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皇》 引子 静谧的狂暴 月凉如水。 静谧而温婉的大海。 狂暴而激烈的怒涛。 轻柔的风仿佛一抹轻纱裹挟着大海的沉厚提携这大海的轻扬缥缈而轻杳地穿过辽远而广阔的时空默默地向人们倾诉着被湮没在了大海那静谧的狂暴中的那或壮烈、或凄婉、或悲伤的故事又悄悄地舞动着那狂暴的静谧中透射出的或奇绚、或诡谲、或迷离的梦幻。 一艘庞大的巨轮现在正在这如水凉月下恬然静穆的海面上静静地行驶着。安德森靠在上层甲板的栏杆上吹着海风享受着这经常的波涛汹涌中难得的平静。他的手里正在摆弄着一个六分仪那是一种用来校正航线、确定坐标的天文导航仪器一种很早以前就已经应用的航海必备工具。现在安德森手上的这个六分仪明显不同于现在那种现代感十足的简洁而实用的航海工具而是做工精细装饰考究简直就像是艺术品厚重的色感使得这个家伙看起来古意盎然。确实这个六分仪还真是个古董是安德森在一次潜水探查沉没古船的时候偶然得到的。安德森是一个热衷于潜水、热衷于沉船探查的冒险者。虽然他也热心于寻找沉船中的宝藏但是比之宝藏更加吸引他的则是那每一条沉船所承载的古老故事和久远的讯息。安德森不是个考古爱好者但是却被这些沉船中的古老文明深深吸引着。 安德森并不是这艘船上的正式船员而是负责这艘船上某些人和某些物品安全的保安小组的负责人。是跟随这次的十几位海洋学、生物学、气候学、地质学的专家们一起登上这艘考察船“海皇波塞冬”号的。而这次考察的目的地终点是东经145度北纬3o度以及周边地区包括日本东京湾、小笠原诸岛、关岛和中国台湾东部的雅浦岛之间的一片大约有十万平方公里范围的三角形海域一片与“百慕大三角”齐名并且遥遥相对的另一片“魔鬼三角”――“龙三角”海域。 通过手里的六分仪安德森知道现在这艘船刚刚离开了那个让人闻之变色的三角区域暗自松了一口气之余不由得又想起三天前捕获的那两个生物来。由于长久以来总是跟着各种各样的科学家们混安德森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一个科学万能的信仰者。他坚信所有的事物和现象都一定能够存在着科学而合理的解释就算现在还无法解释也是暂时还没有现而已。所以他一向对于怪力乱神的东西是嗤之以鼻的。虽然常年在海上生活但是他从来就不相信什么海怪、海龙、海蛇、海妖之类的传说他相信科学家们的论断这些妖啊怪什么的一定都是在一些特定的环境下人们对普通海洋生物的错觉。但是那天捕捉到的那两个生物令到他的这一信念动摇了天哪怎么居然真的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难道…… 正在安德森沉思的时候突然间底层的船舱里传出“轰”的一声巨响将他惊醒过来。难道出事了?安德森站起身来望舷梯走去。还没等他走下舷梯就听到嘈杂的人声已经扑面而来探身看时只见一个赤裸着身体、留着乌黑长的少年背着一个同样赤裸着身体的小孩儿冲出了舱门而他的身后追着一群船员、科学家、科学家的助手和自己的手下们乱哄哄的一堆。安德森一惊他实在是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么多人的眼皮子下面这个少年居然还能跑出来而且背上还背着一个! 少年已经跑上了下层甲板但是追逐的人群也逐渐分散开来隐隐形成了包围的形势。少年的胸口上、左胳膊上、右大腿上分别挂着五六支由麻醉枪出来的空气针管甲板上的海风吹起了他那乌黑的长只见他刀削斧刻一样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尚未脱尽的稚气这时却被刚毅和愤怒所替代了一双朗若星辰一般的眼睛里喷射着愤恨和冷酷的怒火。 少年略一扫视追出来的人群将要形成的包围足下力向着右舷还未合围的缺口奔去。斜刺里两个安德森的手下分左右赶了过来配合默契地同时伸手抓向少年的胳膊少年脚下一顿身子一侧已然闪过了两个人的擒拿。同时右腿一撩以一个出乎意料的角度一记鞭腿砸在了右边这人的颈肩处只听喀喇一声响这一下显然已经将他的锁骨踢断了并且一个庞大的身躯随着一声惨叫被踢出了四五米远。少年一下也不停顿轻轻巧巧一个旋身借势一记斜斜的下劈腿又砸在了左边来人的肩背上轰的一声将他砸的跪在了甲板上然后就是喀喇喀喇两声不用问也知道是左边这人的两块髌骨粉碎了。 只这一眨眼间两个枪林弹雨里打滚出来的雇佣兵便被打得失去了活动能力追出来的人们突然间愣住了这几天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少年的身手!更可怕的是在这之前少年已经中了六支麻醉弹了而这种连成年大白鲨也不过只要中两支就能安静地睡上十几个小时的麻醉剂以数倍的剂量施用在这谜一样的少年身上居然好像泥牛入海一样毫无反应!! 他们愣了少年却一下也不停留转身向船舷急冲过去。 下面的人们愣了舷梯上的安德森也吃了一惊但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看着下面人们在愣神安德森气得大喝一声:“***都楞着干什么拉网!”说着一蹁腿直接从舷梯上跳了下来刚刚好拦在少年身前。看着疾冲过来的少年那双眸子里透出的滔天怒焰和重重杀气安德森没来由地觉得心底一寒。左手还握着宝贝古董六分仪呢本能地右手握拳想也不想一记冲拳照着少年侧脸就轰了过去。少年冲势正急不但一个人突然出现而且气势不凡地对自己起攻击也使得少年身型一滞。少年背上还背着一个孩子两只手都托着背上的人腾不出空来眼看着来势劲疾的一拳就要落实了! 少年冷哼了一声奔行受阻的右脚顺势斜斜地跨前一步身子跟着侧斜倒下去安德森的这劲道十足的一拳几乎擦着少年的鼻尖就过去了。安德森一拳落空身体前倾少年顺着倒势左腿反撩从臀后反绕出来脚跟砸向安德森腋下露出的空门。角度刁钻势子奇特也真是难防。但是安德森毕竟是久经沙场的雇佣军头子经验及其丰富。虽然近年来一直跟着这些科学家们东游西荡但是身手却没落下多少眼看着收势不及右腋下就要被踢中了挥出去的右拳猛地一收同时手肘下压砰地一声已经与少年踢来的左脚撞个正着。安德森只觉得整个右半边身子突然似乎不存在了一般他知道这是大力的撞击将身体震得麻木了。心下一阵骇然同时觉得胸口一阵血气翻涌嗓子里甜一口鲜血已经涌了出来。 少年将背上的孩子揽在怀里借着这一撞之力几个翻滚已经离船舷不远了但是这时候后面的人也都已经围上来了挥舞着麻醉枪、电棒一拥而上。少年蹲起身子来眼见着脱不了身了猛地一躬背一声暴喝! 奇异的事情生了只见以少年为中心一抹闪烁着奇异的淡紫色的光芒突然间爆出来霎时间刺目耀眼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前甲板连天上那一轮闪耀着冷白的光芒的明月也似乎被压得黯淡了。冲上近前来的三十多人突然间觉得一股大力涌来一个一个如遭雷亟一般被震得四散飞开狂喷着鲜血跌落在甲板四处。 安德森也被这股力量震得飞起来又再撞到了舷梯支柱上整个脊柱不是全身的骨头都几乎要散架一般五脏六腑更似乎有要脱口飞出的感觉还没落到甲板上就有一大口血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 众人挣扎着撑起身子只见那个少年一手抱着那个孩子直直地站在那里浑身笼罩在一片淡紫色的光幕中正在用一种奇异的声调跟怀里的孩子说着什么。身上本来挂着的麻醉弹针也早已被震得不知去向了。 安德森向四周看了看只见全船大部分人都已经出现在周围了甲板上躺了三十多个起不来的大部分是自己的手下还有一些科学家的助手们躺在那里不知道死活。 安德森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恐惧夹杂着无限的愤怒从心底里狂涌了上来以自己在世界佣兵界排得上名号的身手居然被一个不知道来历的、还不足二十岁的少年打得如此狼狈并且还搭上了十几二十个兄弟!想到那少年矫健而强悍的身手看着他那奇异而狂暴的能力安德森感到恐惧从灵魂深处感到了恐惧但是他也被刺痛了他的自尊他的战士的本能也被深深地刺痛了。 但是安德森还没有失去理智他还知道这个少年的重要性和可能的价值。趁着少年正在和同伴说着什么安德森暗地里通知这自己的手下和船员们准备捕网悄悄围上来自己掣出了一直伴随在自己身边的虎牙战刀。 安德森猛地挥起战刀向着少年扑了过去那少年只是瞥了安德森一眼然后对着怀里的孩子最后说了一句什么然后猛地一挥手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居然将手里的那个孩子直直地抛过了栏杆、抛出了甲板、扔进了涌动着波涛的黑沉沉的大海里! 然后那少年转过身来双目中神光一闪以电光石火一般的度一闪就撞到了重来的安德森怀里同时一只拳头已经狠狠地砸在了安德森的胸口。安德森只觉得犹如被一只铁槌锤中了一般又是一口鲜血涌到嘴里。但是安德森这次却没有被打飞出去因为他已经用左臂夹住了少年的拳头并且将涌上来的鲜血喷了少年一脸然后右手里的军刀悄无声息地刺入了少年的腰间。 那少年似乎没想到这个不堪一击的人居然会出这样的狠招被劈面而来的一口鲜血遮住了眼睛的同时只觉得腰里一凉然后一阵阵抽痛传遍了全身。 惊怒之下少年使足了力气一记膝撞撞在了安德森的胸口。只听喀喇喇的声响中安德森整个右半边胸脯似乎都塌陷下去了一路毫不吝惜地喷撒着的心头热血撞入了后面的人群里就此人事不知。 围观的佣兵们、助手们、船员们都沸腾了喧哗这叫喊着再度一拥而上几乎遮蔽了大半个前甲板的捕网也铺天盖地地罩落了下来。 那少年带着满头满脸的鲜血和还插在腰间的一把军刀踉跄地退了几步回头看了一下大海里涌动的海浪紧抿着的嘴角似乎露出一丝令人胆寒的微笑。 只见那少年双手张开带着淡紫色的光芒划出了一个奇异的轨迹。船下本来默默翻滚着的海浪突然之间狂暴了起来巨大的波涛咆哮着汹涌着几乎将这艘巨轮也掀得起高伏低。而就在这起伏咆哮的波涛中随着那少年的手势数百道细细的水柱匹练般地激射而出。这些只有姆指粗细的水柱在惨白得妖异的月光下闪着魔鬼般摄人心神的奇光穿透了冲在前面的二十多人的身体。无数白色的水箭通过了人的身体在人体的另一面又带出无数道闪着鲜艳的红光的血箭直钻入了甲板里。 捕网终于落下来了当捕网刚刚落在少年身上的时候无数到强大的电流带起肉眼可见的电弧穿过了少年的身体…… 月凉如水。 狂暴而激烈的怒涛重归于静谧和温婉。 轻纱一般缥缈的海风依旧轻柔地裹挟着海的沉厚提携着海的轻扬乘着如水的月光穿过这片辽远的空旷杳然而去不知所终。 …… 第一章 徐起凤很烦恼 徐起凤坐在路边的路牙上无聊地摆弄着手里已经将要空掉的水瓶儿。(..tw好看的小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眼睛追着夹杂在这人流里的一个个的“亮点”:一个个的穿着或者入时或者朴实的、身材或者精致或者不那么考究的、或者风姿绰约或者平平无奇的身影转来转去间或吹一两下口哨。嘿嘿美女嘛既然人家从咱的面前过了让咱们也欣赏了咱们当然就应该有所表示啦。对美女表示赞赏这是起码应有的礼貌和义务――这是徐起凤的口头禅。据他自己说他活了二十多年了最大的爱好就是坐在路边儿上“欣赏”来来往往的“女性人类”欣赏她们所展现出来的各种各样“饱含了生命本身的无限美好和神圣的风姿”(徐起风语)。这个习惯据说是从上小学的时候培养出来的(其实他上小学的时候经常因为各种原因被罚站于是就躲在教室外面看过来过去的女同学和女老师们……汗)。 打着这个旗号所以他就经常性地对着各个年龄层的各种女性肆无忌惮地行着注目礼。虽然有时候会被人斥作“色迷迷的”但是他却振振有词:“我这是欣赏是欣赏你有见过这么光明正大、真诚无比、毫不做作的‘色迷迷’吗?色迷迷是那些不入流的边角料男人的习惯他们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欲望和淫亵。而我才是一个真正懂得欣赏生命之美、造物之美的‘审美专家’。”不过这位“审美”专家可能确实有些与众不同似乎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够如得了他的法眼他似乎根本不在乎面前一个能够让他看得……不是“欣赏”得津津有味的女人到底长相到底如何。“没有那个女人是不美的关键是你怎么去现”――这是他盗取了某位名人的名言之后自己改头换面得来的结论。 抬手看看左手腕上那块老式的上海牌手表已经快六点了该是回去的时候了。仰头将水瓶儿里的最后一点儿水猛倒进嘴里鼓着腮帮子任由溢出来的水流得满脖子、满胸脯都是也不擦一下站起身来随意拍了一下屁股上的土把空水瓶儿扔在一个正在垃圾筒边翻捡着的拾荒人的袋子里提了一下宽大的过膝短裤抻了抻有点儿皱巴巴、微微腆起来的肚子上还沾着点儿油渍的大背心儿拖起一双踩倒了跟儿的布鞋晃晃悠悠地走上了人行道。 天儿冷的时候徐起凤倒是经常爱跟一些老头儿老太太们一起坐在背风的太阳地里晒太阳听老头儿们讲古聊天儿摆龙门阵侃大山有时候也跟着掺合两句儿;天太热的时候他也喜欢扎在树荫下面儿的老头儿老太太堆儿里看他们下象棋打牌逗鸟儿唱戏。 但是这个季节里晒太阳已经太热了可还没到能在树荫下乘凉的时候所以他只好一个人坐在马路牙子上做他最爱做的事情了。徐起凤这个人虽然有点儿懒又有点儿馋还有点儿色迷迷(这点他自己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又有点儿胆小但是总得来说还算个好人。虽然没有什么固定工作但是照人家自己的话来说好歹也算是个“自由职业者”隔三差五地也总能接点儿广告图片啊、广告条幅啊、招贴设计之类的活儿干干来养活自己。虽然说过不上什么“白领生活”、消费不起什么“小资情调”但总也还算是不愁温饱好歹混个肚儿圆。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自己养活自己是够了。 徐起凤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看着街上忙忙碌碌的人群他经常做难以理解状然后大摇其头说几句“钱赚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之类的屁话了之。他的同学朋友们或者忙着讨生活或者已经小有所成他看着既不着急也不羡慕更加不眼红总是那么平平淡淡了乐呵呵的样子因此他的人缘儿还是不错的同学朋友们都愿意跟他来往。 但是也有人看不惯、不喜欢他的这种乐天知命、知足长乐他的前任女朋友就总说他这是不思进取、没有上进心。并且想要带他一起进步一起提高于是带他去了一个所谓的“直销网络”的会场听课但是他没听完就跑掉了。于是在多次的劝说、开导、帮助无效后那位据说已经做到“主任”级别的漂亮女孩儿离开了这个其貌不扬又没有上进心又有点儿胖胖的男人。 虽然他是个很乐观的人虽然他是个看什么都平淡的人但是面对着这延续了六年多的恋情就这么无疾而终了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若无其事的。 于是他的老爸在看着他喝了一个星期闷酒之后给他买了一张票把他扔上了火车据说是让他出来旅游旅游散散心。于是他就这么东游西逛了一圈儿最后来到这个靠海的城市。当这个在内陆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终于第一次站在了海边他的眼睛就被那一望无际接天连地的蓝色冲击着整个人都被那无与伦比广阔纯粹的宽广震撼了。那夹杂着淡淡的咸味儿的海风似乎将他那积郁了长久时间的烦恼都吹飘散了、吹零乱了、吹得无影无踪了。 于是他就在靠海的郊区租了个房子住了下来凭着手头没有受过什么专业训练但是看起来还算过得去的一点儿美术设计和作图的手艺在一些小小的广告公司里接一些按件计费的活儿过日子。 说起来已经有两个多星期没接到什么像样的活儿了眼看着存粮快要见底儿了他徐起凤就算是再乐观、再达观也不由得开始烦恼了。进城里来去几家常常合作的小公司看看也没什么结果看看天也不早了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徐起凤往公交车站晃着任风吹着他那一头七长八短乱糟糟的头。嘿不愧是靠着海的连着城里的风里似乎都带着海的咸味儿那么清爽家乡的风可没这么轻柔的而且大多数时候风里恐怕还得夹着点儿沙土吧?看着马路上急急忙忙下班回家的人流不由得有些想起家来了唉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妈妈的身体还好吗?爸爸的工作还是那么忙吗?腿还总疼吗?看起来也该着时间回家一趟了。 唉烦恼啊。 狠狠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这些天来的烦恼都甩掉似的。然后取下眼镜揪起大背心儿的下襟儿来擦着一边东张西望。 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他模糊的视野里就在不远的人行道上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一棵泡桐树下。引起他注意的是这个小小的身影居然给了他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明明看着这个身影是站在那里的明明看着这个身影的周围人来人往明明这个身影在那如织的人流里显得那么渺小但是偏偏就是要一眼就看见了她!而且显得与这来往的人流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让人就觉得有一种……对一种清冷而孤单的感觉一种在月凉如水的夜晚看着一点静静摇曳的烛火一般的感觉。 赶紧带上眼镜看清了那是一个小孩儿一个小女孩儿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儿一个十来岁的脏兮兮的小女孩儿。 一头半长不短的乌黑头再夕阳下似乎泛着点紫色的微光但是看起来这本来该十分柔顺的头大概有些日子没梳理了。一张本来也该是白白嫩嫩的小脸儿上脏兮兮地粘着尘土。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肥肥大大地穿着一件明显是大人穿的、看起来本来应该是红色的半袖t恤同样一条明显该是大人穿的浅色短裤虽说是短裤穿在她身上也差不多快成长裤了再下面居然光着一双小脚。 徐起凤在看着她小女孩儿也盯着徐起凤常常的睫毛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都能汪出水来。可是这本来应该闪烁着纯真和活泼的大眼睛里现在透射出的居然似乎是明显和她幼小的年龄不符的忧郁?疑虑?然后居然是木然?!这时五六个背着书包带着小黄帽子扎着红领巾的也是十来岁的孩子们嬉戏着打闹着稀哩呼噜地从那个小小的身影前锋用而过小女孩儿却似乎根本抽离了这个世界完全木然地目送着他们笑闹着呼啸过去又再回过目光定定地看着徐起凤。 看着那孤单单的小身影看着那木然中带着疑虑和忧郁的眼神徐起凤心底里没来由地涌起一股疼惜和怜爱。这样一个小小的小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呢?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怎么会弄得这么脏兮兮、这么狼狈呢? 徐起凤环顾四周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或者自顾自地谈笑自若没有人留意这个小小的孩子。就算有人偶尔看一眼也是一扫而过可以确定这个孩子不单是看起来感觉那么孤单单的而且确确实实是孤单一个人。 那么她到底是什么人啊?小乞丐?不像啊看看她留的头和皮肤也知道就算平时不是养尊处优也一定是被人疼爱有加的了虽然是有点儿脏兮兮的但是完全没有那些拿着几枝花儿强买强卖的小卖花姑娘或者小乞丐们那样的满身油泥和蓬头垢面。难道是离家出走?这么一个才十来岁的孩子、还是一个人可能吗? 徐起凤一边思忖着一边慢慢地走过去。 小女孩儿愣愣地看着徐起凤走过来白白的牙齿咬着下嘴唇一只手无意识地揪着一角衣襟缠绕着似乎有些茫然无措。徐起凤龇起牙来尽量展现出自以为最和蔼、最可亲、最人畜无害的笑容往小女孩儿身前蹲下来。还没容他开口小女孩儿眼睛里忽然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以绝对出徐起凤想象的高分贝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 徐起凤一愕僵在了那里心里一阵沮丧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这么可怕居然将小姑娘吓成这样。抬头一看只见小女孩儿已经跑到了马路上而现在正是下班时间马路上来来往往都是车!一惊之下顾不得被尖叫声惊动了的周围的人们投来的奇异的目光飞快地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追过去。 然而显然已经晚了一步小女孩儿快跑到路中间了不远处一辆白色的“奇瑞qq”家用型轿车也开始紧急刹车轮胎和路面由于剧烈地摩擦出了刺耳的声音。这时候小女孩儿似乎被惊呆了居然不知所措地呆在了那里而轿车的刹车距离显然不够了! 第二章 医生也烦恼 眼看着汽车堪堪就要撞到小女孩儿了! 随后追来的徐起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拼了命地狂冲而出一把抱起小女孩儿。他却由于惯性太大站立不住连自己带小女孩儿一起摔了个滚地葫芦。总算万幸这边车道上来的一辆奥迪轿车刚刚注意到了那辆白色轿车刹车的情况也早已经减慢了度总算在距离这滚倒的两个人身体几厘米处险之又险地停了下来。 徐起凤抱着小女孩儿从车底爬起来这才觉得心飞快地怦怦跳着眼前一阵一阵地黑两条腿软得几乎站也站不住。抱着女孩儿的左胳膊、肩头上火辣辣地疼痛擦破了一大片皮肉正在淋淋漓漓地淌着血。再看怀里的孩子已然昏过去了。 徐起凤靠在车头上喘着粗气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跳。两辆车上的司机、乘员都下来了周围的人们也都围了过来。纷纷七嘴八舌地表示着对刚才惊险镜头的大惊失色和对这幸运结果的庆幸人们称赞徐起凤的当机立断和见义勇为。其中有一个胖大的中年男人拍拍他的肩膀一边乜着他微微腆起的肚腩一边说:“行啊小伙子没想到你这样的身材居然也能有这样的身手厉害!”而旁边居然还有不少人随声附和着:“是啊是啊。”真的是让徐起凤在惊魂未定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 唉这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说到底还是好人多。先前开那辆“qq”车的大姐将胳膊流血的徐起凤和他怀里还在昏迷中的孩子一起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并且留下了几百块钱好歹没让囊中羞涩的徐起凤捉襟见肘。现在刚刚包扎完毕的徐起凤正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等着小女孩儿的醒来。不久前医生告诉他说小女孩儿倒是没受什么伤可能就是受了些惊吓但是身体很虚弱现在还没醒来所以需要多观察观察。又问徐起凤和这孩子是什么关系徐起凤把情况说了医生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几眼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要他在这里多等等。 取下手腕上的老手表一边上条一边扫了一眼已经八点多了外面的天也完全黑了算一算通往郊区的公交车已经停运了看起来今晚是回不去了。想着下午的事情盘算着现在的情况徐起凤不由得有点儿后悔起来:这又是何苦呢?唉只不过是一个小乞丐而已我干吗去招惹她呀?看看现在自己不但表演了一回“飞车救人”还搞得受了伤更是惹了一身的麻烦。 唉郁闷啊。 来回看了看走廊两头两眼转了转徐起凤心里一动:不如干脆就这样走了吧?反正又不是我把小孩子弄晕的。说起来我大概也还得算是“见义勇为”呢吧?而且自己也受了伤对这个孩子应该算是仁至义尽嘛那位司机大姐留下的钱大概也够小姑娘在这医院里的花销了吧? 打定了主意戴好手表准备起身突然间徐起凤的脑海里闪过了小女孩儿那对充满了无助、孤单、悲伤、恐惧最后是木然无神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霎那间只觉得那双眼睛似乎深邃到了极点那木然的眼神好似大锤一般重重地锤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然后似乎眼前又看见了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孤单而虚弱地靠着一株泡桐树站在如血的夕阳下显得那么无助显得那么孤独…… 徐起凤摇了摇头伸手挠了挠乱糟糟的长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自言自语道:“唉没辙了什么时候我的心肠变得这么软了?”说着长出了一口气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看着对过病室的门又再摇了摇头。 唉烦恼啊。 一个小护士夹着一个病案夹走过来似乎颇为疑惑而又有些戒备地看了徐起凤一眼推门进了病室。 感觉到小护士的眼光徐起凤微微一愣奇怪为什么从刚才其医生和这些护士们都这么怪怪地看自己啊?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病室里传来一声让徐起凤简直是“刻骨铭心”的尖叫声下午刚刚领教过这种高分贝而又极具穿透力、极具感染力的“儿童女高音”的震撼性魅力。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再次领教到了紧接着一震稀里哗啦的声响跟着传了出来然后就是护士的一声惊呼。 徐起凤愕然赶忙站起来推门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徐起凤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屋里两张病床只见那个护士一手捂着嘴一手抚着胸靠在一张空床的床头上病案夹和手里的笔啊、体温计啊什么的都已经乱七八糟地躺在了地上床头的输液架和床头柜上的暖瓶也都被掀翻在地而另一张靠窗的床上那个刚刚醒过来的小女孩儿双手扯着被角整个身子缩在床角瑟瑟抖那双本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很木然的大眼睛这时候却充满了惊悸、恐惧和无助的神色已经被擦干净的一张小脸儿惊得煞白煞白的毫无血色白白的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急促地喘着气。 没来由地徐起凤感到一阵心疼转头问那个护士:“怎么了?你做了什么啊?看把孩子吓的!” 护士这时候也缓过劲儿来委屈地说道:“没有啊我进来就看见她醒来了我刚往这儿一走她就吓成这样我还吓了一跳呢!”说着缓和了一下心情一边往前走一边尽量轻柔地说:“小妹妹没事了你别怕姐姐过来看看你好不好?” 但是还没容她走出一步那穿透力极强的“儿童女高音”再次从小女孩儿的嘴里毫无束缚地出来。这次比之上一次更高、更长徐起凤和护士两人不由得掩起了耳朵。 “啪”的一声轻响床头柜上那个没有被随着暖瓶一起扫下地侥幸逃过一劫的玻璃水杯终于也在劫难逃地被这高分贝的声波震得粉身碎骨! 小护士和徐起凤俩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时间呆住了这种只有在电影电视里见到过、一直以为只存在于理论中的现象居然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眼前!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心想:看来声波的威力还真的是不容小觑啊。 小女孩儿的尖叫声终于停了但是也惊动了值班的医生和其他护士们唏哩呼噜七八个人一起挤进了这间小小的病室在每个医生护士都尝试过接近小女孩儿而最终无一例外地换来了这种级声波武器攻击之后最终还是值班医生下了一个结论:这个孩子高度危险生人勿近!汗~~~~。 看着小女孩儿被惊吓得紧紧地缩成一团、听着小女孩儿一次次地惊叫徐起凤的心里不由得一次次地觉得被一只小手攥紧、攥紧。在这屋里的所有医生护士们的努力都失败之后徐起凤不由自主地缓缓凑到了床前一边伸出没缠绷带的右手去一边看着小女孩儿的表情。开始的时候小女孩儿苍白的小脸儿和睁得圆圆的大眼睛里的恐惧一如既往地浓厚。 就在大家捂好耳朵准备再一次经历恐怖的声波攻击的时候奇迹居然出现了!也不知道小女孩儿是累了还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从徐起凤的眼睛里、举动间、浑身上下流露出来的自内心的、无比真诚得到关心、疼惜和怜爱虽然一直紧张地盯着徐起凤走到了床前坐在了床沿总算没有再次尖叫出声。然后大家紧张地几乎摒住了呼吸看着徐起凤伸出去的手缓缓地抚向小女孩儿的头小女孩儿似乎一惊下意识地又缩了一下身子其他人也同时觉得呼吸一窒。当徐起凤的右手在停顿了一下之后终于抚摸在了小女孩儿的头上而小女孩儿僵硬的身体似乎也终于软化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是同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想不到这样平常的一幕居然也会让人如此紧张甚至手心里都全被冷汗湿透了。 小女孩儿似乎在历尽了无数的苦难之后终于感受到了来自一个人的真正的关爱在度过了那么多寒冷而孤寂的夜晚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给自己温暖的怀抱在感受了无数各种各样异样的眼神和冷漠、甚至不怀好意的的心灵之后终于体味到了完全的纯真的关怀和爱护…… 终于小女孩儿随着徐起凤的轻柔地抚摸着头的手势伏在他的怀里默默地哭泣了起来。这一刻徐起凤觉得心里影像中夕阳下那个远远地站着的孤单瘦弱的小小深夜突然间无比的鲜活起来。将拥着小女孩儿的胳膊紧了紧徐起凤似乎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氛围当中在这一刻徐起凤无比清晰无比深刻地感受到了来自这个小女孩儿的那种孤单、无助感受到了小女孩儿对周遭人们的恐惧和对这个世界、这个社会的不解和不安感受到了现在这一刻小女孩儿的如释重负同时也感受到了小女孩儿那无比纯洁、无比鲜活的心性。徐起凤似乎真真切切地直接地完全地感受到了这颗幼小心灵所饱含、承载的一切完全感受到了她这短短的时间里对整个世界的感知。 徐起凤一阵惊诧实在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看着怀里的孩子又再安然睡去了眼角兀自噙着晶莹的泪珠。徐起凤轻轻叹了口气拉过被子盖住孩子的身体将他拥得更紧了。 值班医生和那些护士们终于觉得松了一口气就在徐起凤接触小女孩儿的一瞬间他们似乎也沉浸在了那种通透空灵而又纯洁无瑕的奇妙感觉之中了。那种玄妙几乎让每一个人都想起了很多久已忘却的东西让每一个人都审视起过往的作为和对人对事的态度来回想着自己曾经或多或少地对人的冷漠和不耐回想起曾经感受过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爱和相互间的温暖。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或者惭愧、或者怀念的感觉中呆住了。 互相看了看医生也轻轻叹了口气挥挥手带着大家悄悄地转身向门口走去。 第三章 警察们的烦恼(上) 刚刚拉开门开门的医生愣了一下却见门外站着两个穿着一身笔挺整齐的警察正要推门而入。 左是一个挺着个肚腩、中等个头儿、看起来富富态态、象是那种经常见到的脑满肠肥的所谓“公务员”一类人物的男性警察一脸的和蔼可亲、一脸的人畜无害。徐起凤的那点儿肚子跟这位比起来那可真要算是小巫见大巫了。而且从他和值班医生之间的神情看来俩人是相当熟悉的。 而跟在胖警官右的却是一个十足的警花儿高挑的身材绝对过了一米七帽子下露着清爽精干的短一张标准的瓜子儿脸没经过修剪的帅气眉毛时不时闪出一丝精明和机敏的大眼睛英挺笔直的鼻子下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匀称的身材修长的双腿腰背挺直看起来稍显瘦弱的身体却隐隐透着一股强悍的力量。不过那种故作老练的紧张却在在都显示着她还是一个新手的事实。 警花儿探头望屋里瞥了一眼看着一脸神往、幸福的表情、抱着孩子的徐起凤有些疑惑地和身边的胖警官对视了一下悄声问医生:“就是这个人吗?”值班医生也回头瞥了一眼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有些迟疑地说道:“就是他们那孩子身上确实有些奇怪伤痕而且真的是非常的害怕跟人接近但是……。”稍稍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不过情况有些奇怪我们也说不清楚了。”说完摇了摇头又征询地看了看身边的护士们护士们也是一脸的沉重、一脸的疑惑。 警花儿更觉得奇怪了扭头看了看胖警官胖警官微微沉吟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然后排开人群率先走进屋去。 徐起凤依然沉浸、迷醉在那种玄奇神妙的氛围里丝毫没有留意病室门口有什么变化。以至于当一只胖胖的大手搭在肩膀上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吓得跳了起来这种心跳的感觉几乎让他立刻重温了从车轮下劫后余生的真实感受。 当然的他这么大的动作自然也就惊醒了偎在他怀里刚刚才睡着的小女孩儿。当徐起凤挥着满头被那只胖手惊出来的冷汗转过头来却现身后站着的是两个衣着整齐很有气势的警察的时候本来还在怦怦跳的心脏似乎瞬间暂停了好几拍。 徐起凤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二位一边努力地回忆着、检讨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所做所为再三确认确实没什么明显违法违规的行为啊。这警察怎么就找上门来了?难道是上次跟着高进军去康乐中心找他女朋友韩海萍的时候因为一时内急进错了女厕所的事了?可是就这么一点儿小事儿也不至于这么正经八百兴师动众地动用人民警察吧?或者是上上次为了帮高进军讨好想喝鲜鱼汤的韩海萍又刚刚好赶上断粮没钱买鲜鱼跟着高进军一起去趁黑夜到老乡家的网箱里摸鱼的事?可是当时根本就没到那跟前儿就滑进水里了结果不但被螃蟹夹了屁股还感冒了好几天。再不然就是上上上次听了高进军的话大晚上的遛什么弯儿结果却是听他跑到康乐中心的女子宿舍外面给韩海萍唱什么根本找不着调儿的“小夜曲”被人家投诉噪声扰民了?这倒有点儿可能当时不是引得旁边楼上好多人都骂街、结果还被不知道哪层楼上泼下来的洗脚水浇了个透心凉吗?可也不对啊那应该去找他高进军啊关我徐起凤什么事儿啊? …… 徐起凤满腹的狐疑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却没注意到怀里的小女孩儿看着这两个穿这整齐笔挺制服的人全身都在微微地抖抓着徐起凤衣襟的小手越地使劲儿手指的骨节都由于过分使劲儿变得苍白无血色了。 徐起凤在狐疑那位警花儿也在狐疑。 面前的这个人实在是太平凡了平凡得毫无特点平凡得毫无个性平凡得毫不起眼平凡得简直就一塌糊涂。这样一个人可能吗?而且看着这人现在这冷汗直冒、腿肚子打颤、几乎快要涕泪横流的德行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他居然会有那样的胆量吧? 又再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胖警官见胖警官脸上还是那么一团和气无动于衷的样子警花儿不禁无奈地暗自摇了摇头自己从跟着这位师傅到现在半年多了也没见他这张胖脸上有过什么变化总是这么一幅模样看起来想要跟他脸上得到什么提示恐怕是不可能了。 不过师傅常常说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话应该还是很有道理di不是还有什么什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以言取人失之子张”之类的铭言警句吗?坏人就一定要在额头上写上“我是坏蛋”之类的标签儿吗?作为警察作为一个优秀的人民警察除了要有打击一切犯罪分子、和各种犯罪活动坚决斗争的勇气和决心外还应该有一双能够看拆穿一切画皮、看透所有伪装的火眼金睛!上个月自己跟着师傅们破的那个麻*醉药抢劫的案子里那个犯罪分子可不就是一个千娇百媚弱不经风甚至还有点儿林妹妹式的忧郁气质的美女吗?这么看起来也就说不定眼前这人怎么样了一个人在钱面前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这不现在这孩子还被他挟持着呢嘛。 年轻的警花儿、未来的优秀人民警察在这一瞬的时间里整理了一下自己因为眼前这个平凡到令人指的“犯罪嫌疑人”和自己先入为主的“犯罪分子形象”之间的巨大反差而来的矛盾和纷乱的情绪紧跟着自己师傅胖警官一起来到了这个“犯罪嫌疑人”面前。然后一起按照程序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看着那张紧张到几乎变形、冷汗到几乎脱水、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紧盯着那对藏在黑边小眼镜后面、投射着紧张和心虚(!心虚了有问题)的不大的眼睛尽量用一种平缓的、没什么起伏的、听起来有威慑力的声音说道:“有些情况想要和您了解一下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 徐起凤忍不住一抖腾出一只手来哆哆嗦嗦地从裤兜儿里掏出钱包取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警花儿皱着眉头接过这张几乎在这一瞬间就被徐起凤手心里的冷汗浸湿了的身份证凡来复去核对了一下没看出什么问题递给胖警官。然后指了指徐起凤怀里的小女孩儿问道:“你跟这个孩子是什么关系?你是这个孩子的什么人?” 徐起凤呆呆地看看这个一脸精明强干的漂亮警花儿又看看那个一脸和蔼可亲的胖警官再看看怀里似乎非常紧张害怕的小女孩儿然后茫然地摇了摇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什么关系啊我我……我又没有欺负她她是自己……自己害怕生人才……才那么喊的。” 警花儿帅气的眉毛又再皱了皱她并没有听到这个小女孩儿那让人叹为观止的高音表演所以实在不知道这人在说什么。再问道:“没关系?没关系你怎么会这么抱着她在这里的?你们怎么认识的?”看着这个似乎还有点儿傻乎乎的小胖子对他“犯罪嫌疑人”身份的认定又有点儿动摇了。 徐起凤听她问得原来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些事而是这个小孩子总算长出了一口气稳了稳情绪结结巴巴地把下午的情况说了一遍。 两位警察听完徐起凤的叙述又看了看那个惊恐的小女孩儿然后躲在一边悄声交流去了。徐起凤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看看怀里的孩子轻轻拍打着她抖的身体、安抚着她紧张的情绪忽然想到不会是警察听说了下午的情况来找我核实的吧?这么说起来说不定咱还能捞个“见义勇为”什么的荣誉?或者也说不定还有什么“见义勇为奖”之类的奖金什么的吧?嘿嘿那可不错这么些日子没开工弄点儿奖金应应急也不错啊。再说了如果真弄这么个荣誉家里的爹妈也有面子不是?嘿嘿~~~越想越象想到高兴处居然差点儿流出了口水。 小女孩儿抬着头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来到这个地方以后唯一能够让自己觉得安全和温暖的人看着他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似乎感觉到了他心底的变化实在觉得难以理解居然轻轻地摇了摇小脑袋。 这时警察们经过短暂的交换意见又再转向徐起凤。 还是那个漂亮的警花儿问道:“你是外地人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你的暂住证呢?” 正在幻想怎么向高进军、韩海萍这些朋友们炫耀即将得到的荣誉盘算着能得多少奖金计算着怎么挥霍的徐起凤听到问话回过神来平静了一下心情不再那么结巴了痛快地回答道:“我在城外四桥区的刘家湾村租的房子呵呵您知道郊区住房子便宜些的。今天出来的比较急暂住证忘记带了回头给您送来行吗?” 漂亮警花儿一愣说道:“送来?什么送来?那就是说你现在拿不出来了?你们一伙儿的还有谁?一共几个人?平时都在什么地方活动?都跟什么人接触?上、下家都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把徐起凤问得愣了。一伙儿?活动?还上、下家儿?这可怎么听都不象是要表扬、要颁奖的样子。不由得又结巴起来冒着冷汗问:“什……什么?没……没有啊没什么上家下家啊。” 警花儿也没有接口又走近几步弯下腰来冲着小女孩儿微微一笑然后伸出手来准备摸摸她的头一边说:“小妹妹乖别怕。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呀?你知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啊?” 随着她的手越来越接近小女孩儿眼中恐惧的神色也越来越浓厚当警花儿的手将要摸上她的小脑袋的前一刻小女孩儿猛地转过头去两只手紧紧地抓住徐起凤大背心的前襟整个地将小脸儿埋在徐起凤的胸前。门口留下来探听消息的小护士看到这个情景赶紧地捂紧了自己的耳朵然后那种极富穿透力的、刚刚的余音还在绕梁而转的、尖亢无比的惊叫声就再一次地充斥了这个小小的病室溢满了整个楼道…… 当这次强力的声波攻击终于在徐起凤的百般安抚下慢慢消散之后弯腰伸手站在他们面前的警花儿带着满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就像雕像一般僵在了那里。胖警官那似乎泰山崩于前也不改的脸色也被惊讶和好笑取代了。 警花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开始有晶莹的水雾打起了转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这张漂亮的脸和好听的声音居然换来的是一个小女孩儿恐惧的尖叫而偏偏让她安静下来的居然是那个平凡到无以复加又有着重大嫌疑的胖子! 这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根据医院提供的情况和你自己说的这个孩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医院在帮这个孩子做检查的时候现她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有摄入足够的营养了并且身上有数处已经结巴但是明显是新近造成的伤痕又没有整齐完整的衣服也不能提供明确的来历。”胖警官拍拍警花儿的肩膀安慰了她一下接过话茬儿谨慎地措着词对徐起凤说道:“所以我们怀疑……” “怀疑这个孩子是被诱拐丢失的!怀疑你有诱拐儿童的嫌疑!”感觉大受打击又自觉委屈无比的警花儿冲动地打断胖警官的话带着哭音大声地宣布了对徐起凤的怀疑。 “什……什么?我?我诱拐儿童?”徐起凤惊得差点儿把手里的小女孩儿扔到地下…… 第四章 警察们的烦恼(下) 太阳慵懒地打着哈欠、晃晃悠悠、不请不愿、艰难地爬上了派出所小院儿的墙角露出半边脸儿偷偷地窥视着还半遮着窗帘儿的值班室。[..tw超多好看小说] 帅征的两个拇指正使劲儿地揉着额角她觉得自己两个太阳穴的青筋都在一蹦一蹦地跳着她觉得自己呼吸都不能够再像平时那样保持平稳了。刚刚洗了把脸才觉得好一点儿。她心里这个不服气啊。 从昨晚强行和一个男同事换班主动值了这个夜班一直到这个早上帅征几乎就没怎么睡过。她一直在琢磨着这个小女孩儿到底儿是什么做的?怎么就这么脆弱啊?居然一见人接近就出那样恐怖的声音啊?直到现在自己耳朵里还嗡嗡响呢。还有那个讨厌的死胖子明明就是那么一个看起来既无聊又无趣的家伙可这见谁怕谁的小女孩儿还就粘他!简直是岂有此理嘛! 总算着孩子不单单是不肯让自己一个人接近而是当时所里还在场的正要下班的、将要接夜班的、下了班还没走的从上到下、从年长到年轻、从男到女、从负责户籍的刘大姐、负责后勤档案的秦阿姨一直到负责清理的王大妈几乎每一个人接近这孩子换来的毫无疑问都是一声尖叫和恐惧惊疑的目光。 这样想着心理多少还平衡点儿。 透过半开着的门帅征瞥了一眼斜对面羁留室里还在靠着长椅呼呼大睡的徐起凤和那个紧紧依偎在徐起凤身边趴在他大腿上睡得正香的小小身影。 早起纯净的阳光透过自己这边的窗户再通过两道门被挤压成一道光束斜斜地正好投射在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上。这偎依在一起的两个身影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金红色的阳光暖暖地在这条窄窄的通道中流动着直似给这尊雕像镀上了一层灿烂而华美的金边。以这尊光华夺目的“雕像”为中心一股难以言喻的安详、恬和好像水波一样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沉浸在这温暖的“水波”中一股浓浓的温情和惬意的慵懒让帅征突然有一种深深的触动脑海深处忽然闪过一道光影一刹那间帅征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的夏天自己不就是常常这样偎依着自己的父亲么? 一丝淡淡的笑意缓缓地爬上了帅征紧抿着的嘴角一点点地绽开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帅征觉得太阳穴不再那么蹦了呼吸也顺畅了。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她忽然觉得这么一个不会说话的古怪女孩儿和这样一个老实得傻、平凡的可恨的死胖子这样一个奇怪的组合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投契。 帅征靠在桌上一手支着下巴的目光在这尊几近完美的“雕像”上巡弋着。忽地在靠近这尊“雕像”的上部一丝闪烁不定的亮色吸引了她的目光。定睛一看帅征本来被一只手支撑着的脑袋差点儿掉在桌面上。 原来那丝闪烁不定的亮光居然是这个死胖子嘴角流出来的口水!那一丝从嘴角直挂到肩头的银亮亮的细丝映着初升的朝阳透射出绚烂的七彩光华然后只见那个死胖子吧嗒吧嗒嘴那丝正在努力地用自身向人们展现着阳光的多彩和绚丽的银丝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绷断了、消失了…… 帅征的太阳穴似乎又再蹦起来了前一刻充斥在这整个空间里的那种玄妙奇异的氛围传达给帅征心底里的和谐、温馨和安详一刹那间就像一整块玻璃一样轰然崩析碎裂成了一片一片。 看看看看这个死胖子长得不怎么样也就罢了穿得随随便便也就得了现在居然睡觉还流口水!!这个死胖子凭什么啊你?凭什么在那个玉雪可爱、洋娃娃一般的小姑娘跟前我这么一个美貌与智慧并重、英雄和侠义的化身共和国优秀的人民警察(呃~~应该是未来的吧?)居然就比不过你这个邋里邋遢的死胖子? 看着徐起凤嘴角露出的一丝陶醉的微笑似乎正沉浸在一个美妙的梦境里。帅征几乎要暴走了恨不得现在就暴扁这死胖子一通。越看越可恨忍不住腾地站起身来顺手抄起桌上昨晚用来做记录的记录本三步两步冲出值班室跨过走廊闯进羁留室举起记录本重重地拍了下去…… 不过还好这位漂亮的警花儿到底是以最优秀的成绩毕业出来的高材生总算心理素质还是过得去的。记录本倒也没真的落在徐起凤的脑袋上而是中途改道重重地拍在了徐起凤的脑袋靠着的长椅的椅背上。 啪地一声响亮然后帅征趴在徐起凤耳朵边儿上扯起嗓子喊道:“起来啦还睡!!问题还没搞清楚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啊?啊?!!” 正在做着奇妙的美梦的徐起凤腾地就被惊醒了一边惊惶地喊着:“怎么了怎么了?地震吗?” 旁边值班室的门也打开了另外两个夜班的警察也冲了进来还一边喝问着:“怎么了小帅?这小子不老实吗?欠收拾啊是不是?” 一时间整个楼道里都乱哄哄的好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就这几个值班的小警察和这间羁留室里的这一大一小两苗人。 帅征看着还顶着一头乱、半拖着皮鞋跑进来的两个同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道:“没没什么我就是想再问问情况。” 两个小警察松了口气一个警察挠着乱蓬蓬的头嘟囔着:“好么这啪地一声又是地震又是跑了的吓我一跳。”帅征更觉得脸上烧了。 突然三个人似乎同时想起了什么齐齐扭头看着长椅上的俩人果然除了徐起凤还有些迷迷糊糊地眼神在三人脸上转来转去外他怀里的小女孩儿也醒了过来!三个警察一齐吃了一惊飞快地抬起了双手捂住耳朵脚下也做好了随时跑出这个房门的准备。他们可是被这个看起来可爱到极点的小姑娘的拿手绝活儿整治坏了那种象一把刀子刮着骨头、又象无数把锥子攒刺着耳膜和五脏六腑而又偏偏无法阻挡的感觉简直就是刻骨铭心的痛啊。 静―― 绝对的安静―― 刚刚醒来的小女孩儿虽然依旧那么紧紧地抓着徐起凤的衣襟紧紧地靠在他的身边但是居然没有开口尖叫!只是瞪着一双简直可以汪出水来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怀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三个警察。 整个空旷的羁留室里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五个人就这么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地呆住了。 “哎哟哎哟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警察叔叔。您看您看我太累了我睡着了都。”徐起凤有些惶恐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令人难堪的沉寂:“我真的都说了我真的就是路上看着这孩子可怜才搭了一个茬儿谁承想又差点儿出了车祸。这孩子真不是我拐的您瞧我这德性象是有那胆儿的主儿吗?”徐起凤胆怯之心渐去嘴皮子也就利索起来了。 看着小女孩儿没动静儿三个警察都是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那两个男警察伸手拍拍帅征的肩膀边往外走边说道:“小帅还是你继续问吧我们先去洗漱洗漱待会儿帮你打早点去。”说完就逃命似的跑了。 徐起凤把原本趴在自己腿上的小女孩儿扶起来坐直活动了一下被压得麻木不仁的右腿冲着帅征眨巴眨巴眼睛继续说着:“警察姐姐我真的是安善良民啊绝对的根儿红苗儿正。咱爸咱妈做了一辈子老实人那真叫犯法的不做犯歹的不吃啊。打小儿咱爸就教育我要学习雷锋好榜样、要接过雷锋的枪;从小儿咱妈也教育我要做恪守‘讲文明讲礼貌讲卫生讲秩序讲道德、语言美行为美环境美心灵美、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我们党的’这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有理想有文化有道德有纪律’的四有新人;从我记事起雷锋叔叔、狼牙山五壮士就是我学习的榜样邱少云、黄继光、罗盛教就是我崇拜的偶像小英雄赖宁、池越中、海迪姐姐就是我努力的目标……” 帅征现在是真的觉得头痛起来了看起来真的是低估了这个死胖子了看着这家活一条舌头在嘴里上下翻飞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表白着自己多么地纯洁和善良不由得回想起那个经典的唐僧形象来。终于体会到了连观音姐姐都会感到烦的音功绝技啊这个死胖子只怕比那个唐僧还要强。难怪这个身怀级声波攻击绝技的小女孩儿能够跟他合得来啊现在看起来这家伙这门唠叨功比这小女孩儿的惊声尖叫也不逊分毫啊。 帅征在这家伙的唠叨中头昏脑涨地胡思乱想着徐起凤怀里的小女孩儿也好奇地抬头看着他的表演再看看那个漂亮的警察姐姐的泛着尴尬、愤怒和无奈、涨得通红的俏脸似乎可爱的小脸儿上也泛起了一丝笑意。 终于看着徐起凤还在没完没了地唠叨着帅征再也忍不住地爆了猛地将记录本往桌子上一拍大声喝道:“够了!你还有完没完?!!” 徐起凤马上闭上了嘴巴一边眨巴着不大的眼睛透过黑边小眼镜儿无辜地看着眼里似乎喷射着万丈怒火的帅征。 帅征怎么也想不到昨天这个老实得几乎说不了一句完整话、听到问话就结巴的、木头一样的家伙一觉之后居然就变成了这样一个话痨!无助地喘着粗气盯着眼前这个一脸无辜小眼睛里却似乎闪烁着奸笑的死胖子帅征居然无限地怀念起昨天刚刚见到过的那个平凡、老实、木讷、胆小的小胖子来。相比起眼前的这个那个简直是太可爱了简直就是天使一样纯洁不是吗?看他还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儿奋不顾身地冲到了汽车轮子下面…… 帅征的思绪整个儿地混乱了她似乎完全忘记了眼前这个跟昨天那个根本就是同一个胖子忘记了昨天自己看着这胖子左臂上的伤口还曾经讥笑他这么一个胆小的家伙怎么会有胆量冲到飞驰的汽车前面去救人。 徐起凤可不着急了揉了揉小女孩儿的脑袋惬意地往长椅的靠背上使劲儿地靠了靠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昨天还把自己下的腿肚子转筋儿的漂亮警花儿因为愤怒、尴尬、无奈、窘迫而变的表情复杂的漂亮脸蛋儿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微微抖的颀长挺拔凹凸有致的身材。嘿嘿真是美女啊美女当然是用来欣赏的昨天由于太紧张都没有好好地欣赏了一下这个难得的大美女真是罪过啊罪过。而且昨天居然还被这个大美女下成了那个样子真是太丢脸了。欣赏美女欣赏美女。 徐起凤没疯他之所以敢在这个时候逗弄这位充满了一股英武气的个性美女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事了。昨天大半夜的折腾早已经把事情都搞清楚了而且在给高进军打过电话之后就更是心中笃定了因为这个所里的所长居然就是韩海萍同志的亲舅舅!何况高进军还非常肯定地告诉他今天早上就和韩海萍一起陪同韩海萍的舅舅来接他回去。你说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乎这个家伙那永远也改不了的老毛病也终于就沉渣泛起了。 不熟悉的人谁又能想到在这样一幅平凡、敦厚到极点的外表下居然还包藏着一颗几欲包天的“色胆”呢(当然是说说而已口头上的“色胆包天”咱们徐先生还没有哪种动手的胆量尤其是对这位明显身怀绝技的个性美女)? ―――――――――――――――――――――――――――――――― 今天非常郁闷我几乎要崩溃了。:( 辛辛苦苦打了四千多字刚刚打算存盘突然一下子居然断电了!我的心血呀~~~~ 好不容易等到来电总算抢救回了一部分。 继续努力吧可是谁承想有一次突如其来地停电了…… 我吐血啊~~~~~~~~~~~ 第五章 跟到家的烦恼 水。(..tw) 全都是水。 碧绿碧绿的水。 不知道哪里来的光线将这包围了全身的碧水中的景物映照得一清二楚。 水光摇曳之中形态各异的海带、海草舞动着曼妙的身姿随波而动;细腻如美女肌肤的水底白沙之上各色的海葵努力地展示着自己的多彩和艳丽吸引着来往游弋的生物;各种五彩斑斓的小鱼儿、寄居蟹之类的小生灵无视海葵那令人闻之变色的蜇刺惬意地徜徉在那看似柔软而茂密的腕足间自得其乐。 放眼望去各种颜色各种形态的珊瑚、海绵几乎形成了一片一望无际的广阔原野。各种海参、章鱼、蝴蝶鱼、海马、海兔……等等等等无数鲜活生动的或大或小、或艳丽多姿或沉郁厚重、或群聚一方或孤单隐匿、或行色匆匆或怡然自得的多彩生命极尽绚丽地谱写着这一片鲜活无比、动人无比的绚烂天地。 四周的碧水轻柔地簇拥着自己的身体好似如数美女娇嫩的玉手温柔地轻抚按压着全身每一寸肌体。那种极尽惬意陶醉的感觉足矣让人甘愿永远沉醉在其间再不要醒来。睁眼看着四周这无比丰富的色彩、感受着四周无比鲜活的生命律动似乎又有一种回到了母体、回到了子宫一样的亲切温暖和安然美妙的感觉。 心里忽地一动难道这是浸泡在水里吗?全身都浸在水里了吗?怎么完全没有那种窒息和压迫的感觉呢?嗯好像真的没有通过口鼻在呼吸啊但是居然一点儿也不感觉气闷充足而清新的氧气充斥在胸臆之间、充满了整个身体。无视于任何的压力身体几乎可以从任何角度做出任何一种想象得到的动作、摆出任何一种所能够想象得到的姿态那种轻盈和随意随时带给自己的都是一种全新的、淋漓尽致的畅快感觉。 忽然间一片庞大的阴影遮蔽了上面的光源。抬起头来却是无以计数的叫不上名字的小鱼聚集成了一片长宽都足足过了一百多米、还不知道有多厚的巨大的群体乌云盖顶一般飘了过来。 拔起身子追上去挤入这罐头一样拥挤的空间里感受着那些银色的梭子形的小鱼儿在自己身边穿来插去被这些鱼儿拥来挤去感受着他们的灵动和那种似乎形成了整体意识的集体性。忽然间本来就一直攒动着的鱼儿们更加激烈地游动起来身体被这些激烈地跳动着的小小身体推挤得无法稳定整个群体中弥漫着的是一种牺牲的悲壮和“风萧萧兮易水寒”一样的一往无前的决绝和坚定。四处探查原来是两三条槌头双髻鲨冲入了这片广袤的鱼群中采集着自己的果腹食物。这些看似柔弱渺小的小鱼儿们这些平时都紧紧地聚成一团的小鱼儿们这是侯却争相奔向了鲨鱼的利齿它们用自己的身体填充着鲨鱼的肠胃以保存自己的群体得以延续以保证自己的种群能够长久地存在下去。 鱼儿们飞快地攒动着这个集体的意志中激荡着悲壮激荡着惨烈但是却找不到一丝的恐惧…… 被这种为集体延续而献身的悲壮和惨烈震撼着渐渐脱离了这个群体。顺着水波飘荡着越过了下面无计数的美丽珊瑚、海绵和海葵群。前面舞动着的不再是纤弱的海带和海草而变成了阔大的海柏水的颜色也逐渐变得深沉了理所当然地知道再过去一定是悬崖水会越来越深的。 心底里盘算着是不是该回去了?但是海柏群的另一边悬崖那一边的深沉到幽暗的深心处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召唤着自己自己的潜意识、自己的身体似乎也热切地渴望着投入到这个召唤的至深处。 身体欢愉地回应着那个召唤飞快地越过了海柏、冲下了悬崖、扎进了那幽暗的阴影里。但是四周的压力越来越大本来充斥在身体里的氧气似乎迅地流失这耳膜针扎一样地疼痛着脑袋里嗡嗡地作响似乎随时都要炸裂开来一般胸腹间更是要被挤压得爆开了。 撑不住了! 真的撑不住了! 回头吧!不能过去了!真的不能够再往过去了! 咦? 那是什么? 是什么在光? 那幽暗的至深处是什么东西出了这样灿若星辰办的毫光? 不行! 接近不了! 模糊了! 胸口越来越紧!头越来越痛! 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 脑袋一阵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和窒息一般的憋闷之后徐起凤猛地睁开了眼睛。 天光已经大亮了。 徐起凤将伏在自己胸口睡得正甜的囡囡轻轻地放在旁边的床上拉过毛巾被给她盖盖好。冷汗浸透了身上的背心和短裤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梦境中的窒息感真的让他呼吸困难了虽然因为囡囡伏在胸口的压力也可能是造成这种窒息感的主要原因但是那个感觉那个梦境中的感觉也太过真实了吧? 这一个星期以来几乎每天都做着这同样的一个梦同样地梦着在碧绿的海水间畅游着但是每天的梦有都不尽相同有的时候是和海底的生物嬉戏玩闹有时候则是探索着某一个珊瑚丛、暗礁洞有时候甚至是整晚在一艘古老的沉船里钻进钻出。每次都很真实每次都是很新鲜又很实在的体验但是从来没有一次象这次这么感同身受一般地切实和痛苦尤其那种窒息的感觉绝对是一种痛苦而又恐怖的体验。 徐起凤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他从小在内陆城市长大从来没有机会接触过大海来到这个海滨城市后虽然也跟着高进军和韩海萍他们去起哄架秧子地玩过几次潜水的游戏但是那都是在一个很小的圈定的范围之内的。梦境里的很多生物、环境很多景象他根本就从来也没有接触过尤其是那些礁洞、珊瑚通道、还有这次的海底悬崖和悬崖边上的海柏更别提不可能出现在这一片近海的那种叫不出名的小鱼组成的庞大鱼群和槌头双髻鲨了这里出没最多的是那种体型比较小的灰鲭鲨而且近海也没有要入海很远以后才可能会遇上。 可是这梦境中的景象又那么的真实直到一觉醒来之后这些景象依然历历在目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似乎真的经历了一般。这样的情况在精神心理学上也是难以想象的一般来说梦境是不会留存在表层记忆里的。 徐起凤起身到卫生间脱掉汗透了的衣服打开花洒任由清凉的水流喷洒在自己的身上胸中依然回荡着那些小鱼儿们的悲壮和惨烈带给他的震撼脑海里依旧缠绕着那可怕的窒息感带给他的恐惧。 回想着这次的梦境徐起凤突然涌起了一丝渴望悬崖下的那个召唤幽暗深处的那点毫光到底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让自己如此地渴望探查呢? 旋即又哑然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一个梦而已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毕竟是一个梦而已可能是自己现在面对大海天天目睹着大海的广阔自然而然地对她的至深处产生的好奇和遐想吧?关掉花洒摆头甩了甩头上的水拿起浴巾准备出去。 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响起来袍子一样穿着徐起凤的一件大背心、光着一双小脚丫的囡囡已经揉着眼睛走到了卫生间门口一把拉开了门完全无视于呆若木鸡地只拿着一块大浴巾遮着下身站在一边的徐起凤走到花洒下面掀起身上的大背心儿…… 徐起凤几乎是学着囡囡的拿手绝活儿惊叫着就这么逃出了洗手间。 一直跑到卧室里找了条沙滩裤穿上才心有余悸地瞄了一眼客厅的拐角――卫生间的位置无奈地苦笑着这个死丫头虽说还是个小屁孩儿但终归是男女有别吧?怎么一点儿顾忌都没有呢? 回想起离开派出所的那天早上对于今天这个窘境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那天正在他把那位英姿飒爽的警花儿气得要暴走、要抓狂的时候高进军和韩海萍出现了跟在他们后面的居然就是前一天带着警花儿帅征去医院“抓捕”自己的胖警官而且这位胖警官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兜子里面全是崭新的童装和玩具以及零食。 事情搞清楚了当然也就没有再把徐起凤留在派出所的理由了并且由于他那天确确实实地见义勇为行为着实还受到了一番表扬当然只是口头上的然后打他出门。 可是那个小女孩儿的去留却成了问题这个孩子似乎不会说话别人又无法接近她本来打算先安置到收容站之类的地方慢慢查明了她的身世找到她的家人后送回去。可是这孩子却死活不愿意撒开扯着徐起凤衣襟的小手。虽然不再像前一天那样见了生人接近就恐惧得尖叫不止但是还是不愿意跟除了徐起凤之外的任何其他人接触总是扯着徐起凤的衣襟躲在他屁股后头不肯出来。这着实让包括徐起凤在内的所有人头痛了一回。 最后还是帅征出了个主意她说既然这孩子谁也不认就认这死胖子不如就暂时先让这胖子照顾一段时间吧把这胖子的行动纳入监控范围之内以防他起贪财之念卖掉孩子就行了。然后慢慢查找有了消息再把孩子送交给她的家人带回好了。胖警官所长居然就同意了跟上头打了个招呼把孩子的资料到内部网上就这么连同手里的一堆东西让帅大警花开车一起送到了徐起凤租住的房子。 这个孩子虽然似乎不会说话交流起来有些困难但是当她跟身边的人逐渐熟悉起来完全放开之后小孩子的那种聪明乖巧和活泼灵动就充分地表现出来了。在韩海萍帮着洗了个澡之后那粉扑扑的粉团儿一样玉雪可爱的小模样儿更是让韩海萍喜欢得不得了。 既然没办法交流又不知道孩子原来叫什么于是韩海萍干脆就自己作主按着当地人叫小女孩儿的习惯直接叫起“囡囡”来而这个聪明的孩子居然也欣然接受了。胖胖的所长虽然曾经送了一大兜子的崭新的小女孩儿衣服可是这孩子偏偏就爱把徐起凤的大背心儿当袍子一样套在身上这也是徐起凤的一大郁闷吧。 想到当时高进军和韩海萍那古怪的眼神和回来之后看到小女孩儿像尾巴一样跟着自己转来转去的情况笑得死去活来的样子以及这几天来欲哭无泪的窘境徐起凤非常肯定地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无疑是被那个“看起来美艳如花实际上心如蛇蝎”的帅征公报私仇地陷害了! ――――――――――――――――――――――――――――――――――――― 郁闷绝对的郁闷郁闷到了极点! 居然又一次停电了:( 唉!什么兴致也没有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阿疯疯兄说得好您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 在此空桑感谢大家对在下这第一个故事的支持和厚爱所以空桑决定将最先布的前三十条书评全部加精以答谢大家的盛情。 第六章 高进军很烦恼 高进军最近一直很烦恼。 他总觉得自己挣的钱不够花虽然他好歹算个准白领吧但是数数自己手里的钱养一个qq车都勉强可是差不多的年纪人家却开着宝马呢;自己现在还在城郊结合部的小区里租小户型房子人家都住上“望景豪园”的高档公寓了;自己偶尔能跟徐起凤这帮子狐群狗党趁着节假日上周边的城市逛逛也就算旅游了可是人家新马泰都去腻了日韩欧也不新鲜了;自己每天得累得跟死狗一样才能赚点儿填饱肚子的小钱儿可人家整天泡康乐中心花的钱都比自己一天的工资高…… 唉!烦恼啊。 倒不是高进军这个人心胸狭窄有红眼儿病如果换作别人这样他也大概就羡慕羡慕还不至于拿着自己的荷包去跟人家的麻袋比。关键是这个主儿唉这个主儿啊你说康乐中心那么大的地儿那么多的设施那么多的项目可您怎么就哪儿都不去偏偏要整天泡在跆拳道馆呢?还一天一束花儿地给那位美女跆拳道教练送着这不纯粹给人眼里插杠子吗?如果这位跆拳道教练是别人那也罢了怎么偏偏就是韩海萍同志呢? 郁闷!郁闷啊。 最让高某人郁闷的是这韩海萍同志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对于这位仁兄每天送的花儿居然照单全收。不过还好迄今为止还没答应过他那些诸如“吃个午饭”啊、“喝个咖啡”啊、“k个歌儿”啊之类的邀请想想心里还好受些毕竟咱家萍萍还是有分寸di。可是想起以前自己也曾经送过花儿啊她怎么就不收呢?这不是让人闹心吗? 今天又是韩海萍带班的日子高进军坐在康乐中心对过儿的咖啡厅里泛着酸水儿一边等着她下班出来。高进军帮着徐起凤张罗了一个活儿本来打算今天给他送去韩海萍吵着也要去看囡囡这不非得让他在这儿等着。 可是坐在这里忍不住就想起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缠着韩海萍献殷勤的样子了当然也就忍不住醋海生波喽。看着玻璃上映出来的脸还不错啊虽然算不得齿白唇红吧好歹也够得上棱角分明比那油头粉面的小子强多了。一个大男人家家的脸上不知道挂了多厚的泥子还喷什么香水儿像什么味儿来着?一时想不起来对了是一股厕所除臭剂的味道。 “嘿嘿对了就是一股厕所味儿。”高进军心里恶意地思忖着一不留神儿就嘟囔出来了。 刚刚才说完就觉得耳朵旁边一股热气吹过然后就听一个银铃一般的声音透着无限的温柔、无比的慵懒、无尽的诱惑轻声说道:“高先生说什么呢?谁是厕所味儿啊?”这悦耳的声音刚一入耳高进军就激灵灵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一时间暑热全消。赶紧站起来陪着笑说道:“没没有没说谁我说这康乐中心的厕所呢。” 说话的当然是韩海萍而当韩海萍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通常表示高先生有可能会经历某些让自己不怎么体面的事情。比如上次破天荒地韩大小姐兴致好亲自熬了鱼汤给自己喝结果在夸奖拍马屁的时候无意中说了句“味道好极了不过鱼好像不太新鲜”然后就听到了这样充满魅惑的声音没办法只好鼓动起徐胖子一起去摸老乡网箱里的鲜鱼结果就是还没靠近网箱就滑到了水里不但没摸着鱼还让螃蟹钳了屁股;再比如上上次自己过生日那天晚上本来开开心心地俩人一起庆祝后来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想让韩海萍留下来过夜也听到了这样令人迷醉的声音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她倒是留下来了结果却把高某人自己关在阳台外面吹了一夜的海风第二天带着两筒大鼻涕去上班…… 现在这个声音又出现了谁知道将要有什么样的“幸运”要再将临到自己头上啊? 穿着一身白色的松松宽宽的休闲运动装的韩海萍背着双手站在桌边一双大眼睛里满含着笑意乜斜着睨着高进军那战战兢兢的德行挺直的鼻子微微地绉着红红的小嘴俏皮地勾起一丝邪笑刚刚经过大量的运动又冲了个澡韩海萍那张精致的鹅蛋脸上还带着一抹淡淡晕红益使得这张本来就充满了阳光气息的俏脸更加地光彩照人。 这样一张天使般地如花笑靥摆在面前高进军却觉得分明看到了一丝恶魔的狞笑。颠颠儿地凑过去讨好地说道:“嘿嘿海萍下班了?累了吧?要不咱们再坐会儿喝杯咖啡再走?” 韩海萍眼里的笑意更浓了轻笑了一声说道:“你呀看你这样子。”将手里的手包和一个大大的毛绒玩具熊扔给高进军转身朝门外走去一边儿说道:“少装样了快走吧。嘿嘿有三天没见那小东西了吧?” 高进军见她没出什么花样儿终于如释重负地暗自松了一口气赶紧跟上去还一边说道:“是啊是啊我也怪想那个小东西的。嘿嘿。” 刚刚到门口韩海萍那中让高进军心惊肉跳的声音又从门外飘了进来:“你不说厕所我还忘记了我们宿舍的厕所昨天就堵了今天回来帮我们通通好吗?”高进军那张带满了谄媚的笑脸立马就垮成了苦瓜。 俩人说笑着出了咖啡馆刚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身后两声汽车喇叭响回头看时一辆白色的宝马轿车已然停在了行道边儿上。车门打开一股“香风扑鼻”只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从打开的车门里探出半边身子招呼道:“韩教练上哪里啊?我来送你一程?” 高进军的苦瓜脸这下更苦瓜了。 这可不就是那个一天到晚缠着韩海萍不放的“狂蜂浪蝶”吗?看他那德行不就是个子比高某人高点儿嘛不就是眼睛比高某人大点儿嘛不就是鼻子比高某人挺点儿嘛不就是眉毛比高某人有型一点儿嘛不就是身上衣服的牌子比高某人身上的出名一点儿嘛不就是开着辆漂亮点儿的车子嘛不就是你爹比高某人的爹钱多一点儿嘛除了这些你还有哪点儿比高某人强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好像听说这家伙口袋里还别着美国一个什么什么大学的mba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高进军这里翻江倒海地吃着飞醋韩海萍脸上却绽出了更加灿烂的微笑。向前走了几步将两只胳膊撑在车顶上轻柔地说道:“是秦公子啊?你怎么也刚出来啊?在外面就别‘教练、教练’地叫了把人家叫得向多大年纪一样。” 秦公子翘起嘴角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颇为优雅地微微一笑说道:“哪儿能呢?韩小姐混身上下都透着青春的气息和让人羡慕的活力谁敢说你年纪大呀?看看你都让人觉得有精神呢。” 韩海萍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秦公子你真会说话不愧是有文化的‘海归’呀”说这乜了高进军一眼“不象某些人那样像个木头。”高进军尴尬地呛咳了一声。 秦公子也微笑着看了看抱着毛绒熊的高进军关注地问道:“高先生怎么买了这个啊?是送给韩小姐的礼物吗?”然后将目光转向韩海萍“今天是韩小姐的生日吗?我是不是也该准备些什么礼物送给你啊?” 韩海萍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过一个生日就要老一岁啦一年一个都过得人愁我可不想一年里连着过好几个。这个是要送给我的小宝贝儿的。”说完捉黠地眨了眨眼。 秦公子脸上优雅的微笑忽然一滞道:“小……宝贝儿?” “是啊”韩海萍笑嘻嘻地说道:“一个小女孩儿可爱极了秦公子想不想见见?嗯那不如你先载着我俩去菜市场买点儿新鲜蔬菜再绕到城西的水产市场买点儿鲜活的海鲜然后再到东郊海滩上订个烧烤的位子然后再去接上我的小宝贝儿咱们一起去烧烤怎么样啊?好久没热热闹闹地烧烤了呢!”然后转头问高进军“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高进军忙不迭地将头点得跟捣蒜槌儿一样:“好啊好啊简直妙极了接了咱们小宝贝儿再叫上徐胖子咱们人多点儿热闹。” 秦公子那张温文尔雅的笑脸看起来越来越古怪了翘起得嘴角似乎还在一抖一抖地跳着高进军从侧面似乎都能够隐约看到他太阳穴边的青筋了。 秦公子轻轻地咳了两声脸色居然很快就舒缓下来了那种充满了成熟魅力的微笑再次爬上了他的嘴角轻笑着说道:“好好啊也好。我回国这么久了也没有好好地热闹过呢。朋友们大多还都在国外国内的呢又各有各的工作总也凑不到一起。韩小姐的提议不错啊接着这个机会我也跟高先生和你们大家多熟悉熟悉。” 高进军的下巴差点儿砸在地下。不行了这不佩服真的是不行了。看起来高某人确实是有点儿太自以为是了这家伙真是厉害啊比起人家这风度翩翩来实在是差远了差太远了。高进军的苦瓜脸这会儿简直都要变成烂苦瓜脸了心里不住地自艾自怨。 这个不服不行啊。这样一个风度翩翩高大帅气既有年轻人的朝气又有成年人的稳重又会说话有又地位又有身分又有身家你说这怎么比啊?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你说怎么能不让人烦恼呢? 高进军在这里酸的满地找牙韩海萍却依然是那么一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样子脸上的微笑越来越灿烂似乎为秦公子赞同自己的提议感到开心不已伸手去拉车门一边说道:“那就抓紧时间走吧?还等什么呢?”回头招呼高进军“你怎么还在那儿愣着干什么啊?快上车啊。” 秦公子绕了过来很绅士地替韩海萍拉开了车门。 忽然一阵悦耳的和弦音乐从秦公子的身上响了起来。秦公子取出了手机非常有礼貌地对着韩海萍和高进军轻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走到车那边接听去了。 韩海萍笑吟吟地站在打开的车门边胳膊撑在车门上看着秦公子接电话高进军不免又觉得一阵阵的牙疼酸啊太酸了。这个绣花枕头真的就那么好吗?海萍你也不是那种虚荣的人吧?好歹我高某人也算是半个风流潇洒玉树临风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啊虽然现在际遇不如那个“海龟”可是我有决心、有信心、有恒心啊过个十年八年我就算买不来宝马怎么也能买个一汽捷达、北京现代什么的开开吧? 秦公子合起电话冲着韩海萍和高进军满脸歉意地说道:“韩小姐高先生你们看……我这临时有点儿事你们这个活动我参加不成了实在是太……”遗憾地说着这些话秦公子无论眼神、表情、语气和动作都透着那么一股自内心的真诚和实在倒像是真的非常渴望参加高进军和韩海萍他们这莫须有的活动一样。 “下次吧下次好吗?下次由我作东好了我来请你们大家韩小姐和高先生一定要赏光哦。”秦公子临上车前诚挚地握着高进军的手一边对着韩海萍说道:“当然还有你们的小宝贝儿。呵呵。” 一直看着宝马车绝尘而去高进军还在喃喃地不知道嘟囔着些什么。 韩海萍一个脆生生的暴栗儿凿在他的脑门儿上娇叱道:“谁跟你‘我们的小宝贝儿’啊?一点儿也不识羞!还看什么看?车都走远了你还真想坐坐宝马是什么滋味儿?就知道木头木脑地吃飞醋!看看人家秦公子多绅士、多有风度啊?再看看你?” 高进军嗫嚅了几声讪讪地跟在韩大小姐身后然后就听到韩大小姐“哧”地一声轻笑低声说了句:“呵呵这个味道……还真是挺像的。” 第七章 小帅警官摆不脱的烦恼 星期六一大早帅征就直奔城西区的海货水产市场买了些鲜墨鱼、墨鱼子又买了点儿银鳕鱼又再收拾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什么海兔啊什么蚌啊什么蛤啊装了满满一兜子。然后又踅到卖观赏鱼的铺面挑了好几条花里胡哨的小鱼儿才转出了这个充满了鱼腥气的地方。 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_^!!) 马路边的树荫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紧挨着坐在马路牙上看着马路上时不时走过的人们。 大的那个是个二十五六岁在这大热的天还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七长八短的头(据说这叫做“酷”)戴着一副窄窄的黑边眼镜穿这个半袖儿大背心儿肥大的过膝短裤拖着一双布鞋又点儿胖胖的老男孩儿;小的那个是个一头柔顺的半长黑小蒲扇一样的睫毛下长着一对儿水汪汪的大眼睛像个洋娃娃一般粉妆玉裹般的漂亮小女孩儿这小女孩儿居然也袍子似的穿着件和那胖子风格类似的砍袖大背心儿怀里还抱着一个几乎比她都大的绒毛熊。 不用问这二位当然就是徐起凤和小女孩儿囡囡这俩绝世高人了。这二位这么摆在马路边儿上当然是在做着徐先生最爱的“欣赏美女”的活动喽。照徐先生的话说夏天是欣赏美女最好的季节了可以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方位地将一个美女展现出来的“无限的生命的美好和神圣的风姿”欣赏到通通透透(汗)……当然最佳的欣赏场所莫过于海滩不过马路上的则是另外一种别样的风姿云云……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囡囡这小丫头居然也惹上了这毛病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跟着这胖子在干什么反正她居然也会在面前走过一个美女的时候跟着徐胖子一起吹口哨!汗~~~~~ 徐起凤租住的房子就在城郊就是所谓的城乡结合部算不上通常意义的乡村反倒应该是那种人口比较少的小城镇的感觉。他租的房子是一个带着小院儿的三层小楼房东大叔一家占了三楼一整层一楼二楼分别租给了五、六户人家。徐起凤租了二楼的一套一间不算大的卧室一个比卧室还小的客厅和一个带花洒的卫生间。还好有个向阳的阳台站在阳台上穿过前面类似的小楼和房子的空隙能看到远远的大海也算是“海景别墅式的住宅”了嘿嘿。 小院儿门前就是一条马路也是这个村子去往城里的主干来来往往的人还是挺多的南国多美女啊。有这么便利的条件徐起凤怎么可能不充分利用呢? 昨天高进军和韩海萍一块儿来闹了半宿给他送来个不大不小的活儿两个月做完一千张cad格式的建筑结构图能赚到两万多块钱也算差强人意了。但是一千张的数目一个人硬啃还是有点儿吃力的。昏天黑地地差不多弄了一个通宵早上烦躁起来做不下去了正好打着“放松一下心情”这样光明正大的旗号下来欣赏美女来了。囡囡这个尾巴自然是一步不离地跟着了。 徐起凤摸了摸囡囡柔顺的头囡囡抬起头来冲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徐起凤拿起毛巾帮她擦了一下小巧的鼻尖儿上和上嘴唇上面沁出来的细细的一层汗珠心里思忖着这个小丫头的古怪。 细想想这丫头还真是有点儿神秘呢。最初见面的时候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像个小乞丐还穿这一身不伦不类的衣服倒像是偷来的一般见了生人就害怕得不得了尤其是穿制服和穿白大褂儿的而且那惊叫声的频率居然高到可以震碎玻璃杯的程度一开始不但不会说话仔细想来居然可能对周围人们的问话连听都听不懂但是却能够明白别人的意图这岂不是透着奇怪?再往细里想想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得那种奇怪的感觉、在医院里那种奇妙的感受自己一直以为是幻觉但是幻觉怎么可能有那么实在的感受呢?怎么可能留下如此清晰的印象呢?忽地心中又是一动:这一个星期以来的连续的奇特的梦境可不是自从囡囡来了之后才有的吗?难道难道这是这个丫头带来的?难道这个丫头居然能够通过某一种自己无法理解的途径影响到别人的精神吗? 想到这里徐起凤不由得悚然一惊!恰恰这个时候囡囡似有所觉地又在回过头来似乎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再送上一个甜美至极的微笑。 徐起凤觉得脑袋里开始混乱了起来似乎昨晚将近一个通宵的趴在电脑上干活儿的影响现在才显露出来。算了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一个小孩子而已怎么可能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啊。 还是专心致志地吹海风、欣赏美女吧。 看着马路一边的尽头徐起凤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只见一辆自行车远远地驶过来车上是一个颀长曼妙的身影远远地越来越近。只见她带着一顶白色的没顶宽沿遮阳帽束起一头精神利落的细碎短一副颇为个性的相当宽大的银灰色太阳镜几乎遮去了半张脸穿着一件带拉链的白色半袖休闲运动衫敞开的衣角随着轻拂的海风微微向后飘扬着里面似乎是一件淡蓝色的露脐吊带背心强调这那纤细而匀称的腰身一条蓝灰色的半低腰过膝贴身短裤勾勒出一双修长而圆润有力的美腿……整个感觉扑面而来的一股跳跃着的四射的活力和阳光般的灿烂。 徐起凤看得眼睛都要直了然后当自行车行至眼前的时候两声口哨同时从徐起凤和那个小丫头囡囡的嘴里飞了出来。车上的美女似乎一呆嘎吱一声自行车坚定地停在了俩人的面前。 一只脚还踏在脚蹬上一条长腿随意地撑着地面。徐起凤只顾低着头看着那凉鞋里展露的没穿袜子的有着可以说得上完美脚形的玉足呆的时候这只玉足的主人用一种极其悦耳的声音出了一声几乎让徐起凤感到掉进冰窟一般寒冷的冷哼然后就是同样寒冷彻骨的责问:“哼!你这个龌龊的死胖子看看你干的好事!你看你都交给了这孩子些什么啊?” 徐起凤尴尬地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果然是小帅警官那张美丽的俏脸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这张美丽的脸上不知道是因为天热还是因为羞涩或者干脆是因为愤怒焕着红扑扑的光彩透过渐变银灰色的宽大遮阳镜两道犀利的目光几乎要剜进徐起凤的肥肉里面去。 讪讪地站起来这个龌龊的胖子嗫嚅着说道:“咳咳哪哪里有啊我没教她什么啊我倒是试着教她说话来着不过都一个礼拜了也没见她说出一个字来呵呵。” 帅征摘下太阳镜别在胸口一只手从车筐里取出用塑料袋儿装着的那七八条五颜六色的观赏鱼来小丫头欢呼了一声冲上来就抢在了手里眼睛里透射着自内心的亲切和欢喜的神色并且小嘴儿开开合合地似乎象要出什么奇怪的音节但是旁边的俩人谁也听不到。 从把这孩子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帅征偶然现这个孩子出奇地喜欢鱼尤其是那些海里的鱼儿。于是第二天就一口气买了七八个鱼缸装满了海水观赏鱼摆满了徐起凤那一巴掌大的客厅。然后又偶然现这个好色龌龊的死胖子居然做得一手好饭、烧得一手好菜! 于是乎趁着今天休息早早地去了趟水产市场买了七八条观赏鱼给小丫头自然也就顺便买了一大堆的海鲜带来让这死胖子做一锅海鲜火锅来处罚他居然把一个纯洁得跟天使一样的小女孩儿几乎带成了一个小流氓的重大责任事故。 当然小帅警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是自己嘴馋了想要尝尝鲜的。 帅征把那一兜子海鲜扔给徐胖子喝令他赶快拿上去准备。然后放好了车子领着囡囡跟着上楼来。徐起凤拎着海鲜在前面领路小帅警官好整以暇地跟在后面一边还鄙视着徐胖子的好色成性和庸俗龌龊以至于污染了小孩子纯洁无瑕的幼小心灵囡囡则一手抱着绒毛熊一手提着观赏鱼跟在小帅警官后面。 踏上楼梯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徐胖子应该改邪归正的小帅警官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怪腔怪调的口哨声然后就是前面死胖子的一阵呛咳接着就看到死胖子一个趔趄差点儿栽在楼梯上。回头察看却是那个小丫头看着自己上楼梯时自然扭动的背影出来了这种死胖子解释为“对美女表示赞赏”的口哨然后居然还看到这小丫头盯着自己腰身以下、双腿以上的那个部位露出一副欢喜赞叹的表情! 小帅警官一张白玉无瑕的俏脸顿时间就成了一块红布。 小帅警官这个羞啊! 小帅警官这个怒啊! 小帅警官这个无语啊…… 徐起凤已经飞也似地逃进了自己的屋子放下海鲜扑在小客厅里唯一的沙上捂着那胖胖的肚腩肆无忌惮地放声狂笑起来。 小帅警官更加地怒不可遏憋着一张大红脸闯进了房门没承想却一脚踩翻了一个装满了水的脸盆儿顺着水流出来的还有几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儿那是囡囡那小丫头倒腾着玩过以后没有收拾的遗迹。然后就看到除了桌子上、窗台上和墙角里摆着的七八个大大小小的鱼缸外就是东一件儿西一件儿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裤子、还有袜子还有花花绿绿的各种方便面、小食品、小零食的包装袋儿茶几儿上还堆着好几只用过还没洗的锅碗瓢盆儿…… 当然更让小帅警官受不了的是门边儿居然还攒着小山一样的一大堆的各色垃圾。 而这个时候这个死胖子也表现得越来越离谱了居然已经开始在那张破沙上打起了滚儿一只手捂着肚子还一边用另一只手用力地拍打着沙的扶手而且居然眼角笑出了泪水因为一直哈哈大笑而闭不拢的嘴巴里居然还流出了口水…… 小帅警官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两边从来没有这么激烈地蹦跳过。 小帅警官只觉得自己的脸上从来没有这样地烫过。 小帅警官只觉得自己的情绪从来没有这样地想要暴走过…… 然后房东大叔和其他留在家里的房客就听到了曾经在一个星期前就领教过一次的美女的怒吼。 在此让我们为那个不知死活的死胖子默哀一秒钟。 ―――――――――――――――――――――――――――――――――― 在此感谢柳絮;随风的鼓励和我本风流的提醒。我会努力坚持到底的。 不过毕竟我还有自己的正常工作我只能尽量努力维持每天1~2章、六七千字的进度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但是我可以保证这个故事绝对不会太监滴~ 第八章 渔民的烦恼 夏夜的闷热总是难熬的但是在远离陆地的海上却没这样的烦恼了。 寂静的夜空里一轮上弦月孤傲清高地悬挂在虚空中默默地注视着这片由于没什么太大风浪而显得有些阴郁的海面几丝浮云是不是地滑过又被孤高的月亮不耐烦地赶开。 并不怎么骤急的马达声夹杂在哗哗的海浪声里顺着平静的海面传出去老远但是又不知不觉地随风而散益地衬托出这一片夜的宁静。低吼的老马达不紧不慢地推动这一艘不是很大的渔船缓缓地在这片海面上游弋着随心所欲地搜刮着那些足够肥壮了的鲜活美味以便送上岸去供那些贪婪无厌而又挑剔无比的人们拣择翻腾最终都将要经过刀光火影的洗礼然后送入一个个永远也无法填满的无底洞中去。 七八个渔民三三两两地散座在甲板上一边照料着还在搜刮海货的拖网一边儿吹着海风闲扯着早就不知道扯了多少次、但是再次扯起来依然能够让人全情投入的废话诸如阿财伯家的三闺女搞网恋还嫁了个河北小伙儿啦什么283号船上干活儿的尚村镇的大宝跑船两个月家里刚刚结婚的媳妇儿就给他带了绿帽子啦这些零七碎八的东西当然还有就是什么伊拉克啦阿富汗啦伊朗以色列啦之类的天下大局、国际大事什么的也是必然要关心一下的。 这些朴实的渔民们或者已经满面风霜、或者还稚气未脱、但是同样拥有着一身近乎古铜色的肌肤和一个精壮结实、充满力量的身板儿。经过了一整天被火辣辣的烈日无遮无拦地烘烤迎着这难得平静如许的海面上的习习海风每个人都尽情地舒展着自己劳累疲惫的身体虽然很累了但是面对着难得的好天气谁也不愿意早早睡去。 在这茫茫的大海上烈日的威力可不是陆地上可以比拟的不但从上而下的日光毫无遮挡四周广阔无垠的水面同样会更加强烈地将那火毒的日光反射上来人们呆在这片天地之中无疑就是呆在一个全方位生着热力的微波炉里一样。而到了晚上整天的暴晒和劳累下谁还愿意在吹着凌厉的海风受罪啊?所以可见这样一个风平浪静凉风习习的日子是多么地难得了。 海上的生活无疑是枯燥、乏味、而且单调的。渔民们坐在甲板上以便惬意地享受着这大好的时光一边天南海北地胡侃着时不时地出一阵阵肆无忌惮的豪放笑声他们都努力地、大声地高谈阔论着纵声谈笑着努力地用自己的声音像自己和身边地人们证明着自己在这片孤寂而空旷的空间中的存在。 