里买来的铁錾已经变成了一块钝头废铁,而且现在连铁锤一锤敲上去,也是只见火星四溅,那青石柱子却好象丝毫无损。 他现在才又想起来,极乐真人当时说到这石乳玉液时,好象也说过一句:“那空青石随着年份长久,也会变的越来越坚硬,年代极长的甚至于斧钺难伤,是道家中人制符的极好材料。” 他当时只顾得在心里惦记这空青石乳,极乐真人这些话,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这就是上课不专心的下场啊! 现在怎么办?林德志绕着这石头柱子转了好几圈,搔搔头:难道能半途而废? 那可不是林德志的性格,特别是眼开着宝物就要到手,这会儿掉头而去?开什么玩笑! 林德志一怒而起,——拔剑! “锵”地一声巨响,满洞光华大作……这七煞剑好生厉害! 林德志看着一地碎石,心都差点跳出来,忍不住破口大骂:“混蛋,谁让你们都出来了?” 本来林德志是打算用七煞剑当砍石刀用的,想用剑把这石柱一点一点削开,可没想到这七煞剑七剑通灵,他憋着劲朝着石柱上半截劈了一剑…… …可没想到这一剑劈出…怎么变成了七剑齐出了?老天爷,差一点就把这整根石柱连带石心里的太乙元精和万载空青全劈成整个一堆碎石头! 幸亏幸亏啊!林德志当时只是打算从这石柱子上面一点一点削,出剑时只是瞄准石柱顶部平削过去的,这七剑齐飞才没伤到石柱下端,要不然,林德志现在就只能看着被他消灭掉的宝物哭了。[..tw超多好看小说] 但这一下,林德志也不敢再用剑砍了,瞄着留下的四五尺高的石头柱子又开始发愁。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好办法来,不由地长叹一声,还是怨自己没本事啊!眼瞅着宝物却无法拿到手里。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自己有了大神通,只怕也不会专门跑到这儿来了。 没本事,那……那就只有用笨办法了! 于是,在昆明府的大路上,过往行人无不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奇景。 一个十几岁的小道士,“吭哧吭哧”地背着一个四五尺长,尺把粗的大石头柱子,一步一步往前挪。 这石头柱子可是连铁锤铁錾都无可奈何的重家伙啊!少说也有三四百斤,要不是林德志这几年修炼还有点成效,别说背起来走回长春岩,只怕想从天蚕岭挪出来也得找他个十几条壮汉轮流抬不可。 林德志一边“吭哧吭哧”地朝着前面走,一边心里哼哼:“这天下还是没有白吃的午餐啊!” 来的时候一共花了不到一天的时间,这回去时可就难了,林德志那是走走歇歇,还得加上另一条——他可没那能耐背着这几百斤的重家伙翻山越岭!只能尽量找着平坦宽阔的大路走。 这一走,走了足足一个月! 就在林德志怀疑自己会不会永远变成个驼背时,这长春岩终于遥遥在望了! 可就是这最后的一截路,林德志也终于没辙了! 这极乐真人所隐居的雄狮岭长春岩……那可不是一般的难走啊! 眼见得极乐真人出关时日将近,林德志呢?——还在半山腰死拽着绳子“哼哊哼哊”地往山上拖那根石柱子哪! 所以当极乐真人出关来到林德志住的小院子里时,却惊异地发现自己刚收的弟子没了! 当他感觉到林德志在离此不远的地方,御空而来时,远远地从半空里看着正满头大汗在山腰里一处陡直的坡中间上下不得的林德志不由一阵好笑。 林德志这些日子来早就忘了自己到底出来了多少天,只当是离极乐真人出关还有几天时间,所以当他看见极乐真人突然从半空里落到自己面前时,这一惊可非同寻常。 他本来还打算在怎么地也得在自己这位师父出关前回到山上,不然……极乐真人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啊! 他现在正在拼尽全身力气仍是上下不得的时刻,这一惊之下,劲一泄——“哇”地一声,被绳子拽了个仰面朝天,连人带石柱子“扑的隆咚”地就要往坡下滚。 极乐真人大袖一甩,伸手虚抓,连林德志带石柱一起便飘了起来,稳稳地落到了坡顶。 林德志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先赶紧给极乐真人跪下,心里怔仲不已。 极乐真人轻叹了一声,摇摇头说了声:“你呀……”掉头就往回走。 林德志心一沉,连石柱也不要了,急忙爬起来耷拉着脑袋往上跟。 刚走的几步,极乐真人便停下来回头道:“怎么?还等我去给你背那根石头柱子?” 林德志“扑嗵”跪下,一头磕到地上,连连道:“弟子错了,弟子错了……师父开恩啊!” 极乐真人“哼”了一声:“原来你也知道有错?” 林德志嘴里“哼哼”了半天,才道:“弟子只是觉得天资驽钝,久久没有长进,也太让师父失望,才想做些补救……” 极乐真人打断了他“我何时说我对你失望了?再说,我坐关前吩咐你要在我七七四十九日出关前回来,你却连我的吩咐也不听吗?” 林德志张了张嘴,赶紧用手扎扎日子,可那能折得清?哭丧起脸:“弟子实在是记不得今天是第几天了。” 极乐真人看看他那张油污汗泥涂的连原本样子也看不出来的脸,心里不由又气又笑,从鼻子里“哼哼”了两声:“算了,你……” 林德志只以为极乐真人要把他赶下山去,吓的魂飞天外,当时急的泪都要流出来了。 等了一会儿,却听极乐真人慢悠悠地道了一声:“去,既然已经背回来了,难道你想就扔到那儿算了?” 林德志张大了嘴“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心里真是大喜过望,急忙站起来返身重新背起自己的宝贝,追着极乐真人便走。 回到林德志住的那个小院子,林德志气喘吁吁地放下石柱,还没说话,便又被极乐真人赶去洗漱。 等他洗干净手脸回到院子里,却见极乐真人正绕着那根石柱子转悠,脸上一付惊讶的神情。 林德志刚想开口,便又被极乐真人打断:“这根空青石你是怎么得到的?” 林德志当然不敢说是自己上辈子就知道了这地方,才专门跑去挖来的。 只好说是自己下山在城中买东西,无意中听得有人说在万山中有个山谷里发现毒气迷漫,自己跑去查看,在山谷外洞**里看见这石头不寻常,所以就挖了出来,但却又拿它没办法,只好硬背了回来。 “万山?”极乐真人一笑:“你倒跑的不近,怪不得这么久回不来。” 林德志偷偷瞅了瞅极乐真人一眼,看出他好象并不象生气的模样,心说你知道我跑的够远就行,可千万别我哼哼哧哧好不容易这么远背回来,你却又说这东西不该归我,一甩手就再给我放回去。 “你可知这石中有一样宝物?” 废话,没宝物我这么远背回来干吗?你当这家伙份量轻点儿? 林德志肚子里嘟囔着,嘴里却只能道:“弟子不久前曾听师父讲道这空青石极是难见,所以便想背回来给师父看看,不知师父说里边有何宝物?” “这不是空青石。” “啊?”不可能吧?难道自己这么不容易背回来个假的?里边并没有太乙元精和灵石仙乳? 极乐真人一句话,林德志傻了! 第三十一章 成则登天败则亡 极乐真人当然没去管林德志脸上茫然的惊疑失望,慢悠悠绕着石柱子又转了几圈,弯腰在石柱上又开始来回伸手贴上去抚拭。 摸了半天,极乐真人才抬起头来,张口又是轻叹一声。 等林德志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极乐真人才悠悠地道:“我当年为寻找五方五行之精,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踏遍四极之地……费去多少心血……没想到啊!竟然就在我山门口便有这上古太乙精气所凝……” 这几句话林德志还是听懂了,心里长喘了口气,心说还好还好,听这话意思不象是废物。可是……? 他问道:“那师父为何说这不是空青石?” “这当然不是空青石!这是由里边的太乙元精散发出来的太乙精气日久年深所固化凝结而成的。” 极乐真人一口道出了石内的奥妙:“此物绝非在你发现的地方所结成的,必定是不知在那个太乙精气汇聚发源之处,因年久成形,虽灵智未开,但也能借地脉遁行,遁到了你见他的地底后,因受地气所困,不得离开,从它身上散出的太乙精气和地气相混,逐渐形成石状。” “若是再过得几百年,它里边的太乙元精的精气就会逐渐散完,就会在它藏身之处形成一座山,到时你再见它,也没用了!” “幸好啊!看起来他所成时日还不长便被你寻到,倒是你的缘份。” 再过几百年?就算我不先把它背回来,最多再过几年它也会让人摸出来了!不过看起来极乐真人还没算到这一点? 林德志光是怕极乐真人再给他来个原物奉还,他也不想一想,极乐真人就是再有天大的本事,又岂会没事吃饱了撑的什么都要去算计算计?人家就不嫌累? “那?师父,这么说它里边不会有您说的空青石乳了?”林德志还是有点紧张,这西瓜芝麻他可都不想丢啊! “当然有,不过不叫空青石乳,而是太乙元精和地气相合而生的灵液。” 这下林德志终于完全放下心来,忙道:“既然如此,那成形太乙元精自然是弟子孝敬师父的了,弟子只要那灵液便好。” 极乐真人微微一笑:“此物若能早两百年为我所见,自然对我用处极大,可惜两百年前为师我已经寻到一处太乙精气汇聚之地,次物现在对我是无甚用处了。” “它对你倒是好处极大,可惜你现在也用它不上。” “啊?”用不上?怎么会用不上啊?不会吧?林德志又有点儿傻眼了:我不会倒霉到这个地步吧?几番费心费力,感情尽弄些对我没用的东西回来? “当然不是说它对你没用。而是要等你修炼有成,即将在体内凝结元婴时,此物可当你数百年之功,此时么?你只能把它当个法宝用,若是不小心被它跑了,到时候你可还得去寻遍天下去找太乙精气去。” “这么说它还真的会跑啊?” “会,它现在只要一沾地就会遁入地下,沾火成气:沾水无形,遇金即碎:遇木化林。” 林德志明白了,感情这东西比《西游记》里镇元大仙的人参果的禁忌还多啊! 他还在那儿感叹呢,猛地眼前金光大作,一闪便收。 却是极乐真人已放出了飞剑,只是一个闪动,便见得那林德志束手无策的石柱已自一端三分之一处整整齐齐地分了开来。(..tw无弹窗广告) 林德志登时跳了起来,忙不迭地抱住被极乐真人斩下来的那段短截,把嘴凑了上去,只等着那不管是空青石乳还是太乙灵液往出喷。 不料憋着气等了半天,也没见动静,林德志还在那儿傻等,极乐真人笑骂道:“你在那儿傻啃什么,太乙灵液还在这一头呢!” 林德志讪讪地放下手里的石头,嘿嘿两声,自觉大不好意思,忙岔开话题,问极乐真人:“师父,你说这太乙元精和地气所凝成的石头有没有用处?” “当然有,而且特别是对你用处极大。” “哦?”这下林德志的兴趣倒真的冒了起来。 “次石乃是太乙元精与地气相混所凝,坚逾精钢,但只要经我用道法炼上几日,再把高空之中罡气引入,便可炼成本门独有的太乙神雷符,遇敌时只消以本门施雷诀打出,邪魔辟易,在所难当!” “还有,那被我断下的一截,再分成七截,依次分布,布成七星天罡阵,可让你用来修炼本门太乙神雷诀,对你也是极为有用。” “还有……”极乐真人滔滔不绝地讲述半天,林德志心花怒放地听的大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次终于是发了!而且是大爆发! 讲了半天,极乐真人终于讲完了这石头的用处,转过眼瞄了还在那儿兴奋难抑的林德志一眼,语气倏地一转:“但是…” “啊?”林德志现在已经有点怕听这两个字了:“还有但是?” “但是!你苦心费力找来这灵石玉液,偏偏解决不了你根骨差的缺点!” 林德志立马耷拉下了头,心里哗哗地那个凉哇! 极乐真人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模样,语气却又是一变:“不过我这七七四十九天坐关,倒是给你想出了个办法!” “啊……啊?真的?”林德志腾地蹦了起来,差点就想抱住极乐真人亲上两口。 极乐真人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子,开口喝了一声,林德志赶忙乖了下来。低头垂手静立,摆出一付恭听教诲的乖样。 只听极乐真人又道:“人生百态,各得其所,根骨本是天成,按说我也不该逆天行事,但我见你为此日思夜愁,简直有入魔的迹象,所以决定为你了此心愿,也省的你光是为此东颠西倒,煞费苦心。” “只不过还有一点,此法毕竟是逆天行事,其中种种磨难,内外交结,只怕你挺不过去。” 林德志立刻挺胸抬头,做出了一付不怕苦不怕痛的坚强表情,刚要大表决心,极乐真人已摆摆手止住了他:“你不要想的太过简单,过得几日,我准备好了,你先试试再说,只是到时不要叫苦就是。” “至于这太乙元精,先放下,若是你能撑的过这洗髓易筋之苦,到那时也必会元气大伤,到时正可用它:若你撑不过去……那就来世再说吧!” “啊?来世?”这下林德志对自己将要受到什么样的磨难稍稍有点明白了,感情是成则登仙败则亡啊! 接下来的几天,极乐真人连林德志的每日修炼也停了,只是给他细细讲述了如何洗髓易经才能脱胎换骨,林德志边听,边茫然地点头。 他现在对这件事真的没信心了。 极乐真人说的很明白,林德志听的也很透彻。 那就是人生下来时是什么根骨模样,那是上天所成。若是想改,也只能由上天改,极乐真人只能是给林德志一个机会――至于成不成,除了本人自身的基础,还得看老天是不是同意! 什么机会? 就是要在山中布一个大阵,让林德志进到阵里去,阵中会有种种磨难魔劫,只要能在阵中经受九九八十一日,就会毁体重生。 九九八十一日,每日会经受一种磨难,比如说有冷、热、酸、甜、苦、辣、咸,比如说有山风彻体、地火溶身、**入喉、天雷殛脑…… 但这些都是最初的,也是林德志要经受的真实的磨难,为的是毁去他的旧躯体。从而为再造一付新的肉身创造条件。 再往后还会经受人生百态,生、老、病、死、成、荣、损、灭,比如说会遇到荣华富贵、妻妾成群,比如说会遇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些当然是虚幻的,但幻由心生,也就是说全都会是林德志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幻阵只不过是会把这些念头全部显露出来,经过放大后,一一展现在林德志身边周围。而且会让他身临其境地去感受这些。 比如说若林德志心里曾想过要去升官发财,那么幻境里他就会看到自己成了一开口万人呼诺,一摆手挥金如土的权倾天下的大人物。 再比如说林德志曾在心底偷偷喜欢过那些美女娇人,他就会发现那些美女全会围绕在他身边,夜夜笙歌燕舞,朝朝乐不思蜀。 还有,林德志心里曾经恨过谁,他就会看到自己在与自己的仇人生死相搏,人头落地、血流成河…… 林德志的确是真的没信心了。 第三十二章 逆天且作迷时语 林德志那真是自家知自家事。(..tw无弹窗广告) 要说他的向道之心,他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生不如死的皮肉之苦嘛,他这段时间受的也不少。 但就是这心魔一关,他觉得实在是挺悬的。特别是对于他这个曾经经历过人生风雨的人来说,这种发自内心的感情关是最难的。 如果自己在阵中梦到自己父母亲都死了。难道要自己不伤心? 如果梦到自己娶了妻子,生了儿女,却在自己眼前被人杀害,难道自己会不愤怒? 可极乐真人说了,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保持平常心,都要不为所动! 这可能吗?林德志觉得自己还远远做不到。也许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做到。 所以再下来的几天里,他每天就是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对着镜子说话。 他这几天每天就是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口里不断地说:“我要修道……我要成仙!无论什么事情,我也不会动摇。我就是要做一个仙人……” 他并不是自怨自艾,他是想来个自我催眠! 直到极乐真人布置好了阵法,前来催他时,林德志仍是抱着个镜子喃喃不休。 倒底成不成,林德志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但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不得不行了。 看着林德志一脸坚毅地跨入阵中,极乐真人轻叹一声,手持旗门,口颂法诀,一股浓密的雾气自阵中腾腾而起,绕着林德志开始旋转奔腾,转眼间,阵内外的视线已被隔的严严实实。 不大一会儿,阵中风声大作,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如群鬼呜咽…… 极乐真人身为主阵之人,虽身在阵外,对阵中的一举一动还是明察秋毫的,他早已做好了一看林德志支持不住就停下的准备。 但过了不到半晌,只听得阵中风声越来越微弱,除了滚滚云舞翻卷外不多时竟然没了声息,极乐真人却面色倏变,一声大喝,手舞阵幡,便要停下大阵运转。 并不是林德志已经支持不住了,而是极乐真人惊疑地发现:自己对阵中的一切竟然失去了察觉。 这不是可以小看的事,要知道极乐真人对林德志说若失败会来世再见――那是极乐真人想过,林德志要是坚持不下来,肉身被阵中内外交结的阵法所毁,他还有及时把林德志魂魄救出来的把握。 但现在阵中突生变故,极乐真人惊疑地发觉对自己布下的大阵失去了操控。 也就是说,现在阵中的林德志是什么情况,极乐真人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就算林德志被阵中的种种风火雷电磨的魂飞魄散,极乐真人也不会知道,更无从说什么救不救得出来。 还有更令极乐真人吃惊的事:那就是大阵现在连停也停不下来了!而且阵中充斥着一种令极乐真人从元神到骨子里都感到惊惧的力量。 极乐真人几次都已跃到了大阵的外围,但这种从元神深处散发出来的惊惧撼动着他,让他只能呆呆地站在旗门外,却再不敢抬腿往阵中跨近一步。 大阵中九九八十一面旗门仍在缓缓地旋转不休,阵中雾气迷漫,却一丝一毫的声音也再传不出阵外来。 极乐真人空忙了半天,颓然住手,仰天长叹:“难道我逆天改命真是不为上天所容吗?” 极乐真人所布下的大阵的名字正是叫逆天大阵! 九九八十一天,逆天大阵在无人主持的情况下自转不停。 九九八十一天,极乐真人守在阵外,不眠不休,两眼紧紧盯着旋转的旗门,看着从翻滚奔腾的茫茫雾气中偶尔闪现出来的一丝亮光。 那是阵法还在运作,那是林德志还没有魂飞魄散,还在经受磨劫,还在坚持熬炼。 不知不觉,九九八十一天终于过去。 逆天大阵中九九八十一面旗门忽地亮光大作,随着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八十一面旗门齐齐化为飞灰。 阵外如同经过了八十一年等待的极乐真人缓缓站起,双目紧盯着逐渐消散的雾气。 雾气中,一个赤身**的人影渐渐露出来。 极乐真人已经想不起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期待和激动的心情了。可就在这会儿,他竟不由自主地又有了些想要高兴地大吼一声的冲动。 他缓步走到逆天大阵的阵中心,看着静静地躺在地上的林德志。 林德志慢慢睁开双眼,环视了一眼周围,扯扯嘴皮作出个想要笑的表情,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林德志再次苏醒时已又是两日之后,他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正赤身**地躺在一个灌满了青碧色液体的石槽里。 他现在除了口鼻露出液面,身体其余部分都被浸泡在这不知何物的液体里,只要那怕是扭扭头,都会被这不知名的液体灌到鼻子里。 他想抬起头来看看,但马上发现自己除了能睁眼喘气外,连手指也动不了丝毫。全身上下就好象不是自己的一般,一点也不听指挥。 眼前忽然一暗,极乐真人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面色凝重中带着一丝微笑,稳和地道:“你毁体重生,经络骨肉都是再造新生,这几日必然难以适应,不妨多练练我教你的内视法门,对你早日恢复大有益处。” 林德志的双耳现在都浸没在水里,但极乐真人这几句话仍是听的清清楚楚,只是苦于无法张嘴,只能眨了两下眼,表示自己明白了。 但这“几日”可够长的,直直过了十几日,林德志都要怀疑自己是否变成了个植物人时,终于才慢慢觉得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体,终于能稍微指挥自己的四肢手脚动一动了。 就在极乐真人又出现在他面前时,正在笨手笨脚地慢慢伸手蹬腿的林德志先问:“师父,我这就算是成功了?” 极乐真人点点头。 “那我怎么感觉不出来有什么比以前强的地方?反倒觉得以前所练的功夫退步了许多?” 极乐真人摇摇头:“你这身子从头到脚都是新的,那还会有什么以前练的功夫?你以前积攒的那点儿真元,早已随着以前的身体没了。” 感情这几年的功夫都白练了?林德志张张嘴,又闭上眼感觉了一下,诧异地道:“可我觉得身体里还是有点真元流传啊?” “那是你这几日来新练出来的,不是以前留下的。” 林德志再感觉感觉,张大了嘴:“啊?我觉得现在的功力差不多是以前的一半,这么说我在这里躺了十几天练出的功力就能顶的上以前好几年练的?” 极乐真人微笑着点点头:“正是如此,不过你以前的功力没了,但功底境界还在,练的自然要快很多,而且,你知道你现在泡在什么里面?” 林德志使劲闻了闻浸泡自己液体的味道,微一点头:“是太乙灵液吧师父?” 见极乐真人点头,林德志倒有点想笑:“这么说我还不能浪费啊!只是……这灵液不是用来喝的吗?而且,师父竟能把它保存下来?” “你想喝也可以啊!我用几十种奇花灵药与太乙灵液相混,才炼成了这补天水,等你完全适应了你的新身子,到时就把它喝掉吧。” 林德志苦起了脸:“师父啊,您不至于真的要我喝这一大盆我自己的洗澡水吧?” 极乐真人展颜一笑:“想不想喝是你自己的事,我不管你。”接着立刻收起笑,一脸凝重:“我今日是要问你一件事!” 林德志一楞:“不知师父要问我什么?” 极乐真人缓缓开口道:“我想知道你在逆天大阵中,倒底发生了什么?” 林德志看看极乐真人的神色不象是开玩笑,睁大眼楞楞地问:“师父你前几天不是跟我说过我在逆天大阵中的一切你都能知道吗?” 极乐真人皱起了眉头:“我原说正是如此,但自你进阵不久,阵内便狂风大作,雾气迷漫,阵内阵外便失去了感应,我当时便打算停下逆天大阵,不料……” 极乐真人看了林德志一眼,摇摇头轻叹一声:“不料这逆天大阵果不为天所容,竟让我完全失去了操纵,想进阵揪你出来也是力不能及,幸而……” “啊?啊?”林德志眼睛瞪的老大:“这么说我要是没能撑过那九九八十一日,就算稀里糊涂死在阵里,师父你也……也……” “不错,幸而你坚持过来了,不然必然魂飞魄散,我就想救你也救不得。” “此次为你逆天转运,实在是太出我意料,所以我想知道你在阵中倒底感觉到什么没有。” 林德志楞了半天,才长叹了一口气,喃喃地道:“幸亏我坚持下来了……幸亏我坚持下来了呀!” 第三十三章 道是无难却有难 极乐真人再次追问了林德志一次,要他说说在逆天大阵中的经过。(..tw) 林德志张着嘴,“啊啊”了几声,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在逆天大阵中的经历,实在是有点……怎么说才好呢? 林德志在逆天大阵中并不是象极乐真人先前所说的那样先要经受地水风火的外劫考验,再经受人生百态的心魔内劫。 他一进阵,首先受到的竟然先就是心魔幻境的考验! 但那个心魔幻境却大出他之前所料! 他当时的的确确是被卷进了一个梦境般的世界,而且那个世界林德志还很熟悉。 他被卷进的是他前世所在的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文明社会,身边的人物也是他前世所熟悉的朋友亲人。 而他首先遇到的场景,就是他前世上大学时曾经真实经历过的一件事。 那便是他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爱上另一位花花公子,无情地抛弃自己的时候! 那曾是他心里永远的痛! 他曾在心里不止一次地想过如何去报复那个花花公子,如何要让他原来的女朋友痛苦。 所以在梦境中,林德志的仇恨心理被放大扭曲时,他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便要拔剑。 但他进逆天大阵时,偏偏没带上七煞剑,所以一拔剑便拔了个空。 幻由心生,当林德志发觉自己发不出七煞剑时,幻境中的仇人好象都在嘲笑他,甚至于要来杀他。 林德志自跟随极乐真人修道以来,特别是刚学会飞剑之术后,每天所练所想的就是飞剑一击,然后……不管有没有击倒敌人,掉头就溜。 所以当他发现没能击倒仇人时,虽然心里还是只想着拼命搏杀,手里却习惯性地掐了个法诀——“幻”字诀。(..tw好看的小说) 就是这个“幻”字诀一掐,林德志只觉得从心底传出了一股冰寒透彻的凉意,让他马上清醒了过来。 这一清醒过来,林德志立刻想起自己正在幻境之中经受心魔考验,心里一惊,马上摒思净虑,心头一片清明。 再看那些从他心底破念而出的幻像却也没有消失,而是就象是演电影似的在他身边眼前不断浮现。 但林德志再也没有被迷惑住,只是一手掐定了“幻”字诀,盘腿静坐,就象是局外人一般地冷眼观望着眼前的一幕幕活生生的戏剧上演。 当然,其中有一些场景上演时,林德志就算明明白白地知道那只不过是幻觉,但也忍不住心潮汹涌,当时差一点就要参与到其中去。 但只要他一忍不住要从地上跳起来时,手上的法诀一松,眼前就会看到有一道绚丽的青光一闪,从体内那块神秘的如意符上就会传来一阵冰寒彻骨的凉意,凉得他全身直打冷战。 就是那一道寒气,保住了林德志在幻境中的性命!更保他没有魂飞魄散! 甚至可以说:林德志之所以能撑得下来那九九八十一日的洗髓易筋,一多半的功劳都要归于这块林德志直到现在也没能搞清楚的如意神符! 心魔历劫之后,林德志还刚有点沾沾自喜,便终于见识到了极乐真人口中的地水风火的威力。 而且也根本没有象极乐真人说的那样先是什么山风阴风寒风,再是什么阴火阳火…… 林德志记得清清楚楚,也感受的明明白白——分明是地水风火雷电……等等等等,一齐便从四面八方轰然而至,由弱慢慢变强,由小慢慢变大…… 林德志在幻境中侥天之幸——不是,应该说是得如意神符保佑,而没受的苦——全部加到了他的**之上。[..tw超多好看小说] 那些日子的感觉……林德志绝对绝对不想再回忆那怕一丝一毫! 那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全身血肉都慢慢地被那些让人遍体又疼又痒、又酸又苦的和风细雨、金木水火土风雷一层一层地磨掉,又慢慢重新长好……而且是一遍接着一遍。 甚至到了后来林德志早已被阵中的五行十难毁的全身都变成了一滩血沫,但那些难以言述的酸痒苦痛仍是一直缠绕在他的魂魄上,而且又随着全身血肉的重生再来一次次……直到再次把他的五脏六腑、血络骨肉磨成飞灰……再伴着那些剧烈的痛楚重生…… 只以为会非常难的——轻而易举地作弊一般就过了;而当初觉得会比较有把握的——却让林德志稍稍回想起来一点儿,就浑身汗毛孔都不由自主地往开炸! 所以现在就算是极乐真人再怎么问,林德志也是紧紧咬住嘴唇,皱眉苦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极乐真人眼见林德志那付苦样,心知他必是在阵中受的磨难实在不少,也再问不出口了,只好把疑团放在心里,温语安慰了林德志几句,皱着眉头离开了。 林德志使劲甩甩头,象是要把心里的阴霾通通甩掉——不管怎么说,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的自己,是一个新的自己了! 的确是新的,新的连林德志都想不到。 当极乐真人郑重其事地证实了这一点时,饶是林德志已有了些心理准备,仍然又不由地张大了嘴,久久不能合上。 那是极乐真人来为林德志检查身体的恢复情况时,用一种难以言述的表情盯着赤身**的林德志,也不管光着**的林德志都在他的目光下缩成了一团。 林德志真的是要恼羞成怒了。 就算极乐真人是个男性,就算他是个看起来外表刚刚十一二岁但其实活了几百上千年的小老家伙,可这样目光灼灼地盯着光**的林德志这么老半天不挪眼——他不怕长针眼,自己还不好意思呢! 好久好久,久得林德志终于受不了极乐真人肆无忌惮的目光,准备摸出浸泡自己的石槽先去找身衣服遮遮羞时,极乐真人猛地用力一拍双掌,大喝一声:“正该是如此了!” 林德志被他这一声狠狠吓了一跳,正慢慢往石槽外探的身体倏地缩了回来,“啪”地一声,水花四溅,溅的极乐真人满头满脸。 林德志赶忙缩起脑袋等着挨训,却惊异地只见极乐真人浑然不觉带着一脸水珠地转身而去,不大一会儿又带着一脸水珠奔回来,只是手上多了一个扁扁的布包。 还没等林德志来得及开口问上一声,极乐真人已是一挥大袖,林德志身不由己地从石槽中直直飘浮了起来。 只见极乐真人伸手一指,林德志就那样平展展在离地三四尺的空中一个大旋转,朝着极乐真人飘过去,停在了极乐真人胸前。 林德志一恍眼,便看见极乐真人打开手上托的那个小布包,登时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叫,在空中手舞足蹈。 那个布包里,整整齐齐地排放着尽是一大片金灿灿、明晃晃的金针! 极乐真人喝了一声“安静”,抬手拈起了一根金针,针尖直直对准了林德志的头顶。 只不过林德志上辈子就对打针输液不大感冒,现在看着这密密麻麻的数不清的针尖,那能安静得下来? 当下竟然半空中手一曲,两手同时掐诀,倏地全身上下在极乐真人面前隐了个无影无踪。 极乐真人见林德志竟敢在自己手心里玩花样,不由地一阵好笑,两手向前一抓,便要把林德志从隐形状态下揪出来。 可手一伸出去,极乐真人便发现不对了,轻“咦”了声,袍袖一甩,从他身上立时放出了一団光层,并迅速地辐射开来。 毫无动静,极乐真人皱眉一笑,原地掐指施展先天神数,掐了两把,心里一惊,接着“哈哈”大笑。 就在这挥手之间,林德志竟然已溜出了几里地远,不过现在也不好受。 林德志正光着身子卡到了无忧洞外老远出的两块山石夹缝正中,正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在那儿挣扎呢。 等极乐真人过去把林德志从石缝里拉出来,林德志忸捏地捂着下体,眼巴巴看着极乐真人,再不敢玩花样了。 极乐真人也没去责怪他,只是一把提起林德志,一个晃身,又回到了无忧洞里。 林德志一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金针,忍不住又是头皮发麻,只是如今我为鱼肉,想反抗也没用了,只得蹲在那儿大叫:“师父,您要干吗呀?先给我说说这是什么东西再动手行不行啊?” 极乐真人一笑,举起手里的针囊:“这是我炼的乾坤针。” “啊”还有呢?怎么不说了?林德志眼见极乐真人重新拈起了明晃晃的金针,都快要哭了。 乾坤针他知道,可自己啥时候变成绿袍老祖的金蚕毒蛊了?居然劳极乐真人用乾坤针来扎自己? 好几天没赶得上更新,今天先补上两章,过几天再来个大爆。 没想到急着想补上两章,结果还发错了,把第三十四章当三十三章发上去了,幸而有读者在书评区里提醒我,特此感谢。 第三十四章 无忧岂能说混元 极乐真人往日里一付从容不迫,悠然自得的模样,可今天不知怎么了,一付急不可耐的神色,连话也不愿多说一句。[..tw超多好看小说] 林德志眼见是躲不过去了,只得扮出一付上刑台的脸色,挤眼咬牙,等着极乐真人手里的乾坤针落到自己身上。 等了半天,却没感觉到针扎上来,他诧异地一睁眼,“哇”地一声。 自己感情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个浑身金光闪闪的大刺猬了! 他再细细看看,原来是看着惊心动魄,可那些数不清的金针却没有一根真的扎到自己肉里,全部是针尖紧紧贴着皮肤,悬空而立,还在急速地转动。 极乐真人已在他身前闭目而立,两手平持胸前,十指变幻扭结,口中还低声念念有词。 林德志乖乖地站在那儿,全身保持着绝对静止的状态,只怕呼吸动静稍大些,那些金针不来扎自己,自己却送上门让针扎。 这泥雕石塑的静止状态一站就是一个时辰,林德志终于感受到什么才是“望眼欲穿”了。 他都快要恨不能用眼睛发出剑气来,好惊醒眼前仍在那儿念咒掐诀的极乐真人。 终于极乐真人慢慢睁开眼来,两手一展,林德志全身上下的无数金针长鲸吸水般朝着极乐真人手上展开的针囊飞了回去。(..tw) 林德志长长喘了一口大气,浑身一松,差点就要瘫倒在地。 极乐真人也是长出了一口大气,嘴里喃喃地道:“混元之体?难道这世上还有混元之体?” 他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林德志,直到把林德志盯的缩到了石室角落里,才突然展眉一笑:“你这混小子,倒是真有些蹊跷,也不知是福是祸。” 林德志终于找到了衣服穿上!,胆子也大了些,刚把自己全身套住,便问极乐真人:“师父说什么混元之体?难道是说我?” 极乐真人回了一句:“难道你看我是在说别人?” “呃”林德志被呛住了。好半天方才回过气来,苦着脸道:“我那知道您在说谁?” 极乐真人瞪了他一眼:”休要抢嘴,你日日担心,夜夜受怕,就为你根骨不好便觉得没前途,如今倒好……”极乐真人摇摇头:“也的确是‘倒好’了!” 林德志听得这话好象却也不是在夸奖自己,立刻把心提了起来,看看极乐真人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师父,您不是说我在您那逆天转运大阵里受了那么多苦头,回头来还是没把这根骨改好吧?” “好,非常好,好的简直是太过头了!” “好的太过头?这是怎么说?难道这根骨还有好的过头这种说法?”林德志百思不得其解。(..tw好看的小说) “你刚才也听到我说你是混元之体了?”林德志赶忙点点头。 “你可知什么叫混元之体?” 林德志翻翻白眼,心说我要知道还用得着在这儿问你? “据太古时便有传闻:天地初开时,清浊不分,世间混沌一团,五气未明、五谷不生,那时世间却有各类灵物自生智慧,在天地间化形遨游,不修炼不采气,时日一久,便能各具大神通,能挟三山游五岳,能通天地动乾坤,能无三灾五劫,能不老不死不灭,自在逍遥。” “因为他们一身神通不需修炼便能沟通天地,在混沌中常人所不敢靠近的险地亦能穿行无阻,都是因为体质特异的缘故,后人便将他们这种体质称为‘混元之体’。” “后来随着天地分界,山起海落,五行化生,这种体质的生灵越来越少,直至如今,世间已几乎见不到这种体质了。” “这么说我就是在逆天大阵里改成了这种体质?这是大大的好事啊?不枉我受了那么多的折磨。”林德志忍不住一阵激动:“这怎么能说是好过头了呢?” “不错,这种体质的确是好。”极乐真人微点了一下头:”但……那是说在太古混沌初开时,世间到处都是适合于你修炼的混元之气的情况下。对于现在来说嘛……你要想想为何天地间再无这等先天灵根存世就知道了!……所以我只能说你的根骨被改的有点好过头了。” “啊?”林德志这才听出有点不对:“难道说现在的环境变了?对我这混元之体还有什么害处不成?” “害处倒没有,不过以现在世间天地分界、混沌不再的情况,再以你现在的混元体质……这世上可没有太古时期那么多的混元之气适合于你……而且这世上也没有适合于你的修炼道法。” “混元体质的修炼大道全凭自己对天地万物的感悟,……只能说你日后的成道之路会比别人难得多,但一旦能有所成,成就也会比别的人高的多。” 林德志张口结舌地“哦、哦”两声,再也没话好说了。 半晌,他才长叹一声,连连苦笑,心说这是谁在玩我不成?这……这咋是不极左就极右哪?就不能让我走点中间路线? 他低头郁闷了半天,才怀着一丝希望抬头吞吞吐吐地问极乐真人:“师父,不知……不知那个……能不能……再往坏里……稍改上点儿?” 极乐真人哭笑不得地回答:“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你难道在逆天大阵里受的磨难还嫌少?” 这一句把林德志问的哑口无言,想想在逆天大阵里无数遍死去活来的煎熬,浑身汗毛立刻都竖了起来,赶紧使劲摇头。 “再说了,这一次为你逆天改运简直大出我意料,从你一进阵,我便不能操纵阵法,只能在阵外听天由命,最后连我修炼多年的九九八十一门阵旗都全毁于天威,你觉得我还敢再来一次吗?” 林德志垂头丧气地往地下一坐,闷头苦思了半天,慢慢地抬起头来:“这么说我以后只能是别人练一年,我练好几年?” 极乐真人含笑点头:“不错。” “那还等什么?”林德志“腾”地跳起来:“我这就修炼去。” 极乐真人童子般地脸上慢慢泛出了光辉:“正该如此!” 话音未落,便见林德志伸手掐了个连极乐真人都未曾见过的法诀,接着“唿”地一声,整个人便从无忧洞里消失了。 再紧接着,便只听林德志的惨叫声从洞外远处传来:“啊!师父救我,我又被卡住了!” 第三十五章 大道可成两截分 林德志在逆天大阵里脱胎换骨,又在太乙元液里泡了半个多月,别的功效他没看出来,但却先有了点小发现,那就是对于那个莫名其妙撞进他身体里的如意神符又多弄懂了一个字。 那是个“遁”字。 便是他得以从极乐真人手里第一次逃脱时所使用的法诀。 只不过这法诀的使用方法他虽然稀里糊涂地便明白了,但使用情况却不是那么尽人意。 他一连使用了两次,两次都被撞的鼻青脸肿,而且还两次都被山石卡的动弹不得,最后还是得极乐真人出马相救。 所以林德志看着极乐真人潇洒自如地夹着他闪来闪去,心里大是窝火,一回到自己的小窝,马上向极乐真人询问此中关键。 极乐真人偏头睨了他一眼,轻轻一笑:“小孩子家,还没学会走,就想去学跑?” 林德志被这句话打击得不清,撇着嘴巴抱着被撞得鼻青脸肿的脑袋到一边闷声发大财去了。 极乐真人倒也不以为忤,在他身后又道:“想学遁法,还须先掌握了御气之法,再学御剑之诀,你身怀如意神符,只要功夫到了,那时再学御形之法,便能尽通天地之间有无形遁法,还能省去修炼五行遁诀的麻烦,只不过这开头的两步,却是省不下的。” 林德志细细一想:倒也是,现在自己连御剑腾空都做不到,还提什么遁法啊?还是老老实实地去炼剑养剑去吧! 只不过是从这日起,林德志终于连原来每天的那一点点休息时间也没了。 每天从子时起开始炼气吐纳,日头当空时开始炼七煞剑,练累了?还有一大堆极乐真人为他准备的功课要学要作……等他在那一堆七拐八绕的古文古符中眼冒金星时……那就再开始到极乐真人为他备下的太乙神雷阵里去修炼道术法诀去吧! 日升月落、寒来暑往,林德志每天充实无比地痛苦并快乐着。(..tw无弹窗广告) 他刚到极乐真人隐居的长春岩无忧洞时,还仅是个看起来和极乐真人化婴而出的模样差不多大的少年,如今却已是个相貌俊俏的青年人了。 如今林德志除了七煞剑还不能做到以一化七,七剑合一之外,这七把剑早已能单独一把一把分开御使了。 现在每当炼剑时,林德志都要御剑到天上去飞上一圈,七色剑光环绕身边,千里之地尽在脚下,那种感觉……七煞在手,天下我有! 要是再放上两下太乙神雷……倒是威风凛凛,不过接下来这时候就得小心脚下了。 当初刚入道门时,林德志也是个每天动不动胡思乱想,天马行空的不拘性子。如今,每天没完没了的修炼,早已让他磨练出了一付寡言少语,处世淡雅的性情。 倒是极乐真人,这个修炼了不知几百年的老家伙,与林德志相处的久了,竟然开始言语不忌地经常开玩笑。还动不动地玩起了恶作剧,作弄自己的第子起来。 比如说在林德志准备御剑升空时,突然闪出,用束缚咒捆住林德志的一只脚,让他摔个四脚朝天……还美其名曰锻炼林德志的应变能力。 比如说在林德志正练习太乙神雷诀引雷击地时,突然冒出来引导太乙神雷去劈林德志自己……说这叫引雷入体,能让林德志更清晰地近距离感受太乙神雷…… 所以林德志在这位师父的熏陶之下,早早地学会了无时不刻地眼观六路、耳边八方……早早地就用自己的切身体会明白与人动手时要留些力气…… 虽然就算这样,林德志还是大部分时候绝躲不过去极乐真人的突然袭击!可最少最少……这能让林德志自己劈到自己身上的太乙神雷减少点痛! 极乐真人倒是对林德志修炼的速度大加赞叹,所幸他嘴里还不会冒出什么新名词,最多赞一句“天才”,不像林德志自己沾沾自喜时给自己起的那一大堆“怪胎”、“变态”那么有深度。(..tw) 不过称赞是称赞,极乐真人就是不说再教林德志点别的大威力的道法,整天累月除了练剑就是练太乙神雷,最近连林德志早年学的身外符咒术也不再教了,这让林德志心里挺遗憾的。 还有一个让林德志感受到的遗憾就是:他现在没有一件防身的法宝。 所以每当极乐真人给林德志喂招时,林德志只敢把七煞剑中最多三四把剑飞出去应招,留下几把无时不刻御剑护体,以防自己这位师父突然袭击,给自己来上一下。 可他现在就算是功力日新月异,那七煞剑却也不是那么好指挥的,再分成两股――那真是制敌不足……防身更不足! 按说极乐真人也并不是没有防身法宝,林德志也不是没有憨着脸要过――可极乐真人一句:“贪多嚼不烂。”便打消了林德志的念头。 最重要的是极乐真人也好象并没有什么威力强大到金刚不坏的防身法宝,能让林德志现在就能使用的水火刀兵不侵的防护法宝那就更没有了。 林德志只能灰溜溜转身到一旁自己谋划。 ――要说这蜀山世界里的防护法宝还是挺不少的,可一来大部分是别人师门留传下来的,二来就算是有些藏在地下的没名没主防身法宝……凭林德志现在的功夫去求……那不叫防身,叫杀身。 他还在一边悄悄打算,却听极乐真人唤他。 “我刚刚忽有所感,算出这几日有人来寻我,只是来人只怕要与你有些干连,此时见面颇有不妥,再说我与他见面后恐怕又要坐关,也无暇再教你什么,所以想要你下山一趟。” 林德志念头一闪,心里默默计算,乍然开口问:“可是峨眉中人?” 极乐真人微一点头:“你此时最好不要与峨眉中人相见,待我与他分说后再说。――而且你最近以来修炼进度停滞不前,正是到了关口,此时有两条道要你选择。一条是从外而内,便是要你下山行道,扶危济困,降妖除魔。一边积攒功德,一边开阔心胸。” “另一条道是找个天地灵气汇聚之所,不假外物,自求感悟天地变幻之道,便是坐苦关、坐死关!此是由内而外。你想走那条道?” 林德志听得似懂非懂,忙问:“这两种方法有何不同?” “前一种说起来比较容易,也是如今大部分修道之人所选择的。……但你下山入世,见人识物,难免是是非非,甚至情劫缠身。一个剥脱不清,就会有是非因果……不好说日后之事。” “后一种嘛……会很难,特别是对于你这种初入道门,不识大道为何的人来说就更难,但一旦能心有所感,效果将会非常大,对你日后成道也会大有庇易,当然――得你能悟的出才行!” 林德志低头想了一下,抬头道:“我也不知该走那条道,还是请师父说那条道比较适合于我吧。” 极乐真人一笑:“真的要我为你选?” 林德志微一点头。 “你这小子……倒真是够聪明的啊!要我选,当然要你走后一条,找个人所难至的洞府,坐上几年苦关,好好感悟一番,若是能有所成当然最妙,若实在不是那块料……再走另一条道也不迟。” 林德志忍不住一笑:“那师父说我到那里去坐苦关?” 极乐真人募地瞪大了眼:“这也要我为你想?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自己找去。”一拂大袖,转身便走,走得几步,却又停下回头道:“不管你在那儿走那条道,记得以五年为限,最多五年,到时要回山来,明白了吗?” 林德志低头抱拳:“弟子谨记便是,只是……师父可还有什么嘱咐?” 极乐真人摇摇头:“该说的我平日里已说过了。只要你能记得就行。” 林德志抬眼瞄了极乐真人一眼:“师父真的没什么要叮嘱的?” “嗯?”极乐真人盯着林德志再扫了几眼,猛然大悟,笑道:“该教你的我教了,该给你的我也给了,休想再从我这里讨便宜……要是碰上什么道行高深的对头,用我的名头吓唬吓唬人还行,别的嘛……自己找去!” 第三十六章 无语相见日月争 时隔两年,林德志终于又出现在山下茫茫人海之中。 此时的他,身穿一袭淡青色道袍,脚蹬厚布麻鞋,背上是装着七煞剑的石制剑囊斜挎,面容淡雅,身躯挺拔,初看一付有道全真的……还挺象模象样。 就是头上的头发自逆天大阵中出来后两年也没长多长,盘不起道簪,只能用极乐真人给他的困仙索在脑后栓了个马辫……有些不伦不类。 不过他现在也不会在乎路上行人看他的眼光,只是抬着头边走边左顾右盼。 至于目的地,林德志心里早有决定――极乐真人话里早也点出了。 只不过在山中枯寂数年,好不容易能有机会下一趟山,好久不食烟火的林德志也不想御剑在空中赶路,倒是悠然自得地逛来逛去。 直到一路走到川边,前边就是莽苍山了,林德志才开始打算:要不要去顺路发点小财? 虽说山中无岁月,林德志却也还不至于日久不知年。 从极乐真人赶他下山,他就明白:该是峨眉派东海三仙中的玄真子要持着长眉真人的遗柬来了,请极乐真人出山――说明不久就该是峨眉第一次斗剑之期。 慈云寺斗剑之期快要到了。 林德志倒不是说不想去见识见识,他想得很!就是不参与,光在外边观摩观摩也是好的啊! 可话又说回来:他想去坐山观虎斗――可坐在那儿一个不好就有被老虎吃了的危险! 而且那里是峨眉斗剑啊!他现在可还是峨眉弃徒呢!就算如今背后有极乐真人这颗大树……峨眉人家那颗树也不小!万一砸下来?……还是再练上几年吧! 慈云寺斗剑不能去参与,可这莽苍山里的宝贝呢?能不能去插上一手? 林德志现在是想搂草打兔子――可又怕惊了蛇。 上一次林德志跑到万山天蚕岭去得了太乙元精这个便宜,刚回来时极乐真人没赶得上细算,可没多久极乐真人就揪着林德志耳朵告诉他――那万山天蚕岭的文蛛成形后,林德志务必前去降妖除害! 极乐真人甚至于连到时会有别人前去也算到了,严正告诫林德志:只能他去帮人降妖擒魔,不能让别人受文蛛之毒――更不能抢东西――不然到时因果交结,永无休止! 那还只是个太乙元精啊!――要是林德志去把未来峨眉派掌门的宝贝抢了会怎么样?成形何首乌、朱果、万年温玉、紫郢剑…… 估计连早已成仙的长眉真人也会下凡来给他一下! 可要不抢呢?只怕林德志以后想起来就会自己给自己几下! 以前是没本事去抢――现在是没那个胆子去抢!随着修道日久,林德志对“因果”这两个字是越来越怕了。一旦缠上身……那可不是说说就能算了的玩意儿啊! 林德志一路上思来想去,最后牙一咬:路过不能错过,杀错不能放过!不敢全抢――还不能去雁过拔毛?沾点儿小便宜总成吧? 再说了,不能吃猪肉――还不能去看看猪长啥模样? 主意打定,林德志也没心思用两脚赶路了,手一翻一声轻叱,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剑光翩然而出,前三后四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箭头,冲天而起。(..tw好看的小说) 早在数年前李元化带林德志回峨眉山路上,林德志已从半空中瞅准了赵神殿的方位,如今只是旧路新游,没花多久,便从半空之中远远地看到了那个满山梅花中露出的神庙一角。 当下按落剑光,脚不沾尘地落到山头那座破庙的钟楼楼顶,放眼望去,一片荒凉乱寂,满目残垣断壁。 一阵风动树梢,林德志一抽鼻,扭头凝神向正殿方向望去。 他现在不愧是极乐真人都要赞叹不已的混元之体,灵异天成,只是一动念,竟然马上便发觉了脚下破庙里好几处不同寻常的地方。 首先便是庙里大殿之中隐隐有股腥臭的死气随风飘动,诡异莫名,分明是妖物一类――那就该是赵神殿里盘踞的那四个僵尸了。 随后就是林德志落脚的钟鼓楼! 林德志意随心动,心随神移,竟然微微地感觉到了脚下钟鼓楼里传来一阵阵奇异的波动,这种波动和他散发开的神念在空中激荡而生,就象一口正散发热气的开水锅里突然掉进来一粒冰块…… 林德志竟然有了一种朝着脚下散发波动的地方全力御剑一击的冲动! 他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连忙定心凝神,手一翻,掐住了“幻”字诀,盘腿就地而坐,将心里生出的冲动硬压了下去。 这种冲动并不是出自他本身的意愿,而是由背上的七煞剑传给他的! 林德志马上想起极乐真人将七煞剑传给他时说叮嘱的话:七煞剑绝不能与紫青双剑相对――否则定有大祸! 这还没对上呢!要真有一天对上了又会如何? 刚想到这,林德志立刻觉出又是一阵冲动自背上的剑囊中传出,七煞剑在囊中蜂鸣不止、蠢蠢欲动――竟然前所未有的有了不待自己相召便要出鞘的感觉。 这下林德志再也不敢在钟鼓楼顶上呆下去了。御气飞身而下,落到赵神殿破落的庙门前,看看天色尚早――走吧! 再呆下去,自己的七煞剑只怕就要自动出鞘去和被封印在钟鼓楼里的紫郢剑来个生死相搏,那可就玩大了! 林德志连御剑也不敢了,只是提气轻身,纵跃而退。离开那破旧的赵神殿十几里远了,这才觉得背上七煞剑慢慢平静下来,被七煞剑搅扰的心神不宁的林德志这才长喘了一口气,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峨眉山的方向步行而去。 林德志原本在书里看那位李英琼得朱果的过程好象挺简单的,只是碰到那几个山魈木魃受了点惊吓。自己如今身怀异宝,别说七煞剑现在绝对要比李英琼刚到手的紫郢剑厉害的多――就是自己身体里的如意神符现在的三大功效在当今天下道门那也是难寻啊! 可真到了地头,林德志可发愁了――老百姓说得一点不错:望山跑死马啊! 林德志在莽苍山里一转就是一个多月,从那座破庙到峨眉山一路上的几十座山头都被他趟了个遍,可那两位山魈大哥在哪儿啊? 几十天来,林德志是见山就上,遇林就钻,实在不好过的――御剑,每天里被他搅闹的山禽野兽倒是见了不少,奇花异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往肚子里填了许多,林德志心里有点发愁:那几位山魈木魃不是还没到出场时间吧? 可那满山的猩猿和马熊也该见上一两只啊? 要说林德志一路上所见的猴子狗熊倒也是实在不少――四川周围一带山中的猴子可以说比人还要多!平日里连山中的樵夫猎户也得小心点躲着走,这一段时间来满山遍野的猴群可是被林德志闹的不得安生。 要不是林德志能隐身,每天光是应付那些动不动呼朋唤友紧追不舍的猴群就让他头大了。 这不,林德志刚到一处猴窝里去游览了一圈,现在正小心翼翼地掐着隐身诀开溜。 身前身后头顶树梢尽是扑来蹿去的猴子,还不时有石块野果什么的从身边飞过――虽然那些猴子看不见他,可那些满天乱飞的的东西可没长眼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飞到林德志身上,虽说不会受什么伤,可被打的多了,这满头包的滋味也不好受是不? 而且林德志眼见那些猴群满山遍野地呼来唤去,不多时竟然连对面另一座山头上的猴群也被惊动了,在两座山交界处开始发生边界纠纷,眼看不大一会儿马上就要升级成全面开火,两边的树枝野果夹杂着土坷拉石头块飞来飞去…… 林德志正好就处在两方的交火线上,两边的火力很大一部分都被他承受了过去……打的他慌不择路地抱头乱蹿,拣着一处齐腰深的草丛就往里钻。 刚钻进去,林德志放下抱着脑袋的手,一抬头,吓了一跳:这是那家的小孩子?怎么也躲在这草窝里? 第三十七章 忍将此物费心量 林德志被两座山头开战的猴群夹在中间,满天碎石乱飞,打的他狼狈不堪,瞅见不远处一洼茂盛的蒿草丛就钻,刚钻进去,便被吓了一跳。[..tw超多好看小说] 草丛里竟然藏匿着两个一点大的婴儿!遍体白白嫩嫩,浑身不着寸缕,仅是头上顶着两片乌油油的绿叶,正探着头往草丛外瞄,眼见草丛一分,“忽喇喇”“扑嗵”一声。林德志隐着身形慌里慌张地一头扑在地上。 林德志还在那儿发楞,却见那两个婴儿模样的小家伙扭过头来,脸上神色慌张,看了林德志隐身的地方一眼,虽然什么也没看到,却齐齐站起,两个娇小肥嫩的身躯一扭。 林德志趴在草窝里,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婴儿模样的小家伙扭动着身子悠悠地便沉入了地下。猛地返过神来,惊呼一声,手脚并用地扑过去一把——只扯住了一把蒿草。 林德志急的直在那跳脚,真想给自己两个耳光。那分明就是两个成形的人形何首乌!脸上连五官都能分清并能作出表情来了——这说明最少也有千把年的寿命了——天材地宝啊! 竟然就在林德志眼皮子底下忽忽悠悠地给溜了! 亏得极乐真人还传给林德志专困这类土木精灵的困仙索,林德志事到临头竟没想起来用! 他还在哪儿猛趴在地上扒拉土,竟然又忘了掐诀隐身,这下可好了——无树的碎石野果照着头上飞了过来,当下砸的他头昏眼花,这才又想起来自己还在两军交战的火线上呢。 林德志这下身形一暴露,两群猴子立马统一战线,结束内战、一致对外,叽里哇啦地把爪子里的武器瞄准了林德志这个大靶子,那情形——是相当的壮观啊! 林德志这下再也顾不得挖宝贝了,现在只想地上能突然变出个地洞让他藏起来。 地洞他是没那个本事变了,所幸还有一招:他忍着全身上下“辟里啪啦”的打击,急急掐住了“闪”字诀,一声大喝,转眼已闪出几里地远。 看看远离战场,危险解除,林德志这才有暇松开掐诀的手,倒抽着凉气揉揉头上的大包,心里好生不是滋味。 到了嘴边的鸭子没吃上一口,反而昏天黑地吃了一顿石头,这理上哪儿说去? 林德志心里一发狠,决定了:亏不能白吃……这顿打不能白挨! 这下,林德志算是在这两座山头耗上了。每天除了练功时间,他就是一手掐着隐身诀,一手持定极乐真人传给他的困仙索,在两座山头之间翻来找去,发誓找不到那两个成形何首乌决不罢休。 功夫不负有心人——虽说时间长了一点儿,就在林德志漫山遍野将两座山上连老鼠洞都快要翻个底朝天时,却终于在半个月后的一天早晨正迎着初生的旭日吞吐时,无意中眼一转,便看到不远处一块山石后探出了两个小小的顶着绿叶的脑袋。.tw[] 他当即暗暗掐定了隐身诀,轻手轻脚地摸了过去。 还离得有几丈远,那两个正在吸纳日精月华的小东西已有了警觉,晃动着身子左右扭动,虽然什么也没发现,但仍是开始准备往地下遁。 林德志早已做好了准备,身不动手不抬,口里暗念法诀,将头一摆,脑后栓在头发上的困仙索疾如电闪地发了出去。 这还是林德志第一次真正用困仙索,以前想用也只是能捆捆那些山禽野兽,所以他马上发现——和他估计的有点出入。 那困仙索竟然只能困住一个,林德志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顶着绿叶的小人被困仙索上三圈下三圈捆了个结结实实,而对旁边另一个却毫不理会,由着人家晃晃悠悠地钻进了山石下,没了。 等林德志快步闪到哪儿时,地上已只留下一个动弹不得的何首乌娃娃。 他轻叹一声,心想这也算没白费一番力气,跑就跑了吧,就当是留给未来的峨眉掌门了。至于只留下一个到时还会不会能到了李英琼嘴里——那就不是自己能管到的事了! 当下捡起地上的猎物,仔细端详,只觉就象是一个普通的三岁婴儿再按比例缩小个三分之一,就是自己手里的小家伙,浑身上下洁白如玉,眼耳口鼻、须眉手脚等四肢五官无不栩栩如生,而且散发着一阵阵令人清心爽神的怡香。 一眼看去,活脱脱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婴儿,只是等拿在手里,才觉出不同,这成形的何首乌虽说已能初通灵性,但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生气,倒象是后世用人工塑胶刻出来的玩具一样。 林德志还在端详这个小东西,忽地便听身后一阵“窸窸嗦嗦”的轻响,他马上提气轻身,手一翻,做好了放飞七煞剑的准备,扭头一看,不由地一阵惊喜。 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草地上,此时正“簌簌”地露出一个顶着一片绿叶的小脑袋,慢慢地自土里显现了出来,还有一对乌黑漆亮的小眼睛,带着一付恐惧万分的表情眨呀眨,却盯着林德志手里的那个小人不放,口里还发出了几声轻微的“吱吱”声。 听到这种“吱吱”声,林德志手里的小人突然间轻轻地动了起来,脸上好象是画上去的五官也有了表情,连紧紧闭住的双眼也开始轻轻地眨动,好象是突然就有了生命。 原来这个小家伙竟是在装死。林德志心里不由得一阵好笑,但跟着便是忍不住一阵发愁。 林德志虽说早闻这成形何首乌的大名,可原本心里并没打算往自己肚子里塞。 不为别的,早在峨眉山练功学道时,李元化便叮咛过。后来到了极乐真人门下,对此了解的就更多:象这种千年修行、灵智早生的天地灵物,那是最好不要杀害的,这可比杀人夺命更加对自己功德有损。 这和太乙元精那种天地灵气日久年深而汇生的灵物又有所不同,那个小牛模样的太乙元精虽然也能顺着地脉遁行活动,但那就象是水流气升似的只能算是一种本能现象,它本身还只能算是一件死物,本身并不会有思想。 可象成了人形的仙芝参娃这就是有了生命了。虽说还不能与人类的思想一样,但也知道趋利避祸,懂得修身养命。 要不是林德志机缘巧合,正和这两个小家伙碰了个正着,又被稀里糊涂地拖累挨了一顿砸,他可从没打算在它们身上耗费时间。与其有这个功夫,他还不如去找找那颗长着朱果的石头呢! 可现在稀里糊涂地,这两个小家伙就象是撞到了自己手上,这可让林德志一阵头大。 要是就象刚刚在林德志手里那样一付了无生气的木头娃娃模样,林德志还真打算尝尝这成形何首乌的味道。 可现在突然间就变成了个会动会怕的有了表情的小生命,再往嘴里送——林德志心里很是不忍,太有负罪感了。 可就此放了它们? 要是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将来不久就会死在那个木魃爪下,还会被别人吃到肚子里还成,可林德志分明知道,再放了它们…… 林德志可真是犯愁了。这下可真是烫手的山芋——吃不得也扔不下了。 要说,林德志也挺想把两个小家伙全带走,找个地方栽下——可问题就在这儿:先不说能不能把另一个也逮住,就算都逮住了,光带走这两个原身还不行,还须找到它们原本的生根之处,连根带叶还有附近的泥土都得挖起一并带上,可去哪儿找? 第三十八章 道是无情还有意 林德志考虑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点子,长叹一声,心说罢了,不管怎样先瞎胡试试吧. 当下手一招,把捆在手里那个人形何首乌身上的困仙索收了回来,眯眼撇嘴,使劲装出一付慈祥和气的神情,开始语重心长地教导手里和不远处的两个小家伙. “我乃是青城派道家弟子,平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也绝不会想要吃你们,只是你二人……不对……是你们两个小家伙,看起来修炼年限也不短了吧!只是为何如此大意?光天化日之下竟还敢在外面乱跑?要是今日不是被我碰上,而是被那些邪魔外道中人碰上又该当如何?” “……我今日也不伤害你们,只是……只不过是我算出不久之后你们两个必有大难临头,所以……所以我想带你们到一个安全的仙山洞府去为你们找个安身立命之处,到了那里,你们两个扎根立叶,也不怕再担惊受怕,不用成天担心有人吃了你们,而且那里灵气充沛,也能让你们早成仙业,岂不比现在你们在这儿随时提心吊胆要强?再说了……” 林德志在哪儿说得口干舌燥,那两个小家伙只是一动不动,光是一前一后、一远一近眨巴着两对小眼睛忽闪忽闪地怯生生地盯着他,也不知能不能听得懂。 长叹一声,林德志蹲下身,将手里的那个小家伙轻轻地放到了地上,摇摇头,还打算再费费口舌努力一下。 可别看那个小家伙在林德志手里乖得就象是木偶似的,这一沾地,马上小身子一扭,倏地钻进了土里,再也不露头了。 再看不远处另一个原本去而复返的小家伙,也是立马摆动着身子,沉入了地下,把林德志一个人撂到了那儿。 这下林德志终于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呆了半晌,林德志萧索地抬头站起,心里对自己说:我已经努力过了,是人家不搭理我,不是我不去救它们啊!各安天命罢! 虽说心里还是有点堵的慌,可林德志也不打算再去找那两个已经人模人样的成形何首乌了,看来就算自己一力想改变它们的命运,但无奈天不从人愿,还是继续开路吧! 掐着隐身诀,林德志悄悄地从四处乱蹦的猴群中下了山,瞅着远处的另一座山头御气轻身,疾奔而去。 正跑的一股劲,林德志忽地感觉到身后“噗出噗拉”地有些轻微的响动,就象有什么小动物在身后活动,他也没往心里去。 可跑了一大段距离,那声音还是在身后,到象是在林德志后边紧追不舍,这下林德志才觉出不大对劲。猛地一个急煞车,硬生生停住身形,倏然回头,手里已捏住了剑诀。 这一回头才发现:那是什么小动物?分明就是那两个人模人样的成形何首乌在他身后贴着草丛跑,林德志这猛一停下,那两个小家伙却吓了一跳,“吱吱”地急叫着,一头撞到了地上,却也没摔个跟头,而是就象鱼儿逢水般地没入了地下。 林德志立在那儿等了一会儿,却又见那两个小家伙远远地从另一处钻了出来,也不朝他靠近,只是离的老远露出两个顶着叶子的小脑袋,眨着眼睛看他。 林德志远远地喊了几句话,那两个小家伙却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神色,也不朝他靠近,林德志无奈,只得开步而行,却见那两个小家伙又远远跟了上来。 就这样,林德志走上一段,就停下来回身和那两个小家伙远远说上几句话,走走停停,眼看就要到了另一座山头了,那两个小人模样的成形何首乌仍是不即不离地远远跟着他。 林德志这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得回身远远地道:“你们两个,要愿意跟我走,就快点儿过来,要不然我就要施展遁法了,到时你们可追不上我。” 说完了一看……没动静,林德志耐着性子再喊了两遍……还是老样子。 这一下,林德志心里毛了,转头一想,干脆,两手施诀,“隐”字诀“幻”字诀同施,身形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看那两个小家伙,果然慌了神,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嘴里发出“吱吱”的轻叫,好象是在互相交谈,接着,便沉入了地下,不大一会儿又在林德志隐身不远处冒了出来,乱跑一气后,其中一个试探着向着林德志消失的地点慢慢挪了过来。另一个仍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 林德志心里挺好笑,这两个小家伙看起来就这一会儿居然学聪明了,竟然知道分兵两路了。 他轻轻地提气轻身,悄悄地让到一边,看着那个胆大的小家伙在他原来站着的地方摸索了一会儿,小脸上竟露出了一付伤感的样子,接着两个小东西聚到一块儿,触头碰手好似交流了一会儿,终于回头向着来路慢慢走去。 林德志悄悄地跟在后面,注视着两个小家伙迈着四条短腿外加不时手脚并用,在草丛石缝里钻来钻去,只是警惕性还特别高,一有什么响动,立刻便往地下钻。过上半天,再一个接一个从另一处露出小脑袋四下瞅瞅,觉得没危险,才重又钻出来,开始继续东游西逛。 林德志就这样隐着身子跟在两个小家伙身后,只是走着走着,觉得有点不对:这两个小东西打算往哪儿走啊?怎么越走越偏?还动不动就拐弯? 这一跟,便跟了两天。原本心里还打算着跟着那两个小家伙看看能不能找到它们的生根之地的林德志越来越没了耐心,看来这两个小东西短期内好象没有回家的想法啊! 眼看又到了一座山头,两个头顶绿叶的小家伙只顾一股劲儿玩的不亦乐乎,东游西蹿、穿溪过涧。跟在后面掐着隐身诀两天两夜没合眼的林德志却再也撑不住了,看看天色已经又要黑了下来,决定先找个山洞歇上一会儿,也做做功课。 走不多远,忽见身前出现了一条深涧,涧中溪水清澈透底,涧流对面便是一座孤峰峭壁,顶上隐隐约约有处石**。 看看那两个一点点大的小家伙仍在不远处溜来溜去玩的高兴,林德志手上一松,消去了隐身,大喝一声:“你们两个小家伙,不要乱跑了。” 那两个正玩的高兴的小家伙首先便是一头钻进了地下,老半天才怯生生地从土中露出半个小脑袋,惊恐地盯着林德志,想是弄不明白怎么又在这儿碰上了他。 林德志嘿嘿一笑,心里颇有一种恶作剧的得意,也不再去管它们,自顾蹲到溪边,先喝了两口水,接着干脆解下背上的七煞剑放到一旁,脱掉身上这几天来弄的污七八糟的道袍,钻进水里连泡澡带洗衣服。 他还在那儿自得其乐,忽听身后空中一阵风声急起,紧接着他便看着对面两个刚露出半个身子的小家伙脸上齐齐朝着他露出惊骇之色,嘴里“吱吱”乱叫个不停。一边叫一边又往土里钻。 林德志心中警觉大作,偏偏这个时候正光着身子泡在水里,原本背在身后的七煞剑也在他脱衣下水时放在了岸边! 第三十九章 无心插柳却成荫 要说林德志很早就孤身一人在山林野外摸爬滚打好几年,早已养成了随时保持警惕的习惯,这两年在极乐真人无时不刻的实战锻炼下,更是时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平日里也是剑不离身,只消心念一动,七煞剑就会脱鞘而出,御剑飞空。 可偏偏就在他刚刚放松心神,七煞剑也不在手边的关节上,偏偏就遇到了危险! 也亏得他这几年勤学苦练没白费,当机立断,手掐隐字诀幻字诀,低头弯腰往水里急扑。 饶是他反应快,也只觉得背后猛地挨了一下,当下差点没背过气去,忍不住“噗”地喷出一口鲜血,顺势大叫一声:“剑来!” 随着他头前脚后摔进水里,眼光急转时,只见身后一个似人非人的长腿长臂黄色怪影在水面迅捷无比地掠水而过,在水面上用两条长的不象话的手臂一拍水面,便再次腾空而起,直直朝着正朝地下钻的两个小人模样的成形何首乌抓了过去。 随即,昏暗的天空中象是突然间亮了起来似的,彩光大作,七道各色各异的电光照的连整条河面都泛成了一道绚丽多姿的彩虹。 七煞剑出! 有如一个几千瓦的大号彩灯在林德志头顶一闪而灭,接着一阵“劈里啪啦”,一堆残肢断臂连血带肉地从半空中七零八落地摔了下来。 等到被水呛的连连咳嗽的林德志忍着揪心的疼痛从水里爬起,水面上已只留下一堆碎肉断骨,林德志竟然连倒底是什么东西袭击了自己都没看到。 林德志先赶紧扑到岸边,一把抱住七煞剑的剑囊,想想不对,又赶紧抱着剑囊游回水里,找到了已顺水漂流了老远的衣服,瞎胡套到身上。这才有时间去看周围环境。 等他把水里水面的残肢烂肉收集了不少,稍稍一打量,再结合落水前用余光扫到的一点怪物身形,心里便是一阵惊喜。 爬上岸,望望溪涧对面的孤峰峭壁,林德志一瘸一拐走到峭壁下方,先就地盘腿坐下稍歇了歇气,只觉背后一阵阵火辣辣地剧痛,伸手一摸,忍不住呲牙裂嘴,竟然摸着满把血肉模糊。 饶是林德志连躲带隐反应疾速,那怪物只是在他背上捎带了一下,这一把也连皮带肉抓去了他一大块。 不过林德志这些年吃过的疼痛实在不少,还不至于忍受不住,只是心里暗暗叫愧,要不是自己刚才放松了警惕,又或者七煞剑囊还背在背上,那会挨这一下? 等稍稍顺过气来,林德志抬身站起,也没敢再用御剑术这种特费力的功夫,从腰上解下好久没用过的飞雷鞭,鞭梢一甩,御气向上攀去。 还没等林德志攀到峰顶,放足眼力的林德志离的老远便看见到一个六七尺方圆,正好容得下一个普通人身高的深洞,洞旁突兀出一块两丈多高的巨石,色作暗绿,遍体孔窍,根本不像是平常山中所见的山石模样,倒是和后世庭园里的假山差不多。 这块大石头虽然模样奇特,但绝对绝对比不上石头顶上那株就象是黑夜里的一座巨大的火把似的长满了鲜红的小果子的奇树更加令林德志心摇神驰! 这样奇怪的石头、这样长在奇怪石头上的奇怪的树、这样奇怪的树上长的满满的奇怪的果子! 林德志不知不觉地连背上的疼痛好象也不存在了,只觉浑身突然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tw无弹窗广告) 双脚一踏实地,林德志首先再次掐住了隐身诀,再暗暗併指直指前方洞**,提气凝神,缓缓地一步一步走进洞里,四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洞里暗淡寂静,怪石嶙峋,一眼望去只见曲径通幽,难测深浅,虽说是怪物所踞,倒也干净。 在洞里细细搜索了一遍,什么危险也没发现,一回头,倒是看见洞口两个头顶绿叶的小脑袋在地面忽隐忽现,好似对那块长着朱果的大石挺好奇的,绕着那块大石转来转去,好象是打算爬到石顶上去。 这块大石可不是平常山石,就算是两个小家伙平日里专能穿山行石,对这块被峨眉派长眉真人道法禁制过的奇石却也没办法,只得绕着大石转圈,时不时用小脑袋去拱一拱,颇象是要想找个能钻进去的地方。 林德志这才缓步出洞,刚一出来,两个小家伙便觉察到了,倏地没入了土里,等林德志消去了隐身,才从不远处露出两个小脑袋,眨巴着小眼睛看着他。 林德志现在却也顾不得和它们两个打交道,而是跑到远处拣着大点的石头搬来几块,将洞门堵的只留下一个勉强能容得下他钻进去的小口子,又在周围设下了警戒法阵,这才抬头往石顶上望去。 这块大石高有两丈有余,若是平日里,林德志一提气便能跳上去。只不过现在他背上刚受了伤口,虽不怎么重,但一用力便疼的连气也上不来,只得再用飞雷鞭卷住大石顶部,暗念法诀,慢悠悠地爬了上去。 等爬到大石顶上。林德志已疼的气喘吁吁,但这会儿又怎能顾及这些?他两眼只是望着满树通红翠透的朱果,忍不住心花怒放,摘下一个,用手轻轻擦拭了一下,忙不迭送到嘴里咬了一口。 这朱果的确不愧是道家灵药,果然味美甘甜,香脆爽口。林德志这下是放开肚皮,吃得好不痛快。 一口气吃了好几十个,林德志这才满意地拍着肚子,跳下大石,从刚才预留下的小口里钻进山洞,准备作作功课。 刚把脑袋探进洞里,首先便是两对乌油油的小眼睛,却是那两个人模人样的成形何首乌不知何时已钻进了林德志为自己准备的藏身之所里。 这一下两方都小小吓了一跳,两个小东西第一反应便是往地下钻。但随即又在一边钻出来,两对小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林德志。 两个小家伙刚刚也是在那个袭击林德志的木魃手下死里逃生,直到现在也是心有余悸,再说好象是看出林德志不象是要伤害它们的意思,自然不肯离开林德志身前左右,只是眨着小眼睛望望林德志,却也不靠近他。自顾自在洞里石间穿来钻去。 林德志摸摸差点刚才被两个小人撞到的鼻子,苦笑一声,自己还打算练功呢!……可这两个小家伙在身边钻来钻去的,这怎么能让他静下心来? 可这两个小家伙好不容易才看起来跟他有点熟稔了,总不能再让自己恶声恶气两句给吓跑了吧! 林德志尽量用温和的语气缓缓地道:“现在我要休息一会儿,你们两个可不可以不要靠近我?到外面去玩好不好?” 也不知听懂了林德志的话没有,两个小家伙只是望望林德志,便又自顾无人地开始东游西蹿。 林德志捏捏鼻子,却也无可奈何,但觉背上伤口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难忍,再不运功疗伤只怕就算是伤愈以后也难免会留下疤痕,只得找个干净平整的石头坐下来,盘起腿,五心朝天,凝神静虑,刚要进入定静的状态,便感觉不对,一睁眼,原来是两个小家伙竟然跑到了他面前,睁着两对小眼睛,好奇地盯着他。 林德志不由得有点哭笑不得,却又生不出气来,只得尽量摒开杂念,长长呼吸一口气,重又垂眉低目,眼观鼻,鼻观心,意守灵台,放松神念。 只是他现在所要作的入静功夫最是受不得半点打扰,特别是一旦进入定静境界,神念放开,对身边周围环境的感觉实在是灵敏的很,刚一放松,便能感觉到身前有两个微弱的神念在周围闪来闪去,马上便又从入定中醒了过来。 这下可不是光是受到打扰的事了! 林德志甫受重伤,本该是先静心清欲疗伤,就是一般普通人这时候也知道忌吃那些大油大腻和葱姜蒜辣之类的发物,他却千不该万不该偏偏又吃了一肚子的朱果,这朱果虽是道家灵药,——可吃药那也是要分时候的。 要知道那朱果可是实实在在地是亢阳大补之物,常人吃一个都会有元阳充盈的感觉,林德志贪多嚼不烂一口气吃了好几十个,却又没能赶紧运功消化,……这下可就玩大了。 第四十章 忍见草木情怀重 林德志从入静的境界中被惊醒,首先便觉得口干舌燥,七窍生烟;肚子里就象是有团火在烧灼似的,随即这团火开始顺着全身的经脉向五脏六腑四肢躯干蔓延。(..tw无弹窗广告) 林德志立刻明白这是内火太盛以致阴阳倒倾的症状,稍不小心就会是走火入魔的下场,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连烧带吓顿时冒出了一身大汗,急忙忍着全身火烧火燎的痛楚,极力调匀呼吸,想要再次入定凝神。 但现在想入定调息那会有如此容易?林德志只觉得浑身上下就象是坐在了火堆上熏烤似的,浑身的肌肉血液似乎都要燃烧起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头晕恶心,一阵烦躁的感觉直涌上来,当时便只想跳起来手舞足蹈大喊大叫一番。 林德志自知此时最是须静卧从容,内调阴阳外松身心,但心里的烦躁感越来越重,越来越忍不住要跳起来,不一会儿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颤,连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开始一跳一跳。强自压抑了不到一会儿,便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叫,从嘴里鼻腔甚至眼角耳朵里都开始往出渗血。 林德志一边在心里使劲给自己提醒,一边却再也保持不住端坐的姿势,晃悠了几下,慢慢地仰面摔倒了下来,意识也逐渐开始昏沉了。 就在此时,林德志只觉嘴边一阵清凉,顺喉而下,就好象有一股清泉凛人心肺,接着又是一股,被这两股清凉的气息一刺激,全身的燥动慢慢地有些平息了下来。 他得此机遇,神智立马清醒了些,忙尽力调整全身燥动不安的内息,尽力调整它们顺逆进退,土水化生、金火消融……渐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tw) 不知过了多久,林德志逐渐从物我两忘的境界中醒来,还没睁眼,便只觉背后伤痕痊愈,全身神轻气爽,就象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又象是一动念就会飘起来似的。自知这一下绝对是因祸得福、功力大进,不由地心里一阵欣悦。 等他睁开眼,登时被眼前情景吓了一跳。 那两个原本活蹦乱跳的小人模样的成形何首乌现在却软软地趴在他胸口,都是一付萎靡不振的神情,而且原本的小身躯就象是突然缩了水一样,全身上下的皮肤躯体都是皱皱巴巴,而且身体表面的颜色也再不象婴儿那般洁白光嫩,泛出了枯木一般的斑驳淡黄。 林德志舔舔仍留有淡淡余香的嘴角,再看看两个小人朝着自己这一边上两道仍未合住口的露着白色浆液的伤痕,猛地恍然大悟,忍不住心里一酸,眼泪漱然而下。 林德志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小人轻轻捧到怀里,看着它们一副木然的懒洋洋地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的样子,再不复以前那般活泼好动的模样,心里感叹万分。 自己只是一念之慈,不愿意伤害它们,却换来如此大恩厚报,相救自己于生死急难之中,谁说草木无情? 原本林德志还打算就此天各一方,生死由命,但现在嘛……他暗自发誓就算是天上的仙佛神圣,想打自己怀里两个小家伙的主意,他也会不计后果地拔剑一搏。 只是如今它们元气大伤,首先是要找到它们的生根之地,但看它们现在一付萎靡不振的模样,林德志连连轻呼,也只是木然不醒,林德志不由地直顿脚。 等到稍稍静下心来,林德志使劲在心里思索,想从这几年来所学到的道家知识中找出一个能行之有效的办法,绞尽脑汁考虑半晌,却只是摇头。(..tw) 这几年在极乐真人那里,林德志只是拣着安身保命、修身养神的道法学了一肚子,对这些花精草灵之类的养护知识向来是不屑一顾,现在事到临头,只能空自后悔了。 他还正在那儿急的团团乱转,忽地眼角瞄到洞外那块长着朱果的大石,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面朝这个方向有一块平整的石面,上面还刻有模模糊糊的篆字。 林德志只是注意了一下,心里自然知道那上面所刻正是长眉真人所留的遗柬,要是平时他肯定会好奇地去观摩观摩,但现在那有这个心情?只是心里暗叹一声,心想还是人家峨眉派,人多势众,就是那位后辈弟子有了疑难,只消…… “咦?”林德志差点就要跳起来,他原本想说在书里看到人家都会跪下朝天安暗祷告两声就会有这个那个前辈仙佛飞剑传书或是万里传音来个场外作弊,但自己好象也能来这一手啊? 不管自己那位师父能不能真听到,不管有没有效,反正总不会有害处,林德志立马出了山洞,抱着两个小家伙面朝西南方向跪下,静心竭虑,心里使劲念叨:“师父,师父……弟子我如今有了疑难,还请您老快快显灵吧!” 极乐真人这日正在洞内静坐,忽地心有所感,伸手掐指一算,再定神默思,他虽说要林德志下山独自行走,但在林德志身上却早已设有心念法咒,只需起念一算,立时神驰万里,林德志在远处喃喃念叨让他显灵的举动立马落在了他神念之中,忍不住又气又笑。 林德志还在那儿磨嘴皮子,好半天不见有何反应,正打算在心里暗暗埋怨上自己那位师父几句,忽地眼前一亮,只见天边高空一道金色剑光疾如电闪,眨眼间便已倏然而止,静静地停在他面前。 林德志赶忙将肚子里就要冒出的怨言吞了下去,暗暗吐了吐舌头,心说好险,这剑光再稍慢一点儿,自己只怕就要落个辱骂师父的罪名了。 赶紧站起来向着那道早已熟的不能再熟的师门飞剑上看去时,却见上面空空如也,也没见有什么东西,正犯疑时,便只听从飞剑上传来极乐真人的声音。 “你这混小子,不修内功,不积外德,怎么偏偏到处给自己惹麻烦?平时要你多学些知识你不学,现在却又来麻烦我,是何道理?” 剑上的话音一停,林德志赶紧重又跪下,连连告饶,也不敢去想极乐真人能不能听到。 过了一会儿剑上又传来极乐真人声音:“休要再在那里耍赖,这次就算了,你可随我飞剑而行,便能找到那两个救你的人形灵物的生根之处,到了那里它们便自会回到土里将养生息,你再如此如此……,将它们两个藏身之处设下法阵,一来可防有外人觊觎,二来还能汇聚天地灵气,助它们两个修养道行,早生灵智。” “只是做完这些,却不许你再行耽搁,尽快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明白了么?” “等你五年后若能有所成就,返回来时便可寻到它们生根之处,照我所传如此如此……,将它两个连根带叶移植回山,小心照料,日后它们成道之事便要落在你的身上,此便是你的因果了。” “对了,那朱果所生之处乃是峨眉长眉真人旧日藏珍之所,一般外人是万万找不到的,因缘巧合倒让你稀里糊涂跟着那两个小家伙撞上了,既是你有缘,我也不多说,但谨记不可泽鱼而凅,最多只能收取一半足已,更不许你再乱寻乱翻,未得机缘,对你无益有害,切记!切记!” 林德志恭恭敬敬朝着极乐真人飞剑磕头谢恩,站起来一声轻啸,光芒大作、色彩纷呈,七煞剑脱鞘而出,林德志身随剑起,御剑飞空,跟在极乐真人飞剑之后,在群山之中一掠而过,随即降落在一个山险林密的深涧之中。 刚一落地,林德志便只觉怀里两个原本一动不动的小家伙身子微颤,低头看时,两个小家伙已微微睁眼,一付想要挣扎下地的神色。 林德志轻轻将怀里两个小家伙放下,刚一触地面,便见它们如鱼逢水,倏然没入土里。 接着便见那道引领自己前来的剑光朝着林德志微一摇动,倏地光芒大作,一闪之间直入天际,林德志行礼目送自己师傅飞剑离开,这才低头寻找半天,终于在一处悬崖绝壁的山石缝隙里看到了两株枝叶肥大异常的何首乌生根之所。 只是那两株原本碧油油的枝叶如今看起来就如缺水少肥似的半焉半卷,显得无精打彩,林德志自然心疼不已,小心地将周围杂草石块清理干净,又寻来山泉小心灌溉,再在周围按照极乐真人所传设下了重重防护隐匿外带吸引灵气的法阵。 看看万无一失,林德志这才俯下身来,轻轻抚摸着两株何首乌的叶子。喃喃地道:“你们在这儿好好长大,养好伤也不许乱跑了,呵。等我再回来,就带你们到我师傅那里,到时你们想怎么玩怎么玩,想怎么跑怎么跑,明白了么?”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林德志这才站起来,回身看看,确定周围再没有能对这两个小家伙造成威胁的因素,这才抬身御剑而起。 第四十一章 心存身后福祸名 自将那两个元气大伤的成形何首乌安置好,林德志御剑又回到那块生长着朱果的大石那儿,照着极乐真人所言,将树上的朱果按数量分成两半,数一数,连自己前些时候吃下的,这树上一共有百十来个,自己摘了一半,还留有五六十个。 林德志偏头使劲回想:记得好象在书里看到那位李英琼前前后后连那些猩猿所奉外带斩杀木魃后所得,一共好象也就是得了不到三四十个朱果,还没自己分去一半后所剩下的多,看来是落到那些猩猿肚子里不少啊! 而且现在木魃已被自己所杀,再没有能阻挡那群猩猿的因素,不知那位李英琼来了后还会不会留下一个。 再想想,要不是有这木魃,就是再有多少朱果也不够那些偏爱吃鲜果的猴子们连吃带摘,这么说这木魃倒好象是专门在这儿守护这朱果的,就是不知……是不是那位长眉真人故意把这怪物留到这儿的? 林德志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只是如今那木魃好不好的非去偷袭自己,被七煞剑砍成一堆碎肉,自己已经保下了那两个本该落到李英琼和那个老猩猩嘴里的人形何首乌,这朱果再没有防护……眼见长眉真人原本打算很可能是要落空――这下恐怕是要和峨眉派结下深怨了。 想想峨眉派两仪微尘阵的威力,再加上峨眉派从上到下老老少少那无穷法宝飞剑,林德志不由地心里有点胆战心惊,忍不住朝着天空望了几眼,心说这算那回事儿? 林德志心里忧疑不定――这因果可结得有些大了!不知自己师傅能不能保住自己?思来虑去,心说:靠师父?恐怕到头来还是得靠自己! 想到这一层,林德志撇撇嘴,心说那个老猩猩能不能成道是一码事,这朱果能不能落到那位峨眉派将来的掌门大小姐肚子里可又是另一码事,这事得分轻重缓急啊! 看来自己那位师父说不定也有算不到的地方,可咱现在可不能就此一走了之,要是给自己留下无穷后患就不大妙了。 再说了,小小留下点儿埋伏……等自己再回来时说不定还能给自己留点儿惊喜……嘿嘿…… 想到就要做到,林德志现学现用,干脆又把刚刚为两个小家伙布置过的法阵原封不动地又重新在生长朱果的大石周围布置了一遍,等布置完了,脚迈丁字步,手掐剑字诀,大喝一声,发动了阵法。 跳出阵回头一看,果然,只要不是蒙头昏脑瞎撞进阵里,那些山禽野兽从外边绝对看不见这儿有一块奇里古怪的石头上长有一棵奇里古怪的树。虽说恐怕瞒不过那些法力高深的修道之人……那可就不是自己能管到的事儿了。 等过得几年,自己修炼完毕返回的时候,再来看看,说不准还能给自己留下点儿…… 林德志心里打了会儿如意算盘,看看天色还早,正好上路,手一翻一声轻叱,七道各色异彩眩人眼目的剑光自背后徐徐升起,在头顶散成一个巨大的扇形光团,直照的满山色彩斑斓。(..tw好看的小说) 林德志抬头看看,好象随着自己功力大进,这七煞剑的光华也越发耀眼夺目――要是就这么御剑飞空,……好象也太有点招人眼了吧! 还是低调点吧!林德志微微变幻手势,剑随心走,七色剑光乍起还收,又回到了背后剑囊里,接着手势再变,眼望远方,口里轻喝一声:“咄!” 声落形遁,只是一眨眼间,林德志已平空出现在相隔几十里之外。 这也就是他现在施用“遁”字诀所能移动的最远距离,并不是他的功力不到,而是他现在只能遁到自己一眼能看得到的地方,再往远里走……说不准就会象第一次使用“遁”字诀那样不是撞到什么地方,就是发现自己遁到了空处,立不住脚摔个狼狈不堪。 不过现在这样也很不错了,只要保持法力不衰,这遁字诀用出来甚至于要比御剑还快,而且移动起来无影无形,只是闪念之间便能一遁几十里,要是遇到什么敌人,林德志一手掐住御剑诀用七煞剑攻击,一手掐住“遁”字诀来回左右乱闪…… 当然林德志现在还没这个本事!――主要是七煞剑的问题――这七把剑威力倒的确不小,就是控制起来太费力了! 林德志刚才试了试,就算现在法力大增,也只能勉勉强强将心神一分为四,也就是说七把剑能分成四股,进退分合各司其职,至于自己嘛?……就是只能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动,全神贯注御剑,要想做到一边御剑再一边干其它……那还得再练练! 不过这也不错了,最起码――当今天下能比林德志如意神符上所带的遁法快的不一定能顶的住七煞剑一击,能挡得住七煞剑威力的不一定有林德志闪的快,也就是说林德志现在遇到敌人只要发七煞剑全力一击――然后掉头就溜……如果真的运气背到碰上既能挡得住七煞剑一击、又比林德志闪的还要快的那种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家伙……那就只能把极乐真人的名头抬出来吓唬人了! 不过,当从没碰到过敌人的林德志惊讶地看着自己头顶上空一道黄中带绿的剑光晃晃悠悠地朝着自己所站的地方飘落过来时,第一反应却不是平日脑海里浮现过无数次的那般威风凛凛站出来大喝一声:“何方妖魔?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作乱?”而是立马掐住了隐身诀,然后马上扭头寻找能藏身的地点。 等那道剑光靠近了点,林德志便看见是一个高簪羽衣的道士,颌下留着三缕长须,手持一把拂尘,相貌倒是挺俊逸,就是眼角含春,两腮粉白,脸上带着一股轻浮的神色,特别是御使的剑光颜色也驳杂不纯,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这位恐怕不是正道路数。 如果光从剑光上看来者不象是什么善良之辈还能说有点牵强的话,那从这道士右胁下夹着一个昏沉沉的十几岁少女就让林德志从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他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和林守志小时被那个邪道妖人掳去,要吸取自己二人的元阳,还在自己身上下了邪法折磨的自己死去活来的经历,登时心里怒气上涌。 以前是看见了也没那本事去管,可今天既然让自己撞见了,再不出手就有点对不起自己这数年来含辛茹苦、求道访真了。 想到今天终于要能让自己的七煞剑出鞘去除魔卫道,林德志忍不住心里一阵血气沸腾。但现在敌明我暗,林德志可不会象小说里那些大侠一样傻呼呼地跳出去先来一番义正言辞的演讲再光明正大地挑战――那只能在心底去yy一番,实际行动时么……林德志捡起一块斗大的石头,掐着隐身诀悄悄地掩了上去,准备在那道人背后先来上一黑砖再说。 那长须道人丝毫没想到在自己身边藏了个准备下黑手的家伙,只顾着挑了个平整的草地将臂弯里夹着的刚刚掳来的少女放下,望着那个还在昏迷中的少女那粉颜嫩躯,“嘿嘿”**两声,搓了搓手,弯腰低头便去解那少女的腰带。 第四十二章 背后黄雀心手黑 那长须道人看来是绝对的花丛老手了,就在林德志悄悄朝着他身背后摸去的这一点点功夫里,那躺在草地上昏迷不醒的少女已被她三下五除二剥的只剩下了一个短小的粉红色肚兜。 那道人**着把手贴到少女两条欺霜胜雪的大腿上来回摩梭,还不时把鼻子凑上去嗅嗅,接着伸出手指挑起少女身上仅留的肚兜,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逐渐把手朝着少女掩盖的乳峰上探了进去。 正在此刻,那昏迷中的少女被他上下其手摸的幽幽苏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到脸前是一张陌生的脸孔,接着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羞处正在受到侵犯,登时吓得花容失色,张口尖声大叫,手脚也开始乱挣扎。 那道人原本只是用邪术迷昏了少女,倒没在她身上下什么禁制法术,这一下被她这使劲一挣,便松了手,怪笑着站起来,那少女急着想爬起来,却只觉四肢发软,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只得惊恐万分地缩成一团。 那道人“嘎嘎”一阵怪笑,也不去管那个醒过来的少女如何手足无措地在地上抱着腿臂乱喊乱叫,自顾自站起来开始脱衣解带,这一套流程看起来早已是娴熟无比,只几下,便将自己全身上下剥的干干净净。 就在这妖道**着张开双手,摆出一付恶虎扑食的姿势,朝着地上惊恐难已的少女准备来个满怀软玉温香之时,忽觉头顶风声大作,还没等他转过神来,便只觉脑后重重地挨了一下,登时两眼一黑,软软地朝着地上平摔了下去,脸部正摔在少女两腿间,倒把这少女惊得又是一阵歇嘶底里地尖叫。 等林德志消去隐身,那少女看着眼前平空又多了个和刚刚的道人穿着打扮看起来差不多的年轻道人,心里的惊骇又更增加了几分,也不管林德志如何走近来温言软语低声下气劝慰,只是在那里只管放声哭喊。 林德志无奈地看着这少女已是被吓得一付神智不清的神色,这一下也没了主意,只得重又扭过头来,先去将那个被他从脑后砸得人事不醒的光**道人一脚踢翻了过来,伸出手背在他鼻端感觉了一下,那道人只是出其不意被他砸昏了过去,倒也还没死。 林德志扭头左右看看,捡起那道人的腰带,将他双手双脚别到背后捆在一团,想想还不大放心,生恐那道人醒来施法遁去,又抽出自己的飞雷鞭,将那道人上三圈下三圈捆了个扎扎实实,紧紧密密。 林德志还在那弯腰低头按着那光溜溜的道人往他身上绑绳子,那少女也还在一边光着身子神智不清地又哭又叫,忽地林德志神念一动,一偏头,眼角中泛出一道青光。 林德志立马便是一个前空翻,心念急动,左手托地,右手已并指如剑直指头顶。 “嗡”地一声,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道眩目的剑光在林德志头顶张开了一个七色花瓣,绕着林德志头顶一个急旋,只听“叮锵”一声巨响,一道淡青色的剑光被七煞剑绞成了一堆废铁断屑,朝着四面八方乱溅。 幸而林德志前几日刚吃过这粗心大意的亏,这心里的警觉性还保持的不错,这一下才躲过了杀身之祸,不由地又惊又怒,身体还趴在地上,左手急掐隐身诀,接着右手已掐定剑诀,留下三把剑绕体防身,其余四把剑在脑后一个急旋,朝着林德志上下左右分乍直射。 接着林德志在地上就地一个翻滚,刚扭转头,便看见空中一道轻盈的身影翩然而落,身形高大,白发飘飘,手持一根七尺长的粗大拐杖。 林德志躺在地上连爬也顾不得往起爬,首先便是一声大喝,右手食中二指併指直向那道正在下落的人影一指,分在四面的四道剑光登时有了目标,红黄绿紫四色剑光疾如电闪,迅如雷霆,如一道长虹纵跨天地,向着那道人影激射而去。 那道刚刚发剑偷袭林德志的人影绝没想到底下这个看起来年年青青的小道士竟如此精滑难缠,所炼的飞剑更是闻所未闻,威力绝伦,不但让自己的偷袭失了手,反过来还毁了自己一把飞剑,虽说毁去的飞剑并非自己元神所系,只是自己从囊中所藏里挑选出来的能飞行时无声无迹但并非品质如何好的一把寻常飞剑,但这下却不敢把自己元神寄托的飞剑放出来迎对了,只得挥动手中拐杖,抵挡着自下面飞来的四把疾如雷电的四色剑光。 刚挡了几下,便觉得不对,从剑上传来的劲道分明是挺熟悉的,但一时却又想不出是那家路数,但心里也觉出肯定是自己见过的正道门派路数,再幌了底下一眼,除了三道剑光回旋盘绕,刚才的小道士眨眼竟已隐去了身形,又看到了尚在哭叫的少女旁边有一个刚刚被林德志遮住的光着身子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人影,心里“格噔”一声,不由恍然大悟。 再看手里陪了自己好些年的经过精心炼就的拐杖,就在这几下碰撞下竟然已露出了伤痕,忙不迭出声大喊:“下边是那位道友?我乃青囊仙子华瑶崧,闻得有女子哭叫声前来,误认阁下是淫道妖人,故而出手,你若并非邪派妖人,请速收了飞剑。” 林德志躺在地下,只见得自己的七煞剑四剑齐出围攻空中那白发人影,竟然被一根拐杖挡的难有作为,正打算干脆七剑齐上,闻得此言,心里一惊,定下神看去时,只见空中那人高鼻大耳,脑后盘簪,正是一位女道婆,一个迟疑,招回了飞剑,露出身形,却仍不敢放松警惕,紧盯住了那个飘然落下的老道婆。 那老道婆一落地,也不和林德志说话,首先便从地上捡起被那个邪道妖人剥下的少女衣物,为那个仍在哭叫的少女盖在身上,手一翻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在少女眉心正中,那少女便神色渐渐平静下来,那位青囊仙子华瑶崧轻言稳语劝慰几句,少女虽仍是两眼带泪,但明显神智便逐渐清醒过来,急急抓住自己的衣物想要往身上穿,却又突然停住,含羞带泪地瞅了站在一旁的林德志一眼。 林德志还傻站在一边紧盯着那位自称青囊仙子华瑶崧的老道婆,虽说心里仍对她不声不响便出手偷袭自己感到怨气难止,但看得人家只是几下便将自己束手无策的局面弄的风平浪静,心里也是挺佩服的。 忽地便见那位青囊仙子回过头来,两眼直直地瞪住林德志,手里那根粗大的拐杖一抡,直指林德志,林德志倏然飞退,却见那位白发苍苍的老道婆恶狠狠地瞪着他吼道:“傻站在那儿打算干什么?不知道女孩子穿衣服你得回避着点?嗯?” 大惊之下差点就要再将七煞剑发出的林德志不由大窘,红着脸扭头便走,却又听身后青囊仙子华瑶松道:“莫走得远了,等一会儿我还有话问你。但未听我叫你,可不许探头偷看啊!” 林德志也不答话,只是一提气便跃出了十几丈远,躲到了一处山石背后。 盘腿而坐,定心凝神,林德志这才有功夫回想起刚才的惊险一幕。 自己连七煞剑也没用上便毫不费力地干倒了一个邪道妖人,还没回过神来却又差点死在正道人士的偷袭之下,……这算那回事儿? 要不是自己那位师父平时便经常训练自己应付偷袭……要不是自己前面才刚受过一次偷袭的亏……林德志有点不敢往下想了。 再转念一想:自己也算是正道弟子吧,碰上邪道妖人首先便想到的是从背后下黑手,原本还心里觉得不太光明正大,所以才留下了那个邪道妖人的性命;可那位青囊仙子不问青红皂白,便从自己背后放飞剑,要是被她得手……那可是自己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自己还觉得自己挺黑的,可比起这老道婆……这位仙子也太黑了吧! ————————————————————————————————————————————— 先在此祝所有的书友元宵佳节全家团团圆圆,生活和和美美! ——俺现在却是孤苦伶丁一个人守在电脑前奋力码字。哎…… 俺的家人都放长假回了老家,惟独俺被单位抓差,在为闹元宵准备节目,只得一个人离开老婆孩子来到外乡,夜夜孤灯只影…… 不发牢骚了,实在是这几天有点不顺,在单位累的不可开交,每天回家已是深夜,坐到电脑前还是一脑子的“咚咚锵锵”的音乐鼓点……实在是不容易进入状态,所以更新字数自然也就有点少。 再说——年前本书刚三四万字时就有起点编辑说要和我签约,俺当时脑子一发热就挺自豪地同意了,并将一大堆合同文本发了过去,可直到前几天有位朋友提醒我才发现我的书还是未签约状态,亏得我连过年都是一脑子想着写书——挺失落的。 我现在有点提不起兴致来继续码字,甚至有了停笔的想法,写书累啊,比光看书累多了,劳心费力还坏身体…… 不说了,再祝大伙元宵节快快乐乐、幸福美满! 第四十三章 无由岂展剑光辉 林德志还窝在大石后边思前想后,只觉得心里有点憋气带窝火,心想等那个少女穿好衣服,自己非出去要那个老道婆给个说法不可,老半天了却也不听那位青囊仙子叫他出去,正在那儿有点起疑,忽听头上空中一声裂帛般的破空之声大作。 急抬头时,却惊愕地看见一道黄中带绿的剑光扶摇直上,剑光中只见一人,三缕长须,道簪高挽,扭过头朝着林德志投来一道怨毒的眼光,不是那个被他从背后黑倒又捆了个结结实实的邪道妖人却又是谁? 林德志腾地跳了起来,鄂然望着那个妖道驾着剑光倏然远去,不由地大惊失色,心说不是那妖人醒来后竟能当着那位心黑手辣的青囊仙子逃脱出去吧? 既然能当着那位青囊仙子的面逃掉,那又为什么只是用那种吃人的眼光剜自己一眼就算了?难道说他是趁着那位青囊仙子不防备突然发难偷袭了那边的二人?还是又有同党出现了? 林德志越想越觉得有问题,也顾不得再等着那位青囊仙子华瑶崧出声相叫,提气戒备,小心地从藏身的大石后探出头来。 一眼望去,林德志不由的目瞪口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位被林德志从那个妖道手中救下的少女背朝着林德志跪在地上,正在给那位差点要了林德志小命的青囊仙子磕头不停,好象在苦苦哀求着什么,而那位青囊仙子则正要用手扶那少女站起,嘴里说着什么,还带着微微的摇头和无奈的叹息。 只是……这二位都好生生的啊!也没见有别的人迹来过的样子,地上更看不到有什么打斗过的痕迹,那二位好似没看到那个妖人逃走的样子……林德志左右瞅瞅,心里好生糊涂。 正在此时,那位青囊仙子看见林德志在那边探头探脑地张望,低头对少女说了句什么,便又抬头朝着林德志这边大声道:“看什么,既然出来了便过来,我正有话要对你说呢。” 那少女登时就象是受了惊的兔子般跳到了青囊仙子身后,带着一股含羞带怯的娇色看着走过来的林德志,脸上泪痕未干,双眼红肿,好一副惹人怜爱的娇媚。 林德志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声,正要开口说话,那位青囊仙子华瑶崧已先开了口:“道友来的正好,这位姑娘一心想要拜到我门下,我却看出她另有机缘,好象是应该和道友你有点关系,再说我受人所托,已有数十年镇守此地,不能轻易离开,正好由你先将她送回家去。” 接着又低头回身对那个躲在身后的少女和声道:“你便且先随这位道友回家,免的你家中父母兄嫂记挂,等时机到了,自有人来接引你入门拜师。” 劝了好几句,那少女才忸忸捏捏地从青囊仙子华瑶崧背后走出来,低着头对着林德志盈盈一个万福,林德志还了一揖,还没赶得上再开口,那少女妙目微抬,眼波流转,在林德志脸上一扫,正碰到林德志看她的眼神,马上满脸通红,忙不迭地又把头低了下去。 林德志看着面前少女那含羞带怯的娇容,脑海里突然不由自主地浮出了刚才他在那妖道背后时惊鸿一瞥看见的少女冰肌雪肤,嫩腿娇躯,心神忍不住一阵恍惚,忙定了定神,抱拳一揖:“敢问姑娘那个……芳名?” 少女低着头半天,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微不可闻的字来:“……我……我叫裘芷仙。(..tw无弹窗广告)” “什么?裘芷仙?”这几个字虽然声音小的就象蚊子哼哼似的,但听在林德志耳里却好似雷霆怒吼似的,林德志不由的再次目瞪口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却见少女红着脸羞不可抑地却又点了点头,忍不住长吐了一口气。 挠挠头,林德志上下打量了眼前少女几眼,直把少女盯的脖颈都红的象抹了一层胭脂,忍不住羞涩地又扭身躲到了青囊仙子身后。 林德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象有点失礼,忙偏转眼左右看看,突地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我见那个淫道妖人御剑逃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位方鼻大耳的老道婆青囊仙子华瑶崧顿了顿手里的铁拐,朝着林德志微微一颔首:“那斯作恶多端,早晚有恶贯满盈的一日,只是他还死期未到,老身多年未沾血腥,也不愿今日妄开杀戒,留他一命,迟早有人来收拾他。” 啊?林德志瞪起了眼睛:“原来是你把他放走的?” 青囊仙子温言道;“刚才我默卜一卦,算出再过些时日,便会有一位与刚才那妖道前世有血仇的名门正道弟子前来,那时便是那妖道毕命之时,你我今日却不好越俎代庖,故而留的他性命残喘几日,只是未能赶得上和道友商量……还请道友多多包涵了。”说完对着林德志微微一个稽首。 林德志张着嘴呆了半天,忽地又问道:“那妖道可是名叫乔瘦滕?是邪道有名人士阴阳叟的师弟?” 青囊仙子面色微惊,点了点头。 林德志只觉一腔怒火压抑不住腾腾地冲了起来,不由的连声冷笑,心说好一个峨眉走狗! 憋了好几口气,林德志终于把将要出口的怨言硬生生吞回肚子里,一甩袖,转身便走。 却只听那青囊仙子在背后连呼:“道友止步,且听我一言。” 林德志扭转身来,阴声怪气地问了一句“哦?不知仙子又算出什么来了?” 青囊仙子被林德志阴阳怪气呛的一下说不出话来,满头白发一阵无风自动,却又压了下来,摆出了一副笑容:“我知道友对我自作主张放走那妖道有所不满,但这其实是另有别情,请道友莫要误会,而且我刚才一时失察冒犯了道友,所幸道友法力高强,不但未曾受伤,反而被道友毁了我飞剑,但我心里仍过意不去,所以想稍作补偿,还请问道友法号?师传何派?” 林德志压住火气,强作淡然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只是一时误会,还请不必记挂,我辈中人斩妖除魔、抑恶扬善乃份内之事,何必留名?”转身便又要走。 青囊仙子忙又道:“道友稍待,还请道友将这位小姑娘送回家去让她与家人团聚可好?” 林德志头也不回地道了一句;“一事不烦二主,既然有前辈主持,再说男女不便,我就不多此一举了,她该去什么地方,还请前辈仙子多费心便是。” 青囊仙子眼见林德志伸手掐诀,便要施遁法离开,再也忍无可忍大喝一声:“站住,你这小道士怎地如此不通情理?我是受了峨眉派长眉真人遗柬所托,在此镇守,看你御剑道数也是峨眉一派,再胡搅蛮缠,我将来见了峨眉派妙一真人夫妇,看我不将你今日所为相告!” 林德志扭头展颜一笑:“尽管告状去便是,谁说我是峨眉弟子了?原来您也有算不到的地方啊!我倒是早知道您是在这儿给峨眉派看门的,只不过看您也挺不容易的……回见了您哪。” 青囊仙子刚才卜来算去,却只算到裘芷仙将来会投身峨眉,不久后还要有一位将来的大人物前来完此机缘,倒真的没算出林德志的根脚来历,再被林德志风言风语地刺她几句,终于恼羞成怒,忍不住满头白发怒张,大喝一声:“小辈,安敢无礼!”手中铁拐“轰”地一声,重重在地上一顿,直震的脚下山石四分无裂。 林德志倏然止住就要遁去的身形,偏头扫了怒气勃勃的青囊仙子华瑶崧一眼,慢慢将平握在胸前的右手食中两指张开伸直。 随着两指伸直并起,林德志背后七色光芒慢慢辐射开来,如同孔雀开屏似的在他身后张成一个巨大的扇形光团,七色异彩、眩丽夺目,将林德志的身体映射的就如一尊金碧辉煌的神像似的。 光团之中,林德志两眼直直地瞪住了那位青囊仙子华瑶崧,手中持的剑诀也慢慢朝着她指了过去。 ―――――――――――――――――――― 元宵节快乐。 我今儿个得去闹红火――就是在街头演节目,下午还要去参加比赛,比完了还得到单位去总结,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家,所以先发一章,今天夜里就不再更新了,也请诸位书友该去外面看看热闹赏赏灯,再来就是到处都是烟花表演,也得去看看,别光守在电脑前熬夜,对身体不好。 再祝大家过一个快快乐乐、热热闹闹的元宵佳节。 第四十四章 相逢一笑消积怨 林德志这会儿早憋了一肚子的火――能不火吗? 平生第一次除魔卫道,刚刚得手,却被人不分缘由地在背后悄悄来上一飞剑,回头又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又把自己的成绩不由分说地抹去,倒是给自己留下个烂摊子要自己去收拾。 不说自己差点就枉死荒山,就说那被放走的妖道,临走时朝着林德志那怨毒的一眼。肯定是把林德志恨到了骨头里――想想邪门外道那些暗地里施毒下咒无所不用其极的恶毒手段,林德志就觉得脖子后面有点发凉。 还有,要自己送那个裘芷仙回家,说等时候到了便有人家的机缘,什么机缘?――难道说要等那个妖道再去把裘芷仙掳来,糟蹋个够,再等那位李英琼大小姐来搭救她就叫机缘? 林德志越想越憋气的慌,瞪着那位自称是青囊仙子的华瑶崧,心里恨不得马上就跟她狠狠来上个你死我活,再问问她可曾算过何时才是她这位仙子的命终之日。 空山荒野,风雨欲来。 七把光彩夺目的剑光渐渐对准了颤巍巍立在哪儿的白发老道婆,那位青囊仙子华瑶崧也右手握紧了手里的铁拐,左手虚抬,手心对准了林德志,手心里光芒隐隐。 就在两下一触即发的关头,突地一声“哇”的哭声在二人中间响起,原来是那个少女,那个裘芷仙不知死活地冲了出来,跪到了两人中间,不停磕头。 两人都是一惊,老道婆青囊仙子华瑶崧首先收回了手。 林德志心神一乱下则差点就把七煞剑放出去,忙定心凝神,将七煞剑剑光抬了起来,“嗡”地一声,光芒大作,七道剑光在头顶猛地一个盘旋,这才纷纷回鞘。 裘芷仙浑然不知刚刚又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只是跪在那儿朝着两方这边磕个头,那边哭求两句,双眼红肿带泪、满头鬓发散乱。 青囊仙子长叹一声,出手将裘芷仙扯了起来,温言道:“你也休要再哭,既然那个小道士不愿送你回家,你便先在我这里住下便是,等过一段时间我的一位老友来我这里作客,那时再求他把你送回去便是,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放手不管,你只管放心便是。(..tw)”边说还边抬头狠狠瞪了林德志一眼。 林德志忍不住在一边怪声怪气地道:“没错没错,到那时你就能回家,洗的干干净净,等着那个乔瘦滕老妖道再把你劫走,每天在他洞里帮他吸阴补阳,生死不知,直到那位仙人高第去和他了断恩怨,把你再救出来,那时你自然就能拜入仙家门下,得成正果。我小小一个初入道门的弟子,可担不起这种事儿,你还是听这位“仙子”前辈为你安排的好。” 裘芷仙听的心惊胆战,连泪都顾不上流了,睁大眼抬头看看林德志,再看看面前一脸慈祥的青囊仙子,不由地有点发傻。 那位青囊仙子狠狠地瞪着一脸风凉的林德志,忽地脸色一软,叹道:“这倒是我疏忽了,我虽算不得如此清楚,但也知此事大有可能,若真的发生这种事,那倒是我的罪过了!” “小道士,看你修道也不象是太久,怎么倒能算的如此清楚?老身在此给你道个罪,还请你看在这位小姑娘的面上,帮她想个好点的法子如何?”说完对着林德志深深一揖。 裘芷仙也慌忙朝着林德志跪下,花容惨淡,口未开泪先流,只是以头抢地“嘭嘭”几个响头。 林德志连忙跳过一边,忍不住伸手挠挠头,想了一下,为难地道:“我也知定数难改……” 还没说完,便见地上的裘芷仙小嘴一瘪,“哇”地一声又哭出了声。 林德志焦头烂额,忍不住大吼一声:“不要哭了,听我说完再哭好不好?” 裘芷仙被他这一声吓得浑身一颤,把眼泪憋回了肚子里,呆呆地抬起头望着林德志,只是小嘴还是一瘪一瘪地抽泣不停。(..tw无弹窗广告) 林德志拍拍脑门:“唉……!我只是说定数难改,却也没说肯定没得改,不瞒你说,连我自己……嘿嘿……我师父也说算不出我的运数,好象我也是以人力胜天数才能拜到我师父门下的,所以你也别把那虚无漂渺的运数太当成一回事,明白了么?” 裘芷仙登时两眼发光,紧紧盯住林德志小鸡啄米似的使劲点头。 一旁的青囊仙子面色连变,两眼紧紧盯住了林德志,再次弯腰深施一礼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算来算去算不出道友你的来历去处,原来你已搅动天机……不知令仙师是那位高人?” 林德志转过眼来,见那位青囊仙子一改刚才胸有成竹的高傲态度,和声细语,面带谦逊,心里也稍稍平息了些对她的怒气,立掌胸前,稽首还礼:“不敢受前辈之礼,家师极乐真人。” 青囊仙子华瑶崧这下更是大吃一惊,连忙合掌叹道:“原来是极乐真人高第,如此老身可万万当不得这前辈之称,你我平辈论交便是。” “极乐真人素来为我所敬仰,也就是真人才敢说一句“人定胜天”了!”青囊仙子面色肃穆,合掌朝天长声赞叹。 林德志连忙再回了个礼,心说你倒转的好快,口里却谦道:“老前辈位高辈尊,小子我入门不久,却不敢和前辈平论,只是我不忍见这位姑娘身入魔窟,受那不白之冤,心里一时冲动,倒是对前辈多有得罪了。” 青囊仙子满脸堆笑,连连摆手:“哪里哪里,是我先有失手之错在前,考虑不周在后,怎能怪得你来?如此倒要愧杀老身了!” 两人谦来谢去,倒把裘芷仙晾在一旁,急得个小姑娘梗在那儿直着脖子猛眨眼,终于忍不住偷偷摸摸伸出小手轻轻扯了扯青囊仙子的衣襟。 这下不但青囊仙子猛醒过来,连把这个小动作看的清清楚楚的林德志也恍然一笑,两人相对一揖,纠纷怨怒终于抛过一边。 老的解决了,这小的问题可不好解决,把这小姑娘安置到那儿?林德志再次挠起头来。 裘芷仙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看林德志,又回头瞅瞅青囊仙子,倒是让老道婆大起怜爱,抬头笑道:“不如这样?这小姑娘也是仙根仙骨,美质良材,要不是我老人家自身不大方便,怕误了这位小姑娘,倒也是极喜欢的。道友身在极乐真人门下,前途无量,要不就将她收入门下如何?” 林德志一听吓了一跳,看到裘芷仙带有迫不及待的眼神直瞟过来,忙将头摇的象拨郎鼓似的:“前辈休要开玩笑,我历经万般波折才拜入师父门下没几年,最近也才得师父真传道法,连自己的功夫都还是练的稀里糊涂,那敢就收徒弟啊?要是被师父知道,非把我再赶出师门不可!” “再说我这次下山是受师父之命,准备去坐死关,什么时候能不能出得死关都还是未知,那敢再带徒弟?另外这位姑娘的机缘也不该应在我身上,我平空抢了她,那峨眉派还不找我算帐?” 是啊!定数是定数,林德志嘴里说这运数也不是改不得,但那要看改的是那一方面,自己帮裘芷仙小姑娘躲过**之难,这本身已改了她的运数,但天心向善,就是老天爷也不能说什么,可要是再把她从峨眉手里抢过来……这就不光是运数的问题了,先说能不能惹得起峨眉派再说吧。 林德志再挠挠头,倒是反问了青囊仙子一句:“我想让这位姑娘暂且先在前辈这里呆上一阵子如何?想必不久那位引她入门的大机缘人便要前来,到时便由前辈出面,向她推荐推荐,既然这位姑娘命中注定要和她同门,想来此事也未必不成,若真的不成,等我出了关,到时还要来此地,那时若峨眉不肯收她,我责无旁贷,如此可好?” ――――――――――――――――――――――――――――――――――――――――― 今天终于了了一桩心事。 当初这本书刚刚写了三四万字,刚发了五六章,便接到了本站的签约通知,当时脑子一热,毫不思索便应了下来,还挺自豪的。 等发去了合同文本,才发觉手里根本就没多少存稿,又赶上我单位抽调我去为元宵节准备节目,当时好一阵忙乱。连回老家过年时都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往下开展情节。 等从老家回来,却有位朋友提醒我说本页上还是标着“驻站作品”而不是“a级签约”,当下心里好生失落。在几位吹嘘过说本人是起点签约作者的朋友面前很是失了面子。 偏偏又赶上我辛辛苦苦准备了一个多月的节目在元宵节文艺大赛里没夺上头等奖――连单位领导原本承诺的奖金也泡了汤,……这几天那是一个憋火啊!连码字也没心劲儿了。每天就是把手里的存稿发上一章,再看看回回书评…… 幸亏有流浪的蛤蟆、断空等大神的一力推荐,又有楚白(貌似也是曾封过神的)、reder、chzjc、bestben、不负我心、魔人布呕、紫衣随风候、书友081120000?(好长,实在记不住)……等等书友在书评去里的大力鼓励,我才能坚持下来这几天。最起码――每天一更没断了。 今天终于放了假,我才找当初的签约编辑询问了一下,感情是网站后台的错误,只是收到合同后在管理员留言去里留了“你的合同已收到”这么几个字,既没说明这个约签了没,也没告诉俺谁是俺签约后的专责编辑…… 今天刚到俺的责编那儿去拜了拜码头,他一和我联系上就告诉俺下个星期要推荐……可怜俺手里现在是一穷二白……只有这最后留下的一章存稿现在也发上去了…… 所以想求求能看到这里的所有关注俺这个新人和俺这本新书的诸位书友和各路神仙――要想从此过票票留下来! 俺现在就又将投身到轰轰烈烈的熬夜码字中去,给点鼓励吧! 第四十五章 两小无间话语连 青囊仙子华瑶崧想让裘芷仙跟着林德志,林德志却又那敢收? 倒过来想让裘芷仙小姑娘先在华瑶崧这里住下,可青囊仙子也是连连摇头:“不是我不肯收留这位姑娘,但我曾受了长眉真人遗柬,在离此地不远处监视一个被真人镇压在地底的魔头,近日来那魔头在地下的动静越来越大,隐隐便有将要脱困的迹象,甚至时不时便元神出游。这种紧要关头,若这小姑娘到了我哪儿,若只是三五日还成,时日一长难免会被他窥见,到时有个什么不测,岂不是我的罪过?” 感情这定数还真是这么难改?两人面面相觊,相对无言了。 林德志挠了半天头,看看眼巴巴瞅着自己的裘芷仙,鬓发零乱,泪眼通红,忍不住长叹一声,心说这下自己可是揽了个烫手山芋:“既然如此,这关我就缓几天坐,先暂且照看这位姑娘几天吧!只是……” :“只是男女有别,我也还没能带着人御剑的能耐,只能从地上慢慢走,还请前辈是不是费费心,先替这位裘姑娘换身装束?改扮改扮?也免得招人眼目?” 青囊仙子满脸堆笑连连点头:“正该如此。此乃小事。倒是我前面不分缘由差点伤了道友,却也该做些补偿才是。” 林德志赶忙谦虚两句,青囊仙子却道:“我知道友身出名门,对老婆子的那点破烂家底恐怕也看不上眼,但你可知我为何有青囊之名?” 林德志眼睛一亮,抱拳称道:“想必是前辈医术高明?” :“高明说不上,但这附近几座山中盛产仙花灵草,老身我这些年来也倒炼有不少丹药,虽称不上什么仙丹妙药,但若是治个小伤小痛,也还管用的紧:再说道友既下山在世间行走,碰到那些俗世之人三灾五痛的,也能出手相助得些功德,还能换些金银花销,――老身的青囊之名便是如此由那些俗世之人传开的。(..tw无弹窗广告)” :“只是这些年我好长时间未曾下山入世,洞中炼好的药也积攒下不少,保管起来还颇为麻烦。你带着这小姑娘也没法高来高去,那便不如帮老身将这些药带下山施舍出去如何?” 林德志一揖到地:“前辈慈悲心肠,我那敢不遵?我必当尽力便是。” 当下青囊仙子说声:“稍待。”铁拐一顿,拔身而起,转眼已消失在山间云际。 林德志看看天色,回头看看怯生生站在那边的小姑娘裘芷仙,却是山间风大,小姑娘今日连遭惊难波折,刚刚还不觉得,现在心情稍缓,终于感觉到又冷又累,小脸被山风吹的白中透青,身子也是强自支撑着在哪儿摇摇欲坠。 林德志缓步走近,轻声道:“我既然救了你,又把你的事担了起来,以后你我看来还要相处一段时日。所以嘛,你若有什么事便只管提出来,千万别憋在心里要我猜,我这人可愚钝的很,最猜不出女孩子家心思的,明白了吗?” 小姑娘脸上泪痕宛然,却又微微红了起来,抿着嘴皮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事?” 小姑娘抬眼看看林德志,忙又垂下眼皮,将头摇了摇,一阵山风吹过,激凌凌打了个冷战,忍不住将双臂抱紧在胸前拢住了肩。(..tw好看的小说) 林德志无奈地摇摇头:“你看,刚跟你说了只要有事你便吭气,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冷?” 裘芷仙又是激凌凌一个冷战,牙关也忍不住格格几声,忙咬住了嘴,终于微微点了下头。 林德志再道:“我说的就是这个,你看,刚才那位前辈连同我在内,都是在山野里生活惯了的人,而且也都有些功夫在身,象你现在觉着冷,我们却不会感觉到;还有,看你的样子也知道你从小没受过什么苦累,身子自然娇弱的很,待会儿我们要赶路,我就是连赶上个数天数夜也不会觉得累,你呢?” “所以你走的累了,就要开口,告诉我说要我停下来歇歇,你若不吭气光是想着咬牙坚持,等你累垮了,那岂不是更麻烦?” “还有,我平常吃东西是多少无谓、生冷不忌,逮住什么吃什么,饥一顿饱一顿饿几天也没关系,你成吗?所以觉得饿了或觉得我找到的东西你不能吃便要提出来,别饿坏了或吃坏了肚子那可不大妙,明白了吗?” 裘芷仙点点头,张了张嘴,又抬起眼皮瞅瞅林德志,终于鼓起勇气轻声说了句:‘我……我会做饭的。” “哦?”林德志忽地想起眼前这位小姑娘好象是到了峨眉山以后就是管着峨眉派上上下下不少人肚子的大厨,不由失笑:“那最好不过,我也能瞎胡做点儿……就是不知你能不能吃得,到时候你饿了就说一声,咱们就停下来做饭;冷了便开口,累了也吭声气儿……反正,不管有什么事,你别闷在心里,咱们俩多商量着点。我这人可不会伺候人,……更别说是伺候女人,要有什么问题,你多担待着些就成。” 看裘芷仙红着脸点点头又赶忙摇头,林德志一笑,立掌躬身:“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德志,今年……哎呀,今年好象是应该有十六?……十七岁?我也有点搞不清……”林德志抓抓头皮笑笑:“反正就是这个劲儿吧?咳咳……学道青城,家师极乐真人……正要遍访名山仙府,路经此地无意间碰上妖道行凶,故而得遇姑娘,日后……日后姑娘若有什么为难之处,便包在我身上了。” 这是林德志前辈子上大学时和女同学搭讪时练出来的腔调,难为他这一辈子还能用得上,只是这神态气质虽说还摆的象模象样,就是话语间吞吞吐吐连贯不起来,要是在他前世,这几句话非得让被他答讪的女同学狠狠嗤笑一番。 这会裘芷仙也被他逗得忍不住一笑,赶忙咬住了嘴皮子,看着林德志朝她摊开手,疑惑地抬起头望去。 “看什么看?该你自我介绍一下了吧?”林德志只好出言提醒她。 小姑娘这才明白过来,在鼻子里“嗯嗯”了两声,终于忸忸捏捏地开口轻声道:“我……我叫……裘芷仙……今年十四岁了……我……我……我会做饭!”话没说完小脸已憋的通红,迅速将身子扭到了一边,给林德志留了个后背。 “就这么点儿就没了?这介绍也未免太简单了吧?还有……十四岁?这么小?”林德志忍不住“哇”了一声,心说怪不得看着还是个……叫啥来着?**?萝莉?好象都差不多……想偏了想偏了。 林德志赶紧定下心来,心说“罪过罪过”,再返过头一想:“好象是自己的麻烦不小啊?还以为这位小姑娘是先天发育不足后天营养不良,原来就是还没长大啊!据说这么大的少男少女正是青春叛逆期?好象正是不听话时候?感情看起来自己还一下子就得转职成保姆外带心理辅导员了?” 他还在那儿胡思乱想,只听头顶一阵轻响,回身望去,人影一闪,青囊仙子已拄着铁拐颤巍巍自天而降,左手里提着一个扁篓。 一眼看去,那扁篓里大包小包捂的满满当当,林德志施了一礼,道声:“前辈辛苦了。” 青囊仙子华瑶崧微一点头还了一揖,抬起左手扁篓,林德志赶忙伸手接过,刚一入手,只觉沉重异常。 