刚刚人们再一次地提起了那个283号船上的大宝的那个才过门儿不到半年就给大宝戴了绿帽子的媳妇儿人们再一次异口同声地用各种各样的语言表示这对这个女人的愤怒、痛恨和鄙视同时也感叹着这些赶海跑船的人们的无奈和辛酸。一个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看起来饱经风霜有着一身结实的肌肉的中年渔民透过甲板上的气窗看着底舱里翻滚着的鱼儿轻轻叹了口气道:“唉女人女人有什么好啊?在你面前的时候一个一个都显得那么听话可是背过身去就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随便一个小白脸儿勾勾手指头那些娘儿们就急巴巴地脱裤子了。我们这些赶海人成天到晚在这***海上挣命谁还有跟女人磨缠的时间和脸蛋儿啊?看看这些鱼儿还是鱼儿好啊只要你捉住了它你想怎么样处置它也不会反抗它也逃不了。” “呵呵老陈又有感触了”另一个中年渔民接口道:“鱼儿?鱼儿有什么好的?浑身滑滑腻腻的又腥又臭它能给你暖被窝儿?它能给你做饭吃?它能给你生儿子?”点起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有些落寞地继续说道:“有些事情啊没必要看的那么重啊。暗地里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多少呢?下了海能有个念想儿上了岸能有个奔处也就该知足了。” 其他的人有些附和着有些把头转向了海面老陈又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一个明显一脸稚气的小伙子向往地看着海面嘟囔着说道:“要是真的有美人鱼该多好。”声音很低但是刚刚说话的那个中年人却听到了哈哈大笑起来一边打趣这说道:“哈哈哈哈阿生仔也想女人了哇?小毛头也要长大了!哈哈哈哈。”带起了一船人的哄笑声。 “我哪有?我哪有?老炳叔莫乱讲啊不好乱讲的。”阿生仔一张嫩脸涨了个通红急急地撇清着。这还是个大孩子啊在那些大城市里当和他一样年纪的那些新新人类们舒舒服服地躺在大学宿舍或者跟女同学同居的租赁房里埋怨着爹妈给的钱不够上网打游戏不够给女朋友买零食、不够自己买烟抽的时候阿生仔这样的乡里孩子、水边的孩子却得早早地担负起生活的重担。 老炳叔继续打趣着阿生仔道:“害什么羞嘛伢子大了当然要思春啦要不可就不得了了。” 阿生仔脸更红了一边分辨着道:“我说的又不是女人我说的是美人鱼嘛。我看过一本叫《镜花缘》的古书啊里面就说东海里有个‘鲛人国’那国里就都是长着鱼尾巴的漂亮女人流出来的眼泪都能变珍珠的。” 老陈也来打趣了:“咱们这可不就是在东海上吗?阿生仔你倒说说这个美人鱼国在什么坐标啊?咱们都去瞧瞧长鱼尾巴的漂亮女人说不定还能弄他几麻袋珍珠回去那就财了哇。” 众人的哄笑声中阿生仔尴尬地将头转向了大海。 这样的情况不少见阿生仔作为一个年轻的新水手总是有很多地方让大家开心的。阿生仔也不会生气就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微微泛着浪花的海面任由他们取笑。 突然海面离船五十多米外似乎飞快地闪过一个影子一个很奇怪的影子。阿生仔揉了揉眼睛拢目仔细察看却没现什么不由得暗自讪笑了一下呵呵被别人取笑的眼都花了。 一边自嘲着刚刚要转回头去却见刚刚那个方向一百多米外再次浮起一个像极了是人的脑袋!然后是肩膀!!然后是脊背!!!还有张开的双臂!!!!这个“人影”长着一头长长的黑。然后大张着的双臂向前一拢似乎扎了一个猛子消失在水里然后就见那个方位扬起了一条像成年海豚那么大的鱼尾巴再然后就完全沉入了水面以下。 阿生仔只感到一阵的惊诧莫名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啊”地大叫了一声抢过老陈手里的高能聚光手电筒和望远镜朝向那个方向看去。还在狂笑着的众人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老陈问:“阿生仔怎么了?现了什么?” “鱼!鱼!不是是人……不对是一个长着鱼尾巴的人!”阿生仔一边搜索着海面一边急切地回答道:“我看见了我刚刚真的看见了就在那边一百多米的地方一个长着长长的头、长着大大的鱼尾巴的人!美人鱼!那就是个美人鱼!!”众人齐齐愕然好奇地跟着阿生仔往那个方向四下里踅摸着。 但是那个方位和那个方位周围的一大片海面上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异样。 良久终于人们回过神来有人笑骂道:“死小鬼你想女人想疯了吧?”众人又再嘻嘻哈哈地哄笑起来。然后又有人说道:“阿生仔是想美人鱼想疯了想美人鱼流下的眼泪便成珍珠呢。”还有人说道:“是啊这世界上哪有那种东西啊肯定是你小鬼想女人想得眼花了刚刚就算你有看到东西也一定是海豚或者鲸鱼什么的东西。” 乱哄哄的哄笑声中阿生仔迷惘地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和手电筒然后坚定地说道:“不是海豚我看到了那是一个长着黑色的长头和一条大大的鱼尾巴的人一个美人鱼!我真的看到了!!” ****** ****** 早上起来天气就不怎么好阴沉沉的还闷热闷热的怕是憋着一股雨呢吧?徐起凤抬起头来看了看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从一大早起来徐起凤就光着膀子趴在电脑上疯狂地赶着活儿一千多张图啊虽然都是些不用动脑筋的简单的转制但是一个人啃起来毕竟还是很吃力的。徐起凤用一条橡皮筋儿把头上乱糟糟的长头胡乱地扎在脑袋后面只穿了一条沙滩裤但是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就穿这么少浑身上下还是被汗水湿透了整个儿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脖子里、胸脯上不停地渗出来的汗水一路收集着路过的地方同样不停地渗出来的汗水在他那腆腆着的肚腩上流出了一道一道细细的“河流”。 徐起凤这个烦躁啊这个郁闷啊但是为了讨生活啊没办法呀。 囡囡一个人在外间儿小客厅里安静地一边逗弄着前天帅征刚刚买来的观赏鱼一边看着电视。身上还是只穿着一件儿肥肥的大背心儿这小丫头真不知道看着这种款式的勉强才能算的上衣服的东西哪里顺眼了反正就爱跟徐起凤抢着穿而且这小丫头似乎根本没有穿鞋的习惯总是光着两只小脚丫儿蹿来蹿去的。 不论是小客厅还是徐起凤的卧室兼工作室今天倒是显得格外地干净和整齐不但那些垃圾都没了似乎那些乱堆着的衣服也都被收拾起来了一件一件地正整整齐齐地被叠成了一摞安静地躺在徐起凤的床头那七八个大小鱼缸也被规制得整整齐齐码放在小客厅的一边。 看着这份儿整齐和干净徐起凤就忍不住要偷笑不已。这当然不是他徐先生的手笔了按照徐先生自己的话来说这么死死板板、平平整整的一点儿性格都没有可不是徐某人的风格。不过现在看起来势整洁利索多了而且地方显得也宽敞了可是徐先生也有觉得很不方便的地方那就是前天小帅警官一边教训自己一边收拾屋子的时候把很多自己随手放置的本来很轻松就能找到的东西规制到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去了以至于今天早上起来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这条沙滩裤和前几天洗好的内裤换上。 忙得昏天黑地的徐起凤想着昨天小帅警官那副被挤兑得窘迫到极点的迷人模样苦中作乐地偷笑着忽然听到客厅里的囡囡出了“啊、啊”的声音那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亲切充满了渴望和急切。徐起凤奇怪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小丫头对那些鱼缸里的鱼以外的东西感兴趣的样子。 扔下手里的活儿站起来提了提快要湿透了的沙滩裤来到囡囡的身边。囡囡见他出来一手扯着他的裤脚一手指着电视屏幕嘴里出急切的“啊、啊”的叫声。徐起凤看看屏幕原来正在播放着一个纪念安徒生诞辰的节目画面上正展示的是矗立在丹麦都哥本哈根海岸边的小美人鱼雕像。 徐起凤微微地一笑蹲下身来伸手摸了摸囡囡的小脑袋解释道:“漂亮吧?那个是美人鱼小美人鱼的雕像。那是一种只存在于童话故事中的奇妙而美丽的生物呢。”然后又问道:“丫头你听过《小美人鱼》的故事吗?” 囡囡那对漂亮的大眼睛睁得大大地紧盯着电视屏幕里的美人鱼雕像红红的小嘴唇儿开合着一个稚嫩而生涩、但是又动听无比的声音艰难地出了一个个的音节: ――“美……美……美人……人……鱼……” ―――――――――――――――――――――――――――――――― 今天听到了一个让人怒不可遏的消息:日本的文部科学省公布了审定批准的新版历史教科书其中就包括了极右的“编撰会”送审的那一版极度美化侵略、竭力宣扬皇民化思想、极力赞颂侵略有理的“新历史教材”!强烈抗议日本如此不负责任的做法!强烈鄙视日本极右翼的自欺欺人!! 第九章 会说话的新烦恼 徐起凤频频地点着头道:“对是美人鱼……” 突然他的身子一下巨震吃惊地睁大了那双不大的眼睛与双眼珠子似乎都要跳过眼前的黑边小眼镜蹦出眼眶来了。惊异无比地用一种好像看着古生物展览馆里的恐龙化石复活了一样的眼神盯着眼前这个小精灵一样的小小女孩子难以置信地结巴道:“丫头你……你……你刚才……说……什么?刚才……刚才是你在……说话?”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再问道:“丫头你刚刚在说什么?” 囡囡抬起头来有些迷茫地看着徐起凤红红的小嘴张开依然是用那空谷鸟语般清脆而又婉转的声音有些费力地出了虽然生涩怪异但是却清清楚楚地三个字:“美……美人……鱼。” 徐起凤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拉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大喘了几下激动地揽住了囡囡的小小肩膀颤声说道:“你……你会说话?你会说话啦?”然后猛地将这小女孩儿抱起来在地上激动地转着圈儿道:“你会说话了你会说话啦!太好了原来你不是小哑巴!真是太好了!!” 囡囡也咯咯地笑了起来一时间这个小小的屋子里充满了开心的呼喊和银铃般的笑声。 好半晌徐起凤才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听了下来揽着囡囡坐到沙上将小丫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有些奇怪地问道:“囡囡原来你会说话呀?怎么一直都不肯开口呢?还有你怎么说话口音这么古怪啊?” 小丫头的头被徐起凤像捆韭菜一样用一根鞋带儿胡乱地扎在后面一张小脸儿笑得红扑扑的额头、鼻尖儿和嘴唇儿上沁着一层细细的汗珠刚刚逗弄鱼缸里的鱼儿溅得小胸脯上湿淋淋的都是水。听到徐起凤的问话歪起了小脑袋蹙起了两道如画般细细的眉毛想了想才显得有些艰难地说道:“囡囡……说……话会……囡囡说……话不……不会……这里……囡囡说话……这里……学……”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徐起凤头大起来这怎么都说得是些什么啊? 使劲儿猜了半天徐起凤才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说你本来就是会说话的但是不会说这里的话现在是刚刚学会的是不是?”看着小丫头捣蒜一样点着小脑袋瓜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原来这样啊瞧这劲儿费的。” 忽然心里咯噔一下子搞怪地想道:这小丫头原来会说话但是不会说我们这里的话难不成还是个外国人?惨了惨了这下我不但被怀疑是诱拐儿童难道还有落下一个拐带外宾的罪过?如果引起什么外交事件我岂不是就成了挑起国际争端的罪魁祸? 轰隆隆一声炸雷恰恰在这时候炸响开来憋了一上午的大雨终于哗哗地落了下来。(..tw)徐起凤惊得几乎跳了起来靠不会来真的吧?这死雷炸得想吓死我啊? 徐起凤乜斜着眼睛仔细地打量了小丫头半天疑惑地问道:“那……你难道是外国人?你是哪里人啊?家里还有谁?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的?还弄得这么狼狈?”囡囡纯稚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迷惘。 又是一声雷响轰轰的滚雷声中囡囡小脸儿上的迷惘变成了无比恐惧的神色!大大的眼睛里夹杂着惊恐、惊惶、愤怒种种复杂的神色本来红扑扑的小脸霎时间越来越白小小的身体不能自已地颤抖着瑟缩成了一团小手抱着脑袋猛地埋进了徐起凤的怀里眼看着初次见面时的那声尖亢的惊叫声就要再度威! 这一刹那徐起凤周身似乎忽然地冷了起来夹杂着一些些雨丝的劲风透过背后的窗户吹进了屋里溅在了身上但是似乎这股并冷并不是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雨丝带来的。那时一种入坠冰窟一般的寒冷是一种打从心底里生出来的、几乎可以冻彻骨髓的寒冷!伴随着这股寒冷的是一种深深的、毫无来由、却是实实在在的恐惧感。徐起凤只觉得这一瞬间周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眼看着自己从胳膊一直到肚皮上霎时间就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徐起凤紧紧地搂住了囡囡不停地拍着她小小的肩背安慰着、安抚着整个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只听着屋外一声紧似一声的雷声和哗哗的雨声响成了一片。电视里这时正在播放的广告的声音这是显得那样地苍白和遥远虚无飘渺的那么不切实际那么难以触及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无外的雨声逐渐地低了下去雷声也变成了零零星星偶尔的一声半响。 终于囡囡颤抖着的身体逐渐地平稳了下来徐起凤也缓缓地觉得自己身周的感觉逐渐地回暖着那种包裹着自己身体、甚至包裹着自己灵魂的彻骨的冰寒和恐惧也逐渐地、一丝一丝地消散着。 看着眼前这小小的女孩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涌出来了晶莹如朝露般的泪水一贯被所有人公认为粗线条的徐胖子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阵地心疼。 ****** ****** 雨后的空气就是好。 接近傍晚那金红金红的太阳像一颗腌到足够时间、往外沁着一层层油脂的金红色的咸鸭蛋黄一样挂在一碧如洗的万里晴空之中映衬着一片一片洁白、蓬松的棉花糖一样的云彩格外地悦目就连腥咸的海风这时似乎都透着一丝丝的清甜。 徐起凤那屁股大的小屋里现在挤满了人。 其实人倒也不多但是大家挤在一起又都在大声地笑闹着平白地让这间本来就不是很大的屋子自然而然地就显出它的局促来。 小帅警官、高小经理、韩大教练这时候正都围坐在一起像是参加一场智力竞赛一样努力地猜着囡囡那让人听着万分费劲的中国话。 听到了囡囡会说话了的消息这些个热心无比的人们一等到下班就急着忙着买了一大堆的鸡鸭鱼肉、蔬菜海鲜直奔徐起凤这小屋。来了之后当然是大家都围着囡囡问这问那的而徐起凤自然而然地被赶进了厨房去准备晚上庆祝晚宴的菜品去了。 虽然囡囡说出来的话实在是让人听着头痛万分费尽了猜疑但是相比起开始那根本无法交流的境况来简直就不啻于天壤之别了。虽然每一句话都被她说得七零八落、断断续续、还词不达意总是需要费上老半天劲儿去猜测甚至有时候还需要三个人一起开个研讨会仔细讨论认真分析详细对比才能够得出结论但是总也算是差强人意了吧。 按照韩大教练的说法一个这么大点儿的小孩子面对从来没接触过的语言而且还是以复杂和精细著称于世的中文能够在不足两个星期的时间里达到这样能够完整而比较准确地表达出自己意思的水平已然足以称之为天才了。相比之下某个从小就用中文。用到现在用了二十六年还经常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真情实感的家伙来说要强的太多了。 于是乎一下午这帮人交流得虽然辛苦无比却也是其乐融融。而囡囡小朋友的语文水平在这些人一下午的千锤百炼之下也有了长足的进展显示出了囡囡小朋友乎常人的学习能力。 然后众人当然就是一起分享这这种为人师表又可以立马验收让人满意的成果的这种具有着充分的成就感的喜悦之情。 而按照小帅警官的说法就是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孩子当然得由咱们这样有着足够水平的人来引导啦这样才能人尽其用、物尽其材才能够让埋在沙土里的珍珠出本来应该拥有的光亮来。否则如果交给某些自以为是明明长得一塌糊涂、糊涂得乱七八糟还偏偏要取一个文绉绉、酸溜溜名字的家伙的话只能是真正的明珠投暗白玉蒙尘其结果只能是蹉跎岁月误人子弟…… 大家各有各的开心各有各的心得、各有各的感受、各有各的欢乐。 看起来如果在所有人都感到开心感到快乐感到欣慰感到满足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会感觉到无比郁闷的话那就一定是一个人在厨房孤军奋战的徐大厨了。 要说徐起凤做饭的手艺真还不错。这一时半会儿的工夫居然还真就整治出一桌儿像模像样儿的饭出来要鸡有鸡(高进军临来的时候去德江路口买来的老字号八珍烤鸡)、要鱼有鱼(韩海萍下班的时候从楼下的市里买来的微波炉加热的食武昌鱼)、要菜有菜(帅征在路过村口卖凉拌小菜儿的档口是顺便买来的凉菜)、要肉有肉(这个倒货真价实是徐大厨亲自炖得)。 嘿嘿玩笑归玩笑说起来徐大厨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起码比他作图的手艺强多了不然也不可能吸引的小帅警官这样一个大美人儿还巴巴地带着一兜子海鲜过来混火锅吃。只不过这帮人来得晚又知道他没什么准备自然也就顺手带一些熟食过来凑数儿了。 一番斛珖交错之后众人的话题又转到逗囡囡说话这上面来了。毕竟这孩子浑身上下透着太多的神秘和古怪了。每个人都是越来越好奇越是接触的时间长了越是想要弄个明白。 帅征前一段时间利用公安系统的内部网络翻遍了几乎所有可能的资料就是找不到这孩子的任何消息于是得出了结论这孩子应该不是被诱拐或者丢失的至少是没有人报过警出去的有关孩子的照片和资料寻人也没有任何的回应那么从公安局这条线上找到这孩子出处的线索暂时是没什么希望了。下午来了之后又听徐起凤说起这孩子前一段时间之所以不会说话居然是因为根本就不懂得中文所以才不会说话。那么这孩子岂不就真的有可能是外国人吗? 但是问题就有来了既然她根本都不懂中文那她在还没学会说话之前是怎么能够明白徐起凤和别人话语里的意思和意图的;而且如果真的她不懂得中文又是怎么能够在这短短的两个星期里学会的?要知道中文是出了名的复杂和精细的语言啊。难道真的就是韩海萍的说法这孩子是个真正的语言天才?那么她如果是外国人的话到底又是哪国人呢?又是什么原因、通过什么途径一个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呢? 另外还有这孩子日常的一些举动对海鱼的极度喜爱、只爱穿宽松的袍子、不爱穿鞋、经常表现出来的对制服和白大褂的恐惧和疑虑、还有那特殊的能力……林林总总在在都让人无法索解疑窦丛生。 帅征一边看着韩海萍逗弄着这可爱的小女孩儿一边心里不住地暗自思忖着。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应该先搞搞清楚这孩子是不是外国人是哪个国家的人为是但是又记得徐起凤告诉她的上午问道这个事情时的情况还反复提醒过她暂时不要再这么直接问起。帅征左思右想认为只有一个办法了。 这时正好听韩海萍问道:“囡囡你说你原本会说话但是不会说这里的话那你能给我们说说你原本会说的话吗?”帅征一听正合我意原本就是想要通过看看这孩子是否会说其他的语言来判断这孩子的来历的。 只见囡囡有些兴奋地点点头然后一连串奇异、古怪但是又极富韵律感、美妙的宛若歌唱一般的音节从囡囡的嘴里了出来。所有人都是齐齐地一呆这时哪国的语言?但是这种熟练的程度和如此富有音乐感、韵律感的音节排列也绝对不是一个这样的小孩子能够胡乱编出来的。 帅征和徐起凤对望了一眼然后也看到韩海萍望过来的诧异的眼神这三个人本来都有着通过囡囡的语言来判断她国籍的想法看她的体貌特征如果她不是中国人的话那么只可能是朝鲜、韩国人或者日本人就连是蒙古人的可能性都没有。可是这两个地方又有哪个会是这种语言呢? 一时间整个饭桌上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哦还剩下的唯一的声响就是高小经理那唏哩呼噜吃饭的声音了。 第十章 张所长的烦恼 胖警官所长张鹏举夹着一支香烟坐在他的办公桌前看着窗外的天空正在呆。[..tw超多好看小说] 这两个星期来他也被那个凭空出现的小丫头困扰得够呛了。那个奇怪的小丫头实在是带给他太多的神秘感和无法忽视的困扰了。他也很久没有遇到过如此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让他觉得棘手的事情了。 虽然这位张所长看起来跟大多数普通的吃公家饭的公务员们有着相同的特征和习惯虽然他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是一副温温吞吞不紧不慢甚至有些缩手缩脚的模样虽然他那张胖胖的脸上总是挂满了慈祥、和蔼、亲切、随意、人畜无害的微笑看起来像个总是爱和稀泥的老好人的样子。 但是帅征就知道这些绝对不是张所长的真实面目。 帅征对张所长的敬服甚至是崇拜也不是因为在这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的手下曾经带出了一批又一批极其出色的真正的优秀人民警察现在都身居要职而是由于这个人不为大众所知的传奇经历。 最初加入警察这个行列之前张鹏举一直是隶属于解放军某部的侦察兵后来出于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复员转业到地方做了一名刑侦警察当时还没有“刑警大队”的建制。良好的技战术素养和冷静的头脑使得年纪轻轻的他甫一到任就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接连破获了十几起大小案件其中不但包括数起影响广泛、性质恶劣的陈年积案更有一些在当时引起强烈社会反响的暴力案件以及一些困扰了好多资深老公安们很长时间的疑案、悬案。一时间这个年轻的侦察员(当时负责刑侦工作的公安干警也是这么称呼的)真是风头正健、一时无两甚至被誉为“铁胆神探”但是正当他对警察事业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准备轰轰烈烈地大干一番的时候却由于当时的一个重大的暴力案件而触动了某些他对抗不起的势力和人物。但是即使到了现在这个人那张总是挂着和蔼得像一个好好先生一般微笑的脸孔下却有一颗对于大是大非的重大原则立场有着近乎宗教般的狂热和执着的坚定和坚持的心何况是年少气盛的当时呢? 这样的不识时务自然而然也就不会让人喜欢了。 于是乎各种各样的打压、排挤几乎在一夜之间从各个方面无孔不入地降临到了他的头上。终于公安干警队伍里一个大有作为的年轻的优秀侦察员就如昙花一现般只是绽放了一瞬间的光彩就此消沉了。 还好总算由于方方面面的牵制和压力最终张鹏举并没有吃什么大亏而最终那个案子也以大快人心的结果结束。但是从此以后张鹏举就再没有展露过开始时的那种让人热血沸腾血脉贲张的霹雳手段并且还逐渐淡出了刑侦领域。而他的政治道路似乎也受到了明显的影响所以一直到过了二十多年后他才做上了一个普通的基层派出所的小所长而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将近十年。 那个传奇一般的“铁胆神探”在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了他的故事也人们在讳莫如深的言语间渐渐地淡化、消融了。但是他那颗拥有这坚定信念的火热的心却没有冷却下来。在他被排挤到基层之后虽然不再有机会直接参与那些大范围的刑侦工作而且随着年纪渐长阅历增加他也不愿意再活跃在前台但是深知他底蕴的领导、同事们却没有就此任他埋没于是他就又变成了一个运筹帷幄的智囊。而在他有意的培养和带动下一拨又一拨新一代的侦破能手从他的手下走向了各地…… 帅征刚刚毕业的时候曾经雄心勃勃地想要像电视里的女警那样做一个威风的女刑警。但是没想到以各项考核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她却被本来一直很看好她的校长有意地安排到了现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小派出所做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管片儿民警。这着实让她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尤其当她见到这位校长临行前还特意关照她要好好跟着学的胖胖的、总是眯着眼睛一脸憨笑的张所长时那种泄气和不满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整天耷拉着一张脸像是这位张所长欠了她一栋海景别墅似的。 但是当她和她的同事们被一件连环的麻醉抢劫案件弄得头昏脑胀的时候当他们被这伙儿狡猾的犯罪分子糊弄得晕头转向、几乎要筋疲力尽的时候张所长只是给他们开了一个小会儿然后将他们汇总的材料抽丝剥茧地分析了一番再然后又带领他们重新仔细询问了一些受害者并且勘察了几处最近的现场之后就又再撒手不管任由他们自行挥去了。但是经过了这番分析和重新询问勘查之后帅征她们却现了很多她们曾经忽略过的蛛丝马迹终于在一番努力之后先刑警队一步成功破获了这起影响颇为不小的连环案件。 从此帅征才真正重视起这位胖胖的老好人型的“师傅”来。那张慈祥和蔼得几乎有点而木讷的胖脸下掩藏着的绝对是那种运筹帷幄的处变不惊是那种抽丝剥茧的心细如是那种能够纵览全局的胸有成竹。那双总是眯缝着的似乎已经有点儿昏花了的眼睛里偶尔透射出来的精光绝对是属于那种老狐狸式的犀利和狡猾。 张鹏举在处理案子分析案情总结资料中的老到经验当然绝对够资格称得上是老狐狸了而且经过了多年的摔打和磨砺这种老狐狸的经验和老到早已经变成了千锤百炼般的精致和细密了。他在第一次见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小的小丫头就隐约感觉到了这孩子的不同寻常这孩子的出现本身就透着一股邪门儿的奇怪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一点儿根据都没有一点儿道理也没有。说她是小乞丐吧虽然确实初见她时是脏兮兮的、饿兮兮的但是那一身的细皮嫩肉还有那一举一动间的行为举止都透出着孩子理所当然的良好出身和优越的生活环境那种明显是良好的教育下所熏陶出来的举止和气质是难以作假的;说她是逃跑出来的被诱拐的儿童吧这孩子显然没有这样的能力虽然她似乎有着别人做不到的能够出震碎玻璃的高频声音的能力但是这样的能力对于逃离诱拐者的监控和挟制显然不具备什么优势和可能。再有就是这孩子对几乎所有人的恐惧了还有那种明显对自己的制服和医生的白衣尤其得敏感几乎差点儿让张所长怀疑曾经是警察和医生联合诱拐并虐待了她(汗)。最让张鹏举觉得疑惑的就是这样一个明显可能有着不凡背景的孩子浑身上下居然没有留下哪怕一点点蛛丝马迹一般的线索以资研判更加没有曾经听到过一点点有类似背景的人物提到过有孩子失踪的消息。 但是至为遗憾的是这个孩子居然不会说话也就根本无法探询什么有价值的情况出来了。 这些日子看着帅征一直在公安网上、共享资料中、甚至公众互联网络上搜寻着可能相关的资料自己也动用了老关系寻找一些可能的线索但是逐一分析之后全部被排除了。于是这个孩子的来历和身份就更加显得扑朔迷离起来。 他也曾经怀疑过这个孩子会不会是外国人的可能性并且通过各种途径和关系查询过有关的诸如外国人的出入境记录啊外国人短期拘留档案啊外国旅游团队名单之类如山如海一般的大批的纷繁复杂的资料结果依然是毫无所获。 那么这个时候这个突然像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的孩子的来历和身份就不再单单是引起他张所长的兴趣和注意这么简单了凭着张鹏举多年的经验他隐隐地感觉到这个孩子的背后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秘密。 一直被张所长宠爱有加甚至都有点儿达到了溺爱程度的那个精灵跳脱的外甥女儿韩海萍大教练并没有把囡囡会说话这一新的情况传递给自己的舅舅知道帅征也没有汇报这是那天四个人(或者说三个人吧因为其实那天被韩大教练常常讥为木头的某个人一直在埋头苦吃根本没有参与什么意见)一起商量的结果因为无论他们谁都觉得无法解释囡囡那优美得几乎像唱歌但是又陌生难懂得根本就像天书一样的语言来自何处。如果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出去毫无疑问地一定会平白出现很多难以预料的变数。 所以他们一致决定还是通过囡囡自己慢慢询问出一些有实质性内容的结果并且先行作过危险性分析和判断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别人。毕竟现在这个孩子身上显露出来的可能存在的秘密太多了也太神秘、太古怪了而这个孩子本身又太过于脆弱了。几乎每个人都在不自禁地、本能地想要维护这个孩子、本能地想要保护这个孩子尽量不要受到伤害所以自然而然地就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临近下班的时候张所长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是他的一个多年好友曾经在当年那个人手紧张的时候充当过很多次法医跟年轻的张鹏举一起办案并且协助他解决过不少相关疑难从而在并肩工作中建立起深厚的感情的现在在一家不是很大的医院作外科医生的刘季平大夫打来的约他下班后去喝一小盅。 而这位刘大夫工作的医院就是徐起凤从车轮下面救了囡囡后被送去的那家这位刘大夫则正是那天那位值班的医生。 张所长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将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收拾好了桌面拿好自己随身的东西开门出了办公室。 走到大办公室一群充满了活力的小警察们正在相互笑闹着那几个最年轻的、还没成家的这时候当然是围在帅征周围了。看着这几个或者拉个凳子坐在旁边或者干脆就坐在帅征的桌子上绞尽脑汁地说着一些好笑不好笑的笑话逗着咳嗽张所长嘴角上不由得扯起了一丝会意地微笑。 暗自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咳了一声道:“嚯好热闹啊在开茶话会啊?你们活儿都干完了吗?都这么挤在一堆里乱哄哄的成什么样子?”几个年轻人吭啊哈地有些尴尬地纷纷站了起来帅征从包围圈里探出头来吐了下舌头笑道:“也没什么了大家逗着玩儿呢。张所儿是不是这就放我们下班儿来了?” “就你机灵!”张所长横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去冲着人堆儿里说道:“那个谁小马儿你那片儿里那两家打架的是怎么回事儿啊?都解决了了吗?”一个满脸精明的年轻警察接口道:“也就是两个买卖家儿因为占门口的空地儿占得不对付了就这么闹起来了没什么大事儿约了明天来所里谈谈。”张所长点了点头道:“嗯这样的事情拖一拖没错儿尽量和和稀泥两头抻抻就得了可也得抓紧着点儿别再让那两家儿等不及了另外弄出点儿事儿来。还有小王你跟大李明天抓紧去二里桥那片儿看看配合他们居委会搞搞活动。”众人点头应着然后张所长大手一挥到:“好了都下班儿吧。赵明你别一天到晚光想着打游戏明天你再迟到看我怎么收拾你!都走吧。” 大家嘻嘻哈哈地答应着唏哩呼噜地收拾着东西相互招呼着下班儿后的活动帅征连着拒绝了几个年轻警察的邀请收拾好了东西从桌子边儿上提出一个装着半袋清水、水里游着几条鱼儿的塑料袋儿在那些小警察们失望的眼神儿当中笑嘻嘻地走了出来。门口的张所长瞥了她手里的塑料袋儿一眼一边走一边问道:“又去看那小丫头?”帅征跟上来点点头把塑料袋提起来送到张所长的眼前道:“是啊中午出去逛了逛对过儿的金鱼铺子看着几条鱼儿还不错买了给囡囡送去玩儿。”张所长端详了下那几条鱼道:“嗯是挺不错的不过你弄这些娇嫩的水泡眼、狮子头她一个小丫头懂吗?会养活吗?”然后顿了一下又道:“你倒也真精神这几天几乎天天都去吧?挺远的呢。有什么现吗?”帅征笑嘻嘻地摇了摇头道:“有啊我现这个小丫头还真好玩儿。”说完嘻嘻哈哈地就跑出楼门去了。 第十一章 一滴血留下的烦恼 离派出所不是很远的一个普普通通的路边小饭店里文质彬彬戴着一副眼镜一张脸刮得干干净净头收拾得利利索索的刘季平大夫正和富富态态一团和气的张鹏举所长对坐在一张窄小的折叠桌两边的圆凳上。面前的桌儿上随意地摆着两碟儿凉菜一盘儿油炸花生米还有就是一瓶白酒两个杯子。 非常简单的一个小饭店简单到几乎称得上简陋的地步了一小间铺面五六张桌子十几把圆凳然后一个摆放调好的凉菜的柜台一个摆放各种酒水饮料的架子再有一个负责端茶送水结账收单的服务员和一个负责炒菜煮面的大师傅这就是一个那种马路边儿上随处都能看见的小饭店或者不如干脆点儿说就是个小饭摊儿。 这个时候一个派出所的所长一位医院外科的主任这两个也算有点儿身份的人就坐在这个简陋的小店儿里吃着简单的小菜儿喝着简单的小酒儿。虽然没有那种大饭店里的精工细作的美味佳肴没有大饭店里训练有素、彬彬有礼的服务员没有大饭店里那金碧辉煌或者故作风雅的装修环境但是看得出来这二位都露出了一副志得意满的惬意膜样看起来是喝得真高兴了。 将近三十年的交情彼此之间都是非常了解的。确实俩人很久没一块儿喝酒了这时一起坐坐聊聊当年那段时光的意气风和年少轻狂自然是其乐融融。但是看着刘大夫的样子张所长当然知道他约自己出来绝不单单就是为了这一番小酌、缅怀前生漫不说张所长对刘大夫的了解就凭着张鹏举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又有什么人能够那么轻易地在他面前隐瞒什么事情呢? 当然刘大夫也根本就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既然约了张所长出来当然就是要把自己的现告诉他的。 张所长非常地了解刘大夫的习惯和作派这位刘大夫平时他是很少喝酒的。他说作为一个外科医生来说冷静、细致的精神状态和一双稳定有力而又能精确到位地执行大脑的每一个指令的手就是所有的一切!而过量的酒精毫无疑问对这两方面来说都是有着极大的影响甚至是损害的。当然他也并非滴酒不沾起码张所长就知道他在年轻的时候简直只能用嗜酒如命来形容每次吃饭都是无酒不欢当然那个年代物质还是比较匮乏的所以他虽然每顿都喝点儿但是其实也喝不了几口。后来由于某一次手术中因为精神有些不集中险些铸成大错这才逐渐戒掉了这个瘾头。虽然两人一起偶尔也会再喝点儿但是像今天这样喝还是不多见的。那么也就是说刘大夫在酝酿、斟酌将要出口的一些话了。 所以张所长一点儿都不着急他也在不紧不慢地喝着酒杯里的白酒。 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最后一滴白酒放下酒杯刘大夫吁了口气。一边夹着油炸花生米一边抬起微微泛红的脸看了看张所长然后嚼着那颗花生米稍微有些含糊地问道:“鹏举我知道你这些天一直在查那天那个小女孩儿是吧?呵呵还有你那个漂亮小徒弟。” 张所长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有些诧异地看着刘大夫道:“是啊这没什么奇怪的呵呵也不是什么秘密啊。怎么你今天要跟我说这个?” 刘大夫的脸上闪着微微的红光也不知道是酒精的缘故还是另外什么原因但是他的眼睛里却闪着夹杂着一丝兴奋、又带着一些好奇、还有一些渴望的奇怪神光。放下了筷子轻轻地搓着手道:“嗯就是她。” 然后在张所长诧异万分的眼神注视下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时候这间简陋的小店儿里只有他们两个顾客作为服务员的那个半大女孩子正坐在柜台里面一边听着一个廉价随身听一边随着音乐点着头轻声哼唱着。 张所长看着刘大夫有些奇怪的举动实在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这是。对于自己来说那个小女孩儿身世不明来历成谜确实是让自己比较困扰的事情。但是实在想不出来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怎么就让刘大夫这么一个一贯老成持重、从容不迫的人居然也表现出这么大感兴趣的模样来。 张所长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季平?难道你知道这孩子的一些什么背景吗?”然后心下又狐疑起来忽然心里想:这个刘季平也五十来岁的人了早年生过一个女儿但是可惜早早就……现在跟他老伴儿就老两口儿过是有些冷清难道是想收养这孩子?倒是也符合条件可那也得等弄明白这孩子的出身、来历、籍贯、家庭情况才能做决定啊。 刘大夫看着张所长那古怪的眼神和脸色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也知道他一定是想左了急忙轻咳了一声整了整脸色说道:“你别胡思乱想的。这孩子具体是个什么背景我倒是不清楚不过这几天我现了一点儿有趣的事情跟这个孩子有关。” 张所长来了兴趣问道:“哦?什么事情啊?这几天?这几天那孩子不是一直都在郊区跟那个小伙子在一块儿吗?海萍和小帅倒是经常去也没听说有什么新现啊。”然后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你也去过了?嗯她们俩还是两个大孩子忽略了什么也是正常的。说说看你现了什么?” 刘大夫要了一壶茶过来茶盅里倒满又帮张所长也倒上才摇摇头道:“我哪里有时间去啊?我又不知道那小伙子住哪儿我也不是什么侦探迷我可没那么多事儿。” 张所长更奇怪了:“那你怎么说……?那你怎么现的?现了什么?” 刘大夫有些神秘地笑了笑然后轻声地说道:“我现这孩子不是普通人!”张所长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不是普通人难道还是什么国家的公主、什么大富商的小姐不成?” 刘大夫摇着头道:“我说过我对她的身份背景没兴趣啦我也没有那个能力现连你都现不了的东西啊。”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现的是这个孩子身上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生理现象!” 然后刘大夫有些激动地开始讲述着他的现:“那天晚上你们走了以后我们大家都在谈论着这个奇怪的小女孩儿一直谈论到很晚。我开始也不过是觉得这孩子的举动挺不可思议的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夜里查完了房没什么事儿一时又睡不着我就到处溜达溜达。转到护理站看见处置室的桌上有个带着血样的载玻片我觉得奇怪啊就进去问问护士们是什么。护士告诉我:是刚刚给那个小女孩儿作血常规采的样化验室的化验员刚刚听到咱这里奇怪的动静来看热闹连带着结果和玻片就一起拿来了刚刚走的时候也没带走。然后说这就收拾了。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一时好奇就带回了办公室。呵呵你也知道我当年曾经干过那个活儿自然不自然的也就落下些好奇心过重的毛病。”刘大夫笑了笑喝了口茶继续道:“我办公室里放着个显微镜平时没事儿也摆弄摆弄拿着这血样看了好半天也没现什么奇特的地方正好这时候有人呼叫我也就把那个放在哪里了。” 张所长静静地听着他知道刘大夫说的是什么刘大夫说的是年轻的时候经常客串法医后来有时候就经常按照法医的思维考虑些问题见到个什么东西总是要仔仔细细地研究个通通透透才罢休。后来曾经一度很多人听说他曾经帮着做过尸检之类的活儿都不敢找他做手术这让刘大夫着实郁闷了一段比较长的时期。不过毕竟刘大夫的水平摆在那里的而且他也不是真正的法医换了一家医院以后就慢慢好起来了但是他那种好奇心重、爱探查根底的习惯也就保留了下来。 张所长知道刘大夫一定是从这滴血液中现了什么了。 果然接着听刘大夫说道:“以后一直也没注意呵呵那个玻片就在镜台上访了好几天。那天偶然收拾东西才看到那个血样当然早就干得枯了。当时想收拾下来处理掉算了没承想一不小心碰翻了水杯我就把载玻片放到一边先收拾打翻的水。收拾完了才现玻片被沾湿了。” 说到这里明显地刘大夫的语气兴奋了起来:“没想到这一看就现玻片有点儿异样那点儿本来早已经干枯的没剩下什么的血迹只是沾到了一点儿水居然就变得红了起来而且也变得清晰了起来。我放到镜台上仔细一看居然现那些干枯凝固萎缩了的细胞正在迅地饱满起来了!而且越来越活跃玻片上早就变成了褐色的那薄薄的一抹血迹几乎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竟然恢复成了一滴鲜血的模样!” 听着刘大夫说出来的话想象着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有些诡异的景象张所长也有些起呆来。在空气中随意置放了好多天、早已干枯凝固、所有细胞都应该已经确定死亡了的薄薄的一抹血迹居然在沾到一滴普通的水之后就奇迹般地复活、再生了!这是一种什么概念?张所长就算不懂医学不懂生理学不懂生物学也能明白这件事情有多么地令人不可思议多么地令人难以置信! 刘大夫的讲述居然还没有结束只听他继续道:“我当时只觉得有点儿浑身都冷的感觉这是什么概念?这几乎就像死尸复生一样的诡异啊!我当即把那滴‘复活’的干血收集到试管里带回来小心的观察。仔细对比普通人的血液其实也没有太大的不同只不过这滴血里的铁红细胞比普通人的稍微多了一点点但是也在正常范围之内可是这滴血里的这些细胞却明显地更活跃、性质也更奇特一些只是一滴暴露在空气中的血液只要滴入一滴水那些铁红细胞居然就有自动吸收水中含有的氧的反应而且居然能够只凭着单个的细胞就完成这种物质的交换!你说这是多么奇妙多么神奇的景象啊?你能够想像得到吗?不过可惜的是虽然这这细胞比普通人的细胞要强韧好几倍、要更有活力、有更强的再生能力但是最终也还是会死掉的。但是但是这样的东西这样的生物现象居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你说你说这怎么能够令人置信呢?怎么能够不令人兴奋令人激动甚至令人疯狂呢?” 刘大夫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已经不像是在给张所长讲述他的现了变得有点儿像是失神的梦呓一般显得那么缥缈、那么神秘……那么诡异。 张所长也目光呆滞地看着失神的刘大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实在说不出什么了。 ―――――――――――――――――――――――――――――――――――――― 前三十条书评全部加精的名额已满在此空桑再次由衷地感谢书友们对这个故事的留意和浏览。空桑手里的加精票将谨慎投放。 非常感谢书友们留在书评区里的各种鼓励以及意见和建议空桑会努力完成好这个故事来报答大家的厚爱的。 但是空桑自知能力有限水平有限所以拜请广大书友不吝赐教有什么板砖、臭鸡蛋、烂番茄请放心大胆地扔过来吧。 当然如果偶尔也有什么鲜花之类的空桑也是不会拒绝的而且是多多益善!嘿嘿 第十二章 小丫头也会烦恼 难得没有穿徐起凤那大背心儿袍子而是正正经经穿了一件儿小小的衬衫、一条小小的百褶短裙、居然还斜斜地挎着一个小小的线编包的囡囡手里像擎着火炬一样举着一个蛋桶冰激凌一手拽着一个充了一点点氦气的气球咯咯咯地笑着追赶着前面只是随意地穿着一件鹅黄色的颈后开了一个一直到脊背中间的v字型开衩的砍袖露脐小背心、一条短短的牛仔短裤、光脚穿着一双运动凉鞋、挎着一个有些夸张的休闲布包的韩海萍乱跑两条扎着漂亮蝴蝶结的小小麻花儿小辫儿随着他的跑动一荡一荡地在她的肩头跳跃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儿上洋溢着纯真而灿烂的笑容银铃儿一般的笑声回荡在整个码头上。 在这样的笑声和笑容的感染下本来也还是小女孩儿般爱玩儿爱闹心性的韩海萍更像是重返童年一般不停地逗弄着后边的囡囡一边在前面不紧不慢地奔跑着。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叽叽咯咯、追追打大地从身边跑过码头上来来往往的忙碌于生活的人们也都会心甚至有些羡慕地微笑着目送着她们的身影闪过感受着她们那充满了活力和青春的那种朝气蓬勃。 徐起凤早就忙昏了头接了活儿就没怎么好好儿地干净给某些人客串大厨玩儿来着。眼看着合同规定的取第一批活儿的日子快到了才想起来自己才完成了不到要求的一半儿!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虽然这次不是什么大活儿但是对方公司却是个正规的公司签订了正式的合同逾期不能完成别说酬劳了拿不到不说耽误了人家的工期还得偿付违约金的! 这可不是现在荷包里北风吹、雪花儿飘的徐先生能够承受得起的。于是乎接着两三天只忙得天昏地暗鬼哭神嚎惊天地泣鬼神。他这一忙自然也就没时间陪着囡囡这小丫头玩儿了开始一两天还好这小丫头一个人逗弄着鱼儿看看电视也算是自得其乐。可是孩子毕竟是孩子啊长时间地困在屋子里毫无疑问是会觉得憋闷的。不过这小丫头倒是非常的乖巧她也没有打扰过徐起凤的疯狂工作也就是逗鱼儿的时候常常有点儿心不在焉地看看窗外偶尔到阳台上、院子里转转或者到小院儿门口马路边的树荫底下学着徐起凤那样坐会儿看看马路上的人。 这些忙得眼睛都绿了的徐起凤并没有注意到。前一天依然从大早起就开始疯狂忙碌的徐起凤突然觉得一丝淡淡的孤单、寂寞、忧郁、翳闷的情绪毫无来由地从自己的心底里油然地冒了出来。.tw[]大感愕然之下暂时放下工作理了理情绪慢慢地想着自己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却又忽然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受就像囡囡第一次在医院里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的时候精神上的那种奇妙而神秘的感应就好像包裹在一种离奇而玄妙的氛围内一般。只不过那时候感觉到的是一种如释重负、一种长时间压抑后的放松、一种对温暖的渴望而现在却换成了这种孤独寂寞和忧郁翳闷了。 徐起凤心里一动环目四顾只见小客厅的正当中依然放着那盛满了水、游着鱼儿的脸盆电视机也开着但是却没有现囡囡的踪迹站起来跑到卫生间门口敲敲门却现卫生间的门虚掩着囡囡也不在里面。徐起凤心里就是一惊难得这小丫头又……? 跑到阳台上往外看时就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正孤单单地坐在以前自己常常带着她“欣赏美女”的那个地方怀里抱着那个韩海萍送的大大的毛绒熊看着来往的人流呆。看着这一幕那种包围在徐起凤身周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于是乎于心不忍的徐起凤想来想去也就韩海萍可能是个闲人又爱玩儿跟囡囡厮混得又好。于是打电话过去一问果然这几天没班带徐起凤将情况一说韩海萍当然是毫无二话就忙不迭地答应带着这小丫头去排遣寂寞了。 这才有了今天一大早韩海萍就把囡囡接出来满世界疯玩儿的事情。 本来打算带着这丫头去游泳但是出来得太早又耽心自己一个人照顾不了这个一跟自己出来就显得异常地活跃滑溜得像条鱼儿一样在人群里、马路上钻来钻去明显摆出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的架势的小丫头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小东西开始的时候见了人就怕得惊叫不止可现在放开了不再那么怕人了就成了这么一个收不拢的小马儿到处乱跑。 不过好在咱们韩大小姐平时就是疯玩儿疯闹的祖宗当然也不愁找不着消遣的地方。什么公园、游乐园、主题乐园之类的计划了一大堆单是数数列出来的地名儿就有十几个看起来想要全部游玩下来三天五天是不可能做到的了。韩大小姐的说法就是玩嘛当然要尽量多一些选择喽这样才能玩儿的尽兴啊要不还不如不玩儿。(..tw好看的小说) 但是她们也没有急着去这些计划中的主要地点居然就在街上溜达了一个多小时转了好几家一看就是以古怪前卫的风格吸引人的服装、鞋帽、休闲包之类的专卖店现在韩大小姐身上这个大包就是此次逛街的丰硕成果。也不知道是韩大小姐陪这小丫头玩儿还是小丫头陪这韩大小姐逛街。还好小丫头的要求似乎也不怎么高只要能出来转转她倒也显得心满意足了。反正这一来二去的居然就转到了这码头区的附近。 来到了这码头上小丫头倒是被那停靠在港里的大大小小的船只吸引住了一脸好奇地将一个小脑袋转过来转过去似乎也不知道该看那艘船好通码头地跑来跑去一会儿站在一艘大船下面仰着头满脸的赞叹和惊讶一会儿又窜到栈桥附近看着船只入港。追在后面的韩海萍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小丫头也有点儿太精力过盛了吧?不由得就后悔起刚刚把她带到这儿的决定了。 好不容易逮住了这泥鳅一样滑溜的小东西好说歹说拖出了码头在路边而树荫下找了个长椅坐下来一边歇着腿一边儿看着对面码头那边的开阔海面。蓝天白云下像一块巨大的蓝丝绒一样铺陈在天地之间隐隐的远处一些青黑色的礁石远远地延伸了出来那些忙忙碌碌的或大或小的各种船只带着一声声悠长闲适的汽笛声在这平整的蓝丝绒上带出一条一条泛着金色花边儿的白线随着船只的远去逐渐地散开成群的海鸟们清脆而密集的鸣叫着扇动着有力的翅膀带动着轻盈洁白的身体灵巧地围着船只的上面时聚时散。 韩海萍惬意地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将一个绿色的太阳镜戴在脸上从那大包儿里取了两瓶水递了一瓶儿给囡囡自己也慢慢地喝着。五六个穿着朴素皮肤黝黑的男人洋溢着憨厚的笑脸带着一身的海腥味儿谈笑着从码头里走出来。看得出来大概都是些刚刚下船的渔民他们正在为自己经过了漫长时间的海上作业、经历了漂泊不定的海上风浪终于再一次踏上了坚实而稳定的土地而开心不已。 一阵一阵的哄笑声从他们那一群里出来中间一个稍微有些瘦弱上唇只有一些绒毛、一脸稚气未脱的年轻人有些尴尬地讪笑着显然他就是这群人里被取笑的对象了。 一个粗豪的声音有些肆无忌惮地高声地喊着:“得了吧阿生仔还说不想呢瞧瞧你那模样还没下船眼睛就跟着码头上的漂亮姑娘们直打转儿了!嘿嘿到底是长大了呀也该到了想的时候了没什么好害羞的。” “是啊是啊”有人接口道:“还是咱们陆上的姑娘们有看头吧?而且是看得见摸得着只要你有本事。哈哈哈哈……” 先前的那个粗豪的声音再度接口道:“对啊看得见摸得着的才是正经好东西呀嘿嘿嘿嘿那细皮嫩肉儿的想想都流口水。” 又一个人笑骂道:“你他妈就这德性就这出息!回家用你的口水给你老婆洗脚去吧!”然后冲着那个年轻人道:“不过阿生仔还是咱们眼前的女人实在吧?你看你看看那个……”一群人已经走近了韩海萍她们坐着的长椅这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指点着长椅上的韩海萍:“看那双大白腿看那小细腰看那……啊~哈哈哈哈不比你那什么美人儿鱼勾魂儿?” 众人早已经注意到了长椅上这个衣着清凉的大美女听得这人这么一说更是开心地哄笑起来还有人吹起了口哨儿。这种场面韩海萍见得多了浑不在意只是扭过头去丢给这群质朴的几近粗鲁的人们一个大大的白眼儿使得那个正在好奇地偷偷打量她的年轻人更是一脸通红地连声呛咳着低下头去。那群人们更大声地狂笑起来起哄声、口哨声四起。 好在这帮人还有分寸说笑归说笑倒也没什么出格的举动一边儿用眼睛大吃着韩海萍的冰激凌一边闹哄哄地走过去了。在这帮人走过的时候韩海萍和囡囡都从这闹哄哄的嘈杂声音里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坚定地道:“那个就是实实在在的美人鱼啊我亲眼看到的!” 囡囡爬起身来跪坐在长椅上胳膊搭着椅背儿小下巴枕在上面目送着这帮人走过去。正赶上那个年轻人怯怯地回过头来偷偷地再瞧一眼韩海萍却看到囡囡正在看着他而且还送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那年轻人黝黑的脸更红了回了囡囡一个尴尬的微笑挤在那人堆儿中逃也似地去了。 韩海萍也转过身来有些好笑地看着这帮人离开然后看看囡囡就见着小丫头脸上的色有些奇怪带着一些期待、带着一些回忆、带着一些伤感居然在出神。而且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的脸上居然看到了这么复杂、明显跟她年纪不相符合的复杂神色韩海萍也觉得奇怪起来。碰了碰小丫头的胳膊肘儿轻声问道:“小丫头怎么了?想什么呢?” 囡囡看着那群人一直走远了才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问道:“姐姐他们刚才在说话……美人鱼?”这丫头的学习能力无疑是真的非常惊人的经过这几天下来她已经基本上能够比较清楚地说出一些完整的句子了就是有些时候音还不够准咬字也不够清晰再就是还有些结巴了但是已经可以让人听得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看着小东西这一本正经的神态韩海萍又朝那群人去了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哧”地一声笑了:“是啊呵呵美人鱼现在居然还有人相信这个。怎么可能嘛还……居然还说亲眼看到了!哈哈哈哈……”想到刚才那个年轻人说到这个的时候那深信不疑的语气韩海萍终于大笑起来。囡囡又看了看那些人的去路在回过头来好奇地看着大笑着的韩海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出疑惑的光芒。 韩海萍笑了一阵慢慢停了下来看到囡囡还在盯着自己于是喘了口气笑问道:“你不知道美人鱼吗?没听过美人鱼的故事吗?”一边也把上身扭过来学着囡囡的样子把胳膊盘放在椅背上然后下巴枕着胳膊解释道:“美人鱼啊那是一种没有双腿却长着鱼的尾巴又有着人的上半身的生物。嗯因为她们的上半身都是一些漂亮的姐姐所以啊就被叫做美人鱼啊。不过这种东西现实中是不可能存在的是童话里和传说里的动物。是人们编出来的。”然后由眨了眨眼泛出了浓浓的笑意道:“呵呵最早可能就是象刚刚那些无聊的渔民们在长时间枯燥乏味单调无聊的海上生活中产生的梦想和幻想吧。” 再看看囡囡只见她小脸儿上带着兴奋的表情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好奇。于是抬起手来揉了揉小丫头的头然后拉着她回身坐好说道:“你想听美人鱼的故事吗?那姐姐就给你讲一个吧……” …… ――――――――――――――――――――――――――――――――――――――――――――― 真是太不幸了~~~ 昨天刚刚脱下线衣线裤谁知道早上刚刚出去就遇上了大风变天今天更是下起雨来!~555555555到今天下午的时候空桑就一直在流鼻涕、咳嗽、头也晕晕的看起来是真的敢冒了。 对不起大家了有些撑不住了所以今天只能更新这一章四千多字了。空桑会尽量努力在明天恢复两章八千字的进度的。 请大家多担待啦~~~~~~ 第十三章 还将继续的烦恼 浑厚而悠长的汽笛声和着清脆婉转的海鸟鸣叫声被那轻柔的夹杂着大海的清新和开阔的海风从不远处的码头里轻轻地送到了树荫下、长椅上的两人耳中显得那么地平和宁静那么地闲适安逸仿佛在给人们讲述着那亘古以来辽远深邃的大海所饱含的智慧和神秘讲述着一段段湮没在波涛下的玄奇故事。 “……终于在太阳将要升起的前一刻小美人鱼丢下了手里的匕勇敢地投入了大海的怀抱。她的身体也在这一刹那化作了大海中的泡沫逐渐地、逐渐地消散了……”韩海萍的故事讲到了尾声在这饱含着无比的神秘和深邃承载着厚重的丰富和婉转的海风轻拂中讲述着这样一个有关于海的凄美故事仿佛她的讲述也被这海风染上了一层迷离而奇异的梦幻般的神秘色彩。 也真难为韩大小姐居然相当的有说评书的潜质也真难为韩大小姐居然有着如此不俗的记忆力。安徒生的一篇少有的长篇幅的《海的女儿》居然就被他这么圆圆满满、通通透透地讲了下来而且还不光是那种照本宣科地复述。她的讲述不但情感饱满而且另有挥。只将这样一个本来就充满了天马行空般神奇想象力的凄惋而美丽的童话表现得淋漓尽致当真是令顽石点头、石人落泪。 呃也许说得夸张了一点儿?咳咳就算说的有些夸张了不过起码作为唯一的听众的囡囡那是真的落泪了。痴痴地听着韩海萍讲完了这个让人哀伤的故事小丫头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的两潭清水终于汹涌而出了晶莹如珍珠般的泪珠簌簌不停地滑过了她那白嫩嫩的小脸顺着那圆润的小下巴无声地滴落下来。 看着囡囡落泪韩海萍可有些慌了神儿了她实在没想到这小丫头感情这么丰富还当真是成了“听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的真实现场体验版了。连忙去了张纸巾出来擦着囡囡簌簌的眼泪一边哭笑不得地劝慰道:“怎么了囡囡?乖不哭不哭哦这是个故事故事啊。”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囡囡一边心里有不由得责怪起安徒生来:这个死老头你写童话就写童话吧怎么还偏偏弄得这么悲悲戚戚的?人家谁家的童话最后不都是“王子公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直到永远”这样大团圆的结局啊?偏偏就你这老头爱出花活儿不但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反而还要搞得生离死别才开心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威逼利诱好容易地劝得囡囡收住了那开闸一般的眼泪却听小丫头微微有些哽咽着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小小美人鱼可怜……好……” 韩海萍愕然这小小的小丫头居然还叹气!然后就看见这小小的小丫头默然地眺望着目不能及的大海极尽深远处脸上又再流露出一抹及其成*人化的表情那是种充满了思念和渴望的淡淡的哀愁那是一种无限怀念、梦回千里般的思念。 奇妙的氛围再次笼罩了某一范围的空间。 沉浸在这种氛围当中韩海萍渐渐地痴了…… 徐起凤腻意地整个儿泡在热热的几乎都有点儿烫的水池里闭着眼睛枕在浴池的边儿上将打湿的毛巾叠成了一条儿搭在自己的脑门儿上舒服地哼着不知道是什么调儿的小曲儿。嘿嘿比起冷冰冰的凉水冲凉来还是这个舒服啊。 虽然说这大热天儿的冲冲冷水澡自然有那种痛快淋漓的感觉但是过后一会儿反而会觉得更加的热也许是前后对比的原因?泡热水澡就不同了虽然现在这么热热的但是出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觉得精神爽利不少。 其实这也是有道理的人的周身皮肤都布满了毛细血管、汗腺、体表神经之类的细微组织遇冷时候的抖、起鸡皮疙瘩遇热时的出汗都是这些细微组织在应激反应下的调节作用。冷了毛细血管收缩减少热量散失;热了毛细血管扩张增加通透性加热量的消耗。当你在大夏天出着大汗的时候毛细血管必然是署长的通透性必然是加强的这时你突然一头凉水浇下当下是痛快了但是自体的应激反应却会激毛细血管的收缩于是散热就不良事后当然就会感觉更热了;泡热水则不然温热的水温会更加促进毛细血管的扩张更加利于热量的散出所以在过后一段时间内自然就会感到爽利不少啦。 更何况这种全身浸泡在温热而轻柔的水中那种飘飘荡荡又有些挤挤压压得感觉又怎是一个舒服了得?所以当他今天下午终于把第一批活儿赶完的时候早就被一身又一身的大汗腻歪的不得了的他当然是第一时间就跑来这家小浴室美美地泡着来了。 高进军跨坐在旁边的浴池边儿上一边无意识地搓着胸脯、肚子一边儿有一搭没一搭地撩拨着徐起凤说话他是来取活儿的当然徐起凤来泡澡他又怎么能够不来呢?不过他可没徐起凤那忍耐力没敢整个儿下池子只把一只脚搭在池子里泡着。由于还是下午又不是什么休息日小小的浴室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高进军泡在池子里的脚踢了徐起凤一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倒是出出主意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有没有什么法子?” 徐起凤连眼皮都没抬绷直了两条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嗓子里出了一声舒服的呻吟一边说道:“我有什么辙?嘿嘿你小子认命吧!”睁开眼睛扳着指头数道:“你看看:人家是揣着美国名牌大学的mba回来的精英‘海龟’你呢?是你比我强不过也就是个普通二类大学的本科而已;人家现在是大牌合资企业的高级经理人员你呢?一个小小的只有十几个人的小广告公司的业务经理说起来也大概就是个大跑腿儿吧?还有人家在望景豪园这样的高尚住宅区拥有高档的公寓你呢?你也就是在南外环以内租了一个四十平米吧?哦这个还得打个括号注明:南外环以内城中村;人家出来进去开的是bmw你呢?你开的倒也是进口车――蓝翎自行车呵呵也得打括号:五年前二手产品哈哈哈哈……” 在徐起凤这肆无忌惮的狂笑声中一条湿淋淋的毛巾就飞向了他的脸上高进军有点儿老羞成怒地吼道:“死吧你!我让你帮我出主意你他妈却在这里跟我揭疮疤!还嫌我受的打击不够啊?” 徐起凤大笑着躲开去坐到了浴池另一边一边还不停口地道:“还没完呢你看看你这德性人家那牛高马大的一张脸那叫棱角分明二目炯炯有神还有啊人家那举手投足之际的丰度、温文尔雅的谈吐无处不显示着人家的绅士、人家的修养。唉不愧是青春少女、深闺怨妇们午夜梦回、白日做梦的梦中情人、白马王子啊。”一边说着一边吧嗒着嘴摇着头叹息着:“再看看你跟排骨鸡似的办事没情趣说话又粗鲁。唉没得比没得比啊~~~~~” 高进军一副暴走、抓狂的架势也不怕烫了吆喝着扑进了浴池撩着水直奔这可恶的胖子。这时这小浴池里负责打扫还带搓背的小伙子探进头来道:“哎!说你们呢!你们俩怎么在池子里闹腾什么呢?洗澡呢还是游泳呢?” 俩人立时就静了下来然后高进军一脸吃瘪的臭样儿愤愤地坐了下来徐起凤又再笑了起来。好半晌徐起凤才停了下来站起身来拍了拍高进军的肩膀道:“得了想那么多干吗?海萍是那样的人吗?别对人家那么没信心关键……”然后俯下身来看着高进军那副臭脸道:“别对自己那么没信心!”重重地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跨出池子拿上毛巾自顾自地去蒸房里蒸汽去了。 高进军一个人坐在池子边儿上想了一会儿重重地摇了摇头有些嗒然若失地轻叹了一声然后听到从蒸房的木门里传来徐起凤的声音:“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瘦得跟排骨似的总也长不起肉来吗?就是你心思太重了什么都爱胡思乱想。没听说过吗?思虑过则伤脾脾藏神主运化……”居然唠唠叨叨地念叨起似是而非半懂不懂的中医理论来了。 高进军没好气地“靠”了一声爬出池子拉开蒸房的木门坐到徐起凤旁边道:“你是嫉妒我吧?看我多苗条再看看你这一身赘肉肥膘!”说着还拍了拍徐起凤的肚子。徐起凤拿起身边的小木桶把桶里的水往这小木屋角落里烧的通红的石块儿上浇了一点儿“嗤”的一声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逼人的高热和压迫力的白白的蒸汽蒸腾而起俩人的身上头上立马儿争先恐后地涌现出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徐起凤拿起毛巾抹了一把脸才以一种充满了怜悯眼神上下瞄了高进军一眼带着三分不屑、三分鄙视、三分同情、还有一分遗憾地道:“你那个还苗条?苗条人家可是用来形容女人滴。你那个叫先天不足、后天失养咱这个才叫自然才叫健康你懂不懂啊?男人没点儿肚子还叫男人?” “我靠臭贫吧你就!康乐中心里有棱有角儿的男人多了都是减肥练肌肉的没见谁哭喊着要长肚子的!”高进军靠在木墙上闭起眼睛反击着徐胖子:“还有啊你问问现在那些小姑娘儿们谁不是待见卖相漂亮、奶油不叽儿、有点儿骨感甚至有点儿男生女像的‘帅锅’呢?要不除非你有钱否则你看那个女孩子围着一个一个的胖子打转儿的?”撩了撩眼皮儿乜了一下徐起凤那腆腆着的肚子道:“怪不得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说你也该减减了不然啊你就等着哭吧你。” 徐起凤不屑地“嗤”了高进军一鼻子洋洋得意地道:“那也未必见得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有爱你孙猴儿的当然也就有爱我这八戒的!不是还有二十八的小硕士嫁给八十二的老棺材瓤子的事儿吗?现而今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不可能的呢?”说着还自鸣得意地瞥了高进军一眼:“你就没看到囡囡那小丫头就爱粘着我吗?” 高进军立马儿坐了起来用一种古怪的眼神儿看着这胖子怪声叫道:“我靠你他妈恋童癖啊?你个变态离我远点儿。”徐起凤回口道:“没见识什么叫恋童癖啊?那才是证明了咱对无论是小到她小女孩儿、大到半老徐娘这所有阶段的女性同胞们都有着足够的吸引力。” 高进军直接伸中指鄙视一个。 看着正在往石头上浇水的徐起凤高进军问道:“说正经的了说到那孩子你到底怎么打算啊?” 徐起凤摇着脑袋无奈地道:“我有什么办法?唉到现在根本就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照小帅警官的话说我现在可还有嫌疑在身呢我是他们派出所暂时指定的保姆说在找到这孩子家里人之前有我暂时照管。你说我能怎么办?” 高进军无限同情地摇着脑袋用一种看着垂死的小狗儿的眼神看着徐起凤道:“唉我看是没戏了你就安心地去吧。你的财产我会替你妥善保管并合理使用的好在你也没有女朋友之类的牵挂不然我还真不方便替你照顾。” “你才要死了呢!”徐起凤没好气地用眼睛剜了高进军一下道:“不过有一点你可能真说对了。” “什么?”高进军好奇地问道。 “我有一种感觉”徐起凤深吸了一口气:“小帅他们一定不可能在正常的范围内查出什么结果。”看了看疑惑的高进军继续道:“也就是说他们可能真的根本就找不着这孩子的家人、找不着这孩子的出处。” 然后徐起凤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唉我可真是沾上了一个甩不脱的烫手山芋啊” 第十四章 韩海萍的烦恼 晚风习习。[..tw超多好看小说] 老老少少的人们都趁着这清凉的晚风出来乘凉消夏。 悠闲地拿着蒲扇端着茶水坐在自家小院儿们前闲聊或者凑成一堆儿聚路灯下打牌下棋。顽皮好动的孩子们一群一伙地在马路上呼啸着跑来跑去欢快地喊叫着、笑闹着玩着警察抓小偷这类不需要任何设施任何投入、却又经久不衰历久弥新的经济实惠而又经典的游戏。一个卖烧烤的小摊子支在一盏路灯下炭火上的肉串儿、肉排、蔬菜串儿被炭火烤得吱吱作响混着孜然的香气远远地飘散开去三四个人坐在摊子前的小桌儿边一边喝着冰凉的扎啤一边天南海北地谈笑着…… 高进军“开着”他那辆“进口”的蓝翎轻便自行车后架上载着韩海萍晃晃悠悠地顺着马路慢慢地走着享受着这夏夜里淡淡月光下习习的晚风感受着这城市边缘即将要消失的村落里还留存着的那份朴实、亲切、热络感受着这些即将成为“城里人”的人们身上还在时不时地流露着的现在的城里人们早已失去了的诚挚和质朴。 韩海萍坐在自行车后架上轻轻地揽着刚刚泡了一下午的热水澡、满身清爽的高进军那“苗条”的腰一边看着路上跑来跑去的小孩子们一边嘻嘻哈哈地给高进军讲着白天带着小丫头囡囡去玩儿的趣事讲到高兴处时不时地还用另一只手拍打着高进军那满是筋骨的脊背啪啪作响。高进军一边骑着车小心地躲闪着路上的孩子们一边承受着后面韩大小姐兴奋的“爱抚”每承受一下都得一咧嘴然后还得回应着韩大小姐讲的趣事不时地陪着笑当真是觉得有些应接不暇心底里由不得就兴起“最难消受美人恩”之类的感叹。 渐渐的自行车在俩人的说笑中驶离了这个兼有着城市和乡村的美好的小区驶上了去往康乐中心方向的公路路边依然能够看到遛弯儿乘凉的人们公路上的汽车也多了起来。高进军努力地踩着车子听着身后韩海萍用她那甜甜的声音轻轻地哼唱着正在流行的歌曲。 顶着淡淡的月光、乘着细细的轻风、映着迷蒙的路灯、和着缥缈的歌声高进军的心一点点地沉醉了真希望这条路就这样永远地走下去永远也到不了头。 “海萍……”高进军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韩海萍把头枕在了高进军的背上鼻子里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明天……你……” “怎么了?” “明天你有班儿吧?” “是啊怎么了?” “哦……” “嗯?” “没……没什么。(..tw无弹窗广告)” …… 说着话车子已经驶离了公路进了一条相对窄小一些地小巷子一些小饭馆、小酒吧零星地开在这个稍显窄小的街道两旁。听着高进军的嗫嚅韩海萍“嗤”地笑了坐起身子来抬手大力地拍了他那单薄的身板儿出敲鼓一样“咚”的一声笑骂道:“你想说什么呢?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里话外满是镇江风味儿*啊?” 高进军尴尬地干咳着撇清道:“咳咳哪……哪有啊我?我就是问问看你明天有空没空……” 韩海萍心底里有些无奈地诅咒着:这个胆小鬼死木头看看说话都这么畏畏缩缩的又这么瘦、这么弱、这么胆小。唉真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就鬼迷了心窍了。 唉!烦恼啊~~~ 自失地笑了笑回过神来。“得了吧你!嘿嘿有些事情啊你别描越描会越黑的!”韩海萍一边取笑着他一边把手伸到他腋下呵起他的痒来:“小心眼儿的木头小心眼儿的木头。”高进军突然遭到这样的袭击浑身上下乱扭起来怎么还能把得稳车把?一边笑着喘息道:“别闹别闹当心摔倒了。”一边努力地调整着车子的方向和平衡。 这时路边一家小酒吧的门开了三个牛高马大的大个子晃晃悠悠地从里面晃了出来三个人勾肩搭背地一起晃悠着嘴里还嘟嘟囔囔含混不清地叫嚷着些什么三晃两晃就晃到了马路当间儿。笑闹着的高进军俩人的自行车也七扭八扭地扭到了跟前眼看着躲闪不及高进军猛地带了一下车把就向里手倒去。但是就这也没完全躲开还是蹭了最靠这边的一个人的胳膊一下。 韩海萍毕竟是经受过长期运动训练的人反应敏捷车子刚一倾斜她人就蹦了下来她是下来了高进军可就在劫难逃地摔倒了。她一边嘻嘻哈哈地笑着冲那三个人说这对不起一边弯腰伸手去扶还压着高进军的车子。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怪声怪气的口哨声然后韩海萍就觉得自己因为弯腰而突出的臀部被一只大手重重地捏了一把然后身后一阵乱七八糟叽叽嘎嘎的怪笑怪叫声。 韩海萍一惊之下再也顾不上地上的自行车了捂着翘臀噌地直接跳跨到对面又羞又怒地回头狠狠地瞪着那三个搏懵揩油的混蛋。 却见眼前有些昏黄的灯光下狗熊一般站着的居然是三个牛高马大金碧眼毛茸茸的外国人!这时几个明显灌多了黄汤的洋流氓一个一个正都乜斜着醉眼、哩哩啦啦地流着口水、满嘴里喷粪一般带着冲天的酒臭用英语叨咕着一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话。(..tw)三双六只眼睛里禽兽般地散射着淫猥的异光上下打量着穿着清凉惹火的韩海萍。 长期的高强度的训练使得韩海萍自然拥有了一副匀称而结实的身板高挺的酥胸虽然不算胸前伟大但是却和纤细的腰身、平坦结实的小腹、浑圆翘挺的翘臀配合得恰到好处更难得的是她虽然没有帅征那么高的个子但是却一样有着一双浑圆修长而且充满力量的玉腿。这时由于极度的愤怒和羞恼韩海萍的酥胸正随着有些急促的呼吸起伏着。 那三个洋流氓那六只龌龊的眼珠子差点儿就随着这一起一伏间的吸引一个一个蹦出眼眶来。 这几个洋人那真算得上标准的大汉了三个人居然全部都有接近或者过两米的身高。中间一个留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脱掉了衬衫高高贲起的胸脯和平板结实的肚子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腌里腌臜的黄毛。这是这家伙胸前那腌臜的黄毛上正映着路灯闪着水光也不知道是刚刚在里面喝酒撒的酒水还是现在还在哩哩啦啦流着的口水。嘴里一边喷着臭气一边“onbaby”地胡乱嘟囔着在另外那两个家伙肆无忌惮地叫嚣声中踅了过来。 高进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地站起来插在了韩海萍的身前用磕磕巴巴词不达意的英语冲着这三个外国人道:“对……对不起先生不小心撞了你们我们表示歉意。请……请你们不要这样好吗?”高进军的道歉引来的是一阵更加嚣张的淫笑和喊叫声。 那个满胸黄毛的家伙已经快要走到韩海萍身前了却被这个瘦弱的黄皮小子拦住正是不爽之极嘴里骂了一句英语的经典脏话大猩猩爪子一般的右手一抬狠狠地反手抽在了高进军的小脸儿上!高进军只觉得右边脸颊上一阵麻木耳朵里像是被塞进了一整队锣鼓队般震得嗡嗡乱响眼前一片金星直冒然后脑袋里就是一阵一阵地云山雾罩整个身子腾云驾雾一般就飞了出去啪地一声摔到了两米开外。 这一巴掌差点儿把高进军打得晕了过去韩海萍一声惊呼顾不得其他奔过来将他扶了起来。只见就这一瞬间高进军那本来瘦的就是一条儿的小脸上右半边脸颊整个儿呼呼地肿了起来嘴角边沁着血一只右眼几乎被肿起的脸颊挤得睁也睁不开了。那三个洋人更加疯狂地像野兽情的嚎叫般狂笑起来。 韩海萍看着高进军的惨状看着这帮野兽一般的洋人看着那个恶心的人熊留着口水凑过来一股无比强烈的愤恨点燃了满胸难以遏制的怒火!银牙猛咬一声轻叱纤细的身躯已然一跃而起修长而有力的玉腿表标准准地摆开了架势一记上段飞踢直奔那个恶心的人熊的面门。 韩海萍是康乐中心的跆拳道教练而要取得教练资格就的有黑带以上的段位。韩海萍这黑带二段的段位可不是平白得来的这一记飞踢深得稳、准、狠之三昧。眼见得那精致纤巧的小脚就要结结实实地踩在那人熊恶心龌龊的大脸上。 这三个家伙显然也不是平平常常的那种简单下流的洋流氓看那精壮的身体和充满爆力的肌肉还有那虽然粗壮却并不笨拙的四肢一看也知道是身手不俗的练家子。 那个本来正在嘻嘻哈哈、色迷心窍的人熊看着这个绝美的东方小美女居然这么快如闪电地作出了这么突兀的攻击毫无准备的他不由得大吃一惊酒似乎也清醒了一半眼见得一脚袭来躲避已然不及只见这人熊把他那赶得上韩海萍小腿粗的两条手臂屈起竖在面门前结结实实地挡住了韩海萍这一脚。 挡是挡住了但是这飞跃而来的一脚所挟带着的韩海萍含怒而出的爆力、全身的重量、加上惯性、度综合起来的力量岂是泛泛?那人熊只觉得两个小臂一阵麻噔噔噔倒退出了三四米这才站定。一时间洋流氓们的叫嚣声戛然而止他们被这个娇滴滴的小女子这一下攻击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柔柔若若纤纤瘦瘦的东方小女孩儿居然有这样的攻击力和度。 他们呆了韩海萍可没有。 一击不中韩海萍脚一落地就追击而来当她跨出第二步离着人熊还有两米多距离的时候左脚点地右脚没有接着再度跨出而是顺势踢向了人熊的左腿膝盖人熊左腿一缩还没站稳右边膝弯外侧就是一阵剧痛传来却是已然结结实实地挨了韩海萍这一击两连踢! 一招中的韩海萍更不停顿右腿再起三段踢勃然而人熊提腿压肘堪堪挡住韩海萍已经一个转身一记后旋踢再度奔向人熊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 被韩海萍身手敏捷、接二连三地连连攻击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人熊心理这个窝囊啊。虽然平时身手厉害但是没承想今天喝多了一些反应不够平时那么灵敏又再在毫无防备之下被这个有着狠辣敏捷身手的小女子攻了一个措手不及竟然就这么被压在了下风不得反手。 眼看着这一记后旋踢将要砸到颈项里来不及格挡躲闪了好个人熊居然猛地怒吼一声脑袋偏了一偏硬生生受了这一记右手抓向韩海萍的脚脖子左手狠狠一记直拳直捣韩海萍的胸口。韩海萍身在空中眼见得一脚砸在这高大洋人的脖颈上这人居然毫无反应脚脖子还落在了他的手里而且更要命的是那醋钵一样的巨大拳头已然近在眼前了! 韩海萍实战经验倒也不少反应也当真够快腰身用力一扭整个身体在空中翻了一个身尽量躲避着迎面的一拳同时还谋求反击本来虚垂在后面的左脚顺势带起一股劲风随着身体翻转带来的惯性依然踹向那人熊的脑袋。 这一下人熊是无论如何也闪不过了砰的一声响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脚可是韩海萍也终于没能完全躲过那一记直拳右肩窝里就像被大木桩子狠狠地撞了一下一般身体也随着这股巨力被击得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高进军身边待要撑起身子却忽然现右臂根本是不上力气却是居然已经被这一拳打得脱臼了! 那人熊也不好受毕竟脖颈、脑袋接连被重腿踢中一阵一阵的震痛和眩晕让他退出去五六米向后就倒被他的一个同样光着膀子衬衫搭在肩头的同伴扶住。另一个衣着还算整齐身穿一件紧身t恤一条牛仔裤的外国人皱起了眉头目光阴沉地盯着韩海萍和高进军默不作声。 韩海萍缓缓地在高进军扶持下站了起来左手捂着右肩紧紧地咬着下唇额头上痛得冷汗直冒。刚喘了口气就见那个人熊和扶着他的大个子一起叫骂着向他们冲了过来。 韩海萍有些无奈地苦笑一下打起精神待要再度出击却听身边高进军“啊”地一声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那两条纤细瘦弱的胳膊猛地举起了倒在地上的自行车迎着那两个魁梧雄壮的跟他不成比例的大汉冲了过去。 韩海萍一呆然后叮咣乱响声中高进军已经将他那辆“进口车”狠狠地砸在了两个大汉的头脸上两个倒霉的家伙登时齐齐被砸伤了鼻梁骨顿时血流满面地一起蹲了下来。 下一刻高进军已经小心地拉起韩海萍那只完好的左手撒开了脚丫子兔子似的疯狂逃窜了出去。 两个狂怒的洋流氓怒不可遏地待要追赶却都被他们那个穿着t恤的同伴拦住了然后就听他冷冰冰地道:“好了!先生们今天的娱乐已经够了。别忘了明天我们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做。” …… 韩海萍被高进军拉着狂奔在静悄悄的小街上跟在高进军身后的韩海萍忽然觉得这一刻这只抓着自己的纤瘦的手是那么地温暖而有力;这一刻这个迎着路灯的瘦弱的身影是那么地高大、那么地魁梧就像一座崇山峻岭…… —————————————————————————————————— *镇江风味 呵呵这是一个比较隐晦的调侃说法。镇江是除山西清徐之外中国最有名的另一个醋都镇江米醋、镇江香醋、镇江陈醋也是全国闻名的。镇江醋也是中国四大名醋之一。 所以“镇江风味儿”是个什么味儿现在大家明白了吧? 呵呵~~~~~~~^^!! 第十五章 张所长的新烦恼 张所长这两天实在是有点儿感到头痛。 其他的工作到也没什么反正只是一个普通的辖区只要安顿下来自然就有手下的警员们按部就班地处理日常事务。现在管片里一派歌舞升平的祥和景象即没什么重特大事故又没什么大案要案上级机关也没什么任务下派。 他愁的当然还是那个小丫头的事情了。本来查不到这个孩子的任何来历线索已经就够让人头疼的了偏偏那位刘季平大夫还给了这样一条让人目瞪口呆的消息这个孩子单单就是一滴血里蕴含的秘密就已经让一个二十年来古井不波的医生兴奋得要狂了谁能知道这个孩子背后还将有什么更惊人的呢?更让张所长有些哭笑不得的就是那天刘大夫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之后就一直在探询这个孩子现在的下落大有要深入研究仔细观察的架势那种两眼放光的姿态下张所长怎么敢说怎么敢透露任何消息啊? 结果后来也没顾得上再把酒喝完找了个借口撒腿就跑。可是这刘大夫怎么肯就此罢休?好不容易地找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当然是咬定青山不放松扬坚定不移的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势要追查到底这不三四天里几乎天天都要打电话来。 你说张所长这脑袋怎么能够不疼呢? 弄得这位久经风雨多历磨难泰山崩于前也能色不变的老狐狸这两天也整天价神神道道的手机不敢开连办公室都不敢多呆就怕刘大夫打电话来磨缠。 现在张所长就正坐在大办公室里帅征位子的对面看报纸呢。 帅征从门外进来看着对面的位子上的张所长稍微地一愣然后偷笑了起来。悄悄地拿起张所长面前的那个大罐头瓶当成的茶杯去饮水机边蓄满了水再放回桌上整个过程张所长居然没有现当真也算难得了。 大办公室里人现在人并不多那几个管片儿里有事的一上班就下基层去了留在家里的这几个平时闹哄哄的主儿因为今天有张大所长坐在这里坐镇居然一个一个全都做认真工作状、做日理万机状天才晓得他们手里拿着的杂志、小说儿跟他们的工作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帅征重重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对着对面看起来是努力认真地学习着《人民日报》传达的精神、实际上却明显心不在焉的张所长道:“张所儿干什么呢?又上我们这儿躲着来了?您办公室里那电话可正在歇斯底里呢啊。到底是谁呀?看把咱们张大所长吓成这样儿?”她们没把囡囡会说话的消息传回来张所长当然更不能够把那么一个惊人的消息告诉她们了所以帅征并不知道这两天让张所长坐卧不安的电话是谁打来的。她这么一问边儿起那几位一个个儿地也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张所长的秘密。 帅征这句在这本来静悄悄的办公室里稍微显得有些突如其来的问话还真把神魂不守的张所长吓了小小的一跳。放下报纸瞄了一眼见是帅征又看了眼桌上已经蓄满了水的茶杯也没多说什么若无其事地重新举起报纸轻咳了一声道:“管他是谁呢怎么你今天这么闲?手头儿的事情都弄完了?” 帅征拿起自己泡着菊花和胖大海的杯子也去打了一杯水走回桌前坐下来喝了一口道:“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能有多少事儿啊?再说了在张所您的英明领导下咱们辖区内的形式那是一片大好人民安定团结百姓安居乐业既蒸蒸日上又欣欣向荣我们不也沾您的光这不也偷得浮生半日闲也好喝口水儿不是。”然后号召着那些闲人们道:“大家说是吧?” “是啊是啊上级认真垂范张所英明领导。”在小帅警官这一声号召之下自然是应者如云。 张所长“哼”了一声撩起眼皮拧了帅征一眼目光重新落回报纸上道:“就知道犯贫!你原来也不这样儿啊你说你这两个礼拜见天儿地去刘家湾到底是去看那个孩子啊还是跟那个胖小子训练耍贫嘴去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周围一片窃笑声。 帅征小脸儿刷地一下就红了端起杯子掩饰着撇清道:“您说什么呢!谁跟谁近什么猪啊羊的?不是您布置的任务嘛。” 张所长再次撩了她一眼嘟囔道:“嘿当时还真没看出来那胖小子耍贫嘴的本事这么厉害看看才两个礼拜就把一个老老实实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儿拐带成这么一个贫嘴贫舌的小麻雀了也真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手段。”那几个支楞着耳朵偷听的家伙顿时睨着帅征那尴尬样儿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 帅征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水被呛的“噗”地一声都喷了出来狠狠地瞪着那几个起哄架秧子的家伙一边对着张所长抗声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您看您真是的!” 张所长年纪虽然大了倒是从来不怎么摆架子显然跟这帮子小年轻儿也是玩儿闹惯了的。这会子这玩笑一开心头的烦闷也暂时地松宽了点儿。放下报纸拿起那大的茶杯吹了吹飘起来的茶叶喝了一口开口问道:“你这两天没去刘家湾吗?那孩子还好吧?” 帅征见张所长问正经事拧起自己手里茶杯盖儿答道:“这两天那儿有时间啊?天天跟这小马下他们管片儿那两家打架的闹腾得僵住了怎么也说不倒挺烦人的。” “什么烦人不烦人的?”张所长皱起了眉头瞥了帅征一眼道:“说不通就说明还是你们工作没有做到位还有不周到的地方。这不人家没有再次打起来吗?那就说明没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现在还在僵持就是说你们这做调停调解的还没让人家满意。”张所长喝了一口水环视了一下在座的众人继续语重心长地道:“不光是说她你们大家都要记住我们都是基层民警是处在最基层、直接面对群众的我们每天要面对的也就大多都是普通百姓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们要尽心尽力地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做好这就是我们的职责。所以面对老百姓们的时候要耐心再耐心要让自己有足够的耐性和付出足够的耐心这才能够让老百姓愿意接近你才能够真正完成好自己的职责。” 帅征低下头去吐了吐舌头张所长看了看她也没多说索性放下杯子给大家上起了政治课来:“不要小看这些草民百姓也不要小看这些草民百姓们那些看似鸡毛蒜皮的小事。人民警察的三大使命是什么?你们都知道这是每一个警察一上岗就要牢记的:一是巩固我们的执政地位;二是维护社会的长治久安;三是保障人民的安居乐业。同志们保障人民安居乐业就是要求我们努力做好基层工作确保这些普通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我们身边无数的包括我们自己在内的草民百姓们才是我们这个社会的基石只有百姓们安居乐业了我们的这个社会才能够有安定团结、长治久安的局面;只有社会真正地保持着安定团结、长治久安才能够的到广大的民心。西方人、或者那些民主派们的说法就是我们才能够的到广大的民意支持。得民心者得天下只有得到了民心、得到了民意才能够保证我们的执政地位不动摇!我们的这三大职责那是一而三、三而一的问题而最根本最归根结蒂的一条还是我们身边百姓们的现实生活。” 张所长看着眼前这些正在思索着的年轻人们继续捶打着他们的思想:“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一辈子也就两万多天大多数人的大多数时间里都只能是平平淡淡、从从容容的。不可能像电影电视小说故事那样有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场面、大事件让我们去经历。警察也一样我们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能够遇到一些让你们大显身手的机会让你们出人头地、让你们大出风头。所以你们啊都应该要端正起自己的态度来实实在在、踏踏实实地从身边的每一件小事做起认认真真地把每一件事尽心尽力地做好、完成好这样我们自己才能问心无愧这样我们不是一样能够立功受奖吗?”然后抬手指点着墙上四周琳琅满目地挂着的锦旗、奖状、奖牌道:“你们抬起头来看看这些东西这些荣誉有几件是所谓的惊天动地的?还不都是鸡毛蒜皮?” 最后张所长总结道:“所以你们都应该仔细想想仔细看看这些草民百姓们身边的每一件小事都关系着他们是否能够安居乐业而他们的安居乐业与否就直接影响着社会的安定用团结社会是否安定团结就决定着民心、民意的归属就直接影响着我们的执政!那么你们还觉得草民百姓的鸡毛蒜皮小吗?你们还认为你们面对的只是鸡毛蒜皮吗?” 张所长的话音落下整个大办公室里一时间鸦雀无声只有墙上的挂钟嘀嗒嘀嗒的声音和空调微微的嗡嗡声再有就是窗外偶尔地传进来的车声人生了。年轻的警察们都在思考着、消化着张所长这位有着传奇英勇的前半生、却又安心地甘于守着这一份平淡得甚至有些乏味的普通得派出所民警工作的老警察自内心的感言和自己对自身工作的认识和体悟。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只有六七个人的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不同于那些什么什么动员会啊、表彰会或者是什么这会那会上的那种做作的、程式化的、表面化的掌声这时这掌声里充满了自内心的认同感和自最心底的真诚和热情。是啊人民百姓、普通百姓、草根百姓们需要的可不就是这个吗?可不就是这样的警察吗?而警察们可不就是应该义无反顾地做到这样的基本要求吗?可是呢?环视我们身边的警察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又有几人能够真正认识到自己是一个警察又有几人真正能够认识到自己作为一个警察能做的、应该做的、和必须做的都是什么呢? 警察中的败类太多了虽然每一个警察在穿上那身标志着责任和义务、标志着奉献和付出的警服的时候都被要求要熟记这三大职责。可是面对着这每个警察单位都要标识在墙壁上的基本要求和准则又有多少人真正理解了它、并努力要求自己做到了呢?结果就是这最基本的要求和行为准则最终只沦为了漂亮而雄壮的口号、只沦为了赚人注意力的标语! 张所长的这一番剖析和感悟明显点燃了这些年轻人们内心的热情一时间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心里热乎乎的所以他们要鼓掌所以他们才要用这种方式来表示自己的认同也用这种方式来为自己将来的行为定下了目标。 “行了行了都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了又不是开会鼓什么掌啊?留着力气到动员会儿上去使吧。”张所长拦住了年轻人们热情的宣泄然后转回头去问那边做着的大李道:“哎大李听说昨天晚上你管片儿里二里桥那片儿的酒吧区有人跟几个外国人打起来了?还打伤了人?是怎么回事啊?” 大李眼睛里还透射着兴奋和激动的神色显然还没从刚刚的热情里完全的冷静下来听到张所长问话居然站起身来学着香港电影电视局里那些警察们的样子大声地道:“报告所长昨晚是小王值的班晚上二十一点四十五分左右11o的同志接一个酒吧老板的报案然后转到我们所的说是在他的酒吧门前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跟三个在他的酒吧里喝完酒出去的外国人起了冲突正在打架。小王和值班的另外两个同志过去的时候肇事双方都已经离开了现场只留下一两被撞坏了的轻便自行车。据目击该事件的酒吧老板和其他一些酒客们提供的情况那两个年轻人应该是本地人其中那个女的还会功夫那三个外国人明显是喝多了酒可能是对那个女孩子有些不礼貌的举动这才引了冲突。据说两个年轻人都受了不轻的伤而那三个外国人里也有两个最后被那个男青年用自行车撞伤了鼻子。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们并没有接到这些外国人的报案。” 帅征还有其他人呆呆地看着大李这么一本正经地报告完情况忍不住一起哈哈地大笑起来有人笑骂道:“你吃错药了是怎么着?吓我一跳!有你这么说事儿的吗?他妈香港肥皂剧看多了你!怎么不弄个阿sir出来啊?” 大李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涨红了脸尴尬地干咳着迅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端起杯子猛灌谁知道一时间灌得猛了又再呛得大声咳嗽起来自然又引起了又一轮更加热烈的哄笑声。 众人的哄笑声中张所长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古怪起来:听着这描述和昨晚打听到的情况这个打了外国人的女孩儿怎么越听越像自己的宝贝外甥女儿海萍那丫头片子呢? ―――――――――――――――――――――――――――――――――― 特殊情况特殊情况。 今天陪着必须陪伴的某人去医院检查了一回身体弄到很晚才回来结果就是码字的时间不够了今天只能上传这么多了对不起大家。 明天继续明天努力。 大家担待着哦~~~~ 第十六章 新出现的烦恼 张所长放心不下自己那宝贝的外甥女儿。 自己的儿女都在别的城市打拼回来一次都不容易身边对自己老两口儿最知疼知热的也就是这个从小跟着自己长大的外甥女儿了。感觉上这个孩子虽然只是妹妹的孩子可是从小的抚养和教育却是自己一手经办的这孩子的爹妈也都是当兵的当年因为工作的关系根本没办法把她带在身边所以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留给了自己照顾一晃就是这么多年。现在虽然自己的妹妹转业了妹夫也想办法调回了这里但是孩子对他们的感情总也不如跟自己这个舅舅更亲近。 听说了昨晚上的二里桥那片儿酒吧有这么两个人跟外国人打架张所长第一个就想到了自己这个爱惹祸的外甥女。因为他知道昨天这孩子休息又知道这孩子对那个神秘的小女孩儿的喜爱所以想到可能她去了刘家湾。而二里桥则是从刘家湾到她现在住着的康乐中心的宿舍之间的一条捷径再加上大李的案情汇报和一些相关资料就更加的像了。想到她有可能受了伤怎么能让张所长不急呢? 所以才刚刚下班张所长就收拾了东西直奔康乐中心而去而张所长的身边还跟着他的徒弟帅征。帅征跟韩海萍年纪仿佛性格又相像再因为囡囡的原因两人处得还真不错这时候听说了这个事情当然得去看看啦。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往康乐中心赶快到地头儿的时候有个人引起了他俩的注意。那是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高大外国人一头卷满脸胡须嘴里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紧身的t恤下是掩盖不住地结实健壮的肌肉。一双深凹在眼窝里的眼睛散射着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四下里踅摸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引起张所长和帅征注意的倒也不是他的身材和他的举动而是他脸上那一块显眼的白色那是一块橡皮膏粘着的纱布端端正正地贴在鼻梁骨上倒好像是戏台上的三花脸小丑的妆扮一般那么地扎眼又说不出的滑稽。俩人对望了一眼都在心底里暗自揣测着这个不会就是昨晚那一出里的一位吧? 他们在打量着这人这位外宾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不过也就只是因为看到他们在打量自己所以随便注意了一下而已。但是那双鹰一样的眼睛在看到一脸英气的帅征时肆无忌惮地流露出了一股充满了欲望的狂热和赤裸裸的情欲扫视着帅征的全身上下。帅征被这样的眼光看得皱起了眉头看着这个这么肆无忌惮的外国人那突然之间露出来的淫亵的嘴脸忍不住地一阵恶心差点儿就想立马跳下自行车把这家伙摁在地下狠狠地踩几脚才舒服。 就凭这人这副欠揍得模样儿帅征心下立马就认定了这家伙一定就是昨晚那个挨了揍的洋流氓之一。帅征的猜测还真没错这位可不正是昨晚那个龌龊的人熊吗? 三个人相错而过的时候帅征的耳朵里传来了一声比徐起凤那种古里古怪的口哨声还要恶心还要让人无名火起得多的怪声那家伙的手差点儿又再顺手扫过帅征坐在车座儿上的臀部好在似乎他想起了什么终于悬崖勒马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走出了老远了还在频频回着头目送着帅征的背影远去。 帅征无比厌恶地扭头瞥了一眼压着怒气低声骂道:“什么东西!” 张所长也回头瞥了一眼他的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看他那凝重的神色显然并不单单是因为这个龌龊的外国人的那副流氓德行。刚刚一错身的当儿虽然那个外国人身在人行道上自己和他中间又隔了一个帅征但是仍然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的气息和冷冽的杀意!那股血腥气不是鼻子里闻到的事实上就算真的有人身上粘着一些血迹在这车来车往的大街上就这么一走一过也是根本闻不到的。那纯粹是一种感觉一种数十年侦察生涯、和当年曾经在战场上、腥风血雨里摸爬滚打积累回来的本能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象这个人身上那种血腥和冰冷的感觉张所长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随随便便一般二般的哪个人就能够凭空生出来的那是一种经年累月面对死亡、剥夺别人的生命而浸淫出来的特殊的味道。但是也不是那种疯狂的杀人狂杀人犯那种包裹在浓重的嗜血气息和冷冽的杀气之下的除了那一分狂热之外还有着那种本能的沉稳和条件反射式的冷静。这些在在都说明这个人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战士一柄饱饮鲜血的利刃。 这时张所长只觉得自己后背上凉飕飕地透出了一股彻骨的寒意。突然间没来由地就打了一个寒战越想越心寒:如果昨晚上那个事件中真有这个人的话如果跟他一起的其他人也和他有着一样背景的话如果跟他们放对的真的就是自己的外甥女儿的话这简直是太可怕了!一个只知道规规矩矩地遵守规则、只练过一些作为比赛目的的花拳绣腿小姑娘面对着这样的三个经过无数次血与火的洗礼出来的铁血战士那个后果怎么是一个可怕了得啊?现在想想看这两个年轻人最终能够从这些外国人的手下逃脱出来那该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啊? 简直就是侥天之幸了! 心底里不停地闪现着这样的念头张所长脚底下不自觉地又再加快了度。帅征注意到了张所长这明显有些反常的反应好奇地问道:“张所?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了帅征的问话张所长猛地一醒这才感觉到自己的鼻洼鬓角、前心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了重衣勉强笑了笑道:“没没什么想到了一些事情。”帅征满脸狐疑地看着张所长那突然之间表现的心事忡忡、又显得惊魂未定的胖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拐了一个弯两人骑着车子进了康乐中心后面的院子里把自行车送进车棚径直奔三楼上的体育馆走去。一路上张所长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和闲适帅征几乎是一路小跑地追着他在走。 从楼梯走上了三楼的楼道刚刚好里面训练的课程结束了一堆穿着白色道服的人从体育馆的门里面沥沥拉拉地走出来说笑着去冲凉、换衣服。张所长和帅征侧身让过了这些大部分由一些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们组成*人群挤进了体育馆的门口。 整个空旷的场馆里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还有几个年少的学员说一边笑着一边整理着器材、打扫着卫生。靠里面一些的长窗下穿着白色的道服、扎着黑色的腰带、赤着双脚的韩海萍正靠在那里和一个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看起来就蛮绅士的同样穿着道服、扎着一条红色腰带的男人说这话。韩海萍一只左手一直按在右肩膀上右臂还时不时地缓慢地做着一些放松和伸展的动作。 张所长似乎感觉终于松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才张口招呼道:“海萍!” 听到了人声场馆里的几个人都转过了头来看着门口的这俩人。张所长和帅征都穿着鞋也就没往里再走就那么站在门口招呼着里面的韩海萍。韩海萍见是他们两个开心地叫了一声:“舅舅~~~”然后就又蹦又跳地跑了过来那几个收拾场馆的少年好奇地向着这边看了几眼也就不再张望了转回头去继续着他们自己的事情那个刚才跟韩海萍说这话的高大男人却跟了过来。 韩海萍跑过来双手拉着张所长的一条胳膊不住地摇晃着问道:“舅舅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啊?小帅你怎么也跟我舅舅一路来了?” 好奇地瞥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张所长拧了一下韩海萍的鼻子皱着眉头有些没好气地道:“还不是放心不下你这惹祸精?昨天……” “没有昨天什么也没有啦!”韩海萍不容张所长说完就吐了一下舌头连忙打断了他的问话拉过了张所长介绍着身后那位道:“来舅舅认识一下这位是秦公子我的学生嘻嘻人家可是美星集团的执行副总经理哦。” 故意做着洋洋得意的嘴脸又在给秦公子介绍道:“秦公子这位是我舅舅咱们这一片派出所的所长同志该同志是个人民公认的好同志是咱们国家最优秀的人民警察的典范。在担任派出所长职位期间该同志实心用事、热心公益在努力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还带领着所里的其他同志们热心参与社会活动认真帮助基层社区的建设……”正在她喋喋不休地犯贫的时候张所长抬起了右脚一记内盘腿干净利落地落实在了她的屁股上打断了她那毫无营养的贫嘴贫舌笑骂道:“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然后又再大有深意地扫了身边的小帅警官一眼道:“看你们这两个小毛丫头这两个礼拜都学了些什么?” 帅征咬着下嘴唇“吃吃”地偷笑起来韩海萍却夸张地揉着自己的臀部一边埋怨着:“舅舅你干嘛呀?又踢我!人家昨天摔得疼着呢!”听到了这话张所长的笑脸明显地僵了一下瞪了她一眼韩海萍马上吐着舌头低下头去。 秦公子很绅士地站在一边微笑着等着他们的笑闹告一段落才轻咳一声冲着张所长伸出手去亲切地自我介绍道:“张所长您好我的名字叫秦寅杰是海萍的朋友。经常听韩小姐说起您呢真的是久仰了。” 张所长伸出手去和秦公子一握一边打着哈哈客套着:“哪里哪里我不过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小警察而已没什么好久仰的。倒是你年纪轻轻的就有这样的成就当真是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一边有些奇怪地看了韩海萍一眼。 帅征当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面色古怪地看看秦公子再看看韩海萍终于忍不住开声笑了起来韩海萍笑脸儿腾地一下就红了扑过来一边张牙舞爪地抓扯着一边狠狠地骂道:“死小帅你要死啦笑什么笑!” 刚刚跟张所长寒暄完了的秦公子有些好奇地看过来彬彬有礼地问道:“韩小姐这位是?” 帅征笑着扭动着身体躲开了韩海萍的魔爪礼貌地冲着秦公子点了点头道:“我姓帅张所长是我们头儿。” 秦公子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微笑道:“张所长帅警官难得遇到一起我想请二位跟海萍咱们一起去吃个晚餐肯赏光吗?” 听到秦公子的称呼帅征再度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将本来要出来的笑声从鼻子里挤出来变成了“嗤嗤”的声音韩海萍脸上的神色更加尴尬了恶狠狠地瞪着在那里偷笑得帅征。 张所长看了看韩海萍那显得有些无奈的神色刚要开口就听身后门口一个有点儿怯怯的声音带着点儿酸溜溜的口吻有些不那么自信地道:“海……海萍果然你还在这里啊?秦公子也在呢?”回过头来就见一个瘦瘦弱弱的跟一颗豆芽菜一样的小男生那副薄薄的身板儿靠在门口儿正带着有些涩然的微笑看着韩海萍呢。 本来一脸通红满眼冰霜地瞪着帅征的韩海萍听到了这个声音循声望了过来刹那间那满眼的冰霜就如春风解冻般地冰消雪融了脸上那张牙舞爪要吃人般的嚣张也忽然变成了有些腼腆的甜笑。从秦公子身边走过去绕过了帅征走到门口拉起了那显得几乎弱不经风一般的纤瘦的手掌然后有些腼腆地跟张所长道:“舅舅这是小高高进军。” 现在高进军的整个右半边脸颊虽然还是肿着倒也没那么厉害了但是瘀青却开始散了出来只见他半张小脸儿上乌青里透着黄白、黄白里带着青绿、青绿里又杂着紫黑……简直就像是开了染匠铺一般当真是姹紫嫣红、五彩斑斓! 看着这张脸帅征那本来就在不断积累着的笑意再也压抑不住了终于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指着高进军的脸哈哈哈哈地狂笑起来完全不顾什么淑女形象了一时间只笑风云变色、日月无光。 张所长刚刚看到这张脸就已经明白了昨晚上的那俩人百分之百就是眼前的这两个了这张脸上现在的这个情状也当真让张所长暗自的心惊更多地势暗自的庆幸。当然看到个人之间的表现张所长把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在这一瞬间就理顺了。 忽然听到身边一个清朗而温和的声音充满关切地道:“真巧呢高先生也来了。高先生怎么脸上受了伤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明白过来的张所长冲着高进军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旁边稍微显得有些尴尬的秦公子道:“呵呵秦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看我来就是要接海萍回去吃晚饭的这孩子也有好些日子没回去了她舅妈和他爸爸妈妈都想她了我们想趁着今天他爸爸妈妈也都在的机会大家好好聚聚。你的盛情我们就心领了。来日方长吧改天有机会我来请客到时候秦先生别嫌我们寒酸就好。” 秦公子那本来稍显尴尬的脸色就在这几句话的功夫里迅地恢复成了那种永远都带着一丝热情而真诚的微笑的温文尔雅的表情:“哪里哪里张所长说得哪里话哟。我们做小辈的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一边握住了张所长的手一边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些遗憾的表情:“下次有机会还请张所长和韩小姐、帅警官还有高先生一定要赏光哦。那么我也就不打搅张所长和韩小姐的家人团聚了祝你们愉快。”然后充满绅士风度地冲着每个人都露出了一丝真诚无比的微笑从这每个人都点点头潇洒地转身出门去了。 帅征目送着秦公子出了门回过头来故意乜斜着眼睛看着高进军说道:“啧啧看看人家这位秦公子真是一等一的人才啊!又高大、又帅气、又有文化、又有风度更重要地是事业有成得夫如此夫复何求啊?” 韩海萍飞快地伸手在帅征腰部以下、双腿已上那肉厚的地方狠狠地扭了一把道:“死小帅你就嚼蛆吧你就!”却又转过头去看着高进军那有些缩手缩脚的紧张、尴尬的样子忍不住不满地“哼”了一声。 张所长满含深意地扫了这几个人一眼大手一挥道:“走吧!”转过身去带头出门去了帅征嘻嘻哈哈地跟在他的后面从韩海萍身边挤了出去。 韩海萍看着还戳在那里忸怩着的高进军没好气地上去扭了他一把道:“你还不走啊?打算住在这里是怎么着?” ―――――――――――――――――――――――――――――――――――――――――――――――――― …… 唉无语了…… 今天继续上医院!唉等过了这两天这个难关就应该算是过了吧? 请大家多多谅解吧 第十七章 梦醒时分的烦恼 徐起凤再一次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从那个神秘的海底之梦中醒来一头扎进了卫生间任由那冰凉的清水平复着那种极度的充实、压迫之后的极度空虚的心绪。(..tw好看的小说) 这些天里徐起凤的那个梦境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清晰了。每一次那种置身海底、周游于鱼群中的感觉也越来越熟悉越来越真切。随着这越来越真切、越来越熟悉的感觉徐起凤也感觉到那悬崖至深处的召唤也越地强烈起来。每次徐起凤都会努力地想下去努力地接近着那隐迹于冥冥黑暗中的那一点光明。对于徐起凤来说那点悬崖下的亮光早就成了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这种致命吸引引了徐起凤心底那难以遏制的渴望和好奇那种强烈到不顾一切的渴求。 所以虽然明知道每次的结果都必然是那种让人刻骨铭心痛心疾的窒息感和无法抗拒的能够摧毁一切、甚至摧毁包括一个人的所有精神在内的所有一切的无法想象的压迫但是徐起凤还是每次都要不停地尝试着、努力着。 从一开始对这个梦境的惊奇、害怕和那种对于梦中经历的无法压抑的恐惧到了现在徐起凤的态度已经演变成了对这个梦的强烈的渴望和兴奋。就好比一个吸毒上瘾的瘾君子每天从这个梦境醒来怀着有些奇特的兴奋和激动重温过一遍之后徐起凤心底里就隐隐地期盼着夜晚的到来期盼着再次进入那个迷离的、奇妙的、充满了诱惑的梦境中去。 也多亏了这个没心没肺的死胖子这样的神经大条换作其他人或者早已被这每天都会做着同样的梦、每天梦里都会整个儿地泡在海水里跟那些黏糊糊、软嗒嗒、甚至还有某些级恶心或者级恐怖的水生动物混迹在一起、并且几乎每天都要经历一次的那种任何人在现实中都无法忍受的窒息和被压迫至几乎要爆炸的恐怖“死亡经历”逼疯了就算幸运能够不疯恐怕也得崩溃。 可是偏偏这胖子不但忘记了这种感觉和情形的离奇和可怕居然还对这种经历上了瘾!也真难怪高进军总说他是那种没心没肺、吃饱就睡的典范了也怪不得大家一致认为徐起凤同志就是“心广体胖”这一古老成语的最彻底、最真实的体现和解读。 徐起凤是真的沉迷了。 他完全被那种被温暖、清透、细腻、柔和的海水完全环抱的感觉所吸引了完全被那些奇幻曼妙、多姿多彩的海底景色所迷醉了完全被那些生机勃勃的或灵动跳脱、或沉静厚重的海底生物们所俘虏了。 而最最吸引他的除了那悬崖下的召唤的那种神秘和仿佛带着那种亘古以来就默默固守的强烈的存在感和厚重感之外居然就是那种死亡一般的强烈刺激了多次的感受之后几乎让他已经是深陷期间、无法自拔了。 徐起凤随意地穿了一条沙滩裤带着满身湿淋淋的水迹从卫生间里出来就任由那七长八短的湿漉漉的头随意地披散着黏在他的脖子和赤裸着的肩膀上任由那一条条水迹汇成一道道的细流从身体上缓缓地滑落仿佛还在回味着梦中的那种全身被轻柔的海水包围着的感受。 徐起凤打开了电视倒了一杯凉开水扬脖儿猛灌了一气儿然后找了一些饵料一边听着早间的新闻一边挨个儿地给那七八个鱼缸里的大大小小百十条各种各样的鱼喂食。自从那个梦境开始到现在这个来自于内陆、从来都没有养过什么水生动物的年轻人忽然现自己对这些鲜活的小生命没来由地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也许是因为梦境里的那些海底生物们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也许那次在那个鱼群中感受过的那种悲壮和豪情太让他震动了所以面对着这些同样来自浅海里直接捕捞得来的鱼儿们徐起凤才会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逗弄了一会儿鱼徐起凤在沙上坐了下来探头看了里屋床上还睡得天昏地暗的囡囡一眼暗自摇了摇头。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自己这半个月来的奇异的梦境一定都与这个神秘而古怪的孩子有关。但是到底她是怎么影响到了自己的精神和潜意识从而让自己做了这样的梦的就是他难以明白的事情了。 还有如果说只是这个孩子影响到了自己的精神和潜意识的话为什么自己每天会做这样的潜水的梦并且虽然每天都是同样的内容似乎也是同样的地点但是每天却都有不同的感受这也是徐起凤沉迷其间的原因之一吧。 再有那种召唤那个悬崖下的召唤为什么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强烈的震撼和存在感。有时候想想也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居然会把梦境当真居然还动过租船出海去寻找这么一个地方的念头。可是面对着这样的真实地似乎每天就有事实生在自己身边一样的梦境谁又能够完全漠视呢? 面对这这样真实的梦境虽然徐起凤没有疯、没有崩溃但是却从心底里勃出了一股难以遏制的狂热的渴望。每当站在阳台上眺望远处的大海的时候徐起凤的这种渴望和狂热就蠢蠢欲动。有时候想起来他甚至有些好笑地担心自己照这样下去会不会哪天忽然被人家现自己溺水而亡的尸体出现在防波堤下然后认定为“孤独青年生活无着、缺乏信仰投海自杀”啊? 这个女孩子带给自己和自己周围的人们的难以索解的地方太多了带给自己这奇妙的梦、起先带给别人的那种无法接近的困扰、至今依然在困扰着张所长和小帅警官的毫无线索的身世之谜…… 还有昨晚跟帅征通电话据帅征说这几天医院的那个刘季平大夫几乎天天都打电话给张所长打听自己的住处。当然徐起凤没有自恋到人为自己居然会对一个人有这样的吸引力那么毫无疑问这位刘大夫的真正目的一定也是在寻找这个孩子吧?那么这么一个小小的小孩子身上又会有什么东西如此地吸引着这样一位据帅征探听来的消息说是技术精湛、医德高尚、又曾经在年轻的时候客串过多次法医工作的医务工作者的注意力呢? 心里一动难道是刘大夫现了那个? 忽然想起了前天的一件事情:囡囡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一只碗而自己在收拾的时候由于想着那烦人的活儿只是心不在焉地草草收拾了一下漏下了几片小小的碎瓷片。(..tw好看的小说)囡囡这小丫头一贯是不爱穿鞋的在家的时候尤其如此结果就是她自己在来回来去地跑着玩闹得时候一脚踩在了某一块遗留的碎瓷片上并且被碎瓷片扎进了脚掌登时就血流如注。听到了囡囡的惊叫徐起凤跑出来看时就看到了那只鲜血淋漓的小脚。赶紧蹲下来仔细察看还好虽然流了血好在伤得并不太深伤口也不大于是找了一张创可贴贴了起来。但是到了当天晚上的时候那小丫头就扯掉了那块创可贴徐起凤看到了那个伤口居然已经完全地收了口。而到了昨天早上的时候那个伤口居然就只剩下了一个淡淡的白印儿!今天再看连一点点儿痕迹都不剩了。 说起来似乎没什么但是只要稍微想想看就该想到这该是一种多么恐怖的再生能力了!就算比起蜥蜴、壁虎这样的再生高手来恐怕也是不遑多让啊! 自己已经被这种神秘和古怪搞得麻木了自己早已经对这种种的神秘和古怪视若无睹了但是这不能代表别的人也麻木、也视若无睹啊。 而显然这个可能让这么多人都在注意的目标太过弱小了也太过脆弱了。虽然现在从各个方面看来所有注意到这个孩子的人和机构看起来都暂时不可能有什么不利于这个孩子的举动并且自己也没有从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任何一种可以让别人觊觎的利益所在但是难保不会有人出于其他方面的兴趣而打这孩子的主意。 毕竟人类的好奇心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可怕的东西了人类的好奇心或者也可谓这个世界上一切灾难的根源了。 都说好奇心害死了猫可是人的好奇心和猫比起来又少了多少呢?或者干脆地可以说是绝对地有过之而无不及了。不是吗?一个人从在娘胎里开始根本还没有自主意识的胚胎状态下就会被好奇心所左右用根本还没有开始育的耳朵探索着母亲肚皮外面的任何能够接触到的声音所以才有人想到了所谓的“胎教”让一个还埋身于子宫上皮里的胚胎“听”着各种各样的音乐甚至各种知识;然后一出娘胎就会出于好奇迫不及待地用自己还没有育完全的眼睛四处踅摸探寻着每一种能够看到的颜色、形状和光亮;等到稍稍长大又会出于好奇开始拆散各种手头的玩具和那些可以不可以拆卸的物体;在长大一些又会对自己或者身边的人本身的身体产生好奇尤其是对于异性于是男孩子就开始躲在门口掀女孩子的裙子、躲在暗处偷窥女孩子洗澡甚至上厕所、以及包括含蓄的女孩子在内都有可能四处去搜寻一些能够接触到的画册、影音资料…… 人们几乎对身边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物体、每一种现象都充满了要命的好奇心从生命的起源一直到消亡整个过程里人们都不肯放弃哪怕一点点满足好奇心的尝试。于是乎所以才研究明白了组织胚胎学研究明白了一个生命是如何从无到有地诞生出来的;所以才有了解剖学仔细地研究着人身体的每一个脏器每一条神经;然后更有微生物学从细胞甚至更小的层面审视这人类本身和这个世界;然后终于在人们无比强大的好奇心的支撑下人们现了生物的基因排序号称彻底地明了了生命的本质……但是人们真的能够明白生命的本质吗?生命难道就只是一堆核酸、氨基酸、蛋白质的堆积体吗? 所以有别于物质层面的好奇心人们同样对精神充满了好奇。于是各种各样的宗教、哲学在人群中蔓延着流传着。 物质的科学探索着生的奥秘而精神的哲学却关心着死的归宿。 人们对生命以外的世界同样充满了难以遏制的好奇心。哲学本身更是一门充满了好奇、以无可比拟的好奇为核心的学问所有的哲学思想全部都是围绕着一个最最基本的核心那就是:我从哪里来?又将要往哪里去?而这个毫无疑问不正是人们最大的好奇吗? 出于好奇人们现了各种各样的现象;出于好奇人们明了各种各样的工具;出于好奇人们不惜掘前人的坟墓打扰早已沉眠的灵魂;更是出于好奇人们不惜拆卸着、分解着自己的身体! 无疑正是由于这份好奇人类才从昏昏噩噩的蒙昧中一步一步走了出来走过蛮荒走过愚昧走过混沌走向文明一直走向外太空。正是这份好奇在推动着人类的展推动着世界的前进。 但是对于随时都可能处在被研究、被好奇的位置上的生物、事件、生命、甚至是人类来说这份好奇简直就不能单单以恐怖、残忍来面对了。尤其是对于活生生的而且有可能背负着人类目前还不能够理解的世界存在着的生命来说那绝对就是从亘古一直到永恒的噩梦! 所以徐起凤面对着这个本身已经冲满了令人好奇的秘密的弱小生命本能地油然生出一股舐犊之情虽然自知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力量和能力来面对假想中可能出现的状况但是他还是有一种努力想要将这个弱小的、脆弱的生命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的自觉。 徐起凤之所以执著于那个梦境何尝又不是出于那种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没有的好奇心呢?但是他至少还能够控制着这种好奇心不会无休止地泛滥到所有相干不相干的地方的地步他至少还明白要去尊重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的尊严。 他明白他重视他尊重但是又如何保证别人也能明白也会重视也能尊重呢?刘大夫难道就是现了这孩子这种级的肌体再生能力才对这孩子感兴趣的?不可能啊自己跟着孩子朝夕相处了半个多月这也是才刚刚现那天只有那么一个小时不到你刘大夫能够现什么?再说那天这孩子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伤口来让你刘大夫注意的啊。 虽然不明白到底是这个孩子的什么地方引起了那位刘大夫如此的好奇心但是就算是二十一三体的先天智障人士也能明白能够引起一个一心扑在医学上的医生的好奇心的一定不可能是有关人体本身之外的任何东西。虽然徐起凤的理智上也知道刘大夫不一定真的会做出什么出格过分的举动来但是那个前提是刘大夫也能够保持理智。所以徐起凤觉得帅征提供的这个消息还是不能够不重视的。 所以徐起凤才直觉地、更加小心地把这个孩子身上的神秘和古怪的知情人控制在一个极小的小圈子里。所以有关于他的这个百分之百可能是这孩子引的奇怪的梦境的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所以有关于这个孩子那乎常人的再生能力的事情他同样没有告诉任何人。 茶几上的手提电话响了起来是高进军打来的兴奋地告诉他昨天晚上居然去韩海萍的舅舅家吃了一顿饭并且还见到了临时由韩海萍的舅舅张所长约去的韩海萍的爹妈。徐起凤愕然惊奇地问道:“咦?你小子走的哪门子狗屎运啊?韩大小姐怎么突然想起来带你去见她家的长辈了?奇怪难道是那天她带着囡囡出去玩中了暑烧烧迷糊了?” 电话那头马上传来了高进军的咆哮声:“去死吧你死胖子!你就眼红我吧嘿嘿反正我是见过了她在这里的所有长辈了你怎么着吧?” 徐起凤用一种充满了惊讶的语气说道:“哦哦哦~~原来韩大小姐没烧啊?那难道是头一天没睡好?哈哈不会是你小子昨晚做梦娶媳妇儿吧?要不然怎么今天大清早儿地打电话给我说这个啊?要不是做梦的话谁家姑娘带男朋友回家不回自己家反倒去舅舅家啊?” “……”电话那头高进军一阵无语半晌才有些有气无力地道:“看来我上辈子一定是做过一些走路踩死虫子、扫地弄塌了蚂蚁窝一类的缺德事儿要不然怎么就认识了你这样的‘朋友’啊?” 两个人就此拉开了架势就这么足足扯了十几分钟这种毫无营养、毫无建树的口水话把两个人上辈子有可能做过的缺德事儿一直追溯到刚出娘胎就抢别的孩子的奶吃的十余种可能性这才意犹未尽地打住。 徐起凤正在跟高进军打屁的时候囡囡终于也起来了。照例是揉着一双迷迷糊糊的眼睛赤着一双小脚丫噼里啪啦地跑进卫生间然后毫无顾忌地打开花洒。 徐起凤看着这个无视于自己的存在径直从自己面前闪过的小屁孩儿尴尬而无奈地摇摇脑袋合起电话站起身去轻轻关好了卫生间的门转身去厨房弄早餐去了。 第十八章 来了!真正的烦恼 帅征拿着察到的资料回到了派出所。 昨晚在张所长家里蹭完了饭趁着韩海萍的父母和舅妈拉着高进军问长问短的时候张所长就悄悄地把她拉到一边布置下了这个任务让她今天去查查昨天看到的那个外国人到底是什么人同行的有几个住在那里来这里什么目的等等等等诸如此类总之就是要求查明白这个人的身份来历和目的。 所以一大早帅征刚刚一上班就先跑去查去了。帅征以第一名的身份从警察学校毕业的优异成绩从可不是白来的又在张所长手底下熏陶了半年多这点儿小事当然是难不倒她的。 通过与相关的出入境部门、各个酒店、旅游团社的联系又再亲自去这些人落脚的酒店询问、翻阅入住资料很快就有了结果。当然像这种涉外的调查并不是这么轻易就可以做的尤其是酒店里的相关资料更不是随便就能够查看得。但是帅大警花儿自然有她自己的一套手腕和关系而且虽然张所长年轻时的事迹都已经尘封入历史了但是相关人等还是隐约知道一些风闻的而且由于上面每当有什么重要的案子遇到了难题或者什么办不了的事的时候总是要来请教张所长帮忙又由于张所长那特殊的人脉关系所以张所长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长但是他的地位在这个区里、乃至这个城市里都是一种然的存在对于这些事情酒店啊、旅行社团啊、出入境部门啊这些嗅觉灵敏的人精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所以就算帅征没什么其他的手腕张所长的面子他们也是要给的。 帅征夹着小包哼着歌儿一路小跑地上了楼梯。想起昨天晚上那顿饭就忍不住想笑。 开始也本来不过是张所找个搪塞秦公子的借口结果到了后来不知道怎么搞得张所长就真的给韩海萍的父母打了电话约到了家里并且以一种异乎寻常的热情诚挚地邀请高进军同志一起参加这次家宴同时为了避免高进军同志的过与尴尬帅征同志有幸作为陪客也受到了张所长的邀请。这中间韩海萍同志的反应最为古怪脸上始终保持着一种有些兴奋、有些羞涩、有些腼腆、又有些不甘的表情自顾自地埋头走路高进军则是一脸尴尬地跟在她的身后。 张所长的爱人做饭的手艺比起徐大厨来那可是强多了一桌子菜做得花团锦簇色香味意型样样俱全饭桌上帅征也第一次见到了韩海萍的父母。 韩海萍的父亲是一个标准的军人话不多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比较严肃的。五十多岁的人依然有着一副标枪般笔直的身板儿虽然穿着便装但是浑身上下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一张平实的脸上写着些风霜双眼开阖间犀利的目光总是有让人不敢逼视的感觉不过还好这一晚上他那犀利的目光大多数时间是围绕着高进军打转儿的。 韩海萍的母亲就柔和得多了五十年的岁月虽然在她的脸上也留下了必然的痕迹但是她的皮肤依然保养的很好依然是白白细细的除了一些细碎的皱纹就再没有更多的岁月的印记。虽然也是军人出身但是眉目之间充满了书卷气。简单而恰当的装束颇有风韵的举止轻柔而机敏的谈吐还能看得出她年轻时的风采韩海萍倒是跟她的母亲很像的。同样的她的注意力也大多集中到了高进军的身上。 在父母面前韩海萍本来就显得有点儿拘束远不及在张所长这个舅舅和舅妈的面前来的轻松自如这时被父母面对高进军时表现出来的态度弄得更加不自在真像芒刺在背一般的感觉而且不单单是父母如此居然连舅舅舅妈也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这让韩大小姐感觉相当的不爽。忍不住就要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一下某人的脚。于是乎高某任那张今天本来就非常精彩的脸孔上就时不时地更是添加一些别有一番风韵的表情出来。 好在韩海萍的亲爹亲妈舅舅舅妈也都是见过大世面、大场面的人物倒也没被高先生这张精彩迭出、充满性格的脸吓倒。更多时候都是绕着弯子问一些明显跟眼前没有什么关系得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小问题无非是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爸爸妈妈还好不好啊兄弟姐妹间和不和睦啊之类的脱水问题。虽然都是小问题可是这种被众多的长辈们围攻的场面也还是让本来就不是那么胆大的高先生稍微地显得有那么些手忙脚乱一直埋头苦吃的帅征就在偶尔一抬眼见看到他拿着螃蟹把蟹黄掏出来扔到了桌儿上把那块红彤彤的螃蟹壳放到了韩海萍的米饭碗里。这个举动的直接后果就是韩海萍的脚踵种地落在了高进军的一只大脚趾上并且还来回来去地碾了好几碾。 当然帅征处在人家家这种家宴的气氛下实在是显得非常的多余。帅征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她始终保持着一种埋头吃饭的姿态好在张师母的手艺确实不错爱吃的帅征倒是觉得得其所哉乐得自得其乐。同时还能够近距离欣赏着韩大小姐和高小经理之间那种种精彩的表演更是平添无限乐趣。 当然韩伯父和韩伯母也没让她觉得受到了什么冷落。而且当最后韩伯母非常婉转地询问她有没有男朋友、有什么样的择偶标准、并且相当隐晦地表示要帮她介绍一个相当不错的男孩子的时候帅征也终于体会到了高进军同志的那种被人送上火炉烤的真实感受。 总的来说这次的宴会气氛还是非常融洽的其间所探讨到的问题也是比较广泛的最终也达成了一定的共识和谅解所以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次的宴会总体来说也算是成功的。 脑子里转着昨晚好笑的场面帅征嘴角就一直没断过微笑脚步轻快地走着很快就到了所长办公室的门口。刚到门口就听见紧闭着的门里面电话铃声正在执着而疯狂地嘶喊着帅征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用问张所长一定又在大办公室避难呢吧? 转身再回到大办公室今天的人倒还算齐全基本上大家都在看着帅征回来纷纷地打着招呼但是奇怪的是还就是没看见张所长的影子。奇怪了这上班时间里张所长即不在他自己的办公室也不在大办公室也不像跟着警员下基层的样子到底是去了哪里呢? 疑疑惑惑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放下包拉凳子出来坐下还在转头四下里张望着。邻座的大李拖着凳子过来趴在了她的桌子上摆出一副淫荡的样子问道:“美女找什么呢?” 帅征把包儿放到一边从桌上的信报框里随便扽了一叠子文件出来往桌子上墩了墩随意地撩了大李一眼道:“找什么?反正又不是找你你就是突然在我面前人间蒸了我也想不出来会有那么一丁丁点儿的原因让我找你的。” 听到帅征这话出口办公室的人们“哄”地哄笑起来小马小王这几个年轻的更是齐声聒噪起来:“出丑了吧?没辙了吧?这下儿回来没脸了吧?出糗了吧?没戏了吧?这下儿心里冰凉了吧?受伤了吧?心碎了吧?这下儿回家该哭了吧?……”随着这些人的顺口溜儿大李一手加额、一手捧心作心碎状作痛苦万分状。 “哦不对我想起来了确实我也有找你的时候”帅征浑不在意这司空见惯了的场面从桌儿上拿起杯子递给大李甜甜地一笑道:“请帮我去打杯水怎么样?谢谢!” 本来还在那里作着伤心欲绝状的大李立马接过了杯子再作幸福无限状大声地说了声:“没问题!”然后就屁颠颠儿地奔饮水机边打水去了。 帅征转过头去抄起桌儿上一份报纸卷巴卷巴就扔到还在那里狂笑的小马头上问道:“还笑?问你怎么没见着张所儿啊?早上来不还在呢吗?” 小马猝不及防被飞来的报纸打得一缩脖儿讪讪地把报纸接下来摊在桌子上一边儿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去刚刚跑了趟下边儿那两家打架的说和得差不多了去看了看回来就没见张所儿在啊我还以为在他办公室呢。”转过头来问别人:“你们谁见着张所儿了?” 饮水机边的大李举手道:“报告我见着了我见着了。”一边端着帅征的杯子回来作恭恭敬敬状放到帅征面前一边讨好地道:“我见着了那会儿上面来了个电话说是临时有个什么会儿让张所儿去市局开会去了。” 帅征这才知道张所长被召去市局开会了。心里又觉得奇怪也没听说有什么状况啊这好好的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临时召集什么会议啊?又问道:“知道什么事儿吗?” 这回轮到大李有些没面子地转头去问询别人了当然得不到什么结果啦。讪讪地转回头来一脸的歉意又一脸地不甘尴尬地干笑起来道:“嘿嘿嘿嘿那可就不知道了上级领导们的事情咱们这些作小兵儿的怎么能知道呢?是吧?” 帅征“嗤”了他一鼻子从手里翻着的文件里随便拣出一份来拍在了他的手里道:“既然知道小兵儿没资格知道上级领导们的事情那你就安心当好你的小兵儿干你的活儿去吧!”挥手把大李赶回了他的座位。 市局的临时会议居然就跟张所长要帅征去调查的那个三花脸小丑一样伤了鼻子的外国人有关也跟早一天晚上二里桥酒吧打架的外国人有关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伙儿人而那天那个本来也就是那个龌龊的人熊。 市局里提供给张所长的资料还是比较翔实的并且配有照片。资料显示这伙儿人一共只有三个是四天前通过码头进入这个城市的。也就是说他们是直接坐船过来的手里拿的是由驻美使馆签的商务旅游签证护照证明他们是隶属于“美星集团”美国总公司保安部门的安全巡查员是来负责审核、检查、维护本地“美星集团”分公司的安全保障系统和网络系统的目前下榻在“美星”名下的产业“星豪度假酒店”。资料里的照片就是从护照上来的根据护照和签证提供的资料以及跟“美星集团”本地公司了解到的情况这个三人小组的负责人叫斯科特;刘易斯是美国“美星”下属保安公司的副总经理。带领的两个人分别是作为网络安全专家的比尔;菲奈斯和保全系统专家艾伯特;罗斯维尔。三位都是美国人都有着可资调查的身份和无可挑剔的背景。这三个人将在本市进行为期两个星期的活动主要内容是检测并且完善本地“美星”的保全系统和网络安全建设。 这些资料很齐全也很详尽都没有任何问题。之所以引起公安部门的注意是因为那位保全专家艾伯特;罗斯维尔先生也就是昨天下午张所长和帅征在街上遇到的那个猥琐的大个儿毛人也就是再前一天晚上在二里桥酒吧门外跟韩海萍他们打架的那个龌龊的人熊。这位先生恰好在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国家中心局的档案里还有着另外一个身份的资料而这份资料刚刚好在昨天传送到了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国家中心局在本地的分支机构里并且也拷贝了一份送到了当地公安机关。 据这一份资料显示这位先生的人生就精彩多了。在这份资料里这位艾伯特;罗斯维尔先生叫做奈德;科莫斯又叫奈德;巴克利曾经是美洲某臭名昭著的雇佣兵组织的成员多次受雇于不同的雇主在世界各地活动参与过多次谋杀、贩毒、绑架勒索等活动数年前开始随着所属的小队一直受雇于非洲某小国参与其军事行动然后在两年前失踪一度被认为已经死在了非洲的战场上。由于此人性格暴躁行事疯狂不可理喻再加上手段残忍所以在圈子里有个外号叫作“疯狗奈德”。 对于这样一位如此精彩的著名人物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地面上所有相关的人等怎么敢于掉以轻心啊?这样一位危险到了极点的人物如何能够让上级部门安枕高卧?更加让人难过的是这位著名人物居然还要在这片宁静祥和了数十年的土地上呆上半个月!这怎么能够让人不紧张啊? 所以才在收到了这份资料的第二天马上就召开了紧急会议鉴于这个危险人物的主要活动范围就在张所长的辖区而张所长又曾经有着彪炳于世的骄人战绩因此注意这个危险外宾的任务的重中之重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张所长的头上。 这个时候冷汗已经从张所长的鬓角悄悄地滑向了脸颊。 第十九章 潜藏的烦恼 刚刚回到了所里帅征就拿着她自己查到的资料找了过来。.tw[] 张所长二话没说放下包儿坐下来就拿起她刚刚整理出来的资料翻起来。现在再看起来帅征查到的这些也就没什么特别的了就是那些表面上的资料不过已经是相当地详尽了看得出来这个丫头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而且也算是非常有悟性、非常有手腕的好苗子了。张所长感觉还是蛮欣慰的着着实实地夸奖了几句。 虽然帅征不可能查到国际刑警提供的资料但是这份调查报告里还是有一个情况引起了张所长的注意:这三个人四天前来到这里之后并没有通知本地“美星”的人来接待反而是刚刚一下船就自己找了一个出租车沿着海堤绕过了大半个城市一直找到一片本地人眼中也算是很偏僻的海滩因为那里多礁石没有平坦细腻的沙滩又直接面对大海受潮汐、洋流、海风影响巨大再加上交通也不是很便利根本就不适宜开所以那里一直也就是一块不毛之地。平常也就是一些附近的本地人去赶赶海潮拣点儿随潮头而来的海货什么的再不然就是钓鱼烧友去那里甩甩海钩、玩玩儿海钓。除了这些人以外别人是很少去的尤其不要说是外国游客了那更是不可能知道这个城市还有这么一片地方的。可是这三个人却在那片海滩上呆了将近两个小时据那个出租车司机说他只是远远地看到他们似乎在那片海滩上转悠了好一阵子才再回来然后直接送到“星豪度假酒店”的。 恰好这个出租车司机平日就经常在“星豪”蹲点儿揽趴活儿而帅征到这里打听消息的时候正好又遇见了这位正在门口跟其他的司机们闲聊着等活儿的出租车司机凑巧了才打听到了这个消息。 这倒真是个比较让人值得注意的情况! 张所长沉吟了一下问道:“小帅你有没有问问这个出租车司机这些外国人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他们怎么找去的?” 帅征答道:“我问过了司机说他们中间的有一位比较瘦一些的那位懂得一些中文拿了一张他也没见过的地图一边指引他一边找过去的。” 张所长又翻看着那叠子纸沉吟道:“难道他们一起曾经来过这里?并且在这里住过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不可能啊如果这样的话资料里不可能没有一点点记录的。” “资料?什么资料啊?”帅征听到了张所长的低语奇怪地问道:“哪里竟然存着这些人的资料吗?” 张所长轻轻叹了口气也不说话取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了从那个临时会议上带回来的资料放在桌子上缓缓地推到帅征的面前。帅征疑惑地看着张所长的举动在他的对面坐下拿过那份资料翻看起来。 渐渐地帅征本来满是好奇的脸上变得凝重起来两条没有经过任何修剪的帅气的眉毛渐渐地拧在了一起。匆匆翻完了资料帅征抬起头来有些紧张地盯着张所长。 张所长点上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再慢慢地吐出来轻纱般的烟雾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姿态慢慢地散开、变淡、变稀薄、最终消散在了空气中伴随着这股青烟一股不是很浓烈的烟草气息开始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蔓延。 帅征下意识地躲了一下飘散过来的烟雾又再低下头去看这资料里三个人的照片。张所长再吸了一口烟挥手赶了赶面前还没散尽的烟雾道:“出租车司机说的那个懂得中文的人应该是这位‘网络安全专家’比尔;菲奈斯这个人我们没有其他的资料还有那位‘保安公司的副总经理’斯科特;刘易斯但是他们既然能够跟这位大名鼎鼎的‘疯狗奈德’先生混迹在一起那么我们也应该有理由相信这两个人一定也有着我们还无法看到的复杂背景……” 张所长再吸一口烟顿了顿似乎是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接着道:“当然这只是猜测没有什么证据但是作为负责保障人民安居乐业的我们来说无论多么微小的可能我们也不能够掉以轻心。而且这些人来的目的我们还无法确定。虽然说他们有‘美星’的正式身分和来这里的正当理由但是单单从那位出租车司机提供的情况看事情也没那么简单。” 再转向帅征问道:“你有没有打听过他们这几天的动向?” 帅征点点头答道:“打听过了这三个人来到我们这里四天只在第一天晚上参加了‘美星’的一个比较简单的欢迎晚宴然后第二天曾经在‘美星’公司大楼呆了半天再有就是前天晚上一起在二里桥的酒吧里一起喝过一次酒其余的时间里这三个人都是分开行动的也并没有在酒店多呆。但是具体做了什么就无从得知了。” 张所长一手夹着烟一手挠着头一边喃喃地道:“嘿这事情果然不简单啊。到底这些人想要干什么呢?他们只有三个人又能够干什么呢?这些家伙这些家伙啊。他们如此明目张胆毫无掩饰地就敢出现在我们的地头儿这简直就是肆无忌惮啊。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啊?想干什么啊?” 帅征有些哑然地看着眼前这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她自从来到了这里跟着他工作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一直以来都是那么从容不迫、总是那么一副成竹在胸的老警察露出这样有些疑惑、有些不解、有些紧张、更有些兴奋的表情。分明帅征感受到从这个中年男人那胖胖的躯体里迸出来的一股强烈的战意!一种敢于直面任何挑战、任何困难的不屈。这才是这个一向都是一脸温和的微笑的胖男人的真实面目吗? 张所长把手里的烟卷儿狠狠地摁在了烟灰缸里双手在脸上来回地搓了搓当他的双手离开了面孔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那一贯的慈祥的微笑。随手把帅征面前的资料收回来一边道:“我倒要看看这些人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咱们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小帅暂时这个事情不要告诉其他人你只要告诉他们平常的时候多留意一下这几个人的动向就可以了。这个事情已经不是我这样的基层派出所、我们这样的管片儿民警能够应付得了的了。情况汇总上去上面自然会有决定但是我们也不要过于紧张做好我们的工作掌握好他们的行踪我们就算完成任务知道吗?” 然后又再补充道:“嗯你找几个比较老成点儿的人提个醒儿也好你们也不必特意去跟踪啊调查啊什么的那些都是扯淡你们这样没受过训练的民警去盯他们这样的老油子根本就是笑话。你们只要在日常工作中多多留意就可以了尽量不要跟他们有什么直接的接触不要惊动他们以免打草惊蛇同时也要绝对避免跟他们起冲突他们太危险了你们应付不了记住了吗?” 帅征当然知道张所长的意思是什么她是个非常聪明非常有悟性的人她当然不会自恋到认为自己有可以跟一个世界范围内都能够标名立号的屠夫放对的身手。重重地点了点头但是夹杂着兴奋、紧张和期待的红晕还是爬上了她那白玉一般细腻的脸颊上。 帅征临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张所长一眼只看见张所长坐在桌边望着窗外的背影然后似乎听到他在喃喃地念叨着:“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当张所长将帅征打探到的这个不寻常的情况上报上去的时候上面的领导们也开始了紧张的部署。由于这样的三个让人头疼的外国人的到来这个平静了数十年的城市这方安宁了数十年的土地再一次地感受了那种久违了的暗流汹涌。也许是安宁得太久了的缘故所有相关的部门和人员、那么庞大的机构居然就为了这样孤孤单单的三个人就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紧张。 当然普通的人们是不会注意到那些为了维护这片土地的宁静而努力的人们在暗地里的紧张的。那些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他们每天需要紧张的就是自己的荷包、自己的菜篮子、自己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他们每天需要紧张的就是自己枕头边儿上每天睡着的人而已。 当然就算他们知道身边出现了那么一个半个极度危险的杀人高手那又怎样呢?总不能因为这么一个半个的人就不过日子了吧?日子还是要过滴至于其他的让那些该去操心的人操心去好了。 所以人们当然还是照样悠然自得地做着自己每天该做的事情该上班上班、该赚钱赚钱、该休闲休闲、该找小蜜的继续找小蜜、该出卖青春的照样出卖着那可怜巴巴的青春…… 那几个外国人第一天来就留连了两个小时的那片荒僻的海滩这两天还真是挺热闹的。时近傍晚了还有五六个人聚在这里有男有女一个个顶着遮阳帽、戴着护目镜、手里拿着钓竿、旁边放着抄网、小桶、饵料箱之类的东西居然是一群全副武装的玩儿海钓的烧友。这时这帮人都围在一起听一个年长一些的人讲解着海钓的各种技巧、经验看他示范着抛饵、下钩的方法。 听他讲到一个段落一个穿着休闲背心、牛仔裤的小伙子举手道:“江老师我要去方便一下能不能待会儿再继续啊?”众人显然正听到精彩处纷纷不满地笑骂道:“就你事儿多该干嘛干嘛去谁管你怎么着。” 牛仔裤叫屈道:“你们不是这么没义气吧?人有三急啊谁还免得了这个嘛!真是的。”两个女同胞齐齐给了他个大白眼其余三个男士一起向他立起了中指其中一个居然还吹起了口哨。 听到口哨声牛仔裤夸张地把两腿一夹冲着那个吹口哨的仁兄骂道:“好你臭小子靠我可算是记住你了!落井下石啊~~~~~” 那位江老师摆摆手道:“得了得了赶紧去你的吧我们这也就开始试钓了没什么说的了。” 牛仔裤这才幽怨地瞪了众人一眼在大家故意出的哄笑声中朝不远处的一个背风处跑去。 人们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分散开来站在礁石上垂钓有偶尔成功钓上一条半条的更多的是无功而返。眼看着日头渐渐偏西就要涨潮了江老师开始招呼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人们纷纷应和着清点起自己的东西来一边讨论着垂钓的心得一边回顾着刚刚试钓的体会一边总结着手法、技术和选点各个方面的不足。当大家都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那位吹口哨的仁兄才突然现牛仔裤从那会儿去方便以后就没再露过面自己这些人沉迷于垂钓根本就没注意到。 当他提醒了大家的时候人们这才慌乱起来别是那小子不小心掉到了海里去吧?这片海域里到处都是礁石海水又深掉下去了可不得了到现在也有一个多小时了别真是出了什么事。众人带着满脸的紧张一窝蜂办乱哄哄地朝着刚刚牛仔裤消失的大礁石后面跑过去。 终于在那块巨大的礁石背后找到了这个倒霉蛋儿但是眼前的景象却是让大家在惊疑不定之余感到哭笑不得! 只见在巨礁下面的沙地上牛仔裤仰面朝天地躺在那里只不过这个时候他退上的牛仔裤已经是不翼而飞不单只是牛仔裤他的休闲背心儿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不单单背心、裤子不见了连一双据他早上还炫耀说刚刚新买的阿迪达斯运动凉鞋也一起失踪了。也就是说现在的牛仔裤小子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小小的三角内裤!而这位三角裤小子现在似乎早已是不省人事了。 大惊之下的人们七手八脚地跑过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又是胸外心脏按摩、又是扩胸式人工呼吸地一通儿锤巴折腾总算把这倒霉鬼弄醒过来。这小子睁开了眼睛还是一片迷惘等到感到身体上凉飕飕的在看到两位女同志脸上古怪的表情和另外几个小子脸上那充满恶意的奸笑的时候才现自己居然接近赤身裸体!不由自主地一声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听过的前所未有地高调的惊呼居然像洗澡被人偷看的小姑娘一样全身缩成了一团儿还一边用手撩着地上的沙子扬撒着众人。 好不容易在两个男同志分别艰难地捐出一点儿衣物把他那身细皮白肉重新遮掩起来之后问起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才满脸迷惘地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到这边来尿尿刚刚站到这里就觉得脖子后面一紧然后浑身就像过电似的一麻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恨恨地道:“***谁他妈这么缺德扒我的裤子?5555我的钱包儿还在兜儿里呢昨天刚刚的工资啊!还有我今天早上才刚刚着脚的新鞋子啊~~~~~~~~” 一时间那几乎可以令礁石都落泪的伤痛欲绝的惨叫声回荡在那个荒僻的礁石海滩上…… 第二十章 无尽的烦恼 徐起凤找出了那天张所长送的大袋子翻拣着里面的衣服一边在囡囡身上比量着一边问着她自己觉得好不好看、喜不喜欢之类的婆婆妈妈的话。他心里这个郁闷啊他觉得自己怎么就越来越像个保姆了呢?又再无奈地暗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下午接到了韩海萍的电话说是某人要请客吃饭决定要去海滩烧烤地点就选在了徐起凤租的小院儿对面不远处的那片海滩。 那片地方倒也不错曾经有人打算在这里建一片海滨浴场但是一考察一审核现这片地方够不上标准达不了标。而且面积也小了点儿一来二去地就那么黄了。结果这片地方就这么闲置下来倒是落得清雅幽静又离城不远所以城里的人们就时常自己来这里烧烤烧烤偶尔也游游泳成了一片自形成的烧烤场了。 因为人家指定一定要囡囡出席所以徐起凤才这么手忙脚乱地搜寻起给她穿的衣服来可是这个明显就不是一个男同志的强项嘛结果弄了半天依然是没有任何头绪而囡囡这小丫头却根本就完全不给面子自顾自地抱着毛绒熊跑来跑去地逗弄她的宝贝鱼儿实在是让徐起凤着实郁闷了一回。 看看时间实在是不早了徐起凤胡乱找了一件连衣裙就塞给了小丫头让她自己去换可这小丫头磨磨蹭蹭地死活就是不肯正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斗鸡一样僵持着的时候敲门声响起来了。 开门一看很随意地穿着件儿淡蓝色的半袖t恤、一条深蓝色的休闲运动长裤、一双运动凉鞋的帅征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子俏生生地站在门口脸上兀自憋着一股笑意。显然刚刚屋子里两个人斗鸡的情况都落在了小帅警官的耳朵里了。 徐起凤一阵尴尬讪讪地笑道:“嘿嘿小帅警官来了我咳我正帮囡囡找衣服呢海萍说晚上有人要请囡囡吃饭。” 一边把帅征让进屋来一边又奇怪起来:“你怎么这么晚了想起来到我这里来了?海萍也通知了你吗?” 帅征一副不屑的表情道:“切你什么意思啊?怎么着?海萍能请你就不能请我了?再说了不妨告诉你人家这回请的人囡囡可是主客嘻嘻没想到吧?你还真把自己当瓣儿蒜了是怎么着?” 然后就又看到了乱七八糟的房间和满地的垃圾小帅警官两条帅气的眉毛自然而然地就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这怎么搞得啊?这儿还是人住的地方吗?这我们才几天没来啊?怎么又弄成这样了?真没见过你这样儿的看你名字取得这么文绉绉的怎么人就这么邋里邋遢地啊?”说着就很顺手地拿起笤帚满地下划拉起来。 徐起凤哭笑不得讪讪地站在门口手足无措忙不迭地不停地叨咕着:“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我自己来自己来。”走上来拿帅征手里的笤帚人家小帅警官却只一个“这不就是你自己来的结果”的眼神就把徐胖子噎得无话可说了。他们在这里腻腻歪歪的时候囡囡那小丫头却抱着那个跟她差不多一边儿大的毛绒熊站在里屋门口看着这两个人抿着小嘴儿偷偷地笑呢。 好不容易地帅征总算把自己的注意力从乱七八糟的房间转移到了囡囡身上就又一次地皱起了眉头:“这怎么弄得啊?怎么还没给囡囡找好衣服?这都几点了?还有这脑袋怎么连梳也不给梳一下?看这乱糟糟的!” 徐起凤无奈地哭丧着脸吭哧着:“我这不正在找嘛可这小丫头死活不肯穿。”说着把手里还提溜着的那件儿连衣裙给帅征看。 看这他手里的那个裙子帅征故意夸张地道:“哎呦呦呦看看这是什么呀!就这怎么能给我们囡囡穿出去见人啊?这可是给海萍撑门面的大事儿怎么着也得像模像样儿的啊这么俗气的衣服怎么成啊?”然后还转过头去问了那小丫头一句:“是吧囡囡?” 那小丫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笑嘻嘻地把一个小脑袋点的跟捣蒜一样。 徐起凤一阵无语这个帅征看起来自己倒是随随便便的可是对别人怎么就这么爱挑剔啊?看着帅征拉着囡囡的小手进了里屋关上了屋门徐起凤摇了摇头坐在沙上自艾自怨去了。 好一会儿两个人才叽叽咯咯地说笑着从屋里出来也真不知道年龄跨度这么大的两个女人也能有什么共同语言居然谈得如此投机。当看到那个小丫头现在的这幅打扮的时候徐起凤真是不佩服都不行了唉!女人啊到底还是女人最知道该怎么打扮一个人。 同样是一件连衣裙现在穿在小丫头身上的那间确实就硬是比自己手里的这件儿有品位得多。这件新崭崭的裙子应该就是帅征纸袋子里提来的吧?看起来应该是帅征临来的时候才买的确实有眼光啊。不过说回来了手里这件儿也不是自己买的啊明明是张所长那个老胖子买的嘛没品位也是他没品位嘛! 颇有立体感的连衣裙再加上一双白白的半长筒袜子、一双带袢儿的小皮鞋活脱脱一个小公主的样子。(..tw好看的小说)囡囡那头乌溜溜的头也被帅征用一条漂亮的彩色丝带扎成了两根麻花儿小辫儿让这个小公主又显得那么地俏皮、那么地可爱。 这时徐起凤才想起刚刚帅征的话来问道:“对了小帅你说今天是有人要请囡囡这小丫头吃饭?难道不是海萍请客?那是什么人啊?” 帅征也坐到了沙上拉过囡囡来一边帮她整理着身上的小裙子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憋着笑道:“呵……哈哈猜你也想不到!是秦公子秦公子要请咱们囡囡吃饭秦公子要见见咱们囡囡这个海萍嘴里的‘我的小宝贝儿’哈哈哈哈……” 徐起凤疑惑地道:“秦公子?哪个秦公子啊?” 帅征一边搂着囡囡笑着一边解释道:“还有哪个秦公子啊?不就是‘美星’那位执行副总经理喽整天追着海萍屁股后头转的那位让高进军惶惶不可终日、醋海扬波的那位啦~~~海萍跟他说自己有个可爱的小宝贝儿结果就把这位秦公子吓了一跳总也想找机会见识见识这不就找着这个机会了吗?呵呵这么好玩儿的事情我当然要看看热闹啦。” “……”徐起凤又是一阵无语这个韩海萍也真敢说也真能玩儿这个帅征也真能搅也真爱凑热闹。无奈地摇摇头刚要说什么就听门外汽车喇叭响。 帅征蹭地一下就从沙上蹦了起来一手拉着囡囡嘻嘻哈哈地往外去一边说着:“呵呵一定是戏肉来了!嘿嘿看戏看戏。”一边还不忘回头招呼徐起凤:“喂胖子你不去吗?这么好的戏可别错过了。” 徐起凤摇着头跟了出来果然门外停着那辆挂着黑色车牌的白色宝马车车门开着秦公子、韩海萍和高进军分别站在车子两边含笑看着从小院儿里跑出来的两个人当秦公子看到那个小公主一般的囡囡欢叫着扑倒韩海萍怀里的时候脸上那温和优雅的微笑明显地一滞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只看得后面跟出来的帅征一个劲儿地偷笑。 众人寒暄了几句今天高进军居然也显得落落大方起来不再那么拘束畏缩了很从容地把徐起凤介绍给秦公子认识然后又很从容地上前抱起了囡囡。然后就见秦公子的笑脸更加地显得有些僵硬了却依然还要保持着他那种绅士之极的风度虽然明摆很不开心而且也很看不起眼前这个一无是处、根本没有任何身份的胖子但还是非常之有礼貌地跟徐起凤打了个招呼并且显得相当亲热地握了握手。 这令徐起凤不由得有一种受宠若惊、又有点儿如沐春风的感觉。要知道眼前这位秦公子可是本地赫赫有名的青年企业家外资企业的高层领导在市领导甚至省领导眼里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啊!自己这样一个庸庸碌碌要什么没什么的穷小子居然现在就跟他一起说笑、握手还要坐着他亲自开的车子一起去烧烤吃饭!这怎么能让徐起凤不觉得有与荣焉呢? 不过回头再想想自己这些人们本来居然还是要来看这么一个大人物面对尴尬场面时的哈哈笑的更觉得一种隐隐的充满了恶意的快感。 一行人嘻嘻哈哈地涌到了不远处的海滩上随意在沙地上刨了个坑坑边儿上垒了几块石头又去不远处的树林里捡了些干枝枯柴取出了带来的木炭以及各种肉啊鱼啊菜啊什么的似模似样地烧烤起来。 囡囡这丫头似乎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吃这样的饭显得相当地兴奋又相当地好奇而且可能明显地受过帅征的什么主使整个儿活动期间这孩子都一直在韩海萍的身边亲亲热热地挨挨擦擦。 反倒是高进军居然又颇为意外地没有盯着韩海萍不放反而跟徐起凤和帅征坐在火坑这一边一副看戏的架势看着火坑对面的那俩人还有那个一直在那俩人中间穿来插去的小丫头。而这个小丫头总是显得对这位优雅亲切的秦公子非常的排斥这个表现显然不是帅征教的就算教了这么一个孩子也不可能表现得如此“出色”。而韩海萍也时不时地撩拨着秦公子说话秦公子虽然表现得依然是那么得体、那么文雅、那么有风度但是火坑这便专门看戏的几位谁都能感觉的到他的尴尬和勉强。 这一顿饭恐怕是秦公子吃得最不自在的一顿了好不容易挨到了结束才似乎长舒了一口气的感觉。不过秦公子毕竟是秦公子虽然其他人都知道他的尴尬也都在看他的哈哈但是还真就没人能够挑得出他的言谈举止有一点点失礼失据的地方来临走的时候他居然还想抱抱囡囡但是囡囡不知道为什么满怀戒备地躲到了韩海萍的身后。 徐起凤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再想想刚才吃饭时这孩子对秦公子的表现心里暗暗称奇要知道秦公子无论外形还是谈吐举止都是无可挑剔的优雅、而且还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亲切感就连摆明了带着敌视态度的徐起凤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愿意亲近的人啊。可是居然囡囡就这么排斥他实在有些让人不明所以。 不过再想想囡囡这个丫头的种种神秘和古怪处也就释然了也许她对于这位秦公子的举动也好或者其他什么方面也好觉得不舒服或者不安吧? 秦公子满心想抱抱这个玉雪可爱的小丫头也好缓和一下刚才以来的那种跟这个孩子之间的不协调。虽然也看得出来这个孩子当然不可能是韩海萍的孩子但是也同样看得出来这个孩子跟韩海萍的感情是相当的好所以秦公子无论如何也是非常希望能够给这个孩子留个好的印象、跟这个小孩子搞好关系的。 谁知道现在居然就吃了这么大的一个瘪。唉没辙啊。秦公子暗自摇着头暗自叹着气表现却依然那么从容那么自然毫不尴尬地收回了要抱囡囡没抱上的双手从车里拿出一个价值不菲的珍藏版“芭比娃娃”。再次弯下腰来冲着囡囡晃了晃:“来小妹妹喜欢吗?这个娃娃叫‘芭比’叔叔送给你好不好?” 囡囡缩在韩海萍屁股后面大眼睛里带着些奇怪的神色看着秦公子和他手里的娃娃却没出来接。秦公子又被晾在了那里可是他脸上的微笑居然连一丝丝的变化都没有。那份从容不迫那份心平气和连帅征也不得不佩服了。 徐起凤知道不能够让秦公子太下不来台轻轻地咳了一声拉过囡囡的手把她牵出来引着她接过了娃娃教她说道:“囡囡还不快谢谢‘哥哥’?”这“哥哥”两个字是特别加重了语气的虽然给个台阶让秦公子下可是毕竟也得表明自己在高进军和他秦公子之间的立场不是? 秦公子始终没有等到囡囡开口对自己的道谢这才显得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伸手终于在囡囡躲了一下之后摸到了她的脑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然后跟众人道别上车远去了。 这一天无疑是让很多人烦恼的一天。 这一天三个外国人给这个城市中几乎所有的警察和相关领导带来了紧张的烦恼。 这一天韩海萍和囡囡那个小丫头也让秦公子烦恼非常。 这一天某家医院里的刘大夫依然在为如何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烦恼着。 …… 对了这一天还有一个人异常地烦恼这个倒霉蛋儿在一个鸟不拉屎的荒僻海滩被人袭击扒掉了所有的衣服、卷走了所有的工资还有那双刚刚穿上脚的名牌儿新鞋可是他居然连人家一个人影儿都没看着。 烦恼的一天啊。 第一章 疯狗奈德的目的 辽远而无垠的大海总是无休止地躁动着永不停息的波涛。(..tw好看的小说)即使偶尔的看似风平浪静但是在这平静的表面下却又何时停息过那汹涌的暗流? 当那个火红火红的火球在那个几乎固定不变地时间里毫无新意地出现在那个一成不变的方向的时候这个临海的城市将又一次开始一整天的忙碌。川流不息的人群逐渐地出现在了四通八达的道路上人们的说话声、喊叫声、自行车的铃声、碰撞声、汽车的马达声、喇叭声交织在一起宣告了新一天的喧嚣的正式开始。忙忙碌碌的人们又将在这同样喧嚣、同样平淡的一天里为着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们的衣食住行开始奔忙或者还有一些衣食住行之外的东西吧? 虽然不是一个很大的城市但是由于临海的原因又有着天然的巨大深水良港所以这个不大的城市的人口却不少其中大部分是外来流动的人口而且不乏相当数量的外国人。由于得天独厚的海港条件为数众多的贸易公司、商业团体都纷纷在这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弹丸之地的城市设立办事处、分公司随之而来的当然就是大量的资金流和数量庞大的各个行业、各个地方甚至各个国家的人才、精英们了。 大批的外来人口的注入当然给这个局促的小城市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但是同样也给这个数十年甚至数百年来都显得有些平静得几乎说得上郁闷的城市带来了无穷的活力和爆力并且逐步地让她日益挥出更大的潜力。短短的十几年间一栋栋的高楼拔地而起的一条条的马路彻地而出一片片的不毛之地变作了花团锦簇、充满现代气息的城区一个个偏僻没落的村子被飞蔓延的城市包围、吞噬成为了生活富足的小城镇…… 正像眼前这片广袤无垠的大海正因为她的海纳胸怀正因为她的不择细流正因为她有着足可包容天地之心才能够有今天这种广博这种深邃这种包罗万有这种异彩纷呈这种充满了青春无限的活力。 这个城市的年轻的领导班子明白这个道理并且他们眼睁睁地看到了这种人口的流动给自己脚下的土地所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对于外来人口的流动他们并没有人为地设置更多的限制当他们听说某个大城市里居然有政协委员提出了要给外来人口设限搞什么准入制度的时候每个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诧异万分接着是无比好笑再然后就是嗤之以鼻了。从他们的耳闻目睹和思想中的知识无论哪方面他们也不知道这样的准入会对一个城市的健康展产生任何的益处也正是因为他们的睿智和富有前瞻性的眼光使得他们管治下的这个城市焕出了如此的青春活力如此地欣欣向荣。 当然庞杂的外来人口里不可能都是那些循规蹈矩、热心公益的主儿数量大了自然也就良莠不齐。打开了窗户当清风夹着花香扑进了尘封的房间的时候难免也会有苍蝇蚊子之类让人厌恶的东西趁机而入的。而面对这些苍蝇蚊子的滋扰自然就需要强而有力、细致缜密的监控和制约手段来平衡处理了当其冲当然就是公安警察部门了。 现在就有这样的疑似苍蝇或者疑似蚊子的滋扰让闲适了很长时间的这个部门紧张起来了。 唉当真是搅皱了一池春水啊。 不过也难怪整个城市的警察部门都紧张因为毕竟这次顺着海风从窗户里飞进来的不单单只是苍蝇蚊子这类的小小滋扰这次闯进这个需要安定展的城市的几个让人头疼的家伙里有一头危险异常的“疯狗”!而且这头“疯狗”和他的伙伴们还不肯老老实实地呆着反而在他们来到的这一个星期里真的像一只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撞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虽然除了曾经在初到此地的第二天晚上跟两个本地人产生过一些小磨擦以外并没有惹出什么事情来但是他们这样既不像旅游也不像观光的举动还是让警察们皱眉不已。 来到这个城市的这一个星期里“疯狗奈德”先生和他的同伴、“美星集团”总部下属的保安公司的斯科特;刘易斯副总经理、以及网络安全专家比尔;菲奈斯先生几乎每天都要分头离开酒店在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里到处转悠但是却也不见有任何其他的动作就只是转悠而已。 看着手头汇总回来的相关资料张所长出奇地平静。 上面还是有分寸的毕竟这三个外国人都是有着正当的身份和正当的理由来到这个地方的而且也没有真正违反什么法律法规虽然那位“美星集团”的保全系统专家艾伯特;罗斯维尔长得非常像那位赫赫有名的“疯狗奈德”先生、虽然这几个外国人的举动确实非常地启人疑窦但是我们的手头上并没有任何的切实的、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位罗斯维尔先生就是“疯狗奈德”也没有任何的迹象表明这些行动有些诡异的外国人触犯了任何一条中国的法律。 所以上面给基层的派出所和民警、联防们派下来的任务也就只是留意这几个外国人的动向而已还没有上升到跟踪监视的高度。所以表面上来看局面还是非常低平静的。 可是非常不巧的是那位疑似“疯狗奈德”的艾伯特;罗斯维尔先生最近这两天来一直都在张所长的辖区里活动着这就让张所长的心底里难免有些不那么轻松了。根据各个管片传回来的消息这位罗斯维尔先生在这两天的时间里一直在附近地方挨着街道地逛偶尔出入一下商店。这个城市本来也就没有多少旅游设施或者名胜古迹张所长的这个辖区里更少而这位罗斯维尔先生所经过的地方则根本就没有这类地方。反而是在几个居民区耗费了大部分的时间不少居民都见到了这个大胡子大个子的外国人。 被张所长指派专门负责跟进此事的帅征现在就坐在张所长的对面手里有些无聊地把玩着那顶警帽看着张所长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她也静悄悄地不吭声。(..tw无弹窗广告)她大概知道张所长在想什么前天上午张所长将市局带回来的资料给她看过之后就很肯定地告诉她这个现在在自己的地盘儿上乱窜的外国人、那个在二里桥酒吧门外非礼韩海萍并且跟韩海萍和高进军打了一架的洋流氓、那位衣冠楚楚身份显赫的“美星集团”总部下属保安公司派遣来的保全系统专家罗斯维尔先生一定就是那个臭名昭著、凶名远播的“疯狗奈德”无疑!那么这样一个可以肯定的危险人物在自己的辖区内四处游荡在人口密集的居民区和商业区内来回乱钻怎么能够不让人头疼呢?还有就是他这么游荡、乱钻的目的到地是什么?他到底要做什么?这才更是让人大费思量也是让人最为担心的! 看着张所长放下了手里的资料取出一只烟叼在嘴里随意地点燃轻轻地吸了一口一只手去拿旁边的那个大的罐头瓶茶杯帅征忍不住问道:“张所你说这个‘疯狗’一天到晚这么逛来逛去的还有他的那两个同伙儿也是这样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张所长喷着烟雾打开瓶盖儿咕咚一声喝了一大口茶这才喘了口气转眼看着帅征反问道:“你觉得呢?你有什么看法?” 帅征靠在椅子背上抬起右手用小拇指轻轻地掠了一下特意在耳朵边儿上流出来的一绺儿比脑袋上细碎的短稍长一点儿的鬓角皱了皱帅气的眉毛轻轻地道:“我觉得这三个外国人来得很蹊跷肯定有什么非同一般的目的的。” “哦?”张所长吸了一口烟问道:“为什么呢?” 帅征分析着道:“先他们出现的很突然。我曾经问过‘美星集团’本地公司的秦寅杰本来像这种总部派人来巡查、建设安全系统的决定以前也曾经有过两次每次都是要提前通知的。但是这次根本没有任何的事先消息只是在他们到达前三天接到了一个临时的电话通知也没有说具体到达的时间。这显然就不怎么合乎惯例。” 张所长摇摇头道:“这也没什么啊一个那么大的公司可能出现的问题多的是可能他们也会临时做出什么即时决定也是正常的。” 帅征把帽子放在桌上继续道:“是的当然有这种可能。那么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由于现了严重的安全漏洞或者存在什么安全隐患或者其他什么原因需要及时做出处理所以致使决定得比较仓促来不及事先下通知了。但是秦寅杰却表示相关系统的日常运作根本就没有现有任何的异常。就算是真有异常那这些专家们――如果他们真的是安保专家的话他们应该是赶在最短的时间内过来处理这些漏洞和隐患才是正理。可是呢?可是他们不但没有坐每天都有好几趟往返的班机直接飞过来却是坐了陆海空所有交通度里最为缓慢的海船几经转港最后才出现在我们这个码头上!而且还没有通知‘美星’的人去接待而且还没有马上就到‘美星’。这难道还不值得怀疑吗?” 张所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端起茶来再喝了一口示意帅征继续。帅征点点头继续道:“其次就是他们的行动让人怀疑。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如果他们真的是为了解决突然现的重大安全隐患来的那么他们就应该全力投入到对安保系统、网络系统和其他相关方面的检查、检验和修复、完善上。要知道两个星期的时间并不算宽松。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只是常规的检查和审核那么要检验、测试完这么大的一个集团公司的所有保全系统也是需要相当的一段时间才能够做到的。可是他们却只是在到达的第二天才在‘美星’的公司总部呆了一个上午不到四个小时在随后的两天时间里分别在‘美星’下属的‘星港商贸’、‘创美高科’、‘星豪地产’、‘星豪度假酒店’等这几个比较大的本地分公司的安保部门象征性地呆了很短的时间。他们呆的时间最长的是‘星豪酒店’因为他们每晚都在那里住宿;最短的是在看起来最需要严密的安全保障的‘创美高科’只有两个小时出头。其他的时间他们都是分头在本市的各个地方闲逛。这显然不符合他们此来表面上所宣称的目的。” 张所长再次点点头问道:“还有吗?” 帅征舔了舔嘴唇点着头道:“有!当然还有!最为可疑的就是这些人显然还都是第一次来到我们这里他们是怎么知道离海港、离码头那么远的地方还有一个连本地人都不是非常清楚的荒僻海滩存在的并且他们在赶来的第一天就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呆了两个小时。还有就是他们这些日子以来在我们城市的大街小巷四处乱转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张所长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嘴角露着那一贯的慈祥微笑问道:“那么你觉得他们到底是在干什么?” 帅征坐直了身子清清嗓子胸有成竹地道:“我认为他们是在找什么东西!更大的可能应该是在找人而且找得很迫切。” 说完看了张所长一眼看到他似乎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帅征自己紧跟着总结道:“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开始就去了那个荒滩但是就那位出租车司机提供的当时的情况来看他们呆在那个荒滩上的两个小时里一直是在寻找着什么但是显然没有什么大的收获。然后他们进了城之后最主要的活动就是在一些人群比较密集的地方、街道和居民区里出入但是又没有什么其他的明显的举动所以我觉得他们是在找人。而且这么连日地搜索也可见他们寻找得非常急切。” 一气儿说完帅征觉得松了一口气然后盯着张所长等着他的反应。 张所长胖胖的脸上那和蔼慈祥的微笑更加浓厚了而且眯起来的眼睛里似乎还射出了一丝欣慰的眼神放下手里的大茶杯点头道:“不错啊小帅多听、多看、细心整理、多动脑筋分析这是想要干好我们这行儿的不二法门。你分析得不错这些外国人的可疑点你基本上都找到了并且也得出了结论。你的分析和推断应该还是很合理也很有可能的。” 然后站起身来走到窗子跟前打开了一扇玻璃窗任由窗外的清风吹拂着头上半长的头享受着炎炎夏日里那一丝的清风带来的惬意和舒爽一边道:“别的单位里我们不知道但是起码我们这里我们能够肯定地认定这个罗斯维尔就是‘疯狗奈德’。那么他和他的同伙们是不是在找人在找什么人我们现在暂时还不能够肯定地知道但是他们来这里有着不简单的目的在寻找着什么东西这一点是可以肯定地。‘疯狗奈德’是被国际刑警组织列为极度危险人物的人但是他始终是一个雇佣兵出身那么他们此次来我们这里代表着什么人?代表着什么人的利益?会对我们的城市、甚至可能对我们的国家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帅征迟疑道:“不……不至于吧?可能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吗?他们只有三个人而且目前也没有什么太大太出格的举动。” 张所长回过头来有些神秘地一笑道:“只有三个人吗?” 帅征被他的语气和表情吓得一跳连忙问道:“难道不是吗?难道还有别人?” 张所长再次转回头去望着窗外望着楼下院墙外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和人群低沉地道:“这两天陆续有好几批人通过码头、机场、车站进入了我们的城市。这些人虽然都有着各种各样的身份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而且有着各种各样的肤色但是他们来到我们这里之后每天所做的事情跟‘疯狗奈德’一伙儿做的完全一样。都是散布在大街小巷和各个居民区四处搜寻着。他们的出现都在奈德他们三个人出现之后他们的活动范围又都在奈德三人没有去过或者去不了的地方你说他们之间有没有关联呢?” 帅征有些吃惊地道:“这……这些是……” 张所长转回身来道:“这些人都是在这几天各个兄弟所的同志们留意之下新近现的行迹比较可疑的人如果真的跟他们三个有牵连的话那么他们的人数总计已经达到十四个人了。” 然后张所长居然又再笑了:“据城西所的杨所跟我说前天他的辖区就是那个荒滩上还生了一件有趣的案子。几个钓鱼俱乐部的人在那里玩儿海钓有一个年轻男子被人弄昏扒掉了全身的衣服鞋子还抢走了钱而这些人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了那个罪犯的任何影子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现场的沙地上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张所长笑着问帅征道:“你说这个案子有没有意思?尤其是在这个多事之秋在那么一个比较敏感的地方你说这件案子跟最近几天的这件事情之间有没有什么潜在的联系呢?” 不等帅征回答张所长再次转过身去背起双手悠悠地道:“嘿嘿越来越有意思了那个荒滩也越来越让人感兴趣了呢……” 第二章 神秘的被追踪者 张所长和帅征讨论着、猜测着“疯狗奈德”和他的同伙们的目的盘算着怎么样才能获得更加详尽细致的资料。 思索了半天帅征最终还是开口道:“张所我始终觉得他们还是在找人他们应该不会是来搞什么破坏活动的。因为这么多天了他们都在四处活动如果他们要搞什么破坏他们的机会简直太多了。但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动作所以我觉得他们一定是在找什么就算是找东西也一定有拿着东西的人的。或者我们应该先行调查一下最近有什么特别扎眼的人物来了咱们这里甚至我们可以抢先一步把他们可能要找的人监控起来。” 张所长点点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他们到底是要找什么人?你有没有什么线索?”帅征摇摇头张所长轻轻地笑了起来:“是啊每天我们这里流动的人口如此之多要找一个或者几个完全没有任何线索的人何异于大海捞针啊。” 帅征还想再说什么张所长已经打断了她给了她一个充满鼓励和赞许的眼神道:“你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那么你就先查查看咱们辖区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吧。” “是!”帅征站起来应了一声拿起帽子戴在头上冲张所长道:“那我先……” 张所长再次拦住了她道:“急什么?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总是这么急吼吼的?不要那么毛躁。你现在知道该如何查这个推测中的目标人物呢?该从什么地方下手?该从那个方面考虑?什么样的人才符合你要调查的范围呢?那些人如果真的是找人的话他们手里一定是有线索的他们有线索都找了这么长时间还一无所获何况我们两眼一摸黑纯粹靠猜测呢?呵呵不要急这个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慢慢来。你现去好好想想该如何着手吧。”说着走上前来轻轻地拍了拍帅征的肩膀。 帅征有些尴尬地赧然一笑一只手搔了搔脑后帽子下的短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看着帅征出去的背影张所长脸上带着满意而欣慰的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道:嘿嘿这个小丫头…… 大办公室里帅征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仔细地思索着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自己的茶杯盖儿。由于这两天整个公安系统都显得比较紧张基层派出所的警力更是都给分派了留意可疑人物的任务所以所里的人大部分都下了管片儿转悠去了整个大办公室里也没有几个人。除了帅征之外就只有户籍的刘大姐和她的助手小何、以及临时派给她们帮忙的小马三个人了他们也都各自忙着梳理手里的户籍档案、暂住人口登记、跟有关的出入境部门调阅的出入境记录谁也顾不上说笑了。 一时间整个空旷的大办公室里除了刷刷地翻纸声和刘大姐她们几个轻轻讨论的声音以外也就只剩下空调那微微的嗡嗡声了。相对于往日里常常是欢声笑语不断、闹哄哄、甚至是嘈杂无比的境况这时候简直就有些寂静得可怕了。 帅征郁闷地出了一声“哎呀”的叫声趴伏在了桌子上埋着头双手拼命地挠着脑袋上细碎的短。刘大姐她们抬起头来看了看她各自轻笑一声就又再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终于经过了一阵令人郁闷的思考帅征慢慢地理出了一些头绪先“疯狗奈德”和他的同伙以及后来出现的几批可能跟他们有关联的这些人最早是在一个星期以前才陆续出现并开始活动的那么他们可能要找的人也有可能就是在他们出现以前比较接近的时间段里来到这里的最早应该不会早过一个星期因为显然这些人一开始就是有目标地出现在这里的就是说他们应该是尾随着这个神秘的人物出现的并且有着他们的追踪手段但是追到这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追踪手段就失效了所以他们不得不用现在这种人找人的原始方法来寻找那个被追踪者如果早就现他们的追踪手段并且破坏掉的话他们是不可能追踪到这里的因为这个神秘人没有及时现或者破坏、干扰这种追踪的手段所以才会被这些追踪着尾随而来那么这中间的时间当然是不可能太长的一个星期已经该算是极限了。.tw[] 其次这个神秘的人物既然是被追踪而来那么一定是在新近入境的也就是说极大地可能不是本地人就算是本地人也一定是刚刚归来的。因为这些追踪者都有着国际背景而且组成相当的复杂。 那么照这样看来这个范围就基本上可以确定了那就是一个星期以前最近一个星期内入境或者入港的外地人、甚至可能是外国人或者是那个时间段里从国境以外回来的本地人。 想通了这些帅征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跳起来欢呼一声绕着大办公室跑了一圈儿。刘大姐、小何和小马一起愕然抬头看着突然作的帅征小马的眼睛里分明透着遗憾、同情和一丝悲哀。 帅征看着三个人的表情有些赧然地吐吐舌头停了下来来到他们桌前看到小马那古怪的表情抬手就凿了他一个暴栗儿没好气地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小马讪讪地笑道:“嘿嘿我以为你压力太大精神崩溃了呢正在无限同情以表哀思呢。” 小何那小姑娘“咭”地大笑起来刘大姐也不禁莞尔。帅征恼怒地道:“崩溃你个头!”一边再要凿他一下却被小马滑溜地躲开了。 欢快的笑闹声终于把刚才的压抑、沉闷一扫而空刘大姐笑吟吟地问道:“小帅啊刚刚什么事情那么开心啊?” 