这扁篓看着不大,分量却着实不轻!林德志接到手里掂掂,――怕没有上百斤? 林德志忍不住再次挠挠头,对着青囊仙子华瑶崧皱起了眉头:“前辈,您这篓子……” 青囊仙子微微一笑:“这篓子不是让你背的,是为这个小姑娘准备的。” “啊?”林德志忍不住更傻了眼,这东西就是给自己都觉着重,要放到裘芷仙小姑娘背上……林德志回头望了望,――就她那纤纤细腰? 所幸青囊仙子又接了一句:“当然,篓里边的药材是要道友你自己带着,还有一些东西,是我为这位小姑娘准备了些日常换洗的衣物用具等零碎物品,却也不好让你带着,只好准备了这个篓子,她也不是正要改扮改扮吗?便打扮成个小道童,再背上这篓子跟到道友身后,也不招人眼目,如此可好?” 林德志连同裘芷仙一起连连点头,却见青囊仙子朝着林德志一摆手:“那便还请道友先避一避,待我为这姑娘更衣改扮。” 第四十六章 出行须防身后箭 林德志又躲到了刚刚的大石后面,就地盘腿一坐,手托腮帮,胡思乱想。 带上这么个小拖油瓶去哪儿? 原本自己是打算再到昆仑山自己得到如意神符的那个山洞里去呆它个一年半载的,自从极乐真人点醒了林德志,说他在洞中水池子里看到的那个圆盘内藏奥秘,林德志便心里经常是惦记的不行:要知道自己之所以能被极乐真人另眼相看收入门下――恐怕一大半功劳要归功于当初在那洞中水池子里的圆盘上稀里糊涂睡的那一觉! 这种让人睡梦里便能练功的宝物……林德志前前后后想了几年,也记不起上辈子连带这辈子在那里听说过,――这么说这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好东西是砸自己脑袋上了? 这是肯定得藏着点儿!连极乐真人都不知道那个山洞的方位,林德志自然更没打算带上裘芷仙去。 且不说这小姑娘日后恐怕是峨眉派的人,就算自己叮嘱个千万遍,谁敢说她会不会嘴巴管不住泄露给她未来的那些师门姐妹或长辈?就算她真能管得住自己的嘴,可又恐怕还管不了她自己的行藏会不会被那些老谋深算的老家伙算出!――那可不大妙。 至于林德志自己嘛?――那是极乐真人给他打过定心针的。连极乐真人都说算不出林德志的运数,当今天下还有谁能掌握住林德志的行踪举止? 可现在带上了这裘芷仙……岂不是就象带了个移动坐标定位仪? 林德志思来想去,倒是想到了几个能让她托身的地方。但最好是得跟峨眉关系不大的却才好。 过了半晌,忽听外面青囊仙子华瑶崧出声相唤,林德志探出身去一看,原来是裘芷仙小姑娘业已打扮完毕了。 小姑娘现在已换了一身道袍,头上也用一顶乌木道冠束起挽了个道簪,而且原本粉白俏嫩的一张小脸蛋更是不知被青囊仙子用什么药物抹成了淡黄色,连两条娥眉也描的粗大厚重。 再加上道袍里不知裹了几层衣物,原本细弱的身板现在也显的囊囊肿肿,一眼看去,粗眉大眼,背挎小篓,完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道士。 林德志绕着改扮完的裘芷仙转了几圈,嘴里“啧啧”称奇,把个小姑娘看的娇羞无比,低下头将手捻住腰带捻来掂去,林德志忍不住开口一笑,这下干脆把小姑娘笑的跑到了青囊仙子身后。 这下连青囊仙子也忍不住失笑:“看来光是外表改了还不行呵!” 林德志点点头道:“光是站在那儿不动还成,这一低头一走动就露馅儿了,那有大男人扭着腰低头捻腰带的?而且这走路时也不能迈小碎步,得抬头挺胸,两臂摆的大点儿,步子也尽量往大里跨……反正是毛病多多,但总算是外面看不出来了,这些小毛病得过几天慢慢改了才成。” 青囊仙子连连点头,干脆将裘芷仙从身后拉了出来,要她照着林德志所说摆开架式走了几步,林德志边摇头边指正:“不对,尽量别扭腰……步子再大些……挺起胸来,哎?叫你挺胸,你怎么又把头低下去了?抬头抬头……还有……你把胳膊甩开些,别光往肚子上贴……往两边摆开点啊……喂喂……咋倒了?” 感情裘芷仙被林德志说的不会走了,脚一歪摔到了地上,抱住脚脖子直哼哼,眼眶里泪波隐隐――崴了脚了。 青囊仙子和林德志齐齐抢上,对望了一眼,林德志讪讪地把头扭过一边,――看这事弄的。 青囊仙子华瑶崧失笑着摇摇头,弯下腰给裘芷仙敷药揉脚去了。――幸亏她刚带了一大堆的药来,倒先给裘芷仙用上了。 不愧是青囊之名,只是不大一会儿功夫,裘芷仙小姑娘又完好无损地站了起来,林德志却说什么也不敢再当教练了,只能站在一边扭头左看右看――噫?除了裘芷仙背上的小扁篓,那些药都哪去了? 青囊仙子华瑶崧变戏法似的从腰里拽出一个两拳头大的陈旧的皮囊,叫住林德志:“这小姑娘的走姿还是等你们上了路慢慢调教吧!我先给你说说这些药。” 林德志也正挺不好意思的,赶紧侧耳细听。 青囊仙子抚摸着手里的皮囊:“这是当初我刚出道时在山下俗世里行医布药时,遇见一位佛家的老前辈,看我背着的药材太多行动不便,赐了我这个皮囊,虽看起来不起眼,却是用佛家纳须弥于芥子的**力炼就,里边也着实能装的东西不少,此物伴我数百年之久了……你也不用推辞,这次我为你准备的药物是我数年来所积攒下的,数量不少,非此物不能带得了,再说你一路上还要保护这小姑娘,若是累累赘赘的岂成?” “哇”林德志双眼放光,他那会推辞?只是打算谦虚两句罢了。 这种纳物虚怀的宝贝可是不多见啊!林德志在长春岩无忧洞跟随极乐真人练功时,便对极乐真人的法宝囊极是眼红,还数次哀求极乐真人为他炼上一个,都被真人推掉了,说还不到时候,林德志要是早有这么一个宝贝,当初寻那太乙元精时那会如此费力?还用的着千里迢迢从万山天蚕岭一路扛回山? 林德志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从青囊仙子手里接过那个看起来陈旧不堪的皮囊,果然,看着不大,份量不轻,足足百斤之多,正是那个扁篓刚拿到手里时的重量。看来虽说能装的东西不少,但这重量可半点没减。 静静地注视着青囊仙子解开囊口的带子,从皮囊里将一个个石盒玉瓶掏了出来,一样一样告诉他:”这些瓶子上我都标明了药名剂量。这个是清胃散,专治食重难消之症;这个瓶子里是清神丹,常人服用一粒便能消火散热;这是散淤膏能活血化淤,专治寻常跌打肿痛;这是解毒丹,是用来治疗寻常蛇蝎蜂蚁之毒的;这个是怯毒丹,若遇到了有瘴毒笼罩的林子,先服一粒再口含一粒,能预防瘴毒入体;这是清毒丹,是专治草木瘟疫之毒…… 林德志听的头晕脑胀,却也丝毫不敢轻忽大意,――要是记错了,到时这药不能对症治不好病是小事,吃出人命可就是大事了! 青囊仙子絮絮叨叨讲解了有大半个时辰,林德志全神贯注一点也不敢放松,等好不容易听完了,林德志抬头向天,嘴里仍喃喃不休:“清胃散清胃;清神丹消火;解毒丹蛇毒;怯毒丹瘴毒;清毒丹……” 青囊仙子摆手止住了林德志的叨叨,却含着笑又从皮囊里拿出一卷写满了篆字的帛书:“这卷帛书上有我多年来在山下行医布药所记的心得,你路上有空,不妨多看看,我刚才所讲的药名药方对应症状也多记在上面,你若到时有记不起的不妨拿出来看看。” 林德志呼地大泄了一口气:“原来还有这东西啊!您为何不早说?害得我胆战心惊的,只怕记错了一点儿。这……这……” 青囊仙子华瑶崧展颜一笑:“我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将此事放在心里,我为你讲解时你若不能专心听我讲解,就算有这帛书我也不会拿出来给你,这些药就更不能放心让你带走了。” 林德志恍然大悟:原来这老道婆是在考验我啊!我说她怎么这么容易就给我这件宝贝?感情考验在后边?――这老道婆!够阴! 青囊仙子自不知道林德志的满肚子腹诽,将那堆瓶瓶罐罐又重新装回皮囊里,打叠完毕,最后又从怀里掏出两个小蜡丸来,满面凝重:“最后,还有这两粒丹药,还请小友妥善保管,最好贴身收藏。” 第四十七章 行路才知日月长 林德志接过那两粒蜡丸,上下端详,见也没啥特殊,却听青囊仙子严肃地道:“刚才听小友言道,欲以毅力化解运数,老身颇为心折,但只恐其中波折重重,老身也爱莫能助,只能将此丹相赠,此丹花费我前后数十年时间用数百种灵药炼就,专能外克妖邪毒咒、内消阴魔侵扰,本是我为百年后度劫所炼,数量不多,也不好多赠……” 一摆手止住林德志的推辞,青囊仙子华瑶崧脸色庄重:“我刚才放走的那妖道极擅用阴咒邪法暗地里咒人元神,此事不可不防,你妥善保管这两粒丹药,若是真有朝一日觉得无故有元神不稳、心魔滋生的状况,便速服下一粒,可保你暂时无虞,只要你有了防备,想必那妖道也奈何你不得,实在不成还可向令师求助,只要真人出手,就算那妖道有多大本领也只能退避三舍。” 林德志心说要不是你放走了他那会有这些麻烦? 但见老道婆面色庄重,层层叮嘱,心里也颇感盛情,伸手接过那两粒蜡丸郑重其事地揣到怀里,低头再谢过青囊仙子苦心美意:“前辈盛情,感激不尽,若那妖道真的再敢前来,那可休怪我剑下无情,非叫他神形俱灭不可。” 两人相对施了一礼,青囊仙子将裘芷仙叫过身前,再叮嘱了几句,道声:“天色不早,你二人也该上路了,多多珍重,日后有缘再见罢!” 裘芷仙盈盈拜倒,给青囊仙子磕了几个头,站起来时已是泪盈满眶,神色间极是不舍。老道婆伸手为她擦去眼角泪水,柔声道:“一路上多听那位道友的吩咐,将来你入了仙家门内,你我相见的时候多的是,却也不必现在作此小儿女之态。” 裘芷仙忍着泪点点头,林德志说声:“走罢。(..tw好看的小说)”袍袖一摆,转身便先头而行。 裘芷仙三步一回头,拖拖拉拉地跟在林德志后面,直到拐过几个弯,再也看不见白发老道婆的身影,却又“嘤咛”一声,林德志回头一看,这小姑娘在后边又哭上了。 林德志无奈地停下脚步,回身道:“我知道你舍不得那位前辈仙子,等你道法练成,那时你再来看她好不好?别哭了,要是被那位前辈知道,还以为我刚看不见她就欺负你了呢!” 裘芷仙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开来,也觉不好意思,忙用袖子擦擦眼里的泪水,盈盈一个万福:”多谢道长,我不哭就是。” 林德志微一点头,回身带路,口里道:“不哭就好,以后也不用动不动就谢我,更不要和刚才那样行女人礼了,既然你现在打扮成了个小道士,以后也很可能同是道家弟子,从今日起你我“师兄弟”相称便是,你身子骨娇弱,这山路也不好走,有力气还是多走几步的好,莫要误了住宿时辰。” 裘芷仙忙迈开小碎步紧紧跟上,但不大一会儿便发觉自己的步子实在是不能和林德志相比,往往林德志一步跨出,自己便得连走带跑好几步才能赶上,只是走出几里地,便面红气喘,香汗淋漓。 林德志走上几步,便须停下来等等,走的也是不大耐烦,看小姑娘已累的迈不开腿,索性找了块大石停下来要裘芷仙坐下歇息歇息。 等小姑娘坐下,林德志又开始讲解教育:“看到了没有?我一步能顶你三四步,如此你怎么能不累?所以我说要你学着把步子迈的大点,不光是为了让你掩饰身份,这也是一种磨练。你既然想拜入仙家门下,吃苦是免不了的,这也才仅仅是开始而已。” “等你能穿山越岭毫不费劲时,我便先教你一套行走间调控呼吸的法门,那是你未来师门中的弟子入门功夫,再等你练的熟了,我才会教你运气吐纳这些道家奠基之术,反正就是从这里到山外城里这段时间,就看你能学到多少了。” 裘芷仙小姑娘“腾”地站了起来:“我这就走。”待要抬腿,却只觉又酸又麻,身子一阵摇晃,差点摔倒,赶忙伸手扶住了大石,小嘴不由地撅了起来。 林德志摇摇头:“欲速则不达,等你恢复恢复再走,这也不是三两天就能锻炼出来的,现在心急也没用,再说你现在只不过是觉着累,等到夜里歇下来你就知道这赶路的苦了。” 的的确确,还没等到夜里,裘芷仙已经知道这连日赶路的苦了。 林德志找了个背风的山坳停了下来,自去寻来枯枝干草生起了火堆,又将一路上采来的黄精山药架在火上烤熟,剥去皮,自顾自往嘴里塞。 而裘芷仙小姑娘呢?这会儿连羞涩避嫌也顾不得了,正脱去了鞋子,抱着肿胀打泡的腿脚哼哼呀呀,满脸都是疼痛难忍地汗水泪水交织在一起,那有吃东西的胃口? 林德志观望了一阵,见裘芷仙虽说疼的小脸都一揪一揪,却始终也没哭出声,心里还是挺欣慰的,心说这女孩子不愧是仙根灵骨,也算没白费自己一番苦心劳力。 在腰中皮囊里摸索一阵,林德志掏出一个石盒递了过去:“这是青囊仙子为咱们准备的散淤膏,你用手指挑些,抹在腿脚上,用力搓,别搓破了皮就成。” 裘芷仙小姑娘看看林德志递过来的石盒,忽然“哎呀”惊呼一声,也不去接过,反而赶紧回头在自己的扁篓里一阵翻腾,找出了一个小瓷壶来。 看看还伸着手的林德志,裘芷仙不好意思地低下眼,轻声道:“对不住……是……仙子前辈也给了我这个小壶,……说我要是赶路赶得腿疼时……就……用这壶里的药水擦拭,我刚才……是……忘了……,真的是对不起,……师兄?” 林德志哭笑不得地缩回手来:“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算了,你还是赶紧抹上擦擦吧!” 裘芷仙小姑娘“嗯”了一声,正要卷起裤腿,却突然又停住手,抬眼羞涩地瞟了林德志一眼。 林德志马上醒过来,“哈哈”干笑两声,道了句:“我再去捡些柴火,你在这儿……坐会儿。”起身掉头便闪。 林德志也不敢走远,只是在周围转来转去,心说:带着这么个女人家,好生麻烦!记得上辈子看的书里人家都是不管男女收一大堆徒弟,他们怎么就不嫌麻烦?自己可得谨记,日后绝不收女徒弟,――打、打不得,骂?骂不出口。就算是自己师父极乐真人,当初为自己疗伤时盯着自己的光身子自己还恼羞成怒,要是自己以后收个女徒弟也盯着人家的身子……哇!好邪恶的念头! 林德志在周围遛来遛去,直等到月上西头才敢转身回到火堆旁,却见裘芷仙早已蜷着身子睡的死沉,手里甚至还拿着一个咬了两口的山药――看来今天她是真的累坏了! 第二日,裘芷仙再次经受了一路颠簸,这腿脚上的肿痛刚消,一迈步就是一阵阵酸疼,简直是三步一拐五步一摔,连脸上也被一路的树枝荆棘刮出了丝丝血痕。 林德志走上几步,便回头等上半天,既不催促,也不去要她坐下来歇歇――这个时候,正是锻炼意志、激发潜力的好时机,一个人能不能有所成就,就要看能不能不断超越自己的极限,不然就算再有好机遇、她原本的条件再出色,若不能有大恒心大毅力也只会是个半吊子水平。 而裘芷仙显然不但本身根骨上佳,这恒心毅力也不缺,一路走来也不知摔了多少跟头,只摔的头发散乱,汗流浃背,却连在地上趴一会儿都没有,只是一次次咬着嘴唇爬起来,又一次次摔倒。 就这样走走停停,直到日头当空,两人连一座山头也没能翻的过去,而且,裘芷仙终于在一跤摔倒后昏了过去。 林德志这才回身把裘芷仙扶坐起来,从皮囊里摸出早已准备好的丹药,轻轻摩挲裘芷仙腮帮的肌肉,将她咬的紧紧的牙关松弛开来,将丹药放进她嘴里,给她喂了口水,在她背上轻轻一拍,丹药顺喉而下。 再伸手脱去裘芷仙的鞋子,林德志运起真元,将两手掌心对准她两脚脚心,一股真气徐徐渡入。 裘芷仙“哼”地一声醒了过来,只觉两脚心里一股热气顺着骨肉直冲而上,那种感觉……绝对不能说舒服,就象是有千万只小虫子在骨头深处叮咬不休,瞬时又扩散到原本已麻木不仁的腿肚子上,那种又酸又痒的感觉……小姑娘连浑身的汗毛都乍了起来,赶忙咬住嘴唇,却忍不住从鼻子里发出一阵似泣似诉的呻吟。 林德志站起来拍拍手:“好了,站起来罢。” 裘芷仙满脸通红地忸忸捏捏站起来,连瞅也不瞅林德志一眼,低着头轻声说了句:“我……稍等我一下……”随即受惊的兔子一般跳了开去,远远地跑到了一处山石后面。 林德志倒是一楞神,心说这效果也太明显了些吧? 第四十八章 两番恩怨一番清 林德志本来正在为累倒的裘芷仙疏通经脉,刚为她调理了几下,却见裘芷仙红着脸逃到了山石后,老半天不见露面。.tw[] 林德志站在原地满腹疑惑,而裘芷仙呢?现在正蹲在山石后满面娇羞,心跳不已。 刚才林德志实在是把她刺激的不轻。 裘芷仙强自按捺住心跳,悄悄探出头偷偷望了林德志一眼,见他已背朝这边坐了下来,并没有朝自己这边看过来的意思,心里才稍稍放下来些,解开腰带,脱去身上层层叠叠的衣物,将最里边的贴身絷裤轻轻解了下来,小裤上已被汗水沁泡了个湿瓤瓤的,特别是两腿中间……还在往下滴水…… 裘芷仙赶紧从扁篓里找出一件干爽的絷裤换上,再将里里外外几层衣物一股脑套起来,上上下下整理完毕,看看没什么不合适了,才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一转眼看到了刚刚脱下来的湿裤子,忍不住又是一阵面红心跳。赶忙掂起来胡乱塞进了扁篓最底下。 林德志等的不耐烦,正从怀里掏出青囊仙子给他的那卷帛书在翻看,忽听背后终于有了响动,回头看时,裘芷仙已从掩身的大石后钻了出来,脸色也轻松了许多,走到他面前一躬身,林德志起身道:“好了吗?” 裘芷仙抿着嘴点点头。林德志也不再出声,当头带路而行。 两人之间都觉出有一种微妙的气氛蔓延开来,一路上谁也不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埋头赶路。直到天色微沉,二人路经一条小溪,林德志一跃而过,却不听后面的裘芷仙过来,回头看时,小姑娘眼巴巴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眼光放在清冽的溪水上,就象是水里有什么宝贝在吸引着她似的。 林德志这回终于聪明了些,看看周围环境,点头道:“今天夜里我们就在此歇息一晚好了,你稍等片刻,待我寻些柴草来升起火,你再……洗涮洗涮不迟。” 裘芷仙立马面露喜色,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看看林德志,脸上不由露出了个调皮的神色。 林德志这才看到了眼前小姑娘另外的真实一面,脸上微微朝她回了个笑容,心说她才十四岁啊!正是应该活蹦乱跳顽皮打闹的年龄…… 林德志在周围不远处弯腰捡柴,每当抬起身,就能看到小溪边那个穿着臃肿的小身材疲累尽消般在河边蹦来跳去,忍不住心里也被感染的轻松起来。 等火堆燃起,林德志朝着小姑娘眨眨眼:“我到周围转一转,你赶了两天路,想必身上汗出的不少,赶紧洗洗,只是要注意周围,一有动静就大声喊,知道了吗?” 裘芷仙小姑娘虽说脸上抹的黄黄的,却从眼睛里露出了羞涩,轻轻点点头,林德志一笑,手掐法诀,瞬时已闪出几丈远,来回几下,便闪到了远处草木丛中。 小姑娘在水里洗澡就不说了……,只说林德志,闪到一处茂密的草丛里,找个平软的地方坐下来,掏出那卷帛书看了一会儿,却无由地觉得一阵困倦,抬臂挺胸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心说等那小姑娘洗完恐怕还得一会儿,先小睡一觉? 但他自从得了这混元之体,那是再没真正睡过觉,最多练剑时累的不行便用坐静功代替睡觉,这会儿自然也习惯性地盘起腿来,打算做会儿静功。 但今天不知怎地,林德志一坐下就忍不住两眼皮直打架,脑袋也鸡啄米似的点来点去,实在是没法入静。 林德志觉着脑袋好象越来越重,昏昏沉沉地想:好久没真的睡过觉了,今天干脆趁着这会儿小睡上一会儿罢! 想到此,林德志干脆合身躺倒,准备闭上眼时却迷迷糊糊地摸到了身下有点坷的慌,伸手一摸,却原来是青囊仙子华瑶崧送他的帛书。 这可不能弄坏了,林德志强忍着睡意抬抬身子,将那卷帛书从身下抽出,胡乱卷成一团,塞进了怀里,连手都没抽出来,便又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昏昏然闭上了眼。 只是这手伸在怀里睡觉也着实是不大舒服,林德志迷迷糊糊地手一动,想抽出来,却又摸到了两个圆滚滚的小东西。林德志睡眼朦胧地心里开始念叨:“这是啥?哦,是老道婆给我的丹药,说是……她放走了那妖道,想补偿我,却说他会什么阴邪毒咒专会迷人元神……迷人元神?” 林德志猛地心里一个激凌,满脑子的睡意登时消去不少,心里马上想起青囊仙子华瑶崧临分手时一再告诫他的言语,心里暗暗一惊,知道自己肯定是受了妖法所咒。 他马上又想起裘芷仙小姑娘还在那边洗澡,没听到半点声息,也不知是不是已被那妖道得了手?当下脑子急转,身体却装出了一幅困倦不堪的模样,在原地翻了个身,假装要把手从怀里抽出,将那卷帛书又带了出来,盖在了嘴上,趁机将怀里的丹药塞进了嘴里。 这粒丹药一入喉,便化作一道清凉的寒气直沁心肺,林德志登时脑清目明,却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假装睡了过去,手里暗暗掐定了剑诀。 待的过了半晌,林德志等的浑身冒汗,终于耳中只听得一阵风声在脑后轻响,接着便是“嘁嘁嚓嚓”一阵脚步声响起,走到林德志身边不远处停下,一个怪声怪气的嗓门轻声“哼哼”尖笑:“小混蛋,看你能逃得出道爷掌心?小丫头,又落到道爷手里了吧!看道爷现在就让你欲仙欲死。” 接着“扑”地一声人体坠地的声响传来,接着便是裘芷仙轻微的呻吟声响了起来。想必是小姑娘被那妖道扔在了地上。 林德志猛地睁开眼,手腕急转,剑指前方一个鲤鱼出水翻身而起。 眨眼间,风声大作,电光急闪,天地间为之一亮。 七煞剑出。 地上正瞪的大大的眼睛的裘芷仙被突如其来的强光晃的眼前一片茫茫,正在不知所措时,只听得一声尖厉的惨叫声在耳边嘎然而止,接着便听到了林德志那熟悉的嗓门一声大喝,震的自己耳中“嗡嗡”作响。 接着便听林德志放声大笑,又突然一个急停……接着,裘芷仙只觉身上一暖,被盖上了一件衣服。 小姑娘的眼睛终于恢复了视力,首先入眼的便是身旁血淋淋一堆残肢断臂,还没等她惊呼出口,便又眼前一暗,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手里夹着一粒丹药。 裘芷仙乖乖地张开嘴将丹药吞了下去,随着一股清凉顺喉而下,小姑娘只觉得身体又充满了力量,一个翻身急坐而起,接着便又是发出一声惊叫,林德志急忙扭过头去,快步走开。 裘芷仙是正在溪水里洗澡是被妖道迷倒的,身上光溜溜不着片缕,林德志刚给她盖了一件衣服,她往起一坐……春光大泄。 等的裘芷仙连跑带爬回到溪边,从扁篓里寻出些衣服换上,林德志才慢悠悠转回来,先在自己的杀人现场搜索了一番,……除了满地血肉,连块稍完整的布片都没能留下――七煞剑七剑齐飞,那还会有什么东西能保持完整无损? 林德志无奈地放弃了搜寻,一抬头却见裘芷仙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小脸发青,脸颊发稍水滴犹存,眼里也是一股惊恐之色,却又不肯靠近,只是盯着地上的残骨碎肉满地血水一脸不忍。 她虽说两天之内被这妖道连掳两回,但眼见他最后却在林德志剑下死的如此之惨,连一块完好的皮肉都难以找到,心里也是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林德志却是心有余悸,这妖道的邪法施展起来无声无息,令人难以防备,这一次若不是自己正好摸到了青囊仙子留赠自己的丹药,只怕真是死到梦里还是个糊涂鬼。 看来这妖道不知用这邪法不知害了多少人了,怪不得连李英琼那个大煞星都要找他了结前世恩怨,想来那位大小姐上辈子估计也曾被他糟蹋的不浅。 只是如今这段恩怨又改怎么算?是自己抢了那位大小姐的戏?还是帮她了结了这段仇怨?这么说岂不成了自己和李英琼的恩怨了? 林德志连连挠头,……这个问题还是交给老天去算罢! 抬起头,裘芷仙还是站在那儿可怜巴巴地瞅着这边――她现在也是心有余悸,根本不敢离的林德志远了,生怕从哪儿再冒出个邪魔妖道将她无声无息地掳走。 林德志也看懂了小姑娘的顾虑,只好离开这个血淋淋的地方,走过去柔声道:“好了,这妖道一死,最起码这一段时间里你是不会有什么危难了,你……想不想回家?你要是想回家,现在咱们就……不对,是我就能送你回家了,你应该高兴点才是。” 裘芷仙这才眼里稍显喜色,但又犹豫了一下,怯怯地道:“那……我回了家……你呢?” 林德志一笑:“我自然还是做我的道士,去遍访名山,寻仙问道;或枯山荒岭,独坐静修。” 裘芷仙这下有点慌了,忙摇摇头:“你……你不是说要教我修道吗?” 林德志默然一笑,走回火堆旁盘腿坐下。也不说话,拣起几根干柴加到火堆里,轻叹一声。 第四十九章 求心问性难道清 裘芷仙看看林德志的神色,不有地有点慌了手脚,急急跟在林德志后面,道:“你……你昨日才说了的,……要教我吐纳炼气,……怎么能出尔……不是……我……” 小姑娘在那边急的结结巴巴,林德志莞然一笑,正要回身解释几句,却只听“扑嗵”一声,却是裘芷仙一头跪到了地下,连连磕头。 林德志一撇嘴,袍袖一甩,伸手将她拽了起来,脸色微沉:“你不用给我下跪,再跪我就真走了。昨日你磕的头还少吗?那位青囊仙子也没答应收留于你,这会儿又来给我下跪?起来!” 裘芷仙战战兢兢站好,看看林德志脸色拉的老长,忍不住小嘴一瘪,眼眶里水波流传。 林德志不怕她下跪,就怕见她哭,这下也是不由有点慌,忙道:“我也没说不教你了啊?我就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想回家而已,而且……我原本说的就是从山上我护送你这几天里看你能学多少我就教你多少,可也没说……” 他不说还好,这一下裘芷仙终于一咧嘴,“哇”地一声哭开了腔:“你……你就是不想教我……看我笨……和那个老……仙子也不愿教我……只想把我送走……我……我不回家了……” 林德志仰天长叹,以手抚额,好生无奈。要待劝慰几句,却又无从说起。 问题是裘芷仙这两天来屡遭惊险危难,身心内外都是积攒了一肚子的委屈不顺,这一下爆发起来可是惊天动地,日月无光,直把林德志哭的是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眼见半天了裘芷仙小姑娘的泪水不但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还有越来越有从大雨滂沱向山洪冲凿的迹象,林德志焦头烂额,再也忍不住大吼了一声:“别哭了,你不回家就不回,我带你走就是。” 裘芷仙哭声稍歇,看看林德志,心里突地又想到要是跟林德志走便真的不回家?可要是回家又眼见这绝好的机会便要失去,心里一阵彷徨,“嗡”地又是一顿泪水直涌。 这下林德志可真没办法了,张口结舌地看着裘芷仙脸上的泪水将原本青囊仙子抹在她脸上的装扮药物一会儿冲刷的痕痕道道,转眼间便从一个粗眉大眼的黄脸小道士变成了一个红眼翘鼻的花脸小道姑,突然忍不住一个失笑,伸出手指着裘芷仙的脸“哈哈”大笑:“你还哭,看看你的脸上成什么样子了?” 裘芷仙伸出袖子在脸上擦了一把,果然只见袖子上一片污浊,不由地止住了哭泣,扭头朝着小溪里一照,果然是一幅不堪入目的景象,女子爱洁乃是天性,就算是悲痛里也不能忘怀。连忙蹲到水边伸手捧水洗脸去了,只是这哭泣也不能完全说停就停,林德志从她背后望去,却见她仍是双肩一抽一抽。 林德志暗暗庆幸终于转移了她注意力,赶忙在她背后说了句:“你洗洗先歇歇,待我到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一会儿就回来。”掉头就溜。 这周围他都已经转了好几遍了,那还会有什么他没发现的东西?他只不过是想让裘芷仙先冷静一下,让自己也有个考虑的余地罢了。 这小姑娘好象是打算缠上他了,——这可不好。先不说别的问题,就算林德志现在能收徒弟也没打算收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徒弟。 还是尽快给她找个地方把她安置下吧!林德志这两天实在是有点头痛。怪不得极乐真人不让自己下山入世,这些情感纠葛一旦缠上,那真是劳心费力不讨好,而且一个处置不当还会有因果交结,屡世不休…… 等了老半天,觉得裘芷仙应该冷静下来了,林德志这才迟迟磨磨地遛回溪边,远远便望见小姑娘还在火堆旁呆呆地坐着发楞,脸上的颜色已洗的干干净净,只是双眼红肿的就象是两个桃子。 林德志轻手轻脚地溜到火堆旁坐下,干咳了一声,正要开口。 裘芷仙抢先站了起来,盈盈一个半蹲,给林德志施了个礼,开口道:“我知道这两天给您添了许多麻烦,道长两次救我,我不但没谢,还得蜀望陇,想……妄想得您指引……我……吭……” 说到这儿,裘芷仙忍不住又是一阵哽咽。(..tw无弹窗广告) 林德志赶紧摆了摆手:“不要说这些了,你且坐好,心里也莫胡思乱想,先等我说上几句。” 等裘芷仙端端正正又坐好了,林德志这才轻叹一声,先立掌微一稽首:“先说好了,不许再哭,我说话的时候也不许插嘴,等我说完了,你若有什么意见,那时再提出来咱们商量商量。既然我将你这事揽到了自己头上,就要为你考虑周全。明白了吗?” 裘芷仙点点头,低头还了一礼,安静下来,两眼直盯盯望住林德志。 林德志先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这才开口:“原本在那位前辈仙子哪儿应承此事时,我是打算将你送到成都府里的,那里有当今正道第一门派峨眉派一位道长的驻锡之地,而且……那也是你日后的师门长辈。” “只是我现在不愿与那一门派中人会面,再说你一位女儿家在他那里也不大方便。我又想到离那里不远处还有一位高人所在,她本身是一位佛道两家都具有**力的女尼,而且不久后也会和你同归一派,只要我将你的事讲与她听,想必她不会拒绝收留你,还更能为你引荐入,就算你拜在她的门下,那也是有望得成大道,更不用怕那些妖魔邪道将你如何。” “不过刚才那妖道便迫不及待前来,想再将你掳走,还连我也不打算放过,我若非运气不错……又得那位前辈仙子临去之时赠我仙丹,差点就死在他邪法之下……这且不必再说了……” “只是那妖道既然命绝此地,你的危险也暂时消除了,我转念一想,觉得你还是回家的好……你是不是曾订过亲?……看你的样子是不假了。而且你家中还有亲人,不知你生死祸福,难免心里都切切惦记,你就忍心抛下他们?” 看着裘芷仙一脸彷徨之色,想必心里也是犹豫难决,林德志急忙趁热打铁,循循善诱: “你也随了我两天了,这修道的苦楚也该稍有体会了吧?而且这还没真正开始叫你尝试到修道的苦难呢!这穿山越岭、攀峰履险只是平常事,荒山野岭、独坐枯禅也是每日功课。更不必说水浇火燎、刀风剑雨、生死一线……你只知神仙好,可知要做到神仙的地步却有多难?群山莽莽、古往今来,求仙学道的有多少?可最后能当上神仙的有几个?就算你能走到最后一步,那是什么情景你想过吗?六亲不认、七情断绝、身如金石、心如枯木……” 林德志说的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冷不防裘芷仙怯怯地问了一句: “那你为什么又要修仙?” “……” 林德志哑口无言,目瞪口呆。 看看林德志一脸窘相,裘芷仙忍不住一声轻笑,赶紧抿住了嘴,低下了头。 “……哪个……”林德志面红耳赤,不由长叹一声:自己这思想教育做的好生失败! 这下林德志连肚子里的词也全忘干了,只得使劲挠挠头,尴尬地直接跳到了最后一步:“我是……我是以过来人的身份想给你提个醒……至于你到底是选择那条道,还是要请你自己多考虑,你要决心求道,我就是刚才说的把你送到那位大师那里去;要是你舍不得家人亲友,我就先送你回去,日后也说不定还会有你的机缘……你想想吧!” 林德志抬身而起,走到了一边一块大石下,盘腿坐下,也不管裘芷仙在那边如何犹豫,自顾闭起眼打算入定。 刚闭起眼,便听裘芷仙也跟了过来,在他身前蹲下,小声说了一句:“我想先回家看看我哥哥嫂子。” 林德志睁开眼刚要赞她两句,却又听小姑娘接着道:“然后你再送我到那位大师哪儿去,行不行?” 林德志倏地瞪大眼睛,连连摇头,心说你倒两头不误,……我可就亏大了。 “哪……”裘芷仙立刻改变语气:“你你还是送我到成都府那位大师哪儿去吧!” 林德志吁了一口气:“你就不惦记你的家人吗?” 裘芷仙看看林德志,咬咬嘴唇,脸上透出一丝狡狤,随即低下头轻声道:“你不是要送我到成都府吗?到了那里我便先找人帮我给家里报个信,告诉他们我一切安好不必记挂就是。……等我练好了功夫,我再回家看他们还不成?” 林德志不由的哭笑不得,心说这倒是个两全其美之策,……小小姑娘大大的狡猾! ————————————————————————————————————————————— 庆分推(兼庆祝本书周推过千、周点击上万) ———————————————————— 先补充说明一点:这篇小文是我本周五接到编辑通知说我下周上分类推荐时所作,当晚没写完,只好今天才发出来。 —————— 本来还有个收藏数也早上了千,但那已是挺早时的数据,而且最近一直也没啥大变动,也就不好提出来庆贺庆贺了。 按说区区周推上千,周点击上万并不是什么太好的数据,上个分类推荐也没啥大不了——但对于我这本新人新书来说:这却是一个里程碑!而且是每位新作者都要记住的纪念日! 这说明在短短一周内,我的作品曾有上万人次读过,这里边又有差不多上千人觉的这本书还不错,值得投上一张票。——这是我最初有写书念头时没有想过的事,今天这几个数据却清清楚楚地把它呈现在了我面前…… 而且随着登上分类推荐页面,我希望会有更多的书友看到这本书,这些数据还会再次提升……再创记录…… 好象下面该说上一段谢辞了? 我想感谢的很多很多……所以就不一一提出来了。我就道上一声:感谢所有看过并关心过我这本作品的——各路神仙鬼怪、诸位兄弟姐妹……非常感谢……当然——除了看盗贴的。 再写就有凑字数的嫌疑了。最后祝大家读的舒心!我也写的舒坦! 第五十章 济世何须借人名 既然去向已定,林德志也不再与裘芷仙多做耽搁,第二天便起身朝着成都府方向直去。(..tw无弹窗广告) 危险暂消,心结尽结的裘芷仙当即显露出来了少年活泼的性子,一路上左顾右盼,大呼小叫,见了什么也觉的稀罕,扯着林德志问东问西,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林德志却是几年来一个人孤僻惯了,对突然转了性子的裘芷仙大是头痛,却又不好不理她,被她纠缠的烦了,干脆教了裘芷仙一套行走间吐纳炼气的法诀,——这套吐纳功夫还是他最初随李元化在那座炼丹的山上时学来的,如今再教给裘芷仙,倒也相得益彰。 这下果然清静了许多,而且随着裘芷仙对这套吐纳功夫的熟练,两人的赶路速度也大大加快。 裘芷仙这小姑娘的根骨资质果然比林德志初学道时强的不是一点半点。没用两天,林德志教她的那门吐纳功夫便练的象模象样,行走之间纵跃如飞,也再不为赶路腿疼脚痛发愁。 林德志不由轻叹,原书中这裘芷仙的命运并不能算好,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被乔廋滕那老混蛋糟蹋的元阴大亏,把原本的好底子都毁了……就算再怎么勤修苦练,也没机会练到大成的地步。 可她遇上了自己,将她从那老妖怪手里救出来,让她保住了处子元阴,这功效马上便显现了出来。——这么说自己虽沾了峨眉那位未来掌门大小姐点便宜,但回头又为峨眉派保下了一位天才弟子?……这帐也该能抹平了些吧? 但自己和峨眉派之间的因果是差不多应该平了,但和李英琼大小姐还有裘芷仙小姑娘之间却又是一笔糊涂账…… ……不想了不想了,这笔账越算越乱…… 随着裘芷仙脚程的加快,没用几天,两人便出了群山包围之中,一路上已见人烟处处,城廓隐隐。 裘芷仙又用青囊仙子华瑶崧送她的药物涂抹的脸色蜡黄,两道柳眉也描的又粗又大,只是装扮时躲的林德志远远的,林德志本来还想评点几句——但小姑娘如今跟他熟惯了,一看他有出口不良的打算,马上便是拧眉跺脚一顿娇嗔——林德志立马摸着鼻子将头扭到一边。 本来按着林德志的打算,是要穿城过镇一路不停直达成都,但一下山,这计划就赶不上变化了。 两人一下山便遇到了难民潮。 林德志问了几个一看就是从远地而来的难民,才知如今川外正赶上天灾连年、战火遍地,惟独蜀中一带山高路险,这战争一时还没能波及到此地,所以城里城外尽是举家成片的拖儿带女迁徙而来的难民。 这些难民都是长徒跋涉而来,一路上餐风饮露,饥饱难言,这身体状况自然也好不到那去。一个个无不是面黄肌瘦、有气无力,更有许多人身染重疾,生死难保。 要是往日,林德志也只能爱莫能助地望空长叹两声就抛开了,可如今他身上正带着青囊仙子华瑶崧赠给他的药囊,看着哀鸿遍野却不出手——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林德志动手做了一杆小幡,借副笔墨在幡上歪歪斜斜地写了“青囊度药”四个大字。 裘芷仙在一边看着他那笔烂字,忍不住掩口偷笑,林德志转头瞪了她一眼:“有什么好笑的?我自小便上山求道,每天除了修炼就是帮师父打下手,那有什么时间练字?能写成这个样子就算不错了。” 裘芷仙赶紧摇头:“不是不是……你写的还……还行……只是你为什么要写上这几个字?” 林德志摇摇头:“不写这写什么?再说这些药本来就是青囊仙子赠给我要我代她分发出去的。又不是我自己炼的。这功劳自然也要算在她头上,我岂能抢了去?再说了……别看咱们打出这招牌上写的响亮,全在那一袋子药上,要是没了那些药……咱还能做什么?” 要说起来,林德志本来在峨眉山时就随髯仙李元化学了不少炼丹识药的本领,在极乐真人李静虚门下又学了些寻经把脉的手段,再加上青囊仙子华瑶崧送他的那卷帛书他一路也看了不少,这个治病救人的架式倒也摆的象模象样,特别是他手里的药还是是免费相赠……而且这些药还着实灵验的紧…… 这几条加到一起,林德志和裘芷仙倒是在这几天里着实出了些风头。(..tw) 林德志每天带着裘芷仙走街窜巷,没几天他的这块招牌便在城里城外打响了名头,所到之处无不是迎来跪送,所救之人无不感激涕零。……就是有一条让他挺恼火,干脆给跟在他身后的裘芷仙吩咐了个重任: 林德志给人诊治发药,裘芷仙则抗着那杆招牌站在他身边……不是打下手,而是负责给别人解释:我们不是青囊道人……我师兄是青城弟子……是负责替那位青囊仙子下山来发药的……青囊仙子是炼药的……我?……我是专门伺候我师兄的! 每当解释到这儿,裘芷仙便会向忙的不可开交的林德志眨眨眼,皱皱鼻子。 林德志只管诊脉下药,自然也无暇答理裘芷仙这些小花招,倒是没过半天,小姑娘不干了,气呼呼地扯着林德志要他先去把幡上的字改了。说自己站在那光是只扯嘴皮子,却比手脚不停的林德志还累。 可怎么改?林德志现下正忙着发药,那有那闲功夫去想这个?再说他也想不出来咋改。 “就写“奉青囊仙子之命济药度人”行不行?”裘芷仙只好自己开动脑筋。 “得了吧!还奉她之命?我师父的命令我还没赶的上做呢!倒先去奉她的命令?”林德志一口回绝了裘芷仙的想法:“再说她炼药,我发药,两不相干,怎么成了奉她的命令了?” “那你说怎么写?”裘芷仙瞪住林德志:“反正我是不站在那儿喊了。你听听,这一会儿功夫我的嗓子就直疼,都快要哑了!” “那你说你还能做什么?”林德志回头淡淡地扫了裘芷仙一眼:“这济世度人可是大功德,是对你日后修道大有好处的事儿,是得尽心尽力去做的……你连这点苦也不肯吃,将来怎么上山求道,下山行道?” 这句话点住了裘芷仙的死**,小姑娘只好再次举起手里的小幡,撅着嘴开始向来来去去的人流做起了宣传。 裘芷仙于是就跟在后面当了五天的宣传员才终于解脱了——因为第六天上林德志囊里的药断顿了。 林德志连从师门中出来时身上带的一点金银财物也通通在其它药铺买了药,凭着自己这些年学来的那几手炼丹功夫炼了些药,分发了出去。但随着他的名头越来越大,就算他不再打出那杆旗幡,可他和裘芷仙两张脸却已经被人记熟了,走到哪儿都有人围过来求药……看看空空如也的皮囊,林德志也无可奈何了。 林德志还想着回去找青囊仙子华瑶崧再求些药来,便趁着夜里御剑回到了他碰到青囊仙子的山头,在附近几座山中御剑打了好几个来回,整夜大呼小叫地想把老道婆惊出来。 但一夜里倒是将几座山中的所有山禽野兽惊扰的彻夜难眠,满山乱蹿,却惟独没能见到青囊仙子露面。 眼看天色将晓,林德志实在是放心不下裘芷仙一个小姑娘家在那里担惊受怕,只好怏怏地御剑离去。 回到山下城里,林德志叫上裘芷仙,两人趁着天色未亮,迅速……溜之大吉。 两人低着头跑出小城,喘了口气,林德志辨认了一下方向,带上裘芷仙朝着成都府便走。 林德志在前面只管低头猛走,裘芷仙在后面大步小步急追,但眼见林德志越走越快,自己渐渐有追不上的迹象,终于忍不住大叫:“那个……师兄,等等我啊!” 林德志这才放慢了脚步,裘芷仙气喘吁吁地追到他身边,撅起小嘴:“咱们又不是惹了祸,你跑那么急做什么?” 看看林德志不回答,裘芷仙不由地有些着恼:“你前几天还跟我说这治病救人是大功德,还说对咱们日后修道有好处,要尽心尽力,可咱们心力也尽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林德志低着头只管看着脚下,半天才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天下的苦难多了去了,光凭我一个人又如何能救的过来?只是我这是第一次下山行道,本来心里还想着做的好点儿,……可到头来却虎头蛇尾,只能半路开溜……心里有点不好意思罢了……咦?你听,前边有什么人在喊?” 裘芷仙侧耳听了听:“我没听到有什么声音啊?……哎,听到了……是有人喊……是……发什么?不是发大水了吧?这几天好象没下雨啊?” 她还在那儿侧着头猛听,林德志伸手拉了她一把:“躲开!是发瘟了!” 裘芷仙吓了一大跳,这发瘟疫可不是小事,川蜀之地潮湿多雨,外边来的人往往长时间难以适应,这瘟疫就经常能听说。她从小便听过别人说有整村整村的人发瘟时死的全村鸡犬不留,而且就在这几天里她也眼见林德志出手治过些带有瘟疫症状的难民,更是曾眼见有许多来不及得到治疗的病人被抛到城外用火烧成灰。 偏偏林德志如今手里的药发了个干干净净,如果她沾上了,就算林德志这个当了几天神医的……当下手里没药也没法救她。 二人赶紧躲到一边,便见前面路上慌里慌张一大群人狂呼乱叫地冲了过来,口里都在大叫着:“发瘟了!前边发瘟了!” 第五十一章 霹雳一出天下静 林德志细细观察了一下,觉得来的人里没有象是带着瘟疫症状的,但仍是不大放心,叫裘芷仙先躲着,自己腾身一跃,跳到了路中,大喝一声:“等等,哪儿发瘟了?” 那些人被他一拦,有人大喊叫他快走,却也有些人认出了他这个这几天医人无数外带治病不要钱的小道士,登时轰地围了上来,一个个七嘴八舌,吵嚷不休。 林德志听的头昏眼花,赶忙双手一展,喊道:“不要乱,请大家静一静,一个一个说。” 场面终于渐渐被控制住,林德志开口问:“哪儿发瘟疫了?是谁见的?有多少人发了?你们有没有靠近去看?谁去看了?” 众人左看右看,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面色老成的中年农夫迟疑地说了句:“是……是我看见的。” “轰”地一声,众人手忙脚乱地全躲的远远的,好象生怕那人身上带着瘟疫传给自己。 那说话的农夫“扑嗵”跪到了地上,哭丧着脸连连磕头:“道长,求求您老救救我吧,我……我只不过是看了一眼……没敢去动他们……” 林德志要他伸出舌头看了看,再为他把把脉,安慰他道:“没事,你没染上瘟疫,站起来说,告诉我是在哪儿看到的。” 那中年农夫磕磕巴巴,辞不达意地讲了半天,林德志才慢慢听懂他说的意思,两条眉毛渐渐拧了起来。 那农夫说他是在山里居住的山民,离他的住处不远处还有一个大村子,名叫魏家脑。前些日子有一大群外面来的流民成群结伙地在离那个大村子不远处一条河边搭起棚子暂且安下了家,只是不知为何又与那个魏家脑里的本地村民发生了矛盾,好象是那些本地村民说那群流民占住了他们村子的河道上游,把他们村子的水弄脏了,要那群流民离开,可那群流民好不容易找到了个能安身的地方,那肯说走就走,为此两群村民很是闹腾了几回。 这个农夫前几日路过那群难民村,和那些难民交谈了几句,得知他们打算再找个能长期居住的地方,并且他还和那群难民里一位领头的人说定了今天要去为他们带路。 只是今天他起了个大早,天没亮便赶到了那群难民暂居的地方,却发现哪儿死寂一般的沉静,他原本还以为那些人都还在睡觉,可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出来,便大着胆子走进一个棚子一看:棚子里的一家好几口人全躺的平平展展,好似睡的正沉。 他当时还觉得很不好意思,忙退了出来,可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口里喊着那个要他带路的人名,喊了几嗓子,还没人出来来,便觉的不太对劲儿,终于再次进了棚子,在那些看起来是睡的正熟的人鼻子上伸手一探,当时便吓的不轻:里边的人全都没了气息! 他昏头转向又冲进了一个棚子,发现也是如此,心里马上想起有人说发瘟疫就会整家整村的全死光,当时便吓得冲了出来,想跑到城里报给官府,只是这一般路大呼小叫地,连路上的不明真相的人群也被他惊动了,于是一大群惊弓之鸟纷纷跟着他往城里跑。 林德志耐着性子听那农夫说了个大概,又追问了他几句所见到的死人模样,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道:“走,带我到那儿去看看。” 那个心有余悸的农夫一阵迟疑,身后悄悄跑出来的裘芷仙已忍不住大惊失色,一把拉住了林德志的袖子:“师兄!……你的药已经发完了!而且那些人已经都死了……你去看什么?还是让官府的人去处理吧!” 林德志皱着眉头摇摇头:“我觉得那些人不象是死于瘟疫,没听说过得了瘟疫的人会死的那么突然……再说那些人全是死在一个时候……倒象是集体中毒……或是……” “或是什么?” 林德志再摇摇头:“等我去看看才能知道。[..tw超多好看小说]你也跟着我,切莫离的我远了。” 林德志连催带吓,那个农夫才哭丧着脸答应带他们去,身边一些好奇心重的人也跟了上来,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七拐八绕走了几里地,来到了一个河边的洼地上。 离的老远,林德志就发觉不太对劲,他展开神念在周围稍稍一探,随即脸色大变,急急站定,手掐法诀,大喝一声:“何方妖人,敢在此施邪术害人?” 只听一声怪笑,不远处的洼地里冒出一阵浓密的黑烟,随即一阵尖厉刺耳的鬼哭狼嚎声在前面响了起来。 周围的人群“轰”地一声炸了锅,一个个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连滚带爬地向着来时的方向逃。 裘芷仙捂住了耳朵,赶紧缩到了林德志身后瑟瑟发抖。 那片黑烟虽说看起来形状诡异,但远不及那阵尖叫声刺人心腑,林德志也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耳朵,但那能挡的住?只觉得脑袋里一阵刺痛,五脏六腑好象都要翻了过来。 林德志一咬牙,伸手取出了一片青色玉符,口里一声轻叱,将玉符向着浓烟起处掷了过去。 眼前一亮,一声震天动地的霹雳自天而降! 在场的众人里除林德志早有准备站的稳稳当当,连裘芷仙在内全被这声霹雳震的摔倒一地,老半天耳中轰轰作响,眼里直冒金星。 这片玉符可是极乐真人李静虚亲手炼就! 玉符所用的材料便是林德志从万山天蚕岭抗回来的那块太乙元精散发出来的精气所凝成的石头,再被极乐真人采九天阳罡炼成太乙神雷符。 可以很确定地讲: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林德志的最终极攻击手段就是这几枚极乐真人赐给他的太乙神雷符! 这几道符可是林德志的护身保命符。要不是林德志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护身的法宝,极乐真人还不会把这些符给他,――这东西威力实在是太大了!让林德志拿到手里……极乐真人怕他闯祸。 再看远处那边……什么也没了。干干净净,连那片原本还七倒八歪的简陋棚子连带棚子里的不管活人死人都消失的只剩下满地焦土。 林德志偷偷吐了吐舌头,拉起还是晕头转向的裘芷仙,掐住剑诀,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左看右看……什么也没能看见,连刚才到底是那个妖魔邪道在那儿兴风作浪都没看到。 这景象……林德志也只能挠头大叹:自己怎么就一出手就是毁尸灭迹?都好几次了,一出手连对手是什么样子都没看到就把人家打没了…… 这时候裘芷仙也终于恢复了听觉视觉,一看到面前的景象也忍不住目瞪口呆,林德志也不及细说,只是在她耳边轻喊了一声:“走!”连拖带拽拉着她就跑。 裘芷仙稀里糊涂地被他拖着跑了老远,这才从刚刚的惊人一幕里清醒过来,嘴里“啊啊”大叫,林德志停下步子放开了她:“叫什么?快点跑吧。” 裘芷仙喘着气站稳了脚,眼里震惊之色犹是久久未消:“你……你……那是什么法术?” “怎么,想学?”林德志看看她,眼中浮起一抹笑谑。 裘芷仙赶紧点头,但马上看到了他眼里的笑意,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不能学吗?” 林德志摇摇头:“有什么不能学的?等你进了师门拜了师,你师父就肯定会教你这手法术。” “真的?我一拜师就能学到这么厉害的法术?”小姑娘差点就要雀跃而起。 “没错”林德志点点头:“只是……等你练到刚刚那个程度,……怎么也得个三五百年吧。” 裘芷仙就要跳起的身子倏地定在空中,差一点就摔倒,又羞又恼地瞪着林德志:“你骗人……你练了几百年?” 林德志“嘿嘿”一笑,抬步向前:“……我也刚练没几年。” “那你怎么就那么厉害?……你是说我很笨?”裘芷仙不依不饶地跟在他身后追问。 “谁说你笨了?……我怎么没看见?”林德志将头摆来摆去,直到眼见裘芷仙杏眼瞪的老大,马上就要发急了,才道:“你就别问了,那不是我的真本事,是我师父赐我的神雷符,用了就没了,要不是怕那妖怪伤了那些无辜的老百姓,光咱们两个,我肯定是掉头就溜,绝对舍不得用它。” 这句话好象有毛病……林德志一说完就感觉不妙,果然裘芷仙两眼瞪的更大了:“你刚才说……要是光我和你两个,你就掉头溜?……把我扔下?” 林德志哭笑不得地停下脚:“你瞎说什么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别抠字眼儿了好不?我能把你扔下一个人溜吗?要扔我早在山里就把你扔下了,用得着这会儿再扔吗?” 这句话好象也不大对劲儿……林德志赶紧加了一句:“放心,直到把你送到你未来同门那儿之前,我绝不会扔下你不管的,――这总行了吧!”说完赶紧抬腿就走。 裘芷仙咕哝着跟了上来:“果然你在山里就想把我扔下了……” 这回是林德志腿一岔差点摔倒,却也不敢再答腔,只是低着头蒙头猛走。 小姑娘在后面还不肯放过他:“看看……被我说中了吧!知道你心里就有鬼……” 第五十二章 安防背后魍魉心 裘芷仙还跟在林德志后边不依不饶地嘟嘟囔囔,林德志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答腔了,只好当着没听到似的疾走如飞,迅速与裘芷仙拉开了距离。(..tw) 刚走不远,迎面便只见一大群村民打扮的百姓拥着几个身穿绫罗长褂的士绅从前面岔路上哄然而来,嘴里议论不休,都是在谈论着刚刚那声惊天动地的霹雳巨响。 林德志停住了脚,拉着裘芷仙躲到了路边,那群人也没注意这两个小道士,一拥从二人身边而过,直朝二人来时的方向赶去。 林德志隐隐约约地听到人群里传出“外来的……道爷……施法……”等等字句,但人多口杂,也听不大清,也没去多加注意,拉着裘芷仙转身准备上路。 刚转过身来,林德志突然间觉的神念一动,好象有什么异常,扭头看时,只看到刚刚擦身而过的人群中好象有一道阴冷凌厉的眼神在他和裘芷仙身上一扫,再看去时,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林德志再次闭目定思,展开神念,却也未见异常,只得摇了摇头。 裘芷仙看他一脸若有所思的神色,忙问他怎么了。 林德志淡然一笑:“没什么,刚才那群人只怕和咱们遇到的那妖孽有点关系。” 裘芷仙一惊:“你是说……对了,你来的时候说那些难民不象是死于瘟疫,那到底是怎么死的?” 林德志边走边道:“那还用说?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了?你是说……”裘芷仙猛然一惊:“你是说是那刚才杀死的那个妖怪杀了那些难民?” 林德志点点头:“而且那妖道只怕就是刚才我们遇见的那群人请来的……而且在那群人里……我想恐怕还有那妖道的同党。.tw[]” 裘芷仙惊疑不定地回头望望,又扭过头问林德志:“那你还跑什么?为什么不去把他也揪出来灭掉?” 林德志苦笑一声:“怎么揪?我又没凭没据的,……再说那些山民村夫还不得跟我拼命?” 裘芷仙想想也是,但仍气冲冲地道:“那些村民好生可恶!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竟然还勾结妖道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等我练好了本领,我定要……” 林德志打断了她:“别等你练好本事了,咱们还是快点儿跑吧!要是让那些人知道是咱们杀了那个妖道,回头纠缠上来,我又不好对那些村夫愚民下手,那妖道的同党若藏在里面偷袭……只怕你又得被人抢上一次了。” 裘芷仙被他说的冷不丁打了个战,怒嗔了句:“不许你乌鸦嘴。”脚下立刻加快了步伐。 就在二人离开不久,那群村民便气势汹汹地返了回来,顺着二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老远,眼看实在是追不上了,人群里发出一声号令,一群村民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穿绸缎长袍的青年,脸色阴沉,双眼血红,望着林德志与裘芷仙二人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 这时自那群村民中又走出一个中年士绅,同样身穿锦袍,在那个青年背后道:“算了,追了这么远都没看见,恐怕是追不上了,再说那两个道士能把你师父都不知用什么法术打的连尸骨都没了,咱们追上去又能做什么?” 那青年不甘地扭过身来,咬牙切齿地道:“怕什么?那些正道人士一向标榜不杀无辜之人,只要你们能缠住他们两个,我再从背后下手,就算他们俩有多大本事,也只能死到我的手里,只可惜他们逃得倒快,……幸好我刚才记住了他们的样子,看等我回去找我师祖出面为我师父报仇,非将他们两个夺魂摄魄、神形俱灭不可。[..tw超多好看小说]” 这青年却原来是那个魏家脑村子里村长的儿子,名叫魏春,从小便拜了一个妖道为师,――这在这一片山里也是常见的事,只要定时按季送上供品,那些妖道就不但不会随意在乡里村间作害,还会将村子护在自己翼下,免遭其他妖邪侵害。也不时会挑些童男童女上山,美其名曰收弟子,其实就是仆役祭品之类,当然若能讨得那些妖道高兴,也能学些法术。 这次他村里的村民与那群难民发生纠葛,他父亲带了供品拜上山去,魏春闻听此事,便求了他那位妖道师父前来,趁夜里用邪道中的“百鬼索魂幡”在那群难民棚子外设下了魔阵,只是一夜之间,便将数百个活生生的人悄无声息地索去了魂魄。 只是那“百鬼索魂幡”最是见不得阳光,天一亮便失去了威力,这才让那位农夫逃得一命,还把林德志引了来。 天色大亮后,那妖道前去打算收了自己的法阵,让他的弟子魏春在家准备美食供奉,结果等了不大一谁儿,却只听河边方向一声霹雳巨响,雷光大作,瞬时即收,那魏春发觉巨响正是从他师父那里传来的,颇象妖道给他讲过的道家灭魔神雷,登时心里大感不安,但又不敢独自前来,便纠集了一大帮村民百姓,自己却换了一身普通衣物夹在那群村民中间,朝着河边洼地赶来,路遇林德志和裘芷仙时,他只是看出林德志身背剑囊,颇似正道弟子,但见林德志年纪轻轻,不象是有高深法力的修道人,所以只是注意了一下便急着离去了。 结果到了河边,除了一群围观的闲人在大谈赞叹外,只剩下一地焦土,满目狼籍,那里连那妖道的尸骨也找不到一丝了。 等问明了林德志便是下手施法放出那声霹雳的人,那魏春竟然想凭着身边那一群无知山民村夫去纠缠住林德志,他从暗里下手――可惜林德志却也想到了这点,带着裘芷仙一阵飞跑,那群村民那能追得上?那魏春倒是会些御气轻身的功夫,可要他自己单独去追……他又没那个胆量。 那魏春当然不是和他师父的感情有多深,而是因为他那位妖道师父本来已答应了他:这次搜集来这数百条生魂,他师父就会为他也炼制一杆“百鬼索魂幡”。那魏春为了这件法宝,甚至还在村里挑选了九名童男童女,打算用这些童魂祭炼自己的法宝。可眼见法宝就要到手,却被那个小道士将他的希望毁去,这口气他哪能咽得下? 那魏春还在那儿气的肝肠欲断,林德志和裘芷仙可不知道这些,两人只顾着翻山越岭,穿城过镇,数日之后终于来到了成都府外。 林德志也没带裘芷仙进城,而是在城外一路打听着往城北辟邪村的方向而来。 眼见一路来到城北,两人打听得辟邪村中的确是有一座玉清观,只是观主却是一位中年尼姑,林德志想来想去也没想出还有那位佛门高人在那玉清观里,但事已到此,只得硬起头皮走进了观里。 那玉清观虽挂了个玉清的名号,供的却是佛教,大殿里香烟缭绕,佛号不绝,一众善男信女正在大殿两侧几位身披僧衣头戴圆顶僧帽的尼姑带领下做法课,林德志和裘芷仙两人都是一身道士打扮,一进殿便引的众人纷纷侧目。 一位身着僧衣的老尼迎上来,对着二人合掌行了个佛礼,便开口问二人来意。 林德志立掌回了一揖,道:“我二人特来此寻访玉清大师。” 那老尼打量了林德志和裘芷仙几眼,又问:“不知道长仙归何处?寻玉清大师又有何事?”这句话却只是对着林德志。 林德志一听有门,忙道:“在下青城弟子林德志,想有一事拜托玉清大师,还请大师为我通报一声。” 那老尼说声“稍待”,转身向后堂便去。 林德志目送那老尼离开,扭过头来看看裘芷仙,这小姑娘一脸紧张,手足无措地低着头,两手又掂着腰带捻来捻去,眼睛却不住地在大殿两侧那几个小尼姑僧帽下露出的光头上瞟来瞟去。 林德志把头凑过去,悄声说了句:“神态大方点,我是带你来让你在这里暂住几天,又不是要叫你做尼姑,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裘芷仙抬眼瞥了他一瞥,悄声道:“你不是说要我看看能不能拜在那位大师门下吗?我……我可不想当尼姑。” 林德志忍不住失声一笑:“放心好了,要是那位玉清大师要你剃光头,你就告诉她你不要她做师父不就成了?她总不会硬逼你出家吧!” 裘芷仙小嘴一撅:“你说的容易,我可不敢说,要是她生气了怎么办?要不……那你收了我当徒弟不就没这些事了?” 林德志当即瞪大了眼:“想当我徒弟?我可不敢……要不这样?……你先回家……等我道法练好了再去收你当徒弟?” 裘芷仙面带疑色看向他:“你什么时候能练好?” 林德志假作沉思:“大概……过个三五十年就差不多了吧!” 裘芷仙立马抬头瞪大了眼:”三五十年?……你……你……分明你就是不想教我……” 林德志低声一笑:“三五十年那是我往好里说的,要是说百八十年那也是很正常……所以你就乖乖在这儿呆着,……放心,那位大师绝不会叫你剃光头做尼姑的……” 募地一个清脆的女声在二人背后响起:“做尼姑又有什么不好的?” 第五十三章 事无不可需明言 林德志正在信誓旦旦的向裘芷仙保证说玉清大师绝不会叫她做尼姑,忽听背后一个清脆的女声道:“做尼姑又有什么不好的?” 林德志忙回头时,只见背后站定一位妙龄女尼,头戴鹅黄色宽边法冠,身穿一袭藏青色缎子淄衣,纤手微抬,两手平持着一把拂尘,翘鼻大眼,宽颌雪肤,当真是天生丽质、法相庄严。[..tw超多好看小说] 相貌俏丽的妙龄女尼两眼里似嗔似笑,看看林德志又看看裘芷仙,拂尘轻抬,玉手微抬,立掌稽首,抬头便又道:“二位打扮象是三清弟子,想来并不是为随喜而来,只是却为何在我这观里谈论起做不做尼姑来了?” 林德志急忙立掌低头回了个礼,口中却道:“做尼姑又有什么好?” 抬起头来,林德志笑道:“我是三清弟子,要是光劝别人去出家信佛当尼姑……那不是背师灭祖吗?” 那妙龄女尼莞尔一笑:“那你到我这佛门之地里劝人不要信佛,却又是什么道理?” 林德志闻言不由地有些尴尬,心说我可不是来和你论禅问道的,更没有来踢馆的意思,您逼得这么紧干吗? 那女尼看林德志脸色不豫,倒也不再逼问他,纤手一摆:“请二位随我来罢。” 林德志这才暗吁了一口气,心说你再逼下去,我非跟你开口耍赖不可,看来你就是那位玉清大师了――我倒不信你就不知道你不久后也要托身三清门下,要叫我真急了说出来,那时我倒要看看你咋说…… 要是对面是个老和尚,林德志非跟他歪搅蛮缠上一顿不可,但面对着一位娇滴滴的俏尼姑――虽说林德志明知对面这位看起来年轻美貌活色生香的妙龄女尼已是位活了一百多年的老的当他和裘芷仙的祖奶奶都不为过的“老”人家,但这心里……有障碍啊! 林德志和裘芷仙跟在那位俏尼姑身后七拐八绕来到了间小佛堂,分主客在堂中地下的蒲团上落坐,那女尼这才道:“道友是嵩山二老中那一位的门下?不知带这位姑娘找我有何事?” 林德志轻轻摇了摇头:“这么说您就是优昙神尼高徒玉清大师了?在下是青城弟子不错,但可不是拜在嵩山二老门下,……咱们先不说这些,我今日来是将这个小姑娘送到这儿,想拜托大师照拂与她,我是在莽苍山里遇见她的,当时如此如此……” 林德志将他遇到裘芷仙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又将裘芷仙的来历还有他和青囊仙子合计的想法稍透露了些,只是隐去了他和那位老道婆争斗以及他自己当时拍着胸脯说要为裘芷仙改变运数的豪言壮举。 最后,林德志合掌道:“我受家师之命,要去找个静僻的地方闭关,如今已在路上耽搁了许多。……再说男女不便,也实在不好再带着她。据我所知不久之后成都城里将有一场正邪两道的大会,那时将有许多正道高人前来,还请大师为她引荐一下,若大师有意,看她还堪得造就,让她拜在大师门下也成。”说完对着玉清大师稽首一揖。 玉清大师扭头看了看忸忸捏捏咬着嘴唇坐在那儿的裘芷仙,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将右手上的拂尘往左手腕上一搭,立掌胸前,垂头闭目,当即凝神坐思。 过了半晌,玉清大师才两眼大睁,面带惊疑,宣了声佛号,道了句:“道友好蹊跷的来历!” 林德志也不是第一次听这句话了,只是笑了笑道:”如何?大师可能接收下这位姑娘?” 玉清大师微微迟疑了一下,才缓缓开口:“这姑娘生具仙根,正是我道中人,只是我道行浅薄……这姑娘我可不敢收到自己门下……”看看一边听得这话马上就瞪大眼睛瘪起小嘴的裘芷仙,玉清大师话音一转:“但要我帮她引荐还是没问题的!” 林德志朝着呆在那儿的裘芷仙使了个眼色,裘芷仙这才反应过来,急急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对着玉清大师跪了下去,林德志也朝着玉清大师作了一揖:“如此就拜托大师了。(..tw)” 玉清大师伸手将裘芷仙扶起,和颜悦色地朝着她柔声道:“那你就先在我这里住些时日,若有什么事也只管说,只是从此往后见了我却不要再施这些礼了,你我平辈相称便是,只怕你我日后……” 裘芷仙早就听林德志提起过,说这位大师虽说看起来年岁不大,但实际上就是做她的老奶奶都够了,那里敢和她平辈相待?只能在那儿惶恐地连道不敢。 林德志站起来笑道:“我早已说过这位大师极是和善,你在她这里肯定不会觉得不舒服,而且大师对佛道两家都造诣极深,你这些日子也不妨多请教请教。” 这话好象说的有点问题……,因为玉清大师马上将头扭了过来,两眼直直地盯住了林德志:“看来道友对我极是了解?” “呃”林德志又是好生一阵尴尬,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嘿嘿……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玉清大师这回可没再放过他:“想不到我竟这般名声远扬?……道友在哪儿听说的?我在此隐居清修,向来不履外事,除家师和几位同门好友之外便再无人知道我的居处……是我师姐?……大颠上人?……都不是?那……道友可是和滇西毒龙尊者有何关系?” 眼见林德志只管摇头,玉清大师又追着问:“那是……五台派万妙仙姑?” 林德志哭笑不得地只管摇头,心说我是从还珠楼主那儿知道您的……就怕您不知道他……眼见这位玉清大师不依不饶地还要追问,忙开口打断了她:“我的来历大师日后便知,眼下还请大师先安置妥这小姑娘如何?” 玉清大师却摇了摇头:“我看还是道友先说清来意再提别的……道友如此掩掩藏藏……又叫我如何能安得下心来?” 林德志忍不住仰天长叹,心说我的来历我自己都搞不大明白,又怎么对你说清? 倒是裘芷仙在一旁怯生生地开口说了一句:“你不是对我说是你师父跟你讲过的吗?” 林德志无言。 他当时是为了向裘芷仙解释他为何要将她送到玉清大师这里时编了这段话,说自己曾听极乐真人讲过这位大师的神通如何广大,但现在又怎么解释自己那位师父是如何知道玉清大师隐居在这里的?而且……不久后慈云寺斗剑时自己那位师父极乐真人也要前来,要是到时碰了面两方对不上口…… 林德志“忽拉”冒了一身冷汗。 玉清大师面带疑色看了裘芷仙一眼,转过头来合掌问道:“不知道友究竟是出自青城那位仙长门下?” 林德志面带苦笑。――这会儿是躲不过去了。只得立掌躬身,恭声道:“家师极乐真人。” 玉清大师立刻面色大惊,马上躬腰行礼:“这当真是我冒犯了……原来是极乐真人……这么说我当改称您一声前辈师叔了……” 林德志开始时不肯报出自己的师门就是为了这个――在一位一百多岁的人面前充大辈……可够让人难为情的,赶忙摇头摆手,连连称愧:“大师千万莫要如此……这岂不是愧杀我也……我才刚拜入家师门下没多久,怎敢当大师如此相待……快快请起……你要再如此我就只好走了。” 玉清大师抬头莞然一笑:“即如此我就不多礼了,我说怎么算不出您的来历……看来连这位姑娘也是受了道长的福荫了。” 林德志说了声“不敢当”,转头看看一边呆乎乎发傻的裘芷仙,悄悄瞪了她一眼,转过头来笑道:“大师太谦了。既然大师没什么疑问了,那我也要告辞上路了,等日后我出了关再来拜访大师罢。” 玉清大师微微点点头,抬手正要相送林德志,裘芷仙已在一旁叫出了声:“你……你真的就要走了?” 林德志故作洒脱地一笑,也不敢看小姑娘眼里快要流出的泪水,躬身一揖,转身便向外走。 刚走得几步,便听身后“哇”地一声,裘芷仙放声大哭。 林德志长叹一声,停住了步伐,转过身来朝着身后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和声道:“你也不必伤感,等我出关下山,咱们有的是见面的时候,要是你见一次哭一次,那我以后还敢来见你吗?修道之人离合聚散乃是平常之事,从今往后,再不要作这些儿女之态了,好生向大师学学……等你能日游东海夜归冥时,你想去见谁就去见谁好了。” 玉清大师忍不住瞪了林德志一眼,欲言又止。转身去安慰裘芷仙去了。 林德志挠挠头,心说自己又说错什么了吗?一定神转身便再往外走去。 出了玉清观,林德志看看身后,玉清大师还在那儿安抚裘芷仙,却也没出来送他,林德志若有所失地仰天长呼了一口气,摇摇头,抬腿便走。 刚走没几步,忽听身后一阵脚步乱响,林德志一惊,赶忙转过身来,只见裘芷仙涕泪未干地追了上来,跑到他身前,脚步一顿,却欲笑泪未干、欲言脸先红。 林德志张大了嘴“啊啊”了两声,赶忙肃起脸色,道了句:“行了,送到这里就好,你回去罢?” 小姑娘撅起了小嘴,瞥了林德志个白眼,嗔道:“谁送你?我是有事要进城一遭,你……你走你的好了。” 林德志忍不住睁大了眼:“你一个人?玉清大师呢?” 裘芷仙脸一扭便走:“玉清大师要作法课,再说我是去买些自己日常要用的东西,要玉清大师做什么?” 林德志挠挠头“啊”了一声,突然想起一件事,忙跟在裘芷仙身后追去,裘芷仙扭头瞟了他一眼,眼里一阵羞喜,却听林德志小声问了一句:“你买东西带钱了吗?” “……”裘芷仙倏地掉过头来,张口结舌。 第五十四章 风尘一戏只笑看 林德志当初从山上下来时候带的那点金银早已在行医布药时花了个精光,一路上逢山过岭采了些药草在山下城镇里倒也换过些钱,也除了买些吃喝干粮外所剩的全又济了出去――这还是因为裘芷仙尚没能过惯那种餐风饮露的生活,时常得备上些零嘴碎食放在她自己的小背篓里,至于林德志么?虽说还没到“辟谷”的境界,但饿上个三天五顿的也不当回事。 可这两天两人到了成都府左近后,人稠地稀,自然也没能找到什么能换钱的东西,两人的囊里都早已空空地一文不沾。 按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林德志和裘芷仙虽然都不能算得上英雄好汉,但这空着手口口声声嚷着去进城买东西也有点太那个…… 裘芷仙被林德志一言提醒,扭过头来和他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过了半天,林德志才道:“楞什么啊?回去跟玉清大师先讨些钱去不就是了?” 裘芷仙忸怩了一下,嘴里小声说了句:“那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我认不得进城的路……”掉头向观里连蹦带跳地跑了回去。 林德志脸上也浮起一丝笑意,自知裘芷仙跟着他这一路行来,自然难免临别不舍,这些进城买东西的话也恐怕是玉清大师要她再和自己有个道别的时间,自然也不好就此离开伤了她的心,只好站在那儿等她。 不一会儿裘芷仙便从玉清观里返身跑了出来,看见林德志还在,面上笑容微露,将手中的一个布包向林德志一伸,道:“给你。” 林德志一楞:“这是什么?” “钱啊!你不是也没钱吗?”裘芷仙不由分说地将那个布包塞在林德志手里,才又道:“大师说了,我在观里住这些日子若有什么要用的可以向她开口,但你身上的钱都捐了出去,若遇见有事时未免会作难,所以要我把这些钱给你,大师可真是太好心了……,不过……等会儿我到了城里买东西时你可得为我付账。” 林德志一笑,他现在早已不把这些黄白之物放在心里,也不觉得玉清大师给他的这些钱财有多重,随意将布包又递回裘芷仙手里,笑道:“那就等你买好了东西再给我好了。” 小姑娘笑嘻嘻地接过钱包,说了句:“那你可小心看着点我,别到了城里被人摸去了,我在家里时就听我哥说他在进城时就曾被人偷去过钱……走罢。.tw[]”迈开步子轻捷地当先便走。 林德志一笑跟上,两人倒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低头而行,林德志眼见裘芷仙情绪渐渐低落下来,只得强笑了几声,没话找话:“你……你就在玉清大师那里先住着,等过一段日子就会有三山五岳的剑仙高人逐渐前来,那时你就能让大师为你找个师父,……至不济也能再为你找个引荐人,你……就安心住着就是……” 裘芷仙头也不抬地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林德志只好又道:“你……在这些日子里就不要随便出观了,马上成都府里就会风云际会,正邪两道高人异士纷集而来,要是你不小心被个妖道邪魔瞅见,你一个女孩子家,可是非常非常危险的事,就算玉清大师本领再高也保不住你的……那个,当然你只要不出玉清观一步,就算是再厉害的魔头也近不得那里,你就安心在……” “你这些话在路上已经跟我说了好多遍了……”裘芷仙幽幽打断了林德志的发言。 林德志不由一阵尴尬,摸着鼻子不出声了。 倒是裘芷仙终于开了口:“我知道你本事大,按说也用不着**心,但你一路上也要千万小心……” 林德志连忙使劲点头。 “没了我这个拖累,你也自由了,想到哪儿就能到哪儿,……恐怕一掉头就会把我这个小丫头忘的一干二净,再也不会想起我了……” 林德志赶紧又连连摇头。 “谁知道呢?……反正我是你救下来的,我……是记得你了,就算你把我忘了,等我学好了本领,你不来看我……我就去找你……” 林德志吓了一跳,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差点就要赌咒发誓,眼见已到了成都府城门下,赶忙道:“进城进城,你看看想买什么东西,咱们先找找罢。” 裘芷仙这才闭口不言,两人随着人流在城里游来逛去,随着裘芷仙对城中高大皇丽的各种建筑和琳琅满目的商铺逐渐看的眼花缭乱,兴致也终于渐渐提了起来,不住地对左右指指点点,林德志随口解释――他倒是曾不止一次从成都城里经过。 两人逛来遛去,走到一个小巷子口,忽听巷内人声汹涌,裘芷仙游兴正浓,掉头便向里钻,林德志一把拉住了她,道:“不过是些俗人俗事,你却去凑什么热闹?” 裘芷仙睁着两只眼,巴巴地盯着林德志,林德志正要开口再劝她两句,裘芷仙忽道:“等你走了,我就得在那座尼姑庙里死呆上好长一段时间,你还不让我出观……,我现在还不看看热闹,再看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了……” 林德志一笑松了手,说了句:“那就去看看罢,……哎,慢些慢些,不要挤……” 裘芷仙只管仗着身轻体瘦,一个劲地往人堆中间挤了进去,林德志怕她有失,只好也随着她向里面挤去,一边分开人群,一边直道对不起。 等挤进人堆中间,却见一个身体枯瘦的小老头当街而坐,双眼紧闭一言不发,油泥满脸,头发花白,脚上沓拉着两片拖鞋,露着一双污黑八糟的脚后根,身上披着破破烂烂的半边大褂,另半边却扔在地下,旁边一个系着围裙的饭店伙计模样打扮的人站在那儿面露急色,口里只是向周围的人群解释不停。 林德志听了一会儿,渐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老头进了那伙计的店里说要吃饭,点了一大桌好酒好菜,风卷残云吃的不亦乐乎,只是吃完了连嘴皮都不抹,站起来就往外跑。 那店里的伙计看他穿的不象个有钱人,早就留心上了他,当即急追而出,在店外街道上一把揪住了他的大褂,不想那大褂实在是不结实,那伙计一把便扯成了两半,那来头当下便怒气大发,反扯住伙计要他赔自己的衣服,说自己只不过是听得外面有热闹,想出来看看,那这店里却为何如此待人无礼? 那店家自然说是他想吃霸王餐,说要拿他见官,……那老头却说自己在店里还留了包袱,里边的钱物连买下这店都够了,等那店里伙计回头一看,才看见那老头吃喝的桌子旁不知何时竟真有一个破旧包袱,打开一看时,里面果然不但有些散碎银两,更是滚出一条晶莹剔透的大串珍珠链子,一眼看去就是价值连城。 这下那老头叫的更响了,说要店家赔自己的衣服,并口口声声说自己身上的大褂看起来破旧不堪,却是前朝前代的珍奇古物,比那串珍珠还要值钱,如今被店家毁了,若不赔他,他便要在这里上吊。周围众人开始也想去劝慰一下,无奈那老头一见人靠近便发疯一般又踢又咬,一付打算拼老命的架式,倒让店家和围观众人束手无策。 林德志听了这些,再看看地上的那老头,心里忽地一动,想起好象在那里听说过这个场景。 正在冥思苦想,裘芷仙已在他身边气冲冲地道:“那老人分明就是在耍赖,想讹诈那店家的钱,咱们上去教训他一顿如何?” 林德志神秘地一笑,低头在裘芷仙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要她如此如此…… 裘芷仙惊讶地瞪大两眼:“不是吧?那老头分明就不是好人,你还要我去……” 林德志忙摆手止住了她,低声道:“我什么时候做过那种抑善扬恶的事?这老人恐怕也是一位游戏红尘的高人,他此举是另有他意,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做便是……对了,切记面上表情要诚恳些,认真些……那老头要不肯接受……你也拿出胡搅蛮缠的本事来便是……” 裘芷仙回眸嗔了他一眼,却也照着他的话,从怀里掏出那个玉清大师赠与的钱包,忸忸怩怩出了人群,向外走去。 刚走到离那老头身边不远处,那瘦老头已睁开了眼,正正瞪住了裘芷仙,眼里精光一闪而收,马上又露出一幅要死不活的神色来,开口大叫:“你想干什么?不要过来……小心我……我要死啊……你们再不赔我宝贝衣服,我就死到你这儿……” 裘芷仙见了老头这般神情,脚下一慢,人群里登时便有骂的,有劝她快点躲开莫要自找麻烦的…… 裘芷仙为难地回头望去,林德志扬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忙又把头低下藏到了人群中间。 这回裘芷仙终于鼓起了勇气,在离那老头不远处盈盈拜倒,口里道:“老人家,您看您这衣服也已经毁了,那位店家也不是存心的,要不……我帮他们赔您老的衣服如何?” 说完也不管周围众人和那老头如何反应,自顾将手里的布包轻轻放到了那老头面前不远处,等打开那布包,周围众人齐齐发出了一声惊呼。 那小包里金花珠玉,撩人眼目,一看就知所值不菲。 那老头倒楞住了,过了一会儿才直瞪瞪的盯住裘芷仙:“你……小姑娘你……不是,小道士你真要把这些全赔了我?” 裘芷仙点点头:“这是自然,不知这些够不够?若老人家您觉的不够不妨随我来,我再到我住的地方给您讨要些……还请您老先移步好吗?想必这店家还要做生意,还请您老放过他们吧!” 周围众人异口同声地齐声大喊:“够了,够了……!老头快起来吧!你这回可碰上冤大头了,还要在地上赖到什么时候?” 林德志在人群里看那老头神色呆楞,只管看着面前半跪在那里的裘芷仙发傻,忍不住躲在后边掩口偷笑。 忽地从人群里又挤出一个中年大汉,面如红枣,相貌堂堂,颌下三缕浓须,也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露出里面的金银,沉声道:“若不够便再加上我这些如何?” 众人更是大哄,那老头一见这个大汉,“腾”地跳了起来,开口大骂:“你这混蛋徒弟,怎么这会儿才来?存心要我老头子丢脸是不是?还不快去将那些欺负我的人教训一顿?……我可要先走了,你看着办罢……” 说完也不管裘芷仙和站在那儿一脸迷糊的中年大汉,自顾自踢拉着拖鞋,低头往人群里一钻,转眼便不见了。 林德志偷笑着分开人群,走过去对裘芷仙道:“行了,演的不错,咱们也走罢。” 裘芷仙还抬眼在人群里找那个老头,闻言扭过头来迷惑不解地问:“那老……老人真是高人?怎么也不答理我一声就跑了?” 林德志笑道:“他在你我面前丢了面子,不跑还干什么?你我也收拾收拾,继续逛街去。” 裘芷仙急忙将地上的布包重新捡起包住,林德志伸手从她手里拿过布包:“咱们的财物露了白,现在可不敢再叫你拿着了,快走,别被那些小偷强盗盯上,给咱们找麻烦。” 两人刚分开看热闹的人群要往外走,忽听背后一声大喊:“二位,请暂留步。” 林德志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位红脸中年大汉正朝二人喊叫。 林德志朝他拱了拱手:“给你师父付了酒账了?” 那大汉面露急色:“刚才那老头真不是我师父……” 第五十五章 回头又见故人来 那中年大汉只管急着解释,说自己也不认识那个老头,只是…… 林德志“哈哈”大笑,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不过你既然冒出来了,那老人家的酒账就算到你头上吧……嘿嘿……,我俩还有事,今日无暇详谈,等日后自有再见之时,你……你还是赶紧付了你师父的酒账再去找他罢……恐怕他现在又给你留下酒债了……” 说完拉着裘芷仙掉头就走,只留下那大汉迷茫地站在那儿呆呆地道:“他……真不是我师父啊……” 林德志在嵩山二老之一的白谷逸收徒弟时在里边加了小小一场戏,心里也是不住偷乐着,边幻想着等一会儿那位白老神仙该如何对他那位未来的徒弟周淳发脾气,一边跟在裘芷仙身后随她漫无方向地乱逛。 一路上倒也有几拔小毛贼想来打林德志怀里财物的主意,――也只会是小毛贼,那些稍有眼力的都能看出林德志身背剑囊,气度不凡,自然不敢上来给自己添罪,再高明些的……他们又岂会为了林德志那点财物动心? 林德志心里早有准备,一路上不露声色地没等那些不怀好意的小毛贼靠近便将他们打发了个晕头转向、哭爹喊娘,却丝毫没惊动到前面兴致勃勃的裘芷仙。 眼见天色不早,裘芷仙的东西不知够不够反正是买了一大堆,除了她自己的小扁篓填的满当当地外连林德志身上也挎了两个包裹,林德志叫连催数次,她才意犹未尽地跟着林德志朝着城外辟邪村玉清观的方向返回。 刚出得城到了一片小树林边,裘芷仙仍在叽叽喳喳地嘴里不住说着在城里的所见所闻,林德志忽地一把拉住了她,神色肃穆,抬眼四顾。 只听林中一声轻笑,紧接着林德志便觉身边气流翻动,大惊之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只觉背后剑囊被人动了一把,登时七煞剑在囊里一阵轻鸣,就要自脱剑囊。 林德志手势翻动,轻叱一声,立马隐去了身形,只留下裘芷仙孤零零一人站在那儿茫然四顾,不知所措。 林德志这隐身法出自本身如意神符,却非当世任何一家能有,这一隐去身形便难以探出,倒是令那暗处另一位隐身之人惊诧不已。 林德志这边隐身,那边便发动剑诀,只是这七煞剑一出便也不是隐身诀能隐的住的,当下只见林边空地上一片光华绚烂,刺人眼目,七道色彩各异的梭形光华夺空盘旋,绕着裘芷仙身边倏然翻飞。 这下那名隐在暗处的人也不再藏了,只听一声:“好剑!”林边一个瘦小的人影随之显出身形,原来却是那个城中所见的老头。 那老头不是嵩山二老中的白谷逸却又是谁? 这白谷逸本来是在城中想和自己的未来弟子开个小玩笑,不料横空杀出个裘芷仙来,硬生生在他面前插了一杠子,倒弄的他不大不小失了个面子,等他终于将周淳收入门下,和自己这新弟子谈起刚才的一幕,才知道除了那位小姑娘外,竟然还有一个小道士也是在场的,当下潜心推算一阵,心里似解似疑,索性在办完事后跑到城外来在二人回程中候着。 林德志一见白谷逸显出身形,也不由暗暗乍了乍舌头,心说这老家伙果不愧为东海三仙之名,竟然还能找到这来,看来是找自己算帐来了? 他也收了剑,轻推了裘芷仙一把,在她耳边悄声道了句:“快上去给他见个礼去。” 二人朝着白谷逸行了个礼,林德志首先开口便问:“老先生收完徒弟了?” 白谷逸也不回话,只是看着林德志背上的剑囊,半晌才惊疑地问了一句:“七煞剑?” 哟喝?这老家伙居然连这认得…… 林德志点点头。 “这么说你是极乐真人门下?是青城弟子?” 林德志“嘿嘿”一笑,再点点头。 白谷逸也是“嘿嘿”一笑:“这么说是你叫这小姑娘去开我老头子的玩笑的了?” 林德志这下可不点头了,想想倒也不好抵赖,摸摸后脑勺:“哪里哪里?……我是见老前辈游戏风尘,嘻笑不拘,只是,一个人在那儿演戏未免孤单,心里一时好奇,就让她和老前辈一块儿作个伴……” 裘芷仙忍不住在一旁“噗”地一声,连白谷逸也不由忍俊不禁,笑骂道:“有她那样作伴的吗?分明就是去拆我老头子的台去的,要作伴你怎么不去和我老头子去作?” 林德志挠挠头:“我这小身段一出场怕就要被您老一脚踹出去了……哪有让她出场那么有效果?” “滚一边去,……还有效果,你有效果了,我老头子可差点下不来台,你说这该怎么说?” 林德志看出老头子也不是真生气,嘻皮笑脸地道:“您老演技深厚,哪会有下不了台的说法?再说您演戏的目的不也达到了吗?我只是在里面给您加了点儿……也就是帮您老搭配了搭配……衬了衬您老的光辉形象……” 白谷逸被林德志逗的“哈哈”大笑:“……好个顽赖的小家伙,可惜是拜在极乐真人门下,不然我非抢了你当我的弟子不可……我那几个弟子一个比一个愚笨,整天一副老成样子,还真没你这么机巧惫赖……” 林德志早从前辈子读书时就知道这蜀山中有几位老头子虽说法力高深,却性格不拘小节,最讨厌别人动不动就给他们施礼,这白谷逸正是其中一位,所以今日才如此和他开玩笑,果然不出所料,这老家伙虽说被他弄丢了面子,却毫不生气,神色间还仿佛赞赏的很。 他也干脆嘻笑着道:“我虽然有了师父,但这位小姑娘还没啊!要不……您……” 这下白谷逸可不笑了,连连摆手:“免了免了,这小姑娘资质虽好,但拜在我一个干老头子底下哪成?再说你不是把她托给玉清大师了吗?……那就是了,她们俩以后也是一家的,我老头子可不敢夺人之美……” 林德志一笑:“好歹她也和您作伴演了会儿戏,您老就不……”朝着裘芷仙一眨眼。 裘芷仙也看出对面这个老人不象是来找自己麻烦的,正不住掩口偷笑,被林德志这个眼色一施,当下却没明白过来,面带疑色向林德志看去。 林德志撇撇嘴,心说这小丫头平时看着挺伶俐,怎么一到真正场合却发懵了?心里一动,探手入囊。 裘芷仙还在那儿迷惑不解,突觉手里被林德志塞了两个圆滚滚的东西,林德志一努嘴:“去啊,就说这样……” 裘芷仙也不及细看手里是什么东西,便被催的只好走到白谷逸身前,盈盈拜倒,口里只道:“刚才我多有冒犯前辈之处,还请老前辈您不要见怪,这且当我赔罪罢!”将林德志塞在她手里的东西举在头上打开手掌。 白谷逸何等眼力,自是将林德志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心里只是好笑,只是等裘芷仙将手里的东西一亮,却不由小吸了一口凉气,惊道了一声:“这是朱果?” 林德志轻笑一声:“正是,我偶遇此物,采了几个带在身上,本打算留给这位姑娘几枚的,但今日她一时冒犯了前辈,便先将这两个当做是她赔礼之物罢。” 白谷逸却不接过裘芷仙手里的朱果,先抬头狠狠地瞪了林德志一眼,伸手将裘芷仙托起:“你这小混蛋,专来为难我老头子,只是我身无余物,除了自己这把飞剑之外连我几个徒弟也都是穷的光光的,却叫我老头子如何是好?” 林德志开头倒没想到这层,这会儿才想起这嵩山二老也是有名的穷神,哦……,这老家伙身上倒是有朱雀环和天遁镜,但那两样宝物干系太大,就是拿出来自己也不敢叫裘芷仙收下,可除了这两样法宝他还真是够穷的…… 他只能笑了两声,道:“老前辈,您看我都把这朱果拿出来了,难道还能再收回去不成?您就当是小辈孝敬您的见面礼就是了,要不……这姑娘日后若有个什么劫难,您老多照拂着些还不成?” 白谷逸这才点点头:“这话倒有点道理,只是……我从她手里收下这朱果,这小姑娘的事我能照看着点,你这做小辈的见面礼却又在哪儿?” 林德志“哇”了一声,心说这老家伙敲竹杠敲到我头上来了……,无奈如今财物已露了白,这竹杠却躲不过去了,只得乖乖地再从囊里掏出两枚朱果,嘻笑着递了过去:“咱可说好,就这两枚……,我手里也没剩几个了,还等着回山孝敬我师父几个呢!” 白谷逸笑着从他和裘芷仙手里拿过四枚朱果:“小家伙休得小气,要不是我正找这朱果有用,再说也看你我同属青城一脉,你就求我收我也不一定收,你却心疼什么?” 林德志知道白谷逸这话倒绝非虚言,自己只是付出几个朱果,却能叫嵩山二老欠自己一个人情,这可不是随随便便那个人就能有这面子的事。 等将四枚朱果塞进怀里,白谷逸有问起两人的来意去向,林德志便将他路遇裘芷仙以来的经历向白谷逸讲述了一遍,只听的白谷逸啧啧称道,眼见这一耽搁天色已晚,白谷逸便道:“今日既然有缘相见,有些话一时也难已尽述,你且先将这女娃儿安置了,便来城中碧筠庵小住一晚如何? 林德志也觉得自己和这位嵩山二老之一的白谷逸一见便颇为投缘,也想和他多请益些,闻言便毫不犹豫点了点头:”既然老前辈相邀,我岂有不遵之理?只是……” 第五十六章 却问弃子今安在 他忽地想起一件事,不由心里有些犹豫,白谷逸见他面带疑难,忙问起时,林德志犹豫半晌,吞吞吐吐地道:“不瞒前辈,我是……我也是曾拜在峨眉门下的……,只是后来师父不在时受了同门欺压,迫不得已逃下山来,那几个还穷追于我……我便用些污秽之物毁了他们其中一人的飞剑,这事乃峨眉大忌,……从那以后我便再不愿和峨眉中人相见……” “还有此事?”白谷逸也是一惊,沉吟一阵道:“怪不得我觉出你身上还带有峨眉派的路数……你原来是拜在谁的门下的?” “我原来的师父人称‘髯仙’的便是。” “原来是李胡子?”白谷逸一笑:“这大胡子收了徒弟却不好好管教,我今日不久前还代他教训了他一个徒弟呢,那小家伙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好象叫什么白侠孙南?当初欺负你的人里可有他?” 林德志摇摇头:“孙师兄当初倒是对我兄弟多有照顾,前辈今日遇见他了?他现在在哪儿?” “被碧筠庵里那醉老道连我那新收的徒弟一并领去了,还有另一个小女娃子,是我那徒弟的女儿,……对了,他们商量着今晚还要去慈云寺里探探,时候不早,我老头子得去接应他们一下了,小友可愿也同去?” 林德志一惊摇头:“这么说来不久就是慈云寺斗剑之期?我倒是想去凑凑热闹。只是我现在这两下子还拿不出手来,再说也奉了家师之令,要找个地方坐关,一路上已多有耽搁,哪敢再多生事端?还有,家师说要为我与峨眉分说解释,――在那之前我也不好与峨眉中人相见。” 白谷逸斜目瞟了裘芷仙一眼,语带相关:“我看你和峨眉中人见的也不少啊?还帮着人家要好处……” 林德志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苦笑:“……这哪能相提并论?再说我还有个弟弟现在也还在髯仙李师父门下,哪能厮脱得清?当初我自峨眉山上逃出也不是出于我自己的过错,等我师父极乐真人帮我向峨眉派讲清此中原因,我日后还是少不了要回峨眉的。” “如此最好不过。”白谷逸点点头,合掌叹道:“你虽被人赶下峨眉山,但又能拜到真人门下,这是因祸得福了;……那峨眉失了你这个弟子却是他们的大损失了。(..tw好看的小说)不过真人帮你分说那是应该……等我见了李胡子也要帮你问问,要真是你那几个同门有错在先……我倒要怪李胡子个教徒不严的罪了。” 林德志一笑:“多谢前辈援手之恩,您老说的有理,要不是当初那几个人将我赶下山来……恐怕我这一辈子也就是个烧火炼丹的童子了……哪能象如今这般拜在我师父门下?” 他一提这就忍不住心潮汹涌,再说不下去,两手一拱:“前辈既然还有事,那我就先告辞了,等日后有缘再见罢。” 白谷逸点了点头:“看你能不为旧怨所扰,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看你……今后一切小心为好。相信不久你我还能有再见之日,那时再详谈罢!”一摆手回身倏然起动,转眼便从二人眼前消失了。 林德志望着白谷逸老头远去的方向,心里只觉思绪纷纷,乱作一团,久久平静不下来。 裘芷仙在一边等了他半天,见他还站在那儿发呆,终于忍不住走进轻轻拉了他衣袖一把:“天都黑成这样了,咱们走吧?” 林德志猛然惊醒,忙压下心头的纷乱念头,看看果然已是黑蒙蒙一片,若不是他能目视青冥不分昼夜,就要连路都看不清了,当即歉然一笑,带头朝玉清观方向走去。 先不说林德志送裘芷仙,只说那嵩山二老之一的白谷逸。 他自与林德志和裘芷仙分手,便一路急赶到了慈云寺外,正赶上峨眉派醉道人为救周轻云放出自己的飞剑,却被慈云寺里刚到的一位粉面佛俞德用子母阴魂夺命红砂罩住,那红砂本是用各种剧毒之物炼就,专毁正道人士的肉身飞剑,只是在空中一扑,便将醉道人的飞剑污了灵意,软搭搭掉在地下。 那周轻云却是个天生胆大的,竟又回身将醉道人的飞剑从慈云寺里那几个邪道人手里硬生生抢了回来,临去还赏了俞德两脚,将他踹的口吐鲜血,委顿在地,这才借着那一脚之力翻身而逃,半空中放出飞剑,御剑而起,转眼溜的无影无踪。 等周轻云回到醉道人身边,眼见慈云寺里众多邪派凶孽已被惊动的纷纷起身,周轻云却还不觉过瘾,白谷逸忙带着两人离开慈云寺,说要快回碧筠庵有事,等回到碧筠庵三人落坐,白谷逸便开口先问白侠孙南可在? 醉道人和白谷逸却也是熟惯的很的,便笑道:“你白天才教训了人家一顿,还要找他做什么?当人家见了你不尴尬吗?” 白谷逸也笑答道:“岂止教训他?要不是他师父李胡子被我早打发了出去,我连李胡子也要骂上一顿才是,你且先把他叫来,我有事要问他。” 醉道人诧异地道:“不知那李师兄却又如何得罪你了?只是那孙南在今日你我分手后便一力告辞,说要到九华山我掌教师兄别府去探望我师兄的两位千金和子侄去了,等过些时日才能回来,你找他们师徒有什么事?” 白谷逸闻言一叹:“看来还是得等些日子再问了……你刚才与我见面时,我是刚在城里收了这小姑娘的父亲做徒弟,你也知道了吧?但你可知我在试我徒弟心性时,差些在城里大街广众之下丢了面子?” 醉道人与周轻云相顾骇然,周轻云惊道:“怪不得师组要我们赶紧回来,想来是那慈云寺里来了厉害人物?” 白谷逸摇头笑道:“那几个幺魔小丑岂能奈我何?我是被你峨眉门下一位弃徒与我开了个玩笑。” 醉道人大惊失色:“峨眉弃徒?是谁?晓月禅师也来了吗?” 白谷逸瞪起了眼睛:“什么晓月禅师?就他那两下子能开得了我的玩笑?……休要乱猜,听我讲来……” 这时,旁边厢房里睡下的周淳也醒了,自过来向自己师父女儿见过,白谷逸道:“你来的正是使候,快将你当时和我见面时的情景说上一遍罢。” 周淳看看自己师父,迟疑了一下,便将白天里自己和白谷逸见面时的情景讲了一遍,当讲到白谷逸在街头上耍赖却有一个小道士出来要替他赔钱时,醉道人“哈哈”大笑;当周淳讲到自己被白谷逸戏弄替他付酒菜钱时,周轻云也忍不住掩口偷笑。 等周淳讲到自己要那两个小道士留步想做些解释,却被另一个小道士告诉他要他快去找白谷逸说自己就该替自己师父付钱时,周轻云犹笑得前仰后倒,醉道人却笑不出来了。 白谷逸一摆手:“下面不用讲了……,我这徒弟太实诚,要他讲他就什么也能讲得出来,也不说给我老头子留些脸面……” 醉道人忙问:“那两个小道士你又见过了?他们俩哪个是你说的峨眉弃徒?” 白谷逸苦笑一声:“当然是后边那个……,开头那个小道士是个小姑娘装的,身上一点功夫都没有。另一个躲在后面人堆里……要不然我一见还不知道?还能被他耍我老头子一回?” “这么说刚才你是去找他们两个了?他可曾说是谁家弟子?” 白谷逸回头看了醉道人一眼:“当然是李胡子的弟子了。要不我为什么要找李胡子和他的那个弟子白侠孙南?” “李胡子?李元化师兄的一个弃徒就能把前辈你耍弄了?你老前辈不是……” 白谷逸瞪大了眼:“就是李胡子自己来了也开不了我的玩笑!你知道那个小道士如今是拜到何人门下了?” 醉道人摇头追问,白谷逸却道:“我没问他……他也没说。” 这话倒是不假,但醉道人如何肯信?一转眼珠,恍然大悟道:“你没问他没说……那是你看出来他是哪一家门数了?” 白谷逸嘻嘻一笑:“醉老道人醉心还不醉啊!我算出他二人必要出城之路,便隐了身形在路上等他,一见便伸手想讨回些面子来,不料那小道士身后背的那剑囊我看了便觉得眼熟,等他一发剑我便认了个差不多……只是差点再丢一回面子……你可记得我青城山上原来有一位极乐真人?” 醉道人这下更是大惊失色:“我如何能不知?你是说他拜在了极乐真人门下?” 白谷逸点点头脸色突然间肃穆起来:“不仅如此,我刚才出手相试……那小道士身上背的那剑囊名唤七煞剑,……可能你没听过此剑之名,但你只要知道此剑已有几乎上千年未在世上露面,不是青城派不想用它,而是找不到能用得了此剑的人!我也是早年还在先师座下学道时无意听得先师感叹,说这七煞剑再不出世,当世便只有峨眉紫青双剑之名了,但若这七煞剑真的找到主人,却恐怕又容不下紫青双剑了……,你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醉道人面色惊诧:“这么说那七煞剑之主很可能将来和我峨眉派为敌?” 白谷逸点点头又紧跟着摇摇头:“是友是敌,……还看峨眉如何对待了!我今日与那小道士一番交谈,只觉他面色平和、胸怀不小,对峨眉倒也没什么恨意,而且他带着的那个小姑娘和他颇为亲密,据我推算那小姑娘将来也是你们峨眉弟子,那小道士也知道她要拜在你们门中,但仍是没口子地帮她向我讨好处……再说那小道士说他还有一个弟弟也还在李胡子门下……总之现在还看不出他要和峨眉作对的意思,将来怎样……那还要看你们峨眉如何和他相处了!” 醉道人皱眉思虑半天才道:“等李元化师兄来了我们不妨好好问问他当年之事,但我也要将此事向掌门师兄报与,看他如何处置……” 白谷逸再点点头,忽地一叹:”那小道士虽说来历蹊跷,我也算不出他的根脚,但今日一见却看出他面带隐纹……恐怕他不用多久就要身遭一劫,这一劫他能不能过得了还是未知……我虽有心提醒他,却又不知从何提起……” 在场中人都是一惊,那位周轻云也正要开口问,忽地眼前一亮,满室金光,只听门口一个清脆的女声道:“不知他要遭什么劫?” ――――――――――――――――――――――――――――――――――――――――― 拼命拼命……俺要拼了这条小命了! 俺在本书刚五万字的时候就开始申请三江推荐,到了十万字又申请了一次,结果嘛……不用说大伙也知道,不然这书不会现在才为大家所知。 今天上午俺点开作者栏时,又大发……那个点了一下三江申请,本来还想着恐怕还没戏……结果今天下班回家刚上网准备更新时就发现三江阁的编辑大大给俺发来了推荐通知…… 按说这是件高兴的事,怎么我却觉得想哭…… 俺现在实在是没存稿啊!这一天两章都是熬了好几夜才码出来的,还没顾得上自己好好审核一下就忙着往上发,也不知道有没有错别字…… 问题是几位书友还嚷着嫌俺的更新速度太慢了……无言、残念、苦海无边…… 牢骚就少发点,请大伙可怜可怜俺吧!用你手里的推荐票评价票给俺点表示…… 第五十七章 原是此去多艰难 林德志自不知白谷逸正在说他要遭劫,他这时刚把裘芷仙送回辟邪村玉清大师那里,和含泪依依不舍的小姑娘挥手道别。 他现在也特想流泪……因为他囊里的朱果又少了两枚——被裘芷仙勒索去向玉清大师讨好去了…… 他现在也不是光心疼,而是后悔……早知道就该多摘上几个,反正和那位李英琼大小姐的因果也结下了,就算再多摘她几颗朱果也不过就是她砍自己一回变成砍自己两回……反正她那紫珵剑一剑也是死,两剑也不过就是……多死一次?……没这么个道理吧?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朝着北边的方向乱走一气,打算一出成都府地界到了人烟稀少处再放出七煞剑御剑赶路——可不能再在路上耽搁了,他在心里想道。 可有些事情实在不是能由他主观决定的…… 刚走出人烟密集的地界,林德志还想着望远里走一点儿,到了普通人肉眼看不见的地方在御剑腾空,可还没等他思想集中起来,忽听身后一个嘶哑诡涩的声音说了一句:“就是他吗?” 林德志一惊,刚要转过身子来,猛地便见眼前一黑,一股漆黑缈绕的雾气从大路两边直冲而起,瞬间便将身边左右掩了个严严实实。 紧接着一股熏人欲呕的气味扑鼻而来,耳中也只听得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直刺脑海,林德志头一晕,迅速掐诀,眨眼间已隐去了身形。 接着黑雾里一阵彩光乱晃,七煞剑脱鞘而飞,所到之处如汤泼雪,顿时将浓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劈出了一条缝隙。 这两下是林德志早已练的纯熟无比的大招,甚至不用大脑指挥,只消心神一动马上就发了出来——接下来就该是掐住“遁”字诀开溜了。 可林德志就这两下便觉得全身发绵,脑袋发涨,手里的法诀只掐到一半便再无力完成……连手指都快要动不了了,当即知觉便要失去。 他刚一犯迷糊,猛地就觉得背后一阵剧痛,就象被人在后面狠狠砍了一刀,当下神智一清,头也不回发脚便逃。 他这下逃跑本来还是顺着七煞剑劈出的缝隙向外冲的,可冲到一半便再也看不到那条缝了——七煞剑早已自动回到了囊中,林德志也再没力气能发出剑诀了。 但这会儿哪还能顾得上这些?林德志眼一闭,蒙头朝着前方硬撞了过去。 只觉身上脸上一阵密杂的刺痛,就象是雨打残花一般。林德志歪歪扭扭地冲出了那片黑雾,脚下不停地一路狂奔,所幸他现在身上的隐身诀还未失效,那暗中埋伏他的人倒也没能发现他逃走。林德志虽脑子里已是昏沉不醒,但却凭着清醒时的一股意念,脚步不停地没头没脑窜了个无影无踪。 等过了半晌,那股黑雾里一阵盘旋,如鲸吸水,瞬息间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黑雾一消,露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正是林德志在行医布药时最后斩了那妖道后遇见的锦衣青年,名叫魏春。 而另一个则是个蓝衣道士,身长体瘦,宽额窄颊,面白微须,相貌倒也端正,就是眼里不时发出一阵阴狠的精光。手持皮囊,身背宝剑,站在那儿四下观望。 魏春看着黑雾消失后空无一人的道路,惊异地道:“那小贼怎么不见了?” 那蓝衣道士缓步向前走了几步,弯下腰细细扫了路面一遍,抬身而起,皱着眉头道:“这小道士看来功力不浅,身上肯定是带有隐身符一类,所使的飞剑也想必是件宝物,竟然能冲开我的落魂砂所形成的落魂大阵逃走,连我也没能发觉他何时逃出去的……” 他回过身来又朝着魏春道:“不过你放心,他既然中了我这落魂砂,除非马上能有高人搭救,还得有那天地灵药立刻服用,……不然就算是他功夫再好,也只能保住他肉身不死,但这残废是跑不了的,而且一身道行只怕也要废掉。” 魏春忙凑上来,对着那蓝衣道士阿谀奉承:“那是自然的……师仙长既然出手,又岂会叫那小子好过得了?而且最妙的是那小子白白受了这落魂之苦也不知道是谁暗算的他,就算他师门中人想替他报仇都找不到……” 魏春刚把脸凑近那蓝衣道士,冷不防那道士回手就是一巴掌,登时陀罗一般转着圈摔了出去,等摔在地上时已是脸腮肿的象个猪头,嘴一张吐出几颗连血带肉的牙齿。 那蓝衣道士嘶哑着嗓子,恶狠狠地道:“这有什么好称道的?要不是你说那小道士身上恐怕带着有威力绝大的五雷符,我又岂会做这从暗中下手的不光彩勾当?我警告你:要是你敢把今天的事稍稍透露一句,只要叫我知道了,我就把你也用这落魂砂打上几遍,看你能不能受的住?记住了吗?” 那魏春只觉脸上火辣辣地连疼都感觉不出来,右边耳朵更是“轰轰”作响,也不知道聋了没有,只听见蓝衣道士模糊不清的几句话,但那道士脸上一脸恶毒的神色却看的明明白白,忙不佚趴在那儿连连小鸡啄米似的将头上下乱点。 那蓝衣道士从鼻孔里挤出了声“哼”,转过身来望望左右远处,道了声:“滚罢,我答应你替你那师父报仇,这仇我也算帮你报了,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那魏春鼓着腮帮诺诺称是,急急手忙脚乱爬了起来,头也不回地鼠蹿而逃。 那蓝衣道士却自顾在周围搜寻了半天,却也没能找到重伤在身的林德志,眼见红日当头,不由迷惑不解地手抚下颌,喃喃地道:“这小道士中了我的落魂砂,还能跑到哪去?” 林德志呢?他现在还在深一脚浅一脚迷迷糊糊地只管向前猛走。 他身上的隐身诀早已失去了效用,而且神智仍是迷茫不清,只是低着头不管山高水低地蒙头乱走,自然也不会留意到一路上的人群纷纷如见鬼魅一般惊恐万分地躲得他老远。 他现在的情形真是如鬼魅一般。 林德志身上的道袍早已在他往外冲时被打的千创百孔,比叫花子还叫花子,脸上更是惨不忍睹,除了眼珠还有个黑白分明的样,连嘴巴带鼻梁都是满面乌黑青亮的黑砂密布,就象是……一张沾满了黑芝麻的烧饼贴到了人头上。 也不知昏昏沉沉走了多远,林德志一头栽进了一条河里。 被冰冷的河水一激,林德志稍稍清醒了些,但仍然只觉浑身火辣辣麻木木地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四肢五官除了眼睛好象还管用外其它几个也都没什么知觉。 不知顺水而下漂流了多远,他勉强翻了翻身,将嘴巴鼻孔露出水面,艰难地挥动手脚,朝着河边慢慢游去。 好不容易游到河岸边,林德志慢慢爬出水面,呼吸了几口气,使劲定思凝神,想运功先治疗一下伤势。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林德志被一声惊呼声从入定中惊醒,睁开眼睛只看到几个衣着粗糙的渔夫打扮的人影向自己走过来,他使出全身力气说了两个字“救我”,便又一头昏了过去。 等他再此醒来时,已是躺在了一家药铺的地下,一个须发苍白的老头正对着他摇头晃脑,口里只是道着:“难啊!中了这么深的毒……居然还没死?”脸上一付难以致信的神情。 林德志勉强挣起身子,以目示意,那老头倒也看懂了他的眼神,将耳朵凑近了些,林德志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那老头皱紧眉头道:“什么?……成都什么?” 林德志这几个字还没说完,便又一头栽了下去,昏迷不醒。 林德志在几日里时醒时昏,只是每次醒来都要尽力说上几个字,开头他还想叫人送他回成都府辟邪村玉清大师那里去,但无奈他现在中毒太深,嘴皮上也是黑漆漆地又肿又干,根本不听使唤,那老头实在是听不懂他嘴里说出的地名。 等他再次醒来时,他忽地灵机一动,从嘴里吐出了几样药物名字,那医药铺里的老者大半辈子都和这些药草打交道,这下终于连听带猜懂了他的话。 于是经过几次昏昏醒醒,那老者终于从林德志嘴里凑起了一付药方,只是看着这付药方,老者连惊带惑,趁着他又醒过来时忍不住开口问林德志:“你确定这药方是能治你的毒性的?我看这方子里的虎狼之剂实在是太多了些,先不说能不能配得齐,就配起来了……看你这身子能经得住这药物的摧残?” 林德志这些日子来连头都难以动上一下,闻言只是用力眨了眨眼睛,示意那老者快去准备。 那老者看着半死不活的林德志,摇头叹了口气,喃喃地道:“也罢,看你也支持不下几天了……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第五十八章 守定神关唯自取 等过了好几天那老者才将林德志药方上的各种药物配了个差不多,这还是因为此地离成都府毕竟不远,人稠地茂物品繁多,药铺子也不少。(..tw) 等老者将熬好的浓浓一大碗药汤端到林德志面前时,林德志已是将近奄奄一息,而且身上的皮肤也开始处处脓肿溃烂,眼见就要一命呜乎。 那老者撬开林德志的嘴巴,用勺子一点一点将药汤喂进他嘴里,又用手按捏他的胸口好让他能咽下,虽说仍是流在嘴外边的多,流进他肚子里的少,但这些药汤一下肚,林德窒奇迹般地醒了过来。 不多时,只听林德志腹内一阵“叽里咕噜”地乱响,老者早有经验,忙为林德志脱去下衣,只见林德志一会儿便从体内排出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腥物。 服药后的第二天,林德志便精神稍稍振作了些,那老者不住“啧啧”称奇,将那张药方珍宝似的藏了起来。 如此连服了几回药,林德志才算终于将自己的小命挣扎了回来,便又开口开出一张药方。 那老者已把他视作药王下世,着回毫不犹豫地便捧起药方去配要去了。 等药方配好,林德志却示意那老者这药并不是用来服的,而是让自己外敷的。 于是老者又为他准备了一口大木桶,将林德志搬进了木桶里,用药剂把他从脖子下泡了起来。 如此内服外泡,整整一个多月后,林德志终于感到自己全身的毒性慢慢消去,知觉也随之慢慢恢复过来了些。 但他这一个月来所用的药物毕竟只是些普通的世间常见的药物,虽说保下了他一条小命,但想真正治好他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而且林德志又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废人。 他神智稍清时便开始想运功,但一进入状态便发现自己十年苦修,今朝已一夕化为流水。 他如今终于能说出话来了,手指也稍稍能动了些,便向那老者要来纸笔,先是口述了几遍,眼见那老者还是听不明白,只好自己挣扎着在纸上涂涂抹抹半天,那老者琢磨来琢磨去才猜对了他的意思:“成都?碧……什么?……筠?碧筠……是道观?” 林德志疲倦万分地垂下手来,使劲眨眨眼,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亏……亏……” 那老者眨眨眼:“是……快?你叫我快去?”林德志长出了一口气,无力地将头靠在了桶壁上。 不过这再快也到了第二天晚间,林德志正泡在木桶里昏昏欲睡,忽听门外一响,哗啦啦一阵脚步乱响,林德志一睁眼,眼前竟然是一个他如何也没想到的人。 虽说相隔将近十年之久,林德志还是一眼便从那张惊疑中带着激动的表情上认出了眼前的面孔,吃力地张开口叫了一声:“小子?” 这下眼前人再无怀疑,一把抱住了泡在药水里的林德志放声大哭:“哥……” 来人竟是和林德志从小一起张大、一起上峨眉山的林守志! 林守志抱着自己十年未见的兄长嚎啕大哭,边哭边喊:“哥……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我想的你好苦哇……你是在哪儿……” 林德志落难之时甫见亲人,登时忍不住也是一阵热泪盈眶,涕不成声。 “好了……休要再哭了……还不让开……先让我看看你兄长的情况!”旁边响起了一个声如洪钟般地声音。 林守志强止泪水急忙闪到一边,林德志望着来人,使劲挤出了一丝微笑,吃力地道了一声:“师父……?” 来人面如重枣,满脸浓须,却是林德志的第一位师父,峨眉长老髯仙李元化。(..tw) 李元化点点头,先探手摸了摸林德志的头颈下方,再将手伸入水内抬起林德志的胳膊试了试他的脉门,皱起眉一脸凝重地道:“好深的毒!” 林守志急急地问:“师父,我哥是中了什么毒?能不能……” 李元化一摆手瞪起眼:“休得乱嚷!待我好好想想……” 林守志登时闭嘴,一脸紧张地看看李元化,又扭过头来看着林德志,忍不住又是一阵涕泪横流。 李元化闭目沉思半晌,才睁开眼摇摇头,叹道:“这毒好象是数十种剧毒混在一起用道家密法炼成,我当下也想不出根治的办法……不过只要人没死就好说,守志,先给你兄长喂下这几颗百花玉露丹,再为他穿上衣服,将他带回成都碧筠庵,那里三山五岳高人云集,想必能找到救治他的人。” 接下来,林德志便被自家兄弟背在身后,谢过那位照顾林德志的药铺老者,三人走到僻静之处,由李元化带上,御剑而起,不大一时便来到成都府碧筠庵。 刚一落地,林德志便见到了那位嵩山二老之一的白谷逸,正朝着他眨眼,口里笑道:“我当时便看你面带恶纹,只是猜不出你在何时何地遭劫,没想到一转眼你就应了……还好还好,只要留住小命,这一劫也就算挨过去了。” 林德志登时怒气上撞,勉强瞪大眼睛,嘴里吐出一个“靠”。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小道士生气了?”白谷逸看看林德志脸色――他现在也看不出什么脸色来,但也猜出了林德志恐怕不是在高兴,笑道:“你也不用发火着急,修道人哪个能没个三灾五难的?就连我老头子还天天为了自己的劫数发愁呢!你这回能活着回来,那是算你命大了。” 这话本来是安慰林德志的话,可林德志也听出他在调侃自己,无奈如今想回几句也有心无力,只得朝白谷逸翻了个白眼,便被林守志背回了云房。 等安置妥当,林守志趴在自己兄长床边,开始唠唠叨叨地给他讲述自己十年来的学道生活。 “哥,你知道吗?当时我和师父一回山,找不到你了,我就好难过……师父也到处去找你,后来回来就把吴怔吴震还有王培他们仨叫了去好一顿训斥,还说要将他们当下就赶下山去……还要他们把飞剑交出来……后来……” 林德志躺在床上,时隔数年终于又能和小时候一样看着林守志拉着自己絮絮叨叨,心境不由地平和下来,只是听了几句,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林德志醒来便见到床前凝立着玉清大师,正在和林守志说话,见他睁开眼睛,忙凑上来笑道:“哪日我刚送你走后,来这里接一位客人,便听到白老前辈正在说你面带隐纹象是要有劫数的样子,只愧我和你连见数面也没能看的出来,……幸好你还能保住性命,不然真叫我如何对那位裘姑娘讲起?……” “你也不用记挂她,我还没敢把你遭难的事告诉她,不然那小姑娘早哭哭啼啼地要来看你了,如今这碧筠庵周围不大安全,我刚教了她些粗浅的入门功夫,要她在我那里安心修炼,等你养好了伤再去看她吧!” “这里有几粒丹药,是家师赐给我的,专能克毒怯邪,你看看能不能用上,……我就不多打扰了,你安心静养罢。” 林德志以目示意,表示感谢,目送玉清大师告辞而去。 一回头,却看到林守志面带疑色地看着他,嘴里忽地吐出一句话来:“哥,这位大师说的那个姑娘是谁?……是不是我嫂子?” 林德志要不是实在动弹不得,当下就要起来踢他一脚,哭笑不得地使劲瞪起眼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也不管林守志还在那儿胡说八道,自顾闭起眼睛运功去了。 林德志现在全身的功力已被身体里的毒性消了个一干二净,只觉身子里空荡荡地,连往日随时都和自己心神相通的如意神符也再感觉不到,几日来数次相试,但仍是空耗心力,忍不住气沮难收。 不过虽说功力难复,林德志身体上的内外伤倒是在李元化和白谷逸醉道人等几位道家高人合力救治下好的不慢,只过得十几天,林德志不但能常人一般下地活动,体表的脓肿溃烂也逐渐好转,只是全身仍然坑坑洼洼。 但对与林德志全身真元尽失的状况,诸人都束手无策,直到一日林德志正在林守志搀扶下在房外空地上活动时,突见一道亮晃晃的剑光电射而来,自天而降。 林德志一眼便认出了那道剑光正是自己师父极乐真人所有,心里一喜,忙伸手相招,那道剑光倏然而止,静静浮在了他面前。 自剑光中传出了极乐真人那熟悉的话音,只是四个字“向去处去”。 林德志猛然大悟,不由涕泪横流,忙不迭一头跪倒,朝着西南方向连连磕头。 那道剑光微微一晃,流星疾电般直射云宵,转眼便消失在茫茫天边。 这时庵中的众人也闻声抢出,却只能见到林德志跪在地下连连朝着远处拜首。 林德志站起来,朝着众人一一作礼,说自己师父飞剑传书前来指点,要自己速去。 众人无不称道,白谷逸笑道:“我早知若咱们救不了你,真人肯定就会指点,果不其然,既是真人有言,你只管照着去做便是。” 第五十九章 却将此身入沧海 时隔三年,林德志又出现在莽莽昆仑山中。 此时已是他从川中离开后的一个月后,林德志又恢复了上一次来到此地时的装扮。 他现在功力全失,不说发出飞剑,连原本的如意神符自带的“隐”“幻”“遁”三字诀也再发不出来,幸而他刚学道时李元化赐他的飞雷鞭勉强还能用上。 不过虽此次遭劫受的苦难不小,但林德志却又恢复了自己乐天观命的性情。 特别是这一次终于和自己原来的师父李元化之间的误会冰消释解,林德志知道李元化已将他含冤受累逃下山的经过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还曾到处寻找自己时,心里对峨眉派的疙瘩终于也解开了。 只是自己如今已是被李元化笑称是“另攀高就”,也没责怪自己未禀明他便另拜极乐真人为师的举动,叫林德志心里还挺不好意思的。 而且虽说如今功力没了,但只要人还在,极乐真人又指点了自己,还怕练不回来? 不过就是怎样进到洞里是个问题! 林德志现在又站在那块荆棘密布的山坳外发愁。 他原来刚得到那块如意神符时,只要一走近那些荆棘,便会有一条路自动闪出来。 可如今林德志走来走去试了好几遍,鼻子都要贴到那些针刺缭绕的荆棘上了,还是丝毫不见动静。 是这些荆棘变了花样……还是因为自己受了伤那块如意神符的作用体现不出来了?不会是如意神符从自己身体里丢了吧?……林德志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这几年这如意神符可是自己用的最多的法宝!早已象自己手臂一般用的随心所意,要是没了……林德志可真不敢想象下去。――要知道自己的一身本事倒有一多半是凭着这块符才能用出来的啊! 林德志越想越心里发狠,最后干脆一咬牙,决定了:自己第一次来能进去,这回就不信我能进不去了? 他又找到了当时飞雷鞭扎住的那块大石,又将飞雷鞭的鞭头扎在原来的那个小洞里,摆好姿势,深呼吸了几口,大喊一声,向前猛跑几步,“腾”地跳了起来,朝着记忆中那个小洞的方向一头扎了进去。 又是一阵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又是……林德志在半空里非常干脆利落地昏了过去。 迷迷茫茫……无边无际……林德志稀里糊涂地又来到了那个神秘的世界中…… 周围仍是不断变幻着的日升月落……沧海桑田…… 林德志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这种状况他这几年曾不时在梦中零零星星地回忆起过,但都是一鳞半爪,难知难述。 林德志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意识还迷迷糊糊地在那个无边无涯的世界里漫无目的地穿梭游荡。 天地间不时有一声声缈不可闻但又直荡心魄的话语在林德志意识内外激荡回响:“天地无名……大道无形……容而不盈……守而不从……” 浑浑噩噩之间,林德志无喜无忧、似明非明。 不知在这个天地间过了多久,也不知游荡了多远……林德志只觉的好象来到了一座高台前。 那座高台层层迭迭也不知有多高多大,就那样贮立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台上云生雾散,似浊又清…… 林德志模模糊糊地觉得那高台上好象有什么在吸引自己,不由自主地向那里飘了过去。 刚要靠近了那高台的下方,忽地猛一阵霹雳石火,雷电分花,在林德志的意识周围轰然大作,林德志只觉自己就象一片鲜花嫩叶偏遭雨打冰封一般,又象一盏孤灯突遇风吹雪覆。在半空里飘飘摇摇……随时都会花残灯灭…… 但就是从高台上传来的那种强烈的吸引,叫林德志飞蛾扑火一般,在雷边石隙里摇摇晃晃地钻来钻去,义无反顾地向那座高台上游去…… 一道道雷轰电打,一阵阵风吹石砸……林德志茫然不顾,只是向前……向上…… 就在眼看林德志的意识就要如花残灯灭之际,猛地……风收雷偃、柳暗花明。.tw[]一座一眼望不到边的莽然**就这样突兀出现在他面前。身长无边,盘旋环绕,将林德志就这样隔在了高台外。 林德志顺着这大物的身体游来逛去,想找到个能越过去的地方,游来游去也不知找了多久,忽地一阵庞然的压力铺天盖地的向他卷了过来。 林德志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便又见面前景色一变。 处处花红草绿,声声欢歌笑语。天上白云寥寥,地面楼阁重重…… 一个沛然莫御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这就是你心目中的最好的地方?或者用你的话来说叫……仙境?” 林德志茫然四顾:“你是谁?在哪儿?” 那个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淡漠、平静:“我是我,我在这里,你看不见我……你想成仙, 你想得道……” 林德志无意识地想抬起手挠挠头――他忘了、或者说不知道自己是没身体的,但随着他这个念头的兴起,他果真抬起了手……挠了挠头――或者说他用意识为自己挠了挠头,……或者说他就是忽然长出了手也长出了头,又随着挠完头再次消失。 林德志做完这个动作才觉出有些奇怪,他发觉自己就象一团空气,除了思想外自己的身体什么也看不到――应该说感觉不到,因为他也没有眼睛。 但随着他在思想里使劲回想自己的身体,他发现自己又真的有了身体,有了五脏六腑、眼耳口鼻、手脚……还有小弟弟……。 他吓了一跳,心里又开始想:我的衣服哪儿去了……随即,他又变成了他刚下山时的那个身穿道袍,背插剑囊的小道士形象。 他这时才好象大梦初醒,将身子扭来扭去,用自己的眼睛开始观察这个世界,半天才想到:我这是在哪儿? 那个声音在他耳边轰然作响:“在这里。” 林德志这回可是实实在在地大吃一惊,倏然转身:“在哪儿……在哪儿?谁在说话?” “我” “你?你在哪儿?” “在这里。” “这里?……这是哪儿?” “是这里。” 林德志废然,那个声音在四面八方无处不响,连自己的身子好象也在响,而且说来说去就光是“这里、这里”的,实在叫人无奈。 他索性不再去理会那个声音,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开始迈步想换个地方看看。 可走来走去,林德志发现了个问题:自己分明就是在原地踏步! 他远远地看着前面花香鸟语,楼台重阁,可就是走不近,好象自己也是在走,可不管自己怎么走,那个地方离自己一直就那么远。 他索性就地躺了下来,两眼看着天上道:“你是谁?” “我是我” “……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 林德志眨眨眼,决定换一个话题。 “我怎么来到这儿的?” “从来处来。” “等会儿我怎么离开?” “到去处去。” 林德志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仰天大吼:“劳烦你多说几个字好不好啊?你不知道这样我听不懂吗?” 这回那个声音等了一会儿才又响了起来:“天地无名……大道无形……玄妙之门……知常不勤……” 林德志谔然:“你这……也太多了吧!而且我还听不懂啊?” “浊以静徐清……安以动徐生……”那声音不管不顾地只管往下念。 “……”林德志无力地低下了头。 这个地方看起来花团锦绣,但再好看的地方看的时间长了也受不了――特别是还只能远观。林德志游逛了半天,终于觉得无聊至极,而且空中的那个声音好象还特有催眠的效果……林德志往地上盘腿一坐,心说还是做会儿静功吧! 等他凝神静虑,慢慢进入到入定的状态时,心神展开,终于发现了这里和平时入定有什么不同之处。 这里的灵气实在是太浓郁了! 浓郁到林德志几乎就象是从沙漠中出来的一粒干瘪的种子突然掉进了一个大水潭子。 林德志当下就象是那颗脱水的种子一般使劲开始往自己的体内吸水,而那些灵气就象是挤着往他这里扑来,……但一粒种子又能吸到多少水? 于是林德志马上又醒了过来,不醒不行啊,吸的太饱了,再吸下去他就要走火入魔了。 等他睁开眼时,外边却已另是一番景象。 他迷迷茫茫探出手去,猛觉不对,“哗”地一声,急急爬起,连连咳嗽。 眼前古洞昏昏,石壁层叠,――不是那个林德志一头撞进来的石洞却又是哪儿? 而且林德志这会儿正大头朝下泡在那个水池子里,最要命的是他是真真切切喝了满满一肚子的水。 怪不得我会有吸的太饱的感觉!林德志一边趴在池子边往外吐水一边愤愤不平地念叨。 等他将肚子里的水排了个差不多,林德志这才喘着气慢慢从水池子里爬出来,一抬头便吓了个魂飞天外:“你……您老……是谁啊?” 第60章 造化阙里造化盘 风卷 云开不知年 林德志记忆里的这个神秘山洞,昏暗无光,妖魔遍地——错了,是妖魔鬼怪的塑像满洞都是,但就是没见过一个能动能说话的。(..tw无弹窗广告) 可就在他面前,正有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悬空而立晃晃悠悠,而且还开口发出了声音:“你终于看见我了?” 林德志“呼哧”又摔进了水池子里,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会说话……会……会动……” “我当然会说话,也会动。”那个人影好象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事实,在洞里倏地幻成一道白影,绕着洞壁上下来回穿梭。 林德志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影子越来越快,逐渐幻化成一道目所难及的光团,围绕着自己来回窜动。 这道光团在洞里穿了半晌,才猛地说停就停,又定定地立在林德志面前。 “你看见了吧!我可不象那些笨蛋,几千年了都只能呆呆地在那儿一动不能动,连转转眼珠都要看你的。” 林德志差点就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看我?……你在这儿多长时间了?” 那道虚像般地人影一个摆动,眨眼已将自己悬浮在一个相貌狰狞的妖魔塑像头顶:“……大概有几千年了吧!我也记不大清,反正自从我的上一位主人化身虚无以来,天上的星道已经变动了好多次。” 林德志呆滞地把目光投到那道虚影上,心说这位听起来年纪可真不小啊:“这么说……我上回来到这儿你就……怎么……没看见你?” “你当时还是个比这些笨蛋还笨的小笨蛋,怎么能看见我?” 林德志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才弄明白这些蹦来蹦去的蛋说的到底是谁,不由苦笑一声,马上又问:“可哪时候你也没说话啊?” “你都不看我一眼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话?”那道虚影倏地从那尊塑像头顶闪到了林德志面前,吓的他连连后退。(..tw)“我在你旁边跑来跑去,你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而且当时看你一付害怕的模样,我要是一说话,还不把你吓死?” 林德志想想这倒也是,他这会儿胆子逐渐大了点,而且看出这道虚影好象对他并没有恶意,只是看起来虚幻飘缈,说起话来却带着一股金石敲打的声音,叫他挺好奇地,干脆把头凑近了些,想细细看看这道虚影倒底是什么。 可那道虚影刚才还一个劲地往他身边贴,如今他自己凑上来了,那道虚影却倏地一闪,转眼便闪到了石阶上,言语里带着戒备:“干什么?不许靠近我!” “……”林德志哭笑不得:“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样子而已……” “不行!”那道虚影斩钉截铁地一口回绝了林德志。 “哪……?你告诉我你是谁这总能行吧?” “这个嘛?……我叫妙灵。”那道虚影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林德志的提问。 “妙灵?”林德志眨眨眼:“我是想问你到底是……那个……什么?” “我当然是妙灵了,你这个笨蛋!” 林德志咽了口唾沫:“不是的……我是问你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我是妙灵啊!你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呸,呸……”林德志气急败坏:“我是人!明白了吗?是人!!” “哦!明白了,你是叫‘人’啊!” “我不是叫……‘人’……唉……不对!我不是人是什么……”林德志垂头丧气:“我真是个笨蛋!” “嗯?你倒底是人还是不是人?怎么又变成笨蛋了?” “我……”林德志终于自认失败,低着头往水池子里一坐,不吭气了。 “咦?怎么又不说话了?说话呀?……说话呀?”那道自称妙灵的虚影围着林德志窜来窜去:“人?笨蛋?和我说话啊?” 林德志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来:“我不是笨蛋……我叫林德志!” “林德志?我知道了,你叫林德志吧!我叫妙灵。” 林德志又从水池里爬上来:“你先告诉我这儿是什么地方好不好?……先说好,不许说这里就是这里……” “这里是造化阙,是我主人修行的地方啊!什么这里那里的?” 林德志终于知道了这个山洞的名字,“造化阙”听起来是象个神仙洞府的名字。 “哪……?你主人呢?还有这些你说的笨蛋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说了吗?我主人已经身化虚无了,你刚才没看见他吗?……至于这些笨蛋啊?它们是我主人放在这里和我作伴的,我也不知道它们叫什么,你要是能找到我,它们就能动了……” 林德志吓了一大跳:“那我还是别找到你好了……嗯?什么意思?你不就在这儿?我去哪里找你?” “还有,……我什么时候看见你家主人了?……不是我刚才做梦时听见的那个只会说‘这里这里’的那个……声音?他是你的主人?他化身虚无了?……怪不得我看不见他。” “哼哼!是你听不懂他说的话……,而且我的真身不在这里,等你能到了后山,就能看到我了……” “后山?”林德志伸头使劲往后边望:“这山洞里还有后山?” “当然有啦……,你现在只是在这造化阙前山和后山的一个小过道里,可惜那座前山几千年前忽然就没了……,要不是我主人早就算出这个,把他寄托化身的造化盘设在这座夹道里,还把这些笨蛋也放到这儿,只怕早就被那些老混蛋进来这里了。” “寄托化身?造化盘?哪儿有?还有……那些老混蛋是什么人?”林德志越听越摸不着头脑。 那道虚影在他面前晃来荡去:“你刚才不是在造化盘里刚出来吗?你在造化盘里没见我家主人吗?怎么又问我这些?笨蛋!那些老混蛋就是老混蛋……我主人就是这么叫的。” 林德志歪起头想了想,终于明白了些:原来自己在水池子里看到的那个圆盘就叫造化盘?面前这个啰里啰唆的虚影的主人就是在这个盘里?……这是什么身化虚无啊?感情就是自己把自己关到那个盘子里了? “造化盘”这个名字倒是挺雄壮的……我说上回来时怎么搬不动?感情里边还住着个老家伙…… 想想自己上次经常是坐在那块造化盘上面练功打坐……林德志不由地有些冒汗——也不知道里边那个老家伙知不知道自己把他坐**底下了?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跑出来找自己麻烦…… 等下回若有机会再见到……不对,是听到那个老家伙声音的时候,自己不妨记得问问他这个只知道叫妙灵的影子是什么东西……就怕那老家伙到时候会不会也是一口一个“妙灵就是妙灵”?……很可能啊!……再说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总不能没事找事去自己撞晕到那块石盘上…… “哎……?对了!”林德志这个时候才猛地想起来:自己好象是强自支撑着病体玩了个自杀式跳坑? 他这才想起来,赶紧检查自己的身体,两手在脸上身上一摸,再凝神静思稍一运元气,登时高兴地在洞里手舞足蹈跳了起来。 就在林德志不知不觉之间,他全身上下的新伤旧痛已是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可以说,现在除了他身上穿的那一身千创百孔的条条装没能治好外,他脸上身上的皮肤简直要比新生出来的婴儿还要光滑洁嫩。 而且那块好长时间没感觉到的如意神符,如今一凝神便又能感觉到在自己的识海里溜溜打转,不时放出一道道玄妙的金光咒文! 而最让林德志高兴的是:他稀里糊涂一觉睡醒,不但原来的功力全都恢复了,还很明显地比受伤前有了提高! 看来自己师父极乐真人指点自己到这里来坐关是太英明了!太伟大了! 再睡上几觉罢!林德志美滋滋地想:多睡上几觉就能多增加些功力——这好事到那里去找? 就是不知得睡上多长时间?对了……!林德志猛地一惊:自己在梦里虽然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 …可现在回想起来觉的就象过了几万年似的……不是真睡了老长时间吧? 可别自己睡上几觉,出去了却已是物似人非,星改川移……自己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了……自己的师父极乐真人、兄弟林守志…… 林德志寒气直冒,“腾”地跳了起来。 眼角一花,一道虚影从林德志身边一闪老远,却是那个叫妙灵的怪影。 林德志急急地问它:“你知道我在这洞里昏睡了多长时间吗?” “嗯?没多长时间啊?你问这做什么?”那个叫“妙灵”的怪影又悠悠地飘了回来,在林德志面前发出了金石敲击般的声音。 林德志心下稍安,但马上又醒悟过来,赶紧问道:“没多长时间是多长……不是,……是过了几天?还是几年?” “几天?……那是多长时间?什么是几天?” 林德志摇摇头,据说这个家伙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洞里最少已经呆了几千年,……这几天恐怕对它来说就是一瞬间的事,……它的时间观念肯定不能和自己一样。 第61章 若非得遇故人面,怎知此身从何来 林德志惦记着时间,可洞里唯一能和他说话的那位却又好象没什么时间观念,想想便打算到洞外去看看,最少能从外面的景色看出来季节变了没有。 他走到记忆里那个被幻景掩盖住的洞口下,手掐法诀,正要发动,忽地眼前人影一闪,却是那个叫妙灵的虚影飘到了他面前,语气急切:“你要走了?别走嘛!和我再多说会儿话?我好久没和人说过话了……” 林德志看看它正挡在自己出去的路上,只好放开手里的法诀,朝着它笑了笑,正待向它解释自己只是要出去看看,那个虚影又用那种带着铿锵的金石敲击般的声音道:“你再陪我多说会儿话好不?就一会儿……,要不……我给你一件宝贝?” 林德志这下有了兴趣,好奇地问:“你有什么宝贝?” 妙灵的身影在空中飘来飘去:“我……我的主人给我留下了许多宝贝呢!只是……你太笨了,那些宝贝你都不会用……我也不知道给你什么好……” 林德志被它说的不住苦笑:“我太笨……那你很聪明吗?……你还是先说说都有什么宝贝吧!” “我家主人的宝贝可多了!大多我都不知道是叫什么……,而且我家主人说只有凭自己能拿到手的才能让他拿走,象你这么笨……恐怕除了那块牌子你哪个也拿不到。” “唔?哪块牌子?在哪儿?”林德志大喜。 “那不是就在你身上吗?你不知道?你可真笨……” 林德志猛的直大喘气:“你才真……唉!我还以为你是说什么牌子?那叫如意神符!你……啊啊……” 他火冒三丈地拔腿就走,从妙灵身边绕过,趴到洞口下的石壁上:“你就在这儿一个人呆着吧你……我不和你说话了,气死我了!” 他伸手一招,将洞外的飞雷鞭招了回来,再甩出钉到洞口,一抬身,便要钻出去。(..tw) 脚刚离地,林德志只觉手上一松,差点就摔个嘴啃大石,再看手上的飞雷鞭竟然已不知何故从头顶洞口脱落下来。 他手上这飞雷鞭虽说不是什么仙家灵宝,但从李元化赐给他以来这十年来从没见失手过,这次忽然不听使唤,自然是……另有原因。 林德志倏然回头,狠狠瞪了飘在一边的妙灵一眼,心说我就不信我出不了这个洞! 当下他再次手掐法诀,这次他打算用如意神符上的“遁”字诀遁出去。 可手上这法诀刚掐好,便听身后妙灵的声音响了起来:“这造化阙已被我封住了,你就是五行遁法全用出来,只怕也难以离开。” 这下林德志更是怒气勃勃,但也知道自己这出自如意神符上的遁法肯定是没戏了,一急之下,两手齐挥,併指怒喝。 顿时便见洞中华光异彩,亮如白昼,林德志身后七道剑光无声滑出,头合尾分,在他头顶汇成一个巨大的箭头。 只听身后那妙灵大呼一声:“不要!” 但林德志哪会管它,手一挥七剑齐动,电闪雷击一般齐齐轰在了洞口处。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一阵天翻地覆的摇动,林德志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扑而来,当下不由自主双脚齐飞,轰然而退,“砰”地一下重重砸到了水池子底,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便昏死了过去。 迷迷茫茫之间,林德志又稀里糊涂来到了那个悬在半空中的高台上。 远远一眼望去,那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城廓相连,村落分明,遥遥可见男耕女织,人烟隐隐。 林德志茫然地望着那里的人群,只闻不住有欢声笑语远远传来,信步朝着那边走去。 刚要走近,忽地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震天动地,接着便只见黑压压一片旗帜潮水般直扑而来,却是数不清的大军挥刀舞剑,气势汹汹。眨眼间血流满地,尸横遍野。战火纷飞,残垣断壁。 一转眼,却又是一座座更新更高的城池拔地而起,又是一群群鲜衣花鬓的男女老少攘攘不休。 生老病死、更朝换代,这一幕幕真实鲜明的世间万象走马灯似的在林德志眼前流转不停。 林德志看的如醉如痴,忽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人世间七情六欲,生死轮回,不外如此。” 林德志一扭头,不由地目瞪口呆:“你……你是哪位?” 身后正站定一人,身穿淡青道袍,头披短发马辫,脚蹬麻鞋,背挎剑囊,身躯挺拔,面色淡雅。 林德志摸摸自己的脸腮,看看自己的打扮,再忍不住伸出手在自己面前探了探——什么也没有。 可我怎么觉得就象自己面前摆了个镜子?不然……那个站在自己脸前的人怎么越看越象……自己? 没错,站在林德志面前的人分明就是另一个林德志,连背后的七煞剑也一模一样。 只是……?林德志再看看,再摸摸自己的脸,使劲扭鼻子歪嘴活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自己的脸好象没那么死板吧?怎么对面那位半天就一直是那个表情?连眼角嘴皮都不见动动? 对面那个“林德志”只是静静地看着林德志在那儿歪来扭去,不但脸上毫无表情,连眼神也不带丝毫的波动,要不是他终于开口发声,林德志几乎就要以为那只是一尊雕像。 “你还是来了。” 林德志忙摸了摸嘴巴,先确定不是自己在自言自语,再扭头左看右瞅,终于确定就是眼前这位“自己”在说话,奇怪地道:“你是谁啊?怎么跟我长的一模一样?连说话声音都一个样?” “我是你在这里留下的意念。” “我留下的?意念?我什么时候留下这东西了?”林德志实在是听的胡里胡涂。 “就在你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那另一位林德志虽然声音和他一模一样,但话语里却带着一种平板板的枯燥,丝毫不带语气起伏。 “我实在是听不懂啊!能不能劳烦你用些浅显易懂的话说?我自己平时不是用这种腔调糊弄人的吧……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了味了?”林德志又苦起了脸。 “你且看——”对面那另一位“林德志”右手微抬,也不见他如何作势,林德志顿时只觉眼前一花,再看时,只见眼前已又变了一幕景色。 只见眼前雾气腾腾,盘卷翻滚,难辨东西。 忽然云开雾散,只见对面那位另一个“林德志”已消失了,远远却又飘来一个虚实不清的人影。 林德志初以为是刚才洞里那个妙灵跑这儿来了,可再一看,——好象是自己? 等那个虚影般的“自己”飘的近了些,猛地又是一股沛然莫御的气势铺天盖地般从四面八方卷了起来,林德志忽地想了起来:这不是自己记忆里那个只会说“这里那里”的……好象是妙灵口中那位身化虚无的洞中主人? 再往下看时,又见面前景色一变,处处鸟语花香,满眼楼台流水…… 接着那个庞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就是你心中的仙境?” 林德志忍不住赞了一声:“没错,要是真的就更没错!可惜只能看不能占……” 接下来……林德志张大嘴看着另一个自己的虚影从虚到实,渐渐长出须眉鼻眼,四肢五脏,忍不住开口叹了一声:”老天……早知道……我就把我自己变的好看点儿啊!最起码……哎呀……” 他这会儿终于明白自己的浑身疤痕怎么都全没了,不由地暗暗后悔当时怎么就不照着自己记忆里那些帅气点的帅男把自己的样子改改? 再下来便是另一位“自己”开问,天空中那个无处不在的声音回答,直到那另一个“林德志”盘腿而坐,这一坐就是老半天没见动弹,这边的林德志忍不住又道:“快点吧!再坐下去咱可就要被水淹死了……” 忽地一阵风云变色,一道几乎肉眼可见的绝大气息自四面八方直直朝那边盘腿而坐的另一个林德志汇聚过去,只见那个“林德志”倏然起身,腿不抬身不晃,一眨眼便已立在这边的真正林德志面前,一开口便又是那种平板的腔调:“你明白了?” 林德志愕然:“你怎么还在……嗯?是你占了我的身体?” “这只是你留在这里的意念,我只是用你的意念在说话。” 林德志摇摇头:“不大明白……不过也稍知道些你的意思了,你是用我的思想来和我对话?那也不错……最起码不要总跟我说那些“这里、这里”的,搅的我头晕……” “你在这里都看到了什么?” 林德志楞楞地想了半天:“……你问我这做什么?……不就是那些沧海桑田、日月变迁的?” “那你又从这里明白了什么?” 林德志更楞了,手托下巴使劲思考了半天,终于垂下头来:“我知道你想问我从看见的这些场景里悟出些什么大道没有,我师父就告诉我此中自有奥妙在,可我……实在说不上来……” “大道无名,不需要你能说出来,——只问你是不是明白了些?” 林德志迷茫了半天,才缓缓地开口:“好象是明白了些,……可好象又什么也没明白。” 这回那个林德志模样的人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将头生硬地上下稍微点了点,开口道:“能有此意便好,你既能到的这里,当是与我有缘,若愿意,便在此再看看。” 第六十二章 唯与尔言是此愁 林德志笑道:“正合我意,就是……我不知道能在这儿呆多长时间……还有……您是谁?是那个妙灵的主人?对了……那个妙灵不让我走,还把洞口给封了,还弄坏了我的飞雷鞭……先不说这些了,您先说说这里是什么地方吧。[..tw超多好看小说]哪来的这么一大堆山川河流、日月星辰?您又是怎么化身虚无的?外边的那些妖魔鬼怪是什么东西?您把它们放在那儿做什么?……” 他唠里唠叨问了一大堆,仍是意犹未尽,忽地想到自己问的太多了些,赶紧停下,讪讪地笑道:“我问了这么多,……您可别象上一回那样回答我……” 对面的人只是用一种古井无波的神态淡淡地道:“妙灵是我还没能得道时所带的一个灵物,日久生灵,不愿和我一道来此,我让它看守府阙,以待有缘。” “外面那些你说的妖魔鬼怪本是我早时在外面擒拿的一些生灵,只是生性愚钝,不能明心悟道,却又嗜血害命,我将它们放在洞阙里给妙灵作伴,也能防外面有些东西乱入我府阙。” “我便是我,你是想知道我的来历,等你在这里知道了,你自明白……” 林德志点点头,他早猜到这一位的回答方式肯定是简洁之极,也就是说这位是在用他自己能明白的话回答别人……不过也算好了,最起码自己知道了那个妙灵肯定不是一个生物,而是曾听师父极乐真人说过的象是太乙元精年久生灵那样的东西。 而且自己第一次来没冒冒失失往洞府深处闯果然是聪明之极,不然的话…… 他忽然又想起了些,忙再问道:“那您可能说说我身体里这块如意神符是什么东西吗?它是从哪儿来的?有什么用?上面的那些符文都是什么?” “那块如意符是我早时一位道友所赠,上面的符文也是他所留,是一件死物,上面有八色功用,分为“隐遁破生、幻现变炼”,是给你的,正合你未得道前使用,你无事时可慢慢体会,不必多耗心神。(..tw无弹窗广告)” “死物?何为死物?” “灵物不死,死物无灵。” 林德志暗暗乍舌:自己还以为那如意神符就算是厉害了,可没想还只能算是件死物?那末那些灵物又该有多厉害? “那……您能不能给……赐我一件灵物?” “灵物自有其灵,不是我给你就是你的。” “哦……”林德志有点丧气,但想想又道了一句:“那死物呢?您就赐我一件死物也成啊!” “我没有。” 林德志瞪大了眼:“可妙灵说您给它留下了许多宝贝……里面就没有一件……死物?” “我身化虚无,不需要。” “吔?”林德志这才想到这位连和自己说话都得借用自己的身体,又哪会有什么东西能带在身上?终于灰心丧气地叹了口气,喃喃地道:“你没带,那个妙灵又不给,看来是我没这个缘分了……” “你有如意符已足够护身保命,要他物做什么?” 林德志再瞪大了眼:“我连如意符上的八种符文都才知道三种,只能隐隐身,要是碰上哪个大本事的老魔头,连跑都跑不远,……再说不光是老魔头,前些日子我被人偷袭,连那偷袭我的人是谁都没能看见就差点没命了吔!” 林德志低下头:“我就想得上一件能护身保命用的法宝……当然是现在就能用的,这如意神符的八大功用听起来倒好,可我日思夜练,才掌握了三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那几种……” “给你一件。”那对面的另一位“林德志”淡淡地道。 “……啊?”林德志惊异地抬起头来。 “妙灵答应了给你一件,少时你向它拿。” 林德志大喜,但马上又想到可别再给我一件如意神符这样的几年了都弄不明白的:“哪……给我件什么?” “你要什么?” 林德志这下为了难,心说我哪知道你能有什么?但马上便道:“请您赐我件能护身的法宝罢。(..tw)” 林德志这时才发现了对面那另一位“林德志”说话方式的好处,只见他连思考都不带地马上道:“少时你可向妙灵拿“无咎钟”去。” 林德志这下终于喜笑颜开,赶忙没口子地答谢,那人却道:“伸出手来。” 林德志依言,却不知伸哪一只好,只好将两只手都伸了出来,对面那位也同样伸出两手,和他两掌掌心相对一拍,合在一起,林德志登时只觉一阵刺骨铭心的剧痛从两手手心传来,一眨眼便直传遍全身上下,从脚底到发稍都好象是针扎一般,没一处不疼痛难忍。 林德志疼的直咬牙,但却也极力忍耐丝毫不敢动,等对面那位将手拿开,才觉得疼痛稍止,赶紧呲牙咧嘴地抬起手细细观察,却只看见手心里好象有微光一闪即逝,再也看不出什么。他活动了一下手臂,也再没觉出有什么异常。 他抬头疑惑地向对面的“自己”看去,那位却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那是拿“无咎钟”的。” “嗯?嗯……”林德志认了,感情这拿法宝还得先办手续啊! 再看那位,已是平静地坐了下来,闭嘴合眼,一气不吭,摆出了一付入定的架式。 林德志也不知再下来又该做什么,想了想,向四下又看看,正准备先到处走走。 那边静坐的另一位“林德志”忽地睁开眼,淡淡地道:“你先去罢。” 林德志一楞,正要问他让自己去哪儿,却见那位轻抬右手食指对住自己一点,林德志登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眼花,接着又感觉身子一沉一坠,如大梦初醒一般一惊,已身在造化盘外,造化阙中。 还没等他睁开眼,首先便只觉全身上下无处不疼,就象是五脏六腑都翻了个乱七八糟,皮肤毛发都是撕心裂肺地剧痛。 他登时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叫,这才明白那位造化盘里的为什么要叫自己先出来。,感情再不出来自己只怕就要肉身尽毁了啊!只听一个声音在耳边道:“叫你不要,你还是非撞上去,这下知道了吧?” 林德志一睁眼,只见一道虚影正在自己面前游来晃去,正是那个叫妙灵的家伙。 林德志稍稍一抬手,却只觉浑身骨头都断了似的,稍微一动就疼的直冒汗,忙放弃了起身的想法,无力地看看飘在自己面前的妙灵,虚弱地问:“我这是被你弄伤了?” “当然不是,你是想攻击护府的封印,却被反激的力道击伤了自己,也就是说是你自己攻击的自己。”妙灵还是用那种金石敲击的鸣响声回答道。 林德志心里直冒寒气,心说原来是自己挨了自己的七煞剑一下?怪不得伤的这么重!不过……要不是自己这些年和七煞剑已是神念相连,没让七煞剑把自己也来个毁尸灭迹了就算不错了。 再次试了几下,林德志终于放弃了,只好朝着飘在水池上的妙灵道:“……能不能帮个忙?” “做什么?” 林德志朝着自己的腰部呶呶嘴:“喏,我身上带有伤药,能不能帮我取出来?” 妙灵爽快地答应了,身影一晃。接着林德志便只觉一阵冰寒刺骨的寒意从自己腰上传遍全身,五脏六腑都好象是要被冻住了似的,登时刺激的他直打寒战。 等妙灵抓着林德志的皮囊从水池子里滴水不沾地冒出来时,林德志已是冷的牙关“格格”打架:“妙……灵啊!……格格……你怎么……这……这……么冷?” 妙灵却只是将从林德志腰间拿来的皮囊打开好奇地朝着里边望来望去,半天才无趣地将皮囊扔道林德志身后的地上:“全是些草木灰……,是你太笨了,只是连我身上带着的气息都受不住,要是见了我的真身,你还不当下就没命了?” 林德志本来浑身剧痛,又被妙灵带着的寒意冻的浑身发麻,反而不觉的那么疼痛难忍了,当下强自抬起右手颤抖着将手伸进皮囊里,摸出了几粒在成都碧筠庵时李元化和其他几位道人给他的疗伤丹送入嘴里咽下,这才长喘了一口气,无力地将头靠在水池子边上。 妙灵却也不再和他说话,只是静静地飘在他前面不远处的空中,一动不动。 林德志运气做了会吐纳功夫,只觉得身体里的内伤稍微好转了些,睁开眼时,看见妙灵还是静静地飘在原地,突然发声道:“妙灵,你的真身是什么?” “你醒了?……我的真身当然是我了。你又问这做什么?” 林德志立即闭嘴,他可不想再被妙灵问出自己是不是东西这种话来。 妙灵却开始发问了:“嗯……你是从何而来?” 林德志一笑,也学起自己在造化盘里开头听到的那位妙灵的主人的腔调:“当然是……从来处来。”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妙灵好象是这种话听的不少,马上接着问。 “嗯……就是那样吧。”这个问题林德志想认真回答也没法回。 “和主人寄托化身的世界一样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哪……你带我到外面看看好不好?” 林德志一楞,要是原来他会挺高兴地赶紧点头,可刚刚才近距离感受了一把妙灵的贴身“清凉”,他可再没那个胆子去招惹它:“算了吧!你想冻死我啊!你怎么自己不出去?” “主人不让我离开,说要等我下一位主人得到我的真身,我才能跟着他离开。” 林德志“哦”了一声,心说那您就在这儿呆着吧!我可不当你的主人。 果然妙灵马上接着问:“你就做我的下一位主人好不好?” 林德志嘿嘿一笑:“你说呢?……我那么‘笨’!哪能做你的主人?” “你的确是太笨了”妙灵一点也不给林德志面子:“可是……等你不笨了来带我出去看看好了。” 第六十三章 无忧方能现无咎 “你的确是太笨了”妙灵一点也不给林德志面子:“可是……等你不笨了来带我出去看看好了。(..tw)” 林德志气的直瞪眼:“等着吧你……还等我不笨了……不笨我也不带你,把你带上……冰不死我也要气死我。” “什么叫“冰”?你说气死你……怎么气死你?” 林德志忍不住直翻白眼,心说我还是再运会儿功吧! 他再次闭起眼,运功吐息,气走重楼。 但这疗伤却也不是一朝一暮就能成的,林德志不多时便又睁开了眼,微微抬了抬手,但一阵剧烈的疼痛马上袭来,林德志只好仍然保持着半坐半躺的姿势泡在水池子里,心说这可真是旧症未愈,又添新伤。 再看妙灵,仍然是保持着飘浮的状态在自己的面前游来晃去,林德志忽然想起造化盘里的那位妙灵的主人曾说要给自己一件叫“无咎钟”的法宝,只是……还得向这位妙灵讨要? 林德志轻咳一声,妙灵倏地闪到了他面前:“你醒了?” 林德志先在心里打了打腹稿,才对着妙灵道:“妙灵啊,你先前不是答应给我一件宝贝吗?” “是吗?我答应给你什么宝贝了?” 林德志心说你忘性好大:“当时你不是说……要我陪你说话,就给我一件宝贝吗?” “嗯……是我说的,可你也没和我说话啊?” “……”林德志被呛住了,只好忍气吞声地强自辩解道:“我……这不是在和你说话吗?” 妙灵迟疑了一下终于道“……你要什么宝贝?”: 林德志眼见有戏,忙道:“我要那件叫‘无咎钟’的。” “无咎钟?好象是有这个……可你这么笨,能拿得了吗?” 林德志忙要点头,却只觉一阵痛,只好连声道:“拿得了,当然拿得了。” “那你去拿好了。” 林德志瞪大了眼:“我去拿?……我这个样子怎么去?再说我也不知道在哪儿啊?” “就在后山,等你到了那儿就能看见。” 林德志无言。 别说他现在带着重伤,就算是一点伤没有他也不敢到后山去。 再想了想,林德志只好把妙灵的主人搬了出来:“是你的那位主人要我向你讨要的,他说让你‘拿’给我。” “是吗?”妙灵突然扑近,在林德志的身体上一掠而过:“……是真的啊。主人把他的气息传到你身上了。” 林德志只觉全身上下就象是有一盆冰水泼了个透,,浑身的皮肤都冻起了鸡皮疙瘩,打着冷战道:“你好……你快去拿……啊?” 只是一闪,眼前已没了妙灵的影子。 林德志调起元气在身体里运转了几圈,这才觉得稍微暖和了些,可妙灵却迟迟不见出来。 林德志耐下心等了老半天,终于人影一晃,却见妙灵带着一个大盘子闪到了他面前,用那种铿锵的语音道:“你看看哪个是你说的无咎钟。” “哇!……哇呀!这些……都是什么?” 林德志看着自己面的大盘子目瞪口呆。 那盘子里的东西乱七八糟,有大大小小的小石块、栓着绳子的玉佩、手掌大的木板和几根木条、小铃铛、小布包……林林总总、,花样繁多。 但所有这些东西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怎么看也不象是法宝,而象是一堆林德志从小就玩的发腻的小孩子们的玩具! “这些都是我的宝贝,我也不知道哪一件是你说的那个无咎钟,只好都给你拿过来了。” 林德志欲哭无泪:“我也看不出那件是个象钟的东西……”心说这些该不是妙灵自己收集来的玩具吧? “那……你试试看哪件是好了。” 林德志还刚要问问自己怎么试,便见妙灵掂起了一块栓着细绳子的玉锁望着他的身上一扔。 “嗡”地一声轻鸣,林德志只觉胸口如遭重击,当下“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再看那块玉锁,光芒一闪横飞而起,眼见就要直冲洞顶。 人影一闪,却已是妙灵一把将飞起的玉锁抓在手里。 “看来这件不是你的无咎钟。”妙灵将玉锁向盘里一扔,又拣起一根小臂长手指粗的带着疤节的圆木。 “别……别……那肯定不是……咳咳……”林德志也顾不得胸口气血翻涌,眼见妙灵又要将那根木棍扔过来,赶紧开口制止。 “那这件呢?”妙灵又拿起一颗龙眼大的小珠子。 “这件也肯定不是,……这也不是……不是……,妙灵啊,……你就不能再去后洞找找吗?”林德志终于忍无可忍:“你看这些里边哪有个象是个钟样的东西?” 妙灵停下在盘子里挑拣的动作:“再往后洞都是那些我也拿不到的宝贝,你说这些都不是,那你看看那件是,你自己拿吧。” 林德志深吸了口气,将胸口的郁闷强压下了去,无奈地将目光投在盘子里那一大堆孩子玩具模样的宝贝上:“你的主人说的是无咎钟,可看你拿来的这些东西里哪有个象是个钟的样子的?” “什么是钟的样子?” 林德志更无奈了:“就是……唉!我也说不来,你还是一件一件拿起来我看看吧,……不过千万别再朝我扔过来了。”心说这些看起来就象小孩子玩具的……可这的的确确件件都是法宝啊!要是再被你扔上几件砸过来,……我能挨上几下? 于是妙灵一件件拿起,又一件件放下,林德志只管在那儿摇头。 当妙灵拿起一个手指头肚大的带着根细棍的圆石时,林德志刚摇了摇头,忽地一惊,忙道:“等等……把那件拿过来些……” 妙灵将那带着根牙签粗细木棍的小圆头石子向林德志伸过来,林德志强忍着从妙灵虚影中散发出来的彻骨寒意,细细端详半晌,只觉从那件小圆石上散发出一股微妙而熟悉的感觉。 妙灵忽地将林德志眼前的那件小圆石拿了回去,口里道:“这件宝贝我知道叫什么,不是无咎钟。” 林德志也觉得那不象是个钟的样子:“那是……你知道叫什么?” “它是叫无忧槌。” “什么?无忧槌?……无咎钟?倒挺象一家的……”林德志心想怪不得我觉得挺熟悉的,说不定这无忧槌就是用来敲那无咎钟的…… 接下来他便被妙灵再拿起来的一件小铃铛吸引住了:“那件……对,就那个!拿近些……” 妙灵将那个手指头肚大的小铃铛递到林德志面前,林德志却不再细看,而是闭起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就是它了!妙灵你可以放开了……你好冷。” 随着那个小铃铛从妙灵手中落下,林德志忽地睁大眼,鼓起腮,一口元气向着那个忽忽悠悠飘落的铃铛吹去。 一瞬间,造化洞里光明大放,瑞气千条,再看林德志,已全身都笼罩在一团不断放射着金色光芒的透明大钟里。 感受着一道道温暖的气息从头顶脚底四面八方传来,林德志一脸安详,缓缓抬起双手,抚摸着身周四壁有若实质的祥光瑞气,轻轻吁了一声:“好不容易!终于有一件属于我自己的护身法宝了!” 这件法宝却又与如意神符不同,林德志一拿到手,便如同伸臂使指一般运用自如,就象是早已用的熟惯无比一般。 而且这件法宝最妙的就是:林德志身处钟形光团之下,只觉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无不沐浴在那些温暖和熙的气息中,只是不大一会儿,身上的内伤竟然好了一大半! 林德志兴奋地一跃而起,伸腿蹬脚活动了一下,只觉浑身痛楚正在渐渐消失,忍不住放声一声长啸,直震的洞中石壁都微微摇晃。 林德志顶着无咎钟的光团在洞里来回走动了几圈,只觉无不随心,当即颇是想试试这一大片光团能承受得住多大的打击,便抬头对妙灵道:“妙灵,你把那盘子里的东西扔几件过来。” “什么东西?” “就是你刚刚拿起来的那些宝贝,你用它们砸我这里一下。” 妙灵迟疑了一下,掂起一块玉石扔了过来。在林德志身体周围的光团上一撞,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便激飞了开来。 妙灵飞身而起一把将溅开的玉石抓住,林德志便要它再换一件扔过来试试,妙灵看起来倒是对这件事挺喜欢,当下又拿起一件扔了过来,再闪到空中抓住,再换一件……乐此不疲。 只是妙灵扔过来的这些法宝虽说不一定就比林德志得到的无咎钟差,却没有法力催动,只是凭着那些法宝本身的灵气,最多只能在林德志身周的光团上激起一阵阵涟漪,丝毫不能给林德志的护身光团造成任何麻烦。 林德志开始还担心了一下,再往后就静静地站在那儿,任凭妙灵不断地将盘中的物品砸过来,又身影一闪接住,再扔……再接……好象玩的起了兴,物品砸过来的频率越来越快,只见洞中金光乱射,物品横飞,再加上一道闪电般的人影来回穿梭。 林德志渐渐已看不清妙灵砸过来的是什么东西,正要说出叫妙灵停下的话,猛地只觉护身金光一阵紊乱,心下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只觉胸口又重重挨了一下,登时横飞了出去。 第六十四章 到的此中论得道 林德志这一下挨的着实不轻,身在空中便“哇”地又吐出一口鲜血,接着身周的护身金光一闪而灭,林德志“砰”地摔了个结结实实。(..tw好看的小说) “兵、咚”两声轻响,一个铃铛和一件带着细柄的圆头小槌掉在林德志耳边。 林德志半天才捂着胸从地上爬起来,从水池边的皮囊里先拣出几粒疗伤丹咽下,运气在身子里转了几圈,觉得好象没什么大碍,这才回头捡起掉落在地下的两件法宝,定眼一看:这不是那件叫无忧槌的小东西吗? 林德志不由连连苦笑,刚才妙灵把这件法宝的名字告诉他时,他还开玩笑地想这无忧槌说不定是专门来敲无咎钟的,可没想到还真一言命中,这小槌子就是专门破无咎钟的! 妙灵悄悄飘了过来,在林德志的身后问:“你怎么了,又受伤了?” 林德志捂住胸口咳嗽了两声:“妙灵,这回可是你把我砸伤了吧?” “是……可是……是你叫我朝你扔的。” 林德志转头盯住了它,将手里的无忧槌举起来:“可是我没叫你用这个砸我吧?” “无忧槌?” “没错,就是无忧槌……咳咳……妙灵,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不知道,你说怎么办?” “咳咳……”林德志捂住胸口,老起脸皮:“这把无忧槌我没收了。” “什么叫没收?” “就是那个……以后就归我了。” “好啊。你既然能拿到,就是你的了。” “嗯?”林德志大是意外,他只是觉得这把专克无咎钟的无忧槌对自己实在是威胁太大,便起了抓到自己手里的念头,可听妙灵如此一说,——好象自己还能再去看看那个盘子里有没有自己能拿起来的法宝? 可还没等他抬身,只见妙灵已是身影一晃,带着那个盘子闪了个无影无踪,再一晃,又空着手闪了回来:“我答应给你的宝贝已经给了,你也该陪我说会儿话了。” 林德志登时大为沮丧,但回过头一想:好象自己也没吃什么亏啊?虽说接连受了两次伤,可也得了两件宝物,——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得无厌的好。 可要陪这位说话……也真是个难事。 林德志想了想,对着妙灵道:“那咱们就说会儿话……我先说说我自己,我叫林德志,是青城派弟子,妙灵你呢?” “我叫妙灵,是……什么叫弟子?” “就是你跟着他学知识的……算了,是学道,比如说……妙灵,你的主人是和谁学道的?” “我不知道,道是怎么学的?” “就是象……象我和你的主人学习怎么悟道,这就叫学道。” “嗯,那你是我主人的弟子?你叫我主人是青城派?” “……”林德志终于明白,陪这个妙灵说话实在是件比受伤还难受的事。 啰里啰嗦大半天,林德志从来就不知道说话也是件这么费力的事……但无奈拿人的手短,自己拿了妙灵两件宝贝,要再没点诚意,只怕……妙灵的那位主人会再把自己拐到手里的那件无忧槌追回去。 不过他也发现了妙灵的一个大优点,那就是只要自己闭起眼作出一付练功的架式,妙灵就会马上静悄悄地一声不发,想必这也是它的那位主人如此教育它的? 说的口干舌燥时,林德志问了妙灵一个问题:“你知道怎就能进到你主人化身的那个圆盘里吗?” “知道,你只要能和我主人的神念相接,我主人就能把你的元神带进那个世界里去。” 林德志一听大喜,他刚刚还在发愁,自己前后进入那个世界三次,每次都是拼了一身伤才进得去,如何才能实现“无痛进入”是他心头的一大难题,要不是实在不愿再象上几次那样昏死到造化盘上,他早就惦记着到那个世界去进行自己的悟道大业去了。 这下终于得知了办法,林德志也不愿再和妙灵浪费时间磨嘴皮子了,立马走进水池子里,正要坐到那个圆盘上去,却又听妙灵道:“你不要再往那儿坐了,只要你能散出神念和我主人相通,在哪里也一样。” 林德志大是惭愧,亏得自己也算是仙家弟子,怎么连这点也没想到?白白又在水池子里泡了泡,要知道这池子里的水可是自己经常往肚子里喝的啊! 当下林德志**走上岸来,面对池子盘腿而坐,澄思静虑,将神念散了开来,直直朝着池中的造化盘投去。 一阵眩晕,再看是已身在那个茫茫的世界中,对面仍是另一个自己死呆呆地坐在那儿,林德志试着上前开口叫了一声:“呃……前辈?”心说对着自己叫前辈的感觉可真是怪怪的。 那个林德志另一副身躯静静地没有半点动静。 林德志等了半天,仍不见那位睁眼,也没有向上一次那样感觉到那股充斥天地的神念,只好转身向四下望去。 远处仍是上次所见的花香鸟语,楼台座落,但林德志这次却终于感觉到了那里就象是对面的另一个自己现在的情形一样寂寥清静,死气沉沉。 林德志这一次是保持着清醒的状态进入到了这个世界里来,终于也想起来看看自己的情况,自己仍是从极乐真人那里下山时的模样打扮,连七煞剑囊也背在背后,再摸摸腰间,那个青囊仙子所赠的皮囊却没有,李元化给他的飞雷鞭和极了真人给的困仙索同样不在身上,倒是摸出了自己刚得到的那个无咎钟,现在正保持着小铃铛的样子呆在他怀里。 正在此时,忽地一阵风云变色,一股庞大的气势自四面八方轰然而来,转眼间又消失不见,林德志急抬头时,只见对面那位已是缓缓睁开了眼睛,从地上站起来,仍是用着那种平淡枯寂的声调开口道:“你来了。“ 林德志忙退后一步拜见作礼,口里只道:“拜见前辈。” “此次来便在这里多看看罢。” 林德志恭身答是,又道:“还要谢过前辈赐宝之恩。” “我只是不愿见你为这些外物多劳心神,才解了你的心结,你不必为此谢我。” 林德志唯唯诺诺地称是,又道:“只是我多拿了一件……那个‘无忧槌’……” 他抬抬眼看看对面那位,但那位面色始终是古井无波一般,却哪能看出点变化?只好硬着头皮道:“还请前辈见谅,只是……能否请您告知那无忧槌是何物?” “我知你心思,可是觉得那无忧槌是破你无咎钟之物?既如此,我便为你讲讲,省得你心存不安。” 林德志一拜到地:“有劳前辈费心。” “看来你还是心存外物……那两物都是我早年化身入世时所炼,当时我初学大道,化身入世,这无咎钟是我为其中一个化身所炼,只是在世间行走时却被人为难,伤了我那个化身,将这无咎钟抢了去。我那个化身当时心性燥动,竟又自己炼了这无忧槌,找上他去,又用无忧槌伤了他,将无咎钟抢了回来,我的本身后来闻知此事大是不安,但不破不立,既然有无咎钟便也应该有无忧槌,便将这两物扔在后洞,你即得了就先拿着吧。” 林德志听的似懂非懂,忙问:“前辈,你说的化身……和你本身难道不是……那个……” “你可知何为化身?” 这个林德志倒是听说过些,但又所知不清,只好摇了摇头。 “我的来历当世并无几个知晓,你且听我说来,我本是:生于混元,长于太初,闻道于古,得道方出;曾为昆仑山中客,如今将身化虚无。” 林德志听的连连乍舌,心说好大的来头! “我昔年初闻道统,又在这造化阙里得了这造化盘,日日静守,年年苦修,从不在山外走动,无奈苦坐多年仍毫无头绪,直至后来得了一位身具**力的高明之士指点,才知晓了些诀窍,便以本身元神化分出千百份,入世行走,其中有僧有丐、有女有男、有正有邪、有贵有贱……” “我这些化身虽是我元神化分,却都各具灵智,在山外世间也各有所遇不同,各经历千般欢喜,万种磨难,直至身化飞灰才会神归本元,我也自其中窥得了大道之机,方有如今……” 林德志听的心醉神摇,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自已。 “造化阙里的这些有灵无灵的物品都是我化身行走时所炼所得,自我化身归元便俱都弃了,你如今还未能得我道真谛,难免需要,若能拿得到手,不妨自去一试,只是不可沉迷于此等外物,反对你日后求真返本大有碍处。” 林德志连连点头,心说这大道什么时候能不能得还是个未知数,但这宝贝我可不嫌多。 他忽又想起在这位来之前自己正心有所疑,忙又问:“我在上次来时身上便背着这剑囊,这次来了身上除了这剑囊外有多了这无咎钟,只是其它的东西怎么都不见了?” “所以我说这些外物对你成道有碍,这两件都是与你身合神连之物,你日后就想弃也难。” 第六十五章 静心方能见性明 “所以我说这些外物对你成道有碍,这两件都是与你身合神连之物,你就想弃也难。” 林德志想想,稍稍明白了些:这七煞剑是自己经过三年多元神温养过的,虽说还未能融剑入神,但也能做到心神相连了,而这无咎钟虽说是刚到手,但也是被眼前这位**力的直接在自己元神状态时传了用法,想来也是能和自己心神相连的,所以自己不管到了哪里,这两件法宝都会和自己元神相通,自然能显现出来。 这可是件好事啊?能和自己元神相通,意思就是最起码肯定是不怕丢……,再说虽说自己在这个世界里不一定能用得上,可万一以后若是遇到个和这个世界差不多的地方,自己稀里糊涂的掉进去,碰上个对自己不怀好意的家伙自己也能有点保命的手段是不?……不过好象能呆在这种地方的家伙恐怕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他还在那里胡思乱想,却又听那位道:“你既然来得此处,也是与我有缘,却也不须象我昔日那般自己捉摸,只是这大道难成,却也道道皆可成,你且先选一样。” “这却如何选?”林德志忙问。 “只问你自己便是。” “……我自己?”林德志抬手拍拍脑袋:“怎么问?” “我看你也身具道基,可曾知何为道?” 林德志连连摇头,心说我要是知道就不用来这里坐死关了。 “那你心中的道又是如何?” 林德志偏着头使劲想了半天,才试着道:“长生不老……呼风唤雨?移山倒海……出入幽冥?……是不是还有扶危济难?……斩妖除魔?” “不是”那一位一口否定了林德志:“那些是道之用,非成道之体;更不是道。” 林德志这下想不出来了,只好摇摇头道:“还请前辈教我。” “道非道……名非名……,每人都有自己的道,道道可成,我之道说来简单,便是通明见真,还知本来之道,你先听来:见道方知道,知道方明道,明道方悟道,悟得到方能得道……” 林德志摇摇头,心说这可一点也不简单啊…… “能容若海……能聚如滴……” 他赶紧聚精会神,连眼皮也不敢稍眨一下,只听得那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林德志听的似懂非懂,似明非明…… 这一听便不知不觉,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德志只觉得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每每觉得稍抓住了一点儿,……但细思时却又难以说个明白。(..tw) 那位忽地住口不再讲那写晦涩难明的大道:“此中明细,你当日后慢慢体会,却不可心急气燥,我要重归虚无静化本来,你此时也还不能久离肉身,当自去罢。” 林德志从恍恍惚惚的意境中惊醒过来,便见那位重又盘腿而坐,一道几乎肉眼可见的庞大气息从身体周围悠悠散发开来。 林德志忙跪倒在地,朝着他对面这位拜了几拜,忽地想起一事,忙道:“前辈,我该如何离开此地?” 一道缥缈的声音从天地间响了起来:“明心见性……自归本来……” 林德志若有所悟,盘腿坐下,清思静虑,将自己的神念展了开来,只觉如水滴归海,却又见藕断丝连。 瞬时之间,林德志便感觉到了自己的肉身在呼唤自己,当即顺着那丝连线倏然而去。 再一刹那,林德志睁开眼时,已是身在造化阙中。 林德志心神一定便只觉腹鸣如雷,展了展身躯四肢,只觉僵硬枯干,也不知坐了多久。 要知道林德志现在还没到完全辟谷不食的境界,最多也就是能比常人多饿上几天,可这大道也还不能当饭吃,时间长了,**哪能支持的住? 他赶紧先从腰间皮囊里翻出几块在成都城时准备好的干粮,就着池子里的水填了填肚子,也幸亏青囊仙子送他这皮囊有保鲜的功效,里边的干粮倒也还没发馊。 眼前忽地人影一闪,却是妙灵出现在林德志的面前,用那种带着金石敲击的声音道:“你出来了?” 林德志一边往肚子里填干粮一边点点头。 “这里的封印我已经打开了,你若想出去就出去罢。” 林德志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来到这儿不知多长时间了,忙将嘴里的干粮咽下,问妙灵:“你知不知道我来这里多久了?” “没多久啊。” 林德志摇摇头,心说自己这是问道于盲。 不过既已至此,他倒也不急着出去了,重又做了会儿吐纳功夫,运气在体内转动几圈,先将这些时间来自己枯槁僵化的五脏六腑四肢躯干温润了几遍,又静下心来,开始细细回忆自己在造化盘中所听的那些大道理。 林德志在听道时全神贯注,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如今闲下来了,才有功夫回想自己听到的那些玄之又玄的道家理论。 这些道家理论和他在云南长春岭无忧洞时,听极乐真人为他讲过的那些青城派修道之法倒也颇有些相通之处,都是主要在“静”“虚”二诀上下功夫,所以林德志倒对今日所听的也懂了不少。 这灵神一开,思感万千,林德志逐渐沉入在道法大论的思海里。 不知不觉又是饿的前心贴后心了,林德志才回醒过来,吃些东西喝口水,便再次沉迷在道法的世界里。 如此或沉或醒,或思或疑,也不知几次入静几次醒来,林德志终于只觉豁然开朗,登时神完气足,欣喜莫名;双手轻拍,合掌赞叹。 至此可以说极乐真人要他来此坐关的意义已基本完成,再往下就是实际中细细体会了。 林德志一跃而起,轻啸一声,又在洞里来回走动了几圈,觉得身体逐渐灵活了,这才来到洞口下,准备先出去透透风。 妙灵跟在他身后,问道:“你走了回不回来了?” 林德志这回可不敢再逗它了:“我只是出去看看外面过了多长时间,转上一圈就回来。” “外面?外面都有什么?” 林德志笑笑道:“外面的东西可太多了,我哪能都说的出来?” 他走到洞口下,手掐遁诀,只是轻叱一声,眨眼间已身在洞外。 洞外仍是古树盘根,荆棘密布,常年四季都是如此,倒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林德志信步向前,那些树枝荆棘顿时簌簌而动,分开了一条小道来。 走出这处山洼,极目远眺。 林德志从成都城来到昆仑山时,正是农历新年左右,昆仑山到处都是银装素裹,千里冰封。 如今一眼望去,却是一派春意昂然,枝头吐绿,万物复苏。 林德志再去看看自己进山时在山洼外大石上飞雷鞭所留的印痕,仍是新茬,当即心下稍安,自知在洞里呆了也不过一两个月。 回到洞里,妙灵仍在那里飘浮着,首先便问他外面有什么。 林德志现在对妙灵的印象倒也大为改观,知道它自生出灵智来便从没出过这个造化阙,难免言行之间尽显稚气,便稍描绘了一下自己在山下的一些见闻,比如说那些山虫鸟兽,花草人烟。 妙灵静静地听着他的讲述,等林德志讲的告一段落,才发出了一声叹息般的轻鸣:“我好想出去外面看看,要不你带我出去吧。” 林德志吓了一跳,忙道:“别!你身上寒气太重了,我可吃受不得。” “那等你能受得住的时候,你就带我出去?” 林德志还是摇头:“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受的了你的寒气,再说……你的本体还在后山呢!我可不敢去。” 妙灵发出一阵“嗡嗡”的轻鸣,不说话了。 林德志也自去坐下,再做了一会儿吐纳功夫,只觉身体内外无不清爽,便又开始坐到水池边,静思定神,将神念向造化盘中投去。 这次却等了半天也没能进入,林德志甚至于都终于觉得自己神困人疲了,仍未能感觉到造化盘中那个铺天盖地的庞大神念。 林德志疑惑不已地收回了神念,掉头问飘浮在一边的妙灵:“我怎么进不去了?”“主人正在静化归元,你当然进不去。” “静化归元?什么意思?” “嗯……,就是重化虚空,自见本来。” “……,没明白。”林德志摇摇头:“这要多长时间?” 妙灵的虚影也学着他摇摇身影:“不知道,要好几年吧!” “好几年?”林德志吓了一大跳。 “这几次已经越来越快了,第一次花了好几百年呢!” 林德志连连叹息,忽地又想起来:“妙灵啊,你能进得了你主人的世界?” “当然能,我和我主人是心神相通的。” 林德志忙道:“那你能不能进去告诉你主人一声,问问他我怎么办?” “我主人不是叫你自去吗?” 林德志傻了眼:“原来他叫我自去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是叫我的元神暂且回到身体歇息一下呢……” “主人让我给你解开洞外的封印,叫你暂且离开。” 林德志瞪起眼:“我还以为是你自己的好意……原来是你主人给你下的命令啊!” 他叹了几口气,想想既然那位主人叫自己离开,那便走罢? 只是自己去哪儿?回山?自己的师父现在好象四要去成都慈云寺里……斩绿袍老祖?不知自己耽误了没有? 这可得去现场观摩一下……自己还没见过极乐真人真正显露身手呢! 第六十六章 空山急意化长虹 林德志听得妙灵说它的那位主人的意思是要自己离开,想想此次坐关也得益不浅,如今正是慈云寺斗剑之期,而且自己的师父极乐真人也要去露上一手,自己岂能不去见识见识? 林德志一想到这儿就不由地有些心痒,立刻站起来走到洞口处,忽地想起来,回头朝着妙灵打了个招呼:“这回我可是真的要走了,等你家主人那个……什么重化虚空好了我再来。(..tw)” 妙灵飘到他身边,用那种铿锵的语音道:“你走了我就又只能和这些笨蛋作伴了……你要快些来带我出去……” 林德志朝着妙灵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那边伫立的一堆奇形怪状的塑像,心说等我比那帮怪物更厉害的时候再说罢。 “遁”字诀展开,只是一个瞬间,林德志已身在那一大丛密密麻麻的树枝荆棘之外。 回头看看自己两次得到奇遇的造化阙,林德志放声长啸,心说:“蜀山,我来了!” 一声轻鸣,七煞出鞘,林德志并指一挥,只见霞光异彩,剑气横空,一道巨大的七色箭头划过天际,直朝南面而去。 林德志从川中来昆仑时拖着残躯走了整整一个多月,但如今境界不同,从昆仑到川中满大满也就用了一个时辰。 远远望见成都城在望,林德志倒也不愿如此招摇过市,在离成都城几十里的人烟稀少处落下剑光,向前步行而去。 只是走了不大一会儿,林德志便发觉了问题。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无不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注视着他,好象在看希罕似的。 感情林德志直到现在还是穿着那身已被撕的破烂不堪的条条装,连胸口背部的肌肤也都露在外面。 偏偏他还身背剑囊,头梳马辫,肤色嫩白――他刚将全身上下都重生了一回,又在暗不见光的山洞里呆了好几个月,能不白吗? 这倒也颇是难怪,林德志这两个月来没天没夜都是在悟道修炼中度过的,那会有心思去注意一下自己的穿着打扮?再说那造化阙里连一丝光线都透不进去,林德志现在就算是眼力极佳也难以在水池子上看得清自己的模样。 林德志现在脸皮颇厚,只是顶着路上众人惊怪的目光一路慢行,直到前边看见一家客店,他才过去要了间房间,钻了进去。 所幸林德志在那件皮囊里还存了几件替换衣物,当即全身都换了个遍,再出来时,已又是一番模样,直把店小二都看的发楞,心说这是那里的小白脸? 林德志换了一身淡青长袍,身躯挺拔,眉清目秀,身背剑盒,腰悬皮囊,头披掌长短发,在头后短发边还栓着一个小铃铛,正是那无咎钟。 林德志一路急行,来到了峨眉醉道人所居的碧筠庵,远远望去却是寂静无声,林德志心里一沉,心说看来自己是误过了。 等进了碧筠庵,和大堂上的一个道人问起,才知道在正月里元宵节那日便是慈云寺斗剑之期,如今不但一大群剑仙都已各归山门,连醉道人都外出不在碧筠庵里。再向他问起可知道有一位极乐真人是否曾来过,那道人却是茫然摇头。 林德志闷然不乐,出了碧筠庵又来到城北辟邪村玉清观。 观中一位老尼迎上来,林德志开口便要见玉清大师,那老尼见他背带石囊,气度不凡,不象是凡俗之流,便告知他玉清大师已外出访友去了。 林德志愕然,怎么这些家伙都是外出了?再问起在观里暂居的那位叫裘芷仙的小姑娘可在?那老尼却说玉清大师正是带着那位小姑娘出去了。 这下林德志没招了。 出了玉清观,林德志心说看来只能回山了?可自己离山时极乐真人便曾道要自己等五年后再回去见他,……那现在自己去哪儿? 要不……先去峨眉山飞雷洞看看自己的兄弟林守志?他这个时候倒是肯定应该在峨眉山……而且说不定连裘芷仙那小姑娘也在。 想了想,倒还有一个地方得先去看看,便是莽苍山中那两个曾救助过林德志的成形何首乌。 林德志在离开莽苍山是便曾发誓要凭自己之力保住那两个小家伙的性命,按说照着原本的进程,如今好象正是快该它们被那个木魃所害之时。 现在那个木魃早已死在自己剑下,就是不知这老天爷会不会再变出一个其它的…… 不管怎样,总得先去看看才能放心……,再说也去向那位青囊仙子道个谢,谢过她赠药囊之恩才是…… 林德志离开成都府,找个静僻的地方御剑而起,又朝着莽苍山的方向飞去。 一路飞行,林德志现在也不着急了,一边慢悠悠地在半空里飞,一边练习自己的御剑诀窍,或是七剑齐飞、或是只驾驭上一把剑,将另外几把在自己身边飞来飞去。 如今他虽然并没有功力大增的感觉,但从对七煞剑的指挥上便感觉出自己的境界是的的确确进展明显,以往用尽心力也只能将七把剑分成三伙各跑各的,如今轻轻松松地便能将七把剑分成了五份,要是再努一把劲估计就是将七煞剑分成七把各指一路说不定也成――不过如今身在半空还是小心点的好,不要光顾着心神分七,一个不好倒栽下去……性命倒还是不打紧,要是被人看见了那可就把自己师父极乐真人的脸丢光了…… 林德志一路飞的花样百出,正是一个倒栽葱从半空中来了个俯冲时,忽得看见了下面群山掩映中的漫山红梅。 这个地方他前前后后从半空中寻了这是第三次了,一眼望去便觉的熟悉的很,当下不由心血来潮,驾驭着七煞剑朝着下面直飞了过去。 这下面不是别的,正是峨眉派长眉真人封藏紫郢剑的赵神殿。 还在半空中,林德志远远便看见那破庙里里外外狼籍不堪,不由地当下心里一惊,等再近了些,便又看见自己上次来落脚的那座钟鼓楼已是坍塌在地,满地的碎石瓦砾上还混着残花败叶,倒树枯枝。 看来是来迟了……!林德志轻叹一声,一个掉头转身而去。 他心系那两个人形何首乌的安危,当即加快剑光,想着西北面一个猛冲,找准了那两个小家伙扎根的山头,直直冲了下去。 离山头还有几十丈高的距离,林德志突然间便觉得一股异常的感觉直冲而起,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却又针锋相对…… 林德志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急忙睁大眼睛望去,只见山头上纵跳如飞、满山遍野地都是熊怪猴怪,而且正有几个怪模怪样的似猩似猿的野兽趴在那两个成形何首乌隐藏的山壁周围朝着林德志设下法阵的地方指手划脚,作势欲扑……山头上,一道鲜红的身影俏然而立,正挥动手中的紫色光华朝着林德志设下法阵的地方一剑劈下…… 林德志身在半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喝:“住手!” 那道人影一惊,回身挥动手里的紫色光华照着林德志一劈,登时光芒暴涨,化作一道几十丈长的紫色长蛇般光华直卷而来。 林德志急怒攻心,不假思索并指直挥,登时满天霞光异彩,七道绚丽夺目的各色光华如经天长虹般在半空中汇成一个巨大的彩色箭头,朝着那道紫色光华直击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七煞剑就要将那道紫色光华淹没的关头,林德志突然看见了身下那道红色身影竟是一个容貌俏丽的绝色少女,心里猛地想起了极乐真人曾经再三吩咐过的话――七煞剑绝不能与峨眉紫青双剑相对! 他登时心里一个激凌,急急变幻剑诀,但七煞剑去势正急,那能收的回来? “轰”地一声,山摇地动,烟尘四起。烟尘中血光迸溅…… 林德志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连爬也爬不起来,只是抬头大骂:“你没脑子啊!连看也不看就敢拿你那把破剑乱砍?” ――――――――――――――――――――――――――――――――――――――― 三江推荐,俺终于上了! 前前后后三次申请,到头来却正好赶上在我刚收了假上了班而且正上了分类推荐榜的时候…… 不知心里怎地有点颇不是滋味……就象一个人饿的慌的时候求不到一口饭,好不容易刚求到几个馒头填了肚子,却马上又有人给俺端过来一大盘香气四溢的大菜…… 因为我实在是练不出码字的速度来,就连上分推的时候都是向单位告了两天假在家里熬夜加的班,才能赶出这七天来每天超过六千字的稿子…… 所以三江阁的孔却老大委婉地评论我的文章是注过水的……俺只有低头无言,心怀敬仰…… 当然,我是的确认为孔却大哥的评论实在是中肯的很,绝无虚言,也绝无质疑他的意思――他的评论里指出的那些问题有些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等看到他的评论我才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但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是顾不上去修改了……只能等空闲下来再回头好好看看吧。 还是先把推荐期间的每天一万字赶出来吧! 第六十七章 心存感动自由衷 林德志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连爬也爬不起来,只是抬头大骂:“你没脑子啊!连看也不看就敢拿你那把破剑乱砍?” 烟消尘落,一个满脸灰土的红衣少女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里的紫色光芒不断闪烁,震颤着发出一阵阵的轻鸣。 林德志怒气未消地接着骂道:“你怎么就那么笨?那群死猴子的话你也听,叫你拿手里的那把破剑砍哪儿你就砍哪儿?……” 他一边大骂,一边艰难地弯腰抬臂从皮囊里掏出几粒疗伤药,再看了那少女一眼,骂了句:“还不把你那把破剑收回去?还等着砍谁?”一把将手里的丹药塞进嘴里。 那少女惊慌失措地将手里的紫色长剑塞回剑鞘,突然回了一句:“我这不是破剑……” “呃……”林德志怒视了她一眼,翻身躺在地上,揉着手腕直哼哼:“摔死我了……可怜啊!那么高的地方直直就摔下来!连留下一把剑护着自己都忘了……咝……还是连无咎钟都没发动……” 那红衣少女看看躺在地上呼痛的林德志,不由的捂住了嘴偷笑,但低眼一扫,只见满地残肢碎骨,马上又变了脸,气冲冲地道:“你这人……怎么把这些好猩猩都杀了?” 林德志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盘腿而坐,慢条斯理地道:“不死它们就死你,……你说我是杀你还是杀它们?” “……”那红衣少女虽说满脸灰土,但仍能看出一张小脸马上涨的通红,怒冲冲对着林德志道:“你干吗要我说?……我说那个你都不该杀。” 林德志闭目垂手,摆出了一副静坐的姿势,口里回道:“李大小姐……你以为那是你说行就能行的?我能在把你砍成八截之前把剑光躲开你就不错了……再说这些猴子竟敢撺掇你来这儿破我的法阵,就是死了也是活该!” “你的法阵?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红衣少女怒气不减地冲着林德志喝问,但马上又想起不对,惊道:“你……怎么知道我姓李?” 林德志斜瞥了她一眼,心说你要不是那位李英琼大小姐我就非再穿回去揪住还珠楼主的胡子大骂他一顿不可:“怎么?我就不能知道?哼哼……我知道你比你自己知道的恐怕还要多一点点儿……” 看着对面李英琼脸上连灰土也掩盖不住的惊疑之色,林德志突然一笑:“行了,不和你开玩笑了……这里的确是有我为两位帮过我大忙的灵物设下的藏身法阵,估计是那些穷猴子不知怎么知道了,自己拿不到便指使你来,想凭着你手里那把宝剑破开我这掩饰的阵法……” 他揉着后腰站起来,原地活动了两圈:“哎呀呀……摔的好重……幸亏我及时赶来,不然要是你真的将我法阵毁了,那两个小家伙肯定要叫那群猴子逮住害了,那我非把这满山的猴群全砍了不可……” 他抬抬头看看山壁顶上,一声喝御气跃了上来,登时吓的周围还活着的一堆怪模怪样的猩猿惊叫着四下奔逃。 李英琼在后面急叫道:“不要……别再杀它们!” 林德志回头笑道:“放心,我只是吓吓它们而已,好叫它们再不敢来骚扰我这两个小朋友。” 李英琼也跟着跃了上来,看着林德志道:“不用你吓……等我和它们好生说说就是了。” 林德志“嘿嘿”一笑:“我知道它们能听你的话,但要等我吓吓它们……你再和它们说去不更好吗?” 李英琼稍稍一楞,轻轻摇了摇头:“你不要吓它们了……其实它们也很可怜的……” 林德志也楞住了,不由地一阵面色尴尬,默默点了点头:“既然你如此说……那就算了,你自去和它们好好讲一讲罢!……我还下去看看那里的法阵……” 他腾身一跃,再次回到那两个人形何首乌的生长之处,小心地绕开自己设阵之处,蹲下来看着地上两株已经稍稍恢复过来些的青枝碧叶,长叹一声,自言自语地道:“看来这几天我是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那两株何首乌露在地面上的碧油油的枝叶轻轻地摇摆着,林德志恍惚地一笑:“我也不能只为了境界提升了点就那么自大了,做人还是得低调点好是不是……” 一阵微风吹来,林德志看着面前两片绿叶前摇后摆地就象是在点头似的,不由地一阵轻笑:“……看来是你们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了!咱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你好了没有?”头顶传来一阵悦耳的呼喊。 林德志伸手在两株何首乌顶上轻轻抚摸了一把,抬身出了法阵,跃上崖顶,笑道:“你给那些猩猿讲完话了。” 一见他上来,李英琼身周围拢的猩猿又是一阵惊恐不安,嘶叫着直向后退。 李英琼急忙喊了两声,止住了它们的骚动,回身朝着林德志嗔道:“你看你把它们吓成什么样子了?……我和它们都说了,要它们从今天起再不许靠近这里,它们都答应了……你看,它们那不是还在点头吗?” 林德志也微笑着朝那群猩猿点了点头,那些猩猿看着他象是没有敌意,终于逐渐地不再畏惧他,也嘶叫着向他轻吼。 李英琼忽地在旁边“噗哧”一笑,忙掩住了嘴,指指林德志的脸。 林德志不用摸也知道她在笑什么,自己从空中狠摔下来,没摔的筋折骨断就算不错了,这一脸灰土算什么? 他也伸手一指李英琼,笑道:“你也差不多。” 李英琼一声惊呼,忙在自己脸上连连擦拭,却越擦越花,当下也顾不得在和林德志说话,急冲冲回身去找水洗涮去了。 林德志也跟在她后面,两人找了一条山间小溪,将脸上的泥土都洗了洗,林德志又从皮囊里找出一条长衫换上――他身上那条已又是破的不成样了。 等洗涮完毕,李英琼先开口问林德志:“我看你……是个剑仙吗?” 林德志回道:“还算不上,只是个学道未久的小弟子罢了。” 李英琼怀疑地看着他:“……是吗?可我看你好象比那个要带我去拜师的剑仙老道厉害多了啊?” 林德志仰起头想想,她说的好象是那个什么……赤城子? “是吗?那可能是他太不厉害了。” “你胡说!……我看他也很厉害的,……虽然说看起来没你厉害,你那是飞剑吧?好漂亮!你怎么有七把飞剑?” 林德志不由失笑:“飞剑可不是看谁的漂亮就一定厉害的。也不是多了就好,多了只会操控更难……” “更难的你都能用的了,你还说不是比他厉害?”李英琼一口打断了林德志。 林德志耐下性子给她讲道:“不是这么比的……就象是六条腿的虫子也没有四条腿的马跑的快,四个翅膀的虫子也不一定有两只翅膀的鸟儿飞的快一样,所以……最多也只能说是我的飞剑比他的飞剑厉害。” 李英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地一声轻叹:“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一把好飞剑……” 林德志“哈哈”大笑:“你……你好逗……你拿着紫郢剑……还要找……哈哈” 李英琼恼怒地瞪大了眼睛:“你这人笑什么……好没道理。这紫郢剑是挺厉害的,可我看也没你的飞剑厉害啊!” 林德志收起笑道:“要是紫郢剑真有灵,听了你的这话非甩了你不可。当今天下,要说想找一把比你手里的紫郢剑更厉害的……除了我这把还有点可能,我看你辈子是看不见了。” 李英琼当即又惊又喜又疑:“你是说……我得的这把宝剑是很厉害的飞剑?……可刚才……在山顶上你一出剑就把我的剑光给……” 林德志摇摇头:“这可不能怨你手里的宝剑不好,这可真的是你……太不厉害了!” 李英琼两眼睁的老大:“这么说是我……拖累了这把好剑……?” 林德志也睁大了眼,心说这李大小姐可真够要强的:“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要是刚才在山顶上让你一剑把我砍成两截就不是你拖累了这把好剑了?” 李英琼当时便无言可对了,只是一张俏脸涨的通红:“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没用……不会飞……” 她突然抬起头来:“要不……你教我怎么修道?” 林德志吓了一跳,赶紧连连摇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们怎么都是一见面就要跟我学……我也才刚刚跟我师父学道不久,怎么能教你……” 他一摆手止住了李英琼:“别说了,你既然得了这把宝剑,那自然有人来找你,要知道……你手里拿的那把宝剑可是有主的……” 李英琼也闻言吓了一跳,登时手足无措:“什么?我这把宝剑是我从一个破庙里捡来的,怎么会已经有主了……再说是谁把这么好的宝剑扔到那个地方不要……” 林德志轻笑一声:“人家把这把宝剑扔到那儿就是等着人去捡的,而且……既然你捡上了,那就连宝剑带你的人都……有主了,嘿嘿……” 李英琼被林德志的话说的浑身发寒,忍不住一把抓住腰里的紫郢剑剑鞘就想扔下,可看看又实在是舍不得,心里矛盾不已。 林德志偷笑着扭过头去,心说吓吓你再说,不然我只要一想到因为我师父叫我绝不许用七煞剑跟你对上……让我刚才在山头上狠狠吃了那么一个大亏,心里不平衡啊! 第六十八章 将心昭月何误我 林德志还在那里偷乐,李英琼忽地抬起头来道:“这么说你是知道这把宝剑是谁家之物了?” 林德志连忙收起笑容:“我是知道点……那可是个大派啊!门下英杰辈出,比如说孙南、笑和尚、诸葛警我、还有那位掌门的爱子齐金蝉……” 李英琼的小脸都有些发白了,呐呐地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男的?” 林德志憋着笑点点头,心说我这可不是我撒谎,我说的这些的确都是男的,我只是还没告诉你那里边的女的更多更厉害罢了…… 他虽然在那儿使劲憋笑,但无奈眼里却全是笑意,那李英琼何等聪慧?一定神便觉得不对,心说那派里那么多的男弟子却单单专门来收我一个女子?再一抬头,马上便从林德志眼里看出了些端倪,登时恍然大悟。.tw[] 而林德志也发觉李英琼虽说仍是面带忧疑,但一双柳眉正渐渐扬起,心下一紧,便知道她看出来了,忙不动声色地转变口气:“当然,你去了也不用和我说的那些男弟子在一起厮混,据我所知那一派里可是有几位着实了得的女剑仙,特别是那位掌门夫人,更是神通广大,你若能拜在她的门下,那可真是仙缘不浅了。” 这下李英琼终于长喘了一口气,突然说了句:“你这人也不是好人。”掉头就走。 林德志微微一笑,也不去追赶,自顾找了个平滑的石面坐了下来。 他这次下山以来,所见的峨眉弟子虽仅仅不过几个,但均是资质聪秉,若比起未进逆天大阵之前的林德志……那真是可以说“人比人,气死人”。 ――但其中也有高下之分。林德志眼见李英琼含怒而去,自己却坐在那里为自己见过面的几位峨眉“名”人打起分来。 第一位当仁不让绝对是眼前这位李英琼了,虽然还没能进得仙家门槛,连本该有的几次奇缘也还没能得到,但就算如此也已经是在林德志所见过的人里如鹤立鸡群一般卓然不凡,特别是那两道剑眉和眉心正中那道煞纹,让人一见就心生威凛。(..tw好看的小说) 第二就是林德志在成都碧筠庵里养伤时曾见过几面的周轻云,也是面带肃杀,气质不凡,就是脸上经常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林德志那时在碧筠庵里养伤时在庵中院内散步偶尔碰了几次,每次那位周大小姐都是仅微微一点头就远远绕开他,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让林德志就想上去攀谈两句也只能自觉尴尬。 再下来就是曾被林德志救过的裘芷仙和林德志的小弟林守志那一类了,但就算是他们,也都是个个仙根仙骨,资质不凡,学起道法来那是举一反三,进步飞快,――早在峨眉山飞雷洞时林德志就经常为自己和林守志的天然差距大怀抱怨;在带着裘芷仙向成都城这一路上,林德志就更为裘芷仙一点就通的悟性暗暗惊叹。 至于林德志自己嘛……林德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那一类,只好也为自己打了个评价:抱愚守元。 这四个字是他在造化盘里听那位大神通人讲道时听来的,大抵就是如玉之未现、惊雷暗掩,所的本来是道家的一种修炼境界,也能用来描述人的思想态度。 林德志还在那儿暗自思量,忽地又见那位李英琼又带着那一大群猿猴马熊朝着他走了回来,在离他不远处停下脚,仍是一脸气忿难安的神色,想来是对林德志捉弄她还是不能止怀。 林德志朝着她点了点头,先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李英琼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想请你送我回峨眉山去。” 林德志早已想到她会回来求自己了,要知道她就算再如何前程广大,现在毕竟还是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一个人在这深山野岭茫无去路,就是身边围上一大群野兽又会有什么安全感?好不容易碰上自己这么个身怀绝技――哦,这句话好象不能自己说,但怎么也能算是个仙家弟子,――就算自己小小捉弄了她一下,但毕竟是心无恶意,她又怎么能忍住不来向自己求助? 而且林德志还抢了人家的成形何首乌……还把朱果树也藏起来了,现在还得还她的机缘呢! 林德志微微一笑,站起来道:“那自然是没问题,而且你我说起来还有同门之谊,就是你不来向我求助,我也不能把你一个小姑娘家丢到这荒山野岭不管。(..tw)” 李英琼将自己的翘鼻再往上翘了翘,想想忽然道:“什么?这么说……你是这把宝剑主人的……” 林德志轻轻摇头:“不是,只是我也曾在你未来的师门下学过几年道,而且现在我还有一个弟弟也在你那未来的师门里呢,这么说你我不是有同门之谊嘛?只是一个还没进,一个已经离开了……” 林德志说到这儿也不由地心里好笑,向李英琼一摆手道:“来来来……你先随我来罢。” 两人在那一大堆野兽的前呼后拥之下下了山头,李英琼便要止住身后的惺猿马熊等不让它们在跟随自己。 那群野兽大部分都听话地离开了,只有一个头长白毛的老猴子围在李英琼身边不肯走,“叽叽喳喳”地抓耳挠腮,上蹿下跳。 林德志冷眼旁观,心里也早猜到那便是本该吃了一个成形何首乌后能开口说人言的那只猴子了,只是如今却也再没有什么天地灵物让它开启灵智,只能词不达意地在那里大呼小叫,依依不舍,李英琼却只是挥着手赶它走。 林德志上前在那只老猩猩的头顶上摸了一把,道:“你如今一个顽猴,又怎能入得了仙家门内?只是这也是我误了你,等我若有手段时再来补偿与你罢。”将手在那老猴子头顶一拍,轻喝一声:“去!” 那老猴子眨巴着两只大眼,也不知是否听懂了林德志的话,果然回身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只是边走还边回过头来朝着两人轻叫。 李英琼朝着林德志疑惑不已:“什么叫你误了它?……还有你说要怎么回来啊?” 林德志笑笑,也不回答,只是道了句:“随我走罢。”当先抬步便走。 李英琼见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倒也不再追问下去,跟在后面走了一段,忽地停下,面带疑惑地问:“……不对啊?往峨眉山不是这个方向啊?” 林德志回头一笑:“我到前面还有些事情,你也先随我来吧。” 这下李英琼可有了怀疑了,手里不由地悄悄抓住了紫郢剑剑柄,面带警觉,问道:“那我在这儿等你一会儿吧,你办完了事情再来这儿找我。” 林德志心里好笑,心说这位可真够机警的,但也只能道:“你只管跟我来便是了,肯定有你的好处……要是我真对你有什么恶意,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但这位李大小姐却是个极有主意的,不管林德志怎么说,就是不松口:“我也不要你什么好处,只求你能送我回峨眉就成……我还是在这儿等你吧!” 林德志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心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便要李英琼在这儿不要乱跑,自己干脆御起了剑光,朝着生长朱果树的山头直飞而去。 等到了那里,林德志将树上的朱果都摘了下来,装进腰间的皮囊里,又驾剑直飞回来。 他落下地来,却已找不见李英琼的影子,等他放声呼喊了几声,才见那位大小姐远远地从一处山石后闪了出来。 李英琼走过来道:“你的事情办完了?那我们可以上路了吧!” 林德志摇摇头,摘下皮囊将里面的朱果都倒了出来,自己数出十几个,将留下的朝着李英琼一推:“这些是你的。” 李英琼面带疑色看看地上的鲜红色小果,又抬头看看林德志:“这是什么?” “这叫朱果,是道家养生炼法之宝,是我在那边一座山头上发现的,怕叫那群猴子糟蹋了,便也设了个法阵藏了起来,我这会儿就是去摘它们的。” “不是……你为什么要给我?” 林德志在心里说这本来就该是你的:“见面有缘分一半,你既然见了,自然便是你的机缘,这朱果专能长人元气,是道家不传灵药,你看……”他捡起一个塞进嘴里:“放心,没毒的。” 李英琼将信将疑地也拿起一个,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尝了尝,只觉满口香甜,果然美味无比,这才放心大胆地吃了起来。 林德志笑道:“你不肯跟我一起去看看,那里还有一块大石头,是你将来的师门一位前辈真人留下的,上面还有你的名字呢……咦?不对……那个不是你的……快拿来……” 原来李英琼在地上的朱果堆翻翻拣拣,一眼看见在底下还有一个小东西,便好奇地拿了起来,却是一个手指头肚大的小圆石,圆石上还有一个寸把长的细柄,――却是林德志在造化阙里向妙灵老着脸要来的无忧槌,也在他往出倒朱果时掉了出来。 林德志急下手去捡时,却已被李英琼拿在了手里,好奇地左右端详,见林德志一副发急的表情,登时顽心大起,一把将无忧槌塞进了自己怀里,道:“我也不要你的果子了,将这个小东西送了我罢。” ―――――――――――――――――――――――――――――――――――― 下一章已删,敬请绕开: ――――――――――――――――――――― 这几天针对我下一章的情节有太多的争议,有叫好的,也有更多骂的极难听的,我实在是无法静下心来,最后干脆一狠心――删了。 针对下一章中的情节是否脑残加虐主的争论就此打住,要是再有哪一位在盗版网站上看了以后再回来骂,俺可就不客气了。 第七十章 可将此意换新天 上文已删,敬请绕开。 ―――――――――――――――――――――――――――――――――――――― 本书作者郑重声明:为了不在伤害诸多读者书友的纯洁心灵,俺决定服从组织,把上面那一章删除。 好吧,我承认,广大的无产阶级革命青年在与少数的封建迷信主义顽固派的斗争中终于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俺决定从脑残向小白靠拢。 对于到底这一章是突兀奇峰还是害人的大坑的争论到此结束,我还是把这段情节河蟹了吧。 本书一开始就是想用一种轻快幽默的语调写出一个现代风格的小人物在神话世界的所见所闻所遇所感,但这一章的确是有些太沉重了,而且随着网上书友这样那样的意见,这两天来我一直无法再找到自己原有的那种轻松愉快的感觉,每天愁眉苦脸地坐在电脑前为写书而写书,结果是自己写出来的东西自己都觉得读的累的慌,更何况诸位书友呢? 至于如何修改的问题,我现在实在是没时间细琢磨,也没有头绪,更没有感觉,为了不再让众多后来人再把我骂的心存旁骛,惶惶不宁,我只能敬请再看到这儿的读者直接翻下一章。 为免后来者觉得前后连接不上,我就简单扼要说明一下上一章情节: 就是本书主角从造化阙里贪污了件法宝,却不想那件法宝本来就是有人专门让他**来的,那件能克制他的法宝落在了峨眉派弟子的手里――这只是他穿越后扰乱天机引出的一点针对他的变化,天道之下,皆为棋子,连下棋的人也不过是更大的棋子。(..tw) 那一章本来只是我为后续情节而留下的一个坑,至于后边怎么把这个坑填平――诸位还是耐心点慢慢看吧。 ―――――――――――――――――――――――――――――――――――――― 开玩笑,要是自己能拿紫郢剑,还用等到她大小姐往自己这儿送?早半年前自己就拿去了。 李英琼为难地道:“可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啊?” 林德志摇摇头笑道:“这种事也难有两清的……既然这无忧槌已认了你为主,那就算我送你的好了,也再休提什么还不还的事了……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李英琼连连点头:“我答应……我答应……可……也得要我能办得到才行啊!” 林德志点点头:“你当然能办得到……那就是你以后绝对不许用这无忧槌来打我,能办得到吗?” 李英琼瞪大了眼睛:“我为什么要用无忧槌打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林德志沉下了脸:“你先答应了再说。” 李英琼看着林德志面色不善,忙道:“我当然答应了,我以后绝不打你……咦?我还是不明白你这个人……不是你以后要打我吧?” 林德志不由地气极反笑:“我打你干什么?……这样吧,我也答应以后绝不打你,你看如何?” “那好啊!以后你不打我,我也不打你!”李英琼郑重其事地道。 我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林德志不由地又有点糊涂:怎么听起来就象……两个小孩子过家家? 李英琼可是一脸挺认真的样子,虽说她并不明白林德志为什么要担心自己用从他那里得来的东西再回头去打他。 林德志可是真舒了一口长气,心说一件法宝换来未来峨眉掌门的一个承诺,这也算不亏本了。 不过还是先把这位李大小姐送回峨眉山再说吧… 林德志轻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了,回头朝着李英琼道:“歇息一晚,明日我用御剑术送你回峨眉山如何?” 李英琼现在对他倒是言计听从,当下便点头答应下来。 林德志出关后对自己的御剑术也是挺有点信心的,只是一开始觉得这位大小姐估计不会乐意让自己用手抱着她御剑,所以也没提起,可现在嘛……林德志只要不做什么太过份的举动,就算沾她点便宜估计她也不会生气…… 当然林德志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去沾她的便宜就是了…… 当下二人在荒谷中过了一晚,第二日一起来,林德志便要李英琼趴在自己背上,暗运心法,御剑腾空,直朝着峨眉山方向飞去。 刚飞的不远,林德志远远边看见一道金色的剑光正朝着自己这面直冲而来,光芒纯而精炼,就林德志见过的飞剑里,只比他的师父极乐真人稍有不如,而且是林德志熟悉的峨眉派路数。 等到那道剑光来的近了,只见剑光中是一位高鬓彩衣的美貌女子,冲着林德志遥遥一招手,一个盘旋向着地面直落下去。 林德志虽说从未见过这位女剑仙,但只从她的峨眉家数上已看的分明――峨眉门下如今除了那位掌门夫人,还有哪位女仙有如此精妙的御剑功夫? 看来是这位妙一夫人来接自己的弟子了。 林德志也跟随着那道剑光直落而下,李英琼趴在他背后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却也感觉到二人正在往低处降落,在林德志耳边大声喊道:“已经到峨眉山了?” 林德志只觉耳朵被她震的一阵发麻,赶忙回头答道:“哪有这么快啊?……是你未来的师父找你来了。” “啊?”李英琼大惊,赶忙使劲睁开眼睛:“在哪里?” 林德志伸手指指下面,李英琼在他背上叹道:“真是个女神仙啊?” 林德志笑道:“你还记得啊!我说了你师门中有好几位**力的女剑仙的。” 李英琼却在他耳边大声道:“你一见面就又骂人又捉弄人,我当然不相信了。” 林德志只能笑笑,一个轻跃已背着李英琼站在一个大石上,对面正是那位妙一夫人。 李英琼从林德志背上跳了下来,看看对面那位仙风道骨的美貌女仙,再看看林德志,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您……就是我师父?” 林德志和妙一夫人都是面露微笑,林德志先朝着妙一夫人弯腰施了个礼:“前辈可是峨眉妙一夫人?” 妙一夫人也屈膝回了一礼:“却不敢当这前辈之称,看道友身后的剑囊,想必道友就是极乐真人高弟林德志了?” 林德志点了点头:“正是,我从莽苍山路过,正遇到这位李姑娘,见她手持紫郢剑,便知是峨眉中人,不忍见她孤身一人在荒山野岭行走,正要将她送回峨眉山去,如今得遇夫人,才知却是我多事了。” 李英琼在他身旁朝着他直瞪眼,好象是在责问他怎么能说是多事? 林德志却只是心里道:要不是我多事打算给你点好处,哪会把无忧槌也让你抢去? 妙一夫人连忙谦了几句,却又道:“我看小友身怀重伤颇为不浅,却还为这姑娘劳心,真真是叫我惭愧了,我这里有外子所炼的几样疗伤之药,小友不妨先服用几粒,静坐片刻才是。” 李英琼红着脸忙将头垂了下去,林德志却知道这是妙一夫人想和李英琼说些悄悄话,自然也不客气,点点头接过那几粒丹药自到一旁的山石后服下,静坐运气吐纳去了。 正在物我两忘之时,林德志忽地心有所感,登时从入定中惊醒过来,一睁眼便看见李英琼正站在他面前,举着一只纤手在他脸前来回晃动,见他醒了,喜道:“师父跟我说只要这样你就会醒来,果然不假。” 林德志心说要不是妙一夫人教了你,恐怕你又会伸手把我摇醒,笑道:“你要学的东西多了去了,……你师父呢?” “在外面和一位朱师伯说话呢。” 林德志心里一跳:“是嵩山二老中的朱梅吗?” 见李英琼点头,林德志又问:“他可曾给你什么见面礼之类的?” 李英琼奇怪地道:“只是初次见了一面,好好的给我什么见面礼?再说我也不会一见人就收他的东西啊?” 林德志点点头也不说破,心说看来你怀里的朱果看来是还没来得及拿出来。 第七十一章 却见归去又见来 等到了外面,见到了嵩山二老中的那位朱梅,果然是黑不溜秋,瘦小枯干,要不是一对眼珠子滴溜溜湛然有神,真有一副要发“霉”的模样。 那朱梅却是显的对林德志也不大感冒,只是淡淡打了个招呼便又扭头和妙一夫人讲话。 妙一夫人却是对林德志热情多了,忙着询问林德志的伤势,又赶紧替李英琼向他道歉,看来是知道林德志在她徒弟手里吃大亏的事了。 林德志却只是摇头,说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用再提,那件法宝就当自己送给李英琼的见面礼了。 朱梅却是看起来还不知此事,扬着眉头看看林德志又看看李英琼,朝着妙一夫人笑道:“看来你门下这位新弟子果然是仙缘不浅,还没进门就有人送上礼了?” 李英琼一阵尴尬,红着脸低头不吭声,妙一夫人正要解释,林德志却是不由地暗暗发恼,心说我正不爽呢,你这老家伙竟还来找碴?我又没欠过你什么人情? 他抢在妙一夫人头里笑道:“该当的,这位李姑娘仙缘广大,和我又是头次见面,只是一件小小法宝而已,这些礼数我还是知道些的,却不值前辈操心了。” 朱梅扭过头来歪了林德志一眼,扭过头朝着妙一夫人笑道:“这么说倒是显得我这个做前辈的小气了,只是我老头子向来是个穷鬼,也拿不出什么见面礼来,只有……”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两三寸长的白色冰钻:“这是我前几日在青城山金鞭崖下得来的一件小物器,当时发现时便见有宝光外冲,掘开土时差点就被它逃走,等我施法拿到手时,见上面刻有“朱雀”二字,虽不得用法,却也是见物即碎,灵厉非凡,我知道此物定是件宝贝,只是难知它的来历用法,想来妙一真人与玄真子能知道,便先将它送了你这新弟子做见面礼罢。” 妙一夫人急忙推辞:“这位小友和我这弟子只是有些缘故,……我本就还在为她接下这位小友的法宝发愁,却又如何敢再接道友之赠?” 李英琼也急忙摇手推辞,说不敢接下朱梅的大礼。只是朱梅的东西已经拿出来了,却又如何好意思再拿回去。 眼见两方三人都推来推去,林德志心说该我出场了,他轻轻拉了李英琼的衣角一把,缩回手大声道:“二位前辈远来不易,想必也该有些渴了,要不先找些果子……?” 李英琼恍然大悟,忙打开身后的包裹,将林德志分给她的朱果拿了出来。 接下来……顺理成章、皆大欢喜……连朱梅看向林德志的目光也和善了不少。 等到朱梅老头子告辞而去,林德志便也向妙一夫人和李英琼道别,却见李大小姐拿出了刚到手的那根冰钻,喜滋滋地道:“给你……这下我和你该两清了吧?” 林德志愕然,――他一开始可没想到,自己一番举动本来是为了将朱梅一军,竟然又回到了自己头上,看看李英琼又看看妙一夫人,心说你看看你这徒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我两清? 妙一夫人却也笑道:“什么两清不两清的?你拿这么一件不知好坏的东西与人两清?……你从这位林道友那儿得来的那件法宝可的确是件上古奇珍,除了你的紫郢剑,我已有多年未见过能自择主人的灵物了,你休要小看了它。” 李英琼和林德志一齐点头,林德志刚要说自己不要,却又听妙一夫人道:“不过这也寥胜于无了,……林道友不妨先收下,此物我虽也不知道它的用法,但刚才拿在手里粗看时也能看出此物不仅能飞出克敌,好象还能钻山入土,通行地下……想必令师极乐真人是知道的,而且小友若能再到峨眉做客时,也可向外子或师兄玄真子问问。” “再说我这徒弟半点道家法门没学,便先得了两件宝物,这对她专心炼剑也有碍处……小友你也对本门功法深有了解,便该知道其中的道理所在……” 林德志点点头,这峨眉派炼剑之诀是要专心、专神、专于剑,讲究的是一剑在手,万物不求,这能与元神相通的法宝多了――对没做完炼剑养剑的新弟子的确是妨碍挺大。 怪不得自己记忆里这位李英琼大小姐说起来是仙缘众多,但轮到她出手时总是只见她挥着紫郢剑乱砍……非到后来紫郢剑顶不住时候才会再找点牟尼珠紫府真火之类的…… 不过这件法宝嘛……倒是也挺是及时的,自己正打着到轩辕陵去开发开发的计划呢…… 就是不知朱梅那老家伙知道他送出的法宝只不过在李英琼手里转了一圈就又落自己手里了……不要来找自己算账就是,那老头可是有名的面黑心更黑…… 林德志也不再矫情,从李英琼手里接过了那只通体发白小钻模样的法宝细细打量,只见这件法宝通体乳白,非金非玉,两寸长的四棱直体上还带有几圈螺纹般的扭曲,前尖后圆,在靠后的钻体上刻有两个小篆“朱雀”二字。 要说形状嘛……倒有些象木匠常用的钻孔凿子,只是通体不时有隐隐的霞光流转不休。 林德志放出神念在这小钻上打了几个来回,却也毫无所得,――只是现在却也不是细捉摸它的时候,便随手装入皮囊里,朝着妙一夫人施了一礼,又向李英琼道:“那我就收下了罢。” 妙一夫人又道:“区区小物,也不值小友上心,而且小友的学道经历,我也听髯仙李师兄说过了,而且玄真子师兄也从令师极乐真人那里得知了些,却是峨眉多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偏偏小友能不记积怨,还数次出手相助峨眉弟子,连外子知道小友的心胸后也是称道不已,只恨我峨眉留不住小友这般大机缘人……只能日后等有机会时再作补偿了。” 林德志连忙摆手谦逊几句,心说我要是留在你峨眉山只怕现在还是个烧火童子呢!我怨你作什么? 只是听妙一夫人的意思……好象自己能在峨眉这棵大树底下乘凉了? 林德志不由有些晕乎,……这可是什么法宝都比不上啊! 妙一夫人又接了一句:“若小友无事时,不妨来峨眉山一趟,外子还为小友准备了一份礼物,只是我此次未能知道会在这里与小友相遇,所以没带在身上,虽不是什么珍奇之物,却也是关系小友你成就,还请你不要推辞。” 直到妙一夫人带着李英琼腾空而起飞的不见影了,林德志还是在那儿迷迷糊糊地发晕。 这两天是怎么了?好象是从自己从造化阙里出来……一桩接一桩的事就由不得自己似的找上了头?自己的无忧槌叫李英琼莫名其妙地就抢去了,可一回头又还了一件,而且听妙一夫人的意思……好象是还要再附送一件? 峨眉用两件法宝换了一件能克制自己的法宝,也难说谁吃了亏,可问题是:现在看来――自己恐怕是只能和峨眉栓到一起了…… 林德志思前想后,想不通次中关系缘由,难道是老天爷知道自己是重生穿越来的,怕自己和峨眉捣乱?最后只能暗骂了一声:“好诡异的天意……” 看来自己还是当个乖孩子吧!老老实实先回自己师父极乐真人那儿去老老实实地修自己的道,这一入世就掺和了这么多……要再在外面游逛几天,还不知有多少的麻烦找上来…… 林德志长叹一声,定定心神御剑升空,直朝着西南方向飞去。 终于眼见长春岭无忧洞在望,林德志落下剑光,先在洞外朝着里边作了个揖,恭恭敬敬地道:“弟子林德志,请师父的安。” 只听洞内极乐真人平淡的声音响了起来:“进来吧。” 林德志暗暗缩了缩脖子,心说听这语气不太妙啊! 不过他自知下山后正经的死关没坐几天,却一路搞风搅雨实在不少,心里也早做好了挨训的准备,只能低着头进了洞。 等看见极乐真人,林德志首先便是一头磕在地下,低声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极乐真人正端坐在丹室内云台上,连眼也不睁,淡淡地道:“我还以为你还要在山外多游些时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林德志心说听起来果然是不大妙,战战兢兢地道:“弟子一出关就说要回山,……只是在路上遇见了些外事,耽误了行程……” 极乐真人轻叹一声,睁开了眼,两道精光直射林德志:“你回上路上遇见了外事,你出山时可没什么外事……。你在下山之前还问了我,那我在你未下山前是怎么说的?你是照着我说的去了吗?” “你只是道法才初窥门槛,一知半解,我一再叮嘱你说内道难修,外道难过,要你先内后外……可你一下山就敢搞风搞雨,一路上招惹了多少事?你在山上时我也多次相告你恩怨易结难解,因果似是而非……你一出山就全忘了?” “你若不去贪那朱果,哪会有那两个人形何首乌之事?若无这两个何首乌,你回山时又如何会与峨眉那紫青双剑结下恩怨?……” 林德志听的满头冒汗,诺诺不已。 一口气骂了林德志小半个时辰,极乐真人这才收住了嘴,最后道了一声:“……若不是你虽到处惹事生非,却也没有背德为恶之举,我今日便当秉明历代先师,将你赶出师门去!” 第七十二章 还知天意本如烟 今天看到书评区里仍在对俺那第69章讨论不休,俺好感动,好无奈,有些话不能全说出来,我只能说:您就跳过那几章直接看下边的吧! 俺的码字速度实在是不行,这两天都在为那两章改还是不改发愁,但最后还是决定暂且就先不改了,还是赶紧往下写吧,两天来就写写改改憋出了三千字,交代不过去啊! 至于那两章,还是等到俺有了时间好好想想再说吧! ――――――――――――――――――――――――――――――――――――――― 一口气骂了林德志小半个时辰,极乐真人这才收住了嘴,最后道了一声:“……若不是你虽到处惹事生非,却也没有为恶背德之举,我今日便当秉明历代先师,将你赶出师门去!” 林德志早已在那里听的满头大汗,心说自己这位师父是受什么刺激了? 不过最后这一句听完,林德志悄悄喘了口气,看来是暂且没事了。 他抬起眼皮望望极乐真人,心说接下来就该是说“不过”要如何处罚自己了吧? 果不其然,极乐真人马上接着道:“不过还是要罚的,不然你岂会记的,如此说你可服气?” 林德志恭恭敬敬地再磕了个头:“什么吃亏不吃亏的,弟子早不往心里去了,至于师父您罚我那我当然……怎么罚?” 林德志心说还是先别把话说满了吧!万一我这位师父想出个稀奇古怪的招数罚我…… 林德志这两年来没少吃这种罚,比方说大夏天中午在太阳底下烤火、头下脚上倒吊着背诵道经……等等美名其曰炼筋熬骨的罚都受过不少。 极乐真人笑骂了一声“小泼赖”,又道:“等过几日再告与你说如何罚你,你先起来将你坐关的过程讲一讲罢。” 林德志应了声“是”,站起来将自己从进得造化阙遇见那位大神通到如何向妙灵要来那无咎钟与无忧槌,正要讲到自己再进造化盘时,极乐真人忽地皱起眉头打断了他:“你是说那名得到峨眉紫郢剑的弟子从你那里要去的无忧槌是件能破你无咎钟的法宝?” 林德志一惊,心说原来您还不知道? 见林德志点头,极乐真人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么说……你先接着望下讲罢。” 林德志便又讲再到后来在造化盘中听那位大神通讲述无咎钟与无忧槌的来历,极乐真人沉着脸微微点头,也不出声。 等林德志讲到听那位大神通为自己讲述何为道,何为得道,林德志便也讲不下去了,那些道理他只是心里模模糊糊地稍有了些底子,却也不是现在能用言辞表述出来的。 林德志只能大概地复述了那位大神通的几句原话和自己对这些话的理解,极乐真人一气不发,抬头向天,眼里似喜似疑。 半晌极乐真人才长叹了一声,悠悠地道:“这些道理与我青城派‘以静求虚’的大道法统颇有相通之处,只可惜我不能去向那位高明求教以释我心中所疑……“ 林德志奇怪地道:“谁说的?师父你也能去那造化阙里啊?我还想着请师父您去帮我看看能不能进了后洞呢。” 极乐真人瞑目苦思半天,才摇摇头道:“算不出……,那里不是我该去的地方……,也不象人间该有之气象,哎……” 他轻叹了一声又道:“各人有各人的道,我的道不在那里,……而且听你讲那洞中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妖魔之像和那位道灵,分明是那位留下的护法之类,而且你岂能知道那洞外的树林里就没有吗?” 林德志倒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闻言不由大惊:“师父,您是说那造化阙外也有那些……可我从没看见过啊?再说……我又怎么能进得去的?……实在不行您跟着我不就行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极乐真人只是摇头:“等你能到了为师我这种地步,就该能稍稍地明白到‘知天命,明气运’的道理了,而且……我已成了婴儿,再去另求道统……已是迟了一步,再说……那位大神通所讲的‘从虚致无’的大道也非我所求……” 林德志苦起脸接了一句:“弟子也不愿和那位大神通一样……化为虚无……那也太缥缈了……” 极乐真人一笑:“你想做到那一步……还不知要在何时,那位大神通讲的是‘神通自在、不假外求’的大道,一切从内修起,却和如今修道人内外相兼的道法大是不同,等你能明白了便自具神通,只是这道家降魔之法……” 林德志赶忙道:“还得请师父您教我。” 极乐真人瞪了他一眼:“你有大道不求,却要专注于这外门法术,这是本末倒置!” 林德志只好唯唯称是,极乐真人却又道:“只是如今天下群魔乱舞,道消魔长,若无些护法之力,也是难说……从今日起,我便先教你几样护法之术吧。” 林德志登时大喜,连连答应。 看看极乐真人好象是不生自己气了,林德志也放松下来,看看自己熟悉的山洞,叹了声:“还是回家好啊!”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忙凑到极乐真人身前,把得来的那柄刻着“朱雀”两个篆字的冰钻拿出来让极乐真人看。 极乐真人拿在手里掂了掂,闭起眼稍稍用神念感受了一下,睁开眼道:“没你那无忧槌好。” 林德志大汗,心说这那能比的? 极乐真人笑笑接着道:“不过是个能在地下用的法宝,本就是我青城派之物,那妙一夫人还拿它来做人情……,不过……掩去光芒后倒是能发出无声,等我为你祭炼两日你再用罢。” “掩去光芒……发出无声?”林德志大喜过望,原来……感情这是把能阴人的法宝啊! 这么说来自己倒也没吃太大的亏?以后到那儿去时……御使着这件法宝悄无声息钻到敌人脚下,那…… 林德志一直就在为自己的七煞剑声势太大发愁,七煞一出满天光华,要碰上个眼睛不好的晃瞎了都有可能,自己御剑在天上飞过时就象个大礼花弹打在空中似的,离的几十里就告诉人家这儿来了个大家伙,要说吓吓那些水平不高的妖魔邪道那是没问题,可要是碰上个胆子大点的,在一边藏起来给自己冷不丁来上一下…… 林德志乐滋滋地谢过了师父,又问了极乐真人一句:“师父,您去过那慈云寺了?” “你问这做什么?” “我……”林德志想了想道:“我想听听您大展身手的经过啊。” 极乐真人淡然一笑:“我只是去转了一圈便回来了。” “转了一圈?不是吧……”林德志眨眨眼:“您不是去一剑斩了一个大魔头吗?” “你关心这个做什么?我只是见那绿袍老祖所炼的金蚕毒蛊太过恶毒,若被他放出只怕不知有多少无辜善良之人要死在他的毒蛊口里,便出手毁了些他的毒物,见他不知悔避还要用那魔教中的妖幡来害我,只得出手将他斩了,不过那绿袍老祖在脑后炼就一粒玄阴珠,将自己的第二元神藏在那玄阴珠里,虽被我毁了半个肉身,却凭那玄阴珠逃了性命。” 林德志心说就是你没能干脆利索地灭了他,最后才让那峨眉出了风头。 极乐真人又道:“我向来不愿多开杀戒,更不愿随便沾染事非,若非是玄真子持长眉真人遗柬前来邀我,我也不会下山走这一遭,只是那峨眉派果然是正当兴盛之时,门下弟子都是百年难遇之材,那‘三英二云’我也才见到了一位,的确非同一般,倒是我如今收了你这个泼赖……” 林德志微微一撇嘴,心说我说怎么一回来就觉的您老象是受了刺激,感情是看了人家峨眉派的后辈弟子心里郁闷了? 极乐真人轻叹一声:“我回山后静坐数日,夜观气数,那峨眉派确是一派旺盛气象,只怕当今天下无人能抗啊!连你我师徒二人也需……”他摇摇头不再往下说了。 林德志深以为然,但也有些不服气地道:“那咱们守山封洞,一心清修就是,他峨眉派再兴旺也用不着咱们操心吧!” 极乐真人连连摇头:“哪有这般容易。我静观天象,心里也稍有体会,只怕是这三千六百年一次的神仙大劫又是眼看就要来临,天道之下,何分你我……” 林德志心里一惊,纳口不言了。 极乐真人又道:“你如今已根基稍就,那些外门法术再学也就不难。只是还有一事……,过得几日,你还需下山一趟。” 林德志一惊,忙道:“弟子刚在外面惹了不少是非,正要在师父这里静心修行,这下山嘛……还是等过些时日可好?” 极乐真人摇摇头:“就是要你下山去平了你惹出的麻烦……你看这是何物?” 只见极乐真人从袖里掏出一把尺子,林德志脱口而出:“九天元阳尺!” 极乐真人点点头:“这把尺子是你从青螺谷盗来的,我本是要把它给了你,要你拿上它回峨眉去,只是你当时不愿收它,只愿留下来随我学道,我便将它保管了几日,只是如今又有人要去青螺谷取它,……这是你惹下的事,还需你自己去还。” 林德志也想起来了,当时自己拜到极乐真人门下时,自己师父便曾说过到时还得自己拿着这尺子去还给别人,而且……好象在雪山里还有一位女殃神邓八姑等着这把尺子去救命呢! 这么说自己这一趟是少不了了,林德志点点头应下来,忽地想想那李英琼好象才刚刚被妙一夫人带回山去,又道:“只是我刚回来,不用这么快就去罢?” 极乐真人将袍袖一甩:“你先随我修炼,等到了下山之日我自会告你。” 第七十三章 心存自在难自在 不好意思,我失信了: ―――――――――――― 刚在公告里说从即日起正常更新,可第二天却偏偏大停电,可怜俺当时正在电脑前愁眉苦脸地趴着,竟连停电通告都没看到。[..tw超多好看小说] 所以第二天突然停电时,我连正在打的文档都没来得及保存――今天不得不从头再来。 但我尽量补上吧。<写于09年2月28日> ―――――――――――――――――――――――――――――――――――――――――――――――― 是从这天起,林德志又开始过起了他刚拜师进门那时的简单枯燥而又繁杂无比的生活。 每天定时打坐吐纳,养神壮元,站起来就又开始炼剑养剑,还要炼筋熬骨打磨肉身,再往下除了练习收发太乙神雷,极乐真人又开始教他符咒之道。 这些符咒林德志初入门时便曾简单学过一段时间,会用的虽说不多,认识的倒也不少,这次于是林德志又开始跟着极乐真人修炼道家防身护法之术,首先便仍是每日炼剑之法绝不可极乐真人教他的就是一些常见常用的符咒。 比如净衣咒、清神咒、退避咒、幻灵咒……等等,等林德志将这些咒法掌握了,才能开始学着制符,再往出画净衣符、清神符、驱灵避邪符…… 再往下学当然还有御火御水御土等五行符,再往高深处――那还得等他能脱得出五行之外再说了。 就是这些简单的符咒,那也不是一个人三年五月就能掌握的了的,林德志这几天来好象又回到了刚拜极乐真人为师那会儿的光景,每天每夜那是没头没脑,头昏眼花地扑在一大堆花红五绿的符咒里痛苦并快乐地边念叨边鼓叨。 极乐真人倒也没去逼着他如此苦学,只是林德志却有个执拗脾气,只要看到一门自己想学愿学的东西,那就会一头扑上去,不弄个明白不罢休。(..tw) 他自知自己除了身上这几样法宝飞剑之外,再没有一个能用的上的本事,而且这几样法宝还是只能在与那些邪魔外道正面对敌的时候才能用出来,对于那些外道邪魔来说,又有几个会乖乖地和你面对面真刀明枪你来我往地来上一架? 而且就算法宝飞剑再强,又有谁会整天有事没事一直开着无咎钟驾着七煞剑到处乱跑? 林德志不久前才在成都城外吃了一回狠亏,要是他当日身上带着一枚护身符,那怕就梢稍能让他有点反应时间那也会绝然不同。 可问题是就这短短几日,林德志又能学到多少? 等极乐真人告诉他下山时间到了时,林德志仍然是抱着那一堆画的乱七八糟的符咒恋恋不舍。 他这才刚学会画几种简单的符文,而且还动不动就画的七歪八扭,不成样子。 他望着极乐真人直眨眼:“这就到时候了?” 极乐真人点点头:“你此去正是时候,随我来。” 林德志跟着极乐真人进了洞,极乐真人从袖子里拿出九天元阳尺,又掏出了林德志那日带回来的那件白色冰钻。 “这件法宝名唤‘朱雀冲’,本来也是我青城派一位前辈之物,如今也该又回到我青城弟子手里,你先将它用本门炼罡之法炼上几日,当可收发随心,要再想深得其中变化之妙,还须你以元神温养细细体会些时日了。” 林德志接过那件叫“朱雀冲”的冰钻,先在手里感觉了一下,左右看看,当下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靶子,极乐真人笑骂道:“休要在我这里放肆,等你出去了再试也不迟。” 林德志颇不甘心地将朱雀冲收了起来,又拿起极乐真人面前的九天元阳尺,这件法宝他倒是早就见过,只是光拿在手里连看也没看便又还给了极乐真人,如今想起来,当时为了能脱离峨眉派自己可真是够狠的。 极乐真人又拿出一封书柬递给林德志,要他拿了这元阳尺先到那小长白山玄冰谷里,找到一位丐装打扮的修道人,只将元阳尺与书柬交给他,其他却也不要多说。 极乐真人又讲明了到那小长白山玄冰的路线,林德志一一点头记在心里,道:“师父放心,等我将这九天元阳尺交给他便立刻回山,这次绝不在外面多惹是非。” 极乐真人却摇头道:“按理我也不愿叫你多在山外耽搁,但还有一人与你颇有仇怨,你不想去会会吗?” “仇怨?”林德志茫然道:“弟子并未与什么人结过仇啊?” “你忘了你在成都城外遭人偷袭了?” 林德志登时又惊又怒,这个仇他那会忘了? 只是他当时连偷袭他的人都没能看见,再说自从进过造化盘后,他也的确是逐渐对这事不太放在心上了,如今听极乐真人一提,登时两眼瞪的老大:“原来师父您知道那名偷袭我的妖人?还请师父告知。” 极乐真人摇摇头道:“那人如今也在青螺宫那里。虽说我并不是赞同你将此事记在心里,不过我这个做师父的却也不能看着自己弟子被人暗害了还不知道,那日我用心默算时看出他此次命中该绝,正是你去了此因果的时机。” 极乐真人取出一块小玉符交给林德志:“那道人是用黑煞落魂砂伤的你,我为你炼了此符,挂在身上能防他那黑煞落魂砂之毒,你再展开你的无咎钟,谅他也伤你不得,只是你没被他害了性命,那你也不必将他伤他性命,只消用你刚得的这朱雀冲打他一下便是了。” 林德志急忙跪下,双手接过极乐真人手里的玉符揣进怀里:“只是还请师父您告诉我那妖道的姓名来历。” 极乐真人摇摇头轻叹一声:“按说那人也是名门高弟,他那师父更是当世有名人物,只是教出的弟子良莠不齐,所作所为连他也难免要被拖累了,等你去了那青螺宫,见到一个身穿藏青道袍,手持拂尘的轻须道人,那便是了。” 林德志皱起眉头瞑思苦想:“名门高弟?有名人物?”他在心里把记忆里的参与了青螺峪大战的有名人物一个个想过去,忽地恍然大悟,脱口而出:“藏灵子?这么说那偷袭我的人是他的那个弟子……叫师……师什么来着?” 要说当世有这种用毒物炼就的毒砂那是遍地都是,但现在就在青螺宫里,又能算得上名门大派弟子的,就只有那个被天狐宝相夫人两位女儿用白眉针伤了个半死,又被绿袍老祖生抢了肉身的那位倒霉蛋了。 林德志可真记不起这位倒霉的连死都没能留个全尸的家伙是叫什么名字了,而且之所以能记的他,更是只因为他太倒霉了而已。 自己就够倒霉了,眼看又要碰上另一位更倒霉的,林德志心里暗自苦笑,只是这位叫师……师什么的干吗要和自己过不去? 极乐真人倒是没有想到林德志居然会知道藏灵子,但也只是以为他是从别人那里听过这位青藏教祖的名头,笑了笑道:“正是这藏灵子的徒弟偷袭与你,其中原因还是因为你在山下行医布药那时,你最后用我给你的太乙神雷符所杀的那个收集生魂的妖邪本是藏灵子那徒弟的好友,他为报仇追到你成都,正好在你出城时遇上,生恐你那雷符的威力太大,便从你背后下手。” “虽说修道人不该执着于仇恨恩怨,但你此去既然要和他碰上,也不能就此一笑置之,只是切记手下不可断人绝路,这样若是日后藏灵子找上你,我也好与他分说。” 林德志精神一振,面带感激,忙跪下给极乐真人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心说找个好师父就是不一样,自己都快忘了的事师父却还一直帮自己记挂在心里。 极乐真人点点头叫他起来,再吩咐道:“如今天下战火纷飞,连修道中人也正是遭逢大劫之时,天道如火,你我心中却要守静如虚,心魔不惊自然万物不侵,切记休要执着于身外之扰,须知是非难了,因果难清,一步不慎,后果难道,你此去万万不可再多惹是非,切记,切记……”轻叹一声,抬手叫他离开。 林德志拜别极乐真人出了无忧洞,默默走到一处大石纷乱的地方,对住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石一扬手,登时只见一道微白的光影无声无息脱手而出,只是一眨眼便又回在手中,再看那块大石,从前到后已是穿了一个圆溜溜的小洞,而且在小洞周围还正在慢慢迸纹绽裂。 林德志深呼了一口气,将手里的朱雀冲放入囊中,一抬手御剑飞天,直直朝着正北方向而去。 要说林德志,只要他御使着七煞剑在空中赶路,一般是没有什么邪魔外道会来和他碰面的。 林德志这七煞剑只要一起在空中,那便是七彩光华映射半天,有如一道长虹经天贯日,离的老远便能看见个巨大的七彩光团划空而来,稍没点自信的邪魔外道看见这般威势,只会远远躲开,而法力高强点的那些老家伙,又多是活的够久,自然见识不凡,就是没听过七煞大名的也会知道点青城教祖极乐童子的威名,一见到林德志御剑的路数是青城一派……那是只要林德志不主动上来招惹的话他们也绝不会自己去找麻烦的。 所以说,只要林德志不去没事找事,路见不平提脚就踩的话,一般是不会在御剑赶路时遇上什么人主动找碴的。 当然,这种情况也只局限于现在林德志还没在外边结下过什么太多的仇家的前提下。 林德志自然也不愿到处去为自己结下一大堆仇家,如果真到了连在半空中御剑行走都得时时眼观六路,刻刻耳听八方的地步,那这神仙也做的未免太无趣了些。 所以他对自己不由自主地参与到这场神仙大劫里来开始感到有些厌倦,对自己当初一心仗剑苍穹斩妖除魔的梦想也觉得实在是幼稚的很。 第七十四章 笑说雪山群光寒 林德志自然也不愿到处去为自己结下一大堆仇家,如果真到了连在半空中御剑行走都得时时眼观六路,刻刻耳听八方的地步,那这神仙也做的未免太无趣了些。[..tw超多好看小说] 所以他对自己不由自主地参与到这场神仙大劫里来开始感到有些厌倦,对自己当初一心仗剑苍穹斩妖除魔的梦想也觉得实在是幼稚的很。 他甚至在心里计划着等到自己能够有机会时,便去海外极远处找一座僻静无人的荒山野岛,自闭苦关,等上个几十年再出来,想必那时峨眉三次斗剑也该过去了,天下群魔辟易,道长魔消,那时自己再回来看看是否还有自己的什么容身之处也不迟。 自己如今还只不过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道士,不管放在那一边都不过是个当炮灰的角色,就算自己是穿越来的又能怎样?充其量也就是对未来的大势走向能有所了解罢了,但这并不会决定自己是否会被别人当作棋子兑掉的下场。 所以林德志这段路上御剑飞空时一直在为这个问题发愁,他不知自己是该继续保持低调做人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还是应该站出来堂而皇之地高调行事,好让那些对自己心怀叵测的家伙稍稍有点顾忌。 这件事情谁也无法替他决定,连造化盘中的那位大神通,林德志现在也再不愿相信,他已决定自己再不去踏入那个神秘诡异的造化阙一步。 林德志自己的本身性格决定了他就是一个只要没人逼迫于他,他就会随遇而安,但骨子里又不时充斥着一种不甘受人摆布的执拗。 也许若不是自己从下山到从造化阙里出来回山这来回两趟路上发生的这些一连串的莫名其妙的因果纠缠,林德志现在应该还对这个充满了剑与火的神仙鬼怪的世界满怀幢憬和天将降大任与斯人的壮志豪情。 但如今……,他只想先让自己能活的长点。 胡思乱想之际,林德志已只见身下千里冰雪,茫茫无边。已是到了冰雪终年不化的大雪山。 林德志收束心神,从半空极目远眺,想找到极乐真人所说的那个玄冰谷。 林德志曾在这大雪山青螺谷里装神弄鬼呆了好几个月,对这周围环境倒也还没全忘了,当下在半空中一个盘旋,照着一座看起来荒芜缥缈的山谷落了下去。 那座山谷从空中看去那的确是荒芜的紧,一眼看去下方平静无奇,和其它普通山谷毫无两样,但只要再细心点就能看出点不同,周围的几座山势低洼山谷里虽说也是冰封雪掩,但如今正是转暖的季节,偶尔也会有诸如雪崩之类雾起冰消的景色,而那座山谷就未免太平常了些,简直平常的都有点不平常…… 这很明显就是下面有人布置了幻像将谷里的真实景象掩盖了起来,只是……,林德志半空中撇了撇嘴,那位布置阵法的高人肯定没从高空中细细地去多欣赏欣赏自己的作品…… 象这种细微末节的地方,跟法力高深与否没多大关系,这是经验是否丰富的问题,也就是说——是不是活的年月够长的问题。 当然,一个活了好久却没太接触过这些方面的老家伙也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作品来,但一个没能活的太久的人……就算天天跟这种东西打交道也不大可能做出来无法找到漏洞的精品。 林德志一边在心里品评下面阵法的优劣,一边驾着剑光向下落去。当然,他也没忘了先做好随时有人袭击自己的准备。 如果不出林德志的意料之外,这下边应该就是那位女殃神邓八姑的藏身之处了,这位名字听起来就不大象是个善良之辈,而且能被峨眉派看中估计也是因为她心狠手辣的缘故,就象那位林德志曾有几面之缘的玉清大师,据说和下面这位女殃神也是情同姐妹——那位看起来娇滴滴的妙色女尼当初可也是赫赫有名的玉罗刹。 虽然林德志还没听起过她们的往年事迹……但估计能叫出这种大号的都不应该是什么大善人。 而且林德志当初和那位如今已身为佛门弟子的玉清大师一碰面,就被她苦追着揪根问底,逼的林德志好不尴尬,这还是经过佛法熏陶了几十年后,至于下面这位出身于邪道派别的女殃神现在会是什么脾气……林德志心里也没个底,但先作好防范还是大有必要。 果不其然,林德志还在离那山谷几十丈的高空,便只见谷底一阵景色波动,紧接着便是一红一紫两道夺目的剑光蛟龙出水般直卷而来。 林德志刚要发动无咎钟,忽然又觉得不对,这两道剑光的路数咋看起来挺有点眼熟? 