本来还想继续追击小马的帅征听到问话马上来了精神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桌边道:“我终于想到该从哪里入手调查这两天的事情了!”然后兴奋地将自己的分析和推断说详细地说了出来小何和小马听得频频点头小马更是开始大拍马屁一时间简直就是谀词潮涌其结果当然是换来小帅同志的又一次追打了。 刘大姐微笑着听完了帅征的分析呵呵笑道:“呵呵小帅你真的是成熟多了。你脑子好使又能把握住一些蛛丝马迹看起来你还真是干警察的材料。”然后冲着帅征眨眨眼神秘兮兮地道:“你以为我们几个在这里是干嘛呢?” “你们……”帅征有些疑惑地看看这三个人然后脸上的疑惑变成了惊讶呼地站了起来道:“你们……你们这个你们查这些难道就是……” 众人又再大笑起来小何笑嘻嘻地点着头道:“昨天张所儿就派下任务来了让我们仔细查查看最近的出入境记录和最近一段时间里的暂住人口情况再就是一些出国的本地人的资料啦。” 帅征脸上一时间又是尴尬又有些失望嗒然若失地道:“原来张所儿早就想到了。” “那是!也不看看张所儿是谁啊?”小马接过了话茬捉狭地乜着帅征道:“张所儿那可是咱们警界的传奇、公安系统的神话怹老人家脑袋里随便儿那么一转弯儿就是一个鬼点子……不是就是一个馊主意……不更不对了……这个反正就是一肚子坏水儿……呸呸呸不对不对反正总之哪里像某些人那样还要那么绞尽脑汁儿啊?” 这回帅征却没去凿他只是横了他一眼然后问刘大姐道:“查到什么了吗?查到什么了吗?” 刘大姐笑了一下道:“有那么几个记录比较模糊的大李他们已经都去摸排去了。” 帅征叹了口气颓然地又坐了下来喃喃地道:“原来你们早都知道了也早都接到了任务就我还傻兮兮地被蒙在鼓里啊。” 小何笑着宽慰她道:“什么跟什么啊?昨天张所布置任务的时候你又不在今天你一来就盯在张所的小办公室里跟他研究案情谁怎么告诉你啊?不过你这么自己就分析出来可比我们这些直接听说的强多了不是?” 小马又再接口道:“那是那是某人后知后觉的本事还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也是大家衷心佩服地在下对她的敬仰就如滔滔江水……”还没说完就见一片乌云挟着风声直奔脑袋而来却是一大本记录本然后耳朵里就是帅征的咆哮声:“作死啊你!还有完没完?”哈哈地笑着躲了开去开门出了大办公室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帅征气哼哼地做了下来随手拿过一个记录本帮着刘大姐她们翻看起来。突然间没来由地帅征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张看起来憨憨的、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奸猾的笑脸还有那双眯眯的小眼睛对着自己的时候总是那么一副带这些挑衅、带这些挑拨、带这些故意作弄的可恨的、又有点儿“色迷迷”的神色。 帅征忍不住咬着银牙喃喃地骂了起来:“死胖子就知道给我添堵!你等着我的看我怎么收拾你!”小何带这好笑的神情好奇地看了看她刘大姐却只是满含深意地笑着摇摇头。 刘家湾的出租房里正在电脑前忙得昏天黑地的徐起凤突然间感觉到一阵深深的寒意激灵灵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然后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喷薄而出口水鼻涕险险喷满了面前的显示器。蹲在旁边抱着绒毛熊逗弄着鱼儿的丫丫好奇地看了这个莫名其妙地吓了自己一跳的胖子一眼…… 帅征看着两个人那古怪的表情脸上开始烧了赶紧开始解释:“刘大姐!小何!你看你们都想什么呢?我跟那个死胖子又不是很熟……”突然间帅征的身子猛地一震呼地站了起来惊疑不定地道:“难……难道……难道居然会是……” 城西区。 虽然叫城西区但是却不是在这个城市的西边而是在这个城市的南边。据说是因为以前这里还只是一个比较大的渔村的时候为了抗击倭寇当时的人们曾经在这里筑过一个小城这一片地方就是原来那个小城的西城门外当后来这里的人口越来越多的时候这一片地方就被叫做城西了逐渐成为城市之后这个地名当然也就沿用下来。虽然这个城市已经向西边延伸了那么多虽然这个区在现在这个城市的方位早已经是东南角但是依然是叫做城西区。 城西区由于是属于很有历史的老城区一直就是人口比较繁盛的地区所以到了现在这里也就成为这个城市相当繁华的一个地区了。这个区是这个城市的三个商业区之一这里有着这个城市最大的一个海货水产批市场有全市最大的服装批市场也有全市最大的蔬菜批市场还有全市最大的小商品批市场总之这里就是一个商品和商人的集散地。批市场之外的众多老城区留下的星罗棋布的窄小街道两边也是各种商铺林立更多的则是几乎囊括了全国各地的各种风味儿小吃吸引着、网罗着来来往往的人流。这个城市的本地人甚至附近城市和城镇的人们都爱在节假日有暇的时候来这里逛逛买买东西、吃吃小吃、休闲休闲。 而那个本来不为人知、现在却引起了很多人兴趣的荒滩就在这个区里由于那片摊上到处散布的一块一块大大小小的礁石就像是一个一个大大小小的螺蛳又由于每次海潮过后在滩上、礁石上留下的最多的东西也都是各种各样的螺、贝之类的东西所以本地人就管那个地方叫做螺蛳滩。 由于螺蛳滩的特殊海情和地形自古以来这里就是生离死别、跳海自杀、寻死殉情的最佳必选的胜地。可想而知这样的一个地方当然自来是少不了那种有关人死之后会变作的某种神秘的精神体、或者能量体、或者其他什么体的传闻和怪谈了。 但是这两天这个地方的这种怪谈更加地汹涌了起来据说是因为出现了一个新的这种能量体。据说这个东西生前是一个被一百多个男人拒绝过的丑女也有人说这个东西生前是一个被无数男人侮辱和玷污过的某种特殊职业的从业者总之就是不堪再忍受男人们的虐待和白眼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鸡犬无声的夜晚在螺蛳滩投海自杀了。但是死后对男人们的怨气难以消散一股戾气所钟游荡在这片海滩上不肯离开就在这里祸害男人。据说昨天就有一个小伙子在这里被这个冤魂扒光了衣服、赤身裸体地在滩上晾了大半夜还被这个怨鬼如何如何如之何了云云。总之是被传了个不亦乐乎给这片险恶的海滩更增添了一份恐怖的神秘。 当然这个传闻也是这两天里城西区小吃摊上最为流行的下酒话题了也是那些爱找刺激、喜欢挖掘些神秘恐怖的人们口头里的最新资料。 时近傍晚华灯初上。 就里螺蛳滩不算很远还能够隐约地看得到螺蛳滩上那块最高的黑色礁石的小街边一个四川人开的卖豆花儿、米线、麻辣汤、蒸饺、小笼包之类的这些传统四川小吃的大排档上这时候正做着三四个食客其中有三个现在就正挤在一起一边似乎心有余悸地不时瞅瞅远处的螺蛳滩一边神秘兮兮地传着这个最新版本的螺蛳滩冤魂的故事。还有一个穿着一件显然不是很合身的休闲背心、一条牛仔裤、留着一头长长地一直披到脊背中间的乌黑长的男子则坐在他们的对面正埋着头稀哩呼噜地吃着一碗加倍辣料的炸酱米线面前的桌子上还摞着两个小小的笼屉最上面的一个里还剩着两个蒸饺。 这时这个档口的四川小老板也凑在这桌上听着这不可思议的现代聊斋故事听那三个似乎是本地人的食客说得离奇忍不住插口问道:“真地有这个样子的事情嗦?啷个真地见到了鬼撒?” 一个瘦瘦小小、戴着一副宽边眼镜的中年男食客转过头来竖起食指比在嘴边“嘘”道:“老板不好说那个字的。你还不要不相信我有个表弟的同学的朋友的侄子那天就跟那个小伙子一起在那里钓海鱼的他回来跟我表弟的同学的朋友说起来的说当时他们几个人在钓海鱼那个小伙子去尿尿。那小伙子刚刚离开他们就感觉到浑身一阵冰凉好像掉在冰窟里的感觉然后还隐绰绰听到了些哭声然后就没有声音了。然后他们就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小伙子了他们也觉得自己被什么捉住了脚动也动不了后来一直等到大半夜不知道怎么搞得突然就都能动了他们四处找找才找到那个光溜溜的小伙子小伙子早就不省人事了浑身上下没衣服下身那里啊还……啊……还……啧哎呀就那个样子了嘛你说这个事情好不好相信的啦?” 其他两个食客点着头附和着:“总归这种事体还是要相信些些的还是要相信些些的。”海风吹过四川小老板忽然觉得身上一冷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缩起了脖子双手来回在胳膊上搓着喃喃地道:“格老子想不到真的有这种事情地嗦!硬是要吓死人喽!” 那个长的男子这时吃完了碗里的米线又再将小笼屉里的最后两个蒸饺一起夹起来一并塞进了嘴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抹抹嘴从身上的牛仔裤的裤兜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钱包拿出了一张一百元的钞票递给了老板。 老板看到眼前的钞票马上从刚刚的恐惧里醒过神来一边儿找钱一边儿招呼着:“吃好咯?吃地可还安逸?” 长男子站起身来身材倒也不算十分高大壮硕大约也就一米八的样子但是只这么一站却让人无端端地感到一种如高山峻岭般挺拔的感觉这种奇异的感觉引得那三个食客也停下了谈话像这边看过来。 接过老板找赎的零钞随意地揣在了裤兜里长男子转过脸去向着那三个食客颇含深意地看了看然后冲他们咧嘴一笑再冲老板点点头转身出门去了。这一笑直让三个食客觉得眼前一亮没来由地觉得被一股春风拂面般的暖意包裹了全身一般地那么舒心惬意一时间都呆呆地呆住了。 看着这个奇怪的长男子出门四川小老板热情地送了过去直到人家走出了档口他还在门口大声地招呼着:“慢慢走二天又来哈!” 那个长男子回过头来挥了挥手转身向着街道的深处逐渐地远去了…… —————————————————————————————————— 衷心感谢解语花和小小水手书友的鼎力支持和鼓励~~~~我会尽力更新的 不过养肥了再宰……_!! 第三章 夜雨迷离 夜色渐深灯火阑珊。 下午还艳阳高照的天气现在却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铺满天地的晶莹雨滴连缀成了笼罩了整个城市的雨幕细密的雨丝映衬着迷蒙的灯火使得这个雨夜里的城市显得那么迷离虚幻显得那么虚无缥缈般不真实。 秦公子架着他那辆白色的宝马慢慢地驶上了公路驶入雨幕中。 这两天里让他实在是有些太累了坐在车子里只觉得两条腿都是麻木的踩在离合器和油门踏板上的两只脚也好像是踩在云端里根本找不到事属于自己的感觉。 先是美国总部莫名其妙地突然通知要派三位安保巡查来检视保全和网络安全系统公司决定由他来负责全程接待和陪同、配合。然而还没等他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几位居然已经就到了而且是坐船来的而且还根本没有通知接待就直接出现在了星豪酒店结果自己费劲巴力地紧急调派人手组织力量搞出来的接待举措就那么白白作了无用功。但是这不是问题关键是这几位专家在第二天的工作根本就是敷衍了事自己作为公司安排专门陪同、配合工作的本地高层管理人员就那么扔下了手里繁忙的工作陪着这些人在保安部干作了一个上午什么都没做这是在就让秦公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再后来的事情就让他觉得有些头痛了这些专家们不但不再在公司里出入巡查反而满世界乱窜起来。然后这些人就是接连一个多星期的疯狂旅游几乎转遍了这个本来就不是很大的城市的大街小巷没头苍蝇一样地瞎撞。 开始的两天里他们拒绝了公司安排自己给他们的陪同自己也乐得清闲可是第三天开始那位总部保安公司的斯科特;刘易斯副总经理就又再找到了自己并且要求自己陪着他“四处游览一番”然后就是一轮几乎让自己做噩梦的疯狂“游览”!这位刘易斯先生提出来要“好好领略一下最纯朴的中国民风、民俗体验最真实的中国普通百姓生活”于是不让自己开车就这么靠两条腿步行地在整个城西区那蜘蛛网一般的窄小的老街道上转了这么四五天这真让养尊处优很多年的秦公子苦不堪言虽然平时没少去康乐中心而且练得也是腿脚功夫但是天才晓得他每次都是去干什么的这样整天走路每天步行要过四十公里以上的运动量岂是他这样一个习惯了享受的成功白领人士所能够想象得到的? 虽然他也对这些专家们这种不合常理的举动感到奇怪但是毕竟他也是混到了一个如此高位的人了对于有些事情他当然也懂得适时地保持沉默。毕竟整个“美星”本身就已经是一个有着太多秘密的机构了这点秦公子还是非常清楚的。 没有雷电但是这场雨却哗哗地下得更急了秦公子的车停在了一个路口的红灯下听着落雨刷刷地击打着车顶的声音看着雨滴争先恐后地扑到风挡上撞得粉身碎骨的景象。点上一只烟一边揉搓着自己酸痛麻木的大腿一边颇为有失一贯的绅士风度地喃喃咒骂了几句抬起头来无聊地扫视着路边依然灯火通明、人流如织的商铺。 这场雨无疑能够让经历了连日高温的人们迎来期盼已久的一段清凉和舒爽。时间还早不到九点有这难得的凉爽人们当然舍不得就此窝在闷热的家里呆虽然这大雨里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但是就算是在路边的商铺里转转站在商铺里看看马路上的雨景也是一种享受不是?偶尔有几个年轻人笑闹着在雨地里奔跑呼啸又再赶忙奔到屋檐下躲避瓢泼般的大雨。人们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刻的畅快淋漓。 秦公子无聊地等着绿灯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在路旁商铺里出来进去的人群心里却在盘算着明天怎么想办法不再受这份儿洋罪去康乐中心找韩教练聊天喝茶的念头。终于打横那条马路上的黄灯开始闪烁秦公子收回目光准备开车的时候忽然一个从车边缓缓走过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留着一头及背长的挺拔男子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砍袖休闲背心但是明显不是很合身本来应该是宽宽松松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却没看到多少余地这是被雨水淋湿了更是紧紧贴在身上背影上并不显得魁梧;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倒还说得过去但是显然不太够长度下脚只及脚踝;再下面穿得倒是一双非常别致、非常个性的名牌儿运动凉鞋看得出来还是新鞋而且价格不菲但是他就那么非常随意地蹅在了足可没过脚面的积水里全然没有一点儿爱惜珍惜的感觉。这个人虽然个子明明并不是特别高但是却让人一眼望去就又一种崇山峻岭般挺拔的感觉虽然身体明明并不是特别的强壮魁梧但是却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压迫感明明一身的衣服都是那么地不合身活像是偷来抢来的一般可是他穿在身上的感觉偏偏就完全不会给人突兀和不谐调的感觉。怪! 这个人就这么从秦公子的车边走过走向十字路口裸露的两条并不算十分壮实的胳膊微微伸展在腰身两侧手心向着天空似乎是在接着这连绵下落的雨滴。他就这么任由瓢泼般的大雨浇在身上似乎无比地享受着这种感觉从容地漫步在这密实的雨幕中显得那么飘逸、那么洒脱似乎每个人本来就应该像他这样在雨地里行走一般甚至秦公子都有下车跟着他一起这么淋着雨蹅水的冲动。 就是这么一个背影这么一个渐渐远去的背影这么一个渐渐远去的在大雨里漫步的男子的背影忽然地就让秦公子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好奇那种好奇是如此的强烈如此的难以压抑。 绿灯一亮秦公子急忙启动车子他非常渴望能够看看这个背影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有着一种什么样的精神气质。越过了路口秦公子看到那个背影就在前面依然是那么潇洒飘逸地漫步着落在他肩头、身上的雨滴四下溅射开来化作了更为细碎的水珠四散开去迷蒙的路灯下映射着灯光的雨粉令他的整个身影似乎都被笼罩在了一层绚丽迷幻的彩色光雾之下。秦公子更加急切地想要追过去可是还没有度过交通高峰的道路上依然有着难以计数的车辆前面的车流让它的宝马无法挥自己的度。无论秦公子怎么着急车子始终也只能是维持着一个不能够很快的度。前面的那个身影似乎都始终是在前面一定的距离外慢慢地走着可就是没有缩短两者之间的一点点距离!终于那个峻拔的身影就这么慢慢地在秦公子的眼前消失、远去了。 最终秦公子的眼睛里只剩下了那一片遮天的雨幕以及雨幕中点缀着的那点点迷蒙虚幻的灯火再有就是远处沉郁的夜空下那无尽的黑暗了…… 康乐中心。 韩海萍正趴在四楼自己宿舍的窗台上看着雨夜中的城市看着那点点宛如繁星般点缀在深沉的雨夜里的灯火想着心事。 这是一个小小的房间陈设也很简单只放着两张单人床、两个衣柜、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但是毕竟是女孩子的房间一些小小的富有强烈的卡通风格的小饰物和毛绒玩具以及床头案角的一些别出心裁的小小花饰使得这个小小房间充满了一种跳跃的活力和童趣的温馨。 这样的房间在康乐中心的四楼上还有好几间是为没有自己的房子的教练们准备的宿舍。韩海萍在本市虽然有自己的家但是并不是特别亲近的父母也并不能常常住在家里。父亲虽说调回了本地但是部队驻地离城市还是有二十多公里所以他通常也只能住在驻地而母亲虽然已经转业但为了照顾身体不是很好的父亲也就住在了那里。韩海萍当然不愿意独自孤零零地置身于那个空旷的大房子承受那份清冷和孤单所以也就住在了这里。 跟她一起住的女孩子是个健美操的教练还没下雨前就出去约会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所以屋子里就剩下了韩海萍一个人静静地趴着看雨、静静地趴着想事情。 她没有开灯就那么静静地呆在黑暗里屋外的多彩而又显得有些微弱的灯光透过了重重地雨幕艰难地映照在了她的脸上映得她那张平日里明艳照人灵动活泼的俏脸忽明忽暗似乎显得平添了无穷的心事映照着虚渺的灯光那双整天价透射着精灵古怪的大眼睛似乎也被迷离和神秘填满了。 谁又能够想象得到平素那么一个跳脱飞扬、爱玩儿爱闹的女孩子居然会在夜阑无人的时候露出如此的神情呢? 已经九点多了但是这下了将近一小时的雨仍然没有一点儿要停下来的意思。楼下马路上的路灯努力抗拒着暗夜和雨幕压抑尽量地释放着自己的光芒、证明着自己的存在可惜它们的努力在这天地间的自然力量面前是那么地渺小、那么地微弱。淡淡的微光只能照亮自己身周的一点点空间反而使得幽幽的暗夜更加的深沉冷寂了。随着夜色渐深路上来往的车辆也逐渐地少了下去偶尔匆匆而过的车子开着雪亮的车灯带起如流星一般灿烂和耀目的流光瞬间划破了深沉的夜暗、划破了紧密的雨幕呼啸而去流光过后夜暗依然如故、雨幕仍旧如织。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氛围里韩海萍从小就被表面的开朗和活泼掩盖、深藏起来的由于缺少父母疼爱而来的孤独和寂寞慢慢地酵着、慢慢地酝酿着象无数只蚂蚁一样慢慢地撕咬吞噬着她的孤单的心灵。所以韩海萍非常低害怕一个人呆着、更加非常地害怕一个人呆在黑暗里。所以她每天都努力地挖掘着身边的阳光、努力地让自己保持着开朗以此来逃避对黑暗和孤单的恐惧。但是她又忍不住要一次次地故意去经历、去承受这种恐惧所以她又会在黑夜里经常地自己把自己关在小小的宿舍里关掉灯趴在窗子上看窗外夜空里闪烁着的繁星和地上应和着繁星一起明灭着的灯火。 其实通常她也只是那么趴着虽然看着窗外但是一般来说她的心神都会散到比爪哇国都要远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但是这时一个模糊的、小小的人影带着一种相当强烈的视觉震撼触动了韩海萍的眼神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男子远远地从康乐中心面对的马路那头目不可及处穿过了重重的雨幕缓缓走来。 很远看不真切。 雨幕阻隔、灯光昏暗身影很模糊。 但是就这么一个模模糊糊又不真切的远远的身影却清晰无比地让韩海萍感觉到一种峭拔笔挺、傲然于天地之间的气势一种洒脱落拓、混溶于夜雨之内的自然浑成。毕竟韩海萍也算半个学武的人这个男子给她的这种气势上的震撼尤为强烈。 隐绰绰那是一个留着一头长、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休闲背心和一条明显有点短的牛仔裤的男子。他就那么蹅着及踝深的积水冒着如鞭的疾雨徜徉在昏蒙蒙的灯光下、黑沉沉的暗夜中面对着别人避之犹恐不及的这种小小灾难他却似享受得无比惬意一般。 通常来讲这种人如果不是精神有问题那么就一定是智力有问题了。但是看着那些雨滴跳跃着飞扑到他的身上、激荡在他的四周韩海萍忽然涌起一种古怪非常的感觉来雨瀑中这个奇异而神秘的男子跟这连绵而来的飞雨之间似乎有着一种亲密无间、熔融一体、一种似乎是理所当然般的契合!仿佛间这个男子就是那跳动的水雾中的精灵就是这流淌的激荡着的水帘中的主宰。 远远地经过康乐中心楼前的马路神秘的长男子似乎心有所动漫步徜徉的身形微微顿了一下转过头来探视了一下韩海萍的窗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看着这个仍然看不真切的奇异男子扫视过来的目光韩海萍没来由地心底一震那一瞬间分明感觉到了这道目光中的那种带着无限的关怀的焦虑和不安。韩海萍不由得一呆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一种感觉简直有些离奇甚至有些荒唐了。但是偏偏这种奇妙的感觉和氛围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经历过类似的这种玄奇的氛围。 很快地只是这么一扫长男子的目光就收了回去再度迈开双腿向着深沉急骤的雨瀑中投去密实的雨瀑渐渐地完全遮蔽了那个远去的背影…… 下一刻这个满身带着神秘气息的奇异男子走到了这条街道的另一头连通了这个城市最重要的一条主干道的拐角处。街对面的就是二十二层的隶属于“美星”集团的星豪度假酒店。 这时候在面对街道的这一面的十四楼的一个窗口边疯狗奈德正叼着一支粗大的古巴雪茄有些烦躁地看着下面黑沉沉的、只闪烁着几盏微弱的路灯的街道嘴里喃喃地咒骂着什么。 这是一套陈设奢华的高档套间是公司为总部保安公司的斯科特;刘易斯副总经理安排的宿处。这时刘易斯副总经理正面沉似水地坐在面对窗户的一张真皮沙上手里反复擦拭着的赫然是一把一尺半长的标准日本式的小太刀!耀眼的精光毫不掩饰地透射出这把刀非同凡响的锐利和锋芒那摄人心寒的锐芒仿佛在证明着这把看起来小小的小刀曾经爆闪着的不输于任何一种武器的凶戾。 那位网络安全专家比尔;菲奈斯先生这时也在这个屋子里。他坐在了房间另一边的另一张同样豪华的沙上手里摆弄着的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微微反射着悦目的银色光芒的小巧的充满了科幻感觉的仪器时不时地调试着他面前的茶几上另外还放着三四个类似的东西。 疯狗奈德一把拽下了嘴里的雪茄狠狠地在面前的玻璃窗上擦灭狠狠地道:“妈的!该死的上帝呀我们到底要这样找到什么时候啊?那个鬼东西到底躲到了什么地方?”转头看了一眼摆弄着那些仪器的菲奈斯继续着唠叨的牢骚:“你他妈就别再摆弄那些玩意儿了那个好不容易才在那东西落海前挂在它头上的追踪器不是已经在那个鸟不拉屎的鬼海滩上找到了吗?现在它身上什么都没有你再摆弄这些东西还有什么用?” 菲奈斯只是撩眼瞥了他一下理也没理他继续埋头调试着。 刘易斯仿佛根本没听到疯狗奈德的牢骚仍然在一丝不苟地抹拭着手里的小刀。 疯狗奈德简直要狂了暴躁而疯狂、又毫无意义地泄似的狂吼了一声“砰”地一拳种种地捶在窗户边的墙壁上咬牙切齿地咒骂着:“该死的鬼东西!该死的鬼东西!居然要我们十几个人这么步行着找了一个多星期!居然让我们找了这么久!你***到底躲在哪里啊?躲在……” 疯狗奈德的咒骂突然顿住了呆呆地注视着楼下马路对面那盏昏暗的路灯下如注而下的雨瀑里那个小得像蚂蚁一样但是偏偏又感觉像高山一样峭拔的小小人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房间里突然的安静使得本来专注于自己手头的事的另外两个人抬起头来看了看望着窗外呆的疯狗奈德只听他重重地喘了口气低声道:“哦上帝啊!这个古怪的疯子……” 路灯下那个奇异的长男子扬起了脸迎着天上还在不住下落的、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地面的雨水带着无限地惆怅和关怀的焦虑用一种古怪而有些僵硬的语调喃喃地道:“紫……苍……你们到底在哪里啊……” 沉翳的雨夜里只剩下了微微闪烁着昏暗迷离的黯淡微光的路灯还在倾听着跳脱多变的雨滴捶打着大地所奏响的沉郁单调却又变化万千的天籁之音。 第四章 梦魇 一阵一阵古怪而嘈杂的声音在这充斥天地、包裹着全身的水里激荡着、咆哮着毫无遮挡地从四面八方攒刺着身体、撕扯着耳膜、绞缠着精神。 一阵一阵的烦闷欲呕、一阵一阵的头痛欲裂。再也不能集中精神了再也提不起力量了再也找不着方向了。 是什么声音啊? 是海豚的欢笑吗? 是鲸鱼的歌唱吗? 不会的! 它们的声音是那样的柔和那样的悠扬不可能是这种杂乱无章又让人烦闷欲呕的嘈杂声的! 什么东西落到了身上? 被缠住了! 被紧紧地包裹住了! 这是什么? 细细的却坚韧的细丝纠缠在一起绞缠在一起紧紧地包裹在身体上越是挣扎缠得越紧这些细丝要勒进皮肉里去了! 是一张网? 一张捕鱼的网? 好痛! 缠得好紧皮肉要出血了! 好大! 根本找不到边沿掀扯不开啊! 刺痛! 浑身都被刺痛包围了这些细细的丝上传来了一股股带着让人麻痹的刺痛感觉! 浑身都麻痹了意识模糊了! 这是什么感觉? 上次惹那条大电鳗怒它的愤怒就曾经让自己感受过这样的麻痹和刺痛以及昏晕吧? 电鳗吗? 不是的比那条大电鳗的那种力量强大太多了…… …… 光? 好刺眼的白光! 无数海胆的尖刺、水母腕足上的毒针攒刺着全身每一寸皮肤和肌肉的刺痛还在。 水螅、海葵蜇刺过后般的麻痹、窒息和被那大电鳗愤怒的力量击中般的炽热、酥麻也还在身体里肆虐。 空气? 还有这些混杂、污浊、难闻的气味儿! 难道离开了海水? 难道已经不在那广阔温暖而且熟悉的海水里了吗? 身下是冰冷的金属台手脚也被坚硬的金属环固定在这该死的台子上了! 身上怎么被插满了无数的金属针头、贴满了一些圆圆扁扁的贴片?还都连接着密密麻麻的导线? 该死!怎么脑袋上也被罩了一个奇怪的罩子?等等有什么东西还钻进了头皮里? 哪里来的水滴声? 还有血腥味儿? 手腕上怎么在隐隐作痛呢?还有麻麻的感觉? 意识又再度开始模糊了…… 嗯? 难道……这水滴声……还有这血腥味儿…… 难道……难道是自己的身体在不停地被放着血吗? 自己被当作了试验品?!! 耳朵里能够听到四周的奇怪的嗡嗡的声音是有什么在说话吗?为什么听不懂呢? 谁? 是谁在这么做? 眼皮好重! 睁不开啊…… 唔……看到了…… 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啊。(..tw无弹窗广告) 周围全是一些用两条腿站立(??“两条腿站立”?很奇怪吗?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奇怪呢?)着的……人?身上披挂着奇怪的白色半长的袍子还有些穿着一个样式的比较紧身的衣服手里拿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人? 难道…… 难道是陆生人? 传说中的陆生人?(!!“陆生人”?什么是“陆生人”?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念头?为什么会有这个词出现在脑海里?) 这些人……这些传说中的野蛮种群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要看清楚! 一定要看清楚啊! 唔……不行了意识……意识要消失了! 啊!好痛啊!!什么东西? 脑袋上的那个罩子把一种什么能量通过那些钻进头皮里的东西冲击到了大脑里了?!! 好痛! 好难受啊…… “啊~~~~~~~~~~~~!!” 一粗一细两声简直都不似人声的惨叫从小楼的二层靠东边的屋子里同时传了出来响彻了依然沉睡在黎明的寂静中的小院儿。 …… 整栋三层小楼的每一扇窗户几乎都亮起了灯光。 “死胖子!你他妈抽风呢?!!这大清早的天还没亮你嚎什么丧啊?” “靠!徐胖子!我跟你有什么仇啊?好不容易睡个好觉你他妈就来搅和?” “徐胖子!你要死啦?大清早的就来吓唬人?” …… 一时间带着各种各样的口音的、或粗或细、或男或女、或清脆或粗嘎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带着各种各样的诅咒和问候纷纷地从各个窗口飘出来矛头直指这个大清早鬼叫扰人清梦的死胖子。一时间简直就是群情激奋怒不可遏。 徐起凤满头大汗、浑身抖地坐在外间儿的地铺上怀里抱着刚刚从里间儿卧室里扑出来、同样是大汗淋漓、战栗不止的的囡囡。 小丫头双手紧紧地薅着徐起凤那几乎被冷汗湿透的背心儿的前襟儿将一张小脸整个儿地埋在他胸口。徐起凤却带着满脸的惊恐狠狠地瞪着房间里还处在朦胧的黑暗中的虚空脑门儿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依然在以肉眼可见的度争先恐后、层出不穷地往外冒着。 走廊里传来了踢里趿拉的一片拖泥带水的杂乱脚步声夹杂在其间的当然就是男男女女们怨气冲天的咒骂和抱怨声了。(..tw无弹窗广告)紧接着房门上传来了一片连绵不绝的“嘭嘭”的拍打声一边还有人喊着:“死胖子开门!你给我出来!” 徐起凤忽地一震似乎终于被这杂乱的声音惊醒过来。深吸了一口长气努力地平复了一下心情拍了拍怀里小丫头的脊背轻轻把她从胸前拉开站起身来打着赤脚跑去开门。 囡囡也跟着站起来紧紧地拽着徐起凤的后襟儿跟着他来到门前。 房门开处就见门外窄窄的楼道走廊里现在已经被十来个男男女女挤得水泄不通。最前面的是只穿着一条大大的犊鼻裤衩、赤裸着精瘦的上身的房东大叔身后跟着那些各个房间的房客们男的也大多都是光着膀子三四个女房客们也都只是穿着件儿或轻薄或小巧的睡衣。 看到徐起凤开门大家自然又是新的一轮七嘴八舌的声波攻击和口水大法纷纷表示着对徐胖子扰人清梦的极度不满和严厉谴责。更有数位仁兄大加痛斥徐胖子这种极度不负责任、极度缺乏公德心的恶劣行径。而那几位女同志则是几乎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徐胖子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吓会给她们那脆弱的小心肝带来的严重影响以及无端被打断甜蜜的美梦造成无法跟梦中情人继续约会的无可挽回的损失再以及由此造成的睡眠不足对她们那娇嫩的肌肤和柔顺的长必然造成巨大伤害的种种不人道的罪行…… 然后房东大叔代表大家向徐胖子提出了严正照会表示了对徐胖子这种罪行所造成的一系列严重后果的强烈抗议和严正关切。一致要求该徐要正视自己的罪行并且保证以后不再造成此类事件的生就此次事件给各房人民造成的各项损失和感情伤害要予以诚挚的谢罪和道歉…… 最后在人民的公敌徐胖子的真心悔过、认真致歉、痛哭流涕、保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忏悔了一番之后总算这次比较严重的事件逐渐平息下去。大家纷纷打着呵欠、互相议论着各自回去补睡回龙觉去了。 送走了来抗议的众人抹抹脑门子上的汗牵起囡囡的手转身回到屋里。经过这么一闹腾徐起凤终于彻底地从刚刚那个恐怖的梦境中清醒过来了。拉着囡囡坐回到沙上两个人心有余悸地大眼瞪着小眼。 从第一次做起那个无比真切、无比真实的海底之梦开始到后来一直连续地那么做了一个星期这样的梦徐起凤就隐约感觉到这个奇异的梦境跟囡囡这个小丫头可能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因为第一次开始这个梦的时候正好就是第一次将囡囡带回家来的那天而且再联想到囡囡曾经带给他的那种奇妙的精神感受他就暗自觉得这个古怪的小丫头一定有着某种可以影响别人精神的神秘的能力。再加上后来陆续在这丫头身上现的不同寻常之处向来神经大条、随遇而安的徐起凤也就见怪不怪了甚至将每天梦境中那奇妙的海底世界之旅当作了新奇、神秘、百试不厌的一种享受甚至就是后来几乎每天都要经历的那种探索海底悬崖而带来的死亡体验也让他乐此不疲。 可是可是今天这个梦今天这个梦里的遭际今天这个梦里的体验实在是太恐怖了! 那种电流通过身体的痛楚和麻痹那种无数的金属探针插入身体的刺痛和恐怖那种鲜血被一滴滴放出来而造成的窒息、无力和意识抽离那种罩住整个脑袋的头盔和头盔里面那么多的尖刺插入头皮、强大的脉冲冲击神经的致命感觉…… 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从徐起凤深心里的最隐秘处缓缓地升起、蔓延由淡而浓整个地吞噬了他。就像梦里那张带着强大的电流的渔网一样包裹着他、压迫着他、缠绕着他一种无法排遣的恐惧紧紧地攫住了他的心神。 囡囡似有所觉地靠紧了他徐起凤勉强地冲着她笑了笑随手拿起沙上的那个大大的毛绒熊塞进了她的怀里再抬起手来揉了揉她的头。然后走到阳台上迎着那血一般红的初升朝阳努力地深呼吸了几次总算将那种恐惧和寒意冲得淡了些。 昨夜的大雨几乎下了半夜迎面吹来的海风仍然带着丝丝的凉意送来了对面马路上那些树木花草的淡淡清香。平日里总是多少带着些各种各样的异味儿和有些微微的扬尘混杂的空气似乎都被昨夜的大雨清洗得干干净净了清新的海风让刚刚经历了那种恐怖感受的徐起凤精神为之一振。 一边随意地做着一些伸展肢体的活动一边看了眼身边的囡囡。心底里其实一直都在萦绕着的那个疑问越来越清晰地印上了脑海里:可以肯定这个梦境是这小丫头带给我的但是它又是怎么产生的呢?怎么就会让人有这种生活在水里、悠游于海底的真实感受呢? 徐起凤其实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后来就彻底地沉迷在了这个梦境中不能自拔了也就不再细想了。现在再次仔细回想一下感觉上却是更加地难以索解。自己关于海洋的知识统统都是来自电视虽然偶尔也曾经跟着高进军和韩海萍起哄去潜了一半次水但是那种纯粹是游戏性质的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向梦境里那么丰富景色和生物也根本没下到过那样的深度当然这种景象不可能是靠自己的经验产生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囡囡这小丫头的经验了。 那么她的这些经验从何而来?她这样小小的年纪居然就曾经潜水到那么深的海底吗?居然就曾经游历了那么广阔的范围吗?除非她是经年累月地生活在水里还差不多。 生活在水里?!徐起凤突奇想:如果真的这孩子曾经常年地生活在海底那么这个梦境中的景象就可以解释了那种在水里自然而然产生的亲切、混溶的感觉那种比游鱼还要圆熟的动作感那种对海底生物、海底世界无比熟悉的认知……尤其是今早这个梦境里的恐怖经历!这个丫头根本就是被一群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强行捕捉到岸上来的!!甚至动用了带电的流网!!! 或者这个所谓的梦境其实根本就不是他徐起凤自己做的根本就是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直接融入了囡囡的精神世界中直接感受到的她对自己过去生活和行为的回忆! 徐起凤的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僵住了。看着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小丫头抱着那个毛绒熊站在门边也正在仰着脸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他呢徐起凤只觉得冷汗又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奔涌而下。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个小孩子这个小丫头到底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她又怎么能够常年生活在水里?生活在海底?那些个捕捉她的又到底是什么人? 等等! 陆生人! 早上临醒前梦里的意识里曾经出现了这么样的一个词。“陆生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 自己如果在这些“梦境里”感受到的其实都是囡囡这个小丫头的思维和意识的话那这个孩子为什么会把那些人称作“陆生人”这么一个古怪的名字呢?那么相对的这孩子的族群又将有一个什么样的名称呢? 这孩子到底代表着什么? 这孩子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陆生人”又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呢? ―――――――――――――――――――――――――――――――――――――――――― 55555555555555点击实在让人太沮丧了空桑觉得好灰心啊~~~~ 郁闷ing 说到最近的这个困境朋友们都在劝空桑改书名说太拗口又太文了弄得不明不白起的投票也显示有46.43%的人也认为应该改名所以…… 55555555决定改名了空桑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错爱也请大家继续支持空桑继续支持这个故事帮助空桑、扶持空桑能够最终将这个故事完成不至于成为太监。 非常感谢! 第五章 暗流 帅征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无意识地用手指盘弄着一支中性笔一副心绪不宁、神不思属的模样。(..tw)随意地摊在面前桌子上的一份报纸上早已被她满满地涂涂画画了一纸的凌乱而潦草的鬼画符一般的圈圈、框框、道道、划划。如果仔细看的话应该能够从这堆凌乱无比的鬼画符里分辨得出最多的形状应该是问号间中大概还夹杂着一些潦草的汉字地样子。 不过谁也没去仔细看看到底是些个什么字就连向来贼大胆、贼脸皮厚的大李和小马也没敢往跟前凑。 从上班到现在已然一个多钟头了她始终就是这样窝儿也没挪过一下儿。她这副模样儿别人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通常来讲这个时候一定是这位未来的优秀人民警察在努力思考、并且思考得相当投入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都知道这个时候的小帅警官绝对应该是生人勿近的。因为在她刚刚到这个所第一次面对那个连环麻醉抢劫案的时候她就曾经这样投入地思考。当时不知就里的大李同志曾经想去献献殷勤讨好地拍了她的一下肩膀这个显得比较轻率的举动所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大李同志被小帅警官一个相当标准的过肩摔掀翻在地然后又被一记无可挑剔的反肘擒拿别住了胳膊再然后还差一点点就被一个应该同样干脆利落的反关节技摘脱肩关节……好在这个时候张所长及时出现阻止了这个悲剧的生。 所以以后当大家每次看到小帅警官露出这样的神情的时候大多是选择敬鬼神而远之的。 再说这两个星期来的事情也确实多了点儿所里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儿现在当然也就更加没人顾得上冒着皮肉吃苦的危险去向这位暴龙级的漂亮女士探询一下她的心思好来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了。 其实忙得脚打后脑勺儿的又何止他们这一个所的人呢? 以“美星集团”美国总公司的名义进入这个城市的疯狗奈德那三个以及后来陆续分批来到的十几个人的出现就好比是向宁静的秋月平湖里投进了十几个高电压的大电瓶!那肆虐的电流般的干扰不单单可能会电到无数的不分大小老幼的鱼儿、王八、水蛤蟆同样也搅浑了平静恬澈了无数时光的湖水搅乱了湖水中的所有秩序。 趟在这趟被这些无聊、无趣、而偏偏又无从下手对付的外籍搅屎棍们肆无忌惮地人为搅浑的浑水里肩负着这一方平安重任的从上到本地分管治安的副市长、公安局高层领导一直下到各区联防、甚至各个居委会的大娘阿姨们每一个的神经都已经被紧紧地绷了一个多星期了。可是这些肇此事的那些癥结所在们却根本就无视于咱们这么多治安人员们的辛苦和紧张依然继续着他们的搅浑水行动。 这就让所有的相关人等更加地紧张了但是人家这些外宾们也不过就是在大小街道随便走走各处小区来回进进既没有违法、又没有违章你还就不能对他们怎么样!这当然也就是更加让各级治安员们至为气馁的了。而且在这种貌似平静的表面气氛下这些人的活动明显地更加频繁和紧密起来活动范围也更加地扩大从沿港口、海岸各区的街道、小区一直向城市另一边、面对大陆的区域延伸从一个星期来只在城市居民区进出逐渐展到现在开始向周边的城中村、城郊结合部扩张。 越是这种看起来平静的情况也让人们越地紧张让人们越地难以放松紧绷的神经更何况还有着这种平静表面下更加频繁的活动呢? 起码张所长这类型的大小狐狸级别的家伙们就都或多或少地嗅到了这其中暗自透出来的神秘背后的危险气息。所以他们才比下面那些只是被留意这些人的举动就忙晕了的人们更加地紧张只不过表面上看起来那自然是一个比一个沉着冷静了。 谁曾经说果这样一句话呢? ——刀只有在未出鞘之前才是最危险的!只有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才是最致命的! 所以隐藏在平凡面目下的危险也许才是最最可能致命的危机!在茫茫的大海上也只有深潜在水底汹涌奔腾的暗流和悄无声息地埋伏在水面下的暗礁才是真正最容易让一艘船出事的危胁。 刀之所以是还在鞘内的时候最危险、敌人之所以是还隐身暗处时最致命、危机之所以是还未爆前最具威胁性究其根本是因为它们的未知性和不确定性而它们的含而不露也就更加容易让人们忽略了它们那待机而的致命性。人们无法确切地看待、了解到、触摸到这些潜在的、暗藏的危险、致命、和威胁就难以形成一个明确的概念当然也就无法做出恰当的应对无法做出应对这才是最最危险的情况。 当刀出了鞘、敌人现了形、危机露了头那就有迹可寻了有迹可寻的危机就算再危险、再致命也就予人以有了能够做出正确应对之策的可能就可能被消弭于无形至少就可能尽量地将危害降到最低。就好比当年那位本大叔派人劫持了飞机撞塌了两幢大楼造成了世纪大惨案还不就是因为这件事在事前始终是被隐藏在暗处、被藏在鞘内的吗?虽然有些蛛丝马迹但是也很容易地被忽略掉了这才有勃然一无可收拾的悲惨结局出现。如果人们早一些了解到了这个阴谋那么这又何尝不是可以轻易阻止的呢? 所以就是这个道理这些人们的这些让人无从猜测其真实目的的、看似秋毫无犯人畜无害的平常举动才是让相关的负责人们最为头痛也最为担心不已的。 所以这也就是现在让张所长那几乎已经达到古井不波的心境再起波澜、甚至都有些提心吊胆的原因了。 暗流汹涌啊! 现在这个城市可不正处在暗流勃的前夜?岂不正是山雨欲来? 张所长揉着胀的太阳穴推开大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平时这个热热闹闹得跟菜市场一样的大房间里这时居然静得像深夜里的庄稼地一样。整个房间里只有帅征一个人坐在那里呆看样子是在想什么事情想到出神了吧。 张所长摇了摇头很随意地走到帅征身后随手拍向了她的肩头一边道:“小帅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啊?昨天你后来又去找我怎么只说半截儿话啊?你不是说你可能想到了他们在找什么人吗?说给我听……” 呆呆出神的帅征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张所长的话当张所长那只胖胖的右手落在她的肩头的时候蓦地悚然而惊条件反射般抬起左手按在了肩头那只胖手上反过右手搭上这只胖手上面的胳膊同是挺身起立腰身扭动借着站起和扭动带起的力量使巧劲眼见着当初英勇的大李同志曾经经历过的那一幕堪称经典的漂亮的过肩摔的范本镜头即将再现…… 毕竟张所长不同于大李那样的毛头小子虽然他现在福了、胖了、上了年纪了但是他的经验、眼光和临急的反应毕竟还在。 当自己的手腕被帅征的那只看似纤细柔美、却强而有力的手捉住的时候张所长立马就想起了大半年前的那一幕心里不由得暗自埋怨自己粗心大意居然忘记了这个茬儿。但是反应却迅疾非常在帅征的手力握实之前张所长只是简单地一翻腕子既不迅也没花巧就是那么平平常常地一翻已然脱出了帅征的指掌。然后自然而然地反而就扣死了帅征的手腕倒好像是帅征把自己的手腕送上门去让他扣一般。 既捉到了她的手腕张所长也不再理会帅征搭上自己胳膊的那只右手这时帅征已然起身开始力要以腰腿全身的旋劲带动身后敌人的身形。张所长在捉住帅征手腕的同时左腿向后撤了半步重心微微下沉了一下抵去一部分旋劲然后左手就反手按在了帅征的腰眼里迎头彻底切断了帅征将未的大力游刃有余地化解了帅征这一招让大李吃尽了苦头的必杀一击。 攻击受阻帅征也清醒了过来接着耳朵里就传来了张所长那浑厚慈祥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地感叹道:“这孩子怎么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还有一点儿女孩子样儿吗?” 帅征回过身来有些尴尬地吐吐舌头强词夺理地道:“谁让您没事儿吓唬我来着?我们这怎么就不是女孩子样儿了?都什么年代了女孩子当然也要有时代精神嘛。我觉得吧敢于面对勇于抗争就是现在女孩子都应该做到的!嘿嘿没听说吗?连革命英雄都被要求要具有时代精神不然不管你多厉害多伟大说你过时了就过时了!上海不是就把《狼牙山五壮士》从小学教材里删掉了吗?连这么伟大的民族英雄的精神都得面对被时代淘汰的命运何况女孩子的个性问题呢?您那个审美观念啊忒老了!难道一定得是逆来顺受、温温吞吞、遇到什么事情只会哭哭啼啼跟林妹妹似的才是女孩子样儿?” 帅征一边儿贫着一边扶起刚刚动作太大踢倒的凳子让张所长坐下还继续说着:“没看过那个什么《我的野蛮女友》的韩国电影吗?看看人家那女孩子那才是现代女性的典范呢!” 听帅征提到了那个事情向来处变不惊的张所长明显地有些激动起来拔高了点儿声音说道:“贫吧你就!那帮人删掉了民族英雄的事迹那就是删掉了民族精神!那就是数典忘祖!那就是忘本!忘记了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苦难了吗?伤疤还没好难道就忘记了疼痛?哦人家的一个什么外相跟你那么一说‘不要搞对抗教育嘛’你就巴巴儿地给人家改教材迎合着人家的意思删掉了自己的英雄?这根本就是向原来的强盗们低头!根本就是对英雄、甚至是对我们整个民族的侮辱!什么叫时代精神?什么才是时代精神?民族的精神民族的脊梁永远都不过时!” 帅征一时间突然感觉到有些找不着北了她实在没想到这么样一个老好人一样的张所长原来也会有这么激烈、这么激动的一面。本来就是为了缓解尴尬随便扯出来的一个话题谁承想竟然让张所长有如此大的反应看起来张所长真的是对这个事情非常地火大呢。不由得有些后悔起来实在不该提到这个事情。 张所长停了下来看到帅征那有些手足无措、欲言又止的样子喘了口气摆摆手道:“算了跟你说这些个干什么。” 忽然又想起帅征后面的话再次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道:“哼还‘野蛮女友’呢那都是什么呀?你见到过身边儿的谁是那样儿的?有那个男人真的窝囊到那个德行的了?” “……”帅征只觉得一阵地哭笑不得这个张所长这种跳跃性的散思维还真是让人比较难适应啊。前一秒钟还大义凛然地斥责什么民族罪人呢谁知道一眨眼居然又扯回玩笑上来了! 想想好笑“嗤”地笑了出来回想着某两人之间的状况忍不住喃喃地低声道:“身边儿吗?嘿嘿好像还真差不多有那么一对儿呢您那个宝贝外甥女儿就非常有做这个‘野蛮女友’的潜质嘛……” “什么?”张所长似乎没有听清楚转过头来皱着眉头问道。 “没……没什么什么也没有我说您说的对极了那样的男人简直就不是窝囊能够了得了简直就是犯贱。”帅征吓了一跳赶紧撇清着。 听到了她说出了个粗词儿张所长再次皱起了眉头摇着头道:“女孩子啊女孩子怎么能说这样的粗话呢?就算你要再怎么个性独立这种习惯始终也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吧?” 看到帅征有些不以为然地张嘴想要再说什么张所长挥手截住了她的话头抱怨道:“你看你净给我添乱!正经事不说这都扯了些什么呀?” 张所长摇了摇头咳嗽着清了清嗓子拿起帅征画花了的那份报纸一边看着一边问道:“小帅呀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啊?你刘大姐和小何她们上哪儿去了?” 帅征也清咳了两声抬手掠了一下耳边的留出来的鬓角收拾了一下有些散乱的思绪道:“早上刚刚一来他们就都出去了刘大姐和小何应该是刚走没多久说是去分局那边查什么档案去了。”说着皱起了眉头沉吟着道:“那帮人现在的活动越来越明目张胆了他们根本就知道我们在注意他们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的收敛。不但不收敛反而还扩大了现在都从城里扩展到郊区了昨天就有几个人开始去了几个临海的小乡镇今天早上大李跟我说那个疯狗就在新店村、杨庄、练马营一带转悠了一整天。小王也说曾经留意到有两个后来来得看样子是东南亚那一带的出身的可疑人物去了饮马岙、刘家湾那片儿……” 说到这里帅征突然就顿住了帅气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脸上掺杂着疑惑、担忧、关切、沉思的神色越来越浓。 张所长正在听着突然听不到声音了有些奇怪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帅征这一脸的古怪表情。 张所长微微地摇了摇头放下那份报纸一只手的四根手指轮番地轻轻在上面叩击着一边沉吟着道:“新店、杨庄、练马营、饮马岙、刘家湾……刘家湾……”瞥着那份报纸上的鬼画符在那堆无数的大大小小、各种形状的问号、和无数的毫无意义的圈圈框框之间分明隐藏着一些凌乱潦草的汉字出现最多的、能够勉强辨认得出的分别就是几个“凤”字、“囡”字和“徐”字。 听到了张所长反复念叨了两声“刘家湾”帅征猛地清醒过来转眼瞥到张所长正低着头仔细地端详着自己胡乱划在报纸上的那些笔迹脸上似乎微微地红了一红。 帅征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拉椅子坐到了张所长右手边清了清嗓子道:“张所我想……我想刘家湾……是个可疑的地方!” “哦?”张所长抬起头转过脸来注视着帅征问道:“刘家湾吗?” 俯过身子张所长加重了语气问道:“刘家湾?难道你认为……” 张所长那双不是很大的、平时总是眯起来的眼睛这时候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帅征那双眼睛里这时透射出的已然不再是平时的那种慈祥、和蔼取而代之的则是深邃的睿智和犀利的坚定。 而且除了这些之外帅征分明还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隐藏着的其他一些什么…… 第六章 风起 帅征骑着自行车有些忧心忡忡地望刘家湾赶去。.tw[] 从昨天下午跟张所长讨论过后一个念头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而且越来越清晰。无论自己怎么开解自己、怎么自己找一些否定的理由但是这个念头还是在深心里越来越觉得肯定越来越觉得可能。模模糊糊地她始终有一种必需去一次刘家湾亲自再去肯定一下的想法。所以就直接跟张所长请假张所长只是深深地注视了她半晌也没问什么居然就在这人手紧张的当口同意了她的请假所以帅征这才在这大上午的就直奔刘家湾来。 一路上帅征只是埋头赶路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周遭的环境、人群。当帅征拐上了一架小桥将要驶进刘家湾村口的时候努力集中起自己的精神抬头注意了一下环境这才忽然现这时候这座小桥上正有一个长的男子走在路中央! 眼见着被登得飞快的自行车就要撞到这个人了!帅征再想捏闸减已然来不及了忍不住惊呼一声把着车把的两条胳膊立时不由自主地僵硬了车子也随着她僵硬的胳膊胡乱摆动起来。 正在紧张万分的时候帅征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微微一花车前的那个长男子已然失去了踪影。但是帅征的车子显然已经全然失控了眼睁睁地向着桥的一侧急冲过去眨眼间即将上演美女单车高桥跳水的精彩好戏!帅征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居然也没来得及做出弃车的反应尖叫着闭上了眼睛。 忽地觉得车子整个儿猛然一顿已经硬生生地停了下来这时前轮已经紧紧地轧在了桥栏下的匝道上再前进一尺就必然落水无疑了。 如此情景当真是险之又险帅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连连轻拍着急起伏胸口稍稍定了定神这才回头来看却见那个本来在车前差点儿被自己撞到的长男子这时正站在自己身后一只右手牢牢地抓住了自己车子的后架。显然是人家救了自己这一遭虽然桥不高虽然下面的水也不深但是作为一个美女来说骑着车子冲出桥面、落下小河、弄一身的泥水总得来说还是非常令人难堪的。何况这个小河沟还承担着整个村子的下水排泄任务这水体的成分也就令人十分地不敢恭维尤其这大夏天的远远走来就能够闻到一股比较浓重的异味儿。更何况帅征现在身上还全副武装地穿着笔挺的警服、警裙脑袋上还顶着警帽这要这么因为自己的心不在焉莫名其妙地成了不光彩的、还带着异味儿的落汤鸡那可是要影响到整个人民警察队伍的形象的。 所以虽然这人只是出了这么一臂之力挽回了帅大警花的一个面子但是这个人情对帅大警花来说可就比天还大了。 赶紧蹁腿跨下车子准备向这个“救命恩人”道谢。这才看清楚眼前这个男子不但留了一头长及背部的乌黑长而且穿着也显得非常的……那个特别。 这个人个子也就比身材高挑、一米七都多的帅征稍微高那么一点点但是却让帅征觉得有一种需要仰视才能够看清楚的感觉。身体也不是非常健壮但是那只抓着车子后架的手、那只手上面那条不怎么粗壮的手臂却让帅征感到一股非同寻常的力量就那么抓着车子后架就像铜浇铁铸一般牢不可分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一件穿起来本来应该是宽宽松松感觉的黑色砍袖休闲背心这时穿在他的身上却显得有些勉强分明是小了不止一号的样子险些就要紧绷在他身上了。下身一条砂洗做旧、还故意留着几个藕断丝连的破洞的淡蓝色牛仔裤倒是不怎么紧绷却明显地显得短了那么一点点脚踝都露在外面。脚上一双最新款式的名牌运动凉鞋这时候却显得有些脏兮兮的显然是蹅了水没晾干又走了相当远的路造成的特殊效果。 总之这个打扮反正就是有那么一些不伦不类又极其的不合身。但是偏偏就不觉得突兀和难看反而让人觉得有那么一种很特别的味道比之那些故意奇装异服、哗众取宠的装酷一族来更多地显出了一种浑然天成的自然和落拓那境界可就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了。 而那一头乌黑的及背长被用一根不知道哪里扯下来的布条随意地胡乱扎了一条松散的马尾垂在背后。他的相貌倒是浓眉大眼的但是也并不算是十分地出众也不过就是比徐胖子看起来顺眼些吧。但是就这么一张普普通通的脸却让帅征有些疑惑起来。分开来看无论眉毛、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哪一样都是普通到了不能再普通的地步可是就那么往一起一组合却显出了一丝丝的怪异不也不能说是怪异应该说是有那么一点点奇异。总体的感觉这个相貌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通常所见的中国人的那种感觉虽然中国地大人多地域不同人的相貌特征也有较为明显的区别但是这个人相貌给帅征的感觉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却明明白白地让她觉得不像是任何一个具有明显地域特点的中国人的样貌。当然这纯粹就是一种感觉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但是跟混蓄儿们那种中西合璧的感觉又自不同完全没有那种跨种族、跨人种结合的特异味道给人的完全就是那么一种天然生就的自自然然的纯粹。 这也是个奇怪的人啊。 帅征心里暗暗称奇但是嘴里、行动上却没敢怠慢赶紧支起了车子连连道谢。 长男子也没说什么只是颇为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帅征那一身笔挺帅气的警服然后抬起头来冲着她露齿一笑摆了摆手转身向村子里径直去了。 这一笑当真让帅征有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虽然相貌是那么普通的相貌笑容当然也是那么普通的笑容但是偏偏就是能够感觉到这笑容背后那种似乎是自内心的真诚和那种像是来自天然的温暖。嗯比起那个常常看着漂亮女孩子流口水的死胖子常常挂在脸上、还自以为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死胖子的奸笑强多了! 想着想着帅征不由得哑然失笑心想: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罢了怎么会给自己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感受啊?还拿徐胖子跟他比……咦?怎么会这么随随便便就想到拿徐胖子跟他比的? 想到这里帅征不由得微微一呆脸上似乎有些不自然起来旋即又显得有些气恼地摇了摇头咬着牙自语道:“你个死胖子!怎么什么地方也少不了你啊!” 提到了死胖子帅征停下了抱怨一丝关切和焦虑又再爬上了她的俏脸。抬起眼来望着村子的方向微微地摇了摇头轻声叹了口气推起车子下桥向村子走去。 推着车子走了几步刚刚下桥又想起刚刚那个奇异的长男子来好像他也是这么向村子里去了吧?到底是什么人呢?村子里…… 帅征忽地身子一震不自觉地就那么站住了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冷汗也从鼻洼鬓角渗了出来:陌生人……感觉不出地域、民族、人种特征的相貌……奇异的力量感觉……向村子里去…… 难道……难道这个人也是那帮人中的一个? 难道……难道他们……真的是来找…… 他们真的……已经找到这里来了吗…… 帅征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下了桥就又再飞身上车急急往那个小院儿赶去。 刚刚到了小院儿门外就听到了二楼东边那屋子里传出来的一阵阵喧哗和笑闹声帅征似乎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松了一口气推着车子从敞开的院儿门进了院子。 戴了一个大草帽的房东大叔正穿着背心儿大裤衩蹲在院子里主楼前面当作大阳台的偏屋的屋顶上修剪着花草看着一身整齐的帅征进来就是一愣待到看清楚了她的样貌这才大声地招呼道:“哎呀是帅警官啊。你又来看小徐和囡囡那个小丫头吗?你这总归可是第一次穿着警服来这里吓了我一跳呢。我还在想未必是我们犯了什么事情?惹得警察上门了。”一边说着一边大笑起来。 帅征支好了车子一边抬起头来笑着应和着:“大叔您这不是说笑吗?您这十星文明户我们表彰还来不及呢您一直这么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怎么能不知道呢?” 拿过车筐里的包一边走上楼梯帅征一边问道:“大叔最近咱们这里还安静吧?有没有什么不相干的陌生人来啊?” 房东大叔停下手里的活计抬起胳膊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回忆着摇头道:“没听说什么没见到什么不牢靠的人总归最近还是很安静的。”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听村口小卖部的刘姆妈讲昨天见到一个外国人在村子里转了转倒是少见。未必咱们这里也要搞成什么旅游区吗?呵呵呵呵。” 帅征看看也问不出什么新鲜东西了笑着打了个招呼道:“大叔养花儿的手艺不错啊赶明儿送我几盆儿花好不好?没什么事我先上去看看。” 房东大叔站了起来目送着帅征上楼一边还热情地招呼着:“没问题没问题都是自家无聊养的帅警官喜欢就拿几个吧。小徐在家呢小高和小韩姑娘一早就来了眼下这都在呢。” 帅征答应着一边冲房东大叔微笑着点点头一边转身上楼去了。 上了二楼就听到那个屋子里的喧闹声更加响亮起来了原来是没有关门。敞开着的门里那两间小小的屋子一览无余。还好今天倒是没像前几次来那样乱七八糟没有落脚的地方可是这也并不代表就是整整齐齐照样还是很凌乱只不过地上没那么多垃圾而已。 这个时候囡囡正抱着那个绒毛熊追着韩海萍满屋子乱窜韩海萍则在前面撩逗着这小丫头一边嘻嘻哈哈地乱跑。徐起凤和高进军两个人这个时候正坐在里屋的电脑前面嘀咕着什么。 没来由地帅征突然感觉到一阵的温暖和欢愉油然从心底升起迅地包围了自己整个身体这个感觉是那么地熟悉就好比那天早晨在羁留室里看着徐起凤和囡囡那恬澈和谐的景象所感受到的那种奇妙的氛围一样。 正追着韩海萍屁股后面乱跑的囡囡已经看到了帅征欢叫一声撇开了韩海萍奔到了门口伸出一只小手拉住了帅征开心地叫道:“小帅姐姐来了!”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囡囡的招呼韩海萍率先走了过来故意噘着嘴不满地道:“死小帅我们正玩儿的开心呢你一来就搅和了真煞风景。”里屋的徐起凤和高进军也迎了出来。 徐起凤看到全福武装的帅征先是一愣然后乜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半晌嘿嘿笑了起来:“嘿嘿小帅警官今天好帅呀!还是这身儿警服适合你。帅警官穿得这么正式来我这寒舍茅棚真是令蓬荜生辉啊!是不是我又犯什么事儿了?要劳动帅警官全副武装地来抓我?” 帅征先是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再转过头去瞥着牢骚的韩海萍“嗤”了一鼻子最后再跟徐起凤后面出来的高进军打了个招呼这才拉着囡囡进了屋子随手关上了房门。 进了门来皱着帅气的眉毛环目四顾地打量了半天这个邋里邋遢的屋子这才蹭到沙跟前儿坐下来长舒了一口气。这时候囡囡这个小丫头端着一杯水过来放到了沙前的小茶几儿上甜甜地道:“小帅姐姐喝水。” 看着这个乖巧的小丫头帅征开心起来摸摸她的脑袋赞道:“囡囡真乖!”一边扫了旁边的徐起凤一眼道:“比某些邋里邋遢又没眼色的懒鬼强多了。” 韩海萍也坐到了沙上一把拉过了囡囡两只手扯住了她那白嫩嫩的小脸蛋儿不无嫉妒地道:“你这个小丫头!亏我那么疼你你倒学会拍别人马屁了?怎么就没见你给我倒杯水端过来啊?” 帅征伸手打开了韩海萍的手搂过了囡囡揉搓着她那被韩海萍蹂躏过的小脸儿警告韩海萍道:“不许欺负我们家囡囡!” 韩海萍不干了将双手作势放在面前手指舞动着一边呵着气道:“什么叫你们家囡囡啊?明明是我们家囡囡!不欺负她也好那我就来对付你!”说着“啊”地喊了一声合身扑上去呵帅征的痒。一时间两个女人连同一个小女孩儿三个人笑闹着滚作了一团。 徐起凤和高进军面面相觑尴尬地相互对视了一眼转身回屋里继续刚刚两个人未竟的谈话去了。 在那个窄小的沙上翻滚了一阵子三个大小女孩子笑也笑够了纷纷喘着气停了下来韩海萍这才问道:“小帅你怎么现在来这儿来了?今天不用上班吗?” 帅征坐直了身子整理了整理滚得有些凌乱了的警服答道:“我跟你舅舅请了个假特意出来的。”然后反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今天会在这里的?” 韩海萍看了里屋那两个正在电脑前面投入地指指划划的两个人一眼道:“今天我懒得去带班儿就跑出来了。高进军是来这里取活儿送钱的我们俩就一起来了。”然后又在看了看那个神情专注的胖子一眼吐了吐舌头道:“没想到那个胖子看起来懒懒散散、邋里邋遢的干起活儿来也还真不含糊两个月的活儿这死胖子用了两个礼拜就都赶完了还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哦……”帅征听了韩海萍这话似乎觉得有些惊奇两只眼睛除了惊奇之外还带着一些什么飘向了那个胖子。只见正在跟高进军讨论着电脑上的图片的徐起凤的脸上这时候早已完全没有了平时那种有些傻乎乎的、又有些贼兮兮的、更加有些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微笑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自信、认真和专注。 韩海萍偷笑着瞄着帅征的表情只见她似乎有些出神地看着里屋那个方向嘴角慢慢地勾起了一抹微笑。忽然间只听得里间屋儿里传出了几声惊天动地的喷嚏声然后帅征嘴角刚刚勾起的笑意就那么僵住了随即微微上翘的嘴角已经渐渐下撇那两条帅气的眉毛也渐渐地皱在了一起一张粉脸上的表情一时间那是精彩纷呈带着些愕然、带着些尴尬、带着些恼怒、又带着些好笑当真是丰富之极。 顺着帅征的眼光望向里屋韩海萍忍不住肆无忌惮地哈哈狂笑起来只见徐起凤那张胖脸正因为喷嚏厥得通红嘴角带着些脱口而出的口水最离谱的是鼻子里居然还因为过于急切的气流喷涌拖出了两筒粘乎乎的鼻涕!而坐在旁边的高进军将身子欠在一边曲着一条腿一只手拍着心口、一只手还故意地护着头脸脸上更是一副夸张到了极点的大受惊吓的经典表情。那个情景当真是精彩至极这怎么能让韩海萍不笑啊? 徐起凤手忙脚乱地扯了一块纸巾胡乱地擦着鼻涕和口水一边满脸尴尬地讪笑着一张胖脸涨得通红。帅征有些哭笑不得地收回了目光摇着脑袋低低地骂道:“真是个邋遢鬼!”囡囡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们各自的表情摇了摇头把怀里的绒毛熊放到沙上自己跑去喂鱼去了。 看到旁边的韩海萍还在那里夸张地捂着肚子大笑不止帅征有些恼怒地伸手在她的翘臀上重重地拍了一记道:“你还有完没完!” 韩海萍夸张地捂着屁股惨叫了一声道:“真霸道!人家笑笑也不成?”然后喃喃地道:“他是你什么人啊?要你为他来打抱不平?” 帅征的眉毛竖起来了盯着韩海萍道:“你说什么?” 韩海萍嘻嘻一笑道:“没……没什么当我什么也没说。哈哈哈哈。” 帅征有些着恼地摆了摆手又再横瞪了里屋一眼才又再问道:“然后你们打算干什么去啊?” 韩海萍笑够了坐起了身子掠了掠头道:“等会儿他们办完了事情我想带着囡囡出去玩玩反正你也出来了一起去吧怎么样?” 帅征看着韩海萍摇头道:“我不去最好你最近也不要再带囡囡出去玩了就让她安静地在家里呆几天吧。” 韩海萍一愕道:“为什么?” 帅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唉!最近外面不安静啊……”然后转过头去目光穿过整个里间儿屋子看着阳台外面的天空喃喃地道:“起风了……” 第七章 云动 “起风了?”韩海萍没想到帅征话说到一半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一时间有些反映不过来。看着帅征显得有些阴沉、神色有些恍惚的脸疑问涌上了心头。 韩海萍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神色郁郁的帅征思索着她那句“起风了”的含义毕竟她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一个没心没肺就知道疯玩儿的女孩子毕竟她也在张所长家的屋檐下生活了二十年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的眼光呢?最近这两个星期这个城市暗地里的风声鹤唳她也是有所感觉的只不过没想到帅征会突然阻止自己带囡囡出去玩的决定没想到帅征会突然对自己说这么隐晦的话而已。她想不到现在这种暗流涌动的境况跟自己、自己身边的朋友有什么牵连、有什么关系。唯一跟那些人有关系的人也就是一个秦公子而已但是秦公子跟自己这伙人之间实在也说不上什么密切的关系。何况像他那样一个文质彬彬、身家清白的成功白领又能够和这件事情扯上什么撇不清的关系呢? 迟疑了一下韩海萍还是带着些疑惑问道:“你是说……或者有什么结果了吗?到底是些个什么人?难道……” 这时候徐起凤和高进军也从里间走了出来刚好听到韩海萍这没头没脑的问话徐起凤多事地插嘴道:“什么人啊?什么事情?什么结果啊?” 韩海萍还在思索着什么没有理会地摆了摆手帅征却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无端地插嘴显得有些个不满没好气地冷瞥了他一眼。不瞥不要紧这一瞥居然看到那张胖脸上映着窗外斜斜射进来的阳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地闪烁了一下微光。好奇心起仔细一看原来居然是一丝刚才他胡乱揩擦后的遗迹隐约间是一点点已经干结在脸上的、没能够擦得干净的鼻涕!一时间帅征都不知道是该觉得好笑还是该觉得可气一个级大白眼毫不吝惜地抛给了这个邋里邋遢的死胖子脑袋转过了一边去了。 可这死胖子居然还若无其事涎着一张厚脸皮紧巴着凑过跟前来还一个劲儿地问:“什么事啊?到底是什么事啊?说说说说嘛干吗那么小气啊?” 那么一副死缠烂打不死不休的无耻德行直引得在场众人人人侧目。高进军更是咳嗽着转过身跑去开电视一副“我不认识这个人”的表情。韩海萍也注意到了徐起凤脸上那一小块儿耀眼的闪光点一丝古怪的笑意逐渐地又再爬上了她的嘴角眼见着又一轮狂笑又要开始了。 帅征终于忍无可忍了伸手抄起沙扶手上胡乱搭着的一条也不知道是擦脸还是擦脚的毛巾劈面扔到徐起凤脸上骂道:“你个死邋遢鬼别腆着一脸大鼻涕在我面前晃!去洗干净了脸再来跟我们说话!”韩海萍终于又笑了出来。 接下来这个胖子居然又一次让人们领略到了他那比之某位出身华山剑派、有着君子之称的岳姓武林前辈的成名绝技“金钟罩、贴面皮”还要强上三分、足以开宗立派、称雄江湖的厚脸皮绝学一只手拉下被掷到脸上的毛巾轻描淡写地只说了一句:“我说我怎么觉得脸上总有一种糨糊干巴了的感觉呢。”就让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五个人中的三个为之绝到剩下的两位一个当然就是徐先生本人另一位则是心无旁骛喂鱼的囡囡小姐了。 对于徐先生这种死皮不要脸的精神钦佩得五体投地的帅征和韩海萍两位女士无奈地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不再理会施施然自去洗手间清理的死胖子重新回到了两人刚刚的话题。 韩海萍追问道:“有什么消息吗?知道那帮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了吗?” 坐在地上看电视的高进军听到她们又再说起这个话题转过身来好奇地也问道:“什么人啊?什么消息?” 韩海萍白了他一眼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打岔看你的电视去!”说得高进军一撇嘴讪笑一下苦着一张苦瓜脸继续看电视去了但是耳朵却支楞起来留意着俩人的对话。 帅征摇了摇头:“还没什么结果我就是隐约觉得他们是在找人而且……”帅征吸了口气有些艰难地说道:“而且……他们的目标……我觉得……” 又再狠狠地吸了口气这才盯着韩海萍流利地说道:“囡囡的来历和身份真的很神秘不是吗?” 韩海萍似乎呆了一呆迟疑地道:“找人?囡囡?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小丫头那帮人……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吗?”看了一眼在那里玩儿鱼的囡囡难以置信地道:“难道这丫头还真的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份?真的是什么‘第一女儿’之类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外国人来找?” 偷听的高进军诧异地回头去看了看那个丫头刚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卫生间门口“砰”地一声大响。大家一起扭头去看却见徐起凤一手拿着毛巾睁大了双眼站在门口脑门儿上红红的一片眼看着就肿了起来还有一线细细的红色液体缓缓地流了下来。那一声大响看来正是他的脑门和门框间的亲密接触产生出来的而且居然出了血。 小客厅里的人们都面色古怪地看着这个笨手笨脚的胖子不知道他又在出什么花样。 只见站在卫生间门口的徐起凤脸色显得有些苍白那双不大的眼睛这时候瞪得圆圆的眼神中透出了一丝丝的惊疑和恐惧握着毛巾本来在擦脸的手就那么僵在离脸一尺多的地方微微地有些抖脑门上的血流到了左眼皮上他也没伸手擦了一下似乎已经呆住了。 好半晌他才在人们的注视下开口问道:“外国人……找……找囡囡?外国人……一群……外国人?”这声简单的问话似乎费了他相当大的力量才出来声音都显得有些沙哑而且在微微地颤抖着。 囡囡从地下的鱼缸前站起身来走道徐起凤身边默默地伸手轻轻握住了他的一只手稚嫩的小脸上满含着关切。[..tw超多好看小说] 徐起凤低头看了看握住了自己手的囡囡深深地吸了几大口气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抽出手来轻轻拍拍小丫头的脑袋缓步走到沙边上在帅征的旁边坐了下来两只手交叉着两个大拇指无意识地来回绕着抬起一双似乎已经没有焦距的眼睛冲着电视的方向一言不。 众人一时间都被徐起凤这明显有些失常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起来。一直以来这个胖子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不论说什么做什么总是三句话就被他胡扯到爪哇国去了。尤其帅征更是自从认识他以来就从来没断过跟他的斗嘴怄气总是被他那幅得意洋洋的嘴脸和邋里邋遢、大大咧咧的作风气得牙根儿痒痒。在羁留室里第一次跟他打交道就被他臭耍贫嘴弄得哭笑不得的情景还近在眼前一般。他给别人的感觉一直都是那种似乎任何事情都不会给他造成什么伤害、任何压力也不能给他造成什么困扰的样子。可是现在他的这副表情和举动这种带着满脸的惊疑、恐惧、担心和不知所措的表情、有些惶惶不知所为的举动真的是让人有些大出意外一时间难以适应。 脑门上撞伤的地方流出来的血已经流过了左边眉毛、流过了左眼皮随着他偶尔地眨一下眼睛落到了脸上。囡囡走过来靠在他的身上默默地也不说话。帅征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忍的神色伸手拿过茶几上的纸巾盒子扯了一块纸巾递了过去。徐起凤却似完全没有看到、没有感觉依然在无神地看着前面着呆。 看着他那副状如痴呆的样子几个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帅征轻声地叹了口气抬手把手里的纸巾摁在了徐起凤那还在流血的脑门儿上。 “嘶――”疼痛的刺激使得徐起凤猛地长长吸了一口凉气忽然间回过神来。现按在自己脑门儿上的是帅征的手微微有些尴尬地涩然苦笑了一下抬起手来接替了帅征按着那块纸巾低声道:“谢谢!” 帅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徐起凤从那眼神里分明看到了一丝关切和一丝责备又再冲着她强笑了笑一手轻拍着身边囡囡的肩膀轻声地问道:“小帅你刚刚说的是……” 韩海萍和高进军也一起看着帅征等着她的下文。 帅征迟疑了一下从徐起凤的这些反常的表情和举动来看她直觉地认为他一定知道了一些自己和张所长还不知道的有关于这个孩子的一些事情所以当他听到有一群外国人在这附近四处找人而自己推断有可能是找着孩子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定了自己的推断可能就是事实。而通过他的这个反应帅政也更加地确信了自己推断的可能性。 帅征沉吟良久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抬眼环顾了一下面前这些看着自己的人就将这些日子得到的消息、调查的结果、跟张所长的讨论、以及自己心里的推断悉数地讲了出来。 听着帅征的话各人的神色都凝重起来徐起凤颓然地靠在了沙上两只手展开了那块按在额头伤口上的纸巾盖在脸上长叹一声喃喃地道:“来了来了终于还是来了……” 韩海萍皱起了眉头低下头去想着什么。 囡囡紧紧地靠在徐起凤身边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徐起凤的一角衣襟小脸儿上露出了紧张、惊惶、还带着些恐惧的表情。 倒是高进军了解的什么都不多所以这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些不解的神情忍不住问道:“这些外国人出现的是很可疑那个疯狗什么的就是那天在酒吧外头跟我们打架的那个外国流氓吗?这家伙也确实够讨厌的。但是你们怎么就能肯定他们就是来找囡囡这个孩子的呢?” 听到高进军问话韩海萍也抬起头来看这帅征和徐起凤。 帅征沉吟着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也就是那么一种感觉而已我就是因为囡囡这孩子出现得离奇似乎又很神秘所以……”说着又再摇了摇头转头看这徐起凤。 徐起凤做起身来把那张沾了不少血迹的纸巾团作了一团狠狠地攥在手里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囡囡那个小丫头也正大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盯地看着他呢那双眼睛里闪射出的只是无比的信任和浓浓的依恋那种对父亲般托身依靠的感觉。 甩了甩有些晕沉沉的脑袋徐起凤也下了决心想把自己现的一些事情说出来了伸手颇为疼爱地摸了摸小丫头柔顺的黑微微沉吟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呃……那天我做了一个梦……” “梦?”其余三个人一起愕然靠一个虚无飘渺的梦就能够判断一个经过调查推理的出来的结论是否正确吗?可是看这这个胖子现在的这一脸严肃和凝重其中还夹杂着相当份量的心有余悸又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于是只好忍下了心中的疑问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徐起凤梳理着思路刚要往下继续靠在他身边的囡囡忽然神色一动站起了身子飞快地向阳台跑去。 众人齐齐一愣不知道这孩子突然间怎么了徐起凤和高进军还在莫名其妙地面面相觑的时候帅征和韩海萍已经一跃而起追着小丫头跑了过去然后看着外面齐齐“啊”地一声惊呼。 听到她们的动静徐起凤和高进军也吃了一惊以为出了什么事了一起跳起来奔到了阳台上。就见囡囡已经蹲了下来躲在了阳台挡板的里面帅征和韩海萍却趴在阳台边儿上看这院儿门外的马路上呆。 顺着他们的眼光看过去只见那边马路边的树荫下站着一个穿着一身不合体的衣服、留着一头长得有些过了度的头的年轻男子这时这个男子也正在朝这边看着脸上露出了一些深思的神色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看到这个长男子徐起凤和高进军也是一呆这个男子的气质实在是太奇怪了太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看着他朝向这边巡睃的目光又看着蹲在阳台挡板里的小丫头徐起凤忽然想到了什么心底里一震难道这个人也是那帮人里的一个?不由得紧张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那男子扫视了几圈似乎没有找到他要找的目标却看到了穿着一身警服的帅征咧开了嘴饱含善意地冲她微微一笑招了招手转身去了。 看这这个人的背影走远了众人才收回了目光韩海萍轻轻地叹了口气道:“那天……就是他……” 高进军听着韩海萍这种口气明显以前见过这个看起来很特别、而且明显比自己更有吸引力的男人而且这种语气显然表明韩大小姐对这个男人很感兴趣的样子不由得一股酸气泛了起来嘟囔道:“什么人啊这个穿得那么不伦不类的还留着那样的一头长真的很酷吗?” 听着高进军话里又泛起了镇江风味儿韩海萍没好气地回头白了他一眼有些奇怪地向帅征道:“刚刚他冲你笑啊还招手你也见到过他?你认识他?” 徐起凤也转脸看向了帅征眼睛里的神色分明似乎有着什么。 感觉到徐起凤在看自己帅征有意无意地扫了他一眼道:“嗯倒也不认识今天上午来这里在村口的桥头上差点儿撞了他一时着急还差点儿掉到河里去还是他帮了我一把。”说完又再瞄了徐起凤这边一眼。 徐起凤脸上的神色似乎是有些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低头去看囡囡却见刚刚一直蹲在地上的她缓缓地站了起来也不说话也不看别人径直走到外间儿小客厅里抱起了毛绒熊圈起双腿默默地坐在了沙上。 耳边听着帅征问道:“怎么海萍你也见过他?”徐起凤也顾不得再听什么了追着小丫头过去跟她一起坐在沙上小丫头抬起头来看看徐起凤脸上的神色甚是奇特似乎有些渴望又有些害怕还有些歉疚…… 目送着那一大一小两个表现奇怪的人走进了屋子韩海萍回答道:“是啊就是那天下雨的那个晚上我一个人在宿舍的窗户里看到的他就这么一身打扮就那么淋着大雨在大街上散步。就是他绝对没错他的这种气质这种给人的感觉真的是太让人印象深刻了。昨天秦公子还跟我说那天他也见到了这个人在大街上淋雨呢。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帅征回过头去看着徐起凤搂起了小丫头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再转回身来看着那个人消失的路口想起了头先在桥上他留给自己的那种奇特的感觉油然道:“是啊真的是个奇怪的人啊不但奇怪而且还很神秘啊……” 高进军忽道:“你们说这个人会不会也是那帮人里的呢?” 帅征和韩海萍对望一眼一起再次转头看向那个方向同时摇着头道:“不知道难说啊……” 第八章 困扰 高进军带着囡囡在小客厅里喂鱼、看电视为了选择看哪个台两个人争了个不亦乐乎。阳台上徐起凤把自己这连日来的那些奇异的梦境、现的有关这孩子的一些特别之处对帅征和韩海萍娓娓道来。 自从刚刚现了那个奇怪的长男子后小丫头就表现得非常安静很长时间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最后还抽泣了一阵但是还没等大家好好安慰突然就又自己开朗了起来拉着高进军跟她去看她那些宝贝儿鱼。倒是让大家都是一愣但是随即也就都明白了这个乖巧的女孩子一定是知道徐起凤和帅征她们还有话商量这才自己躲开了。 到底这个孩子是怎么突然现了小院儿外那个长男子的?之前她一直就靠在徐起凤身边外面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声音传进来而他们所处的位置跟那个男子出现的地方不但隔着马路而且隔着一个小院儿、一个阳台、一个房间更何况根本就不在一个平面上也不可能是偶尔扫视看到的。 这也是刚刚让三个人费了一段时间讨论的问题但是始终也没有得出一个说得通的结果。唯一达成共识的就是三个人都认为囡囡一定认识那个男子至少是见到过并且有过接触所以才会在看到的一瞬间躲起来而那个男子似乎也可能有什么现所以才会在那里站了半天并且向着这个方向探视了那么长的时间。最终还是想象力比较丰富的韩海萍同志认为既然这个小丫头能够影响人的精神让人进入她的梦境那么应该也有类似于心灵感应或者其他什么感应一类的能力所以探知到了那个奇异男子的行踪而且显然那个男子也并不是普通的人物。 对于这个推断徐起凤是没什么意见的事实上也确实不好说毕竟自己多次经历了那样的梦境还有刚刚三个人互相交流的彼此间在小丫头身边时感受到过的那种奇妙的精神氛围这一点也确实是有可能的。可帅征却只能苦笑一下她虽然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但是让一个接受过严格的侦破训练事事讲究真凭实据的优秀警察完全接受这种玄之又玄的、近乎于神话怪谈的推断还是比较困难的。总不能就这么去写报告吧?虽然这件事情还没有到需要写报告的地方步但是所受教育、训练的习惯总是让她在遇到情况的时候考虑最合理的、最能够明白解释的、最可信的、能够落实到报告上的说法和观点。 既然没有什么更好的、更“科学”的、更切合实际的解释那也只能是存而不论先放在一边了。然后三个人的话题又转回到了徐起凤经历过的奇异梦境上来…… 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起来了正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想着事情的张所长似乎被吓了一跳盯着电话端详了半晌然后两只手肘撑着桌子趴在桌面上仔细地研究起面前这部正在声嘶力竭地扯着嗓门儿哭喊的电话来。 看着电话坚持不懈、毫不气馁地聒噪了三四分钟了依然还是那么精神头儿十足的模样张所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轻轻地摇着脑袋叹了口气摘下了听筒放在了耳边。电话里传出来的果然还是那位刘季平大夫的声音内容当然也还是不停地磨缠着追问那个让他感兴趣的小丫头的下落。[..tw超多好看小说]无非也就是这样的血液样本多么多么罕见、小姑娘身上可能还有什么什么样神奇的能力、或者可能是感染了什么什么样新鲜的病毒、或者产生了什么什么新的变异……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快要被他翻来覆去说滥了的说辞也没什么新意。 张所长把听筒放在离耳朵一尺多远的地方任由刘大夫在那边说得口干舌燥他却好整以暇地翻看起了桌子上的一叠子纸来。 仔细看看那些纸上面记录的居然是有关于“美星集团”的一些桌面上的资料。不过是一些历任负责人、各部门负责人、相关产业、相关产业业绩、集团历史等等等等的一些诸如此类的一般性资料。其实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似乎也没什么可疑之处。 这个集团历史并不长成立到现在还不足二十年总部设在美国的新奥尔良。这个集团成立之初也只是一个以开生物技术为主的半科研型的准商业机构随着公司逐步以生物技术和一些高技术含量的产业为依托推出了一系列的足以影响相关科技走向的科研成果和高技术产品在农业、畜牧、水产以及精密技术产业里迅确立了自己的领先地位在短短的三五年时间里就完成了资本的初期积累并且在随后的几年里高展、疯狂扩张直到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跨行业、多门类的级跨国商业集团。无论是他们的老本行农业、畜牧业、新技术开还是从玩具制造、纺织、服装等等低技术含量的轻工产业一直到汽车制造、软件开、重机械制造这些技术含量较高的行业甚至到新型武器研、火箭推进器研制这类牵涉广泛而又涉及高度机密的领域都有他们的影子。至于其他什么餐饮服务、房地产、远洋海运什么股票期货、石油能源这些赚钱的买卖更是少不得他们。 五年前“美星”登陆中国而他们选中的第一站、建立第一个分公司的地点恰好就是这个紧靠大海、有着两个优良的天然深水良港的港口城市。 这个集团出现之初曾经拿出了一系列引起当时相关行业震动的科研成果和高技术产品。比如让生物界、医学界侧目的包括人工心脏在内的多种新型基因培养型的、可供移植的人工脏器;和可以感受神经脉冲能够以最接近使用人的意图实现各种动作的义肢;让农业界目瞪口呆的不含转基因成分的高产量小麦、水稻;还有那些让普通人视若未来产品的各种各样意识前、构造简单但却精细的小家电用品、生活辅助机械……让开始时的人们一时间不明白他们这样一个新成立的小公司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需要很高的技术含量和大量的研究积累的东西来。 直到后来有人披露出这些成果都来自一个非常大的、非常有历史的、非常有实力的、综合门类非常多、而又以生物科学为主攻方向、并且相当神秘的一个研究机构人们才释然这个研究机构的全称叫做“亚美利加之星”。 几乎所有搞科研的人都听说过的一个名字。但是大多数人除了知道这个研究机构是属于美国、并且有着一定的政府背景之外就再也找说不出任何的相关资料了。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机构网罗了相当一部分在相关领域里非常有建树的科学家并且所能够得到的研究环境和待遇都是全世界最好的而想要进入这个机构也是最困难、需要经过相当严格审查的。 从两者的名字来看显然“美星集团”就是“亚美利加之星”研究所为了拓展资金渠道而派生出来的产物。而这个集团显然也没有辜负“美星”研究所最初的期望现在确实为这个研究所赚取了大笔大笔的资金。 刘大夫似乎终于说得累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了“咕咚咕咚”灌水的声音。张所长把手里的资料拨在一边暗自无声地偷笑着把听筒重新放在自己的耳边笑吟吟地道:“季平啊我也真服了你了我记得你以前口才不怎么样来着啊真没想到你现在居然这么能说了。” “……”电话那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只传来了一些比较粗重的喘息声然后才听到刘大夫透着些疲惫的声音无奈地道:“鹏举你就帮帮忙吧要是不再仔细研究研究我非疯不可这些日子我可真是食不甘味啊。