眼熟是眼熟,林德志现在可没功夫去思量,只得先发动了无咎钟的防护,登时只见半空之中金光大作,林德志就象是被倒扣在一口有形无质的大钟里一般,身周金光缭绕。 林德志这无咎种自从得到手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在实际战斗中现场运用,之前也从没试过它的抗击打能力到底有多强——当然,在造化洞里被无忧槌打破那次是不能算的,自然心里也没点底,生怕自己得来这玩意儿看起来造型不凡,却是件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要是自己信心满满地傻撞上去了,到头来却被人一捅就破……那时候可真是连哭也来不及了。 所以林德志一边发动无咎钟,一边将正御使在身前的七煞剑也放了出来,手一指便分出两道同样一紫一红的剑光迎了上去。 那从下面飞起来的两道剑光如飞鸟急旋,盘卷而上,林德志的七煞剑则向来是直来直去蛮横无比,当下四道剑光在离地数丈的半空一个交缠碰撞,只听下面一声惊呼,一个带着些稚气的童声大喊:“啊呀……不好!我的剑!” 林德志自从得到这七煞剑以来,除了和自己师父极乐真人对练过外,甚少凭着它和别人的飞剑交锋——当然,和极乐真人的太白剑做对手他是绝讨不到好的。 仅有的一次也不过是在莽苍山时和青囊仙子的一把破剑相交了一下,便把青囊仙子华瑶崧的那把普通飞剑绞成了废铁,……那也好象不能算数。 而唯一一次碰上了李英琼的紫郢剑这把能和七煞剑相比的宝剑时他是躲的狼狈不堪。林德志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七煞剑到底有多大威力——这就是说:林德志对自己的攻防两方面自己却都不了解,也都没啥信心。 所以林德志这一出手就是用了七分力,这还是极乐真人训练出来的习惯——得给自己留下点余力。 但就是这样底下的人也受不了,登时只听数声娇喝,又是一道青光与一道金光从谷底直冲而上,直直地同时击在林德志的剑光上。 同是从谷底又射出一道若明若暗的青濛濛的光柱,那道光束也直直地照在了林德志发出的那两道剑光上。 林德志放出的两道剑光被那道光束照射的微微一滞,登时又被那后来的两道剑光激的翻飞而退,林德志心里一惊……下面居然有不少人? 他正准备再放出两道剑光去,却见后来的那两道剑光只是在空中一击便收,拥着先前的两道剑光向谷底落去。 林德志一惊后便又是一阵大寒,这会儿他也终于看出来了,下面飞出来的那四道剑光分明都是峨眉派的路数。 看来是那帮峨眉弟子已经先到了。 只是不知下面是哪个冒失鬼?竟然一声不吭就放飞剑?还一放就是两道? ——除了峨眉掌门妙一真人那位大公子齐金蝉外恐怕是再没人有这么粗气了——林德志只是在脑子里一转便猜了个**不离十。 林德志一个盘旋在离地十几丈高的半空中收住了下落的势头,清了清嗓子,朝着下面大声道:“不知下面是峨眉那位道友?贫道青城弟子林德志,受家师所托前来……” 这边林德志话还没赶得及说完,便只见下面平淡荒芜的谷底里又是一声惊呼,接着开头那一红一紫两色剑光又从下面直冲了上来,这回剑光后却还跟了一个人影。 林德志一看却是一个十二三岁相貌的童子驾御着剑光照着林德志直飞而来,口里还大喊大叫:“你就是林家大哥?” “呃……”林德志被他问的一楞,但马上就明白过来,这个童子应该就是齐金蝉了,至于这“林家大哥”嘛……想必是跟着自己的兄弟林守志叫出来的。 林德志一个停身,定在空中,含笑答道:“不错,我就是林守志的大哥。” 下面紧接着又是一道金色的剑光冲起,剑光中现出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神态大方,面容娇美,对着林德志含笑一礼:“蝉弟无礼,还请不要见怪,请……下来说话罢。” 林德志微一点头,朝着谷底落下剑光,当落到离地十丈多高的地方时,只觉眼前一花,一阵水波荡漾似的光线流转,登时只见眼前景色一变。 第七十五章 今日且言我辈长 脚下还是一片冰封雪掩,但在冰谷尽头靠近山崖处却向里凹进去一个大**,凹**里与**外炯然不同,到处是一片绿意昂然,鲜草遍地,藤萝叠障,殊一派春色满园。[..tw超多好看小说] 凹**里还站着几位少男少女……呃,是一位少男,和好几位少女,这几位少女个个容貌俏丽,雪肤娇颜,身姿婀娜,其中一个面色稚媚的少女正靠在那个容貌俊实的少年耳边朝着林德志指指点点,在她身边还站着一位和她眉目之间极为相似但面色大方老成些的少女,正用手拉扯那个说话的少女。 旁边还站着两位容貌各异的美貌少女,一位面容娇憨,另一位面色冷清。 在凹**正中有一块丈余高的大青石,石上端坐这一位全身披着黑袍的……女子,要说林德志之所以能确定那位是位女子只是因为他猜到那就该是在这小长白山玄冰谷里的……只应该是那位女殃神邓八姑了。 这位女殃神如今的外貌……实在是不敢恭讳,全身上下从头到脚就象是一根快要腐朽的枯木雕刻出来的一具骷髅,只是在外面裹了一层薄皮,那形象……要是半夜里出现在林德志面前,他肯定会大喊着“鬼啊!”然后迅速掏出自己刚学会的驱灵符一把撒过去…… 林德志实在没想到过这世上居然还会有如此瘦的皮包骨头的人……就算他前世里从记忆里的那些非洲难民,也比这位更象“人”,……最起码脑袋也比这位女剑仙大的多。 不知要是放在后世被那些整天嚷着减肥,一心要做到“骨感”的女士们看到这位女神仙是会羡慕的直流口水……还是会吓的拼命加餐,从此摇身一变立志要向“肉感”进军…… 林德志一边心里对这位女殃神评头论足,一边面带微笑走上去朝着她立掌一揖,那位女殃神连脸上的皮肤也不动一下,只是张开那张其薄如纸的嘴皮,发出了一阵干枯晦涩的声音:“恕我不能起身迎客,只不知道友到我这蜗居来有何事?” 林德志微微一笑:“特为解道友之厄而来。” “哦?”女殃神邓八姑连眼色也没稍变一下:“不知道友有何妙法能解我之厄?” 林德志神秘地一笑,摇摇头道:“时候未到,还请道友多忍耐几日。” 邓八姑也不追问,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垂眉闭目再也一声不发,好似林德志是来为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而来一般。 林德志倒也没生气,――他也实在是很难对着一个不带半丝生气的人形塑像发火,再说了,能一个人在这冰天雪地的荒芜世界里一动不动死坐上一百多年的人……你很难想象她的心性会是如何,也许她的性情也早已和她的外表一样枯槁死寂…… 要是自己将来也会象她这样一动不动坐上个百把年死关……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林德志心里突然浮出这个问题…… 林德志忙定了定神,将这个念头从脑海里驱赶出去,再看向那位端坐不动的邓八姑时,林德志倒不觉得她的形象如何刺眼了。 他扭过身来向周围几个少年男女微微作势打了个招呼,那几个峨眉弟子也都或大方或平淡地朝着他点头示意,只有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家伙齐金蝉蹦跳着靠了过来,笑道:“你那个小子弟弟还在峨眉山凝碧崖等你去看他呢,你怎么却到这儿来了?” 这小家伙倒是人来熟……,林德志还没回答,旁边那位容貌端庄、仪态大方的少女忙扯了齐金蝉一把,抬头朝着林德志作了个道家的见面礼,开口道:“我这弟弟年少幼稚,只是在山上时和令弟一见如故,常听令弟讲起……他的兄长,今天一见面就纠缠不停,倒叫人好笑了。” 林德志含笑还了一礼:“令弟天真活泼,叫人一见生爱,倒是我那小弟生性顽皮,恐怕在山上搅扰诸位不少。” “想必姑娘就是峨眉妙一真人千金了,你我平辈相称就是,我此来是受了家师之命,前来完我早几年留下的一桩是非,只是还需先见过一位前辈,不知他可曾来过了?” 那位容貌端庄的少女正是峨眉妙一真人之女齐灵云,她也是不知该如何与林德志相称,要说平辈相待吧?连自己的父母亲也是称极乐真人为前辈师叔的,可要说自己也随着叫林德志一声师叔吧,还有林守志本来就是自己同门同辈,就说自己的弟弟齐金蝉恐怕也不愿凭空矮了一辈,要是到时姐弟俩各叫各的……那可有的乱了。 林德志倒是对自己的辈份无所谓,这也是他的师父极乐真人一向以来的做法,不管见了谁都是平辈相称,最多对着比自己小太多的也只是称一声“小友”,而林德志则是见了年岁比较大……不对,是特别大的便以前辈相称,此外一律称一声“道友”。 既然林德志不在自己辈份上纠缠,齐灵云自然也只是谦逊了几句,便也以“师兄”相称了,按说就是叫一声“师弟”,林德志也只有答应的份儿。 问过齐灵云,得知那位穷神凌浑还没见来过这玄冰谷,林德志倒是有些疑惑,按他自己的想法,极乐真人是应该等到青螺谷斗剑就快要结束时,才会让自己前来将九天元阳尺送还于凌浑,好让他用这把尺子相救面前这位邓八姑,可现在连峨眉派这几个青年弟子都是刚到不久,自己师父现在就把自己打发来却是什么意思? 自己那位师父口口声声要自己尽量少出头露面沾惹是非,可现在就把自己派过来……难道是要我在一旁欣赏这些峨眉弟子如何大破群魔不成?总不会是一边说要我少沾是非因果,一边撺掇着叫我也去插上一手吧? 林德志心里不解极乐真人之意,但如今来也来了,难道还能从青海这么远掉头再返回云南去?但是…… 这地方实在是有点那个……阴盛阳衰,林德志看看身周四面,除了齐金蝉一个还不能算“男人”的小鬼头,就只有那边一看就是同胞姐妹俩身边那个少年男子,可就那一个少年“同类”,自从林德志来了以后,只是和他相对一礼外便一直被那个脸带娇媚的少女拉着在那里窃窃私语,丝毫没有过来和林德志组成“统一战线”的意思。 那就应该是一娶就娶了一对姐妹花的司徒平那个苦孩儿了,一看就知道:虽然外表上艳福不浅,但是一则其实是只享受了一次,还贴上了自己的终身前途;二则一看以后肯定是个“气管炎”……这种倒霉蛋自己还是躲远点吧! 林德志只觉得浑身发闷,心说自己在这儿算那回事? 他干脆向齐灵云拱手告辞,打算出去找个清静地方打坐一晚,等明天再过来看看那位穷神是否会前来。 齐灵云口称“师兄”,极力挽留林德志,说自己一帮年少新人,正需要林德志照顾看护。 林德志哪里肯信?这帮峨眉少年弟子哪个不是心比天高的?这不过是人家的谦词罢了,难道自己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他当下也极力谦逊了几句,便回身走到山凹外,正打算御剑而起,忽地又停了下来。 只听背后一个娇里娇气的声音小声道:“不过就是有把好飞剑而已,你看那人的那副傲慢样子,齐师姐还用那么留他,还叫他‘师兄’……也不知他才修了几年,听说还是从峨眉山偷跑掉的……” 语音一停,想必是被人劝住了。 林德志倏地回身,在一群少年少女目光中径直走到了那名靠在少年身边的娇媚少女面前。 那个娇媚少女面带惊异地看着林德志,脸上却也毫无惧色,倒是眼里充斥着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倒是她旁边的那位老成些的少女与那名少年忙挡在了她身前。 那位稍大些的少女开口道了声“道友……”刚要说几句抱歉的话,林德志已一摆手打断了她:“在这里的其他几位都能和我平辈相称,惟独你们姐妹两个不行。” 林德志皱起眉头看看面前两个相貌之间极是相似的少女:“你们俩是那位天狐宝相夫人的女儿,秦紫玲、秦寒萼罢?……那就是了,这里的其他人都是和我的弟弟同班共辈,和我平辈相待那是理所应当,但你们两个却是和我有同门之亲,你父亲虽然现在不在,但也和我乃是同属一位师父门下,我若见了你们的父亲,是要叫他一声师兄的,……所以你们两个记住:从今往后见了我要先行礼,然后叫一声‘师叔’,明白吗?” 看看面前两个少女脸都红的要着火了一般,僵在那里不知所措,林德志冷笑一声:“当然,你们若不承认我那位师兄,或者说是你们那位父亲,以后你我自然也不必如此称呼,若是还认我师父极乐真人是你们的师祖,那你们以后见了我最好还是以长辈之礼相待的好。听到了吗?” 山谷里寂静无声。 林德志长呼了一口气,冷眼看了看两个两眼含泪的少女,那名大些的少女首先低头伏拜,口称“师叔”,再伸手拽了那名稍小些的少女一把,那年少的一个虽说满脸满眼都是不甘不愿,但也只好勉勉强强地给林德志弯下了腰,嘴里含含糊糊地叫了一声:“……师叔。”语音未落,眼泪先流。 山凹里的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其中有两个本要站出来帮姐妹俩道句不平,但立马便又被另外几个稍稍知道些林德志和秦家姐妹来历的摇着头拉了回去。 第七十六章 何将算计费心量 连站在一旁的齐灵云也大为尴尬,也不知道以她自己的身份是该和林德志以平辈相称来劝解几句呢,还是以秦家姐妹俩好友的身份来帮她们道歉求情。 要知无论那个门派,连同魔教之中,这尊师重道、礼敬师长都是要排在门规头两条的,象峨眉派妙一真人和青城派极乐真人这些更是对门下的门规戒律要求极严,林德志搬出了秦家姐妹的父亲和师祖来,要是她们姐妹俩敢不尊从,先不说峨眉派会怎样……只怕先倒霉的就是姐妹俩那位还未转世再投到极乐真人门下的父亲了。 而且最好笑的是林德志虽然称她们姐妹俩的父亲为师兄,但若她们的父亲这辈子再次投到极乐真人门下时,反过来还得称林德志一声“师兄”,那么到时她们姐妹俩再见到林德志时还得改口叫“师伯……” 林德志本来是不会在这辈份上计较这么多的,因为他也知道自己修道年浅,而面前这两位面色娇嫩的少女其实却论真实年龄的话都可以算得上是年“迈”之人了,只是因为继承了她们母亲的天狐血统,再加上从幼年便开始修道,所以才能保持青春永驻。 只是那位妹妹从林德志一进来便朝着他指指点点,等他要走了还不忘在他身后言语带刺,连林德志的伤疤都敢揭出来,林德志哪能容得下? 见姐妹俩终于低了头,林德志这才怒气稍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朝着那位年长些的秦紫玲道:“你这做姐姐的以后多管教一下你妹妹,不要光是宠着她护着她,那样对她没什么好处的……”扭头再看了仍在那儿低着头流泪的秦寒萼一眼,心说再叫你以后在别人身后说长论短,当我制不了你?小样…… 他转身朝着周围众人扫了一圈,只见一个个都是面带尴尬,心说这倒好,一来就闹了个不愉快,看来以后还是得离峨眉派这帮弟子远点啊! 林德志朝着众人一拱手,道了声:“告辞了。” 只见一道巨大的彩色箭头直冲天际,转眼便消失在茫茫云海之中。 今天第一次摆了一把长辈威风的林德志其实也没走远,而是在雪山顶上寻了一处能远远望见峨眉众弟子所在的玄冰谷的地方落下了身形,两手不停地一会儿便挖了一个仅能容身的雪洞,将地面压实,和身坐到了雪洞里。 他也没想过一见面就和峨眉一众弟子弄了个尴尬,但既然已经如此,他倒也没什么后悔的,只是他还得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等那位穷神凌浑前来,又不愿再回到那山谷里去和秦家姐妹照面,只得想出了这么一个笨办法——干脆就在这儿死等。 守住这玄冰谷,等那位穷神一出现,自己便去和他打个照面,将九天元阳尺和极乐真人的书柬交给他,完成任务后便掉头回山,也不用在和底下那帮子人碰面。 至于极乐真人提到的那个曾暗算过自己的师什么……,林德志现在倒也没放在心上,若是能碰上了便出去跟他了结一场,若是碰不上那就算他命大,——反正林德志记的他是肯定要死在这场青螺谷斗剑里,而且还死的很倒霉很倒霉。 在林德志上辈子的模模糊糊的记忆里,如今已只能记得起那位姓师的大倒霉先是伤在秦家姐妹的白眉针下,……好象还挨了后来赶到的李英琼的紫郢剑一剑?再往后就是死在了从自己师父极乐真人手底下逃出的绿袍老祖手里,至于是被绿袍老祖给吃了还是被他抢去了肉身……?林德志实在是记不大清了。 这也是他现在的苦恼,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上辈子的一些模模糊糊的残缺不全的记忆,可以说除了蜀山的一些大致的走向外,他对几个记忆里的事件只是有些大概的捉摸和对事件的几位主要人物有些印象,至于那些跑龙套的人物和那些事件的明确时间……对于一个隔了一辈子的人来说也未免太为难他了。 比如说现在,那位穷神凌浑到底是会在什么时候才会来这个玄冰谷看护这些峨眉派的新手弟子……林德志只记得他肯定会来,但什么时候来……那就不是林德志能把握住的了。 所以林德志只有在这里忍寒熬冻死等,所以当他看见远远两只体形庞大的巨鸟直朝着下面的玄冰谷里飞下去时,林德志也才模模糊糊地记起来:这好象是李英琼和秦家姐妹的座骑? 再使劲想了想:这好象是李英琼大小姐偷跑了来,结果在半道上好象又惹上了麻烦?……咦?好象就是那位姓师的倒霉蛋的出场时间? 林德志精神一振,腾身急跳而起,心说报仇雪恨的时机——到了! 他立刻便是伸手并指,便要御剑升空,可忽地又是一阵迟疑。 他现在本来正在使劲回忆自己脑海里的情节,这会儿一看到下面那两只巨鸟,忽地便想起来好象是后来那位师大倒霉虽说没死在白眉针下,却也是因此而起,结果引出了青海教祖藏灵子,拉着脸皮去找秦家姐妹寻仇,虽说最后也没能报了仇,却也使得秦家姐妹俩中的那位刚风言风语刺了林德志几句的秦寒萼和她的丈夫司徒平都失了元阳,以至苦修数百年最后也终究难有大成。 要是自己半途里插上一手……自己只要躲到极乐真人身边,倒不相信藏灵子敢去打到极乐真人洞府上去,——除非他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可是自己只要一插手,这后边的情节可就全要乱套了…… 到了那时,林德志自栩的能提早一步对大局的明了的优势也就全没了,那他就真的只是一个炮灰的角色,……连自己下一步该怎样走都会茫然不清。 林德志忽地想到:不是极乐真人也算出了自己的两个徒孙会遭难,所以才会把自己派出来,让自己这个连极乐真人本人也算不出根脚的穿越人士去里面捣捣乱吧! 很可能啊!不然为什么连平日里口口声声要消怨解恨、万仇不记的极乐真人这次却这么主动地把自己的仇人告诉自己?还专门提早把自己派出来?恐怕就是为了让自己替秦家姐妹挡灾啊…… 可如果连自己的师父都不能信了,这天底下还有谁是自己能完全信任的? 而且不管自己能不能信任自己的师父极乐真人,这一场打斗自己又是否该去参与进去?极乐真人毕竟还是自己的最大靠山,如果自己眼睁睁地看着秦家姐妹去惹上一身祸而袖手旁观,会不会让他失望了?没了这座靠山,自己又该怎么办? 可如果自己真的去了,用朱雀冲伤了那个姓死……不对,是姓师的倒霉蛋,结果两个倒霉蛋来个鸡蛋碰鸡蛋,让他因自己的缘故才送了命,到时那真是天机混乱不说,就算藏灵子当时不出现为自己的徒弟报仇,……可自己总不能在极乐真人手底下躲一辈子吧! 要是等自己出山时藏灵子在自己面前突然间出现,,到时极乐真人却没及时为自己出头……要知道那藏灵子可是当今世上“三仙二老一子七真”中的“一子”啊!那可是能和峨眉掌门妙一真人相提并论的老大一个“子”儿啊……要是真跟自己硬掐上——那还不是就如老鹰抓小鸡,小鸡啄蚂蚁似的“吱”一下…… 林德志越想越思绪如潮,越想越纷乱如麻…… 直到眼看着几道剑光从玄冰谷里飞出了老远,林德志这才一拍脑袋,心说走一步是一步吧!自己刚在秦家姐妹俩面前充了长辈,回过头就眼看着她们去惹火烧身,——心里不安啊! 他倏然发动了剑光,从高空中朝着前面几道剑光直追而去。 身在半空,林德志的心神也才随着心里作出的决定而逐渐安定下来,这才想到:自己考虑这么多做什么?心之所至神之所安,要是连自己的仇都不敢去报……整天光考虑着这些阴谋算计,不嫌累的慌吗? 不要说自己师出有名、理直气壮,就算是为了报答自己师父极乐真人的苦心栽培之恩,——就是他让自己出手为他的徒孙去挡上一灾又能如何?而且还不一定就是极乐真人能算计的如此之清……偏偏自己却如此对自己师父心怀疑怨…… 林德志心里那真叫一个愧疚…… —————————————————————————————————————————— 作者有话,特此求援: ———————— 相信能看到这里的书友们也都是觉得俺的这本拙作尚有可读之处了,那么俺就先求个票,不是光为大家手里的推荐票,而是因为俺这本书如今正在三江阁上作推荐,今天去看看却发现俺的评价票很低很低,低的简直不能和书页上的点推数相提并论,所以如果您这个星期还没有在三江上投过票的话那么还请大家把手里的票给俺点上去吧! 每个帐号每周都有一次投票的机会,还请大伙就不要把这个权利浪费了吧!当然,您就是浪费也浪费到俺的头上,那也成。 按说俺现在才求票已经是太晚了些,今天已经是这本书在三江上的最后一天,估计大部分的读者都已经先把这个权利使用过了,我只想提醒一下那些手里有权但不用的书友,你就在最后关头拉俺一把,好让俺的三江之旅能结束的漂亮点。 俺这人向来拉不下脸求票,今天就开个头,先练习练习看看效果如何。(笑) 本书下周强推,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强推之后就是上架了,到那时才要经常跟您求票。 本书的情节也才刚刚展开,——主要是俺这个作者的原因,写起书来又慢偏偏又囉嗦,结果第一卷十几万字就该结束的情节写了二十多万还感觉意犹未尽。 本书下周继续正常更新,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还想多发几章公共章节,当然,我也说不定会有前几天那样坐在电脑前发整整一天呆的时候,如果是那样就是勉强写出来几章也是乱七八糟,我这几天来来回回删了好几章,直到最近才又能稍静下心来。 咱第一次写书,那怕就是写的慢点少点,只要质量过关,也就请大家多包含着点儿啊…… 再说一次,票!票!票!只要您有,我就要——要! 第七十七章 见面亦犹无言对 林德志在那里为自己的心思苦苦算计半晌,最后也还是没能得出个结果,等到他跟在那几个峨眉弟子身后御剑追上去时,被高空的冷风一吹,心里逐渐冷静下来,不由地为自己的煞费苦心大感羞愧。(..tw无弹窗广告) 他一边在心里暗暗责骂自己,一边催动剑光向前面的几人追过去,但心里仍是不愿和她们离的太近。 转眼越过几座山头,林德志放眼远眺,只见老远处便是红光闪耀,烈焰腾腾。 林德志倒是一愕,心说那位师大倒霉什么时候换招了? 等的再近了些,林德志这才看出下面火势汹汹,黄沙满天,只是在满山红黄火焰中偏偏还夹着丝丝绿焰,倒挺象是那儿有人在放烟花。 满山烟花中只见一道紫色的光华若隐若现,只在烟火中游动不停,只见光芒泛泛,林德志一见便认出了那便是自己曾见过的紫郢剑。 看来那位李大小姐还没啥事?想到这位李英琼只不过是才练了不到几个月,居然就能练到御剑护体,林德志不由地感叹一声:“好大,好强大……” 他现在也看出来了,下面那分明是那位什么西方野魔……什么来着?名字是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也是个倒霉蛋,遇上了李大煞星不算,还好意反遇恶心肠,救了绿袍老祖后还被那老魔头用魔教的邪咒控制了元神,至于最后的下场吗?记不大清了……反正遇到绿袍老祖和惹到李大煞星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是了。 眼看着前面几个峨眉派的男女弟子都纷纷御剑扑了上去,林德志倒是悠闲了下来,心说看来还不是我出场的时候。 要不……我呆会隐着身跟到这个西方野和尚后面,去找找那个半死的绿袍老祖?去帮师父扫扫尾? 林德志忽起奇想,要是自己能抢先一步斩了那绿袍老妖,这样那位师大倒霉也就不会死到绿袍老祖手里了,那自己也就用不着担心那藏灵子了岂不是? 只是又怕误了这头……眼看那师大倒霉就快要来了。(..tw无弹窗广告)先别自己能不能去斩了那绿袍老祖,就是真的能趁他半死不活的时机灭了他……这边那秦家姐妹也用白眉针干掉了师大倒霉,……结果由死在绿袍老祖手里变成了死在秦家姐妹手里,那可就玩的更大了…… 林德志还在那边思量,却见下面果然不出所料,只见首先便是一道青濛濛的光束朝着那些红黄绿焰只是一扫,妖火魔烟顿时如汤泼雪般烟消云散。 紧接着又是齐金蝉的霹雳剑卷曲着飞了过去,那妖火黄烟一散,只见里面现出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古陋的番僧来,连声怒喝着将手里的禅杖一甩,化成一道巨蟒般的光芒朝着头顶上方的剑光迎了上来。 林德志却是注意到了下面场中的李英琼,虽说离的老远,但也只见她发乱钗松,身形不稳,却是摇摇晃晃地从怀里掏出一物,只是随风一展……林德志连忙闭住了眼扭过了头,心说“造孽……造孽啊!我怎么会把这东西给了她的?这不是帮她提供凶器吗? 只听耳中”轰“的一声巨响,随即便是一声嘶心裂肺的惨叫由近而远,一瞬间便消失在茫茫雪山之中,只留下不断地余声悠悠不绝地在四面回响。 也不知道那野和尚会不会还有力气去救绿袍老祖了……林德志一边暗念一边回过头来时,下面场中已是一派平和安祥,除了满地的大大小小的脚印和场地正中那一滩污血,下面的诸人都已是如同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围拢在一起交头接耳,叽叽喳喳。 李英琼正把手里的一柄大槌一晃,顿时收在了手心里,看看向她走来的齐灵云,面露愧色,正要低下头去,忽地又面带惊异抬起头来,左右一扫,却把目光向林德志这个方向远远投来。 远出空中的林德志也是突然间便是一阵心神微动,只觉自己手里正在御使的七煞剑好似又感觉到了前方场地中间的紫郢剑的挑动,连带自己的元神都在微微震荡,紧接着便看到李英琼的眼光向自己望来,不由地心里咕哝:“怎么又来了?” 眼见就这一下,自己的身形那便是再也藏不住了。 果然,下面的峨眉众弟子纷纷把眼光转向了林德志这面,而那位李大小姐还在朝着林德志连连招手,要他下去。 林德志在半空中摇了摇头,心说我本来就不想和秦家姐妹见面,现在又加了你这个煞星,我就更得躲远点儿了。 见下面的李英琼和齐金蝉都是招手不停,林德志干脆回转过剑光来,朝着下面摆了摆手,掉头向另一座山头之后飞去。 下面的李英琼虽说受了些小伤,但还支持的住,当下强打精神,诧异地问道:“哎?怎么回事,那个林……师兄不是和你们一起来的吗?怎么不下来反倒跑了?” 这话一出口,登是在场诸人个个尴尬不已,齐金蝉倒是嘴快,刚开口说了一句:“他恐怕是不愿见……”便只觉背后一双小手在他腰里一掐,他“哇”地一声,回头看看,却是朱文正瞪大了眼睛怒目相视,……大有你敢再开口,我就家法伺候的意思。 “不愿见我?”李英琼倒是会错了齐金蝉的意思,也蒙对了林德志的心思,疑惑地抬头朝着林德志飞走的方向望望,心说自己又怎么得罪了林德志了? 再看众人都是急忙摇头,还是秦紫玲强笑着道:“是我……姐妹冒犯了……林师叔……” 李英琼何等冰雪聪明,察颜观色便也知道了些,忙岔开了话头,向齐灵云道起谦来。只是心里不由地对林德志生了疑:“自己的紫郢剑怎么一见到他就不正常?” 林德志也在为这事发闷。 他自从得到七煞剑以来,每次只要见到紫郢剑,都会感觉到七煞剑有一种恨不能马上冲过去全力一击的意思,连带影响的自己也是只要一见到李英琼就会有点心神恍惚,而且两个御剑的人也会同时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使说自己以后真的要见到峨眉紫青双剑就远远躲开? 林德志坐在刚才李英琼和那位西方野和尚交战的战场不远处的山头上发呆,心里好生不解。 这好象是和自己的意愿完全是两码事啊? 而且为什么极乐真人不肯告诉自己?要是那天在莽苍山上时自己没能一时措手,估计自己的七煞剑当时肯定会趁着李英琼的紫郢剑刚拿到手就来个毁尸灭迹,连人带剑全砍成碎沫…… 那……只怕连已经升了天的长眉老家伙也要跑出来把自己同样来个人道毁灭……意思就是从今往后再也不可能让自己有做人的机会…… 可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自己和峨眉派紫青双剑打交道的机会恐怕是少不了,要是每次一碰面就来上这么一回,不知道那两位大小姐的感受会怎样,但首先自己就有点受不了啊…… 林德志呆坐在那儿望着山底下出神,却连山下从远处来了一僧一道两道人影都没注意。 直到又有一只大鸟载着两道人影从林德志背后的山坡上下来,林德志的意识这才稍稍集中起来,定睛一望,“哎呦”一声,急忙从雪地里跳了起来,心说一个没注意,两家已经眼看就要碰上了。 林德志也顾不上细细考虑了,只是手一摇招出一道剑光御起,赶紧朝着山下冲去。 从远处御气腾身而来的正是那和在成都城外用黑煞落魂砂偷袭林德志的师文恭,身长体瘦,面白清秀,看上去也是气宇轩昂。他身边的那个胖大头陀则是曾经参加过慈云寺斗剑的粉面佛俞德,两人本来是要到玄冰谷里去找如今已是全身只留下一副枯骨的女殃神邓八姑,却没想到走着走着迎面而来了一只巨大的黑雕,雕背上还坐着两名美丽绝纶的少女,而在大雕身后则还跟着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女也是容貌不凡。 师文恭师出名门眼力不凡,离的老远便看出对面来的三个少女全都是气度不凡,一眼看去便是仙家弟子,只是他自持自己也是身在名门大派,而且没参加过慈云寺斗剑,自然想不到那里边竟然有两个煞星。 当然,要不时他这会儿身边也正好跟着一个俞德,他也不会受此牵连,只要师文恭不先表露出什么敌意,那只大雕背上的李英琼正是身带轻伤,也不会没事干一见到他便拔剑相向,要是没周轻云正好也飞来与李英琼会上,故而担当起护送李英琼和申若兰的使命,光是大雕背上的两个轻伤号,恐怕见了师文恭还会以礼相待…… 这方方面面的原因凑到一起,所以才使的师文恭被林德志称作倒霉蛋,而且更不用说现在还多了个要找他报仇的林德志也在山上守株待兔…… 当然,首先的第一个原因便是和师文恭一路的粉面佛俞德实在是没什么好眼神——主要是这位**的眼睛也被大雕背上的两个绝对是人间绝色的少女吸引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所以,直到两下快要碰了面时,他这才看到在大雕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极是面熟的美丽少女,定睛一看,当即惊呼出口,他可是在慈云寺斗剑时便对这个面如仙花,手段毒辣的周轻云印象深刻的很。 第七十八章 临阵之际且当先 这会儿趴在大雕背上的李英琼心里正是挺不爽,她和申若兰本来就是瞒着齐灵云偷跑来的,来时还满怀信心要先到青螺宫去试试自己手里的法宝飞剑立个头功,不想却在半路上便莫名其妙地吃了一个野和尚的大亏,自己的飞剑只能勉勉强强暂且先护住了自己和申若兰不被那野和尚的魔火毒沙打到,甚至连身怀的法宝都没时间掏出来,只能在那里憋屈着干挨打。.tw[] 而且要不是齐灵云她们来的快,自己还不知会怎样?而且直到最后等别人把那野和尚的魔火毒沙都灭掉了,自己这才能把法宝放了出去,可就这样也没能取了那野和尚的性命,还叫他借遁法溜之大吉…… 虽说齐灵云也并没责怪她,可李英琼还是愧疚于心,这会正在心里念叨着……要是当时我一见不对就先放出紫郢剑,然后马上就再把无忧槌也打出去,那岂不是能叫那个野和尚淬不及防……李英琼憋着劲正在总结自己第一次参加剑仙之间斗法的经验得失,――却不想回头马上就有了将理论变成实践的机会。 这面粉面佛俞德一看见周轻云的相貌,立马便是惊呼一声:“师师叔,那个是峨眉余孽。” 而大雕背后的周轻云也是刚看见了他便大呼小叫:“大胆妖孽,在慈云寺时被你逃了,现在竟然又敢出现!” 对面的师文恭刚是一楞,便见一个红衣少女从大雕背上将手一挥,当下便是一道晶莹璀灿的紫色光华放了出来,亏的他跟着藏灵子学的不少,那道紫色光华一出,他便只觉剑气森森,煞气逼人,心里一惊之下顿时想起自己师父曾给门下弟子讲过的峨眉紫青双剑,当下连自己的飞剑法宝也顾不上发动,只是一把拽住身旁俞德的手臂,将自己苦修多年的遁法使了出来,一个闪动,身形已闪在几十丈外。 饶是师文恭心动神至,反应极快,但由于拖了粉面佛俞德一把耽误了时间,仍是等遁法使出时已只觉头皮一寒,等他遁到离李英琼几十丈开外时,一摸头顶,竟然是摸到了光溜溜的半个头皮。 却是师文恭脑袋正顶上白生生露出了一大块,原来的束发道冠已不知去向,脑袋四周的头发也只留下半尺长短,从四面披散了下来,要是也在头上戴一个金箍,倒是和他身边的大头陀粉面佛象是一对佛门师兄弟。 师文恭自出道以来何曾受过如此大辱?当下便只气的浑身打战,怒火冲天,眼见对方仅不过几个稚龄少女,竟然就叫自己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这口气那能咽得下? 不过,就算他再怎么咽不下这口气,可也毕竟是从名门大派出来的弟子,对峨眉派也还是有些顾忌,当下将手中拂尘一摆,就要沉下脸去和那几个少女摆摆威风。 这边的李英琼可没有先跟敌人来上一通废话的习惯,见那道人竟能从自己的飞剑底下又逃出去,当时便又羞又恼,也不顾自己身上带伤,径直从雕背上跳了下来,手指飞剑娇喝一声,将紫郢剑又朝着师文恭射了过去,这边又掏出了无忧槌,在手里一晃,随风而长,变成了一把威风凛凛的大锤。 这下师文恭连到了嘴边的话也赶紧咽了回去,手一指发出了三粒金丸,那边又忙着将背上的飞剑发了出来。 两下刚一接手,师文恭便觉出了李英琼那道飞剑的厉害,要不是他那三粒金丸本也是精金所炼,又经过他多年以道家秘法祭炼,只怕当下就要被那道紫色剑光劈成废品,再一看对面那名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竟又威风凛凛地举起了一把金光闪耀的大锤,虽说形象看起来是挺搞笑的,他可实在是笑不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李英琼刚要把手里的无忧槌祭起,却见那边的那个披头散发的道人已从腰间掏出一个皮囊,口里念念有词,将皮囊口朝着这边一扬,顿时一股昏黑腥臭的乌云平地而起,眨眼间遮天避日,满山黑云,场中立刻对面难见,飞剑无光。 周轻云毕竟是修道年月长一点儿,参加过慈云寺斗剑后也开了些眼界,惊呼了一声:“小心!”御起剑光便向外逃。 而这边的申若兰就稍差点,正也从大雕背上跳下来,刚把手里的飞剑朝着师文恭放出去,想收也收不回来。 至于李英琼那就纯粹是又憨又狠了,再说手里刚把无忧槌举起来,正准备给师文恭一下狠的,而且也仗着拜师时妙一夫人说过自己的紫郢剑能克天下一切邪污,只是将剑光向身边收了收,连无忧槌也没来得及放下,便只觉一股腥臭扑鼻而来,眼前一花,脑袋一昏,和申若兰两人软软地倒在地上。 这边两人倒地,那边林德志从雪山顶上御剑而下,半空中便是一声大喝:“师大倒霉……,你看我是谁?” 另一边,本来还在后面迟迟拖拖的秦家姐妹也跟着齐家姐弟和朱文从山后绕了出来,一见场中局面便是齐声惊呼,朱文首先将天遁镜祭了起来,秦寒萼也急忙两手一拍,从手心里放出一团红灿灿的光球,光芒所到之处纤毫毕现,雾掩云消。 林德志则是身在半空已将无咎钟发动起来,再加上把极乐真人给他的灵符贴身配带,对这面前的黑云虽说仍是心存顾忌,但也是人未到,剑先至,手指急挥处满天霞光异彩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箭头照着身下的黑云毒舞里射了过去。 场中这三人使出的飞剑法宝无不是旷世难寻的异宝,特别是朱文手里的天遁镜,对这些妖云邪术那就是天生的克星。 而秦寒萼手里的光团那是她母亲天狐宝相的纯阳内丹,对这些阴毒之物也是效果显著。 至于林德志的七煞剑嘛……虽说不是带有那两样法宝那种消邪驱毒的功用,但至少从名字上就能知道最起码不用担心这黑煞落魂砂会伤到七煞剑,这七道剑光就象是一把巨大的彩色大扇子一般在这落魂砂弥漫的地上来回乱扇,只要是被扇到的地方,无不是烟尘翻滚,雾散砂飞。 只是几下子,场中雾掩云消,只剩下师文恭张口结舌地站在地上发楞。 林德志这才将七煞剑收了回来,但为了保险点无咎钟可没敢收回去,御气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吼了声:“妖道,还认得我吗?” 师文恭一见到林德志,也是大吃一惊,面前这人虽然只是与他有过一面只缘,给他的印象可还是挺深的,他怎么也想不到面前这个小道士竟然能中了他的黑煞落魂砂后还是一副完好无损的样子。 要说起师文恭,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在人背后下手的阴险之辈,上次对林德志下手时也是先听那个向自己求助的魏青言道,说林德志能用出一种威力惊人的雷符,师文恭自己到现场观看后也是对林德志放的那道太乙神雷符心惊不已,所以才有了从林德志背后偷袭的念头,而且一出手便是能瞬时夺人神智的黑煞落魂砂,满想着林德志在毫无防备之下就是不死也会身毁神伤。 所以当师文恭眼看着林德志气定神闲地出现在面前时,心里的这个震撼那就可想而知了。 自从师文恭放出落魂砂,林德志便一眼认出了这就是当初害的自己极惨的邪云毒雾,只不过如今两人之间的局势和和遇袭之时是完全倒了个个,林德志如今是人多势众,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盯着师文恭大声喝问:“当日可是你这妖道害的我?” 一边问,林德志一边从腰间掏出了朱雀冲捏在了手心里。 这面师文恭刚是面色惨白惊骇不已,那边的峨眉派众弟子却没一个是能耐的住性子和人讲道理的主,就是有一个齐灵云做事稍冷静些,也是惊呼着先飞身上来将昏死在地上的李英琼和申若兰一手一个挟起,转身向后便飞。 那边的齐金蝉朱文和秦家姐妹则是干脆利落地纷纷将法宝飞剑全放了出来,照着师文恭直射而去。 师文恭一见林德志首先便是心惊胆战,他对林德志那次施放的太乙神雷符可是顾忌得紧,再加上自己的最拿手法宝已被破去,又见从林德志身后来的那几个少年人手上更是剑光缭绕,宝气腾腾,当下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逃! 林德志暗运法诀,便要将手里的朱雀冲放出,只是眼角里忽地微光一闪,一丝微不可闻的白光从他身后一闪而过,直直地朝着正在准备遁法的师文恭飞了过去。正是秦家姐妹中的秦紫玲放出了白眉针。 林德志本来就怕这个,幸好他为防万一,这无咎钟的护身宝光还开着,当下也不及思索,心念一动便倏地发动了“遁”字诀,将身一晃便直直闪到了白眉针的去路正前方,一边大吼了一声:“还不把白眉针收回去!”一边将手一抬,手心里的朱雀冲无声无息地发了出去。 第七十九章 今日才知劫运连 本来以林德志的想法,他是打算凭着手里的朱雀冲给上师文恭一下狠的,出出自己被他暗算的恶气就算了,为此甚至连七煞剑他也收了起来,生怕七煞一出,再将师文恭来个毁尸灭迹。 这样就算师文恭挨上朱雀冲一下也还能保住小命,等他逃回青螺宫后再在绿袍老祖手里落个死无全尸,他那位师父藏灵子最多也不过就来找自己算算帐,也就撇开了秦家姐妹两个。 ――当初可是师文恭在成都城外暗算林德志在先。 有了这个前提,再加上极乐真人的身份摆在那里,那峨眉派一大堆剑仙高人按说也不可能不出面,想必藏灵子也只能罢手,只要他答应了极乐真人不再找林德志报仇,以他青海教祖的身份若不想也落个死无全尸的话,那最好还是不要毁诺的好。 可要是连带上了秦家姐妹,……那就不好说了,她们俩现在连峨眉弟子都还算不上,平白无故便用连那些邪道人士都深恶痛绝的白眉针打上师文恭一下,……那是没多大理能说的过去的。 所以林德志一见到那丝若隐若现的白光,立马和身冲上,打算凭借着无咎钟的护身金光将白眉针挡住,想来就是无咎钟挡不住那根白眉针教它打在了自己身上,也不过就是受点疼,自己好歹也是她们的师叔,难道那秦家姐妹还敢不给自己治疗? 但他一冲出去就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些,自己眼前闪过去的那丝毫光虽说被他挡在了自己的护身光团上,只是仅仅激起了一道微荡,紧接着便被无咎钟外射的金光反激了开来,连秦紫玲在后边急着想收回去也没赶得及便化成了碎末。 但问题是秦紫玲是一发就是两根白眉针,而且是分作两个方向朝着师文恭包抄过去的,林德志就算再拼命堵枪眼,可也是等挡住了这一道才发现还有一道细如微芒的白光已是直直打在了师文恭的后肩上。(..tw) 那师文恭今天可是真的太倒霉了些!要说就是在林德志的记忆里也只记得他挨了两道白眉针,只是为了脱身自己断了自己的两臂,可如今加了一个林德志,他也只是少挨了一针……那白眉针挨上一针和挨上两针可并没多大分别啊! 而且这边……还有林德志放出来的朱雀冲呢! 师文恭一见对手人多剑多法宝多,立刻将身一纵,便要仗着遁法先逃掉,可刚捏住遁法符诀回转身体,便觉身后一丝冰寒彻骨的凉气直照着自己射了过来,他自己就是个经常玩毒的,哪能不知道身后来了个比他还毒的东西? 可就在他准备晃动身体闪开时,眼角一偏,便又发现了林德志打出来的那道白光。 背后那丝寒气到底是什么毒物师文恭还不得而知,但林德志发出的这道看起来不起眼的白光那却肯定不是好挨的,师文恭只是心念一闪,便要仗着自己对毒物的研究极深,拼着挨上背后的那丝寒气一下,也要先避过林德志这道白光。 要是他知道自己身后是连当世绝大多数邪魔外道都深恶痛绝的天狐白眉针的话,他肯定就会拼着让林德志发出的朱雀冲把他的胳膊腿全打断了也要先把那根白眉针躲掉。 所以就连林德志也觉得师文恭今天实在是倒霉的过份了些。 就在师文恭想偏开身子好闪过那道白光时,猛然之间只觉后背上一股侵人心腑的酸麻漫延开来,连气血运转也是不由地一滞,登时全身发僵――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德志发出的朱雀冲端端正正地在自己胸口钻了个洞。 林德志的这朱雀冲虽说没有天狐白眉针那么恶毒,但实际破坏力却是实实在在的,当下从师文恭胸口钻进去,又从背上钻出来,连着肺腑带上脊梁骨,都被钻了个洞。 但就是这一下却也叫师文恭及时恢复了点自控,马上又是将遁法使了出来,身体朝上一纵,便要从空中逃走。 可他刚纵起身来却又是恶风大作,两只巨大无匹的大鸟扑扇着翅膀从空中扑了下来,四只钢爪一边两只将师文恭夹了个紧。 而且还不止如此,后边眼看齐金蝉和朱文的三道剑光风驰电掣地卷了过来,当下就要把师文恭给分了尸了。 师文恭这下可真是还算反应神速,连想也不想便使出了化身**,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两条臂膀从肩膀处硬扯了下来,借着血光飞溅之际急急施了个借血遁形之法,硬生生地从空中落在地面。 这几下说来话长,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而这个时候,原来在师文恭身后的粉面佛俞德才反应过来,一把接住从空中落下的师文恭,也急忙使出遁法,只见一阵尘土飞扬,一眨眼便逃了个无影无踪。 等齐金蝉的霹雳鸳鸯剑从后边飞到的时候,已是只能吃到一片灰土,这下可把这小家伙气的不轻,指着双剑便要穷追不舍,林德志忙喝住了他:“不要追了,叫他们走吧。” 后面的齐灵云也是同时出声,将齐金蝉的身形止了下来,但小家伙犹自气鼓鼓地撅着嘴巴,望着两人逃走的方向愤愤不平。 林德志也是挺懊丧的,亏得自己谋划了半天,结果还跟不谋划一样,早知如此自己还费那个劲做什么? 可这边却还有人不领情,首先便是秦寒萼也憋着脸开始小声咕哝:“你说这人怎么连我姐姐的白眉针都要去挡啊?不然两针齐中……” “肯定就能叫他死在这儿?”林德志没好气地回头接了一句:“……然后就是等人家师父来找你们报仇?” 秦寒萼刚受过他的训,一听林德志口气不大好立刻闭住了嘴,但仍是一副“就是他师父来了又能怎样?”的不服气模样。 林德志暗叹了一声,也懒得去跟她解释那藏灵子是何等厉害,自顾走到昏迷不醒的李英琼和申若兰身边。二女如今已是浑身发黑,面目浮肿,连身上的衣服也是全被打的疮痍满目,闭着眼一动不动,而且眼看两人身上的伤口正在慢慢浮肿溃烂,看情形可比林德志当时还要严重的多了。 林德志眼看着齐灵云不住地将峨眉派的疗毒丹往二女嘴里塞,却好象丝毫不见起色,甚至两人连吞药都需齐灵云不住在腮帮胸口按摩才能张口咽下,不由地心里纳闷:那申若兰也就罢了,可那李英琼好歹也能算得上仙根灵骨,就算是这辈子少吃了个人形何首乌,可也不该比自己还要脆弱啊? 林德志以己度人,自然难以想象那师文恭手里的黑煞落魂砂是何等剧毒,――那可是青海教祖藏灵子取地底千丈之下的地肺毒火与穷山恶沼里的千年淤毒混合世间数百种剧毒用极**力炼制而成,若是普通人稍微沾上一点也会不出一时三刻便全身溃烂化为脓血一摊。 想那藏灵子凭借着自己的法术和这落魂砂,能自立一教,威震四方,多少修道多年的邪魔妖道都望而生畏,这“黑煞落魂”之名又岂会是空谈? 而今申李二女只不过是昏迷不醒这已是她二人秉赋不凡的原因了,先不用说那李英琼天资绝纶,就是那申若兰也是身出灵药遍地的红花潭,从小便不知有多少奇花妙药都吃进了肚子里,若非如此又岂能支持到现在? 至于林德志自己嘛……,咱们还是以后再说他吧! 只是低头看了两人一眼,齐灵云刚要开口问他是否知道如何救治申李二人,林德志已从怀里摘下极乐真人给他的护身玉符,开口道:“这是家师赐我的灵符,曾言专能防护刚才的那类毒砂,但我也不知能不能解的了这毒,你不妨先试试,若不成便带她们到邓八姑那里去,想必她应该对此稍有了解。” 齐灵云拜谢接过玉符,照着林德志所言将玉符贴在了李英琼的脑门顶上。 这道极乐真人所炼的灵符果然是功效非凡,随着齐灵云的运用,顿时只见一道几乎肉眼可见的黑气从李英琼的头部开始向下消退,李英琼的面色逐渐和缓起来。 再过一会儿,本来还不知人事的李英琼竟然悠悠醒了过来,只是仍然浑身酸软麻木,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 再不多时,申若兰也在极乐真人灵符妙用之下苏醒过来,但也是动弹不得,林德志自己也经受过这黑煞落魂砂的毒害,自然知道其中滋味,便请众人先回玄冰谷邓八姑那里去。 他脑子里倒也还记得是该如何救治这黑煞之毒,但……那毕竟是没啥根据的记忆,要是有点差错……自己担负不起啊! 当下便由齐灵云和周轻云背了申李二女骑着那两只巨鸟在空中走,齐金蝉朱文和秦家姐妹则御起剑在四周防护,林德志吗?他虽然挺想离开的,可现在怎么也不好意思啊? 所以他也只能认命地摸了摸头皮,御起剑光跟了上去。 这群峨眉弟子刚来不多时便屡逢恶战,虽说都是一个一个单挑,――当然,是他们一个一个地去一群人单挑人家一个,但自己也躺下了两个,心里也不由地开始小心起来,再也不敢摆出那副天底下任我横行的姿态了,一个个飞在空中时都不住四下审视。 第八十章 愧见今日道还原 林德志倒是没这种担心,他自然知道虽说这几天正是那群妖魔邪道向青螺峪集中的时候,不过只要前面那几个峨眉派的青年弟子小心点,或者说谦虚点儿,别整天光想着去斩妖除魔,而且只要不脱队,那些妖魔鬼怪恐怕也没那个兴致来和这帮动不动就拍黑砖、打闷棍的小青年单挑。(..tw) 不多时数人已到了女殃神邓八姑隐居的玄冰谷外,林德志却不打算进去,只是朝着众人打了个招呼,自顾御剑一个盘旋,又回到了刚才挖的那个雪洞里。 且不说玄冰谷里女殃神邓八姑如何指点峨眉派众弟子回山救治申若兰和李英琼,只说林德志,他刚刚御剑回到山顶,正要在自己原来挖好的雪洞里坐下来,忽地心神一动,似有所感,只觉得自己周围好象有什么东西存在。 这种感觉其实也并不是出于他自己,而是由他体内的如意神符好象探测到了什么,却叫林德志心里一动,他在极乐真人为他设的逆天大阵里经历那重重幻境时就发现自己的这块如意神符好象有能够“破幻”的功效,而且还能探测出自己周围被隐身法隐藏起来的物品。 当初在成都城外遭遇嵩山二老之一的白谷逸时,就是这块如意神符感觉到了周围有异,从而提醒了林德志,也差点又让白谷逸老头子再吃一回亏。 有了那次经历,林德志现在对这种情况已是心有预料,只是微微闭眼,将自己的神念向外一扫,随即右掌单立胸前道了声:“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恕我冒昧打搅了,还请出面一见。” 这边说话,那边林德志空着的右手已在袖子里暗暗掐住了隐身诀,元神也开始驱动背后的七煞剑。 “咦?”一个人影慢慢从林德志不远处显现了出来,却是位头发花白虬结,浑身破烂不堪,连脚上也是一双只有半个底的破鞋沓拉着站在雪面上,却是位叫花子打扮的中年人,只是身材高大,面容古拙,身上不自知地散发着一种凌人的气势。 那叫花子打扮的中年人往那里一站,盯着林德志似笑非笑:“小道士不简单啊?竟然能看破我的隐身……看来那两个老怪物还挺会教徒弟呢。” “……老怪物?”林德志一楞,随即明白眼前这位是把他当成白谷逸和朱梅的弟子了,不由地一笑,立掌作了一揖:“想必……这位前辈就是穷神凌浑了?” “不错,正是我老叫花子。”那凌浑也不回礼,大刺刺地一扬头:“你是哪个老家伙的弟子?白老头还是朱老头?他叫你来做什么?” 林德志也听说过面前这位叫花子和嵩山二老之一的白谷逸之间好象是挺有矛盾的,自然也不生气,只是摇摇头一笑:“家师上静下虚,人称极乐真人,特命我前来……” 林德志话没说完,只见面前的穷神凌浑顿时脸色大改,忙不迭地就给他弯腰回礼,口里只道:“唉呀呀……,原来是极乐真人高弟,我还以为是那白老头的……,真是失礼失礼了。” 林德志只好又给他回了个礼,看着他在那边光是给自己陪笑脸,正要谦虚几句,却又听那凌浑道:“前段时间我还曾碰到了令师,他还指点我叫我与那白老头化解前嫌呢,可我今天一见小友身上是青城派的家数,就又不自禁地失了态……真是叫道友见笑了。” “什么?你碰见我师父了?”林德志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碰见的?” “就是前两个月的时候,当时便是真人指点与我,要我趁此时机出世,还曾指点我说了这青螺宫里有我成道之物,不想还派了道友前来……” 林德志低下头暗暗咬牙,心说自己那位师父这不是在捉弄自己吗?这凌浑的成道之物当时明明就在自己手里,极乐真人当时不还给人家,却非要叫自己巴巴地跑上这么一趟……这不是非要叫自己这个小偷和面前这位失主来个对薄公堂,这师父……不正经啊…… 林德志咬着牙红着脸,先长吸了口气,这才从囊里掏出九天元阳尺和极乐真人的书柬向着那位穷神失主递过去,哼哼叽叽地道:“家师命我前来了结前几年的一桩旧事,临来时吩咐我先找到前辈,将这……件东西和这封书柬交与前辈。” 那位穷神凌浑却是没注意林德志手里是什么东西,――他也还没见过这九天元阳尺。只是先从林德志手里将九天元阳尺和极乐真人的书柬接过来,一拿到手里便“咦?”了一声,面露惊讶,却也不及细看,而是先打开了书柬读了起来。 林德志心怀忐忑,偷眼望去,却只见那位凌浑脸上刚开始还双眉微皱,再后来……似思似疑,似喜又忧? 林德志忍不住心里偷偷打鼓,心说不是我那位师父把我的老底全揭出去了吧! 好不容易等那位穷神凌浑看完了书柬,才挑着眉头把九天元阳尺在手里掂了掂,翻起眼皮面带怪异地看了看林德志,慢悠悠地道:“原来如此?想不到……道友在几年前就曾去过那青螺宫了?” 林德志面带尴尬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拜在真人门下还没多久了。” 林德志再点点头。 “哎……可惜了啊……”那位穷神凌浑眯起眼在林德志身上扫来扫去,直把他盯的浑身不自在:“还是真人眼力高明啊!要是我能早点儿碰到你该多好……” 林德志抽了抽嘴角,心说那您也用不着那么哀怨吧:“不知家师信中说了什么?” “这个吗……嘿嘿…”那穷神凌浑看着林德志一副不安的样子,将大嘴一咧:“真人只是告诉我那青螺宫里的封引法阵改了……要不是他这封信我还纳闷呢,我说怎么算不出该如何进去那地下石**里……原来是真人的手笔。” ……肯定不是光这些!林德志心想。 “就这些?其他就没了?” “当然不是……令师他准备闭关几日,要我告诉你等此间事完,你还拿上这九天元阳尺到峨眉山去一趟,帮峨眉派那些小家伙守几天山,等峨眉开府后,他自会再知会你。” “不是吧……”林德志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要我去帮峨眉守山?……还要等到峨眉开府?那他还……口口声声说要我少惹是非?” 见那位穷神只是点头表示林德志没听错,林德志瞪目结舌,百思不解:“我既然已经把这九天元阳尺还给您了,你去把他给了那些峨眉弟子,让她们拿上这尺子回山不就成了?要我这个多余人去做什么?” “什么叫多余人?”穷神凌浑也瞪大了眼:“如今正道衰落,妖魔横行,正是我辈出山匡扶正义,扬善除恶之时,只要是我道中人,都该尽一份力,那来的多余之人?” “……”林德志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硬插进正道来的吧? 可好象在记忆里那峨眉守山的确是没自己这号啊?再说…… 林德志暗暗苦笑,早知如此自己就别和那帮峨眉弟子搞那么……尴尬啊?自己现在连见都不想见她们,还要去峨眉山和她们日日相守?……想起来就别扭的慌。 见林德志面色阴晴不定,穷神凌浑又道:“这九天元阳尺既已为你所得,那就是你所有了,只是这尺子上的符咒还要我用得自于天书上册的符录译过来你才能使用,你且先听我为你讲上一遍罢……” 林德志这一下更是吓了一跳,慌忙摆手,急道:“我不要,这东西本来就是我从那青螺宫地**里偷来的……不对不对,不是这个意思,是……这把尺子原来是和那天书下册都是一起放在那玉匣里,我只是拿到了那玉匣,却也没能打开,还为此差点就惹上一身大祸,幸而后来碰上了我师父,他才帮我把玉匣又送回地**里,我还吃了玉匣里的丹药……” “原来你还知道玉匣里有天书下册?”穷神凌浑吃惊地打断了他:“我也是近些日子将我得的那本天书上册全数弄明白后,才借着天书上册的一道符录,闭关苦算数月才算出这天书下册的地点,你早在几年之前就已知道那地**里有天书下册?” “啊?啊……这个……我是……道听途说……”林德志差点就咬住舌头,张口结舌,结结巴巴,没法说下去了。 “嗯?”穷神凌浑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却也不再追问,而是道:“这九天元阳尺虽说不是什么绝世奇珍,但若放在当今天下也是少有法宝可比,你既然能有缘得到,便要好自为之,正该仗此法宝匡扶正道,莫要负了令师的一番苦心。” ……什么一番苦心,分明就是把我往苦海里推的心! 林德志一肚子的愤愤不平:我只不过吃了几个朱果,结果在造化阙里死皮赖脸要了一件无忧槌,就便宜了李英琼那位大小姐,……还挨了她一槌子,要是再抢了你这九天元阳尺,……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不过这个理由只能在心里想想,实在是没法说出口来,再说……林德志心里其实也早就对这把九天元阳尺有点儿那个……垂涎,自己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抢到手,又九死一生才只在手里拿了拿就还给了极乐真人,要是眼前这位正主再亲手给了自己……不管他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拿到手里。 第八十一章 喜见山头金花展 不过这个理由只能在心里想想,实在是没法说出口来,再说……林德志心里其实也早就对这把九天元阳尺有点儿那个……垂涎,自己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抢到手,又九死一生才只在手里拿了拿就还给了极乐真人,要是眼前这位正主再亲手给了自己……不管他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拿到手里。 林德志终于又从穷神凌浑手里接过了那把九天元阳尺,听穷神凌浑为他讲述了尺上的符咒用法,听了一会儿,心里若有所感,心中默念法诀,手里将九天元阳尺一挥,登时便是……一股紫气顶着一朵金芒灿烂的光团从尺子上直冲而起,迅速由小变大,在头顶上如昙花一现般花开五瓣,光华大放,光芒照射之处无不暖意洋洋。 林德志再将手中的九天元阳尺向回一招,只见紫气顶上的那朵金花顿时光华渐淡,又从大到小,落了下来,倏地缩进了尺子里。 就这一下,林德志也觉得够受了,……这九天元阳尺好费力气!而且还是只发了一朵…… 穷神凌浑拍手称赞:“好个元阳紫气,你刚拿到手里还没用元神相合就能发出这正宗的五瓣金花,看来不用多久就能练到花开九品,那时凭此宝还有谁能伤得了你?” “哦?”林德志听的一愕:“难道这九天元阳尺……不是能放出九朵金花吗?” “当然能,不过金花金花……只有能将放出的元阳紫气绽成花,才能说得了这元阳尺的真正妙用,这一般只有先天便元阳充沛的童身男子才能做得到,要不就是那种专修纯阳真火的仙道高人才能显出它的妙处,我看你好象就是以元阳之身又修过纯阳内火之诀,这把尺子到了你手上也算物得其主了!” 还有这种说法?林德志翻翻眼皮,心说好象那位齐家千金不是元阳充沛的童男也照样用的挺带劲儿啊――莫非她……是从小就练的是道家的纯阳真火?要真是这样…… 林德志暗暗为自己曾经的那位大师兄孙南叫屈:怪不得齐灵云对他不感冒,这从小就练的是纯阳真火的女子要是碰上个身具纯阴体质的男子还差不多,可那位曾经的大师兄孙南怎么看也不象是一个身具纯阴的……那不是人妖吗? 那穷神凌浑又道:“只是这九天元阳尺还有一样,就是只要有人能弄懂尺上的符文含意,便能用得它,只是能不能将它的妙用全部发挥出来的问题,等你到了峨眉山,若是碰上了敌手颇多时候,看看那些峨眉弟子中有谁的元阳充足,不妨将这尺子的用法也告与他,这样也不用你一人硬抗着,要知道这尺子虽说功效挺大,可凭你刚刚修了几年的道法真元只怕也难以支撑的住。” 林德志点点头,心说我到时肯定会这么做的,先教会那位齐灵云,再教会……林守志,要是最后还不行还有……裘芷仙也教了,这把尺子好不好还是另一说,这家伙耗起元气来可实在能算得上是个大户…… 话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那位穷神凌浑又将如何把元神和九天元阳尺相合说了一下,最后又道:“令师极乐真人想必是早已教过你修行纯阳内火了吧?” 林德志点点头,心说那个老……师父看来真的是早有预谋了,在我刚入门时就逼着我每天都要练纯阳真火,连从逆天大阵里出来换了身体根骨后也没叫我断了修炼,就是等着让我用这九天元阳尺啊――怪不得当我说那把无忧槌被峨眉弟子抢去了的时候他一脸早有准备的诡异脸色,原来是还有这个法宝在等着我往上套啊。 穷神凌浑也笑道:“看来真人是早有打算了……,只可惜我老叫花子连一个能拿的出来的弟子都没有,这几天光是为了收那几个不成气候的小鬼四下奔波,还不知到头来会有什么成效,荆妻倒是说在她亲族里收了个资质极好的小女孩子,可我又不敢把她和我刚收的这一帮小叫花子往一块堆……” 林德志笑笑,也不好接口,心说你收的那都是峨眉派拣剩的,但说起来偏偏还就是人丁兴旺,福泽延绵。(..tw无弹窗广告)要是你收了那小姑娘那可就要惨了,那丫也是个能惹祸的主,要是到了你的门下,整天光是跟在她后面收拾烂摊子就能把你给累的没时间修道。 当然林德志是没法拿这种话去安慰他了,而且……现在自己好象也是个挺能惹祸的? 怪不得啊!看来我师父……恐怕也是看出来这一点了吧!所以干脆也吧我打发到峨眉去和那帮大麻烦往一块儿凑…… 林德志心里特哀怨:想不到自己也终于是上了峨眉派这条船啦! 那位穷神凌浑发了顿感慨,忽地一回头笑道:“看来是峨眉那几个小家伙发现咱们在这儿了。” 林德志闻言也向山下一看,却见一紫一红两道剑光正从玄冰谷里盘旋直上,向着山头两人站立的地方直冲而来。穷神凌浑笑道:“一看就是妙一真人家里的那位小鬼头,也只有他才这么冒失。” 林德志闻言也深以为然:“不错,这小家伙的确是够冒失的,一见面就先和我对了一剑。” “还有此事?”穷神凌浑大感兴趣:“那小鬼手里拿的是当年连山大师的霹雳鸳鸯剑,当世可少有其它飞剑能与之相比,没伤了你的飞剑吧?” 林德志笑笑,也不回答,穷神凌浑猛然间大悟:倒是自己糊涂了,青城派乃是上古大派,岂会没有几把好剑? 说话间,只见山下的齐金蝉已是驾着剑光来到山顶,脚还没落地便叫道:“林大哥,刚才是你在这儿放了那朵金花吗?” 林德志笑道:“你先来拜见这位老前辈吧。” 穷神凌浑摆摆手道:“老叫花子可不喜欢给人拜来拜去,我还要到青螺谷魔宫里去看着点那帮魔崽子们,等我有了时间再来和这群小家伙们见面吧。” 话音一落,只见他一个大转身,手臂挥舞之间顿时满山雪花乱扬,“唰”地一声,已是施展遁法去的无影无踪。 齐金蝉瞪着穷神凌浑离开的地方诧异地道:“这是那里来的前辈?怎么连句话也不跟我说就跑了?” 林德志摇摇头:“那便是这次专门来破青螺宫的穷神凌浑,等他办完了事自然就会回来,你怎么一个人就上来?” “当然是我一个人了,那位李姐姐和申姐姐还身子太虚,我姐姐和那位秦家大姐姐都在照料她们,那个新来的司徒平哥哥只顾着跟那位秦家二姐说悄悄话,……朱文姐姐却不肯跟我说话,好没意思。” 眼前的齐金蝉一副圆头大眼的天真活泼模样,再加上他和林守志也是相交莫逆,林德志对他倒也是喜爱的很,笑道:“那你就一个人跑上来跟我说话?你……对了,那位女殃神邓八姑没说怎么才能救治你那两位李姐姐和申姐姐吗?” “她?”齐金蝉撅着小嘴一副不乐意的神色:“她从我们走了以后就又元神出窍不知去哪儿跑了半天,刚才才突然醒过来,说你在山顶上和一位前辈说话,我要来找你她还不让,后来要不是你忽然在山顶上放了那朵金花,她就猛地高兴起来,说你果然是她的救星,我大姐这才放我让我来看看你在和谁说话。” “哦?”林德志这才知道原来那位女殃神根本就没把自己说的话当真,不过想想也是,连自己也是等见了穷神凌浑之后才知道这九天元阳尺成了自己的法宝,那位邓八姑原来恐怕还在想着等穷神凌浑破了青螺宫后去救她呢。 当下林德志又和齐金蝉谈了会儿,从他嘴里问了问自己的弟弟林守志这几年在峨眉山学道的事,齐金蝉倒是知无不言,连林守志如今已是当了师兄,手底下还管着一个赵燕儿的事情也胡七乱八说了个尽透。 齐金蝉正说的起劲,林德志却忽地抬眼一望,笑道:“你姐姐来寻你了。” 齐金蝉急忙回头望去,果然只见山下又冲起一道金色的剑光,直直朝山顶这里飞过来,当下便又撅起嘴不满意地道:“我这个姐姐什么都好,就是管起人来特厉害,我一和她顶嘴她就说我拿上辈子的哥哥身份压她,还连朱文姐姐也听她的话,叫人无趣的紧。” 林德志不由失笑,再想想,心说你那位朱文姐姐上几辈子还是男人呢,要是以后你想和她亲热时突然被她摆出这个身份来……哇哇,不能想了…… 山下齐灵云那道剑光来的好快,只是说话间便来到了山顶上两人面前,落下剑光先朝着林德志施了个礼,叫了身“师兄”,便又朝着二人道:“刚才那位邓八姑说了,要救李英琼和申若兰二位师妹,要三样物品,分别是乌风草和外道之类的千年内丹,还有已经成了人形的首乌仙芝之类灵物的灵汁,前两样我们现在就有,但那仙芝的灵汁却还得蝉弟你回山去向你救的那个芝仙求取。” “刚才大家在下面商议了一下,决定让蝉弟你和秦家大姐一起用她的避尘幡带那两位师妹回峨眉山去一趟,救人要紧,等你从峨眉山回来了再和师兄多聚不迟。” 林德志也猜到她就是为此而来,便向齐金蝉笑道:“你姐姐说的不错,你还是快去吧,等此间事完,我还要跟你们回峨眉山呢,到那时你我再多说罢。” 齐金蝉闻言大喜,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原来林大哥你还要和我们一块儿回峨眉山去,那感情好,我也多了个说话的,……那我就先走了,林大哥你等我回来。” 第八十二章 又惊后患终消怨 看着齐金蝉驾剑光离开,那位齐灵云却没有也跟着他离开,而是迟疑了一下才向林德志道:“蝉弟性喜热闹,只是顽心太重,却是多有打扰师兄了。” 林德志连笑不敢:“说哪里话来,金蝉天真可爱,又待人热情,我也是很喜欢他的。” 齐灵云却又道:“师兄不要太宠着他就是了,我……是来帮秦家姐妹向师兄陪个不是的,我知道那位秦家二妹是……口无遮拦了些,但还望师兄念在她们从小就双亲尽去,一直在个深谷里从不见外人,不知世面礼节……那位秦家二妹也是天真了些,有些话说出来也不知深浅……但她也绝无什么恶意的……” 林德志笑了笑,摆摆手道:“我早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再说我这个做师叔的又岂能和小辈计较?只是叫她知道从今往后不可在别人背后乱说话,得罪了我是小事,要是再口无遮拦得罪了别人就不好了。” 齐灵云立刻跟上道:“既如此就好,那师兄既然来了此地,还请下去和几位师弟师妹同处可好?” 林德志摇摇头:“谷里尽多都是女同门,忽然多了我一个师兄岂不是不方便?而且我在山上修道时一个人呆惯了,也不大喜欢凑热闹,好意心领,我还是就在这儿呆着吧。” 齐灵云再尽力邀请了几回,林德志只是推辞,齐灵云眼见他态度坚决,也只好罢休,却迟疑了一下又道:“刚才师兄在山头放的那朵金花可是九天元阳尺?” 林德志心说这才是你来寻我的本意吧:“不错,正是此物,我在几年前路经青螺宫时就贪天之福进过它那地底石室,颇经了一番波折后得到了这把九天元阳尺,只是一直不知用法,家师算出今日正该它出世,所以才命我前来。” “刚才我正碰上了穷神凌浑前辈,蒙他不吝指点,教会了我用法,刚才出手小试,想来是惊动了诸位了。” 齐灵云登时面露喜色,先给林德志施了个礼,问道:“不知师兄得到这九天元阳尺时,可曾见到有几礼丹药也放在一起?” 林德志一笑:“丹药倒是有几粒的,可惜我当时也是身遭重创,幸而得遇家师,用了四粒丹药救活了我,剩下的也蒙他亲自又送回了青螺宫地**里,等凌前辈破了魔宫后,你再向他求要吧。” 林德志心说自己已经得了这九天元阳尺,好歹也得给穷神凌浑留下点啊,就是人情也得叫他领上些吧。 齐灵云从他嘴里得知了这些,也是够满意了,当即又和林德志交谈几句后便告辞离去。 林德志倒是挺疑惑的,这位齐家千金怎么就不提要用这九天元阳尺回峨眉山凝碧崖的事?难道她听了自己刚才和齐金蝉的话,知道自己也要去峨眉山就放心了?好歹也谦虚两句啊? 他也没太记得住原本的情节,这用九天元阳尺本来就是要等到将要破了魔宫时,才会有神尼优昙经玉清大师之口相告,齐灵云才得知峨眉山也正需九天元阳尺守护,这本来是这些老一辈的存心要教这帮新进弟子经点世面,所以一个个不是正忙着闭关打坐,就是要炼法宝编出种种理由。 而且那帮老一辈的也不是真的就全撒手不管,只是知道峨眉凝碧崖要开府必得先经受些劫难,只能故作大方地袖手旁观,但暗中可一直有人在盯着,要不然那藏灵子一到,岂会马上就有乙休紧跟着就出现? 这也是等齐灵云走后,林德志一个人坐在那儿想到的。 按说这前前后后几次斗法,峨眉派都有人参与了进去,连原本按说是穷神凌浑自己开府的事,跟峨眉派没多大关系的青螺宫也插进来,那只能说明峨眉派也正在把天下的正道人士往自己身边拉拢。(..tw) 正所谓共攘盛举,就连极乐真人,也把带着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林德志顶了出来,赶着他和峨眉派上了一条船。 林德志逐渐想明白了些其中道理,虽说不大甘心,但事到如今却也没第二条路好走,他也只能先打着走一步看一步的主义,心说不管好坏自己还是对前面的大致走向和其中风险了解一点,要说风光无限就算了,最起码还是能提前趋福避祸,这也算罢。 不过既然已经能确定自己要被卷进去了,接下来自己又该如何? 林德志打定主义,心说等峨眉山这事罢了,我先回云南雄狮岭长春宴无忧洞,找我那位师父跟他要个说法去。 他要不给俺家个说法,那……哼哼,可别怪我一怒之下,把蜀山搅个天地不全,万象不分,到那会儿,我看你们怎么收拾…… 林德志在那儿使劲为自己抱不平,主要是对自己师父极乐真人瞒着自己的事心里颇有点怨言,但现在也不好当下撂手跑回去,只能先坐下来,尽力平心静气,心说多练练功吧,攒点底子是正事。 当下一夜无言。 第二日,穷神凌浑从青螺宫里跑回来,先到山顶上叫上了林德志,两人一起下到女殃神邓八姑和峨眉山一帮小弟子所在的玄冰谷里来。 凌浑刚和众人攀谈几句,林德志忽然想起了被秦紫玲和自己伤了的师文恭,便问穷神凌浑在青螺宫可曾见到过他。 穷神凌浑笑道:“区区一个小魔崽子,你惦记他作什么?那小子命数该绝,被你们伤了个全身不全,回到魔宫却又偏偏被那同是只留下少半个身子的绿袍老祖给撞上了,说起来那绿袍老怪还是令师出手才斩了他的肉身,可惜没能毁了他的元神。” “这次竟在路上又碰上了西方野魔雅各达将他救到了青螺宫,只是那老怪物连门都没进便要逮住鸠盘婆派来的弟子往嘴里送,虽没真吃成,但也平白惹下鸠盘婆这老魔头,看来老怪逆行倒施,该是离死不远了。” “不光如此,绿袍老怪连那师文恭的肉身都抢了去,也不想想这几个人虽说并没什么真本领,可他们的师父却没一个是好惹的,老怪物如此作恶无忌,同类相残,眼看就是众叛亲离,不出几日必遭天劫。” 林德志心说我管那绿袍老怪做什么?我关心的是藏灵子。 昨日夜里从峨眉山飞回来的齐金蝉却在一边使劲拍手叫好:“那个叫师文恭的妖道连伤了我李师和申师姐,正该他有此下场。” 旁边的秦家姐妹和朱文、周轻云、吴文祺等人也是齐声叫好,连齐灵云也是点头含笑。 林德志可不会象她们那样只顾傻高兴,摇摇头道:“那师文恭是伤在我们的手里才会又被绿袍老怪抢去肉身的,虽说最后是死在老怪手里,但也是跟我们有关系,没听凌前辈说他师父不好惹吗?他那位师父可是个小心眼的,只怕到日后还是个麻烦。” 穷神凌浑一怔,正要说话,齐金蝉已抢着道:“他师父来了又怎么样?本来就是他徒弟先伤了李师姐和申师姐,我们还要跟他算账呢。” 林德志摇头不言,穷神凌浑笑骂道:“小鬼头!不知天高地厚,你林大哥这般考虑是极有理的,他师父藏矮子可不象是师文恭那般稀松,要是真找上来,……只怕还真是个麻烦。” “藏矮子?”齐灵云从小对三山五岳高人名士所知不少,一听这话便大吃一惊:“前辈说的莫非是那青海教祖天灵子?” 穷神凌浑点点头正要说话,忽地众人眼前一亮,凌浑登时又是一惊,道了句:“那魔崽子又在卖弄了,等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只见凌浑急冲冲一挥手臂,转眼间已使出遁法消失在众人面前。 齐灵云却也顾不得关心穷神凌浑的去向,而是忙着又问林德志:“这么说师兄是早已知道那师文恭的来历了?” 林德志也点点头:“我和他也打过个碰面,后来才蒙家师赐了我那道灵符,以防他的落魂砂。” “原来是真人之言……”齐灵云若有所思。 倒是齐金蝉又叫嚷了起来:“原来他还和林大哥你交过手?怪不得你一出面那家伙就吓的直发呆,他那个师父天灵子又是什么人物?” 猛地旁边一人插口道:“所以……师叔……你才叫我收回那白眉针?” 原来是一边的秦紫玲也想起了这藏灵子的名号,不由地花容失色,惊道:“尝闻家母在世时曾言道世上有三仙二老一子七真,那藏灵子便是其中那一子吗?” 见林德志点头,众人无不心惊,连最大胆的齐金蝉也老实了下来,这下都有点明白,能和东海三仙、嵩山二老齐名的人物,不用说也是极不好惹的。 林德志见大伙都不说话了,却笑笑道:“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那师文恭是先在成都城外偷袭了我一次,……这事你们中大部分人也都该知道些,幸得家师指点,我这次来就是要和他算算上次的账,又碰上他伤了那两位师妹,就是他师父藏灵子找来了,也有我先顶着,再说他最后也不是死在我们手里,谅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秦紫玲忽然拉着妹妹秦寒萼对着林德志盈盈拜倒,面带羞愧,道了句:“师叔高义,倒是我姐妹俩先前对师叔多有不敬,师叔却为我姐妹操心,我们心感大恩了。” 第八十三章 五鬼天王尚和阳 黑云掩掩,飞雪连天。 在滇西大乌拉山中有一座素有小长白山之称的高峰,峰顶直**云,峰底便是一个人迹难至的深山绝谷,谷里如今云蒸舞蔼,黑气弥漫。 林德志现在就藏身在这黑云中,正默默地坐在一块高大的巨石后,垂头瞑目,聚精会神地感觉着黑云内外的一草一木。 今天是端午节,正是群魔大会青螺宫的日子。峨眉派的齐家姐弟、秦家姐妹、周轻云等已经雄心勃勃地向青螺宫出发。 而林德志的使命则是留在玄冰谷里帮助只剩下一副枯骨的女殃神邓八姑守护和她性命攸关的雪魂珠。 这个使命是他自己向穷神凌浑讨来的。 他并非不想去青螺宫见识见识两道大会战,但那只限于旁观,要是叫他也去仗剑来个斩妖除魔,杀他个血流成河,他现在还是有点心理障碍。 要是他第一次从长春岩无忧洞下山的时候碰上这种大场面,他也会兴高采烈地参与进去,但现在再叫他傻呼呼地怀着满腔热血冲上去和那些邪魔外道死拼,他总是有点放不开。 但既然参与进来了,总得负点责吧? 于是当众人商议由谁留下看护邓八姑时,峨眉派那帮弟子都表现的不大情愿,经过一番商议,最后便是让他和秦家姐妹那位苦孩儿司徒平(林德志总在心里叫他苦老公)外带一位相比来说较弱的女弟子吴文祺留在了玄冰谷里。 另外就是林德志也主动要求留下。至于理由嘛……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这儿也很危险,光他们两个不行。” 穷神凌浑不在,玄冰谷里的众人自然也没有那个能对林德志的决定提出疑意的,倒是那位女殃神邓八姑对林德志的决定表现的神色很是感激。 不过虽说他人留下了,但那把刚得到手的九天元阳尺却被怪叫化凌浑派了他的一个弟子白水真人刘泉借去了。(..tw好看的小说) 本来就是该是人家的东西,林德志自然答应的很爽快。 至于留在玄冰谷里会有什么危险……别人不知道,但林德志还是知道点的,等到穷神凌浑带着峨眉群小大破青螺宫时,那位号称五鬼天王的洋和尚……不对,是尚和阳就会眼见不妙临阵脱逃到这玄冰谷来,想从邓八姑手里夺去那颗据说能专门克制他的雪魂珠。 那尚和阳是魔教中数一数二的老魔头,一身魔功出神入化,种种邪法秘术早已是名震八方,听说还在千年冰封的大雪山里的一处寒极生阳的秘谷里炼成了几样威力极大的法宝,动则追魂索命,连早年的几位大神通的修道者也被他夺了元神去炼成了一柄白骨锁心锤。 另外还有那号称连仙佛神圣都能炼化的魔火金幢,据称只要被他这法宝困住,不出三日,再有多大的神通也要化为飞灰。 象这种魔教的厉害角色,林德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第一次碰上。所以他现在心里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但要说他怕,那倒也不至于。 虽然连邓八姑也还不知道那尚和阳是否肯定就会来,只是在她藏身的玄冰谷里里外外用她早年所学的邪派法术布下了重重迷雾幻阵。 林德志基本上,还是能确定这种迷雾幻阵绝对挡不住尚和阳的,就算是再加上他自己的七煞剑和无咎种也不过是让尚和阳的魔火里多一个被炼化的元神罢了。 所以,林德志早已打定算盘,一个字――拖。 只要能拖到记忆里那位前来解救邓八姑的玉清大师来了,自己就不会有危险了,再等到去青螺宫的峨眉派那群弟子回来,那就反过来该尚和阳倒霉了。.tw[] 至于怎么拖…… 要让林德志象位大侠一样光明正大地站到那位洋和尚面前开口要求单挑――那不叫大侠,是大傻……。要是象那群峨眉派弟子一样光是一言不发拔剑就砍――那只会让尚和阳用他手里的魔火金幢把林德志连同邓八姑一块炼上他个半天。 所以林德志只能藏匿在女殃神邓八姑布下的迷雾幻阵里,怕不保险还躲在一块大石后,他前段时间刚从极乐真人那里学来的小符咒则是早布满在他的身体周围和往玄冰谷里的路上。 这些只是道家弟子初入门的符咒当然不会给法术精深的尚和阳造成什么麻烦,就算是他不挡也不会给他造成什么伤害。 但林德志只是求能让他稍稍分点神,只求能让那尚和阳稍延误点时间――是哪位高人说的:时间,就是生命啊! 林德志的手上掐好了“隐”“幻”二字诀,随时准备放出去,然后就是该拔出七煞剑了,七剑齐飞,再然后……掉头就溜。 至于那位邓八姑……好象记得她是绝对不会现在就该送命的,当然,如果是因为林德志横里插了一手而让她死了……林德志也没法。 不过这种可能也只是可能罢了,林德志倒是对自己还有点信心,比起自己记忆里这位女殃神凭着自己一身本领支撑了老半天的景象,现在多加了个自己――怎么说也该比原来强点吧! 说不定不用邓八姑自己出手,光是自己就能拖住那个洋和尚呢。 林德志信心满满地运足目力盯着黑云外的高处,直到见到远远飞来一个红头红脸红衣服的“红小鬼”……这位实在是太红了,红的简直是……发黑。 因为那个看起来就有平常人一半高的人影身后还脱着一道黑红的尾巴,就象……一个大号的喷着红焰的爆竹,直直地朝着林德志藏身的玄冰谷冲过来。 看来人家是目标明确、目的明显、外带目中无人…… 就是一冲到玄冰谷外便是二话不说火焰喷射器似的照着下面就是几道红通通地火练。 林德志心里直哀叫――这帮老魔头咋地和自己记忆里不一样啊? 记得在自己记忆里这帮老魔头动手前都要先磨磨叽叽地发表上一通宣言,意思是你老子我来了,你快点把你的什么法宝啊元神啊都乖乖地双手捧上来,别让我亲自动手,惹火了我就要这样那样…… 可这位怎么连句话都没有……不是,是连人影都还没见到就动了手呢? 林德志一边怀疑一边也赶紧把自己用那块大石遮了个严严实实,只觉得一股股热浪从头顶面前横飞竖掠,落在不远处轰轰隆隆地连烧带砸……烧的谷里的黑烟如汤泼雪般地“咕嘟嘟”直往天上冒气。 林德志藏身的地方本来是在玄冰谷最靠外的地方,那里也是被女殃神邓八姑的迷雾捂的目不能视。可就是只过了不大一会儿,这边的黑雾眼看就要被空中的尚和阳烧的雾掩云消,于是他就只能缩着头躲在那块被烧的直冒烟的大石后,一边在心里发狠,一边就要隐着身往空中冲。 就在他准备冲上去先对着那位红鬼般的尚和阳先来上一剑时,忽听身后邓八姑细如耳语般地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道友不必着急,且等那尚和阳再发些魔火,我今日正该是遭劫之时,出难之日,因我自走火入魔以来,身如枯木,心血冻凝,纵有仙丹灵药也难以复活身躯,今日这尚和阳的魔火正能帮我重温心火,道友不妨多等些时间,待我用这黑云迷雾多拖上会儿。” 林德志心说:得,自己都快要叫烤熟了,人家还在后边享受这好不容易的免费三温暖呢! 却听身后女殃神邓八姑又道:“等再过一时,那尚和阳见他所发的魔火无用,自然就会和身冲进我这幻阵里来,他知我身不能动,无法起身迎敌,心里自无顾忌,到了那时道友便可从他身后出手,帮我拖延些时间,若我今日身遭大劫,也还请道友将我心神所托的雪魂珠护住,不要叫他得去了。” 不愧是号称“女殃神”,的确是够阴的……林德志也不敢出声,只能朝着谷里邓八姑坐着的方向点了点头,意思是我一定配合。 然后便赶紧不住地从腰间皮囊里掏出专消内火上升的“清神丹”一个劲地望嘴里塞。虽说只是消内火的,可好歹塞进肚子里也凉快点,也能顶顶外边的火!这“洋和尚!”,这个光会玩火的死小孩……林德志一边把身体使劲往大石后边缩,一边在肚子里暗骂半空里的尚和阳。 果然,就在林德志快要被身周直冒烟的石头烤的七窍生烟时,差点就要把自己的无咎钟放出来了,半空中的尚和阳再放了不下几百道火龙后仍是只见下面谷里不断地冒出一股股浓郁的黑烟,好似全无止尽一般,不由地大怒,在半空中“哇”地发出一声尖利的吼叫,拖着一道黑红的火焰,头上脚下地照着谷底里女殃神邓八姑藏身的凹处直冲了过去。 这尚和阳不愧是号称魔教东方教主的人物,虽说心里知道身下玄冰谷里的邓八姑早已是一副仅留下元神还在的枯骨,但仍是毫不大意,还没等冲到黑雾笼罩的地方,便是催动五行真气,登时“轰”地一声,身周四面就象一个着了火的大红灯笼一般,化身成一团炙烈的火球,所到之处烟消雾散,最惨的是林德志早已布在那儿的那堆小符咒,被这尚和阳的魔火一烤,纷纷化成了一道青烟,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便失去了效用。 第八十四章 魔火烧处四下忙 这尚和阳不愧是号称魔教东方教主的人物,虽说心里知道身下玄冰谷里的邓八姑早已是一副仅留下元神还在的枯骨,但仍是毫不大意,还没等冲到黑雾笼罩的地方,便是催动五行真气,登时“轰”地一声,身周四面就象一个着了火的大红灯笼一般,化身成一团炙烈的火球,所到之处烟消雾散,最惨的是林德志早已布在那儿的那堆小符咒,被这尚和阳的魔火一烤,纷纷化成了一道青烟,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便失去了效用。 只是眨眼之间,就象一杯冷水被泼在了一块巨大的红烙铁上一般,玄冰谷里的黑云幻雾已被尚和阳的魔火炼的腾腾直冒白汽,连林德志藏身的大石头都开始发出“格格”的声音,然后迸纹,绽裂,“轰”地一声变成了一地碎石。 谷底尽头处女殃神邓八姑所在的山凹处也是云蒸雾散,白气升腾,邓八姑眼见不妙,急忙将自己幻出的黑气往回收,但就算她收的快,等五鬼天王尚和阳冲到谷底时,她也只收回来了不多点,只能将自己的身躯牢牢包在那团黑气中,勉强将自己的那副枯骨从坐着的大石上拔了起来,就要将元神遁出往石下的洞里逃。 林德志呢? 他正在憋着气,不然一吸气满喉咙都是火烧火燎地痛――这谷里的空气温度实在是太高了点,连他面前的大石都能烤成碎末,可想而知他正在忍受多么强大的――刚才还是三温暖,现在突然间就变成了高温蒸气锅炉。 林德志憋着气暗自在心里默默数了“一、二、三”,然后掐着隐身诀将手一抬,将手里早已准备好的朱雀冲发了出去。 这下五鬼天王这亏可吃大了。 这老魔头早在前些日子毒龙尊者用水晶照影**搜寻时,便瞅准了女殃神邓八姑藏身的地方,还连她身边的那几个峨眉弟子都记了个清清楚楚,刚才又在青螺宫基本上全见到了那几个峨眉弟子,就是有一半个没见的,也只是些没什么本事的,他自然也没放在心上。(..tw好看的小说) 所以尚和阳一进得玄冰谷,首先便是将自己所练的魔火放了个大大的,只是担心邓八姑那颗雪魂珠,生怕邓八姑放出那颗珠子上的万载玄冰之气来把自己的魔火灭掉。 可就在他光顾使着劲往大里催火时,背后却结结实实挨了林德志一下硬的。 这朱雀冲本来就无声无息,就是在明处也只能见到一道白光,更不用说现在玄冰谷里到处都是白汽霭霭,目不能视,连直接造成这种后果的五鬼天王尚和阳现在也是瞪大了眼使劲辨认方向,林德志还是在尚和阳的背后发出去的,他可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尚和阳那红通通一团火焰即使是在腾腾蒸气中也太好认了。 只听一声震天动地的惨叫声急剧地从火团里迸了出来,紧接着便是只见那团火猛地一缩,然后又是“轰”地一声炸了开来,当下四面八方,天上地下,无不是红光缭绕、火焰熊熊。 林德志早已做好了接受反击的心理准备,这边朱雀冲还没收回来,那边已是一个纵跃急跳而起,半空中心神一动,登时满地金光乱射,无咎钟已放了出来。 林德志本来还打算再把七煞剑也放出去给那位五鬼天王尚和阳加点料的,但还没能他这边掐住御剑诀,那边便是只见眼前红光一片,连无咎钟正外放的金光也是不由地一滞,然后便急速地往里缩。 林德志顿觉身上压力剧增,急急一口真气向身外的无咎钟上喷去,随即迅速发动了如意神符上的遁字诀,只是一个旋转,眨眼间便连人带钟出现在数十丈开外。 问题是那五鬼天王尚和阳那肯就此放过他? 尚和阳被林德志放出的朱雀冲在胸口上俐俐索索钻了个洞,这下要不是他玄功精妙,只怕是连肉身当下也要叫毁了,这种亏他什么时候吃过?当下连邓八姑的雪魂珠也扔到了脑后,回头朝着闪到不远处的林德志急追而来。 这下目标明确,尚和阳找到了偷袭自己的苦主,立刻便是一个风车般地大转身带一个跟头,全身的那几件小衣服立马飞了出去,露出一具光溜溜、红艳艳的**,双手托地,两脚高举,迅速地在地上开始急速打转。 “嗯?……有女士在场,你也太不文明了吧?怎么又变陀螺了……哇,放烟花啊!”林德志刚想骂上这位随随便便就耍流氓的小鬼几句,可话还没出口,只见眼前一阵红气袅袅,甚至连光线也被高温烤的扭曲了起来,只见从那边地上倒立着不断转圈的五鬼天王尚和阳身周倏地放出一圈圈炙烈的五彩火练,眨眼间便将林德志连同他身外的无咎钟层层围绕起来。 饶是林德志抢先发动了无咎钟,也是只觉一阵阵热浪不断地从无咎钟的金光外透了进来,不过却也要比刚才躲在石头后硬抗要轻松的多了。 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林德志发现自己跑不掉了。 从地上倒立旋转着的五鬼天王尚和阳身上射出来的那些颜色斑斓的五彩火练就象是一道道灵活无比的绳子一般将林德志连同无咎钟栓了个上三层下三层,和林德志身外那层同样是有形无质的金光蜿蜒交结,甚至发出了“毕薄”的迸裂声。 这就是五鬼天王尚和阳仗以横行的魔火炼魂了。 在这道道看起来色彩缤纷的五颜六色的火练围困灼烧下,不知有多少道行深厚的正道外道都身化飞灰,甚至只留下一丝了无神智的灵魂还被尚和阳拿去炼了邪术和法宝,连轮回都不能轮回,还得成为尚和阳再去追魂夺命、遗害无穷的工具。 这重重魔火本身倒没多大的威力,但它们却专能困束修道人的行动,然后再慢慢灼烧炼化,就算是防身的法宝再好,也支持不住他这样不断的炼,所以在五鬼天王尚和阳的心里,向来是信奉“只要时间长,神仙也要亡”的。 可惜他现在正就是缺时间,而且还有个最最要命的问题是:就在离他不远处的邓八姑身上,正有他最最要命的克星――雪魂珠。 女殃神邓八姑本来在心里就没打算要把雪魂珠放出去的,因为她知道,面前这位五鬼天王尚和阳还有一件能专克制象她现在这样只有元神之人的法宝白骨锁心锤。 这件法宝本来就是用五位**力的修道人的元神炼就,反过来又是专门克制修道人的元神,特别是对于现在肉身枯干,只有元神存在的邓八姑来说,那就是只要她敢把元神寄托的雪魂珠放出来,当下便要连元神带雪魂珠都要被尚和阳的白骨锁心锤擒住。――她自然不知道就在刚才,尚和阳的白骨锁心锤刚落到了穷神凌浑的一个弟子手里。――所以她只能在那儿看着被尚和阳魔火困住的林德志空着急。 林德志现在就更急了,要说他的无咎钟发动后浑身都被护在一个大钟形的金光团里,本不惧那重重魔火炼化,可问题是这无咎钟护的再严实――那也是需要他的真元不断催动的,特别是在五鬼天王尚和阳的魔火烧灼下,林德志只觉得自己的真元潮水般地往外泄,稍稍有点松弛,那无咎钟的护身金光就会迅速地往回缩,而且还有一阵阵的剧烈高温从金光外直透进来,烤的他浑身冒汗,叫苦不迭,心说:这个倒霉的玉清大师怎么还不来? 不过现在最紧张的其实还是五鬼天王尚和阳。 尚和阳只是拼命地在那里转圈施法,却见林德志在那重金光团里安安稳稳,好似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被他炼化的迹象,眼见不多时那群峨眉弟子就会返回此地,到时说不定还会有那个穷叫化凌浑一块回来,到时候……自己只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有就是,在林德志的背后,尚和阳突然又看见了一个人影! 那人身材高大,体格魁梧,却偏偏又在背上背了个驼,所以尚和阳只能看见那一头零乱的半长须发,但只从来人能无声无息地到了自己的身边不远处自己还没能发觉来看,那也绝对不是个简单角色。 偏偏那人还一声不吭,只是带着一副饶有兴趣的神色仔细端详着被尚和阳困在魔火里的林德志,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就这样,这种诡异的场面就出现了。 后面不远处是呆在那儿投鼠忌器不知如何是好的女殃神邓八姑;这边中间是两手托地陀螺般拼命转圈放火的五鬼天王尚和阳;再往前是使劲往外喷气维持护身金光的林德志;最后在林德志背后就是那个身材高大的一脸看戏模样的驼子。 这种局面一直保持到林德志终于也发现自己身后的那个驼子为止。 林德志只是无意间一转头,想找找那位按说早该来到的玉清大师,却一眼看见了那位高大魁梧的驼子,立马放声大叫:“来者可是乙休真人吗?。” 那驼子被林德志这一声叫的直发楞,还在地上打转的五鬼天王却吓的直发晕。 第八十五章 金钱顿现伏魔音 林德志这一声喊,五鬼天王尚和阳登时也记起来那个驼子的名号,当下心里一阵发凉,心说:这老怪物是从哪儿跑出来的?多时不见怎么变成了个驼子?还有……面前这个被自己魔火困住的小道士竟然和他认得? 那位身穿葛麻道袍的高大驼子却也决没想到面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小道士竟然一口叫破了他的名号,当下也是一阵发晕,心说自己几乎上百年未曾露面,而且还变成了个驼子,这小道士是怎么一口就叫出自己来了? 当下只听他开口便问:“你这小道士是从何得知我的?你见过驼子我吗?” 林德志心说:一看见你那驼背,而且还这么高……要是猜不出你是大方真人乙休来那我上辈子岂不是白读蜀山了? 这一分心,身周的护身金光立马就是一缩,他急忙再使劲往身外的护身金光上喷了口真气,这才喘着气道:“有问题咱们等会儿再说好不?您还是先帮我打发了这洋和尚怎么样?” 林德志现在正心急带火燎呢,不料那位大方真人乙休却面带嘻笑地道:“洋和尚?哈哈……这洋和尚可跟我没什么仇怨,再说我和你又不认识,为什么要帮你?而且……”乙休忽地压低了嗓门:“那边那两位佛门大能还躲在在一边看戏呢,你不叫她们,却只叫我驼子干什么?” “佛门大能?”林德志听的直迷登,但马上恍然大悟,不由地怒气勃发,放开嗓子大骂了一声:“我就知道当秃驴的没好人……” 猛地一个清脆的女声响了起来:“乙休师伯,你这当前辈的好是为老不尊。” 随着这声娇喝,一个头戴黄冠,身着金袍的妙龄女尼倏然自空中飞下,人还未到便是明晃晃十几道金光金蛇出洞般打了下来,顿时满天霹雳大作,乱石纷飞。(..tw无弹窗广告) 林德志只觉身上登时压力一松,忙不迭掐住了“遁”字诀,拼尽全身力气大喝一声:“遁!” 眨眼间,林德志已脱出了五鬼天王尚和阳的魔火炼魂阵,再出现时已身在玄冰谷外几十丈远的雪山半坡中,收了护身的无咎钟,一头趴在冰凉的雪堆里直喘大气。 眼前人影一晃,却是乙休又闪到了林德志面前,笑嘻嘻地道:“怎么样?别看我驼子不出手,只要我吭一声就能解了你的危难,你又怎么谢我?” 林德志翻了翻白眼,有气无力地抬起手照着乙休拱了拱,没好气地道:“那我也吭一声好了,――谢谢了啊。” 乙休倒也不以为忤,反而哈哈大笑,指着林德志笑骂道:“好个泼赖的小子,一看就是白矮子和朱矮子教出来的,既然知道我驼子的名号,竟然还敢捉弄我,当我不敢帮那两个矮子教训你不成?” 林德志摇了摇头:“这你可就猜错了,那两个矮子可不配做我师父,你连这也算不出来吗?再说你只是吭了一声就是帮了我,――那我吭了一声还不是谢了你了?” “嗯?”乙休登时一愕,但随即便又笑道:“原来你是极乐真人弟子?只是真人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嘿嘿,有意思,怪不得你一见到我就能叫出我的名号,我还纳闷那两个矮子什么时候知道我出来了呢。” 林德志身上的余热将身边的冰雪都烤的化了,一会儿竟将地上融出了一个人字形的大坑,身上却仍是热气腾腾,长呼了一口气,翻身坐起,向山下看去。 山下不远处现在正打的热闹非凡,只见地上那位五鬼天王尚和阳又在那里两手倒立团团乱转,身上还是不断地冒出一团团的五色魔火,却也不敢全力进攻,只是在自己身周绕来绕去围了个水泄不通。 至于空中……林德志大叹了一声:“想不到连佛门中人也这么爱钱啊!” 只见半空里正飘浮着那位林德志曾有数面之缘的玉清大师,手里拿的却是两面金光闪闪的……好大的钱!外圆内方,上有金字,正从金字上不断地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霹雳之声,将一道道金光从半空里打在底下紧紧包住尚和阳的那大团魔火上,只打的金光四射,火焰乱飞。 两方都是全力出手,打的惊天动地,气势磅礴,――就是半天了也没能分出个胜负来。 乙休也靠在林德志身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下面热火朝天的场面,却犹记得朝林德志笑道:“你休要小看了那小尼姑手上的那两片大钱,那可是优昙大师的伏魔雷音钱,要不是那尚和阳……对对,是洋和尚,他还有点真本事,那小尼姑的功力也还浅点儿,要是差一点的邪魔外道,早就被那两片伏魔雷音钱发出的佛家伏魔雷音打散了。” 林德志自从得知刚才那两位佛门高手竟然躲在一边看自己受罪开始便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闻言撇着嘴道:“不管再怎么叫的好听,一位佛家弟子竟然光明正大地用金钱当法宝,是不是以后打算要用金钱去感化那些老魔头啊?” 乙休被他的话逗的忍不住失笑道:“你这小泼赖休要胡言,佛家人四大皆空,这用金钱做法宝不过是表明佛门要的是无色无相的意思,你再乱说,小心叫底下那小尼姑听到了来和你理论。” 林德志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只怕人家先来和你这为老不尊的老前辈理论一场还差不多。” 他马上又接了一句:“这‘为老不尊’可是底下那位说的,可不关我事。” “你……小泼赖!”这回乙休也说不出话来了,又气又笑地骂了林德志一句,忽然又咧开嘴哈哈一笑:“不和你在这儿多胡搅蛮缠了,那边还有一个和我大有因缘的小家伙,驼子我要带他去一趟,若是他那两个小妻子回来了,你替我转告一声罢。”说完便作势要走。 林德志岂会不知他要做什么?闻言只是一笑道:“你就这样吭上一声就要把我那侄女婿带走了?那等一会儿我那两个侄女回来了要是跟我要人怎么办?” “嗯?”乙休双目圆睁一愕,但马上又是哈哈一笑:“对对对,算起来的确是你的侄女婿,不过嘛……既然我已经跟你这做长辈的吭了一声了,你自然就……多担当着些罢。” 话音一落,只见大方真人乙休双手一振,顿时霹雳一声,只见满山红光闪耀,乙休人影却已是鸿飞渺渺,无影无踪了。 林德志忽地想起一件事,刚喊了半句:“别伤了……”却见乙休早已去的不见人影,只得将肚子里的话又咽了下去,心说这些老家伙都是仗着自己能掐会算点儿,连话也不听完就自顾自乱跑,……我还是别喊了,自己去看看罢。 林德志歇了这一会儿也恢复过来些,当即掐起隐身诀朝着玄冰谷里闪了过去,小心翼翼地从下面正打的热火朝天的战场边绕道而行――他现在才不会去管那闲事呢,反正两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再说了,刚才乙休就说了上边有两位佛家的大能人在欣赏自己被火烤,就是现在这位小尼姑支持不住了――上边还有位老的呢。 等到了女殃神邓八姑藏身的山凹那边,却见她正在咬牙切齿地满面痛苦之色,林德志仔细一看,哦,原来是邓八姑正在趁此机会用元神托着雪魂珠和自己的肉身往一块融合呢。 按说是帮人帮到底,林德志这时若出手运起自己的纯阳内火帮邓八姑暖和一下身体回让她少受好多痛苦,但……这丫的,刚才光是看着自己被那个五鬼天王尚和阳的炼魂魔火烧灼,也不说放出雪魂珠来帮点忙……也不理她。 头顶上那位大方真人乙休正在低着头和被邓八姑藏匿在雪洞里的司徒平说话,只是简单几句后便见他袍袖一展,连带着司徒平也腾空而起,直朝着天空飞起。 只是那位乙休刚带着司徒平起到半空,忽地便见眼前一只巨大的长毛神鹫从远处直冲而来,离的老远便是一声长唳,怒目圆睁羽绒乍立,展开两只精钢般的爪子朝着乙休抓来。 这只大鸟虽说看起来威风凛凛,但又那会放在乙休心上?只是笑骂了一句:“孽畜无礼。”从大袖里亮出一把金灿灿明晃晃的大剪,手一张便见那把大剪头尾开合,神一动顿时摇曳生辉,随风而涨,变成了一把数十丈长的巨剪,照着那只巨鹫就是一剪。 林德志紧赶慢赶,也只能眼瞅着那两片巨大的剪刃眨眼间已切到了那头巨鹫的脖子上,急忙大喊:“剪下留情啊!”但那还赶的及?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那只巨鹫就要叫一剪两段,猛地半空里无声无息地横空出现了一双巨大的金色大手,一只手平空将那把巨剪的剪柄一把握了个实实在在,一只手却就象老鹰抓小鸡似的将那只几丈长的巨鹫一手捏在了手心里,一声:“阿弥陀佛”的佛号响彻半空,随即便只见两只手一手抓着那把大剪,一手捏着那只大鸟,疾如电闪般地向后急退,眨眼间已消失的不见了影子。 第八十六章 还将朱雀再飞冲 这边林德志还在急急忙忙地御剑往上冲呢,那边却已是风平浪静,只留下半空里神驼乙休瞪着大眼往那两只大手消失的方向猛望 林德志长喘了一口大气,半空里一个盘旋,消去了隐身,朝着还呆在那儿的神驼乙休笑了笑,掉头便要向下返。 那乙休却猛地照着林德志开口骂道:”都是你这小泼赖,叫驼子我平白无故地惹恼了那老尼姑,如今连我的吃饭家伙也叫人家抢去了吧?” 林德志见他虽然口气不好,却犹是面色带笑,自然知道他也不是真恼,也笑嘻嘻地回了一句:“谁叫你不问青红皂白地就下杀手?那只神鹫可是你手里这位家养的,你抢了人还要连人家的鸟都要杀,有人看不过了吧?现在却来怪我又是何道理?” “就你嘴硬。”乙休骂了一声,又道:“要不是我忽地心神一动,想到了那只鸟儿杀不得,当下收了点势头,又岂会叫那老尼姑白沾了我便宜?分明就是她恨我刚才不该开口帮你吭那一声,故而专门等在这儿好叫驼子我丢个脸还不能吭气,哼……若非我算出她这下也能帮我手里这小家伙点忙,我又岂会叫她连我的乌龙剪也抢了去?” 这话倒也不是没道理,林德志只能笑嘻嘻地在半空里拱了拱手,刚要谢上几句,忽然猛地一阵风雷大作,只见远处红光满天晃人眼,黑云急卷如潮来。 远远望去,只见天边乌云滚滚,浊气冲宵,地火风水齐齐发动,连林德志这边也是风卷雪飞,山摇地动。大方真人乙休手搭凉篷定眼远眺,道了句:“那边的天魔解体大阵已发动了,那帮峨眉派的小家伙们也要回来了,驼子先去也。” 大袖一展,又是平地一声霹雳,红光满天中已失去了大方真人神驼乙休的影踪。 随即只见一朵五彩斑斓的云彩风驰电掣地向玄冰谷这边直飞而来,眨眼间便现出了齐家姐弟和秦家姐妹等峨眉众弟子的身影。 齐金蝉一露出身子便朝着林德志大喊道:“林大哥,我们回来了。刚才那一仗打的好生热闹,可惜你没去,……咦?下面是谁在那儿乱喷火啊?……那不是玉清大师吗?” 林德志将手望下面一指:“那是魔教东方教主五鬼天王尚和阳,刚才要来抢邓八姑地雪魂珠,还用魔火烧了我半天,幸得一位大方真人……” 他这话还没说完,只见那帮峨眉弟子齐齐怒喝。顿时飞剑乱舞,光华满天,一个个照着底下的那团火焰腾腾地战场急冲而下。 ……这帮急性子人!林德志感叹一声,赶紧喊道:“小心,他的魔火能污飞剑。” 峨眉派这帮新进弟子虽说都是急脾气,但倒没一个是傻子,林德志此言一出,满天剑光齐齐一个急刹车,朱文和秦家姐妹立马开始从怀里往出各掏法宝。 林德志则是御着剑半空里一个盘旋,在山腰里找了个突出来的大石。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心里道:我的任务是结束了,开始看戏罢。 底下那位双手倒立满天喷火的五鬼天王尚和阳正和半空中手持两片大钱乱发雷光的玉清大师打的热闹,猛地从自己地火堆里看见一朵五彩缤纷的云彩急煞煞地撞了进来,随后又是一道青地光束照射在火云里,青光照射之处顿时火灭烟消,心里登时一惊,知道今天是得不到雪魂珠了。立刻将身子一顿,翻身跳起,就要施展遁法逃走。 这边林德志看得清清楚楚,坐在那儿悠悠然喊了一声:“那家伙要溜了啊!” 驾着弥尘幡的秦家姐妹立刻各施法宝。首先是秦寒萼,急忙双手一张,从手心里放出红彤彤一团光华,光华所至之处无不焰掩云开,将光着身子正要脚底生烟的尚和阳露了出来,那边秦紫玲已借着红光火色掩护将白眉针悄悄地打了出去。 只听火云里又是一声尖嚎,一个光着**的红肉小人就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尖叫着拖着一条长长的红色火焰嘭地炸了出来。慌不择路地照着林德志正坐着地山腰射了过来。 “……嗯?你还往我这儿凑?”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啊!林德志手一抬。一道白光无声无息地照着直冲自己这边而来的尚和阳又是一下。 常言道:一个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连摔两跤……可今天这位魔教东方教主在林德志手底下却偏偏连挨了朱雀冲两下,而且还基本都挨在同一处位置。还是胸口那儿还没合住的小洞边上,又穿了个血眼,当下打的他身子登时在半空里一滞。 眼见周围法宝乱飞,剑光乱蹿,五鬼天王尚和阳牙一咬,借着胸口上冒出的血光急忙施出了魔教秘法,只见一道红光轰然炸开,血污乱飞,几道将要杀到的飞剑生恐他又要施展什么污秽之术,急急将剑光一偏,尚和阳借势一个脚底喷火,“哧溜”一声就如一道钻天蛇一般化作一道火线直冲天际,转眼便消失在茫茫雪山之中。 林德志撇撇嘴,心说你用那满天大火连烤带蒸烧了我半天,我只是用这小小的朱雀冲打了你两下,咱们就算扯平啦! 再看底下,那位玉罗刹玉清大师已凑到了女殃神邓八姑身边观察她的情况,又忙着吩咐齐灵云去向怪叫化穷神凌浑去借九天元阳尺和聚魄炼形丹,刚说到等救了邓八姑后还得拿着九天元阳尺去峨眉山时,林德志已凑了过去,似笑非笑地盯着玉清大师道:“齐师姐只管先去罢,我还要向这位佛门大师问两句话。” 饶是玉清大师修炼多年,脸上也不由地一阵尴尬,忙对着林德志合掌行了个佛礼,脸带笑容抢先开口道:“道友切莫要误会,当时我与家师只是刚刚来到这儿,眼见道友身在那层护身金光之中,短时间内绝无危险,家师又看出附近还有一位高人潜踪隐迹不知敌友,故而要我先莫要轻举妄动。” “待她老人家算出那位本是多年未曾出现过的大方真人神驼乙休时,却见他已到了道友身边,只以为他要出手相救与你,因知他脾性怪异,故而也不好横插一手,不想乙休师伯却和家师开了个玩笑,不但自己不出手,还激了你一句,等家师看出此中关节要我出面时却误会已成,只是当下家师也不好出来和道友你分说,只好命我向你先道一声谦,待日后有机会时再作补偿你看可好?” 林德志面带怀疑看看她:“就这么简单?” 玉清大师合掌低头喧了声佛号:“出家人不打诳语。” 林德志哼了一声,掉头走开,心里道:反正今天我是记住你们师徒俩了,以后再有什么和你们这些光头尼姑相关地事,我是有多远躲多远。 等齐灵云从穷神凌浑那里拿来了九天元阳尺和聚魄炼魂丹,一到便先向在一旁闭目静坐的林德志道:“凌师伯跟我说等救了邓八姑后,这九天元阳尺只需还给师兄便是,只是峨眉山之行……” 林德志睁开眼点了点头:“我自会去的。”站起来从齐灵云手里接过九天元阳尺,指着尺上的符文将用法一一告诉给了她,最后又道:“现下我真元匮乏,和邓道友又是男女有别,你拿这九天元阳尺去相救与她罢。” 齐灵云拿过九天元阳尺按着他所教运起纯阳真气一挥,登时满山金光紫气耀人眼目,九朵金灿灿的金色光团在一道紫气接引下绕体翻飞,却比林德志当时的一朵金花不知强了多少。 只是齐灵云所放的金花数量虽多,但从每团金光的大小上却差了林德志老远,而且放出地金光只能是圆忽忽一团光芒,就是林德志指点她将金光绽开时,齐灵云拼尽全力也只能叫那些金光鼓成一个个花骨朵的模样。 林德志一边为这位峨眉派大师姐深厚的纯阳真火暗自感叹,一边却也为自己第一次轻而易举地就能将九天元阳尺放出的金光花开五瓣而奇怪,但脸上却只是一片赞叹之色,合掌称道:“好深厚地功力,我当时放出一朵金花都颇感吃力,相比之下倒真叫我惭愧了。既如此等救了邓道友后,不妨先就由师姐拿着这九天元阳尺回峨眉山去,我也要先回家师那里一趟,随后我再到峨眉山与众位相聚可好?” 齐灵云忙道:“师兄太谦了,我也只不过是多练了几年罢了,师兄日后定当远胜于我,只是师兄要先回山我也不好拦阻,而且我门在山下一处寺院里还有几位路上救下的小童也受了凌真人之托要带回峨眉,倒也不好拖累师兄,但凌真人曾言道峨眉不久就将要有一场大劫,到是还望师兄不辞相助才是。” 林德志始终对极乐真人胡里胡涂地便通过怪叫化穷神凌浑之口吩咐自己去峨眉山趟那一遭浑水感到心有不甘,当下点头应允了齐灵云,谦了几句后便向众人告辞,驾起剑光返身直奔云南雄狮岭长春岩无忧洞而去。 第八十七章 顺逆善恶魔是魔 林德志一路不停御剑急飞,但等到他回到云南长春岩无忧洞时也已是日暮时分。 长春岩上仍是春意昂然,群芳争艳,一抹晚霞将满山染的红黄遍野。 林德志离的无忧洞老远便只感觉到山势变幻,景象摇转,连方向也难以辨认,急忙按落了剑光,这是极乐真人的守山大阵封山的迹象。 这说明极乐真人的的确确是在坐关了,而且是不容外人打搅的内家闭关。 林德志在跟随极乐真人学道时便多次得到过他的警告,要他只要见到封山大阵启动便不可轻易进入无忧洞十里以内,至于十里以外,林德志倒是还曾得到极乐真人将阵中布局走势传授过些。 林德志只好先回到自己平常所居的那处小院内,屋里石案上还是他走之前那样堆着乱七八糟的制符用的朱砂玉石黄裱纸等等之类。 林德志屋里屋外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自己师父留下的一言半语,甚至连他后屋里原来修炼太乙神雷诀的那几块用太乙元精凝结的大石柱切割分开的石盘也不见了。 林德志索然长叹了一声,就着院中地下坐了下来,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半天,直到夜色深沉,星斗满天,才定了定神开始修炼坐功。 一晃眼几个时辰悄然而过,就在林德志从入定中醒过来时,忽然心里一惊,急急跳起向山顶望去。 就在长春岩高耸入云的山峰顶端,一个身材矮小的身影正在仰观星象。 要不是林德志自从得到如意神符后眼力大进。夜能视物,而且对长春岩上的一草一木实在是熟悉地紧的话,峰顶上那道一动不动的矮小人影肯定就要被他无视了。 林德志也不敢惊动了峰顶的极乐真人,只是静静地走到离无忧洞正好十里远的一处阵角里,盯着那道塑像般的人影耐心地等待。[..tw超多好看小说] 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眼见星移斗转,天色将明,林德志连平日里每天不断的吐纳功夫都没去做。就是站在那儿死等。 也不知等了多长时间,反正是天已大亮了,峰顶的那道塑像般地人影方才长吁了一口气,回过头来朝着林德志这边一望,随即大袖挥舞。转眼间便出现在林德志身边。 林德志急忙一头跪下,先给极乐真人施过礼,正要开口,极乐真人已淡淡地道:“我知我在书柬里托凌真人转告你的话你听后定会心存疑虑,你且随我前来罢。” 极乐真人伸手托住林德志,左袖一扬,林德志只觉眼前一花,面前景色急变。定下身来时已是身在无忧洞中。 极乐真人自去向一处蒲团上坐了,点头示意林德志也在他面前坐下,方才悠悠地开口道:“你在山下也走了一遭,可见山下人世间如今是什么景象?” 林德志一楞,不知他为何先问起这个,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山下的所见所闻后。斟酌地答道:“人世间正是群雄混战不休,百姓哀鸿遍野。” 极乐真人点点头又问:“那如今红尘之外、群山之间呢?又是什么景象?” 林德志这回可被难住了,思考了半晌才犹疑地道:“师父所言是问修道人之间也是正在你消我长,混势纷呈吗?” 见极乐真人点头。林德志这才跟着将自己心里和记忆里的一些观念说了出来:“如今山外邪魔外道遍地作乱,妖魔鬼怪纷纷绽露头角,但虽说是遍地开花,却也不及我正道,特别是峨眉派正是气象万新,而且还有众多正派新进弟子也正在向峨眉派靠拢,大有群山之中一枝独秀之势。” 极乐真人面露讶色。轻笑一声:“想不到你也倒是看的分明些。看来这些日子心里也是在算计不断吧?” 林德志被说地面色尴尬,只好纳纳地道:“心有所疑自然有所思……弟子这不是向师父您求教来了吗?” 极乐真人也没再去责怪他心中不净。只是仰面朝天轻叹一声,缓缓地道:“我自百年前夜观天象便时而会心有所感,特别是近数十年来,经常在夜观星数气运时便能感觉到天下即将乱象纷呈,不光是红尘人世间混乱不休,就是那些逃离红尘世外,只想不问世事,一心得道长生的那些,又如何能逃得出这茫忙天道之下?” “需知人逢乱世道逢劫啊!” 极乐真人又是长叹一声,将头低下来对着林德志道:“不要以为你我静坐山中就能消灾免劫,更不要觉得自己自己能跳出这天道之外,我这近几年来无时不刻都在战战兢兢,生恐大劫之下万物消沉,收下你这个弟子后就更是怕你不知进退,到头来覆巢之下无完卵,将青城数千年道统毁在你我手中。” “故而前些年我一力要求你不得多沾是非,就是怕因果交缠之下将你拖入这场大劫之中,直到……” 极乐真人萧索地一声苦笑:“直到东海三仙中的玄真子送来了昔年长眉真人飞升之前留下的遗柬,我细细拜读后才心有所感,恰好你又在山下胡搅蛮缠沾惹了一身是非,我夜观星象昼观气数,方才觉出天道混乱中有序、气运极致下无穷。” “长眉真人早在三百年前就留下吾道之兴、三英二云的言语,我这几日静坐推算,也才知他此言并非是道他峨眉一派只要有了这五位弟子就能光大门派,而是说当今天道纷乱之下,恐怕是只有这几位应运出世后才能将这场大劫平复下来,我前些时候也见了其中两位,只从她们面相上便稍看出她们都是面透凶煞,气撑华盖之辈,看来要度过这一劫,就是要看她们这几位如何作为了。” 林德志听的似懂非懂,却也听明白极乐真人是说:那“三英二云”就是那种能力挽狂澜之人?那还要自己去干什么? 他当下便问:“既然已有了那三英二云,想必这世内世外不久就当平息下来了,那师父却为何非还要我去……” 极乐真人嗤笑一声:“痴儿!难道说三英二云应劫而出,你我就能坐在山中袖手旁观不成?” “你不见那天下只要凡是稍稍明了些天道无常之理的高明人士无不是纷纷向峨眉靠拢?难道他们就不知明哲保身之道?你没听过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句话吗?” “那长眉真人早在数百年前就算计到将三英二云尽数收到峨眉门下,其他道数中人也只得纷纷借势而行,想借着那几位保一个全身,所以才有峨眉如今一峰俯瞰群山小,我若不让你也去占些先手,到了魔道相争之时,只怕连我也自身难保,又有谁能来保得你安然无恙?” 林德志默然点点头,这会儿他也明白了点,但心里还是颇有些不甘,想想便开口又问道:“师父的意思我知道点了,但……如今天下地正道人士都向峨眉靠拢想借点势,那……那些邪道人士难道就不知道也去抢占点气运吗?他们会不会……” 极乐真人冷笑一声:“看来你心里还是有些食古不化的顽固念头,那我今日就先告诉你何为正,何为邪吧。” 林德志急忙端正坐姿,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式,只是极乐真人一开口便把他震的不轻。 “何为正?何为邪?不是说你平常见到的那些名门正派就是叫正,那些妖魔鬼怪就都是邪,救人不一定就是善,伤人也不一定就是恶,你且听好……” “顺为正、逆为邪;德为善,恶为魔。” 林德志只听的晕晕呼呼,正要求极乐真人为他多讲解讲解,极乐真人又道:“何为道?” “何为道?真为道。何为真?以我为本、以心为根、以德为身;宽以与人、自求虚静,不以异而难存、不以法而致尊;这些话想必你现在还无法明白,待你下山后见识多了,再慢慢想我今日所言罢。” “说到此,你可明白为何说那些邪魔外道都不明气数了吗?” 林德志细细思考半晌,才斟酌地慢慢道:“师父地意思是正邪之分并不是因人而异,更无什么善人恶人之说,只要他做的事合乎天理人情,他就是个好人;如果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他就是个恶魔,那些恶魔正因不知天理循环,所以也就看不到气运消长。” “这么说来峨眉派那些人也只是因为做的事是合乎天道,所以就算他们杀地人再多也是功德?只要是敢于拦阻他们的人就是因为不明大势所至,死了也不会落个好下场,是不是这样?” “不错,你理解的还算清楚,算你还有点悟性!”极乐真人微笑着连连点头称道,林德志心说:这不就是是否站错队的问题吗?咱们上一辈子就经常听这些大道理了。 但这种答案的确是不能让林德志心情愉快的起来,他便又问:“那……我去找个谁也寻不到的穷山恶谷藏起来行不行啊师父?……你不是说当今天下谁也难以算出我地跟脚吗?我就藏到……比如说我前一次呆地那个造化洞里,等外边这场大劫过去我再出来……” 第八十八章 凝碧崖前剑光寒 林德志刚要从已经收回囊里的七煞剑的七道剑里发出一道剑光去给这位胆大心粗的家伙一点教训,忽地眼一瞅看见了那个发剑的人影正从飞雷洞里跳出来,登时心下一惊,忙不迭松了剑诀,心神一动发动了无咎钟,顿时一团金光大作,满坪异彩腾空。(..tw无弹窗广告) 那道人影这会儿也才在林德志的护身金光照耀下看清了来人是谁,一声惊呼,也是忙不迭地将发出的剑光往回收,林德志跟着剑光一个跳跃,照着来人头顶上就是一巴掌。 那个稀里糊涂朝着林德志发剑的人却原来是林德志自家的兄弟林守志,摸着脑袋“嘿嘿”直笑,刚叫了一声“大哥。”林德志却开口便训:“你连看也不看来的是什么人就敢拿你那把破剑出来招摇?” 洞中人影连晃,又是两个少年窜了出来,其中一个正是林德志当初还要叫声“五师兄”的石奇,另外一个则年纪小一点,也是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道童。 当初在飞雷洞跟随髯仙李元化学艺时,石奇和林家两兄弟的感情是最好的,好久不见自然也是亲热的很,当下三人说说笑笑了一阵,石奇将那名童子带到林德志面前道:“这是你走后师父又收的弟子,名叫赵燕儿,刚拜在师父门下不久。” 又对着赵燕儿道:“这是林师兄,也是曾和咱们一块儿修炼的。” 林德志在滇西青螺谷时就听齐金蝉讲过林守志做了师兄,自然也对赵燕儿有所了解,还知道他曾拜在自己在成都城见过的周淳门下作弟子,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四人一起进了飞雷洞,看看洞中还是自己在时那般景象。林德志不由发出了一声轻叹。 等四人分别落座,林德志就着洞顶上的那块大白玉发出的光芒,忽地发现石奇脸色苍白,一副受了伤的模样,心里一动,问道:“石师兄可是受了伤?是什么人敢跑到峨眉山来作恶,……可是那昆仑派地阴素棠的弟子?” 石奇苦笑一声,还没答话,林守志倒是抢着开了口:“怎么不是?就在几日前那几个妖妇还又来过呢。[..tw超多好看小说]要不是正好碰上前洞的一位和赵师弟以前认识的李师妹过来,只怕连我和燕儿都要吃个大亏了。所以刚才我一看到飞雷洞外又有一道不象是咱们本派路数的剑光,还以为又是……嘿嘿,没想到是大哥你。” 林德志回头瞪了他一眼:“既然是吃了亏也没接受点教训?也不看来的人能不能打的过就鲁莽出手,要不是我看见你,我一出剑先伤了你的飞剑,看你到时候哭去。” “哎?对了,你原本炼的那把飞剑呢?怎么又换了一把从头开始炼了?”林德志又想起自己在洞外看到地那把飞剑不象是自己还在峨眉山时林守志就开始炼的那把。忙再问时,却见林守志马上无精打彩地耷拉下了脑袋。 咦?怎么是这反应?林德志急忙再追问几次,林守志这才吞吞吐吐含含糊糊地道:“被……毁了,在……成都慈云寺那回。” 林德志听的一头雾水,幸而石奇在一旁给他解释了一下他才明白过来。 原来当时成都慈云寺斗剑时林守志也身在其中参与了进去。 按说象他这样还没有出师的弟子是不该去的,只不过当时髯仙李元化回山来说林德志曾经在成都出现过,而且据嵩山二老之一的白谷逸所讲他还会身遭一劫,说不定还要回成都去。 林守志一听就急火火地要去找他,李元化迫不得已只得也带他去了成都碧筠庵。并且还真的见到了林德志,只是随后林德志奉极乐真人之言赴昆仑山坐关。林守志便留在了成都。 到了慈云寺斗剑时,髯仙李元化再三警告林守志不许轻易出手。林守志原本还只是在碧筠庵里藏着,可后来经齐金蝉一撺掇,忍不住就跟着他溜出了碧筠庵,到了两派斗剑的地方,正好又碰上了绿袍老祖。 当时绿袍老祖放出十万紧蚕毒蛊却被极乐真人地乾坤针灭了个差不多,正是又急又怒,又祭出了魔教的修罗幡。放出满天妖云毒雾。林守志不知厉害竟然想用自己的师传飞剑立点功,于是当下便被毒云污秽了。 于是林守志回头便狠狠挨了髯仙李元化一顿好骂。将他打发回峨眉山来,要不是前几天前洞的那位李英琼师妹给了他一把飞剑,说是另一位裘芷仙师妹偶尔在峨眉山一处秘洞里找到了三把好剑,听说他是林德志的弟弟,便托李英琼送给了他一把,林守志现在还只能空着手。 林德志听的又气又笑,回身又在林守志头顶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骂道:“齐金蝉那小鬼的话你也敢听,把你新得的剑拿来我看。” 林守志将腰里的飞剑抽出来递给林德志,林德志拿在手上细细观看,只见剑身一抹青碧,寒光流转,剑柄上还用白玉刻了一个虎头,剑质倒是不差。 林德志低头想了想,心说看来这便是原本那头老猩猩该得地两把飞剑中的一把了,那一把想必还在裘芷仙手里,只是这小丫头竟然只拿出一把来送人情,也未免有点小气了些。 不过这把剑虽说看起来也还不错,林德志却偏偏觉得心里有点别扭,但此时也不能叫林守志再把这把剑还回去不说裘芷仙和李英琼两位大小姐也是一番好意,光看林守志那副模样,恐怕也难以叫他把这把刚得到地比他原来还要强好多的飞剑舍出去。 林德志轻叹一声,心说先叫他凑乎着用吧,等哪天自己要是有机会能再得把好些地飞剑再叫他换掉就是。 当下四人再述了会离别以来的情况。眼见子时将到,各各回了石室静坐运功,林德志也自回到自己原来呆过的石室,静坐下来运气吐纳。 等到第二天一早,林德志由林守志带领,从飞雷洞外那道大瀑布对面新开的飞雷秘径进去,再出来时便到了昔年长眉真人留下的凝碧崖,只见眼前山奇峰险,云遮雾罩,流云飞瀑处处,怪石嶙峋层层,满山千奇百怪长满了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风雪不侵,四季如春,果然是好一派仙家胜地, 林德志一路游览过去,嘴里啧啧称奇,特别是这里四面环山,别无出路,只有头顶上方圆数十里大的一片布满了腾腾云海地天空能容那些有本事高来高去地能人异士出入,再有就是自己来时所经的飞雷秘径,这儿也是将来那些侵犯峨眉地妖人魔道主攻的地点。 再走不远,忽见眼前一亮,一片广阔的草坪出现在林德志面前,草坪上正有几个娇小俏丽的人影挥舞剑光上下翻腾,却是两紫一红外加一道亮白的飞剑。 林德志远远便看出那边正是李英琼和裘芷仙两位大小姐正合力对付齐金蝉的霹雳鸳鸯双剑,只是齐金蝉的两把剑虽比不上李英琼手里的紫郢剑,却又比裘芷仙的飞剑要厉害些,一边使劲闪躲着李英琼的剑光,一边却又死追着裘芷仙的剑光不放,三人你追我赶,笑声不短。 远处草坪尽头还站着一个少女,也是林德志曾见过的朱文,正在大喊着要齐金蝉加把劲,一眼看见这边林家两兄弟的身影,惊呼一声,急忙出声叫三人住手。 齐金蝉正被两女合力打的满头冒汗,一听此言立马大喊一声:“不打了,我林大哥来了。” 林德志笑着对抢着跑上来迎接的齐金蝉道:“看见了吧,你一个男儿家,却被两个小姑娘追的狼狈不堪,羞也不羞?” 齐金蝉登时撅起了小嘴:“哪儿的话啊?主要是李姐姐的紫郢剑太厉害了,你看我对上裘家姐姐的腾蛟剑不就能赢吗?” 跟在后面的裘芷仙连招呼也顾不得和林德志打上一个,立刻瞪大了眼睛回了齐金蝉一句:“你怎么不说你的那两把剑也比我的飞剑好的多?你有本事和林大哥的飞剑比一比。” 齐金蝉立刻也瞪起了眼睛:“你说什么啊?林大哥那是七把飞剑呢,而且他那七把剑甚至比李姐姐的紫郢剑都要厉害的多,你还叫我和他比,我已经在他手底下吃过一次亏了。” 这一说连李英琼也大感好奇,忙追着问齐金蝉是怎么吃的亏,齐金蝉当时便红了小脸,紧紧闭住了嘴跑到了林守志的身边,拉着他的手道:“不和她们说了,光会合起来欺负我一个人,走,我带你们去太元订看看新来的四个新弟子去。” 裘芷仙和李英才琼这才笑着上来和林德志见礼,李英琼道:“裘师姐自从我们瞒着她偷溜到青螺谷后便每天怨我不带她同去,也不看我回来时有多惨,我看她不过才拉她出来和我练练剑,齐小师兄也要加进来,没想到林师兄就到了。” 此言一出,裘芷仙一张小脸登时也羞的发红,却仍是落落大方地朝林德志道:”休听李师姐胡言,我刚到师门不久,可不象她那么大胆,好歹也要等我练到师兄这个地步我才会想着跑出去见见外面的那些世面,再说我才刚得了一把飞剑,师兄虽不肯收下我这个弟子,但既然来了,还要请师兄多多指点与我。” 李英琼也连连点头:“说的是,我刚得到紫郢剑就在林师兄手底下吃过一个大亏,等我再练上些时日,也要请师兄多指点与我。” 林德志连连干咳,心说这两位中不论那个我都不敢招惹,我还是赶紧溜罢。 第八十九章 七色剑光在眼前 林德志摸着鼻子忙道了句:“我去前面和齐家大姐见见去。”掉头绕过两个少女就走,却见远处齐灵云周轻云已带着申若兰和秦家姐妹向这边走来。 齐灵云带领几位师妹上前来和林德志见过了礼,开口便道:“师兄来的正好,我刚回来便听申师妹和裘师妹说前几日有一道青色的宝光从这里飞走了,我粗算了一下算出这几天正是当年师祖留下的几样法宝飞剑出世之日,我正遍寻不获,师兄来了也可助我一臂之力。” 林德志微微一笑,心说好啊这可真是磕睡送枕头的来了。 跟随峨眉众弟子再走几步,猛地一道宽有数丈的深涧将去路拦腰截断,涧中飞瀑激下,却在正中有一座遍布孔窍的奇石怪峰,任由山瀑冲激的在林德志眼前散成一大片飞花水雾。 越过这道大涧,眼前便出现了一座高耸如云的绝峰峭壁,面朝诸人这边平滑如镜,峰底有一处高大宽广的洞**,**顶刻着三个古朴苍劲的篆字“太元洞” 进得洞来,只见里面更是广阔,就象一个大厅堂一般,还在四周分落着丹炉药鼎,石几石案等道家修炼器具一应俱全,洞顶更是奇石倒挂,明玉装点,连洞壁四周都处处是散发着柔和的乳白色光芒的青白玉,周围还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大大小小不一的石室经洞,洞口或有奇石玉柱遮挡,或是一面大石屏半遮半掩。 林德志扭头四顾,赞叹不已,象这种半出天然半由人工开辟的仙家胜地他这些年倒也见了几个,但象这峨眉山凝碧崖太元洞这样处处充满了辉宏气派的可着实是第一次见到。 对面一个石室忽地探出几个小脑袋,却是齐金蝉和林守志带着三男一女几个小童现出身影,朝着林德志连连摆手。(..tw无弹窗广告) 齐灵云笑道:“这是秦家二妹在路上遇到一个用童男童女元阳祭炼邪法的妖道,从他手里救下了这几个小童,本是暂寄在一处普通人家里。原打算是等青螺宫事毕后各自送回家去的,可他们都说家里已是举目无亲,蝉弟好事,偏又听不得软话,便非要求我带回山来。我也只好先将他们安置在此,等禀明家父师长后再作安排。林雷” 林德志心一动,定神朝着四个小童面上扫过,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略点了点头,心说各有缘法,我也不要多事了。 等一一落座,齐灵云便向林德志讲述了一下,说就在林家兄弟过来的飞雷秘径外还有一条偏道,偏道尽头处这两天突然有一道青色的光华从地底穿了个大洞直直飞走,自己默算了一下却是这几天还会有宝物出世。只恐众弟子法力低微,到时拦不住那些法宝飞剑,所以还想请林德志也出手相助。 林德志点点头,道了声:“自当效力。”话音一转却又道:“只是我这个弟弟在慈云寺时毁了飞剑。虽说有两位师妹慷慨相赠,但我也看出他得的那把飞剑好似不大妥当,本不该为他所有,所以还想请师姐这次若有多余的飞剑,便赐他一把防身如何?” 齐灵云微一迟疑。朝着旁边的齐金蝉扫了一眼,登时将齐金蝉看地红了小脸。 齐灵云略一思索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按说洞中之物都是师祖所留,未得前辈师长之命我也是无权分派的,但林家小师弟所失飞剑和蝉弟颇有关系,这次若能有多余的飞剑我便先僭越一次,送与林师弟一把便是,只是若日后师长另有他赐。[..tw超多好看小说]还请师兄不要见怪。” 林德志一笑点头:“这个自然。”心说等日后那些峨眉派的老家伙要真是还敢索要回去。那我再给我家小子儿弟弟找一把更好的,我倒不信天下就没咱们兄弟地法宝飞剑。 当下众人分派妥当。出了太元洞来在飞雷秘径之外,只见前边果然有一口深不见底的黑黝黝深**,众人前前后后按位站好,林德志也掐着法诀默运心神,定眼向下一望,却只能看到里边雾气蒸腾,不时有金铁交鸣之声隐隐传来。 齐灵云向朱文借了天遁镜,又向李英琼借了紫郢剑握在手里,回头又向林德志道:“还请师兄与我一起下去如何?” 林德志虽说也对下面的深洞有点好奇,但自知那好歹是人家峨眉派的藏珍秘室,自己一个外人却也不该妄自跑到人家地藏宝之地去,当下便摇了摇头道:“还是叫秦家……大姑娘和你一块儿下去吧,她有弥尘幡在身,就是有事也能先护住你二人。” 林德志当日在玄冰谷里一时口快充了一回长辈,现在却一见到秦家姐妹就有点尴尬,特别是当着峨眉派一帮弟子连秦家姐妹的名字都不好叫出口,咱总不能一见面就叫人家“侄女”吧?可叫名字又好象无礼了点儿,弄的连秦家姐妹见了他也只是叫一声:“师叔。”然后便是尽量躲的远远的。 不过他这个“师叔”发了话,秦紫玲倒是还听的,当下只是谦了几句,便祭起弥尘幡将自己和齐灵云护在里面,只见一朵五色云彩倏然而起,带着二人一路向深**下飞了进去。 这边二人刚下去,那边顶上诸人都各发剑光将洞口笼罩了起来,连林德志也将七煞剑出了鞘,七色剑光耀人眼目,分成一把大扇子一般压在峨眉众弟子的剑光之上,映射地满山霞光异彩,几个见过他驾驭飞剑的峨眉弟子无不赞叹不已,林守志更是朝着他大声叫好。 林德志朝着自己的弟弟瞪了一眼:“小心点,看着底下……咦?那是什么?” 只见一道青光由天空云海里风驰电掣般急射而下,眨眼间已到了林德志的七煞剑上方,却被他地剑光隔住,在天空高处绕着七煞剑没头苍蝇似的来回穿梭。 齐金蝉抬头一望急忙喊道:“那是家母的飞剑。” 林德志一笑将剑光稍分,让那道剑光从缝隙里穿了进来,心说瞧人家的师门长辈!看来是妙一夫人知道今日该是七修剑出世之时,马上就发剑传书指点这帮小辈来了。 齐金蝉伸手一把接住了那道剑光,从上边解下一封书贴,打开看了一眼,忙不迭道了一声:“林大哥你看着这儿,待我下去找我姐姐。” 齐金蝉下去不大会儿便又御剑冲了上来,朝周围众人道了一声:“我姐姐叫林大哥和朱文姐周师姐都下去呢。” 被他点到的三人也跟着齐金蝉御剑而下,来到了几十丈深地洞底,只见洞底尽头处又有一个平伸出去的石**,洞口好象是有一座石门的,现在已被击成了碎块,露出了里面一道旋转不休的七彩气团,再往里不停有金铁交鸣之声传出来。 齐灵云手持书柬站在洞外,朝着后下来的诸人道:“家母飞剑传书,说这洞里乃是本门师祖飞升前所炼的七修剑,专克妖邪魔毒,共分七把,互生互克,正是峨眉派至宝,日后大有用处,只是当时火候未成,才施以仙法秘诀将它们封在这地底石**里,以生克之妙炼就至今,只是前日有一把较弱的已先行出世,自依灵性飞走,但不久还当重回本门弟子手里。” 齐灵云又将收剑地法诀传与众人,各自分派好后,自己从袖中掏出了九天元阳尺,手一挥放出九朵金灿灿地金色光团,朝着洞口的那团盘旋徊绕地七彩云团罩了过去。 随着金光大放,洞口登时云散光消,露出里边交击缠绕的六道色彩缤纷形象各异的剑光来,光芒中隐隐可见有各种鸟兽虫蛇随意变化,头尾相连,交结缠绕,只是洞口的封印一消,顿时剑光大作,都朝着洞口飞来。 洞外众人早有准备,各自手掐法诀分朝一道剑光一指,那些带着鸟兽虫蛇形状的剑光半空中一滞,迅速回转,照着洞壁射去,倏然而没。 齐灵云纵入石室,不多时捧着七个形状古怪的革囊走了出来,招呼众人齐上了洞顶。 众人回到太元洞落座,齐灵云首先对着林守志道:“这里有六把飞剑,林师弟你先挑一把罢。” 林守志看了自己兄长一眼,喜滋滋地走上前去,却瞪着齐灵云面前那堆奇形怪状的革囊发起了呆:“这……是什么?” 倒也不能怪他见识少,这一堆“飞剑”实在是有点太奇怪了。 大小不一不是问题,形状古怪也好说,可这几个革囊里的“飞剑”……还不如说成是六样金石打造雕刻的鸟兽画像,只是一个个都是平板板的有个剑身,既没林守志平常所见飞剑的形状,至于那些所谓的寒光剑气就更没有了。 林德志笑着在他身后拍了一巴掌:“没见过吧!这可是峨眉祖师长眉真人临飞升前才炼成的七修剑,七把剑各是一种鸟兽的模样,发剑时也是幻化无穷,威力那是极大的。” 第九十章 误将前因尽忘怀 林守志这才在几个革囊里来回挑捡了一遍,最后拣出一个最大的革囊,伸手从囊里抽出一把金光闪闪的龙形“飞剑”,剑身扭卷回绕,粗细不一,剑脊上还层层迭迭布满了鳞片状的波纹,最奇特的是还有五支小分岔从剑上左右扭卷而出,剑身到剑尖也是厚薄各异、宽窄不一。(..tw) 林守志将手里的奇剑顺手挥舞,顿时只见满洞金光闪闪,一股威凌如海的剑气波浪般朝着周围扑面而来。 洞中诸人无不大惊避让,林德志大骂了一声:“瞎胡闹,还不收起来。” 林守志讪笑着赶紧将手里的剑塞回剑囊里,紧紧抱在了怀里:“就这把了,我要了。” 众人无不啧啧称奇,纷纷朝着齐灵云望去。 齐灵云看看周围众人又看向了林德志:“下来还请师兄也选上一把。” 嗯?还有我的?林德志一楞,但随即想想后还是摇了摇头:“这七修剑乃是峨眉祖师长眉真人所留,我如今已不是峨眉弟子,不敢领受。” 齐灵云笑了笑:“师兄有了七煞剑,恐怕也看不上其他的剑了,既如此那我就僭越了。” 齐灵云自去拿了一个革囊,道:“这七把剑分合七种鸟兽虫蛇,各有妙用,也没什么那一把更好些的说法,我就随便先拿一把,留下的也先由诸位同门暂且保管,等日后本门师长再行分配。林师弟所选的是龙形地,剑名金鼍,我取的是鸡形的,剑名天啸,这里还有蛇形青灵,先交与申师妹,蟾形水母交与周轻云师妹。兔形阳魄交与李英琼师妹,这把蜈蚣赤苏就给了朱文师妹了。” 齐灵云一一将四剑分下去,林德志偷眼看了一边的秦家姐妹一下,却见二人正隈在一起,笑颜盈盈,却也没露出什么不高兴的神色来。 林德志看着几个拿了剑的少女都喜笑颜开地要拔剑,忙道了一声:“大家还是到外面去吧?别一个不小心毁了洞府。^ 众人都嘻嘻哈哈的一拥而出,连没拿到剑地都追出去看热闹,齐灵云也笑着站起来要向外走。林德志轻咳一声,以目似意。 齐灵云一愕止步,看着一拥而出的那几位,扭头又朝林德志看去。 林德志轻叹一声,心说我还是提个醒罢:“按说我一个外人不该插言,但见师姐随意将七修剑分下去,我觉得稍有不妥。” 齐灵云登时一愣:“不妥?师兄是说……” 林德志摇着头道:“师姐将七修剑分与那几位师妹,但不知为何没分与秦家姐妹?” 他想想又赶紧加了几句:“我可不是只因她二人和我有同门之谊才要为她们抱不平的啊。只是她二人如今也还没有一把好剑,而据我所知李师妹已经有了紫郢剑,将来周师妹也该有奇遇。她们既已有自己的剑,也该先将七修剑分与秦家姐妹二人一把才是。” 齐灵云迟疑半晌,犹豫地道:“师兄所言极是有理,但……秦家姐妹如今也还未曾真正拜入门下,再说……”她又顿了一下,才道:“如今四把剑已分了下去,再要从李师妹和周师妹手里拿回来……我怕……” 林德志摇摇头又道了句:“师姐不妨私下和李师妹问一句便是,当然……我只是稍作提醒。一切还要看师姐的意思。” 齐灵云忙道:“师兄客气了,是我考虑不周,师兄是……”林德志忽地扭头朝着洞外一声喝:“……是什么人?” 齐灵云一愕,只见洞口忽悠悠露出一个光头大脑。笑眉弯眼的小光头和尚来,身穿黄色僧袍,脚蹬白底麻鞋,朝着二人笑嘻嘻地拱了拱手:“厉害……果然不愧是极乐真人门下,连我的无形剑遁也能看破……佩服,佩服。 齐灵云也不由笑了:“原来是笑师弟,你什么时候来的?还有你怎么偷偷摸摸地跑进来?” 林德志也明白了:“原来是苦行头陀前辈的弟子。你……”他猛地面色剧变:“你是从云南万山来地?” 来人正是南海苦行头陀的唯一弟子笑和尚。他愕然的看着林德志:“你怎么知道的?” 林德志连连顿足,心说自己又欠下债了。 他从万山天蚕岭得到了太乙元精。当时还被极乐真人揪着耳朵告诉他等文蛛出世时要他去了结了这件因果,但那已是数年前的事了,后来林德志上昆仑去滇西,将这事忘了个一干二净,结果青螺谷这边在端午开打,那边文蛛偏偏也是在端午出世。 林德志一见到笑和尚便想到他是在天蚕岭除文蛛没搞好,跑到峨眉山来求救来了,随即又想起自己也曾答应过要去的,可这前脚赶后脚,楞是连极乐真人都把这事放在了脑后。 林德志一声长叹:“当年我也在万山呆了几天,还曾答应过家师要去斩掉那只害人的家伙,可没想……哎,得!你叫上齐金蝉那小鬼,再加上我,咱们都去帮你去寻那绿袍老怪去。” 笑和尚大喜过望,齐灵云大惊失色。 齐灵云慌忙对林德志道:“师兄且慢,我……不知有何事?前几日后洞的髯仙李师叔就派弟子发来了告警文书,说不日就要有许多邪魔外道前来侵犯,峨眉山如今正是危如累卵,师兄怎可突然就离开?” 齐灵云定了定神,又接着道:“还是先请笑师弟将来意讲明白后,师兄在决定如何?”“笑师兄!你怎么来了?”又是一个声音项了起来,却是齐金蝉拉着林守志跑了回来:“我说大姐怎么好半天不出去试试你新得的那把剑,原来是笑师兄来了,笑师兄,你自从成都慈云寺斗剑完毕后就跑哪去了?前几日我们都在滇西青螺谷,又和一帮妖道斗剑……” 齐金蝉冲进来一把拉住笑和尚喋喋不休地讲个不停,笑和尚却面带苦笑一言不发。 齐灵云只好先挥手叫林守志去将洞外诸人都叫了回来,一边请笑和尚坐下慢慢讲。 笑和尚便讲述了一番他从慈云寺斗剑之后的经历,无非就是他和万里飞虹佟元奇地弟子黑孩儿尉迟火两人追着齐金蝉而去,却一路跑到了云南万山天蚕岭,又遇见了一位刚拜入醉道人门下不久的周云从,一番盘恒后却在附近发现了有只文蛛藏匿,他一时心动想贪得成形文蛛腹中那颗乾天烈火珠,不料那颗珠子虽说是拿到了手,那只刚成形出土的文蛛却被一个潜伏在旁边的独臂妖道抢一步带走,只留下满山妖云毒雾。 那时连和他同去的黑孩儿尉迟火也受了毒气所迷昏然不醒,若非笑和尚一身佛门玄功自小炼就,只怕连他也要遭殃。 眼看妖云毒雾越展越大,连山下的普通老百姓也要身受其害,幸而他师父东海三仙中的苦行头陀赶来,救醒尉迟火,并以**力将毒云炼化。 笑和尚连犯了“贪”“嗔”“妄”三戒,苦行头陀当下就要收回他的飞剑并将他逐出师门,笑和尚直追回了东海,在师父洞外拼命苦求,加上玄真子连带峨眉掌教妙一真人同时从旁劝解,苦行头陀这才暂先记下,却还要他将此事了结。 只是如今那只文蛛已到了绿袍老怪手里,笑和尚自知无此能力从绿袍老怪洞里将文蛛斩杀,幸而有玄真子地大弟子诸葛警我为他出了个主义,要他来峨眉山求助。 齐金蝉还没听完便已是跃跃欲试,这边笑和尚话音刚落,他便跳起来急道:“该去该去,林大哥你去帮笑师兄便是,我也和你们同去。” 这洞里除了齐灵云和秦紫玲稍稍稳重些,其他人都是些好事的,立马齐声开口也要去,连林守志和裘芷仙也不住点头请命。 齐灵云不由大为头痛,忙摆手要大家先静一静。 齐金蝉看见她一脸的不赞同,立刻耍起了小性子:“我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是要去的,刚才林师兄好象也是在说要去,再加上这几位同门咱们都……” 林德志不由失笑,伸手止住了齐金蝉地唠叨:“休要再说了,先听你姐姐说说。” 齐灵云朝着林德志感激地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忽地又是眼前一闪,一道剑光穿门越户直射进来。 齐灵云伸手派接住了那道剑光,又从上面解下一封书柬来,打开看着看着便是眉头紧锁。 齐金蝉提心吊胆地问:“母亲信上说了什么?不是……不肯让我去帮笑师兄吧。” 齐灵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谁能管得了你?你想去便去,只是其他人都不能去。” 她伸手将信递与李英琼:“你前几天所说的那位余英男姑娘如今身遭大难,正需你前去搭救呢。” 李英琼大惊失色,急忙接过书信细看,齐灵云道:“家母在信中道:峨眉山大劫将至,不久就要有好些妖人魔道前来侵犯,除了蝉弟可随笑师弟前去帮忙,别的人切不可随便离山。” 林德志撇了撇嘴,心说那妙一夫人也不知算不算得到我现在就在峨眉山?可她在信中说“其他人”,这便是将自己也包括进去了,可这是自己的事…… 第九十一章 莽苍唯余老仙猿 林德志细思数遍,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己跟随笑和尚前去寻找绿袍老祖的念头。 如今峨眉山大战在即,自己却为一己似怨抛下峨眉迫在眉睫的大难好象是有点说不过去,再说还有妙一夫人的书信。 笑和尚和齐金蝉两人御剑升空而去,李英琼也招来了白眉禅师留给她的黑雕,急火火地就要一个人坐上去独自去向莽苍山相救余英男。 齐灵云看着她那副急不可待的模样,只是淡淡地问道:“你可知余姑娘是失陷在哪儿了吗?” 李英琼登时停住了脚,面色窘迫。 林德志也在一旁暗笑,心说这位李大小姐可真是个急脾气,都吃过一回亏了还是没能改了她这鲁莽的性子,看来这回一去再吃一回亏那是免不了了。 李英琼柳眉紧锁,可怜巴巴地望着齐灵云,希望她能给自己出个主义,却只见她两眼朝着眼角边一撇,转眼望去一转眼却看到了一旁的林德志,顿时恍然大悟,腾地跳到了他面前:“上次便是林师兄带我从莽苍山飞回来的,那林师兄这回还是由你带我前去可成?” 林德志一愕,心说怎么又是找我头上来了? 李英琼恬着脸扮出一副笑脸:“救人要紧,还请师兄不辞辛苦再跑一趟吧。” 看林德志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齐灵云也笑着对林德志道:“峨眉这里事多,我又实在是不放心让李师妹一个人去孤身赴险,这里留下的几位师妹又都没有去过莽苍山,看来只有麻烦师兄去跑一趟了。” 林德志翻起眼看看两个笑语如花的少女软语相求,有心拒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只得长叹一声。心说我惹到了你李大小姐还真是没好下场,连原本是那头老猩猩的任务都得落到我头上。 看林德志终于点了点头站起来,李英琼一声欢呼,忙着跳到了黑雕佛奴的背上。又回头朝林德志笑道:“师兄也上来罢。” 林德志立马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上去。李英琼朝着黑雕佛奴的颈上羽毛轻抚一把。道了声:“林师兄坐好了,雕师兄咱们走。” 黑雕佛奴一声长鸣,载着和它同为“师兄”的林德志展翼飞空,转眼间已身在茫茫云海之中。 林德志哭笑不得地心说这好象不是头一回了吧,李英琼从莽苍山回峨眉地时候是在自己这位林师兄的背上,这一回再去莽苍山是在“雕师兄”的背上,看来这当师兄的首先要做好“俯首甘为师妹骑”地准备啊! 不过要说这位雕师兄地背上那是肯定要比林师兄宽广舒服地多了。李英琼和林德志两人合坐上去还一点都不觉得拥挤,更不用说**下面还是温暖软和的纯毛制品,要不是还得指路,林德志坐的简直就想睡上一觉,但李英琼却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不住地指着下面略过的山峰村镇跟林德志说话。 “看,下面那座山象不象是只老虎的头?那是叫“虎头丘”,它边上的是度佛村,师父带我来峨眉时就曾在那儿歇息过……那边是观音崖,那儿是一线天……都是师父带我回来时讲给我地。” 德志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字,心说这就是差距啊! 咱前前后后也拜过两位师父了,头一位髯仙李元化那是个老古板。每天就知道黑着脸。第二位极乐真人倒是经常言语不忌,可一言一行都是从道法而出。很少会有象李英琼的师父妙一夫人这样能耐下心来给徒弟讲这些没用废话的时候。 李英琼还在絮絮不休地给林德志讲述她上一次回峨眉山时的情景,林德志却自顾自在那儿考虑到了莽苍山后该如何行事。 要说光是把余英男从莽苍山阴风寒**里救出来,既然已有了妙一夫人的书柬指点,就是没有自己相助,李英琼也不过就是多费点时间找找罢了,但要想去夺温玉斩妖尸,可就没那么好说了,自己是稳妥点儿先等紫青双剑合壁后再去?还是仗着七煞剑先去试试? 他还在那儿反复计较,李英琼忽地拉了他一把:“师兄,你看那不是我们遇见时那个小山头吗?” 林德志一惊,放眼望去时,竟然是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那两个成形何首乌所藏身地地方,他心里一动,对李英琼道:“先落下去看看你那些猴子朋友如何?” 李英琼稍一迟疑,道了句:“如今救人要紧……。[..tw超多好看小说]\ 林德志回答道:“救人也得先找到了再说,你先下去要那些听你话的猴子马熊给咱们带路,也省的你我来回乱找。” 李英琼点点头依言叫了声:“雕师兄,到那里放下我们。” 两人站在山头上茫然四顾,从天上到地下,两人竟然连一只猴子也没能看见,空山荒野寂静无声,浑不似往日满山遍野猴啼熊吼的热闹劲儿。 林德志赶紧先去山腰峭壁间自己布下的掩身阵里看了看那两个还没恢复过元气来的成形何首乌,还好,没人来过,想必除了那些整天在悬崖峭壁上攀爬的猴子,就是一般修道人也不会注意这里。 不过看来这儿也要不保险了,还是趁早把它们俩移植回山罢。 林德志还在半壁间,却听山顶上李英琼放开嗓门大呼小叫:“我回来了……猴子……马熊……你们都跑哪儿去了……” 群山间回音袅袅,林德志提气跃上山顶,皱着眉头在四下看了看,却也没什么打斗痕迹,甚至连血迹都看到半点,只有一片荒凉死寂地气息。他想想对李英琼道:“走,跟我到生长朱果地山头上去看看。” 林德志再次带着李英琼来到了上次自己采摘朱果的山洞口,一落地便只听李英琼惊呼一声:“我地剑……我的紫郢剑在跳呢。” 林德志一挥手撤去了自己在生长朱果的大石周围布下地迷幻阵,指着那块大石道:“你去看看。那上面有字。” 李英琼趴在大石上又喊又笑:“这里真有我的名字啊,紫郢青索……英云遇合?是哪个云啊?是周姐姐还是齐家大姐?” 林德志也没去回答她,自顾自走进朱果旁边的那处山洞,只见洞中满地碎石。洞壁上到处是刀刻斧砍的痕迹。也是一阵心疑。再往前走几步,忽听深处隐隐有声音传来。 林德志立刻止步,回头招呼了李英琼一声,两人小心翼翼地向里一望,却是一只个头不小地猩猩探头探脑地躲在里边。 李英琼大喜地叫了一声,那只猩猩马上连爬带跑地扑了出来,佝偻着身子蹲在二人面前又喊又叫。眼泪汪汪地不住指手画脚。 林德志一眼便看出这只猩猩身上毛色花白,却正是原本该跟在李英琼身边却被自己驱走地那只老猴子,见它一脸哭天喊地可怜巴巴地样子,心里不由地一阵怜惜,对李英琼道:“这只老猴子颇为灵异。待我先问问它这儿是怎么回事吧。” 林德志伸手指了指洞壁四周,朝着老猩猩道:“你知道这儿是什么人做的吗?” 那只老猩猩看看林德志,眨巴了几下眼,抬起手臂抹抹脸,又点点头。 林德志也点点头,指着洞外又问了一句:“你的那些同伴呢?是不是都被人杀了?就留下你一个躲到这儿来了?” 那只老猩猩却是点了点头哀叫了几声后又连连摇头。 这下林德志弄不明白了,倒是李英琼在一旁看懂了些:“你是说它们也不是都死了是吧?那你怎么一个人躲到这来了?” 那只老猩猩连蹦带跳。手舞足蹈。一会指指外边然后再朝着自己的身上“呜”地划上一圈再跳起来作个飞的样子,一会儿又指指洞中深处然后张大嘴“啊呜”一声作个吃的样子。 “嗯?捆起来带着飞了?……然后从里边出来个什么东西吃了?”李英琼和林德志都是看的满头雾水。林德志暗道这言语不通地确是大问题啊。 那头老猩猩比划了半天见两人还是大眼对小眼,嘴里也是急的“呜哇呀啊”地乱叫,后来干脆趴下身子四脚着地一溜烟地往洞中深处跑去,一会儿便又带着几个红通通的果子爬出来。 李英琼惊叫了一声“是朱果”,林德志也是大吃一惊,忙回头看看外面大石上那颗早已被他摘的一干二净的朱果树,再看看老猩猩一手将那几个朱果递过来,一手指着山洞深处比划不停。 这下林德志恍然大悟:“你是说里边还有一棵长着这种果子地树?” 知道这东西好处的李英琼一声欢呼,也手脚并用地想往洞中深处爬,但只爬了几步便又原路退了回来,垂头丧气地对林德志道:“里边太窄了,我进不去。” 林德志好笑不已,对李英琼道:“放着这头老猴子不用,你自己去爬……你也太那个……” 李英琼这下也醒悟过来,红着脸不好意思地道:“看我……那咱们再叫这只老猴去摘上几个?” 林德志摇摇头道:“咱们可不是来这儿摘朱果的,你还是先叫它给咱们带路去找找那个余姑娘罢?” 英琼这才惊觉,“唉呀”一声赶紧回头对着那只老猩猩指手画脚的描述了一番余英男的相貌打扮,那只老猩猩侧着脑袋想了会儿,猛地睁大眼睛,指指手里的朱果,再两手一摊,“呜哇”了一声,然后指着洞外连连啼叫。 第九十二章 冰穴尚需一己力 这下两人都看懂了些,李英琼忍不住笑着道:“……看来是余姐姐从你手里抢过朱果啊,你知道她现在哪儿去了?那就快带我们去找吧!” 那只老猩猩带头跑出石洞,指着山后“吱吱”乱叫。 李英琼和林德志连忙跟上,两人一猴翻山越岭,连越过几个山头,刚到了一座陡峰的背阴面,忽然猛地传来一阵凄厉的风声,远远只见一股黑云从前面山坡下激荡而起,卷曲着直冲云宵,黑云中夹带着丝丝黑明发亮的晶莹之色,随着那柱高入天际的怪风四下飘散。 离的老远这边的老猩猩便已停步不前,两臂抱着身子簌簌打战,饶是李英琼和林德志身怀道家纯阳内气也只觉浑身发寒,只觉得一阵阵冰寒的气息从那怪风卷起乱飘的黑晶上到处乱散。 李英琼忙回头招呼了一声跟在背后半空的神雕佛奴,要它和老猩猩就在此等候,自己和林德志两人顶着越来越大的风势向前走去。 再走得近了些,只见一座陡峰下正有一处凹进去的大洞,洞口周围数里之内都是寸草不生,连裸露的山石都是被急风劲寒扫的坑坑洼洼,走在山地上双脚都只觉冰寒刺骨。 李英琼远远停住了脚,朝着林德志大声喊道:“就是这儿了吧!我师父的书信上说要等每日正午时分这寒晶冰窟的风势就会停上个一时半刻,那时我就能趁机冲进洞去找着余姐姐,先把她救回山去,再去找那块温玉和冰蚕。” 林德志顶着震耳的风声再往前走了几步,只觉浑身寒气大冒,难以忍受,也退了回来。皱着眉头大声回道:“看样子,就是等午时风力稍弱了那寒晶洞里只怕也难以进得去……就是啊!……你怎么进去?” 林德志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记得原本应该是李英琼借了秦紫玲的弥云幡一个人闯进寒冰**里将余英男背了出来,可这次两人一个是心急如火,一个是隔岸观闲……没一个人想到要向秦紫玲借弥尘幡。[..tw超多好看小说]^ 这下李英琼也傻了眼。看看面前飞花四溅寒彻心腑的怪风。再扭头看看林德志:“要不我御起剑进去试试?” 林德志摇头叹气。招手叫李英琼和他退的远了些,才道:“你该向你秦家大姐借上她的弥云幡来还差不多,就凭你那紫郢剑,只怕一进去连你也要冻到里边。” “那怎么办?师父的信上说只有今天午时地风最小,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今天不说再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就是我余姐姐还能在里边支持几天?”李英琼瞪大了眼紧盯着林德志:“再要回峨眉山去借弥尘幡只怕也来不及了。要不我就先御剑冲进去试试?要是真连我也冻到里边了,那你再回山借来弥尘幡来救我?” 林德志乍了乍舌头:“你说的是什么话?”他仰天长叹一声:“我一遇见你就要倒霉啊……还是我进去吧。” 说话间只见那道高卷入云的黑风慢慢软弱下来,逐渐从地面**口断开,在天上盘旋徊绕。 李英琼一声惊呼:“时间到了。” 林德志牙一咬,迸指急挥。身后彩光大作,化成了一个巨大地彩色箭头,朝着寒冰冻**直击而去。 林德志身随剑起,只听一声裂帛般地撕裂声,洞口就象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似地,林德志御剑猛冲而入。 他进了洞后便收了剑光,生怕自己不小心一剑把那位余英男给砍成碎片。这边冲进洞里。那边林德志已发动了无咎钟,团团金光围绕身周。但仍是觉得寒气彻骨,风劲凛冽,一眼望去,眼前全是黑晶冰封,满眼寒雾蒸腾,这洞一共也就有几丈大,但在尽头处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地**,从地**里一股浓黑沸腾的黑气“咕嘟咕嘟”地往上冒。.tw[]\ 林德志使劲瞪大眼睛在周围找了一会儿,但在这满眼黑雾腾腾下却看不见有什么象是个人样的东西,只觉寒意越来越重,从地**深处冒起的黑云也越来越多,不由地着了忙,心说不是非得那位李大小姐进来才行吧? 正在着慌,忽觉脚下一绊,伸脚试探了一下却是个**的隆起,要知这洞里早被风吹的连一快稍大些地石头都没了,连四周洞壁都是光滑溜溜,哪还会有什么隆起? 林德志心里一喜,急忙探下身去在地下一摸,只觉凹凸不平,曲线丰满,虽说是**一块,但也能感觉出是个人体模样,只是已和地面冻的连成了一体。 他急忙两手用力,顺着地下人的身周一扳,只觉一股寒气直透心腑,登时连自己也要冻住,忙催动体内元阳真火,硬顶着将那块冰寒的人体抱了起来,也不及细看,转身再放出七煞剑朝洞外直冲而出。 一出得洞外,只见头顶黑云低沉,眼看就要和洞中的寒云连接到一起,李英琼正站在不远处急地直跳,一看到他出来便顶着风声大喊:“快……快,寒雾又要来了!” 林德志一口气御剑冲出了老远,直到几里外才落下剑光,一把将手里的冰块扔下,哆嗦着从腰间皮囊里掏出几粒丹药塞进嘴里,一声不吭盘腿而坐,迅速运起纯阳内火,打算先暖暖身子。 只是这边刚坐下,忽听李英琼厉声娇喝,紧接着便是剑光耀眼,风声大作,林德志忙睁开眼时,却见李英琼正手中挥舞着七八尺长的剑光向一边飞跃而起,剑光落处一道暗黄色的光芒有如受了惊的鸟儿一般从一处山石后飞了起来,被李英琼的紫郢剑赶上一绕,顿时分作两段,埙星坠地般向着远处摔了下去。 紧接着空中又是风声鹤唳,半空中神雕佛奴展开双翅朝着远处一个急扑,却带着几片零乱的残羽又急飞而起,好似是遇见了什么强敌。 林德志强自支撑着站了起来,对着李英琼道:“救人要紧,你先带上余姑娘回峨眉山去。” 李英琼忙过去将地上地大冰块抱了起来,刚一入手也是冻地直哆嗦,忙紧了紧手开口叫神雕佛奴过来,爬上去了却又回头朝着林德志问道:“那……师兄你呢?不一块儿回去吗?” 林德志苦笑一声:“我还是找个地方先坐下来练练功再说吧。” 李英琼见他冻的嘴唇发紫脸色发青,要是不赶紧先治治伤只怕会出问题,只得咬了咬牙,又从怀里掏出了刚才得到地几枚朱果向他扔过来,喊了句:“那你多小心些……” 眼看神调佛奴展翅入云,林德志向前几步,忽见旁边探出了那只老猩猩的脑袋,正朝着天空中的大鸟出神,忙道了句:“快走吧,别等一会儿来了个妖怪你就跑不掉了。” 一人一猴顺着原路回到生长朱果的洞里,林德志先支持着在洞口布下防护法阵,一头钻进洞里,对那只老猩猩道:“你也先到洞里来躲上一晚,免的等明日那位姑娘回来了,到时还要找你。” 那只老猩猩这一段时间几乎天天以朱果为食,虽说还没能开口说话,但听言辨意却没问题,闻言只是朝着林德志挥舞着双臂轻吼了几声,低着头一蹿一蹿地进了洞,弯下腰又向洞中深处钻去。 林德志吩咐了一声不许那只老猩猩惊扰自己,吞服了几颗丹药,运功去了。 等他醒来时只见洞外已是天色朦胧,竟已是第二天早上了,一睁眼却见那只老猩猩也在一旁模仿着他的样子盘着腿一动不动,一双小眼眨巴着盯着林德志。 林德志挥挥手臂站起来,只觉身体已基本上没了什么大碍,但体内仍是稍有寒意。 这也是他从小苦练纯阳内火将近十年,要是换了李英琼一个人,就算她借着秦紫玲的弥尘幡护身,只怕这回受的罪也只会更大。 这种寒气所伤也只有象林德志这样炼就纯阳真火的人才能感受出来,若是碰上李英琼那样虽说也是纯阳之体但未接触过这门功法的人,那就是受了内伤都不知道,除非等伤势发作,才会从外表上显露出来。 若是没有林德志前来,李英琼这一次的难是受定了,而且这种伤还很难治疗,原本就是直到李英琼和周轻云双剑合壁斩了妖尸抢来万年温玉后,她才凭借着温玉上的阳火将身体内的寒气完全驱逐干净。 林德志还好没有这个问题,他只是觉得身体里的寒气也非一日之功就能驱净,不由地想到了去妖尸那里探探,要是能顺手摸上一把那就最好,要是不成自己就仗着如意神符的隐身和无咎钟开溜。 想到此林德志干脆一人走出石洞,左右观望了一下,那只老猩猩也从洞中探出身子紧盯着他。 不多时,空中风声响起,李英琼驾着神雕佛奴从峨眉山飞了回来,人还没落地便大喊道:“师兄,我就知道你会在这 等李英琼从神雕背上下来,林德志便要她带自己去她刚遇到那只山魈的洞那儿去看看。 李英琼点点头却又摇着头道:“师兄盛情我感激不尽,但峨眉山自昨日你我走后便有妖人窥探,而且我师父掌教夫人的飞剑传书一封接着一封,都是说有好多邪魔外道趁着几位长辈事忙要来峨眉抢夺齐小师兄带来的那个芝仙,大师姐急的跟什么似的,一见我就问你怎么没回去……呵呵,我还没见过大师姐有过那么着急的样子呢。” 第九十三章 奥区忍见血成河 林德志也不由失笑:“休要在人背后议论了,我昨天进那黑晶寒洞里时受了些寒气,要是能尽快拿到那块温玉,我也能尽早疗伤,……再说你一个人要想去拿那温玉只怕是不可能,我先去看看再回峨眉山,而且峨眉有你大师姐在,就是再有多少邪魔外道侵犯也不足虑。” 李英琼柳眉微蹙,眨了眨眼忙问:“师兄受了内伤?那倒是要尽快去拿到那块温玉才是……都是我的疏忽……只是师兄说我一人去拿那温玉还有什么问题吗?” 林德志轻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我也还不好说,等到了那儿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李英琼前边带路,二人一路爬高涉低向李英琼初遇山魈的山洞步行而去,至于神雕佛奴和那只老猩猩,林德志便先让它们留在了长有朱果的洞外等候。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向那里靠近,刚走到离那处山洞不远处,林德志忽地停步,拉了李英琼一把,小声道:“前面有人。” 两人都是将身一蹲,躲在了一块山石后,只见从远处走来两个身材矮小的道童,都是身穿半短道袍,头挽双丫簪,嘴里絮絮叨叨地讲个不停。 等那两个道童模样的人走得近了些,才看出原来却根本不是什么道童,而是两个身材低矮的三寸丁,都有三十来岁光景,一个高额塌鼻,三角小眼;一个骨瘦如柴,脸色惨白,一边走一边好象是在争辩些什么。 李英琼摸出了紫郢剑便要掩上去,林德志吓了一跳,心说你连自己未来的徒弟也要一见面就干掉?忙扯了她一把,示意她先听听两人在说什么。 李英琼回头瞪了他一眼,却也依言再次藏了起来,侧耳听去。^只听一个稍带些尖利的声音道:“刘道兄,你不是说算出今日要有那妖道的命中大敌前来吗?怎么看不见?” 另一个低哑深沉的声音回答道:“米道兄,你也该知我自从学到这玄天姥姥门中的七禽神术后,几乎从无算错过一次。我刚才卦象上显出的确是有一阴人是那妖道的劫数,而且还连你我前些日子捉来藏在地**深处的那些猩猿马熊也是他极大地隐患,你我留在底下那妖道的身边实是大有凶险,再说还有那个哑少年也经常守在他身边对你我指手画脚,何如趁着老妖怪还没苏醒速速逃离开?” 那个尖些的声音道:“我看那个哑少年一身仙根仙骨,也是良材美质,只是不知为何非要拜在那妖道门下?还帮着那妖道行凶害命。驱赶着我们去捉那些马熊猴子,说是炼那阴魂聚兽销骨化形**,这些日子只怕也捉了不下几千只了吧,弄的原来满山遍野地猴群都销声匿迹,偏偏那妖道对他还一心宠爱,每次你我离洞时还需要套上那黑煞丝,以防你我逃走,那少年却是在那妖道每天黄昏晨晓昏死过去时还得守护在他身前,你说那哑少年是别有用意,我怎么却看不出来?” 那个姓刘的矮子哑声道:“这只是我从卦象上看出来的。不过那哑少年帮着那老妖怪害了这么多条命,若说他以后能投到那些名门正道门下,当真是连我也不敢相信,你我虽说不是什么好人,可比起那小子来……哼哼。” 那米姓矮子也哼了一声:“要不是那老妖怪用着黑煞丝套住你我元神……,而且你我法宝全被他搜去,现在他又得了那块温玉,每日苦炼元神。若是等他真能将长眉真人困他的火云链炼化,只怕你我到时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我才要你跟我趁着那老妖怪昏死过去赶紧出来看看,若能见到卦象中那个妖道的命中克星,你我便去向她说明,就说本是被他强拘来的。.tw[]她若要去对付那妖道,你我虽说本领不济,可当个内应总没问题……” 两人边说边走,渐行渐远,逐渐听不见说话声音了。 李英琼牙咬的“格格”作响,侧着头向林德志小声道:“林师兄,等一会儿见到这两个矮子口中地哑子。我定要为那些马熊猴子报仇。你到时可不要拦我。林德志自然知道那两个矮子口中的哑少年便是得到了七修剑中的玄龟剑的庄易,他本来也还想着等见了他出去向他打探一下妖尸的具体情况。但听了两个矮子的话也是眉头大皱,心说这位地下工作者也太敬业了吧!帮着妖尸如此行凶作恶,残害生灵,而且还没见面就惹恼了李大小姐,日后还想进峨眉? 他想了想还是小声道:“先等夺了温玉再找他吧。” 李英琼点点头:“那……我出去和那两个小矮子说几句话如何?” “这倒是个好办法,你先和……”林德志刚说到这儿,忽见远处人影一闪,急忙闭嘴,只见一个长身玉立,相貌俊秀的青衣少年驭着一把藏黑色的剑光从一个大洞里飞了出来,只一展身便追上了那两个小矮子,落下地来便用手里的一把黑青发亮的长剑指着两人连连挥动,只是口不能言,这边地李英琼和林德志也看不出他在表示什么意思。 两个矮子却战战兢兢如临大难,不住地张口向那少年好似在分说什么,那哑少年却连连摇头,露出一副不耐的神色,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葫芦来。 两个矮子登时如见鬼魅一般神色大变,见那少年一手揭开了葫芦上的塞子,顿时几十道有如实质的黑云从葫芦里蜿蜒而出,直向那两个矮子身上套去。李英琼这下再也无法忍耐了,一声娇喝手指紫郢剑从大石后跳了出来,只见一道紫色光华疾如电闪般照着那哑少年卷去。 那少年一见李英琼手上的紫色光华,登时大惊失色,百忙中用手中的葫芦一挡,只闻一阵鬼哭狼嚎地风声大作,那几十道黑云连带手中的葫芦都被李英琼手里发出地剑光斩断。 那少年得此机会才赶上狼狈万分地用手里的黑色剑光抵挡着紫郢剑,但他本身的功力就没李英琼深厚,新得的玄龟剑就更比不上紫郢剑那般神妙,只挡了两下便脸色发白,全身发软,只得就地一滚,朝着来时的山洞里逃去。 李英琼那肯放过他?心说既然出了手,趁着那两个矮子说那老怪物还在昏死中,干脆一鼓气冲进去连这小哑巴带那妖道一并除掉就是。一挥手驭剑直朝洞里追去。 林德志一个没拦住便放李英琼跳了出去,只能暗叫不妙,刚要跳出去劝住她,却见那哑少年已引着李英琼飞进了洞里,不由地心中大怒,心说你明知这少女应该是正道弟子,你还非要引她去妖尸那儿,分明是存心不良,该死! 他眼看李英琼追进了洞里,也顾不上其他,急忙发动了隐身诀,从大石后探出身子悄悄跟了上去。 李英琼在来时路上也和林德志讲过这山洞里的景象,但一进洞只见里边和她所述实在是差别太大了,这里边现在就象是个被人硬生声开拓出来的大厅堂一般,方圆有几十丈大,在大厅中间甚至还树立着一棵早已石化了的大树,大树周围到处是石台石几,玉柱闪金,缨络满堂,奇光异色,光辉遍洒。 只是在石洞靠近这边满地都是残肢断臂,鲜血淋漓,那些猴子和马熊的毛皮残骨堆成了一座小山,与那边五光十色的仙家景象实在是无法搭配起来。 李英琼一眼看到这副景象更是怒火冲天,手持紫郢剑穷追猛打,将那名哑少年砍的在地上连爬带滚,满身满脸都是沾满了污血残秽,却苦于发不出声来,只能边挡边逃,朝着洞边上一处深坑那儿靠了过去。 李英琼正砍地痛快,忽地只觉身后一阵冷风阴森森地吹在她背上,直吹地她浑身发寒知打冷战,心里一惊,忙回头时只见背后不时何时已多了一个浑身青绿的僵尸,头大脸小,骨瘦如柴,脸上一对青碧色地无毛大眼忽明忽暗,全身笼罩在一团黑烟中,只有胸前有一团头颅大的明晃晃的紫色光华耀人眼目。 那僵尸一般的怪物脚不沾地,忽悠悠朝着李英琼漂了过来,伸出两只只见骨头的大手,带着两团乌黑腥臭的云雾,只一下便抓到了她头顶。 李英琼大惊之下忙用紫郢剑一挡,只听一阵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急响,那两只大手带着的黑气被她一剑消去,露出了手腕上一道长长的散发着紫红色火焰的光华,如蛟龙出水般照着李英琼卷来。 李英琼急忙手指飞剑和那道紫红色光华连击数下,眼见上面的光色渐淡,还没赶的上高兴,只听背后两个小矮子忽然开口道:“快了快了,再砍几下,师父身上那根长眉真人所下的火云链就要断了,到时师父就能脱身而出了……” 李英琼登时大惊,这才知道上了眼前老怪物的大当,眼见那道紫红色的光华已是越来越暗,心中大为后悔,忙收回剑光掉头就要逃。 第九十四章 巧施妙手脱身去 但这会儿哪还能由得她来?只见那僵尸一样的怪物猛地一挥那道紫红长链,立刻将李英琼的紫郢剑卷了个牢,再一挥一甩,顿时一截截暗红色的铁链满洞乱 那老怪物正是被峨眉派长眉老祖困在地下数百年的妖尸谷辰,他前几日才刚从几个武当弟子手上抢来了那万年温玉,用自己所炼的黑煞丝织了一个囊挂在胸前,只觉每日练功时此宝对他实在是好处多多,这几日连久久僵硬如石的肉身也有了知觉,今日又将禁锢自己的火云链消去,一霎那心里真是郁闷尽消,畅快无比,不由地张大双臂放声长笑。 李英琼又悔又惊,正要扑过去和那老妖怪拼命,就在这时,忽见洞里光华一隐一暗,只见那怪物胸前那团明亮耀眼的紫色光华不翼而飞。 妖尸谷辰的仰天长笑刚发了一半便只觉胸口一阵剧痛,登时戈然而止,硬憋在了喉咙里,紧接着便觉胸口上那团自己用黑煞丝所炼的装有温玉的丝囊如雪逢日般化为虚无,急低头时只见洞中光华大作,七彩耀眼,一股精绝的煞气扑面而来,顿时心惊神摇,连念头也没顾得上动便忙不迭将身一晃,只觉剑气扑面,刮的连骨头都隐隐发寒。 满洞寒光剑气中只见林德志忽然露出身形,左手中还抓着一块紫光四射的温玉正往怀里塞,右手还在掐着剑诀指着七煞剑。 林德志倒是没想到自己巧到极点的一剑竟然叫这老怪物闪了过去,这一发剑他顿时也显出了身形,朝着李英琼大喊一声:“跑。” 李英琼还在那儿抓着紫郢剑咬牙切齿呢,被突然显露身形的林德志一喊,身不由己地跟着他也朝洞外跑,等一抬腿却见林德志御着他那七道光彩各异的剑光朝外急射,这才也猛醒过来,也腾身御剑向山洞外飞去。.tw[] 这边林德志刚出洞,猛见一道绿光风驰电掣从自己身边越了过去。在半空中“砰”地一涨现出身影,却正是那妖尸谷辰。 林德志“哇”地一声,心说这家伙怎么跑的比我的御剑术还快? 但这会儿也赶不及细想,林德志一咬牙硬起头皮发动了无咎钟。这边再手势急变,身前的七道剑光立刻汇成了一个巨大的箭头,朝着前面的妖尸谷辰就是一剑,那边却又掏出了朱雀冲。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声凄厉地惨叫震耳欲聋,妖尸谷辰躲过七煞剑却正撞上了朱雀冲,顿时只见半空中的妖尸谷辰的身影一阵急变。就如一个大炮仗似的炸了开来,林德志只觉得身周地护身金光一阵激烈的波动,就象一个皮球被人狠踢了一脚似的照着一边飞了开去。 林德志还在无咎钟的金光护身中便又觉眼前一黑,周围景色急变,一大片巨大的山石铺天盖地般从四面八方压了下来,也顾不得细看,只是拼尽全力再将七煞剑连同朱雀冲朝着身前放了出去,一声惊天动地的迸裂声后便见眼前一亮,天光顿现。 林德志一口气冲了老高,直到身边已都是云层围裹才停住了往上冲的势头。看看身周四面再无妖尸谷辰那老妖怪地身影,这才定定神喘了口气,回头向身下看去。 这一看……李英琼哪去了? 林德志左看右看没能找到她的身形,再小心翼翼地驾驭着剑光朝下面飞了一段,却见身下那座山头上空荡荡地一个人影也没有,连妖尸谷辰也没再追来。 林德志开着护身金光降落到了离妖尸谷辰所在山洞不远处,一边小心提防着那老妖怪突然出现,一边在林中草丛里搜寻半天。^^只有满山空寂,树涛如海。 感情李英琼没逃出来? 再找几遍,林德志终于确定,那位李大小姐看来是被妖尸谷辰给困到洞里了。 林德志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了那块闪耀着明亮的紫色光芒的万年温玉。只觉从玉上传来一阵阵暖人心脾的阳和气息,连从玉上射出来的光芒也是明亮而不刺眼,整块温玉散发着一股中正平和的暖意,连林德志昨日在那黑晶寒冰洞里受的内伤也不知不觉完全恢复了。 林德志手持温玉犯了愁,是先回峨眉山去把这块温玉送去让余英男赶紧治疗?还是在这儿继续等那位李大小姐? 按说现在李英琼生死未卜,林德志抛下她先回峨眉山去好象是有点不尽人情,但林德志也记得她本就该在那妖尸手里吃点苦头。而且昨天进黑晶冰**相救余英男就该是李英琼先受点寒伤才对。不过却叫林德志顶去了。 这一回,看来就算是自己巧手妙算。趁着妖尸得意忘形之时夺来了温玉,也没能免去她这一难啊! 要说生命危险李英琼那是绝不会有的,再说要是让林德志回头再去找那个已经挣脱开火云链的妖尸谷辰他也是没这个胆子地。 自己陪着人家来夺温玉,可最后自己虽说抢来了温玉却让李英琼失陷在了妖尸谷辰手里自己这个师兄当的好象是有点失职了。 想来想去……林德志心说还是在这儿等着李英琼自己脱困出来罢。 这一等就是一天,眼见夜幕低垂,林德志还是蹲在那块大石后面干等,李英琼没等到,却等来了那两个小矮子。 那两个矮子走出山洞便左顾右盼,神情诡异,一步一不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离林德志不远的地方,左右看看又回头朝山洞望望,突然开口轻喊:“大仙……,你在不在啊?我俩没有恶意的,我们是被逼……” 林德志早在他们俩出来时便隐去了身形,悄然走到了他二人身后,见他们还在探头探脑地喊,心说我还能不知道你们俩是被逼的?于是轻声在他们身后开口道:“我在这儿呢。” 两人登时吓了一跳,急忙回头时又哪能看的见林德志的身影? 两人对望一眼,忽然就地一跪,朝着林德志出声的方向磕了几个头,战战兢兢地道:“我们俩是被洞里那老妖怪强抓来……” 林德志哪有闲心听他们地废话,开口便道:“你们俩的情况我都知道,不用多说了,先告诉我那个穿红衣服的姑娘怎么了吧。” 两人这才将林德志出现后的情景讲了一遍,原来林德志趁机抢去万年温玉后只顾着自己御剑往外冲,李英琼却呆了一下才想到逃,结果这边妖尸谷辰已发动了妖法,顿时化出两个元神化身,一个直朝着林德志追去,却不想林德志手里的家伙太阴,不但没能拦住林德志,反而还被朱雀冲将妖尸谷辰化出地那个元神化身打成了重伤。 这边李英琼跑的慢了点,顿时被妖尸谷辰的元神追上拦住,李英琼却不知深浅地放出了紫郢剑想杀开条路,结果被妖尸的本体追到了背后,一口妖气喷的神魂颠倒,连紫郢剑也没能收回来护身便中了妖法。 幸而这头林德志用朱雀冲重创了妖尸的另一个元神化身,打的老妖怪一声惨叫,连正往地下躺地李英琼也没去管,急忙发动了五行颠倒**,想借此将林德志拦下来,却又被林德志全力一击打开了一条通道逃之夭夭。 李英琼不过只是受点毒烟寒气,被妖尸谷辰地颠倒五行大阵一阵晃悠竟醒了过来,昏头涨脑之下却正看见了身前不远处的那个哑少年庄易,急怒之下发出了无忧槌…… 林德志听到这儿顿时吓了一跳,忙问道:“……不是吧?就这么把他给打死了?” 一个矮子摇了摇头:“没打死。不过也差不多了……。” 林德志轻叹了一声,心说那小哑巴地确是该死,但死就死,别死到李大小姐那无忧槌底下就好,……那可是我提供给她的杀人家伙。 他定了定神又问道:“那么那位姑娘现在怎么了?” 另一个矮子也摇摇了头道:“当时天旋地转,我们俩连站也站不住,只看到四面的山石地面都在转,等静下来时,那位姑娘已失去了踪影,连那个小哑少年也没了影子,只有那个老妖怪站在洞里大声吼叫,说要施放追魂逐戮**将那位仙姑灭掉,还大骂我俩不该出声提醒……幸而刚才那位仙姑一剑将那个妖怪禁锢我俩元神的葫芦砍破了,那老妖怪又急着回去疗伤,才饶过了我俩的性命,现在那老妖又到了每日昏死过去的时间,我俩赶紧跑出来来找大仙您……请大仙相救……。” 两人跪在地上连连对空磕头,林德志一笑:“你们俩不是能算出前后祸福吗?等那位姑娘脱困后你们还是去找她去吧。” 第九十五章 回头还需送符来 虽说李英琼的安危下落还不能确定,但既然知道她没有落在妖尸谷辰手里,林德志也就安了些心,吩咐了那两个矮子一声,要他们还在那里等候李英琼自己脱困,而他自己则回到了生长有朱果的山洞那里。 还离的老远林德志便看见一猿一鸟正聚在一起,一副交头结耳的样子,那神雕佛奴眼耳特灵,他刚一露头便警觉地望向了这边,林德志这才看出那只老猩猩正手里捧着几个朱果蹲在佛奴面前,一副献宝的模样。 神雕佛奴展翅一个扑扇,飞到了林德志身前,歪着头鸣叫几声,又往他身后望去。 林德志明白它的意思是在询问李英琼,摆摆手道:“你那位师妹命中该有此劫,你也不必记挂,等明日她自会回来。” 虽说李英琼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林德志也不好就此一人返回峨眉去,只得又在山洞里静坐一晚,第二日天色微明便又起身往妖尸谷辰占据的洞府而来。 刚下了山头,林德志忽感有异,忙回头时却见从山头一边绕出一人,白发苍苍,手持铁拐,朝着林德志连连招手。 林德志一个纵跃跳到了她身前,立掌施了个道礼:“原来是青囊仙子华前辈,不知前辈从何而来?” 青囊仙子摆了摆她满头白发:“我正是在这里等候道友。”林德志笑道:“看来前辈也知道那妖尸谷辰已经脱开了长眉真人的火云链了。” 华瑶崧铁拐在地上一顿:“这也是运数使然,只是没想到道友竟能从那老怪手里抢下那万年温玉来,还重伤了他的元神化身,这倒是我始料未及。” 林德志“嗯”了一声:“想不到前辈知道的如此详细。这么说前辈昨日也在那边?” 青囊仙子华瑶崧轻笑一声,连连摇头:“我受长眉真人遗命在此监候那妖尸谷辰,但我不喜多事,从未靠近那里,道友昨日大展威风,我也还是从一个后辈那里得知地。[..tw超多好看小说]= 林德志脑子一转,便想到了她口中的后辈是什么人。当下大感兴趣:“哦,原来那个哑少年昨天是躲到了前辈那里?只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华瑶崧轻叹一声:“道友看来所知不少,那哑少年昨日受伤后的确是躲在了我的洞府里,……要说他身世也颇为可怜,委身敌下也是迫不的已……” 林德志打断了她的话:“前辈也不必向我解释了,我只看见他助那妖尸谷辰将那满山猿猴马熊诛戮一空,至于委身敌下就更不是什么理由。我看也没人逼他非要去伺候那老怪物吧。” 见青囊仙子华瑶崧还要分说,林德志摆摆手道:“不必与我再说他了,我听了不舒服。前辈找我来不是就为了帮他向我解释他是如何心向正道,所以不惜以千万生魂为引投身到那老妖怪门下助他行凶害命吧!” 青囊仙子无奈地长叹一声:“我知道友看不惯他所作所为,但他日后很可能还要投身峨眉门下,到时还要与道友日夜相处……” 林德志又打断了她:“他投到那儿我管不着,我也不是峨眉派的,但他最好躲我远点儿,免地我看见他就心烦。前辈若无他事,那我就告辞了。” 青囊仙子华瑶崧忙叫住了正要返身离开的林德志:“道友且慢。我此来特为那位被妖尸谷辰颠倒五行困在山下的小姑娘而来,这里有三道长眉真人所留的符咒,我本来是交与那哑少年,叫他在那位姑娘被妖尸困住后用这三道灵符助他脱困,却不料昨日他被那姑娘用法宝打倒,勉强爬到我那里便伤重昏死了过去,经我连日抢救才稍稍苏醒过来,却也实在无法再去用这三道灵符相救那位姑娘了。= “我自他口里才得知昨日情形。他说还有位手持七道色彩各异剑光的小道士昨日趁机抢去了温玉,我猜想半天,想到我所知的七道剑光色彩不同的除了峨眉派长眉真人所留地七修剑外便只见过道友持有,故而冒昧前来寻找道友。” 青囊仙子华瑶崧手里递过一个小布囊:“这三道灵符第一道需能知道妖尸谷辰禁锢那些残余的马熊所在地,对准了那里发出才有效用。第二道更是先得能靠近到那妖尸谷辰身边才能对准他发出,因此我才吩咐那哑少年尽力去取得那妖尸谷辰信任,正是为了到时能在妖尸身边用出这三道符……” 林德志接过那个小布包:“为救一命而伤千万条命……哼哼,你先说说那第三道符怎么用吧。” 那白发道婆华瑶崧脸上一黑,顿了顿才又道:“……这第三道符只需道友藏在洞外不远处,等的那第二道符发出后地下便会有动静传出,那时道友便将这第三道符对住地下发出。顷刻间便能移山倒岳。破了妖尸谷辰的五行颠倒**,那时妖尸正被那第二道符震倒。便能为二位留出脱身的时间,到时二位便速速离去,回峨眉山寻找一位名叫周轻云的姑娘来……” 林德志点点头:“下面的不用说了,有劳前辈费心,我先代那位姑娘谢过前辈了。” 林德志微一点头,是在是不想再和这位号称“青囊仙子”的老家伙多说一句话,拿着那三道灵符转身就走,把个青囊仙子华瑶崧抛在了一边。 来到妖尸谷辰藏身的洞府不远处,林德志便看见了那两个小矮子正在那边左顾右盼,神色焦急万分,林德志隐起了身形靠近过去,开口道:“那妖尸谷辰又昏死过去了?” 那两个矮子被他一开口吓了一跳,但马上便惊喜地连连对空作礼:“大仙来了,那老妖怪现在正是每日练功的时候,所以我俩才能跑出来,只是那位仙姑何时才能脱困出来?” 林德志轻叹一声,他原来也想着自己只需在这儿等着李英琼自己脱身便是了,不料今日见了青囊仙子华瑶崧才知道还得再过几道关口,当下便开口又问道:“你二人可知那写被妖尸谷辰抓来吃剩地马熊都困在什么地方?” 两个矮子对望一眼,其中那个声音低哑的道:“我二人虽说没有那个哑少年那么受妖尸信任,但我曾学过一门七禽神算,也能算出那些马熊的禁锢之地,……这么说那些马熊果真是那妖尸的大患?” 林德志笑笑道:“能算出便好,还有……不知你二人可有胆量去那妖尸身边暗算他一把?我这里有三道灵符,还需你二人去到妖尸近处,趁他还未醒来施放,到时不但能救出那位姑娘,还能借此托身与她门下,你二人可有此胆量?” 那两个小矮子闻言作难,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较尖的一咬牙,面露坚毅:“做便做……,我二人被那老妖怪欺压了这么多日,此时正是报仇的机会,再说若连这点儿事也作不到,又如何还能托身与那位仙姑门下?” 另一个矮子也连连点头:“说的是,既如此我俩就趁着老妖现在正昏死不醒靠近些,而且以前我二人只要一靠近那老妖怪便会被他的妖法迷倒,自昨日那老妖怪元神大伤,还要施法困住那位仙姑,连我俩靠近也不再会受他妖法所伤,那哑少年自昨日后也一直未见踪影,要是等他回来了我等却也不好下手,就趁今日时机大好,你我正是脱身之时。” 林德志嘉勉几句,将那个装有三道灵符地小布包打开,从里面拣出了两道灵符递与二人,讲明了用法,眼送二人小心翼翼的伏着身子进了洞,自己也在不远处找了个开阔的地方隐藏起来。 不多时,只听从洞中传出一声惨厉凄绝的嚎叫,随之便只觉地下一阵轻响,林德志瞅准了地点,将第三道灵符运纯阳真火点燃,照着地上一掷。 随着那道灵符入地,林德志顿时只觉天摇地转,山倾石飞,他两腿用力勉强站稳,猛听脚下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乱石纷飞,一道明亮地紫光带着一个红色的人影从林德志身边的地下急速飞起。 林德志这一下真是淬不及防,只溅的满头满脸都是碎石灰尘,忙不迭转头连声大呸,心说:那老道婆!肯定是故意的…… 从地下冲出的李英琼身在半空便看见了林德志,登时大喜过望,喊了一声:“林师兄,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林德志忙着赶紧拂脸上地灰,也顾不上答话,心说我本来是没打算来救你地,要不是过意不去,我早就一个人回峨眉山了,只不知那老道婆又该找谁来救你。 只听山洞里的尖叫声越来越惨烈,还夹杂着千千万万阴魂不散地猴啼熊吼,连跟在李英琼身后从地下洞里爬出来的十几只马熊也只惊的簌簌打战,筋酥骨软。 烟尘中两个矮小的身影拼命跑了过来,老远便喊:“我把那老怪物定住了,……快跑罢。” 李英琼身子一落地便摇摇欲坠,神色惨淡,林德志一把拉住她喊了声:“支持住。”当先御起剑光拖着她便往起飞。 飞不多远便只听身后山洞里的尖叫声戈然而止,接着便又是一阵充满了怒气的尖嚎声越来越近,想来是那妖尸谷辰已恢复了些,正向外追来,林德志暗暗心惊,心说:长眉老真人,连救你徒孙的灵符你也不肯多下点功夫…… 第九十六章 金光阵外剑光寰 飞不多远,只见前面空中一声雕鸣,神雕佛奴展着双翼从天空高处扑下,林德志一使劲将李英琼送到了雕背上,喊了声:“抓紧了,先回峨眉。” 只听背后地下两个矮子拼命大喊:“求大仙带上我们……” 林德志半空一个盘旋,伸出手掏出腰间的飞雷鞭,将两头垂下,朝着两个在地上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矮子喊道:“抓住了!” 两个矮子百忙中一回头,只见身后妖尸谷辰已从山洞里探出了身形,只是好象还未能全恢复过来,行动间一拖一缓,但速度却也不慢,当下只吓的魂飞魄散,忙不迭一人抓住了一截飞雷鞭,只觉手上一紧,顿时冲天而起,直射云宵。 林德志右手指着七煞剑,左手里还拖了两个人,虽说二人都不算重,但垂在他身下摇摇摆摆晃来晃去,却也是让他飞的极不舒服,眼见将妖尸谷辰抛的不见影了,忙按落剑光在一处山涧边放下二人,自己也落在地上,一开口便问:“你们俩连飞也不会?” 一个小矮子苦着脸回答道:“回大仙,我们俩的飞剑法宝都被那老妖怪给搜去了……” 另一个接着道:“我俩进得洞去本来还想趁此机会从老妖怪那里找回我俩的法宝飞剑,可还没能找到便见那老怪身子微晃,一副快要醒来的样子,当下也不及再找,只得先发灵符,只见一道金光射出。便将他连肉身带元神都钉在了地上,便急忙跑了出来……” “哦?”林德志侧转头一笑:“那你二人还想不想得回那些法宝了?” 两个矮子顿时以头抢地,连连哀告,说那些法宝都是二人多年心血,还请大仙慈悲云云。 林德志笑着摆了摆手:“起来罢。=君子堂首发=既然你二人还想拿回自己的法宝。那我倒是不能带你回山了……你二人就还在这里等候那位姑娘回来。助她斩了妖尸后便能去找回自己的东西了。” 两矮登时呆住:“……还要等啊……” 林德志哈哈一笑:“当然,不斩妖尸,又怎么能找地到你二人的那些零碎?那妖尸吃了这么大的亏,想必也不会急着就离开。你二人就在此耐心等上几天,那位姑娘也受了些伤,等她伤势痊愈,到时还会有几位她的同门前来,那便是剑斩妖尸的时候了,不过我可是要回山了……” 两个矮子闻言大惊。但林德志去意已定,再说他也担心前面神雕佛奴和它背上地李英琼地安危,简单吩咐两句后便再次御剑飞空,朝着峨眉山方向直追而去。 那神雕佛奴飞地好快,林德志只是和两矮停下来说了几句话的工夫,再飞起时已再追不上了,等他一路紧赶慢赶。直到峨眉凝碧崖在望。他才远远看见前边光华灿烂,凝碧崖已被整个包裹在一层平和精纯的金光中。就象是峨眉巍巍群山中突然耸立起一座顶天立地的巨大金塔一般,金塔外不远处人影翻飞,剑光弥乱中神雕佛奴正扑扇着翅膀在十几道飞剑围攻下四下翻飞,羽毛凌乱,鲜血淋漓,眼见已是笈笈可危。 至于神雕背上地李英琼如今却悄无声息,静静地趴在佛奴背上,一副人事不知的模样。 林德志眼见自己的担心果然成为了事实,暗骂了一声“笨鸟!”半空里一声长啸,人未至剑先发,从前面的七道剑光中分出一道赤红色的剑光疾如电闪般飞击而去。 正在围攻神雕佛奴的十几道剑光中立马分出了两道一黄一红地剑光朝着林德志这边飞了过来,林德志眼见那边情况危急,立刻将变幻法诀,将放出去的那道红色剑光照着迎来的那两道光华一引一挡,自己却驭着六道剑光朝着神雕佛奴急冲而去。\\ 那几道人影齐声惊呼,眼见林德志眨眼间已冲到近处,一个驾驭着两把青绿色飞叉的人影立马又迎了上来。眼见那名迎上来的人影体态娇娆,飞近了一看却是一个男性道人,手指两把飞叉照着他射来。 以林德志现在的功力剑法,要在平时练剑时还能勉强将七煞剑各分七道,对敌时最多也就能将七煞剑分成四份来用,这下除了要留下两道剑光护体外,其余五道剑光便只能分成三股,身后留下一股,其它四道剑光便只能再分成两道,心一狠干脆四剑齐出,照着那名身态风流的妖道急劈而下。 那妖道着实没料到林德志如此手快剑狠,这边刚发出飞叉,却见林德志不闪不避,仗着身边还有两道光华护身,竟将其余四道剑光一股脑地朝自己头上砍下,登时着了忙,急急掐动法诀将那两把飞叉往回收。 可惜他那两把飞叉实在是比不上林德志手里地七煞剑,就这一下便收不回来了,只见半空中五光十色霞转虹飞,“嘭”地炸开一片血雨,林德志仗剑从残肢断臂中一冲而过。 这下围攻神雕佛奴地几道人影全是大惊,眼见林德志已驭着两道剑光直冲而至,身后还拖着五道耀眼夺目的光华,就象一把头尖尾大地尖锥一般直射过来,只得打消了拦截神雕佛奴的想法,齐齐把注意力放到了林德志身上。 就在这一转眼间林德志的护身双剑也不知和身外的几道光芒硬碰虚牵撞了多少下,他只是觉得就这几下便心中气血翻涌,身体里的元气就象开了闸的潮水一般急泄而出,连向前飞射的势头也被撞的滞在了半空,幸好身后的五道剑光及时赶上,七星伴月般在他身周围成了一团,这才将外面射来的剑光法宝一一挡下。 林德志前边几次斗法都是仗着自己的七煞剑以剑多欺负人,从来都没试过这受围攻的滋味,这回可是结结实实尝了一次。 只不过这种事还是不尝的好,林德志心里大骂峨眉山上留守的那些弟子难道眼都瞎了?还是眼睁睁想欣赏欣赏自己一个人单挑这一大群? 林德志也不知自己的护身剑光能保持多久了,只觉得自己就象是一个气球般被外面的攻击推来推去,勉强支撑了几下,看见神雕佛奴载着李英琼已朝着山下那片金光掩没处飞了进去,从包裹着凝碧崖的金光另一边却又有几道光华灿烂的剑光朝着这边飞过来,而且一看就是那种功力深厚的外门邪道中的老家伙。 林德志眼见自己是飞不到峨眉凝碧崖去了,而且再迟延一会儿只怕还有失陷在这儿的危险,忙调起全身最后一点功力,身随剑转,提气一声大喝,将无咎钟发了出来,七煞剑则汇成了一个巨大的彩色箭头,照准自己周围最弱的一处急刺而出。 那边却是一个容貌娇媚艳丽的道姑,正挥舞着手里的拂尘,拂一下便是一片长长短短的金针激射而出,刚放针放的带劲,忽见林德志将七道剑光都照准了自己,眼见刚才被林德志四道剑光劈成碎片的那位现在还有血雾在空中漂浮,这七剑齐出哪是她敢抵挡的?登时吓的粉脸发黄,忙不迭转身就逃。 林德志就这一下便只觉身后不知有多少法宝飞剑都击在无咎钟的护身金光上,顿时护身金光急往内缩,眼看就要随着自己功力耗尽而消亡,拼尽全身最后的一点真元,御着七煞剑从那道姑让开的缝隙里直冲而出,半空中便觉身子一虚,心念急动,轻喝一声“遁”,转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背后一群各色妖人眼见白吃了如此大一个亏,这么多人竟叫一个小道士从手里溜走,无不开口大骂那名逃开的妖妇,那妖妇也急忙为自己辩解,忽见下面金光闪动,九朵金花在一道紫气指引下从下面金塔中直升而起,紫气金花围绕中现出一名容貌端庄的青年少女,离的老远看了正在谩骂不休的众妖人一眼,再在空中扫过,不等这群妖人围过去便又指着那九朵金花朝山下落去,转眼间边没入了那层包裹着峨眉山凝碧崖的金光中不见了。 那正是齐灵云御使着九天元阳尺飞出来接应林德志来了,不料阴差阳错,等她飞出金光之外时,林德志已御剑朝着另一边飞了个无影无踪,她双眼一扫空中便心中有数,也不和山外的那群妖道多作纠缠,自顾自用九天元阳尺又分开护山的金光层落在太元洞前。 这边齐灵云一落地,早在一旁等的心焦的林守志已冲了上来,忙着追问自家兄长下落,齐灵云摇头微叹:“等我出去时林师兄已不见了纵迹,只有那群妖人还围在一团互相指责,我听出林师兄并未遭难,便先回来了。” 林守志双手急搓,望着天空金霞缭绕,恨恨地道:“想不到今天一下出了这么多事,先是那群妖人来犯,将我两位师兄弟都困在飞雷秘径中出入不得,这边那几个小家伙有胆大包天竟敢闯入祖师留下的灵翠峰里,还累的秦家二姑娘迷倒在两仪微尘阵里,连神雕驮着李师妹回山都没人看见,累的大师姐到处接应,幸亏有我大哥和李师妹一起回来,不然……” 一旁从太元洞里钻出了裘芷仙,对着齐灵云喊了声:“大师姐,李家姐姐醒了。” ~~~~~~~~ 第九十七章 寒山恶影惊人胆 齐灵云忙进了太元洞,来到李英琼所住的石室里,只见峨眉山几乎所有的新旧弟子都围在这儿,忙道:“大家不要都在这儿围着了,先去外边看着点,不要又有事发生时却又象刚才那样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 围在李英琼榻前的几个少女这才都一一离去,申若兰突然问道:“不知林师兄可接回来了?” 见齐灵云摇头,申若兰大惊:“不是出事了吧?李师妹刚说那块万年温玉如今还在林师兄身上呢。” 躺在石床上刚苏醒过来的李英琼也是大急,强挣着往起一坐,看着齐灵云正要说话,齐灵云忙道:“林师兄身出极乐真人门下,又身怀异宝,只凭外面那些妖人又岂能伤得了他?想来他是看见峨眉凝碧崖这儿无人去接应他,所以先冲出去了,想来不出几日也就会回来,请大家莫要担忧了。” 齐灵云想着林德志只是先暂避风头,不出多久便会回峨眉凝碧崖去,问题是林德志现在可没这个打算。 他这会正躲在一处隐匿的山沟里一个人在那儿郁闷。 要不是他怀里现在还揣着一块热呼呼的万年温玉,他都想直接就找个鸟不拉屎的山沟里先窝上他个几年再说了。 看来自己还是功力太低了些啊,这是就算再有多厉害的法宝飞剑也无法弥补的这也算是他刚才在凝碧崖外围和那帮侵犯峨眉的邪派人士打了一场交道后的结论。 要说他现在身背七煞剑,手持朱雀冲,内有如意符,外有无咎钟,这些都可以算得上是奇珍异宝了,可要是单对单欺负欺负那些小喽还差不多。但要是碰上了那些法力深厚的老家伙就只能玩低调,要是再碰上象刚才那样一群人围上来那就只有考虑能不能跑的掉了。(..tw) 这就是功夫的区别,是丝毫作不得假地事情,特别是对于他这种正道修真者来说那就是熬时间的事,是看你是否活的时间够长的问题。 而且林德志因为自己的混元之体,本来功力增长的就比别人慢,林德志觉得,从没有象现在这样。只恨自己怎么不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呢? 当然他也知道这只能是空想而已,但……再回峨眉去?算了吧!看那位长眉老真人虽说给自己徒孙救命的灵符功效不大,可前面那道保护他自己老窝地金光大阵可是着实厉害的很,要是那些峨眉弟子不能及时出来接应自己,就算他再拼一次命冲到那儿估计也要叫那群邪魔外道给包了饺子。 再说林德志也知道只要齐灵云手里持着九天元阳尺,峨眉凝碧崖就不会有危险,那里边的峨眉弟子就更不会有什么事了,……可偏偏就是不知道自己去了会不会有危险。 可不回峨眉……自己又该去哪儿?总不能真的揣上这块万年温玉跑路吧?林德志苦恼地想了一会儿,心说我还是回莽苍山去罢? 就这样,林德志稍歇息了一下。等自己的元气恢复过来些,便又动身往莽苍山而去。 不过他也知道李英琼受的伤不是小伤,恢复起来恐怕也得些时间,所以也就没用御剑术从空中急着赶路,而是练起了遁法。走走停停。一路上游山玩水,摘花采药,倒也潇洒自在。 他这里玩的轻松愉快,那里峨眉派的一帮人可发了毛了。 林德志只以为要等李英琼完全恢复后才会是斩妖尸之时,却不想他都把万年温玉抢到自己怀里了,那帮峨眉弟子哪还会急着去管那妖尸谷辰的事儿? 只是第二天,周轻云便带着还是恹恹一副病体的李英琼。(..tw无弹窗广告)在齐灵云地九天元阳尺护送下出了峨眉山凝碧崖,坐着神雕佛奴在峨眉山周围一顿好找,两人又飞到莽苍山生长朱果的山洞那儿和李英琼初遇林德志的山头上来回好一番搜寻,把还是重伤号的李大小姐折腾的心火直冒,整天趴在神雕佛奴背上嘴里嘟嘟囔囔地埋怨不休。 林德志当然不知道自己承受了多大怨气,仍是只顾着一路悠然自得地跋山涉水,感受着好久不曾有过地悠闲。倒也自觉别有一番风味。 直到他跑到了岷山一个狭窄地绝壁里。上下不得的时候,他才把这种悠闲的心情抛在了脑后。 要说林德志本来是无意间跑到了这里。只是看着周围山势奇异,心里一时好奇,顺着山势走向一路探索,结果不知不觉便发现自己迷路了。 刚开始林德志还想辨明方向摸索出去,可一路走来只见山势越来越险,周围环境也越来越暗,不知何时身边已是云遮雾罩,连头顶上都全成了暗云低拢,一边是笔直的峭壁,另一边是一眼望不见底的深渊险壑,虽说应该还是大白天,可连林德志一双不分昼夜的眼睛都要快看不见周围的景象了。 林德志这才觉出不妙,想想自己不是无意中闯进什么绝世凶地了吧?要是平日无事他倒会兴致勃勃地探索一番,可毕竟现在自己还得到莽苍山去,那怕就光为了自己身上这块万年温玉他也得小心着点,要是丢了……那后果可真不好想象。 可等他想御起剑从天空中离开时,却出问题了。 他刚刚在地面上还没发觉,这一离地面便只觉天旋地转,东西难辨,从周围暗影里突然显现出许许多多地小光点,有绿有黄,还成双成对地一闪一闪,随即便是一阵阵的腥臭从四周传来,云雾里还不时传出一声声轻嘶。 林德志刚一闻那种腥味便觉腹内一阵恶心,忙从腰间皮囊里掏出几株自己这几日采集来的解毒药草放进嘴里嚼碎咽下,运起玄功一转,这才好受了些,再看身下时只见忽明忽暗也不知有多少毒虫怪蛇蜿蜒而出,一会儿工夫便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林德志心说感情自己是闯进蛇窝里来了? 虽说这些毒虫怪蛇看起来是很恐怖,但林德志倒也不是没经过这些场面,要知就在前几年他到处寻仙访道时乱跑乱撞,瞎头混脑闯进这种鬼地方的经历也实在是有好多次,就是不小心挨上几口的时候也常有发生,林德志现在自然就更不会被吓倒。 但连御剑术也冲不出去,这就有点怪异了。 林德志御剑再往高处冲了几次,却发现只要他一离地,马上就是天旋地转,明明是朝上飞的,一冲起来却发现对着石壁撞上去了,而且这里地地势还非常狭窄,两边都是悬崖绝壁,中间不过丈把宽一条窄径,两边地峭壁上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倒是卷曲潜行地毒虫怪蛇极是不少。 林德志暗自心惊,心说自己不是闯进哪位高人异士布下的颠倒大阵里来了吧? 他越想越觉的大有可能,可问题是看身边这架式实在不象是什么正道人士隐居修行的仙家胜地,要说是什么邪魔妖道玩毒的老怪物的藏身之地倒是大有可能。 林德志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礼后兵,搬出了自己师父极乐真人的名号,连呼数次,只说自己是青城极乐真人门下,无心闯入此地,还望见谅等等。 可一连喊了好几声,山谷里丝毫不见回答,只是周围的云雾缭绕中倒是又多了许多看起来身材巨大的怪影隐隐约约地一闪一现。 林德志终于忍不住头皮发毛,一掐剑诀将七把剑全亮了出来,顿时只见满山霞光异彩,剑气逼人,原本还盘绕在他脚下的那些毒虫怪蛇转身就逃,转眼间便全部隐藏到了剑光照不到的暗影里。 林德志收起剑光落下地来,左右望望后心说看来从天上是飞不出去了,还是老实点从地上走走看看能不能出去罢。 可刚才他那几声呼喊没惊出什么高人异士来,倒是惊动了不少潜伏的怪物,林德志扭扭头便能看见身前身后云雾里不时有奇形怪状的影子蜿蜒隐现,不时还有几声轻微的嘶叫唬鸣声从周围传来。 要是碰上个胆子小点的恐怕就要吓瘫过去了,林德志也没多见过这种情形,要说是寻常蛇虫虎豹之类他倒是不会在意,可现在眼见暗处的那些怪影叉叉丫丫的连听说也没听说过,他哪能不心惊? 林德志壮着胆子一步步朝自己来时的路上退了回去,手里已紧紧掐住了剑诀,却不敢随意发剑,生恐惹恼了暗里的主人。 可退不多远他便觉得不对劲了,从身旁的石壁上突然蹿出一道怪影,林德志急掐剑诀放出七煞剑时,却只照见了几条毛绒绒的长腿在石壁上一滑而过,转眼便又隐没在远处的云雾里。 接下来便不时有或长或短,或大或小的怪物从林德志身边的石壁上探出身子,不等林德志的剑光照到便又缩回去,只在石壁上留下一道道腥臭的涎液痕迹。 林德志尽量稳住心神,一步步向外走去,边走边紧盯着周围的声响,刚走没几步,忽然扭过身来,顿时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乍了起来。 第九十八章 背后无言论情短 林德志急回头时,只见身后不知何时从黑云里露出了一张巨脸来。 那张脸似人非人,脸上口鼻俱全,有眼有耳,却有相貌奇特,两眼圆溜溜地散发着金绿色的光芒,鼻梁扁平阔大,鼻孔一张一翕,一张血盆大口,獠牙密布,口里却看不见舌头,只是对着林德志张口一吸。 林德志登时便觉得立脚不稳,身不由己地便要被那张大口吸过去,心里一惊,忙两脚用力蹬住了地,运起玄功抵抗,只觉身边风声怪响,连崖壁上的石块都被那张大口吸的轰轰作响,摇摇欲坠。 那张巨脸眼见没能吸得动林德志,又是抬头一声怪嘶,好似发了怒,林德志这下却看出那张巨脸以下毛绒绒地长满了金色的短毛,黑云中还隐隐约约透出一个圆滚滚的粗大身子。 这下林德志终于确定了那边绝不是一个人了,就算那是人,长成那副样子也只能叫妖怪了。 既然不是人那就好说,林德志一声冷哼,伸出右手食指在左手手心里画了一道符咒,举手一声脆喝,只听震天响一声霹雳,火光闪耀只见茫茫云雾急卷如潮,却是林德志发出了太乙神雷。 他这太乙神雷学自极乐真人一派,在当今世上独具一格,虽说碍于火候不深,但威力实是不小,只是聚气成雷颇费元气,又需花时间预先准备,真正对敌时也难以用上,不过用来吓吓那些道行不深的山妖兽精那是绰绰有余,特别是对于那些经常出没于阴邪湿暗之地的妖邪鬼物来说更具威慑。 就着这一道太乙神雷,雷光电火之间登时让林德志看清了那只隐藏在黑暗里的妖怪的真实面目,敢情原来是一只体形庞大的人脸蜘蛛。头大身粗脖子细,身上布满了金黄色地绒毛,六条几乎有丈余长的毛腿正弯曲着半蹲半靠在石壁上,前边还有两只粗短的巨螯高举在头上耸动,却将下半身腹部露了出来,肚子上一个人头大小的孔洞,孔中光芒隐隐,正对准了林德志。(..tw无弹窗广告) 不过林德志这道太乙神雷放出的时机正好。还很是凑巧地正对准了那巨蜘蛛的下腹上的洞孔,这就叫那只大蜘蛛吃坏苦头了。 只见随着这一声霹雳,那只大蜘蛛立马全身痉挛,接着八条腿拼命地往肚子上卷曲,“嘭”地一声砸倒在石壁上,捂着那个被林德志太乙神雷烧到的孔洞抽搐不已,从那张獠牙密布地大嘴里发出了一阵阵似泣似嚎的嘶叫。 林德志看清了这只巨大的人脸原来是长在一只蜘蛛身上时,心里一松,一声怒笑,手一引一挥。登时从背后冉冉升起了七色剑光,当下就要给那只大蜘蛛来个分尸。 就在此时,忽听背后一人小声道:“道友,剑下留情。” 这一声来的好生突兀,林德志急忙回头时。只见背后暗影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道人影。身穿鹅黄色道袍,面色清癯俊秀,却是一位容貌三十上下的道姑。 林德志看那位道姑身上并无什么阴邪之气,脸上也好似并未带有什么恶意怒色,只以为是隐居在此地的主人出面来了,忙收回七煞剑,立掌打了个稽首:“我无意之间误闯宝地。冒犯尊驾了。” 那道姑却不答话,只是左右张望了几眼,对着林德志招了招手,轻声道:“不要多言,速随我来。” 眼见那道姑招手后便转身在前边带头就走,林德志也只好跟了上去,却见那位道姑伸出双手对着前面的黑云虚虚一按。那眼不能视的黑云暗雾中顿时分出了一条一人宽的窄径。 林德志见她只是一声不吭地在前面带路。面色慎重,数此想开口询问。那道姑却一见到他有开口的意思便将手连摆,林德志也只好闷着头跟着往前走。 两人一前一后,七拐八绕地走了三五里路,背后地异声渐去,黑云暗雾也逐渐稀薄,天色慢慢地越来越明朗,林德志也只觉浑身的压抑感慢慢消失,这才将手里一直掐着的剑诀放了开来。 这时忽见前面的道姑脚步一停,回身望了望身后,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开口道:“看来那一位元神出游还未回来,那只神鼍也在守护着她的法体,没敢轻易透面,你我才能出得了这石梁,既行到此便不碍事了,你有什么话便开口讲罢。” 林德志点点头合掌作礼:“多谢道长助我脱身,敢问道长尊姓大名?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道姑神色也比刚才轻松了许多,立掌回了个礼:“不敢当,贫道姓郑名颠,你身后这山谷中乃是一位前辈高人地隐修之地,名为白犀潭。” “郑颠……白犀潭?”林德志微一沉吟便将这两个词联系了起来,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颠仙前辈,这么说这儿就是那位大方真人仙侣韩仙子地隐居之地?嗯?这么说刚才那只大蜘蛛就是……” 他说到这儿便急忙收住了口,但心里已明白了为何这位郑颠仙要叫他剑下留情了,敢情刚才那只人脸大蜘蛛就是大名鼎鼎的金蛛啊!怪不得它那么大力气,一吸气便差点把自己都给吸到它嘴里,那家伙可是当世首屈一指的生物起重机啊! 郑颠仙面带微笑点了点头:“那只大蜘蛛正是那位韩仙子所豢养的异兽,那位韩仙子脾气古怪,平生遭遇颇为波折,又曾受过几个精怪的大恩,对那些异兽精怪极是爱护有加,每每放纵这些妖物在她这白犀潭外行凶作恶,凡是进到她那黑龙岭上的人,只要不是对她的情况了解地,大多都会受那些妖物荼毒,偏偏她还手辣护短,容不得别人稍有违逆,我数次前来想求她件事,都不得开口机会。” “我刚刚也是想前来寻访她,却看见道友身怀道家太乙真火,剑光又是青城一派路数,怕你一时冲动伤了那妖物,平白惹下了韩仙子,那位仙子素来喜恶由心,若是激怒了她,岂不是凭空为道友竖敌?因此我才冒昧出声相唤,要道友剑下留些情面,还请道友莫要见怪。” 林德志忙点头作礼:“哪敢见怪?我当多谢前辈带我出来才是,久闻前辈大名,我这里再谢过了。” 郑颠仙再谦了几句,道了声:“我还有事在身,日后再见时再与道友多叙,就此拜别罢。”一点头身化流光飞腾而去。 林德志目送她远去,长叹了一声,心说幸好这位郑颠仙路过叫住了自己,不然七煞剑一出,非叫那只大蜘蛛死无全尸不可,到时不说那位韩仙子要找自己麻烦,没了这只金蛛,到时候元江取宝时取不上来那可是自己造孽了,看来以后就是杀妖怪也得三思而后行啊。 他这边刚长叹罢,却听身后又是一声轻幽幽的叹息声,一个缥缈的声音道:“我只是不想让这些精怪受人残害奴役罢了,这也能叫护短吗?” 林德志登时脑后发凉,心叫不妙,忙回头一看,只见身后凭空虚飘着一位一身黑袍的中年妇人,长发散乱,鹰眉皓面,长相颇为丑怪,浑身笼罩在一团轻淡的青色烟雾里,身影似明似暗、似虚似实。 林德志这边还未说话,那边那位虚空凌立的中年妇人又道:“小道士倒也知礼识趣,我刚元神出游回来便听神鼍说有人误闯黑龙岭,我生怕是那些精怪之物伤了你,不想倒是要谢你手下留情,那只金蛛生性凶恶,嗜食生血,前段时日有人敢趁我无暇脱身之际觊觎我那白犀潭中的灵药奇珍,也曾被它生吞了不少,倒是助长了它地凶性,竟然还敢跑到岭上来伤人,幸好小道士你还有点手段,不然却是我造孽了。” 林德志心说幸而我没有背后论人长短地习惯,不然还不叫你全听了去。躬身施了一礼:“原来是韩仙子前辈,是我误闯仙府在先,也没受什么伤害,前辈有恩必报乃是人之至情,何来什么护不护短之说?” 那位韩仙子闻言面色稍缓,显得颇为赞赏:“此言有理,看来小友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倒不象那某些人自命正派,连自家夫妻也能见死不救,今日之事并不是小友之过,小友却能虚怀自谦,果不愧是极乐真人门下。” 林德志一惊:“原来前辈知道我?” 韩仙子鸠眉轻扬:“我虽身在这深山幽谷里不出半步,但元神却能行遍天下,前几日还遇见了一位神僧,与他谈禅论道,细访当今正邪交结,各地仙鬼纷纷出世,连青城派几千年不曾出现过的七煞剑都有人用了起来,故而今日我一见你身后地剑囊便知道了你的身份。” 林德志低头不语,心说原来我这小道士不知不觉也算个名人了啊! 韩仙子身在虚空将手一摆:“只是不知小友为何跑到我这穷山僻壤里来了?” 林德志拱拱手道:“我是从峨眉去往莽苍山途中路经此地,因贪见此山胜景难闻,一时不察便跑到了前辈所居之所,当时也只以为是处险胜之地,不想却是打搅了前辈……” 第九十九章 回头再入白犀潭 韩仙子闻言倒是颇为好奇:“我听说峨眉山正遭妖魔入侵,小友不知却要往莽苍山作甚?” 林德志苦笑一声,便将自己受人所托在莽苍山遇妖尸,抢温玉,回到峨眉却进不去只好又回头的经历略讲了一遍,那位韩仙子面色微惊:“这么说那妖尸谷辰是又出世了?……我说小友身上阳气外泄,却又中正平和,原来是万年温玉在你身上,不知可否容我一观?” 林德志点点头道了声:“既然前辈要看,我自无推托之理。.tw[]”将那块万年温玉从怀里掏了出来,放在手心,登时之见光灿灿紫气腾空,温融融暖意袭人。 韩仙子靠的近了些,仔细端详林德志手中的万年温玉,半晌才面露惊羡,叹道:“果然是天地灵气尽集一身,当真是道家修行之宝,小友却是好福缘,可惜了啊……” 林德志一楞:“有何可惜?” 韩仙子摇摇头:“唉,是我一时见物心有余戚,若我能早日得见此宝,藏以护持元神,可令我少受几百年炼魂之苦,也能……哎,不提了,小友既来到我这白犀谷,还请容我稍尽地主之谊如何?” 林德志躬身一揖:“既然前辈有请,我岂敢不尊?” 韩仙子枯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抬手一挥道了声:前转身朝着林德志出来时的路上脚不沾地的又飘了过去。 林德志跟在后面一路前行,七拐八绕地又走到他刚刚遇到那只金蛛的山梁上,探头左看右看。 山梁上仍然是满眼黑云笼罩,这次却静悄悄地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再走二三里,经过一条仅容一人通过地石洞之后,眼前忽然一亮。 只见前面天光大放,群山包裹中一个方圆数亩的圆井出现在林德志面前,四面都是高耸入云的山壁直冲天际,四周的山壁上都刻满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山妖水怪。形状恐怖,活灵活现,脚下却是黑云低垂,云遮雾掩中隐隐透出了一阵潮声。 林德志顺着一条狭窄的山径又往下走了将近数十丈远,一走出那重云雾地包裹后便又见一片石林耸立,石林中奇峰嶙峋。怪石遍地,前边带路的韩仙子扭过头来道:“这里本来就有前辈仙人留下的五行颠倒大阵,我自从隐居到此后,不喜外人打搅,又在这片山谷空中设了些阵法,就连我那几个弟子来回出入也只能从地下步行。若是有那些心怀叵测之辈进来,不知我这其中奥妙,妄想从天上飞进来,便会受阵法所迷,只是累的小友也需步行进入了,只是还需跟在我后面,莫要走错了。” 林德志点点头跟在她身后拐来绕去,有时明明走过一座石峰,却又绕回来从原路再走一遍。这七扭八绕了半晌,忽见前面现出一片空地,空地中间有一个尺许宽的孔洞,那阵阵潮声便是从这孔洞里传了出来。 韩仙子回头招呼一声:“御剑下来罢。”当先从那处孔洞中飞身而下,林德志走到近处一看,洞下离林德志所站之处十几丈远却是一个占地广大的水潭,波光隐隐。浪花翻腾。 林德志御起剑光从那处孔洞里一跃而下,眼见前边地韩仙子飞到水潭上方时忽地以手示意,凭空画了一道符咒向下一指,只见水面上一阵波涛汹涌,水潭正中一阵急速地旋转,登时露出了一个水晶般的通道。 林德志御剑跟在后面顺着水道一路向下,飞不多远又直直一拐。向前一阵平飞。忽见前面现出了一处五光十色的水下宫殿,整座宫殿都是嵌在潭底的山壁上。外边只露着一座金碧辉煌的门楹,上书”地仙宫阙“四个大字,门楹前竖立着一根粗有丈余的巨大水晶柱,从水晶柱上放出万道光芒,耀人眼目,门楹两边都是各色异彩地珊瑚堆就,珊瑚群中不时有几条怪模怪样的虫兽忽隐忽现。.tw[] 进了那座光彩照射的门楣,前面便是实地了,韩仙子一招手,林德志也按落剑光落下地来,只见这里已无半点水迹,再往远处却是遍地奇花异草,郁郁葱葱,种类繁多,林德志一路前行几乎就以为自己到了个海底花园,连四周墙壁上也是藤萝密布,开满了鲜花绿叶。 林德志跟随韩仙子穿过几道门户,来到了一处丹室,这丹室里就完全是一副道家人修行的模样了,除了前边有一座石案上堆满了林林总总的法器道书,就只有地下的几个石座。 韩仙子回身一颔首:“小友不妨先在此稍候,待我去回窍后再来与小友详谈。” 林德志恭身应允,只见韩仙子身上的那层青烟一阵搅动,瞬时已失去了踪影。 林德志在地上的石几上坐了下来,放眼看看四周,却是颇为简朴,与刚才一路所见大是不同,四周墙壁上整洁干净,室里也颇为昏暗,只有石案上那些法器发出一阵阵青幽紫碧的宝光。 那张石案上左边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摞古香古色地线装书籍,右边却是一叠薄薄的纱网,石案正中则是乱七八糟堆放着各色各样的法器,看起来怎么也有数十样之多。 林德志心说看来传说中的那块神禹令就是放在那张石案上了,有心过去看看,但未得主人允许,却也不好暨越,再说也不知道那儿有没有什么防护,若是自己靠过去引动了主人留下的阵法那可就尴尬了。 刚坐下不久,忽觉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自外传来,不多时只见一只巨大的龟首探了进来,面皮皱折,口露尖牙,脸上一对大眼金光闪烁,随即又探进了两只粗大地巨足,背着一张丈许宽的暗青色厚壳,背壳上却端端正正摆放着一个放满了各色鲜果的石盘。对着林德志连连点头。 林德志知道这就该是韩仙子口中的守洞神鼍了,也点头示意,只见那只神鼍张口轻吼一声,背上的那个堆满了鲜果的石盘平平地飞了起来,缓缓地漂到林德志面前的石几上落了下来。 那只神鼍朝着林德志再点点头,口里“呜”地轻叫了一声,向后一缩,出了石室,只听又是一阵沉重地脚步声逐渐远去。 林德志看看面前石盘里地那些鲜果,大多都是他从未见过的品种,便拈起一个放在嘴里一咬,只觉满嘴香甜,果肉肥美,芳香四溢。 不多时人影一晃,却是韩仙子去而复返,只是如今身上已没有了那层缭绕地青烟包裹,身形也不再虚实难辨,面色也比刚才红润活泛了许多。 两人对施一礼,韩仙子先开口道:“小友可知道我的来历?” 林德志微微颔首:“稍稍知道一点而已。” 韩仙子一声轻叹:“我自从身遭大劫,已在这水底洞府里潜修了数百年之久,因当年一时意气,不但自己差点身毁神消,连外子也身受三重道家劫难,久久未得出世,直至最近我才刚刚炼形融神,才能行动言语,这漫漫岁月中除了我洞中那些山精兽怪外,从无外人近得了我,再加上当年我也是受过它们大恩,故而平日对它们也颇为放纵。” “只是这其中也有几个生性凶恶的,平日里一直被我拘在后洞,直至最近时常有心怀叵测之辈探得我的下落,又知道我这地仙宫阙里法宝灵药极多,数此趁我不能起身行动时前来侵扰,虽从无人能进得了我仙府一步,却也极是令人心烦,我便放出了些鬼怪,命它们在那处石梁上拦阻那些不知好歹的妖人,若是能过得了它们一关的,还有我那护洞神鼍,它已是得道千年的灵物,再持着我的法宝,纵有何人也难以近得了我。” “不料这一下却也弄巧成拙,前几日它们刚吃掉了几个前来窥探的妖人,正是凶性大发之时,却偏偏遇上小友误闯进来,若非你手下留情,只怕它们早已身死无疑了。” 林德志笑笑正要谦上几句,却又听韩仙子道:“那郑颠仙的来意我早已算出,她不就是想用那金蛛去打捞元江金船嘛,只是那金船上法宝虽多,我却也不看在眼里。” “昔年家父就曾遍寻海内外,搜集了许多仙家奇珍,但只因所行不正,最终大劫来临还是落了个身死神灭的下场,我早年也吸取了教训,多行善事,只因一时意气用事,也是差点步了先父后尘,直到我遇劫前偶寻到此,得了前代六浮真人道统,自毁躯体,以元神在此静修苦炼数百年,才悟通前因后事,稍明天道运转,但只可惜早年遇劫太重,难成正果,只怕日后还少不了几番魔难。” 韩仙子说到这里,满面欷嘘,意甚萧索。 林德志却听的不知就里,更不要说去安慰她,想想只得道:“前辈所言为何?” 韩仙子自失地一笑:“我前些日子元神初成,外游时遇见了一位无名神僧,出言点化了我几句,言道当今正是正邪交战之时,要我把握机会,多积外功,上体天心,方有得道之日,我回来后苦思数日,决意就此出世,只是我元神久久不能大成,有心出世却又怕遭了当年之苦,直到今日得见小友才知……” 林德志一楞,心说我又能帮上你什么忙? 他定神一想,似有所觉,问道:“前辈可是说我怀中这块万年温玉?”地地 地地地 地地地 第一百章 再取异兽下峨眉 韩仙子颔首道:按说我今日才得遇小友,交浅言深,本不该妄想妄谈,只是那块万年温玉实是对我用处极大,知小友出自极乐真人门下,真人与我那外子也颇有些交情,故而冒然相询,此宝既为小友所得,不知……可否借我一用?” 林德志笑了笑,抬头稍作思索,回答道:“这万年温玉是我与一位姑娘从那妖尸谷辰手里夺来的,本是为了解救峨眉一位身遭黑霜阴霾之厄的弟子,前辈既有用它之处,等我先将它送与那位如今还冰封彻体的姑娘,等她恢复后我再借来请前辈一用如何?” 韩仙子连连点头,轻叹一声:“当然是救人要紧,我已等了几百年之久,却也不在乎再多等几日,那我就先谢过小友大恩了,不过我见人就先讨便宜,倒是多有失礼,小友身上宝光内发,看来也不缺什么法宝,而且法宝多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只是我也无以回报,那边石案上都是先父与我早年搜寻来的几样奇珍,小友不妨随意拣选两样,或自用或另赠他人,还请小友不要推辞。” 林德志已是好几次听人说法宝多了反而不好这种话了,他现在虽说还没能明白到底有什么不好,但这都是过来人之言,他也不能不信,闻言稍稍思索一下,心说我的法宝也不少了,极乐真人也在为自己去取轩辕二宝炼那大衍神符,我就是再多得几样也不一定就能比现在所用的更好,不过我家兄弟林守志还没什么法宝呢,我先给他拣上两样罢。 林德志微微一点头。也不推辞,走到石案前细细一看,只见石案上左右分布着数十件法宝奇珍,有针有尺,有剪有布,倒象是个裁缝摊子。都是光华灿烂,霞彩纷飞。 林德志也见过了不少奇珍法宝,眼力自然也培养了出来些,只是在那些放光的法宝上一转,边看出那些法宝上的光华都是出自上面所刻地符文咒语之力,却不是出自于法宝自身。想来这便该是炼制法宝时以法力刻绘上去的。 而在这些光华大放的法宝下面还散放掩盖着几样毫不起眼的东西,一根青白色的玉笛,一把长满黑黄色铁锈的尺子,一张薄若无物地轻纱,两个残缺的刀状古钱,两把手掌大的青铜古戈头。三个连在一起的黑玉环,在最下面就是一块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牌子,这些法宝自身也无甚光泽,但细看之下却是隐隐有流光暗华在里边流转不休,这是奇光内藏的表现。 林德志先拈起了那块牌子,但回头想想却又自言自语地道了句:“这神禹令还是留待有缘罢。” 他又揭起那叠轻若无物地薄纱,想想这就该是韩仙子这堆法宝里最好的一件了,只是要给了林守志……一个大男人一对敌就先张开一张纱布挡在身上也颇有点古怪。 他放下那叠薄纱,又拿起了那串连在一起的三个玉环。细细观看时只见环上也遍刻有细小的符录咒文,咒文间暗藏光华,触手温融融的,也该是一件奇珍异宝。 他细一辨认上面的符录,隐隐约约认出三个小字“三才圈”,再微运元神感受了一下,只觉顿时有身在虚空。万物难侵地感觉,看来这也该是一件难得的护身法宝了。 至于其他几件法宝,林德志却不再多看一眼,转身对着韩仙子道:“那我就取了这件罢。” 韩仙子脸色怪异,看着林德志轻笑一声:“看来小友颇是慧眼独具呵,而且竟还能认得神禹令,只是……” 正在此时。忽听室外一阵轻吼。那只神鼍又将巨头探了进来,向这韩仙子连连点头。韩仙子也挥袖示意,那只神鼍转身便缩了回去。 韩仙子笑道:“那只金蛛本是我封镇在后洞里的,只因吃不住它哀求,一时心软便放了它出来,不想没几天便闯下如此大祸,还引的外人觊觎不已,我刚刚吩咐神鼍再将它锁入后洞去,要它承受那万年枯寂,以作惩示。” 林德志心里一惊,侧头稍作思索,嗟然一叹,摇摇头道:“我知前辈对它也是一番爱护之心,但它身上却沾连极大,就算前辈不愿落那些人情,但此事因我而起,还请前辈将那只金蛛也赐于我如何?” 韩仙子闻言微作沉吟:“小友不必客气,我承小友大恩,那只金蛛在我这里惹祸后便逃到了后洞躲了起来,我本要重罚它,既然小友算出将来它还有大用,那我就将那只金蛛送与小友罢。” 等林德志驾驭着剑光从韩仙子的水府直飞而起时,怀里已多了一个拳头大的小玉盒,玉盒里装着一只被韩仙子施法缩小了的金蛛。 林德志自己倒是没打算等元江取宝时插上一脚,但他记的那位穷神凌浑却是苦于开山立派后两手空空,连原本的镇派之宝九天元阳尺也成了自己所有,只能将心力犯放在了元江金船上,为此还让他新收进门地弟子全部以身赴险。 自己这只金蛛虽说是借花献佛,但也能稍还他些人情,而且他若是在元江金船里得了什么适合自己的法宝灵物,想来也不会忘记自己,这倒也是一桩好事。 而且他听韩仙子的意思,那只金蛛因为林德志的出现而犯下了大错,韩仙子就算是不会灭了它也要将它永镇后洞,若是林德志不去要出来,只怕到时元江取宝失败倒成了林德志的过错,虽说其实他什么也没作错,但这种因果他也不想去承受。一路步行走出白犀潭,林德志倒是再也不敢象前几日那般游山玩水闲逛了,当下驾起剑光直朝莽苍山方向飞去。 刚飞到他原来采摘朱果的山头上,忽见前面一声雕鸣,却是神雕佛奴拍打着双翅在他前面的云里飞了出来,向着他连连点头。 林德志一笑,马上又是一惊,心说原来李英琼早已来到了?可自己送她回峨眉时还见她伤势不轻,没个十天半月还不能恢复啊? 他这边刚要按落剑光,那边山头上已飞出了一道青色地剑光,却只是在山头上一个盘旋,等林德志看出那是峨眉派的周轻云时,她也看见了林德志,却也只是点了点头向他稍作示意,便又落了下去。 轻不多时,只见李英琼带着两个小矮子和那只老猩猩从山洞里钻了出来,嘟着小嘴气鼓鼓地看着从天上降落下来的林德志。 林德志一眼看去便看出李英琼面色残白,身形摇摇欲晃,显然还没能完全恢复过来,一落地便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不在峨眉山静养疗伤,急着跑这儿来做什么?” 李英琼剑眉微扬,瞪起眼睛回了一句:“还不是为了你。” “嗯?”林德志心说您大小姐这话我可受不起,但转眼一想便也明白过来,笑道:“原来如此,是为了我身上这块万年温玉吧?”李英琼俏目微沉,气哼哼地嗔道:“亏我和大师姐周姐姐三人为你担惊受怕,在峨眉山周围找了你老半天,还赶紧跑到这里等你好几天,你却一个人自顾自跑哪儿去了?” 这时人影一闪,周轻云钻了出来,背上已多了一个包袱,脸上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对着林德志一揖,又对李英琼道:“琼妹也不必责怪林师兄了,既然师兄已来了,那我们先将温玉送回峨眉去治疗余姑娘要紧,只是还要请师兄再辛苦一趟。” 林德志大叹苦命,却又推辞不得,当下只得挥手向犹自怨气难平朝着他瞪眉竖眼的李英琼告别,又随了周轻云向峨眉山飞去。 一路上那位周轻云只是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只管在林德志后面闷头御剑飞行,林德志有心说上两句,可看了她那张冷脸,却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说我又不是认不得回峨眉山的路,要你跟着我干吗?索性一加劲加快了剑光,转眼便超出她老远。 周轻云开始还也加劲急催剑光,可她还没能得到青索剑,任由她再加劲又如何能比得上林德志的七煞剑?只得在林德志身后开口喊道:“师兄且慢。” 林德志稍放慢了剑光,等周轻云追上来,只听她道:“这几日峨眉山正遭那些妖魔邪道地都天烈火大阵炼烧,若无我地通信灵符,只怕不等到了凝碧崖附近便要受到那些妖人围攻,还请师兄不要离的那边太近了。” 林德志点点头,心说要是凝碧崖上那些峨眉弟子不能赶紧出来接应咱们,只怕自己又得转上一圈便掉头就逃,看来那位齐灵云虑事倒也周到。 一来一去,等快到了峨眉山凝碧崖前时已是天色昏黄,远远只见那边金光耀眼,人影幢幢,却又有扑天盖地地火光围绕在那层金光之外,离的老远便只觉火势汹汹,黑烟燎天,周轻云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录,晃手点燃,一挥臂将手里的火符朝着被金光包裹住的凝碧崖甩去。 不多时,只见从金光包裹中一股紫气托着九朵金花急速飞起,冲开包围在凝碧崖外的火光黑烟向这边飞来,金光外登时剑光大作,火焰冲宵,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光芒打在那九朵金花之上,却丝毫不能给那九朵金花造成什么损失。地地 地地地 地地地 第101章 太元洞里三才连 眨眼间那九朵金花便来在林德志和周轻云身前,金花围绕中现出齐灵云的身影,对着二人只一挥手,顿时将二人也包裹在金花紫气当中。齐灵云在金光紫气围绕中先朝着林德志作了个揖,道了声:“师兄无恙?” 林德志笑着立掌点头,回答道:“有劳诸位记挂了。” 周轻云也向齐灵云恭身一礼,开口道:“那我还回莽苍山去了。” 齐灵云微笑着朝周轻云道了声:“周师妹辛苦了。”周轻云点点头转身冲出了金花紫气之外,驾驭着剑光直朝来路飞去。 林德志这才恍然大悟,我说周轻云怎么有灵符不给自己非要陪我跑上这么一遭,还以为她也要回峨眉有事,敢情这位是怕自己又在半路拐了弯,所以才专门押送自己回峨眉山啊! 齐灵云向着林德志展颜一笑:“上次师兄回山时正赶上有事,未能及时出来接应师兄,我这里先致谦了。” 林德志只见远处又是一堆衣着古怪的妖人驾着剑光朝这边飞来,人未到便是一大片金光烈焰飞了过来,也不及细问,便见齐灵云持着九天元阳尺一挥,二人在金花紫气护持下又朝着凝碧崖方向落了下去。 这边还未落地,只见林守志已急不可待地跑了上来,一把将林德志抱住,喜笑颜开地道:“哥你没事啊,吓坏我了。” 林德志伸手轻拍了他一把,见他焦急之色流于言表,心里也颇是感动。笑着道:“休要矫情,我能有什么事?” 林守志拖着自家兄长的手嘿嘿一笑,又忙着道:“上次你回来时山上正出了好几桩事,先是有妖人从咱们飞雷洞打进来,将石师兄和赵师弟现在还困在飞雷秘径里,要不是他们身上都藏有掌门前辈师长赐下的护身灵符。只怕就要叫那些妖人害了。” “跟着便是那四个跟着齐小师兄回来的小人出了事,其中那个杨成志竟然撺掇着另一个叫虎儿地小家伙闯进了咱们师祖长眉真人留下的灵翠峰里,结果被师祖设下的两仪微尘阵困在里面,连齐小师兄从九华山移植来的仙芝也一同陷在阵里,要不是大师姐进阵去救他们出来,只怕就要叫他们全把小命丢在里面了。可就这样还一个不小心叫那座灵翠峰飞走了,还让秦家二姑娘也因为闯阵也受了伤……” 林守志拉着林德志的手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林德志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上次回来时是没挑对时间,一边向从洞里走出的申若兰朱文和秦家姐妹等点头示意,一边从怀里掏出了那块万年温玉,登时只见满洞紫光大作。暖意融融。 周围一帮少女齐声赞叹,面露惊异,齐灵云忙小心地从林德志手里捧过那那块热呼呼地温玉,叹道:“家母还在信中说此物被妖尸谷辰夺去,要夺回来非得等紫青双剑合壁斩了那老妖才行,不想师兄竟能一举得手,还先后相救了李师妹和那位余姑娘数次,如此大恩德真是叫我等难以为报了。” 林德志笑道:“侥幸而已,不值一提。只是我今日在岷山还遇见了一位前辈,她说也需这块万年温玉护养元神,还先预给了点好处,我也答应了她,等那位余姑娘恢复过来了,我还得向师姐再借些时日。” 齐灵云忙道:“这万年温玉本就是师兄从妖尸谷辰手里的来的,等救治了余姑娘后自然还要还与师兄。师兄不必客气。” 林守志倒是满不客气地拽着自家兄长,兴冲冲地问道:“哥,你又得了什么好处?能不能拿出来让我看看?” 林德志好笑地又照着他头上拍了一巴掌,将手放入怀中,想想却又心说那只金蛛就别拿出来吓唬这帮小姑娘了,别到时叫这帮母大虫反过来把它给砍了。 他笑笑从怀里拿出手,又在腰间皮囊里掏出了那串穿在一起的三个黑色玉环。递给了林守志。笑道:“这是给你讨来的好处。” 林守志将那串玉环拿在手里上看下看不得其意,旁边的一群小姑娘也全把目光对准了他手里地三才圈。却都看不出这是什么法宝。 倒是齐灵云面露惊色,将手里的万年温玉递给了站在一旁的申若兰,要她前去依法施为,扭过头来道:“此物内含宝光,却又各呈异象,似连非连,似断非断,看来的确是件难的的法宝,不知是哪位前辈地赐与?” 林德志还未说话,林守志已急急忙忙地道:“师姐说这是件法宝?” 林德志从自家兄弟手里拿过了那串三才圈,神随意动,一口真气喷了上去,轻喝一声:“开!” 顿时只见太元洞里清光隐隐,林德志全身上下已罩在三个缓缓转动的光环里,头顶漂着一道青黑色的小圈,腰间又围着一个稍大些的黑红色的光圈,脚底更是踩在了一个金黑色的光环中,三道光环围在他身周缓缓转动,上下还有薄薄一层青色光幕相连,林德志就象被扣在了一个两头小中间大的无柄深色鼓肚圆壶中一般。 洞中众人齐声赞叹,林守志兴不可抑地一头扑了上去想摸摸那三道光环,却只见人影一闪,林守志“嘭”地一声被那三道光环倒撞了开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太元洞中登时笑声大作,林德志也忍不住笑骂了两声,林守志憨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听林德志吩咐道:“用你的飞剑向我砍上一剑试试。”林守志犹豫着道:“……不好吧?我可不敢,要是我不小心伤了你……” 林德志摇摇头转向一旁,却见又走过来一位小姑娘,却正是裘芷仙,上来躬身一礼,她倒是跃跃欲试,从腰间拔出一道青色地短剑,抿着嘴笑道:“那我先来试试好了。” 林德志点头笑道:“只管放心砍来便是,你还伤不了我。” 裘芷仙倒也没鲁莽从事,先手持短剑向这林德志身上轻轻一削,却只觉自己的短剑就象削在了一层光滑的皮质上一般滑不溜溜,这才放下了心横过剑来一剑砍下。 只见林德志身上清光一闪,裘芷仙立脚不稳,连连后退,挥舞着手里的短剑雪雪呼痛:“好大的反震之力,差点就把我的腾蛟剑给震出去了。” 这下洞中诸女都起了兴趣,朱文首先拔出了自己的飞剑,呼了声:“师兄看剑!”一道青光直击而至。 接下来太元洞里只见剑光乱飞,光华大作,除了林守志和秦家姐妹没敢出手,连一向稳重地齐灵云也忍不住发出了自己的飞剑向站在三才圈里的林德志一顿乱砍,林德志小心翼翼地随时准备好发动自己的无咎钟,看着自己身边的剑光乱闪,却都被他身外的那三道光环挡在外面,只是他也只觉身上的元气急速飞泄,忙喊住手。 众人都笑嘻嘻地收回了飞剑,站在一旁地林守志又扑了上来,围着林德志手舞足蹈,惊喜地问道:“哥,你刚才说这件法宝是要给我地?” 林德志掐动法诀,三个环绕周身的光环又幻为三个连在一串地墨玉环,递给了林守志,笑道:“我已有了无咎钟,你是我小子儿弟弟,这件法宝我不给你又能给谁?” 林守志喜笑颜开地接过三才圈,向自家兄长问明了用法,乐滋滋地跑到一边去了,林德志一回头,却正迎上了裘芷仙艳羡的目光,盯着他轻声问道:“就不能给我一件吗?” 林德志登时只觉心里发虚,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裘芷仙却小嘴一抿,笑道:“和你开个玩笑的,等我练成了仙术,我自己去找法宝去。” 林德志呵呵干笑两声,也不敢接嘴他可是很领教过几次这小丫头的嘴皮子功夫的。 眼见天色不早,齐灵云自去吩咐由秦寒萼守夜监视山外的妖人动向,其余人都各回去练功打坐,林德志也叫过自家兄弟林守志,要他将新得的三才圈尽快与元神融炼,一边说一边和他向太元洞中的石室走去。 这时忽见刚出去的秦寒萼又由洞外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张嘴就叫:“齐师姐,咱们山外边祖师灵符所化的金光越来越薄了!” 洞中诸人都是一惊,忙出洞向天空望去,林德志也觉出高空云路外的那层金光不象自己上一次回峨眉山时那般厚实凝重,隐隐约约已经能看到外面的红光火焰,心里不由地一阵疑惑,心说记得峨眉山外边那层长眉真人灵符所化的金光从头到尾都没被人攻破过,不至于自己一来就要和那一大群邪魔妖道硬碰吧? 一帮峨眉弟子议论纷纷,还是齐灵云仍是一副面沉如水遇惊不乱的神态,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闭起眼运功推算一会儿,便张开眼笑了笑道:“不妨事的,那群妖道的都天烈火大阵看起来凶猛异常,但也只是烧融了祖师灵符所化金光的外围,家母信中不是也说过不需我们太过担忧吗?我们平时只需留有人时刻监候着便是,其余的师兄弟还是照常练功起坐好了,等蝉弟和周李两位师妹从莽苍山回来时,那便是这些妖人授首之日了。”地地 地地地 地地地 第102章 峨眉山外火光急 林德志心说这话说的全是一番空道理,也摆出了一副神态自若的表情,对着左右的林守志和裘芷仙道:“大家不必担忧,刚才我从外面回来时还看到了,那些妖人对着这层金光明显是一筹莫展,再说若是真有危险,那些师长前辈定会前来相救,总不会叫咱们几个新进弟子和那一大帮老妖怪在峨眉山凝碧崖前拼个你死我活的。” 他这话倒是从实际出发,但那群峨眉弟子却有几个是怕事的?反而还一个个都摆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式,首先秦寒萼便跃跃欲试地道:“那咱们就光在这儿看着那帮妖道逞凶?不如还由我和朱师妹用九天元阳尺护着飞出去伤上他几个妖人,也叫他们知道我们虽说是新进弟子,但也不是好惹的。” 此言一出,峨眉派众弟子都是将眼光投向了齐灵云,林德志不由苦笑,心说我这可真是……唉!鸡同鸭讲啊! 齐灵云笑着摇了摇头:“大家也莫要心急,还是先回去吧,若想出去和那些妖人会会也要等到明日再说。” 林德志摇摇头扭身便进了洞,也没那兴趣和这帮楞头青再多说什么了,心说你们想去便去罢,我可不愿没事到处去喊打喊杀的,真当自己无敌小强啊? 要说林德志虽说也是身在峨眉,但这帮峨眉弟子中除了他和林守志兄弟俩外都是一群小姑娘,自然也没什么人会来打扰他,更不需他去洞外轮守,他也乐得清静。一个人钻在一间石室里整天打坐练功,倒也颇为自在。 不过别人不来打搅他,他自家的兄弟林守志却是免不了要来吵他的。 第二天林守志便兴冲冲地闯进了林德志练功的石室,一钻进石室便对着正闭眼打坐地林德志嚷嚷道:“哥。那位秦家二姑娘和朱文师姐今天持着九天元阳尺又冲出去了。” “又冲出去了?”被惊醒的林德志连责怪他也没来得及,倒先是一愕:“难道说她们已经冲出去好几次了?” “是啊。前几天她们两个已经冲出去一回了,还伤了一个妖人呢,今天她俩又求着大师姐拿了那九天元阳尺,分开山外的金光出去和那帮妖人交手去了。”林守志轻叹一声:“唉,可惜我修炼的纯阳真火还不到火候,驾驭不了那九天元阳尺。” 林德志垂眉稍作思索:“这么说那位秦家二姑娘也是修炼有道家纯阳真火了?这倒也……“他心里不由暗笑,心说看来那位司徒平原来是元阴体质?怪不得那位秦紫玲对他不大感冒。 林守志却不管这些,只是拉着他道:“哥,那把九天元阳尺不是你地法宝吗?少时待她们两个回来。你也带上我出去和那帮妖人会会如何?也叫他们见识见识我新得的金鼍剑和三才圈。” 林德志拉着自己兄弟坐下来,道:“你才刚得了那两样法宝飞剑,还需多加以练习,等你法力够深了地时候,有的是你出手的机会。” “你现在才刚得到那三才圈和金鼍剑,正是当时时以元神温养,以求尽快运用如一。此时出去,若碰上了什么法力深厚的老妖魔,只怕人家一把就能将你的法宝飞剑收了去,到时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林守志也知道他说的是正理。但仍是低下头嘟嘟囔囔地道:“外边就是一帮仗着人多的半调子邪魔而已,哪来的什么法力深厚的老妖怪?再说不是还有你吗?那秦家二姑娘和朱文师姐仗着那把尺子都敢飞出去,你拿上那件九天元阳尺,不比那位秦家二姑娘强?” 林德志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他一巴掌:“你从哪里知道外面只有一帮半调子地?先不说那秦寒萼已是修炼多年,而且就算是她,手里拿着九天元阳尺恐怕也不免叫人夺去……” 林德志“腾”地急跳而起,睁大了眼睛问道:“你刚才说她已经仗着九天元阳尺出去过一回了?现在是第二次跑出去?” 林守志迷惘地看着自家兄长:“是啊。怎么了?” 林德志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来,只是急忙跑出了石室。左右看看,又跑到太元洞外,对站在洞外向山外抬头望去的齐灵云道:“不好了,只怕秦家二姑娘要碰上麻烦了。” 齐灵云一楞,旁边的秦紫玲扭过了头忙问道:“师叔何出此言?” 林德志仰首望望凝碧崖外的金光大阵,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金光外面火势滔天,却看不到有什么动静,想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摇摇头叹了口气:“……算了,此时就算是再有什么事我们也无法冲出去帮她,不过按说她现在也不该就有什么危险,只求她能精灵一点,不要那么莽撞,有事那怕尽量往我身上推就好了……” 原来他忽地想起,记得就是在秦寒萼第二次仗着九天元阳尺冲出去与那群邪魔外道交手时碰上了那位滇西教祖藏灵子,从她发出的白眉针上认出她就是害死自己徒弟师文恭的凶手,一把便从她手中夺去了九天元阳尺,还要下杀手将秦寒萼连带朱文干掉,幸而还有那位大方真人神驼乙休及时赶来,以言语激住了藏灵子,才暂且保下了两个少女的性命,不过也从此惹地藏灵子不依不饶地和秦家二女追索不休,最终还拖累了苦孩儿司徒平和她一起失去了元阳,从此再无望得成正果…… 但如今有了林德志和师文恭的仇怨夹在里面,按说只要秦寒萼精灵一点儿,将出手的缘由推到林德志身上,照着林德志和她们姐妹的关系,这也算先占了理,那位藏灵子毕竟是一派教祖,想来也不好再与她多作纠缠,至于林德志嘛……只要极乐真人还在,想来那藏灵子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就怕那位秦寒萼一根筋,无理抢三分骄蛮,有理却不会说,只会死耍小性子,反而激怒了藏灵子,要知道她可不象林德志那般是有后台地,就算是她那位母亲天狐宝相夫人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峨眉派那些前辈师长就更不会为她出头…… 如今没有九天元阳尺,林德志就算有心去帮她把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也没法冲出去,只能轻叹一声,心说听天由命罢,最多也不过就是失去元阳而已,想必性命是无忧的。 齐灵云和秦紫玲满脑子疑惑,正要追问,忽听天上震天响一声霹雳,一团巨大的火焰铺天盖地般打了下来,正打在凝碧崖前的护山金光上,等时将那层金光又烧的越发薄了,还渐渐有往里压缩的迹象。 接着又是一串连珠炮般的巨响,只见满天都是通红地红蓝色火光,连站在太元洞外都能感觉到一阵热浪逼人。 林德志觉得自己就象是站在一个金色地玻璃罩里,玻璃罩却又被人架在了火堆上烧炼一般,虽说那火还不能烧透那层罩子,却总是给人一种岌岌可危的感受齐灵云顿时急地将手连摆,直道:“早知如此却不该让她两个持了九天元阳尺出去的,那些妖人分明就是要借此引出九天元阳尺,再用魔火加力灼烧攻打,是我想误了。” 林德志心一动:“恐怕还不止如此,那些妖人这边加力,说不定还会有人趁我们惊慌失措时潜进来,后洞是谁在把守?” 齐灵云一惊:“师兄所言甚是,后洞如今只有申师妹和吴文祺师妹守护,若是有几个精于地遁的妖人趁机冲入,只怕……” 她顿了一下道:“如今情势危急,还请师兄先去后洞帮助两位师妹可好?” 林德志一笑:“我自义不容辞,不过大家也不必太过担忧,谅按些邪魔妖道也攻不破那金光,我素闻长眉真人灵符妙用无穷,那些长辈师长也该早有计较。” 齐灵云躬身一礼:“还要有劳师兄了。” 林德志点头示意,再不迟疑,迅速闪到了飞雷密径里,只见通往飞雷洞那头也被一团金光包围的严严实实,但这里的金光却是石奇和赵燕儿两人怀里所藏的妙一真人灵符所化,只能在地面起作用,却不如凝碧崖外那层金光一般,连山根都渗了进去,看来还是有差距啊! 见他近来,洞中的吴文祺与申若兰二人忙迎了上来,口称师兄,林德志点点头,先抢到前面,盘腿坐下,运起元神将神念向底下散了开来。 申吴二女还在惊疑,却见林德志又站了起来,对着二女道:“有人从地下来了,你们现在可以将前几日随书柬送来的封地灵符施展开来了,只留下一个通道,引那几个在地下乱闯的家伙到长眉真人布下的两仪微尘阵里去,我们再紧守这一带,切莫让那几个妖道乱闯,待我也潜下地底看看。” 两女忙点头答应下来,各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印,口中念念有词,将手中灵符一晃点燃,随着那两道灵符燃尽,只闻地下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挤压,地面上却丝毫不见动静。 林德志也从怀里掏出了朱雀冲,掐动法诀一晃,将朱雀冲照着地下一掷,顿时只见地面无声无息的一阵土石纷飞,露出了一个两尺大小的洞口。地地 地地地 地地地 第103章 心关同门情谊重 林德志掐着法诀驾驭朱雀冲沉入地底,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件法宝遁地呢,只见身周到处是一片黑青色的石头,前面火星四溅,朱雀冲顺着那条地底留下的通道一路开山破石向前急钻。(..tw) 林德志自掐着法诀左看右看,忽地鼻中只闻得一阵如馨如兰的草木香气传来,他忙顺着香气来源一个直冲,忽地便看见从前方土里探出一对明幽幽黑忽忽的小眼睛。 那却是一个两尺高的小婴儿,浑身白嫩无瑕,光溜溜地不着片缕,短手肥腿,憨态可掬,正睁着一对乌亮的小眼好奇地打量着林德志。 林德志急忙一个倏停,定住了朱雀冲,心知这便该是那个芝仙了。 只是这小家伙好象也不怕林德志,见林德志冲到了他面前,不但不转身就逃,反而还将那个光溜溜的小脑袋凑了过来,上上下下地看了看他,又伸出一只短小肥嫩的胳膊,指着一边张开了小嘴“咿咿呀呀”地不住轻声叫唤。 林德志还从没见过这个小家伙,心说这小家伙本来就是这么毫无戒心……还是我就长的这么人畜无害? 但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至于这个小家伙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林德志只看了一眼便也明白了些,芝仙小手所指的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一股神秘苍凉的玄妙气息,还有种变幻莫测却又无犹弗远的广大感觉,看来林德志就这一下便冲到长眉真人所留下的两仪微尘阵附近来了。 林德志虽然对那座两仪微尘阵颇感好奇,但要他以身相探他还是没这个胆子的,再说现在也不是去冒险地时机。他只能招招手对着那个憨然的芝仙道:“快找个地方藏起来,有人要来抓你来了。” 那小家伙好象听懂了他的话,面上微露惧色,一转身撅着小**。[..tw超多好看小说]两手两脚一阵挥舞,就如鱼儿入水一般朝着两仪微尘阵的方向游了过去。转眼便没在了土里。 林德志心说这小家伙看来还蛮会找地方躲地,居然知道藏到两仪微尘阵里,那可是个好地方。 他转身也自朝着来时的方向一路破土而过,算算也该到了原来入地地地点,正要驾驭着朱雀冲破土而出,忽地只觉身前一阵翻动,一个胖忽忽光溜溜的大脑袋从前方土里拱了出来。 那张满脸横肉的脸上顿时一阵抽搐,两只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想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还有人在地下等着他。 林德志也是一惊。首先便要发剑,但刚一动神才想到如今是在土里,这七煞剑可没这在地底对敌的功能。 就这一个迟疑,林德志再要用朱雀冲打去的时候,那个胖大圆脑袋已急忙缩了回去,只见又是一阵土石翻飞,那名从地底潜进来的妖道已一路向后退去。 林德志哪肯就此放过他去。也是闷着头御使着朱雀冲一路急钻,这下分别便出来了,那名仗着一身地遁功夫的圆头胖子怎么也比不过手里加了工具的林德志速度快,眼见不消几下。便有一只粗短地胖腿露在了林德志面前。 林德志心里记得今天该是南海双童甄家兄弟潜进来被两仪微尘阵困住,可前面这光头大胖子怎么看也不象是带着个“童”字模样的人,心说这恐怕该是华山派史南溪派来监视甄家双童的那名妖道吧。 他一念至此,立马老实不客气地祭起了朱雀冲,心说先给你留点纪念再说,叫你知道光凭着一身功夫却没件好法宝是不能出来混的。 只听一声嘶心裂肺的惨叫,那只留在林德志视线中的胖腿上登时多了一个血洞。紧接着那条粗大胖腿竟然以惊人的速度一个急蹿。倏地朝着地面地方向冲了上去。 “咦?你还敢往上逃?”林德志心里一乐,心说你以为钻到上面就没人能治得了你了?那上面可都是一伙猛人啊!他也悠悠然跟在后面朝上钻了出去。 正在此时。从林德志身下的土里又露出了一对小眼,接着便是一个毛绒绒的尖瘦小脑袋从土里拱了出来,惊愕地看着林德志手指一道白光分土破石追着一条粗腿向上穿梭,忙不迭又缩了回去。 