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些个干巴巴的细胞遇到水以后迅复生并且疯狂分裂的景象简直……唉。” “唉季平我说你呀……”张所长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毕竟是一个人不是什么小白鼠、荷兰猪的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好奇心这么重了。我是真的没办法帮你我不能告诉你那个孩子的下落。一个礼拜前我这么跟你说现在我还是这么跟你说。” 刘大夫一阵沉默张所长继续劝道:“季平何必呢?呵呵你看你是个出色的外科医生又不是生理学家没必要啊。再说了你怎么就能肯定你的那个什么样本就是那个孩子的?就算你肯定是又怎么肯定那个样本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产生了变异呢?你是学医的你应该比我更有理性更有专业思想一个普通的生物细胞被毫无任何措施地被放置在空气中已经干裂、萎缩、确定死亡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因为一滴清水就再度复活呢?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听着刘大夫还不吭声张所长再度苦口婆心地道:“你自己不是也说过了吗?没有反复几次那些细胞也就死掉了。你看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那就是你的幻觉呢?可能是你太累了看到干掉的血迹沾到了水泛起了红色就以为是细胞复活了呢?” 听筒那边穿来了一声叹息刘大夫苦笑了一声有些落寞地说道:“唉鹏举啊我……” 帅征在这个不大的阳台上来回踱着步韩海萍坐在凳子上两只胳膊搭在阳台栏板上下巴枕着胳膊两条腿无意识地抖动着。 两个人都在慢慢地消化着刚刚徐起凤给她们展示的那梦境中的玄奇绚丽和惊心动魄。同时也不由得对徐起凤的那些梦境生出了一丝悠然神往那种多彩的水底风光、丰富生动的海底生物每每让这两个女孩子在觉得不可思议之余又有些心痒难搔。她们一时间或许还接受不了徐起凤说的“进入了囡囡的梦境看到了囡囡的世界”并且得出“囡囡曾经长时间地生活在水底”这样的结论但是这完全不影响她们对那神秘而绚烂的海底世界的向往。 徐起凤趴在阳台栏板上出神地远眺着那群小楼缝隙里透过来的远远的大海心神仿佛又回到了那让他浸淫了两个多星期的奇幻梦境中去了。一时间阳台上的三个人陷入了沉默谁也没有吱声。耳朵里传来了小客厅里高进军和囡囡争夺着电视遥控器、争执着看哪个电视频道的吵闹声倒是给这令人有些压抑的沉默中带来了一丝丝的温馨和活泼。 帅征先开口了她停下了脚步也学着徐起凤趴在阳台栏板上目注着他的侧脸问道:“你说……你觉得……咳咳就算按照你说的你的梦境可能是真的那你觉得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怎么能够在水底生存、生活呢?何况还在那么深的地方?一个人不带任何装备能够潜到1oo米以下吗?还有你说的你最近的这个噩梦你觉得是什么人会这么大费周章甚至动用声波干扰系统和带电的流网去捕捉一个在海里游泳的小孩子还给她施加那么恐怖的手段进行实验呢?” 徐起凤回过头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有些落寞地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不会相信的毕竟这样的事情太过离奇了有点理智的人、有些思考能力的人可能都不会轻易相信的。唉!”转回头去继续眺望着大海“但是我相信!我不能够不相信因为我已经亲身经历了两个礼拜感受了两个礼拜的那种缺氧和压迫的死亡体验也感受过了这次的那种真实到了感同身受般的恐怖残忍的实验。你说我怎么还能够怀疑什么呢?你说……你说我怎么能够不担心囡囡的安危呢?”再扭头来看了帅征一眼道:“你不是也觉得那些人是在找囡囡吗?” 帅征摇了摇头道:“我也没什么根据我就是那么感觉而已。唉!你说得这些真的是……真的是很难令人置信的啊!” “我信!”坐在旁边一直没出声的韩海萍忽然答道:“虽然真的很难置信但是我想我应该努力地去相信!” 两个人都扭过头去注视着韩海萍韩海萍坐直了身子转回身来迎上了徐、帅两人的目光郑重地道:“虽然我不知道该如何相信这些虽然我难以想象囡囡这个小丫头是怎么样在海底生存或者至少是长时间活动的虽然我也很难想象这个丫头怎么能够从那些人的手里逃出来……”说到这里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看小客厅里跟高进军打闹的囡囡接着道:“但是我大概可以肯定这些人是有理由来找囡囡的有理由来捉囡囡的!” 徐起凤和帅征对望一眼一起盯着韩海萍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 韩海萍抬手掠了掠被海风吹得有些散乱的头问徐起凤道:“你不是说你现了囡囡的那种惊人的再生、恢复能力吗?”徐起凤点点头非常肯定地说:“是的这个根本不会有什么错我亲眼见到了那个不算小的新开伤疤就在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内消失无踪的。” 韩海萍点点头又问帅征道:“你知不知道最近总有一个电话找我舅舅我舅舅总是躲得远远的?”帅征也点点头道:“嗯我知道啊所里的人都知道我们也问张所是谁他不告诉我们。咦?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我还知道是谁、为了什么给我舅舅打电话的。”韩海萍转向了阳台外也学着刚才徐起凤般眺望着远海。 “跟囡囡有什么关系吗?”徐起凤沉声问道。 “是的”韩海萍微微点点头说道:“打电话的是市六院的胸外科主任刘季平就是你撞车那天的那个值班医生。他是我舅舅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年轻的时候因为当时的公安局缺少法医人手他曾经客串法医经常帮着做一些尸检、化验什么的工作。” 徐起凤和帅征听到这个人的身份不由得都是一呆帅征有些糊涂起来疑惑地问道:“刘大夫?这个我倒是知道但是他……” 没理会帅征的疑惑韩海萍继续说道:“我那天去舅舅家吃晚饭听到他偶尔抱怨刘叔叔这些日子一点儿也不让他安生。我问他怎么了他隐约说了一下大概是刘叔叔一直给他打电话跟他打听囡囡的下落……” “什么?!”徐起凤悚然一惊靠近了韩海萍道:“你是说……” 韩海萍缓缓地点头道:“我想可能是的刘叔叔是个对人的身体、人的生理的好奇心很重的人据我舅舅说大概是因为年轻时候客串法医留下的‘爱好’我想他也许就是现了丫丫的这种神奇的再生能力才会对这个孩子如此感兴趣的。” 徐起凤大睁着一双眼睛眼镜几乎都要滑下来了喃喃地道:“终于……终于……”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也坐在了旁边的一个凳子上。 帅征那两条帅气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沉吟着:“刘大夫……他是怎么知道的?” 韩海萍摇着头道:“别管他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他知道了总是事实。以他的那种强烈的好奇心当然是非常希望能够仔细地弄弄清楚的所以才会没完没了地给我舅舅打电话好在我舅舅是那么一个对坚守原则到了几乎有些偏执狂地步的老顽固。” 徐起凤明显地一脸忧形于色喃喃地不知道嘴里念叨着什么或者干脆就是些毫无意义的音节吧。帅征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转头问韩海萍道:“那你说难道这些外国人……” 费尽了唇舌张所长几乎是拿起了这数十年来的政工、调解工作磨练出来的耐心和劝导绝技总算是暂时打消了刘大夫的一些渴望抹着额头的冷汗放下了电话注意力重新地回到了手里的资料上。 一只手拨弄着那叠子纸一只手在胖胖的脸上缓缓地搔抓着嘴角渐渐地勾了起来鼻子里“哼”了一声自言自语地道:“那个小丫头……嘿嘿‘美星’吗?有点儿意思啊……” 韩海萍极目远眺着那被前面一群零零落落的小楼分割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大海道:“最明处的那三个人是打着‘美星集团’的旗号来的后来的十一个人……不连上刚才那个或许是十二个人仔细想想肯定都是和他们有关联的。也就是说都可能跟‘美星’有关系。而‘美星集团’……” 韩海萍转回头来目注着帅征和徐起凤一字一顿地道:“据秦公子告诉我‘美星集团’的最大股东就是‘亚美利加之星’研究所!” 第九章 逼近 小院儿外面的马路两边种得行道树是清一色的泡桐。[..tw超多好看小说] 那努力伸张的大片大片的叶子形成了一片片遮天蔽日的浓绿不太宽的马路两边那些只需要短短数年就能够长到相当粗壮的泡桐们各自努力地向着马路中间伸展着它们的枝叶渴望着和对面的同胞们交融联通。于是乎这条窄窄的马路几乎就变成了一个绿色盖顶的隧道交缠纠结的枝叶遮蔽了大部分强烈的阳光只有一些星星点点的光斑能够错落有致地洒落到下面平整的水泥路面上。 阳台上的三个人一时间声息皆无。 虽然“亚美利加之星研究室”并不是一个多么响亮地名字除了搞科研的专业人士之外的普通百姓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恰恰这三个人还就都属于那不多的一部分中的几个而且他们也恰好都知道这个研究室的分量和神秘。 帅征、韩海萍不必多说她们知道是因为他们的背景和条件徐起凤知道却是因为无聊和爱显摆。无聊了就闲得没事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翻看偶然间自然也就接触到了这个名字。爱显摆当然也就把这些看起来有些专业味道又能够唬人的东西记在心里了好随时能够接得上别人的话茬儿显示自己的渊博。其实徐起凤说实话也不算特别爱现但是这个人就是对什么都感兴趣所以贪多务得几乎什么都想涉猎一下可惜的是他又实在不是什么天才普通的要命所以当然也就接触过的东西里什么都只是了解个大概没什么是真正精通的。 “美星”这个研究室虽然只在科研领域名声显赫而普通百姓不太了解并不是它要保密、它不让人知道而是一般的百姓对这种专业性比较强而又没什么花边儿消息的机构不感兴趣而已。只要留心还是能够找得到一些桌面上的东西的。 而这些桌面上的东西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其实也真的是足够多、足够详细了。只要看过了这些明面儿上的资料大约也就能够知道这个研究所实在也不是那么一个一般二般、简简单单的吃素混日子的普通研究所而是由一群疯子和狂人再加上完备的研究条件、优越的研究环境而形成的组合了。 那么如果那个梦境可以肯定是真实的话这些个或多或少跟“美星”有关系的人们的各种举动也就有了解释了。 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被帅征这么一语成谶的话那囡囡的处境可就真的勘虞了。 这些人毕竟追到了这里而且也在这个村子里晃过了还有刚刚那个奇怪的长男子。那么就算囡囡真的躲在这个屋子里不出去又能够躲藏多久?虽然在帅征的推测中他们能够追到这里是因为有追踪器材的帮助而那个追踪器可能也在囡囡登陆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就毁坏或者丢失了所以才有了这些日子的暂时的安宁但是让他们这么找下去被现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难道真的能够请警察出面、政府帮忙?那也太不现实了吧?让国家机器来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子运转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目标除非把这孩子的特异之处暴露出来。可是就算暴露出来又能怎样呢?谁又知道她到底有多少“价值”?何况国家肯为这个跟那个霸道而又在利益的谋取上几近无耻、无赖、无法无天的世界流氓在当前的形势下为了一个虚无飘渺不知道有什么“价值”、不知道有什么来历根据的小小目标就扯破脸皮、产生摩擦吗?更何况就算国家肯但是囡囡最终的结果还不是一样落入“研究机构”的手里?岂不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那跟眼前的情形有什么区别? 帅征紧皱着眉头帅气的眉毛中间已经挤出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韩海萍也皱着眉头稍稍有点儿兔子牙的银牙紧紧地咬着下唇将本来红红的嘴唇咬得一片泛白。 她们都在盘算都在为这个丫头的去向犯愁为这个小丫头的安危担心。 相比起来徐起凤看起来反而轻松得多他当然也担心、当然也犯愁事实上因为这个孩子跟他最相得、相处的时间也最长而且似乎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所以他可能比起这两个人来更加紧张、更加愁。可是他实在是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没见过什么大的世面当然也就缺乏处事的能力平时人又懒散惯了就算让他现在仔细去考虑恐怕也根本想不出什么结果来。 对于这些徐起凤还是有着深刻的自知之明的。抬起头来看看天色居然已经过了正午由于大家一直在讨论着这个大难题竟然谁也没感觉出饿来。徐起凤站叹了口气起身来看着两个绞尽脑汁在思考的女孩子一眼无奈地摇摇头不再打扰她们想事情径自走进屋去去给这些人们准备迟到的午饭去了。 见到徐起凤从阳台上进来正在跟囡囡撕扭着争抢遥控器的高进军停了下来探询地看着他。徐起凤勉强冲他笑笑摇摇头没说什么径直进厨房去。囡囡也不在跟他纠缠站起身来几步走到徐起凤身边乖巧地扯着他的衣角跟他一起下厨房去了。 高进军呆坐在地上一头雾水地看着徐起凤的背影突然间觉得那个背影竟然多了几分惶惑和落寞。他并没有听到刚刚三个人在阳台上的对话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但是相处久了他跟这个胖子混得最是走近这样一个天塌下来都能当被盖、总能给人一种暖暖的、落拓的感觉的人居然忽地给人这么强烈的彷徨和无措的失意感这是让他没有想象到的。 仔细算起来高进军跟徐起凤的交往其实并不长还不到一年时间但是就是这个相识不久的胖子却成了高进军最最要好、交往最近的朋友。甚至过了一些曾经要好的同学的关系所以高进军有事没事也总愿意在徐起凤这里混。因为这个胖子实在是一个对朋友非常真、非常纯、也非常诚的人。也许平时的交往看起来很平常、很淡然简直像白开水一样没有什么令人激动的场面出现但是当你有事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他绝对会倾其所有来为你奔走就算他只剩下了半块饼也一定会有跟你一起分享的提议和举动。 所以他可以跟着高进军为了讨好韩海萍而一起去做各种糗事就算出丑卖乖、就算由此生了病吃了亏当时他可能会抱怨、会骂人但是当高进军下次类似的事情再找他的时候他依然会一边抱怨一边毫不含糊地跟上。 所以他们认识才不过三个月的时候当高进军因为一个案子搞砸了急需一笔钱来赔偿应急但是求告无门的当口徐起凤竟然将身上所有的积蓄全部毫不犹豫地交给了他。虽然也只不过几千块钱但是徐起凤却为此连着啃了一个月的白馒头那种一块钱可以买六个的白馒头那种寡淡无味、就只是一个蒸熟的面团的白馒头。 一个馋嘴的家伙一个最爱享受美食的胖子居然就为了帮一个刚刚认识三个月的朋友还债而倾尽了自己的所有财产只留了不到三十块钱啃了一整个月的白馒头。最终结果是到了后来有一段时间每当看到白馒头、甚至是闻到白馒头的味儿的时候徐起凤都会疯狂地呕吐直到将胃里的酸水儿都吐无可吐。但是这些他却从来没跟高进军提起过这期间每次高进军来的时候他根本也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 后来高进军总算缓过劲儿来终于有了可以支配的余钱拿来还给他的时候正好赶上晚上的饭口推开了徐起凤这扇门他看到了这个有些精神萎靡的胖子正在皱着眉头、呲牙咧嘴地、着狠劲儿往自己嘴里塞馒头塞一口灌一口凉水送下去然后突然地全部呕吐了出来吐得满地都是吐得那已经明显比原来瘪了一圈儿的肚子上都是吐得眼泪、鼻涕、口水、胃液、流满了衣服和裤子……当呕吐得昏天黑地的徐起凤终于感觉到身边站着的高进军的时候只是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喘息着笑道:“我这两天减肥有些过有点儿厌食症了。” 看着那张明显有些瘪、还泛着些灰黄的菜色的脸高进军当时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了一把一股强烈的热气难以遏制地从胸口冲了起来冲得鼻子一阵阵地酸、冲得眼睛一阵阵地热!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把装着两倍于当初的借款的牛皮纸信封放在了桌子上那个凉水杯旁边抓起杯子边儿上那被撕扯蹂躏得不成模样的大半个白馒头狠狠地塞进了嘴里然后突然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从那以后本来常常去徐起凤那里鬼混的高进军几乎有半个月没敢在这间屋子里露面但是也是从那以后高进军和徐起凤就成为了比亲兄弟都要亲近的朋友、兄弟! 这时看着徐起凤这种愁眉不展的境况高进军又如何能够不替他担心呢? 高进军转头看了看阳台上还在沉思的两个女孩再看看厨房里那两个忙碌的身影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礁石般翳闷无比。努力地做了几次深呼吸似乎要将胸口的憋闷感觉完全驱散。 高进军没有去阳台上打扰两女的思考没去问她们谈了什么话题因为他觉得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也没有这两个英姿勃、不让须眉的女孩子那么强的分析能力和处事能力。他也没有去厨房帮徐起凤做饭因为他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忽然他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显得似乎有些多余。 自失地一笑高进军再次摇了摇头拍拍屁股悄悄地拉开了房门下楼去了。 小院儿门外。 马路牙子上。 大片大片的泡桐树叶搭成的阴凉下。 徐起凤常常坐着欣赏美女的地方。 这时候坐着的换成了高进军。 叼着一枝烟高进军眯着眼睛无意识地扫视着马路上来往的人群。刚过正午天气正热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并不多。高进军有些出神地就在那里默默地坐着。 慢慢地喷出一口烟雾看着那不停地变幻、编织着各种形态的青烟在面前袅袅散去高进军的心绪也慢慢地平静下来胸口的翳闷似乎也随着这口青烟逐渐消散了。 兄弟不管你将要面对什么不管你将要承担什么你都不会是一个人。你有兄弟的你有兄弟在的!你要记住你还有一个兄弟愿意跟你面对任何的东西愿意跟你共同承担所有的一切!! 抓下嘴里叼着的、还有一多半的烟卷儿高进军狠狠地将还冒着轻烟、带着火星的大半只烟紧紧地攥在了手里攥成了一团最后攥得皮破肠穿成为了一撮烟丝和一片儿稀巴烂碎的纸片儿顺着海边吹来的清风飘散在空中。 “呵呵高先生好雅兴啊这么大中午的就坐在树荫下乘凉抽烟了?”高进军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柔和清越、又颇有些磁性的男声温文尔雅地问道。 高进军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收回了有些恍惚的心神抬头看时却见身边这时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一个穿着一件牙白色、带着蓝宝石纽扣的半袖真丝衬衫、一条米色休闲长裤、一双休闲皮凉鞋的帅气男子居然是秦公子!那句问话不用问也当然是出自他了。 而另一个人却是牛高马大将近两米高的身材魁梧粗壮的体魄一头亚麻色的卷留着一撇颇为绅士的小胡子穿着一件印花半袖真丝衬衫、长裤、皮鞋的大个子高鼻深目眼珠碧蓝居然是个外国人还有些面熟。 高进军站了起来不阴不阳地道:“哦秦公子啊。您这么大的外资公司的副总怎么放着好好儿的班儿不上有时间跑到这穷乡僻壤来了?”四处张望了一下有些奇怪地问道:“咦?秦公子您那辆宝马呢?怎么没见着啊?” 秦公子优雅地微微一笑答道:“还是高先生清闲啊我现在正在上班啊我这段日子的工作就是陪着总公司来的巡查员四处转转。我们是步行来的没有开车。” 旁边的那个外国人没有做声却一直盯着高进军看那显得有些阴沉的眼神让高进军在这炎阳当空的中午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寒意。高进军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让他浑身不舒服的外国人。 这仔细一看居然下了一跳! 这……这个……这个不就是那天晚上在二里桥酒吧外面跟海萍和自己打架的那三个外国人中的一个吗?似乎还是那个领头儿的!怎……怎么…… 高进军不由得退了一步。这时那个阴沉的外国大个子却呲牙冲着他扯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高进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看到两个人互相注意的样子秦公子微笑着用英语向那个外国人介绍道:“刘易斯先生这位高先生是我的一个朋友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怎么您们曾经见过吗?”那位外国人自然就是秦公子这一个多星期来一直陪着“领略纯正的中国民俗、风土人情”的斯科特;刘易斯先生了。听着秦公子的介绍他只是盯着高进军轻轻地哼了一声。 秦公子有些好奇地看着两个人的反应向高进军道:“高先生这位是我们总公司来的安全巡查员刘易斯先生。”微微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呃~~高先生怎么没见到韩小姐呢?” 高进军还没有说话刘易斯的眼睛忽然抬起来盯着高进军背后小院儿里小楼上二楼的阳台不动了眼睛里似乎滚动着什么。注意到了他的表情的秦公子也抬起头来恍然道:“哦韩小姐在那里啊!想起来了这里是你们那位朋友的家吧?”说着抬起手来挥舞着手臂招呼起来:“韩小姐、帅小姐――” 喊叫声唤醒了沉思良久却不得要领的两个人齐齐转头一看却看到了秦公子和一个外国人正站在小院儿外的树荫下冲着自己这边挥手呢。而高进军正站在他们旁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这位秦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当两人看到那个外国人的时候同时吃了一惊!一起地呼一声:“是他!” 两个人惊疑地对视一眼帅征低声道:“斯科特;刘易斯!” 韩海萍点点头皱起了刚刚稍稍舒展了一下的秀眉。 秦公子的招呼也不能不回应两个人都勉强扯起一丝微笑跟他打了个招呼看到秦公子有上楼来的意思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尤其他的身边还有那位“美星”的重要来人的时候。 这时囡囡赤着脚丫噼里啪啦地跑到了阳台上喊道:“小帅姐姐、海萍姐饭好了来吃饭吧……”帅征和韩海萍刚要搭话囡囡的声音却戛然而止。看着阳台下双眼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微微颤抖着飞快地跑回了屋子里去了。 楼下马路边儿的刘易斯在刚刚看到囡囡出现的一瞬间也是身形一震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眼神里似乎爆出了一丝火花。 阳台上的帅征和韩海萍看在眼里同时感到一阵的胆寒和无力感:终于……唉…… 秦公子跟韩海萍打完了招呼转头向刘易斯征询了一下意见刘易斯似乎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要往小院儿走去。 刚刚这个外国人那一个细微的神色变化一丝不落地落在了高进军的眼睛里。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虽然没有完整听到徐起凤和二女的谈话但是他也知道这个外国人肯定是不受欢迎的更何况还有个更让他头疼的秦公子呢? 眼见着两个人要进小院儿高进军一侧身已经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冷冷地道:“对不起二位私人住所非请莫入。”扫了一眼有些尴尬的秦公子然后冷然目注着刘易斯用不怎么流利的英文道:“而且我想您刘易斯先生您是非常不受我们欢迎的。我们不欢迎您进入我的朋友的家!” 第十章 陆生人类? “‘陆人’就是‘陆生人’、‘陆生人类’。就是在陆地上繁衍生息、产生、进化的人类……” 月影婆娑。 匹练般的月光带着无限的清冷和神秘扑向了已然陷入了静谧和黑暗的大地。 一带月光斜斜地穿过了窗外那株十多米高的树梢刚好将那细密的枝枝杈杈和疏密有致的细碎叶片投影在这六层楼房的一扇窗棂上点点的阴影和光斑随着清袅的夜风微微地摇曳着在那被皎洁的月光映照得辨不出原来颜色、只剩下一片洁白的窗帘上舞动出一幅幅曼妙而又仿佛携带着亘古奥秘的图画。 外屋里隐约还有笑声和一些机械的喧闹声传进来想必爸妈还在看午夜档的肥皂剧吧? 躺在床上已经两个小时了帅征一直在辗转反侧却根本睡不着。如水的月光轻柔地穿过树梢、穿过窗纱洒在了房间里、洒在了小床上、也洒在帅征的身上。似乎让人平白地就多了那么一分凉意。但是帅征却觉得分外地烦躁。 毛巾被早就被踢在了一边只穿着两截式短睡衣的帅征又再烦躁地翻了个身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囡囡那没有了往日的稚嫩和天真、多了些神秘和飘渺的声音解释着那个闻所未闻、天方夜谭般的名词和她那噩梦般的遭遇—— 吃午饭的时候。 徐起凤问:“‘陆生人’……是什么?” 这是开饭前趁着囡囡摆碗筷的时候四个人决定的决定要认真、仔细地探问一下这个丫头身上的秘密。当然这个提问的艰巨任务就当仁不让地落在徐起凤同志身上了。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徐起凤一开口问得居然是这么样一个闻所未闻又透着些稀奇古怪的名词。 那个小丫头倒是一脸的平静似乎早已经在等候着他们的提问了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了越了她年龄的沉稳和坚毅。听到徐起凤的问话只是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坐了下来脸上现出了神往和回忆的神色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也带起了一抹迷离和伤感的水雾:“嗯……小时候大长老给我们讲了很多很多关于‘陆人’的故事和传说讲了很多很多我们跟‘陆人’曾经有过的交往讲了很多很多上古时代我们帮助‘陆人’的故事讲了很多我们曾经有些遗留在‘陆人’世界的祖先们的故事……我们一直都以为那只是传说和神话而已。谁知道……” 小丫头的大眼睛渐渐地恢复了清明缓缓地从在座四人的脸上扫过却又带起了些糅合着好奇、恐惧、愤怒、痛恨、后悔、绝望……复杂之极的神光这样的眼神无论如何、无论是谁都没想到过能够从眼前这样的小小的孩子的眼睛里看到。 “谁知道我们无意之中就闯进了这个世界我们真的看到了传说中的‘陆人’并且还被‘陆人’抓住、被‘陆人’禁锢、被‘陆人’用各种手段折磨……”囡囡有些梦呓般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悲伤、惊惧更多的则是愤恨:“在那条船上‘陆人’们用小刀割下我们身上的皮肉、用各种针头插入我们的身体、用那种可以让人麻痹、刺痛不已的能量流不断地刺激着我们的神经、放出我们的血液……” 小女孩儿的呼吸急促起来双眼中的恐惧和愤怒越来越浓厚。 “大长老说‘陆人’是和我们最接近的生物是和我们血缘最亲近的物种‘陆人’也有着和我们类似的智慧和情感。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遇到的‘陆人’却这么的残忍和野蛮呢?为什么这么凶残冷酷呢?我们想要跟‘陆人’们沟通可是‘陆人’听不懂我说话还用那种非常沉重的铅质的头盔一样的东西屏蔽我们的精神波动的外放……” 小女孩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其他四个人似乎全部都像被浸泡在北冰洋的冰海里一般从心底里泛起了透骨徹髓般的寒意一种深深的恐惧、愤怒和绝望的感觉紧紧地攫住了他们的心灵。 “我们挣扎着我们想要逃走。可是可是我们无法抵抗那种令我们麻痹和刺痛、能够使我们昏晕的能量流就像是海底一种很大的鳗鱼出来的那种能量流嗯应该是叫作‘电’吧?虽然我们的再生能力很强虽然我们可以长时间的不吃东西但是……但是我们每天都没有东西可以吃我们每天都无法接触到水我们的血每天都被他们放好多出来我们的身体很快就虚弱下来了。身体虚弱了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我很害怕真的我好害怕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就这么死了就这么死在这些野蛮、残忍、冷酷、凶暴的‘陆人’手里……” 小女孩儿开始抽泣起来每个人都放下了手里的碗筷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种难以动弹的巨大压迫感。艳阳高照的盛夏午后却让他们有一种数九寒冬般的冰寒。就连一贯疯玩儿、什么都不在乎的韩海萍和向来坚强、自诩有着最优秀警察的坚忍的帅征都不自觉地向着身边的那两人靠紧了些两个人的眼圈儿也都有些红两双眼睛里明显有晶莹的水雾在打转。 看着这样一个瘦弱娇小的小女孩儿普通人家里应该还腻在爹妈身边撒娇的小宝贝儿这样压抑而沉郁地抽泣着听着她讲述着这让人难以想象得到的残酷遭遇每个人都从心底里泛起了一股痛惜、爱怜之情。 怪不得这么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曾经给了徐起凤那么强烈、那么奇怪的孤独、和无助的感觉。并不仅仅是因为她弱小的身形和稚弱的年龄啊也不仅仅是因为她可以影响人的精神的特异能力更是因为她的这些遭遇让她真的掉落到了绝望和无助的深渊里了。 怪不得她开始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害怕别人的接近为什么那么害怕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身穿制服的警察为什么那么害怕医院的环境了。因为她曾经在那样的环境里被穿着那些衣服的人们施加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和折磨啊! 不自觉地回想起那晚那个恐怖到极点的梦境徐起凤喘了口气抹抹额头的冷汗把囡囡揽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那瘦弱纤小的肩背无声地安慰着。良久这个不算大的房间里虽然坐着大小五个人但是一时间除了小姑娘微微的抽泣声竟然再也没有别的声响。 毕竟帅征那种天生的冷静和后天的有意培养并不是白费的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中她还是最快恢复过来的一个等到小姑娘的抽泣声渐歇她悄悄地抬手抹了抹眼角有些迟疑地低声问道:“囡囡你……你说你说我们?难道不止你一个人落在了那些‘陆人’手里吗?” 囡囡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坐直了身子低着头没看众人只是点了点头低低地说到:“还有……还有我的哥哥我的哥哥…… “在那条船上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大部分的时间我都是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活着我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哥哥是不是也跟我一样……” 一种浓浓的哀伤和焦虑再一次紧紧地攫住了众人。 “正当我觉得自己就快要彻底死掉了的时候忽然有人摇晃我使劲儿地摇晃我。很熟悉的气息啊那个气息真的很熟悉啊并且一个声音在我的耳朵边儿上拼命喊叫喊叫让我醒醒。但是我好困啊我想睡觉我不想醒来啊。在家里的时候每天早晨都是哥哥叫我起床的呢……哥哥?是啊!那是哥哥哥哥在呼唤我!” 大家跟着小丫头的叙述紧张起来摒住了呼吸盯着她那张由于紧张而显得有些兴奋潮红的小脸儿。 “我使劲儿睁开眼睛看到了哥哥就站在我面前身上什么也没穿。(..tw)我不知道他怎么挣脱了那些束缚。虽然我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是但是我看到他真的好瘦啊瘦得完全不成样子了就连他一向顺滑黑亮的长也显得那么干枯干枯得就像一堆乱糟糟地纠缠在一起的、濒死的烂海藻。他背起我踢开了那扇金属门就这么背着我往外冲。我知道我能感觉的到他很吃力他……他比我遭受的折磨要多啊…… “哥哥背着我从狭窄的通道里出来努力地往上跑着。那些‘陆人’们都被惊动了他们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冲出来他们拿着那种能够射出一支支飞针的长铁管一样的东西用飞针射我哥哥我的哥哥身上连连中了好几枝那样的飞针他告诉我他好晕他说那些是‘陆人’们说的麻醉弹一枝就可以让一条成年大白鲨昏睡大半天的强力麻醉弹。 “可是哥哥没有停下来他不停地和我说着话不让我睡也不让自己睡着。他一路上踢倒了很多的‘陆人’其实‘陆人’真的很弱小啊虽然看起来他们比我哥哥要高大强壮但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力量的但是他们手里有那些奇怪的武器除了那个什么麻醉枪还有那种可以放出电的短棍子还有能够喷出带着强大热量和冲击力的金属弹丸的那种形状很像麻醉枪的东西。好几次哥哥都快撑不住了但是但是最终我们从那个狭窄昏暗的地方出来了我们冲上了这个船的甲板。是黑夜吧?这还是我们第一次看到‘陆人’世界的天空。我们知道这是黑夜天空上悬挂着一个很亮很亮的月亮还有很多很多闪闪烁烁的星星跟我们家乡的夜晚也很像啊。真的很亮也很漂亮。我们终于又再感受到了海风终于又再听到了海涛终于又再看到了大海…… “可是这里有更多的‘陆人’而且地方宽敞了他们都能够包围上来了。好多‘陆人’就那么喊叫着包围过来哥哥说他越来越晕了哥哥跟我说如果他精力充沛、神志清醒的话再来更多的‘陆人’他也不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不行。他说我们得逃他说我们得想办法逃回海里去那样我们才有逃出去、逃回家的希望。 “但是‘陆人’们不让我们下海他们拦着我们不让我们接近船舷好多人来攻击我们。哥哥很努力地又打倒了好几个‘陆人’眼看我们就可以跑到船舷边了可是这时候却出现了一个比其他那些都要厉害的‘陆人’。哥哥虽然打退了他但是也被他的阻拦妨碍了度终于有很多的‘陆人’又包围了我们他们还又张起了那张大大的带着电的大网。 “那些‘陆人’一起扑了过来。我感觉到哥哥刚才努力积聚起来的能量突然爆出来把那些‘陆人’震飞了但是哥哥在爆了这次能量之后更加地虚弱了。我知道他比我更加虚弱刚才的能量虽然连平常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量也没有但是对于这么虚弱的他来说现在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了。他抱起我来让我振作让我清醒他让我赶紧逃出去他让我先逃他说他马上就跟来他说他还要给这些野蛮卑鄙的‘陆人’一些颜色看看。我说我和哥哥一起走。他很生气他说我从小到大只会给他添麻烦只会给他扯后腿。他说他偷偷地从大长老那里学到了更加厉害的技能但是我在旁边他根本不敢使用害怕误伤我他要我赶紧离开这样才能放手施展。 “我想要抱住他我不肯离开。我感觉得到啊哥哥他现在虚弱得非常厉害他的能量流失得很快他就快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怎么还可能施展什么新技能呢?我不相信我喊叫着可是他根本不听我说什么他把我狠狠地扔出去扔出了甲板扔出了船舷…… “冰凉的海水让我稍微清醒了点儿我浮上水面听到了那艘巨大的船上的喧哗声我听到了哥哥愤怒的吼叫然后就是他那熟悉的精神波动。他的意识探到了海里我刚想要招呼他但是他却带起了一片波涛又离开了。然后我就感觉到他使动能量的轨迹那是他最得意的技能‘百裂龙牙刺’的轨迹啊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鲜的技能!那是一个很耗费精神和能量的技能他现在那种虚弱到了极点的身体和精神怎么能够承受得住啊! “我想喊想阻止他我努力想顺着他掀起的波涛攀上去。但是我根本就游不动根本就攀不动我浑身上下连一点点力气都没有了我就连浮在水面上都觉得吃力虽然我很努力地游、很努力地攀爬可是最终也只不过攀上了不到三肘的距离然后身周的海水一片翻滚‘百裂龙牙刺’已经动了…… “我感觉到哥哥的气息迅地衰弱了下去听到了船上那种电流交击的噼啪作响的声音。哥哥掀起的巨浪落下来了平息了但是哥哥没下来他不但没有下来气息还逐渐地消失了我想要不顾一切地上船去我奋力向船边游我奋力地也想掀起像哥哥那样的波涛巨浪!但是但是我根本就没有那样的能力我做不到做不到啊!! “我晕了过去我就那么在海里晕了过去迷迷糊糊地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想。任由海底的洋流带着我穿过了那片广阔的海域……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现我趴在一片海滩上那片海滩上到处都是黑黑的礁石到处都是大大小小怪模怪样的石头远处还能够看到一些奇怪的建筑和树木我想那一定是‘陆人’的村庄或者城市了。天上很亮一个大大的火球放射着热烈的热量我的第一形态的皮肤被烤得都干裂开了。我想这就是‘陆人’世界的白天吧?这个火球就是‘陆人’世界的太阳吧?果然比我们的太阳毒辣得多。 “哥哥不在我身边我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我想他根本就没有逃出那条船根本就没有逃出那些恶毒的‘陆人’的手掌。我整理了一下头现忽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手从头里扯下来一看那是个黑乎乎的像钮扣一样大小的东西还有一个红色的灯一闪一闪的在亮。我想那可能是在那条船上哥哥把我扔出船舷的时候有一个‘陆人’向我丢了一个什么过来我没注意想必就是这个东西了吧?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随手丢在那片海滩上。 “我不敢上岸我不知道我该上哪里去。我想家我想回家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够回家去我不知道这个地方离能够回家的海域有多远又在什么方向。再说再说哥哥还在那些‘陆人’手里生死不知我也不能就这么回去我要想办法找到我哥哥我还得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可是总是躲在那片水里也不能做什么啊。 “捱到了晚上我爬上岸转换成第二形态悄悄地摸到附近一个‘陆人’的村庄拿了两件挂在一个房子外面的衣服我想如果想要找到被‘陆人’抓去的哥哥一定也得从有‘陆人’的地方找!” 小姑娘讲的那令人感到窒息的故事终于结束了以后的事情大家也就都知道了她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的时候遇到了徐起凤然后被帅征“强迫”徐起凤带到了这个小屋子然后逐渐跟大家相处、相熟。 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囡囡带着充满了感激的目光缓缓地从环坐在茶几边的韩海萍、高进军、帅征以一扫过最终停在了徐起凤的脸上。伸手分别拉住了徐起凤和韩海萍的手轻轻地道:“大长老经常跟我们说‘陆人’也叫‘陆生人’、‘陆生人类’。就是在陆地上繁衍生息、产生、进化的人类。这个是我们最古老的文献上记载的传说传说是我们血缘最近的近亲。这些陆生人类也有着和我们类似的进化过程类似的进化结果和进化程度他们也有着和我们相同的智慧也有着和我们一样的情感和感情。曾经我们那些在大迁徙以后还留在这个‘陆人’世界的祖先们也曾经和他们和睦相处并且也曾经传出过令人羡慕的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大长老非常向往‘陆人’的世界我们也非常想看看我们在这个孤独的世界上唯一的近亲。但是不知道从什么年代起祖先们定下了规矩不再允许我们走访‘陆人’世界并且封闭了通往‘陆人’世界的通道。我们一直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大长老们或许知道但是从来不跟我们说。” “现在我知道了!那是因为‘陆人’的贪婪、自私、凶残、野蛮和冷酷使得我们的世界受到了威胁所以我们的祖先才禁止我们再次探访这个世界。”囡囡那两只大大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脸上带着令人心碎的微笑哽咽着道:“但是我也知道了大长老给我讲述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虽然‘陆人’里有那样恶毒凶暴的家伙但是也一样有仁慈和蔼、充满爱心的人存在。” 囡囡眼睛里的那晶莹剔透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脸上绽放的笑意却更加灿烂了:“谢谢你们是你们的出现没有让我对‘陆人’完全失望是你们让我看到了‘陆人’的另一面!你们就是‘陆人’你们才是真正的我们‘海人’的血亲、同胞共生的‘陆人’……” 猛地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帅征抬起右手狠狠地抓了抓自己那头细碎的短忽然感觉有些口渴口渴得要命踢上拖鞋去倒水。回想着囡囡的那些奇怪的话奇怪的解释她实在是觉得非常地难以消化可是似乎事实就摆在眼前虽然现在大概把“陆人”是什么问明白了但是什么又是“海人”呢?什么又是“海人”的“第一形态”、“第二形态”呢?她并没有见到囡囡给他们现场演示…… 刘家湾。 将近黎明。 一个人影站在一株泡桐那亭亭如盖的树冠顶部是的就是站在树梢上! 冷华满地的月光下这个人影随着夜晚的海风掀起的树叶的波涛上述载浮载沉树梢在随风摇曳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但是这个人影却站得笔直站得极稳。一丝清风掠过吹起了那人一头如丝的长。 月光映照在那张透着奇异吸引力的脸上可不就正是白天那个长男子么? 长男子面对的正是徐起凤租住的那个小院儿、那座小楼、那个阳台。 整栋小楼没有一盏灯火早已沉入了奇迷的梦乡。长男子身形微微地一晃就从树梢上消失了。 当他再出现的时候已然立身于那个阳台的栏板边沿了。长男子跨进了阳台轻巧地拨开了阳台的门。进了门来他似乎微微地一愣屋子里没有人!单人床上被褥整齐显然是今天没有人睡卧过。再到外间儿小客厅依然没有任何人影。 长男子有些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客厅正中没有人吗?怎么会没有人呢?他们都去哪里?虽然中午没有看清楚虽然那个气息只是一闪而逝但是那个感觉…… 忽然间长男子身形猛地一震冲到了阳台上极目望向城里的某处。虽然显然没有看到什么但是双目中却闪出了一线摄人的精光。脚底力身形已然飘落在小楼顶上然后向着刚才目注的方向闪身而去。好快的身手!几个起落就已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初升朝阳那火一样的红光映上帅征的眼帘的时候帅征终于也彻底清醒了。屋外已经听到妈妈拖着拖鞋走来走去做早餐的声音了。昨晚想着那个小姑娘的话一夜都没睡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似乎还喝了很多水……水?!!忽然坐起身来摇了摇头踢上拖鞋开门奔卫生间跑去。 耳边似乎忽然又响起囡囡那清脆而飘逸的声音:“我原来的名字按照这里的话叫做‘紫’我的哥哥叫做‘苍’。我们的姓氏是‘凝汐’……” 第十一章 第一滴血 “小征你的电话响了!” 卫生间外面传来了正在厨房里忙活早餐的妈妈的声音正在刷牙的帅征一怔:这才六点多不到七点啊谁这么早打电话来?赶紧答应了一声放下牙缸叼着牙刷带着满嘴的牙膏抹拖着拖鞋踢里突噜地跑出来直奔自己的房间找电话去。 小巧的手提电话正躺在床头柜上声嘶力竭地一遍又一遍播放这一六十四和弦的流行歌曲铃声。帅征随手在睡衣上蹭了蹭手上沾的水抓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张所长的号码。帅征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子一丝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一定出事了! 一手拿起床头的一条毛巾擦着湿漉漉的短一边有些沉重地摁下了接听键:“喂!张所?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张所长并没有马上回应沉吟了一会儿才沉重地道:“小帅出事了……” 听着电话帅征浑然不觉叼在嘴里的牙刷已然掉到了地下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震惊和焦虑霎时间爬满了整张精神、帅气的俏脸。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上电话的随便用手里的毛巾抹了一下嘴角的牙膏沫三下五除二换下了睡衣胡乱套上制服连床铺也顾不得收拾抓起电话和挎包拉开家门向外就跑。噔噔噔跑在楼梯上身后传来了妈妈的喊声:“小征!饭都得了吃口再走啊!这孩子怎么总这么毛毛躁躁的!”帅征连回话都顾不上就那么一气儿下了楼、推出自行车不管不顾地疯踩得飞快地去了。 当帅征满头大汗地赶到二里桥附近、迎新街口的一个住宅小区的时候就看到小区门口和小区里的第一栋楼下停着好几辆警车聚集着一群晨练早起的居民纷纷低声议论着,指点点地看热闹。穿着整齐的藏蓝色警服的同事们正在忙忙碌碌进进出出自己所里的车只有一辆另外的两三辆看起来是刑警队的。 一片压抑、紧张得甚至有些肃杀的气氛笼罩了这整个一片区域。 单元门口有两三个警察正在跟几个居民询问着做笔录那几个身上还穿着睡衣的男女老少明显地显得有些紧张的亢奋和心有余悸。 守在单元门儿口的小马远远地看见了推着车子进院子的帅征冲着身边别的单位的同行们低声打了个招呼向帅征招招手招呼她过去。帅征把手里的车子随手扔在一辆刑警队的警车旁边跟着小马急匆匆往楼里就跑。 风风火火地跑上三楼跟在后面的小马有些无奈地道:“我说小帅小帅!别别这么急慢着点儿。”帅征哪里顾得上他说什么?眼看着中间那个门儿正大敞着从开着的大门里隐约能够看到几个人影在里面忙活着。 踏上了这层的最后一个台阶看到了这扇开着的大门帅征忽然停住了。伸手扶着旁边的栏杆轻轻地喘着气脸上流淌着汗水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开着的大门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临出门儿接到张所长电话的时候帅征恨不得自己长上翅膀只想用最快地度赶过来只想尽快地看到现场的情况。可是当她站在这扇大敞着的大门口的时候她却忽然觉得一种深深的恐惧猛然袭来只撞得她一阵眩晕。.tw[]她急切地想要知道里面的情况虽然张所长隐然已经提到了一两句但是她又害怕证实那些消息。头有些晕腿有些软由于刚刚起床就进行了这么过于激烈的运动又由于有些过度的紧张帅征居然觉得有些缺氧了!轻轻靠在栏杆上狠劲儿努力吸取着空气中的氧气。 旁边的小马看着有些奇怪的帅征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走上前来轻轻捅捅她的胳膊小声道:“怎么了小帅?不舒服吗?” 帅征低头喘着气抬起一只手来在脑袋前面轻轻地摆了两下示意自己没事。定了定神才抬起头轻声问道:“张所在里面吗?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小马看了一眼门里道:“嗯张所和几个刑警的人在里头呢昨天我跟大李值班五点多钟接到11o的通知就赶紧给张所打了电话过来了。” 张所长那胖胖的身影出现在了那扇敞开的门口一团和气的脸上没有了往日那慈祥和蔼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穆和沉静从这张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细节。张所长也不说话只是抬手冲着他们招了招就转身进去了。 帅征站直了身子平了平气息这才跟在小马后面进门去。刚刚踏进房门一阵腥气扑鼻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就扑面而来充斥了帅征全部的视觉一时间刚刚的眩晕感似乎更加强烈了! 这是一套普普通通的小户型大约也就六十平米左右。进门是一个小小厅子说是厅还不如说是宽敞一点儿的门廊也不过就是七八平米的样子。厅子左是卫生间对面正对着大门的方向是一间小小的厨房两边分别连通着一间不是很大的房间大概也勉强称得上是“两室一厅”了吧。 帅征站在门口脚下就是那一大滩让她眩晕的带着浓烈的血腥气的鲜红。 是血吗?是吧?怎么居然会有这么一大滩?一个人身上有这么多的血可以流吗?这种红色……这种红色好刺眼!这种味道……这种味道真的让人很难受啊! 脚下的那一滩鲜红鲜红的鲜血已经半干了那一大滩的形状不是淌开的而是溅开的!几乎溅满了大半个小小的厅子并且还有一道明显的轨迹沥沥落落地延伸到了左那个房间去整个厅子冲着大门的这面雪白雪白的白墙上百分之七十的地方被那耀眼刺目的鲜红溅出了无数大大小小、浓浓淡淡的图画居然像是那种“雪里红梅”的传统国画一般的效果。半干的血泊上是一道白色的粉笔画出来的人的轮廓那个轮廓摆着一个奇怪的扭曲的姿势躺在那里应着这滩血迹显得那么地诡异和惊心。 这……这是谁的血?是谁的?是谁被……这个人形是谁…… 帅征其实没有晕血的毛病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血赤拉乎的场面但是她现在根本就控制不住地一个劲儿地犯晕。这时候厅子里没有人听说话的声音人们都在两边的房间里。 帅征戴上那种薄薄的布质作业手袋小心地扶着墙壁慢慢地向左房间过去她没有抬头目光一直顺着那道淋漓而出的血迹过去慢慢地靠近了那个房间的房门。帅征的左手终于扶上了门框无意间眼睛一瞥着手处突然间吓得几欲惊呼出声!原来自己的左手正好按在一只鲜血淋漓的血红掌印之上!那只手掌印掌纹宛然淋淋漓漓的鲜血在那米色油漆的门框和门框边的粉坯墙上留下了一个诡异的图腾般的图案。五指指锋正冲着自己这个方向每个边缘都有四溅出来的无数细细的血针可见当时这只手掌的主人用了多大的劲力。帅征眼睛微微一花恍惚间眼前这个血浸的掌印似乎跃跃欲动起来那箕张的五指指锋似乎就要跃然而出、直直破入自己的胸口!帅征身子就是一晃。 一只手有力地扶住了帅征的胳膊帅征摇了摇头努力地压了压胸中的怦怦乱跳转回头来冲着扶住了自己的小马微微点了下头抽回胳膊示意自己没事。深吸了一口充满了血腥味儿的空气迈步走进了房间。 小马有些担心地看着帅征的背影沉吟着今天这个倔强的女孩真的有些不对劲儿啊这倒是怎么了?满腹狐疑地跟了进去。 今天早上注定了帅征要不断地承受着那一波又一波的视觉和心理冲击的。刚一跨过里间儿的门更多的鲜红就铺天盖地地撞向了帅征。 这个房间里简直是一片狼藉!不大的一间屋子只有一张单人床三屉桌一张折叠桌。现在折叠桌已经四分五裂地拍在了屋子的一角显然是由大的物体重压撞击造成的。几把塑料凳子被四散地扔在了整个房子的角角落落都已经被或踩或摔地弄成了稀巴烂。三屉桌翻倒在窗户边儿淡蓝色的窗帘只有一半还挂在窗帘杆儿上另一半就那么斜斜地拖下来在接近地面的那块儿窗帘布上另一个血淋淋的手印印在上面。窗帘儿被微微的清风带动那个血乎乎的手印就跳动起来似乎仍然在努力地撕扯着那块窗帘。窗帘边的墙脚处一片血迹四溅地拍在墙上那种被惯性甩出刃锋的血点、血线、血片猛烈地冲击着帅征的眼睛她似乎看到了那一个被扔过来的人体先是砸在了折叠桌儿上砸塌了桌子然后惯性使然又控制不住地滚到了墙边撞翻了三屉桌伸手抓住窗帘想要稳住身体但是最终还是一颗大好头颅就这么狠狠撞在了墙脚上!另一个白粉笔圈出的人体轮廓就那么姿势奇特地窝在了这个墙脚边。 房间另一边靠近床前的地面上依然是一大滩的鲜血也是那么四溅出去的大约也能够想象得出是一个人受伤之后重重地摔倒才将大量的鲜血这么铺张浪费地涂抹得墙上地下到处都是甚至连天花板上都有隐约的点点血迹。 这摊血迹前没有那个白粉笔圈儿但是血泊中有一个一半身体都沾满了猩红的血迹的原本是米白色的、将近一米的大个儿绒毛熊玩具!那个绒毛熊是趴着的但是左侧的身子和脑袋上都沾着那个血泊里的鲜血米白色的化纤材料合成的绒毛饱饮了那红得刺目的鲜血红红白白的一片似乎这个小熊也曾经在那血泊中拼命地挣扎似乎这一片血是由它那胖乎乎的身体里流出来的…… 四处看看只见张所长正和两个穿着便衣、应该是刑警的人站在那个散架的折叠桌边低声商谈着什么还有一个穿着制服的女警察拿着一台照相机不停地拍着照另外还有一个制服警察满屋子翻找着、尽可能地寻找着蛛丝马迹。 这个屋子帅征不陌生啊!昨天下午还来过一次昨天晚上还在这里吃了晚饭的啊!谁能承想昨天晚饭时还温馨恬谧、其乐融融的一个小天地今天居然就成了这样的一副屠宰场般的惨状!! 那张大家围着吃饭的桌子在可是居然就已经散架了就那么碎尸万段地躺在了地上;吃饭的时候坐的塑料凳子也还在可是都已经死无全尸地四散在了整间屋子里;那张吃饭前等着开饭时候自己曾经假寐了一下的小床也在但是现在那张本来很整洁的床上却溅满了让人眩晕的猩红…… 那么人呢? 昨天傍晚还在一起热热闹闹地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享受着温馨和开心的人们呢? 租住这套房子的、那个瘦瘦弱弱、不爱说话却热心细致的高进军呢? 为了避开被那个老外现了行踪可能带来的危险、带着小丫头躲到这里的那个又馋又懒、又有些龌龊但是又会全情投入地工作、全心全意地待人、又做得一手好饭的胖子呢? 还有还有那个孩子呢?那个乖巧伶俐、活泼可爱、又多灾多难的孩子呢?现在她的熊在这里人呢?人哪里去了? 忽然间帅征觉得这一块一块、一片一片鲜艳的红色越来越刺目了那股挥之不散的腥味儿也越来越刺鼻了一阵一阵阴森森、冷飕飕的感觉不停地冲击着她的身体…… 一阵眩晕再度袭来帅征再也支撑不住了晃了一晃向后就倒。跟在她身后一直留意着她的小马见势不对赶紧抢上一步将她扶住惊呼道:“小帅!怎么了?你怎么了?” 他们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屋子里另外的那些人一个个转过头来探询这边的情况。张所长皱着眉头走了过来架起将要倒地的帅征沉声道:“小帅!清醒一点!” 帅征并没有晕倒她只是觉得天在旋、她只是觉得地在转。深深地恐惧紧紧地攫住了她的精神冰冷的森寒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见到张所长过来帅征挣扎着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张所长扶着她的胳膊紧紧地攥着那短袖制服下露出来的两条丰满的胳膊上能够攥得住的肉颤声问道:“人……人呢……人呢?” 帅征那双平时总是神完气足的眼睛这时候透射出的除了焦虑就是惶急还有的就是恐惧。平日里黑得亮的眼睛现在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浓雾恍忽忽的、雾蒙蒙的。眼珠不停地振颤着律动着抓着张所长胳膊上的肥肉的双手越来越用力声音也渐渐不受控制似的拔高起来:“人呢?他们人呢?高进军……那个胖子……孩子……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人呢?为什么没有人?人……人都怎么了?” 到了后来帅征几乎是有些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屋里的所有人、另一间屋子里的人一时间都聚了过来讶然而好奇地看着这个激动的有些失控的女警察。 很多人都认识她知道她是张所长所里的一员干将虽然入行时间不长但是却随着张所长破了一个连环麻醉抢劫的大案还被张所长送到刑警队跟着一起参与了几起凶案的侦破过程。所有人的印象里这个年轻的女警察总是那么一副英姿飒爽、英气勃勃、英武不凡、不让须眉的样子而且这两个刑警都是曾经跟她有过接触并且较量过的人也都知道这个新警察遇事时的镇定从容和冷静细致而且还有一副好身手。 可是谁也想象不到一贯那么冷静那么从容、一贯被大家公认最有潜质的帅征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这个现场表现出这样的一副激动到了失常的模样。尤为吃惊的莫过于跟她一个单位、最为熟悉的小马了这时的小马几乎都惊呆了。 什么冷静从容什么镇定自若?早就都丢到爪哇国去了!帅征现在哪里还能够顾得上这些闲扯淡的东西? 张所长扶着帅征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胳膊摇晃着撕扯着两条胳膊上被她抓着的地方已经有些血丝渗出来了那地方的肥肉已经被帅征的指甲掐出了血来。张所长一脸的平静使劲儿地摇晃了帅征一下低沉而有力地道:“小帅!你给我清醒一点儿!你来以前人已经都送到医院去了等一会儿你可以去医院看看打听消息!现在你给我冷静下来!这里是现场!你是个警察!你还有你的工作要做!你这个样子还像是个警察应该有的表现吗?你关心他们?可是你这么六神无主怎么查得到东西?怎么又能够对得起他们?” 似乎是张所长的摇晃起了作用在大家的注视下陷入了歇斯底里的帅征渐渐地安静了下来。迷蒙无神的眼睛也逐渐地恢复了生气使劲儿地喘息着松开了抓着张所长的手。张所长的胳膊上那两块被她抓过的地方已经明显地显出了一片红肿左胳膊上的那块儿还有三、四个小小的伤口渗出了细细的血丝。 张所长轻轻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去重重地在帅征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不要想那么多了先跟刑警的司马他们去干活儿吧。” 帅征的眼神依然有些茫然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泄中清醒过来。 一阵三十二和弦的铃声音乐响起那是《大话西游》里那段经典的“onlyyou”刚刚从帅征那场惊人表现中清醒过来的各人纷纷察看自己的手机然后很快就现不是任何人的一部在响。 帅征这时大约已经清醒过来了这个手机铃声很耳熟啊似乎高进军的铃声就是这个……高进军?!一震之下帅征完全地清醒了大家现不是自己的手机之后就都在环目四顾到处搜寻着帅征也开始四处翻找。终于在那一半被扯下来拖在地下、沾满了鲜血的窗帘布的遮盖下面帅政找出了高进军的那部被磨掉了漆面、显得有些破旧的折叠式手机。 众人相互使个眼色都不作声静悄悄地看着她揭开了翻盖摁下免提接听键有些沙哑地“喂”了一声。然后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了韩海萍那银铃般清脆的声音风风火火地道:“喂!高进军你给我看看我的皮夹子是不是落在你那里……咦?怎么是女的?呵呵对不起我打错了”跟着可能就要挂机。 帅征赶忙接口道:“喂!海萍是我帅征。小高他们……” 第十二章 乱(上) 市第六人民医院。 十二层综合楼的第五层是胸外科的病房这个科的主任正是那位刘季平大夫。 这时候是上午十点多钟正是医生们刚刚完成了每天的例行查房比较清静的时候。整个胸外科的病区附近却有一些人晃来晃去。仔细一看有好几个还是穿着制服的警察。 刚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刘主任正满脸失望地坐在办公室里长吁短叹他是早上五点多就被张所长一个电话生拽来给身受重伤生命垂危的一个凶案受害者做手术的。而那位张鹏举所长现在就坐在他的对面。 他失望并不是因为那个刚出手术室、还躺在特护病室生死不知的被害者没救虽然那人真的伤的很重虽然那人脾脏受到了创伤并且引了大出血虽然那人因为受伤过重、失血过多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虽然在从五点多到现在将近四个多小时的时间也不过才勉强止住了出血、清理了一部分腔内淤血……他失望的并不是这些其实他对于这个受害者是没有什么感情的虽然可能在自己的手里如果救不活一个人还是会感到遗憾但是他见得多了当然也不会觉得多么失望和负疚。 关键让刘主任失望的是他一直在求着张所长寻找的那个小女孩子失踪了!而这个生死不知的被害者恰好就是那位最后监护着她的那个胖小子!那个小女孩子的失踪才是真正让刘主任失望和失落的。 张所长的脸色有些疲惫有些没好气地道:“季平你有完没完啊?就算把那孩子交到你的手里你又能做什么?你又能‘研究’出什么结果来呢?何况你也看见了那边还两个生死未卜的呢!这孩子的背景太复杂、太神秘了也太危险了。多亏没落在你手里你就偷着乐吧!” 刘主任嗒然若失地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道:“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好奇心重嘛!再说了这孩子也真的……” “得得得得……”张所长有些头痛地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你那过盛的好奇心总该死掉了吧?” 刘主任眨眨眼睛摇着脑袋摆出一副充满了憧憬的神色道:“没有怎么会呢?我对这个孩子反而更加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这个孩子呢?居然不惜杀人?” “……”张所长有些无语了好半晌才揉着脑袋道:“我不管你了不怕死的你只管去查!先说说那两个吧到底情况怎么样?”问到了后半句张所长的神色凝重起来。 刘主任也收起了玩笑和隐隐的失望感正容道:“这两个人送来的应该来说还是比较及时的那个瘦瘦的小伙子……”翻看了一下手头的病案夹接着道:“叫高进军是吧?他的情况不算很严重只是上腹部有一个锐器造成的开放性伤口穿了腹膜其他的脏器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就是失血过多了。倒是头部的撞伤比较严重颅骨有些开裂但也不是很要紧多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严重的脑震荡后遗症就可以回家慢慢调养了。但是另外那个……” “怎么样?”随着刘主任这一沉吟张所长刚刚感觉松了一口气的神经又立马绷紧了。 刘主任皱着眉头翻看着病案夹沉吟着道:“这个就真的很麻烦了左肋下、上腹部、后背共有四处锐器造成的开放性伤口伤口都比较深颅面部有多处钝器击打伤。其中左肋下的已经伤及了脾脏造成了比较严重的腹腔内出血背后靠右的那个伤口又刺伤了肺叶颅面部的钝器伤也造成了不同程度的骨骼损伤……” 忽然间楼道里传来一阵喧哗声两个人正不知道怎么回事面面相觑的时候踢踢踏踏一个护士跑进来喘着气道:“主任那个……那个特护四床的醒了正在病房里揪着还昏迷着的三床闹呢!” 张所长和刘主任一齐愕然。(..tw好看的小说) 胸外科的特护三病室。 门被从里面关上了那几个本来都在闲逛的警察和特护病室的护士、医生们这时都聚集在门外这群人里面赫然有帅征和抱着那个绒毛熊的韩海萍在内俩人的眼睛都有些红红的正跟着医生护士们一起拍打着叫门呢。 关着的门里这时正传出了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些哽咽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你他妈给我起来!!给老子把眼睛睁开!少他们装蒜!你……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去?啊?!老子还站在这里你他妈凭什么躺下?你他妈凭什么躺着不起来?!”似乎还有拍打床铺的声音。 帅征的眼睛更红了晶莹的水雾再度弥漫了那双英气的大眼睛拍打着房门哽咽着用同样有些沙哑的嗓音喊道:“小高小高你冷静点儿啊你开开门你……你把门开开徐起凤……徐起凤他……”突然间觉得胸腹间一股气流上顶哽住了嗓子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旁边的韩海萍倒是没有吭气只是紧紧地咬着下唇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清澈的大眼睛里有水气正在滚动着酝酿着。 医生护士警察们也纷纷开声劝解着要里面的高进军开门。但是里面的人根本不搭理外面的喧闹仍然在里面吼叫着。高进军的吼叫声越到后来越含混终于外面的人再也听不清楚他在吼什么了似乎只剩下了毫无意义地变了腔调的哭喊和嘶吼。 韩海萍再也抑制不住强忍着的泪水了剔透的泪滴簌簌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滴落在她抱在胸前的那个半身浴血的毛绒熊上。 帅征也终抬起一只胳膊无力地靠在门板上埋下了额头枕在那条胳膊上肩膀微微地耸动着。 门里那变了声调的嘶吼声透过隔音良好的门板后依然保留着相当的穿透力整个楼道里当真是一片凄风苦雨。 其他一些病室的门也打开了里面的病号、家属们纷纷探头探脑猜测着这边的情况脸上还大多露出了同情和兔死狐悲的神色。 特护室里总是容易“出人”的呀。这大概就是他们所想的吧? 正当大家没个趋处的时候有个小护士忽然醒过神来叫道:“我去取钥匙!”转身就急急忙忙往护理站跑去。 终于打开门了帅征和韩海萍混杂在医生护士群中一拥而入那几个警察倒是没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着。 只有一张床的特护病室因为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监护仪器仍然显得有些拥挤。这时大批的人流涌进更是显得局促起来。穿着病号服脑袋上包着纱布的高进军正跪在那张唯一的病床前双手扳着床上那个连脸面都被绷带包裹得像只端午节的粽子般的人的肩膀不停地摇晃着已经不再那么高声地嘶吼了但是嘴脸却依然在“咿咿啊啊”地着一些含混不清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绷带包头、鼻青脸肿的高进军就那么跪在床前似乎是在哭啊不是吗?分明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里都有一些映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闪烁着晶莹的清光的液体沥沥啦啦地倾泻在了那张病床上躺着的人的被子上啊! 在外面时喧闹着的人群涌进了这间小小的特护病室的时候忽然间就静了下来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了那个瘦弱的男人出的不知道到底是在哭还是在说着什么的声音。一种深沉的悲凉一时间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这样一个大男人这么扳着另一个大男人表现出如此伤心欲绝般的举动仍然让见惯了生老病死的医生护士们和冷静坚忍的警察们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 高进军仍然在有气无力地扳动着床上徐起凤的肩膀。看着那个一漾一漾的、完全被绷带包裹着只留下口鼻眼睛几处缝隙的脑袋帅征心里忽地一痛那张傻乎乎、温吞吞、又有些贼兮兮的笑脸似乎又在眼前闪过。这还是她今天第一次看到徐起凤的样子啊。旁边的韩海萍也是怔怔地看着床铺上那个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的脑袋一时间也是呆住了。 看着高进军的动作帅征似乎感觉到了徐起凤的难受和不满抬起胳膊就那么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咬着嘴唇过去拉开了高进军的双手把这个神志似乎已经有些迷糊的瘦弱小伙扶了起来高进军脸上满是泪水、汗水、鼻涕和口水两眼迷蒙似乎依然没了视物的焦距但是还硬扭着头冲着床铺挣扎着仍要扑过去。 一直未吭声的韩海萍带着满脸的泪水咬着下唇走了过来抬起右手抡圆了胳膊“啪”地一个清脆响亮的大嘴巴贴在了高进军的脸上。高进军浑身一震那些毫无意义的呢喃和有气无力地扭动挣扎一齐戛然而止。 站在门口的刘主任摇着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冲着身边皱紧了眉头的张所长道:“唉今天是个坎儿啊。如果过不了今天的危险期床上那个胖小子只怕……” 第十三章 乱(下) 市第六人民医院胸外科的特护四室。(..tw好看的小说) 这个房间就在特护三室的对过当然也是一个跟三室形制、陈设基本一样的小小房间。这时刚才三室那边的事件的主角们除了那个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以外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高进军已经冷静了下来这时已经被重新安置在病床上斜靠着。韩海萍拉了一个凳子坐在床边手里摆弄着一把水果刀正在削一个苹果。那个沾满了鲜血的绒毛熊被安置在了床头柜上。张所长坐在一边的一张单人沙上另一张单人沙上坐着的居然是刘主任看起来他是铁定想要凑凑这个热闹、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了。帅征则一声不吭地在窗口靠站着眼睛望向窗外楼下的小花园。 走廊里还有几个警察在晃悠着。惯例这样的还没查明的重大凶案的证人是需要严密的保护的。刑警们、其他的警察们实在不明白这样两个普普通通的、靠着打工、做零活儿混日子的、没根没底儿的小伙子怎么会惹上了这样的杀身之祸。可是在这里坐着的每个人心底里却都有个谱谁都知道症结就在那个神秘的小女孩儿身上只不过谁也没有跟外人说而已。事实上这个事情就算是说了又怎么能够让人入信呢? 这几个知情人都在静静地坐着等待着高进军的情绪恢复。 高进军脸上已然没有了激动也没有了悲伤更加没有恐惧有的只是一片木然两只眼睛呆呆地盯着房门但是目光聚焦之处显然不在那里。也许他是想要穿过这个房门再穿过走廊对面那个房门一直看到对面三室的那张病床上吧?因为那里躺着他的兄弟躺着一个虽然看起来似乎只是平平常常普普通通、又没什么本事但是却可以随时为朋友捧出一腔热血的好朋友!躺着那个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刀的好兄弟! ************************************************************************** 这个晚上是相当闷热的虽然天空里月朗星稀明月当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一股燥热充斥在天地间无处散挥之不去。马路上来来往往散着步消夏避热的人群久久不愿散去回家实在也是有点儿太热了点儿。这样的闷热难当在这个海滨城市来说可是不多见的。 送走了韩海萍和帅征俩人徐起凤任由高进军和囡囡收拾着碗筷自己早就急不可耐地冲进卫生间冲凉去了。 徐起凤生得是胖了点儿所以每到夏天他总是很头疼的。尤其是这样的天气更是让他挥汗如雨整个人似乎都要被汗水腌渍起来了。说实话这样一个海滨城市因为靠着广袤的大海这个天然的气候调节系统在事实上可能比北方的家乡里最热的时候还要凉快些。但是在北方家乡的时候热虽然是热点儿可总还是干爽的虽然也是这么大汗淋漓但是夜里小风儿一吹汗水吹干了总还能感觉到那么一丝丝的爽利。.tw[]可这里这里的空气里却饱含着常年不衰的湿气!空气中水分的高含量使得这里的夏天变得湿热难熬。在海边那个小院儿里还好靠海近又在郊区又有成荫的绿树总算稍微好过一些。可高进军这靠近城里的屋子整个儿像蒸笼一般自打进来这里徐起凤身上的汗水几乎都没干过。冲凉脱衣服的时候他甚至都有一种想要连皮一起剥掉的冲动。 总算收拾完了徐起凤也冲了个痛快好歹获得短时间里的一丝丝清凉吧。打了囡囡去冲凉他和高进军坐在阳台上晒着月亮聊着天儿也把白天他们三个人说的、分析的、推断的一古脑儿地说给高进军听。 高进军听了这些事情居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和惊奇来只是点了点头再看看卫生间的门就像讨论黄瓜是一头粗一头细的好吃还是上下一边儿粗的好吃一样平平常常地道:“嗯这丫头还真古怪我们是该小心点儿。”这份镇定功夫一时间真让一向自诩神经大条的徐起凤感到十分地无地自容。 唉真不知道这小子的神经是什么做的。 安排冲完了凉的囡囡在左的房间里睡下徐起凤和高进军也到右房间里准备休息。徐起凤找了一张蒲草凉席儿胡乱地铺在地下脱掉了背心儿心满意足地躺了下来。这样的闷热里也只有地上的一丝凉意还能够让他安心点儿。高进军也不理会他径直躺在铺着竹片凉席的床上手里轻轻地摇着一把蒲扇。由于天气太热两边房间里的窗户都是敞开着的。 徐起凤还是忍不住问道:“我说军儿你就真的一点儿也不好奇?一点儿也不担心?那些个洋鬼子已经可以百分之一百二地确定是来找这个小丫头的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会受到什么牵连吗?其中有个还是个什么什么疯狗是个杀人如麻的雇佣兵。虽然我们从我那里躲到了你这里但是既然已经跟他们朝过面难说在这里能躲几天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怕?” 高进军摇着手里的蒲扇半晌没吱声在徐起凤都要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才忽然问道:“你说这个丫头说的‘海人’到底是什么呢?” 徐起凤一愕问道:“什么?” 高进军又再问道:“囡囡说了我们都是‘陆人’她又说‘陆人’就是在陆地上繁衍生息、进化生成的人类。那么她说的‘海人’呢?她说自己是属于‘海人’的那么‘海人’又该是一个什么概念呢?照她对‘陆人’的定义那么‘海人’就应该是‘在海里繁衍生息、进化产生的人类’喽可是海里怎么可能进化出人类呢?海里或者有哺乳动物但是那些也都是有着鱼的形态的变异形状啊。” 徐起凤实在是把这个家伙佩服到了极点自己在问他害怕不害怕危险他却似乎根本就没在意反而倒是在考虑这个。 唉这才是真的神经大条呢! 徐起凤没好气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不是学生物的我又不是人类学家!懒得理你睡觉!”翻了个身就打算睡了。 高进军轻轻地笑了一下道:“啊这个小姑娘啊。她真的是给我们带来一个令人无比神往的世界啊!难怪那些洋鬼子要这么揪着她不放了。”微微顿了一下轻声但是坚定地道:“胖子无论这次会怎么样无论你做了什么样的决定你记着你是有兄弟的……” 可惜那个死胖子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完全没有理会。虽然称不得惊天动地、但是也大为可观的鼾声已经从他那里毫不客气地传了出来! 高进军微微地愕了一下忽然无声地笑了轻轻摇了摇头也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鼾声停顿了一下徐起凤侧卧的身体又恢复了仰天平躺的姿态分明那两只小眼睛是大张着的虽然在这闷热的暗夜里但是却映着皎洁的月光反射了那么一下亮光。 黑暗中徐起凤望着看不见的天花板缓缓地闭起了眼睛鼾声再度响了起来。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徐起凤被一阵的口干舌燥和身下的烧烤燥热闹醒了过来。抹着脑门儿上、脖子里的汗水喃喃地咕哝着骂了一句什么带着满头、满身的淋漓大汗翻身坐了起来打算去找点儿水喝。 他这里的动静虽然不大但是高进军也被弄醒了跟着坐了起来。看看天还没亮摸出手机看看四点多还不到五点。压着声音问道:“怎么了胖子?这么早起?” 徐起凤也压着声音道:“没什么燥得慌找口水喝去。” “嘿嘿燥啊?我看你确实是燥了你那邪火儿只怕不是一口水能浇得熄的吧?啊是该找‘口水’了嗯也许只有某位漂亮女警察的‘口水’能帮你去去烦躁。嘿嘿。”高进军似乎很轻松开起徐起凤的玩笑来。 徐起凤爬起身来踢开拖鞋赤着脚走出去骂道:“靠扯什么犊子呢?少他妈胡扯淡了你就。我可招惹不起她!我看你才是邪火上头了还是自己想办法怎么让韩大小姐帮帮你吧!”一边骂着一边向门口走去。 高进军待要反唇相讥走到门口的徐起凤忽地停下了竖起一根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侧耳贴在门口倾听着什么。高进军一时大奇不知道这胖子又在搞什么鬼也翻身下床手机也还攥在手里鞋也不穿凑过去一起听。 这一听之下果然门外有声响而且辨得出来是对面那个房间里传出来的!窸窸嗦嗦地一些摩擦和轻微地碰撞声两人不由得在黑暗中对视一眼不知道那个小丫头大半夜地在搞什么名堂。 忽地一声被压抑着的闷哼传了过来那是囡囡的声音而且似乎没有完全出来就被什么打断了!徐起凤和高进军齐齐一惊一股强烈地不祥的感觉同时袭向了两人的心头。顾不得再多想什么徐起凤猛地拉开了房门三步两步跨到了对面房间的门口抬腿一脚就把那扇没有经过任何装饰的木门踹开了。 门开了里面却没有任何反应。 黎明之前当然是昏暗的但是已经隐隐有一丝蒙蒙的晨光开始酝酿了。屋子里虽然还是什么也看不清但是已经不完全是一片黑暗了。 徐起凤闪进门来直扑那张小床……空的!没人!手里只摸到了那个毛绒熊!囡囡呢?! 徐起凤惊疑之中刚刚直起身子忽地觉得左肋下微微一麻一个凉飕飕的东西从那个位置突入了自己的身体然后一阵凉意从那个位置传遍了全身。 痛! 彻心彻骨的疼痛霎那间就吞没了徐起凤的身体他一时间惊呆了。他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还不知道生了什么只觉得那个凉飕飕的东西就在自己左肋下生生造了一个体腔跟外界联通的小口然后就退了出去接着左边的面颊上“砰”地一声被一个不是很大的硬物狠狠地撞中了一阵眩晕之下他那胖胖的躯体重重地侧摔在了地下从左肋下的那个伤口里瞬间流淌出来的大量还带着体温的热血被挤压、拍溅出了一大滩血泊。 在屋子的某处囡囡出了急切而沉闷的“唔唔”声和扭动挣扎的声响。看起来她已然落入了人手被人捂住了嘴巴。 后面的高进军听到了声音隐约间也看到了屋子里有两三个人影一晃然后听到徐起凤的闷哼然后就是“嘭”的一声重物倒地再然后几大点带着热气、带着浓重的腥味儿的液体溅到了自己的脸上、身上。 他不用想也知道大概出了什么事情。真的是什么也没想就大步跑进了屋子去扶倒在地上的徐起凤。终于找到了正在大口大口喘息的徐起凤的肩膀刚刚要力扶起却觉得自己的肩头一重已经被徐起凤翻了个身按倒在地然后就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徐起凤身子猛地一僵咬牙切齿地出了一声痛哼。 “fuck!”一声经典的洋骂传入耳中高进军的目光穿过徐起凤的肩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把一柄映着朦胧微弱的晨光闪着寒芒的尺半短刀从背靠着自己的徐起凤的肚子上拔出来!靠窗不远另一个身影怀里似乎正抱着不停地挣扎着的囡囡站在那里。 高进军忽地明白了刚刚自己在上前要扶起徐起凤的时候这个开口骂人的洋鬼子是要对自己下手啊!徐起凤居然就这么在他先中了一刀的情况下把自己推倒然后合身扑上替自己当了这么可能要了自己小命儿的一刀! 高进军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地一声一股强烈的热流自胸腹间直冲上脑双眼中禁不住早就湿漉漉的了。挡在身前的徐起凤无力地滑了下去高进军再也无法遏制那股冲动了狠狠地吼道:“x你妈的洋鬼子!老子跟你们拼了!”猛地跨过了倒地不起的徐起凤的身子扑向了那个持刀的高大身影。 又是另一句经典的洋骂大个子躲都没躲迎着疾扑而来的高进军只是微微一侧身送出了自己持刀的左手然后高进军就觉得自己的肚子上一凉、接着一阵抽痛就传遍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高进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和冲击压迫的“呃”地一声那人已经把刀子拔了出来顺手用刀柄狠狠地砸在了高进军的脸上。在囡囡那急切、沉闷、压抑的“唔唔”声中高进军就像长了翅膀般飞了出去“嘭”地一声砸在了当地的折叠桌上将那张新买不久的桌子砸得当场塌了个四分五裂桌子的倒塌分裂连带着把周围的塑料凳子捎带了个乱七八糟粉身碎骨。砸塌了桌子高进军的身体却还没停惯性之下滚向了另一个抱着孩子的家伙那个家伙顺势抬腿就是一脚将高进军这个滚地葫芦又踢得飞向了窗户的方向。终于高进军又再撞到了靠窗的那个三屉桌手里一直拿着的手机也摔了出去不知道摔到了那里。高进军伸手胡乱抓挠着终于在彻底停下落地前抓住了窗帘“嗤拉拉”把窗帘钩拽脱了一半人也滑落下来脑袋重重地撞在了墙脚上眩晕和震荡一时间让他再也把握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那个拿刀的家伙似乎玩出了兴致有些兴奋地低声怪叫了一声待要继续蹂躏这两个难兄难弟抱孩子的那人用英文低声呵斥了一句什么率先往门口走去持刀的那个似乎意犹未尽喃喃地抱怨着跟了上去。 高进军隐约看到那家伙在出屋前还伸腿踩了血泊中的徐起凤一脚。看着那家伙还在作践已然生死不知的徐起凤一股无比的愤怒和不甘猛地涌上了高进军的胸膛挣扎着站起来待要再去拼命终于一阵眩晕和震荡造成的椎心剧痛让高进军再次摔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高进军在晕过去之前忽地看到血泊里那个胖胖的身体挣扎着爬出了房间抱住了那个家伙的腿。然后听到那个洋鬼子似乎被惊吓之后的一声怪叫然后就听到尖刀入肉的声音和那家伙的咒骂中坚硬的东西不停地撞击着骨肉的声音。 他知道一定是那家伙被本来该已经死去的胖子突然抱住腿吓了一跳然后为了挣脱徐起凤的拼死纠缠用那把刀子狠狠地戳进了徐起凤的脊背再用刀柄狠狠地击打他的头脸…… 高进军一阵激怒攻心再也支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朦胧灰暗的晨曦中一个长男子忽地出现在了三楼那个房间的窗台上看着房间里的一片狼藉和修罗场般的惨状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眯起眼睛四处探视了一番再闭上眼睛似乎感受着什么一样停了半晌摇了摇头身形闪了一闪又再次从窗台消失了…… —————————————————————————————————————————— 汗~~ 南风大大教了我一个办法把章节传到邮箱里再到非网通网络的网吧里上传呼~终于可以更新了。谢谢那些还愿意等着的读者大大们。 又及:这两天不能更新一直再翻看旧章节忽然现“丫丫”这两个字连在一起跟那个让人比较郁闷的拼音组合很象的说……所以决定给那个神秘的小姑娘改名字了从这章开始这个神秘的小姑娘改作“囡囡”这也更符合某些地方对小女孩儿的称呼习惯。 前面的章节也会陆续更改过来的。 第十四章 徘徊 徐起凤面子还真够大的。 不应该说是帅征和韩海萍在张所长面前的面子够大而张所长在刘主任面前的面子又够大刘主任在这家医院乃至整个省、市的医学界的面子也足够大。而且徐起凤的身体状况也确实令人堪忧。所以入院第二天情况稍稍稳定一点还没从昏迷中醒来刘主任就亲自拜托了跟他一样颇有名望也颇有水平的腹腔外科的一位姓杨的主任跟他一起主刀开始修补徐起凤受伤脏器的手术。 从上午九点徐起凤被送入手术室直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医生、护士、麻醉师们在里面呆了已经五个多小时了。 高进军也在手术室门外守了五个多小时谁拉也不走。他不放心啊他一定要第一时间看到徐起凤从那个门里出来不管是生是死一定要看到。现在的高进军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但是明显地本来就内向寡言的他显得更加地沉默了。 虽然高进军和徐起凤两个人在听到了囡囡所说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和帅征说的警方的有关调查资料以后确实心理有了一定的准备所以在得知已经被某一个可能的追踪者现的时候他们想到了转移并且也都在心底做好了比较坏的打算。但是这次事件的结果明显出了他们的预计。这个结果给他们的冲击太大了不但冲击到他高进军被人一刀扎穿了肚子、被人摔裂了脑壳还冲击得徐起凤更是身中四刀、还伤了脾脏、肺脏至今生死未卜……这样严重、这样惨烈、这样恐怖的后果明显出了他们所做好的心理准备的承受范围。尤其徐起凤有一刀还是替自己挨的并且这一下显然让自己躲过了一次致命的大劫。但是他自己却陷入了危机之中这让高进军的内心无论如何也难以平静、无论如何也难以漠视。 更何况那个胖胖的男人早已经被高进军认定是绝对的兄弟。 显然徐起凤此次的表现证明了高进军的这点认定证明了他确实不负高进军之望绝对是一个可以性命相托的好兄弟! 既然是兄弟既然兄弟已经为保护自己付出了危及自身生命的代价高进军又怎么能够安心躲在特护病室里睡大头觉呢? 韩海萍陪着高进军守在这扇几乎可以说是分隔了生死两重天的生死之门外面。 她一早就来了在这个城市里无论是高进军还是徐起凤他们这样的外来人、外来的打工族、靠着自己的双手挣米吃的小人物们是那么渺小、那么卑微即便是这样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除了他们自己的亲人、朋友之外是不会有别人关心的。 昨天上午张所长跟守在医院里的刑警长谈之后已经都去布置侦破这起多年未见的恶性的入室伤人案的任务去了所以连警察们都完全撤走了。而这两个人打拼在这个异地他乡他们的亲人却远在天南海北。警察们这一走他们的身边就更加没有人再多关注一眼了。这两人这种身单影只的冷清和孤寂、独自面对生死的悲凉和沉郁无疑深深地触动了韩海萍那深心里埋藏着的痛。让她怎样也抛不开、舍不下这两个孤单而悲哀的人。更何况高进军对于她来说又岂是那么普通意义上的朋友吗? 韩海萍坐在走廊里的一排座椅上目光定定地落在靠着窗口、一言不地翘望着手术室大门的高进军那瘦弱得似乎会随风摔倒的背影忽然一股苍凉和无奈涌上了她的心头忍不住就默然一叹:人情薄如纸啊! 这起骇人听闻的事件虽然并没有大肆宣扬但毕竟也是一个轰动性的大新闻早已在民间不胫而走、不翼而飞传了个街知巷闻、沸沸扬扬。徐起凤倒也罢了他虽然为人随和爱交朋友但是他太懒平时只要有三分奈何他都不愿意出门早先刚来的时候交的几个朋友或者已经离开、或者也由于他的懒于走动逐渐地疏远了所以除了高进军之外也就只有自己和帅征勉强算得上是他的朋友了。可是高进军却不一样好歹顶着一个业务经理的头衔那可真是交游广阔。平日里称兄道弟、勾肩搭背、酒来肉往的朋友那可真称得上是车载斗量。可是呢?现在高进军受了这么重的伤、住进了医院他那些“朋友”们居然连一个问候都没有除了公司的老板昨天下午带着几个在公司里和高进军相处比较相得的职员来看了一下之外再无旁人问津。回想当初高进军深陷困境的时候要借几个钱居然也弄得求告无门还是当初新认识不久的这个胖子居然肯倾囊相助才帮他渡过了那个难关。 这怎么能让韩海萍不生感慨呢?轻叹一声放眼望向依然紧闭着的手术室大门眼前那张挂着懒散憨厚的微笑的胖脸似乎又再清晰起来。 当今的人们在这个社会上多看到的是各种各样的冷漠、各种各样的自私自利、各种各样的见死不救、甚至是各种各样的落井下石、甚至是各种各样的碰瓷构陷……于是乎街谈巷议之中几乎处处都充斥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谴责充斥着人心荒芜、人性泯灭的哀叹充斥着对物欲横流、湮灭灵魂的担忧。可是这些本着“旁观者清”的只尚清谈的旁观者们又是如何做的呢?也不过袖起手来站在旁边说几句不咸不淡的风凉话而已。 人心真的完全都荒芜了吗? 灵魂真的完全都麻木了吗? 或者相当一部分的人们已经忘记了什么是冲动已经淡忘了什么是血性已经忘却了什么是倾心相交。