老半天,那颗小脑袋小心翼翼地从旁边拱了出来,朝着林德志追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从旁边拉出一颗长地几乎一模一样的小毛头,两人对望一眼,接着四条胳膊一顿乱舞,直直地顺着林德志刚才走过的路朝着两仪微尘阵的方向拼命地向前钻了过去。 林德志也没看见身下那两个小脑袋,只顾着一路追着那个胖大身躯向上穿去,等穿出土里,却见那胖子已手指着一道驳杂不纯的青黄色剑光一瘸一拐地和申若兰正打的难解难分。 天空云海外雷光火焰震天响个不停,峨眉派其他弟子都在太元洞前小心戒备,也没顾上这边,连吴文祺也跑到了布有两仪微尘大阵的绣云涧去了,只有申若兰一人手指一道红色地短光和那大胖子对上,虽说不至于落败,但也不能及时将那胖子拿下,只得由那胖子拖着一条残腿边打边向飞雷洞方向逃窜。 但林德志一来便情势不同了,申若兰忙呼喊了一声,那胖子也顿时大惊失色,一狠心便要施展秘法借血光遁走。 林德志本来还不想杀他,但见无人前来相助申若兰,也只得一声轻叱,顿时满洞霞光异彩流传不停,七煞剑分成了一圈由那胖子上下左右便是一击。 林德志这边七煞剑一出,那胖子便知大势不妙,也顾不上收回那道正和申若兰纠缠地剑光,一个前扑便要再往土里钻,要说土里虽然也不大安全,但好歹也只用应付一个人。 但林德志的七煞剑何等急速,等那胖子扑下地时候,只见洞中剑光大作,一个交击,再看地下已只在一摊血水里剩下了半个钻到土里的光脑袋。 林德志收了剑光,对着一旁惊的目瞪口呆的申若兰一笑:“还不收了那道没主的飞剑?” 申若兰如梦方醒,忙施展擒拿手将那道正往下落的剑光抓在了手里,回过头来时只见林德志已身在一层钟形的金光中,正一步一步朝着往飞雷秘径那一端通往飞雷洞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一端满洞都是金光大作,目力难视,但林德志定眼看去也能看见金光包裹中隐隐约约有两个瘦小的身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知那便该是石奇和赵燕儿了,这两个人都是和自己有同门之谊的,能救还是要救救的。 申若兰也看出了他的用意,忙道:“那金光据说是本门掌教真人所赐灵符所化,极是坚牢,大师姐用九天元阳尺都没能进去将两位师兄救出,而且还要仗此守住这后洞,师兄可要小 林德志心说这我还不知道?我还知道这道灵符眼看就要没用了,看外面那种火势冲宵的势头,只怕再过不大一会儿那层护山金光就会由原来的护住整座山头变成被烧的缩到只能护住凝碧崖了那半面了,这后洞自然也就没必要再守了,到时那群邪魔妖道都能来这后洞,要他眼看着两人昏在这儿却不去管,他心里颇有点过意不去。 等走到那层金光外围时,林德志身外无咎钟的金光和那团金光一接触,立马便是一阵大力涌来,推的他再难向前走一步。 林德志却自有办法,而且这办法还是他从凝碧崖外那群妖道那儿现学来的。 他从腰间皮囊里掏出了两张引火符,这种符本来是用来炼丹时引火用的,但现在被他用在了这里,手一晃点燃了,再默运真气一口气喷出,只见洞中顿时火势汹汹,围住那那层金光一阵好烧。 要说林德志虽说是纯阳体质,但毕竟功力不深,按说是没法和峨眉派妙一真人相比较。但如今这团金光已支持了好几天,前后也被那些妖人攻打过不少次,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已慢慢淡薄了下去,又碰上了林德志这正宗的道家纯阳真火,一方后继无力,一方却不住加力,这下胜负立判,不多时只听一阵“哔剥”声接连不断,那团金光逐渐萎缩淡薄,不多时已越来越清晰可见。 林德志再加了一口真气,手中掐诀一声大喝,七煞剑再次出鞘,只听飞雷秘径中一阵巨响,林德志身随剑走,直直冲进了那团金光中。 凝碧崖前的齐灵云也被这边的响动惊到了,忙和秦紫玲过来察看,却见林德志两手各提着一人疾跃而出,向两人打了个招呼,朝着太元洞飞驰而去。 等跟在后边的申若兰将经过一说,齐灵云和秦紫玲忍不住面面相觑,心说虽说是同门情谊,但这位也太那个…… 两人虽说对林德志此举都不能理解,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在心里咕叨两句,正要回头,却见林守志急急跑了过来,开口便道:“我哥把石师兄和赵师弟救出来了,正在为他们治疗,说要我来这儿帮申师姐守护,等他安顿好他两人,也要来这儿和我一起守护飞雷秘径呢。” 齐灵云松了口气,心说看来林德志也有所考虑,这兄弟俩都有护身法宝,飞剑又都是精绝难遇,在这狭小的山洞里那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倒也合适。地地 地地地 地地地 第104章 两边都非讲理人 林德志将石奇与赵燕儿救回太元洞里,取了灵丹喂二人服下,等二人悠悠醒转,吩咐两句后便也回到了飞雷秘径中,和自家兄弟林守志一同守住了这条能由山外直接冲进凝碧崖的山洞。 此时山外仍是火光冲天,雷声不断,那群妖人正拼命地加劲烧炼着长眉真人灵符所化的金光大阵,峨眉派一众女弟子都如临大敌的仗剑守在太元洞外,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外边群魔乱舞,光华乱飞,山摇地动,火势滔天,但那层金光看起来已摇摇欲坠,却始终是屹立不倒,只把山内山外的两帮人急的一个个心跳不已。 林德志可不去管他们一个个怎样心惊肉跳,他自管自拉着林守志躲在飞雷秘径里,要林守志赶紧加劲将他新得的法宝飞剑练熟,自己却站在了飞雷秘径通往飞雷洞的那端洞口,抬眼望去,只见原来他初到峨眉学艺的飞雷洞如今已被那群妖人毁成了一堆废墟,连原本那道从山头直冲下来的飞雷瀑也被那群妖人的都天烈火大阵烧灼的水势小了很多,再不复往日那般流珠溅玉,不由心下一阵感叹。 这一天内山外的雷火不断,却再无人从林家两兄弟把守的后洞进来,只是眼见天色昏黑,冲到外面的朱文和秦寒萼还没能回来,齐灵云和秦紫玲两人就更急了,不约而同地跑到飞雷秘径里来寻林德志. 林德志看着二人一脸的忧虑,也只能摇摇头安慰了几句,说那两人此行虽有些麻烦。但想必也不会有事,只不过是应该在外面耽搁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秦寒萼和朱文果然完好无损地包在九朵金花紫气里破开金光大阵回到凝碧崖来,还未落地,心急如焚的秦紫玲已冲了上去。只说了两句话便面色大变。拉着秦寒萼跑到了飞雷秘径外,正碰上等候在那里地林德志,张口就道:“师叔,家妹在山外碰上了藏灵子了。(..tw)” 林德志心说我早知道了,点点头道:“先不必急,先让你妹妹说说。” 秦寒萼别着头一副气哼哼的倔样:“有什么好说地?那个矮子和外面那帮邪魔妖道混在一起。那帮妖道对他恭恭敬敬的,他就突然冲出来从我手里抢去了九天元阳尺,还对着我大骂不休,亏他还是一派教祖。却没半点廉耻之心,欺负我一个后辈弟子,还辱骂家母,口口声声说我用的白眉针太过阴毒,难道他给自己弟子地那黑煞落魂砂就不是阴毒之物了?还连家母也不放在眼里……” 林德志打断了她地话:“先说说你是怎么回的?” 秦寒萼嘟起嘴道:“我哪赶的上和他说话?那矮子一来就从我手里夺去了九天元阳尺,一边大骂一边就要下手,幸而有位身材高大的驼背老道人突然间插了进来,才从他手里要回了那把九天元阳尺。还问那矮子杀了绿袍老祖了没有。那矮子好象不敢得罪那位驼背老道,却只敢对着我蛮不讲理。说他徒弟是死在我家的白眉针下,要不是先受了白眉针所伤也不会被那绿袍老祖害了性命,好象是他那徒弟就只能杀别人,却不许别人伤他,你们说这叫什么理?” 林德志连连摇头:“你就没告诉他他那徒弟是先伤在我手里吗?” 秦寒萼昂起头瘪起嘴:“我干嘛要往你身上推?本来就是他没理。他本来就不想和我讲道理,只不过是看着我姐妹俩好欺负罢了,我就是说了又能怎样?他难道还会真去找你的麻烦?” 林德志听地一皱眉,心说这话怎么这么刺耳?瞥了她一眼,也不再吭声了,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又回了飞雷秘径。.tw[] 秦紫玲也只能望着自己妹妹叹气,无奈地道了声:“你呀……。”又忙追上了林德志,开口道:“师叔,家妹年幼不晓事理,也不会说话,师叔也不要见怪,只是如今却又该如何是好?” 林德志心说你问我我却又该去问谁?再说你们姐妹都是活了最少几十岁的“老”人了,还能算“年幼”吗? 他抬头想想,只能叹了口气道:“既然是那位大方真人乙休插手此事,那就是他要担起此事来了,那老家伙喜恶由心,轻易不管闲事,一旦管了也绝无半途撒手的时候,你再和你妹妹商讨一下,再问问她那位神驼乙休和藏灵子可有交代过什么?要是那藏灵子非要为他那个不成器的徒弟报仇,到时你见了也问问他,就说本是他徒弟用黑煞落魂砂偷袭我在先,你二人只不过是帮我报仇,两边都是些后辈,他要为他徒弟报仇便先来找我罢。” 秦紫玲轻叹了一口气:“那师文恭本是我出手用白眉针所伤,却要连累到师叔和家妹,这叫我情何以堪?都是我当时心急太过,冒冒失失地便出了手,却惹出这么大地祸来……” 秦紫玲只顾着在那儿自怨自艾,林德志正要劝解几句,忽地猛听身后峨眉派那帮弟子齐声惊呼,林德志一抬眼,脸色一变,忙道了句:“快回太元洞去。” 他这边话音未落,只见天空高处那层金光发出惊天动地一声巨响,猛然炸了开来,将山外那重重火焰只炸的一塌糊涂,紧接着便又分成了千万道碎片,却也没消散开来,而是迅速往这边收缩聚拢,又在离峨眉派弟子不远处的高处聚成一片,再次变的精纯厚重,由包裹着整座山头变成了只能包裹住凝碧崖这边半边山崖。 这次新形成的金光与原来又有所不同,看起来远没原来那样耀眼无比,但林德志一眼便看出这层金光正好将峨眉山凝碧崖前山的数百里云路全挡在里面,光华中隐隐约约不时有数不清的玄妙符文图录缓缓流转不休,看来这才是长眉真人灵符地真实面目。 但出乎林德志意料之外地是那层金光正好在飞雷秘径这边的山崖边留有一道门户,虽说在高空中难以发现,只能看见这凝碧崖周围四面环山地天井又被封了个严严实实,但林德志守在这边却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不由地大为惊愕。 但他回头一想便知道开始是自己想差了,这新形成的金光若无什么大变故只怕就要永远留在这天空中了,至于峨眉派本门弟子和来往同道,若无九天元阳尺那样的法宝或分开金光的法术符录,从此以后就只能乖乖地从自己正把守着的山崖当做峨眉派的山门出入了。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好象是正好挑了个重担啊!那群妖人眼见攻不破那层金光,只怕就会另想跷径,那肯定是要着力攻击自己这儿了。 而这边原来由妙一真人灵符所化的金光又正好被自己这个“家贼”用纯阳真火给炼没了,这倒是正好帮那些妖人扫清了障碍,看来接下来自己的担子不轻啊! 林德志原本已提前一步将林守志打发回了太元洞去,这边看看金光炸裂,那边他也是准备施展遁法回太元洞的,可现在他只能赶紧又回身往飞雷秘径里钻。 秦家姐妹也还留在飞雷秘径外看着天空发呆,眼看着金光收拢,也发觉了这边的状况,忙都跟着赶过来。 齐灵云却是早从妙一夫人书信中得知有此情形,忙招呼着其他弟子各守一面,自己却持了九天元阳尺,将身一纵,也来到了飞雷秘径这边,念动法诀,放出了九朵金花紫气,将这道空隙填住。 这几下兔起鹊落,迅疾无比,等那群妖魔邪道惊觉,却已再追赶不上了,只得一边欢呼终于攻破了原来那层金光大阵,一边加急发雷吐火,重新开始烧炼那层新落成的金光,而其中几个不用主持都天烈火大阵的妖人已眼光盯住了飞雷秘径这边。 眼见六七个身着花红五绿的人影各指着法宝飞剑朝这边飞来,齐灵云忙道了一声:“请师兄紧守后山内洞,这边就由我来罢。” 林德志远远望见那几道人影一到这边山崖顶上便分成了两组,一组各放光芒照着齐灵云放出的金花紫气攻来,一组却已绕到了飞雷洞那边,也只能说自己看来是弄巧成拙了,忙回身盯住了飞雷秘径那边的出口处。 那几道人影来的好不迅疾,一落到飞雷洞前的山坳边,便看见飞雷秘径里已是空荡荡地没了那团金光,齐声欢呼,一个身着彩衣的瘦长道士一马当先冲了进来。 林德志心说你觉着我好欺负怎么着?眼珠一转,掐动了隐身诀,藏在了洞中的暗影里,手中握住了朱雀冲,又一想,轻笑一声,从地上捡起一块比他脑袋还大的山石。 那道人急火火当头冲进洞里,左右看看并无人出来阻拦,一声狞笑,手指一道红光便要向里冲。 这边刚要飞起,林德志却已悄然掩了上去,举起手里的山石照着他脑袋便是一下。 这妖道也算是流年不利,连护身的剑光都未赶得及放出便挨了一黑砖,林德志手劲也实在不小,一砖下去便将那妖道砸的翻起白眼摔了个四脚朝天,昏然不醒。地地 地地地 地地地 第105章 径中犹有仲连在,对敌之际且当先 本来还跟在他后边的一个身材修长的粉面道人一看前面的同伴一进洞便莫名其妙地摔在地上起不来了,顿时吓的心惊肉跳,掉头便又退出了洞外,口里直嚷嚷:“慢来慢来,这洞里有古怪。” 这下另几个男女妖道都老实了,一个个先放出了剑光,几道光彩各异的剑光先扭扭曲曲地飞进了洞里,但这飞雷秘径好歹也是七拐八绕,那几道剑光又没长眼睛,哪能绕到林德志躲藏的角落里来? 齐灵云那边金花紫气缭绕,雷光火势滔滔,林德志这边却悄无声息,本来还站在齐灵云身边瞪大眼睛小心戒备的秦家姐妹也觉得有点蹊跷了,姐妹俩对望一眼,看看齐灵云这里尚无可虑,便放出了弥尘幡冲进飞雷秘径来。 这时林守志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急吼吼地放出了自己还未练的纯熟的金鼍剑冲了过来,边冲边大声吼叫。 林德志看看自己兄弟那豪气冲天的鲁莽样,不由地摇头苦笑。 秦紫玲却是个细心的,一进得洞来看不见林德志的身影,却发现地上躺着一个妖人,忙一把拉住了自己妹妹,开口唤了一声:“师叔?” 这边林守志也急冲冲撞进了洞里,一开口便大身喊叫自家兄长,林德志轻手轻脚地绕过去,照着林守志的脑袋拍了一巴掌,小声骂道:“喊什么喊?看你那鲁莽样。” 那端洞口的几名妖道也听出了这边的声息,各放飞剑护住全身向里闯来,只是苦于洞里空间狭小,又加上各自的飞剑都在身边乱飞,只能一个个相隔的老远,左顾右盼地向前探来。 当首的妖人一看见秦家姐妹藏身地五彩云彩。首先从腰间囊里掏出了一物。口中念念有词,将手一扬,顿时只见一片粉绿色地飞雾照着洞里散了开来,散落到洞壁上竟然将山石都腐蚀的“嗤嗤”作响。 林德志忙对着林守志道了一声:“还不把三才圈放起来。”又扭头对着秦家姐妹道:“将天狐内丹放出来罢。” 其实不用他吩咐,秦寒萼一见到那妖道放出毒雾,立马两手一合一分,一团栲栳大的红光立刻从手心里升了起来,放出暖融融万道光芒。红光射到之处那毒雾有如溶汤泼雪一般,随照随消。 这洞里的地方实在不大,秦家姐妹的弥尘幡一出便挡了个严严实实,林守志也只能开着三才圈躲在后边,林德志却将手一扬。放出了朱雀冲,一头钻进了地底。 再冒起来时林德志已到了那名散放毒雾的妖道左近,那妖道眼见自己的法宝被那两个站在五彩云朵里的少女破去,只心疼地咬牙切齿。肩一晃又放出了数道青碧色的飞刀向着弥尘幡直击而去。 林德志却从腰里拽出了李元化给他的飞雷鞭,抖手一甩,顿时将那名妖道的两脚缠住,再一拉,另一只手里的朱雀冲已悄然发了出去。 只听一声惨叫,那妖道身不由己摔了个仰面朝天,只觉背后一凉,一道淡白色地光华从胸口穿了出来,一个盘绕又无声无息地穿回了地下。 再看那妖道已是捂着自己胸口的血洞鬼叫连天。他身后的一个体态妖娆的道姑只惊地粉面发青,忙不迭将身一纵跃在半空,将自己的剑光盘绕在身周脚下,手攀洞顶大叫:“有个小贼躲在地下偷袭。” 而这边秦家姐妹已是各施手段,秦紫玲首先便是又放出了两道白眉针,秦寒萼则是蛮腰一扭,从腰间飞出了一条彩带。五光十色。绕空乱缠,首先便把地下躺着的妖人那几把飞刀卷了过去。又扭卷着向前翻飞而过。 这几个从飞雷秘径进来的妖道其实都不能算什么功力深厚的,平时也只是躲在华山派史南溪身后听遣。 只是如今几个有点真本事的都在凝碧崖外主持都天烈火大阵,这几个妖道却想趁火打劫,看看能不能偷溜进峨眉派重地去,有的是惦记着峨眉派那传说中的芝仙芝马;有的干脆就是看着峨眉派几个少女弟子都是天姿国色,色心大发,想抢上一两个少女回去给自己做双修地炉鼎。 要知这次前来侵犯峨眉的妖人中,华山派的道人和他们邀请来的几个邪派人物大都是以双修采补为修炼手段,对那些好炉鼎实在是没什么抵抗力,所以才乱哄哄你追我抢,偏偏他们遇上的却是峨眉派新进弟子里可以说法宝最齐全的两对兄弟姐妹,这就免不了要吃亏了。 林德志一击得手立马又潜到了地下,再冒出来时已到了秦家姐妹的弥尘幡后边,只见洞中如今已又是另一番光景。 秦家姐妹仗着弥尘幡无所顾忌,一个手捧天狐内丹,一个不住地往外偷放白眉针,而林守志则全身罩在三才圈三道光环里,站在秦家姐妹身后,手指处一道盘卷地金色光华左冲右突,那道光华竟然发出了怒龙般地吼叫声,呜呜地鸣叫着和那几个妖人的法宝飞剑斗地正欢。 那几个妖道妖妇倒着实没想到几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家伙竟然这般难缠,特别是不管那个人都有护身法宝,对袭到身边的法宝飞剑连看也不看,只是闷着头一力攻击,等林德志一出来就更好看了,只见他将手一挥,登时便是光华大放七道剑光,一声彻耳的清响,几个妖人的飞叉毒箭已成了废铁。 要说这些妖人也不是全数都是没用,其中几个那是极擅长施法念咒,往往是伤人于无形,但如今和林家兄弟俩加上秦家姐妹四人硬碰硬就是以己之短对敌之长了。 只是一个瞬间,几个妖人便觉得有力难施,特别是这山洞里地域狭窄,就算再有多玄功精妙也无处施展,只得掉头便向外逃。 这时就是秦家姐妹俩的白眉针发威的时候了,饶是几个妖人边逃边用各人的飞剑护身,但被林德志的七煞剑追上去一个盘旋绞击,几道白眉针无声无息趁隙而入,顿时只听几声惨叫,又有两道身影重重坠在地上,不等这边的几人杀到,却被几个同伴各施手段抢了出去,急急如丧家之犬般逃出飞雷秘径,去找那阴素棠借吸星球救治去了。 飞雷秘径里终于风平浪静,林德志叫住了还要追上去的三人,道:“此时坚守为主,不可多生事端。” 洞中几人自是以他马首是瞻,秦寒萼更是刚吃了大亏,闻言一个个停住了脚,各将法宝收起,秦紫玲对着林德志一躬身:“师叔说的在理,我们几个都是有护身法宝的,这才能在这洞里占了先手,若是追了出去,那些妖人都有几样独门法术,就算伤不到我们也能困住我等,那时反而还要麻烦齐师姐来救,那就不好了。” 林守志这也算第一次仗着地势和法宝的便宜和人相斗,打的是意犹未尽,不住地念叨要那些妖人再来,还跑到洞口向天上不住张望,林德志好笑地叫过了他,开口先谢过秦家姐妹的相助,又道:“既然这里已成了那些妖人进犯的必经之地,看来是时刻离不得人守护了,不如就由三人在此看守,你姐妹俩不妨先出去看看齐师姐,秦寒萼不是也能用九天元阳尺吗?你便留在她那里好了,秦家大姐便留在此,我等三人各仗护身法宝轮流守护,若有妖人进犯也能有个照应。” 几人齐声应允,秦家姐妹先出洞去了,林守志自请先看护一会儿,林德志自去找了个角落盘腿坐下,运功去了。 这一天洞外打的惊天动地,日月无光,飞雷秘径里却再无人敢来,林守志心痒难煞,林德志却乐得清静,悠闲地捧着青囊仙子华瑶崧送与他的青囊经细读,心里突然想起了上次在莽苍山遇见的那个助纣为虐的哑少年,心说也不知他被李英琼的无忧槌所伤后好了没有,是不是还能得到李英琼的原谅呢? 不过这事好象也用不着自己操心,自己跟他也无怨无仇,倒是那小哑子杀了那么多的马熊猩猿,要是真象自己原来记忆里李英琼轻易便原谅了他林德志自觉不大象李大小姐的作风。 可那七修剑中的玄龟剑却偏偏落在了他的手上,也不知这老天爷是怎么想的,林德志还记得那小哑子手上所使的那把黑亮的长剑,竟然能挡住李英琼的紫郢剑,也算一把举世难寻的好剑了,却落在那种人的手里,真叫人感叹命运不公。 他还在那里胡思乱想,却见秦紫玲走了进来,对着他拱手一礼,林德志笑笑回了一揖,开口道:“你先找个靠后的地方歇息片刻,待我那兄弟兴奋头过了再去替换他。” 秦紫玲不由失笑,自在他对面坐下,看看还在那边对着洞外张望的林守志,轻叹一声道:“看师叔你们兄弟情深,令弟一颗赤子之心,什么时候都惦记着你,你们不象是亲兄弟啊?”地地 地地地 地地地 第106章 莽苍双剑知归来 林德志轻笑一声:“什么赤子之心,那小子分明就是一副痴样,他是我奶妈家的孩子,只比我小几天,小时候我身子不好,有几年是他照顾我的,后来不用他照顾了,可小时候的习惯成自然了,到那儿都要跟着我,这几年和我分开,自然难免记挂,你们姐妹俩感情也很好啊!你妹妹只是从小未经世面,等再过些时日吃上几回亏就能长大了。” 秦紫玲苦笑一声:“家母在我小时便离开了,这些年一直是我和寒萼相依为命,难免有些娇惯,还经常使些小性子,我只怕她意气用事,一吃就吃个大亏,家母昔年所结仇家不少,再说还有那位青海教祖藏灵子……” 林德志心说你猜的还挺准的,但这时也不好说出来,只能摇摇头点了她几句:“这几日你看紧些她便是,那青海教祖藏灵子要找你姐妹俩的麻烦,有那位大方真人神驼乙休出面担下了你们的事,只要到时不出什么差错,必能保你们俩无事,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那妹子要是再发了小性子,比如说一个人偷溜出去……那可就不大妙了。” 秦紫玲悸然一惊,当下便差点要跳起来,忙起身对着林德志半伏在地,垂头躬了下去作了个大礼,林德志吓了一跳,忙挥手道:“这成何体统?快起来。” 秦紫玲抬头面露惊疑:“难道师叔你算出什么来了?” 林德志心说这可不是我算出来地。摇摇头道:“我可没学过这些,刚才只是随口一说,你也莫要当真。” 秦紫玲却道:“昨日家妹刚出去,师叔便说她会遇上麻烦,还说她并无性命之忧,后来果然应验了,刚才我在洞外和寒萼细谈。过后总觉心神不定,也用家母所授的法术粗算数次,却只算出寒萼有应劫之相,其余便再也算不出来了,如今得师叔一语,我才心有所感……还请师叔看在家父的份上。(..tw无弹窗广告)帮帮我姐妹吧!” 林德志忍不住搔了搔头皮,为难地道:“该我帮的我绝不袖手,但此事还要你妹妹配合啊!我也不是能算出什么来,只是……唉,你就看紧些她,不要让她离开你乱跑就是,等到了时候我也去和那藏灵子会一会。等峨眉这里事毕,想必还要有前辈师长为你二人出头,你这会儿也不必着急了。” 秦紫玲又给他施了个礼,道了句:“有劳师叔为我姐妹操劳了。”这才站起来,面带忧色,定定地望了望凝碧崖那边。脸上愁云密布,又垂着头坐下发起呆来。 林德志摇摇头还要再说几句,忽听洞外人声喧闹,转眼看去时只见秦寒萼手拖着被神驼乙休带走的司徒平跑了进来,脸上喜笑颜开,一进来便大声嚷嚷道:“姐姐,你看平哥回来了。” 秦紫玲脸上也稍露欣慰,站起来向二人迎了上去,却又看着秦寒萼不拘形迹拉着司徒平的手微皱双眉。忍不住开口道:“你两个在众同门面前怎就如此放浪形骸,成什么样子?” 秦寒萼一愕,司徒平赶紧将手从秦寒萼手中挣脱出来,红着脸低下了头。 秦寒萼一腔喜气被自己姐姐当头泼了一盆凉水,登时也憋红了小脸,撅起嘴使起了小性子:“我和平哥本来就是夫妻,拉拉手又怎地了?姐姐你要在众人面前摆样。也不必管我吧!” 秦紫玲被她说的脸上发寒。正要开口,林德志已上来打了个招呼。笑着道:“你姐妹俩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生气,来来来,先听听司徒平这几天有什么奇遇。” 司徒平忙向林德志见了礼,道:“也不是什么奇遇,那日乙休真人带我走时师……师叔也是在场地,对了,他还要我见了你代他多谢你肯帮他那位故人的大恩呢。.tw[]” “故人?”林德志一楞:“我帮了他哪位故人了?” 但一转念他便想到了,忍不住“扑”地一笑:“什么故人,就是他那位夫人韩仙子吧,这驼子还遮遮掩掩的,真叫人好笑。” “哦?”在场中人都是大感兴趣,林德志已摆手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再说我也是借花献佛,**之美,还先得了不少便宜,也不需要他感谢了,你还是说说你的经历给她们姐妹俩听吧,那位韩仙子没有为难你吧?” 司徒平忸怩地一笑:“那位韩仙子是真人的夫人?这个乙休真人却也没说,原来师叔也知道了,乙休真人只是要我去代他去帮他送一封书柬,开头倒是没什么,只是在我投了书柬后才不知被什么东西在背上打了一下,幸而真人也给了我灵丹符录,我当时先用那道符咒迅速离开,又得灵丹治疗,早已无事了。” 秦家姐妹登时全睁大了双眼,只是秦紫玲是望向了林德志,眼中一副“原来你真能早算出啊”的神色,秦寒萼却忙扑向司徒平,一副小儿女地娇憨样子,忙着追问司徒平是伤到哪儿了,司徒平偷眼看了秦紫玲一眼,见她脸上看向秦寒萼的神色不对,只是碍着林家兄弟的面不好说出来,也忙着推开秦寒萼,红着脸道:“乙休真人的灵丹效用非凡,我服用后当下便好了,也看不出什么伤来。” 夫妻三人各怀心思在那里搅成一团,林德志自觉自己站在这儿倒好象有些碍眼,笑笑便回身走得远了些,刚走到一边,忽觉心神一动,一股玄妙的气息远远从后山方向传来,竟然激得他背后的剑囊也微微跳动,心念一动,回头朝着那边三人道:“看来是李师妹和周师妹从莽苍山回来了。” 正在搅作一团的秦家姐妹和司徒平全都愕然回首,连坐在那边洞口地林守志也回过头来看向自家兄长:“哥,你怎么知道是她们回来了。” 一言未毕,猛地只见空中光华一闪,一青一紫两道剑光电光石火一般已到了飞雷秘径这边,离的还远便是一股精纯煞厉的剑气袭人面目,林守志登时一惊,忙不迭连连后退。 好快的速度……林德志不由心下暗惊,心说按说我这七煞剑也不比她两人双剑合壁差,可惜碍于自己功力不足,那紫青双剑又是取巧由两人合力,倒是把自己的七煞剑给比下去了。 眨眼间剑光已来到众人面前,现出两个婷婷玉立的绝色双娇,林守志忙迎了上去,笑嘻嘻地道:“我哥刚说是两位师妹回来了,果然便看见你们,你们飞地可真快。” 周轻云还是那副脸寒如水的神色,青衣青剑外带连脸色也映的发青,一声不吭地只是对着洞中诸人微微一揖。 李英琼却“哼”的一声,一双妙目朝着林德志一瞟,朝着秦家姐妹作了个礼,嘟起小嘴道:“这有什么希奇的?我和周姐姐还没到峨眉山呢,便感觉到是他在这儿了,他背上那剑囊和我们手里的双剑一凑近便有感应,你真当是他能算出我的行踪啊?” 林德志却朝着洞外看看,道了句:“怎么就你们俩回来了?后边没人了吗?” 他这一句说出,周轻云脸上登时泛起了红,再也不复刚才那副寒样,李英琼“哧”地一笑,看看周轻云又看看林德志,问道:“你要问的是哪个?我们在莽苍山遇见的人可多了。” 林德志回过头来道:“我知道了,是金蝉和笑和尚把那几位带走了吧!我问地不是那位严人英,我想问问你后来可还见到我们在妖尸谷辰那里见到的那个小哑少年。”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周轻云脸上的红霞更重了,一言不发抬步便向凝碧崖那头走去。 李英琼却脸上带笑拉住了周轻云,朝着林德志道:“看来你知道的事还蛮不少的啊!连那位严人英师兄都知道了,我还送了他几枚朱果呢,不过你知道齐小师兄还碰上一个小师弟吗?” 林德志一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是那位石生是不是?” 李英琼登时瞪大了眼睛:“哇!原来你也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德志轻笑一声:“这你就不必问了,你还是先说说那个小哑少年后来怎么样了吧。” 李英琼瞪着他,半晌才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还要问我做什么?” 林德志微微皱起眉头:“这么说那小哑子还真地要和你做同门了?” 李英琼两眼圆睁:“什么?他要进峨眉?我怎么不知道?我和周姐姐只是碰上了一位青囊仙子地前辈,说是得了师祖长眉真人的遗命留在那里监守那妖尸谷辰,就是要等我和周姐姐双剑合壁后斩妖尸地,他处处指点我们该如何做,还告诉我说那个小哑子是受了她的委托在妖尸谷辰身边潜藏,还说他帮那妖尸谷辰收集野兽魂魄也只是迫不得已,我才没再杀他,你怎么知道他要拜入峨眉的?” 林德志冷笑一声:“那位青囊仙子可真会卖好!这么说原来是她逼着那小哑子去将那满山马熊猿猴杀了个空的?果然不愧是青囊之名,至于为什么我知道他要进峨眉?你没见那小哑子手中持的是七修剑中的玄龟剑吗?” 第107章 今日正当收网时 他说完这句便回头又找了个角落重坐了下来,留下李英琼一个人在那里瞪着眼发闷,周轻云轻轻拉了她一把:“那位前辈不是说他是迫不得已才委身于敌吗?若他没有去,那妖尸谷辰也照样会取了那些野兽的魂魄炼他那玄阴聚兽旗,此事原也不能全怪到他身上。” 李英琼倏地挣开了她的手,双目圆睁,剑眉倒竖,大声道:“那妖尸谷辰作恶多端,所以我们才要去用双剑合壁斩了他,那小哑子助纣为虐,也不得好下场!” 她气冲冲地走到林德志的身边,居高临下瞪着他道:“你既然早知道了,为什么不早提醒我一声?我就在莽苍山便连他一起斩了为那些猿猴马熊报仇。” 林德志心说你倒是还能分得清正邪善恶,但也不用怪罪到我头上来啊!当即两眼一睁反瞪了回去:“我干吗要早提醒你?既然那位青囊仙子一说你就相信了,我就是早说了又有什么用?再说了……他进不进峨眉关我什么事?” 李英琼顿时被他问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着眼撅着嘴站在那儿发楞,周轻云又上来拉住了她:“琼妹不要乱想了,此事自有师长前辈做主,你怪罪别人做什么?我们还是先去见见大师姐吧。” 这时只听一声雕鸣,神雕佛奴从半空中收翅落下,两个小矮子连爬带滚地从雕背上跳了下来,一眼便看见了林德志。忙近前来恭恭敬敬地双膝跪下,口称“仙长”朝他施了个大礼,又朝着洞中诸人连连作礼。 李英琼嘟着嘴看看林德志,一顿脚喝了两个小矮子一声,返身就走,周轻云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向林德志一躬身也跟了上去。 林德志也不去看她几人,自又闭起眼来打坐,却感觉到又有人靠近。.tw[]睁开眼时却见秦紫玲在他面前坐下来,躬身开口问道:“不知师叔可是真能前知?” 林德志阖起眼轻摇了摇头:“这也不算什么前知,只是推断出来的。” 却又听秦紫玲道:“那师叔可能推断出我和寒萼能否度过此劫?” 林德志沉默半晌,心说要是全照原来地走过场,你妹妹非遭劫不可,而且她还拖上了司徒平,但若是我也加上一脚。到时会是怎样就难说了。 秦紫玲见他不回答,也只得轻叹了一口气:“这么说我和寒萼是难以安度此劫了?” 林德志仍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秦寒萼却又在不远处拐角拖着司徒平的手说起了悄悄话,不时还传来她“叽叽咕咕”的笑声,秦紫玲听在耳里,急在心上。只恨不得跳过去一把将自己妹妹抓过来。 林德志忽然开口道了一句:“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妹妹性子倔强,你平时和她说话时不妨婉转一些,但重要关头一定要言词坚决,什么事情不能做,你一定要说清,切莫要误人误己。” 秦紫玲愕然抬头,苦笑一声,又低下了头。 这时忽见吴文祺从洞外走了进来,对着洞中诸人道:“大师姐要秦家二位姐姐和林家二位师兄到凝碧崖前有事商议,这里就先由小妹暂守一会儿吧。” 到得飞雷秘径之外。只见崖外仍是雷火冲天,黑烟弥漫,齐灵云持着九天元阳尺在那里放出九朵亩大的金花紫气,将那处山崖边露出的空隙挡的严严实实。一任那些雷光火焰攻打烧灼,却连那金花紫气的边都挨不到便雾散云消。 林德志站在那儿只是略微看了几眼,心里便有了计较,心说外面地那些邪派妖人看来没几个聪明的。.tw[]已经攻打了这么多天了。连凝碧崖上的毛也没能碰上一丝,竟然还不知轻重。难道那些人都是一根筋不会拐弯吗? 要是碰上个晓事的,看看峨眉派这边毫不慌乱,自己又久不见功,早就该准备掉头溜了。那些脑袋里却根弦的家伙,活该被这些峨眉派的弟子当成练手的工具。 齐灵云回头看了众人一眼,笑道:“这些妖道伎俩已穷,周李二位师妹也从莽苍山回来了,现在该到了我们将这些敢于侵犯峨眉地妖人驱走的时候了,明日还由我在此吸引住那些妖道的注意,秦家姐妹用弥尘幡带上周李二位师妹和朱文师妹可从飞雷秘径出去,寻到那妖火大阵的阵眼,只消将那处的主阵旗斩断,这些妖人便无计可施了。” 被她点到地人都齐声答应,齐灵云又转头看了林家两兄弟一眼,温声道:“明日几位师妹毁了妖阵,那些妖人眼见多日功夫白费,难免会心急气怒,到时还要请林师兄带领余下地几位师弟师妹二位把守后洞,以免那些妖人狗急跳墙,趁机冲进这里来,若是叫他们毁了此灵山胜景,那就反为不美了,师兄看如何?” 林德志心说这倒也是个轻松买卖,当下立掌一揖:“自当尽力。” 齐灵云温言笑道:“那就多有劳师兄了。” 一帮少男少女再议论了一会儿,各自分派妥当,林德志又带着林守志回到飞雷秘径,当下一夜无事,峨眉凝碧崖前的众弟子都养精蓄锐,第二天一早,便各自按昨日分派行动起来。 等到周轻云和李英琼等从飞雷秘径出去,留下的众人都各自在凝碧崖周围各处站好了位置,神雕佛奴也夹着翅膀从飞雷秘径钻了出去,一展双翅腾空而起,在峨眉后山盘旋不止。 林德志掐起隐身诀站在了飞雷秘径朝着原来飞雷洞的出口处,昂首向天空望去,只见一朵五彩缤纷的云朵疾如闪电般直朝着那重重烈火中飞了进去,不多时便见汹涌的火焰中剑光纷飞,法宝乱砸,倏地一青一紫两道璀灿的光华在一道青的光束掩护下直冲而起。 只是一个照面,天上断剑废铁纷落如雨,凡是遇到紫青双剑的法宝飞剑都是急忙避让,这时就到了秦家姐妹的天狐白眉针施威地时候了,只听火云中不时便传出一声嘶心裂肺的惨叫,跟着便会有一个身躯从天上直掉下来,也不知摔到了那儿,还活不活得成。 只是几下,那朵五彩云朵便在紫青双剑一路过关斩将开路下冲到了那漫天火云的正中间,随之便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天空高处就象是放了一个特大的礼花弹一般,满天的火焰都炸了开来,散成漫天火雨,照着峨眉山周围纷纷飘落。 林德志站在那儿看的目摇神弛,心说这可比前世里看过地任何一场烟火晚会好看多了,就是不知会不会在周围群山里造上几场山火,那这些峨眉弟子可都成了间接地纵火犯了。 随着满天大火烟飞灰灭,天空的局势看地就更明了了,只见山外那些邪魔妖道有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照着空中飞舞的弥尘幡围拢过去,又是法宝飞剑,又是妖云毒雾,将那朵五色云彩上下左右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的家伙就比较机灵,一见局势不妙掉头就溜,分作四面八方驾着各色剑光划空而过,不多时便都隐入了周围的莽莽群山之中。 当然还有些心存侥幸的家伙,可能是觉着峨眉派的主要力量都飞到天上来了,底下就算是有几个小辈也不会有多大气候,竟然驾着剑光歪歪扭扭地在天上绕了个大圈,绕过飞在高空的神雕佛奴,朝着林德志站立的地方蹿了过来。 林德志哂然一笑,心说这些不开窍的家伙,当真是不知好歹,我不愿去手上多沾血腥,你还真当我是来混日子的? 他招呼了洞中隐藏在拐角处的林守志和申若兰吴文琪和裘芷仙等人一声,不动声色地隐着身藏在了洞外的石壁上。 不多时便只见一道红黄相间的剑光降到了飞雷洞前的石坪上,露出一个身穿花红五绿的妖媚道姑,却正是那日林德志见过的那个用拂尘发针的妖妇,不过她只是抬眼看了看林德志身下的洞口,脸上神色变来变去,欲行又止。 犹豫间又是一道黄绿色的光华穿空而来,这位看来比较猛,连看也不看石坪上站着的那位,只顾蒙着头“呜”地一声从林德志身下穿了进去。 接着又是两道光色相间的红光从远处贴着地面绕了个大弯飞了过来,光芒中现出两个衣着打扮也挺相象的道装男子,看看石坪上犹豫不定的那位,其中一位开口喊了一声:“施道友,还等什么?趁此机会还不进去向那帮留守的峨眉小辈讨点便宜,等天上那几个煞星回来可就没机会了。” 林德志心说现在你也不会有什么机会!越想讨便宜的就只会死的越快。却见那两个师兄弟模样的道人重又驾起剑光朝着飞雷秘径中一冲而进。 那娇媚妖妇眼见前边几位都冲了进去,这下也有点按捺不住了,当下一挥手里的拂尘,蛮腰一扭从肩头飞起了两道白光,便要冲进飞雷秘径中去。 林德志看看后边好象再也没人飞来了,心说等你一进去,我就来个关门打狗,叫你们一个个都来得去不得。 第108章 紫青威风七煞狠 眼看那妖妇便要冲起来,猛地天上红光一闪,一个身材高大的道装童子凭空出现,脸上长着一副童颜,身材却魁梧粗大,两手持着一个闪着红光的半臂长的布袋,从半空中落下便将那妖妇当头用那布袋一蒙,口里一声粗豪地大喝:“眼见已是势穷力竭,你还要等死吗?” 那布袋看着不大,但只是这一蒙便将那妖妇整个装了进去,却也不见往大里涨,那高大道童将袋子一束,看看飞雷秘径这边,也不知看没看到隐起身来的林德志,只是伸手在胸前立掌朝着这边一揖,转身施展遁法凭空而起,转眼间便消失在飞雷谷外。 林德志眼见竟然凭空跑来个抢买卖的,不由地也是一个楞怔,心里一想便想起来人是谁:哦,这应该是那个藏灵子的徒弟熊血儿,便是蜀山里那位最有名的奉了师命戴绿帽子的家伙了,而被他从自己眼前抢去的妖妇就该是他那位人尽可夫的荡妻施龙姑了。 听洞里也“叮里咣当”打的热闹起来,林德志心说这绿帽老公抢媳妇的戏也看过了,如今看来只得见好就收罢。 他伸手招呼了天上的神雕佛奴一声,要它看着些外面,自己则一个转身立在了洞口,消去隐身,将无咎钟发动了起来,顿时金光闪耀,将这边洞口挡了个严严实实。 那边进了洞的三人正在拐角处和林守志几人打的不可开交,当头那个妖道手指剑光正使劲在当头贮立地林守志护身的三才圈上没头苍蝇打铁一般乱撞。后边的两个则是一百年指着两道红色短光和后面的峨眉诸弟子相斗,一边还手忙脚乱地不住从怀里往外掏出一把一把黑灰符咒朝前撒。 但站在林守志后边的吴文祺申若兰等也不是弱辈,一个剑光精纯,另一个申若兰除了手中持有七修剑中的青灵剑外犹擅旁门秘法,就算是最弱的裘芷仙小姑娘手里的飞剑也不是凡品,再加上两边跟着李英琼从莽苍山回来的两个小矮子也是急于表现,一个手持一面黑色小幡不住摇晃,一个一边指着一道暗黄色地剑光乱飞还一边手里拿着一个小铃铛乱摇,从幡上和铃铛上不住发出一阵阵的光彩云气。将那些被剑光绞散的妖云毒雾都挡在了众人身前。 后面两个妖道眼看急着冲不过去,索性将身上的道袍一甩,露出了一身白花花**裸的皮肉,将头上的发簪也甩到一旁,接着便披发倒立了起来。 林德志一落地便看见眼前这一幕,心说这些邪门法术怎么都是这个样?动不动就是耍流氓玩暴露,太不雅观……太丢人露丑了! 那边的申若兰好象是见惯了这种情形。开口喊了一声:“小心,那妖人要施妖法了。两个小矮子本来就是邪道出身,更是不在乎,但后边地吴文祺和裘芷仙就没见过这种场面了,只听两声惊叫。两个少女连忙伸手捂住了眼睛。转身不敢朝这边看了。 再看林守志则是忍不住张大了嘴,惊愕地看着那两具白肉四手倒立开始在地上团团乱转,一边转还一边念念有词,林守志当下差点便要笑出来。 林德志瞪了自家兄弟一眼,放开嗓门雷鸣般大喝一声,背后七色剑光冉冉升起,登时将山洞照的亮如白昼。 两个手托地面走圈的妖道被这一声大喝惊的差点便摔个跟头,从散乱的发间只看见来路已被一团七彩地光团挡死,再感觉到那七道煞气冲宵地剑光,不由心里都是暗暗叫苦。其中一个忙不迭翻身而起,一边手指飞剑朝林德志攻来,一边忙着捡起甩到一边的道袍,要从道袍里往出掏法宝符咒。(..tw) 林德志脸色肃穆,两手并指胸前由内往外一翻,“嗡”地一声轻鸣,七道剑光闪电一般在半空连成一道直线。头连脚脚连头你追我赶地发了出去。 那站起来的道人面上只赶得上露出了一丝惊惧。便只能看着自己的飞剑在身前变成一团废屑,然后便两眼一花。在洞中爆开了一团血雾。 洞中其余人只看见一道闪电般的光华大放光明,接着再看时便只见洞中地下壁上血花飞溅,连那个翻身站起的带还在地上倒立转圈的全不见了。 那个还在强自支撑和林守志申若兰等几把飞剑相斗的妖道只吓的筋酥骨软,心里这个后悔就不用提了,心说峨眉派敢情还有个最血腥的家伙留在这儿打埋伏呢!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闯进来了? 他这小心思倒也动地快,一看那边林德志又将眼光瞄向了自己,洞中狭窄,那七道剑光也是施展不开,连碎二人后在半空一个盘旋又在林德志头顶聚成了一把大箭头对准这边,虽说怀里还有几件法宝尚未施出,但想来也无法抵挡这么多人的围攻,只急的连忙将手一举,大声喊道:“饶我一命啊!我降了便是。” 这种情形林德志倒是没想到,手一顿便将正要发出的七煞剑硬生生停在了头顶。 这边林守志看见自己兄长停了手,也跟着将飞剑收了回来,站在他背后的几人中,吴文祺和裘芷仙是早已将剑光收到了自己身边,还捂着眼将头转在一边,而两个小矮子本来就没多大战力,又不敢强出头,一见这边停手,也忙将各自的飞剑收了回来。 只剩下申若兰一人的飞剑和法宝还在半空中飞舞,但那妖人一边大喊“饶命”,一边却也没将自己地飞剑收起,只是收回来绕着身边抵挡着申若兰地飞剑,一时倒也没有性命之忧。 要说林德志其实原本也没打算一出场就来上这么狠一下,但他刚才站在洞外看着天空中紫青双剑大发威风,那真是见者辟易,不知怎地心里忽然生起了一种急于放手比拼一场的感觉,所以一出手便不由自主地七剑齐出,很是也爽快了一把。 但如今要他对着一个眼见已没了还手之力地人发狠,他倒也出不了手了,再看看洞中满壁碎尸断肉,心里定了定神,挥手要申若兰收回飞剑,对着还在那儿大叫饶命的道人喝道:“还不收起你的飞剑?” 那道人战战兢兢地将飞剑收了起来,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全身直哆嗦。 林德志朝着申若兰一点头,道了句:“将他捆起来交与你大师姐发落。”自己那七道剑光却犹自还定在头顶对准跪在地上的道人。 申若兰收起剑一躬身,从怀里拽出了一跟鹅黄色的丝绦,将那丝绦一摆,灵蛇般的穿了出去,将那跪在地下的妖人上上下下倒攒五蹄捆了个结结实实。 申若兰倒提着那道人出了洞,林德志则又带着洞中余下的诸人各自站好了位置,他自己还是走到了洞口抬头向天上望去。 天空中的战事仍在进行,但围在弥尘幡周围的人数已少了好几个,想来不是成了紫青双剑和天狐白眉针底下的怨魂便是见机不妙溜走了。 但剩下的那几个却都是法力比较深厚而且还和峨眉派仇恨比较大的,一个个身周金霞流传,都用法宝护着,将秦家姐妹的白眉针全挡在外边,各施法术玄功纠缠住了那两道耀人眼目的剑光,还能腾得出手来不住地将雷光火球击打在弥尘幡上,将那朵五彩缤纷的云朵打的在空中翻滚不停。 那紫青双剑在空中没头苍蝇一般乱飞一气,但分明眼看着斩到了那其中一位身上,但那老家伙只是将身一扭,转眼间便从原地消失,又出现在弥尘幡的另一端,手里的飞剑雷火时刻不停,还不时飞出一团一团的妖氛毒雾,将李英琼和周轻云仗剑自弥尘幡里杀出的念头消于无形。 看来要不是有弥尘幡和朱文手里的天遁镜护着,就算是紫青双剑再厉害也吃不住那些老家伙们的玄功精妙,法术繁多。 林德志心说这还象点敢于侵犯峨眉派重地的妖魔样子,象头里那几位,连自己的七煞剑一剑都挡不住,还敢来觊觎芝仙芝马,分明就是来混水摸鱼的, 眼看天上情势不明,底下手持九天元阳尺守护前山山门的齐灵云终于有点着急了,马上便派申若兰来请林德志过去。 林德志走到凝碧崖前,却见齐灵云已将九朵金花紫气尽数收了回来,一见到他便道:“如今天空高处几位师妹被敌所困,还望师兄上去相助。” 她一边说一边将九天元阳尺双手递了过来:“如今已用不着此宝护山了,我原物奉还,请师兄拿了去帮助天空中那几位师妹罢。” 林德志心说你好会差遣人,你怎么不上去? 但他想想也明白过来:峨眉派这位大师姐一般是要留在这里压阵的,当然要不是他在这里插了一手,按说现在本来是该这位大师姐亲自出马去沾沾血气,但如今既然有了他的七煞剑,自然也就是轮到他出去了。 第109章 破阵还需如意现 正好刚才那一场战斗也没让他心里缓和下来,他现在也仍然是跃跃欲试地充满了大战一场的急切,闻言点点头接过九天元阳尺,也不御剑,而是施出了“遁”字诀,几个闪动便闪到了峨眉山山顶上,抬头向天深呼了一口长气,定定心神,手腕一翻一指,从背后放出一道剑光,身随剑起,直向天空正打的火热的那里飞了过去。[..tw超多好看小说] 那边正在围着弥尘幡攻打的几个老魔顿时发现了他,眼见他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家伙,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分出了一个人来,身形一晃,闪出了围攻圈,几个腾挪便堵在了林德志的前面。 那人满面虬须,双肩高耸,手里持着一杆画满各种妖异符咒的妖幡,对着林德志一晃,登时便是数道黑黄色的妖云彩练随空而舞,张牙舞爪地从四面朝着他缠了过来。 眼见两下一快要冲到一块儿,林德志手一翻从袖中露出了九天元阳尺,凝心聚气一声脆喝,放出了一朵金光闪闪的五瓣金花,带着一股紫气冲着前方直绽了开来。 那妖道一看到林德志手中的九天元阳尺便惊觉不妙,还未来得及反应,两下对冲已顶在了一起,只见金花翻滚,紫气腾空,那几道黑黄色的妖云彩练就象残雪逢日一般化为无形,紧接着那朵金花又冲到了那妖道的面前。 那妖道幸而功法高深,犹精擅玄功变化,一见不妙竟将手里的妖幡向前一送,舌底炸出一声怪叫。那当真是七窍生烟,从口鼻脐眼“哧哧”地往出冒黑气,转眼间浑身黑云笼罩,腥臭弥漫,还不住地往大里涨。 林德志手里的这把九天元阳尺是挺耗费功力的,但也有一个好处,那就只放出了那朵金花后,只要没被敌人攻破那朵金花,就不用再耗真元去维持,只需凝聚心神指挥那股紫气托着那朵金花飞舞便成了。而且因为只有一朵。无形中也灵活了许多,更能在放出金花紫气地同时分心施展别的法宝飞剑,倒是比起齐灵云或秦寒萼只要放出九朵金花就只能死站着不动的效果要好得多。 而且这九天元阳尺在林德志的纯阳心火催动下,碰上那些妖法邪咒,当真是无物不破,那妖道手里的那杆妖幡也是他苦炼多年的法宝,坚比精金,利刃难伤,但只是和那朵金花一碰上,便如飞蛾扑火一般。被那朵不住“滴溜溜”打转的五瓣金花一绞便化成了一股青烟,只是稍稍一顿,又朝着藏在黑云里的那名妖道当头罩了过去。 那妖道身在妖云黑雾中,一边拖着那团黑云向后急退,一边施展玄功将自己的身体急忙化成了五份,只要能逃得出一份,那便奈何他不得,问题是他固然是腾挪闪跃变化莫测,但那朵金花却也是疾如电闪随风而涨,只是眨眼间竟已涨的比他喷出地黑云团还要大。眼瞅便要将那团黑云连带藏身其中的妖人五截身体全绞成一堆碎末。 那边的几个妖道也发现了这边的状况,一个个都是惊呼狂喊。各施法术向这边赶来。 林德志正要指挥那朵金花将那团黑云包住绞散,忽地眼角一闪,竟然有两条闪烁着精金光芒的长毛手臂从两边倏然伸来,一手伸进了那团黑云中,一条手臂竟然从旁边晃到了他面前,照着他手里的九天元阳尺抓来。 林德志一声怒哼,心念闪动,背后的七煞剑顿时出鞘。 只听一声惨叫,光华乱闪,七色光芒一击便收。半空中血光崩溅,那条伸到他面前的手臂只留下了光秃秃半截,比来时还要疾快地缩了回去。 不过那个长臂妖人倒也没全然做白功,就这一下,另一条长臂竟然从那团黑云中一把抓出了那名高肩虬须的妖道,迅速地往回收,那虬髯妖道仍在从七窍口鼻中不住地往外喷黑气。就象带了个黑色长尾的烟火一般“哧哧”地向来路窜了回去。 林德志那肯善罢甘休?仗着金花护身。从那团黑云中一闪冲出,只留下被金花绞地弥空四散的黑气飘零游荡。在初升的阳光里消减无踪。 那群老家伙这才发现来人好象要比这五色云彩里的几个小姑娘还要难缠的多,不约而同一个个全散了开来,纷纷照准了林德志身前的那朵五瓣金花,雷光火焰纷落如雨。 其中藏在最后的两名妖人本来是正在主持施展出了颠倒山岳的弥天大阵,将藏身在弥尘幡里的李英琼和秦家姐妹等困的上下不分,有力难施,林德志刚才在山底下便瞅准了他们,人未至剑先发,一口气放出了五道剑光盘旋徊绕,照着那两名正披散着头发手舞足蹈地大袖道士穿梭而去。 那两人身前却也还有人在护法,只见两个挡在施法念咒妖人身前的一番僧一道士忙各施手段,一个急急挥动手里地拂尘,放出千百道白色细丝向七煞剑缠来,一个则是手里挥舞着两把大钹,一边大喝一边使劲拍打,每拍一下便放出一团暗金色的火球向前飞来,一飞到那五道剑光前便砰然炸开,虽然不能给七煞剑造成什么损害,配合着那些漫天飞舞的白色细丝,倒也将林德志放出的七煞剑困在了半空中。 林德志上次从莽苍山冲到凝碧崖外时并没碰到这几人中的任何一位,这次撞上才知道这些敢来侵犯峨眉派的邪魔妖道也不是全然是仗着人多势众的稀松蛋,一个个都是玄功法术层出不穷,眼见那些细丝虽然被自己的七煞剑随斩随断,但却源源不断地随断随生,再加上另一名妖人手中大钹发出的雷火不断在七煞剑旁炸裂,竟然将自己也弄的有力难施。 不过还好那些妖人一边要挡住他,那头还得不住进攻那朵五彩弥尘幡,一时也没法全掉过头来全力对付林德志,林德志仗着金花紫气挡在身前,还留了两把剑光护体环绕,倒也说不上有什么危险。 看着离自己只有几十丈远地弥尘幡不住地在那雷光火团炸裂中左冲右突,上下翻滚,这会儿连李英琼和周轻云的紫青双剑发出来都是歪歪扭扭不成道数了,想来几个小姑娘在里边被折腾的也不大好受,要知道她们就算再是体质好,也经不住这种不断的上下颠倒,天旋地转啊?估计里边的几个现在就算是没被折腾的上吐下泻,恐怕是已经有点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了。 林德志脑子急转,想要再施手段,要知道他身上还有专门用来偷袭的朱雀冲,更还有几道极乐真人赐给他地太乙神雷符,那都是能克敌制胜地好东西,但他这会儿一手持着九天元阳尺不敢放松,一只手还得掐着剑诀指挥着那几道被困住的剑光,就算是再有多少法术秘宝也难以腾出手来施展,当下真恨不得能从脑袋后边再多长出几只手来。 眼见那两名披发施法地妖道中一个已手舞足蹈地将身体往这边转来,天空中的移山倒岳大阵也在慢慢变幻景色,眼看就是在朝这边延伸,再迟疑一会儿只怕连自己也要被困进去,林德志心里一发急,倒是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不需用手的法宝,忙强自按定心神,静观内视,将心神沉到了体内的如意神符上,当下就想发动“遁”字诀。 但这一内视却让他心里不由地生出了一股喜悦。 那块在他胸腔里缓缓转动不休的如意神符上本来有八道玄妙难辨的符文,他花费了好几年的时间也只是勉强能琢磨出三个字:隐、幻、遁。 而另几个符文无时不包裹在那层层流转不休的金光中,只是偶尔会放出一道模糊不清的残缺花纹,林德志这些时日来也从未能静下心来细细将那些偶尔出现的残缺符文琢磨几回,但就在这遍空雷火的战火中,竟然有一道忽隐忽现的符文突兀地直冲他脑海。 那是一种玄妙难言的感觉,林德志也说不上来那道符文到底是什么概念,但其中包含的意思却在他脑海里不断泛出,那是一个“现”字。 如意神符上的这八种字符各代表一种功用,虽不能用来杀敌制胜,但无论那一样都是与道家人须臾相关,比如说这个“现”字,它的功用便是能让林德志看破那些幻阵虚景,虽说还有一定的限制,但用来对付眼前这些妖人布下的颠倒大阵却是绰绰有余了。 眼看林德志身在半空忽然静止不动,仅凭着身前的金花紫气和两道护身剑光挡住了四面袭来的雷火妖咒,自己却象呆傻住了似的停滞了下来。 这下可让峨眉凝碧崖上那几个男女弟子急坏了,连向来沉着冷静的齐灵云也忍不住目瞪口呆,一旁的林守志就更是心急如焚,大叫一声,放出了护身的三才圈,仗剑便望天空高处冲了起来。 他一冲其他几个少女也跃跃欲试,都把眼光望向了齐灵云。 齐灵云忙收回心神来,暗想要是真把林德志给交代到那些妖人手里那可就不大妙了,但如今天上虽然情势不明,底下却也难说安全,谁敢保就不会有一两个心机深沉的妖魔邪道潜藏在周围? 但要是林德志出了什么问题呢?齐灵云心里不由暗暗后悔。 第110章 起起落落见真功 她本来这些天从未让林德志持九天元阳尺守护前山,也是觉着他功力不高,但又知他遇事冷静多智,很少有莽撞行事的时候,倒是经常能莫名其妙地有所前知,又是师出名门,一身法宝飞剑强横无比,还奇遇连连,连李英琼和林守志等峨眉弟子也得了他不少好处,所以除了秦紫玲外,她遇事首先想到的便是和林德志商量。[..tw超多好看小说]而林德志虽然从没主动向她请命做什么,但也的确从没让她失望过,包括这一次。 眼见天空高处的颠倒山岳大阵缓缓延伸,逐渐将林德志包在了大阵里,那几个妖人无不齐声欢呼。 林德志却倏然抬头,眼中精光闪闪,只是左右一扫,便将眼光瞅向了还在阵中上下翻腾的弥尘幡。 那名主持妖阵的披发道人心里一惊,还未来得及细想这小道士怎么能在变幻无常的颠倒大阵中一眼寻到弥尘幡的确切位置,只见林德志已将手里的九天元阳尺一抬,那朵流转不休的五瓣金花带着一道紫气已飞到了弥尘幡的前面。 弥尘幡里的几个少女早已急的浑身冒汗,秦紫玲拼尽全力想指引着弥尘幡向前来接应她们的林德志靠拢,但在周围重重雷火法咒攻打下,连维持住平稳都难,更不要说再去寻到闯出颠倒大阵的门路了。 要知她们在这颠倒大阵中那真是天地颠倒,方向难辨,明明是看着向峨眉凝碧崖那里靠近,但飞起半天才会发现自己离凝碧崖越来越远,四面八方的景色更是不断变幻,一会儿是看见自己在茫茫大海上渺无人烟,一会儿竟然会突然间便好象是要撞在山壁上,饶是秦家姐妹也跟随母亲天狐宝相夫人学过不少这种玄门法术。也算是处变不惊,但身在阵中仍是上下难顾,有力难施。 而站在弥尘幡里的李英琼就更是憋了一肚急,特别是眼看连林德志也懵懵懂懂地被拉进了颠倒大阵里。当下不顾转的头晕身软,急着便要仗剑从弥尘幡里飞出来。 就在这时,林德志突然间从内视中醒了过来。 他暗念刚刚领悟到的“现”字诀,一眼便首先寻到了这处布在高空中的颠倒大阵的阵眼,再放出金花将弥尘幡周围的雷光火焰挡了大半,大喝一声:“跟我来!” 他这一下首先便让弥尘幡从翻滚不休中解脱了出来,秦紫玲急忙指引着弥尘幡跟在了林德志身后,其他几位少女也齐齐精神一振。 只见这一下顿时情势急变。当头由林德志手指五瓣金花开路,左右又有紫青双剑分列护法,背后则是朱文手持天遁镜放出千丈毫光,再加上秦寒萼手中地天狐内丹放出百丈红光,将上下左右袭来的雷火妖术全挡在了弥尘幡外,这下那些妖人顿时全发了楞。 只是在半空中几个盘旋徊绕,那两名主持颠倒大阵的妖道就算再在空中滴溜溜乱转个不停。加力变幻阵势也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几个煞星大摇大摆地闯出了几人好不容易布下的法阵。 林德志一出阵首先便是一声大喝,将还留在自己身边地两把剑放了出去,只听一声裂帛般的撕扯声响起,隐藏在不远处暗中的一杆画满了符文的旗门连同手持旗门的一个低矮鼠须的瘦小道人登时被他斩成了数段。这下颠倒大阵登时被破,顿时天空景色变幻,云开雾掩。天光大放。 这下那些妖人无不心寒,再见林德志手指金花一个盘旋绞绕,本来还被困在那一堆蛛网般细丝中的五道剑光也随之大放光华,只是一个分合之间,那名手持缚尘的妖道又是只剩下了漫天血雾。 再看天上如今已只剩下了仅仅四名妖人分列左右,一名身材高大地红衣老道,一名手持双钹的花衣番僧。另外就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彩衣道士和一个正用左手抱着光秃秃仅剩下半截右臂精壮大汉。那大汉眼光恶毒,死死盯住了林德志。 而这边呢? 一出得颠倒大阵。李英琼已欢呼雀跃着从弥尘幡里仗剑冲了出来,周轻云紧紧跟在她身后,一青一紫两道剑光蛟龙出水一般在空中划过,直朝着那名身材高大的红衣老道卷了过去。 朱文则是顺手将天遁镜照向了那名手持双钹的花衣番僧,将他双钹放出的火团不等炸裂便全消于无形,紧接着便是秦家姐妹的两道白眉针混在满天火光中无声无息地袭来,那名番僧幸而还在身周留有一层护身地宝光,将一道针挡在了身外,但那双持着双钹的手臂却中了一针,登时疼的他连声怒吼,心知这天狐白眉针恶毒无比,也不及细思,心里一发狠,忙不迭用另一只手竟将那只中了针的手臂硬生生从肩膀处扯了下来。 这边林守志却也急火火地开着三才圈从地面冲来想为林德志解危,只是等他到了这边的局势也变了,他倒也精灵,先找准了那名伤残人士,一甩手便将金鼍剑飞了出来,只见一道盘卷如龙地光华带着一阵怒啸声向着那名只剩下一条长臂的精壮大汉卷了过去。 林德志身在半空身形一扭,将眼光瞄向了剩下的那名披头散发地彩衣道士。 那名彩衣道士却将身一扭,从肩头放出了一道青幽幽的寒光,身随剑起,竟然转身便朝西面逃去。 这道剑光一出,林德志登时也是一愕,那道剑光色泽纯正,精光含而不露,分明便是正道大派才会有的气象。林德志顿时兴趣大起,心说我倒要看看那是哪家名门正道也跑来和峨眉派作对,难道就不知气运劫数之理吗? 眼见场中如今峨眉弟子已占了上风,估计再不会有什么危险,他手腕一转将九天元阳尺收了回来,急催剑光,朝着那名逃走的彩衣道士追了上去。 那名彩衣道士的剑光好生迅速,只如一道经天长虹一般瞬间已掠过两座山头,林德志在后面使劲催动剑光,却也只追了个头尾相连,这还是那名彩衣道士的飞剑远比不上他的七煞剑,要是林德志手里地剑再差上那么一点,估计就只能望尘莫及了。 但这一追一逃,那名飞在前面地披发道人满头长发随风全飘到了脑后,林德志惊讶地发现自己追赶的竟是一名三十岁左右、容貌清秀地女道姑。 那名道姑眼见甩不开林德志的追赶,竟然将剑光一压,朝着地面落了下去,林德志也跟着按落剑光,眼见就要落地,那道姑作了个收剑的姿势,林德志只是心有疑虑,也没打算将她杀个血肉不全,也忙将剑光放缓,正要腾身落地,却见那名女道姑竟然诡异地一收一放又拉起了剑光,盘旋着从地面郁郁葱葱的树丛顶上掠过,扫下了满天残枝断叶。 林德志这下可就吃亏了,他胜就胜在自己的七煞剑比那名道姑的飞剑要强的多,但要说到控制细节,他这个才练了不到十年的毛头小子可就差的远了,他一见那名道姑倏然贴着树顶飞起,急忙催动剑光,想操控自己的剑光再朝上拐起来,但这会儿哪能由得他的心意?只听“轰”的一声,漫天飞起了好几截粗大的树干,林德志踉踉跄跄地开着无咎钟一头扎在了树丛中。 幸而他急中生智开动了无咎钟,这才没有受伤,但身前的七煞剑却硬将地面轰出了一个大坑,周围七倒八歪地倒了一地树木,林德志头晕眼花地从地下挣扎起来,心中怒气大发,一声大喝,再次放起剑光朝着那道逐渐远去的青色剑光急追而去。 那名自以为得计的道姑倒是没想到林德志还有一件护身法宝,只以为他会在那树林中摔个筋断骨折,却不料刚喘了口气,便又听身后风声急剧,眼角光芒乱射,一扭头却见林德志满脸寒意杀气腾腾,七道璀灿夺目的剑光带着惊人的煞意破空而来。 这下她可有点慌了,眼见身后的这名小道士一身法宝,剑光精妙,她别说打不过,就算是能胜得过她也不敢和林德志相拼,别人也许认不得,但她可一眼便能看出林德志带着青城教祖极乐真人的家数,那可是她绝对不敢去招惹的人物。 但如今是逃也逃不过,打也打不起,那名道姑忍不住头皮发麻,心说早知如此我就该提早一步离开该有多好,眼见围攻峨眉派失败竟然还想在临走前捞上一把便宜,却没想惹来个大麻烦。 她急急将眼光四下望去,瞅准了不远处有一片布满了奇石怪洞的一处地势复杂多变的山洼,连忙再次将剑光按落了下去。 那名道姑这次是真正落在了地上,但林德志吃了一回亏却学精了,也不再跟着她落下,只是降到离地十几丈的半空中便压住了剑光,只留下两道剑光护体,其余五道剑光没头没脑地照着落在地上的道姑轰了过去。 第111章 天道如火易焚身 那道姑却也非弱者,将手里的剑光舞的密不透风,竟将林德志轰来的五道剑光一一挡下,再加上此地遍生怪石,她一边抵挡一边向石林中退步后移,三扭两拐竟从林德志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林德志却也打出了火气,也不落地,只是开了无咎钟,在石林上空飞来掠去,不多时便又在几座石缝里瞅见了那道姑的彩衣,也不吭声,只是一抬手便是三道剑光,连那两座石峰都轰的只剩下一地碎末。 那道姑饶是躲的快,也被一道剑光斩去了半截衣襟,浑身更是溅了灰头土脸,一边心里暗暗咒骂,一边就象一只钻地老鼠一般在石林中蹿来蹿去。** 林德志在半空却终于舒了口气,心说你差点就弄我个筋断骨折,我也还你个满嘴灰,这也算有来有往吧! 他这会儿倒不心急了,干脆将无咎钟也收了起来,悠悠哉哉地御着剑浮在半空中,还将七道剑光除了自己身边留下两道,其余五道也分了开来,心说我就拿你练练手罢。 那道姑左穿右闪花蝴蝶一般在石林中穿梭不停,林德志则控着剑光游刃有余地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盯着,只要那道姑稍微一慢,马上就是一道剑光呼啸而至,那道姑开头还想抵挡一阵,但紧跟着便又是四道剑光倏然而来,甚至还会加上林德志自己的几道太乙神雷当头轰下。** 只是几个回合,那道姑便学精了,只是贴着石峰打转,再也不敢和自己头顶上的几道剑光多作纠缠。 林德志心说咱们就看看谁能耗过谁?等一会儿峨眉派那帮弟子将那些留下的三两个余孽清理掉,到时肯定会有人追着往这边来寻找自己,等多来上几个人,那时……哼哼。我今天要来个瓮中捉鳖! 那道姑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但如今她弄巧成拙,就是想再飞起来也不大可能。但象现在这样在石林中钻来钻去,怎么也比不上身在高空的林德志快,再逃了一阵,一咬牙,朝着天上喊道:“那位青城派的小道士,你我无怨无仇,何苦欺人太甚?” 话音刚落^^转眼间便是一道剑光疾驰而来,那道姑一刻不敢停住,忙又开始左钻右逃。 林德志在半空中冷笑不止,心说你可真会恶人先告状,一边指挥剑光追索不休,一边从半空里回道:“是吗?你我要真是无怨无仇,你又干吗非要把我也困进那颠倒大阵里去?” 那道姑登时无言以对,忙着逃蹿到一个背对着林德志的石峰凹洞里,稍喘了一口气。这才回答道:“我只是看不惯那峨眉派仗势欺人,害了我的徒弟,才受邀前来想向峨眉派讨回这笔债,偏偏那帮老家伙不肯出面,只留下那群年轻弟子苦守门户=而且我在此多日,只是旁观,可从未做什么事,刚才只不过是却不过那几位道友之请,才布下了那道阵法,却也没伤到你,到头来还被道友所破,难道道友就不容我脱身吗?” 林德志稍稍放缓了剑光,侧头一思索。登时恍然大悟:“原来你是那位昆仑派地阴素棠?我说怎么看着是个身出名门正派的人物,久闻大名了啊!” 他不由地一阵失笑,心说自己早该想到的,除了这位阴素棠,又有哪个身出名门大派地正道人士敢三番五次的和峨眉派捣乱?这一位先是派了她那位姘头赤城子来峨眉山想把李英琼劫去,没得手又把主意打到了三英二云中的另一位余英男身上,累得自己先在李大小姐身上吃了一回狠亏不算。****还不得不跑一趟莽苍山去黑晶冰窟里救人。最后还拼着命去那妖尸谷辰身上抢万年温玉,这家伙还敢说和自己无怨无仇? 他不想还好。这一想起来便是忍不住怒从心头起,半空中一声大喝,五道剑光分聚合并,对着阴素棠藏身的那座石峰便是一下,”轰“地一声,那座石峰顿时又成了林德志剑下残骸,饶是阴素棠见势不妙躲的飞快,仍免不了又是灰头土脸,一边挥打着溅到身上来的碎石粉尘,一边又赶忙左绕右晃,兔奔鼠蹿。^^ 林德志半空一声长笑:“阴素棠……叫你阴魂不散地非要和峨眉作对,你看不惯峨眉派我管不着,可你三番五次都把我给牵连进去,这又算怎么回事?” 他一边指挥着七煞剑对着阴素棠好一阵穷追猛打,一边还在半空中将她几次和峨眉派捣乱的经过一一点了出来,还将自己受她连累地经过略点了几句,最后道了句:“你说我该不该跟你算算这些账?” 还在狼奔鼠突的阴素棠冷不丁竟听到林德志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心里一阵惊疑,再听到林德志莫名其妙地一顿指责,心里又是不由一阵火大,心说谁叫你非要和那峨眉派搅在一起的? 但这会儿也没法儿和林德志硬犟嘴,阴素棠闪躲腾挪躲避那几道追着不放的剑光,一边还恨恨地叫嚷了起来:“凭什么他峨眉派就该得享这天下气运?那长眉老儿能在几百年前就为后辈弟子们留下一大堆灵丹法宝,难道我就不能也去帮我昆仑抢上几分气运吗?” 林德志一憷眉,将七煞剑收了回来,盯着站在那儿连喘粗气的阴素棠,抿起嘴皮想了想:“我还以为你真的是要给你那个不成气候的败家弟子报仇,原来你还是另怀心机啊!怪不得你要和峨眉抢弟子,可就凭你那两手,你就算能暂且抢上几个人又能怎样?……再说,你好象是已经被昆仑派驱赶出来了吧!” 阴素棠停住步子深喘了几口大气,脸上浮起一阵难以分辨的表情:“小道士知道地倒是不少啊?哼……昆仑派现在那几个愚蠢之辈整天除了夜郎自大就是只知道明哲保身,连教出的几个弟子更是一代不如一代,想我昆仑派千万年道统,当年万仙诸门朝昆仑,现在竟已沦落到只会在家门里勾心斗角的下场,我要是不出头,难道还能把希望都放到他们身上?” 林德志深望了她几眼:“我师父跟我说过几句关于这天下气运消长的话,我青城一派虽比不上你昆仑那么源远流长,但也算千年大派,但那又能怎样?难道这天下还真有从古至今不变的气运?连日月星辰都是要起落消亡,就凭你一己之力还能改得了天道不成?” 阴素棠慢慢走了出来,面对着林德志,将薄薄地嘴皮咬的死紧,半晌才冷冷地道:“不去做,谁敢言兴亡?” 林德志放声长叹,心说这位好象比我更具主角象? 可惜林德志却也知道她这一辈子都没能当上一次主角,甚至连个大反派也算不上,只能当个配戏的龙套,最后只落得一生坎坷漂零,这就是想和主角抢戏的下场啊! 他哂然一笑,摇了摇头:“你走吧!以后还是离峨眉派远一点儿,就凭你这两下子,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和峨眉派那一群煞星抢气运?我师父曾说天道如火,你要是想顺着火势取取暖还行,要是非想去顶着火势玩火,那可就到头来只有引火烧身一条路可走了。\\” 阴素棠冷冷地盯着他:“看来连极乐真人也打定了主意要和峨眉派那帮伪君子沆瀣一气了?你青城派也算是千年大派,难道就甘心居于人下仰人鼻息?” 林德志沉下了脸:“你也有脸说这种话?峨眉派是伪君子,那你和那帮只知道采阴补阳拘魂索魄的邪魔妖孽混在一起,趁着峨眉派长辈都不在来欺负一帮小辈弟子就能体现出你昆仑派的泱泱大气了?看你教出的那几名弟子那种淫秽样子,还有脸抢别人的弟子,当真是马不知脸长,乌鸦骂老鸨黑,你羞也不羞?” 他这几句话骂的阴素棠着实不轻,只把个阴素棠气地双目圆睁,嘴唇乱抖,指着他哆嗦着连话也接不上来。 林德志却恼她连自己师父极乐真人都敢骂,嘴上自然毫不客气:“昆仑派那些你口中的愚人就算是只知道明哲保身,也要比你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善恶顺逆要高明的多,最起码人家没象你这般强盗行径,还自栩兴亡气数……哼,要是当今气运真要是叫你抢到手,那才是没了天理,峨眉派就算是再伪君子,我也没见他们趁火打劫助纣为虐,倒是你们这帮子,明明是见不得别人势大,就说自己眼红好了,可还非要给自己找出一套虚伪的论调,说看不惯别人仗势欺人……你要是安安心心求你的道,一件恶事不做,我倒不相信峨眉派会跑到你家里去欺负你。” 看着阴素棠被自己骂的只会站在那儿浑身打站,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林德志只觉无比痛快,心说今天我总算也过了一把嘴瘾,却见阴素棠咬着嘴唇一声不发,掉过头去一挥手身随剑起,直接冲天飞了起来。 林德志跟在后面大声喊了一句:“跑错方向了,你还打算再去峨眉山捞上一把啊?” 第112章 今知还有控弦人 刚升到半空中的那道剑光一个歪斜,差点就要摔下来,忙又是一个盘旋,歪歪扭扭地拐了个弯,随即剑光大作,带着一股疯狂的势头朝着另一边直冲了出去。 林德志望着远去的阴素棠轻笑一声,正要御剑而起,忽听身后一个雄浑的声音道:“小家伙倒挺有些歪理,可你捞的好象也不少啊?” 林德志只是心里一惊,但马上听出了背后来人的身份,笑嘻嘻的转过头来:“这么说老前辈你有意见了?那改天我就把从你老伴那里捞到的都退回去如何?” 只见背后一人身材雄伟,满面红光,站在那里几乎有两个林德志大,却偏偏只能低头弯腰,锅背驼峰,不是那位大方真人乙休是谁? 乙休满面含笑,却摆出一副竖眉瞪眼的架势,对着林德志骂道:“小泼赖,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真当我驼子不敢得罪你不成?” 林德志撇了撇嘴:“你这老前辈说话好没分寸,什么叫你不敢得罪我?有对后辈用这种口气说话的吗?” 乙休也觉出自己说话好象有点不合适,只得自嘲地抬手摸了摸头皮:“你这小家伙,当真是好一张利嘴,也不知是跟谁学来的,可怜我老驼子一个人在山底下压了几十年,嘴皮子也不利索了,连个小后生也说不过了,哎!” 林德志不由笑了起来:“您就别在那儿自怨自艾了,您以后见了我只消摆出一副老前辈的架子,我肯定不敢和您斗嘴,那不就成了?” 神驼乙休却咧开嘴连连摇头:“那多没意思。应该是以后我一见你就和你斗上一场嘴皮子,多斗上几回,等见了白矮子他们我一张嘴就能将他们说的哑口无言,那才叫正理。” 林德志登时气结,瞪着老驼子一时说不上话来,心说我才没那闲心天天陪你磨嘴皮子呢! 神驼乙休看着他哈哈大笑:“怎样?知道了吧!我一个当老前辈的就是能在嘴皮子上赢了你也不算功夫,输了也不能算丢脸,但我要是碰上白矮子和朱矮子他们,只要在嘴上占了上风。[..tw超多好看小说]他们就得对我服软,这叫一来一去,有失有得。” 林德志心说我就是不接腔,闷不死你! 乙休也看出来他地意图了,“嘿嘿”一笑,马上换了一副神色:“不开玩笑了,我是专程来谢你有心帮我那老妻渡关的,昔年我夫妻二人同遭大难,虽说也是跟我平常喜怒不定。爱恶由心有关,但多半还是因为我那山妻不知顺逆,和那些邪道小人交往太深的原因,我临难得机,知道她因此也能安心立命,正好能借此摆脱那些小人,所以才没去援手,但这也使得她对我负气极深。我出世后多方求她谅解,可她却偏偏摆出一副小女人架势,连面也不肯见。” 林德志心说看来你派那司徒平去投信还觉得不够,想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可谁不知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已经从那位韩仙子那里得了不少好处,要是我再不知轻重惹恼了她,你那位老伴可也是位有名的翻脸不认人的主。 果然不出所料,神驼乙休接下来马上道:“我听说你过些时日还要去岷山白犀潭去。能不能到时帮我再捎上一封书柬?” 林德志脸露难色,想了想心说若光是一封书柬恐怕还行,要是你叫我为你在你老伴面前帮你美言几句,那你就趁早打消念头罢,别到时你那位老伴一翻脸,她那岷山白犀潭可不是什么善地。 神驼乙休马上又接了一句:“当然我也不会白叫你去涉险,虽然我现在只能叫穷,小子你全身上下也不缺什么法宝,只要你帮了驼子我这个忙,日后若有什么为难之事。我驼子必不袖手,你看如何?” 林德志一笑:“举手之劳,我也不用你报答,就当是我在雪山被那洋和尚困住时你出言帮我解危的答谢好了。” 神驼乙休满面喜悦:“答谢什么的以后再说,那就说定了,现下我身上也没带纸笔,等过几日我还要帮你那两个师侄女和那藏矮子撕脱一番。到时我将书信交与她们俩带给你。林德志点头一笑:“只怕到时候我也要去参上一脚和那藏灵子打打交道。估计你那封私信也用不着转手他人。” 乙休倒是一愕:“你也要帮你那两个师侄女出头?你可要知道那藏矮子可也不是好惹的,他那一派专修那些诡法邪术。最能坏人元神精气,虽说平生尚未做过什么大恶,但要是功夫火候不到,碰上他可不是光凭你身上那几样法宝飞剑能抗得过的。” 林德志一笑:“不是到时候还有你吗?再说我也没打算和那藏灵子去硬拼啊?我只是想去和他讲讲他徒弟仗了他地邪术偷袭我的理罢了,有你在场,他总不能不顾老脸欺负我一个小辈吧!” 乙休忙向林德志问明了来回经过,神色一阵轻松,放颜大笑:“去得去得,看来你还非去不可,那矮子竟还敢大言要帮他徒弟报仇?好生可笑,到时你就说你那两个师侄女是帮你报仇,天经地义,看那没皮脸的藏矮子怎么说,他要是还敢硬,那就要请你师父出来和他也来报报徒弟的仇,他徒弟虽然没了,可他这当师父的可还在,先追究他一个教徒不严的过,那矮子也是快要度劫的人了,还敢妄自生事,只要真人出马给他个教训,看他到时候怎么过关!” 林德志瞪了他一眼,心说我怎么看你怎么象是在幸灾乐祸呢?乙休却又神态一敛,摇摇头道:“不对不对,真人想必是不会当真出手对上藏矮子,特别是那藏矮子是要度劫的人,要是真不知好歹强自出头,一旦栽在真人手底下,那矮子可当真是只有神形俱灭一条路了,那藏矮子平生也没什么大恶,真人恐怕是不会做这种断人绝路的事地,除非他当真敢伤了你惹恼了真人……” 林德志登时大惊失色,差点就要骂出声来,心说你这驼子可别乌鸦嘴,要真是给你说中了,那可不得了。 神驼乙休却看也不看林德志,只是在那里低着头自言自语一般:“不过真人向来算无遗策,也不是我能猜测到的,想来他既然叫你去报仇,必然预先准备有后手……” 林德志闻言心下稍安,也自低下头将前前后后猛想一遍,忽地抬起头来对着神驼乙休道:“我明白了,怪不得师父不叫我看他那封信,也不跟我说他信中都说了什么,那位穷神凌浑也一副神秘样子,看来是我师父托付他了。” 神驼乙休倏然抬头:“嗯?嗯……不错,要是那凌叫花子也来,倒是绝对没问题,他从那天书上所学到的几样法术神通正是那藏矮子的克星,再加上我从旁看护着点儿,那藏矮子再有多大本事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想不到你小子倒是反应的快,连凌叫花子也能想到,我还在想真人是不是会叫和那两个小姑娘相熟的白矮子来和藏矮子对上一场呢。” 林德志暗自一笑,心说不说本来就该是那穷神凌浑前来帮秦家姐妹出头,现在又加上我去青螺谷时我师父极乐真人那封莫名其妙的书柬,你再这么一指点,我要是再猜不出那可真是要笨到家了。 不过他也终于明白自己那位师父一打头就没打算帮自己出头,而且还当真是算无遗策,原本是该峨眉派齐灵云趁送还九天元阳尺时托请穷神凌浑,现在加了自己这个变数,便成了极乐真人趁自己去送九天元阳尺时捎上书信,一来一去,只是多了自己在里面插了一脚,其他大形势几乎什么也没变,而且看来象极乐真人这些站在顶上的老家伙也在尽力控制不让这世界因为自己突然出现而发生什么难以扭转地大变啊! 再想想刚刚被自己骂走的阴素棠,林德志不由暗暗心惊,心说那就是个一心想改变气运天道的典型例子了,任她是身出昆仑,底蕴深厚还心力用尽,可只要心存叛逆,到头来也只能一事无成,连自己的同门都水火不能相容,这对自己也是一个警惕啊! 大方真人乙休终于解决了心头的两件疑难,面色倒是轻松了许多,笑嘻嘻地对着林德志摆了摆手:“既然如此那我就在黄山紫玲谷等你带着你那两个师侄女女婿好了,到时凌叫花子一来,咱们就和那藏矮子好好算算总账,我在旁边再帮凌叫花子看着点儿,看那藏矮子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他大袖一摆就要施展遁法离去,林德志心说看来你也是个光有热心却不细心的,你以为我和你们这些老家伙一样只管大体不管细节啊? 他忙叫住了神驼乙休:“慢走慢走,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对秦家那个小姑娘嘱托的啊!我还不知道你和那藏矮子碰面后怎么和他约定的呢!还有你是怎么吩咐司徒平那小子的?” 第113章 飞雷洞前修造忙 乙休摇了摇头:“我开头还不知道你和那藏矮子的徒弟也有点瓜葛,第一次见他便只能激他说他徒弟本是死在绿袍老怪手里,他不敢去招惹那老妖怪,却只敢找小辈撒威风,当时他也不敢和我硬碰,只能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去了,可这几日我算到绿袍老怪气数已尽,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那藏矮子前几日又正好从峨眉路过,又遇上了秦家那个小姑娘,幸而我去的快,才拦住了他。” “但既然知道绿袍老妖怪就要在这两天完蛋,我也只好跟他订下了十日之约,想着与其让他阴魂不散地总找麻烦,还不如一并解决,秦家那两个小姑娘现在也快要成峨眉弟子,峨眉派妙一真人和玄真子那是两个面上的好好先生,轻易不愿得罪藏矮子,我驼子孤家寡人一个可没什么好顾忌的,司徒平那小子又帮我做了事,我也能算他个长辈,帮他媳妇出出头也是该的。” “我当时只想着我驼子一人以力压人,那藏矮子难免不服,所以才让你那几个师侄女女婿先仗着小辈身份臊臊藏矮子的脸,我再出面当个和事佬,不过现在既然又有你跟他这段公案,到时候你带上那几个小子姑娘就更能先羞臊羞臊藏矮子,也不用动手,就光动动你那嘴皮子败上他几句,凌叫花子再出面压压他,再加上我驼子也去往旁边一站,那藏矮子再不甘也只能打道回府了,如此也不用逼的藏矮子太紧。那藏矮子也不致于太忌恨你们,这岂不好?” 神驼乙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林德志开头还只是静静听着,但等他说到后边便心里有点不以为然,心说这位听着计划地天衣无缝,可惜只怕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恐怕就是他和峨眉派妙一真人那些老谋深算的老家伙的差距了。 不过他一个小辈自然也不好太出语惊人,更不想在这些老家伙面前表现的无所不能,所以只是点了点头。心说看来还是回去死盯着点儿秦寒萼那倔丫头好了。 神驼乙休自然不知道林德志心里的小算盘,说完这几句,忽的回头向峨眉那边望望,道了句:“有个峨眉派的小辈朝这边来了,想来是来寻你的,驼子去也。” 他一挥袖,只见遍地红光,一声脆响。已无了踪影。 林德志抬头望去,不多时只见一道金色的剑光远远飞来。来人却是林守志,林德志一声轻笑,心说还是自家兄弟,抬手放出剑光。身随剑起。直入云霄。 升到半空朝着向这边靠拢地林守志招了招手,两兄弟将剑光并在一处,林守志忙着想问上几句,林德志却摇摇头,当先朝峨眉山凝碧崖方向飞了回去。 离得老远便只见半空中光华乱飞,剑光四散,一个个少男少女都是全神贯注盯着脚下的山林,不时便是一个俯冲。等飞的近了。林德志才发现敢情峨眉派那帮弟子原来一个个正忙着到处灭火救灾,连裘芷仙小姑娘也是驾着剑光在寻找哪儿有火种。连飞到身边的林家兄弟俩都没抬眼去看。 要知道刚才那帮邪魔妖道设下的都天烈火大阵破灭后火头四散,全落在凝碧崖周围的群山中,要是一个弄不好,以如今的炎热天气,将凝碧崖周围的峨眉群山全烧成一片焦黑也是大有可能地。 林德志眼见此景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当即便吩咐林守志和自己分开,兄弟俩也加入到了天空中的灭火工作中。 这些人都是在天上飞来飞去,一旦看见那有青烟冒起便是一个俯冲,倒是方便快捷,但周围地火头实在是不少,有些甚至已经烧的满山黑烟,直到夜半时分,从凝碧崖前又升起几道剑光,原来是还有几个本来在守护洞府的弟子前来接替天上诸人了。 今天一天之内峨眉派这帮年轻弟子经历的事实在不少,等回到凝碧崖前时已一个个全是面露疲倦,象林家兄弟俩这种不大注意仪表地更是满头满脸地黑灰,所以林德志也没顾上去看看都有谁和自己在天上飞了半天,一群少男少女便全都急急忙忙各回到自己的石室里去打坐静修去了。 等第二日晨晓时分,林德志出了太元洞,却见外面阴雨连绵,被那些妖人邪魔的都天烈火大阵烘烤了好久的老天终于大发慈悲给峨眉山送上了一场好雨,秦紫玲正靠着洞口的石壁蹲坐在石几上眼观天色,一看见林德志出来,忙口称“师叔”迎了上来。 这时洞中其余弟子也陆陆续续出了各自石室,眼望外面的茫茫雨雾连声称妙,却见一道金色的剑光分开雨雾从外边穿梭而入,却是峨眉派的大师姐齐灵云,一进洞招呼了大家一声,开口道:“如今虽然终于消去了那些觊觎峨眉地妖孽威胁,但只怕还会有些邪魔妖道其心不死,潜藏在周围山中待机,故而峨眉后山和飞雷密径还是要时刻有人守护,昨日大家都辛苦多时,我也只好和秦家大姐先暂且分守两处,从今日起,还是大伙轮流守候吧。” 众弟子齐声称是,秦寒萼已抢着道:“既然昨日两位姐姐已辛苦了一宿,那今日便先歇息歇息,先由我和司徒大哥两个守护飞雷洞那边好了,司徒大哥新得大方真人赐了一把乌龙剪,再加上我,两位姐姐看如何?” 她这话有条有理,齐灵云也只有点头答应地份,秦紫玲一阵犹豫想说些什么,但如今众人都在,她也不好说出来,只得将眼光看向了自己的妹子,又扭头望向了林德志。 她倒还记得林德志曾吩咐她要多看着点自己地妹妹,但昨日她也是先驾着弥尘幡在天上和那些妖人斗了大半天。又一刻不停地寻火灭火,回山后还得支撑着守护山门,也着实是疲倦万分,但又不放心自己妹妹和自己地夫婿两人独处,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林德志。 林德志心说你看我也没戏啊!人家小夫妻俩想说点私房话,我好歹也是个“长辈”,总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搞破坏吧! 如今峨眉之危可以说已解了,这些守山护洞的差事按说也轮不到他再往上顶了,齐灵云自也不会再派他去轮值。他扭头四顾几眼,开口道:“不知石奇和赵燕儿两位师兄弟如何了?” 齐灵云点头道:“他两个已无甚大事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昨日夜里也强自支撑着去灭火,雨起后才刚回来不久,想必还在后边休息。” 林德志点点头:“那便好,这次妖魔来势汹汹,但天幸无人伤亡。只是后山飞雷洞却被那帮妖孽毁了,我想先和他们几个将那里修缮一下。那也是峨眉一处仙家胜地,等髯仙李师父回来了也有个居所……” 他摆摆手止住了急着想插嘴的几个:“也不用太多人,先就我兄弟俩就成,等石奇和赵燕儿身子恢复过来了也来。这就够了。我们几个在那里也能兼看着些后山,诸位师姐师妹就在前山守护山门。” 齐灵云展颜一笑:“师兄考虑的比我周全,只是飞雷洞虽说是诸位旧居,但也是我峨眉派一景,只劳烦几位师兄出力未免显的太小觑我们几位姐妹了,更别说申若兰妹子手里还有从半边大师那里得来的紫烟锄,那可是开山辟石的法宝利器,作用不小。而我们几个手里虽没有申师妹的紫烟锄那样地法宝。但力气总还是有一把的,师兄可也不能太过了哦。” 她这一说。李英琼和裘芷仙以及朱文几个好事的齐声笑嚷,纷纷说林德志有看不起她们的意思,林德志忍不住直咧嘴,心说跟你们一帮小丫头片子凑到一起有什么好的? 当下一帮少男少女闹哄哄出了太元洞从飞雷秘径来到飞雷洞前,只见满地碎石残垣,原来的深山古洞已变成了一堆碎石掩埋的山凹,连原本洞顶上镶嵌的大块白玉也成了碎块散落在碎石堆中。 齐灵云看看满地碎石,望着林德志问道:“这里地山洞早已不堪修造,师兄可有主意?” 林德志也看着一地碎石犯了愁,细思良久才道:“看来工程不小啊!” 不过这几日这些人也都闲着,不用白不用,当即众人齐动手,先将碎石清理干净,分大小种类堆到一旁,林德志掏出朱雀冲站到最里边的石壁前,一声叱分石裂土钻入了山腹中。 不多时他便又钻了出来,对着诸人道:“我在山腹中又寻到了山络走向,接下来就要麻烦申师妹用你那紫烟锄开辟出一条通道了。” 申若兰道了声:“师兄只管吩咐。”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小地锄头,青木为柄,紫玉为头,浑身紫气缭绕,一锄下去那坚硬的山石就象软泥似的破了开来。 林德志这会儿倒轻松下来,只管站在那儿指点着申若兰开山破石,开辟出来的石块自有人往出送,特别是李英琼刚收地两个矮子徒弟更是任劳任怨积极表现,不等这边山石落地,那边便抢着接住送出一边。 其他几个小丫头就更轻松了,除了秦紫玲和吴文琪两人没跟来,秦寒萼和司徒平那对小夫妻在飞雷秘径洞口自说自话,象李英琼和朱文早已聚到一边地山崖下边避雨边叽叽呱呱讨论起该如何重修飞雷洞来。 其实依林德志的本心,他也不是光为了要重修飞雷洞,而是在这里还能兼顾着看住飞雷秘径里秦寒萼和司徒平那对小鸳鸯,以免她两个当真私逃出去,峨眉山门那边有秦紫玲看顾,这边也是人多眼杂,而且还有神雕佛奴在空中盘旋飞视,秦寒萼再想拖上司徒平私奔那就除非是她两个都有无形飞剑那种能隐身飞行的道术了。 要知道就连林德志身怀如意神符,隐身时也得老老实实呆在地上,如果想御剑腾空,只要七煞剑一出鞘,几里以内连瞎子都能感觉到剑气逼人,而秦家姐妹俩虽然修炼年头不少,旁门法术和法宝也有几样,却偏偏谁都没有一把能御器腾空的飞剑,更不要说想隐身飞行了。 只说飞雷洞这边,除了要轮流守护前山的几个,一群人没用多少时间便钻了几十丈深一个通道,剩下的便是往大往宽里拓展了,一动起手甚至不用林德志费心,几个少男少女便已经计划好了要开几个石室石洞,什么丹室功房也都一一描了出来。 等到下午,石奇和赵燕儿两个又带了三个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过来,却是从青螺谷带回来那几个,前几日只因为其中两个误闯两仪微尘阵,使得长眉真人留下的灵翠峰突然飞走,为免几人再生事端,齐灵云干脆将四人全拘在后洞,后来又派那个叫南姑地小丫头去照料赤身泡在温泉里地余英男,而那三个小家伙则派去照顾被林德志解救出来的石赵二人。 如今峨眉之危已解,石赵二人也差不多恢复过来,除了还有一个小丫头还在照料余英男,三个小童也跟着石赵二人解了禁,一来便都忙着卷起袖子搬石运土,林德志忙挥手止住了他们:这里地人手已足够了,你们几个身体还未长大,又没练过功夫,受不得这种重力,石师兄,你还是带着他们在外边歇着好了。” 三个少年眼巴巴地望着众人,眼中尽是哀求之意,赵燕儿毕竟和林德志不大熟悉,也不好上来说话,石奇却上前来在林德志耳边小声道:“我也是看他们可怜,带他们来出出力,到时还要请你们兄弟俩在大师姐面前帮他们求求情可好?” 林德志一皱眉,拉着石奇退到一边,开口道:“你不要妄做好人,他们几个的事我也知道些,其中有一个特别不是东西,另外几个也都不是什么安分人,想入峨眉那简直是妄想,当时若是你也搀连进去,只怕师父回来后也要把你逐出师门的,我现在一介外人可开不了这个口,你和赵师弟也不要想着帮他们求情,到时让齐师姐落了你们面子你可别害臊,齐师姐已经决定了要把他们送回到穷神凌真人那里去,你就不要耳根子发软了。” 第114章 劫到非关两面却 石奇闻言顿时脸露为难:“可我已经答应了他们几个……” 林德志摇摇头:“那你就拼着挨上齐师姐一顿罢,我可不想搀和进去,至于守志和李师妹她们,因为当时这事弄的我没能及时送回温玉来,在外边耽搁了好几天,结果使得那位余姑娘直到现在也没能恢复过来,她们现在提起那件事还恨呢,你就更别想打她几个的主意了。” 石奇登时垂头丧气地一言不发了,他何尝不知道现在峨嵋山算是阴盛阳衰?除了林德志这半个同门师弟,那几个女弟子可要比他们这些大男人吃香的多,要是齐金蝉在还能在里边胡搅蛮缠一气,林德志却向来处事稳重,明知道要挨顶的事他可不干。 再看那边,李英琼和朱文对几个少年果然是一脸冷意,周轻云那万年寒脸就更不用说了,连一向娇憨不轻易对人摆脸色的裘芷仙也是一副爱理不爱理的神色,几个少女只是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议论着要怎样开造飞雷洞,而林守志则是忙着指挥李英琼那两个矮子徒弟搬石运土,连看都不看三个尴尬的少年一眼。 林德志冷眼旁观,只见三个少年中一个满面尴尬,站在那里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另一个则是满脸委屈,哭丧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而最后一个虽说也是满脸通红,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那两片抿的紧紧地嘴皮却不住颤抖。两手垂在身前握紧了拳头,很明显是对峨嵋诸人的冷淡忿恨不已。 林德志只是看了一眼便扭过了头,心说这事也用不着自己操心,再说各人有各人的缘份,他们拜到穷神凌浑门下说不定还会比留在峨嵋要强的多,那穷神凌浑可是拥有天书宝的,只要他们自己成器,到了凌浑门下只会比在峨嵋更有机会成道。 一直忙到夜幕低沉,几位少女相拥着回了太元洞。李英琼的两个矮子徒弟和三个少年也跟着回转,出自髯仙李元化门下的几个弟子则留了下来,就在刚开辟出的石洞里静坐修炼。 这儿虽说还是满面疮痍,但好歹也是几个人的家。 林守志看着洞外七零八散地石堆,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半晌才幽幽地道:“师父回来看见飞雷洞毁成这个样子,肯定是要生气的。” 石奇和赵燕儿也点头赞同,林德志轻笑一声。心说他生气就生气吧,谁叫他自己躲得远远的。只留下这帮还没出师的小弟子看守山门?再说李元化心里肯定也早有准备了,倒是这帮弟子若能在这几天帮他重造飞雷洞,他回来只有高兴的份,肯定不会对着这几个人发火。 忽然一朵五色云彩从飞雷秘径冲破雨幕飞了过来。一落地现出秦紫玲和裘芷仙两个少女。裘芷仙手里端着一盘食物奉到林德志面前。 林守志欢呼一声,也忘了自己刚才还是大发幽思,忙着开口大嚼起来。 林德志谢过两人,一抬头却见秦紫玲脸带不豫,正要开口询问,却见裘芷仙朝着自己连施眼色,再看她朝着飞雷秘径那边一瞥,登时恍然。心说看来恐怕是这位秦家大姐又撞上自己妹妹和司徒平的私情了。 果不其然。就在这几天里,林德志就没见秦紫玲脸色好过。什么时候见到她也是臭着一张脸,而秦寒萼却连面都不透了,整天就是拉着司徒平躲在飞雷秘径里,看来俩姐妹之间的矛盾是实实在在不浅了。 这种两姐妹之间的家事林德志也无从插嘴,再说这几天里他也忙着带领一群人将飞雷洞打造地焕然一新,甚至连原本洞顶的那块能发光地大白玉也被他支使着几个少女从碎石中一一拣了出来,他只说了一句想要再把这些白玉拼起来镶嵌到飞雷洞里,那几个少女便一个个兴致盎然地开始将那些玉石碎块按照各种图案拼成了五花十色的图样,看来这山中修道生涯的确是令人发闷得很,李英琼大小姐甚至已经开始怀念前些日子在莽苍山那种逍遥多彩的生活来。 不过这种日子也没能过上几天,就在林德志带领着一群峨嵋弟子开山辟府地第六天晚上,齐灵云刚带着几个少女经飞雷秘径要回太元洞,刚进去不久,本该守护前山地秦紫玲便慌慌张张冲了出来,对着林德志大声喊道:“寒萼当真偷跑了!” 林德志刚坐下便又跳了起来,忙问道:“什么时候跑的?从哪里跑的?” 秦紫玲又羞又恼急的面无人色,结结巴巴地讲述了半天,林德志这才听懂大半。 原来就在这几天里,秦家两姐妹着实是吵了几次,主要原因便是因为秦紫玲实在看不惯自己妹妹总是旁若无人地拖着司徒平卿卿我我,而秦寒萼却是自己姐姐越说,她越犯犟,后来干脆整天和司徒平两人躲在飞雷秘径里不露面,而秦紫玲身负守护前山的重责,除了每天晚上等修造飞雷洞的诸女回去后才能去看看秦寒萼,而秦寒萼却总是一脸犟意,连话都不和自己姐姐说,这便是这几天秦紫玲总臭着一张脸的原因。 而就在这天午时,秦家姐妹喂养的那只独角神鹫终于从神尼优昙那里飞了回来,而且是从前山秦紫玲守护地山门飞回来地,不但仍是神威凛凛,好像还长大了一圈,秦紫玲高兴地把秦寒萼从飞雷秘径里叫了出来,姐妹俩兴高采烈地抱着自己好久不见的大鸟半天不放。 只是高兴完了,秦紫玲又因为昨天秦寒萼贸然帮那几个闯过祸地少年男女向齐灵云求情而责怪了自己妹妹几句。 而秦寒萼本来还因为自己在众同门面前丢了脸而心怀不忿,当即竟和自己姐姐顶了几句,甚至还说齐灵云是带有偏见,处处针对自己,不但姐妹俩不能平等对待,连林德志这个外人也比自己要吃香,她要离开峨嵋回紫玲谷一人修炼去。 秦紫玲当下狠狠训了自己妹妹一顿,说她不知长幼尊卑,不知天高地厚,只把秦寒萼给训的恼羞成怒,抛下秦紫玲便一人回到飞雷秘径里不出来了。 秦紫玲本来还想再教育教育自己妹妹,不想突然从前山又飞来了两个少年剑仙,自称是峨嵋本门前辈风火道人吴元智的弟子七星手施林和灵和居士徐祥鹅。 秦紫玲忙着招呼新来的两位同门回了太元洞,本来留在洞前值守的周轻云和他两个也曾在慈云寺斗剑时相识,也进去和两人攀谈了几句,就趁这一点时间,等秦紫玲再出洞时便看不见刚飞回来的独角神鹫了,只不过她当时还以为自家神鹫是飞到后山和神雕佛奴作伴来了,也没往心里去,直到齐灵云带领诸女自飞雷秘径回去时没看到一直呆在洞里的秦寒萼和司徒平,向秦紫玲问了一声,秦紫玲这才反应过来。 林德志心里暗恼不已,心说自己千思百虑,结果还是让秦寒萼给私逃了,难道这秦寒萼当真是孽缘当头劫数已到?连两头堵截也堵不住她去应劫? 他摆摆头问道:“齐师姐知道这事了吗?” 见秦紫玲点头,林德志一咬牙:“那还等什么?快走!” 秦紫玲却一阵犹豫:“那位大方真人书柬中说要我和寒萼等到得信十日上再去黄山紫玲谷,去和青海教祖天灵子撕脱伤他徒弟的仇怨,信中还特意叮嘱我不可早去,若去的早了必有灾祸……我倒不是牵挂自己,但若因此牵累了师叔……” 林德志摇摇头:“那老驼子向来是热心有余考虑不周,你若能及时追上你妹妹,和她一起仗着你父母留在紫玲谷里的守护阵法和那藏灵子硬顶上几天还行,要是分开了被他来个各个击破反而不美。” 他稍稍迟疑了一下,又皱起眉头道:“要不这样,你一个人驾上弥尘幡也飞的快,先驾弥尘幡去追你妹妹,我去和齐师姐商量一下,看看带上哪几位同门去打个援手,你去了当紧是先将你母亲留下的守护大阵发动起来,就藏在谷里看住你妹妹和司徒平,千万不要出去和藏矮子硬兑,我随后就到,哪藏矮子想必也不敢随随便便就伤害我,等我带上几位同门去和那藏矮子评理去。” 催着秦紫玲赶紧去了,林德志也叹了口气,叫上了林守志,兄弟俩穿过飞雷秘径来到太元洞。 齐灵云正在强挣笑脸和两位新到的同门师兄弟叙旧,林德志一到连和那两个少年攀谈也顾不上,忙着向齐灵云借人。 齐灵云只低头略一思索,便开口点了李英琼和周轻云两人的名:“按说我也该去的,只是现今峨嵋百废待新,又有许多同门即将前来,我也脱不得身,周李两位师妹福缘深厚,又有紫青双剑护身,百邪不侵,师兄不妨带上她们两个去。” 李英琼那是个好事的,立马跳上前来连声答应,周轻云也微微颔首道:“师兄昆仲俩和李妹子想来也不知道去黄山紫玲谷的路吧?” 第115章 直处也见儿女态 林德志点点头笑道:“正要请周师妹前面带路。(..tw好看的小说)” 四人出了太元洞,李英琼一声唿哨,神雕佛奴展开双翼从天而降,李英琼正要爬上去,忽又回头一笑:“咱们四个里边就林家小师兄没坐过我这雕师兄了,我觉得还是请小师兄你坐上一回吧!” 林守志望望自己兄长,好象是要和他一起,林德志对自己兄弟可没什么客气的:“李师妹是觉着咱们四个里边就数你飞的慢,你就承了人家的情吧!” 林守志这才醒悟过来,也不反驳,乖乖爬到了神雕佛奴的背上,李英琼可不高兴了,忽闪着大眼睛嘟起了嘴:“我可是一番好意,可没象师兄你那般算计的清,师兄你好会误解,小师兄你别理他,我这雕师兄飞的又快又舒服……” 林德志打断了她的话:“快走罢!等见了秦家姐妹你再表功不迟。\\”当先一剑腾空,直冲天际。 神雕佛奴一声长唳展翅冲霄,周轻云浅笑着望了还在挑眉瞪眼的李英琼一眼:“你不是常想着我们双剑合璧和那位林师兄比一比吗?现在正是时候,要是你跑的慢了可别怨我。” 李英琼闻言猛惊:“那我们快追。”当下也不废话,两道剑光盘卷而上,直朝林德志赶了过去。 不用多时,紫青双剑便赶上了前边的林德志,李英琼迎着风势大声喊道:“师兄,你好慢啊!” 话音未落两道紫青色剑光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迅速穿到了林德志前面。\ 林德志撇撇嘴,心说我是真找不到往黄山的方向才放慢速度等你俩的,你还当真以为就凭你那不到一年的御剑火候能追得上我? 要是遇见别人林德志或许会谦虚点儿,可他这七煞剑一遇到紫青双剑不用他着意加力便自动在囊里跳动不止,一副不甘落于双剑之后的急切,林德志挥臂一声轻叱。登时七道剑光全数放出,在高空中汇成一个巨大的彩色箭头,将半边天空都染的霞光万丈,“嗡”地一声,转眼间便从紫青双剑头顶越了过去。\\ 那李大小姐和周轻云哪个不是争强好胜地?当下两人也急了,咬着牙猛催剑光,只见天空中一个七彩箭头后两道紫青色的光华蛟龙出水一般紧紧咬住,只是林德志这七煞剑飞起来倒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和他出剑时一样是直来直去的,特别是七剑汇一时。那简直是横冲直撞,蛮横无伦,也不管前边是什么黑山白云,一律直撞进去,把个天空搅的那是云潮怒卷,风声如雷。 而追在后边的紫青双剑这方面就要稍差一筹了,两道剑光合璧时飞起来那是互相绞结盘旋,相依相偎,就如拧成了一股绳子,看起来倒也是绮丽无双。对敌时也能互相照应,但现在光是比速度,就是比不上前边的七道剑光那种划破天际的豪迈气象。 林德志边飞还边有工夫扭过头来看看追在身后的紫青双剑,透过剑光觑见两个少女脸上那种柳眉倒竖的急切,心里不由一乐,心说叫你们俩再跟我较劲儿。我虽不敢拿这七煞剑和你们拿紫青双剑互拼一把,但你若非要跟我比速度那可就是自找没趣了,好歹我也比你俩多在仙家门下熬了几年,那朱果我也没比你少吃……嘿嘿! 飞了不大一会儿,林德志看看后面追的近了便是一个加力转瞬便能拉下一截。这种开玩笑似地比赛将两个少女气的俏脸通红,李英琼眼见自己姐妹俩怎么加力也追不上前面的七道剑光,再看看前面的林德志不时回头的笑意,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林德志还在心里发乐,忽听身后一声大叫:“呀,走错方向了!” 林德志顿时一惊,半空中一个急刹车。忙压住剑光朝后望去。却见两道剑光带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身边急穿而过,转瞬间便去的老远。只听见李英琼的声音远远传来:“超了超了,原来是我搞错了,就是这边,咯咯……” 林德志气的咬牙切齿,但他这一停下来,再起步加速就费力了,倒是远远只见神雕佛奴扑扇着双翼载着林守志急追上来。== 林德志心说我也不费那力气了,当下干脆一个盘旋也飞到了神雕佛奴背上,收起剑光舒舒服服坐了下来。 林守志趴在神雕佛奴背上紧紧抓住神雕背羽,看见自家兄长坐到身后,他倒是想错了,开口便道:“哥,你不用管我,还是先和两位师妹追上秦家姐妹去吧。” 林德志悻悻地摇摇头:“那两个小妞狡猾的大大,竟然还作弊,咱哥俩都是老实人,不跟她们往一块儿凑乎。= 这时飞在前面地紫青双剑边飞边回头时却看不见了七煞剑的光芒,都不由缓了下来,两位少女对望了一眼,眼里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稍待片刻,神雕佛奴急飞而至,两个御剑的少女倏然分开,李英琼驾剑飞到了神雕身旁并驾齐驱,对着林德志吐了吐舌头,扮了个可爱的怪脸:“怎么?师兄生气了?” 林德志数年来屡经挫磨,又跟极乐真人修心悟道,虽说还没到无喜无忧心若止水的境界,但要说气度胸怀还是有一点地,再说看了李英琼那副憨态可掬的俏脸,就是有点不豫也发不出来了^^ 再看看李英琼和周轻云脸上香汗隐隐,他泰然自若地笑道:“是我想差了,我本来就找不到去黄山紫玲谷的路,开头的大方向还能跟你们较较劲,再往前你叫我飞在前头我也不敢了,我们飞了这半晌,想来离黄山也不远了,少时你们两个不妨也在神雕背上缓缓气,若到了那里碰上了藏灵子,那可是个小心眼的不好说理地,一个不好就要开打,咱们还是都养好精神。” 李英琼抿住嘴一笑,二女齐齐点头,再飞一段,林家兄弟俩一左一右离了雕背,林守志放出了金鼍剑,化成一道卷曲盘扭地龙形光华,林德志也放出一道红色的剑光跟在了神雕佛奴身后。\\ 不多时前边云遮雾掩,山势突兀而起,坐在雕背上的李英琼回头道:“周姐姐说这就是黄山了。” 连越几座山头,几人身下林木葱郁,怪峰嶙峋,山势越来越陡,逐渐到了渺无人烟的地方,周轻云一边指路,一边指着周围的山峰谷涧给几人讲述黄山的名胜,林家兄弟俩都没来过这儿,林守志忙着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林德志却定神搜索着哪里有道家斗法的迹象,忽地伸手指向了偏左边:“那边好象有动静。” 周轻云倒是一愣,急忙从神雕佛奴背上探起身子:“哪里?咦?我看不见啊?再说那边也不是秦家姐妹的紫玲谷地方向啊?” 林德志皱起眉头定眼远眺:“那边有几道光华乱飞,还有一片红霞……离地太远,这山中的云雾也太重,我看不出是哪家道数,不过秦家姐妹和司徒平都没这些手段……暂且不去管他,咱们还是先到紫玲谷去。” 周轻云点点头:“再转过那座山头便是家师隐修地地方了,从那里往南再过两座山头夹着的便是紫玲谷,……大家小心!前边有人动手!” 不用她说,其余三人都看见了前边周轻云手指处一片红黄相间的光幕正如潮水般从天而降,直往几座山头外一处山谷里扑了下去,那山谷里却也是一张五彩的光幕遮山掩地,看似薄如蝉翼,却又坚韧难伤,将那股铺天盖地的光潮挡了个严严实实。 周轻云脸色大变,剑眉倒竖腾身驾剑而起:“那里就是秦家姐妹的紫玲谷!谷顶上是齐霞儿姐姐从优昙大师那里得来的法宝紫云仙障,按说那也是一件异宝,只是看着光华黯淡,好似用之不当,就快要和那压下来的光芒接住了。” 林德志忙伸手止住了两个当下便要御剑而起的少女:“不可莽撞,你二人先在神雕佛奴背上为我掩阵,守志,你也在这护着你两位师姐妹,待我先上去和那藏灵子讲话。” 这时几人已飞到离那光幕不远之处,那神雕好似对这重重光华颇为畏惧,展翅一偏开始绕着滑行,林德志则单独仗剑向前飞去,忽听一个略带沙哑的滇边口音从那重光潮顶上传了下来:“何方小辈?敢来我离合神光下搅扰,还不离去?” 林德志将剑光一压,朝着声音来处放声道:“前边可是青海教祖藏灵子前辈?我乃极乐真人门下林德志,你无缘无故困住我两个师侄女的隐修之地做什么?” 林德志这还是出道以来第一次还未见到人就先报出自己师父极乐真人的大号,倒也的确是有效,那怒卷如潮的光华立即去势稍缓,接着便是光华中裂开一道缝隙,一个身着藏青色道袍的长须矮道人现出了身形,只见他约有五尺来高,身长腿短,毛发蓬松,虬眉髯须,将脸色掩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圆似铜铃的小眼睛,眼中凶光四射,面貌不怒自威,恶狠狠盯住了林德志:“你是极乐真人门下弟子?” 林德志面沉如水,抱拳一揖:“正是。” 第116章 言语不忌意不羁 那藏灵子也不见身旁御使有什么法器,就那般凭空虚立,两手下垂,手掌心正按在那重下压的光幕上,也不见他如何用力,却只将那重光幕压的和谷顶上浮着的那层薄雾发出了密牙交错的绞击,好似马上就要将那层五色薄雾压的坍塌下去。(..tw无弹窗广告) 藏灵子虬眉一挑:“我听说那天狐宝相也是仗着她的狐媚引诱了你的那位师兄,使他失了元阳,今生再难成道,还为此被极乐真人兵解脱劫,想不到你这当师弟的还要护着那两个天狐余孽,就不怕再蹈复辙吗?” 林德志眼眉低垂,心说你连你徒弟都要教着去抢戴绿帽子,还敢说出这话来:“这是我自家之事,此事缘由自有家师做主,不敢劳前辈关心,前辈还是去看好自己的徒弟就是了。” 他话中带刺,藏灵子如何听不出来,登时须眉怒涨:“你想和什么邪魔妖孽交好,那是极乐真人自己的事,也用不着我多事,反正极乐真人剑下不只杀了一两个徒弟,倒也不缺你一个,哼!我只是来给我自己的徒弟报仇,休说她是你师侄女,就算是你也不行,我可不象……” 藏灵子欲言又止,一脸不鹜,两手伸展便要加力。 林德志心头暗暗生怒,他也自知老家伙身列当前玄门道家有数的高人之一,的确是法力深厚,邪门道数极多,就算是比起自己师父极乐真人来也是不遑多让的,若是大方真人乙休和穷神凌浑没到,自己最好还是以拖延为主,也不想惹怒了他,但这老家伙也太不通情理了些吧! 他当下强自露出一个笑脸,自顾在那里道:“前辈果然是对自己的弟子爱护有加。连他偷袭伤人反被人伤都要护着,还要反过来帮他报仇,厉害……果然厉害,不愧是道家高人。(..tw)” 藏灵子立马又将头转了过来,眼中怒火四溢:“小辈,我看在你师父极乐真人的面上不和你一般计较,你也休要在那里歪缠胡说,须知天地有眼。道法无情!” 他自在那里怒叱。林德志却装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架势:“哎呀呀,原来天地有眼道法无情是这个意思?就是你和你徒弟都能做得,我却连说也说不得吗?” 藏灵子手一缓,连脸上的胡须都乍了起来。身躯散发出一股狂放地气势,直朝林德志逼来。林德志一窒。急急发动了无咎钟,将自己藏在了无咎钟的护身金光中,脸上却丝毫不露怯意,睁大眼睛反瞪了回去:“怎么?前辈还真打算不叫人说话了?” 藏灵子手一抬,本来是想给林德志一点教训,但却又被林德志这句话激的连手指都隐隐打战,指着这个竟敢满口胡说的小家伙怒声大喝:“小辈!” 他猛地握住了手掌:“休说我仗着身份欺负你一个小辈!我……我倒要先听听你要如何说,只是你若敢再满口胡言颠倒黑白。那也休怪我替极乐真人情理门户。” 这时林守志也急急忙忙御剑飞到了林德志身后。对着藏灵子怒目相视,正要开口。林德志一挥手止住了他:“你且退后,到一边去看着,就是再多加上一个你也不是这位前辈高人的对手。” 林德志转向藏灵子,将护身的无咎钟收了起来:“要是我说的没道理,不用前辈出手,就是家师也饶不了我,若是这位前辈高人说不过我,只会持强欺负小辈,那你就速速离去将今日之事报与我师父便是,也叫天下人知道什么叫天地有眼,道法无情。(..tw好看的小说)” 藏灵子怒极反笑:“好一张利口,我倒要听听我那弟子是怎么先偷袭了你那两个师侄女才被她们反伤了的。” 林德志呼了口气,面沉如水:“你那徒弟当然没偷袭我师兄家那两个遗孤。” 藏灵子虬眉一挑:“嗯?”却又听林德志冷冷地道:“你徒弟偷袭地是我。” “胡说!”藏灵子怒目圆睁,须发无风自动:“我那徒弟平生最看不起地就是背后伤人,你竟敢以此小人行径污蔑与他,真当是死无对证了?” 林德志不为己动,目寒如水:“此事当时也有人目击,却也是你那徒弟的一个邪道朋友,这且不说,我受伤之后九死一生,仗着还略懂医术才苟且残生,后来被我这位兄弟和峨嵋派髯仙李师父救回成都府,当时嵩山二老之一的白谷逸和优昙神尼门下玉清大师等等诸多前辈高人都曾目睹我的伤势,难道说你门中那黑煞落魂砂是假地?” 他盯着站在空中须发怒张的藏灵子道:“后来我又在滇西青螺谷撞上了你徒弟,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那些妖魔邪道混在一处,还仗着那黑煞落魂砂又再度伤了我身后峨眉派这位拿着紫郢剑地姑娘和她另一位同门姐妹,结果被我认了出来,当时我刚认了你身下那两位师侄女,所以才带着她们和你徒弟带着地邪道妖人相拚一场,你就没见你徒弟被我青城派朱雀冲打到的那个伤口吗?” 藏灵子凝眉怒目,欲言又止,眼中却渐渐阴寒起来,只听林德志接下来说的越来越不堪:“我当时也认出了那斯是你青海一派,故而手下留情放了他一条生路,连飞剑都没发,也没让当时和我同行的几位峨嵋弟子出手相助,不想他结果还是劫数难逃,死在了他自己那帮猪朋狗友手里。” “更不想你老前辈放着正仇人不去找,竟然先找上了我这两个父死母离的师侄女,还口口声声说要报仇,我心里觉得自己报仇要由两位师侄女来帮忙就实在是惭愧的很了,再因此事惹的别人都说前辈只会以大欺小那就更不好了,所以赶紧前来认罪,反正前辈已经将那绿袍老祖都杀的神魂俱灭,也该轮到我了,前辈看看我该是个什么罪名,先找了我这个正主,再找那两个孤女也不迟,您说是不?” 他这一顿话真是连挖带刺,饶是藏灵子修炼多年心神坚毅,也不由地脸色发紫,两道虬眉更是一根根倒竖起来,目光阴郁地盯着面前地林德志,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如此说来我那徒弟却是因你而死了?” “嗯?”林德志心说看来这老家伙想栽赃? 不等林德志开口,藏灵子已是接了下去:“子之惰,师之过;看来你是要将我徒弟偷袭你地罪过算到我头上来了,再说你不是说要来我面前认罪吗?既如此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领能让我那徒弟不惜无缘无故偷袭与你了,待此事过后极乐真人若是要追究,不妨来找我便是……” 这可是林德志的想法有误了,他若是态度谦恭一点,先好言好语稳住藏灵子,藏灵子碍于极乐真人地面子,恐怕还不会怎样,但他夹枪带刺一顿嘴上功夫,却不想这藏灵子可不是神驼乙休或嵩山二老白谷逸那种喜好和小辈诙谐逗嘴的老家伙,他可是位在滇边独尊自大惯了的一教之祖,本来就是个吃不住撩拔一旦动气不计后果的刺球,这倒是林德志没了解清他的脾性了。 林德志心下一惊,暗叫失策,忙不迭心随意动已发动了无咎钟,顿时将全身包裹在一层金光围绕中。接着便手上使劲,想先御剑退后。 但那藏灵子何等手段,只是怒哼一声,手势微张,只见原本压在紫玲谷上方的金红色光幕顿时分出一股,怒潮一般铺卷而起,风驰电掣般将林德志围裹在里面。 这一下原本还飞在一旁的林守志和坐在神雕佛奴背上的周李二女齐齐大惊失色,林守志首先怒喝一声,展开三才圈便要往光幕里闯,但那重光潮看似有形无质,林守志的护身光环碰上去却象撞到了个大皮球上一样,只是往里一凹,竟将林守志连人带三才圈全弹了开来。 李英琼娇叱一声发出了紫剑,但见那重光幕扑天盖地一般如潮怒卷,却也没敢冒冒失失仗剑往里闯,只是御使着剑光与那重光幕一击,顿时发出了裂帛一般的刺耳绞击声,但再往里飞入时却象陷入了重重泥潭中一般。 林德志身在光幕之中,仗着护身的金光一时倒也没什么大碍,只能看见那重金红色的光幕不住地与自己的护身金光纠缠不休,虽说感觉不到什么伤害,但也觉身周压力奇重,竟将自己的护身光幕不住向里压缩,更是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他一声轻叱发出了七煞剑,在身前聚成了一把巨大的彩色箭头,这七煞剑果然不凡,剑光到处那重重光芒如汤泼雪顿时消融了一大片。 但林德志想仗剑闯出去却也是难了,他身在金光围裹之中,那扑天盖地的光潮倒是随解随消,但又随消随聚,更是连上下左右也难以分辨,只觉身周到处是茫茫光海,怒卷如潮,无边无际,他御使着剑光没头没脑瞎闯了半天,也不知闯出了几千里地,只累的气喘吁吁,却仍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第117章 仲连也须量力来 眼见闯不出藏灵子的离合神光围困,林德志索性停了下来,凭空盘腿而坐,凝心静气,以目观神,心说咱们就耗下去罢!我倒要看看你能困到我什么时候? 要说藏灵子这离合神光经他多年秘法修炼,专能破人精气元神,的确是厉害之极,但那也要对人,若是碰上了那些心志虚浮,根基不稳的旁门邪派,只要一个闪失,当下就是散精夺神,连对抗也难,但若是碰上了根基稳固、心神坚毅的正道人士,他这离合神光的威力倒也一时难以显现出来。[..tw超多好看小说] 特别是碰上了林德志这个在峨嵋髯仙李元化和极乐真人门下扎稳了根基,又在造化盘中跟随那位大神通修炼过道家真传,更兼身怀极品法宝的道家弟子来说,藏灵子这离合神光能困住林德志就算不错了,这也只是因为林德志对这门道法实在是缺乏了解,要是他提前向极乐真人或是神驼乙休打探研修过些这其中门道,他早就能凭仗着七煞剑闯出去了。 而这时在围困住紫玲谷和林德志的离合神光之外,李英琼和周轻云双剑合璧,再加上林守志的金鼍剑,三人努力攻打了半天,但这离合神光看似有形无质,却坚韧难伤,林守志已经开始破口大骂,言语中尽是他小时在村子里学来的村俚童骂,只将藏灵子的八辈祖宗都带了出来。 但藏灵子虽然脾性怪异,但却也不是当真无所顾忌,眼见周李二女所使的分明便是昔日长眉真人的紫青双剑,而林守志也是峨嵋真传,身周环绕的三个光环好象也在哪里见过,他自然不想把事情弄的太大,当下只是一边困住了林德志,一边操纵离合神光压迫紫玲谷上方那层紫色的云障,却不去理会外边三人。 就在此时,只见云头中一朵五色云彩急如电闪星飞直坠而下。却是秦紫玲姗姗来迟,只是除了弥尘幡外,还在云彩外又多了青莹莹一圈寒光。 李英琼又惊又喜,连忙大声呼唤,秦紫玲操控弥尘幡来到近前,刚要开言。李英琼已急着道:“那矮子将林师兄也困进去了!” 这时藏灵子也发现了秦紫玲前来。两手一分自离合神光中露出身形,手指这边喝道:“又一个天狐余孽来到了吗?快来道爷手下送死便是,莫要再牵累他人了。” 这边几人同声开口,林守志仍是骂声不停。秦紫玲惊闻连林德志也被藏灵子困住,登时大惊失色。急道:“久闻青海教祖大名。当初只是我用白眉针伤了令弟子,此事要说也是前辈和我姐妹之间的仇怨,却为何连我师叔也牵连进去?你就不怕我师祖极乐真人前来问前辈寻个公道吗?” 藏灵子其实哪能不怕?不然他早就另施道法攻击被他困在里边的林德志了,哪能任由林德志悠悠哉哉在里边游来窜去? 但他如今也是骑虎难下,还想要再把秦紫玲也困进去,可见秦紫玲和那两个峨嵋弟子聚到一处,再分离合神光过去那就连峨嵋也得罪狠了。 可要他放过秦紫玲他也难以心甘,正在为难。猛听空中一声长笑。一道金色剑光风驰电掣自空而落,闪电般闯进了他离合神光中。 藏灵子登时大怒。也不及细看来人是谁,当下便要施展离合妙用将那道闯进他阵中的剑光困住。 这边神雕佛奴背上的周李二女却看见了来人是谁,顿时大喜,也不及招呼,齐齐将紫青双剑收了起来。 藏灵子分心数用,顿感几下为难,就趁这点工夫,那道闯阵地剑光已推动着林德志的无咎钟脱出了藏灵子离合神光之外。(..tw无弹窗广告) 林德志被藏灵子困的心头冒火,正伸手入怀掏出了极乐真人给他的保命家伙太乙神雷符,猛听一个带着诙谐怪异的声音在耳边道:“你那道符还是收回去罢,且待我和那藏矮子交涉。” 这声音听着还挺熟稔,林德志当即收手,任由那道剑光在他的护身金光周围一缠一带,倏地一个冲刺,只是霎那间便天光大放。 藏灵子这时也看出了来人是谁,登时须发怒张,戟指对着来人骂道:“你这穷叫花子,我在青螺谷不愿与你多作纠缠,让你平白得去了那天书宝,你竟还要来和我作对?” 来人正是穷神凌浑,他人未至便先解了林德志地困,又一挥手又将林守志德金鼍剑推在一旁,笑嘻嘻地回头朝着藏灵子道:“要不是在青螺谷承了你地情,老花子我还不愿平白无故来管你一遭闲事呢。” 说完又朝着汇在一起的周李二女以及秦紫玲道了句:“且退开些罢。”又朝金光围绕中的林德志眨眨眼:“先将那把尺子拿来。” 林德志点点头掏出九天元阳尺递了过去,穷神凌浑伸手接过,小声在他耳边道:“你退远点,待我破了这矮子的鬼门道再与他讲理。” 林德志依言退开,穷神凌浑朝着藏灵子一瞥,笑了笑:“藏矮子,你仗着前辈身份欺负一堆小孩子,羞也不羞?老叫花子受人所托来帮你当个和事老,但你也先收了你那鬼火好不好?” 藏灵子一声冷笑:“你这穷叫花子喜欢帮别人跑腿我管不着,但我徒弟地仇还没能报了,等我将那两个妄用至毒白眉针的天狐余孽斩了再和你说话罢。” 这边几人同时皱起了眉头,穷神凌浑却满不在意地笑了笑:“看来还是得我叫花子动手啊!” 一言未落,穷神凌浑已将手里地九天元阳尺举了起来,一声轻叱,顿时金光紫气大放光明,九朵“滴溜溜”乱转地金花冲天而起,眨眼间满天异彩。 藏灵子虬眉倒竖,两手连挥,浑身光华大冒,但那九朵金花一出便急速飞涨,满空乱转,穷神凌浑大喝一声:“破!” 金光围绞,紫气腾空,只见那重压在紫玲谷顶上的黄红色光幕如雪逢日,如刀斩革,顿时消融一空,只留下藏灵子身边还剩有一团亩大的光芒。 林德志朝着秦紫玲眨了眨眼:“还不去看看你妹妹?” 秦紫玲一惊,也不及细想,急忙御使着弥尘幡朝着紫玲谷里急坠而下。 李英琼一声呼喊,也要跟了去,林德志忙伸手拦住了她,心说要是那位秦寒萼正和司徒平缠绵,你去了那岂不尴尬? 这边藏灵子怒气冲霄,开口大骂不止,但也自知这离合神光欺负欺负那些小辈还行,若是碰上了手持九天元阳尺的琼神凌浑却实在是难以见效,当下手一振放出了一道藏黑色的剑光。 穷神凌浑破了藏灵子的离合神光,却也不为己甚,面带笑意退了开去:“藏矮子,你也休要恼怒,何不静下心来听我分解几句?” 藏灵子正是怒火当头,哪肯停手?一边大骂:“我与你誓不甘休!”一边催动剑光蜿蜒而来。穷神凌浑却只是随手挥舞着手里的九天元阳尺,将全身围裹在金花紫气中,任凭藏灵子的剑光在那九朵金花上刺击斩绕,脸上仍是笑意从容:“你这矮子,我好心从藏边不远千里前来,只是为了帮你一把,你真当峨嵋派东海三仙为峨嵋三次斗剑预作准备不及前来你就能横行无忌了?告诉你,要不是我老叫花子看在你在青螺谷收手地情面上主动来帮你一把,要是嵩山那两个臭矮子来了你跟他们可没那么好打交道。” 藏灵子怒气当头,心说你一来就破了我多年修炼地离合神光,这也叫帮我?开口便骂:“穷叫花子少在那里卖乖,我为我徒弟报仇,碍你何事?” 穷神凌浑大眼一瞪:“你还敢说为你那个不成器的徒弟报仇?且不说他和那些邪道妖人勾结,死在他那些妖朋狗友手里也是咎由自取,这位林道友乃是受了你徒弟偷袭在先,你不向人家道歉却还仗着你那两首鬼门异道困住他是何道理?” 藏灵子冷笑一声:“他一介小辈,仗着手里有几件法宝,还依仗人多伤了我徒弟,致使他惨死在那绿袍老祖手里,我不去找他便是了,还找上门来对我气势汹汹,我岂能不给他点教训?” 林德志此时已拉着自家兄弟落到了一旁地山头上,也没听见空中两人的对骂,不然非冲上来再损上藏灵子几句不可。 但那穷神凌浑却也是个嘴皮子不饶人的,闻言只是笑骂道:“照你的意思,你徒弟偷袭他在先,他还得见了你先向你赔罪不成?” 藏灵子这下倒没了话说,但他这人自大惯了,哪肯服软?强自分辨道:“我自寻那两个仗着那恶毒无比的天狐白眉针屡次害人的贱婢,他却非要来和我做对,我也曾好言相劝,他却无理蛮缠,却也怪不得我。” 这边李英琼却是个胆大的,直到现在还和周轻云坐在神雕佛奴背上飞在空中,听着藏灵子蛮横顽缠早已剑眉倒立,也开口喝道:“这么说当时你那徒弟用那邪门法术伤了我姐妹却不是恶毒之物了?你这老……” 话音一落,却是周轻云急忙止住了她。 第118章 高人之争设局前 穷神凌浑放声大笑:“藏矮子听见了吗?你自家也不是什么正道光明,却还有脸笑别人恶毒?当时你徒弟用那黑煞落魂砂伤了人家峨嵋派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可是老花子我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话说?” 藏灵子气的直咬牙,横眉怒目须发皆张:“这么说当时这些贱婢仗着人多偷袭了我那徒弟,害得他死无全尸,倒是该了?” 穷神凌浑脸色一敛:“你心疼你徒弟,却也不该找秦家那两个孤女头上,当初我也接了极乐真人一封书柬,将你徒弟偷袭他弟子的经过说与我知,要我为你们作个和事老,他也就不亲自来追究你这当师父的过错了,你若不肯罢休,极乐真人也说了,等你能渡过你那当头之劫,再去寻他罢。(..tw)” 藏灵子面色微沉,想来事对穷神凌浑口中提到的渡劫心存顾忌,但这当口却也不好松口,犹自强硬地冷笑一声:“我徒弟只不过伤了他徒弟,他徒弟却带了一群人将我徒弟围攻以致他死无全尸,这道理恐怕讲不过去吧?我知极乐真人他是暂且没了渡劫之忧,不过我也不惧于他,他若是要护着他徒弟,不妨就来找我好了。” 穷神凌浑无奈地摇摇头:“藏矮子别嘴硬了,我倒不相信你真的全无顾虑,你要当真是对渡劫之事早有把握,不管今日来日我倒要舍命陪你一陪,看你是要待如何?” 藏灵子牙一咬:“别以为你得了天书就能万事无忧,你若非要参与进来,我也倒要看看你得了天书上几分功夫。” 眼见天空中两人先一攻一守相持了会儿,接着便开始住手交谈。说着说着竟然又要动起手来,刚刚落在林德志身边的神雕佛奴背上的周李两女顿时又是一阵躁动,连林守志也是跃跃欲试。 林德志却自知象这种可以说两个当世最高层次之间的斗法自己这边的几个小辈弟子是无从插手地,忙止住了几人的冲动,李英琼皱起了眉头问道:“那藏灵子仗势欺人,连凌真人好心劝解他也是胡搅蛮缠。难道师兄你就在这儿干看着吗?” 林德志扯扯嘴角:“等我等打得过那藏矮子时,我自会去找他,现下有穷神前辈出面。我们妄然插手多有不妥,先叫那藏矮子再嚣张几日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报仇,一百年也不迟!” 周李二女闻言全静了下来,林守志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林德志这话却只是为了稳住这几个冒冒失失的家伙的,他在手里早已握住了那枚极乐真人给他的太乙神雷符。心说恐怕等不及我练好功夫那藏灵子就要死于天劫了,既如此那我等会儿干脆就送他一把罢!这道太乙神雷符虽说不能真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但要是拣对了时候发出去,想来也能小伤他一把,最起码也能给藏灵子渡劫造点麻烦吧! 天上穷神凌浑和藏灵子转眼间已是打的风生火起,热闹无比,藏灵子自知他那些旁门异术对上穷神玲浑拿不出手,干脆就是依仗着本身道术一手指着一道藏青色地剑光绞击飞腾,一手却随手放出了一团又一团红中带黑的浓腻云气,朝着穷神凌浑身周上下慢悠悠围了过去。 穷神凌浑也放出了自己的剑光。一边与藏灵子地飞剑纠缠不休。一边挥动手中的九天元阳尺,指着那九朵金花挡在自己身周。藏灵子放出地那些红云也不知是什么法术,却也不怕九天元阳尺的金花飞绞,看起来慢慢悠悠,却腻而不散,任由金花乱绞,也只是散而复聚,反过来还渐渐有包围住穷神凌浑的金花紫气的迹象。 这边几人都是看过那九天元阳尺威力的,前些日子峨嵋山遭到那一大群妖魔邪道联手攻打时,齐灵云一人手持那九天元阳尺便将那都天烈火大阵和那些妖人地法宝飞剑全都挡住,如今放在穷神玲浑手里,却连那藏灵子一人的法术都只能勉强对抗,原先还对藏灵子心存轻视地几人无不心惊。 眼见藏灵子发出的云团越来越多,渐渐全围在了穷神凌浑身周,穷神凌浑却仍然是那副浑然无事的神情,只是手指剑光抵住了藏灵子的飞剑,任由那重重云团越聚越多。 藏灵子却是神情凝重之极,倒好象现在被困住的是他一般,面上还**了犹豫之色。 这种当世两大高人之间的斗法实在是难得一见,这边山头上的几人都是看的目不转睛,林守志甚至已紧紧抓住了自家兄长地手臂,紧张地屏住了气。 林德志也是心念急转,一边观看一边还在不住思索天空中正在斗法的两人如今地情势,他对穷神凌浑的信心还是比较大的,特别是前几天神驼乙休也曾说过穷神凌浑得了天书宝之后能克住藏灵子,那么现在场中的情势看来虽然暂且象是藏灵子大占上风,但又岂知那穷神凌浑不是在诱敌呢? 他在心里早存了这个念头,对着场中的局势倒也说不上是象周围几人那般看的心惊肉跳紧张无比,只是在不住思索着:藏灵子放出的那些云团是什么东西?连九天元阳尺也不能绞散,那我若碰上了又该如何对付?我的七煞剑能破了这玩意儿吗?要是不能又该如何?我手里的这道太乙神雷符能破了那些吗? 他想着想着,真有立刻飞过去试上一把的念头,而身边的周李二女更是全紧紧握住了剑柄,双目精光四射,好象恨不得马上就冲上去似的。 而就在此时,藏灵子挥动手臂操控着那一大群云团渐渐有将穷神凌浑整个包住的当口,却见天空中的穷神凌浑突然将手里的九天元阳尺收了起来,得此空隙,那些没了阻碍的红色云气顿时如影随形,猛地加快了速度向他冲了过去。 而穷神凌浑仍然是那副嘻笑不羁的表情,藏灵子却面色大变,急急挥动手势,看来是想把缠在穷神凌浑身边的云团收回去似的。 但那些云气本来就离的穷神凌浑比较近,而且这阻碍一失,更是去势猛涨,哪能由他说收便收? 只是一眨眼间,那重重红云已全要扑到穷神凌浑身上,就在这个当口,只见他身上猛地绽出一层金光,紧接着便见那些云气如潮归海一般朝着穷神凌浑身前胸口处扭卷着卷了过去。 随着穷神凌浑身周的红云急速减少,林德志终于看见穷神凌浑正手心平摊在胸口处,手心里端端正正竖立着一个口小肚大的青白色瓷瓶,约有一巴掌高,瓶口正放出了一团漏斗似的青光,那些黑红色的云气正是全都向那个小瓷瓶口的青光里百川归海般卷了进去。 就这一下场中顿时情势倒转,藏灵子双手平伸,掌心向外,口中不断地怒声呼喝,想把他放出去的云气收回去,但那只小瓷瓶的吸力好似异乎寻常的大,竟连一丝也没漏掉,全数将那些云气吸了进去。 而另一边本来是两把飞剑斗的不相上下,这时藏灵子全力想将自己放出的云团收回,却连自己元神相关的飞剑都无暇相顾,他顾不上了,穷神凌浑却又抓住了时机,运用自己的剑光一绞一带,猛地伸出了一只大手,竟将那道藏青色的剑光死死抓在了手心里。 藏灵子这才发现自己顾此失彼,那些云气没了还能再炼,这飞剑却是修炼了数百年与他元神密切相关的,要是真被穷神凌浑毁掉,且不说当下就能让他元神大伤,那可就不是一时半载能补救回来了。 但这飞剑却也不是象刚才那些云气那般好收的,只听空中二人齐声大喝,声如怒雷,连天空高处的浮云也震的雨打残花一般急剧撕裂开来,这边山头上的几个年青人更是都震的气血不稳,两眼发黑,脑中轰鸣不止,一时都摇摇欲坠。 这下空中斗法的两人可都是只能凭着自身的功力硬碰硬了,等林德志恢复了知觉再看时,只见穷神凌浑再也不复刚才的轻松,面色肃穆无比,伸出去抓住那道剑光的右手竟已涨的比人还大,手臂上金光迸射,那道卷曲伸缩变幻不止的光华紧紧握在了手心里。 而藏灵子的脸色就更是可怖了,只见他须发倒竖,目似铜铃,脸上青筋都迸的老高,面色更是憋的紫涨,全身袍袖无风自抖,两眼死死盯住穷神凌浑手心里的剑光,好似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眼前颤抖不休的剑光上。 那道被穷神凌浑握在手心里的光华就象一道突然被拘羁住的闪电,在他手心里拼命地迅速挣扎摆动,忽长忽短,忽粗忽细,还不住的弯曲跳动,只是不大一会,穷神凌浑的脸上竟冒出了汗水,藏灵子就更是紧张无比,周围的云山雾海早已被两人发出的逼人气势驱赶一空,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凝滞。 眼见就这么一会儿,两个斗法的高手便进入了相持阶段,这倒是林德志绝没想到的,但他也就是要等这个时机,他先是扫了自己身边几人一眼,周李二女和林守志早已是看的连大气都不敢喘,连神雕佛奴都是全身的羽毛根根乍起,两只爪子紧紧抓住了地面。 第119章 势如破竹眼见虚 林德志轻轻摆脱了抓着他手臂的林守志,眼里仍是紧紧注视着天空中穷神凌浑和藏灵子的相持,右手悄悄抬了起来。 在他的手心里,如今正握着一枚带着丝丝金白色光线流动的青色玉符。 但在他心里,对到底要不要趁火打劫给藏灵子来上一下却还没考虑好。 他倒不是怕藏灵子受伤后会反过来攻击他,如今藏灵子元神寄托的飞剑还握在穷神凌浑手中,再受他这一下,就是心有不甘藏灵子也不大可能在穷神凌浑大占上风时伤到林德志。 至于以后,估计不等藏灵子养好伤,他的天劫也就该到了,今日受此打击,藏灵子能安然渡劫的可能性会很小很小。^^首发?君?子??堂?^^ 问题是现在还有穷神凌浑正在和藏灵子斗法,要是林德志贸然插手,很难说会给他留下什么印象。 当然,要是穷神凌浑现在正不敌藏灵子,林德志插手进去估计还成,可现在穷神凌浑很明显是已占了上风,林德志再来个趁人之危的话…… 就算是藏灵子有错在先,但这种趁人之危的报复举动却实在是有违极乐真人平日的教诲。 再说刚才藏灵子也只是困住他而没赶尽杀绝,自己这一雷下去,藏灵子可就只有大伤元气的份,林德志理直气壮地伤了师文恭,却致他落了个死无全尸,这便惹上了藏灵子,但这大部分也是因为师文恭自己行差踏错,作恶多端;可据说这藏灵子平生却无甚大恶,要是再伤了藏灵子以致他渡劫不过,这份因果可就结大了。 林德志一阵犹豫,终于还是将手放了下来。心说自己光为出这一口气而犯了师父极乐真人的忌,实在是值不得。 林德志摇摇头。心里终于有了决定,虽说还心有不甘,但当初最后见到自己师父极乐真人时他的嘱咐林德志还无时不敢忘怀,这沾染因果惹是生非的事自己还是别干了罢! 他还在这儿恍惚不定,忽听身后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响了起来:“想好了?” 这声音来的极是突兀,连全神贯注在天空中的周李二女和林守志也被惊得肩头一耸,林德志也是吓了一跳,但他不用回头便听出了背后来人正是神驼乙休,当即明白自己刚才地犹豫举动想来是全落在了他眼里。^^首发?君?子??堂?^^于是扭头道:“前辈,你是否觉得我想的太多了?” 神驼乙休不知何时竟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几人背后,耸了耸背上地驼峰,脸上浮起一丝沧桑的笑意:“想的多点总比什么都不想的好,我当年就是只凭个人意气用事,结果被人压在山下百余年,落了个驼背才去想,你比我要强点。^^首发?君?子??堂?^^” 林德志闻言默然,低下头半晌才道:“其实我很羡慕前辈你这种总是意气风发的豪爽的。” 乙休却“哈哈”一笑,摇了摇头:“其中苦楚不足为人道知啊!” 他看着林德志:“我也挺欣赏你这小家伙的。老驼子平生没几个真心朋友,那些总端着一副架子的道学先生我不敢惹,那些小人我看不起,有些人别看他能和我交往,那是我驼子有求于人。不过你小子挺对我胃口。比你师父强多了。” 林德志这会儿也摆平了心态,对着神驼乙休嘻嘻一笑:“那到什么时候我要是有求于你,你可别推脱。” 神驼乙休哈哈大笑,“”地一巴掌重重拍在林德志肩头,差点儿就没把他拍趴下:“你要是惹了什么滔天大祸,可也别来找我驼子。” 一老一小相视一笑,林德志揉了揉肩膀:“你就不去看看你那个记名弟子?” 乙休摇摇头:“有什么好看的?我昨日碰上了个对头,狠狠打了一架。眼看就要收拾了他了。忽然想起底下这几个小家伙,只以为我耽搁了这一下。那对小夫妻恐怕是要遭点难了,扔下那混蛋便赶紧来了,可不想那混蛋不知死活竟然还纠缠不休,我费了点力气才把他打发走,只以为那两个小家伙这次恐怕是躲不过了,半路上一算却是有贵人相助,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地小家伙倒是能暂且免去一劫,我算来算去算不出是谁,却原来是你这小泼赖。” 乙休又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哼”,抬了抬头望向天空高处仍在僵持不下的两人:“我还算着那叫花子要比我来的迟些呢!想不到他倒是跑的快,看来是真人托付了他,这叫花子也不敢轻忽,抛下他那一堆新徒弟和刚建起来的山门先来给你解围来了,不过今日他在这儿仗着早有准备欺压藏矮子一把,藏矮子以后见了他也只能低头了。” 说话之间,空中二人已是又换了方式,藏灵子眼见自己要害落在穷神凌浑手里,竟闭目垂头,从头顶倏然冒出一个高约三尺的白色小人,人影模模糊糊看不清面目,连双手双脚都是隐隐约约。 穷神凌浑却如临大敌,一声脆喝,也从头顶冒出了一个长约三尺的小人,除了他这小人身上发出的是略带金色的白光外,和从藏灵子头顶冒出的人影几乎一摸一样,只是他这小人一出来手里便握着一道璀璨地光华,冲着藏灵子头顶上的小人迎了上去。 这两个小人都是身如闪电,迅疾无比,转眼间已走马灯一般斗在一起,而且这两个小人看着不大,举手投足间却都具莫大威力,两方一碰上,竟然在空中带起了一阵阵的音爆,在这边山头上的几人眼里,那里忽然间便已连空间都模糊起来,只能看见白花花的一团闪动不停地影子和一连串沉闷地爆击声。 神驼乙休轻笑一声:“看来这两个老家伙是动了真功夫了,连元神都用上了。” 就在这时,底下的紫玲谷里一阵水波荡漾般的波动,一朵五色云彩冉冉升起,秦家二姐妹带着司徒平出了紫玲谷。 在她们的正上方,正是穷神凌浑和藏灵子的拼斗之处,随着二人遁出的元神以常人难以看清的速度交缠在一起,四周的空间都被他们交战时引动地真元绞地四分五裂,一股庞然莫御的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散了开来。 三人容身地弥尘幡一从紫玲谷里升起,这边山头上的神驼乙休一皱眉,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红光一闪,只是一眨眼便出现在弥尘幡上方,两手平伸分摊,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阵爆竹般的密集脆响,乙休身上的衣物无风自抖,硬生生将冲来的波动全数挡了下来。 正在操控弥尘幡的秦紫玲原来在山谷里有紫云仙障挡住了来自上方的冲击,所以她也没觉得上面斗法的二人有何危险,直到她们这一露头,就算是大部分的冲击都被神驼乙休挡住,但就是刚开始时漏出的那一丝冲击,竟将三人护身的弥尘幡冲的七倒八歪,云彩里的三人登时也是全都站立不稳,摔成了一堆。这边山头上的几人离的稍远,穷神凌浑和藏灵子的交手也波及不到这边,直到这时也才终于看出天空中两人以元神交战的威势,那当真是当者披靡。以他们现在的功力,不要说参与进去,就是靠近只怕都不可能。 等神驼乙休护着秦家姐妹和司徒平来到这边,三人仍是惊魂未定,秦寒萼和司徒平脸上更是带着羞愧之色,低着脑袋连看也不敢看向这边,秦紫玲先向几人道了谢,不好意思地道:“真是对不住了,我在路上得遇一位高人前辈,开始只以为是家妹,追上去才发现追错了,白费了许多工夫,幸而那位前辈未曾见怪,还借了我一件法宝,要我应付那天灵子,不想却也未及用上,倒是牵累了师叔了。” 林德志摇摇头正要答话,忽听神驼乙休大袖一挥冲天而起,朝着还在交战不休的二人大声吼道:“你们两个老家伙,打够了没有,再下去我驼子也要插一手了。” 天空中二人倏地分了开来,只是一闪,两人的元神便各归躯体,穷神凌浑睁开眼呵呵一笑,将握在手中的剑光向藏灵子一丢:“藏矮子,还你的飞剑罢。” 这一分开,从两人脸色来看便已高下各分,穷神凌浑仍是笑意从容神态自若,而藏灵子的形象就比较狼狈了,原本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如今已是散乱不堪,面色更是青中带紫,大汗淋漓,一停手便是粗气连喘。 神驼乙休飞到二人身边,张开大嘴哈哈一笑:“藏矮子,我前几日便叫你不要仗着你前辈身份欺压小辈,你偏不听,非要打上一场,如今可知道我驼子话无虚言了吗?” 藏灵子收起了自己的飞剑,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没好气地回道:“你这驼子除了会在言语上占人便宜,惯会无事生非,其他还有何能耐?休说大话,你要我先除了绿袍老祖再来找那两个天狐遗孽报仇,如今绿袍老怪业已身死神消,你还有何话说?” “咦?这么说那绿袍老怪物身死神消在你手上了?”神驼乙休反问了他一句。 藏灵子冷笑一声:“那绿袍老怪毁了我徒弟肉身,我也毁了他肉身,此事就当如此,难道你还要我多此一举连他的元神也除掉吗?” 第120章 人情还需今日清 眼见这边平息下来,林德志招呼一声,正好带了秦家姐妹上来,一到便听见藏灵子强词夺理,顿时冷笑不止:“既如此说,依这位前辈之言,只不过是我这两位师侄女中的一个打了你徒弟一针,你却连她的妹妹和夫婿都不放过,还要把她们这家门都要毁掉,这又是什么道理?难道说这天下的理当真是只有你全以前辈为准才是?” 藏灵子登时又是瞪起了眼,胡子也翘了起来:“小辈,好生无礼!” 林德志针锋相对:“老前辈可有理得很啊!” 藏灵子只被他呛的张大了口连喘粗气,但这时有了穷神凌浑和神驼乙休两大高人在场,藏灵子刚吃了个大亏,就算是再生气也不敢冒着被两人夹攻的危险向林德志出手,冷哼一声,自知在林德志面前占不了理,大袖一甩,仰首朝天,不吭气了。 神驼乙休暗笑一声,心说我碰上这小鬼嘴上都占不了便宜,你还想跟他强词夺理,再说下去非叫他把你气个半死不可:“藏矮子,你也休要再强嘴了,我也不和你磨嘴皮子,凌叫花子是受了极乐真人所托前来为他徒弟和你的仇怨做个当中人的,而我驼子也能算这两个女娃子的半个家长,你若不愿和解,那你有什么事只管照着我和凌叫花子来便是,只是不要叫我知道你越过我两个只会找小辈的麻烦便是,不然……哼哼,驼子我孤家寡人身无牵累,平生又最好抱打不平意气用事,你可不要后悔。^^首发?君?子??堂?^^” 穷神凌浑也笑嘻嘻地道:“要说我老叫花子倒是拖家带口,可惜受了真人之托,也只好硬着头皮顶了,藏矮子你要是觉得今天我仗着人多欺负你,你日后不妨尽管来找我便是。叫花子我绝不推托,但这几个小辈嘛……只要你没能过得了叫花子这一关,你还是不要仗着你那两手鬼画符欺压小辈的好罢。” 两人一唱一和,说的藏灵子脸上红一阵紫一阵,但他今日明显是拿这两人没奈何了。底气自然也撑不起来,可要就此罢手却又心有不甘。只得对着神驼乙休瞪了一眼:“驼鬼,你也不要得意,我今日一时不慎败在穷叫花子手上,那是我学艺不精,我也认了。但你这惯会无事生非却不肯拿出真实功夫的想叫我低头那是休想,你也不要以为你侥天之幸刚脱了劫便又到处惹是生非,需知道家千年大劫即将到来,到时候……哼!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下场。” 神驼乙休浑不在意般挥挥大袖,张口大笑:“原来你也知道道家千年大劫将至啊!不劳你为驼子**心了,你还是当心自己能不能过得了这道劫罢!只可笑你明知大劫将至,却还不肯安份,实话告诉你,要不是极乐真人怜你劫运当头。他的这位小弟子也心存慈悲不肯趁人之危,只怕不等劫数到来。你这没脸没皮的矮子就要提早应劫了,你倒还敢在这里跟我吹大话?” 藏灵子急忙转头看向了林德志,登时从林德志脸色上看出确有其事,不由得心里一沉,暗叫好险,这小家伙既然是极乐真人真传弟子,还有一身稀奇古怪的法宝,谁又敢说他没点保命的底子?刚才自己和穷神凌浑拼斗时一个失手便吃了大亏。要是当时这小子当真趁机来上一下。那自己可真是只有当机立断,拼着数百年修为化为流水。自去兵解转世了。 想想自己苦修数世,前后耗费几乎千年苦功,眼看有了超脱生死的机会,只因一时冲动,刚才差点就万劫不复,藏灵子只觉背后一阵发凉。 但他为人一向刚愎自用,轻易不肯服输,又哪肯低下头来对林德志表示?只是从鼻孔里“哼哼”几声,也不再吭声,一挥大袖竟然转头腾空而起,一转眼间便从几人面前消失了。(..tw) 竟然就这么走了?也不交代一声?在场几人愕然望着藏灵子远去地方向,都是满脑子不解。 穷神凌浑嘿嘿一笑,将九天元阳尺递给林德志:“这藏矮子枉为一派教祖,心眼却小的很,除了妄自尊大,连句场面话都不会说;不过你既然放过了他,他要是再找你麻烦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倒是日后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再见你。” 这么说是没事了?林德志疑惑地望向了神驼乙休。 神驼乙休点了点头表示穷神凌浑说的在理:“此事就算暂且完结了,再说还有我和这穷叫花子揽上了这事,那藏矮子再没羞耻,也不好越过我俩单独去找你的麻烦,不过刚才你要是当真出了手,那可没完了,藏矮子千年苦修化为乌有,几世希冀一朝成空,到时非和你拼命不可。” 林德志撇撇嘴,转头见林守志和周李二女全飞了过来,也不好当着她们再说什么了,总不能说刚才我叫你们别轻举妄动,只是为了让我趁机出手最后却手软了吧? 神驼乙休大手一摆:“咱们就别都在这空中吹风了,走,下去再谈罢。” 的确,刚才穷神凌浑和藏灵子激战一场,战波所及连天空地云霞雾海都被撕扯驱赶的一干二净,就象是将这片空间捅了个大洞一般,如今战事平息,周围地云雾卷带着狂风,朝着这边潮水般涌了过来,云生雾起,风狂雷现,眼见就是一场大雨。 几人落到刚才站立的山头,林守志拖着自己兄长只管追问刚才几人在天上的交谈,周李二女也好奇地侧起了耳朵,神驼乙休却长叹了一声,转头看向了秦家两姐妹。^^首发?君?子??堂?^^一见乙休目光转来,司徒平倒还好,只是垂头红着脸呐呐无言,秦寒萼却立马将头就要低到胸口了,两手两脚都是簌簌发抖。 秦紫玲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了自己妹妹一眼,收了弥尘幡,上前恭恭敬敬向穷神凌浑与神驼乙休施了个大礼。 穷神凌浑笑着与秦紫玲交谈了几句,便拉着林德志道:“走,过那边去,我和你有话要说。” 林德志跟着他走到一处突出的山石下,穷神凌浑开口便问:“你可是去过了驼鬼他夫人韩仙子隐修地岷山白犀潭了?” 就这一句,林德志便明白了,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那个装着缩小了的金蛛的玉盒:“你是想问这个吧?” 凌浑的黑脸上前所未有地出现了臊红,两眼中喜色一现,嘿嘿干笑了两声:“小家伙,你怎么知道我是要问你这个?” 林德志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那就算了!” 穷神凌浑笑骂道:“你少跟乙休那驼子学坏,我并不是想问你要它,而是要你妥善保管,这家伙可是在当今世上仅有的两只中的一个了。^^首发?君?子??堂?首发?君?子??堂?^^” 他摆摆手叹道:“当初他夫妻遭劫,我也是算在其中一个的,驼鬼历险脱劫后自知他昔年所为不当,找上我反而和我论起了交情,只是他那位夫人脾气却怪异的很,往好里说是爱憎分明,说的难听点就是不论善恶只分亲远,连驼子都不敢去找她,我这个算起来和她有仇地就更没法跟她打交道了。” “要说那颠仙跟他也没什么过往,屡次三番上门去向她求借此物,她却只因这只怪物能助我功成,便犟着性子不借,弄的颠仙都准备要凭着她那只小金蛛单干了,可我却算出这事还非得你手里这只怪物不可,本来我还打算叫我那荆妻厚起脸皮去向她求个情,可前几天颠仙却传书说自从你离开那岷山白犀潭后,那只金蛛就再不见露面了,她说此事恐怕跟你大有干连,便想要我跟你打探打探……嘿嘿,果然是落到你地手里了。” 说完了此中原由,穷神凌浑又问道:“今日正好无事,你可能随我去拜访那郑颠仙一次?” 林德志掐了掐日子,摇摇头:“峨嵋事毕,我也该回山去见家师了;其他不论,这一次幸亏有前辈援手,韩仙子前辈也曾言道这金蛛由我处置,我就将这金蛛送与前辈便是了。” 穷神凌浑不再推辞,笑嘻嘻的接过林德志手中的玉盒:“那我也不客气了,此物的确是对我有大用,你能从韩仙子那里得来也少老叫花子我许多麻烦,别的事也不需你累赘,只是等我真正用它时,只怕你也躲不掉要来跑一遭,我就不先嗦了。” 林德志笑着点了点头,心说你就是不叫我去帮忙,只要我有时间,到时也会去凑热闹的。 他倒不是稀罕金船里的那些宝物,他现在可不缺法宝,要知道他就现在身上的一身法宝,有那样会比金船里地差?再说还有轩辕二宝在等着他呢!他纯粹只是见猎心喜罢了。 不过最让他高兴地是他终于算是还了穷神凌浑的情,也不用担心自己平白得了他地九天元阳尺而欠下是非,至于穷神凌浑这次这么积极地前来助他和藏灵子斗法,那是凌浑和极乐真人之间的事,是穷神凌浑还极乐真人的点拔之情,和林德志倒没什么关系了,这些老家伙可不是愿意平白欠人情的。 第121章 剑中自有道法在 商量完毕,穷神凌浑拉着林德志,两人笑嘻嘻地出来,这时天上已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眼见就是一场豪雨,秦家姐妹和司徒平这时也都恢复了过来,先向二人道了谢,又邀请诸人到山下紫玲谷里小坐。 穷神凌浑得了金蛛,正要急着去和郑颠仙会合,自然不愿耽搁,笑嘻嘻地推辞了,拱手告辞而去。 神驼乙休将林德志拉到一边:“那叫花子和你说了什么?怎么一副得了天大便宜似的?” 林德志知道元江取宝这事神驼乙休到时候也是要插手的,悄声将自己从韩仙子哪儿得到金蛛的事告诉了他,乙休笑道:“怪不得老叫花子一副笑狐狸的嘴脸,敢情是你帮他摆平了个麻烦,这元江金船的事我也是知道的,其中关连甚多,连嵩山二老那两个老矮子也惦记着金船里的几样东西,只是里边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拿的,这叫花子只顾着想得便宜,却不知要是没几条命往里填,到时金船一出水,必定会引的四方震动,有几个向不出世的老魔头也绝对要来搞乱,到时候那老叫花子可要哭了。” 林德志点点头:“这么说这事还是须得你老出手了,别到时候反而便宜了那帮老魔。” 神驼乙休侧着头微想一会儿:“这事按说是我道门千古盛事,那些和尚尼姑是插不上手的,我驼子出手帮忙也是理所当然,可你看凌叫花子那副鬼迷样,只怕打着一心想独吞的主意,我也不稀罕金船里的那些,要是贸然出手。反而会惹得他不高 林德志皱起了眉头:“不会吧?照着你老所言,这事有这么多关连,穷神前辈他就是想瞒也瞒不过去,我倒觉得到时候他是必定要广邀宾朋,以前辈你和他的交情,只怕是绝躲不过去的。” “这倒是。”神驼乙休也拧起了眉头:“是我想地差了,凌叫花子平生也没几个知交好友。能给他帮上忙的就更没几个,这老家伙只怕是到了时候才来搅闹我,这么说我倒是得预作些准备才是。” 林德志笑道:“你老前辈到时候一出场威震四方。群魔屑小必定是望风而逃,还要准备什么?难道……是要预先打扮打扮?” “滚一边去!什么打扮打扮?你这小泼赖少拿我驼子开心。”乙休忍不住喷的一笑。开口骂道:“你这小鬼嘴里就没点好话,连我老驼子也敢取笑,简直是无法无天,真当我驼子除了这一身功夫就没点别的门道了?” 两人的谈话声音越来越大,那边的几个峨嵋弟子们也纷纷侧目朝这边望来。神驼乙休收起了笑意:“我这就去将我昔年压箱底的那几样家伙取出来晾晾,你要是也想去插上一脚,最好是也去跟你师父极乐真人打探打探,他虽然不会去稀罕这些,可这事他也必定是要关心地,再说还有你这个弟子。他就是不插手也该拿出点主意来才对。” 林德志撇撇嘴,心说别到时候叫他老人家训上我一顿就好。 “至于藏矮子那小人,你也不要太去放在心上了,这个矮子本来所学就有点不正经,近些年来这家伙自有所感,平时也颇洁身自好,只是这一次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到处树敌。如此下去就算他再功行深厚只怕也难逃劫数,想来他过后静下心来细细算计算计。少不得要后悔,再叫他惹是生非他也没那胆子了,也不需你为他多惹是非,一切随缘便好。” 说完这些,神驼乙休自然不会再留下和这帮小孩子家凑热闹,大袖一挥,满地红光闪烁,只留下一声巨响,已是去的无影无踪。 那边几个都过来和林德志询问,林德志笑道:“他们这些老一辈,都是些古怪家伙,怎么会和咱们这些小辈往一块儿凑?” 接下来秦家姐妹力邀诸人到紫玲谷里少坐,林德志却看出秦紫玲和自家妹子和夫婿有许多话要谈,当下便推说有事;而周李二女也都是鬼灵精的,一见林德志推辞,周轻云也说自己既然回来,便当去拜见自己地师父餐霞大师,李英琼忙道自己也该去拜会,只留下林守志一人,他自然是要跟随林德志同进退,几人略作交谈,林德志望望天色不好,忙先告辞,带着林守志御剑而起。 转眼间两人御剑冲破乌**幕直上天际,一路无话,几人从峨嵋山出发时已是傍晚时分,经过这一来一去,到了峨嵋山上空,已是第二日昏晓,林德志当即收住了剑光,跟自己的弟弟告别。 林守志一惊,忙追问时,林德志只道自己要回山拜见师父极乐真人,要林守志回去继续修炼外加重造飞雷洞,林守志自然不好跟去,只得怏怏驾剑而去。 林德志归心似剑,急催剑光,不等天色黑下来便赶到了云南雄狮岭,还未落地,却见山上仍是自己离去时那般山门紧锁,护山大阵也还开着,看来极乐真人这段时间里是静坐山中就没出来过。 林德志按落剑光,朝着无忧洞方向遥拜下去,心里默祝几句,站起来掐掐时日,自己这一次离山而去所经之事实在不少,但算来也不过是才不到一月工夫,想来极乐真人地大衍神符还不到时间。 他穿过外围阵势来到自己所居的小院里,略微收拾了一下,便去定下心来打坐去了,等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晨晓,他自去照着往日修炼的顺序作完吐纳功夫,收起势头来时,一回身,惊喜地看见自己师父极乐真人已笑盈盈站在他身后。 林德志忙抢上去拜倒在地,行过礼后不等极乐真人开口发问,便自己叽里呱啦将这些日子来的经历一五一十全讲了一遍。 极乐真人微笑着听他说个没完,也不去打断他,直到他说完,才道:“那大衍神符还在鼎炉里炼着,那轩辕二宝也还未到出世之时,这些日子也无其他事情,你先安下心来随我修炼罢。” 林德志本来还担心自己师父会先将自己这些时日来的所作所为评论上一番,然后再训斥几句,不料极乐真人却轻轻便放过了他,一时当真不敢相信,忙抬眼偷瞅了极乐真人一眼,见他脸上没**什么不好地表情,这才心里稍稍放下来了些,忙应了声“是”,再拜了一头,赶紧抬身站起。 他这一番小举动哪能瞒得过极乐真人?极乐真人好笑不已地看着他,心说这小子不挨上几句训难道就不舒服? 不过就这几天的工夫,极乐真人也没再教林德志什么其他,而是重点给他讲解了平时对敌所要注意的事项,还有青城派飞剑之道的临敌应用,特别是针对他七煞剑易发难收;威力有余变化不足的情况,开始给他讲解了操控七煞剑应该如何针对不同的情况摆出不同地变化。 比如说象林德志上次在独闯峨嵋时遇见的众多围攻情况下,首先应该以七剑护身,各守一面,迅速寻找到敌人的薄弱点,待闯入敌人包围圈里时,便摆出前一后二再加三剑齐出,除留下一道剑光应付突如其来的攻击外,只要以六道剑光频繁有序连续攻击一点,当世可以说少有能拦的住他的。 林德志听的连连点头,他地御剑手段主要是分而合击,用得最多地便是七剑齐出,可以说就是一锤子买卖,成便成,不成便只能掉头就溜,虽然威力不小,却不象极乐真人所教的那般连绵不断,既使敌人难以回气,自己又有后续回气加力地余地,这便是经验了。 当然这七煞剑的变化还有许多,象那些以强击弱以弱化强、几剑诱敌几剑飞攻,七道剑中那一把又各有什么特点,练到最深处甚至能在空中摆出七煞大阵或七星围北斗之势,那其中的变化无穷无尽,可以说只要七煞剑在手,那当真是无物不克无处不可去,林德志以前根本没接触过这些,饶是极乐真人讲了半天,他也只是听的头昏脑胀、眼冒金星,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当然极乐真人也没指望他听上一遍就能明白,只是先给他讲了几种变化,要他细心捉摸,算是这几日的功课,自己则又回到无忧洞了去了。 林德志端坐下来,脑中全是七煞剑的变化,不时跳起来指手划脚一番,又摇摇头坐下来继续思索。 时间便在这当中不知不觉悄悄溜走,极乐真人每日过来为他讲述几种御剑变化之道,另带检查他的练习情况,此外便是回洞去炼那道大衍神符;而林德志除了每日固定的吐纳修炼,其他的时间全用在了琢磨七煞剑的变化之道上,甚至连肚子饿了都不觉得,至于睡觉嘛……自从他跟随极乐真人修炼以来就不知作梦是什么感觉了。 就在这天,林德志正在小院里转来转去,口中喃喃自语外带手舞足蹈,正在出神时,猛的一阵风云变幻,一股玄妙难言的气势从无忧洞方向隐隐传来,连带着连这周围的护山大阵都感应到了这种气势,开始急速流转变幻不停。 第122章 大衍还需劫后成 正沉浸在无边剑道中的林德志倏然惊醒,抬起头向那边望去,只觉一股苍凉肃穆的气息一发即收,迅速隐没在无边山势中。.tw[] 他仰起头眨了眨眼,从迷茫中醒了过来,想了想又伸手掐掐时间,顿时明白过来,想必这是极乐真人所炼的大衍神符出世了。不由心说好大的气势,这大衍神符果然不愧为“大衍”之称啊! 林德志静下心来,只等自己师父出来,但等来等去,过了半天也不见极乐真人露面,林德志不由心里疑惑万分,走出院子来到离无忧洞不远处的护山大阵内缘,举首遥望。 这一等就是一天,直到第二天,面带微笑的极乐真人才出现在林德志面前,将一块青铜所制的符牌亮了出来。 林德志接过这块青铜牌子细细端详,只见上面初一看黝黑无光,触手也只是粗糙无奇,只有当他运起全部心神沉入进去时才能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数不清的花纹符,还多有重重叠叠连贯不断,不知不觉竟将他心神失陷了进去。 极乐真人轻喝一声,在他身上一拍,这才将林德志拉了回来,林德志连喘大气,心说好险,幸亏是有极乐真人守在一旁,要是只他自己一人,得了这块符牌想研究一下,只怕就会将元神困在这符牌上不得解脱了。 极乐真人倒也没训斥他,只是道:“这大衍神符是我专门针对轩辕皇陵中的古阵所炼,要说其中变化实是不及陵中无穷威力之万一,以你的道行还未到能窥探其中奥妙的时候。只是当初在轩辕陵中布阵之人恐怕也未想到古今天时气数不一,这才给我找出了一丝漏洞,也不知是否古人故意给后人留下地一线生机,但这也只能到陵中大殿为止,再要往里走便是我也不能摸透,我的元神也不敢冒大不韪去窥探古皇后殿。” “昨日这道大衍神符出世。我又潜心默算,再过半月,正是黄道星数合一,天道运转气运还消,那轩辕皇陵中的两件宝物正该应运而出,那时本是我等欲窥探天道之辈修心出神、化神还虚的紧要时分,要说你也该谨守心神悟道炼神,只是如今大劫将至,你修炼未久。也不差这一时。还是先去取了这两件宝物以为异日应用罢。” 林德志恭声答应,极乐真人又道:“我昔日得知这轩辕皇陵时,曾与佛门中的一位高人芬陀大师在极西不周山遗址上同参其中奥妙,算出要得这二宝。必先需有非我中土魔道两家中的一位经手才能消去那两件法宝上地禁制,若是有我道家或魔门中人谁先得手,谁便将身遭奇祸。此事不可不晓。” “再说那位芬陀大师为此事出力不小,她也有为自己弟子打算的意思,这轩辕二宝既有两件,也理该有她弟子一份,你拿了这道神符,便去川边俗称小崆峒山上,找一处绝险的倚天崖,上边有一座佛庵名为龙象庵。那便是芬陀大师隐修之地。只说是轩辕二宝出世时机已到,也莫要多讲。出来便自去关中轩辕皇陵前等待,切记不可独自闯陵,一定要等芬陀大师的弟子到来,你与她一同从地下进陵,以躲开陵道中前后十三位前辈高人所设的灵符。” “等到了皇陵中的大殿上,一定要以诚通神,先向轩辕黄帝神像遥拜默祝,然后便祭起这道大衍神符,止住大殿上的机关阵势,再往后你就不用管了,芬陀大师自然会教她弟子如何取宝,你只需小心看护着些便是,若是一切顺利,等出了皇陵后你便向她索要那樽九嶷神鼎,至于那面太虚镜便留与芬陀大师弟子好了。” “不过……”极乐真人语气忽然一变,长吁一声:“我料你二人取宝估计不会顺利,早年我以元神相探轩辕皇陵时,察觉距那里不远的白阳山上还有一座古墓,里边却是与轩辕黄帝同代的两个上古异人无华氏父子地埋身之处,只因得了皇陵附近地地气滋养,竟然年久成精,屡屡为祸世人,前代幸有一位道家前辈白阳真人出手将那两个古尸成精之辈镇压住,却也限于气数未能除害至尽。” “近年来竟又有一个名号穷奇的上古妖尸因窥探轩辕二宝,也去和原有的无华父子两怪同潜藏在了白阳山山腹里,还在这些年里勾通地脉,从地下挖了一条地道,将轩辕皇陵的地势气运毁坏不少,渐渐接近了皇陵地底,这也是我这次要你前去地主要原因之一,你和芬陀大师的那位弟子若能抢先一步将轩辕二宝拿到手,便去将那三个妖物除掉,以谢轩辕神皇,若是真如我所料被那三个妖物抢了先,趁他们还未能通晓轩辕二宝之用,速速除妖灭害,过后你还要切记将那三个妖物打通的地道毁掉,以防轩辕皇陵地气毁坏殆尽,坏我世人气运,明白了吗?” 林德志心说您不说我也能知道个差不多,不就是三古妖尸吗?我还记得那无华氏父子古墓里还有一只古神鸠呢!那也是一个难得地神物,可不能便宜了那些秃头尼姑。 他一一答应下来,极乐真人又开始给他讲述起了他在元神出游中所见的那三个妖尸的法道神通和各人要害弱点:“那三个妖尸几乎都是精炼万年的上古异物,全身铜皮铁骨,利刃难伤,这些年又受轩辕皇陵附近的地气滋养,差一点的法宝飞剑对他们那是毫无效果的,不过你有七煞剑,这对你来说倒不成问题。” “只是你要注意,那无华氏父子都是在生时便力大无穷,还会些上古流传的巫道异术,其中颇有些诡秘法道,难以为人所知,以尸成妖后又精凝了万年地地底阴秽之气,专能腐金蚀土,连你地护身法宝的金光也能腐蚀掉,我这里有两道护身符,你带在身上,碰上他父子时便发动了,切记速战速决,不可多有延误,只要你能将七煞剑地威力发挥出来,想必他父子二人也难逃你七煞之威。” “至于那另一个妖尸穷奇,那个就比较难对付了,他早年学道,后来半途而废又改修旁门妖术,还曾向魔门学过些禁制元神之术,只要被他照见你的真形或是得了你的随身之物,他便能在暗处施法咒你元神,至于那些依仗地势破坏气脉,引动地底风雷水火之法更是他的拿手好戏,你若碰上了他,也是只可速战速决,同时还要记得不能停下身形,要以游走多变为主,还不能给他缓势发动妖法的时间。” “另外就是还有一个金花邪教的余孽也在近日前去投奔那三妖尸,不过他只是仗着有几门旁门屑小之术和他教中遗留下来的一只能开山破石的妖物才得以受妖尸青睐,若论本身功夫绝不是你对手,你只需小心些便是。” 说完这些,极乐真人从袖里取出一张锦帛递给林德志,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文与小篆字:“这上面便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一些古文古符与现今所用字体的译本,以前你也跟随我学过不少,留下的不妨在这几日无事时学学,等轩辕二宝到手,你也能及时用上,你且保存好了。” 再吩咐了几句,极乐真人挥袖道了声:“大劫将至,前途未卜,你一路小心罢!”转身冉冉消失。 林德志跪下朝着无忧洞方向遥拜几拜,站起身来,穿过护山大阵,御剑升空直朝北面飞去。 那小崆峒山虽占了“崆峒”二字,其实与真正的崆峒山南辕北辙相隔千里,说是在川边,其实也到了藏内大雪山附近,等林德志找到小崆峒山,向当地村民询问到倚天崖时,几乎已是傍晚,等他再找到倚天崖时,已是天色昏黑了。 不过这倚天崖的确是好一处胜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整个山崖却是在一座大山的半中间伸出了一道倾斜的巨石,就象一座山头的山颈旁边又长出了另一座绝峰一般,前半截伫立在茫茫风雪当中,冰封雪舞,亘古不化,后半截却掩盖在雄雄山势之中,风雪不侵,四季长春,只是若非是能高来高去的高人异士,那是绝对别想上来的。 林德志穿过茫茫雪雾,漫步走进了这座绝壁的后边,登时仿若隔世,只见到处草木葱郁,藤萝倒挂,不时可见各种小动物欢快地从面前越过,甚至还有几只雪山上的羚羊惬意地挡在他前面溜达,丝毫没有惧怕他的意思。 绕过这几只大模大样的动物,前面不远处便现出了一座粗坯为底,茅草为顶的佛庵,其实也就是几间茅屋,只是连屋顶都透出一股香火味,庵中正传出一阵清朗的木鱼敲击声,不快不慢,不疾不徐,却不由地便使林德志生出一种肃穆的感觉。 林德志可知道面前这座佛庵里的芬陀大师那可是在当世算是顶尖的人物,道德高深,佛法精妙,按说早已到了化佛西去的火候,只是为了自己的徒弟强自留在世间,象这种人一般是对自己的徒弟那是极护短的,而现在林德志就要从她徒弟原本该得的两件宝物中硬挖去一件,说起来林德志心里还真有点忐忑不安。 第123章 半路无人我自行 他走到离庵前几十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知道现在正该是佛家人做晚课的时候,便站在那里想静等里边的木鱼声停下来。 他刚停住脚步,里边的木鱼声却也随之停住,一个清越的声音从佛庵里传了出来:“不劳贵客久候,请进来罢。” 这道声音听起来不温不火,平平无奇,但林德志却听出这道声音隔了这么远就象是在他对面说出来似的,可见这位大师的确是功法深厚,名不虚传了。 他也不敢轻忽,先立掌作了一揖,道了声:“打扰前辈了。”缓步走近室内,只见庵中到处是黄绫低垂,却不见丝毫灰尘,连地下的青石地面也是一尘不染,室内除了一座佛龛和佛龛前的香案外,便是几座丹炉分立左右,正前方的蒲团上端坐着一位中年比丘,相貌清瘦,面白如玉,容貌端庄,眼眉低垂,头戴黄绫佛冠,身穿青色缁衣,白袜芒鞋,左手中捻着一串青黑色的念珠,右手正抚在香案上,将一把木槌轻放在木鱼旁。 林德志躬身一礼:“晚辈林德志,特受家师极乐真人之命,前来拜会芬陀大师。” 那中年比丘收回右手在胸前竖掌微微颔首:“请坐吧。” 林德志点点头在下首的蒲团上曲腿盘坐下来,斟酌了一下语气,正要开口,芬陀大师已先温声道:“极乐真人托小友前来的意思我已尽知,真人往往欲以人力而挽天数,这等气概颇令我心折,如今又收了你这个弟子。说不定倒真能做出番事来。我也当附骥尾才是,等过几日我那位弟子回山,我便遣她去轩辕皇陵与小友会合。” 林德志一听:人家敢情什么都知道了啊!这倒用不着我多说了。我还担心这位大师听得自己要从她徒弟手里分润上一件宝物会令她发怒呢! 那位芬陀大师虽是眼不睁头不抬,林德志面上的表情却仿佛全落在了她眼里,却听芬陀大师又道:“昔日令师与我同参那轩辕皇陵之奥妙时,小友还未拜入门下,所以令师才选中了我的那个徒弟去完此功行。我原还担心这人情太大,我走后难免落在我弟子身上。如今既有了小友在,这倒是一件好事,小友根底我虽不能尽知,但出道以来所作所为我还是放心地,令师又要你在各处历劫行道。多有功德,这轩辕二宝理该有你一份,只是那三个妖尸都是修行数千年地积年老怪。你此去还当小心从事。” 林德志恭声答应了,便见芬陀大师手一抬,又从香案上掂起了那把敲木鱼的木槌,自知该告辞了。 他曲身从佛庵里退出来,也不在山崖上多耽搁,直接御剑而起,知道离开老远,心里才忽地一惊。心说这老尼好厉害。 他这番拜见那位芬陀大师。前前后后只说了不到几句话,直到此刻才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从一踏上倚天崖起,不知不觉竟已受了那种佛门气势的压制,在那种气势下当真是一言一行都循规蹈矩,连丝毫的抗拒之心也不敢流露出来。 这还亏他是修行年限不少,估计要是一般火候浅一点的,这一辈子对那种高深广大的佛家气派都要心慕神驰,不敢得罪了。 怪不得有那么多的佛家信徒连身家性命都能交付出去,这种无形地教化好生可怕! 林德志一边乍舌不已,一边急速御剑划破天际,直跑出了老远,这才找了个僻静的荒山停了下来,寻了个山凹打坐运功。 等到第二日做完吐纳功夫,林德志才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 自己到轩辕皇陵静等那位凌雪鸿转世地杨谨来与自己会合?但要真这么做,估计那轩辕二宝是少不了要在那三古妖尸手里转上一圈,就算是最后能夺回来,但要自己做什么? 那自己索性不等杨谨前来,一个人到时先进轩辕皇陵里去?要说大衍神符也在自己身上,极乐真人又将那卷古符译文交给了自己,想来也是要自己这么做,所以那位芬陀大师才说自己师父欲以人力挽天数? 可极乐真人分明说当世道魔两家不管什么人先得了那轩辕二宝,都会招来劫运,自己师父总不会害自己吧? 他想来想去,倒是终于想出了个办法:那位杨谨不是本该在半路上被几个旁门邪道困住,以致耽误了取宝的时间吗?那自己就去解救她一回好了。 可她到底是会在什么地方遇见那几个妖人呢?林德志只记得是在从小崆峒山到轩辕皇陵的半道上,确切的地点他是根本记不起来了,再说就是记得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这两地之间相隔只怕没有数千里,据说那位杨谨又偏好拐弯磨角地到处游山逛水遍览名胜,这茫茫天空浩浩大地,只要差之毫厘便会失之千里,别到时候那位杨谨都脱困了,自己却还在漫山遍野找她,那才叫弄巧成拙了。 林德志一边在心里盘算一边御剑飞行,照着极乐真人曾告诉过他的方向一路前行,甚至一路上还瞪大了眼睛想寻找到那两个据说是将杨谨困了好几天地妖人。 这事地时间地点他记不清了,可杨谨被困和脱身的经历他倒还记得,好象杨谨最后不是从地下脱的身吗?既然如此,林德志便打算抢先一步将那两个妖人找出来,就算不能除掉,最起码自己先有了准备,料那两个妖人也困不住自己,自己大可先跑到一边藏起来,到时要是哪位杨谨也被困住,拿自己便出来解救她一把,哪怕告诉她能从地底脱身也成啊!这好歹误不了轩辕取宝地时间那不就成了? 可问题是飞了一整天,眼看已飞到了关中秦岭之外了,前面远远望去黄土连天,处处人烟密布,那轩辕皇陵已经就要到了,可一路上连个稍带旁门路数的小猫小狗都不见一只,更别说那两个能将转世重修的杨谨困住的妖道了。 林德志无可奈何地先在附近飞了一圈,倒是找到了轩辕皇陵,那里满山古道石阶,两旁绿树成荫,到处散落着七倒八歪的石像仲翁之类,他找个静僻之处按落剑光,顺着道旁的石人石马一路前行,经过几处破落的石门牌楼和钟鼓楼,不多时便来到一个极大的广场,广场尽头处只见一座巍峨高大地古殿浑然伫立,这座古殿占地广大,形式奇古,连周围地石门石窗都是用笨重的巨石垒就,只是经过将近万年地风吹雨打,原来的庄严华丽早已斑驳不堪,处处荒草丛生,蛛网遍布。 只是一到了古殿的大门处,一股庞然莫御的绝大气势扑面而来,甚至连山风都带了一股森凉,从仍然紧闭着的厚大石门里隐隐传出一阵肃穆惊心的煞意,象是在警告所有想打搅圣皇英灵的不速之客:此地谢绝参观! 早在天空高处飞过时,林德志居高临下便曾看出这周围的宫殿和山势简直是浑然一体,形成了一处庞大的阵势,所以在这万年来才能除了风吹雨蚀外,什么山摇地震都无法影响到这轩辕皇陵,而且数千年来也不知有多少道家高人也曾进去拜见过圣皇英灵,还在这古殿内外布下了重重灵符禁制。 就算是极乐真人和芬陀大师两位当今佛道两家最高层次的代表人物,对那些前辈高人布下的灵符禁制也不敢招惹,所以只能趁着那三个上古妖尸破坏了地下皇陵原有的禁制后,才敢让自己的弟子从地下潜入,过后林德志还得将三妖尸破坏的地底气脉恢复。 林德志倒是对这个工作没有丝毫抱怨,他也觉得别说自己能得了轩辕圣皇的好处,就是白做功,为圣皇出点力也是应该的,这该是所有华夏子孙的义务和良心吧! 他站在殿外凭吊了一会儿对轩辕黄帝的敬仰之情,又步行走出皇陵,到了外边御剑飞起,不一会儿又找到了据说是那三个上古妖尸盘踞的白阳山,那里也是古木葱郁,寂静无声,一座座石碑石楼掩没在荒凉的丛山峻岭之中,一看也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古墓,但要说气势就和轩辕皇陵相隔万里了,到处是阴气森森,鬼气弥漫,就连夕阳晚照下也能感觉到一股邪气侵人。 将两边地形都打探过,天色已是昏黑下来。林德志又回到轩辕皇陵前,自寻了一座稍为完好的钟鼓楼,将楼里的灰尘除尽,取出了那卷绘满古符咒文的锦帛研究了一会儿,才闭目入定去了。 接下来这几天里,林德志便是在不停的研读中度过,直到他夜观天象,眼见星河流转,轩辕二宝即将出世的前两天,他才又驾剑直朝着来时的方向飞了回去。 他一路放慢速度,细细将脚下的景象一一记下,心里还想着先找出纳两个设伏耽误了杨谨行程的妖道,只可惜也不知他是找的路线不对还是那两个家伙藏的太过隐密,他都要飞到小崆峒山了,也没在路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第124章 心魔本命自难消 既然事已至此,林德志反而也放开了,在小崆峒山上找了个雪窝藏起身形,干脆一个人守在了从芬陀大师隐修的倚天崖向轩辕皇陵而去的必经之路上,心说我既然堵不住你,我就跟着你算了。 果然,在第二天一早,一道青金色的剑光从倚天崖的方向飞了起来,朝着汉中那边直去,林德志一眼便看出那道剑光居然也带着自家青城的路数,不由挺好奇的,回过来一想,这倒真没听说有哪家佛门子弟是御剑飞行的,这位杨谨想必也是跟她前生旧侣白谷逸学来的御剑手法吧。 他分出一道剑光,离得远远的跟在了那道青金色剑光后边,不紧不慢,只是保持着能看见为止。 那道青金色剑光开始也并未注意到后边居然带了条尾巴,只管一路前行,直到飞到了大支山上空,不知怎的一阵犹豫徘徊,在半空里来回绕了两个圈,这下就发现了林德志。 前面御剑的杨谨对自己身后的这道和自己同出一门的剑光也是大感惊奇,但林德志还离得老远,她有心上来看看是谁,林德志却保持距离和她不远不近,见她停下,他也穿进了一朵云彩里,杨谨犹豫了一下,自觉有事在身,不敢多耽搁,在半空一个盘旋,又朝前飞去。 林德志跟在后边心中大叹,这位杨谨要是不在这里绕上这么一圈,直直朝前飞行的话,来路上林德志已经走过两遍,也没发现有什么动静。可她就是这么一个大回旋,登时就偏离开正路几乎有上百里远,怪不得她就会合合适适遇上那两个妖人的堵截,这分明就是自找的嘛! 前边地杨谨自然不知道自己会这么赶巧。飞了一截回头望望,这川中群山叠嶂,上空云雾极重,林德志又有心躲藏,不但是只放出了一道不显眼的青色剑光,还专找那些云中七拐八绕遮遮掩掩,杨谨回了几次头都没发现他。 但就在这时,眼看已飞到了川外的蟠家山上空。杨谨却远远在前面又看见了一道显然是青城派家数的青色剑光,正在一处山谷里上下盘旋飞舞。 杨谨好生奇怪,心说刚才这道剑光还离得老远跟在自己身后,什么时候竟然就跑到自己前边来了?自己刚才还看出那道剑光虽说色泽纯正,但功力火候比起自己来显然还不够深,可这速度也未免太令人震撼了吧! 她心里一好奇,驾着剑光直朝那处山谷飞了过去,等飞近了一看,顿时目瞪口呆。眨了眨眼,紧接着胸中一股怒气腾腾直冒。一声娇喝,将自己地般若刀、伽叶金光镜等等法宝一股脑全放了出来,照着山凹里杀气腾腾冲了下去。 这下面的剑光却正是嵩山二老之一的白谷逸门下的一个叛徒弟子,名叫毕修。当年跟随白谷逸学了点道法便妄自尊大,作恶多端,杨谨的前身凌雪鸿为清理门户万里追踪,这小子却是个最阴险不过的,竟先去魔门的赤身教主鸠盘婆门下学了一门移神代体之术,能指人代自己假死;又拜到五台派混元祖师门下,趁着当年的凌雪鸿找上门来,竟借人代命。不但瞒过了凌雪鸿。还因此使得混元祖师冲冠一怒,和正道结下了不解之怨。开始了为期长久地正道与旁门的混战。 最后,杨谨的前身凌雪鸿在正邪大战开元寺那一役里遭人暗算,幸得芬陀大师和几位佛道高人相助护持,最后兵解转世二次重修;而混元祖师则被东海三仙围攻送命,当年赫赫有名威震四方的五台一派就此烟消云散,派中众多高手死伤惨重,唯独这位引发大战的毕修却依然完好无损地逍遥自在,还又拜了一个和凌雪鸿有深仇大恨的妖道金臂行者胡嘉为师,两人狼狈为奸,躲离了川中峨眉和青城派的地界,潜藏在了这蟠家山中。 杨谨一见到仇人,先是大惑不解,接下来便是怒气冲霄,放出一大堆法宝冲下。 跟在后边的林德志也是一阵紧张,忙驾着剑光冲到近前,一看:却是一个身材委琐的瘦长道人,正在一个半山腰地石崖上竖起了十几面旗门,旗门阵中妖气弥漫,正中石台上捆绑着一个赤身**的大肚子孕妇,周围还围绕着一圈若有若无地彩练,顶上却用一道出自青城派的剑光将妖气压住。 等林德志赶到,杨谨已是用伽叶金光镜将四周妖气一扫而空,正用般若刀化成一道白光和底下的毕修打的不可开交,那毕修却也是修炼多年,虽比不得杨谨二次重修,法宝众多,却也是法力不浅,一面用得自青城派地飞剑抵挡,一边还在用手从怀里往外掏了一把又一把的符法咒满天乱放。 那些法咒虽说比不上杨谨的佛门法宝那么精妙,却强在为数不少,一放出来便各化成或点或线的杂色光彩纷纷向杨谨的法宝上罩了过去,竟将杨谨的剑光和般若刀全挡在了半空。 杨谨却正在大骂:“你这小贼好生狡猾,假死逃生,竟然还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还在我后面跟随想引我前来,我今日倒要看看你这些年都学了什么妖术。” 底下的毕修被骂的满脑子雾水,心说我躲你还来不及,什么时候去引你前来了?再说我没事跑到你后边跟你干什么?我那位师父金臂行者胡嘉倒是在前边岐山上设下了魔门阴煞修罗大阵在等你,可那跟我没啥关系啊? 可这会儿明知自己就算是在有理也没法说出去,他只能一边用那些邪道法咒拖延,一边准备掉头开溜,将杨谨引到金臂行者胡嘉设好地法阵哪儿去。 正在此时林德志也前脚跟后脚赶到了,一听这话差点笑出来,心说原来这位杨谨两世为人也还是这么猛啊! 林德志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为那名妖道解释误会了,更不会袖手旁观。再说看了下面石台上地惨景,他也是忍不住怒气勃勃,伸手便从怀里掏出了朱雀冲。 不过他也看出了底下那个妖道正要掉头开溜,熟知剧情的他自不会平白让他将杨谨引到设好地埋伏里。当下不吭不声绕了一大圈,赶到了那名妖道毕修正准备离开的方向,一声大喝,先堂堂正正来了个开场白:“哪里的青城叛徒,竟敢在此做这伤天害理之事?” 两人全都是全神贯注在对手身上,连林德志在身周经过都没发现,等他这一声大喝,齐齐抬头。两人都是识货的,一见到林德志地剑光便都认出了是青城一派的路数,杨谨也不及想为何这个时候会突然冲出个帮手,只是大喜而呼:“对面的道友,切莫放这青城叛徒逃了。” 眼见林德志一挥手,登时从背后放出了色彩各异七道剑光,将自己的去路堵了个严严实实,毕修可是忍不住都快要哭了,这边的很明显是凌雪鸿转世的小丫头还顶的够呛。那边竟然又跑出了个青城派的家伙,还一出就是七道剑光。这真是上前无路,后退无门,自己今天也太倒霉了吧! 而这边地杨谨一见到那七色剑光,顿时认出了林德志的身份。更是大喜高喊:“可是极乐真人门下高足林道友吗?我乃是芬陀大师弟子杨谨,这家伙便是叛师背祖的青城逆徒毕修,请道友将他拦住,待我擒他。” 林德志心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过既然杨谨说了要亲手报仇,林德志也不好初次见面就不给她这个面子,当下一指剑光后退了些,却仍是盯牢了底下的妖道毕修。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叫这家伙趁空溜到前面那不知在哪儿设好的埋伏里去。 那妖道毕修仗着平时积攒下的符法咒刚刚和杨谨打了个平手。可这符毕竟是消耗品,只能是和杨谨手中的般若刀金光镜等佛门法宝相持上一下便纷纷化作飞灰。这还是他原本出身正道,对杨谨手中的几样家伙又熟悉的很,这些符法咒原本可以说就是专为了对付杨谨所炼,这才勉强支持了下来,可随着怀里地符咒越来越少,而一些大威力的符咒又是需要时间发动地,而那原来骗过凌雪鸿和混元祖师的假死代命**更是需要先给自己找个替死鬼炼成自己的模样,现在是在是就要无计可施了。他眼珠一转,盯住了挡在身后的林德志。 要说他选地也没错,林德志看起来年纪甚小,剑光虽是精纯无匹,但却显得火候也不大深,这毕修潜藏多年,也没听说过极乐真人什么时候又收了个弟子,心想必是才入门不久,就是有上一两件好法宝也难以发挥出真正效果来。 不过这极乐真人门下的名头的确是能唬一唬人,就算是必修也没敢小觑林德志,一边继续抵挡杨谨,一边渐渐向林德志这边靠近,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他当年好不容易从魔教赤身教主鸠盘婆那里得来的九子天魔符。 林德志冷眼旁观,见那妖道毕修不住用眼偷觑自己这边,登时看出了这家伙的意图,心里不由暗暗冷笑,心说你觉着我好欺负?想从我这边打开条通路,那就别怪我和那位杨谨两人群殴你了啊! 眼看怀里的符咒就要告急,那妖道毕修倏地转身,一口将舌头咬破,一口鲜血喷出在手里准备好的九子天魔符上,连带一大把各色各样的杂牌符咒照着林德志全撒了过去,紧接着身随其后,纵身而起,就要趁着林德志粹不及防手忙脚乱时逃走。 但这一起身,只见对面林德志咧嘴一笑,手里早已握定了一把式样古朴地尺子,一声脆喝放出了一道紫气,紫气顶上一朵光华大作地五瓣金花滴溜溜乱转,转眼间已涨大到数丈大。这九天元阳尺专破各种阴魔邪法,那些杂色的符法咒刚刚随风化成一大堆各色幽光阴气,一遇上这金花便象融汤泼雪一般化成了一丝丝黑气绿烟,连靠近林德志地机会都没有便烟消云散。 那九子天魔符却是个比较厉害的,沾上了毕修的心血。一到空中便转眼间化成了九个胖乎乎地白嫩小娃娃,挥手舞腿向林德志扑了过来。 但这也越不过九天元阳尺的防护,只是一靠近那朵金花,那九个白嫩的小娃娃齐声发出了儿啼般的哭叫声。被乱转地金花绞成了一堆血淋淋的碎肉,但马上又随风而聚,竟然又变成了九个娇滴滴的少女,一个个袒胸露腿,娇啼婉转,风情万种。 但这种风情马上就被林德志手中的九天元阳尺给大煞风景地破坏了个精光,那一堆粉臂乳臀只是转眼之间露了点娇**艺,那朵金花却是个不长眼的。只是一个转动,涨的更大了,顿时那些娇颜嫩肤在金光照射下连喊叫都没赶上发出来,便以一种迅速到飞快的速度枯萎老化,从皱褶从叠到灰飞烟灭,还没等林德志看清,再放眼看过去时已成了九个只剩下森森白骨的骷髅架子。 这下跟在后面地毕修可是当真手足无措了,林德志却又指着那朵越来越大的金花飞旋了过来。再看后边,七道煞气大作的剑光分列四面。也在包抄而来。 但这还不是最紧要的,最要命的是毕修刚才放出的那道九子天魔符可着实是厉害的紧。一看惹不起那朵金花,竟齐齐回头,“嘎巴嘎巴”地摇晃着只剩下牙齿的嘴巴,飞快地朝着刚刚供给它们心血的毕修扑了上去。 这就是修魔道最怕地天魔反噬了!而这九子天魔一旦反噬就更是可怕。 这召唤天魔是以修魔之人自身的心血为引。修炼时首先便得先有能仗之镇压天魔地法器,再以自身心血饲养,养成规模了再放出去吞噬别人的鲜血元神,壮大天魔的同时也能提高修魔人自己的法力,可以说是能以战养战地好办法。 但这首先是要在能镇压住天魔的前提下,而且放出天魔对抗敌人时还不能找太厉害的,以防天魔放出去长时间不能得手反而反噬饲主,要知这天魔本就是以饲主的心血引来的。这就是魔道人常说的本命心魔了。反噬起来那真是躲也躲不掉,挡也没法挡。如影随形,不死不休,除非你能镇压住它。 但这回毕修只是从鸠盘婆那里得到了一张能召唤天魔的符,再经过长时间捉摸后才会使用,而且这还是个一次性的,以自身心血为引召唤出天魔后,再将祭品提供给天魔,剩下地事就不用管了,等九子天魔吸食了祭品地鲜血元神后便会自动消散。 这本来只是修炼魔道之辈入门后在自己师长看护下增长法力的一种常见办法,召唤地次数多了,天魔吸食的祭品血肉魂魄多了,九子天魔提供给修魔之人的法力就会越来越多,能召唤的九子天魔也会越来越强大可想而知鸠盘婆会给毕修什么高级点的法咒?就是给了他也得他能用啊! 毕修在邪道上也不是白混了这么多年,这些道理他并不是不明白,这也是毕修不敢用它对付杨谨的原因。 要知道杨谨所修炼的佛法本来和天魔就是水火不容,毕修自问自己的功力还比不上凌雪鸿转世二次重修的杨谨,这要是放出九子天魔去,不说会不会被杨谨的佛家法宝克制住,只要没能在短时间内吸食到杨谨的血肉元神,那反过来毕修就要倒霉了。 可他想着对付林德志这么一个雏,估计是应该没问题了,再说在杨谨不断地压迫下他也没别的好办法,这九子天魔本身并非当世五行之类,可以说是金石难克,水火难伤,一般的五行之属类的法宝飞剑对上这东西根本就没作用,还专能以幻象迷惑修道人的心神,用来对付象林德志这种刚出师门仗着有把好剑就敢到处乱跑的新人弟子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毕修这家伙起意时还想着:要是能冲破林德志的防御逃出去,那才是完成了基本目的,要是再能仗着九子天魔吸食了林德志的血肉元神,从林德志那儿把那发着七色各异不同光彩的飞剑抢来那才是主要目的呢。 可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面目稚嫩的小家伙竟然手里还有九天元阳尺! 要说杨谨的佛门功法和这九子天魔水火不能相容的话,林德志的九天元阳尺那简直就是专克这类阴魔邪道的利器了,虽说林德志现在还只能放出一朵五瓣金花,可毕修手里那张九子天魔符也不算什么高级货,毕修这厮的修魔功法更是半懂不懂,这几下一凑,要是这九子天魔再不反噬那就没天理了。 这几下说起来话长,其实也就在一霎那间,甚至没等到杨谨出声叫林德志小心,这边已是金光闪闪,紫气腾空,九架腻白色骷髅已是又被金花绞的只剩下了九只拳头大小骷髅头骨,一个回头急如闪电般全数扑在了紧跟在后面的毕修身上。 第125章 玄牡无门今日开 等杨谨一边急呼一边仗着自己的法宝冲到近前时,这场战斗可以说已经结束了。 林德志还是第一次见到天魔,正小心地指着金花紫气护在自己身前,一边还瞪大眼睛看着紧紧咬在毕修头顶四肢上的九个呲牙咧嘴不断吸食毕修自身血肉的小骷髅头,他还以为是这厮又在准备什么恶毒的邪门法术呢! 那九个拳头大的小骷髅头不断吸取着毕修的元气血肉,形象越来越狰狞,色泽越来越白腻如玉,毕修这时却已是全身僵直在空中,脸上的血肉肌肤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身形也在越来越消瘦,甚至连身上穿的道袍也在随着毕修身体的下坠慢慢飘舞起来,好象眨眼间便宽大了一大截似的,只有毕修的眼神还在流露着一丝不甘的绝望。 杨谨却早已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只是暗叹一声,将自己的法宝飞剑全收了起来,一个转身飘落在山头上,目送着毕修的残躯慢慢下坠。 林德志也终于看出下面的情形好象不是什么危险,也将金花紫气收了回来,一个转折腾挪,就要也落到山头上去。 就在这时,忽地只见杨谨面色大变,望向林德志这边的眼神正在泛出一丝震惊。 林德志的心头也猛地泛起一丝警觉,也不及回头,只是从眼角余光里看到一只比他人还大的泛着金属色泽的长臂巨手凭空出现,无声无息伸到了头顶,眼看就要将林德志一把握在手心,以这只大手迅猛的来势,这一把下来。林德志就算是铜头铁臂也要被捏成粉碎。 不过林德志这会儿可不是刚下山时的菜鸟了,只是心神一动,也未见他如何作势,他头顶鬓间垂挂地一只小巧玲珑的铃铛倏地已变成了一口金光闪闪的浑圆大钟,看似有形无质,实质是万物难伤,将林德志全身严严实实倒扣在大钟里边。 再下来就该是七煞剑了,这两样东西都是和林德志元神相连的宝物,只须一动念,原来分布在周围的数道煞气冲天的剑光急如闪电般倒卷而来。直向着朝林德志抓来的大手轰击而去。 一声金铁敲击的铮然鸣响,数道剑光分列而过,那只正抓在林德志护身金光上的大手从手腕处齐根而断。 但那只泛着金属光芒的长臂大手却好似无事一般,饶是上端地巨臂已被分金如水的七煞剑斩成数截,却又各成一段和林德志身周的几道剑光缠斗起来,而剩下的那只大手坚决而狠辣地将林德志连人带无咎钟的护身金光紧紧捏在了手里。大有将无咎钟一把捏爆的势头。 这只大手便是毕修新拜地师父。号称金臂行者胡嘉地独门法术了。他也是和杨谨地前生凌雪鸿仇深似海。曾被凌雪鸿斩去了一只臂膀。却又被他以独门秘法炼制了一只精金手臂代替了原来地手臂。经过数十年潜修苦练。炼地比原来地手臂还要纯熟。而且威力巨大。能以元神附在上面驱动。破空摄物。分金化水。就连毕修这等也是将近百年法力地狡狯人物也只能乖乖附身听命。 而且毕修拜这金臂行者胡嘉为师时。曾被他摄去了一丝元神加以拘禁。所以毕修这等以卖师求荣为常事地无耻之徒也丝毫不敢违逆。而且只要毕修稍有什么心神波动。胡嘉就算远隔千里。也能瞬间得知。 这次师徒二人狼狈为奸。并得到了万妙仙姑许飞娘地指点。从魔教赤身教主鸠盘婆那里借来了魔教中地至宝照影晶盘。算出了杨谨准备从岐山那里经过。所以金臂行者胡嘉耗费时日在岐山那里布下了重重埋伏。只等杨谨出现。 不过这毕修虽然迫不得已要听命于胡嘉。但他自己那小算盘还是打地不少。趁着胡嘉一心复仇。无暇再管自己。竟偷了他一部旁门法典。并抢来了一个孕妇。想偷炼上一门邪术。不料正好被杨谨撞上。这本来该是他慌忙逃窜将杨谨引到胡嘉地埋伏圈里。可惜又多了个林德志。于是乎。毕修自引天魔。身死神消。 但就这一下。远在岐山地金臂行者胡嘉感觉到了毕修地元神正在迅速消散。大惊之下也不及细想。急急以元神驱使精金长臂破空而来。一到便发现了林德志正将九天元阳尺收回。登时急怒攻心又是利欲熏心。仗着自己地精金长臂无声无息。连大仇杨谨都抛在一边。先向林德志下了手。 问题是他没想到底下这小道士看着稚嫩。但这身上地法宝实在是不少。还都是举世难寻。这边刚收起一件九天元阳尺。那边竟然又放出了一件护身法宝。这无咎钟看似虚无实质。其实利刃难伤。饶是胡嘉这精金长臂力道千钧。就是一块实心铁石也早捏碎了。而他捏在这无咎钟地光环上只觉滑不溜溜。就象是手里捏住了一条涂满了黏液地鱼儿一般找不住个着力点。 而且这精金长臂经金臂行者胡嘉多年修炼,坚比金刚,可以说当世少有金铁之物能伤,可惜却又碰上了七煞剑,只是一剑下去,胡嘉苦炼多年的精金长臂除了手掌之外已毁了个差不多。 这下金臂胡嘉就是个好脾气也要恼了,当下也不管自己地大仇人杨谨还在那里站着,竟一心将林德志连人带无咎钟握在手心里,只想将他拖到自己布好的阵势里来慢慢折磨。 这边杨谨大声惊呼着飞速赶来,林德志却已被抓着破空而去,去势之快连林德志的七煞剑都只能在后边追赶,只是一闪念间便只在杨谨眼里变成了一个小点。 一来一去数百里之遥,只在一霎那间,林德志只觉眼前一花,身周景色变幻,天旋地转。乾坤倒置,一重重黑云扑面而来,重如山岳黏如胶泥,周围只剩下漆黑一片,中间还夹杂着丝丝虚渺的幽魂鬼叫之声,闻之令人心烦欲呕。 林德志只能暗暗叫苦,心说原本是自己救人,怎么反过来变成自己要等着被人救了? 四周的幽冥鬼舞越来越多,一阵阵的凄惨嚎叫之声也越来越大,虽说林德志身在无咎钟的金光保护中。还感觉不到太大地压力,可这鬼叫声也太令人心烦了些,带着勾魂摄魄的感觉一声声直冲脑际,林德志数次想要定下心神来都是无功而返。 按说他也知道这阵势地弱点就在地下,可如今四周茫然一团,上下不分。林德志直到现在还是晕晕乎乎,哪能分得清哪边是天哪边是地? 这便是金臂行者胡嘉为杨谨专门设下地玄牡大阵了。只可惜没能困住杨谨,反而把林德志给拖了进来,这就是林德志要想以人力扭转天数的结果。 不过金臂行者胡嘉却也忘了一点:后边还跟着一个杨谨呢! 外边地杨谨紧跟在抓去林德志的大手后边随之而来,但玄牡大阵发动,到处风火烟尘乱喷,满天雷光霹雳乱打,幸而她见势不妙转身的快,要不然也差点被拖进大阵里,现在刚回过身来。放出了自己的法宝,正上上下下地端详试探着想找到布阵的旗门阵坛所在。 林德志现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四周黑云弥漫鬼气啾啾。但跟在他后边而来地七煞剑已在身周环绕飞舞,无咎钟的护身金光也还照样金碧辉煌,特别是那七煞剑,本身就是煞气奇重,那些幽魂鬼火只要一扑到近处便在剑光下化为无形,至于那些毒火风雷。更是连靠近都没靠近便只能转化为漫天光雨纷纷洒开,丝毫不能给林德志造成困扰。 稍稍平静下来,林德志开始审视四周上下,不多时便从心底发出了一声冷笑,心说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金臂行者设下的阵法能比昆仑派的阴素棠和华山派的史南溪两个邪道高手布下的阵法高明到哪去? 他也太高看那金臂行者胡嘉了,那胡嘉本来就只是一个出身旁门地没落户,只是不肯安心修行,跟着一群邪魔妖道搞风搅雨,才学了些杂七杂八的法术阵势。却又哪样都没能深研细修。要不然也不会布个大阵居然还留下地底这么一个大漏洞叫人去钻啊! 外边的杨谨这时也认出了这门大阵,虽然她还没看出这阵法布置的有漏洞。但既然认出要破阵就有门了,她也不敢随便靠近,只是想先找到阵法最弱的地方,当即手持自己的法宝迦叶金光镜,口中念念有词,上下一晃,顿时晃出了一道金光,从漫天的地火风雷当中直射了进去。 这道金光几乎将阵势射个透穿,只可惜没照到里边的林德志身上,但接下来变换方向再射几次,林德志终于发现了这道蕴含着佛家气息的光束,登时明白是杨谨在外边接引自己来了。 不过杨谨还是打着依靠阵势变幻找到门路指引林德志脱身,林德志却是知道这阵法的最大弱点就在地下,只是阵里天旋地转,上下不分,但有了这道指路灯塔一样地金光,再加上林德志发动“现”字诀,不用几下,林德志轻笑一声,手一挥将七煞剑摆成了一道箭头,照着一个方向奋力急速冲过。 掩藏在阵中法坛上的金臂行者胡嘉正用仅留的那只手挥舞着一把绘满了花纹符地三角小旗,他也看出了阵外的杨谨想用那道金光指引被自己困在阵中的那个小道士脱阵,但现在心存顾忌,最大的法宝金臂也被林德志毁了个差不多,只留下孤零零一只精金铸就的巴掌,要说放也是能放出去,但要是说想对付杨谨那也未免对他要求太高了。 就这样,金臂行者胡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自己困在阵里的林德志一路急冲,只是两个来回,竟已从自己辛辛苦苦花费了数日心血布下地玄牡大阵里找到了连他自己都看不出的漏洞,悄无声息地从地底钻了下去,再出现时已在数十里开外,心里那份憋火劲儿就别提了。 问题是现在还不是光是他憋屈的事儿,那边林德志一脱身。也是心里火大的紧,转身过来瞪住了这边浑然一片的黑云,两手连挥,七煞剑风驰电掣般化成了七道长虹,这边又放出了九天元阳尺,开始从外面攻打金臂行者胡嘉藏身地玄牡大阵。 不过这玄牡大阵虽说困不住林德志,说起来让藏身阵中的金臂行者胡嘉当个护身的乌龟壳倒是绰绰有余,林德志施出浑身手段连轰带砍半晌,杨谨也是将自己的浑身解数全使了出来,什么飞刀飞剑全朝着眼前地一大片黑云扔了过去。却只是消去了最外面地一层黑气,马上又是一片黑烟喷薄而出,金臂行者胡嘉只是窝在阵中死守不出,摇动手里的阵旗颠倒阵法,将外边二人地攻击一一化解。 看看急着拿这家伙也没啥好法子,林德志大是恼火。心里不由得好生记挂即将要去拿到的轩辕二宝,要是有那两件异宝,再对上这家伙时,只消先用昊天镜一照,破了他的这堆鬼雾,再不行用九嶷鼎,那件宝贝不是专能吸取各种法宝异物吗?想必也该能吸了这堆黑云,到时候倒要看看那个只知道躲在里边地妖道还能再有什么办法? 一想到这儿,林德志登时警醒,忙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杨谨时。却见那位看起来娇滴滴的大姑娘也是满面忿概,犹自在那儿疯狂地朝着阵中又是法宝又是飞剑一个劲儿的猛扔,看来是和阵里边那家伙绝对是仇人见面份外眼红。竟连招呼都顾不上和林德志打上一声。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忙着对付这个家伙的时候,林德志放声一声长啸,将杨谨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朗声道:“杨道友,你我如今还有重任在肩,不如先放他一马罢。” 被林德志这么一提醒。杨谨也醒悟了过来,看看天色,被这师徒俩一阵耽搁,眼看已是过了午时,再不走就要耽误时辰了,恨恨地望了望眼前仍是浑然一片地玄牡大阵,将自己的法宝收了起来,朝着林德志这边一拱手:“道友说得有理,待我等回来时再收拾他便是。” 两人也不再多言。各驾飞剑。照准了关中方向疾飞而去,而那边玄牡大阵中的金臂行者胡嘉却只怕两人耍诈。给他来个去而复返,仍是小心翼翼地窝在阵中躲了半天,直到夜色深沉,他才从玄牡大阵中探头探脑现出身形来,好是诧异,心说这位凌雪鸿素来是嫉恶如仇心狠手辣,从没听说过她有放过仇人的时候,怎么转生了一次好似连习性也变了? 一顿紧赶慢赶,林德志与杨谨两人终于在日落时分飞到了轩辕陵所在的关中上空,只是还未靠近轩辕黄陵,猛地一阵天摇地动,怪风大作,尘土飞扬浓烟大起,饶是两人飞在空中也只觉摇摇欲坠。 地面上的普通老百姓就更不济事了,成片的房倒屋塌,鸡飞狗跳,到处一片哭爹喊娘的乱象,林德志大吃一惊,脱口而出:“是地震!” 而另一边的杨谨也是大惊失色,高呼一声:“不好,轩辕黄陵底下的地脉已被妖人破开了!” 林德志心里一阵发虚,心说还是人家本地人有经验,不象自己,傻乎乎地光是吼叫地震,人家一口便连原因都说出来了。 当下两人再次急催剑光,朝着轩辕陵疾冲而下,如今黄陵所在地小山已是山崩地裂,草木凌乱,原本还保存的不错的轩辕皇陵外,钟楼石阶处处崩塌摊倒,一块块斗大地石人石马的腿臂横冲直撞四处乱飞,林德志好歹来过一次,还算认得路,也不敢再和上一次那般从山门外步行进去,而是带着杨谨直接落在了正殿前的广场上。 两人来前都是受过各自师长的指点,一落下来站稳身躯,便各施手段,杨谨从法宝囊中掏出了一道画满了梵文符咒的黄绫,合在掌心里面对大殿方向念念有词,登时从身上泛出一层烟尘般的黄色光华,无声无息地向地下沉了下去。 林德志地手段和杨谨相比就比较野蛮了,掏出了朱雀冲,一声响直接在殿前广场的石板地上开了个大洞,腾地跳了下去。 一边操纵着朱雀冲往里窜,林德志心里一边打鼓,心说自己来的也不知是不是时候?照着自己师父极乐真人的说法,是要等白阳山那三个上古妖尸破坏了轩辕黄陵底下的地脉后才能进去,可看着眼前的景象那三位好象还没完工? 他自然不知道上古时那些神仙妖魔的手段,那都是从远古凶险之地一步步走出来的人物,那些希奇古怪的巫法道术绝不是现在这些修道人能了解地,这位轩辕圣皇更是其中地佼佼者,手下能人众多,象那种叱土成金的古法在修建这座黄陵时用地极为广泛,可以说要不是这一天正是黄道星数运转合一的时分,那无华氏父子两个上古妖尸又都是和轩辕同一时代过来的,年老成精外带知根知底,这座藏着轩辕圣皇肉身的大殿从顶上到地底在地气滋润下根本就都是浑然一体,水火不侵金铁难伤,若非是那三个上古妖尸趁此机会从极深的千丈之下的地窍中将轩辕皇陵的地脉用巫法破坏,使黄陵中大阵的运转能量出现了缺口,象林德志这般仗着朱雀冲闯进来非撞个头破血流不可。 第126章 皇陵古道魅影深 不过就算如此,林德志从地下一路穿行也是麻烦不少,那三个上古妖尸正在地底兴风作浪打通地窍,反应到上面就是林德志身周土石翻涌暗流激荡,这边刚打通,那边又挤压起来,逼得林德志和杨谨两人都是使出了浑身功夫,杨谨仗着手中的迦叶金光镜还能将身周不时翻腾的土石压下去,而林德志这儿就只能开着无咎钟硬顶了,要不是杨谨还不时用金光镜帮他扫几把,林德志只怕早就落在老远了。\\ 一路艰难无比的潜行,林德志开始怀疑自己早前的决定了,他原本只打算进去得了那尊九嶷鼎就心满意足,可现在看来好象还是那面太虚镜更是自己急缺的? 不过有了极乐真人的吩咐,说那九嶷鼎是和林德志的混元之体相合的宝物,这比起太虚镜万法皆消的功用来好象更适合林德志一点,所以林德志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要说两件宝物全都叫他一人独占,这种事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因为这世上并不是你光有几件好法宝就能行的,比起法宝来,从现代社会过来的林德志更知道注重我们老祖宗所说的人情和因缘,其实这种看似虚无飘渺的东西才是一个人在世上的立身之本。 一边乱想,一边手忙脚乱地开道,也不知忙了多大功夫,林德志只觉累的浑身发虚,前边的杨谨终于停了下来,用手中的迦叶金光镜上上下下一通扫射,照准了上边升了起来。 “嘭”地一声响,林德志喘着大气操控着朱雀冲从地下跳了出来。还没顾得上在摇摇摆摆的地面上站稳,首先落在眼里的便是墙垣倒塌,石柱凌乱,满地石人石马地残肢短臂,眼前更是一尊浑身石头色灰白的巨型人像,看着倒和黄陵外边的石像差不多,接着两人就是一愣眼前这尊人像也太丑了点吧! 眼前的这巨浑身灰白色的巨石人像有一丈多高,筋肉虬结。腿臂简直比林德志的腰还粗,身上还覆盖满了黑灰色的短毛,阔鼻大耳。眼若铜钟,眼窝却深深塌在面骨里。显得颧骨高耸,横肉獠牙,而且还没有眉毛,那种样貌真是丑恶无比。 更重要的是他还在慢慢低下头来,深陷地眼窝里泛出了两道浑黄色的青光,盯着两个刚从地下冒出来的还不到他腰间地小人,右手高高举起了一把巨大的闪着幽黄色光芒地青铜古戈,两片门扇一般的嘴巴一张。露出满嘴尖牙,“呜哇”一声粗豪苍凉的吼叫! 这一声野兽般的吼声终于将还没了解清眼前情况的杨谨和林德志惊醒了过来,就算这轩辕古墓里的石像再逼真,也不该还带会发声的。而且还浑身黑毛遍体邪气缭绕,这分明是个带着阴气的僵尸林德志还在一边飞退一边想着这是不是轩辕黄陵中陪葬地古尸年久尸变,而那边的杨谨已是一声怒喝放出了般若刀:“这便是那个上古妖尸!” 林德志飞快地逃到一边,那个握在巨人手中的古戈一晃,寒气森森竟然化成了数十道,扑天盖地地向着杨谨和林德志两人劈了下来。 “”的一声金铁交鸣,杨谨地般若刀竟然被那把古戈拍蚊子似的震的远远斜飞了开去,深深扎到了几丈外的石壁里。紧跟着便是林德志。幸亏他在地底时开着的无咎钟还没收回去,这一下正扫在他的护身金光上。拍皮球似的将他扫出了几丈开外。 林德志这无咎钟的护身金光坚韧无比偏又绵不受力,这一下虽然拍实了,可那数十道戈影也化成了一道,倒是免了他身边地杨谨之厄,得此机会,杨谨迅速将法华金轮放了出来,接着又御使飞剑从摇摇晃晃无从使力地地面上飞了起来,半空中一声怒叱,一道青城派的太乙神雷正正打在了那名巨尸地胸膛上。这道家的太乙神雷向来是专克那些阴邪之物,眼前这名上古妖尸饶是铜皮铁骨也对这门法术忌讳的紧,这一下只见那名妖尸胸膛上的黑毛呼喇一下烧了个净光,灰白色的身上登时显出一道青红色的印痕。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激烈地在大殿上回荡了起来,那名妖尸身上的黑毛根根竖立,嘴巴更是张的比林德志的脑袋还要大,露出了一口灰白的獠牙和僵硬的舌头,疯狂地朝着起在半空中的杨谨猛扑了过去。 不过这名妖尸的行动明显是僵化的厉害,浑身关节更是连弯曲也要费上老大一会儿,虽然力大无比,却就象大炮打蚊子似的,丝毫不能给飞在半空中的杨谨造成什么威胁,反而是被杨谨的太乙神雷连连得手,那名妖尸上下挥舞着手里的青铜古戈挡下了几道,仍是连连中招,只疼的浑身打颤,身上青一块红一道,连连怒叫。 那边的林德志早已缓过神来,看着那名妖尸空有其表,在杨谨手里连吃苦头,直是将手里的长戈乱打,扫的地下的石块漫天乱飞,却根本奈何不得身在半空灵活无比的杨谨,林德志倒也没打算急着出手,而是靠住了一段倒塌了半截的石壁站稳身形,警惕地环视起周围的情况来。 林德志和杨谨两人冒出来的地方明显是黄陵大殿地下最底层,黄陵真正的寝殿外的甬道尽头,说是甬道其实也有两丈多宽,两边原先布满了高大的石人石马,甬道的墙壁两边脚下相隔不远就有一个石龛,石龛中还摆放着早已熄灭了的油灯。\ 石壁两头看来是两间偏殿,偏殿上还有大概是和轩辕黄帝同一时代的文臣武将的灵位和他们的家臣陪侍等石像,现在连着甬道的墙壁倒塌只剩下半截基座,将打通了墙壁的甬道和两座偏殿变成了一片凌乱不堪地战场,破碎的石几香案和陶盆瓦罐滚落的满地都是。而在正前方不远处,原来那名古妖尸站立的地方,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洞**还在冒着丝丝热气,很明显,这个家伙也是刚从地下钻出来。 再往前,一道古朴宽厚的石门正列前方,石门左右几个童男童女石像零乱地倒在地上,倒是两具高大威猛的持戈武士石像仍是伫立当地。紧紧守护着那两面刻满了花纹符地巨大石门,从虚掩的石门中隐隐透出了昏黄的油灯光芒,映照在黑暗地甬道上。将左右的景色泛照地充满了苍凉悠远的森严气息。 地底的波动仍是一阵阵的传来,连林德志身靠的石柱也不住地连连晃动。就在这时,一声若有若无的尖叫声就象是从深远的地底传了出来。 要不是林德志的耳力极好,这声充满了无边地怨愤的叫声在这乱石纷飞的哄闹之地简直就难以注意到,但那名高大的妖尸却手上一慢,身形也随之停了下来,接着挺胸扬头发出了一声粗豪悠远地暴吼,在破落的石壁间回荡不已。 杨谨也注意到了这声从地底传来的叫声,脸上的神情一紧。手上掐符的动作立刻加快了许多,一道太乙神雷狠狠劈在了正在那儿吼叫不已的妖尸头上,将那妖尸脸上炸出了半边黑青,也将那阵吼叫声硬生生憋回去了一半。 “他是在与其他同伴呼应。道友速来!”杨谨一边将深陷在石壁上的般若刀施法招回,一边大声招呼站在一边的林德志。\ 林德志眉头深锁,一探手,黑暗地大殿上光华大作,七道璀璨地彩色剑光夺鞘而出,立即在头顶上前一后二再三加一排成了一个五光七彩的带柄三角箭头。 那种排山倒海地剑气一露出来,还在暴不休的妖尸立刻静了下来,飞快地将身形扭过来对准了林德志。 林德志骈指如剑一声轻喝。大殿中彩光流转剑气逼人。一排排的剑光闪电般连续不断地轰向了伫立在一片废墟中的妖尸,那妖尸也不愧为是修炼了千万年的上古老家伙。一看不妙,竟然立刻将手中的青铜古戈挥舞的风车一般,登时“锵匡铛琅”响成一片,那妖尸仗着神力惊人,手中的古戈也非凡品,虽然步步后退,却将一波接一波连绵不断袭来的七煞剑尽数挡了下来。 古戈乱舞,七煞横飞,杨谨竟被两人的交手逼的退出了老远,看看自己手里的飞刀飞剑,再看看场中令人眼花缭乱看不清路数的彩光剑气,杨谨还是打消了上去插手的打算,先不说能不能起上作用,要知道这才是第一个妖尸,后面还有两个上古妖尸,要是一个弄不好把自己的师传法宝伤在林德志的七煞剑下,那可够叫人郁闷的。 而林德志也没想到这个身高块大的家伙这么顽缠,他简直就难以想象原本要是杨谨一个人前来的话,碰上了这三个已经将轩辕二宝拿到手中的上古妖尸是怎么对付过来的?就算是加上了那位刚拜入白发龙女崔五姑门下不久的凌云凤和那几个小人,和这三个活了几千年的上古妖尸一比,那也未免太那个……令人想不通啊!难道说有了自己加入后这些邪魔妖孽都象吃了仙丹妙药一样把难度也调高了? 不过这名妖尸在林德志连绵不断的七煞剑轰击下很明显也是强自支撑了,就连从地底又发出的几声长叫呼唤也顾不上回应,只是将手中的古戈抡的密不透风,连林德志暗自拿在手中的朱雀冲也找不到机会打出去。\ 慢慢地不知不觉,地底的波动起伏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从那个深不见底的洞**里传出的历叫声在响成一片的金铁交鸣声中也越来越清晰明朗,显然是正在迅速向地面靠近,眼看着时辰将至,站在一旁的杨谨手里的法宝飞剑全对准了洞口,但无奈那个洞口正在林德志和那名妖尸交战的那一片,到处剑光纵横,剑气摇曳,将那一片弄的密不透风,杨谨实在是舍不得拿自己的法宝飞剑去和林德志的七煞剑对撞,只急的挑眉竖眼。 林德志急着无法得手,但除了猛催剑光外当下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得暗自将朱雀冲塞回了怀里。手中握住了那几枚极乐真人赐下来地太乙神雷符。 就是不过几口气的时间,一声厉吼,又是一道俺青色的光华从地下的地**中直冲而起,一名长手长脚的瘦长人影疾快无比地显出了身形,浑身白毛遍体,青筋高鼓,体瘦如材,恶形恶色。貌如鬼魅,手中也持着一把长戈,带着一股焦热恶臭的怪风直撞在林德志放出的剑幕上。 杨谨跃跃欲试正待出手。却见林德志手势急变,七道剑光化成的光幕登时一化为二。但却又犹如刀断水流水复流般毫无缓延,只不过是连续不断地继续轰击了那名后加入地瘦长白毛妖尸,被他用手中的古戈挡开后一个拐弯又继续轰击先前那名黑毛妖尸,那名后加入的瘦长白毛妖尸只是一个冲撞稍缓了前面那名身形魁梧地黑毛妖尸的困窘,但马上就又被七煞剑连绵不断地冲击轰地也是连连后退,直到和先前的黑毛妖尸并立在一块儿才稍稍站稳了下来,但合两大上古妖尸之力,竟然和先前只有那一个古妖尸时的情景毫无二致。也是被林德志疾如雷电般的轰击打的狼狈不堪。 杨谨心里稍松了下来,心里不由对林德志的七煞剑之威好生羡慕,她两世修行见多识广,也不是没见过那些一出手就是一大堆飞剑的。但从没见过象林德志的七煞剑这般蛮不讲理横冲直撞却又连绵有序没完没了地斗剑方式,这回可算开了眼了。 林德志也是只觉着打的好不痛快,这种硬打硬撞的对手可是最适合他七煞剑发威,特别是他最近以来刚跟极乐真人学了如何在斗剑中回气,便正好碰上了这两位只挡不躲还不还手的活靶子,还是他练剑以来第一次碰到,嗯……以后估计也没什么机会再碰上了,要不是时机不对。林德志简直就想放这两个家伙一马好让他以后常来找他们练手了。 林德志一边打地酣畅淋漓一边还有空闲胡思乱想。甚至还在一边用眼角不住扫描,不是说是三个上古妖尸吗?眼前这两个手里都握着一把式样相同的青铜古戈。看来应该就是那无华氏父子了,另外那个妖尸穷奇哪去了? 就在这连成一片的剑光飞舞中,一股苍凉古朴的气息有如从远古传来一般悠然而起,林德志的眼角很明显地看到前面正殿的巨大石门一动,就象是里边有人推动似的,缓缓地无声无息地敞了开来,一道燃烧了上万年的灯光从大殿内直直地照射在原来地甬道上。 这便是轩辕黄帝陵打开地时辰到了,星数运转,天地合一,每当到了这个时候,轩辕黄陵的上古大阵就会现出一条通道以让轩辕一族地后人祭奠,但也需那些知晓外围大阵奥秘的后人才能进到这个地方,在这千千万万年之中,知晓这个远古大阵外围奥秘的轩辕一族的后人早已消失了,只有那些想要瞻仰圣皇遗容的修道人能趁着这个时候踏入此地,还有就是象无华氏父子这类和轩辕同一时代的老妖怪明白这其中奥秘了。 然而就在这昏黄暗淡的***下,一条几乎难以分辨的影子紧贴着地面从地**里探了出来,正悄悄地溜进了那座森严古朴的轩辕大殿的寝宫。 这道影子丝毫没引起场中正斗的轰轰烈烈的两个上古妖尸和林德志以及杨谨的注意,直到这道影子鬼鬼崇崇地向着轩辕圣皇的寝陵所在摸去时,终于触动了黄陵中最后留下的阵法,只听一阵“咯吱吱”地机关转轮的响动,寝陵四周墙壁屋顶都开始露出了一个个数不清的小洞。 这个声音丝毫没引起场中正在苦苦支撑的两个上古妖尸的注意,但身处打斗场之外的杨谨却敏感地抬头向殿中望去,但此时殿门正在打开,有所响动也是再正常不过,而且场中林德志的七煞剑呼啸来往,和两个上古妖尸的古戈碰撞声几乎响成了一片,那道影子又是正从地面上依九宫阵型摆置的九口巨鼎中间盘绕而过,饶是杨谨极目张望,也没能发现什么端倪。 但林德志却心中一跳,腰间皮囊中的大衍神符上传来一阵阵莫名的波动,登时引起了他的注意,手上的剑诀不由地一缓。 这时那场中两个仍在苦苦支撑的上古妖尸也发觉了这个不同寻常的情况,要说对这轩辕陵中的了解,杨谨和林德志甚至连两人的师父极乐真人和芬陀神尼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两个和轩辕同一时代的老家伙,那边的阵势一被触动,这两个连脸上的肌肉都早已僵化无比的妖尸竟然全都露出了紧张和激怒,趁着林德志的攻势稍缓,齐齐笨拙地扭过脑袋向寝陵中望去,当发现了寝陵中四面露出的小孔时,两张阔嘴齐齐张大,发出了一阵暴怒的吼叫。 第127章 金花侧畔朱雀腾 这下林德志终于确定了寝陵中应该是有了什么变故了,而原因恐怕就只能是算到那名本来该是和这两个上古妖尸同伙但却又一直不出现的妖尸穷奇身上了。(..tw好看的小说) 要说那杨谨又何尝不是聪明剔透之辈?而且她来之前也是曾听她师父芬陀神尼讲过了这三个上古妖尸的情况,也知道那名一直未现身的妖尸穷奇精擅玄功变化,和这两个皮粗肉厚的上古妖尸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虽然没能发现这家伙的身影,但心里已确定是让他溜进了前边的寝陵中了。 就在殿外四人各动心思时,那道紧贴地面溜行的影子已靠近了轩辕圣皇寝陵正中,那里两座巨大的油釜并列在两旁,油釜中的万年灯油上,两朵尺高的***照耀下,一道黑糊糊的影子疾如电闪般从地面上飞蹿而起,竟然想从陵内的轩辕圣皇灵躯的头顶上越过,而那面能照万物能消万法的太虚镜,就高悬在轩辕圣皇灵躯身后的殿梁上,此刻正幽幽地在万年***映照下反射出阵阵的清光,将那道蹿在半空的黑影照的一清二楚。 那道偷溜进轩辕寝陵的黑影在太虚镜发出的青光照映下终于显出身形,身长还不到外面两个妖尸的一半高,看起来倒是娇小玲珑,浑身精赤,顶着一个特大的脑袋,凸顶高肩,豹面环眼,相貌古拙,长着两只巨大的尖耳,身周环绕着层层黑黄色的云雾,两条长臂几乎比身子还要长,正努力探着身子,向寝陵顶部上悬挂着的那面镜子伸出了两只乌黑的大手。 寝陵外的四人齐声惊呼声中,只听“呛”地一声,一道黑芒闪电般正正劈在了那两只探的老长的长臂上。 这寝陵内外本就埋伏着四十九枝先天一气子母神弩,这本是轩辕陵最后的机关,其厉害程度可想而知。当真可以说是无物不摧,就连林德志地无咎钟和杨谨的法华金轮也是绝对不敢相试的。 但这能让天下佛道魔无数高手忌惮不已地先天一气子母神弩却偏偏奈何不得这妖尸穷奇。 这妖尸穷奇并没有前面的无华氏父子那两个上古妖尸那么长久的历史,在中原也是名声不彰。但在魔教内却是凶名远扬。 这妖尸穷奇本是生在南诏荒蛮之地,从小时便天赋异秉,来去如风,并随部落中的巫医学了一身诡异的毒巫之术,后来与人斗法,惨遭重伤,临死前仓惶逃遁。正逃到了一处布满了绝阴毒煞之气的大沼泽里,伤重不治,横死在毒沼中。 那毒沼中本就满是毒瘴,穷奇身死后被那些绝毒一泡千余年,仗着他生前就好侍弄这些毒物,竟然没被腐蚀,反而被里里外外浸泡的有如金铁一般,后来随着地脉变动,他身子随着这些毒沼下沉浮游,又正好游到了一处绝阴之窍。被那些阴气滋养,渐渐生出灵智,只是毒入躯体太深。本难以行动,后来偏偏又有一名深邃阴尸之道地魔教旁门中人沟通阴窍发现了他,只以为是具枯尸,当下如获至宝,带回门内以魔教秘法精炼数百年,想养出一条金铁难伤的毒尸以为自己所用。 不料年久日深。这妖尸穷奇虽然躯体难以自主,只能受人呼喝驱策,但本身灵智既开,竟将那门魔教里的秘法学了个差不多,终于借着魔教秘法练出元神,当即仗着元神大杀四方,那魔教一门中人毫无提防之下,养毒不成反为祸,一门上下甚至连附近千里之地的生灵活物尽都成了妖尸穷奇口中之食。 此事引得那些魔教同门好友等大为震惊。纷纷呼朋喝友。纠结而来。与这妖尸穷奇打了个天昏地暗。要说这穷奇那当真说得上是通晓古今。内外皆精。本身金铁难伤一身绝毒。又精擅巫门魔教秘法炼得婴儿。放眼天下当真是少有人能比。可偏偏又一个最大地缺憾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地好法宝。 于是。这位几乎以为自己是无敌小强地穷奇老兄在一大群魔教高手地超远程、超精确、超大火力地群殴下。只有干挨打地份儿。被打地狠了。竟然又仗着自己地老本行钻通地窍。再不敢露头。过起了不见天日地生活。 也不知多少年月。这位妖尸穷奇在地窍中钻来钻去。终于从南诏之地钻到了中原。在轩辕皇陵地附近深感此处灵脉独具。又在白阳山碰上了两个和他同类地无华氏父子。再听说那轩辕黄帝陵中有好几样能仗之横行天下地异宝。他吃够了没有好法宝地苦头。而这无华氏父子又想借助他穿行地窍地本事。三个妖尸就此一拍即合。打起轩辕二宝地主意来。 虽说这三个妖尸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却又是各怀鬼胎。除了那无华氏与戎敦两个上古妖尸尚还有些父子之情。与那妖尸穷奇干脆就是尔虞我诈。 无华氏父子想依靠穷奇地魔门秘法打通地窍。穷奇又需凭仗这两个和轩辕圣皇同时代地老家伙对轩辕皇陵地熟悉了解。就如现在这般情景。那穷奇本是与这父子俩商定由他开通地窍破坏皇陵下地地脉。再由这父子俩出手夺取轩辕二宝。刚才那上古两妖尸父子中地戎敦首先探身出窍来到轩辕皇陵探察。那无华氏与穷奇在地底沟通地火风雷压制这轩辕皇陵中地法阵。然后三人待时辰一到同时出手取宝。 不料林德志横插一手带着杨谨提前赶到。七煞剑之下几乎就要将这名上古妖尸戎敦干掉。那无华氏毕竟与戎敦父子连心。闻知儿子遇敌。抛下穷奇赶来。这边父子俩共抗林德志地七煞剑。那边穷奇却动了鬼心思。也不出来帮忙。竟将自己地身躯藏在地底。放出了自己地元神。仗着自己元神变化不知不觉溜进了轩辕皇陵地寝陵中。 这妖尸穷奇地元神婴儿本就是他以南诏之地的毒气阴气结合魔门秘术修炼而成,本就在虚实之间,那先天一气子母神弩就是再锋锐也不能伤到他。而且由于这妖尸穷奇为隐密之计,将自己地肉身藏在了极深地地窍之中,本身躯体不在。那先天一气也是只能消耗他的元气而无法伤到他的根本,这两下一凑,正好给了这家伙一个合适。 眼看着随着一阵阵地破空之声,一枝枝神弩从四面八方乱射,连身在甬道中的无华氏父子两大妖尸和杨谨林德志二人都被殃及池鱼,那先天一气子母神弩既然被触动,可不会管你是好人坏人。 林德志现在自保不及。也顾不上再去和那两个大块头相争,迅速后退了数十丈,和杨谨并立到一起,掏出了极乐真人炼制的大衍神符。 不过看起来极乐真人的大衍神符注定是要白炼了,那无华氏父子早有计划,两人背对背站正,一声暴吼,身躯大涨,这两大妖尸父子二人合起来将甬道挡了个严严实实,一个浑身白毛的身上白气腾腾。一个长满黑毛的是身上黑云缭绕,黑白两气遍体环绕,急速旋转。竟然形成了两仪阵势,这便是两大妖尸仗以横行的两仪护体,当年饶是白阳真人这等前辈仙人都拿这两个家伙没奈何,若非是碰上了林德志地七煞剑,光凭杨谨那几样飞刀飞剑,还真拿这两大妖尸没什么办法。 不过这先天一气子母神弩也不是那么好挨的。而且既然是号称“子母”神弩,那就不是光是面上的四十九枝,林德志和杨谨站的远远的,看着一道闪烁着乌黑光芒的闪电劈在无华氏父子俩的护体真气上,随即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四化为八……转眼变成八八六十四道叉形的闪电,随即又是一道闪电化为六十四道……那种连续不断的轰击甚至要比林德志的七煞剑还要猛烈地多。 只可惜这轩辕皇陵中的先天一气子母神弩毕竟只有四十九枝,而且来的猛去地快,还被寝陵内的穷奇分担了一大半,只是转瞬之间。电光流转云消雾掩。那无华氏父子喘着大气疲惫不堪地停了下来,浑身真元消耗殆尽。四面地上只剩下了深深**石中大半截的弩尾。 林德志和杨谨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明白了当前局势,不约而同一声清叱,扔下了还在回气的无华氏父子两大妖尸,齐齐御起剑光直冲寝陵内。 寝陵内的妖尸穷奇现在也不好受,饶是他极尽玄功变化,但在这一阵猛烈的攻击下也是伤势不轻,原本缭绕不息地护体黑云现在已是一干二净,甚至连元神婴儿也被先天一气所伤,但他也深知夜长梦多,也不顾伤势沉重,竟已强自支撑着从殿梁顶部摘下了那面太虚宝镜,正用两条看起来已是虚弱了许多的长臂环抱着太虚镜,将一道青的光束照在了轩辕圣皇灵躯后的一尊肚大有盖金光闪烁的小鼎上。 眼见轩辕二宝就要全数落在那妖尸穷奇手上,杨谨现在当真是心急如火,也顾不得细看,放声怒喝之间一股脑将手中的般若刀照准妖尸穷奇掷了出去。 而林德志就冷静得多,他心里早知这轩辕二宝该有此一劫,而且极乐真人推算天机时还曾言道这轩辕二宝要出世也不是当世正邪两道中谁都能拿的,先得手者好象还要有祸。 而且他一看到那面太虚宝镜已是落在妖尸穷奇手中,叫他再出七煞剑他就要犹豫了,杨谨只是从她师父芬陀大师那里知道了些这轩辕二宝的情况,林德志可是知道的多,那面太虚镜虽说不象地下那个九嶷鼎那般能吸人法宝,但连九嶷鼎都能克制地这面太虚镜号称能破万法,他可不想拿上自己地七煞剑去体会体会被破法的滋味儿。 不过七煞剑不敢放,林德志身上地法宝还是有几样的,这边手一探放出九天元阳尺,一朵斗大的金花“泼啦啦”旋转不休,朝着妖尸穷奇直绞而去,另一只手已悄悄将朱雀冲一甩,朱雀冲在空中划了个弧线,无声无息打了出去。 不得不说林德志这一手的确是阴的很,他身上连七煞剑带九天元阳尺都是那种叫人一看就知道势头不小,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正眼相待小心提防的,他这道朱雀冲得手的机会就会大上许多。 特别是象妖尸穷奇这类对林德志的手段毫无所知的。他一边发出了“桀桀”的怪叫,一边将太虚镜朝着杨谨地般若刀一晃,青光一闪。就这一下顿时将杨谨的般若刀晃的失去了势头,“叮”地一声摔落地上。 再一晃,那面太虚镜正对准了林德志放出的金花,那九天元阳尺也不愧是天府奇珍,被这道青光晃到竟也没立刻消散,而是定在半空“滴溜溜”地打转,只不过越转越小。越转越慢。 但有这点时间就足够了,林德志以心神操控着朱雀冲无声无息在半空中拐了个大弯,正正打在了妖尸穷奇持着太虚镜的手臂上。 要说这朱雀冲也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法宝,要是妖尸穷奇的本体肉身还在这儿,以他金铁难伤的躯壳,这道朱雀冲很难给他造成什么伤害:要是前边不是有先天一气子母神弩大大消耗了妖尸穷奇的护身元气,以穷奇地元神虚虚实实变化难测,这朱雀冲根本就打不到他;要是妖尸穷奇稍稍提防着点,凭他数千年修炼的玄功变化,这朱雀冲也很难伤到他…… 可这么多的“要是”加起来也没让妖尸穷奇躲过这一下。当下打的他一个趔趄,手中的太虚镜“铛”地一声,落在了地下。 妖尸穷奇的元神本来正从殿顶向寝陵下方放置九嶷鼎的九宫大阵中心飘落。那边的九嶷鼎刚才已被他用太虚镜压制住,现在正静静地伫立当地,妖尸穷奇的长臂甚至已探到了九嶷鼎的鼎盖上。 就在这一霎那,早已有所准备地林德志一见朱雀冲建功,“唰”地一声,无咎钟护身金光收回。七煞剑剑光全开,朝着九嶷鼎猛扑而过,口中还不忘大吼一声:“抢镜!” 杨谨的般若刀被太虚镜一晃到地,登时一个愣怔,被林德志一喊,这才醒悟过来,急急朝跌在地上的太虚镜扑了过去。 而那妖尸穷奇持镜地手臂被朱雀冲打到,虽说他是元神状态,无血无肉。那朱雀冲饱含离火之威。他这阴煞毒气练成的元神和这离火实在是有点相克,粹不及防之下不由地将手臂一缩。再看面前剑气逼人,煞气冲霄,林德志的七煞剑已闪电般飞到眼前。 妖尸穷奇的长臂已是按到了九嶷鼎的鼎盖上,只差一点就能将九嶷鼎捞到手中,可现在的情况是就算他将九嶷鼎抱起来,林德志地七煞剑同时也会被他抱到身上,就算他元神再强,就算他玄功再精妙,林德志这七煞剑他也不敢以身相试,特别是在他元神大伤的关节上,从面前这七道剑光上饱含的剑意他明显可以感受到,只要结结实实挨上一剑,他这修炼了数千年的元神估计是要保不住了。 利害相交之下,妖尸穷奇终于忍了一口气,运起玄功,一个急闪,躲过了林德志的七煞剑,同时,本来已按在鼎盖上的手臂也只能不情愿地放了开来,一边躲闪一边拿当真是好生憋火。 林德志一个贴地飞纵,将九嶷鼎牢牢抱在怀里,也不顾细想,放声长啸,声震殿堂。 他这一下也未免太放肆了些,尤其是还在轩辕圣皇的寝陵之中。 一股扑天盖地的威严气息水银泻地般直覆而下,顿时将林德志的啸声硬生生压回了喉咙里,寝陵中四周悬挂地丝幔无风自动,连灵前两边油釜上地万年***也开始跳动不止。 一道若有若无的古乐在寝陵里散绕开来,香风扑面,鼓声渐起。 林德志大惊之下急忙从地上爬起,他和杨谨从殿外直接御剑而入,本来也没细看周围环境,如今才发现这寝陵竟是好生广阔,一眼望去怕不有数亩大,上下前后左右六面石壁上都刻满了古迹古画,正中九口大鼎成九宫方位摆立,两边两口大缸里油光泛泛,***迢迢,油灯正中便是一座高台,高台周围玉石镶嵌,正中九节石阶,石阶上香案成三面围放,摆满了樽鼎盘碗和烛台玉镇等物,轩辕圣皇地灵躯就在这三面香案后的宝座上,身后两面玉扇相交,头顶上还有香云宝盖遮掩,只能看见九龙环绕的黄色帝袍和异常雄伟的身形。 而在这高台左右,数十名神态肃穆的和外边无华氏父子差不多高的武士人像栩栩如生……没错,就是象是要活过来了,竟然一个个全将头扭到了林德志这边,面上甚至还有肌肉**,正横眉怒目,手中的刀枪剑戟也在巍巍颤动不休。 林德志所感受到得那种扑天盖地的威严气息,正是从这些好象正在努力活动的人像上传出来的。 林德志一个激灵,马上想起了他在昆仑山造化阙里看到的那些神态可怖的魔像,妙灵曾说他们是被那位造化阙主人拘禁在了那里达万年之久,但要是有什么人……比如说林德志,就算他是那位造化阙主人选定的“有缘人”,只要他敢往造化阙的后山里去,那些万年前的妖魔就会立即醒过来对付他。 第128章 前世鸳鸯今世逢 杨谨也被这股扑面而来的庞大气息顶的一窒,本来正在向着掉落在地下的太虚镜扑过去的身形竟然不由自主地在半空中一个停滞,就象是被定了一下似的。[..tw超多好看小说]○m 就这一个停滞,又给了那位正在向后退的妖尸穷奇一个机会,仗着元神状态下身轻体快,这家伙竟然比杨谨更早一步摸到了掉在地下的太虚镜,长臂急卷,倏然而退,眨眼间已是逃到了寝陵大门前。 被轩辕陵前卫士威严震住的林德志和杨谨二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家伙挟着太虚镜在寝陵门口和正在往里扑进来的无华氏父子撞了个正着,然后诡异地拐了个弯,从父子俩的腿间溜了出去,朝着那个开出的地**跳了进去。 这边的杨谨却也没有赶紧追上去,而是急急拜倒在地,对着高台上的轩辕圣皇灵躯合掌默祝。 一前一后将殿门挡的严严实实的无华氏父子俩停住了步子,环视了周围蠢蠢欲动的守灵卫士一眼,再向林德志怀中的九嶷鼎投来了一个不舍和惊惧的火热目光,凝重地退了出去,顺着地上的大洞相携而入。 林德志在一大群轩辕守灵卫士的气势压迫下,也快有点吃受不住了,眼见那三个上古妖尸相继退走,他也忙着对着高台上的轩辕圣皇灵躯拜倒了下来,诚心诚意连连告罪,终于,那些环绕在轩辕灵躯周围的高大卫士像慢慢静止下来。 香飘鼓歇,风停乐远,那种令人窒息的气势慢慢消失,一切都平静下来,。 那边的杨谨轻轻喘了口长气,从地上站了起来,但仍然不敢抬头,合掌恭身慢慢后退,直到退出了寝陵外,才抬头向还跪在那儿的林德志望去。轻声唤道:“好了,快出来吧!不要打扰神皇圣灵了。” 连唤了几声,林德志仍是跪在那儿一动不动,杨谨不由大是奇怪,心说难道这家伙是被刚才的气势吓呆了? 再等了一会儿,杨谨终于按耐不住性子。向着寝陵内默祝一番,又轻手轻脚摸进了寝陵内,来到了林德志跪伏的地方,只见依九宫方位分布的九口巨大的青铜鼎正中,林德志弯腰屈背,双目微瞑,面上的表情似醉似醒,竟然象是突然入定了似地。他双手虚捧着一个尺半方圆大的小鼎,那小鼎端端正正伫立在他手心里。看似飘渺微小却又似如万钧山岳一般,看似静如止水却又好似正在不断地虚实晦明变化万千…… 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竟然就在这轩辕圣皇的寝陵内就敢用元神与这九嶷鼎相连?不至于如此心急吧? 虽然对林德志此举腹诽不已。但杨谨也不好扔下他一人在此。万一这家伙有点什么举动。迷迷糊糊就又惊扰了那些守灵地卫士。那可…… 反正师父说过这轩辕陵打开地时间一共是三天。(..tw好看的小说)就在这儿陪着这家伙耗着罢。 这寝陵中日夜不分时晓不明。杨谨也不敢乱动。也不知站在那儿等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自己地腿都站酸了。林德志却仍然是那副半梦半醒地样子。 看样子是得自己把他给拖出去了。杨谨从心底发出一声感叹。突然心神一动。倏然转过身来:“是谁?” 人影一晃。一个浑身破烂地黑瘦糟老头笑嘻嘻地从寝陵殿门外探出头来。朝着杨谨招了招手。 杨谨柳眉轻扬。嘴角泛出一无可奈何地苦笑。轻吁了一口气。悄悄退出了寝陵。对着门外地糟老头点了点头:“我们又见面了……这几日不是你坐关入神地紧要日子吗?何必还非要跑来多此一举?” 那老头却是杨谨的前生凌雪鸿的丈夫,嵩山二老之一的白谷逸。自从杨谨转世而来,这还是两位前生夫妻第一次见面。 听着杨谨似怨似嗔地清脆嗓音,白谷逸竟然微微失神了一下,但马上惊醒过来,不由也是面带尴尬,扯扯嘴角:“是啊……又见面了!你那位尊师芬陀神尼实在是嘴紧,我前些日子还去拜见了她一回,可令师就是一个字也没说,这事儿开头我丝毫不知。后来等我知道了是你要来这轩辕陵。我也不大放心,这皇陵里气势诡异非同一般。一步踏错便是危险万分,比起我那几日功夫……耽误了也无甚要紧……我在山中卜了一卦,却实在是瞧不懂里边的意思,分明是有羁绊之象却又好象与你无关,还有……你还该有数十日身外劫数,也不知从何而来,我哪能放得下心来在山里坐关?” 杨谨微微一笑:“其实也无甚,家师也曾说我此来有惊无险,只不过会遭些阻碍罢了,倒是里边这位林道友是个能搅局的,好象是算定了我会在路上遭人堵截,竟早早去迎了我一番,而且家师曾言。说我此来必是先失后得,却又被他硬生生从那妖尸穷奇手中夺了一件法宝,不过这人也真是难以测断,刚才惊扰了陵内地守陵卫士,现在竟又突然不管不顾入定分化元神修炼那九嶷鼎去了,我现在正不知如何是好,不如你先去将他**来?” 白谷逸头再次借着寝陵内的万年***眯起眼端详了一眼伏在地上的林德志:“……不象,这小家伙怕不是又有什么缘法,我也不好惊动他,这小子嘴巴厉害的紧,要是惊扰了他,这小子非挖苦你我几句不可,就先让他在那里呆着吧!” 杨谨不由动容:“看来你们还挺熟的?” 白谷逸“嘻嘻”一笑:“慈云寺斗剑前,这小子带着个峨嵋派的小丫头在成都城里狠狠作弄了我老头子一番,后来又狠狠送了我一个人情,再后来这小子狠狠吃了一个大亏,我却没提醒他,恐怕这小子还记恨着呢!听说后来他见了朱矮子就又让他吃了个哑巴亏,倒是那凌叫花子和乙驼子和这小子交情不错的很,估计见了我他可没什么好话,这小子很有点鬼门道,叫人算不透,我老头子还是躲着点为妙。” “哦?”杨谨双眉一挑轻笑一声:“没想到他还叫你这么顾忌?他……这才刚出道没多长时间吧?” 白谷逸也轻笑一声。扮出一副不胜唏嘘的神情:“我们都是老头子了,这世上以后是年青人的天下了……” 杨谨饶是前前后后与这位白谷逸做了几辈子夫妻,对他这副滑稽样谙熟于心,也不由失笑:“看来你还是那副老样子啊!年轻时说你没大没小,现在轮到说你为老不尊了吧?” 一个是皓首苍颜地糟老头,一个却是一个双十年华的绝代佳人。两个好不相衬的前生旧侣在一片残垣断壁的森严古墓里相视而笑,一时倒把林德志扔在了脑后。 两人正是此地无声胜有声时,白谷逸无意中向寝陵内一瞄,却发现林德志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正端坐在地上,怀抱九嶷鼎,脸上带着一脸暧昧,笑眯眯地望着这边昏黄灯光下的两条人影。白老头饶是久经人世,也不由的被林德志地目光盯的老脸一红。忙轻咳一声,迅速摆出了一脸肃容:“那小家伙醒过来了…” 杨谨一愣,忙回身向里望去。远远只见林德志脸上一副看戏的模样,忍不住红霞上脸轻嗔:“这人……不赶紧出来,还在那里做什么?” 林德志一脸憨笑,不慌不忙从地上站起:“不了不了……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忙吧。” 杨谨不由轻啐了一口:“什么话……我们都在等你呢!” 林德志恍然大悟:“是吗?……不好意思,我这就来……” 林德志向外走了几步,猛然又想起了什么:“稍待……稍待,等我一下。” 在外面两人惑然不解地目光中,林德志又返身轻手轻脚向着轩辕圣皇灵躯所在的高台那边溜了过去。从腰间掏出一个皮制水囊,小心翼翼向高台边的万年***油缸中伸了进去。 等林德志一手抱着九嶷鼎,一手提着灌满了灯油地皮囊出了寝陵,还不忘回身朝着高台上灵躯方向深施一礼,口中念念有词,白谷逸与杨谨都是眉头深锁,一脸的不解。 杨谨正忍不住要开口说什么,白谷逸却朝她轻轻一摆头,使了个眼色。道了句:“先出去再说。” 杨谨点点头,当下由白谷逸带头,三人施展遁法又经地下出得轩辕皇陵,来在进去之前的大广场上。 外面却正是雷雨交加,风声迅烈,白谷逸老头站在那里却是片雨不沾身,身周一层无形的护体罡气散出,将杨谨和林德志二人都挡的风雨不透。 林德志从地下一探起身来,迎面便是白杨二人瞪的老大地眼睛。林德志却不吭气。望望天色,又环视四下一遍。找了个尚还保持完好地鼓楼当先钻了进去。 白谷逸与杨谨二人随后跟了进来,看着林德志自顾自先将左手里抱着的九嶷鼎放在地上,这才腾出手来将另一只手中装满了上古灯油地皮囊牢牢扎住,珍重地收好,这才抬起头来向二人展颜一笑:“二位莫不是见我雁过拔毛,连圣皇的小便宜也要贪?说起来这上古灯油可是举世难寻的好东西,也不是我要用,是用来做人情地,……对了,跟你们二位还大有关系,等过些时日你们就明白了。” 白谷逸登时双眉一扬,似有所思,手中掐了个诀,稍做迟疑便笑嘻嘻地裂开了嘴:“那人跟我老头子可没啥关系,老头子我可不承你的人情。” 杨谨一阵迷蒙,望望林德志又望望白谷逸,白老头瞄了她一眼,意思是的确跟你有关系,杨谨与她几世夫妻,登时明白,只是侧了侧头,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左近有谁要这万年灯油做什么。 既然白谷逸点明林德志此举大有深意,杨谨也不好再问,只以为是极乐真人预先吩咐过,微微颔首笑了笑,打量起地上的九嶷鼎来。 这尊九嶷鼎圆腹高身,腹下三足,顶上有盖,盖上妙一真人家那位在优昙神尼门下的齐霞儿和峨嵋派紫青双剑在雁荡山得了一件禹鼎,也是前古未有地法宝。能压服天下万兽,倒与这鼎上所刻略有相似,不知这件圣皇遗宝有何特异?” 杨谨一边端详一边摇摇头:“确切用法当世只怕已无人知晓。我来之前师父只言道这尊九嶷鼎妙用无穷,能制天下万物,却惟独被妖尸得去的那面昊天镜克制,本来是要我们先将那面昊天镜拿到手中,可惜……” 白谷逸侧目望向林德志:“小家伙,你得了这尊宝物便不管不顾先入了定,可曾探了些什么来?” 林德志却瘪起了嘴,一脸的晦气:“什么入定?你两个只说在那里说悄悄话,也不管我是怎么样了。你真以为我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那儿用元神炼宝啊?” 白谷逸与杨谨两人也顾不上林德志地调笑,都是一脸诧异,林德志回想起来也是满脸的惊魂未定:“你们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我一摸到这家伙便晕了……要不是我身上还有件宝物定住了我的元神,差点就要叫这件九嶷鼎将我的元神吸进去……” 正要将手伸过去摸一摸这九嶷鼎的杨谨如同被针扎到了似的急忙将手缩了回来,惊疑不定地望向了林德志,林德志苦笑一声:“现在没事了,这种待遇好象是只针对我地……” 杨谨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眼珠一转笑道:“家师也曾说过林道友与这件上古异宝大有缘法,看来的确如此。……想来也该是如此,要是都象道友一般,那妖尸穷奇也曾摸了这九嶷鼎一把,若是当时便将他的元神也吸住了,那我们岂不省了事了?” 竟然连杨谨都会拿自己开玩笑了?林德志深吐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望向了白谷逸。 正眯着眼将神光凝聚在九嶷鼎和林德志身上探察的白老头被林德志的目光盯的一阵尴尬,挤了挤眼睛,意思是我老头子爱莫能助,见林德志还要开口。忙不迭扭过头去。道了句:“此间既已无甚凶险,这几日正是我等修道之人的大好时机。你二人不妨也找个僻静之地修炼几日,我也要回山先做几日功课,待做完了,我再来相助二位剿灭妖尸罢!” 杨谨开了林德志一个玩笑,见这一老一小两个家伙神色诡异,也是不由自主地一阵羞,闻言连连点头,心知只要白谷逸在这儿,这两个没大没小的家伙恐怕少不了拿自己开玩笑。 望着白谷逸身化长虹望空而去,杨谨收回目光来,眼中的神色忽然一阵轻微地波动,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轻叹。 林德志立刻注意到了,迟疑了一下,正要开口,杨谨已抢着道:“道友,你我何不先去那三个妖尸藏身之处探查一番?若是耽搁了时间,叫那几个妖物将那面昊天镜通晓了用法,只怕是件麻烦。” 林德志看出她不想多说自己和白谷逸前生之事,自己与她交浅言深,自然也不好多言,只得将要出口地话收了回来,低头细想了一下,却摇摇头:“依我看不必着急,那三个妖尸各怀鬼胎,却只拿到了一件宝物,这番回去分赃不均,有的他们闹地,你我现在前去反而会逼着他们合起手来共御外敌,那昊天镜号称能破天下万法,妙用无穷,咱们俩钻到那妖怪老窝里恐怕沾不到什么便宜,还不如干脆等上几日,那三个妖物必有内乱,到时我们再给他们来个趁火打劫也不迟。” 杨谨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道友考虑的不错,但那三个老妖怪既然是会内乱,那个抢了昊天镜的妖尸穷奇一个对上那无华氏父子俩,现在恐怕已经闹开了,我们趁迟不如趁早,先摸进去看看,若是情形不对,那三个妖物现在都是带着伤,我们脱身也容易些,若是多耽搁时日,等他们养好伤,或者是有了什么协议,反而不美。” 林德志一阵犹疑,心想这也是道理,但自己记得原本这位杨谨就是因此在白阳山遭了那妖尸穷奇的魔门照影困神诅咒秘法,若非是那位凌云凤带着四个小人无意中撞破了妖尸设下的法牌,这位要想脱困只怕还得等嵩山二老前来相救。 现在多了个林德志,要说是实力变强了,可碰上那种能无形中禁锢元神的魔门秘法,林德志也只有瞪眼的份儿,到时会不会再有凌云凤相救,就是有……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比如说凌云凤只救了杨谨却把林德志漏过去……林德志想来想去想不出会是什么下场。 第129章 混元一气混元胎 尽量以缓和的语气将进入妖尸老巢的危险性讲了一些当然,是以自己师父极乐真人的名义,以人家杨谨的修道年限、辈份(前后好几辈子)和见识,本来就是该杨谨拿主意,林德志按说只有乖乖听从的资格,要不是杨谨转世重修后性子比较随和,林德志又顶着个极乐真人门下的帽子,辈分实在不低,凭林德志这种小毛孩子,她哪能任由林德志这么没大没小? 杨谨却是已打定了主意,扭头对林德志道:“道友看如此可好?不妨由我先进那三个妖尸的墓里探查一番,这一世我师曾传我天龙坐禅,那些魔门法术一般奈何我不得,就是不幸被困,我的天龙坐禅也能支持些时日,你就在外面等我,你刚得到这九嶷鼎,那妖尸手里的昊天镜专克这宝物,若是又被那妖尸得去了反而不好。(手机访问更新更快阅读更爽)” 林德志怕的也是这个,这尊九嶷鼎现在虽然乖乖地呆在他手里,到底有什么功用他还没能掌握,但就好像隐隐与他的元神大有牵连,在轩辕皇陵中就差点将他的元神吸去,若是一个不妙再落到那妖尸手里,反过来将自己的元神吸走……林德志想想就浑身寒气大冒。 不过若说就让杨谨这么一个人去,自己在外边躲清净,林德志却也真没这么厚的脸皮。 但杨谨心里却隐隐带着一股倔强,她前生就是个急倔性子,几世佛门修行都没能熬平,所以她前生旧侣白谷逸已是将要功行圆满得道飞升了,她却只能兵解转世重修,累的她师父芬陀大师也不能放心撒手。这一世虽然性情平和圆顺了许多,但看她连几辈子的丈夫都不认了,可想而知她性子有何等绝然。 再说她来此之前芬陀大师就曾言道这轩辕二宝中九嶷鼎归林德志,那面昊天镜归杨谨。但现在九嶷鼎已被林德志拿到了手里,那面昊天镜却在自己的手底下被妖尸穷奇抢走,这如何能不让杨谨心中隐隐憋着一团火? 所以白谷逸才说杨谨还该有数十日的外劫,这事躲是躲不了的,就是看出来也没法。所以白老头只能故作糊涂跑了,只留下林德志在这儿发愁。 林德志哪能想到这一位心里是什么念头?无奈之下只好说要与杨谨同去,但杨谨却摇头拒绝了。还言道林德志现在抱着一个不能用也没法收起来的九嶷鼎,到时反而是累赘。还不如以静制动,守在外边随时准备接应自己的好。 林德志拗不过杨谨,只得答应了下来,心说反正也是个有惊无险地事儿,大不了等上几日自己先把怀里这尊九嶷鼎琢磨个差不离。就是想进去找那三个妖尸的茬儿也能有点保命护身的底子。 当下二人在鼓楼里歇息了一晚,外面因地脉被毁引起的风雨稍稍平息下来。等天气稍稍露白,杨谨便动身向着白阳山出发了。 杨谨走时无声无息,林德志则还在入定中。 他昨晚熬了多半宿,拿着极乐真人给他的那卷写满了上古小篆钟鼓文地黄绢对着九嶷鼎研究了几乎整整一夜,好不容易才捉摸出几个相连字符的意思,这实在是件费神的事儿,等杨谨离开地时候,林德志才刚刚静下心来打坐入定。 他这副神态也刺激到了杨谨,看着他抱着九嶷鼎精研,再想想昊天镜现在恐怕是被几个浑身尸臭的上古老妖怪抱在怀里研究。杨谨每想到此又哪能舒服起来? 等林德志醒来看着面前石壁上刻着“我去了”四个字。只能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心说这位好歹也是几世修行地佛家弟子。怎么性子一起来就和峨嵋派李英琼齐金蝉那些小家伙一样? 现在反正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林德志决定还是先试试自己在轩辕皇陵地下寝宫中和昨夜一夜辛苦研究出来的心得。 盘腿端坐于地,将九嶷鼎放置在两腿间,左手抓住鼎盖上的麒麟钮,林德志伸出深吸了口气,闭目凝神细细体会了一番,右手放在鼎边上,这边小心翼翼将九嶷鼎上的盖子一揭,那边右手急如闪电般向着鼎中一探即收,却是空空如也,马上将鼎盖合上。 就是这一瞬间,一道庞然莫御的气势轰然爆发,一张巨大地怪口喷吐着漫天金霞倏然开阖,顿时将林德志藏身的鼓楼映照地流光溢彩,林德志全身都掩埋在一张方圆丈余大的扁平椭圆光幕中。 这漫天金霞随着鼎盖合上随即消逝,但那种庞大的气势却久久不曾消散,林德志腿间的整座九嶷鼎都在摇摇晃晃,那鼎盖更是就象是要自己冲起来似的不住跳动,林德志努力地将两手都压在了鼎盖上的麒麟钮上,脸色憋的通红,瞪大了眼看着鼎壁上云雾蒸腾,波澜壮阔,那犹如生长在鼎壁上的亿万奇禽异兽仿佛都被激怒了似的齐齐昂首伸蹄,无声咆哮,直欲化为洪流奔腾而出,甚至连林德志身周的空气都象化为了实质,朝着九嶷鼎伫立地地方挤压了过来,挤地林德志只觉胸腔着了火一般简直要窒息过去。 过了老半天,林德志不住地将昨夜解读出的法诀一遍一遍凝神念出,鼎壁上地骚动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慢慢松开手,林德志长长喘了几口气,歇息了一会儿,踌躇了一番,终于又下定了决心,紧皱着眉头,向着怀里的九嶷鼎放出元神一探即收,却连身体都好象被收回元神时的大力牵的一晃。 