当然也或许是人们有意识地屏蔽了和别人“过度”地亲近所谓“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这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至理名言!现在的主流教育不是也一直在要求人们要坚决杜绝那种“不健康”的“江湖义气”吗? “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说法在现今的社会上那诚可谓是盛极一时几乎每个人在跟自己的“朋友”们喝酒的时候都曾这么说可是又有谁真正做到了呢?大家也都当是远古的传说或者干脆就是武侠小说这类成*人童话瞎掰出来的美丽幻想而已只是作为一种夸张的形容词在广泛应用着。说的人固然是慷慨激昂但是也都不过那么一说而已;听的人也许也会偶尔感觉到热血上涌但是也都明白不过是口号罢了。谁又会去当真呢? 可是手术室里的那个胖子还真就这么做了! 不但做了而且做得惊天动地、做得彻底无比! 当初听高进军说起这个胖子为了借给他钱渡过难关而一边吃着白馒头一边疯狂呕吐的奇闻时韩海萍的第一感觉就是无比的惊奇实在不明白现今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这样一根筋、这样容易轻信的滥好人存在。.tw[]而私下里她也曾经恶意地猜想这个胖子是不是脑子里缺根弦儿。以至于及后和那胖子的交往中韩海萍其实都对他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好奇和轻视。她不能明白这个人心里到底再想什么所以又觉得这个胖子有那么一些神秘。而徐起凤这个胖子平时待人也实在是太好了一点。 现在当徐起凤再次做出了这惊人之举的时候韩海萍想自己可能终于能够大致摸到一些这个人的心思了。 其实徐起凤这个胖子一点儿也不神秘就像他脸上的笑容一样根本就是可以那么一目了然地简简单单、通通透透。说穿了这个人其实就是一团火一团想要努力给自己身边的人、身边的朋友带去光亮和温暖的火。他的所作所为完完全全就是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热血和诚心来对待自己的朋友。 或许在现今这个社会一切务实、一切都向利益看齐、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的大风气下这样的行为、这样的心态显得那样的……那样的另类甚至愚蠢但是他却能够让他所有的朋友们都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他的那份毫无保留的真诚和火一般的热心。 文明现代文明也许真的使得人们的心灵开始荒芜了真的使得人们的灵魂开始自我封闭地麻木了真的使得人的心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孤立、越来越猜忌了。但是这个人的这些举动却让韩海萍切实体会到了那种已然有些陌生了的感觉―― 那就是血性! 那就是真诚! 那就是那纯粹的一颗赤子之心啊! 谁说人心彻底荒芜了? 谁说灵魂彻底麻木了? 起码在韩海萍、高进军和帅征他们的眼前有那么一个普通到就像路边的一棵毫不起眼的狗尾草一般的胖子在不经意间就诠释了那种活泼泼的、热乎乎的热血和赤诚。 这样的另类、这样的愚蠢或许才是真正如钻石般可贵的吧? 手术室的门一点儿也没有将要打开的迹象亮着的写着“手术中”字样的门灯显示着徐起凤依然在生死的边缘徘徊着。压抑而沉闷的空气使得有伤在身的高进军头晕的越来越厉害了眩晕中还夹杂着一阵一阵的疼痛。韩海萍看着他的反应有些不太对知道他太累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支撑不住如此熬人的体力和精神的消耗。韩海萍走过去扶住他她知道拉不走他的所以也只是把他扶到了座椅上坐下取过身边的那个桶式保温饭盒递了过去。 高进军没有接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胃口。韩海萍沉下了脸瞪了他一眼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打开了盒盖儿取出一把汤匙舀了饭盒里那香喷喷的粥喂到了高进军的嘴边。高进军似乎微微地一愣苍白的脸上终于隐隐泛出一抹晕红来忧郁沉默了一天一夜的脸上也终于闪出了一丝丝生动的激动和惊喜。韩海萍对他如此假以颜色这可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啊。微微颤抖着张嘴吃下了眼前汤匙里的粥眼睛里带着一些感激和兴奋、欣慰地看着面前的韩海萍等着她再次舀一匙出来吃。韩海萍的脸上却似乎也红了一红翻起眼皮抛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有点儿没好气地将那个桶式保温饭盒和汤匙都塞到了他的手里自己站起来走到窗前去看风景去了。 高进军愕了一下手里拿着饭盒和汤匙有些不知所措地呆望着那个充满了阳光和健康的苗头身影不知道自己又怎么错了。良久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郁的脸上终于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意低下头去默默地品味起手里的粥来。 清脆轻巧的皮鞋鞋跟儿敲打着水磨石地面的脚步声响起惊醒了这些微有些尴尬的两个人。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们都是穿软底儿鞋的来的人当然不是医生或者护了。一齐转过头来看却见是一个穿着夏装警察制服的高挑帅气的俏丽身影出现在了走廊的转角处是帅征来了。 帅征提着一个装着水果的网兜轻巧地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几许晶莹的汗珠带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 她是昨天上午跟着张所长一起离开的。韩海萍知道的就是他们一离开之后就在整个城市里展开了地毯式的全方位排查。他们急切地想要找到那些个行凶的、或者是有可能行凶的人。这样的案子在这个已经平静了相当长时间的城市里无疑是有着相当的震撼性的已经引起了上面的高度关切。并且又生在了自己的辖区里虽然有刑警的人唱主角但是张所长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不紧张的。 而作为张所长的内弟子、手下重点培养的对象帅征又怎么可能清闲呢?何况帅征心里也憋着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气压抑着一股无法熄灭的怒火。刺目耀眼的猩红、扑鼻冲脑的血腥刺激着她的精神炙烤着她的心灵。尤其这铺天盖地的淋漓鲜血还是由打自己身边的人身上流淌出来的!那股怒火和悲伤瞬息间就化作了难以化解的切齿仇恨催逼着她以一种不知疲倦般的努力去全副身心地投入了这种细致的排查中去。 虽然她一直都是很努力的但是像现在这样的表现还是让同事们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张所长看着她沉着脸、闭着嘴拼命干活儿的模样也是摇着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把手里装着水果的网兜放在一张座椅上冲着高进军点了点头帅征看了一眼手术室再扭回头来询问地看了看韩海萍韩海萍面含忧色地摇了摇头。 帅征摘下头上的帽子用手自额前向后撸了一下头上的短吁了口气无言地坐在了座椅上。韩海萍也走了过来欠身坐在她旁边随手从她带来的网兜里取了一个梨子递给她。帅征摇了摇头没有接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帽子想着什么心事。 韩海萍轻轻地叹了口气转手把梨子递给了刚刚吃完了那半桶粥的高进军。轻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结果吗?”听到问话高进军也露出注意的神色看着帅征。 帅征摇了摇头喘了口气低沉地道:“没有完全没有。那些人根本连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就算我们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可是那些人干得太干净了没有任何第线索留给我们我们根本就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声音有些喑哑却压抑着一股无法渲泄的激动。 高进军抬头看了一眼手术室眼睛里似乎射出了仇恨的火焰手里的梨子“嗤”地一声被他猛地握紧的手指挤出了汁液溅到了旁边两人身上。韩海萍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也没有说什么帅征却连头也没抬。 韩海萍皱起了眉头看了看满脸疲惫的帅征问道:“盯不住他们吗?” “谁们?”帅征抬起头有些激动地问道:“那几个疯狗吗?怎么盯?上广州去盯?” 韩海萍奇道:“广州?什么广州啊?”高进军也是一怔奇怪地看着帅征。 帅征重重地靠在椅背上苦笑了一下用那喑哑疲惫的声音道:“前天中午我们见到那个刘易斯那是那三个疯狗在咱们这里最后一次露面。当天下午他们就坐飞机奔了广州了而且晚上还参加了‘美星广州’为了迎接他们举办的、有相当多当地高层和知名人士参加的欢迎晚宴你说我们怎么盯他们?盯他们又能怎么样?” “他们……前天下午就……走了?”韩海萍有些茫然地道。 高进军沙哑着嗓子沉声说道:“但是他们还有十一个同伙留在这里!” 帅征点着头有些烦躁地道:“是啊那又怎么样?我、你、小韩、张所……我们每个人都知道是他们做的是他们掳走了囡囡张所也将可以说的情况都告诉了刑警和市局。但是他们那么多人仍然就这么从我们眼皮子底下、在我们调动了大批人手进行监控以前消失了!就这样从我们的眼前蒸了!” 高进军的拳头重重地落在了身边那个水果网兜上“噗嗤”乱响中什么梨子、苹果、香蕉之类的无辜水果被他那一拳打得痛哭流涕。韩海萍也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 半晌帅征低低的声音传进了二人的耳朵:“知道吗?张所告诉我说其实那个外国人并没有打算真的要你们的命!他们只是在玩儿、在折磨你们而已!否则你们根本不会还能够坐在这里他们也不会在一开始就故意露出形迹让我们有所察觉。现在他们玩人间蒸就是在挑战我们就是在向我们挑衅他们在鄙视我们同时也是在为自己找一些比较‘好玩’的乐子。” 韩海萍和高进军一阵愕然。 帅征的纤细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带着“喀喇喀喇”的骨节声响狠狠地攥在了一起帅气的眉毛愤怒地皱起紧紧地咬着银牙用一种轻轻的、但是却低沉的声音说道:“等着吧!我会把你们揪出来我会要你们付出代价的!” 抬起头来凝视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帅征的眼前逐渐又浮现出了那大滩大滩还未干结的血迹和那条鲜血拖出来的血路;又浮现出了高进军叙述中的那个景象:那个胖胖的身体带着满身满肚子汩汩流淌的鲜血虚弱而又坚定地爬出了房间、爬过了门口、爬向那个裹挟着孩子的高大人影耳边似乎隐约间响起了那个嘶哑虚弱而又坚定的声音:放下孩子…… 帅征的拳头攥得更紧了囡囡……我会找回来的! ――――――――――――――――――――――――――――――――――――――――――――――― 徐胖子还能不能够活下来呢?经后的故事中是否要有高进军来做第一男主角呢?徐胖子是否会成为一个在潜意识里影响高进军前进、展的精神偶像呢? 嘿嘿谁知道呢? 第十五章 目的 又是新的一天艳阳高照。 一大早起来如火一般的骄阳就依然肆无忌惮、毫无怜悯地荼毒着在闷热烦躁中挣扎的城市。茵茵绿草和如荫的绿树在这流火般的炙烤下也显出了一些奄奄一息的无精打采。 四桥派出所。 四桥是二里桥、过军桥、细桥和并蒂桥这个区域内这四座比较大、也比较有历史、比较有名气的桥的合称。其中并蒂桥是一座由两座桥体交叉联通又再并行的形制、结构比较奇特的桥梁它原来的正式的名字叫做“胼骶桥”。由于围绕着这座桥曾经有过一段比较凄婉动人的爱情传说而且桥本身的形式的特别又加上“胼骶”这个正式的名字比较拗口所以当地人通常都谐音叫做“并蒂桥”。 四桥区就是包括了这四座桥之间以及这四座桥周围广大范围的一个区域也正是张所长的辖区。南边的并蒂桥就是四桥区和杨所长的城西区的分界。这个区域虽然没有城西区的面积大但是由于区内包括了望洋、安平两个大码头和本市两大深水海港之一的宁安港所以治安形势也是相当的复杂的。尤其是现今这个状况。 张所长带着满头的大汗和满脸的疲惫踏入了小楼的楼门。 这两天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冒着如此高的气温刑警队、市局、兄弟所、相关单位到处走动也真够他这么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受的。但是这么转着圈儿地辛苦下来所得到的收获却是明显的与所付出的努力不相符合啊。 张所长摇着脑袋上了二楼大办公室的门开着张所长探头往里探视了一下由于时间还早现在大部分的人都还没有来整个房间里居然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还正坐在一张凳子上呆。 那个呆的人是帅征。 张所长推门进来走到帅征的桌前把手包放在桌上随手拉过一个凳子坐了下来。环视了一眼空旷的房间微不可查地轻叹了一下道:“你昨天去医院了?” 帅征正有些出神。她似乎有些睡眠不足平日寒星般的朗目这时也显得有些恍惚脸上的疲惫一点儿也不比张所长少。听到张所长的声音帅征回过神来看了看他点点头。 也是点点头张所长又问:“那边怎么样了?” 帅征抬手理了理头搓搓脸才振奋了一下精神回答道:“小高的刀伤问题不大就是头部撞得厉害脑震荡有点儿严重刘主任说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徐起凤……”说到了这个名字帅征微微地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昨天的手术做了有六个多小时刘主任说单从技术上讲手术是很成功的但是他……他失血太多了当时送到医院还没有……没有死就已经是奇迹了……”帅征的声音有些低沉了下去“刘主任说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吧能不能挺得过来就看他的造化和意志了。” 他们说话间其他的人们也陆陆续续地上班来了。进门来看着张所长和帅征已然都到了纷纷打着招呼各自走向自己的位置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了。 张所长看着这些都显得有些疲惫的手下们进来点着头应和着他们的招呼心里也确实觉得有些不忍。这些日子他们太劳累了呢。帅征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低着头无意识地翻动着手里的一份报纸。报纸上一个不怎么显眼的角落里赫然就有三天前那起骇人听闻的惨案的一小段简略的消息。毕竟这样的事情在目前来说还是不宜大张旗鼓地宣扬的。 看着人也来得差不多了张所长开口问帅征也问大家道:“都累了吧?这些天大家就都辛苦辛苦吧毕竟这个事情……嗯咱们的辖区里有什么线索了吗?” 众人纷纷整理着自己手头的资料汇报着这几天来调查的结果。当然这些结果也就是毫无结果了。那些被怀疑为疯狗奈德们的同伙的人们都已经或明或暗地从警察们的视野中逐渐地消失了。 这些天得到的消息里那被怀疑的十一个人中有一男一女两个像是蜜月旅行的人在那天下午跟“美星”的那几位安全巡查员搭乘同一班航班飞往了广州;一个似乎是自助旅行的年轻男子也在第二天独自坐上了前往四川的火车;还有两个打扮得像普通的商人的中年男人也在昨天搭上了一艘去上海的渡轮。这五个人身边都没有可能有携带一个孩子的迹象和可能。 剩下的应该还有四男二女六个人但是这六个人也在昨天忽然之间失去了踪迹就像完全从人间蒸了一样。其实从警方视野里消失并不稀奇毕竟这些人虽然有嫌疑但是限于他们的外籍身份、警方的警力原因都不可能、也没有能力全部做到二十四小时监视。但是奇就奇在其中在自己的辖区里的两男一女三个目标就在严密监控中的一家酒店里平白消失了。这就让张所长和负责盯着这几个目标的刑警司马有些恼火了两人一起探查了他们在这间酒店开的两间房间之后居然没有现任何的线索酒店的服务人员、保安、其他住客也都没有任何关于他们出行的消息。可是就那么一夜之间没有任何人看到、没有任何监控资料记录下这些人的任何外出行为他们就那么在那两个房间里消失了。 另外几个人消失的更简单只是先后出城去郊外游玩或者去海滨浴场游泳然后就再没有回到他们在西城区的酒店里一起失踪了!这就范围更大了。但是他们在出行前有心人都仔细探寻过他们的身边、身前身后都没有那么一个女孩子或者是可以盛装得下那么大的一个孩子的盛具。 张所长和司马他们研究了半天都有些忍不住的苦笑。其实在这些完全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警察们的监控下想要不惊动任何人离开实在不是什么难事。起码他们两个就有七八种方法从从容容地从这些年轻的警察明眼皮子底下离开而不被他们察觉。他们实在也没办法去责怪这些经验不足的下属们。可是这样的结果就让警方显得非常地被动了。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样的方法离开的并不要紧但是最关键是不知道他们通过什么途径离开、去了什么地方更关键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还留在这个城市里。 这时候再听一下下属警员们的调查摸排结果当然也是根本没什么实质性的结果和帮助了张所长有些头痛地摇摇头。看了看呆呆地有些出神的帅征用两根手指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问道:“小帅你有什么想法?” “嗯?啊……哦……”帅征似乎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有些迷惑地环视了一圈才道:“我想他们应该还没把孩子带出我们这个城市去。” 张所长看着她办公室里其他的同事也在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帅征努力地从有些混乱的思绪里集中起了自己的精神坐直了身子缓缓地道:“要离开我们这里的途径是很多的公路、铁路、飞机、轮船无论哪一条路对于他们自己来说当然都是康庄通途。.tw[]但是他们如果想要带着一个活生生的孩子离开的话在现在这个情势下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帅征想了想又接着道:“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出动了这么多的人手打起了‘美星’的大旗甚至……”帅征的眼睛里忽地闪过了一丝寒芒:“甚至不惜动手杀人说到底他们的目的都是那个孩子而已而且他们一定要的是一个活蹦乱跳的活人。否则根本不必这么麻烦。” 办公室里的警察们都纷纷同意地点着头帅征接着道:“单单看那个疯狗奈德的来头不用想这些人都不会是简简单单的他们要找到这个孩子他们要掳去这个孩子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儿。但是怎么把她活生生地带出城、带出境、带回他们的巢穴才是真正的问题。” 帅征喝了口水顿了顿道:“无论是海路、陆路还是飞机公开的途径他们根本就都不能走根本也就避不开现在这森严的检查。火车、飞机都是定点定班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公路虽然没有那么多限制但是以现在消息传递的快来讲他们在公路上可能受到的盘查和检视可能更多。轮渡呢?客运轮渡又只有短途和旅游性质的远洋的只有大型的货运船只或者是远洋作业的渔船。可是这些可能出动的船只都已经纳入了我们的监控范围他们当然也是没有可能完全避开我们的耳目安然出港的……” “那么他们没办法通过公开的途径离开就只能选择暗地里的方式了。”帅征缓缓地说着她的结论:“而这种暗中的方式可能性最大的当然是偷渡走海路。” 张所长不置可否地靠在椅子背儿上扫视着屋子里的人们小马点着头接口道:“嗯有道理。咱们这里有两个深水良港、十几个大小码头每天都有无数的船只来来往往各个国家各个地区的各种油轮、货轮我们自己的货船、渔船多不胜数想要在这其中浑水摸鱼当然要容易得多。而且光靠我们派出所、刑警队就算全部都上也照顾不过来的。” 大李也接上了口:“就算不从正经的海港、码头走我们这么长的海岸线随便找条什么船、从什么地方下海也都方便的很呢。” 其他的人也开始纷纷附和。 帅征勉强冲着小马、大李他们笑笑点点头望向张所长总结道:“所以他们现在玩这样人间蒸的花样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机会而已。” “哦?”张所长沉吟着看了看帅征再看看大家问道:“拖延时间等待机会……嗯有道理啊。他们的行动实在不怎么复杂啊。就这么简单吗?” 城西区的螺蛳滩。 还是那么荒无人烟那些鳞次栉比的黑乎乎的大小礁石还是那么怪模怪样。在这火辣辣的阳光下这个鸟不下蛋、狗不放屁、兔子不拉屎、乌龟都不靠岸的地方更加地显得萧索和荒芜。 距离螺蛳滩最近处也在五六百米开外的那条环城公路上来往得不多的几个车辆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螺丝滩边上延伸进海水两百多米的海水中间那块高度足足过三、四十米、明显高出周围礁石一大块的、像一根豆芽儿一样挺立着的黑色柱状礁石的顶上正笔挺地站着一个长飘飘的人影。 这可不就是那个忽隐忽现的神秘长男子么? 这块礁石顶端大约有五六平米的方圆周边整个都是直上直下也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跨过那两百米的海水、攀上这数十米的高度的。只见他此时正面向着城市、闭着眼睛、张着双臂摆出了一幅那种西洋教会中最经典的那个受难十字的姿态就那么站在当空的烈日和呼啦啦吹拂的海风中。 他的额头、鼻洼鬓角、甚至整个并不英俊却有着奇异吸引力的脸上都被潸潸地汗水浸透了那件非常不合身的大背心的后背也是湿淋淋地一片。看得出来他应该不是在享受日光浴而应该是在用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神秘方式搜寻着什么。 良久他终于“呼”地长出了一口气颓然地放下了张开的双臂睁开眼睛有些虚弱地盘膝坐了下来。看来刚才的那一阵搜寻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或者其他什么力量吧?皱着眉头挂满汗水的脸孔上充满了深沉的焦虑和担忧。雪亮的双眼早已被烦躁和急切填满了。 “简单吗?”帅征重复着张所长说出来的那个词迷茫地道:“他们的行动太简单了吗?不不是……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吧。他们当中可是有着‘疯狗奈德’这样的人物的怎么可能弄出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行动来呢?‘疯狗奈德’……保全专家……安全巡查员……” 帅征的眼睛忽地一亮:“掩人耳目!他们是在掩人耳目啊!” 大李和小马对视了一眼奇道:“是啊那个疯狗顶着‘美星’巡查员的身分当然是掩人耳目啦。小帅你不会是现在才想到吧?” 帅征的眼神逐渐清明透射出了自信的目光:“我确实是现在才想到。他们‘美星’巡查员的身分可能是真的。但是他们的那些同伙儿们、他们的同伙儿们的举动除了寻找目标之外恐怕大多都是在掩人耳目而已!” 张所长颇有深意地看着她问道:“哦?怎么说?” 帅征整理了一下思绪分析道:“他们的目标是要在我们这里找人并且找到之后还要带走。那么无论如何他们也是不可能完全不惊动到我们、完全瞒得住我们所有人的所以他们打从一开始起就没有打算要隐瞒。表面上看疯狗奈德和他的那两个同伴以‘美星’巡查员的身分公开进入我们的城市似乎是要掩藏他们的真实的目的但是后来他们的行动却显得根本就是欲盖弥彰!他们几乎就是在明目张胆地进行着表面上看他们似乎要掩藏起来的秘密搜索任务这样的举动当然就引起我们的注意了。于是我们的第一感觉当然就是:他们用‘美星’的正当身分掩盖他们来这里寻找什么重要东西的秘密目的。接着当我们又现那些在他们到来的前前后后陆续涌进我们这里的可疑的人物之后似乎又更加确定了我们的判断:他们不但用一个正当的身分掩盖自己的行动而且甚至是用自己的身分故意暴露自己的举动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从而起到掩盖他们的这些同伙的活动的目的。” 说到这里帅征有些兴奋地喘了口气小马、大李和其他的同事们都大睁着眼睛等着她继续张所长的脸上却一如既往地看不出什么表情依然是有那么些高深莫测的样子。 帅征声音有些低沉了下去带着些冷冰冰的感觉继续说道:“接着就是这些巡查员连带着两、三个可疑人物的先后突然离去让我们疑惑不解。刑警们和市局的人们当时并不知道他们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以为他们已然得手而且那么一个危险人物已经离开了从而有所松懈的时候他们……他们……”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他们才动手抢人。” “所以”帅征总结道:“所以斯科特;刘易斯、比尔;菲奈斯和疯狗奈德他们的出现根本就是完完全全、实实在在的掩人耳目而且是明目张胆地掩人耳目敲锣打鼓地掩人耳目!他们所作所为无一不是欲盖弥彰、故示神秘甚至连那些本来应该在暗处活动的那些人也都做着同样的举动为的就是要吸引我们的注意迷惑我们的目光。既然根本就躲不过还不如彻底把水搅浑彻底把我们弄迷糊彻底让我们疲于奔命。否则的话以他们这样的老手怎么可能弄出这么多的漏洞和破绽?” 听着她的分析大李和小马这两个搞怪惯了的家伙一起夸张地露出一副崇拜、仰慕的神色其他同事们也纷纷露出恍然的表情张所长也微微地点点头。 正要继续帅征忽地一呆然后才忽然道:“原来如此!” 小马奇道:“什么?又怎么了?美女又现了什么啊?” 帅征没有理他随意地摆了摆手冲着张所长道:“我明白了!其实从一开始疯狗奈德的出现就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这种故意的欲盖弥彰了!以疯狗奈德这样的身分和背景在这样简单的伪装之下出现根本就谁也瞒不过他们根本就是故意让疯狗奈德曝光的!甚至二里桥和海萍他们打的那一架都有可能是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故意让我们注意到他故意让我们注意到他这样一个危险人物的到来。他们的直接目的根本不是什么游戏、不是什么挑衅而是为了要让我们紧张让我们混乱。他们根本没想要隐瞒他们找人的目的他们要让我们混乱的目的是为了最终找到人之后能够安全、顺利地离开!” 帅征的双眸已然开始射出寒冰:“一个道理当疯狗奈德他们找到了人完成了第一阶段的搅浑水任务之后留下来的某一批人开始执行抢人的任务。本来他们可能也想要悄悄把人带走了事但是没承想那两个年轻人的警觉性那么高现了他们。于是他们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动手伤人但是却又没有蓄意置他们于死地而且根本没怎么避忌别人。当然还是延续疯狗奈德们的目的就是既然躲不过就故意来吸引起我们的注意把我们的水搅得更加浑。事后所有目标人物的人间蒸恐怕也不是为了专门躲藏而还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帅征目注着张所长道:“所以他们不但不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机会反而可能是在抓紧时间、创造机会!在我们还弄不清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在我们还在努力寻找他们的踪迹的时候他们可能已经找到了船只偷渡了!” 张所长猛地站了起来沉声道:“跟市局和刑警沟通一下吧。” ―――――――――――――――――――――――――――――――――――――― 祝大家五一节快乐 大家放假空桑不放假。大家休息空桑加班码字。 希望能给大家多添一点儿消遣的乐趣~~~~~~~~:) 第十六章 搜寻 整个城市的通往外界的主要交通干道和一些虽然不是那么光明正大的康庄坦途、但是也经常有一些熙来攘往的人群追逐一些不怎么见得光的利益的通道一时之间就都紧张起来了。尤其是那些平时人们不怎么在意的通道和海港码头来往的船只都受到了警察、海关、缉私等多个部门的联合检查正式的理由是要开始新一轮的缉私严打了。 虽然还不至于是人心惶惶但是明显地本来就治安不错的城市更加地平静安宁了一批一批地从事着各种地下行业的从业人员们纷纷被警察们或者缉私部门请去喝茶聊天儿一批一批往来境外的船只夹带私藏的额外物品被以海关牵头的海关、缉私、警察多部门联合检查组起获、抄没当然那些货主们也难免要接受一番盘诘了。 这样的严查一直从早上持续到晚上、直至深夜然后再到第二天早晨。这样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严密盘查恐怕从这个城市的警察部门成立到如今也没有过几次。这样的状况当然是瞒不过那些有些背景、嗅觉比较灵敏的有心人的只不过他们一时还无法搞清楚强力部门的这次行动的目标到底是什么而已。所以纷纷约束、隐藏起了自己手底下那些有可能引起“误会”的买卖或者人物。 傍晚如血的夕阳渐渐落向了海平面下但是那一整天烈火般炙烤的余毒却依然留在了这个暗流滚滚的城市里。 安平码头是一个不大的渔港码头主要停泊往来的大多是一些中小型的渔船和小货船鲜有大型船只停靠。其实那些吃水要求过一定深度的船只就算要靠也靠不过来的毕竟这个码头实在不大。位于四桥区最南边的这个码头在这个城市来说算得上是最偏僻、最不起眼的一个小码头了只是因势趁便靠着一片比较开阔、有些深度的海面修建起来的这么一个中小型船只的停靠港供那些本地的或者外地、境外一些因为种种原因或者限制无法进入两个大港的船只停泊、补给。再向南绕过一个小小的岬角就是那个荒凉的螺蛳滩了。 当然这样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多的也就是仓库、厂房和一些住宅楼什么的了没有什么高层的商业建筑。距离码头不远处有一个住宅小区整个小区里有六栋三单元的七层住宅楼。这时天气渐晚很多家的窗户里都开始透出了或明或暗、或黄或白的灯光锅碗瓢盆的声音、饭菜的香气也从开着的窗户或者抽油烟机的烟道飘散出来。 这时小区边上靠近码头这一侧的一栋住宅楼顶边沿昏黄黯淡的暮色笼罩中隐约间站立着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tw好看的小说) 还好即将入夜了往来的人群又没有什么人刻意抬头来看否则的话这两人现在这样的姿态和举动一定会被认为是想要跳楼寻短见的。那么可能明天的报纸上就又会出现诸如“工资追讨无着民工无奈上演跳楼秀”之类的狗屁文章了。当然仔细看的话这两个人都不是那么特别像进城务工的农民工的因为其中一个高大男人有着一副白得红的面孔和高高的鼻子以及深凹眼窝里的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而另一个个子矮小一些的虽然肤色不是那么白却明显比当地的人要深一些并且显得有些瘦小枯干的身材和那搭配得很有个性的五官模样倒是很像东南亚一带人种的特点。也就是说这是两个外国人。 如果帅征或者张所长或者刑警、市局有人近距离看到他们的话就能够认得出来这两人正是那些被他们怀疑、这两天里又遍寻无着的外国人中的两个。 那个穿着整齐、高大英俊的白人男子抱着胳膊默不做声地站在楼顶拐角的边沿上岿然不动地迎风而立眯起了的眼睛里似乎射出一丝微微的银光眺望着不远处码头上显得有些紧张而又忙碌的船只和人群联合执法队的检查同样没有放过这个小小的码头啊。 那个穿着拖鞋、大裤衩、敞着怀儿不系扣的短袖花衬衫、露出精瘦枯干的肋条骨的不修边幅的瘦小亚洲人低声哼哼着一些古怪的小调儿侧身坐了下来将一条腿耷拉在楼顶外面一条腿蜷起来踩在楼沿上点起了一支烟脱下那只脚上的拖鞋用手不停地串着脚气还不时地把那只手放到鼻子尖儿上嗅一嗅。 这两个人的组合当真显得相当地别扭一个是高大英俊、打扮得油光水滑、一丝不苟的很绅士的白人男子一个却是个瘦小枯干、形象猥琐、举动龌龊的像个流氓痞子的、有着一副典型东南亚人特征的亚洲人。对比也当真是太强烈了一点儿。 那个亚洲人嘴角叼着烟卷儿升起的烟雾熏得他一只眼睛眯了起来两手齐上似乎颇为专心地串着脚气嘴里嘟嘟囔囔地出了一阵尖利短促的声音道:“这些白痴嘿嘿你们就去找吧大张旗鼓地找啊累死你们!” 白人男子收回了探视码头方向的目光张开了眼睛眼里的那丝若有若无的银光消散得干干净净。低下头来有些厌恶地看了看坐在自己脚边的这个龌龊的家伙轻轻哼了一声转身返回楼顶里面宽敞的地方靠在一个排着十几根粗大的真空电子管的太阳能热水器的架子上也低头点起了一支香烟好整以暇地吸了一口。[..tw超多好看小说] 那个亚洲人继续一边串脚气一边用那种尖利短促的声音絮叨着:“嘿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弄这么麻烦干什么呢?一个小女孩儿而已随便带着她她敢不走吗?我们要强行离开谁又能拦得住呢?除非他们出动大批人手进行大规模的拦截可是他们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为了一个小毛孩子跟我们彻底撕破脸皮呢?何必弄到这么复杂啊?唉!” 白种人还是靠在那里悠闲地吸着烟似乎在想什么心事完全没有理会亚洲人的絮叨。 自己絮叨了半天却完全没有得到回应亚洲人微微回头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个悠然自得的白种人一眼看着他脸上挂着的那副不屑、鄙视和厌恶的表情忍不住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嘀咕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白种猪!” 一只手白得泛红、手背上布满了浓密的长长黄色汗毛的大手忽然搭在了他的肩头心虚之下悚然一惊差点儿从楼沿儿上掉下去。瘦小的亚洲人一低头干瘦的身子一旋也没有起身居然就如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般不知怎么一扭一转就脱出了白种人的掌握然后右手往身下实地一撑“呼”地一声身子已然旋起成头下脚上之势穿着木屐拖鞋的两只脚已经一前一后地奔向白种人的下颌和面孔。 白种人双眼中银光一现随手一格挡开了这奇峰突起的一踢就手抬脚就踹向了那瘦小亚洲人这时正倒立在下的那张黑脸。亚洲人手臂一曲一伸再借着白种人的那一格之力身子再次旋转“呼”地越过了白种人接近两米的头顶滑溜异常地落在了他的身后。有些急促地喘着气双眼狠狠地盯着那个白种人。 白种人也不在意只是摆摆手哼了一声看也不多看那瘦子亚洲人一眼只说了一个“go”转身就向着楼顶远离人行道路、又比较背光的一侧走去。 亚洲人看着白种人的背影从楼顶的那个边缘翻落消失侧头恶狠狠地“呸”了一口将嘴里的烟蒂带着一口浓痰远远地吐在楼顶上也缓缓跟了过去纵身翻出楼顶攀着落水管的飞快地滑落到地面跟着前面的那个白种人一起避开人群消失在渐深渐浓的夜色中。 市第六人民医院的胸外科特护三室。 柔和的灯光下脑袋被包裹的像个粽子般的徐起凤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沉睡着一呼一吸间几乎微不可闻。心电图仪的监视器上一条绿色的光线忽高忽低地画出了一道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波浪看起来还是比较平稳和有规律的但是显然心动次数明显是偏低的。 帅征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手里端着一个杯子右手拿了一根棉棒蘸着杯子里的清水涂抹、洇濡着徐起凤露在包裹的绷带空隙间已经有些干裂的嘴唇。四室那边的高进军已经沉沉睡去所以现在韩海萍也坐在这个房间的一张单人沙里微微有些出神地看着窗外深沉的夜空。 韩海萍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床上的徐起凤有些消沉地道:“他还没有醒过。刘主任说……刘主任说现在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该做的也都做了现在要做的就只有等待看他的运气和造化吧……唉!如果……” 韩海萍有些艰难地道:“如果他要是醒不来那……唉就算高进军恐怕也要受很大的打击的啊。” 帅征专心地用棉棒蘸着清水润湿着徐起凤的嘴唇低声问道:“联系过他的家人了吗?” 韩海萍有些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摇着头苦笑道:“没有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家人怎么联系啊。从交往到现在我们只知道他的家乡在内地某市他可从来没有说过家里的地址、电话什么的资料啊。再说……再说我们怎么跟他的家里人说起呢?” 顿了一下韩海萍转回头来岔开话题低声问道:“这两天的盘查有什么收获吗?” 帅征默然地轻轻摇头微微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棉棒仍到垃圾篓里起身过来坐到另一张沙里有些郁闷地苦笑了一下道:“走私、偷渡之类倒是抓到了几例可是我们要查的却完全没有任何的线索啊。唉!今天倒是有消息说有人曾经在并蒂桥附近见到过其中的两个可疑人物但是随后就不知去向了我们在那附近暗地里找了一圈儿也没现他们在哪里有落脚点。”帅征有些烦闷地吸了口气仰身靠在沙背上抬起手来搓着脸继续道:“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们猜错了?他们没有从海路偷渡的打算?” 韩海萍也叹了口气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一时间整个病房里除了某一两台监控仪器轻微的运转声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过了好半晌帅征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冲韩海萍招呼道:“唉回吧不早了。”韩海萍点点头跟着帅征一起站了起来帮她取过放在床头的帽子一起开门走出屋去。 病房门缓缓地关了回来帅征从还未关闭的门隙里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转身接过韩海萍递过来的帽子两个人默默地转身去了。 距离螺蛳滩不远是一个仓库区。这里建有成片的各种仓库供人租用。毕竟这里荒僻了些又有一个各种传说纷纷扰扰的荒凉海滩所以每当入夜人烟总是非常稀少的。不过胜在交通还比较便利租赁仓库的买卖倒也还能够维持得下去。 夜色中一个长飘飘的人影闪进了这个仓库区。顺着仓库和集装箱堆积的空隙来回快地穿梭着、搜寻着。终于他停在了一个比较陈旧的仓库门口闭起了眼睛仔细感应着什么。良久他似乎确定了什么睁开眼睛伸手推了推仓库门却现被锁得紧紧的根本无法打开。 长男子有些焦急地四处张望了一下顺着这个仓库的墙缓缓寻找着能够悄悄进入的通道。终于在仓库的一侧他看到了一排扁扁的窗户其中有几扇的玻璃都已经被砸烂了。这座仓库整个儿有六米多高那排窗户位于靠上边的位置离地也有四米多而窗户本身则只有一米多一点儿的高度。 长男子环目四顾了一番然后走到其中一扇被砸了玻璃的窗户下抬起头来再确认了一下身子一弓然后就像一只虾米一样弹了起来!这一弹之下就接近三米然后就见他伸足在墙壁上一点再次弹高身形扭动间就像一条跃起的游鱼一般划出一道浑然天成的弧线嗖地穿进了那扇破了玻璃的窗户中去了。 深夜里没有灯光的暗室环境似乎丝毫也没有影响到长男子的视力或者说感知力。这个仓房内的一切一瞬间已经清晰地影射到了他的脑海内。 整个空旷宽大的库房里一多半的地方被码放整齐的木箱装货物占据了靠近门口的一小块地方高高低低、杂乱无章地堆放着一些零星的大大小小的空木箱之类的东西。地上、货物上都积了一层不很厚的灰尘显然这批货物已经存放了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了。但是空着的地方布满灰尘的地上显出了一片杂乱的脚印几个箱子被拖过来隐然围成了一个松散的圈子圈子中间有一些方便食品的包装袋儿、罐头食品的包装盒之类的杂物。 看得出来这些东西都还是比较新鲜的。长男子蹲下来翻了翻眉头已经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了一下最终一张由三个木箱摆成的床吸引了他的注意。站起身来快步走过去将一只手按在了那张床上。 长男子抬起了头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欣慰又带着一丝惆怅用一种奇异的语调喃喃地自语道:“终于找到了!这个气息……这个气息还是昨天才留下来的。没错这就是紫的气息呀。但是紫你现在又在哪里呢?” 第十七章 端倪 星期六。晴。 又是一个新的早晨了还是一样毫无新意的阳光明媚。不过与前几天相比今天这刚刚露头的炎阳倒是没带来同样令人难耐的燥热。市第六人民医院外科的特护三室里同样被这初升的朝阳铺满了一层耀眼而令人悦目的金黄色。 徐起凤头脸上的绷带已经拆掉了但是脸上到处还都残留着淤青、淤血、各种各样细碎的伤口总之这张脸怎么看也像个被掼在地上、又被驴踩了好几脚的模样。 高进军一早就溜达过来了现在正坐在沙里翻看着手里的一本厚厚的书。旁边的扶手上还放着好几本大大小小、厚厚薄薄的书本最上面一本儿倒是不太厚一个三十二k的小开本封面上赫然印着《安徒生童话全集》他的膝盖上还摊开扣着一本薄薄的名是《古今怪兽传说》手里的那本儿书皮儿上的名字端端正正居然就是《镜花缘》……早上帮着他搬书的护士怎么也想不通这位仁兄一大清早起来为什么要刻苦钻研这么些怪力乱神、还八杆子也联系不到一起的书。好在其他的那几本儿从书脊上来看倒是正经了不少大约都是些生物学、动物学、人类学之类的资料类书籍可是跟现在他翻看得那些一比那又未免太过正经了一点儿了吧? 韩海萍今天没来这些书都是她前两天陆续带来的高进军想要干什么、查什么她心里当然清楚所以她也就尽量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找、什么都翻只要靠边儿的不管是童话也好、传说也罢甚至是什么幻想小说、瞎掰的所谓“古代航海日记”等等等等连同一些专业资料之类的东西都找出来搜集在一起放在高进军这里的那其实也是非常小的一部分了。 合起手里的那本《镜花缘》放在腿上又随手翻了翻扶手那摞最上面的那本《安徒生童话全集》一翻就翻到了《海的女儿》看起来是看了很多遍了所以书页被多次翻看压出了痕迹。高进军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揉着自己的额角他是没有本事追查囡囡和那帮该死的洋鬼子的下落的只能指望帅征了但是他同样也被囡囡说起的“陆人”和“海人”的事情弄得难以自拔。同时他和韩海萍也都想到了或许这也可能是那些急着要抓这样一个小小的小女孩儿、并且做出各种残忍的试验的原因之一吧?所以他们俩人才搜寻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书回来翻看试图从中间找出一些合乎科学、合乎逻辑、合乎常理的、能够靠得上“海人”这个概念的边儿的蛛丝马迹来。 翻了这么多的杂书、资料看来看去最有可能的就是“美人鱼”的传说了。因为这些传说里这种生物才最适合、最靠近“海人”这个词儿不是吗?你看他们都有着人的上半身、人的面孔、能够唱优美的歌儿、又都生活在海里这不正是十足的“海人”吗?更加关键的是这种生物的传说流传之广泛、历史之悠久、涉及的文明种类之多无疑都远过了其他的一些故事。而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无论出自哪一种文明背景、哪一个国家、哪一个地区、哪一个民族的传说故事只要其中有涉及到这种生物的形象上几本上都是一致的!从西方世界故老相传的美丽善良的“美人鱼”、会用充满诱惑力的歌声迷惑船员的“海妖”还是阿拉伯世界传说的富足的“海底人类”还是纯粹东方文明、东方文化中至情至性、精善丝织、流出的情泪可以化作“鲛珠”的“鲛人”、人身鱼尾在东海之中载浮载沉的“人鱼”甚至是某一些并不怎么靠近大海、但是聚居地里有着大面积的河流湖泊的民族传说中的“女河神”……这些无论文明背景差异多么巨大的民族间的所有这类传说里这种生物的大致形象居然可以说根本就都是一模一样!或者有些差别也都是极其细微的。 那么要认为这种生物纯粹是人们对美好和未知事物的幻想和编造显然是缺乏说服力的。毕竟整个世界范围内的文明、文化的差异是无比巨大的尤其东西方的文化冲突基本上更可以说得上几乎是南辕北辙、完全不同的。可是无论哪种文明背景下的人对这样一种“人为编造的传说”、“幻想出来的生物”的认识却是如此惊人地相似这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那么最终只能得出一种结果就是说的的确确曾经有这样一种生物存在过!至少就算不完全是传说中的这个样子也一定是有着一种类似的原型存在才对。 那么这个曾经吸引了几乎全世界、全人类的注意力的“美人鱼”或者“美人鱼”的原型到底是什么呢? 现在在科学家、生物学家们的普遍影响下人们通常都很认同科学家们的推论认为这个“美人鱼”的原型就是一种海生哺乳动物这种海生哺乳动物的学名叫做儒艮另外还有一种更为通俗的叫法叫做海牛。但是只要翻看一下动物百科的照片资料想必不论一个人具有如何卓的想象力恐怕也很难把这种海兽跟唯美、动人的“美人鱼”联系到一起! 其实认真说起来海牛和儒艮也还是有区别的两种动物。不过这两种动物在现在的动物分类中同属于“海牛目”而海牛属于“海牛科”儒艮则属于“儒艮科”。“儒艮”这个名字直接来源于马来语的音译也有一种叫法叫做“南海牛”。这两种动物其实外形非常的相似都是呈纺锤形全身有稀疏的短细体毛没有明显的颈部吻端突出有刚毛没有背鳍前肢退化成椭圆形鳍肢后肢退化为鱼尾。两者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头骨的形状和尾巴的形状了海牛的尾部扁平形状如桨而儒艮的尾巴中间分开。这两种动物都是素食主义者而且是如假包换的哺乳动物。 科学家们认为它们就是“美人鱼”原型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它们是哺乳动物胸前长着**哺乳幼子的时候会浮出水面将幼子抱在胸前状如人类女性的哺乳动作云云。但是他们好像全部都把“美人鱼”和这种海兽形体上的巨大差异完全忽略掉了起码高进军就非常佩服这些科学家们牵强附会的级想象力居然能把这种纺锤样的、肥肥胖胖、有头没脖子、还长着胡子、基本上是哑巴的恶形恶状的海兽跟美艳绝伦、有着细腻的皮肤、柔顺的长、身材姣好、还能唱出天籁般的歌声的“美人鱼”联想成为同一种生物。更何况传说中的“美人鱼”全部都是以单身女性形象出现又有谁听说过“抱着孩子在海面上喂奶的美人鱼”这样的形象的? 他们解释“美人鱼”传说几乎遍及世界的理由就更加简单了因为儒艮这种动物分布曾经非常广泛:自非洲东海岸经印度洋、亚洲东南部沿岸至中国广东省和台湾省南部向南至菲律宾群岛、澳大利亚北部海岸、太平洋诸岛最北至琉球群岛。但是他们显然又完全忽略了文明、文化间的巨大差异。那段古老的年代里东西方的文明几乎是完全隔绝的相互之间根本不可能有多大的接触和影响而两种文明背景下的人们的审美观念和审美习惯也是完全不同的。比如说同样是龙东方的龙不管是中国本土、还是朝鲜、日本、东南亚龙的造型几乎都是那种牛头、鹿角、蛇身、鹰爪、鱼鳞、狮尾的组合形象而西方人的龙却无一例外是那种肥肥蠢蠢、长着一对巨大的蝙蝠翅膀、能够喷出火焰或者腐蚀性的口水的巨大蜥蜴。这中间的差别有多大呢?同样是幻想中存在的动物为什么龙的差异可以这样完全相反反而“美人鱼”就能够如此完全地一模一样啊? 其实这些科学家们的这种断定作为一种常识早已经是深入人心了起码高进军在以前对这种说法也是深信不疑的。可是当囡囡说到了“海人”的概念的时候高进军的这种信念就开始动摇了。直觉地他已经就将“美人鱼”和“海人”联系到了一起。 如果囡囡真的就是“海人”的话那么“美人鱼”就是事实存在的一种生物了。 头隐隐开始作痛了高进军深吸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书站起身来走到床前看着床上那个毫无反应的胖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病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小护士探头进来看了一眼轻声道:“四床要查房了赶紧回你病房去吧。” 高进军应了一声随手取过一本《进化论浅探》的书转身出门去了。 今天正好是韩海萍带着她的学员们训练的日子康乐中心三楼那间既被当有氧健身操教室、又被当作跆拳道馆的大房间里这时正传出一片热闹的“嘿”呀“哈”的喊叫声和噼啪乱响的肢体碰撞声。二十几个男男女女的学员这时正穿着雪白的道服、扎着各色的腰带赤着脚在厚厚的垫子上捉对儿厮杀着。一个一个的动作倒还都不含糊算得上干净利落一声声颇有气势的喝声就是从他们的嘴里出来的。长身玉立、扎着红带的秦公子赫然也在其中。 韩海萍有些无精打采地靠在镜墙前的把杆儿上皱着眉头呆。 秦公子正和一位同样扎着红带的少年在对练。秦公子的动作胜在沉稳凝练、防守严密偶尔的一下反击却是奔雷疾电一般迅捷有力。而那个少年年纪轻轻就同样扎起了红腰带实力当然也是非常了得了动作洒脱飘逸、凌厉凶狠不过却显得有些急躁到底还是年轻啊。这样的对练中秦公子当然就显得颇为游刃有余了虽然同样都是红腰带但是秦公子已经晋升为四段而那个少年还刚刚二段这就是实力上的差距。 侧身避过少年一记上段鞭腿右手下压、右腿稍提再挡过一记两段连踢秦公子偷眼去看镜墙前的韩海萍。韩海萍蹙眉沉思的神情落在他的眼里秦公子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醋意他知道高进军就是最近那起传得沸沸扬扬的血案的受害者之一现在正在住院他也知道韩海萍脸上这担心和沉思的表情是由此而来那股醋意当然是不容易压低的啊。 “咤!”红带少年一声厉喝旋身疾跃一记旋风腿威势十足地扑面而来。秦公子耳轮中听到这声厉喝忽然觉得眼前脚影一闪急忙后退躲避虽然反应及时但是终归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躲闪得还是晚了点儿攻击主力是躲过了却还是被少年的脚尖扫中了眉弓处只觉得脑袋晕了一下“啊呀”惊呼了一声坐倒在地。 少年见秦公子坐倒停下了动作赶忙过来搀扶他看看有没有伤着。他们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刚刚从沉思中醒来、正在游目四顾的韩海萍。看着秦公子被扶起来右边脸颊上已然红了一片却还在故作潇洒地微笑着摆手表示不要紧韩海萍不禁微微摇了摇头环顾一下全场见大家大都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她才拍着手喊道:“好了好了!大家暂停暂时休息二十分钟!”听到了她的招呼学员们纷纷停下了动作有的气喘吁吁地直接坐倒在地有些则缓缓地活动着腿脚来回走动着做着活动有的就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喝着水谈笑起来。 秦公子一手揉着脸上中脚的地方一边微笑着应付着那些过来要搀着他一起坐下休息的女孩子们。要知道就凭秦公子这潇洒倜傥、玉树临风、一树梨花压海棠、却又完全没有奶油味儿的英俊潇洒和他那年纪轻轻就做了全球闻名的外资公司在本地的高级职员的成功身份再加上他那出来进去的白色宝马、望景豪园的高级住宅、浑身上下精致名牌的年少多金在大多数的女孩子眼睛里绝对都是梦中的白马王子啊!当然平时围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就是很多的了何况是在一起练习跆拳道的“师姐师妹”这种近水楼台们了。不过秦公子的目标却不是她们所以也就常常弄得到处都是哀怨的眼神。 好不容易在刺伤了无数纯情少女的浪漫之心后秦公子才期期艾艾地挪到了韩海萍的旁边靠着镜墙坐了下来。韩海萍靠着把杆看着他走过来看着他坐在自己的腿边随便看了看他脸上那块红问道:“伤到了吗?怎么样了?” 秦公子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一贯温文尔雅的微笑道:“没什么不小心而已。”看着韩海萍那神不思属的俏脸微微沉吟了一下才问道:“高先生和徐先生现在……” 听到秦公子这么一问韩海萍细细弯弯的眉毛就是一皱。对于这位秦公子老实说她心底是非常不满的。现在这个结果虽然不能说是秦公子造成的但是显然却也有着直接的关系疯狗奈德那些洋流氓们是打着他们“美星集团”的旗号来的当然这点赖不到秦公子头上毕竟他也不过是一个高级打工仔而已。但是却是他带着那个刘易斯找到了囡囡的所在从而才直接导致了囡囡被那些人绑走也直接导致了高进军的身受重伤和徐起凤的生死不知。虽然这些情况也算得上是秦公子的无心之失但是毕竟让韩海萍难以释怀。何况现在高进军还住在医院里时时头痛徐起凤还一睡不起韩海萍哪里还有平时那种心情来逗弄、敷衍这个间接的责任人啊?所以这些日子基本上也没给秦公子什么好脸色。这时听到他问起颇有些不豫地道:“谢谢秦公子关心了他的伤好多了谢谢您送的花。徐先生现子还昏迷不醒医生说他……唉!” 秦公子当然也明白其中的一些隐情毕竟他也不是蠢人不但不蠢而且相当精明。他多少也知道一些警察们一直在怀疑、调查那几位总公司来的安全巡查员而且高进军他们出事的时机跟自己带着刘易斯见到他们后的时间实在是太巧合了他也能够隐隐嗅出其中的一些味道。所以这些日子他除了曾经带了一束花去医院看望了一下受伤的高进军和徐起凤以外也一直尽量小心地避开这些事情也没有主动再找过韩海萍。今天这次还是出事以来的第一次。听到韩海萍语气中明显的不豫秦公子有些讪讪地道:“对不起我……” 韩海萍深吸了一口气摆摆手道:“您为什么说对不起啊?没有什么的他们又不是您打伤的。” 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之中秦公子的脸色难得地显出一片尴尬之色。 韩海萍的眉头又再皱到一起看了看身边的秦公子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秦公子您的学历高知识也渊博您……您听说过一种‘海人’的说法么?” “海……海人?”正被困在尴尬中的秦公子忽然听到韩海萍这不着边际的问话简直就是如奉纶音一般搜肠刮肚地翻找着自己脑海里的知识和曾经看过的一些书籍努力寻找着类似的资料。良久终于抬起头来有些迟疑地道:“‘海人’倒是没怎么看到过相关的资料和说法……” “哦。”韩海萍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之色却听秦公子继续道:“不过……嗯不过我曾经在一本旧的科学杂志上翻到过一篇转载的很久以前的假说性文章其中倒是提到过‘海猿’的概念还是很有意思的。” “‘海猿’?”韩海萍没想到真的能跟秦公子这里问到些有用的东西稍稍兴奋了起来问道:“那是什么?什么是‘海猿’啊?” 秦公子来了精神思索着道:“嗯那个文章里说大约在……在哪一年呢?对了是196o年。没错是196o年英国有一位人类学家叫做艾利斯特;哈代教授他曾经对应人类进化史上的一个谜团就人类的起源提出过一个著名的假说:人类起源于大海。” 韩海萍皱起了眉头道:“所有的生命都起源于大海这是常识这算什么大胆假说啊?” 秦公子站起身来摆手道:“不是不是你听我说下去啊。现在的人们都认同了《进化论》的说法都认同人类是由猿进化而来的对吧?”韩海萍点点头没说什么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秦公子也转过身来靠在把杆上清了清嗓子回忆着道:“进化论对人类起源的解释是:古猿是人类的远祖从古猿进化到南猿――就是南方古猿再进化到猿人――就是什么山顶洞人啦、元谋人啦、北京人啦什么的最后进化出我们现在的人类。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无论是古猿、南猿、还是猿人都曾经现过化石资料也就是说有化石为证证明了这些物种和进化过程的存在。古猿生活在14oo到8oo万年以前而南猿却是从4oo万年前才出现直到19o万年前逐渐消失而现的猿人化石最早能够追溯到17o万年前左右一直到2o万年前。从南猿到猿人基本上是可以连贯起来的可是从古猿到南猿之间却有着整整4oo万年的考古空白!那么这4oo万年里古猿去了哪里?古猿又是如何在这4oo万年里进化到南方古猿的?或者说这其中是不是还曾经经历过另外一个过渡时期呢?” 对于这些人类学、生物学的专业问题韩海萍是不懂的但是这种常识性的东西由于最近两天疯狂地翻书她多少也就知道点儿了。也真难为了秦公子对这些也有涉猎而且这么生僻的一个假说他也记得住。韩海萍若有所思地道:“那就是说……” 秦公子点点头接口道:“是啊。哈代教授的假说认为这段时期由于冰川融化海水上涨淹没了大片古猿赖以生存的森林和土地也有一部分被围困形成孤岛所以古猿们被迫往海里展逐渐进化成了两栖的‘水生海猿’。数百万年后海水退却这些两栖的‘水生海源’重返陆地再次适应陆地生活进化成为南方古猿直到最后进化成为人类。” 韩海萍有些目瞪口呆这样的假说也确实是非常不容易让人接受的可是乍听之下还又真的有些道理的样子。她努力地整理着自己听到的这些东西努力消化着这个显得有些异想天开的假说。 看着韩海萍那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秦公子笑了笑接着道:“呵呵都说了这不过就是一个假说而已没什么确实的证据资料。不过哈代教授也有他的理由啊他就认为现在人类的生理特征就很有海豹、海豚之类的海生哺乳动物的特点呢!”看着韩海萍疑惑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秦公子更加兴奋地说道:“哈达教授认为现代人类这种裸露皮肤、生有厚厚的皮下脂肪、泪腺分泌泪液排出盐分的生理特征都是海兽们的特征连胎儿胎毛着生的部位也很像那些海兽。对了还有啊人类可以无装备潜水这好像也是海生哺乳动物们的特点呢起码这些特征综合起来在其他的灵长类动物中是根本没有的。” 韩海萍彻底无语了她可以说已经完全被这个假说吸引了就算只是个假说但是其中包含的大胆非凡的想象力和细致严密的逻辑性还是很难让人轻易找出反驳的理由的啊。 韩海萍喃喃地叨念着:“海猿……海猿……那么海猿如果继续进化岂不是真的就有可能是……‘海人’?” “铃铃铃铃”四桥派出所所长办公室桌上的电话疯狂地叫嚣起来把正在给帅征、大李、小王他们布置任务的张所长吓了一跳其他三个人也都看向了这个不合时宜地响起来的电话。 张所长摁下免提键对面响起了小马的声音才刚刚一接通小马就气喘吁吁、急切地说道:“喂?张所吗?现昨天在并蒂桥附近露过面的那两个可疑外国人了!他们现在在细桥这边刚刚进了五一机器厂的旧厂区……” 张所长猛地站了起来扫视了屋里其他人的面孔只见人人脸上都露出了兴奋和激动的神情。帅征的眼睛里更是射出了一线骇人的杀机。张所长平静地道:“通知一下刑警小帅、小王、大李你们准备一下咱们去看看。”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曾被认为是“美人鱼”的儒艮 第十八章 初战 细桥是整个四桥区最西边的一座桥。[..tw超多好看小说]其实与其说是一座桥还不如说就是那么一片地方的地名。这个地方原来倒是曾经有过一座桥因为是架设在一条非常细小的沟渠上的小桥所以叫细流桥后来才逐渐缩减为细桥。但是那条小溪很早以前就干涸了城市又几经改造、扩建、重建那座小桥自然也就消失了但是细桥这个地名还是留下来了。 这个地方在这个滨海的城市来说也算得上是内陆了而且由于是比较晚展的一个地方距离人口稠密的西城区和商业比较达的四桥区其他地方这个地方也就相对落魄一些。这个地方也是四桥区面向内陆乡村城乡结合的一个分界点过了原来细桥的旧址大约也就算得是郊区了。也因为这样的地理位置原因这片地方相对来说有着较之其他地方更宽裕一些的土地资源而距离海港、码头又比较远所以曾经就有好些个大大小小的工厂在这里选址、建设、生产。五一机器加工厂就是较早在这里建厂、规模也算可以的一个工厂。 光是听这个厂子的名字大约也能嗅到其中有那么一股年代的味道吧?但是随着那个热火朝天、充满了干劲、努力和希望的年代的逐渐远去随着历史洪流的滚滚向前随着横流的物欲铺天盖地而来随着蛀虫和腐肉无法抑制地孳生终于这个曾经有过一度辉煌的工厂迅地落魄了下来。一批一批当年对这个工厂付出了极大热情和精力的创业者和他们的后来者们无奈地承受着下岗的命运工厂也在勉强支撑着待价而沽。 终于在“美星”登陆本地之后经过多方接触五一厂也就这么被“美星”分拆、肢解最终合并到了下属的“创美高科”的下游公司里去了。核心的设备、人才、技术也都被转移、整合现在这个旧厂里基本上也就只剩下了一些破败闲置的厂房和一些破旧的没什么价值的旧机器了。整个旧厂区也就只有几个原来的工人留下来看着场子、守着大门等着重新规划、重新利用了。 张所长带着帅征、大李和小王将车子停得远远地悄悄地走过来在距离五一旧厂不远的一个路边小饭馆儿里找到了等候的小马。 进了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小小饭馆儿张所长四下环视了一下摘下帽子随意放在一张桌上在桌边坐了下来。其他人也纷纷进来随意四处坐下了。 不是饭口儿小店儿里根本也就没有其他的客人兼做大师傅的老板和服务员的老板娘看着这几个忽然出现的警察也不知道自己这小店儿犯了什么忌讳了战战兢兢地拎了一个小茶壶、几个茶碗过来敬听这些警察们的示下。 早先就呆在这里一阵子、穿着便衣的小马也走过来冲着老板、老板娘摆了摆手让他们自己去忙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张所长的旁边。张所长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口味实在不怎么样的劣茶目注着隔着一条马路、斜斜相对的五一旧厂的大门问道:“刑警的人还没到吗?” 小马看着张所长喝茶下意识地揉了揉肚子他在这里做了半个多小时实在已经是喝了不少了而且这茶水味道也实在是让人不怎么能够欣赏的起来听张所长问话小马摇着头道:“没呢他们可能一时还过不来大部分人还都在码头和港口、机场、车站蹲着呢。” 张所长点点头又问道:“怎么现他们的?” 小马摇晃着脑袋有些得意地道:“嘿还说呢这帮人其实也没多么了不起的嘛。今天我在这片儿转悠有点儿口渴就去路口那个便利店买水。刚要进门儿就撞着里面出来俩人儿一个高高大大的洋鬼子、一个是个瘦小枯干的黑猴子俩人一前一后出来手里都拎着一兜子吃食。开始我也没注意买了水才想起来觉得可疑。赶紧跑出来就看着俩人的背影一直往这边来了我心里起了疑啊就跟着过来了。我一路走着一路想昨天他们说在并蒂桥那边现的那俩人的穿着打扮和身形样貌越瞅着就越像就这么一路跟下来了。后来就见他们从那边儿背人处的院墙缺口那儿翻进这厂子里了我就给所里打了电话一直在这儿等着来着。嘿嘿我小马儿出马要找这么俩外国人还不简单?到底儿不是给我找着了?” 帅征只是听着他说完就转头去看那个显得有些破旧的大门了大李、小王却根本不买他这自卖自夸的帐齐齐“嗤”了他一鼻子自顾自地喝着水等着张所长示下。 张所长倒是没什么表示放下手里的杯子目光看着马路上来往的不多几个行人问道:“你说你一路跟着他们从路口到了这里然后还看着他们转到那边巷子里那个院墙的缺口翻进去?” 小马疑惑地点点头道:“是啊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 张所长侧着脑袋想了想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拿起帽子道:“好吧既然弄不明白咱们就进去看看吧希望他们还在。.tw[]” 小马满脸的愕然不知道张所长何以这么说其他人也都露出些不解的神色来疑疑惑惑地跟老板夫妇打了个招呼追着张所长门直接往对面的五一厂走去。 五一厂大门的现状真的是让人切实感觉到了一种没落和辛酸。镶嵌在门口矮墙上的“五一机器制造厂”字样的铜字早已无复往日的光辉并且缺胳膊少腿不怎么齐全了两扇宽大的铁栅门上锈迹斑斑钢筋铁条有些都已经是弯弯曲曲的了。门房倒还算整齐起码门窗玻璃齐全这时里面正有一位花白头、矮小瘦削的老人带着花镜在看报纸。那是留在这里照管空场地的看门人。 一行五个警察这么直直地走过来当然早就引起了看门人的注意。等到张所长他们到了铁栅门前看门人已然打开了大门上的一扇供人进出的小门儿站在门里陪着笑脸问道:“有……有什么事吗?这个厂子早就空了……” 张所长和其他人纷纷亮了一下证件微笑着道:“老哥您在这儿照看着吗?最近里面有没有见到什么外人出入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呢?” 看门人愣了一下摘下花镜有些疑惑地道:“没……没见什么外人啊除了我和老刘、老丰我们几个看门儿的也就有几个那边新厂子里面的联防保安什么的偶尔来看看再就没什么了吧?再说了这一片空厂子除了几间车间、厂房再没别的什么了啊谁还上这儿来干吗?” 张所长点点头透过铁栅看了看那空旷的厂区大院儿道:“老哥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啊?” 看门人让开了挡在小门儿后的身体笑道:“哦请进请进随便看吧。唉败啦没什么好看的喽。原来多兴旺的一个厂子啊看看现在这模样儿唉……”一边唠唠叨叨地把警察们让进来。 大门里有一段水泥修的硬化路面路两边原来的告示牌、信报栏一类的东西风吹日晒、久无人管的境况下早已是破败不堪。再往两边原来的花坛、草坪早已是蒿草蔓延杂乱无比了。水泥路面的顶头距离大门百十米的地方迎面是一栋四层的小楼是原来厂区的办公楼。这办公楼现在倒也还完整就是楼上有几扇窗户的玻璃被偶尔从院墙缺口溜进来玩儿的附近的孩子们砸碎了露出一个一个黑乎乎的洞楼下正对着大门有几级台阶台阶上是一个门廊门廊下面就是办公楼的楼门这时楼门上贴着封条封条也显得破破烂烂的了。水泥路到了楼前分成两道分别从左右绕向了楼后后面才是大片的厂房、车间、货场和其他建筑。 看门人还在唠叨着这个厂子当年的风光和辉煌张所长笑了笑冲着他道:“老哥您忙您的我们自己里面去看看一会儿就出来。”带着那几个小警察就顺着水泥路往办公楼后面走去。 绕过了办公楼后面是一片空旷宽敞的货场然后才是高大的厂房车间。这时货场上当然早已经没有了过去那些刚刚生产出来、堆积如山等待运走的产品有的只是几乎有一人高的蒿草和蒿草丛中的蛇虫鼠蚁当然如果低头仔细寻找的话偶尔也能现几个螺丝钉、螺丝帽什么的。 整个厂区里静悄悄的耳轮中能够听到的大约除了在草丛中传出的蛇窜鼠爬声外就剩下些虫鸣鸟叫得聒噪了全然不像是有什么人烟的样子。张所长他们分散开来从一侧院墙的那个缺口开始细致地寻找着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院墙下的长草丛里当然有着不少被人踩出来的小道和踩倒的蒿草但是这里早就成了附近孩子们的乐园这些根本无法判断是否刚才有人出入过呀。 围着货场和货场附近那些空荡荡、烂糟糟的车间找了一圈儿什么都没有现。三三两两地聚在一个车间外面的屋檐儿下小马有些沮丧地嘟囔着:“怎么搞得明明看着他们进来的嘛怎么又没了?难道从别的地方又跑了?” 张所长点了一根烟伸手拍了拍小马的肩膀微微一笑道:“呵呵你以为他们是什么人?你以为你真的能够跟着他们那么长一段路不被他们现吗?咱们来也就是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留下了什么线索没有啊。不用灰心要知道他们的来头可是很大的你没什么经验慢慢来。” 大李摘下帽子扇着凉风喃喃地道:“靠这鬼天气快晌午了吧?小马儿你谎报军情今天午饭归你管了我告诉你你别想逃!” “啪”地一声拍死一只落在短袖制服外面裸露的胳膊上、大白天就溜达出来吸血的蚊子小王幸灾乐祸地附和道:“对就你小马害的!一会儿出去咱找个差不多的地方你也别说我们宰你。嘿嘿等会儿不知道刑警的哥儿们能来几个?也不知道他们胃口大不大。哈哈……” 帅征抬起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也没说什么只是纵目看着远处最后那几间还没看过的厂房。忽地眼角里只觉得有个影子一晃急忙转头仔细去看时只看到隐约约一个瘦小的背影闪进了远处一个车间的窗户。 帅征扯了扯张所长的衣襟指了指那个车间张所长显然也看见了点了点头冲那三个还在打屁逗闷子的家伙示意了一下纷纷散开伏低了身子向那个车间靠近过去。 车间的门是锁着的但是那些高大宽敞的窗户上的玻璃靠下的一部分早已经被砸得一块儿都不剩了整个厂房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几个人分别趴到两个窗户边儿上往里头瞅。只见这个空间广阔到了让人眼晕的大房间里早已经什么设备都没了只是乱糟糟地一地纸屑、枯草、砖头、瓦片、碎玻璃等等等等的杂七杂八的垃圾。这样一个毫无遮拦、一眼就能把整个空间尽收眼底的巨大房间里同样没有半个人影。 帅征当时就想难道是自己眼花了?不能啊张所长显然也是看到了嘛。嗯?不对不是眼花!看看房间里靠近值班室的那块儿地下还有两三个装着红红绿绿包装的方便食品的塑料袋儿呢!有人在里面起码是有人曾经在里面。 看到了房间里面的东西张所长一把没拉住帅征就翻身进了窗户动作倒是滑溜异常。张所长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没等他再做反应身边大李、小马也纷纷翻窗而入就剩下个小王还在看着他。张所长刚要说什么突然两声惨叫已经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然后就听到帅征一声清叱接着肢体碰撞的声音也密集地传来。 帅征穿窗而入直奔值班室前那几个塑料袋儿而去大李和小马也紧跟着翻进来。还没等她跑了两步眼角余光忽然感觉到一个人影就靠着两扇窗户中间的墙垛站在阴影里一惊之下刚刚看清那是一个瘦小枯干的黑瘦男子那瘦子就冲她咧嘴一笑身影一晃就已经来到了切近并且一记膝撞迅雷般直奔帅征的肋下。帅征一闪身堪堪避过只听身后“砰、砰”两声接着大李和小马的惨叫声就传了出去百忙中一瞥眼却见俩人刚刚被一个高大的白种人分别一脚踹倒在地。 而这时风声响处黑瘦子的拳头又已经奔着帅征的侧脸袭来! …… 第十九章 交手 那个瘦小枯干的黑瘦子脸上带着龌龊、卑劣甚至让人恶心的邪笑右拳挂着风声罩定帅征的面门就是一记勾拳帅征根本就来不及靠看、靠听来判断这电光石火般迅急的一击来做出任何应对。(..tw)本能的对危险的直觉和在学校以及警队里刻苦努力的训练下自然生出的条件反射使得她能够在拳风及面时及时地将上身往后仰了一下堪堪避过了这擦着鼻尖而去的一拳。但是帅征那种直觉中的危机感仍未尽去反而更加强烈了本能地曲起双臂护住头颈黑瘦子的那勾拳走空之后随之而来的顺势肘击就到了! 密集的肘击从左右两侧暴风骤雨般地击打在帅征屈曲护着头颈的小臂上而下面却是更加凶狠的直奔胸肋的膝撞夹杂在不断的肘击中一拨拨地硬撼帅征的防守逼得帅征不停地后退。这个黑瘦子人虽然生得瘦小枯干看似风吹得倒的样子可是肘击膝撞的力道却是出乎意料地强横攻击度之快也让帅征根本就缓不过劲儿来。 一轮攻击下来帅征只来得及退出两三步护着头颈的双臂就捱了黑瘦子七八下肘击一阵一阵的胀痛酸麻瞬息间就让帅征觉得这两条小臂似乎已然不再属于自己了一般。而肋下、腹部更是接连被凶狠的膝撞接连撞中了三四次也亏得她一直在后退黑瘦子的手肘膝盖的攻击半径短又要不停地追击膝撞每次都不能完全落实。但是即便如此帅征的嘴角已经溢出了一线血丝最后被撞中腹部的一下更是让她几乎喘不上气来禁不住出“吭”地一声脏腑间一阵翻江倒海般地翻涌火辣辣、带着辛酸感的一股热流急涌上了喉头。 帅征心里这个窝囊!这瘦子还没自己高看起来也没自己强壮可是被他这一轮疯狂的猛攻之下自己竟然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根本腾不出还手的时间来!!帅征银牙一咬决定拼着受一下重的也要扳回一点儿还击的机会。 可这情况下哪里能够容得她多想啊?黑瘦子左肘又紧跟着右肘的攻击落在了帅征的右臂上但是这次他撞击一下之后并没有收回手臂而是以手肘为支点前臂一直反手拳打向帅征脑袋的左侧!帅征左边小臂往上抬了抬好不容易勉强挡住黑瘦子右腿曲起眼看一记膝撞又要紧随而来。这样紧凑、密集的攻击虽然压制得帅征无力还击但是总是这样接近于程式化的动作总也让帅征摸出点儿头绪来看着他似乎又是要来一记膝撞而这之前的这一记反手拳又让他攻击的衔接稍微出现了一线的停顿。帅征终于把握住了这一线地生机准备反击了!只见她左腿后撤了半步躲避这记即将来临的膝撞随着力量的积蓄整个身子向着右侧微微倾斜左臂随之抬高右拳几乎积攒了全身的力气罩定黑瘦子的下颌角急冲而去准备重重地给这龌龊的黑瘦子一下冲拳。 但是帅征却没想到预料之中的膝撞并没有出现黑瘦子的右腿是屈曲了起来但是并没有撞过来而是蓄势之后出了一记凌厉之极的剪腿直奔帅征由于向右蓄劲而露出空门的左腋下!而帅征一记威势十足的冲拳也由于黑瘦子踢出剪腿上身自然的停顿后仰无奈地落在了空处。 “砰”一声大响声中帅征只觉得一阵窒息、一阵眩晕、一阵烦闷欲呕一股大力已然结结实实地落实在了她的左胁下!帅征一声闷哼身躯也终于被面前这个又瘦又小的小个子这蕴含着明显与他身型不符的巨大力量整个儿地抛出了两米多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她进来的那扇窗户边的墙垛上然后反弹摔倒在地。.tw[]“噗”地一口夹杂着血沫子的液体已经喷口而出。 那边大李和小马刚刚一露头就被那个高大的白人一脚踹翻却没受什么太大的损伤。小马为人机敏反应迅也不起身就地一翻就扑向了白种人的双脚。大李反应也不慢蹲起身来也不站直两腿爆燃力一跃而起合身扑向白种人的头面半空中曲起右臂手肘狠狠落向那大个子的肩颈之间。 本来这两个警察一露面就被自己随便两脚踢倒白种人很是不屑脸上自然已经带起了轻蔑的冷笑但是却没想到这俩人反应如此之快眨眼间就动了反击。但是面对这样看起来就没什么攻击力的反击白种人虽然微微诧异于他们的反应却也根本没放在眼里右脚抬高躲过了下面小马的一扑然后狠狠下落以下劈腿的方式向小马的背心砸落上面却是微微侧了一下身子避开大李落肘的直接落点右手攥起醋钵那么大的拳头捶向大李在半空中的身体。 “砰”、“啪”、“嘭”、“砰”几声响声几乎同时出帅征被黑瘦子一脚踢飞撞在墙垛上的同时高大白种人的下劈腿也落了下来但是却没有落实在小马的背上而是被这滑溜的小子一滚身躲了过去。可空中扑来的大李就没那么好运了手肘还没落在白种人的身上胸腹之间就已经被人家的巨拳击中出“呃”的一声一阵撕心裂肺般地疼痛中大李的身子足足被击飞五米多远重重地摔在了砖漫地上随着不住的呛咳声一口一口的胃液、酸水夹着血沫子喷溅出来。 小马滚身躲过白种人的下劈腿就看着大李被击飞出去。顾不得有什么想法顺着一滚的势子背心着地滴溜溜转了半圈身子躺在地下双腿以乌龙绞柱的势子剪向白人的双腿。距离太近小马的来势又快而白种人刚刚击飞大李心神又一分自然躲不过这下绞剪。双腿被小马的双腿结结实实地绞了一个正着待要力挣脱时躺在地上的小马已经先行动作了。小马右手撑地腰身扭动就地翻了个身仰躺改作俯卧翻转的力量传递到绞剪着白人的两腿的双腿上那种旋转、绞缠、扭动所带来的力量早已经远远过了小马自身的力量白种人的身体就算再强壮、再孔武双腿的关节也不可能真的就是铜浇铁铸。大力从小马双腿的扭转传递到白种人的小腿沿着小腿穿到膝盖在这个转折处扭转的力量生了作用白种人再也站立不住双膝不由自主地一弯重重地跪摔在砖漫地面上。 “喀喇”声响白种人的身体显出了他的强悍那两块脆弱的髌骨没有碎裂地面上漫铺的、吸足了地底的潮气、又被多少年来人们来回走动的腿脚磨蹭的光滑如镜、坚逾青石、泛着黑红颜色的红砖却被硬生生砸碎了三四块!但是白种人显然也不好受开声惨叫了一声扑到在地。 黑瘦子踢飞了帅征随后就听到了高大白种人的惨叫和他倒地的声音。紧追着帅征的身体停顿了一下扭头瞥了一眼白种人和大李小马缠斗的地方皮包骨头般干瘦的黑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又带着些不屑的得意嗤笑。啐了一口唾沫转回头来那张木乃伊般恶心的脸上扯起一片龌龊、淫亵而又令人感觉一片冰冷的邪笑。迈开麻杆儿一样干瘦但是却蕴含着难以想象大力的腿脚拖着脚底的木屐拖鞋“嘎哒嘎哒”地再度走向帅征。 帅征努力撑起自己的身子靠坐在窗户下面本来就白玉般的面庞这时显得更加的苍白一线细细的鲜红挂在无暇白璧般的下巴上更加显得那么刺目。(..tw)帅征帅气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了一起额头上一滴滴的冷汗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挺拔的胸脯随着急促的喘息起伏着。她那双寒星般的双目张得大大的瞪视着一步步走过来的那个让人厌恶而又让人觉得有些恐怖的黑瘦子。她的身体在微微地抖并不是害怕而是由于积蓄力量的紧张。随着黑瘦子的靠近帅征渐渐摒住了呼吸脑子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够直接而有效地给这个让自己第一次尝到如此挫败感的家伙以沉重的一击。 帅征在警察学校的时候各方面就都是尖子后来还特意被送到特警队进行过三个月的特别训练来到这里又跟随刑警队参与了数起大案的侦破抓捕她的格斗技能就是这里的那些刑警们也完全不敢小觑多次的对练和比试她也从来没有吃过什么亏。可是现在对面正在走过来的这个貌不惊人、毫不起眼、干枯瘪瘦的家伙居然让自己连一丝一毫的还手之力都没有就被重创!这种挫败感就像一只老鼠在啃噬着她那高傲而顽固的自尊心。 那边的白种人和大李小马他们都爬了起来新一轮的缠斗再次开始。黑瘦子也不理会紧盯着靠坐在窗下的帅征“嘿嘿”邪笑了两声嘴里冒出了几句古里古怪的音调伸出了舌头舔着嘴唇看看就要走到切近了。帅征放在身边按在地下的双手已经做好了力的准备准备着在这家伙靠近的刹那先撑起身子来在那张恶心的枯脸上狠狠踩上几脚。 但是帅征的希望显然要落空了。在她力跃起之前已经有一只脚先行踏在了那个瘦子敞着怀的短袖花衬衫下露出来的干瘪瘪的胸脯上! “嘭”地一声擂鼓般的响动夹杂着黑瘦子猝不及防下尖厉短促的一声惊呼惨叫那个枯瘦的身影已经“蹬蹬蹬”退出了七八米! 帅征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淡淡的青影已然从窗外如清风般飘逸灵动地疾掠进来追到了刚刚稳住暴退的身形的黑瘦子面前。然后就见那道青影缩右腿转身扭腰跃起翻身虚拖悬空在后的左腿顺势甩起然后带起了一片肉眼可见的残影势如雷霆般砸落在黑瘦子的肩颈、胸口之交! 赫然是一记干净利落的旋风腿! 黑瘦子被这记势如闪电般的旋风腿狠狠砸中“喀喇”声响显然锁骨已经不妥了。一声惨叫生生地被闷在了胸口喉头只出了“吭喀”一声闷咳就势便倒但却没有飞出而是重重摔倒滑出两米开外。那个身影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一线的停顿左脚疾跨追上了那个滑动的躯体右脚跟着已经夹着风雷之势结结实实地再次撼在了那干瘪枯瘦的胸脯上!这一次瘦子那变了调儿的长声惨叫终于了出来伴随在“喀喇喇”肋骨、胸骨断裂的声音伴奏下高唱着被踢飞了起来飞向那个跟大李、小马和后来进来的小王缠斗作一团的高大白种人。 已经扶着窗台站起来的帅征狠劲儿地揉了揉眼睛她简直无法想象就有人就能够凭借着这几个数得着的简简单单的动作就把那么一个攻击凶悍凌厉的黑瘦子轻轻松松地击倒! 这一脚踏胸、跟上一记旋风腿、然后追上再一脚将人踢飞。三个简单的动作一气呵成直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而迅捷只是一眨眼间对手已然重创而飞。这奔雷闪电般快的攻击虽然让帅征都看不清楚这个身影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可是偏偏每一个动作却又层次分明、有条有理、交代得一清二楚没有一丝一毫的含糊和混淆。就好比一位京剧名家的快板唱腔虽然句句紧凑声声相连但是每个字依然是咬得清清楚楚;又好比那打鼓伴奏的鼓师快板之下一个小小的羯鼓被打击出爆豆一般雷动而出的连串碎响却丝毫不乱声声入耳。如此的攻击、如此的动作、如此似慢实快的身形。这可都是帅征以前根本想象都想象不到的!在她的思想中也许这样的动作这样的身法大约只是武侠小说里的胡编乱造或者是武侠电影电视剧里的电脑特技渲染而已。 可是可是现在眼前实实在在就出现了这么宛若神话般的一幕!这个人这个可以做出如此攻击、这个可以给人以如此强烈视觉冲击的人是谁? 帅征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冷汗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她深深地感觉到了一种恐惧这种恐惧并不是说是对自身有危险或者面对什么敌人是的那种恐惧而是对人类、对人类本身、对人的潜能的一种下意识的震惊和迷惘。 直到那三个动作完成攻击完毕那道宛如狂风般拂动的青色身影才凝定下来。帅征大张着的嘴巴再也合不拢来眼睛瞪得几乎要赶上灯泡般大小了!那道青影那个人居然就是穿着一身青色的夏装半袖警察制服的张所长!! 黑瘦子的身体带着惨叫飞向了那个高大白种人。而这时的这个白种人已经被三个年轻力壮的警察围得死死的脱不开身眼看着就要被飞来的这个大型暗器击中。 黑瘦子飞来的身体挂着呼呼的风声。随便用肚脐眼儿也能够想得出来能够在这样一个平静无风的室内、这么短的距离里让一个这样大的不规则物体带上这样的风声那得是多么巨大的劲道啊?白种人大个子如何敢掉以轻心哪?可是被那三个警察不要命般地缠住他根本没法子躲避何况他也势必不能够躲避。他躲开了黑瘦子就会毫无悬念地撞在坚硬的地上就算他们的抗击打能力再强、就算他们的再生能力再迅这样巨力的撞击之下也根本没有活命的可能。 眼看着黑瘦子失控飞来的身体已然到了切近高大白种人再也没什么顾忌了猛一咬牙双目中一线银光一闪狂暴地大喝一声双臂急震围在他身边的三个年轻警察们就觉得犹如身处海啸台风的狂暴中一般那股巨力撕扯、撞击着他们的身体侵蚀震撼着他们的神经三条人影带着三声闷哼四散横飞出去。 高大白种人突然出这样的力量张所长明显地眉头一皱抬腿跨步也不管摔跌开的年轻警察们直冲冲向着接住了黑瘦子被那股冲力带得“腾腾”后退的高大白种人冲了过去。帅征的眼睛里再次出现了那种清风吹拂般的幻影。 还没容帅征回过神来就听得那白种人再次一声暴喝“砰砰”地肢体碰撞之声响起张所长一声闷哼声中身形暴退而出一震之下帅征眼中那种虚幻般的缥缈感觉就此消失了。高大白人夹着黑瘦子弹丸一般弹过了宽大的车间中间到另一边窗口的十余米距离撞破了木质窗格破窗而去了。 大李怒喝了一声:“妈的!别想跑!”和小王小马纷纷支撑起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的身体就想要追出去。 张所长皱了皱眉头拦住了他们道:“不用追了追不上的追上也没有用。” 帅征和这三个年轻民警的耳朵里同时传来了张所长低低的一声叹息:“唉老了……这样的身体……到底是不再适合做这么剧烈的运动了啊……” 杂乱的脚步声和人声响起十几个精壮的或便装或穿着制服的刑警出现在了车间的窗户外面。“吱呀呀”声响中车间那巨大沉重的大门也被打开了看门人带着五六个刑警纷纷涌进了这个车间另外有七八个分头去追赶、搜寻那两个逃掉的可疑外国人。 刑警们带队的司马走过来跟张所长打了个招呼两个人走到一边低声谈论什么去了。其他一些刑警们则围到鼻青脸肿、破衣拉撒、满身灰土的三个民警跟前儿取笑着他们狼狈的德行也问询着刚才的情况。帅征和这些刑警们都不陌生也有人过来跟她打招呼看着她嘴角挂着血丝也有人想来献殷勤帅征却根本没有跟他们逗咳嗽、逗闷子的心情。 她皱着眉头看着走到一边的张所长那似乎胖得都快走不动的身影脑子里反反复复地翻滚着的却是刚才那惊雷疾电、又如清风飘絮般的青影和那迅雷般猛恶而又清晰明了的动作。看着张所长现在这副身材足足有三尺七八、接近四尺的腰围两百斤怕也打不住的体重怎么可能就能做出那么迅捷而轻灵的动作怎么就能够给人以那种灵动飘逸的感觉呢?这样的一个看似笨拙沉重、累赘臃肿的身形怎么能够那么轻松便捷、行云流水般使出那一记干净漂亮的旋风腿啊?虽然旋风腿不是什么高难动作但凡接受过几天散打、跆拳道之类训练的人都可以应付裕如但是以张所长这样的身型还能够那么灵动而轻松的使用的恐怕是不可能的。那一刻似乎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在张所长的身上完全失去了意义。同样一记普普通通的旋风腿又有谁能够使得像张所长刚才那一记那么轻翔灵动、而又雷霆万钧呢? 微风从破败的窗户里吹进了这个空旷的大房子忽然间帅征觉得身上有些难以抑制的寒意。张所长的身手已经让她难以想象了但是更加让她想象不到的是张所长对敌时的那种狠辣和决绝!一击得手就毫不松懈连番追击、频施辣手尤其最后那毫不犹豫地踢断了黑瘦子不知道多少根肋骨、胸骨踢飞了他身体的一脚更让帅征明显地感觉到这个平日里满脸上挂的都是和蔼可亲、慈祥温和、老好人般微笑的胖胖的派出所所长可以毫不犹豫地踹塌那个黑瘦子的胸脯、扭断他的脖子! 那边那一堆儿打屁逗乐的小警察们显然也听完了小马和大李这两个平时就爱说爱闹爱吹牛的家伙对刚才那个场面破天荒没有添油加醋的描述一个个都难以置信地偷眼看着张所长那臃肿肥胖的身影窃窃私语。大李、小马、小王那毫不掩饰的崇敬、仰慕和激动又让他们不得不信。 帅征捡起了掉在一边的帽子拍了拍上面的土再吹了一下戴在自己的头上。身手从兜儿里取出一块纸巾抹下了嘴角的血丝展开放在眼前。看着雪白纸巾上那一抹刺眼耀目的艳红帅征一时间有些呆了。 恍惚间那一抹雪白纸巾上的艳红似乎无限地扩大、再扩大帅征的眼前似乎又再出现了那个让她度过了接连好几个难眠之夜的场面:雪白的墙壁上到处都溅满了刺目耀眼、铺天盖地的鲜红最后凝定在她面前的就是那只奋力抓握在米白色门框上、掌纹宛然、又充满震撼力量的血红掌印…… ―――――――――――――――――――――――――――――――――――――――――――――――― 感谢“眼镜老爹”书友指出的问题由于空桑一直使用拼音输入错别字根本无法杜绝虽然也会校对但是总也不够细致难免就有不少的疏漏。空桑以后会多加注意的。如果有精力的话也将逐渐校对修改以前的章节。尽量减少错别字的出现。 第二十章 假说 明天就将是母亲节了先预祝所有妈妈们节日快乐!就算不买康乃馨也别忘了给妈妈们一个真诚的祝福分担她们的一些烦恼:) ####################################################################### 世界上每一种生物也许都可能形成各种或松散或紧密、或明确或模糊的社会。(..tw) 人类的社会是由许许多多个个人组成的每一个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圈子每一个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从降生、甚至从混沌中刚刚产生意识开始直到老去、再一次地归于混沌每一个个人、或者说每一个个体意识就都会一直完全存在于一个绝对以自我为中心的世界里。在这样一个世界里除了自己、或者说自体意识、主体意识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过是陪衬、是坐标、是参照而已。 每一个人的世界其实都是如此不是吗? 当我们面对着这个庞大而繁杂的世界的时候我们可曾想到过其实这个庞大繁杂的世界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这样、也不是我们所想象到的这样呢?真的有这么样的一个世界存在吗?庄周那名垂千古的一梦留给我们一个简单而又似乎永远也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到底是庄周在梦里化作了蝴蝶还是蝴蝶在梦里变成了庄周呢? 那么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我、真正的自主意识呢? 一向恬退谦逊的佛陀也曾经说过一句看似嚣张无比的狂言: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一时间让人似乎无形中就看到了这样一个直倡众生平等、俨然世外逸民的然教派那聛睨天下的冲天霸气。但是佛陀说的这个“我”字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代词吗?他的这句话真的只是为了显示、自夸他越俗世的高远吗? 那么到底“我”是什么?什么又是“我”呢? 无数的自主意识当然就会在这个世界上形成无数个完全的自我中心无数的自我中心自然而然就要产生无数以自我为中心的世界。我们身处的这个庞大而繁杂的世界或者根本就不是一个整体而是由这无数的意识世界相互联通、交错、绞缠、混融、挤压、叠加、勾连、互斥而成的复杂而又有机的结合体而已吧? 毕竟我们每一个人眼中的世界其实都是不一样的。即使我们会认为我们的客观认识是相同的但是事实上却有可能是完全的南辕北辙。 