这番试探好象还是颇有成效,林德志面上微露喜色,紧跟着迅疾无比左手揭盖,右手紧跟着闪电般伸进鼎中一捞。 这回那巨大的气势却随着漫天金霞一闪而逝,连鼎壁上的无数异兽也俱是刚仰起头来便无力地沉没了下去。 林德志脸上浮出一种迷醉的神情,将刚从鼎中缩回的右手缓缓摊开,一股磅礴浩大的气势就那样从他手心里巍然四射,手心里“滴溜溜”地浮起一颗略带金黄色的半透明光球,约有鸡蛋大小,通身浑浊。云缠雾掩,似虚似实。 这粒似虚似实的浑圆光球就那样凭空虚浮在林德志手心上,这便是九嶷鼎中地最大秘密,也是最让林德志心动不已的混元一气胎! 当林德志抬起手将手心里的混元一气胎靠近眼前时,透过那半隐半现的云雾。清生浊降,云雾蒸腾,虽只是一个小小的球体。却如同一个小小地宇宙,星起云灭。风卷雷鸣,光华苒苒,气势万千。 将鼻翼靠近了那粒混元一气胎,深吸了一口气,林德志的脸上好象要放出光来。不由地眯起了眼,浮现出一脸的醉意。喃喃地道:“没错,就是这个……混元之气啊!” 这就是九嶷鼎能和林德志地混元之体相合的混元一气,这颗看起来还没有一粒鸡蛋大地小球内,充满了无边无际的混元之气!就是这粒小球,在轩辕皇陵的地底寝宫内,当林德志刚接触到九嶷鼎时,突然放出了令人窒息的庞然气息,却是对准了林德志的元神,好像是感觉到林德志与它是同样地物质一般,一放即收。但就这收回时的一拖一卷。差点就将林德志地元神也连带着卷进去,让他的元神成为这粒小球的一部分。 这粒充满了混元之气的小球简直就象是一个黑洞一般。能将这世上的万物全吸进去,而这尊九嶷鼎放出的那一张大口般的金霞,却是能将它黑洞一般的作用体现出来,并能将它的力量散发出来,那些布满了鼎壁的奇禽异兽,也全是基于这粒混元一气所胎提供地力量。 所以如果是别人得到了这尊九嶷鼎,最多也只能发挥出它本身地作用,而林德志得到了它,最大的功用却是能帮助他修炼,可以说,只要林德志将这尊九嶷鼎带在身边,他随时随地都能有充足地适合他混元之体的混元之气,再也不必担心他功力进境不够的问题了。 林德志不过是在地底通过元神与这九嶷鼎中的混元一气胎稍稍接触了一下,昨夜又稍稍摸索出鼎壁上的几段符文大意,如今除了能感受出那种无边无际的混元之气外,也只是稍弄懂了点它最基本的功效,至于如何运用,还得等他花费大量时间心神去研究不过他脑子里却还是好生迷惘,这粒混元一气胎拿的好生艰险,这九嶷鼎无人主持便能自己发动,可他记得原本这粒混元一气胎是被那位凌云凤身边的一个侏儒小人轻而易举甚至是稀里糊涂就拿到了手中,整个过程中这九嶷鼎几乎是毫无动静,人家是怎么做的?为何到了自己手中就这般艰难?要知道自己好歹可是占了个混元之体的便宜才能用元神感觉到这粒在鼎腹中有形无质、似聚似散、飘渺不定的混元一气胎,就这还冒了老大的风险,若非昨夜解读出了几段鼎壁上的符文,只怕压制不住这鼎盖的后果是连自己的元神都要被吸进这九嶷鼎中生死两难,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人咋就有这般好运?难道…… 林德志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昆仑山造化阙中得遇的那位身化虚无的大神通所说的话“灵物不死,死物无灵”,难道这尊九嶷鼎本身自能通灵?自己触动这混元一气胎的行为好象触动了这尊异宝的最大底线,连那鼎壁上无数异兽几乎都象要蠢蠢欲动,难道也知道自己挑选主人?不愿落在妖尸手里,所以才对那个敢冒大不韪的小人那般优容? 那自己呢?算不算是它挑选的主人?如果不算,那岂不是说自己就算是现在虽然已将它抱在怀里,到头来还是要落到别人手中? 不过现在再看林德志怀里的九嶷鼎,随着林德志将那粒混元一气胎取出,原本云遮雾掩气象万千的鼎壁上现在已是露出了它最真实的面目,鼎上周身从内到外布满了各色各样的花纹符咒,而这些花纹符咒就象是全部深深印刻在鼎壁内层一般,只是能在表面上忽隐忽现显露出很少的一部分来,而且重重叠叠、毫无反复。 而在鼎壁上除了重叠有不知多少层的符外,还有那无穷无尽的微形奇禽异兽,本来它们都是在鼎壁外浮沉出没神态万千。现在都是有气无神一动不动,若非是细看去纤毫微明,简直就是泥雕石塑一般,再不复刚刚那般凶相毕露气吞万物直欲择人而噬的神态。 而且随着这粒混元一气胎离开九嶷鼎地时间变长,当林德志重新揭开鼎盖时。却发现从鼎中喷发出来的那张怪口竟然小了许多,再也不见原本充斥激荡精芒耀眼的金霞,形状也歪歪扭扭有气无力。鼎腹中的光雾正在逐渐变弱消散,只留下无数金色的符文在鼎壁间一明一暗地闪动不已。 林德志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再看了手中地混元一气胎一眼,将它缓缓靠近鼎口,只是一闪,他手中的混元一气胎立刻消逝无踪,随即。一道大门似的怪口立刻又将林德志地身形完全掩没,金霞焰焰。蕴蕴蒸腾。而鼎腹上那难以计数的万亿奇禽异兽,立马好象活了过来,随着鼎壁上逐渐升腾地云雾又重新开始翻腾沉没,攒鼻仰首,探足四顾,或浮或现,神态万千。 而此时林德志却再没有了刚才准备揭开鼎盖时所感受到的那种几乎不可抗拒的威压和发自心底的悚然心惊,只有一股浩浩荡荡的灵气将他和怀里地九嶷鼎连为一体,他顿时有一种和鼎腹中的混元一气胎水乳交融浑然一体般地怡然,那粒体积虽小却好似包含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宇宙的光球就象是在他身体里随着他的呼吸心跳一起振荡脉动着。向着四面八方辐射出一阵阵的波纹。 这种感觉太过奇妙。林德志静静地感受着自己和这尊异宝不分彼此的融洽,不由自主地陷入了一种无忧无虑、万物自在心中的境界。却又不是他平日里练功时的定静状态,而是就象是他在昆仑山第一次昏死中撞入造化阙进到造化盘中,感受那位身化虚无的大神通所化得大千世界时,那种浑不知身在何处却又万物自在神中的境界道家一般称此为“入微”,这本来是林德志现在地功力境界根本无从体会地,却偏偏在两次不经意中到达了这种状态,第一次是莫明奇妙得到了如意神符入体还被极乐真人法眼相待收入门下,这第二次呢? 而这时从外面看来,或者有哪位佛道高人用元神去观察,就会发现林德志打坐的石楼里只留下一张不住吞吐金霞地扁平怪口,就如同一扇通往异界的洞门,而林德志整个人已经从这道门中去了另一个世界一般,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半点痕迹。 这种情形别人感受不到,而在云南长春岩雄狮岭无忧洞中的极乐真人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和林德志这个弟子神念中的一丝牵连突如其来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惊之下连自己的功课都半途而废,立即运起元神,一瞬间关山飞渡神驰万里,来到了轩辕皇陵上空。 极乐真人的神念水银泻地般的覆盖在半空中,马上便注意到了石楼中那张门扇般的大口,但饶是他功力精深已至化境,也不由的从心底发出一声惊叹,迅速将自己的元神闪了开来,无他,那张怪口的吸力实在是太大了,一切靠近那张怪口的带着灵气性质的物质都会身不由己栽进那张深不见底的大口中。 极乐真人毕竟是曾无数次关注过轩辕二宝,马上便明白了这时的情况,从极远的高空注视了一下那座林德志打坐的石楼,瞬间将自己散出的元神收了回来,重新开始闭目凝神用功,嘴角却不由地浮出一丝笑意,喃喃地道:“好一个九嶷鼎,好一个混元之体!” 也不知几日几夜,林德志渐渐从无喜无悲的状态中退了出来,也顾不上查看自己的功力进境,先将左手中的鼎盖轻轻合上,光华一敛,林德志的身形重又出现在这个世上,捧起九嶷鼎放到眼前,一股喜悦忍不住从心底油然而生,喃喃道了一句:“你终于承认了我了吗?” 就在刚才林德志不知不觉进入了修道的“入微”境界前,每当他捧起这尊九嶷鼎,总会有捧着一块重达万钧的山岳的感觉,饶是他修道十余年力道不小,仍然耗费他不小力气才能将这尊九嶷鼎抱起,可如今一觉醒来,除了本身功力大进,这尊九嶷鼎虽然仍是气势如山,落在他手里的份量不说轻如鹅毛如若无物,却也再也感受不到多少重量,而且还让他有一种就象身体一部分的感觉,这分明就是这尊异宝已与他的元神融为一体。 当然,这只是林德志和九嶷鼎中的混元一气胎元神相通带来的好处,现在他仍是只能用它来练功或护身,要想运用它包含的无穷妙用,那还得他细细琢磨鼎壁上那无穷无尽的符文宝,就是看他在以后的日子里花费多少时间精力的问题了。 林德志既已能够和这尊九嶷鼎中的混元一气胎元神相通,那他就再也不必担心这尊宝物会被别人夺去反过来对付他自己了,要知道就在他脑海里的记忆中,这家伙就原本就象是他身上的九天元阳尺一样,是无法被任何人以元神炼化的,不管谁拿到手,就算是本该得到它的杨谨也一样,只要通晓鼎壁上的符,就能运用,但也只限于最基本的几种功效。 林德志的混元之体和这尊九嶷鼎相合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说:现在这尊九嶷鼎就算放在别人手里,只要林德志一息尚存元神未散,只要他心神一动,就能以元神遥控鼎中的混元一气胎,让任何人也发挥不出这九嶷鼎的功效来。 要知道这九嶷鼎的威力全要靠里边的混元一气胎的力量,没了这玩意儿,这尊九嶷鼎也只是一件能用来摆饰的古董罢了。 林德志带着心满意足的喜悦,捧着九嶷鼎飘然而起,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第130章 迷离之人迷离妖 当然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这会儿林德志实在是没办法把这尊九嶷鼎的体积缩小点儿,更没法儿放进腰间那个青囊仙子华瑶崧所送的皮囊里,最要命的是这家伙如今和林德志元神相通后,立马显得云蕴雾生、宝光四射,气势冲霄,离得老远就能感受到它那庞然莫能御之令万物敬仰俯首的气息,再不复在轩辕陵地底寝宫刚看到是那种气凝与内含而不露的死沉古旧模样,林德志可不想风骚无比地捧着这么一个一看就知道气势汹汹的大家伙到处乱跑招人眼热,这大家伙露在外边,再加上自己这么一个一眼就知道是个雏儿的小家伙,估计就是那些早已练到不贪不忌的老家伙们也忍不住要动心跟自己过过招了。(本章节由会员手打) 从皮囊里拿了件替换的长袍,再掏出朱砂符笔,将自己学到的遮眼法在长袍上画了好几道,牢牢将九嶷鼎裹起来,这才好不容易将这尊九嶷鼎的光华掩盖住了些,再将髯仙李元化所赐的飞雷鞭和极乐真人所赐的困仙索连起来,勉强用这道长绳把这尊尺半方圆的九嶷鼎包的严严实实,还得将原本背上的七煞剑剑囊解下抱在手里,然后把圆滚滚的一大堆往背上一挽。 林德志背着这尊九嶷鼎上下看看,再左顾右盼四下瞅瞅,最后终于无奈地承认,看来自己这一段时间最好是别碰上哪位熟人为妙。自己这副样子简直就是神驼乙休第二嘛! 林德志一边在心里念叨着等此间事毕后立马回山去将九嶷鼎炼化的能大能小后再出来见人,一边连背带抱出了藏身的石楼,朝着皇陵下山的石阶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林德志正想御剑升空,忽地一顿,侧耳倾听,只听从前边不远处的林中隐隐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这倒是一件奇事,要知道这轩辕皇陵山高路险,而且有上古护山大阵和许多前辈仙人的灵符守护,故老相传多有灵异。一般的俗世中人除了大型祭祀外是不会跑到这儿来的。而且前几日因妖尸在地下毁坏地脉引起地震,这座山的震动幅度极为剧烈,处处树倒草伏,这个时候又怎会有什么凡间俗人跑上山来? 林德志不由心生警惕,立刻发动了隐身诀,拔开道旁地树丛。慢慢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不多远,只见一蓬乱草丛中面朝下趴着一人,满头乱发披散盖住了面庞,身上穿着的却是一件带着鳞甲的兽皮甲衣,露出两条筋肉累结的粗臂,左手小臂上还佩着一个上缀乌金玉石的护臂,最引人注目地是那人背上用一条黑色丝绦束着一把无鞘的碧玉长刀,无锋无刃,刀面上光华苒苒。宝气隐现,显然不是什么凡间兵器。不过这人身上倒是没什么阴邪之气,不象是常用人命血气修炼的邪派中人。而且现在看起来已是奄奄一息气若游丝,身上虽看不见什么外伤,但从他身周被雨水冲刷开的殷红血迹和他埋在地上的脸部渗透出的血丝看来,这人的伤处只怕是在面上或是肺腑内伤。 显然这人还有一口气,不过没死也差不多了,林德志不由大奇,心说这人怎么会死到这儿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靠过去,也没解除隐身,就那样将地上这位翻了过来。一看之下不由吓了一跳,这人原本应该是面色黝黑,但现在却已是面白唇青,嘴里还遗留着淤结了的血块,显然昨夜在雨里冲泡了一晚,甚至连体温也已是发凉。 林德志毕竟也是在山下行过医的,伸手一探之下,便发现这人很明显是被重物砸在了胸口,估计连胸骨内脏都碎了。现在元气将散,眼看就是即将身死神消,就是神仙来了估计也救不活了。 不过既然被自己遇上了。再说林德志也对这人莫名其妙地死在这个地方大感不解。要知道象眼前这人如此重地伤势。要说他是在离这里比较远地地方受地伤还能跑到这儿来。这简直是不可能地事。可难道说这几日竟然还有人在这轩辕皇陵外面大战了一场不成? 不大可能。林德志摇摇头。他这几日身在静中。可入微状态下他周围不远处一丝一毫地波动都通过九嶷鼎放出地金霞反映在他神念中。连极乐真人地元神来过他都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了。自知师恩深重。自己师父只是在担心自己。林德志也没受什么打扰。但连极乐真人无形无质地神念都瞒不过他。这当世还有何等人物能比自己师父还要高明。能到在这附近争斗伤人却让自己完全无从察觉地地步? 难道说这场战斗是在自己和杨谨进入轩辕陵不久后发生地?可若真是如此。那位嵩山二老之一地白谷逸老头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来地。……这人不会是伤在他手上吧?没见他提起啊? 正在迷惑时。地上被林德志翻动地那人忽地从鼻间发出了一声轻哼。登时将林德志惊醒过来。连忙从腰间皮囊里找出了一粒丹丸。却还是那次他在成都城外被师文恭偷袭后在碧筠庵养伤时李元化所送地益气养元丹。虽说眼看这人是救不过来了。但要想吊住一口气让林德志问上几句话还是能成地。 将那人嘴里地淤血稍稍清理了一下。林德志托着他地下颌将丹丸塞进嘴里。捋动咽喉助他让药丸吞下。然后手上发力。运起真元引气入体。将丹药化开。受药力一激。那人地胸膛轻轻一震。口鼻间地呼吸稍稍重了起来。但马上又是一股血从口齿间冒了出来。 但这益气养元丹不愧是峨嵋派髯仙李元化所赠地疗伤保命灵药。那人得了这丹药之力。面色一红。竟然奋力睁开了眼睛。 林德志却暗暗皱眉,看出这人已是回光返照元神将散,只能将手掌贴在他胸口,缓缓地输入一股真气,温言道:“阁下何人,为何重伤在此?可有什么话要说吗?” 那人看着大概有三十左右当然,修道人地年岁光凭眼看是说不准的。不过应该不是什么老家伙,体格魁梧,宽额大眼,颌下有环唇短髯,原本应该是挺威严的,只是现在满脸瘀血。神光黯淡,费了老大劲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含含糊糊的“……西未……西无……” “什么?”林德志听的是一头雾水,却见那人喘了几口气,努力地想要抬起左手,忙放下手中的七煞剑囊,帮他将手臂扶起来,只见他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指,指着林德志身后努力地道:“妖……西……” “吆西?……什么?”林德志大感惊异,脑子里泛出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小曰本”?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自己刚出来地轩辕皇陵:“你是在说……妖尸?” 那人将快要散灭地无神眼光费力地从林德志身后又移到林德志身上。(..tw好看的小说)忽然猛地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你……纠……也……鼎……” 林德志不由皱起了眉头,却见那人猛地胸膛一挺。全身一震,从嘴里又溢出了一口血,然后就那样瞪着眼没了气息。 轻轻将迅速冰冷的尸体放下,到头来还是落了个糊涂地林德志只能叹气,心说这位连自己是哪派人士也没说清,却光是瞪着自己背上包的严严实实地九嶷鼎死不瞑目,难道说他也是为轩辕二宝而来? 难道这家伙是在自己和杨谨前面抢先一步进了轩辕陵,正好碰上了那位上古妖尸戎敦,被他用手里的那柄青铜长戈砸的筋断骨折。然后拼命逃到这儿来支撑不住才昏死了? ……很有可能,要不怎么自己进去碰上那位妖尸戎敦时,只见周围一片大战过后的废墟,自己还以为是那妖尸勾通地脉引起陵园倒塌,说不定就是这一位引起的。 不妙啊?难道这世上还有人能算出轩辕二宝的出世时机?要知自己这边可是极乐真人和芬陀神尼当世佛道两大顶级高手之力,昔年在大雪山花了无数时日共同参详才算定了这几日,连嵩山二老兼东海三仙之一的白谷逸事前都蒙在鼓里,难道这世上还有比这两位高人算的更准的存在? 可要真是这样,不该连个妖尸戎敦都对付不了啊?这种从三大上古妖尸手里抢东西地行为。自己仗着七煞剑朱雀冲还有九天元阳尺等等一身法宝还敢玩玩,但也没保住昊天镜,这一位连一个妖尸戎敦都对付不了,跑到这儿来干啥? 林德志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却越想越糊涂,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心说不管怎样,这应该也是个无关大局的人士吧,也许是原本就该有的?只是杨谨和白谷逸都太心急。所以没发现罢了。 他站起来左右看看。伸掌发力,一声雷响。在地面炸出了一个大坑,将死尸推了进去。 那名死地不明不白的人身上倒是有两件扎眼的法宝,林德志好奇地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终于看出那人左臂上佩戴的护臂输入法力展开竟是一面能大能小的护盾,背后的碧玉长刀虽然看不出用法,但一眼看去也是不凡,想必是一攻一守,倒也相得益彰,但要说比起林德志身上的几样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了,林德志也没那个贪心,再说要是这人身后还有什么高人异士,要知道这人若真是为轩辕二宝而来的话,林德志再发了人家地死人财,只怕到时候说不清。 将面前的土坑掩好,林德志又做了个标记,这才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向白阳山方向飞去。 白阳山的背阴面,古道荒凉,草木阴森,一截截残垣断壁埋没在齐膝的荒草中,同是上古陵墓,这里却全然没有轩辕皇陵那种威严中带着神圣的巍峨气息,却时时散发着一股渗进骨子里的阴翳诡密,连天空的飞鸟都不愿落到这里的树木上来。 就在一溜淹没在荒草从中地缺胳膊断腿的石人石马尽头处,一尊体型巨大的面目狰狞的石质仲翁呆呆地伫立在那儿,身后是一座已被岁月风雨侵蚀的牌楼直接雕刻在山壁上,从远处望去,牌楼里便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墓**,黑沉沉地连光线都照不进去,两扇四分五裂地石门堆饰的牌楼里边的祭堂就象一张巨嘴直欲择人而噬一般。 这一片陵墓在附近地俗世中人口中要论神秘绝对比数百里开外地轩辕皇陵更为可怕,想要来这里一探究竟的人类从来都是有进无出。每年都有几个傻大胆地村民樵夫会在靠近这一片时生死不知尸骨无存,所以这些年来山下的人烟是越来越少,甚至连山中常见的飞禽走兽都了无踪迹,整个山中只有一片死气沉沉。 林德志驾着剑光在山顶高空中来回巡视了几遭,逐渐降低高度,正待落到牌楼前。却见那里原本静立不动的那尊两丈多高的石质仲翁笨拙地“叽叽嘎嘎”抬起了头,把脸朝头顶上空的林德志转了过来。 随着那尊石质仲翁开始活动,一股阴沉的邪气散发出来,林德志一惊,身在空中便发动了隐身诀,收起剑光,提气轻身,轻飘飘地蹲在了离牌楼数十丈外的一块大石后,露出头向前望去。 那尊巨石像看起来也并没什么高深的本事。只是被头顶上空地飞剑破空之声惊动了而已,等它仰着头四下张望,又哪能看得出林德志的隐身? 乱瞄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巨石像又恢复了正常,静静地伫立在那儿不动了,倒是牌楼里又发出一声嘶哑地鸣叫声,听着象是鸟叫,随即,一只乱羽蓬松的鸟头从牌楼里的地下伸了出来,毛黑如炭,似鸡似鹫,顶上一簇黑冠。最前面竟然还长着一根角质化的凸角,两只圆眼就象是两团磷火般碧光闪闪左顾右盼,一张阔大的鹦鹉似的的弯喙,“嘎巴嘎巴”敲合了几下,竟发出一阵怪里怪气的人声:“这个混蛋家伙,又看见什么东西了?稀里糊涂惊动了师父又没了动静,不是又有什么不开眼的傻鸟落它身上被它吸干了吧?” 好大地鹦鹉这是林德志的第一个念头。 不过这只长的挺象只鹦鹉的大鸟可不是以前林德志曾见过的平常鹦鹉哪样只会笨拙地学人说话的可爱神态,而是邪气四射杀气汹汹,既使它的身体藏在黑不见底的墓**中。林德志那双在昆仑山造化阙里被改造过的双眼仍能看到那只大鸟背后隐隐露出地一截刀尖,随着鸟头的转动放出阴气森森的刀芒,刀芒中竟然隐隐有无数邪魂怨灵环绕,也不知这刀下饱含了多少条冤魂血命。 这股饱含无数冤魂怨灵的刀芒直接将蹲在不远处的林德志刺激的一皱眉,这种吸收了太多的血气的凶器是最不受正道剑仙欢迎的,就算是林德志手中地七煞剑这种号称上古凶煞之器地宝剑,一般也不愿和这类凶器碰上,只怕被它上面的怨灵凶煞沾染上,坏了剑上地灵气还是小事。若是引的自己元神寄托的飞剑上也沾了凶煞。引动心魔内侵元神那可是大麻烦,一般的剑仙碰上这把刀。若没有点拿得出手的道法,估计只有退避的份儿。 当然林德志不包括在内,他虽然还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高深道法,但别说他身上还有九天元阳尺这件专克邪物的天府奇珍,就凭刚得到的九嶷鼎,那可是身具混元包容万物,若非是怕惊动了下面的三个上古妖尸,林德志简直就忍不住想马上冲出去斩了这头妖鸟,将那把饱含血气的大凶器用九嶷鼎吸进去,凭着鼎中的混元一气炼化掉这柄不知沾染了多少生灵血光的凶器。 不过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就算林德志能无声无息解决了这只比人还高的妖鸟和那桩石头人,但那把凶刀很明显是被邪派修道人用元神祭炼过,眼前这只妖鸟还没这道行,记得就是这妖怪窝里为躲避峨嵋派而来投奔妖尸的那名金花教余孽的镇教法宝,法名道号林德志是记不起来了,只记得那家伙是被稀里糊涂闯进来的凌云凤稀里糊涂一剑便砍了,当时那妖道正在施法镇压被妖尸穷奇拘禁住元神的杨谨,连任何抗拒都没有便死了个稀里糊涂。 至于林德志自己,要是闯进去惊动了那三个妖尸,就凭自己这如意神符上的隐身诀,被那号称能破万法的太虚镜一照,肯定是原形毕露,到时候光顾忌着那面镜子,争斗起来束手束脚,法宝不敢使,飞剑不敢发,一个不妙就得落了杨谨的后尘,还得等哪位女道友来救,那可就丢大人了。 林德志在那里心存疑虑,那只妖鸟却是四顾之下没能发现什么,又缩回了墓**中。 左右盘算一番,林德志还是打消了凭着隐身闯进妖尸老窝里闹上一通的念头,心说再等几日罢,咱也别把那位凌云凤的功德全抢去了,总得给别人留点儿发挥的机会人家和杨谨两人好歹也算是两辈子的老姑姑孙侄女,咱可犯不着和杨谨一样等人搭救丢脸外带欠人的恩,再说自己来此的首要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还是谦让出去点儿吧! 以下不算字数:写了整整一天一夜,好不容易的一天休假全搭了进去,终于攒了几章存稿。 头昏眼花下也没法细审,只是照着以前早就编号的思路写下来的,这几章又开始往里加料,插的是原著里没有的人物情节,当然现在还只是一个小伏笔,为的是以后的情节开展,也不知对不对诸位读者的口味。 本书按照一般的说法来讲是早已仆街了,而且是仆的不能再仆,所以我也不再细究什么数据和订阅,只是单纯地想按照当初的合同字数先写够再说。 所以大伙也别要求的太高了,我现在作着一份仅供温饱但也很忙的工作,还有妻儿老小,码字这事儿只能趁空闲时间当个业余爱好,要我不间断的更新那实在是强人所难,大家多体谅吧。 这一段时间单位新开了一条生产线即将投产,而且离家很远,我是学机械维修的,这投产前后的麻烦事一大堆,连以前上班时的偷懒也没了机会,一整天累下来连水都喝不上,自然也没那个心情再构思,就是夜里坐到电脑前也是满脑子的浆糊,写不出来大家也别责怪,当然您催更我是欢迎的,这最起码能给点儿动力不是?别骂就成。 向党保证,只要还能写的出,我就尽量多写,尽量往精彩里写,尽量把自己做过的蜀山梦全写出来。 第131章 破门欲隐需问道 既然杨谨注定要有旬日拘羁之灾,林德志本身也是顾虑颇多不敢轻易冒险,剩下的事情就只有等这十天时间快到了再另作打算了,那时候凌云凤带着几个小人闯进妖尸墓**,自己这边听着有动静就立马发动,先砍倒这桩石头人,再灭了那只妖鸟毁了它背后的妖刀。(手机访问更新更快阅读更爽) 接下来就是迎接杨谨脱困,再等凌云凤带着的那两个小人偷溜进去将昊天镜拿到,哪怕只需将那面镜子先换个地方藏起来别让那妖尸立即找到也成,自己这边无所顾忌就敢将九嶷鼎七煞剑一众法宝飞剑的威力全部放开,就算那三个上古妖尸都是玄功精妙练就元婴,林德志还真没放到心上。 而且林德志趴在那里突发奇想:按说这接下来的事儿,倒是也不能光说那位凌云凤带着的几个小人命好福厚,现在想来恐怕里面哪种污七八黑的环境分明就最适合那种身高不足两尺半的小人发挥作用,特别是对上那三个本来就身高丈余体厚数尺的大块头僵尸,不是有心的情况下只怕那几个小人到了他们脚下都会忽略过去。 所以说后来那几个小人非要求着人给他们改造成常人那般身高,岂不知那简直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不然就凭他们那小体积,和人争斗起来,对手就是想御使法宝飞剑瞄准也要比平常多花点力气,难道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没想过“小快灵”战术,或者“凡是浓缩的都是精华”这句名言吗? 林德志又想到了一件事:那凌云凤带着四个小人,记得其中就该有自己师父极乐真人碰到要了一个,不过那是极乐真人静极思动,眼见大劫将至,自己这一脉却无人传下,别的资质好点的人才又早早被订下了,最后才找了个别人看不上的小人,凭着那座曾给自己改换成混元之体的“逆天改命大阵”将那名小人换了体质,可现在一是极乐真人已有了自己这名弟子牵累。看起来短时间内他老人家也没有再收一个给自个儿找事做的意思,二来组成那座大阵的七七四十九道旗门已在自己莫名其妙换了个混元之体时化为了飞灰…… 这么说干脆自己收下这个小人?还是带回去给极乐真人看看?若是极乐真人真的不收,那自己就收下,虽然比起原本该和自己师兄弟相称是矮了一辈,可比起自己强占了他的位置……也不算是欠太多,而且跟着自己也不会太吃亏吧? 不过现在自己却是还没什么能教弟子地资格。可好歹还有极乐真人当后盾不是?稍稍指点自己的徒孙一下总不会拒绝吧? 先教会他入门的功法,自己再给他找点灵药加强一下体质,还得再给他找几样法宝飞剑……哇,这哪是找弟子,分明是给自己找麻烦!当师父,不容易啊!大大小小都得顾到……一边胡思乱想,林德志一边轻手轻脚地想先退出那桩石仲翁的目光范围,打算先给自己找个能藏身修炼的山洞,这少说也得等个十几天半个月。他没到辟谷绝食的净体境界,还得能不受打扰地修炼。(..tw)要说轩辕皇陵那边倒是清静,一般也没什么人仙鸟兽敢在那儿窥探捣乱。可一来有点儿远,再说自己也不好带着背后这一大坨满天随便乱飞啊?要是万一碰巧叫哪位眼尖地老魔头惦记上那可就不妙了! 不多时,林德志已是在离妖尸巢**几里开外找到了一个矮小的石洞,里面却颇为宽敞深邃,而且在这山中妖尸墓**左近一片死寂,也没什么鸟兽会来打扰林德志。 林德志就干脆在这洞里安心修炼了起来,每日里将九嶷鼎抱在怀里,打开鼎盖,不但可以放出那张怪口护身。鼎中的混元一气胎那无穷的灵气更是让林德志这几天来的功力简直是突飞猛进,虽不敢说是一日千里,但比起平日里修炼时如同逆流而上不进则退的紧张,那种有如全身都浸在温泉里让人舒服的从心底都感到痒痒的感觉简直能叫林德志入迷。 就是仅仅几日的功夫,林德志只觉自己功力进境已是大有不同,每次从入定中醒来时不仅只觉自己有一种飘飘欲飞地感觉,浑身的真元也有一种就象是要破体而出的胀然,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害怕,因为这预示着他眼看便是又要到了一个关口。 修道人在体悟天道中有“三灾七劫”之说。每一关都是凶险万分。上一次地境界关口林德志是在造化盘中。听着那位大神通为他讲道。过地是不知不觉。直到后来听极乐真人为他点出时才明白自己那时过地有多艰险多幸运。先是身外劫在半道上就差点死在师文恭手里。当时那差不多是毁体重生。而到了真正地心魔内劫时他地元神却躲到了造化盘中。在那位大神通地护佑下根本就没什么感觉便过了。这虽然是好事。但也让他根本就没有丝毫抵抗心魔地经验。 一念及此。林德志立即打消了继续修炼地念头。这地方凶险万分。万一来个心魔内侵那当真是不大好说。再说这渡劫地声势不小。至少是肯定会引起那三个老妖尸地注意。别自己在这儿内外交困。那三个妖尸再跑来拿着昊天镜来照着自己这么一照…… 而且林德志还隐隐有一种感觉。那老天爷恐怕不会让自己这一关那么好过。……错了。是不论那一关也不会让自己过地轻松。最起码不会再象上一次一样能躲到造化盘里作弊了。 先等自己回去问问自己师父极乐真人吧。这一段时间内还是先别修炼了…… 不过算算天气。那位杨谨在妖尸老窝里还得几天好熬…… 林德志突地想起。那杨谨现在说不定正在骂自己。明知道她一去不返有进无出。肯定是被妖尸困住了。自己却在这儿悠悠哉哉修炼。一点也没进去救她地意图。到时候一见人家受苦受难。自己却在这段时间里功力大进……好像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这么说自己是得去造造声势?最起码做出一副尽力相救的模样来才是? 林德志心里一笑,心说自己早该如此。(..tw)不过当时自己刚刚得到九嶷鼎,难免患得患失,竟忘记了这一层,真是罪过……罪过啊! 一想到此,林德志再不犹豫,将九嶷鼎仍是打包了背起来。重又运起隐身诀,悄悄来到了妖尸墓**的洞口。 那一尊巨大的石质仲翁仍是傻乎乎地静立在牌楼外,林德志这回只怕声势不大,离得老远便将手一抬,直接便是一个太乙神雷,轰然声中,那石像就算是多活了几千年,但仍然没见能比其它石头结实到哪儿去,而且它本就是凭着妖尸的邪法才能在这数千年里躲过风催雨蚀。被林德志这道家灭魔神雷一轰,登时化为一堆碎块,“呼喇喇”倒塌下来。 这一回的声势的确不小。不但是正躺在地底巢**里石棺上地三个妖尸全被惊动了,连这个时候正在数十里开外的一位神秘人士也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林德志自然不知道招来了麻烦,他一击便走,未等妖尸出现,凭借着隐身诀早已悄悄溜回了藏身地石洞,心说杨谨你听到了吧,也该明白不是我不去救你,只是被那妖尸手下发觉,寡不敌众。只能退而求之,你就安心在里边再多支持几日吧!谁叫你非要一个人进去的? 他还在那儿暗笑,猛地发觉背后洞口一暗,一个身影无声无息从洞口钻了进来。 林德志这一惊可不小,也不及细想,立即将刚刚解除的隐身诀又发动了起来,同时拧步转身,急急向一边错开了几步,手中已将七煞剑平端了起来。 凝目望去。洞口这时正立着一人,望去大约有三四十岁上下,身高七尺左右,宽肩阔臂,颇为雄伟;面如紫金,修眉阔口,齐髯垂胸,相貌堂堂;头顶黄玉高冠,身着紫色宽袍。一眼望去就象是俗世中朝堂上的高官一般。 那高官模样的人士面容肃穆。眼角含威,浑身腾腾冒出一股威严。只是他脚下却奇怪地打着赤脚,露出两只白生生胖墩墩的肉足,显得好生不伦不类。 现在这人正在端端正正注视着林德志,一开口声如洪钟:“小道士,你地隐身法不错啊他不提隐身法还好,这一提,林德志便惊讶地发现刚才自己分明已在隐身后错开了好几步,这人却有如眼见一般仍是直瞪着林德志现在地方位,就象是林德志地隐身诀对他不起作用似的。 而且林德志也记得自己到妖尸墓**口闹了一遍,来回时都是开着隐身,连发雷时都没露出身形,这家伙是怎么发现自己并一丝不差跟上来地? 一念及此,林德志立即警觉,这边平端七煞剑,那边凝神暗念,发动了好久不用的“幻”字诀,登时整个人都如同融入了山石中一般。 “噫?还有这手?”那人长眉微微一挑,眼中稍稍露出一丝异色,仍是直直对着林德志的身形方向:“小道士莫要害怕,我并无甚恶意,只是想与你打探点儿消息而已。” 林德志这几年称得上久经战阵,法宝满身,这几日又功力大进,要说害怕那是说不上的,只是自从得到如意神符后他的隐身诀还是第一次被人轻而易举便看破了,心里哪能不惊讶不紧张? “不知阁下欲问何事?” 林德志说完便悄无声息向旁边又闪开了几步,离开了刚才出声地地方,手上更是准备好了,若是一言不合动起手,先用“遁”字诀闪到洞外边去的打算,象这种被人堵在门上一副“瓮中捉鳖”的架势,他心里可高兴不起来。 那名看上去就象一位朝廷官员地神秘人却在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但随即还是对着林德志现在的方位,和颜悦色地问道:“你去过轩辕皇陵吧?” 林德志眉头一皱,心说你想打探消息,怎么打探的却是我的事儿? “是”。林德志算是看出来了,自己怎么躲,那位突如其来闯入的神秘人也仍是盯着自己真正的方位,很明显难以掩盖住身形,也不再闪了,静立在那儿回了一个字。 “那么你可见过一个身背碧玉色长刀的短髯年轻人?” “见过。”林德志暗自心惊。心说看来果然是与那个死的不明不白的家伙有关系地人。 “那……可知他如今身在何处?”那官员模样的神秘人面色丝毫不变,眼中却隐隐露出一丝急切。 林德志正要简简单单开口回一声“死了”,忽地想到自己这不是在刺激人吗?一言出口收不回来,到时候别弄出什么误会来让这一位以为是我干掉了人家。 他斟酌了一下,点点头:“他现在何处我倒是知道,不知阁下找他何事?” 那人面上不由露出一丝喜色。紧绷绷的脸色登时放松了下来,却先叹了一声:“他是我的徒弟,前些日子趁我闭关修炼时跑了出来,忽然便没了消息,不知生死,我只知道那浑小子是要往轩辕皇陵来,只是数日寻找毫无消息,适才在不远处闻听有人用出道家灭魔神雷,便冒昧跟随而来。倒是惊吓了你,还望你不要见怪。” 你这么突然堵到别人门上,不见怪才怪!林德志在心里暗念了一句。 “还有。我其实看不出破你的隐身,至于后来你施出的另一种法诀更是高明,更是令人难以觉察,只是……” 那人拖长了声音一顿,突然拐了弯:“小道士,你背后地那包里是从轩辕陵中得到的前古遗宝九嶷鼎?” 林德志倒很想说“不是。”可惜这九嶷鼎看来是名声太大了,谁也瞒不过啊! 林德志道了一声“正是”。那人微微摇头一笑:“看来小道士的福缘着实不小,连这前古遗宝也能与你元神隐隐相合,出入青冥、荣登仙阙看来指日可待。我这里先贺了。” 林德志倒是稍放下了些心,心说你既然能看出这九嶷鼎与我元神相合,想来不致于贸然出手抢夺,不过你正说着如何看出我隐身地关节,怎么非要卖关子往九嶷鼎上拐? 幸而那人立马道出了其中关连:“这九嶷鼎的确不愧是上古异宝,小道士的隐身法也的确是高明的很,不过你那隐身诀想掩盖住这上古异宝还不成,就算是你用遮眼诀捂住了它,可这前古遗宝的气势何等之大?估计这当今世上还没什么隐身诀能藏得住。你藏在山中还好些,若是想隐身外出还是别带着它为好。” 林德志登时恍然大悟,不由得心下哭笑不得,心说怪不得看起来眼前这一位说话时好象不是看着自己地脸,而是总盯着自己的胸前部位,原来是透过自己的隐身盯着九嶷鼎?世上地事果然是有得必有失,这么说自己以后只能光明正大地背着这尊就象是个大灯泡似地九嶷鼎到处跑?还是想干点儿什么隐密事儿先找个山洞把这九嶷鼎藏起来? 被人家点出了自己都未曾发觉的隐患,再想想自己若是背着这么一个大灯泡,却用起隐身诀自以为隐秘无比地闯进妖尸老窝里去。……那不是掩耳盗铃吗? 林德志顿时心里发寒。对面前这人善意大增,立刻显出身形。对着他弯腰深施一礼:“多谢前辈不吝指点,令徒我地确是见过,只是他……还请随我来。” 见林德志一现出身形脸上便**戚容,那本来还脸色平和的官员模样神秘人顿时皱起了眉头,却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让开了洞口,跟着林德志出了山洞。 林德志一出山洞便放出一道剑光御剑升空,直向轩辕皇陵而去,一转头却见背后那一位也不见驾驭什么法宝飞剑,就那样凭虚凌空,大袖飘飘,两只光足虚空踩踏,不远不近、无声无息跟在他身后。 要说这人全身打扮一丝不苟,偏偏光着两只脚,那样子是挺滑稽可笑的,林德志可笑不起来,这种不靠法宝飞剑也不是凭仗道法遁诀来回闪,仅凭御形凌虚的功力慢慢飞的境界,他在自己师父极乐真人身上都没见过,可自己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一位?难道这人竟是一位已到了金仙境界的隐世高人? 不说林德志心里如何惊骇,数百里路在这二人身下也只不过是一会儿地功夫,林德志当先开路,降到轩辕皇陵前的古道上,不多时便找到了他当日埋葬那名死的不明不白的年轻人的墓坑。 只是一闪,那名功力深不可测的神秘人便来在了坑旁,沉着脸两手一压一抬,只见坑中的泥土沙石纷纷而落,一具渐已腐臭的尸体凭空飞起。 “我就是在此得遇令徒,当时他已是元神将散,我虽也曾尽力相救,并还想要问出他的师门,无奈为时已晚,令徒只是含含糊糊说了几个字便去了,我也不知他所言为何,只好先将他埋在这里,想等日后打探出他地师门再作处理,如今就交付前辈了。” “西未?……西无?” 那人双眉深锁,口里念叨着林德志最后听到的几个字:“他还说什么别的字了吗林德志略一踌躇,坦然道:“他好像还盯着我背上的九嶷鼎念出了这件法宝的名称,不过说的也很含糊,说完这几个字便没了气息。” 第132章 名门之外有强梁 闭目沉思了半晌,那人忽地睁开眼,眼中微微发红,长叹一声,面色唏嘘:“……他说的应该是师妹、师父;这个浑小子,临死还惦记着你师妹和我……可你不该来这儿啊!你师妹是说过想要这轩辕二宝,可我早说过这世上好东西何其之多,那个不是自有其归属?她就是能算出它何时出世又怎样呢?你听上她的话都已经空跑了好几回了,到头来终于落了个……哎!” 他在那儿长吁短叹,林德志这边却惊得瞪大了眼,心里直冒寒意,心说敢情这能算出轩辕二宝出世时机的高人原来是眼前这位神秘人士的女弟子?这……这……这位女弟子能算的和极乐真人与芬陀神尼当世佛道两大顶尖人物一般?没天理了吧? 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位神秘高人一边欷不已,一边伸手将那具已快要腐烂了的尸体上的护腕和碧玉长刀解下来,一晃便不见了,手指上却亮起了一簇青蓝色的火焰,伸指一弹,那簇香头似的小亮点顿时化为熊熊烈火,漂浮在那具半空中的尸体上燃烧起来,眨眼间将一具尸体烧成了一堆白色的骨灰。(本章由转载發佈) 再一晃,一个样式古雅的小玉瓶出现在那人手中,倒转瓶口,里边的数粒散发着异香的龙眼大金灿灿丹药滴溜溜滚出来,手一招,半空中飘散的骨灰如同江河归海般自动投进玉瓶中,转眼间吸的干干净净。 伸出掌心在玉瓶口上一拍,化出一道符印将瓶口封住,郑重地塞进大袖里,那人这才又叹了口气,看看另一只手掌心里的几粒丹药,面露哀容,苦笑一声,忽然对着静静站在一旁的林德志道:“不知小友身上可有什么能密封药物的器具?” 林德志身上别的没有,但自从学过青囊经。皮囊里的药瓶倒是从来不缺,当下翻检出一个瓷瓶递了过去。 “两个。” 林德志一愣,又找出一个递了过去。 那人将手上的丹药分成两半倒进两个瓷瓶里:“接着”。向林德志递过来一个。 林德志不明所以地接过来,却听那人道:“这丹药本来是我给我女儿和这个死了的弟子所炼的,不敢说改天换命,但改髓易经却是能做到地。本来是因为我那个女儿和这个笨徒弟都根骨不佳,想帮他们一把,……可惜药炼好了,人却少了一个,你拿去做个人情吧!” “……啊?” 这人情未免太大了些。林德志心里一惊。正待推辞。那人却已摇了摇头:“我是见你拿它有用才给你地。再说我拿它也没用了。……你若不要扔了便是。不过若想要用它也不是那么容易。还先得找个**力地人护持元神。每十日一粒。总共三粒。服完便能重造灵根。但也需心志坚毅之辈。一般地人服用反而有害无益。若不成连命都不保。我花了二十年时间才炼出这几粒。只是……” 那人摇着头将手中地瓷瓶收入袖中。忽地又闭目沉思一阵。睁开眼时已是精光闪闪。(..tw好看的小说)一股腾腾地煞气猛地散发出来。咬着牙开口道:“看来我这徒弟地伤是那妖尸所为……人死不能复生。但这仇不能不报。待我去斩了那妖尸。” 林德志一愣。却见那人双足虚踩。人已在数丈开外地高空。大袖飘飘凭空而去。 林德志急忙御剑跟了上去。但这回飞起来才发现这一位地速度根本就不是林德志御剑能跟得上地。只是眨眼之间。那人已远远朝着白阳山妖尸古墓地方向落了下去。 等林德志御剑飞到白阳山时。哪一位早已没了踪影。只是从妖尸古墓里不住传出一阵阵轰然爆响。震地连山体都微微摇动。 林德志则站在那儿傻了眼。心说这怎么多出一场戏来?按说不该有这么一个出来搅局地啊? 心念急转,林德志还是咬咬牙追了上去,他眼见那位神秘人士功力高到连自己师父极乐真人都难以相比,怎么说对付那三个妖尸也该没问题吧? 再说杨谨还在里边。万一那位死了徒弟的神秘高人激怒之下放个什么大招将她也拖进去。不说到时候芬陀神尼和白谷逸老头会气成啥样,首先是自己便没脸回去见师父了。 林德志直接驾起剑光直冲进去。首先入眼的便是一块残碑倒在墓**的甬道旁,再走不远,一具奇形怪状地尸体横于道旁,全身短羽,长腿细如麻杆,脚下一双鸟爪,上身却有如人体,只是胁下还带有翅膀般的残羽,一只鹦鹉模样的鸟头则远远飞在数丈外,正是林德志曾在墓外见到地那只怪鸟,而那柄林德志曾起意要毁去的凶刀却已不见了。 再往前便是一个昏暗的石室,墙角摆放着几座陶缸,缸上几盏油灯在林德志的剑风激荡下摇摇欲熄,散发着无比诡异的气息。 要说这油缸里也是妖尸无华氏父子陪葬时留下的上古灯油,林德志原本还打算收入囊中,可惜现在情势紧急,他实在是顾不上停留,只能先顺着石室后的墓**一路向前,只觉地势越来越低,自己通过的甬道就象是环着墓**的环山公路一般,一路拐着弯飞了半天也没能飞到头,只是从地底不住地传来一阵阵地爆响,也不知那位神秘高人是怎么这么快就闯进去的。 这妖尸墓**,怎么修建的比轩辕皇陵的地底宫殿还要复杂? 林德志一念及此,忽然醒悟,暗骂自己不开窍,前几日自己才从地下闯了轩辕陵,现在到了妖尸的墓**反而这么规规矩矩干嘛? 掏出朱雀冲,暗念法诀向地下一甩,收起剑光朝着地下钻了进去。 这下仗着朱雀冲虽没有御剑飞行速度快,但好处却在于直接的多,只是不大一会儿,林德志耳中只听地底的打斗声越来越近,猛地身前一空,已是到了一个石**内。 一露出身形,首先入眼的便是一个石台,台上分列着几面形状特异的旗幡。围绕着一尊古香古色地小鼎,鼎中插着几柱香,正袅袅冒着青烟,而在这青烟顶上,竟然凌空虚浮着一面透着昏黄色的法牌,正在青烟中浮沉不定地来回打转。从法牌上隐隐约约透出一丝让林德志感到异常熟悉的神念。 林德志定神一探,登时大喜,四下瞅瞅偏偏还连个鬼影都没有,也不知是不是都被那边的打斗吸引了过去。 收起朱雀冲,林德志并指一声轻喝,七道剑光风卷残云般急飞而出,“轰然”一声爆响,青烟四散,顿时自远处传来一声尖厉地怒吼。紧接着又是一声大喝从林德志前面的石壁那边响起。 一声然大震,石屑纷飞,一个大洞在林德志面前的石壁上破了开来。杨谨仗剑急冲而入,大喜道:“果然是道友前来。” 林德志对着杨谨一笑,心说本来还想让你等着你那位侄孙女前来搭救,这谁叫这机会这么好来着?不救你说不过去啊! 杨谨收起剑光对着林德志躬身一礼,还未开口,却只听又是一声巨响,旁边的石壁上又破了一个大洞。 一道人影急冲冲地闯了进来,高冠宽袍,却正是那位先前闯进来的。只是如今形象却狼狈了许多,原本梳理地一丝不苟地头型现在是乱发飘零,那顶高冠则已是歪歪斜斜顶在了脑门上,左边的大袖仍在,但右边地袖子却已只留下半截,露出了原本掩在袖内的一道闪着乌光的护臂。 杨谨一惊之下没等林德志出声,已经将飞剑倏地发了出来,紧接着手臂急振,又要发出自己的般若刀。 林德志急叫住手。但三人几乎已是面面相对,杨谨的飞剑只是一闪便直刺到了那人眼前。 那人只是眼光一凝,碧光闪耀,石室内已多了一道比人还大的刀光,杨谨的飞剑比起这道刀影来当真就象一根绣花针一般,叮地一声,震的火星四溅。 这时林德志的叫声才赶得上响起:“住手,这位前辈是来帮助咱们地。” 杨谨一愣,那位神秘高人却已是急急开口:“快走。那昊天镜好生厉害!” 紧接着。一阵阵野兽般的号叫声在不远处响了起来,中间还夹杂着一连串的“桀桀”怪笑。飞速向三人立脚处靠近。 这下三人齐齐动容,也不敢再说什么废话,林德志再次掏出朱雀冲,杨谨祭起天龙遁法,转身便溜。 林德志一边御使着朱雀冲开山破土一边还转头看了那位神秘人一眼,本来他对这位看起来比自己师父极乐真人还要显得高明的神秘人士抱着极大地信心,还想着今天就算不能一口气将三个妖尸干掉,最起码闹他个天翻地覆逼着那妖尸将自己的压箱子本事使出来总该差不多,没想到一碰上昊天镜竟连他也没办法,而且还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这也太让人难以理解了。 这一眼望去,林德志却登时惊得眼睛睁的老大。 那人也没见使用什么法宝,更不是施出了什么遁法,而是纵身一跳,将两只露在外面的白生生的大脚朝前,摆出了一幅双脚踹人地架势,两脚虚蹬,登时在石壁上踩出一个深洞,飞快地脚前脑后照着石壁上穿了进去,转眼便消失在山石中。 这种以脚开路的方式林德志可真是前所未闻,就算是林德志仗着朱雀冲,也得用双手在前操控,杨谨的天龙遁法则更是全凭双手打出法诀,林德志还真没听说过当今世上有哪家路数是用脚施法的,这回可真是开了眼了。 这边三人各施手段跑的飞快,只是一会儿功夫便来到妖尸墓**外,林德志出来见到天光时,那位神秘人已站在那儿将头发略略挽了起来,头顶的高冠也已戴的端端正正,连那半截袖子也挽在臂上。 杨谨出来的比林德志稍慢一线,一停下身形,林德志便道:“我们还是先离远点儿为好吧?” 杨谨点点头,毕竟她已在妖尸老窝中被困了好几天,虽然不见什么伤势,但精神已虚弱了许多,这会儿自然不会逞强了。但仍是先合掌向着那位神秘人施了一礼,道了声谢。 那人也不多言,只是略一点头,当先而行,来到林德志这几日藏身的山洞里,这才道:“那昊天镜好生厉害。我地法术在那面镜子前根本使不出来,来时走的太急,也没拿上几样法器,只能仗着我那弟子留下的明月刀将那三个妖尸中最老的那个斩了,剩下的那两个妖尸地火候还不到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随意行动的地步,至于另外的那几个家伙更没什么本事,而等就先在此歇息也无妨,待过几日等这位女道友养好了身体,我也要回去拿几样常用的法宝。你们不妨等我回来再去跟那几个妖物算账。” 杨谨与林德志齐齐动容,杨谨是喜上眉梢,林德志却是忍不住悚然心惊这是哪回事儿? 那最老地不是无华氏吗?林德志记得他本该是在凌云凤地两个小人潜进妖尸墓室里时。正好有两个昆仑派地弟子被嵩山二老撺掇着跑来,正碰上三个妖尸将元神遁出假死修炼地时节,那无华氏本身就是带着重伤,当时急着想元神归窍,结果正挨了一记昆仑派的灭魔神雷,稀里糊涂便交代了,可现在怎么变成死在眼前这位神秘高人手上了? 这场大战妖尸的戏里怎么会多出这么一位来?还几乎要抢个主角做做了? 难道说是因为自己?林德志迷蒙了,难道说就是因为多了自己这么一个搅局的,本来不该遇见的这一位才被自己给撞上了?还是说这一位也是个搅局的? 这种无法把握的情节走向一直是林德志心里最忌讳的。最然他参与进去就搅局地事儿的确不少。 可那些事儿的大体走向却还是在依照他心里地记忆在发展,他也在尽量把握着,不想看见什么出乎意料之外的结局,也不想看见别人来搅局。 杨谨以目示意,想让林德志为她介绍一下面前这位,可林德志现在正是迷迷茫茫神不归窍,哪会看到她的眼色? 杨谨无奈,只得自己合掌施礼,道了声:“多谢道友相救。我是姑苏杨谨,不知道友从何而来?” “杨谨?你就是杨谨?芬陀神尼的徒弟?来此取那轩辕二宝的杨谨?哪……这小道士却又是何人?这九嶷鼎怎么会和他……?” 那人却不回答,而是面露惊讶,一皱眉,看看杨谨又看看正魂飞天外的林德志,沉下脸也开始发呆。 敢情这两位还不认识?杨谨也糊涂了,心说难道还得我给你们互相介绍才行? “这位林道友,乃是青城极乐真人的弟子,这次乃是与我一同前来消灭那三个胆敢毁坏圣陵地脉抢夺圣皇遗宝的妖尸。前几日因我之故。被那妖尸抢去了昊天镜,幸得林道友眼明手快。才从那妖尸手下抢到这九嶷鼎,此宝与他有缘,正合他……” 说到这儿,杨谨将目光望向了林德志,却惊讶地发现几日不见这家伙竟已是功力精进的和前几日判若两人,特别是他现在地形象,怀抱剑囊,背后高耸起一大坨,虽然知道那便应该是九嶷鼎,就是不知道的从那气势上看也能觉出那是一件威力奇大的法宝,可背在林德志身后却是有一种和他全身隐隐融为一体的感觉,就象是林德志背上本来就有那么一坨似的。 这分明是九嶷鼎已和林德志元神相容的迹象,难道就这几天的功夫,这家伙竟然就把这尊前古遗宝给炼化到元神相通了? 己一意强求,想要凭着一己之力将那面昊天镜从妖尸那儿拿回来,可结果是白白受了几天的拘禁,最终还是空着手被人家救出来,再看看人家几天不见法宝也炼好了,功力也精进了,这……显得自己也太差劲了吧? 随着杨谨也开始站在那儿发起呆来,洞中的三人全数进入出神状态。 那位神秘人士被杨谨地介绍惊得更是瞪大了双眼,不过也算他先返过劲来,自失地一笑,连连摇头:“原来是极乐真人……果然是……算的没一样能准,总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当真是……” 他连连摆头,一脸遗憾。倒是林德志又被他的话惊得暗暗咂舌,心说这一位难道是竟然算出这轩辕二宝本该在杨谨一人手上? 己这凭空插进来一竿子,不知让多少自以为算无遗策的老家伙失算了吧?不知他们会怎么看自己这个不在他们算计中的人? 想来要不是仗着极乐真人那偌大的名头,这些发现自己一参与就会失算的老家伙们说不定非出手把自己给逮回去研究研究不可。 警惕,必须警惕啊!这茫茫世上,还不知有多少象眼前这位一般隐世不出但天下大势尽在手心中的人物,看来自己以后得多加小心了。 这一段时间又要开始狠忙一阵,昨天累的我两只眼睛都肿地老高。 可想而知这种情况下本书地正常更新是不可能了,其实这几章也是那天休假时积攒下的存稿。 当然只要有时间,我还是会写上点儿,哪怕字数少点,但还是会攒成五千字一章发,所以若是更得慢慢了,大家别骂我。 第133章 道是魔来道非魔 林德志一揖到底:“还请问前辈大名?不知前辈仙山何处?” 那人却摆摆手:“阁下既然是极乐真人门下,虽说与我不相统属,但这前辈之称就免了去吧!而且两位都是名门正派人士,我这小小的名头,只怕二位听了不大舒服。” 杨谨这时刚醒过神来,闻言抿嘴一笑:“什么名门正派的,我看阁下相貌雄伟气概不凡,何必在意那些妄言虚名,难道是不屑与我等相交吗?” 这边的林德志却注意到了他话语中的含意,暗自皱起了眉头,心说这一位出口便是“名门正派”,而不是“名门大派”,难道他竟是出身于邪派?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就不说了,就如这位杨道友所言,什么正派邪派,阁下难道非要拘泥于此?再说阁下还对我有指点和赠药之恩,如今更是要同仇敌忾,难道连法号也不肯赐告?” 林德志和杨谨两人的嘴上功夫都不浅,登时将那人激的连连苦笑,轻轻摇了摇头,概然道:“既然如此我就实言相告,只是二位听了不要立时翻脸就是。” “我乃是魔教秘传护法弟子,身居北海之巅,自号天闲居士,教内弟子都称我为天闲星主,或者天闲星君。” “魔教?天闲星君?”林德志和杨谨两人都是瞪大了眼面面相觑,要说魔教两人那都是久闻大名,林德志在藏边青螺峪曾与那位号称魔教东方教主的五鬼天王尚和阳恨斗过一场,那还是他第一次和当世的“名人”对战,但也没觉着那位魔教东方教主有何了不得的,至于杨谨数世修行,碰到过的魔教人士那更是难以言数,但面前这一位却大出二人意料。 这一位身形相貌当真可以说得上是满身凛凛正气,举手投足之间更是从容不迫仪态威严,要说他是哪个正道门派的掌门或长老或许象些,但要说他是位魔教妖人……这也太颠覆两人心目中那种魔教人士一出场满身邪气、一开口煞气汹汹的形象了! 不过说起来还是杨谨对魔教的了解多一些。当下只是微微一愕,随即便两眼放光若有所思,讶然道:“当年家师也曾到过西方小雷音寺,曾听闻魔教秘传有三十六位护法星君,有僧有俗,道魔不分。连凡世中人也能担任,向来不问世事,不涉教外尘俗,而是担任魔教传承大任,想不到我今日也能得见其 那位天闲星君淡然一笑点了点头:“看来令师芬陀神尼的确是见闻广博,连本教这等秘事都能得知,如我等这般化外闲人,向来不入当世高人法眼,这一次若非是我这名弟子不幸惨遭那妖尸毒手。我这种闲散人是不会出这风头的。” 林德志在旁边终于听懂了些。不由大叹今天又长了些见识。心说岂不见如今连那号称万仙来朝地昆仑一派都只留下小猫两三只。那魔教数千年传承。历经无数风雨波折。至今却仍是好生旺盛。不论正道如何昌盛。魔道内部如何内耗不断。从来没听说过有灭门断代地事情。(..tw)看来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这些秘传护法地功劳了。 这时却又听那位天闲星君叹道:“说起来也是无奈。当年我自命不凡。年龄轻轻便得以在俗世中身居高位。睨视朝堂。却只因一念之差。和一个旁门邪道结下仇怨。转眼之间便几乎满门灭绝。幸而在那妖道准备将我掳回山门折磨时正碰上了我师父。爱惜我资质不凡。出手相救。并帮我报了灭门之仇。我再无世间牵挂。便拜入了魔教。只是心灰意冷下从不愿和人争强斗气。也不想修炼那些大威力地道法。反而因此被选中了做这个世外人。故而……” 说到这里他地话音一转。突然向着林德志一笑:“小道士适才是否见我能凌空虚度。被我唬住了?” 林德志听地正出神。闻言不由地点了点头。 “哈哈……你真当我能凭空飞行啊?我被选中后便得了教中长老赐了一件名为无影箭地法宝。名称听着好象是件兵器。其实却是双靴子。被我祭炼过后。套上不说朝游北海暮至青冥。凌虚飞行如履平地还是差不多地。而且水火难侵金石难伤。最妙地是不落世人眼中。你用眼是看不到它地。只是……嘿嘿。套上它连袜子都穿不得。整天看起来就是光着脚。为此不知让我那女儿数落过多少次了。” ……这也行?林德志瞪大了眼睛使劲往他脚下看去。这时心里有了准备。便看出他那两只大脚看似站在实地上。其实离着地面还有薄薄地一层。地面地灰尘也隐隐现出两个前尖后宽地鞋底痕迹。 “我这种闲人听着名为护法,其实是不许修行那些用于争斗的道法的,所以平生只学了几样潜踪移形、护身保命地法诀,也就是自保有余克敌不足,就是你看到的那把碧玉长刀,也是我收了弟子后被我那女儿逼着自己炼出来的,只是我向来不履尘世,也没什么交往,除了我隐居之处左近地几种材料,也炼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我那女儿便撺掇着整天要我这个弟子去寻找法宝,偏偏她虽有些鬼门道,福缘却不够,几次阴差阳错也只是空耗心力,我也只当她年轻好玩,也未加管教,不料她竟在我前几日闭关修炼的紧要关头将主意打到了这轩辕皇陵上,说动我这个笨弟子不远千里从北海之极远涉中土,终于……” 怪不得这位看着气势冲霄,结果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一碰上昊天镜便原形毕露,敢情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 看着这位天闲星君满面戚色,林德志心里却只想笑,心说原来这位只会几手保命的功夫,想来刚才能斩了那妖尸无华氏也是仗着突如其来才一击得手,等另两个妖尸有了准备,这位就只能用潜踪移形的道法,可偏偏那昊天镜能克天下万法,这一位的潜行法术只怕逃不过那面镜子一晃,所以自己刚才看见他才会那么狼狈。 不过想想也该是如此。这一位的潜踪移形法术练的如此精妙,脚下那双看不见的鞋子更是能快地比起自己的七煞剑还快,若是还能再有什么大威力地攻击法宝或道术,别人的飞剑追不上他,他却随时能无影无踪地欺到近前来个致命一击,到时候对手连反应都来不及。……那不当真是天下无敌了?要知道就算是林德志这样,有无咎钟这个防身法宝,现在又有了九嶷鼎,也不会整天没事一直开着啊! 看来这魔教秘传护法,果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当的,若非是这种闲散人士,一般的魔教弟子有了这本事,还护什么法啊?先抢个教主过过瘾再说,那时别说魔教内讧。只怕非天下大乱不可。 要说这天下当真是无奇不有,别说林德志听得起劲,连杨谨都忍不住大为惊叹。不过人家把底子都交代出来了,两人也听出面前这位虽是个顶了个魔教的帽子,其实算不上什么真正的魔道,自然对他也生不起什么恶感来。 当下三人再次见过礼,杨谨首先笑道:“看来我们是三教齐聚,都是为那三个妖尸而来,按说那些妖尸地道行也没什么出奇,只是那无华氏父子合起来时地两仪护体有些难弄,如今还被星君出手破了他。现在就是想想该怎样对付那面昊天镜了。” 这话一出口,场中几人齐齐点头,但思索半晌又齐齐摇头,那昊天镜号称能破天下万法,岂是这么简单就能对付得了的? 那位天闲星君皱起眉头道:“若说我在北海之颠苦修数百年,那魔教的化影也算炼的够熟的了,若是一般的法宝,只要不是炼到与持宝人心神相合,我从不放在心上。定然敢出其不意出手抢夺,但那面昊天镜如今就高悬在那妖尸假死藏身的石室顶部,那剩下的两个妖尸如今吃了我这么一回亏,定会加倍小心,就是修炼时也时时分化圆神主持,只要有人靠近,吃那镜光一照,再有多大神通也发挥不出来,我等地飞剑法宝更是被克地厉害。这倒是个麻烦……” 他轻叹一声:“也是我报仇心切。考虑不周,若是等到入夜时分。那三个妖尸都会假死修炼,身子僵死,我和这位青城派地小道友先悄悄救了杨道友,我等再合力与那妖尸一战,那时妖尸粹不及防之下,遁出地圆神也不好及时收回,倒是很有希望,如今嘛……哎!” 他摆摆手,一脸无奈,杨谨也只能紧锁双眉出不地声。 林德志想想也是如此,而且现在好象更是麻烦了,原本是应该等凌云凤到了以后,那两个小人仗着隐身法潜进妖尸洞**,趁那妖尸穷奇偷开藏宝石**时潜入,可如今那昊天镜就高悬在妖尸头顶,不说那两个小人还能不能在昊天镜的光照下潜进去,就是当真老天爷开眼,妖尸注意不到那两个一点点大的小家伙,只怕……那两个小人也够不着那面挂在高处的昊天镜啊! 正想到此处,忽的只见那位天闲星君眉毛一扬,将眼光转向了外面,放低了声音:“外面有人靠近……咦?是个小姑娘,还……还有四个……那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妖精山怪?” 只听他言语之中大是惊奇,杨谨不由自主地也扭头向洞外看去,林德志心里却一动,心说不是自己正在想着那位凌云凤和她的四个小人,她就真的到了吧? 洞中三人都是眼力非凡,一眼望去,杨谨首先低低惊呼出声:“那是……好小的人儿,不会真地是人吧?” 边上的林德志一笑,那位天闲星君却已开口道:“……不象是山精之类,尝闻前朝有行遍天下之饱学人士谈及在深山大泽中有小人国,国中人士俱是身高不及三尺的小人,那莫非便是?” 林德志不由一叹,心说自己还打算卖弄一下,没想到这位一开口便猜了个不离十,看来自己还是藏拙罢。 此时还正是日暮西陲之时,只见不远处一位身着短衣长裙的年轻女子正贴着山壁缓步前来,胸前平持着一把青荧荧的长剑,行走中不时扭头四顾,神色颇为警惕。而在她身周还有四个身高才两尺余的小人来回穿梭,衣着怪异,小手小脚,用比常人快的多地频率迈动着腿脚,不时戳戳这边,捅捅那里。一时不得消停。 黄昏落日的余晖下,一个美丽的少女加上四个精灵般地小小人影,映对着荒山野岭,形成了一道诡异而又美丽的风景。 而这时杨谨却又是一声轻呼,小声地道:“那姑娘手里的飞剑我好象见过!是……应该是我前世的家嫂之物,难道她是我兄嫂门下?可是……看不出她是我兄长门中路数啊?” 这时终于有了林德志发挥的机会,在一旁道:“离此不远不是有前辈仙人白阳真人的仙府吗?说不定她是在那里得了白阳真人的道统,要不……道友上去问问?” 杨谨略一犹豫,却见那位少女带着四个一点点大地小人已是一路探向了妖尸地墓**洞口。这下再不好细想,忙探出身去向着那边轻声呼叫:“姑娘且慢行,那边是妖尸巢**!” 那边一大四小齐齐转头望向这边。带着惊喜之色看看杨谨,杨谨几世修为,身上自有一股灵秀脱俗之气,一望之下便知不是常人。 那姑娘带着四个小人急步走近,朝着杨谨便是一个大礼,口中只称:“仙姑。” 等见到了林德志和天闲星君,这两位一个浑身道家装扮,怀抱剑囊背负异宝,自有一种气势。另一位更是气若渊亭神态威严,连林德志都能被他唬住,这会儿那一大四小一见之下更是连连口称:“仙长。” 天闲星君淡然一笑,也不回礼,只是静静地打量着那四个一点大地小人,眼中也带了些好奇之色。 林德志暗暗发笑,心说这一位明着一个魔教的大魔头,你偏偏口口声声称呼他“仙长”,一会儿等你知道了看你怎么叫? 看看杨谨已经开始自报家门。那位姑娘一听便瞪大了眼,迟疑了一下便一头拜倒,口里已改了称呼。 人家两人在那儿轮班辈、联亲戚,一时好不热闹,倒把林德志和天闲星君撂在一边,两人干脆转头细看那四个小人,果然是童颜粉肌,眉眼如画,现在正瞪着黑漆漆地大眼。敬畏地向洞中几人瞄上一眼。马上又低头乖乖地站好。 林德志看着这四个小家伙也觉着可爱的紧,只是那种伶俐劲有点太过。好似一会儿也不能安稳下来,就是这会儿低着头连大气不也敢出,却还不住眼珠乱转,悄悄地在洞中几人身上扫来扫去,可这边两人何等眼力?四个小人这些小动作一丝不差落在眼中。 天闲星君首先轻轻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这种心性不够沉稳的人是极难造就的,隧把目光转向林德志,见他还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在四个小人身上转来转去,神色间还若有所思,不由得心里一动,心说难道这个小道士真地是对这几个小人感兴趣? 这么说,刚才自己看出自己所炼的丹药是要落在这小道士手上,就是为了这几个小人中的一个?可那丹药只是针对修道人后天根骨资质不佳,而面前这几个小人分明是从祖辈上带来地先天不足,那是再有好药也无法补偿的。或者说……这小道士的师父极乐真人有办法? 一念及此,天闲星君心里顿时想到了别的地方,暗暗打定了主意。 那位新到的小姑娘果然便是带着四个小人在白阳真人旧府修炼的凌云凤,今日先有林德志在妖尸墓**门口晴天霹雳发了一道太乙神雷,再后来又有天闲星君在地底轰轰烈烈来了一场,连山体都被震得摇摇晃晃,身在白阳山中的凌云凤哪能感觉不到?若不是她还没练到能御剑飞行的地步,早就飞过来看看咋回事儿了。 那边的两个看起来差不多年龄地少女终于论完了辈份,论起来是该叫杨谨的前生凌雪鸿为“曾祖姑”,在杨谨的坚持下改叫“师叔”,又过来向着林德志开口称呼了一声“师叔”。 按说依着极乐真人和芬陀神尼的辈份,林德志这声”师叔“也当得起虽然日后凌云凤还要拜入峨嵋派门下,到时和林守志份属师兄弟,林德志到时也只能自降辈份。 至于天闲星君那就比较麻烦了,魔教三十六位护法星主都是身份尊贵,按说比起芬陀神尼来也差不到哪去,可彼此又连不上辈分关系。 天闲星君一笑:“我只是年岁占了些上风,若不嫌弃,你就称一声前辈足矣。” 当下几人又再次见过礼,凌云凤叫过旁边的四个小人,要他们也给几人行了大礼,述说了一下自己收下他们的经过,最后又给四人一一介绍:“这是沙沙、这是咪咪、这是健儿,这是玄 这四个小人初看上去长的几乎一模一样,林德志再看几眼,这才分出了些,经凌云凤一指出,他更看出四人里边分明就是那位名叫健儿的小人看起来比起另三个稍稍显得灵动不足,但性子更沉稳些,这一比好似不如其它三人可爱,但能得极乐真人法眼相中,这沉稳的性格应该是占了不小便宜。 林德志暗暗点头,心说就是他了。 第134章 诱敌还需小人精 这时凌云凤也听完杨谨的介绍,当知道天闲星君的魔教身份时,却也没什么太大的惊诧,想必是初入道门,还没真正见识过什么叫魔道之分,当然,对林德志身为青城派极乐真人弟子的身份就更不在乎,只是不分彼此地见过礼,倒是对前面的妖尸墓**显得好奇的很,还颇有蠢蠢欲动的样子,大有当下便要冲进去斩妖除魔的架势。 不过这边有杨谨等三位份属前辈的人在,凌云凤也只有按捺住性子听从三人的吩咐。 听杨谨述说了一番妖尸墓**里的情景,知道这里的几位都对下面的妖尸手段忌讳的紧,再听到连前辈仙人白阳真人也拿那无华氏父子无可奈何,凌云凤这才不由动容,终于打消了去妖尸墓**里一探的打算,安心请教起来。 这边几人都没什么好办法,倒是林德志还没在妖尸手下吃过什么亏,现在那无华氏父子的两仪护体又被天闲星君无意中破去一面,对剩下的两个妖尸更是不怎么惧怕,当即提议说等杨谨养好身体,干脆几人同去,和那剩下的两个妖尸硬碰硬打上一场算了。 杨谨想想也是,当初在轩辕皇陵地底寝宫中时,林德志一人便将无华氏父子俩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那妖尸穷奇已将昊天镜拿到了手中,还被林德志硬生生打掉了去,现在自己这边人多势众,那昊天镜毕竟只是一件防守利器,顾得了一面顾不了几面,若是几人四面合攻,未必不能取胜。 这就是林德志抢来九嶷鼎的好处了,若是九嶷鼎这尊至宝还在妖尸手里,稍稍施动法诀将鼎盖一揭,这边就算再有多少法宝飞剑齐上也只有肉包子打狗的份 初步商量了一下,天闲星君便开口告辞,说自己要回去将他徒弟的骨灰先安置一下,再说也得拿几样得力的法器。等两三日便回来。 反正近日也无事可做,洞中几人也不挽留,当下天闲星君拱拱手出了洞,大袖一展,两脚空蹬,凌虚而起。转眼间消失在茫茫云海之中。 天闲星君升空时那模样,当得起是飘飘若仙,若非林德志和杨谨已知道了他的底子,可真是要唬倒一片,就算如此,跟在后边的凌云凤和四个小人也是目瞪口呆,望着半空中两只白生生的肉脚满面敬仰,只差跪倒大呼了。 要知道凌云凤现在也只是林德志当年初下峨眉时的水平,这还是她根骨极佳禀赋不凡。自小练习外门功夫,又福缘深厚悟出了白阳真人留下的白阳真解,还早早得了白发龙女崔五姑赐予地仙家飞剑。这才能在不到一年时间里练到腾挪飞跃身轻如燕,但要想御剑飞行出入青冥,那火候可还差点儿。几人回到洞中,杨谨和凌云凤份属至亲,自然格外亲热,连那四个小人也连带沾光不少,杨谨几世修行,就算是比不上她前生丈夫白谷逸那般精纯高明,但也称得上见多识广。指点起凌云凤和四个小人来自然是绰绰有余。 那四个小人的确是伶俐有余气度稍显不足,但也有一样好处,那就是上进之心极强,能得杨谨指点,四人都是睁大了眼凝神细听,修炼起来更是拼命,四个小家伙挤在洞角一坐便是大半天,就算是无法静下心来入定也不肯睁眼旁顾。 这时地林德志又不自觉地显出特异之处来。待凌云凤向他求教时。他只是客套了几句后便道:“刚才听你说是在白阳真人故府修炼。想必应该得到了白阳真人留下地道法了吧?” 凌云凤点头称是。林德志也点点头:“你修道才不过几个月。能练到如此地步。当真是了不得。比起我当初时那时强多了。但说句实话你不要见怪。我见你地底子却不甚深。显然是入门地功夫不够扎实。或者说……你是不是略过了什么?” 此言一出。洞中二女都是一惊。连杨谨也连忙重新凝神于眼。审视起凌云凤来。半晌才沉着脸点了点头:“林道友所言极是。我刚才一时大意也未加注意。幸得他指出。云凤你是不是入门地几步就没练到火候便开始修炼后面地道法了?” 见两人都如此着重点出。凌云凤也不由地发了慌。急忙开始回忆:“我……是……那洞中石壁上开头地几样图样模样怪异地很。都只是一动不动盘腿静坐地图示。我……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直接跳过修炼了后边地……是不是很严重?要不我现在再从头开始修炼那几幅图?” 杨谨想了想。将眼光转向林德志。想听听他有何见解。 林德志却摇了摇头:“一步错步步错。现在回头为时已晚。那白阳图解修炼了后边地再修炼前头?恐怕没什么效果。不过……” “不过什么?”洞中二女齐声询问。 林德志仰起头稍做思索,微微一笑:“你既然拜入了那位白发龙女门下,按说那穷神得了天府宝,却没叫你修习,想必是知道你另有缘法,你的去处我也能猜个差不离,那一门的功夫我正好也会点儿,既如此我便越俎代庖,先代你日后地师长指点你一些入门的功夫罢,也省得你日后吃了亏再补救。” 不提凌云凤是又惊又喜,杨谨在一旁却是惊诧莫名,她是知道林德志曾在峨嵋派里呆过几年,但她现在可没看出来凌云凤要投入峨眉门下,这种事也不会是极乐真人事先指点,难道这位林道友真能未卜先知到如此地步? 当下林德志又将当初拜在髯仙李圆化门下时学过的入门四字诀给凌云凤讲了一遍,他在这四字诀上花费地功夫可着实不少,可以说修道以来至今一半的时间都扔在了里边,对这四字诀的体会当真非一般人可比,这一番讲解是事无巨细条理分明,说的头头是道,甚至比起白发龙女崔五姑当初给凌云凤讲解的入门功夫都要详细的多。 凌云凤听的连连点头,连杨谨在一旁也点头称道,她几世修为,这入门功夫便练了好几回。而且对佛道两家的道法都有极深地了解,而且当年与白谷逸做夫妻时同长眉真人及他地弟子们都交情不浅,更是对青城峨嵋两派功法都知道不少,在旁边也不时指点几句,都是能说到点子上,不说凌云凤得益不浅。连林德志都得了不少好处。 如此一番,凌云凤坐到一旁重新开始修炼入门功夫,这看起来好象是要拖慢她的进境,其实不然,象她这样就好比是小孩子还没学好走路便开始学跑学跳,看似比其他孩子要早熟,但摔跤的几率也要大得多,还不如重新慢下来先将走路走稳的好。 林德志这也是颇费苦心,要知道他是要从凌云凤手上要一个小人的。这本来就是要承人家地情,原来该是极乐真人还凌云凤的情,他老人家是怎么还的林德志不知道。但现在轮到他了,他可不想欠得太多,再不说他还抢了人家不少功德,原本该是人家弟子偷来的混圆一气胎被他连九嶷鼎拿到了手中,还搭救了杨谨,将这个情份也捞到了自己手中,这次先指点凌云凤一番,免得她走错路,这好歹也算能补偿些吧! 当然林德志还不打算现在就开口跟凌云凤要那个名叫健儿地小人。虽然极乐真人恐怕已不大可能再给自己添麻烦,林德志就得有自己出马做师父的觉悟,但等此间事毕,凌云凤就会将那名叫玄儿的小人给韩仙子送去,而那沙沙咪咪两个小人也都确定拜入凌云凤门下,只留下那健儿一人,先叫那小人看着别的小人都有了出头之日,心里体会一番波折也好,一帆风顺是不能磨练人的。 而且就在林德志和杨谨指点凌云凤重练入门功夫地时节。那四个小人分明也没能乖乖地在那里修炼,虽然看似都是紧闭双眼一副静心修炼的架势,但几双耳朵都支的老高,都是在侧耳倾听,要知道这入门功夫可不是只有凌云凤一个人要重练,那四个小人也是正需练习。 这种情形杨谨自然不会点破,她是爱屋及乌,以为这四个小人都是凌云凤收下地弟子,而林德志更不会在意。反正这四个小人中除了那名韩仙子要去地玄儿外日后都要练会这峨嵋派四字诀。他只是提前了一点而已。就算是玄儿沾了些便宜,看在林德志和神驼乙休地交情上。还有他得了韩仙子不少好处的情份上,这不也是应该地吗? 凌云凤带着四个小人一起修炼,杨谨也要开始做功了,正好林德志这几天练功到了关口,不敢随随便便就坐下来修炼,这守护几人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他的身上,施施然往洞口一坐,掏出了那卷写满了古符文的黄绢,开始埋头捉摸九嶷鼎上的符咒文。 接下来洞中几人地生活过的倒是颇为清闲,杨谨和凌云凤每日就是静心打坐,几人的一应吃喝也不用林德志操心,妖尸墓**外边的那尊巨石妖像和那只似鸟似人的妖怪也没了,只要提防着些那两个妖尸出现,其余便无甚顾忌,那四个小人每日修炼完便仗着身轻体快满山奔走,伺候的洞中几人舒舒服服,林德志干脆是每天一副老学究的模样,整日就是抱着九嶷鼎研究个不停。 到了第三日傍晚,天闲星君果然应言前来,无声无息便出现在了洞中。 他这一番打扮比起上回来又是大有不同,一身精干威猛的青蓝色武士短装,背上一溜背负着六支蓝光闪耀的精金短矛,颈部还如同戏台上武将地护背旗一般拴着六面小幡,一束巴掌宽的锦绫腰带上更是前后左右栓了四五个鼓鼓的小皮囊,双臂套着布满了符文的护臂,胸前……就象是林德志曾在后世见过的女人那般竟然扣了两块乳罩般的护胸圆甲,手上一长一短持了两把碧玉色的长刀,连头顶上的高冠也换成了两支白森森的骨簪斜插,一望便知不是普通货色,可以说除了两只大肉脚看上去显得突兀了些,简直就是武装到了牙齿。 林德志和他已经相熟了许多,猛一见他如此装扮,忍不住直发笑,连杨谨也忍不住抿嘴含笑,倒是凌云凤和四个小人没见识。望着天闲星君这一身威风凛凛地装备,都是两眼瞪得老大,满脸都是景仰之色。 这一笑,天闲星君修炼数百年地老脸上竟然微微发红了,对着洞中几人无奈地摊开手苦笑一声:“没法子,我平生没跟人动过什么手。拙妻和我那女儿不放心,非要我把这些压箱子的家伙全带在身上,而且若非我把那几个妖尸地厉害夸大了些,我那女儿就闹着非要跟着来见识见识不可,光是劝她就花了我老大功夫,让诸位见笑了。” “哦?”林德志倒是对他那个能测算得和极乐真人与芬陀神尼相比地女儿比较感兴趣,不过自然也不好说你怎么不把她带来叫我见见? 天闲星君却斜目瞅了林德志一眼,好象要说什么,又忍住了。只是对着洞中诸人环环一礼:“现在诸事妥当,等今夜子时,那妖尸定要假死修炼。到时我等便去与他一战。” 林德志和杨谨齐齐点头,凌云凤更是跃跃欲试,脆生生地应了一声“是”,连那四个小人也是群情激奋,只恨不得现在就跟着几位大人物去斩妖除魔。 当下几人开始商量,要说在场诸人中还要数杨谨对敌我两方情况最为了解,当下开始排兵部将:“那不如这样?到时就请星君先行,此次可不能象上次那般直闯进去,而是要先仗着星君的潜行找到那个金花教余孽妖道。那妖道在妖尸假死修炼时主持墓**防护阵法,星君应能在不惊动妖尸的前提下将他师徒消除,如此我与林道友稍后便能悄悄分两路经地底绕到妖尸修炼的石室外,等星君过来一道共同出手,另外就是一点,那妖尸在墓**底部还布有三尊古鼎,鼎下用妖法连通地脉风火,所以我等必需要压制住妖尸,不能让他有暇发动妖法。不然到时我等投鼠忌器,就只能退走相避,反而让那妖尸有了提防,就是再去也不好得手了。” 林德志也没什么其他意见,正要点头称善,天闲星君却摇摇头:“这只是最后不得已之策,我原来也是如此想的,但这几日埋头赶路,却忽然想到一策。就如杨道友所言。那妖尸在墓**底部布有玉石俱焚之法,这本是魔教中人的常用手段。说不定在你我上次去过后还会有其他布置,但这些妖法却有个缺陷,那就是若是布阵人离地太远了是不成的,我等何不在这点上想个办法?” 洞中几人都是伶俐之辈,一听便都明白了许多,林德志皱起了眉头:“星君此意最佳,但这要引诱妖尸远离墓**,你我是不成的……却是要何人前去?” 话音未尽,三人都将眼神投向了凌云凤和几个小人身上。 杨谨一笑:“此计大妙,不妨一试,不过还需星君随同,照看着些才是。” “我自责无旁贷。”天闲星君点点头:“只要我不靠近,想必那妖尸轻易也发现不了,不过此中重任还要落在小道士你的头上,只要将那妖尸引出巢**,你就得赶紧卡住洞口,万不能让他们再逃回去了。” “这是自然。”林德志自信地一笑。 杨谨接口笑道:“到时若能顺利将那两个妖尸引出,星君倒是不必急于出来,那妖尸布在洞底的几样东西还要靠星君尽早毁去,只要那三座妖鼎一毁,妖尸也就只有束手了,只是星君还要小心那名金花教的余孽。” 几人商量着,旁边的凌云凤听出三人的意思是要自己去引出妖尸,早已跃跃欲试,连身周的四个小人也是俱都涨红了小脸,那沙沙咪咪两兄弟摩拳擦掌,不住地扯着凌云凤的衣角,健儿和玄儿也是将目光在几位大人身上转来转去。 林德志却一笑:“这几个小人按说在那妖尸洞**里倒能大占便宜,但还有一事,我等要断那妖尸后路,行动间便需隐密些,只是我背后这尊九嶷鼎却是个大麻烦。” 杨谨忍不住也笑了:“去妖尸洞里不能人多,云凤你看带上一两个便是,留下的便在这里,林道友这尊九嶷鼎不容有失,必须有人看守。” 四个小人登时全将目光望向了凌云凤,眼中尽是哀求之色。 只是那沙咪二小本来就是和凌云凤同经过一番风波地,凌云凤只是稍一犹豫,果然便挑选中了他两个。 杨谨安慰了剩下的两个小人几句,又正色道:“诱敌固然重要,但这守洞之责同样不轻,你两个可万万不能轻忽大意,更不能叫那两个妖尸发现了,若是我与林道友等守住了妖尸退路,那妖尸慌不择路却发现了你们,到时生死事小,这九嶷鼎落到妖尸手里,反过来拿他对付我等,那可真要坏事了。” <> 第135章 今将情尽是路人 夜幕西垂,一切商量妥当,凌云凤带着两个小人悄悄溜进了妖尸墓**,天闲星君隐起身形跟在后面,林德志和杨谨自去藏在妖尸墓**门口左右,静待妖尸出现。 这种等待果真是漫长的很,林德志探首望望另一边的杨谨,却见她也是张大了眼朝这边望来,两人不由地同时一笑,林德志忽然想起来,好象这妖尸最后本该是那嵩山二老出手才解决掉,中途还有那两名昆仑派的弟子前来插了一手,但如今多了天闲星君和自己两个搅局的,那本该出现的几位也不知还会不会来了? 杨谨见他面色古怪若有所思,突然开口轻声问道:“道友不知在想什么?” 在想你老公呢!林德志心说。 “前几日白老前辈临去时还曾言道等他做完了功课便要来帮你,怎么至今还不见人?” “要他来作甚?”杨谨淡淡地一笑:“有天闲星君与你我在此,难道还对付不了那两个妖尸吗?” “话是这么说。”林德志一皱眉:“但白老前辈既然说了要来……” “他来不来都无甚打紧。”杨谨打断了林德志:“原本他应该是觉得你我二人难以对付得了那三个妖尸,但如今加上了天闲星君,那妖尸又三剩其二,他只需略一算计便能算到这里已不需他出手,自然便不会来了。”“竟会如此?”林德志瞪大了眼。想想又犹豫一阵,终于还是问道:“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听了不要见怪。我……听说你们是三世旧侣,难道……这一世就这么算了?” “什么算不算了?”杨谨自失地一笑,面色深远。好似在怀念一般,半晌才悠悠地道:“各人有个人的路。我和他能共度三生,也算是尽情了,也该分开了,不然这般牵扯不断,何时是个头?反而把两人都耽误了。” “是这样……”林德志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的好。顿时沉默了下来。 反而是杨谨就象是终于放开了似地,要将心底的话全说出来一般。轻叹一声:“前几世我们都陷的太深,甚至发下誓愿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从来没有抛下过彼此哪一个独自转世过,就算是转生后相隔千里,但总能一线相牵,不离不弃。” “还是他比我更早一步想到,上一世转世时为了解脱竟然挑了一副糟老头子地样子,只为避开我,我却还傻乎乎地不肯放弃,又拖了彼此几十年。结果最后我兵解转世。只因情劫太重,连地仙也不能得。幸得优昙大师护持着圆神寻了一个早死的女婴夺舍重修,连家师也受我牵累,……而他却已是金仙有望,只待度过道家四九重劫便能得成大道,飞升指日可待,你说如此这般情形,还怎么走到一块儿去?” 林德志默然点点头,心说看起来两人之间该是情断缘绝,也该分手了,那白谷逸尚还念着往日情分处处照顾杨谨,但就像杨谨所说,两人已是阴阳交隔过了,再走到一起估计真是不大可能,还不如各走各地路。(..tw好看的小说) 但想想这一对三生鸳鸯一世隔,相见争如不见的感觉,想必这两人心里都是各有滋味吧! 这也算是想成仙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吗?林德志心里一阵迷茫。 二人一时都沉默下来,唯闻山间松涛如海,地底的叱喝声不时隐隐传来,应该是凌云凤碰到妖尸设置的阵法了。 不知不觉间,地底传来地金铁交鸣声越来越近,洞外的两人都提起了精神,各自将身形隐去。 倏地风声大作,一道青光闪现,凌云凤仗剑从地底跳出,也不和边上地两人打招呼,而是照着事前的吩咐迅速离开。 林德志和杨谨凝神聚气,只等妖尸追出,两人便闪身堵住洞 但等来等去,老半天不见妖尸现身,反而是地底又传来一阵阵激烈的打斗声,比起刚才凌云凤闯入时的动静那可大的多了,连外面的牌楼也摇摇晃晃起来。 嗯?怎么回事?难道是天闲星君被妖尸发现了?可就算如此,凭他的身手也该能迅速脱离才对啊?还有,怎么光是看见凌云凤一个人跑出来了?那两个小人呢?难道是被妖尸给逮住了?所以天闲星君也没法离开? 林德志和杨谨不约而同想到了这里,同时现出身形,对望一眼,又同时再次隐起身形,朝着妖尸墓**跳了进去。 两人都能算得上是二进宫,熟门熟路,一个仗着天龙遁法,一个祭起朱雀冲,分石破土,不多时便穿行到了地底。 正开山破土,忽地前面一松,已是到了地底的甬道中间,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激烈的打斗声,夹杂着一连串妖尸戎敦暴怒的狂吼声,激荡地周围石壁上碎石泥土分落如雨,连林德志和杨谨破土而出地声响也被掩盖了过去。 两人正要继续前行,忽然林德志心神一动,急忙小声提醒杨谨道:“有人。” 他这两个字说的声音虽小,但却立马有人接到:“不错,是小道士吗?” 土石纷飞中,一人显出身形,却是林杨二人以为正在和妖尸激斗地天翻地覆的天闲星君。 “呵呵,你们是不是以为是我在和那两个妖物打起来了?” 林德志和杨谨也显出身形,奇怪地望望一脸悠闲的天闲星君,心说难道又有别人闯进来跟妖尸斗到一处了? “不必乱想。”天闲星君显然知道两人在奇怪什么。也知道此时不是卖关子地时候,立刻给出了答案:“是那两个妖尸自己窝里斗起来了。” “怎会如此?” “果然如此?” 杨谨和林德志齐声开口,却各不相同。杨谨面露惊异,林德志却是一副怎么在这个时候的样子。 “正是如此”。天闲星君自然不管二人所言有何差别,只是笑呵呵地道:“那两个妖尸估计早已是积怨深厚。当然还有那小丫头的功劳,她闯进妖尸修炼地石室。还没等两个妖尸起身迎敌,照着旁边站立的几个殉葬的古尸砍了几剑掉头便溜,等那两个妖尸起身后却自己吵了起来,我藏在石室外听地清清楚楚,那个满身黑毛的大家伙要抱着昊天镜追。那个又长又瘦地妖尸却嚷着道这里已被正道人士盯上了,难免一直要受人打搅。连修炼也不得安生,要带着昊天镜另寻地方潜藏。” “还没说几句那个黑毛妖尸放出两把长戈便轰了过去,那个没毛的妖尸手里拿着一把长弓,没法儿抵挡另一个的长戈,但身子灵活的厉害,变化多端,行动迅疾,几乎不比我慢多少,那黑毛妖尸身子僵死的厉害,根本打不着他。那没毛妖尸手里地兵器也奈何不得另一个。两下只管你打我闪,后来又来了个小个子妖道。估计是想来劝架,不过有我在此,见时机大好,没等他进去便收拾了他,那两个妖尸也没注意到,只是现在那面昊天镜就挂在里边石室顶上,我不敢进去,只能躲在这儿等。” 果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事儿太出人意料,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也没了办法,看来想照计划引那两个妖尸出去是不大可能了,但现在进去也不是时候,还不如等里边打出个结果来再说。 “那两个小人呢?”林德志倒是心里有点底,看来自己这边的情况变了许多,对手却还是老样子,这一架还是打起来了,只不过望来望去却仍是没能找见那两个小人地踪影,不由大是奇怪。 “我也不知道。”天闲星君一愣,左右望望,无奈地一摊手:“那个小丫头出来时我还见跟在她身后,后来里边打起来了,那两个小家伙不知怎地又返了回来,开始还在我身边,后来那个妖道过来,我隐起了身形,那两个小家伙不知往哪里一钻便不见了。” 林德志和杨谨同时将眉头向上一挑,杨谨睁大了眼道:“这里遍地凶险,那两个小家伙能跑到哪儿去?” 林德志却探头向着前面打斗声传来的地方望了一眼,心说那两个小人不会是钻进去了吧?要真是那样……这两个小家伙可的确是有够大胆的。这地底甬道间虽是一片昏黑,原来在两旁还有几盏古油灯,现在也早已被土石掩盖熄灭了,但三人俱是眼力非凡,林德志这个小动作立刻被杨谨和天闲星君注意到了。 “你是觉得那两个小家伙竟敢跑进妖尸藏身的石室里了?” 杨谨和天闲星君齐齐动容,林德志点了点头:“大有可能,那两个小家伙都是胆大包天的主,那两个妖尸都是身高丈余,打斗起来一定不会注意到有两个小人钻进去。” “哪……我们?” 杨谨一阵迟疑,随即便要向前冲。 “慢来慢来。” 林德志连忙伸手阻止:“再等一会儿,无华氏已死,我料那妖尸戎敦定不是穷奇的对手,但那戎敦也是修炼几千年,那穷奇也讨不了多大好去,等他们分出胜负,我们再去不迟。” 天闲星君也点点头:“正是,那两个妖尸正在拼斗,定不会注意到两个小人,若是我等现在进去,先不说那两个妖尸会罢手回过头来对付我等,若是那两个小人见到我们,一不注意露出形迹,那妖尸醒过神来发现了他们反而不好。” 杨谨是关心则乱,停下脚步,不好意思地一笑,点了点头。 这一等便是半夜,突然之间,前面的打斗声倏然平息,一阵死寂般的沉静,随即一声满含暴怒与惨淡的巨大咆哮声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四周石壁簌簌打颤,一片一片地石块就象纸糊一般齐齐迸裂。 随即一阵“桀桀”的怪笑声在地底扭曲着回响了起来。 “走!” 天闲星君一声低喝,身化流影。眨眼间消失在林德志地眼前。 他跑得快,杨谨也不慢,瞬间放出飞剑。带起一道光影疾投向前。 林德志呢? 他被刚才突如其来的那声巨大的声响给震懵了,头一昏眼一花差点就摔在石壁上。天闲星君那一声断喝他根本就没听到,等两位同伴都去地远了,他这才捂着脑袋返过神来。 等他使劲将轰叫不止的耳鸣稍稍平息下来,这才赶紧定定神,看看天闲星君和杨谨已然失去了踪影。苦笑一声,心说论真实功夫自己还是差些啊! 等他紧追慢赶到了甬道尽头处。那里一个巨大地石室,说是石室不如说是一座大殿,方圆有几亩大几十丈高,到处是残垣断壁,残肢断臂。 石室中间又是打的热火朝天,金花闪烁光影满天,一大一小两条人影倏忽来往缠成一团。 而杨谨却盘着腿端坐半空,将全身笼罩在金灿灿一团柔和耀眼的光芒中,飞剑和般若刀全在空中盘旋不已,却仅是护住身形。根本没法插手。 而就在两条纠缠不息的身影正顶上。一道青的光束辉光黯淡,却将两个飞快地身影照的一清二楚。连天闲星君脸上屏气凝神地表情也一丝不差地映照出来。 林德志一看便明白了目前的情势,那条丈余长的人影当然便是妖尸穷奇,现在正极力想冲到石室顶上去,天闲星君和杨谨估计是想拦住他,但那妖尸穷奇的速度实在太快,看来杨谨是吃了点亏,只得退到一旁展开法华金轮自保,幸得天闲星君的速度不比妖尸来得慢,这才能拦住他,但现在两个斗在昊天镜光华映照下,看来是谁的法术也发挥不出来,只能凭着自身的功夫硬拼。 看起来天闲星君的功夫是和妖尸穷奇势均力敌,但妖尸的力道更大点儿,每一次冲击都能将天闲星君给冲的后退一截,而天闲星君地身法更快点儿,无论妖尸从哪个方向想接近昊天镜,他总能后发先至拦截住,两条身影就在那道青地光华下盘旋绞击,短时间内是谁也奈何不得对方。 看是看清了,但林德志也和杨谨一样没法插手,两条人影交错往返,比的就是谁更快更强,贸然插手只有误伤地份儿,而且两人都在昊天镜下方周围,连旁人想接近昊天镜也没法通过。 林德志拈指施诀,但试了试便又苦笑着放下手来。 他是想用如意神符上自带的“遁”字诀闪到石室顶上去,但这一施法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拿捏不住昊天镜的位置,也就是说:这法术,在昊天镜前无效! 这下林德志没招了,他这一身本事大部分都要靠身上大大小小的法宝飞剑,但现在连杨谨的法华金轮都只敢在离的昊天镜远远的才能施展出来,凭林德志的底子,还是躲远点儿罢! 这时杨谨看到林德志进来,也朝着他靠了过来,一撤去法华金轮的光华,林德志这才看出杨谨花容惨淡,左肩衣衫破裂,竟然是齐齐整整一个巨大的掌印,破碎的衣衫下露出的肌肤也是黑紫乌青,深印体内,一看便知毒性极大。 杨谨黯然惨笑一声:“那妖尸浑身是毒,身法又快的让人来不及抵挡,我还想仗着法华金轮硬顶着冲上去拿下昊天镜,不想被昊天镜一照,便将我的法华金轮照的光华全失,结果被妖尸趁虚而入伤了一掌,从上面掉下来,幸而星君挡住了妖尸,我身上也带着些丹药,不然……” 这下林德志更没胆量往上冲了。 不过他心里还有点疑问,对杨谨点点头,便忙着抬起头使劲向四周搜索,首先看到的便是不远处一具庞大的黑尸,尸体上黑毛遍体,脑袋上裂开碗口大一个洞,却不见有血流出,只是尸臭冲天,令人闻之欲呕,正是妖尸戎敦,只是原先他自己和无华氏的两把长戈现在已到了妖尸穷奇手中,正挥舞着和天闲星君手中的两把碧玉长刀绞击不停。 再搜寻一会儿,林德志面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 杨谨在林德志以目示意下望去,不由地“呀”的一声轻叫,忙伸手捂住了嘴。 在昏黑无光的大殿顶上,两个一点点大的小身影正你推我拽地在凹凸不平的石壁间奋力攀爬,慢慢地朝着昊天镜悬挂的方位挪去。 那两个小人想必是早已溜进来,不知藏在哪个角落里,刚才发现在场诸人都想靠近那面镜子,知道那面镜子定然便是大家口中的昊天镜,这才动了心思。 这些小人世世代代在山间攀爬,兼之身轻体小,在这种黑七八糟的环境里,若非林德志心里早有定见,根本注意不到。 而正在场中风车一般来回盘旋的妖尸现在注意力几乎都在天闲星君身上,现在又看到了曾在他手里抢去九嶷鼎的林德志,还要防着些他,对那两个些微大的小小身影就是看见了也会忽略过去。 林德志欣然一笑,心说这个功劳看来还是要落在那两个小人身上了。 不过自己总得也做点什么? “妖尸,看剑!” 杨谨也想到了这一层,两人同时亮出了飞剑,却不放出,而是停在身前缓缓转动,剑尖却一直对准了场中盘旋交错的两条人影,大有随时来上一击的架势。 大家也别见怪,我是有时间便会写上点儿,没时间就只能停两天。 <> 第136章 前尘旧羽仍隐在 身下剑气刺骨,身前的对手又难缠的紧,妖尸这下更没功夫去注意头顶上离昊天镜越来越近的两条小小人影了。(..tw) 下面的两人却抬着头时时注意着顶上两个小人,眼见两人渐渐靠近昊天镜,开始一左一右地想扳动它。 看着顶上的镜光一摇一摇渐渐松动,却始终没能从石壁间脱出来,底下的两人饶是俱都修道年深,竟然也忍不住屏住了气,林德志只觉连心跳都在随着昊天镜摇摇晃晃的镜光来回摆动。 这时不光底下的两人,连半空中打斗不休的妖尸和天闲星君也终于注意到了那道摇摆不停的镜光。 一个盘旋,两个正在努力撬动昊天镜的小人终于被妖尸发觉了。 一声尖厉的惨嚎声在石壁间激荡回响,那种声音,简直叫人牙根都痒痒起来。 顶上的两个小人身子一晃,差点就被这声凄厉怪异的鬼叫给震晕了,幸亏两人现在已都趴在了那面比他们身体小不了多少的镜子后面,被镜子一拦,好悬没掉下来。 底下的林德志心脏也跟着两个小人一晃,却见那妖尸穷奇终于急了,一连串的惨嚎声从口中发出,连两只早已是死灰色的眼珠也开始发红。 “”、“”“……”一连串的巨响震人耳鼓,妖尸再也不象刚才那般四处游走寻隙进击,而是开始合身猛烈地向挡在面前的天闲星君硬撞,而且越来越快。 只是眨眼间,天闲星君已不知挡住了妖尸多少下的强冲硬打。身不由己连连后退,在摇摆不定的镜光中,林德志已能看到他脸色憋地紫涨。牙关紧咬,头发散乱,一丝血迹从嘴角渗出来。 不过他毕竟还是挡住了妖尸这一轮冲击,这就够了。 刚才妖尸在昊天镜的镜光周围满空乱飞游走不定。底下的两人想出力也找不着地方,现在妖尸开始硬拼。反而给了林德志机会。 一声清叱,光华耀眼,七色剑光倏忽来往。 林德志腾身而起,两手握诀胸前,七道剑光在身前布成一个巨大地彩色箭头。在空旷苍凉的地阙中划出一道绚丽的长虹。 光华耀眼一闪而没,一阵暴雨般的急响几乎连成一片。半空中两条身影断线风筝一般荡了开来。 “噗通”一声,林德志滚地葫芦似地摔了个灰头土脸,一口气憋在胸里,差点就爬不起来。 另一面的妖尸穷奇也好不到哪儿去,一落地连连后退,终于还是没能站住,呲牙咧嘴地坐在了地上连连低啸。他地功力是比林德志老到的多,但加上七煞剑就不一样了,这七道剑光全力一击,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吃得下的? 虽然在昊天镜照映下。七煞剑的威力比起往日被消弱很多。平日里一出鞘便长达数丈的剑芒也没放出来,但那七把剑地实体可也不好消受。饶是妖尸穷奇手握从妖尸戎敦那里捡来的两柄上古长戈,但现在也是浑身伤痕深可见骨,一丝血迹不见,只有一阵阵青黑色地烟雾不住地从伤口里冒出,弄的地底石阙里臭气熏熏,毒雾迷漫,连妖尸身下的石壁也被销蚀的坑坑洼洼。 只是在地下一借力,妖尸穷奇又翻身跃起,浑身上下连眼珠子都紫芒腾腾,妖气大放,死死地盯着头顶上方,。 那里的昊天镜如今正被两个小人一左一右抬着,而两个小人则是被趁机冲上去的杨谨两臂张开搂在了怀里。 一声声低哑诡异的嘶吼声从妖尸穷奇喉咙里冒了出来,随着那声声嘶吼,地底开始轻轻震动,一丝热气从布满碎石的地面袅袅蒸腾而起。 “不好,他是要发动禁制引发地火!” 一旁正扶着腰连连喘气的天闲星君一声惊喝,连嘴角的血迹也顾不得抹去,左手掐诀,右手反手从背后拔出了那几把带着短幡地精金短矛,带起一溜蓝光,朝着妖尸连连掷去。\\/\ 本来还在地上躺着地林德志正在努力调匀气息,被来自地下的震动震地也是心中一惊,勉力从地下爬起,朝着杨谨一声大吼:“还不拿着昊天镜去压制住那三尊古鼎!” 就在这座占地有几亩方圆的地底石阙西北角上,正缓缓裂开三个大洞,洞中三尊奇形异色的古鼎带着暗红色的光芒连连振动不止,鼎腹下各拴着一根暗红色的粗大铁柱,尽头处尽都深深埋入地底,现在正在随着妖尸低哑的嘶吼声上下穿梭,蜿蜒扭曲,只是转眼间便从不知多深的地下**了腾腾热浪。 被林德志这一声提醒,正抱着昊天镜连带两个小人掩盖不住满面惊喜的杨谨仿佛才大梦初醒,忙不迭将两个小人放下地,握住了昊天镜,一个纵身飞跃,将镜光对准了三座正在跳动不止的古鼎。 身一晃,天闲星君倏地闪到了杨谨身后,手握长短碧玉刀,挡在了杨谨身后,警惕地盯住了妖尸穷奇。 肩不摇腿不抬,只是一个晃动,天闲星君那几柄短幡尽皆落空,火星四溅中深深**了妖尸身后的石壁中,妖尸穷奇紧紧盯住杨谨手中的昊天镜,目光中象是要喷出火来,尽是决绝与不甘的愤怒。 杨谨在来之前便曾得芬陀神尼指点,这面昊天镜一拿到手,立时握住镜背面的一处刻满了符文的暗钮,口中念念有词。 地底石阙中登时大放光芒,一道青的辉光如同九天皎月,清光挥洒,如同一阵凉风轻轻拂面,柔和地扫过三座躁动不止的巨鼎。 随着这道清光挥洒,三座正蹦跳的欢的巨鼎连同鼎身上穿梭游动不止地铁柱慢慢的平息下来,如同所有的动力都随着这阵清风被吹走。\\/\越来越明亮地火光也渐渐暗下来,懒洋洋的摇晃几下,悄悄地再也一动不动。 “哈哈!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地底的骚动渐渐平息。林德志也忍住浑身疼痛一瘸一拐站了起来,快步抢到了这座石阙的出口处,一手并指握诀将七煞剑挡在身前,一手掏出了九天元阳尺。.tw[]望着仍在那里咬牙切齿地妖尸穷奇,忍不住一乐。 妖尸穷奇刚刚只顾得注意杨谨手中的那面昊天镜。浑不知身后那六把深入石壁地精金短矛如今也在发生变化,露在外边的短幡上光芒跳动,一道道蓝色的丝线不知不觉间在脚下蔓延开来,渐渐连成一片,隐隐间将妖尸周围全部封住。 脚下传来一股粘稠的感觉。似乎连抬足顿脚都要大费力气,眼看已是日暮途穷。一声浑不似人间所有的凄厉惨嚎声从妖尸穷奇口中迸发出来,眼光倏地一转,两道精厉地眼光喷着熊熊怒火盯住了发声的林德志。 金光一闪,无数虚无飘渺地符文从林德志身周环绕开来,一座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的钟形光幕将林德志从头到脚扣了个严严实实。 身在无咎钟保护下的林德志这次可没受到妖尸的鬼叫声侵扰,而且这无咎钟的护身金光自带回复伤势的功效,只是一转之间,林德志和妖尸硬拼时受到的震荡暗伤已恢复了个差不多,神完气足地盯着妖尸“嘻嘻”一笑,混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中的九天元阳尺。神色间轻松无比。 一边是金光缭绕剑气腾腾。一边是阴风怒号尸气弥漫。 倏地人影一闪,“锵”地一声巨响。一道缥缈的黑色影子虚不受力般远远震飞了开来。\\\\ 金光四射间剑气腾空,林德志气定神足巍然不动,盯着眼前远远飘开地黑色骷髅影子,笑道:“又把你地元神放出来了?没了昊天镜,我看你还能动得了我!” “咄!看我九天元阳尺!” 三朵碗口大的金花“泼喇喇”飞出,花分九瓣旋绕不休,旋动间越开越大,转眼间已涨到亩大方圆,几乎大半个石阙都在金花缭绕下闪动辉光,本来还弥漫熏人地尸臭味一扫而光,原本在地面上还分散有妖尸无华氏手下的殉葬残尸,在这阵温融融的光芒照射下如同残雪逢日般无声无息尽都化为了袅袅青烟。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嚎,身子被定在天闲星君布下的魔阵中的妖尸穷奇现在只能仗凭元神方能行动无阻,但这三朵金花一出,连半空中徊绕不止的元神也感受到了那种绝大的威胁,“刺溜”钻进了地下的肉身中,拼命地耸动肩膀,想带着自己的肉身躲开这三朵充斥着浩阳之气的金花。 金花急转而过,青烟缭绕,暖气熏熏,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声刺人耳膜,却还伴随着一声“不要啊!”的大叫。 天闲星君不知何时已躲得老远,正苦着脸站在那边,带着一脸惋惜。 原本定住妖尸肉身的六把短幡连同妖尸穷奇在这威力浩大的金光中一起化为飞烟,这六把精金短矛连同上面的短幡都是天闲星君以他魔教秘传法术炼就,在九天元阳尺的莫大浩然气息下竟然和妖尸一同被不分彼此地炼化了。 林德志也没想到会这样,自己这九天元阳尺竟然不分敌我,凡是带着魔性气息的物品是一律不放过,急忙口诵真言收回金花,不好意思地看看将脸皱成一团的天闲星君,歉然地“嘿嘿”一声憨笑。 天闲星君一脸骇色,瞪着林德志:“本来我还正打算将头上本命心魔炼就的诛神刺放出去和妖尸元神一拼,幸亏啊……”言下后怕不已。\\\\ 林德志心里暗暗吐了吐舌头,心说真是幸亏你没放出来,不然被九天元阳尺一绞,你这几百年修为还得给妖尸陪葬。 天闲星君也没想到林德志满身法宝中竟然还有还有九天元阳尺这类专克妖魔的纯阳法宝,本来他是担心妖尸穷奇玄功精妙,又炼成元神往来如风如影随形,刚刚要将头顶上发簪式样的法宝放出去挡住妖尸元神。不料一动神间便感觉到那种绝大的纯阳气息,忙不迭将诛神刺收了回来,自己也忙着躲远开。自然顾不上再将放出去结成阵势定住妖尸肉身地六把短幡收回去,结果落了个玉石俱焚。 没了人主持的三座古鼎再也发挥不出翻山彻地勾通地脉的威力来,杨谨收回昊天镜,带着一脸大功告成地喜色走近。看看场中呆立的两人,一声轻笑:“林道友不必自责。星君也不必心疼,那妖尸还剩下有几样法宝,不如星君拿去当做补偿如何?” 满地碎石中,仍有几样东西在褶褶闪光,一张暗黄色的长弓几乎已是光华全失。显然是被九天元阳尺的纯阳气息炼过,两柄青荧荧地古戈却是无华氏父子旧物。除此之外,妖尸穷奇那一身零零碎碎连同元神都被九天元阳尺绞为飞灰。 叹着气在地上扫视几眼,天闲星君捡起了那张长弓,审视一番,脸上稍露慰意,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声:“那六把短矛也就罢了,上面的短幡可是我当年得先师赠予地魔教秘宝,前前后后又花费了我几十年的功夫才祭炼的能困人于无形中,除了使用时颇费时间,要说也是炼制不易。……不过能困住妖尸。也算它物尽其用了罢!” 林德志越觉惭愧,拱拱手道:“这里还有两把上古遗留下来的长戈。也不是凡物,星君不妨都拿去好了。” 天闲星君却摇摇头:“我已有了这两把明月刀,这两把古戈也用不上,倒是这两个小人甘冒奇险立下大功,这两把长戈我便做主给了他们吧!不过……” 他回头朝着杨谨一笑:“那三座古鼎皆是以魔教秘法祭炼过,毁去可惜,你们拿了也没用,我便收了可好?” 妖尸剩下的东西最后都是算林德志打下来地,天闲星君出力也不少,他两人自作主张分赃也就算了,那三座古鼎却是杨谨一力压制住的,天闲星君自然要问人家地意见。 杨谨正快步向前,将一边被妖尸最后的鬼叫声震晕过去的两个小人扶在怀中,听天闲星君做主将两把长戈赠予二人,正为两个小人高兴,听他开口询问,忙道:“既然星君有用,拿去便是。” 林德志却一转身,对着后面笑道:“那你还不快去谢过星君?” 石室外快步走进凌云凤,对着天闲星君一拜。 杨谨笑道:“云凤也来了,此次能顺利剿灭妖尸,你这两个小人可着实是立了大功了。” 凌云凤本来是按照事前几人的吩咐诱敌,在外边等了半夜却也不见妖尸出现,反而是地下打的惊天动地,再也忍不住跑下来,等她到了正赶上妖尸伏诛,一边惋惜没能看到几人大战妖尸的场面,一边惊喜地开始和杨谨询问经过。 林德志却忽地耸耸鼻翼**几下,眼一沉,开始向四周扫视。 倏地眼光一凝,林德志紧紧盯住了这座地底石阙的一处,将无咎钟的护身金光收起,连带七煞剑九天元阳尺一概法宝飞剑全都收起,随后又隐起了身形。 要说妖尸伏诛,他收起法宝也引不起场中几人注意,但这一隐身,杨谨和天闲星君齐齐动容,不需开口提醒,急忙凝神扫视四周。 凌云凤也茫然四顾,只是这地底石阙中本就昏黑无光,原有的几座上古油灯又早已在两个妖尸的打斗中尸骨无存,刚才借着林德志身上宝光四射还能看得清些,如今林德志一收起法宝,除了隐隐约约几个人影,她是再也看不见其它东西了。 幸亏还有杨谨手上地昊天镜,被她法力一催,登时光芒大放,柔和地青光所照之处无不纤毫毕现。 林德志却又现出身形嘿嘿一笑:“惭愧惭愧,一时忘记了你手里的昊天镜,真是地……随我照向那边!” 几人随着林德志手势指处望去,只见一阵若有若无的轻雾正缓缓自一个角落里似卷似散地向这边飘来,若不是定眼细看还真是看不出,只是眼前有如蒙了一张轻纱般的稍显模糊,在这昏黑的地底石**里更是难以分辨。 只是随着林德志现身一指,那重轻雾也好像是得知众人发觉了这边的异象,立时加快了来势,登时一股腥风扑面,妖气腾腾。 地**中几人齐声大喝,一道青的光华有如皎月当空,光华所照之处云消雾散,却猛地多了一只庞大的黑色巨鸟。 这只大鸟形如鹫鸠,只是两翼微扇就怕不有数丈宽,浑身钢翎如铁,形色凶恶之极,笆斗大的鸟头上两只明灯般的圆眼似睁似闭,开阖中竟然带着隐隐电光。 凌云凤“啊”的一声惊叫,差点便坐在地上,饶是林德志自诩见识不少,但象如此之大的大鸟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也是忍不住长大了嘴巴,一转眼间却瞅见天闲星君已是两手一挥,两道碧玉长刀随风而长,就要朝着那只大鸟斩下去。 “不要啊!”林德志大惊之下也不及细想,一挥手便放出了七煞剑,急急朝着天闲星君的两柄大刀拦了过去。 铮然巨响声中,天闲星君那两把长刀是拦住了,但这时杨谨还抱着昊天镜腾不出手,凌云凤更是目瞪口呆的发楞,这边两人自己对掐上了,倒让那只大鸟顺顺利利展翼一扑便到了几人头顶。 第137章 无端横梁自入怀 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威压居高临下直冲而来。^^^^巨大的黑翼之下。一双‘精’光闪闪的巨爪比人还大。只是可能觉着场中林德志和天闲星君几个都不象好惹的样子。竟然照着的上半晕半醒的两个小人和凌云凤抓了下去。 幸好林德志还比较清醒。这就是穿越带来的好处之一了。他对这种情形早有准备。这边拦住了天闲星君的杀手。那边一个“遁”字诀已是发了出来。半空中又放出无咎钟。一闪便挡在了两个小人的身前。 这边凌云凤也不愧是仙根仙骨禀赋深厚。眼见巨爪临身及时反应过来。一挥手长剑出鞘。“咣”的一声和鸟爪来了个硬碰硬。火星飞溅中差点长剑脱手。但也借力飞速后退。 这边林德志一放出无咎钟。护身金光暴涨。那只鸟爪一抓之下无处受力。反而被弹开了。当下一张嘴。巨口中绿芒隐隐。火光将起。林德志却借势一声轻笑。翻身跃起。一个腾挪便来在巨鸟头顶。一巴掌拍在鸟头上。笑骂道:“孽畜无礼。还不下去?” 篷然一声巨震。土石纷飞灰尘大作。林德志这一巴掌少说也有几百斤的力道。顿时将那只巨鸟拍的头晕脑涨。斜斜扑棱着双翅一头栽在了的上。 灰尘‘激’‘荡’中的下几人无不是吃了一嘴土。还是天闲星君。双掌一抬一压。顿时将飞扬的灰尘压了下来。望着林德志身下的巨鸟啧啧赞叹:“好一头神骏的异禽。这便该是那只一睡几千年的上古神鸠了吧?” 杨谨也快步走近。看看这只给诸人带来一场虚惊的大鸟。却见这只扁‘毛’畜生两翼仍然在微微煽动。眼皮子却是半眯半开。一副‘迷’‘迷’瞪瞪腥睡不醒的模样。终于头一歪眼皮子一耷拉。竟然又睡过去了。 “我来之前家师也曾言道那无华氏上古时又被人称为鸠后。只因他有一只洪荒异种的神鸠。灵异非常。威震四方。后来这只神鸠误服了一株仙人堇。一睡数千年。身体僵死。心中却明白。这几年已快要到苏醒之时。醒后神异更非胜往昔。还要我多加注意。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已经能活动了?”杨谨望着这只昏睡的神鸠。不住的出口惊叹。 林德志一笑。从神鸠身上跳下。杨谨也许是说来无意。但他却听出来了。分明这只神鸠是芬陀神尼来此之前便吩咐过要杨谨收服。而自己师父极乐真人却压根儿就没提过这事儿。看来两位前辈高人早已决定好这妖尸诛灭后的战果分配方案了。 林德志也不是不喜欢这头威风凛凛的神鸠。但犯不着为此跟杨谨抢。更不愿违背极乐真人和芬陀神尼这两位当世第一等高人的意愿。他此来能的到九嶷鼎这件千古异宝已是足够了。 不过要想带着这么一个睡的死沉的大家伙回山可不是个简单事。林德志大方的将它让给杨谨。杨谨一面没口子的感‘激’一面却犯愁了。 这只巨大的神鸠怕不有上千斤重。现在虽说又陷入了沉睡中。但谁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醒来抓上一下?这边的凌云凤还没练到能御剑飞行的的步。再带上四个小人。虽说林德志是能帮她带上几个小人。可还有凌云凤这个大姑娘家。再加上这只大鸟。这可怎么回去? 要说天闲星君倒是能提上这么一只大鸟飞行。但要他一个魔教护法星君跑到死对头佛家弟子那里送货上‘门’。这可有点说不过去。 林德志可不会去帮她发这个愁。他自然知道那位芬陀神尼的本事。只要她知道了这事。不说一只神鸠。就是一群也不在话下。 他现在还有任务。 放这杨谨和凌云凤及两个小人在那儿说话。林德志道了一声。自去出了妖尸墓‘穴’。来到他放置九嶷鼎的山‘洞’中。那里还有两个小人正眼巴巴等着。 天闲星君也跟了出来。看着林德志重新将九嶷鼎包成一坨背到身上。忽的道:“我那个徒弟的仇已报。我也要回山去了。” 林德志正在回答留在‘洞’中两个小人的问题。闻言忙站起来深施一礼:“星君慢走。我还有事要请教呢。” 要知道那三个妖尸‘花’费数年时间打通了从白阳山通往轩辕皇陵的的脉。这事还的林德志去消除后患。他也正为此发愁呢! 林德志将这事一说。天闲星君却是一笑:“我保管魔教秘典。平日里读了不少这方面的典籍。但短时间里我也没法儿消除那道深入的肺的隐‘穴’。不过吗……在你与那位杨道友手中却也不是什么难事。那妖尸打通的脉说来不易。勾通的窍后凭仗的也不过是用法术禁制过再用法器定住。你二位手中有轩辕二宝。那妖尸勾通的脉的枢纽便是那三座古鼎又被我收了。你二人只需顺藤‘摸’瓜寻到那妖尸当初行法开坛之所。凭轩辕二宝破去那无人主持的妖法。那的底通道的入口自会消除。至于那毁坏的的脉么。象这等天的走势岂是区区三个妖尸留下的哪一点儿力道所能改变的?只要破去妖法。不消数月。便自会合拢修复。倒不需你再出什么力气。” 林德志闻言大喜。心说这真是会者不难。自己全无头绪。天闲星君一说却好象全不费什么力气。当真不愧是身负魔教传承大任、守护魔教秘典的护法星君。 当下林德志再次感谢过天闲星君。天闲星君却道:“这是小事一桩。倒是我也‘挺’觉的你这小道士合我心意。日后只怕少不了还要找你。到时你可别嫌弃。” 林德志一愣。随即笑道:“星君说哪里话来?先不说星君屡次有恩于我。就是无恩无缘。只要星君不是那种为恶多端的妖人邪士。只是一个魔教的名头。我还不放在心上。随时欢迎星君。” 点点头。天闲星君突然面‘色’怪异:“其实也不是我要找你。是……是……哎。是我那个‘女’儿对你特感好奇。前日便死缠着非要来见见你这位极乐真人的高徒不可。还说……要看看你是不是抢了好多好东西……” “嗯?”林德志登时瞪大了眼睛无言。他身上的好东西的确不少。但好像不能算是抢来的吧? 天闲星君也觉的好笑:“我那个小‘女’常常口出奇言怪谈。你不用放在心上。不过她竟然能算到你身上有不少好东西……嘿嘿。我原来也没发现你身上真的是有……” 林德志更是无言。心说我身上好东西再多又碍你‘女’儿什么事了? 突的面‘色’一正。天闲星君又道:“要说我闲居海外。这世间再多纷扰也不关我事。但最近一位教中旧人突然寻到我那蜗居。说魔教内最近颇不安宁。言语模糊。只是要我小心保管那些传教秘典。切莫牵扯到教内外的纷争中去。说完又匆匆告辞。” “按说这本是魔教内部之事。但若是当真牵扯上了我。我也自份责无旁贷。只是我那夫人却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前生旧侣转世。上一世她因我之故惨遭灭‘门’之祸。这一世我却不想她再牵扯到这些事当中。再说还有小‘女’更是无辜之人。我也想给她们找一个安身之所。只是那魔教行事向来是一动手‘鸡’犬不留生死两难。若真是我出了事。还望小友能……。” 林德志一惊。眉头皱起老高。心说难道这场天的大劫竟连魔教内部世外之人也不能避免吗? 见林德志这番表情。天闲星君当时便会错了意。长叹一声:“我与小道士你一见便觉投缘。而且觉的你有极乐真人护佑。才……是我冒失了。” 林德志这才返过神来。忙一拱手道:“星君误会了。我是想到别的的方去了。还请星君见谅。” “星君若不嫌弃我法力低微。有事只管来找我便是。至于家师麽。……就是没有家师护佑。该做什么我也决不推辞。” “嗯!”天闲星君点头称道:“这话说的够气魄!不枉我第一眼就看中了你。有你这句话就成。” 两人对望一眼。齐齐微笑。 天闲星君记挂家中妻‘女’。说完这几句便拱手告辞。只留下林德志坐在那里。心里思绪不断。 也不知呆坐了多长时间。凌云凤带着两个小人回转。一路上好象还在教训着那两个小家伙。说他们竟敢在妖尸墓‘穴’里‘乱’跑。虽说妖尸已然伏诛。若是撞到了妖尸布下的禁制那可该如何是好什么的。 林德志远远便听到了几人的声音。‘洞’中剩下的健儿与玄儿两个小人见他坐在那里苦思冥想也不敢打搅。这时终于听的凌云凤和沙咪二小回来。跳起来忽拉跑了出去。 凌云凤进‘洞’来向林德志见过礼。开口便道:“师叔要我继续修炼那入‘门’功诀。还说在下面等师叔你去商量……那位前辈呢?真走了?” 林德志点点头。站起来道:“那位星君本是海外高人。不履世间尘俗。此来只是为弟子报仇。事毕自然要回山去。……既然杨道友寻我。你们几个也一起到下面来吧。” 接下来。林德志和杨谨的事就是四下寻找妖尸当日布下的阵坛。这妖尸墓‘穴’占的极广。而且那无华氏父子盘踞数千年。到处有妖法禁制。还留有不少上古时陪葬的古尸。尽皆被无华氏父子施以妖法炼成尸魅。林德志和杨谨自然不在乎。那几个小人碰上却要吃亏。只能呆在当日大战妖尸的的底石阙里。 不过这石阙里却也不是寻常之的。而是一处的气深厚的灵‘穴’。对几人修炼大有益处。 林德志等人又将其余未毁坏的油灯陶瓦寻来了些。大方的用妖尸墓‘穴’里储存数千年的上古灯油点了起来。凌云凤带着四个小人就呆在的‘穴’里修炼。或而出去寻些山果黄‘精’饱腹。 林德志这些时日每当盘‘腿’入定便觉紫府圆气振‘荡’。自知关口已到。自然不敢随便修炼。倒是杨谨的知了这种情形后主动教了他一套佛家的坐禅心法。虽说不能让他道行有所增益。但功能稳守心神紧锁圆气。对他目前的情形也大有好处。 等到了入夜子时前后。的底石‘穴’里***通明。几人占了妖尸以前假死修炼的石榻。静坐守神。 不过这日注定事多。林德志正依照杨谨所教佛‘门’坐禅功夫静心凝神。其他几人也各各盘坐修炼。各守灵台凝神聚气。百籁俱静中。忽的一阵极细的剑风穿梭声自远处隐隐而来。 林德志正极力体会佛‘门’坐禅功夫那种万念不生的感觉。急着进不了状态。却被这几下剑气破空声倏然惊醒。登时警觉。这妖尸墓‘穴’除了几位神通广大的前辈高人外无人知晓。而且这几声破空声却也不象无意路过之人随意‘乱’跑。而是隐隐正对这边。却会是谁? 那几道剑风好似对妖尸墓‘穴’方位路径颇有研究。一路上除了遇到岔路时稍稍停顿过几次。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已是来到了这座的底石‘穴’的正前方入口处。 这边杨谨凌云凤连同四个小人全都正在闭目入神万物俱忘。身外事一概不知。若无什么大的动静难以及时醒来。只有林德志初学佛家坐禅心法未曾及时入定。悄悄将九嶷鼎自背后取下来抱在怀里。 不过林德志也没急着声张。那几声剑势破空声听着‘精’纯正大。虽听不出路数。却也不象是邪道中人。林德志甚至想着是不是嵩山二老来了? 那几道风声却在‘门’外拐角处悄悄平息了下来。好像是落的了。 但只是一刹那间。猛的‘洞’口光华大作。三道青‘色’的剑光凌厉的急扑而入。 还未等林德志看清剑光中是何人。忽的一张七尺多比人还大的大弓倏然在剑光外凌空展开。三支乌溜溜的长箭在弓铉上一字排开。猛的开弓如月。对着这边榻上三人‘激’‘射’而来。 “嗡”的一声轻鸣。只是一刹那间。一股浩大的煞意扑面而至。‘阴’森冰冷。却又纯正‘精’绝。好似连‘肉’身带圆神都要被箭头上凝聚的煞意穿透。 林德志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即使及时发动无咎钟也挡不住这三支巨箭的感觉。 幸好还有九嶷鼎。 心神急动之间。光烟‘乱’起、金丝漫天。一张大‘门’般的巨口凭空出现。口中放出万道毫光。蜿蜒扭曲。后发先至。将林德志整个人都掩盖了个严严实实。 三支闪着乌光的长箭本是分别对准了榻上左右三人。杨谨居中。林德志在左边。凌云凤带着四个小人在另一边。但九嶷鼎大口一出。三支闪电般的长箭登时有如被磁石吸引。身不由己的在半空里拐了个弯。没入了那张不住喷吐金霞的大口中。泥牛入海一般再也不见了。 一声惊天动的般的大喝声震人耳鼓。林德志从榻上直跃而起。只是如今一手举着九嶷鼎。一手刚刚揭开鼎盖。连剑诀也不及放出。只能怒喝一声想惊醒杨谨等人。 但那三道青‘色’剑光好生迅疾。三支长箭放出。也不管能否见效。顿时在半空里分散开来。那张长弓也倏然不见。又放出眼珠大一枚青荧荧电光闪闪的圆球来。 左右两道剑光也是各施手段。一个是游动间放出十几枚蓝光闪烁的雷球。另一个则是轻悠悠飘出一粒碗口大的黑‘色’弹丸。黑溜溜毫不起眼。却一出便寒气四‘射’。冰冷彻骨。还带着一股臭烘烘的恶心气味。分明便是邪道中污人法宝圆神的东西。 这边林德志一声大喝。杨谨登时警醒。翻身跳起。还没睁大眼便发现面前光华‘乱’闪煞意腾腾。她几世修行。对敌经验丰富无比。立时将飞剑放了出来。反手又握住了靠在‘胸’前的昊天镜。 至于凌云凤。她可没多少对敌经验。入定中突然被林德志这声怒吼声惊醒。只吓的心跳不已。如今还瞪着眼睛搞不清状况呢! 倒是她打坐的石榻底下那四个小人以前常在山中行猎。颇为警觉。这边一醒。沙咪二小立刻握着刚的到的长戈翻身跳起。横戈挡在凌云凤身前。 原本林德志还想着来人是正道中人。那粒臭气熏人的圆球一出现。他可不管来人是正是邪了。再说自己好端端的修炼却无端遭人袭击。若非这日修炼不顺利。只怕入了定中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怎能叫他不怒? 一声清叱。几个拗口的上古符诀念出。顿时的‘穴’中气象万千。九嶷鼎上气蒸云腾。数不清的万亿奇禽异兽刹那间跃然飞升。仅仅是几亩大的石‘穴’中却有如无边广阔的浩瀚宇宙。无数大至山岳小至细鳞的奇形怪状鸟兽虫豕腾云驾雾气势汹汹。形影间迅速由虚而实。 但这还不算完。随着林德志面‘色’肃然。一个个晦涩的字符自口中脱出。简直是天翻的覆。山岳现形。风雷渐起。转眼间小小的石‘穴’中充斥满了震耳的洪洪巨响。 等杨谨持定昊天镜睁眼跃起。入目竟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满眼风起云生。尽是从未见过的鸟兽虫蛇。一个个凶相毕‘露’栩栩如生。这些家伙可是九嶷鼎上无数洪荒异种‘精’魂所寄。更的鼎内‘混’圆一气助长威力。再兼身具虚实二象。谁要是当这是幻象。被扑上一下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特别是这无数先天‘精’魂还有一等妙用。那就是放出去对手只能被动抵挡。还不能动用法器攻击。那三道剑光中人这当下便吃了大亏。一个个将手中法宝齐齐放出。不料那万亿奇禽异兽中还夹带着鼎口无数金丝‘乱’卷。几人放出的法宝道术尽皆是有去无回。连个响声也没听到便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