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完全独立于世界之外的世界中那么又有谁能够真正地影响到别人的世界和别人的生活呢? 日出日落白云苍狗。 这个“大世界”其实不过为我们无数的“小世界”提供一个承载的平台而已。距离我们不是很远的地方正在上演着卑劣的侵略和颠覆的阴谋政客们、侵略者们的丑态为全世界的人们提供了一幕消遣的活剧。但是在愤慨、谴责、消遣过后我们自己还不是依然埋于自己的世界中吗? 五一机器制造厂旧址里那一沾即走的碰撞相比之下更像是无垠大海中的一片小小涟漪丝毫也影响不到任何决意置身事外、或者无从接触到的人们。康乐中心三楼那间跆拳道、有氧健身操交替使用的大房间里韩海萍终于结束了一上午的训练招呼着学员们收拾场地、打扫卫生、洗澡换衣服准备下课了。 但是显然洗完了澡、换完了衣服的韩海萍精神还没有完全地集中在身边的环境里。起码候在楼道里的秦公子走过来招呼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注意到。当她终于感觉到胳膊被拉了一下的时候才终于注意到身边还有个人在跟她这儿腻歪。 秦公子终于舒了一口气有些尴尬地笑问道:“韩教练想什么呢?今天中午我是不是有幸能够请韩教练一起吃个午餐呢?” 韩海萍那充满迷雾的大眼睛终于彻底恢复了清明翻眼看了一眼身边这个高大英俊、风度翩翩的高级白领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秦公子我中午还要去医院给我的男朋友送饭您的好意我心领了。”“男朋友”这三个特意加了着重音的字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这么直接、这么清楚明了地从韩海萍的嘴里说出来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明白地告诉秦公子:高进军是我的男朋友。 显然在这次事件之后韩海萍已经失去了再跟这个间接造成如此严重后果的漂亮男人继续敷衍下去的兴趣。她突然觉得这个英俊、潇洒满足所有能够吸引异性的成功条件充满了吸引女人的魅力的成功男子原来是这么地让她难以接受。这一刻那晚在昏黄的路灯下拉着自己狂奔的瘦削弱小而又无比高大的身影再次无比清晰明了地显现在了自己的脑海心头再也挥之不去。 秦公子微微一笑潇洒地耸了耸肩还是用他那充满了磁性的声音温文尔雅、不温不火地道:“唉那可真遗憾。看来我秦寅杰还真是没有这份荣幸和这个福气了呢。”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在楼道里走着漫步下楼。被那么明显地拒绝秦公子也没有任何沮丧气馁的表现轻松地迈着步子撩拨着韩海萍说话:“韩教练刚才在想什么呢?那么投入?” 韩海萍本来显得有些不耐烦地神情忽然间渐渐消失了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带着些疑惑地看着秦公子想了一下说道:“我刚才一直在想你说的那个假设那个关于人类起源的假设。” “是‘假说’不是‘假设’”秦公子优雅而潇洒地竖起一根食指轻轻在韩海萍的面前摇晃了一下纠正道:“科学是允许‘假说’的。但是‘假说’不等于是胡说不管你将要提出的假说是多么……怎么说呢……哦多么离谱、多么令人难以置信唯一的前提就是:你必须得有科学的、能够解释得通的、理论上、逻辑上能够站得住脚的理由和推论。” 韩海萍摆出一副很认真聆听的表情听着秦公子继续说道:“能够提出假说并且让学界承认的人都是有着非凡的想象力、深厚的学识素养、严密的逻辑思维的人虽然有些假说可能最终会被证明是不能够成立、并且是荒诞不经的但是在论证、证明阶段谁又能够抹杀任何一种可能呢?‘海猿’的假说还不算离谱的更让人匪夷所思的假说多的是!” 秦公子显然来了精神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意笑吟吟地问韩海萍道:“韩教练你知道恐龙灭绝吧?”看到韩海萍有些诧异地点点头——毕竟这是个自然常识又有多少人不知道这个自然史上的千古之谜呢?——秦公子满意地继续说道:“这是个真正的千古之谜很多的各门类的科学家都在探讨这些基本上没有天敌、力量强大的庞然大物到底是怎么在一夜之间就集体消失得干干净净的但是其实到现在也没有一个能够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结果出来。围绕着这个谜就有很多的假说现在大多数的人都倾向于‘彗星撞地球’的说法但是其它一些假说也都很有道理、而且也很有意思呢。” 边谈边走两人已经下到了一楼站在了大厅里但是话题才刚刚开始秦公子向韩海萍示意了一下一起走到休息区坐了下来。随后秦公子去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两瓶饮料过来递给韩海萍一瓶继续刚才的话题:“嗯……嗬嗬其中最离谱、也是最有趣、最好笑的假说是:这些恐龙其实是被自己的屁给熏死的!”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让韩海萍把刚刚打开瓶盖儿喝在嘴里的一口水一滴不剩地全部喷了出来。还好没有喷到对面的秦公子身上而是侧头全部浇灌了旁边的绿色植物。 韩海萍一手拿着瓶子一手拿着瓶盖儿白腻圆润的下巴上挂着晶莹的水珠目光古怪地盯着秦公子看他还会有什么更加荒诞的话说出来。 秦公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欠了欠身道:“对不起不过这可不是我说的据说还是美国一些科学家经过多年研究得出的结果还是非常有道理的呢。” 秦公子打开水瓶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才继续解释道:“这些科学家们通过对一些植食性恐龙化石的研究现了它们基本上都有胃结石这就是说恐龙们的消化不太好。而作为它们的食物的裸子植物和蕨类植物呢又都是很容易产生气体的再加上它们消化不好那自然就会产生更多的气体。有气体当然就需要排放喽一只两只、十只八只当然都不是问题可是你想想当时恐龙们的数量何其庞大而且生存时间长达一亿五千万年之久啊!可想而知它们排放出了多少气体出来。而这种气体当中的主要成分就是甲烷和氨气。众所周知大量的氨气是会破坏臭氧层的而臭氧层一破坏太阳的紫外线就会无数倍地增强作为需要靠阳光来提供热量的爬行动物来说紫外线的伤害也就可想而知了。嗬嗬就这样恐龙就被自己的……那个……气体杀死了。” 韩海萍听完了他的解释却依然保持着那一副古怪的表情看着秦公子半晌才抬手用拿着瓶盖儿的右手手背擦掉下巴上的水珠一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叹了口气再度拿起瓶子喝起水来。 “嗯哼!”秦公子清了清嗓子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往直坐了坐身子才又微笑着道:“呵呵玩笑是玩笑了一点但是人家逻辑严密能够自圆其说也能经得起推敲啊。其实跟你说这个呢就是想跟你说明一下:任何一个看似荒诞的假说都有他存在的依据和道理的。” 韩海萍放下水瓶点着头道:“明白明白。起码‘海猿’的假说比这个匪夷所思的什么恐龙的灭亡假说显得更加让人能够信服一些。” 秦公子爽朗地笑起来道:“嗬嗬是啊。我想了想其实这个假说也真的是比较有道理的呢。如果这个假说能够成立的话‘海猿’就是确实存在过的。既然有‘海猿’存在过那么又怎么能够肯定‘海猿’不能够最终进化成为‘海人’呢?呵呵这么看起来那些‘美人鱼’的传说也就有可能是真的了呢。” “哦?”韩海萍心中一动盯着秦公子道:“你也信这个?” 秦公子舒适地靠在彩塑工艺座椅的椅背上舒展了一下胳膊笑着摇头道:“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现在回头去看看实在是这个传说实在太真实、也太广泛了不能不令人有这种猜测啊。世界上民族、国家林立由不同的民族和地域派生出来的文明和文化形态各异、花样繁多之间的差异有时候几乎可以达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可是在最重要的、差异巨大的几大文明圈里几乎都出现过这个传说的影子。就是凭空幻想也不可能差异这么大的文明都能同时幻想出这种完全一样的物种来吧?那么就有一个可能就是这种物种真的曾经存在。” 韩海萍道:“谁都知道那不过是渔民们的幻觉和幻想真正的美人鱼不过是海牛、儒艮而已。” 秦公子歪着头问道:“你看到过儒艮真实的样子吗?把那样一个东西放到你的面前你能够联想到长着鱼尾巴的美女吗?那我可真的要佩服你的想象力了!” 韩海萍嗔道:“去你的!又不是我说的。” 秦公子又笑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道:“唉所以啊看到科学家们的各种各样奇幻迷离、神话般的假说我们不得不佩服他们那天马行空般开阔的视野和想象力;但是他们在处理比如‘美人鱼’传说、‘野人’传说这样的千百年的传闻或者是可能存在极重要的价值的资料时的手段和说辞又不得不让人对他们的顽固和短视五体投地。‘美人鱼’传说光是其存在土壤的辽阔和根植文明的多样就已经是非常值得人们注意的事情了呢。” 韩海萍乜斜着眼睛瞟着秦公子笑道:“连‘美人鱼’你都有研究吗?你可真的是渊博啊。” 如秦公子这般的人物怎么还听不出韩海萍此言中的讽刺呢?但是他丝毫不以为意安之若素地淡然一笑继续道:“其实‘美人鱼’的说法本来就欠妥啊这些生物当中又不全都是女性。‘美人’两个字用到男性身上可就显得怪异了吧?其实见诸文字记载最早的一个鱼尾人或者说鱼尾神应该是巴比伦的一个男性神灵‘昂涅士’祂是智慧之神和音乐之神祂每天清晨从红海波中出现夜晚又隐没在红海的海浪里祂极为聪慧教导人们各种技艺和好的习俗……这是来自已经消失了的文明巴比伦的人鱼传说。” 后面这几句诗一般的叙述触动了韩海萍的心灵这本来就是她和高进军这些日子来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啊。秦公子似乎也完全陷入美丽传说的回忆中去了:“第一位女性鱼尾神叫做‘阿塔尔加’祂是叙利亚的月亮神和鱼神。这是来自阿拉伯世界的人鱼传说。呵呵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美人鱼’吧?起码这位神灵是以女性形象出现的。罗马的一位史学家曾经这样描述:‘祂是半女性的下半身是鱼身……’这就符合我们对‘美人鱼’的认知了。” 悠然神往中韩海萍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 秦公子看了她一眼继续道:“至于我们东方文明、中华文明自己的记载我记得有一本叫做《徂异记》的古中有一段记载说是宋代有一个叫做查道的使者出使高丽的时候曾经在海面上看到过一个如人似鱼的美妇红裳双袒鬓纷乱。注意这里就有意思了我们典籍里的‘美人鱼’是跟外国人的那些记述不一样的这里的‘美人鱼’是穿着衣服的。还有就是李汝珍那本儿《镜花缘》了不过显然《镜花缘》里的内容大概多出自杜撰不足采信的。至于其他一些传说、故事、传奇中的鲛人形象就更多也更细致了。” …… 拎着饭盒走在去医院的路上韩海萍的耳朵里似乎还在回响着秦公子的话:“你说如果能够假设这些人鱼传说都有根据的话岂不是就证明了这些‘人鱼’很有可能就是‘海人’吗?” 进了医院上了电梯。电梯里还有另外的三、四个人他们爽朗而豪放地谈论、交换着一些海上生活和渔情、渔汛的讯息看起来应该都是些渔民吧。听着他们那醇厚质朴地大声谈笑韩海萍嘴角也会心地挂上了久违的、自心底的微笑。 到了某一层渔民们蜂拥着下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韩海萍的眼前似乎有闪过了另一幕:在那个码头外她和囡囡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海身后走过几个刚刚下船的渔民其中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渔民在同伴们大声的哄笑声中低沉而坚定地说:“那个就是实实在在的美人鱼啊我亲眼看到的……” “!”韩海萍的那双本来就大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难道他真的见到了人鱼?难道他见到的是真的人鱼?” ———————————————————————————————————————————— 感谢那些老面孔的书友们这么长时间以来对空桑的支持和爱护。 由衷感谢极乐鸟为空桑制作的精美封面在此强烈推荐极乐鸟的别走蹊径的佳作《乐师之旅》敬请关注。 第一章 时之砂 对于整个宇宙漫长得似乎永无尽头的生命来说地球从诞生到现在存在的这四十六亿年几乎可以说就简直如宇宙的一次呼吸那么短暂或许甚至都赶不上这一次呼吸所需要消耗的时间吧?但是终究这个宇宙也将会走上自己衰亡、消逝的那一天虽然还不知要经过多么无穷的岁月。(..tw无弹窗广告) 毫无疑问时间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奇妙、最最明白、最最简单、但是也最最神秘、最最难测、最最无可理解的存在。在我们这些只有两万多天生存时间的生命眼睛里四十六亿年该是个多么悠长、多么不可思议的概念啊?我们怎么能够想象得到呢?可是在不知多么久远的过去开始、贯穿了漫长的岁月、还将要毫不停滞地奔腾向不可知的未来的“时间”面前这短短的一瞬简直就连广阔无垠的大海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浪花都算不上。 时间从哪里开始? 又将到哪里结束呢? 无以计数的宇宙、星球在这个时间的滚滚洪流里幻生幻灭。这些宇宙间、星球上又在各自上演着一幕幕孕育、生长、展、辉煌、直至毁灭的活剧。相比之下一个星球上出现的短暂生命又何足道哉?无数的阴谋也好、伟大也罢又或者是悲壮、或者是卑鄙或者是轰轰烈烈、又或者是默默无闻或者是一朝风月、又或者是万古长空不管是真情挚爱或者是虚情假意…… 林林总总一切的一切不管是可歌可泣的史诗又或者是悲壮豪迈的壮歌又或者是美丽凄婉的传奇又或者是神秘浪漫的传说当历经千百年时间洪流的冲刷之后这些所有的一切最终都将湮灭在历史、时间的风尘之中最终都将化作一掊时之细砂消逝无踪不留痕迹。 这个星球的悠长生命里曾经有过无数的吸引了当代某种以智慧自诩的生命目光的神秘而奇幻的传说留下了一个一个难解的自然之谜或者文明之谜。而这些自以为是的智慧生命们当中也同样生出过一个个唯美浪漫、或凶戾血腥、或慷慨悲歌、或鬼蜮难测的“历史记载”和“传说故事”。可是又有谁能够肯定这些历史和传说之中有哪些是确有其事那些又是杜撰瞎掰呢? 有据可查、有证可佐的历史也有可能是凭空捏造和卑鄙无耻的篡改;而看似空穴来风、离奇诡异的传说故事也有可能包含了被时之砂尘封了的真相。 谁又能够确保白纸黑字、刀劈斧凿的历史记载就一定是事实如此? 谁又能够肯定口口相传、曼声吟唱的传说故事就一定是凭空幻想? 但是在时间的面前不论是郑重其事的“历史”还是跳脱飞扬的“传说”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显得那么弱不禁风。 在时间的面前其实那些早已被尘埃湮没、自身都已化作了轻砂的某一段记忆真相如何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托着一个处置盘、夹着病案夹从市第六人民医院胸外科特护三室走了出去。帅征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很随意地在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床铺的床沿儿坐了下来高进军则站在床铺的另一侧他们刚刚帮助那个小护士把依然昏迷、毫无知觉地徐起凤翻了一个身。.tw[]这样的事情其实护士们每天都要做很多次的现在不过是他们俩人适逢其会而已。护士们告诉高进军和帅征他们这样做的理由是为了防止这个昏迷不醒的人出现褥疮。一个人完全不动弹地以一种姿势长时间地躺着身体里的体液会因为重力的原因向下沉积再加上整个体重的压迫天气又热就可能会致使长时间被压迫的局部组织坏死、溃烂形成褥疮而如果再继感染那就有可能会危及一个昏迷中的、免疫力早已低无可低的人的生命。 高进军的病号服已经换了下来被一件砂洗蓝的休闲短袖衬衫和一条休闲长裤代替了。他头上的绷带也拆除掉了左边的额角处露出了一个铜钱般大小、凹陷型的明显伤疤。这个伤疤将要永远地让他铭记那天凌晨的恐惧和愤怒也将在他的心底永远地铭刻上那把尖刀从挡在身前的那个胖胖的身影上取出来的那一刻淋漓而下的、浓得化不开的那一抹血红。这些绝对不会被时间所湮没的当然是他有知觉的时间内。 帅征一边无意识地用帽子扇着凉目光轻轻地扫过那张掩藏在一头愈显凌乱的乱下深陷在枕头里的面孔。原本那白皙、但总是红光满面的满月般丰润的脸上再也没有了那精神焕虚弱的苍白完全占据了这张平凡而普通的面孔。看起来过多的失血并没有在连番大量输血和长时间的静卧修养中完全补足两片稍显得有些厚的嘴唇上居然也是那种毫无血色的苍白。一个多星期不言不动、不吃不喝的静卧两边饱满的脸颊已然明显地塌陷下去了但是脸上的皮肤显然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饱胀过后的空虚显得有些松松垮垮。脂肪的消耗让这张原本的胖脸显露出了几许过去一直缺乏的棱角看起来似乎整个线条都硬朗了许多那两只不大的眼睛虽然现在紧紧地闭着但是在塌瘪下来的脸颊映衬下也显得要比原来的感觉要大了不少。 韩海萍曾经说这家伙现在这个德行可比那副肥头大耳的模样顺眼多了。但是帅征却始终觉得别扭记忆中那张总是挂着看似敦厚、谦和但是又透着一丝捉狭、作弄的微笑的胖脸始终也没办法跟眼前这张苍白、虚弱而塌陷的面孔叠加在一起。 从这张虚弱苍白而又沉静木讷的面孔上帅征似乎另外还能看出些什么那分明就是一份急切的担忧和焦虑就是一份无奈的愤怒和不甘。虽然在别人看来这就是一张面无表情毫无生气的脸就是一张比死人多一口活气的人的脸。但是帅征就是能够从这张脸上体会到这些让她觉得焦灼不安的情绪。 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收回了目光。帅征的目光飘向了窗外今天上午依然是那么阳光明媚炎炎的烈日下窗外能够看到的巨大的树冠上泛着墨绿的油光。她在心中默念道:囡囡你在哪里啊?你知不知道有人会如此地牵挂着你呢? 五一旧厂那次难得的接触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了可是在那之后的两天里就再也没有了那些人的任何消息那次接触也就成了这么些天以来唯一的一次踩到了他们的尾巴。张所长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平凡而又高深莫测除了布置下面的人更加严密搜索自己的管片之外再没说什么。但是帅征却始终觉得那次真的是自己这些人踩到了别人的尾巴吗?或者根本就还是他们搅浑水的另一次行动呢?想到张所长帅征的眼前似乎有闪过了那个清风吹拂一般飘渺梦幻的身影和那一记普普通通却又干净利索、兼具了轻翔灵动和雷霆万钧的旋风腿。每次想到那个简直难以言喻的场面帅征就有一种目眩神驰的感觉。唯一可以肯定地是他们那四男两女六个可疑人物和囡囡那个神秘的孩子都还没有离开这个城市。这点才让帅征感觉稍微轻松一点。 门开了一身简单而朴素的运动休闲装的韩海萍肩膀上挎着一个大大的造型夸张但是颜色朴素的单肩休闲布包手里拿着几张单据走了进来后面赫然跟着身穿整齐的青色夏装制服的张所长那胖大的身影。 两个人一起走到床前看着根本就没有任何像要清醒过来的迹象的徐起凤张所长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转头向帅征和高进军道:“准备走吧我已经跟老刘打了招呼他们会好好看着他的。一有动静他就会通知我们。他醒不来光这么守着也没用啊。” 帅征又再看了那张苍白虚弱的脸一眼站起身来把帽子端端正正地戴在头上点了点头。韩海萍扯了扯还在看着昏迷中的徐起凤呆的高进军的衣襟问道:“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高进军无言地点了点头。 韩海萍的目光也投向了床上那个似乎正在逐渐失去所有生机的躯体微微喟叹了一下轻声道:“他会醒过来的。他一定能醒过来的。虽然他总是那么一副胆小怕事、软弱无能的样子但是……我想我已经领略过了他的坚强和勇气。我想他一定不会屈服的。”低沉的声音似乎微微地哽了一下。 高进军的呼吸明显地粗重了一些帅征面向房门、看着空旷的楼道她的眼圈似乎也微微泛起了一丝丝红色。 忽然高进军绕过了床铺低着头大踏步地穿过其他三个人之间冲出了房门密集响起的脚步声快远去了。帅征也低着头缓步走了出去张所长和韩海萍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着气摇了摇头从那扇并不宽大的病室门口鱼贯而出。韩海萍顺手轻轻带上了房门房门关闭前韩海萍又一次深深地看了那个似乎显得有些模糊的身影一眼。 随着“啪嗒”一声轻响病室的房门终于关上了这扇普通而又决绝的木门似乎将那一丝微弱的气息也完全地隔绝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里…… 刘家湾。 那个小院儿里房东大叔又再精心地修剪着那一片姹紫嫣红了。那间原本被徐起凤租赁的小屋子里高进军和韩海萍正在打扫着一个多星期来积攒下来的灰尘。高进军在二里桥迎新街口租的那套房子已经无法再回去继续住了只好搬到了这个小屋。好在房东大叔也只是随便问了问怎么这么久没看见小徐啊?小徐和囡囡那个小丫头干什么去了啊?韩海萍随便搪塞了几句也就过去了。 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所有的陈设都没有变还都维持着那天下午的样子!甚至那张沾着徐起凤在门框上撞破了脑袋渗出来的鲜血的纸巾也还皱巴巴地躺在茶几上只不过那一抹淡淡的血痕这时已经变成了干枯的褐色。可是原来的那个主人却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再次踏入这个小屋。那七八口鱼缸里的可怜的鱼儿们已经死掉了一大半剩下的也都奄奄一息了了无生气地在已经变得有些混浊的水里无谓地挣扎着。 看着高进军那显得有些沉悒的神色韩海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任由他坐在沙上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带血纸巾呆自己去清理鱼缸、替那些幸存的鱼儿们换水。本来就不大的小屋里一时间整个被无边的孤寂和沉郁充斥了一个多星期前那些欢声笑语简直就恍如隔世一般地遥远。只是短短的一个多星期不足十天的时间那些温馨和美好就已经变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般难以触摸了。 时间还真的是很奇妙啊。 五一机器厂的旧址里。 丛生的大片蒿草中那间空旷宽大而又破败不堪的旧车间的窗台上这时正坐着一个人一个蓄着及背的乌黑长、穿着一身不伦不类、极不合身、已经显得有些破旧、但是却还是很干净整洁的休闲背心和牛仔裤、运动凉鞋的男子。忧虑和焦躁布满了他那张不英俊但是却充满了奇异吸引力的脸。两天前的那个中午他感觉到了这里那一瞬间爆出的一丝奇特的气息那是一种很奇特但是又很陌生的气息但是他直觉地觉得这个气息跟他要找的人一定有着某种联系。可是当他赶来的时候却见里面挤了十余个穿着青色制服的警察而那丝气息却早已消失了。四处搜寻了一大圈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好在这个地方空旷无人正好就做了他暂时的栖身之所这两天里除了在外面去搜索之外他就会回到这里休息、思索。 要找的人失踪已经将近两个月了自己寻着那一线微不可查的气息一路寻到这里也已经十多天可是要找的人却根本没有任何踪迹。虽然明确地感觉到他就在这个城市里来到这个城市之后也曾经有那么两三次感受到过他的气息。可是这么密集的人群很快地就将那个气息淹没掉了显然那个人是有意地掩藏了自己的气息他不愿意自己找到他。所以自己也就一直慢慢地寻找着既然知道他在这里那么慢慢找总能找得到的。可是就在一个多星期前那个人的气息突然高涨了一段短短的时间自己寻着这个感应找过去的时候却又已经完全消失了。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的一丝线索完全失去了踪影。这怎么能让自己不担心不焦急呢?更加令人担忧的是这个城市里又突然出现了几股虽然不是很强但是却非常古怪的气息让自己凭空生出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不详的预感强烈而顽固地萦绕在心头。而这几股气息也很快地完全掩藏了起来直到两天前那个中午的那一瞬。 或许顺着这些古怪的气息能够找得到要找的人吧?可是两天前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探察不到任何类似的气息了这要怎么找?嗯那些穿着统一的青色制服的人似乎也在找那些人吧?起码他们胜在人多而且他们显然又非常熟悉这个地方也有自己的一套找人的手段也许跟着他们是个办法? 还有那几个年轻的男女他们很不错啊。起码那次并不真切的接触探查到的结果来看这几个人身上显然有着一些这里的其他人们已经逐渐失去了的热心和善良。最主要的是几次追踪到要找的那个人的气息显示都跟这几个人有关。或者去找找这几个人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吧?毕竟有熟知本地情况的人帮忙总好过自己盲人瞎马地瞎溜达吧?嗯他们中间不是就有一个穿青色制服的人吗?好像他们中还有一个人在一个星期前那个感应到要找的人的气息的地方受了重伤不知道痊愈了没有呢? 又是全无收获的一天。 帅征拖着疲惫的身子浸着黄昏里的夕阳那血一般红的余晖走在前往刘家湾的路上。 高进军搬到了徐起凤的屋子里她觉得她有必要去看一看。已经很久没去了吧?那个小屋刘家湾的个小屋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曾经给她留下了无数的欢乐和温馨那个粉雕与琢般可爱的小姑娘、还有那个做得一手好饭的、总是耍贫嘴的胖子……可是可是现在……她忽然觉得有些恐惧她忽然觉得有些不敢去不敢走进那个曾经让她快乐、让她温暖的所在她害怕啊她害怕这一去那记忆中的快乐和温馨将就此不再。 帅征只觉得胸口一阵难言的郁闷抬起头来迎着海风种种地吐了一口长气似乎要借着这一吐吐尽胸中的积郁。抬头看看最后一线残阳也消失在了远处的楼群之后路灯也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在还未完全消失的天光中一闪一闪地出荧荧的微光。 再往前就是刘家湾村口的那座石桥了吧? 那个奇异的长男子的身影忽然悄然划过了帅征的脑际!怎么没想到他?怎么没想到他呢?囡囡明显对这个人是有认识的那么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呢?为什么不从他身上着手?根据这几天来的消息这个人并没有消失啊!这个人也曾经被怀疑是可疑的目标但是这个人现在依然还在我们的视野之中啊! 这个奇异的男子恍如一颗天际的流星一般霎那间在帅征的心头划出一道耀眼之极的明光。帅征觉得胸中的郁闷似乎松动了不少抬起头来深深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然后她就看见渐深的暮色中刘家湾村口的那座石桥上赫然正有一个长披肩的人的背影标枪般地立在那里! ―――――――――――――――――――――――――――――――――――――――――――― 5555555555555守得云开见月明! 终于上强推了愁云惨雾中似乎终于有了一线希望之光啊。 强推期间空桑一定会更加努力码字保证每日更新。 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提出宝贵意见。 让砖头来的更猛烈些吧~~~~~~~ 第二章 时之砂 之二 本来就有些恍惚的帅征被这个突然出现的长背影一时间弄得几乎有些不知所措了。都说“说曹操曹操到”这才动了下念头随便想了一下说都没说怎么这人就…… 帅征愕然下了车有些迟疑地在桥下停了下来扶着车子有些紧张地看着这个背影。 桥上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如丝般的长随着轻扬的海风舞动飘扬一张脸被这扬起的丝遮掩了大半。帅征不自觉地暗自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视野里一片模糊帅征还是清晰地辨别出眼前这个并不是那个神秘的长男子。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紧张甚至有些怕再见到那个奇异而神秘的人。 昏暗模糊的视野中遮挡、飘拂在那人脸上的丝随着轻轻的晚风飘摇不定但是帅征依然间或看到了下面半张莹白如玉般的面庞、两片薄薄的、稍显苍白的嘴唇抿成了一线的并不很小的嘴型。恍惚间是一个身材高挑、一身黑衣的女子。虽然光线已然黑暗她那一头长依然可以看得出较之常人自然的黑色明显要浅不少该是棕色的并且带着一些并不算多的大大的自然弯曲。她的身量看起来比帅征还要高这大热的夏天里居然还穿了一身样式古怪、却别具一格、质料奇特的紧身黑衣。 这个人恐怕比之那个长男子只怕也不见得少了多少古怪!怎么最近总能看到一些这样奇怪的人啊?帅征忍不住心下嘀咕。桥上那女子却完全转过了身来抬手用纤细修长的手指掠开遮在脸上的丝终于露出了一张明显与众不同的面孔。虽然看不真切但是那张脸上的大致轮廓还是能分辨得出的。较之一般人都要高挺得多的鼻梁、两条比之帅征也不遑多让的帅气眉毛、一双宛若深潭般的眼睛嵌在明显比大多数人都要深的眼窝里整个脸颊看起来颇有些棱角却并不显得突兀再配上那张略微大一点点的嘴和两片薄薄的没什么血色的嘴唇、稍嫌高了一点的颧骨、尖了一些的下巴却偏偏不见别扭多的只是一些英气和奇异的清丽。虽然这五官、脸型、脸部骨骼都显得不是那么完美可是组合在了这张脸上唯一给帅征留下的印象就只有一个词那就是精致! 显而易见这张精致的脸的主人不可能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而是一个十足的外国人一个白种人。 帅征缓缓推车上桥那个黑衣女子却站在桥上不动看着她慢慢靠近。渐行渐进黑衣女子那张精致的脸孔也清晰无比地呈现在帅征的眼前。这整张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既不显得特别温婉热情、也没有十分地冰冷僵硬。这个黑衣的异国女子那长长的睫毛下有着一双深灰色的眼瞳此时这双眼瞳里似乎深含着一些复杂而又隐藏得很深的眼神显得更加地深邃幽远。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帅征就凭空感觉到这张精致的面孔、这双深邃的眼睛展现的就是一股冰寒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寒。或许就是这种感觉才让这个奇异的异国女子在着盛夏里包裹了这一身紧身黑衣也不会出汗吗? 黑衣女子眼看着帅征走到了切近紧抿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似乎有话要讲。帅征看在眼里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将探询的目光投向了那双美丽而深邃的深灰色眼睛。那双眼睛也注视着帅征那清澈如泉的双眸两个人两个同样高挑挺拔、同样英气逼人的漂亮女人就这么对视在了一起。 帅征身上的寒意更重了那双深灰色的眼睛就像是两个深潭深不见底的冰水深潭!平静无波的表面下似乎翻滚涌动着无穷尽的暗涌和激旋伴而随之的除了难以消解的彻骨冰寒更有一线浓得化不开的沧桑。帅征几乎有些忍不住要被那种彻骨冰寒的感觉激得打哆嗦了但是她却没来由地升起一种不愿服输的倔强不甘示弱地注视着那让她觉得冷、觉得快要沉陷下去的深潭。她也实在想不明白眼前这个看起来跟自己年纪也差不多的美丽女子为什么会给人以那样厚重的沧桑感宛如几经生死、看破红尘的老人。 那张精致的脸上不输于帅征的那两条帅气的眉毛微微地蹙了一下犹豫、矛盾的神色在那双深潭中一闪而逝最终微不可查的无奈在那深邃冰寒的深灰色里流连了一瞬目光微微飘了开去。一阵如释重负的轻松霎时间就从帅征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透了出来然后她好像是看到那个黑衣异国女子似乎冲她点了一下头?应该不是错觉吧?虽然动作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但是那应该算是点头了吧?反正帅征有一种这样冰一样的人动作大约也就应该是这么微小的感觉。 帅征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扯起了一丝大致上算得上是微笑的纹路也冲着这个奇异的黑衣女子点了点头推起车子逃也似地下桥去了。走出老远回头看时昏暗混沌之中那个漆黑、挺拔的身影依然标枪般地挺立在那座小小的石桥上趁着海风轻扬飘舞的丝舞动出一幅幅神秘、玄奇而曼妙的图画…… 当帅征坐在了那间曾经温馨的小屋里跟终于完全收拾完屋子的高进军和韩海萍一起吃着碗饭、说起这个奇异的黑衣女子的时候那一刻彻骨冰寒的感觉依然让她不寒而栗那两潭深邃清冷的注视依然让她目弛神摇。 高进军默然低着头一下一下地往嘴里扒拉着碗里的米饭韩海萍细细的弯眉皱得更紧了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白米饭上的一根青菜有些担心地问道:“小帅你说这个女外国人跟‘那些人’有没有关系啊?” 帅征轻轻地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道:“我不知道。谁知道呢?现在奇怪的人太多了几乎每一个人都有让人难以想象的神秘。囡囡是这样、张所长是这样、就连随便碰上的一个陌生人也是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去看待、理解我看到的人了。” 韩海萍叹了口气的目光飘向了已经漆黑如墨的窗外。 看起来今夜又将有场夜雨啊。 窗外就是小院儿外面、马路边儿起的那一排亭亭如盖的泡桐行道树。泡桐树是长势非常快的树木很短的时间里就能够长得非常的茂密尤其在这种温暖潮湿的环境中现在这些泡桐就长得枝繁叶茂。这些长着层层叠叠、大大的叶子的树冠就算是在大白天里面也是人们的视力难以探知的。何况黑夜呢? 斜斜地对着这个小小屋子的阳台窗口的一株尤其繁茂的树冠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偶尔地映着窗户里泄出来的灯光微微闪烁一下在这彤云重锁、风雨欲来的漆黑夜晚更是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的。那双眼睛一直盯着那扇窗户看却一直是一动不动。 小院的门开了有些昏黄的门灯下帅征推着车子走了出来韩海萍和高进军跟在后面。三个人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默然站了一会儿还是韩海萍谈了口气冲高进军说道:“看起来要下雨天气不好你先回去早点儿睡吧我们先走了。” 高进军默默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帅征跨上车子韩海萍也跳坐上了她的后架慢慢消失在冷清清的小街上这才转回身上楼去了。 树冠里的那双眼睛也一直看着帅征和韩海萍消失然后看着高进军转身上楼。当高进军身后的院门刚刚关上的时候一道黑影清风般地自树冠中逸出隔远穿过另外几株泡桐树冠夜空中划出几道曼妙的抛物线奔着帅征和韩海萍的自行车消失的方向缀去。 帅征载着韩海萍顺着马路摇摇晃晃地出了村口村外那条小溪里潺潺的水声已经盈然于耳。一路行来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各自想着心事只有链条摩擦飞轮轴承和偶尔碰撞到链盒的声音伴着这俩人穿过这一路的黑暗。 行至桥头前面骑车的帅征就是一愣只见那座小小的石桥上那个挺拔的身影依然标枪般地傲然挺立在那里似乎这一个多小时根本就纹丝没动!依然是那么面向着大海的方向似乎她那双深潭般深灰色的眼眸能够穿透这无边的黑暗穿过辽远的夜空直透入大海的深处探寻那神秘不可知的所在。 韩海萍注意到了帅征身体上的那微微一震看看眼前也要上坡了跳下车子准备问问她怎么了。然后那个在黑暗中显示着无限神秘的俏丽身影狂涛利剑般地印入了她的眼帘!那种旁若无人的卓然傲立那种倾注全神地投入那飘渺如游离于尘嚣之外的身影透出的无限沧桑和哀伤那似乎忽略了时间的流逝、仿佛亘古以来就在那里挺立不动、阅尽沧海桑田的姿态切切实实地让韩海萍心头一阵迷惘。 这就是帅征说的那个女子吗? 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那黑衣女子回过头来用她那似乎失去了焦点的深灰色双眸瞟了两人一眼帅、韩两人同时觉得身上一寒!仿佛一股从冰海深处吹出的冰风掠过了身无寸缕的肌肤。透彻心脾的冰寒啊!异国女子回过头去又一次专注于那遥远夜空之下的沉沉大海不再理会她们俩人。帅征和韩海萍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读到了一丝余悸和恐惧两人一刻也不停留推起车子飞快地过桥飞快地驶向回城的马路上、那透着温暖的路灯下…… 海风轻扬吹动了那一头柔顺如丝般的卷曲长黑衣女子似乎打算就这么永远地站下去。 从傍晚直到现在她站在这座小桥上已经将近两个小时了因为这里是这附近唯一能够毫无阻挡地看到大海的地方。在这大海的深处在遥远的地方那个可怜的人啊你可还在煎熬?唉现在你所关心的人儿或许很快就将要面临与你同样的命运了吧?你可能告诉我该如何是好呢?刚才那两个女孩子……我应该给予她们提示吗?可是……可是…… 心神一震黑衣女子忽地回过头来不知何时桥下已然多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同样有着一头趁着夜风飘扬舞动的丝般长的男人一个虽不高大但却峭拔伟岸、虽不魁梧却是厚重如山般的男子。一件不合身的休闲背心、一条短了一些的牛仔裤却掩不了他那如梦似幻般的奇异吸引力。 这个人这个人给人的感觉跟“他”为什么那么像啊? 但是本能地黑衣女子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暗流汹涌般的压力紧紧地攫紧了她冰海般沉寂、深渊般无波的心湖似乎也不由自主地震荡起来。这这是眼前这个人带来的吗? 长男子的双目中微微出了一些些幽蓝色的微光凝重、愤怒、疑惑、焦虑、担忧的眼神紧紧地锁定了眼前这个一身奇异黑衣的高挑女子。 无形的压力在身周一波波汹涌翻腾黑衣女子的呼吸逐渐地急促起来薄薄的嘴唇上血色更少了抿得也越地紧了。 “苍……在哪里?”低沉、磁性的声音语调怪异、但流利的问话从那长男子的口中出:“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苍的气息?” 那张莹白如玉般精致的脸上更加地白净了白得似乎要透明了似的。深灰色深潭般的眸子也悄悄地闪起了微弱的银芒。 “紫……紫又在哪里?紫是不是也在你们的手中?”更加低沉、更加生硬的问话再次出自长男子的口中。 压力愈地大了桥下潺潺流淌的溪水似乎也要凝滞起来。黑衣女子感觉到了一种几乎可以束缚一切的力量。再也撑不下去了眼前这人的力量这种压力这种压迫感自己是不出来的。 深灰的眼眸中银芒蓦地一盛如浓墨一般的黑暗中一片濛濛水幕自桥下升起出现在异国女子的背后。然后在长男子讶然、惊诧的眼神中七八道细如牙签的水箭从水幕中剥离出来划出一条条银线向着桥头的他激射而至!水箭即出那片水幕“哗”地一声复落桥下而那一身黑衣的异国女子同时翻身一跃落向另一边的桥头融入了墨般的黑暗中去…… 长男子轻轻冷哼了一声看着将至眼前的细细水箭不退反进一个颇不瘦削的身形就那么穿过了那七八道密集的银线觑准了黑衣女子的去向直追过去身上居然没有沾上一点点的水迹。 长男子方才立身之处稍靠后那七八道细细水箭“笃笃”轻响中尽数钻入了桥头的青石之内石面上不规则地留下了七八个深深的小孔。 黑衣女子出其不意地出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击并没指望真的能够给那个让自己感觉到了恐惧和紧张的长男子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起码希望能够阻拦他一下自己也好争取一些时间从容逸去。 可惜看起来她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她刚刚一个起落逃出还没二十米长男子由模糊而清晰的身影就已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又是一声冷哼长男子一只右手五指箕张闪电般扣向异国女子的肩头。那五指之间蓝光微闪隐隐然噼啪作响竟似带着电光!异国女子身形暴退闪身躲在了一株泡桐树后长男子那带着电光的一抓堪堪擦着树干滑过光滑粗大的树干上深深地留下了四道恍惚间还微微冒着青烟的指痕! 那女子脸色更白了但是仍然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神色变化。可是深潭般深灰色的双眸中一直翻滚着的暗流和激旋一时间似乎忽然地静止不动了。不等长男子再次抓来她身子一晃斜刺里从树后闪出身形暴退之中两条胳膊双双向外一展点点寒星闪起二十余道寒芒夹着飒然破空之声再度裹向长男子的周身。这还没完异国女子身前寒星再闪又是四五十道银线暴雨般紧随前面那二十多道之后奔至。已经退出五十多米外的那女子第三次张臂又是四五十道银芒闪出!前后三波总共过一百枚的细小暗器蜂拥而来长男子眼看着避无可避了! ———————————————————————————————————————————— 非常抱歉今天临时有事回家晚了致使更新也推迟到了现在空桑对不起大家啦。 明天一定尽早更新。 第三章 时之砂 之三 深沉的夜幕中一百多枚细小的物体映衬着微弱昏黄的路灯灯光闪烁着点点的寒芒群蚁毕集般密密麻麻地分成三波、四散铺开当其冲处就占据了两平方米都多的面积死死地罩定长男子的全身急扑而至! 相距既近来势又急面积又广眼看着无论如何也躲不开去堪堪就要被打成蜂窝了。长男子目光中闪过一丝夹带着蔑视的怒色身体微微一顿“咕”地一声古怪的闷响之后双目中淡蓝色的微光一闪接着轻微的几声“噼啪”声响起数道肉眼可见的淡蓝色电弧自他的身上透体而出华光大炽之下瞬息间一面透明的、闪烁着耀眼的淡蓝色电光的弧形光盾出现在了他的身前!那一百多枚细小暗器纷纷如渴骥奔泉、倦鸟投林般先后撞在了这面光弧之上。“噼啪”的电流声中细小金属形成的暗器在这面光弧上激起无数朵“嗤嗤”作响的火花本来就已经非常耀眼的蓝光更是大大地亮了一下出白炽般的毫光。不远处那几盏昏昏欲睡的路灯也受到了这近在咫尺又突如其来的不稳定电流的刺激影响“嗤嗤”地忽明忽暗了几下有的“啪”地炸裂冒烟、有的闷响转黑纷纷熄灭了。 下一刻所有的声音突然间静止了所有的光亮似乎也都消失了。 前一刻还在不停地激荡、跳跃的电流交集的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溪里的蛤蟆、草丛中的鸣虫一时间也似乎都从这个空间中消失了一般万籁俱寂。 前一刻还耀眼生花、刺目欲盲的强烈电光突然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那几盏本来也就起不到什么作用的路灯也完全地都熄灭了浓稠如油烟墨般的黑暗填充了所有的空间。 这一下阻挡终于为黑衣女子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强光过后的黑暗中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那女子的身影充斥着电离空气的特殊气味的轻风里也完全失去了那女子的任何气息。 长男子心有不甘地闷哼了一声。既然已经失去了目标他也无法作想刚刚那女子出来的那一大堆细碎的暗器引起了他的兴趣。蹲下身来仔细寻找了一阵才在草丛中找到了一些被那强大的电流烧焦变形的细小金属片。更多的恐怕已经直接化作了灰烬随风而去了。捡起一个黑糊糊的金属片随手整了整尽量恢复着它原本可能的形状放在眼前仔细观看。那原来大约应该是一片指头肚大小的金属片大致呈正三角形但又不是那种直边锐角的样子而是由大大小小的三个长而慢的圆弧和三个短而锐的锐弧形流畅线条合围构成的弧形的边角相当的锐利锋快。这片小小的金属片虽然面积只有指肚大小厚薄也只有五毫米的样子但是却相当沉重也不知道是什么金属构成的。 再回头去看了看那座小桥思忖着刚刚那女子的那一记匪夷所思地掀起水幕、并抽出水线攻击的奇能异技皱起了眉头喃喃地道:“百裂……龙牙刺?怎么可能啊?”虽然弱得离谱、弱小到完全不像话但是那种攻击方式那种与水共鸣的意识波动却清晰明了地烙印着他记忆中那熟悉无比的轨迹。(..tw) 仿佛是回应着方才地面上的那一道那耀眼炫目的电光沉沉的彤云中一声压抑、郁闷的雷声翻翻滚滚地挤了出来打断了长男子的思绪。“飒”地一阵劲风吹过豆大的雨点终于铺天盖地地扑落了下来。 长男子随手将那七八片还算完整的金属片收拾起来装入了裤兜。抬起头眯起眼任由如鞭的雨线抽打在自己的身上脸上他却不但浑然不觉其痛倒似无上享受一般。深深呼吸了几口带着劲雨的疾风回头向这那栋小楼遥遥望了一眼踟蹰了一下转向了往城里去的马路身形一晃趁着漫路横溢的积水仿佛在如镜冰面上滑行一般三晃两晃就消失在了越来越加细密的雨幕之中。 “扑通”一声几乎像是摔下来的一样黑衣的异国女子从旁边的一颗茂密繁盛的泡桐树的树冠中落下地来伸手扶着树干艰难地站立起来扯风箱般地一阵狂喘。刚才那短暂的接触和对抗――如果拼命逃跑也算是对抗的话虽然还不到五分钟但是那种压力和精神、力量的消耗已经让她觉得有些难以承受了。桥头上的那一击是他从大海深处、大海的那一边的那一个悲哀而无助的人那里学来的招数这还是她第一次成功地感受到了流水中蕴含的能量的波动、第一次成功地出了这样的攻击。以前她是从来都没有成功过的。事后想起来这次的成功似乎应该跟她长时间站在桥头并且保持了一种非常玄妙的思想专注状态有关吧。但是令她始料不及的是这一击要消耗的精神、力量居然大的乎了她的想象全身的力量几乎都在那一击中被抽吸一干以至于后来逃跑的时候根本无力起任何其他更为熟悉和顺手的攻击。最后虽然拼尽全力出了那些细碎的金属片并且成功阻挡了那长男子的追击但是她浑身的力量已经是贼去楼空再也无力远遁。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躲到了旁边这株泡桐茂盛的树冠里运用起跟“那人”学来的摒去气息的窍门一动也不敢动指望着这个可怕的敌人以为自己远扬而去。 总算天从人愿这长男子似乎最后放弃了追踪自己的打算去了城里。也许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吧?更让她觉得恐惧的就是那男人那种异乎寻常的、电鳗般的电并且控制电流、电弧的能力。虽然自己的同伴中也有类似可以运用“电”的能力的人但是这样强大力量和精准奇妙的控制手法根本就是闻所未闻的。 闷雷滚滚黑衣女子不敢长时间呆在树下强撑起身子冲进雨幕扛着劲急如槌的足有鸽蛋大小的雨点跌跌撞撞向这远处一栋毫无灯火、黑暗中只露出模模糊糊轮廓的建筑走去。 这是一栋停工已久的烂尾楼。 整栋楼站地面积也算相当可观了主楼起了六层、七层裙楼也已经起了四层楼上延伸未完成的抗震柱、抗震梁、圈梁上丫丫杈杈地支楞着风蚀腐朽成黑褐色的粗粗细细的钢筋。楼群中间那架塔吊依然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无奈地注视眼前这片曾经热闹、曾经大有希望的未完建筑。楼前的脚手架还在工程布已然被风吹雨淋、日晒侵蚀得七零八落。楼前的空地上还四散着一些未用完的石子儿、毛沙、砖瓦、木材、早已固化、包着纱袋的水泥疙瘩……从那还遗留在楼前的、已经破败不堪的楼群建筑效果图上依稀还可以辨别得出一栋气势非凡、充满现代感的建筑全图。 这样的烂尾楼在这个新兴的城市并不少见尤其是在这种城乡结合部。经济高展的激流势必会带起一大片一大片的泡沫经济泡沫的过热导致了某些想要搏一铺的冒险者的盲目投资有些人成功了但是也有更多的人落于马下。而那些不幸选中了这种大宗的房地产投资而最终又由于种种因素无力完成的冒险者们从此被浪涛吞没他们那些还未完工的建树就此被以一种抽象而丑陋的裸露遗忘在了那也曾经热火朝天过的土地上。 黑衣女子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这片烂尾建筑前面。 带着大大的自然卷曲的棕色长已不再随风飘舞大滴大滴密集的雨滴早已浸透了那顺滑如丝的丛长长的卷已经被水流冲刷成了一绺一绺粘贴在那雪白、精致的脸颊上一道道的水流顺着绺、脸颊不停地流下来。那身材质特殊的紧身黑衣倒是似乎没沾到多少水居然还是那么黑黝黝地毫不起眼也不见泛起水光但是脚上、小腿、乃至膝上一截大腿都沾了不少浑黄的泥水黑衣女子的脚步也是虚浮无力时不时踉跄一下。深潭般的眼神似乎也失去了平时那涌动激旋的暗流和神采。 暴雨下的暗夜中这具高挑、纤细的身影显得如此地单薄、无助和柔弱。 “哼哼嗬嗬嗬嗬……没想到素来优雅高傲的‘冰狐’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一个带着说不出的温婉、带着无尽地柔情、说不尽地甜美清脆的声音从左侧框架结构的裙楼第三层的黑漆漆的豁口处飘落下来。声音并不怎么响亮但是劲风和急雨却完全影响不到这声音清晰而明了地传到黑衣女子的耳朵里。 黑衣女子抬起头来雨幕和黑暗同样没有影响到多少她那人的视觉。裙楼三层的那个豁口处一个凹凸有致的娇好身影倚靠在一个粗大的抗震柱上一头金红色的卷流苏般垂到肩头偶尔有那么一两绺丝顺着折进豁口的劲风飞舞飘扬。整张脸上只看到一双大大的眼眸似乎闪着光芒、似乎带这些蔑视满含笑意地看着自己。 黑衣女子冰狐知道那是谁但是她却完全没在意那个金的女子说了什么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又似乎那个金女子说的根本就与她无关。低下头去默默跨过那一堆凌乱的建材、钻过脚手架隐入了裙楼中顺着楼梯缓缓地走了上去。 框架结构的裙楼第三层空旷得毫无遮拦黑暗中似乎都看不到标示着这个空旷空间边界的墙壁在什么地方。楼层中只有一些规则地排列着的粗大抗震柱支撑起这一层的顶、上一层的地。靠近中间的两个抗震柱间生了一堆篝火但是那么一点点光亮和温暖似乎都要被这无边的黑暗压迫吞噬得一干二净了一般根本照不出多远。火堆的周围或坐或卧地围着四五个人影。 穿着一件短袖t恤一条短短的牛仔短裤的金女子也从向外的边沿处摇曳生姿地走了回来泛着浅浅的、健康的小麦色光泽的鹅蛋形的俏脸上带着让人陶醉的微笑碧蓝色的双眸闪耀着让人温暖的关怀一边用那种温婉甜腻的声音问道:“美丽、高傲的冰狐沙琳娜小姐呀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能让您完全放弃了您的优雅和从容这么……这么落魄地逃跑回来了呢?您不是习惯了眺望大海吗?难道是您一直在想念的那个‘他’突然跨过了这无垠的大海出现在了您的面前才让您这样张皇失措吗?但是您又怎么好像被大象踩过一样地狼狈呢?”那张笑靥是美丽的笑容是温暖的声音是甜蜜的但是问出来的话却透着那么一股子无法抵挡的尖酸味儿。 黑衣女子冰狐莎琳娜连看都没有看她依然是那么一副毫无表情的木然默默地走到了火堆边。火堆边的众人也纷纷回过头来靠着抗震柱站着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留着一头精干金色短、一张斯斯文文的脸上架着一副炭精框眼镜的白人男子挨过来坐在几块垒起来的空心砖上的同样是一个短白人男子比眼镜白人更加魁梧。如果帅征或者那天有份参与五一旧厂打斗的四桥区民警们在场就会现这位不正是那天那个跟一个黑瘦子一起出现的大个子白人吗?果然那个黑黑瘦瘦的亚洲男子此时也正躺在不远处的一张原本用作养护浇注混凝土用的草帘上似乎是睡着了受了那么重的伤没上医院居然没死也真可算得上是奇迹了。再过去是一个看起来只比那黑瘦子强壮那么一圈两圈的黑人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奇异的微笑黑多白少的眼睛里总是透射着奇怪的兴奋和残忍的光芒手里也在不停地摆弄着一把精巧的折刀。 冰狐莎琳娜微微迟疑了一下绕过了火堆走到躺在这边的黑瘦子的对面、黑人和站着的那个戴眼镜的白人之间铺着的另一块草帘上坐了下来。这块草帘上赫然也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一个小小的孩子的身影!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的身影!这个小小的女孩子可不正是那失踪了的囡囡是谁?!只是她的脑袋此刻正被一个半圆形、铅灰色的帽子般的金属罩子严严实实地罩了起来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囡囡那长长睫毛的眼帘紧紧地阖着似乎也是睡着了但是那两条淡淡的弯眉却紧紧地蹙起来眼角边还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莎琳娜轻轻坐在囡囡的身边伸手抹去了那滴泪珠抹了抹沾在那张白嫩嫩的小脸上的灰尘。 金女子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张张嘴待要再说什么戴眼镜的白人开口打断了她:“好了莫妮卡!你也坐下来休息一下吧。”金女子莫妮卡风情万种地溜了眼镜白人一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脸上堆起了让人感到无限温暖的笑意轻巧地坐在了火堆一边。 眼镜白人转向莎琳娜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还是遇到了什么人呢?”说话间有意无意地瞥了那个大个子白人和黑瘦子一眼。白人大个子脸上闪过一丝紧张和心有余悸的神色显然和张所长放对的那一刹那在他的心灵上深深地播种下了一颗恐惧的种子。 莎琳娜依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都没抬起定定地注视着眼前这张可爱而又令人心痛的小脸。 火光摇曳。 忽明忽暗的火光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映出了一幅幅神秘而玄妙的图画。 迷离而神秘的火光似乎让眼前的这些人都变得如梦幻般不真实起来。 暗夜如墨暴雨交加。 市第六人民医院第五层。 这里是胸外科的住院病区除了特护三室那个昏迷了一个多星期的外伤伤员以外没有什么急、危、险、重的病例。所以在这个寂静的暗夜里昏昧不明的灯光下哗哗的雨声催眠中无论是值班室里的值班医生还是护理站里的值班护士都是一阵一阵地犯迷糊。 走廊尽头一扇窗户的塑钢推拉窗扇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道人影带着一身的水雾扑了进来向着亮着灯的值班室探视了一下又向那两个站在开放式护理站高高的桌台后、趴在台子上昏昏欲睡的小护士看了一阵然后小心翼翼地在水磨石的地面上踩出一个又一个水歪歪的脚印在每一个病房门前都要停顿一下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终于他最终停在了特护三室的门前。特护病房住着昏迷、无知觉的伤号的特护病房当然是没办法上锁的。这个浑身嘀嗒着水珠、拖垂着一头湿透了的乌黑长的男人轻轻地推开了病室的房门飞快地一闪而入随后房门又被轻轻地带上了。 “劈咔――!” 一道焦雷猛然炸响巨大的声响一时间惊醒了无数酣然畅睡的人的美梦。护理站里的两个值班小护士也被一震而醒。 一个小护士揉了揉眼睛还有些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身后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十分。伸手扯了扯又再趴倒打算继续睡觉的另一个小护士道:“两点了咱们是不是该去转转查查房了?” 那个小护士迷迷糊糊地道:“有什么好查的又没什么危重病人。” 先一个道:“三床不是还一个昏迷的吗?四个多小时了咱们去给他翻个身吧。” 另一个这才有些不情不愿地揉着眼睛站起来“哦”了一声两人相跟着往特护三室走去…… 第四章 时之砂 之四 焦雷过后断断续续地下了三、四个小时的夜雨逐渐收住了雨势。但是风却愈加劲急起来给这盛夏的夜半凭空掀起了一股寒意。 骤雨初歇万籁俱寂。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这久违的凉夜里重新进入了梦乡继续上半夜未竟的甜梦。城郊刘家湾村边的那一片烂尾建筑群也像是一只陷入了沉睡的巨兽趴伏在黑暗当中。 五、六辆大小车辆悄然划破了深沉的夜幕趟开了满地的泥水缓缓从城里方向驶到了这片烂尾建筑的附近远远地找了一些建材堆、工程墙后停车、熄火、关了灯。车门开处二十余个黑衣人影出现在黑暗中在车前稍一聚集随着其中一人举手一挥又纷纷散开悄悄掩向烂尾楼。最后车前只留下一胖二瘦三个人影低声交谈了两句然后也向前靠近去。 雨后的夜空格外地晴朗暴雨洗去了悬浮于空气中的灰尘令夜空中高悬的一轮下弦月的清光更是毫无遮拦地倾泻在积水满地的工地上。 这两个带队的人中那个瘦些的四十来岁年纪月光下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一脸的精明强干赫然是刑警大队长司马洪刚。那个胖的富富态态一张暴户般的胖脸脸上满是慈祥和蔼居然却是四桥派出所长张鹏举。而紧紧跟在张所长后面的是一个挺拔苗条的身影线条分明、营气勃勃的一张俏脸帅气的双眉下一双寒星般的明眸不是帅征是谁? 看着那些穿着深色的衣服、套着避弹衣、带了有数几支长枪的刑警们四散靠近烂尾楼各自找了些能够掩藏身形的障碍或蹲或站地隐藏起来。三个人也在一垛空心砖后站定远远地眺望着那黑沉沉的烂尾楼。 无线电杂音微微一响一个粗豪的声音尽量压抑着音量从对讲机里传来:“司马大二组已经进入预定位置。”“三组也好了没现里面有什么动静。”另一个跳脱的声音随后报告。司马抬手看了看表夜光的指针正指在两点十五分的位置。拿起对讲机压着声音问道:“英瑞你怎么样?”一个冷峻的声音传了出来:“嗯右侧裙楼四层拐角。” 司马、张所长和帅征都抬起头来往右侧裙楼的四层看了看光线太暗距离又远除了那些高高矮矮、支楞着长长短短地钢筋的半截子抗震柱根本看不到什么。 帅征收回目光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么远这么暗的光线他能行吗?” 司马和张所长脸上都露出了笑意司马充满信心地轻声道:“现在月光这么好又有望远瞄准具距离又这么近如果这样都不行的话那他还做什么神枪手啊?” 帅征吐了吐舌头又再朝着那边看看再看看目标位置的左侧裙楼微微摇着头道:“要是我可没那本事。”微微迟疑了一下又问道:“司马大这次出动了这么多人你们就肯定他们一定藏在这里?” 司马和张所长相视而笑回过头来看了看帅征带着疑惑、担忧又有点儿兴奋、期盼神色的俏脸微微舒了口气道:“你以为我们这么长日子都在干什么呢?我们可是刑警呢!这么多天了难道我们只能那么被动地封锁、监视交通了事吗?呵呵虽然我们经常只能摸到他们的一点儿影子一时半会儿抓不住逮不着。可是我们可以逐步围堵、封锁、清查大面积的区域。也不知道费了我们多少心思和力气才把他们的活动范围控制在四桥这片区域。你以为你们在五一厂那次是巧合吗?那是他们急了故意出来搅和想要吸引我们的注意打乱我们的部署。”说到这里司马带着毫不遮掩的崇敬看了张所长一眼接着道:“我们也没想到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会主动出来搅混水。不过说实在的这些人也真够可以的一个比一个滑溜。那以后也是直到昨天我们才真正踩着他们尾巴现了他们的这个藏身之地。如果不是张所宝刀不老打伤了他们的人以他们的谨慎和滑溜我们还真不一定能这么快找到这里。你说你傍晚在刘家湾那小桥上见到的那个女人我敢肯定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个。” 帅征的脸上似乎红了红偷眼看了张所长一下有些赧然地道:“我知道那次是我太鲁莽了如果我不那么冲动地冲出去好好布置一下说不定还能抓住他们一个半个的也未可知。”然后抬起头来有些紧张地道:“司马大囡囡……那个小女孩儿是不是在他们手上?” 司马再次抬起手来看了看表估计着刑警们的布置情况一边点点头肯定地说道:“负责监视的小孙说他确实看到他们抱着一个小孩子的样子不过由于太远不敢靠近倒是弄不清是不是个小女孩儿。”说完抬起头来在向各个点张望了一下对着对讲机再次确认了各组的位置和情况终于出了准备行动的指令。 听到了司马的话帅征双目中蓦地一丝寒光划过专过头去急切地看着张所长。张所长微微笑了一下看了看司马司马也笑着点了点头。得到了许可帅征脸上的兴奋和急切忽地消失了双目中带着一丝冷酷一脸从容镇定压低了身子探出头去环顾一周就要出去跟行动的刑警们汇合。 司马忽然道:“等一下。”在帅征回过头来不甘、茫然地眼神中伸手从腰后取出一只手枪递了过去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帅征大喜过望接过手枪轻轻咬起下唇一伏身狸猫般轻巧地闪了出去。 看着这个纤巧的背影迅隐没在黑暗中去司马轻轻喟叹一声道:“是个好苗子啊!张所您这个小徒弟用不了多久就是个能出大彩儿的人物!” 张所长往砖垛上一靠脸上泛起了欣慰的微笑道:“嗯这孩子聪明又肯动脑子心思也够细就是有些毛躁有时候不够冷静。” 司马也靠过来道:“年轻人嘛没经验难免的。等多摔打摔打一定是把硬手。” 张所长回过头来乜了他一眼道:“嘿那是!说起来比你小子当年可强多了!” “嘿……”司马也不尴尬探头出去看着闪动的黑影轻轻地道:“开始了。” 散布在烂尾楼四周的刑警们开始行动了手持长枪的分散开来选好了位置架起长枪封锁可能的出口一部分人则借着各种障碍掩藏着身形迅向着目标位置接近…… 两个小护士一前一后相跟着接近了特护三室的门口。后面那个还迷迷糊糊的小护士脚底下突然一滑差点儿摔倒终于清醒了一点儿皱着眉头看着走廊里淋淋漓漓一路的水迹嘟囔道:“这谁呀这是?怎么弄了这么一地的水?”前面那个小护士也回过头来看了看轻声道:“可能是哪个住院病号打水淋的吧。行了你娜娜别那么多废话了怎么啊你就那么娇气?清醒清醒吧。”说完转回身去推开了三室的房门。 “呼”地一股凉风迎面吹来两个女孩子都是一激灵刚刚从稍稍有些闷热的环境里过来被着突如其来的冷风一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立时间俩人是真的睡意全消了。娜娜又在嘟囔了:“怎么回事?这病房里哪来这么一股冷风啊?”横在床头上的床灯是被压在灯槽里的拢住了光所以只是床头那一片儿亮整个屋子的情形就有些模糊了。 小护士娜娜摸着门边的按钮开了屋子里的大灯却见对面的那扇窗户居然是大开的!愕然之下转头问那个小护士:“小雨这窗户怎么是开的?纱窗也是开的?” 护士小雨同样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啊难道是探视的家属开开、上一班的江钰她们忘关了?” 娜娜摇了摇头道:“不能!交接班儿的时候我记得是关着的啊。(..tw好看的小说)咱这楼里有空调他们开窗户干吗?” 还在疑惑之际小雨忽地醒过神来道:“哎呀!你就别研究赶紧先关上再说吧。这么冷的风谁知道吹了多久了别把病人再吹个好歹的。”一边跑过去关窗户。 娜娜回身关上房门一边道:“嘿嘿我倒是更怕明天如果被护士长和刘主任知道了我们不被骂死才怪!谁知道要替谁背黑锅呢。” 刚刚跑到窗前的小雨忽然“啊”地惊呼了一声“扑通”一声摔了一个屁股墩儿重重地坐在了光滑的水磨石地上一时间也站不起来。欠起了身子一手揉着臀部龇牙咧嘴地哼哼起来。 娜娜“嗤”地笑了一边走过来关上窗子一边调侃着小雨:“哈怎么了?想什么呢这么心不在焉的?在这一马平川的屋子里都摔跤啊?啊!想起来了今天来上班的时候好像看着一个挺帅的小伙子拿自行车载你来的。这刚刚分开就又想了?真没出息!不过总的来说你眼光还不错比我也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嘻嘻。” “死娜娜!你说什么呢你?还不拉我起来?”小雨痛得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哭着脸恨恨地道:“哎呦可摔死我了!这谁呀这么讨厌怎么弄得地下都是水啊?” 娜娜伸手把她拉起来幸灾乐祸地道:“嘻嘻你也被水滑了吧?我又没倒倒是你就这么一滑就倒、倒了就哭喊着‘摔死了、摔死了’也不知道是谁娇气……”说着说着忽地一愣低头查看果然见地下一片一片地水迹诧异道:“水?这屋子里怎么会有这么一片一片的水啊?过道走廊里的可能是病人淋的可这间屋子里怎么也有呢?难道……”说着转头去看床上的那个一动不动的病号。 小雨也迷惑起来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看看躺在床上的徐起凤实在不知道这些水迹是怎么来的。电压有点儿不稳日光灯出了几声“嗤嗤”的轻响忽闪了几下。两个女孩子被吓了一跳。忽然间同时觉得心底里升起了一阵寒意小雨更是哆嗦了一下两个人战战兢兢地远远偷眼看着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躯体。 娜娜觉得头皮一阵一阵地奓麻酥酥、痒丝丝的。抽回还被小雨紧紧抓着的右手想要挠一挠刚刚抬到眼前忽地一瞥眼间看到手心里居然红彤彤沾着一片血迹!这下只惊得一下惊呼出声。 这一声吓得小雨也跟着惊呼起来忍不住颤着声音问道:“怎……怎么了?”还不自禁地四处张望着似乎害怕屋子那个旮旯忽然钻出些什么。 娜娜一把抓起了小雨的左手小雨又被吓得惊叫一声然后就听看着她的左手的娜娜问道:“你……你刚才摔倒伤了手吗?怎么你手上也有血?” 小雨吃惊地看着自己左手掌外沿小鱼际上沾着的血迹颤声道:“没……没有啊?” 娜娜的脸色苍白起来还不死心地再问:“那那是不是‘来事儿’了?” 小雨的脸色也开始苍白了咬住了牙根道:“胡……胡说……我……我的上礼拜……刚……刚完。是不是你……你的?” 娜娜的身子已经开始抖了听到小雨问起下意识间有些不确定地掀了掀自己的裙子看了看狠狠地摇头道:“没……没有还……还差一个多礼拜呢。” “那……那这血……”两个年轻的女孩儿都开始筛糠了惊恐万状地四处踅摸。忽地娜娜看见了小雨刚刚摔倒的床头前面的地下赫然正有两、三滴鲜红的血迹赶紧扯了扯小雨指给她看。血迹并不大但是有一滴正好在水边现在已经被水浸湿又被小雨拍得四溅开来了看起来小雨手上的血可能就是来自这里。可是可是这个昏迷了将近快要十天的病号的床下怎么又会突然出现鲜血呢? 小雨忽然也现了什么却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咯咯”作响疯狂地拉扯着娜娜的裙角一手指着床头让娜娜去看。床灯罩里的日光灯着惨白惨白的荧光被绿色灯罩影响之下又带上了一抹微微的惨绿色。这惨白带着惨绿的灯光下徐起凤本来就虚弱得毫无血色的脸色更加奇异地泛着一丝丝的青黑。娜娜和小雨震惊地现他那胖胖的脖子上刺目惊心地赫然正有两个相距一寸、黄豆大小的血点其中一个还向下拖出了一丝血线! “嗤嗤”声响中屋顶、床头的两盏日光灯同时忽明忽暗地闪烁了几下两个女孩子身子同时一颤紧紧地靠在一起。闪烁的灯光里正因为恐惧而紧紧地盯着徐起凤的头脸、脖颈的护士们突然现这个昏迷了将近十天从来没有一点点反应的病号那双紧闭着的眼皮下面的眼珠似乎飞快地来回滑动了几下!! 两个女孩子只感到头皮上一阵奓浑身的寒毛似乎都要竖起来了。四条腿一起夹紧、打着颤小雨更觉得下腹部一阵阵地坠、胀。再也顾不得其他两个人一起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厉惊呼齐齐转过身去夺门而出…… 帅征终于随着一个小组七八个人从一道黑咕隆咚、没有栏杆的毛坯浇注楼梯上悄悄掩上了这座烂尾楼左边裙楼的第三层刚刚一露头就看见另外两个方向的楼梯处也同时钻出了几个黑影。“呼呼”风声三组人各自闪身出来分别从向四面扑出对中间那黑呼呼的一堆形成合围。“咔咔”拉枪栓的声响中有数个声音同时喝道:“不许动!双手抱头原地蹲下!” 可见三组人的时间掐得极准相互间的配合相当的默契也可见司马调度得宜。 二十多个人同时打开强光手电一起集中照射到那一堆黑影的时候众人一起都愣住了。这里哪里有什么人啊?分明只是两张草帘子盖着几堆垒叠在一起的空心砖!中间围着的是一片早已燃烧尽了的火堆的灰烬。 “靠!” “妈的!” “混蛋!” “我x!” 二十多个人纷纷开骂更有几个抬脚把那几堆空心砖和草帘子踢得乱飞。一时间大家都觉得无比的窝囊和失望。帅征更是感觉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了一个透心凉! 一个孔武有力的大个子刑警拿出了对讲机扯着粗豪的嗓音说道:“司马大那帮洋鬼子一个都不见都他妈跑了!” 对讲机那头司马明显一愣道:“什么?跑了?应该不可能的我们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空档!保持冷静四处搜索一下!”接到了司马的命令人们也都冷静了下来随着那个大个子一挥手四散开来裙楼、主楼逐层搜索起来。 帅征更是飞快地奔向主楼的连接处。明知道囡囡是被这些外国人绑了而这些外国人明明在前一刻还在这里眼看着马上就能够解救出囡囡给自己、给韩海萍一个安心给受了伤的高进军、如今还昏迷不醒的徐起凤一个交代可是可是眼睁睁地那些人又一次从眼皮子底下蒸了!这样近在眼前、唾手可得的极大希望之后却是一无所获、渺茫不知所踪的巨大失望!如此落差怎么能不让人觉得备受打击呢? 这二十多人搜索完了左边的这四层裙楼一无所获逐渐集中到主楼去。楼下警戒封锁的人手更加仔细、严密地监视着自己负责的方位。大家也都不相信一直处在严密监视下的目标能够就这么离奇地失踪掉!当然有理由相信他们一定还都匿藏在这栋楼里。毕竟这栋烂尾楼的面积相当的大而且楼层也多结构也够复杂。 “砰”的一声碰撞声清晰无比的传到了几乎所有人的耳朵里隐约间还有一声痛苦的闷哼。夜阑人静之下任何一声比较大的声音都能够传出很远何况这栋楼里到处都是框架浇注的只有抗震柱和楼间屋顶地板的空旷、开阔的空间回音更甚。声音是从右侧裙楼的第四层那半截子的楼层上传来的那里是狙击手英瑞埋伏的点啊!大家齐齐一惊:难道英瑞出事了?! 对讲机里传来了司马的声音:“所有人不要乱分几个人去看看英瑞其他人继续搜索!负责外围封锁的人都不要随便动。”当即这楼里的二十多人似乎根本没受到什么影响依然各自按照自己选定的方向组成一两个人的小队继续搜索。而正好也在四层、离右侧裙楼距离又近的帅征则跟着其他三个人出现在了狙击手英瑞埋伏的地方。 楼顶边沿一个粗大的抗震柱下英瑞已经蜷缩着倒在那里不知死活。五一厂帅征曾经见过的那个高大的白人男子背着他的那个黑瘦子同伴正要转身离开。狙击枪却没在跟前却是英瑞受到攻击的时候扔到了楼下以防武器被抢。 连同帅征在内四个人一起举起了手里的长短枪支一个刑警喝道:“你他妈给我站着!不许乱动!” 白人大个子被逼得退向楼沿再退一步半只脚已经踩到了空处已然是退无可退了。猛地他回过身来双目中银芒大盛垂死的野兽般大声嘶吼着冲着众人疯狂扑了过来。 “我靠!这洋鬼子***不要命了?眼里还会放光?这……这他妈什么鬼东西?”三个刑警一起吃了一惊纷纷拉开枪栓。看着那个势若疯狂、双眼放光的大个子这么疯狂扑过来帅征没来由地忽然感到一阵恐惧和紧张握着枪的双手忍不住一颤“砰”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已经脱膛而出!但是这慌乱中的一枪自然没什么准头根本没给白人大个子造成什么伤害。 但是这第一枪一响“嘭嘭啪啪”枪声接连响了起来不同于帅征这样的菜鸟久历风雨的刑警们的射击可就精确多了。那个两眼放光的疯狂白人还没跑出五、六米肩头、双腿、纷纷冒出了一朵朵血花已然连中数枪可是这人强悍异常浑不在意般居然仍然一直冲了过来。 “砰怦……”又是一轮枪响终于在将要扑到站位最靠前的一个刑警之前那白人大个子眼中的银芒黯淡了下去最终带着背上人事不省的黑瘦子一起滚倒在了血泊中。 听着这几声枪响烂尾楼工地某处莫妮卡甜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忍道:“亚瑟本和纳猜就这么……” 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亚瑟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不会的!我们不会、不能也不该放弃任何的同伴!离开这里以前我们会去接他们回来的。他们现在只是去中国人的地方养养伤而已。” 冰狐莎琳娜抱着一动不动的囡囡默然地站在暗影里低着头一言不。 亚瑟挥了挥手道:“走吧我们现在需要赶快离开不然本努力给我们创造的机会就白费了。”说罢转身当先悄悄离开了。 紧紧跟在他身后的莎琳娜似乎隐约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并且喃喃地道:“唉!还是小看了这些该死的中国人!中国……中国是孙子和李小龙的故乡啊……” —————————————————————————————————————— 感谢各位读者大大的支持!有书友在书评中提到更新慢的问题空桑得在这里向大家说一声抱歉了。由于空桑需要上班还要学车考驾照每天更新这么多已经觉得有些吃力了相信过一段时间清闲一点儿的话会好点儿的。 还请各位读者大大们见谅了。 第五章 命之轮 生命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如何无中生有地开始? 然后又将要走向何方呢? 谁知道呢! 谁愿意管祂? 有谁见过夏虫可以语冰的? 一条鱼就要有一条鱼的样子一条鱼有一条鱼的本分!能够安安稳稳、快快乐乐在这清澈无边的暖洋里畅泳几天是几天或者某一天被另一条大鱼吃掉了或许某一天落入了人类的罗网谁顾得上什么生啊死的乱七八糟呢? 过了今天谁知道还有没有明天?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这是谁说的? 生就是现在就是身周的清水就是眼前的珊瑚就是这珊瑚丛中的灿烂和缤纷。[..tw超多好看小说]这就是“夏花之绚烂”吧? 死? 谁去管祂?爱是什么是什么!管祂什么是“秋叶之静美”! …… 鱼? 难道自己是一条鱼? 为什么会是一条鱼呢? 嗯……鱼又有什么奇怪的?本来就是一条鱼嘛。 可是为什么总有一种曾经是人类的奇怪感觉呢?虽然自己曾经那么羡慕那些人类的智慧、羡慕人类的身体、羡慕人类创造的缤纷世界可是鱼就是鱼啊鱼怎么也不可能是人不是吗? 那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而荒谬的感觉呢?难道是在无数次的美梦中体验了做“人”的快感? 呃……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什么叫做“快感”呢?“做人的快感”?那又是什么? 怎么总有这些奇怪的念头出现呢? 奇怪啊奇怪。 但是那种感觉那种奇怪的、做“人”的感觉、那种可以高高在上地俯视一切其它生物、可以随意玩弄、掌握其他生物的命运的感觉真的就像是鸦片一样可以让人乐此不疲呢!做鱼怎么可能有这种完全然、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感受? 又来了!又来了! 什么是“鸦片”呢? 怎么总是沉迷、沦陷在这种人类感知中不能够自拔呢? 鱼! 自己是鱼! 一条小小的、会做梦、也爱做梦的小鱼而已。 对于一条小小的小鱼来说要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妄想是非常危险的。嗯不但是危险也是非常可笑的。在人类的世界里自己这样的小鱼可能连上餐桌的资格都没有吧?大约最多能在鱼缸里给他们作为玩物吧?或者干脆作为捕捉更大型的鱼儿们的诱饵? ……为什么又会有这种感觉呢?难道是因为自己曾经做过人类的玩物才会有这种梦幻和错位的感知?可是为什么完全没有作为玩物的记忆呢? 这都是什么呀? 不能胡思乱想了不能胡思乱想了安心做自己的小鱼儿吧。 但是……但是人类真的能够凌驾于万物之上吗?或者说真的有什么生物、存在能够真正地凌驾于万物之上、凌驾于所有物种之上吗?相对于整个地球的生物圈来说人类实在是太渺小了也太年轻了年轻的根本就还像是初生的婴儿。但是这个婴儿已经开始了步入毁灭的轨道了吧?并且还在这个轨道上飞奔着远远领先于其他的物种。而他们给这个世界整个儿带来的除了毁灭和破坏之外似乎就再也没有什么别的了吧? 这个星球上所有的物种的诞生都遵循着自然的法则:既向自然、向整个生物圈索取同时也在向自然、向整个生物圈奉献。大家都是在互通有无中共同展共同进化共同生存的。可是可是人类为什么就成为这自然中的异类、异种、异端了呢?他们除了掠夺、破坏、侵蚀、占有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奉献任何的回馈而他们还洋洋自得地自认为自己是地球所有生物进化的终极是站在了整个自然之上的存在。 多么无耻的生物啊! 不对不对! 不能再想这些了一条鱼怎么可以有这些想法呢? 自然的法则、自然的问题就连一向自认为越了所有物种存在的人类也还根本连门儿都没摸着何况自己一条小小小小的小鱼儿呢? 还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吧! 啦啦啦~ 不对鱼儿是不能唱歌的鸟儿才能唱歌鱼儿是唱不出歌儿的。 嗯也许只有鲸鱼才能唱吧?可是鲸鱼……鲸鱼好像不是鱼呢。 自己是条鱼? 那么自己这个形象又该是条什么鱼呢?为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算做是什么鱼?嗯其实想想把鱼儿们命名、分类也是人类的习惯吧?自己这些生活在海里的鱼儿们谁在乎自己该叫什么、自己该属于什么门、纲、目、科、属、种呢?只要明白什么东西能做自己的食物而又应该避免成为什么东西的食物懂得避开那些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大鱼儿们这就够了吧?管它什么人类怎么给自己分类、定义的呢? 人类啊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总爱做一些无聊又无用的事情呢? 看这水多么清澈啊!透过了这清澈的水射下来的阳光是多么绚烂而迷人啊!在这些绚丽缤纷的珊瑚丛中嬉戏、在这些摇曳多姿的水草堆儿里游玩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享受啊为什么人类就不明白这些呢? 对了在这温暖的阳光海水中、缤纷美丽的珊瑚、海草中徜徉的时候如果身边能再有一个“伴儿”那就更完美了。 人类自认为很聪明他们真的很聪明吗?起码他们就不懂得欣赏这眼前的良辰美景反而经常要去做一些让人难以理解、对别的生物、对这个生态圈、甚至对他们自己都很危险的事情这个也叫做聪明吗? 人类自认为很厉害可是他们其实很脆弱、很无能啊。嗯他们自以为是地认为工具可以弥补他们的一切不足但是呢? 看看看看前面那个爱吃螃蟹的螳螂虾螳螂虾?嗯那也是人类的叫法吧?螳螂是什么东西?不管它了看它正干嘛呢?正跟一个厚重透明的玻璃瓶儿叫劲呢。呵呵原来是个螃蟹躲在里面呢。看!看!砸了!它砸了!就用肚子底下那么一个小小的骨锤儿才两下就砸烂了那么厚、那么大的一个玻璃瓶!这力量比人类可强大多了!如果按比例给人类一个这么厚重的玻璃瓶别说靠他们自己就算他们再动用他们引以为傲的机械来帮忙恐怕也根本打不开吧?何况人家螳螂虾这还是在水里呢这么大的阻力可不是假的。 喏喏还有那边那个虎虾那么小跟螳螂虾也差不多大吧?还没人类的小指头长呢可是它那个大钳子那么张开、再一磕这一张一磕的瞬间产生的冲击波、出的热量都能接近太阳的温度!人类?人类能够制造得出这么精巧、这么强大的工具吗? 罪过、罪过怎么又想到人类去了? 还是享受自己的生活才是正理嗯这里快要出珊瑚丛了吧?要当心那些大家伙了呢。小心点小心点。嘿看那些海绵、海带、海草嗯再过去还有那么多、那么高大的海柏呢! 嘿嘿人类真的是太自大、太狂妄了他们才在这个生物圈中生存了多久?这些珊瑚们也比他们更有张狂的资格毕竟它们的生命悠长的多了一直从那么遥远的年代延续下来堆积起现在这么波澜壮阔的珊瑚海……嗯还有海绵海绵动物可要更悠久吧? 嗯?为什么自已居然有一种曾经感受过海绵动物生存状态的感觉呢? 等等不单单是海绵似乎做珊瑚的那种感觉也有印象嗯?还有水螅、水母的生存状态怎么也有这么一种熟悉的感觉呢?啊不会吧?三叶虫的生命也有印象! 等等再等等! 自己是什么? 一条小鱼儿而已为什么会明白那么多那么久远以前的生物甚至是早已经找不到任何踪迹的动物们的生存、和生命呢?甚至还有人类! 体验…… 对了体验! 人类的语言里就是这个词! 那种生命的体验虚无缥缈可是为什么有好像深入了骨髓啊? 嗯体验这可是个好词儿!人类说人死以后会有一种称作灵魂的东西存在也不知道是什么。他们还说“能量是永远不会消失的”所以叫什么“能量守恒定律”或者或者这生物圈中的生命也不会彻底消失?生命也会守恒吗?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根本无法想象的、令自己震撼的体验留在感知的深处?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就被水流带出珊瑚丛了呢?快回去快回去必须赶快回去。 嗯?离那丛海柏不远了呢!海柏应该是生长在海底悬崖的边上的吧?那么海柏的那边就是深渊?嗯嗯深渊太危险了对于自己这种浅水里生存的小小鱼儿来说那里是不能去的一定不能去的那里不但有可以压爆整个身体的压力还有各种各样、恶形恶状又吃鱼不眨眼的深海怪物呢! 呃……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这些呢?只是一条小鱼儿而已从没离开过那片珊瑚的小鱼儿而已怎么会知道深渊、深海里的事情?还有还有这种被召唤的感觉…… 对这种被召唤的感觉是什么?这种来自那个深渊之下的召唤是什么出的? 不不能过去啊! 已经穿过第一道海柏丛了不能再过去了再过去就是深渊了。可是可是为什么就不想停下来呢?是什么东西这么急切地召唤着自己呢? 嗯?这个感觉……这种感觉真的好熟悉啊! 这种被召唤的感觉这种被这个海底深渊召唤的感觉真的……真的是太熟悉了!! 什么时候体验过? 什么时候曾经被召唤过呢? 还有这种压力这种黑暗这种窒息的感觉! 太熟悉了! 接近了接近深渊了! 光? 深渊下有光? 深渊下为什么会有光呢? 这无尽的黑暗中这点豪光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醒目! 曾经的体验中接下来就应该是那种爆裂般的压迫和敲骨吸髓般的窒息了吧? 抗拒不了完全抗拒不了这种召唤的力量啊。 随他去吧!给我死吧!反正要死了…… 我就要死在这深渊的压力里了…… …… 没有? 为什么没有那种熟悉的濒死感觉? 为什么会对那种濒死的感觉甚至抱着这么一种期待的感觉呢? 好热! 好热、好胀痛的感觉!是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脑袋? 简直可以焚天毁地般的热啊!! 相伴而来的还有那种由内而外的无匹的撕扯之力甚至过了这深渊中的压力。浑身的骨肉、血脉都被胀裂了! 每一寸的肌肤、每一寸的骨肉都裂了碎了!一块一块的肌肉根本无法再附着在骨骼上了就这么被生生剥离吗?每一片鳞片也都被这股无法遏止的压力激射而出这激射的度和力量即便在压力重重的深渊中也过了人类枪里的子弹千百倍而且每一片鳞片上还带着几乎可以穿透一切的高热高温!整个深渊似乎都要被烧开了吧?为什么四周都这么热这么烫了? 鳞片射完了血肉也射出去了!不只有干枯焦黑的肉块所有身体里的水分还没有渗出就被这高热蒸了、耗干了! 血肉全无了接下来骨骼也一片一片、一寸一寸地分崩离析了。就在自己的眼前不对眼睛早就在第一时间就被挤压激射出去了。嗯但是还能够感觉到碎成了粉末的骨骼以更快的度飞射出去! 灵魂似乎都要被这高热焚成灰烬、散作无形了! 精神似乎也要被这可以压碎天地的高压挤成齑粉了! 痛吗? 没有感觉了完全没有感觉了! 能够将灵魂、精神都撕扯、焚尽、压碎的力量、热量下还能有什么感觉呢? 应该就这样死掉了吧? 也好这短暂的一生就在这莫名其妙但是又轰轰烈烈中结束也算是从所未有的体验吧? 体验真是个好词儿! 可是…… 可是为什么还有意识?为什么意识还没有消散? 清凉…… 透彻心脾的清凉啊…… 多么清凉、而又充满了收束感的力量! 好快的度! 瞬息间就追上了那些被那样狂暴的力量激射出去的骨沫、追上了那些干枯焦黑的肉块、追上了那些肌肤的灰烬…… 骨沫开始凝集了嗯形成骨骼了呢!焦黑的肉块也附着上去了皮肤的灰烬也粘附过来了…… 这算什么?垃圾形成的垃圾堆? 那股清凉之极的力量又开始飞地流转了这种清凉这是就那种似乎可以滋养一切、催生万物的清凉。 是的滋养一切、催生万物! 干枯、萎缩的肌块吹气般地饱满起来霎那间就充满了生机、充满了活力。焦黑一扫而尽皮肤的灰烬也诡异地延展、拼接、粘合新的皮肤飞地形成这过程中似乎还出了“吱吱”的声音? 但是暴热却不肯退缩再一次分解着这刚刚拼合的身体那清凉却又毫不气馁地再一次收拢、催生。你来我往无数次地分解、组合、再分解、再组合…… 无数次的进退拉扯之后狂躁的暴热和沉静的清凉终于相撞到了一起!“轰”的一声似乎震撼了天地、震撼了宇宙、震撼了整个无穷尽空间的爆响过后终于所有的一切都沉寂了。 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不存在了。 没有了声音。 没有了光亮。 没有了暴热。 没有了清凉。 到最后连黑暗和沉寂也完全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黑暗已经是吞噬一切光明的尽头沉寂已经是抹煞一切声响的归宿这两种终极的存在也能消失吗? 谁知道? 反正就是没有了完全感觉不到了! 虚空。 绝对的虚空! 不能掩藏、包含一物又包容、吞没了所有的虚空。 那狂烈的暴热来自头顶温润的清凉呢?来自脖子吧。 脖子? 鱼也有脖子吗? 光! 无尽的虚空中出现了光? 光从哪里来的?这么窄窄的一线? 为什么这么窄窄的一线微光会如此地刺眼? 眼? 虚空也有眼睛吗? 忽然间所有的感觉就如潮水般狂涌而至! 眼前的光亮闪电般刺目窗外婉转清脆的鸟鸣也如雷霆般震耳。房间里缓慢流动的空气似乎也如狂飚的飓风吹上皮肤砭肌彻骨、撕裂分割般地感觉剧烈!耳轮中似乎也被这“飓风”流动的声音充斥、脑海中也被狂搅。 终于适应了那刺眼的光亮缓缓张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洁白的屋顶和墙壁。想要完全看清环境需要转转头吧但是脖子却像数十年不曾转动过的生了锈的螺丝。生锈了费劲啊。终于转动了这床边的机器是什么?有一个电视机般的荧光屏还有一个光点儿一跳一跳地在上面划出一道忽上忽下、有峰有谷的波浪线…… 心电图? “吱呀”一声轻响门开了一个长相清丽可爱的年轻姑娘穿着一件白白的连衣半袖裙子、头上顶着一个白白的倒扣的小簸箕般的小帽子、手里端着一个白白的盛几个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的铁盘子、腋下夹着一个白白……不是银白色的文件夹子走了进来这个打扮…… 护士? 刚刚进门的护士突然间和床上这人撞了一个眼对眼两个人僵持着对视了足有十几秒钟然后那个小护士见鬼似的一声尖叫手里的盘子、瓶子、罐子子、夹子一股脑儿地翻扣到了地上逃命般地冲出门去半掩的房门被她带得“砰啪”乱响地开阖了好几遭。 恍惚间依稀看得到门上一个小小的标牌写着:特护;三…… ———————————————————————————————————— 呵呵今天能够早点儿更新也更新得多一些。呃~~不过这一张看起来会比较凌乱、比较跳跃、比较更加不知道说的是些什么(虽然有大大说空桑整个故事都不知道再说什么汗)还请大大们耐心看完吧。 有书友说空桑废话太多这点空桑也知道自己的文字是不够简练。确实说了很多的废话以后空桑会尽量注意的。但是话说回来了如果一个故事完全都是主要骨干没有一点点“废话”那还叫作故事吗?那最多算是提纲。只给您一个提纲您愿意看?呵呵 主线、主干好比骨架各种细节、润色、“废话”就是血肉两相结合才是有血有肉、完整的整体。不是吗?当然空桑的废话是多了点儿看起来是虚胖了些不过初生期嘛呵呵慢慢展应该会越来越匀称吧。 第六章 重生 朝露是无法理解夕阳的壮美的。 跟一条小小的鱼儿相比较人类其实又何尝高明呢?对于整个生命之光来说不过也都是一次微不足道的闪跃而已。 当帅征接到了消息赶到医院、冲进特护三室的房门的时候就看到徐起凤正站在窗口前背对着房门全神贯注而又饶有兴致地看着床头柜上花瓶里插着的一束鲜花那还是韩海萍昨天带来的。而这时她正同双眼布满了血丝、满面倦容的高进军坐在旁边的沙上看着早上刚刚苏醒的徐起凤呆。 帅征悄悄地走进门来默不做声地跟转头来看她的韩海萍打了一个招呼。高进军却没理会他们只是用带着无限忧虑的眼神注视着窗前的那个背影。帅征摘下了头上的帽子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的背影眼睛里透露出的是几分激动、几分不安、几分难以置信、还有几分如释重负。这个人的的确确、确确实实、实实在在地站在了那里看起来他真的醒过来了终于醒过来了! 三天前的那次围捕出动了过五十人过二十辆车动用了二十几支自动步枪甚至还有一支狙击步枪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结果只是打伤了一人并抓捕到了这个被打伤的白人大个子和他那个黑瘦亚洲人的同伴。他们其他的四个同伙带着手上的囡囡却依然逃脱了!这个结果实在是差强人意。人人失望之余也不过是聊有安慰而已。 事实上天明收队后每个人甚至包括司马大队长在内失望之情都是溢于言表。半个多月的步步为营半个多月的围追堵截终于制造了这么一个机会但是但是就在这最后关头仍然是功亏一篑未竟全功。而帅征尤其失望和焦急因为近在咫尺的救出囡囡的机会就这么眼睁睁地溜掉了!着急上火啊当天她的嘴角和鼻孔里就起了好几个火疙瘩。 但是光着急有什么用?事后仔细搜查的结果现这几条漏网之鱼是在警察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楼上、以及被那个白人大个子的攻击扰乱了部署、造成了一些疏忽后通过建筑预留的布设管道、地线的地沟里逃出了包围圈而这个地沟却是在当初制定计划的时候被忽略了。 计划应该说是非常周详的布置也是严密的但是谁也没承想却忽略了这样一个预留的地沟。这窄窄的、用于铺设供暖、供水、下水主管道的地下沟渠最多也只能容一个瘦小的人单人通过所以再调阅的工程图中虽然看到了这个狭窄且蜿蜒、悠长的地表下通道的时候都没怎么注意。资料里这几个可疑人物除了那个黑瘦子之外应该都是不太可能从这个地方、爬过那么长的距离出入的。可是可是事后的痕迹显示他们偏偏就是从这不可能的地方出来的司马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缩小了自己的身型才能够从这里出来的。 之后的两天里这几个人的下落就如泥牛入海了无踪迹完全脱出了警方的视野之外。这一个细微的疏忽也直接导致了本来颇具主动、而且积攒了相当优势的刑警们一下子完全地陷入了被动! 无奈之下司马只好跟相关单位取得协调更加严密地控制其一切有可能被利用来出逃的交通出口加大力度、高密集、高投入进行地毯式地搜索。可惜的是这个城市毕竟是一个有些历史的城市城市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两天过去根本就是毫无所获。本来还想要从被捕的两个嫌疑人口中探听点儿消息但是这两个“俘虏”一个身中数枪、一个重伤未愈全部都毫不客气地昏迷去了。(..tw)警察们的手里此时不过多了两具还保存着一些生命体征的躯体而已不但不可能问出什么东西还得尽心尽力给他们治疗还得担心他们会不会突然死掉。 不过倒是不怎么担心他们的同伙儿来救相反司马也好、帅征也好、其他的刑警们也好反而都有些期待期待他们的同伙儿肯来。只要他们来了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起码也就有了捕获他们、并且救出囡囡的可能了。 刑警们那边抓捕失利让帅征心急火燎。医院这边传来的消息却更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和焦虑。 那天整夜的搜索一无所得直到早上九点多才收队解散。疲累欲死、又失望难当的帅征本来打算回家好好洗个澡睡一觉。谁知道还没到家就接到了韩海萍打来的电话说是一直昏迷中的徐起凤病危了!这个消息让帅征再也无法安心休息了匆匆赶到医院就见到高进军和韩海萍已经守候在了抢救室门外。 韩海萍还告诉她一个让她哭笑不得的消息:说是有两个夜班护士说在夜里两点多也就是帅征他们在刘家湾烂尾楼进行抓捕行动的那个时候徐起凤被“吸血鬼”咬了!两个小女孩儿战战兢兢、心有余悸、言之凿凿、信誓旦旦恨不得说是自己亲目睹了那难得一见的奇景。结果早上一上班就被本院精神心理咨询室的医生认定为精神紧张、疲劳过度导致了精神衰弱产生了幻觉。当场被批准放假休息两个星期云云。她们是因祸得福被放假休息了可是特护三室闹鬼的谣言也在医院里传开了只搞得整个医院里一片愁云惨雾、阴气森森上至医生护士、下到病人家属人人都有些疑神疑鬼、神经兮兮的。 随之而来的就是徐起凤的状况突然地恶化呼吸、血压、心跳……所有的生命指征突然间全部消失随即又微弱恢复然后再消失然后再恢复如此往复好几次继之越来越弱脑电图也是疯狂地将一截记录纸涂抹成了黑乎乎的一片。医生们想尽了办法也没能稳定得住。不得已只得向一早就来探视的高进军和韩海萍下达了病危通知。 这才叫屋漏偏逢连阴雨又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也叫好事不成双祸事连成片……总之这让人郁闷的消息是一拨一拨地上赶着来狂轰滥炸般地让帅征这些人们一个个应接不暇。 实话说帅征和这个似乎一无是处的胖子接触并不长连头带尾加上他这昏迷的十来天也没有一个月。虽然韩海萍也好高进军也罢甚至张所长有时候也都会调侃她一下取笑她对这个胖子有意无意不自觉地关注。但是她当然也都知道大家绝对都是玩笑而已。 毕竟这样一个绝对的萍水相逢、泛泛之交真要说得上什么喜欢、有感觉那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何况一开始这胖子并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好印象。可是有的时候偏偏自己也会对他的事情生起一些不自觉地关注和注意难道说自己是真的……帅征也曾经暗自里胆战心惊过可是回头检视一下两人之间的接触跟他的接触当中自己更多时候是被他那臭贫气得七窍生烟。更何况以自己这条件、样貌、人才再看看他那副尊容、德行、还有那邋里邋遢的习惯怎么看、怎么想和自己都是格格不入的怎么想也不可能是那种所谓的、传说中的“来电”。 最终帅征只能归结为这个胖子那种贫嘴贫舌的说话方式让自己觉得有趣;那种什么也不在乎的性子其实也让自己颇为羡慕;再加上愣把那么一个一开始那么难缠古怪的小女孩而硬塞给他也实在算得上是自己对他的陷害吧?由此而产生的一点点的愧疚和不安。所以才会偶尔注意那么一下两下的。 直到后来囡囡那个丫头开始展露自己乖巧可爱的本性帅征更觉得自己常常愿意去刘家湾那个小楼是因为自己和韩海萍一样太喜爱这个神秘的小女孩儿使然。再后来帅征就逐渐被这个小楼中那种经常充溢四散的温暖和温馨所吸引被那种暖洋洋的舒适那种几个人间可以毫不牵强、毫不掩饰地真诚相对的那种至真至深的坦诚所打动。接着韩海萍偶尔对徐起凤和高进军间交往的一些糗事、丑事一鳞半爪的讲述更让帅征对这个胖子对这个在现今这种冷漠、疏离为主题的社会中依然还保有的那种近乎于天真和执拗的对朋友、对别人的赤诚和热心这种近乎于将要绝种的“异类情怀”油然生出了一些敬意和向往。 那可以为了一个脏兮兮、傻兮兮、哭兮兮、可怜兮兮又来历不明、小乞丐般的小女孩儿扯起那笨拙的身体、用生涩僵滞的动作冒险冲到滚滚车流当中并且因此受伤的决然;那可以全心全意、不计得失、不计可能的麻烦照顾一个不知来处、不知去处、不知道明天该如何的孤零零的小女孩子的细致和坦然;那可以为了一个刚刚认识不久、还谈不上什么了解的“朋友”就可以拿出身上全部的财产、啃一个月白馒头一直啃到自己差点儿厌食症的赤诚;那为了帮朋友追女朋友而全然不顾自己颜面、不惜出糗卖乖的真挚;更有那可以毫不犹豫、不顾生死、锐身实践“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热血…… 这一件一件、一桩一桩、一幕一幕在在都让帅征觉得那张白皙的胖脸常常挂着的那幅懒洋洋、傻乎乎、什么都不在乎的笑容让人能毫无滞碍地感觉到默然无声的温暖让人感觉到沁人心脾的亲切让人感觉到直指人心的真性情。 平日里会被这死胖子那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不分时间的臭贫、调侃弄得尴尬非常火冒三丈根本顾不上分析这些东西。直到那天听到了外国人在找囡囡的消息时看到徐起凤失措下撞破了脑袋留下了鲜血还浑然不觉的震惊、茫然和自内心的焦虑帅征才忽然觉得他平时的那副似乎颇为可气的笑脸是多么能够给人一种没来由的安心的感觉。 徐起凤被刺了昏迷了高进军被伤了囡囡被掳了……这大半个月来一直给予着帅征温暖、真诚的小团体忽然间就遭到了灭顶之灾!那个在这个冷漠的社会中譬如暗夜凶海上的灯塔般让帅征感受到了久违的、不同于家庭的安然和温馨的小屋也在那一刹那飘摇而去了。一时间帅征真有些茫然失措尤其迎新街口那套出租屋内铺天盖地血红、那门框上淋淋漓漓的血手印、那大滩血泊中滚倒的染满了徐起凤鲜血的毛绒熊更是让帅征产生了难以遏制的愤怒和痛恨!或者更多的是失落吧?因为正是这些鲜血将要彻底击碎她在这冰冷世界中寻找温暖、真诚的美梦! 徐起凤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包得像粽子般的脑袋更让她产生了一种想要做些什么的冲动油然而生的一种必需完成使命的感觉。所以她迫切想要找到那些凶手找回囡囡她觉得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安心才能给这个人事不知、一直相信世间还有热血、还有真心的另类胖子一个交代也是给自己被这个胖子唤起的对人心回归、渴望体验真诚的希望一个交代! 可是可是凶手刚刚有了头绪囡囡还未救回这个胖子却突然地病危了!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帅征一时间如遭雷亟。也许无关什么感情问题就是那种挫败感那种失落感那种无力感那种无法交待那人、无法交待自己的巨大的遗憾突然之间就如无数的蚂蚁、无数的蛆虫在疯狂噬咬着、吞噬着自己的心。一时之间帅征似乎完全失去了自我跟着高进军一样木然呆立在抢救室门外。 直到里面终于传出了情况稳定下来的消息帅征才似乎找回了自己的生气跟旁边的高进军一样瘫软在地浑身早已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被汗水湿透了。再加上整夜的疲劳、精神高度的紧张后突然放松、刚才那种剧烈疯狂的精神焦灼帅征在瘫倒的同时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只是苦了韩海萍一个人又要招呼同样瘫倒但是还好没晕过去的高进军又要扶持人事不醒的帅征。一轮忙碌之后才把她送到一个空的房间里找来医生略一检查还好得出的结论是疲劳过度和精神透支只是睡着了而已。 帅征一觉醒来已经是当天晚上了韩海萍还守在自己身边爸爸妈妈也来了。她醒来没见到高进军和韩海萍一起出现问了一下却原来是徐起凤被第二次下了病危通知再次抢救去了高进军自然是守在抢救室门口不肯离开。 之后的两天里帅征没有再去医院她跟着张所长和同事们更加努力地搜寻急切地想要尽快找到那些人找到囡囡也用这高强度的工作来分散自己精神上那莫名其妙的煎熬和压力。因为在这两天里医院那边居然又曾经给徐起凤下了五次病危通知! 短短三天里一个病人就被下了七次病危通知这恐怕是任何一个医院都罕见至极的事情了。所以帅征不敢去医院她害怕再一次被那种凭空而生的压力击倒!而这三天里高进军却根本没有离开过医院一步不眠不休地就那么守了徐起凤三天三夜! 总算在这第四天的头上徐起凤的情况好了起来凌晨三点多钟最后一次抢救结束后徐起凤那破败不堪的身体几乎以肉眼可见的度恢复起来身上那几处这十余天都没见怎么好转的伤口也似乎疯长了起来。看到他的情况好转疲累欲死的医生护士们总算舒了口气纷纷休息去了高进军也终于放下心思伏在床前沉沉睡去。直到早晨韩海萍带了早点来叫醒了他他见徐起凤依然没什么不好的反应情况良好紧绷的心弦终于微微放松了些跟着韩海萍一起去水房洗了把脸。 可是高进军脸上的水还没擦干就听到病房那边传来了护士的尖叫什么也顾不上他和韩海萍两人急急赶回特护三室的时候就看到了徐起凤居然就站起来了!那个沉睡了十三天的徐起凤就那么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插着早一天韩海萍带来的鲜花的花瓶在研究着什么。高进军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儿坐倒在地那种突如其来的狂喜和激动让他几乎有些不知身在何处了。 韩海萍的眼圈也早已红了她扶着高进军进屋坐在沙上徐起凤却一直专心致志地看着那瓶花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进了屋子。两人想要招呼他可是一时间居然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声。韩海萍这才出门去给帅征打了个电话然后才有了帅征眼前的这一幕。 看着那个还在研究着鲜花的背影帅征忽然觉得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舒畅海潮般地狂涌上心头那种几乎充斥了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每一个细胞的愉悦感让她多日来的紧张、失落、压抑、郁闷、焦灼一时之间几乎一扫而空。忽然间帅征觉得眼前的光线似乎无限地明亮了起来明亮得有些刺眼了。一阵虚脱般的感觉让她不得不坐在韩海萍看到她的反应赶紧让出来的沙里。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招呼眼前这个几乎是死而复生的人。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氛围那是一种让人油然产生空灵、飘忽、梦幻般不真实感的感觉。那个背着手、弯着腰看着鲜花的背影也显得那么缥缈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却有一种犹如浩瀚的大海上似乎随时都可能随风飞散的海市蜃楼般的虚无。 “零落成尘辗做泥只余香如故……枝头迎风的时候纵然多么娇艳绚烂到头来还不都是一洼香泥?落英再美不过是些尸体的回归而已。”低沉、浑厚有些沙哑、又微微带着些磁性的声音从那个背影处传来他终于开声说得却是这样的内容帅征、高进军和韩海萍都是一愣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反应不过来。 只见那个背影弯下腰去“噗”一声对着那些经过了一天一夜、已然有些打蔫的鲜花吹了一口气几片花瓣飘飘摇摇落了下来。凝视着这些落花那个声音再度响起:“这些不都是花的尸体吗?让它们自然地回归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用它们的尸体来附庸风雅?又非要人为延长它们的尸体的保存时间呢?人类啊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呢?你们真的能够凌驾于万物之上吗?” 三个人的嘴都大张着合不拢了这这是徐起凤吗?这是那个嘻嘻哈哈什么都不在乎的胖子吗?怎么……这什么生啊死的莫名其妙的?高进军的眼睛里更是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胖……胖子……”高进军终于忍不住战战兢兢地轻轻叫了他一声。 背对着他们的徐起凤身子一震直起了身子缓缓回过头来。那张脸已经无复当日的饱满和红润了长时间不见阳光的苍白令那张由于脂肪消耗过多而看起来有些松垮塌瘪的脸皮显得几乎要透明了一般。一双小眼睛由于没有戴眼镜显得有些神色迷茫但是帅征却觉得这双眼睛是那么地清澈、那么地灵动、那么地深邃那双眼睛里明显多了些什么但是她说不出来。 徐起凤的眼神逐一扫过屋子里的这三个人忽然呲起一嘴不怎么整齐也不怎么洁白的牙齿咧嘴一笑这一笑直如春风化冻般地席卷了每个人的心神。那种浑然天成的和熙、沁人心脾的温暖、然物外的恬然……刀刻斧凿般地刻入了帅征的神思穿透了高进军的脏腑融进了韩海萍的心田。 在这充斥了整个房间的空灵、迷蒙的奇妙氛围中、在这直指人心的一笑中三个人看着徐起凤抬起了一条小腿上汗毛丛生的右腿连着脚上的拖鞋在空中划过一道玄奥而完美的弧形轨迹以雷霆万钧之势重重地落在了旁边一张凳子上仰起头来“哈-哈-哈”大笑三声然后用一种三个人听起来都异常熟悉、似乎在某一部老电影里听到过的语气大声喊道―― ――“我!徐胖子又回来啦!” 第七章 帅征的眼泪 在三人错愕的目光中这个刚刚才从十三天的昏迷中醒来的胖子完全没有他应该有的、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份虚弱。(..tw好看的小说)满脸兴奋、活虾乱蹦般地窜到了三人切近一把先捉住了高进军的手脸上带着自心底最深处的由衷地欣慰和欢喜另一只手使劲儿地拍打着高进军这两天那愈瘦削的肩膀拍得高进军直呲牙:“你也没事太好了!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是不是很难过?你是不是很辛苦?看看没人照顾你小脸儿都瘦成一条了看着可怜劲儿的真让人心疼啊~~”说着甚至还夸张地抬起手来用手背在他脸上轻轻地拂了一下高进军就是一哆嗦旁边的韩海萍和帅征也是一阵恶寒可这家伙却满不在乎地继续肉麻着:“你看你看怎么哆嗦起来了?是不是感冒了?这大热天的也会感冒看你这身体虚弱成什么样子了?唉看起来我还是不能就这么撇下你不管啊。还有这眼睛怎么红的?不会是‘红眼病’吧?那我可得躲远点儿可别传染上我。” 三个人都有些蒙了充斥在这整间屋子中的那种空灵、缥缈的玄妙氛围像被砸碎的玻璃一般碎成了一片片烟消云散、消逝无踪而帅征十多天的郁闷焦虑、高进军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三个人酝酿了一个早上的激动和温馨霎那间被这家伙这几句恶心至极的口水话弄得似乎再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高进军都有些傻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又是羞又是脑可就是不知道该如何作。 帅征也呆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家伙经过十三天的沉睡、数度险死还生甫一清醒就爆豆般倒出了一堆这么没营养、还让人有一种想要吐出隔夜饭的冲动的言辞。 韩海萍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地恶寒、一层层地起鸡皮疙瘩这家伙说着这种肉麻话的对象可是自己的男朋友啊!她简直要抓狂了看着还在喋喋不休的死胖子伸手抄起沙扶手上的手包也顾不得他是不是刚刚苏醒、是不是重伤未愈了兜头罩定那顶着一头乱七八糟、乱草般的头的脑袋就砸下去一边骂道:“你恶不恶啊?放开我们家小高!你这个变态狂!” 刚刚抡出了手包韩海萍就后悔了她突然意识过来这个人刚刚经过了十多天的沉睡和数次的病危身体还是极度地虚弱吧?怎么经受得起自己这一下拍打呢?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眼睁睁地那个漂亮精致的革制小包就要跟那个乱蓬蓬的脑袋来一次亲密的接触了!另外俩人也都目瞪口呆地僵在那里眼巴巴地等待着这不幸的一刻的降临。 万幸!大家担心的情况居然没有生! 不知道那个虚弱笨拙的死胖子怎么一转韩大跆拳道教练这颇具水准的一击竟然就没碰到他堪堪贴着他的背后落空了。而他刚好这时回过头来两只小眼睛带着一种幽怨无比的神色深深地瞥了韩海萍一眼悠悠抱怨道:“海萍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跟小高那可是绝对纯洁的兄弟关系呢你的思想可不健康哦想什么呢?再说小高就小高吧怎么就成‘我们家’的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不过说回来了就算真的是有些取向不怎么大众化的朋友我们也是不应该歧视的不是吗?感情的事不是自己能够做得了主的呢。”似乎他是听到了韩海萍的喝骂才转过头来的可就这么一转就轻轻巧巧地避过了韩海萍的那下打击。这时韩海萍看着他故作扭捏只恨得牙根儿痒痒刚刚才后悔不该动手可现在又真恨不得那一下就落实了!唉可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落空了也真不知道这死胖子是撞了什么狗屎运。 就在韩海萍即将暴走、还没来得及再次作的当口徐起凤已然滑溜异常地窜到了哭笑不得下有些目瞪口呆的帅征面前了而且就那么一伸手大大咧咧地抓起了帅征那双修长有力的纤手拢在胸前双目中闪着星星深情款款地道:“小帅警官这些日子你可辛苦了呢看看你这满脸的憔悴真令人心酸啊。这些日子没看到我你有没有觉得寂寞?午夜梦回的时候有没有觉得黑?有没有觉得冷?啧啧看看这小脸儿上怎么起了火疖子?还有这双小手怎么弄得这么粗啊?” 被弄得思维一度短路的帅征忽然现自己的手没注意就被这家伙抓在手里了而且他还恬不知耻地一边说着这些不着调的肉麻话一边居然还在来回地摩挲!忽然间反应过来帅征一声尖叫猛地缩回了被那无耻的胖子趁机捉着的双手顺手把他远远推开。虚弱的徐起凤怎么受得住这一推啊?当然能装瘪博同情的机会他更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当下夸张地惊呼一声偷眼看好了床铺的位置蹬蹬蹬后退好几步“嘭”一下把自己扔在病床上。 然后当帅征满怀愧疚和高、韩两人担心地围上来的时候就现了这家伙一边装模做样、一边偷笑的小伎俩。已经被作弄、肉麻了好久的三个人终于一起爆了蜂拥而上要好好地收拾收拾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一时间笑闹声、厮打声、夸张的惨叫声从特护三室传出来飘满了整个楼道。好在自从那晚之后这个特护病房就被医院里的人们暗地里当作了吸血鬼出没的不祥之地而那个特护的病人又据传曾被吸血鬼“关照”因此有意无意地都敬而远之。所以这帮人在这禁止喧哗的医院里这么大呼小叫居然也就没人来干涉。 几个人在这一番畅快的欢笑和肆意地打闹中尽力地宣泄着这十多天来的郁闷和焦躁、宣泄着这连番的事件带来的惊悸和阴悒。这些天他们实在都压抑得太久了这些天的这些事也实在压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终于笑够了闹累了几个人喘息着费力地各自找了地方坐下来。徐起凤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晕红有些虚弱地扯着风箱毕竟他太虚弱了刚才那一轮笑闹对于他现在的身体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承受的。 高进军有些担心地扶着他坐在床沿帅征和韩海萍也关切地看着他。 徐起凤喘息良久伸出手紧紧抓着高进军的胳膊流目四顾充满期望地眼神扫过众人问道:“囡囡……囡囡呢?囡囡怎么……”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不自然起来眼中的兴奋和欣喜也逐渐黯淡下去。 高进军有些艰难地道:“起凤……这……囡囡……她……” 徐起凤抓着高进军的手又紧了紧脸上的笑容完全地凝固了渐淡渐消目光溜向了帅征。帅征的眉毛无奈地皱了起来沉重地摇了摇头本来颇见伶牙俐齿的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有些局促地坐在沙里无意识地搓着双手。 徐起凤的脸色彻底沉静了下来木然地转向韩海萍终于还是泼辣惯了的韩海萍调整了一下呼吸、梳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地道:“小徐……你先别着急。囡囡……囡囡虽然还没有找回来但是……但是但是已经有下落了我们已经知道是什么人掳去了她……” “那怎么还不去找?为什么还没把她接回来?”徐起凤听到这句话站起身来冲到韩海萍近前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道。 帅征终于平静下来也站起来扯了扯徐起凤病号服的袖子道:“你别急……别急啊!我……三天前我们和刑警们去抓那些人了我们也确实查到囡囡是在他们手里可是……可是我们……结果我们没有找到孩子那些人逃了。” “那你们就什么也不做了?那你们就这么没事了?就这么不闻不问了?就任由那么一个小小的孩子落在那些王八蛋的洋鬼子手里不管了?”徐起凤蓦地转过身来冲着帅征激动地大吼起来。帅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震得一呆失神地又再坐倒。徐起凤那张微见松垮、苍白得几乎要透明的胖脸上这时涨得通红跟前的韩海萍甚至能够看到他太阳穴的青筋以蹦一蹦地跳。 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激动突然间就这么爆。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跌坐在沙里的帅征看着徐起凤那张通红的脸、激动的眼神忽然间一股热辣辣的酸楚无法遏止地从胸腹间潮水般冲向了鼻子、冲上了双目一阵无法忍受的委屈让帅征蓦地哽住了。眼圈一阵红盈盈水雾已经开始在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开始打转了。再大的委屈她也曾经受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这个她就是觉得说不出的难忍、难受。 高进军赶过来拉住了徐起凤还要前倾的身体轻声喝道:“起凤!你冷静点儿!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这么跟小帅说话?你看看她现在这样子她这些天吃得苦受得累少吗?”韩海萍也轻轻握住了帅征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她。 徐起凤粗重地喘了几口气终于冷静了下来看着帅征那无比委屈的神色满脸尴尬地哑声道:“小……小帅对……对不起!我……我是……我是太着急、太担心了。我……” 听着徐起凤的道歉帅征那委屈的感觉愈地强烈了一直在眼睛里打转的水雾终于凝集成了晶莹剔透的泪珠短线的珍珠般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徐起凤更加失措了手里拿过一块纸巾想要递给帅征可帅征根本不理他这碴儿。刚刚还大呼小叫、再早一些还曾经贫嘴贫舌、一向无比便给的唇舌这时根本就变得笨拙到了极点!结结巴巴地不知所谓:“那……个小帅……我不是……我……我是……那什么……你看囡囡她……”他在那里费劲巴力地措着词帅征的眼泪却更加密集地落下。 帅征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不知道怎么地本来坚强惯了很少流泪的她、一直已被所有人都认为是英气勃勃、没有那些女孩子通常的软弱和动不动就流泪哭泣的毛病、被同事们佩服英武帅气的她这个时候就是怎么也压不住胸腹间的那股酸楚止不住眼睛里噼里啪啦往下掉的泪珠甚至忍不住开始默默抽泣起来。 徐起凤终于也现了自己现在那笨嘴拙舌的解释和道歉是明显徒劳的终于尴尬无奈地闭起了嘴。高进军也默默叹了口气看着帅征终于伏在韩海萍的肩上轻声啜泣起来。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除了帅征嘤嘤啜泣之外出奇地沉静。 门口传来两声蓄意而为的轻咳徐、高、韩三人同时转头去看却见张所长那胖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这个特护病房不算太狭窄的门口他的肩后还露着刘主任的脑袋。刘主任的脸上露出一抹奇异地兴奋和期待双眼放光地看着徐起凤。 徐起凤和高进军不知道该怎么招呼韩海萍拍了拍帅征的脊背站起来轻声招呼道:“舅舅刘叔叔。”帅征也止住了抽泣背过身子低着头劈手扯过了徐起凤手里那块纸巾悄悄去抹眼泪。徐起凤尴尬地干咳了两声。 张所长当先走进房来冲韩海萍和高进军两人点了点头眼睛瞟了瞟肩头还在微微耸动的帅征的背影然后转向徐起凤上下打量了几遭才开口道:“呃……徐……小徐是吧?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刘主任也跟了进来盯着徐起凤的眼睛里的那份热切显得更加地明显了也不吭气只是上上下下不住地打量着张所长看着他这副样子颇有些无奈地咳嗽了一声扯了扯他的衣襟。 徐起凤听到张主任的问话赶紧整了整脸上的表情答道:“好了好了!非常好呵呵谢谢所长舅舅的关心。我现在的感觉非常的好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啊。感觉是完完全全地活蹦滥跳活人一个没有任何地不舒服、不爽利、不那个什么……”说着还不忘捎带脚拍旁边的刘主任一记马屁:“这都是所长舅舅的关心刘主任大夫的医术高明、医德高尚、妙手回春啊刘主任您对我这可就真正的是‘再造之恩’啊!” 别看刚刚这胖子拿掉眼泪的帅征一点儿辙没有可现在面对着这两位他那过唐僧、赛过张大民的贫嘴贫舌可就大见功力了。张所长有些无奈地微微摇了摇脑袋刘主任却似乎没听清他说什么“哼”啊“哈”地随便应了两声。 还没容张所长继续开口问话徐起凤拍马屁的话锋一转先倒问上了:“所长舅舅囡囡……就是那个小女孩子到底是怎么样了?到底……” 张所长又看了看还背着身子的帅征颇为有趣地再看看眼前这张满是殷切的胖脸沉吟一下道:“嗯没想到小徐你一个大男人对那个小女孩子倒是真的尽心尽力呢。看起来当初小帅还真没推荐错人。”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那些人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要抓那个小孩子但是显然他们是要活着的孩子所以暂时看起来她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嗯虽然我们现在还一时没办法找到他们确切的位置但是大体上他们还是在我们可控制的范围之内的而且我们抓到了他们的两个同伙相信很快就能够找到他们、救回孩子的。” “抓到了洋鬼子?”徐起凤马上来了劲急切地问道:“在哪里?那些家伙在哪里?他们不肯说吗?” 张所长伸手示意他冷静从容地道:“那两个人都受了重伤昏迷了。他们现在倒也正在这个医院里但是没办法询问任何事情。不要急慢慢来吧。”然后转过头去冲着帅征的背影道:“小帅你在这里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咱们就回去了刑警的司马大那边还等着你的消息呢。” 帅征低低应了一声转过身来低着头也没看屋子里的任何人一眼默默地走出门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徐起凤没来由地一阵怅然若失又对刚刚对她的吼叫后悔不已。张所长看着帅征从眼前走过再意味深长地看了徐起凤一眼点了点头微笑道:“小徐啊你就安心休养吧那个孩子……囡囡是吧?囡囡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办吧!你会再见到她的。”然后转头对着另外俩人“海萍你和小高照顾着小徐有什么事儿啊就找你刘叔叔。” 徐起凤转向刘主任问道:“刘大夫我已经好了吧?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刘主任醒过神来颇为热切地道:“嗯……啊……哦你好了好了。嗯恢复得非常好前面那么多天没什么起色的伤这短短的两三天里就愈合了大半实在是恢复得太好了太出人意料了。嗯你不用急着出院的你完全可以在这里多住几天嘛!有些事情呢咱们也可以探讨探讨深入地探讨探讨。” 徐起凤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战刘主任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完全就好像一只饿了八辈子的老黄鼠狼看着一只小鸡的感觉令徐起凤不寒而栗。韩海萍对刘主任平时的一些行事还是有所了解的虽然不知道现在徐起凤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但是可以肯定地是现在的徐起凤在他的眼睛里完全就已经是一只特大个儿的、重量级的、级大白鼠!她无奈地冲上前去拉住了刘主任的胳膊摇晃着打岔道:“刘叔叔!你看你这是说什么呢?这是医院又不是旅馆想多住几天就多住几天?快别再把人家吓着!” 正要出门的张所长也回过身来摇着头扯住了刘主任一只胳膊把他拖了出去出了门外刘主任的声音还不甘地传进来:“小……小徐你考虑考虑!这里条件不错的真的很不错的……” 终于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徐起凤眉头紧紧地皱着思索着刚才听来的那些凌乱的消息。忽然他抬起头来问道:“今天几号?我睡了几天?” 韩海萍和高进军对视一眼道:“到今天你昏迷了整整十三天了!” 徐起凤转目望向窗外喃喃地道:“十三天吗……” ―――――――――――――――――――――――――――――――――――― 又晚了对不起大家了。 明天就是强推的最后一天了这一周来非常感谢各位读者大大们不吝支持。空桑感激万分。 希望下了强推以后依然能够得到大大们一如既往地关注~~~~~~ 第八章 接触 每一样事物都有他自己的轨迹和必须遵循的原则。 天有四时年有四气。人会生老病死月有阴晴圆缺。 日月星辰、天地万物我们难以索解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但是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另外的天体能像月亮一样留给我们那么多的神秘、那么多的遐思也留下那么多直接的影响了吧?当然单就神秘和浪漫来说太阳显然也远有不及。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甚至西方人的吸血鬼、月圆变身的午夜人狼也都跟这神秘清冷的月亮联系到了一起。因为月亮离我们太近了而且她的那种清幽静谧的旁若无人给我们带来的直接影响又让我们充满了敬畏和神秘感。月亮的盈亏不但影响着天时变换还可以引大海潮汐的涨落甚至还能够影响人的情绪。这让人们怎么能够不对她产生敬畏呢? 从月初隐约的一线月牙开始直到完满成圆这个过程叫做“盈”这一线月牙被古人称作“朔”;经过大约一个星期满足为半圆是为“上弦”;再一个星期月满为圆称作“望”;然后开始从圆回归到虚无的过程被称为“亏”再一个星期后再次“亏”为半圆那么当然就是“下弦”了;然后再一个星期月亮终于圆满完成了一个轮回夜空重归于暗就被称作“晦”。 现在“下弦”过后再次亏成一弯弓形的凉月四散着淡淡的幽光静静地见证着这一角海湾的沧桑。刘家湾依然是那么淡然、依旧是那么静默。 能够远远眺到大海的那栋小楼二层的那个小小的房间里灯光耀目四个人团团围坐在一张折叠桌边桌上琳琅满目排摆着七八个碗碟碗碟里的饭菜已经不复温热而这个曾经充满欢笑的小团体这时也陷入了完全的沉默。 这已经是徐起凤苏醒后的第二天了在经过一天的观察之后徐起凤无论如何也不顾刘主任死乞白赖的挽留铁了心的出院。刘主任也没什么办法而且徐起凤在苏醒后身上的伤恢复得出奇地迅实在也没什么好的借口又有张所长的掣肘刘主任想要留下这个胖子研究研究他怎么突然会出现这么出众的再生恢复能力的目的可就真的太难实现了。 徐起凤回到这个小屋一声不吭做好了一桌饭菜然后众人就这么围坐下来可是却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个玉雪可爱、却又不知下落的可爱小女孩儿来。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到以前这么坐着吃饭总有那个孩子在这桌边给大家带来一阵阵的欢乐可是现在却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大家更是提不起胃口。 帅征落落寡欢地坐在桌边目光始终也没跟徐起凤对视过脸上也没有露出过什么表情就那么默默坐着。韩海萍有些无聊地摆弄着自己面前的碗筷时不时用筷子拨弄一下某个盘子里的菜但就是提不起夹过来吃的欲望。 高进军默默地取过一瓶啤酒直接用牙齿咬开倒满了面前的杯子。却被徐起凤毫不客气地拿了过去这个平时并不怎么喝酒的胖子在高进军和韩海萍还没来得及阻拦以前一仰脖子就把那满满一杯啤酒一饮而尽灌得猛了四溢的酒水顺着他的面颊、脖子流下了胸脯、浸湿了背心。 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徐起凤将空杯子重重放在桌上伸手去拿高进军手里那个酒瓶。高进军反应过来按住了他的手道:“胖子别……你这是干吗?伤刚刚才好……你又不会喝酒。” 徐起凤缓缓拨开高进军的手抢过了那个酒瓶脸上露出了一丝落寞、枯涩的笑容冲着他一呲牙哑着嗓子道:“没什么我今天想喝点儿。一瓶啤酒而已就一瓶。呵呵我今天伤愈出院总是值得庆祝一下的吧?好歹我也算是死而复生了今天我高兴!你也别拦我。” 徐起凤另外取过一瓶啤酒起开了瓶盖目光缓缓滑过高进军、韩海萍和帅征的面庞一边给他们三人满上酒一边微笑着道:“在这个地方我是人生地不熟啊。想起我刚刚来的时候没工作、没住处、没朋友真正是一无所有。可是总算我还是有些运气的交到了你小高这样一个好兄弟!也交到了海萍、小帅你们两个好朋友!平时我没少受你们照顾这次我受伤、我差点儿死在这儿也多亏了你们替我跑前跑后、没日没夜照顾我我……”高进军神色有些激动起来嘴唇嚅动着想要说什么徐起凤的手按在了他的肩头冲他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帅征“尤其小帅咱们认识其实不长可是你这些日子帮我的忙我都记得。我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还得上你这些人情……昨天我还……我真是对不起了!”说着站起身来端起了自己面前的杯子道:“什么都不说了我喝了这个算向你赔罪!”帅征有些无措地跟着站了起来还来不及说什么徐起凤那一杯带着浓浓的苦味儿、涩味儿的啤酒又再一口气灌了下去。 徐起凤似乎已经陷入了一种奇异激动的情绪里了拿起手边的酒瓶又再给自己倒满再次端起来又看看韩海萍:“海萍你跟小高进军儿可是我来这里认识的最早的朋友。是你帮我联系这房子、你和小高帮我联系活儿、这次又全靠了你帮我找医院、帮我筹钱我也不跟你说什么谢谢了这杯酒我敬你!”韩海萍皱了皱眉站起来有些担心地想要阻拦:“小徐……”但是徐起凤的那杯酒又鲸吞而入。 徐起凤又开了一瓶酒再给自己倒酒了。三个人满心里都泛起了一股酸酸的意味相互对视了一下徐起凤又端起了酒杯:“不是有句话吗?叫‘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以前别人都说我傻都说我天真。可是今天我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交到了你们这些好朋友、好兄弟!我觉得我也不枉担了这个名儿我徐胖子这二十六年值了!来今天我大难不死好朋友、好兄弟们都在这儿咱们来喝一个给我庆祝一下!” 高进军的眼圈儿红了韩海萍的眼圈儿红了帅征眼圈儿也红了!高进军率先举起了自己面前的杯子学着徐起凤的样子仰脖猛灌韩海萍和帅征也默默端起了酒杯大口大口地喝着杯子里那苦苦的、涩涩的、还有些微酸酸的液体喝完之后一股气体从胃里顶了上来帅、韩两人不由得轻轻打了一个嗝儿一股热辣辣的感觉扑上了面颊。 徐起凤放下了杯子没有再拿酒瓶那张苍白的脸上现在已经布满了红云不单脸颊连耳朵、脖子也都泛着粉扑扑的红光。他的脸上挂着笑可是这笑脸看在其他人的眼睛里却有股说不出的酸楚和落寞。只见他的目光透过新配的眼镜再一次地滑过三个人脸色逐渐地沉静下来低沉地道:“囡囡……囡囡是个苦命的孩子啊她受了什么苦也许你们感觉不到我可是真正地体验过了!或者你们觉得一个梦不足为凭可是我又怎么能不信呢?!她还是那么一个小小的孩子啊!看看我们身边这么大的孩子哪个不是爹妈父母的掌上明珠?他们怎么可能经受过那样的摧残和折磨呢?就算囡囡跟我们不一样可是可是说到底她也还是个孩子!” 徐起凤的语气激动起来:“我心疼啊!虽然我不是她什么人虽然我在一个月前根本都没见过她可是她受的那些个罪、她从噩梦中醒来的那个表情、神态让我心疼、痛心啊!她一开始来的时候什么状况你们也见到了得是什么东西、什么样的遭遇才能让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吓成那样?我本来想怎么才能够好好照顾她让她把那些残酷的记忆逐渐淡忘可是……可是现在她又再落入了那帮子王八蛋、没人性的畜牲手里我着急啊我!”“砰”一声大响徐起凤的手掌重重地落在了桌子上桌上的碗、碟、杯子、瓶子被震得一阵叮当乱响。高进军和韩海萍脸上一起露出了黯然的神色而低下了头的帅征眼睛更多出了一丝惭愧的焦虑。 喘了几口气徐起凤的呼吸渐渐稳定下来像是跟那三个人、又像是跟自己斩钉截铁地说:“囡囡是从我手里丢的我一定要找回来!我不管那些王八蛋畜牲是什么人不管他们有什么本事!我一定要把那可怜的孩子找回来!” 帅征拿过酒瓶缓缓给自己倒满然后缓缓和端起来缓慢但是坚定地慢慢一口喝干任由溢出的酒水流溅在了夏装短袖制服的脖领、肩头、胸口上徐起凤说的这几句话也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底她也暗地里斩截地下定了决心。 高进军那瘦弱的右手按在了徐起凤的肩头没有说什么他也不需要说什么他的意思根本就不用说谁都能够明白。 兄弟是什么? 这就是兄弟! 兄弟就是可以不计成败、不计利害、不计得失地为你考虑、可以让你全心信任的人。 夜风吹来夹杂着浓浓的海的气息稍稍冲淡了些难耐的暑热但是却吹不凉这间小小屋子里正在逐渐沸腾的热血! 徐起凤忽地站起了身子在其他人疑惑诧异的目光中穿过那小小的卧室走到了开着门窗的阳台上冲着外面从容地道:“我知道你会来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请进来吧。” 帅征、高进军、韩海萍都不知道他在跟什么人说话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忽然就走到阳台上去。他们忽然觉得徐起凤这次从昏迷中苏醒过后整个人似乎都不一样了。想到那天早晨刚刚苏醒的他一个人看着一瓶插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呆、说得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有那时候整个房间里的那种奇妙的氛围。突然之间他们眼中现在的徐起凤已经不再是曾经熟悉的那个贫嘴贫舌、唠唠叨叨又普普通通的胖子了他已经被一层看不见的神秘紧紧地包裹起来了! 高进军甚至有些担心这连番的打击和刺激是不是在徐起凤的心理上、精神里留下了什么阴影致使他产生了什么幻听、幻视的幻觉。站起身来刚要走上前去忽然间眼前一花阳台上已经多出了一个长飘飘的人影!这下帅征和韩海萍也都大吃一惊齐齐站起来退开站到有利的位置拉开了戒备的架势高进军还顺手抄起了一个酒瓶。 狭窄的阳台上徐起凤正和来人默然对视。屋里的人也看清了这个人的模样赫然不正是那个数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奇异的长男子吗?三个人相互看了几眼有些糊涂了。这个人现在来这里干嘛?徐起凤说“知道你会来我们等你很久了”又是什么意思?上一次囡囡就曾经莫名其妙不听不看地就现了他站在院外这次背对着阳台门的徐起凤……他又是怎么有这种本事的? 屋里的他们费尽思量的时候阳台上的徐起凤开口了:“是你……是你修补了我的身体并且唤醒了我的精神的吧?还不知道你是谁?” 听到这话帅征他们更奇怪了徐起凤说的这句听起来简简单单的话怎么自己就是听不懂呢?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修补身体?唤醒精神?这个长男子是医生?帅征和韩海萍两个人几乎同时忽地心里一动想起了这两天医院暗地里传得沸反盈天的“吸血鬼”事件难道……难道徐起凤指得是这个?难道这个人……这个奇怪的男人就是那晚出现在他病房里的那个?难道这个男人真的是……那个?再想想那个谣言传出之后徐起凤身上生的怪事和这两天他的表现天不怕地不怕的帅征和胆大包天的韩海萍忽然间小脸儿都刷地一下白了这……这样的事情也太……太过离奇了吧?难道世界上真的会有那种东西? 注视了徐起凤良久长男子终于点了点头用一种怪异、僵硬但是非常熟练、流利的语调道:“你比我的预计醒来得早了一天恢复得也比我想象中要好嗯你的精神……出了我的计算。”他的声音低沉、从容充满磁性。 徐起凤回头看了看屋子里的众人点了点头侧身示意把长男子让进了屋子。然后又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长男子看着那三个人充满疑惑和敌意的眼神、紧张的神情、戒备的动作脸上掀起了一抹恬和的微笑声音依然那么平静而从容但是说出的内容却犹如石破天惊:“我叫鮨幻平行于这里的海人的世界是我的故乡。领导着东方海人、领有七座海人城市的凝汐氏是我效忠的对象。” 海人! 除了徐起凤所有人脑子里都是“轰”地一声! 海人!海人啊!! 高进军和韩海萍惊愕地对望着他们努力翻找了无数传说、资料、怪谈、野史只是抓到了一鳞半爪传说的影子、始终无法证明的存在现在就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这是真的吗?可以相信吗?可是可是这个人明明又跟自己这些人没有什么两样! 帅征先恢复了一些平静皱起了帅气的眉毛鬓角里悄悄淌着一滴冷汗用微微有些颤的声音问道:“你……你说你是海人?什么是海人?你又怎么证明你是海人呢?” 这个自称是海人的长男子从容的目光扫过了这几个紧张而又疑惑的人的面孔缓缓抬起了一只胳膊。 然后帅征他们就看到那条并不是非常健壮的小臂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度渐渐变得光滑、细腻并且渐渐映着灯光泛出一些微微的银色反光有些类似带鱼体表的那种感觉。接着那条小臂自手腕至手肘一直延伸到上臂隆起了一条指头粗细的棱这条肉棱微微地颤动着然后就像绽放的鲜花一般“噗”地从胳膊上弹了起来却明显是一条将近二尺长的骨刺的感觉而这条骨刺的后面还带着一层薄薄的银白色翼膜膜中还凸显排列着几根更细的骨刺越靠近胳膊的越细越短最终这连着骨刺的翼膜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完全展开露出了一只奇特的“鳍”的模样! 这完全就像是一条鱼身上才会有的构造呀!! 帅征、韩海萍和高进军一时都摒住了呼吸眼前的这一幕简直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徐起凤也被眼前的这景象惊呆了但显然没有到帅征他们的那个程度很快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海人鮨幻那黑色里隐隐透着大海般的蓝色的眼睛沉声问道:“那么你和囡囡……” 鮨幻收起了手臂转向徐起凤点点头道:“你们是那么称呼她的吗?用你们的语言她真正的名字叫做‘紫’凝汐氏当代的家主是她的祖父她是凝汐氏这一辈里最小的孩子!” —————————————————————————————————————— 下强推了但还是希望读者大大们一如既往地支持空桑。 很多书友都提到了空桑文字中错别字太多的问题这个空桑是明白的也虚心受教了。由于空桑使用的是拼音输入错别字是难免的但是每次更新又是急急忙忙的顾不上多校对几次因此造成了错别字的泛滥。倒也不是因为空桑不知道汉字怎么使用。多谢两棵树书友再次指出也多谢应帝王书友给予的理解。 总之为由此而给大家带来的不便空桑再次深刻致歉。以后章节会加倍注意前面章节也会在时间充裕的时候尽量校对修改的。 第九章 鮨幻 月光脉脉虫声唧唧。(..tw无弹窗广告) 小楼二层小房间里的酒瓶、酒杯、残羹剩饭都已经收拾下去了。五个人或者说四个“陆人”和一个“海人”安静地坐在那个小小的客厅里正在谈论着一些平日人们无论如何也难以想象得到的、梦幻般的事情。 海人鮨幻从容平静的声音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回荡着“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世界第一次见识到你们这个一直存在于我们典籍和传说中的世界第一次见识到你们的这种纯粹机械的单一文明。我们海人的世界和你们陆人的世界根本上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你们陆人世界的文明更多地着眼在身外的技术、机械的展应该说是相当单一的文明形式。虽然展很快但是局限也很大而且这种掠夺式的展给自然带来的伤害也是难以估量的。而我们海人的世界就复杂得多了既有机械、技术为主的展又有以自身精神、自身力量为主的展更有两者相结合的混合展。而我们东方海人就是这种混合的、又偏重于精神的展形式。所以我们的精神、我们对力量的体会也不是你们所能够理解的。”几个听众都有些呆了听天书一样听着这个海人的讲述。 “所以我们可以通过一些特别的方式从精神层面的感应、能量、气息的一些散和残留来感知、判断某些同类的大致所在。当然这种感应是相当模糊的只能提供一个大致的方向和范围想要真正找到还得由人亲自来寻找。所以我能够感觉到紫大约就在这里但是我无法准确地找到她。而且我们也都有自己收束气息、屏蔽能量的一些手段所以如果要蓄意躲藏的话就更难找了。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次我在这里没有确定紫就在这里面的原因。而现在那些人显然很了解我们所以采取了某种手段或者措施阻止了紫的气息、精神向外的散。所以现在我根本就完全失去了她的踪迹。 “几次循着微弱的残留气息找过去总是在他们离去之后了。没办法我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独立完成这个任务了但是紫的身份紫和她的哥哥苍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我们必须找回他们。就在我要绝望的时候我想到了你们。 “事实上我在那天中午路过这里感觉到了紫的气息而后又突然消失以后我就觉得她有可能在这里了所以晚上我特意又来找过可惜的是你们已经离开了。凌晨的时候我再一次感觉到紫的气息的爆当我全力赶过去的时候结果紫已经被绑走而……”他的眼睛扫过了高进军和徐起凤“而你们两位已经倒在血泊里我当时不知道你们是生是死当时我也确实没有想到过要救你们而且我也急着去追寻紫的下落所以……而且后来的一次接触中我现那些人身上不单单残留着紫的微弱气息甚至还有个女人身上带着相当浓烈的苍的气息!而且她居然掌握了某种我们海人运用力量的技巧。 “但是数次努力始终一无所得我想只有依靠你们依靠你们这些这个世界的土著这已经是我唯一的希望了。而从你们身上我也确实感受到了这个世界里其他人们所缺少的那一份纯善和热情所以我打算找你们但是我又不知道从何着手。我总不能直接到你们世界里的那些执法者们面前询问或者提出要求吧?那样的话恐怕我自身也难保!毕竟我们对于你们的世界来说是异类而且你们这个世界上的人们明显地过于以自我为中心、过于不尊重别的生命、也过于有太多的好奇心了。”几个人的脸上都各自露出了些尴尬、不自然的表情。确实回想一下人们的所作所为看看身边的人们的言谈举止鮨幻这样的说法已经是很留面子了。 “后来我想到了曾经听到的消息我知道你们原来也没有死。于是我就想先找到你们我想你们可以善待紫可以照顾她那么长时间或许我可以跟你们取得联系并且能够争取你们的帮助和合作。于是我就挨个儿在你们治疗病人的那些治疗场所里寻找最后找过大半夜之后终于在一个治疗所的房间里找到了这位……这位……徐先生是吧? “但是我找到他的时候却现他的生机已经降到了谷底他的身体被破坏的相当严重而且他的意识也深潜了起来。单单靠你们陆人那种单纯的修补和被动的维持、等待根本就不足以恢复他的生机。就算你们能够通过一些外力的辅助帮助和一些修补身体的技术让他的肉体恢复一些机能但是他那深潜在意识最深处的精神你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唤醒。考虑再三我觉得我应该能够帮得上忙而且从他的身上和从他的精神中游离出来的一些零星的意识中我也感受到了徐先生对紫的那份诚挚的关爱和担忧。而且从紫残留在他那里的气息和些微的意识碎片也能感受到紫对徐先生的依恋和信任。 “我们海人有着远远越你们陆人的再生、恢复能力尤其我们的血液这种特性更加明显。或者你们也知道了吧?而且也由于我们对精神、意识方面有一些比你们更多的认识和体会所以我想我是应该有办法唤醒他的吧。 “所以我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测试了徐先生的血液和我的血液的相融性居然没有什么排斥而且融合相当的好这无疑提高了我用我们海人血液中包含的那种强力再生的特殊作用修补徐先生受损的身体的可能性。于是我在徐先生的脖子上找到一条大的血管并且开了两个口又找了两根导管将我自己的血液从身体里引流出来、再转输到徐先生的身体里。最后我又以我们锻炼精神的方式将我自己凝练的意识灌注到徐先生的精神中强行突破他的意识屏障刺激他深潜的意识试图唤醒他。但是还没有找到他的深潜意识就忽然感觉到有另外的人要进入那个房间我害怕被别人现就急忙逃走了致使功亏一篑……” 帅征、韩海萍、高进军简直觉得自己在听天方夜谭这样的事情也实在是太难以令人置信了。说到这里鮨幻长长舒了一口气道:“而且我没有想到的是虽然少量的血液相融极好但是毕竟是不同种、不同源的、并且差异巨大的异种。那么大量地输入进入徐先生身体的血液还是引起了徐先生自体的强烈排斥和反应而且由于我贸然用自己的意识突破了徐先生的意识屏障也引起了徐先生意识海中的混乱……总算万幸徐先生吉人天相居然挺了过来而且比我早先的预计恢复得还要好、还要快。” 鮨幻的声音停了下来小小的屋子里一时间鸦雀无声只有挂在里间门头上的石英钟的“嘀嗒”声。这个海人所说的事情全部远远过了屋里所有人的认知和想象给他们带来的震撼简直是无法描述的。鮨幻的出现、鮨幻给他们展现的奇异状态根本就让他们似乎有一种陷身于梦境般的强烈感觉。房间里缓缓流动着朦胧、奇幻、缥缈的氛围。 鮨幻低沉磁性的声音再次穿进了每个人的耳朵:“我必须尽快找回紫我需要帮助。我一个人没有办法在这个纷繁复杂的环境里找到蓄意隐藏起来的几个人……”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哼哼我试过了但是到现在也没有办法。偶然的机会我知道紫被那几个人掳去之前最后一段时间是跟你们在一起的我也能够从她残留在你们周围的气息里感受到她这段日子是愉悦的所以我大约也能够推断得出这段时间里是你们一直在保护她、照顾她。” 鮨幻的目光转向了帅征:“而且我也知道你是这个世界的执法者你的背后有着庞大的力量你们这样人多势众、熟悉环境、又拥有执法者便利的人才有更大的机会找到那些隐藏起来的人。而在这个世界里我根本没有其他可以信任的人更没有可以信任的执法者。” 帅征微微一愣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是同时也兴起一种原来如此的了悟瞥了一眼默不做声的徐起凤接口道:“所以你才会救了我们的朋友打算以此作为我们帮忙的交换条件是吗?嘿你的算盘打得不错也很有诚意嘛!”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一些讽刺的意味。就连韩海萍和高进军都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倒是徐起凤好像完全变了个人完全置身事外一般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两个大拇指来回盘绕似乎根本不知道他们谈论的是他。 还没等鮨幻开口高进军已经接过话头:“海……海人先生……”“鮨幻请直接叫我鮨幻。”海人鮨幻纠正高进军的称呼。高进军点点头继续道:“对不起鮨幻先生不管怎么说您救了我们的朋友、救了我的兄弟我非常地感谢您就算您有任何的要求只要我高进军能够做到的我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 “但是”韩海萍也插口道:“但是您明显低估了我们对囡囡……哦您说的紫的感情。也低估了我们作为‘陆人’的尊严!就算您没有预先做这件事情我们依然会努力去把这个孩子寻找回来的!当然对于您为我们的朋友所作的一切是非常感激的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我们这么说只是不想让您认为我们是那种势利小人!” 三个人出奇默契地一起点了点头徐起凤也抬起头来脸上颇有深意地微笑着看着鮨幻。 鮨幻有些尴尬地苦笑了一下道:“你们误会了。我之所以帮助了这位徐先生并不是为了向你们示惠市恩因为我从徐先生身上感受到紫的残留气息最深而且我也明显能够感受到昏迷中的徐先生对紫的思念和关怀所以我才……”鮨幻诚挚的目光缓缓流过几个人的脸诚恳地道:“我真的非常需要你们的帮助!” 徐起凤终于站了起来接过了鮨幻的话头微笑着坚定地道:“囡囡……紫我想我们谁也不会放任不管的。您对我的恩德我也不说什么谢谢了只要您用的到我的地方只要我能做到我不会推辞。这是一个承诺!”鮨幻也占了起来两个人各自伸出右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两人的双目对视着各自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些什么。 鮨幻脸上的微笑更加朦胧了那隐约中大有深意的样子连旁边的帅征他们也能看出来不由得心底里就打了一个突:这个鮨幻这个海人他在徐起凤的身上下这么大的本钱这么多的工夫他的目的真的像他说的什么目的也没有?只是看在徐起凤对囡囡特别好的份儿上吗? 帅征和韩海萍暗自狐疑地相互交换着眼神。 两个人对视良久徐起凤的缓缓问道:“你想我怎么帮你?我又能做什么?” 鮨幻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声音显得有些缥缈地道:“‘我们’需要有人来帮忙或者您能够帮得到‘我们’。我必须先要找到紫和苍的下落然后带他们回去。他们是偷偷跑过这个世界来的他们触犯了我们的古老禁忌。” 徐起凤的声音忽地也缥缈了起来:“紫的下落不必担心我们很快会找到的。但是苍……还有‘你们’……更重要的我的朋友们……” 鮨幻脸色一整止住了徐起凤的话道:“那就慢慢来吧那些人的身上有他的气息总归着落在他们身上是没错的。”然后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的先不不用管了现在我们需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先集中到紫的身上来!” 旁边的帅征和韩海萍的眉毛越皱越紧她们忽然觉得不但这个鮨幻笑得古怪、说的蹊跷就连徐起凤后来的答话居然也是那么古里古怪、神神秘秘的。这两个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还有这个徐起凤眼前的这个徐起凤还是十四天前那个大家熟悉的徐胖子吗? 第十章 逼近 深夜。(..tw好看的小说) 弯月如钩灯火阑珊。 市第六人民医院十二层综合楼背光的暗影里一个深黑色的、比暗夜更加浓重的黑色影子贴着地皮嗖地从那个花坛的边一闪而过迅溶入了综合楼的暗影。 综合楼五楼的胸外科病区医生护士们大多已经下班了夜班的值班医护人员们也做过了例行的晚查房。楼道里成排的日光灯也间隔跳跃熄灭了一半值班的医生护士们也都呆在自己的值班室、办公室里抓紧这段平静无波的时间尽量休息以便做好应付晚上可能突然出现的各种临时状况。病患们大都也已经进入了梦乡就算还没睡的也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毕竟夜已经深了。 整个楼道里静悄悄的。 毕竟夜了谁还会吃饱了没事这大晚上在楼道里闲逛呢? 但是毕竟什么事情也是有例外的。靠近整个楼层中间转过一个拐角就能够看到一间病房门口晃晃悠悠、或站或坐地还有那么三个人无所事事地闲逛间或还偶尔窃窃私语几句。 一个穿着深蓝色休闲衬衫、身材魁梧的汉子张口打了个呵欠抬手看了看手表压低了声音抱怨道:“又快一点了真他妈困。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一个个子稍矮一点、一脸精悍的男人接口道:“得了吧你就别抱怨了……”说着向身后的房门瞥了一眼“里面这俩现在也不醒又得防着他们同伙儿来找麻烦我们能怎么着?熬着吧!” 还有一个瘦小的身影一直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没有那里个人的对话似乎根本对他没什么影响。 先前那个汉子转头伸长了脖子向楼道一头看了看喃喃地道:“那个老孙就他精明一个人躲到厕所抽烟这都十分钟了不是睡里面了吧?” “靠损吧你就!”精悍男子笑骂一声“不过我的烟瘾也犯了一会儿老孙回来我也去!” “凭什么啊?凭什么你就先去?嘿轮也该轮到我了!”那大个儿汉子当场反驳起来声音也稍微高了点。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那个靠墙眯着的瘦小身影处传出来:“我说你们俩啊还是老实点儿的好一会儿都熬不住?都去抽了多少次了?这几天太平静了那些人平静得完全没有一点点儿的动静司马大一直不放心说不定他半夜也来查岗嘿嘿……” 那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那大个子更是担心地站起来前后看看才压低了声音笑骂道:“你他妈就是乌鸦嘴!少……” 还没等他一句话说完一声轻微的、郁闷的“哼”声远远地从卫生间那边传了过来!声音很轻也很短促但是穿过了深夜里寂静、空旷的楼道依然清晰无比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三个人当下都直起了身子相互对视一眼那个瘦小的年轻人眼睛里寒光一闪凝重地轻声道:“老孙!”当下站起身来顺手拔出了腰里的手枪向其他两人示意了一下压低了身子向卫生间掩过去。其他两人也个子拔出了手枪戒备地守在病房门口。 瘦小青年轻轻掩近卫生间在门边停了下来。蹲下身子有些紧张地摒住了呼吸侧耳探听里面的动静。但是除了一些整日不断的细微流水声之外他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可是鼻端却嗅到了一些什么异样的味道。瘦小年轻人抽了抽鼻子仔细分辨着嗅到的气味除了所有厕所都有的那种除不去的味道和除臭剂的气味还有一些淡淡的烟草味儿之外还有一丝……血腥味儿?! 血腥味?? 瘦小青年心里一惊难道老孙真的出事了? 这时瘦小青年才忽然觉刚刚侧耳倾听了那么久居然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的人声!老孙爱抽烟是个十足的大烟囱当然就有咳嗽的毛病平时就算嗓子里没痰也爱时不时地干咳两声这已经成了他习惯成自然的毛病。这房间里不但没有他的咳嗽声居然连一丝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 瘦小青年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呼吸一下子就粗重了不少然后又努力调整着变轻。他觉得自己紧握着手枪的手心里已经沁出了湿腻腻的冷汗。他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调匀了一下呼吸轻轻靠近门扇然后忽然迅倒地狸猫般轻灵迅捷地滚了进去! ―滚身进入卫生间的瘦小青年还没起身就马上闪到了旁边背靠着墙壁举起手枪做出了戒备的姿态这才仔细打量整个房间。整个卫生间非常地空旷地上不同于外面走廊和其他病房、办公室的水磨石而是铺了一层小块儿的防滑地砖。进门左是自来水台靠近门口的地方放着一个大大的蓝色垃圾桶跟水台相对的右手边则是一溜五六个上下透空的隔断小门有几扇微微敞开着一点里面是蹲位厕所。正对着门是一扇大大的塑钢推拉窗户为了通风的关系一扇窗扇打开着。 目光扫过了整个卫生间也没看到有人的影子! 老孙呢? 老孙哪里去了? 瘦小青年额头上已经明显见汗了。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两扇闭着的蹲位小门上手枪也跟着目光缓缓转了过去。老孙一直在这里抽烟刚才他的闷哼也是从这里传出去的现在整个房间里看不到人影那么理所当然就是那两扇门后最有问题了。 血腥味儿更浓了一些。 尽量平缓着自己的呼吸稳定着自己持枪的手瘦小青年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两扇小门俯下身子从那小门和台阶之间的空隙窥视着里面是否有异样。最靠近窗户的那个里面什么也没有至少从下面的空隙里什么也看不到。挨着过来的第二扇门下面望进去却是黑乎乎的一片隐约是一个人的肢体! 瘦小青年心底下一阵冰凉!那个肢体上穿着的可不正是老孙的衣服吗? 一股热血轰地冲上了瘦小青年的头顶那个匍匐在厕所上、一动不动的身体真的会是那个跟自己一起工作、厮混了五六年的老孙吗?可是他为什么一动不动?瘦小青年很想马上就跑过去看看到底是不是老孙、为什么不动! 可是他没敢。 他的脑袋还保持着相当的冷静。老孙虽然因为抽烟太多导致肺不太好但是他的整体健康还是不错的身体也还壮健没有会导致他随时晕倒的病症和问题。而且刚刚那一声闷哼来得很突然还能够勉强听得出一丝丝的惊惶。由此可见导致现在老孙不能在这里站着、不能出声的原因一定是突如其来的突事件而在这个时候这个当口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入侵! 那么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怎么躲过了守在通道、入口处的众多兄弟们的监视闯到了这五层楼上?不过这个都是可以稍后再考虑的问题了。当前要应该想到的就是这个人现在在哪里?是否还在这个卫生间里?藏在什么地方?那个伏在厕所里的疑似老孙的人是否是这个入侵者故意留下来的诱饵?他是不是隐在暗处伺机攻击来探查的人呢? 那么他藏在什么地方?这个几乎一览无余的房间里除了那两个闭着门的蹲位以外几乎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那最后唯一可虑的就是那个靠近窗口的、紧闭着的小门了!虽然空隙里看不到脚可是要在这样的地方隐藏简直太容易了。 瘦小青年缓缓地、深深地、尽量不出声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蓦然力飞快地靠近了那扇小门然后铆足了劲儿狠狠一脚踹向了那扇可怜巴巴的小门!“砰”地一声大响那扇合成威力板做成的小门就挣脱了螺丝、螺母的束缚轰然飞撞到了厕所的里面摔成了三四截!瘦小青年的手枪紧跟着指进了这个厕所。 但是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潺潺流水声伴着一个用来盛装手纸的废纸篓外根本连任何可移动的物体都没有!瘦小青年微微一怔但是他没有什么迟疑紧跟着迅移动到了另外的几个半掩着的蹲位前挨着个儿地踢开了那薄薄的小门里面依然是什么也没有。 瘦小青年神色凝重地最后来到了那个可能是老孙的人伏着的蹲位前。 他紧张的呼吸一促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果断地再次踹飞了这扇小门。眼前除了那个蜷缩着伏倒在地、脑袋朝里、就枕在蹲位厕所前面的那一个半弧形隆起上的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可疑的地方了。 瘦小青年的眼圈红了那个枕在厕所上的脑袋上那一头花白的头可不正是老孙的色吗?那瘦削的背影不也正是那熟悉的身形?要进去吗?瘦小青年犹豫了一下。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人确实就是老孙了可是那个让他躺下的人呢?所有的蹲位里都没有那么这个家伙到底藏在哪里? 瘦小青年把手枪换到左手右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他的手心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就在他还在迟疑的时候忽地感到一阵微风从颈后掠过。他心底一惊之下不及多想半蹲着的身子迅即往前一扑滚身闪进了老孙伏着的这个蹲位里。眼角只觉得一个黑到不能再黑的影子闪过他想也不想还没完全转过身子左手一抬“砰砰”两声暴响两子弹已经从他手里的手枪里射了出去! 那个影子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瘦瘦小小的年轻人、这个已经很多年没有生过战争的国家的一个年轻的小警察居然能够有这样的反应和身手竟然躲过了自己的一下志在必得的偷袭而且还能如此迅捷的反身向自己出攻击。一时间反应稍稍慢了一线终于一粒子弹“噗”地钻进了他的肩窝。一声痛哼终于那个快闪动的影子停了下来。 瘦小青年终于完全转过了身来然后他的眼睛突然间就被自己面前看到的东西惊得圆圆地瞪了起来!只见自己眼前站着的这个“人”――如果还能够称作人的话――这个“人”还不如称作是一团人形的肉!而且是那种黑到不能再黑的、比真正的黑墨还要黑的肉团! 这个纯黑的肉团正在不停地蠕动着整个的人形极不稳定右肩的位置正在汩汩地流出一线鲜红的血液看起来那该是自己的子弹击中的地方了。 肉团蠕动着颜色渐渐变淡最上面那个应该是脑袋的肉球飞快地扭曲蠕动着逐渐显露出了一张人的面孔那是一张标准的黑种人的面孔厚厚的嘴唇、趴趴的蒜头鼻子圆圆的眼睛里正露出凶狠而疯狂的眼神。 说起来费时其实也就在一眨眼间那个纯黑的肉团就凝集成了一个手脚具全的标准的健壮人体。根本不容瘦小青年多想那个黑人右手握着一把小小的小刀合身扑了上来!那疾风般的度和暴雷般的力量让瘦小青年平白升起一股窒息般的感觉根本来不及举枪射击了…… 楼道里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十几个人飞快的冲着这个卫生间奔了过来。 刚刚那突如其来的枪声夜半三更地在这寂静的医院里响起如何能够不惊动人呢?值班的医生、护士、护工们还有离得较近的被惊醒的病人、家属们纷纷出来查看。那两个守在病房门口的刑警在感觉到老孙可能出事、瘦小青年去查探的时候就通知了下面守着通道的同事们这时警察们也都纷纷赶了上来拦住了这些好凑热闹的人们。 巧到了极点就在事前的几分钟刑警大队长司马洪刚还正如那瘦小青年说得放心不下带着几个人进入了这个医院。这时听到上面可能出事了当然也是着急忙慌地就扑上楼来。刚刚上楼就听到了卫生间的枪声于是十几个人一刻不停迅赶往出事地点。 瘦小青年来不及举枪但是他这刑警也不是白当的当然不甘坐以待毙。眼看着黑人迅捷无比地扑了上来他靠在地上的身子一滚一侧躲过了黑人右手挥来的凌厉小刀蜷在身前的右腿暴然踢向黑人的面门!黑人暴怒地低低一声嘶吼左手格挡这迎面而来的猛恶一脚右臂一收带着手里的小刀划向瘦小青年的脖子。 刚刚那一滚一踢这短短的一瞬间已经给瘦小青年赢得了喘息之机左手里手枪的枪口已经大致对准了黑人来不及、也不可能有机会瞄准瘦小青年一咬牙手指连扣“砰砰砰”瞬息间又是三枪! 这么近距离的这种射击黑人的度就算再快也无法躲闪连声痛哼怒吼声中下腹左侧、左肋下已经连中了两枪身体被子弹的冲击力带得退出了两米多远倒在地上。还有一枪则飞向了他的身后打破了水台上的一个水喉冰凉的自来水带着嗤嗤响声四射而出。 黑人眼睛里那嗜血、疯狂的神色越来越浓重了撑起身子一咬牙就打算再次扑上来。这时司马带着一众刑警已经冲到了卫生间的门口“咔咔”拉枪栓的声音响成了一片七八个黑洞洞的枪口高高低低地从不太宽的门口挤进来正好冲着倒在当地的黑人。 黑人不甘而又绝望地嘶吼了一声活像是一只非洲鬣狗垂死的惨嚎。惨嚎声中整个赤裸的身体上的黑褐色迅加深眨眼间又变做了深黑色四肢五官也逐渐模糊。 “砰砰砰”……枪声接连响起子弹呼啸着奔向了这个古怪的黑人但是已然晚了一步那个黑人已经完全又变成了一团纯黑色的人形肉团流动的橡胶汁般从地上“射”起当空划了一道黑色的弧线“注入”了那扇敞开着的塑钢推拉窗口。当司马带着刑警们趴到窗口探看的时候楼外的阴影中已经只剩下一片无边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了。 “老孙――!” 瘦小青年带着哭腔的喊叫声回荡在卫生间、回荡在整个五楼胸外科的病区里。 司马和他身边的刑警们牙齿咬得“嘎嘣嘣”响一个一个的眼圈都已经红了…… ――――――――――――――――――――――――――――――――――――――――――――――― 由于这几天很多书友都一直在提空桑错别字太多的问题空桑今天仔细浏览也确实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于是痛定思痛决定不再等什么空闲时间了现在就进行全面的修改工作。 今天已经大致修改了一卷应该好很多了。 但是修改错别字要将前面的章节整个过一遍还是很耗时间和精力的所以在经后几天里会影响到一些更新的进度。在此先行向各位大大们道歉了。 不过空桑还是会每天更新的不过可能字数会相应减少一章内容大概会分两次上传也请大大们谅解。 第十一章 破绽 老孙的眼睛还睁着但是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老孙的嘴张着嘴角挂着涎水但是他再也不能够出声、再也不能够抽烟了。 老孙那瘦削的身体不自然地扭曲成一个奇异的姿势窝在那里但是他再也不能站起来、再也不能跟着大伙儿一起打打闹闹、一起跟踪蹲点、一起抓捕嫌疑人了。 老孙瘦瘦的脖子前面有一道细细的血线横贯整个高耸的喉头从这个细小的伤口里流出的血已经尽染了胸衣他再也不能出任何声音、不能吞咽任何东西了。蹲式厕所里哗哗不断的长流细水也冲不尽积在那一洼浅水里的鲜红。 老孙死了。 跌坐在厕所蹲位里的瘦小青年把老孙瘦弱的身体揽在怀里把老孙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定定地看着这个曾经带自己出道、做过自己半个师傅的老刑侦回想着这么多年来一起共事的点点滴滴他的眼圈红了、眼睛瞪得溜圆眼白上眼看着就泛起了满布的血丝! 司马和那些后赶来的刑警们也纷纷从那扇开着的窗户边转回身来缓缓围拢到了这个蹲位前。他们显然还没有从刚刚那诡异的情景中恢复过来人人脸上目中都还带着难以置信、如在梦里的神情。 那一幕简直是做梦都无法想象的! 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这么多人的眼前“溶化”、扭曲、变形成为那种没有骨骼得软体动物一样的东西然后又眼睁睁地在众人面前、众多的枪口下逃逸、消失。这还是一个人能够做得到的吗?这样的一个“人”还能够算作是人吗? 每个人的心底里都好想被塞进了无数只腐烂长毛的毛毛虫又好像被扔进了太平间的停尸柜而恰好这个停尸柜里正有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当真是又恶心又恐怖又令人难以置信!那种诡异和恶心的视觉效果让所有目睹的人都那么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无端端地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和自心底至深处的恐惧。 他们多么希望刚刚那个只是一场噩梦啊!多么希望老孙只是在梦里跟大家在开玩笑。可是…… 可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人类总是狂妄自大地自以为自己可以掌握一切、甚至一直在沾沾自喜自己能够“改造自然”、“征服自然”但是自然何曾可能被人征服过?现实又何曾根据人的意志转移过呢?你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就不生吗?你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就会成为虚无吗?记录可以随便人们怎么去杜撰但是事实终归就是事实! 所以虽然每一个人都不愿意相信刚刚经历过的那一幕、每一个人都希望那是场梦可是现实却不会依他们的愿望而改变。 空气中硝烟未散地面上的弹痕宛然那个被流弹打穿了的水喉依然在嗤嗤地喷着冰凉冰凉的自来水。而眼前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则窝着自己那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失去了所有的未来、失去了生命并且还在继续流淌着逐渐冷去、逐渐凝集的鲜血的同事、兄弟、战友!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噙满了泪水有几个脆弱点儿的甚至已经暗自开始了微微的抽泣。 司马排开了人堆站在了跌坐在地、抱着老孙身体的瘦小青年身边。瘦小青年这时似乎已经有些魂飞天外、陷入自己的回忆不能自拔了。司马的眼睛也是红红的老孙是一位老刑警了不但经验丰富而且冷静细致。更难得的是为人谦和保持了那个年代的人们的一贯传统热情、热心、热血!所以几乎队里的每一个人都对这位老刑警非常的尊重和尊敬。考虑到他的年龄和身体本来并没有给他安排在这里看守这两个危险的嫌疑人的夜班任务但是老孙却拒绝了队里的好意执意不愿意搞什么特殊化。可是谁承想…… 司马蹲下身来看着老孙那已经失去了焦距、显得灰暗浑浊的眼睛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缓缓阖上了他的眼皮。然后拍了拍瘦小青年的肩膀道:“小靳起来!别让你师傅比不上眼!” 瘦小青年小靳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司马又再低头看了看怀里那个已经失去了一切生机的躯体终于噙在眼睛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开闸般哗哗的流了下来…… 天上的那一钩弯月已然西斜。 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已经隐隐传来了舒缓而规律的沙沙声那是早起的环卫工人在这整个城市醒来之前先行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工作。城市的街道多啊而一个新兴的、年轻的、充满活力的城市苏醒的也会很早所以一些较为繁华地段的环卫工人们不得不在凌晨两、三点钟绝大多数的人还在想方设法骚扰周公的时候就起来为即将苏醒的城市装点。 一道黑影闪过。 那是一道有着几乎可以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的黑色的影子清风般贴着地皮划过昏黄的路灯灯光在这个影子的周围似乎完全失去了作用。 正在一帚一帚缓缓地清扫着道路上的浮尘、纸屑的环卫工人大嫂忽然间就觉得自己的眼睛一花然后似乎又有一股细微的清风迎面而来。刚好手里长柄的扫帚带着一帚灰尘回到身前那根上面带着一块铁铲头的长长的木杆恰恰竖立在了面门、脖颈前。这时清风拂过“嚓”地一声轻响环卫大嫂就觉得自己手里的扫帚忽然一沉然后又一轻那带着铁铲的一段木杆已经远远地飞了出去。耳轮中似乎还听到一声野狗吠月般的嘶嚎随着那道黑影瞬间远去。 环卫大嫂蓦地一愣!这……这是……端详这手里的那根木杆正好在自己脖子的高度那齐刷刷的断口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霎时间身上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这……这难道是……见了鬼了? 那道黑影似乎已经疯狂了顺着街道满城乱窜似乎在泄着什么又似乎想要挣脱什么。 终于当这道黑得不能再黑得黑影经过了接近郊区的一片荒僻的滩涂的时候另一道黑影忽然间从一侧掠了出来挡在了这疯狂黑影的锋头。但是这疯狂的黑影像是真的疯狂了根本没有任何想要停下来的迹象反而出了一声并不高亢、像是兴奋的狂呼又像是绝望的哭嚎的嘶吼加向着挡在眼前的这个人影撞去! 挡路的人影没有吱声但是他的身周却泛起了一股凛冽的冰寒黑影冲进了这冰寒的范围那风驰电掣般的度就是一滞硬生生慢了下来。然后挡路的人影身形跃起轻轻巧巧一翻身让过了度已然慢了十倍、威势也几乎要消失殆尽的黑影的锋芒然后一脚狠狠踩在了黑影的中段! 那道黑影再一声不甘地嘶吼现出了那像是漆黑的粘稠橡胶、又像是可以一定限度改变身形的软体动物一般的黑色肉团身体再一个挺拔俏丽的黑衣女子脚下扭动、挣扎着。 黑衣女子长长的卷在夜风中轻扬飞舞身形却像一株历尽沧桑的千年古柏般凝立不动完全不为脚下那扭动着的恶心肉团所动只是低下头去用她那涌动着无数暗流激旋、深潭般的灰色眼眸木然瞟了一眼微微蹙了一下那两条帅气的眉毛然后抬腿“砰”地一声将那个肉团踢飞了出去。 被踢飞的肉团掉在五六米远的荒地里伴随着粗重急促的喘息声蠕动着、扭曲着终于再次恢复成了一个赤裸着身体、并不是非常健壮的黑人模样。那双圆圆的眼睛里瞪起白多黑少的眼珠子疯狂、嗜血、又离奇兴奋地横瞪着不远处的那个俏丽的身影整个身子微微地颤动着似乎随时都可能会扑过去。 黑衣女子是那个神秘的冰狐莎琳娜。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已经陷入疯狂的黑人她微微皱了一下眉用她那萧管般的声音低沉冷冽地道:“够了摩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黑人摩杜喘息着这喘息中明显带着古怪的兴奋喉咙里出几声“嗬嗬”的声音却没有说话眼睛狠狠地瞪着莎琳娜内里疯狂嗜血的神色更加浓重了。 莎琳娜面上依然是那种然世外的淡然和木然声音也依然是那么低沉和冷冽:“你已经伤害到了自己的身体并且也给我们所有的人都带来了麻烦和危险。你还打算继续下去吗?” “嗬”地一声古怪的嘶吼摩杜那赤裸的黑色身体闪电般扑向了莎琳娜握在左手里的小刀在暗夜中划出一道闪电般的寒光飘飘忽忽地划向莎琳娜的脖子! 莎琳娜身周的寒意更浓了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着这个疯狂的家伙。这家伙那黝黑壮实的身体上右肩窝、左肋、左下腹正有几个小小的伤口还在渗着鲜血可是他却完全不在意眼睛里带着莫名的兴奋疯狂地扑了过来。莎琳娜身周的冰寒对于他那中诡异古怪的奇特形态明显有着乎寻常的制约和杀伤的能力但是面对着他这正常的人的状态显然效果就不那么好了。 五、六米的远近对于他们来说又怎么能够酸的上是距离呢?只是一晃身黑人摩杜已经扑到了莎琳娜的身前左手里那个寒光闪耀的小刀也堪堪就要划到她的脖子了!莎琳娜却似乎完全没有着意脸上、眼睛里依然是那么平静、那么无动于衷。但是就在刀子即将及身的一刹那她的身形忽然间就模糊了然后忽然间又在紧贴着摩杜身体的地方出现摩杜那疾电般的一刀自然落在了她的身后失去了应有的作用。而她的一只白玉般纤长有力的左手却已经踏踏实实的按在了黑人摩杜的右肩窝那个还在渗着鲜血的伤口上! 莎琳娜眼睛里奇异的银芒微微一闪黑人摩杜健壮的身躯忽地一抖所有的动作忽然间就迟滞了。连后退闪身都没来得及莎琳娜的右手又已经按在了他同样还在渗血的左肋伤口上。终于黑人摩杜的身体现出了一种不正常的僵直浑身颤抖着瘫倒在地。 下一刻莎琳娜已经又再站直了那挺拔的身子任由满头柔顺的卷随风舞动着。她的脚下蜷缩着那个赤裸的、黝黑的躯体…… 刘家湾的那栋小楼上东边二楼那套小小的屋子里一片沉寂。 小客厅的地铺上连日熬磨体力精神早已都眼中透支的高进军已然沉沉睡去。 徐起凤却依旧毫无倦意地坐在床沿整个身体似乎都被包裹在若有若无的微微幽光中。寂静的房间里只有高进军那沉沉的呼吸声却听不到徐起凤这边有任何的声息、响动。他那两只不太大的眼睛里微微闪烁着异样的神采目光投向了窗外那无尽的黑暗恍惚间那边该正是那个刚刚生了一场短暂而奇异的打斗的荒滩的方向吧…… 第十二章 无聊的胖子(全) 帅征打着呵欠、带着宿梦的迷糊比平时完了那么十来分钟来到派出所的时候现整个所里上从所长、下到每一个在场的警员都是一副深沉而凝重的表情。(..tw)整个派出所都充斥着沉重、压抑的氛围就连一向疯玩疯闹的大李、小马这俩人都是一副死气活样、噤若寒蝉的德行。 直觉地帅征感觉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昨天那个海人鮨幻给她和她的朋友们带来的震撼还没有平复她还没有能够完全消化这匪夷所思、天方夜谭般的事实她还没有完全从那梦幻般的景象和那个海人神话般的讲述中清醒、抽离。眼前这副情景也实在让她一阵茫然实在不知道这些同事们这是又在唱得那一出儿。 打闹惯了的同事们今天看到她大多也只是点点头连话都没怎么说人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奇异的严肃和一丝丝的悲哀。这让帅征的心里忐忑得不得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得兆头好的现象啊。 帅征带着满脸疑惑的表情走进了虽然已经坐满了人但是却难得地鸦雀无声的大办公室。张所长居然也在!她疑惑地扫视着这帮一反常态的同事们看着今天这位一场严肃的胖所长也不敢做声悄悄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放下手包轻轻拉凳子坐下。看到大家都没什么反应忍不住拉了拉旁边位子上的大李悄声问:“出了什么事了?” 大李偷眼瞟了瞟斜对面的张所长微微摇了摇头。 张所长照例是坐在帅征座位的对面、拿着一份报纸默不做声地翻看着。整个办公室里其他的警员、警司们也都安静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埋头翻弄着自己桌子上的纸片儿、文件夹实在没有这些东西的也在低着头给自己看手相。 感觉到帅征进来、坐下听到她偷摸的问话张所长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把手里的报纸在桌子上墩了墩清了清嗓子用一种颇为沉重的语气口吻问道:“都来了是吧?”说着环目四顾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其他的人都知道他有话要说额也都抬起头、转过脸纷纷注视着这边。 “嗯咳!先跟大家说一个事儿”张所长合起了手里的报纸轻轻放在桌上沉痛地道:“今天凌晨一点十五分左右刑警队的老孙……孙福田同志在市第六人民医院执行任务期间因公殉职……牺牲了。” 整个大房间里谁都没有出声很多人大约早已经从方方面面听到了这个消息帅征却是刚刚听到一时间只觉的脑袋里轰的一声!老孙是和张所长同一时代的老刑侦比张所长的年龄还要大那么一两岁也比张所长早在刑侦队伍里工作当年他们就曾经有过一系列紧密无间的合作和配合所以他和张所长之间同样有着深厚的私交和情谊。面对他的牺牲殉职可想而知张所长会多么伤感和痛心。也正是因为张所长和老孙的交情也因为老孙的老道和经验丰富所以张所长安排帅征跟随刑警们锻炼、参与侦破的时候总是拜托老孙来带她。 经历过那个充满漏*点、充满理想主义色彩的年代的人们身上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那种热血、热心、理想化的烙印那是时代的烙印那是无法磨灭的。所以帅征跟着老孙的时候不单单见识到了他老于事务的老道经验、学到了缜密细致的分析方式、学到了细致实用的勘查技巧更感受到了那种来自父辈的热心关怀!对于帅征来说老孙既是一个前辈、师傅更是一位可敬可爱、慈祥细致的长辈!半年多的接触更是让帅征对这位可敬的老刑警生出了非同一般的亲近。这时突闻噩耗怎么能让她不觉得心惊? 海人鮨幻带来的震撼、小丫头囡囡踪迹的困扰、尤其是徐起凤的复生和他隐约间离奇的变化这些离奇的事情本来就纷至沓来困扰了她整宿让她一夜都没睡好了这时又突然听到了这晴天霹雳般的噩耗再加上这些日子来的连番刺激和过度的劳累一时间让帅征突然间感到一阵阵地眩晕。 其他人的脸上也都现出了悲凄、愤然的神色。这倒也不是什么装模作样一来老孙的为人确实是非常值得大家尊敬的而且因为张所长的关系大家也都跟他很熟悉。失去了这样一位长辈、同事谁也不会觉得轻松;再者虽然不是一个系统但是大家毕竟都是警察这样一位同事在这风声鹤唳的当口离奇惨死又怎么能够不让这些民警们生出些许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伤怀和黯然呢? 凌晨在市六院生的这起惨案并没有被广泛传开相关的消息已经被很严密地封锁在了一个尽量小的范围以内了。这次这样一个本来由一个小小的因素引的事件已经渐渐愈演愈烈、几乎就要失去控制了而在目击这此惨案的刑警们的汇报中相关领导们似乎也嗅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味道尤其关于众人抓捕嫌疑人的过程所有的目击刑警都是语焉不详、含糊其词。这让领导们不满之余又颇为纳罕但是左问右问也确实得不到什么准确的说法因为每个刑警口头表述得都很像但又都有些差别总之整个过程就是非常的匪夷所思领导们也不知道是在听故事还是在听报告一时间谁也没什么主张。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起案件已经升级成重、特大恶性刑事案件并且给司马下了死命令要求限期破案!这些事情张所长是第一时间知道的因为市六院就在四桥的辖区;还因为司马也曾经是张所长带出来的徒弟;更因为这样棘手的、怪异的恶性案件根本就离不开张所长的出马! 张所长再次轻咳了一声道:“这件事情是生在我们的辖区里虽然主要会由刑警负责侦破但是我们也必须全部紧张起来做好调查、摸排的配合工作!事情跟我们一直在调查的那些外国人有关。而根据种种迹象那些外国人有很大的可能还潜伏在我们的辖区里所以我们要努力调动所有的力量尽快找出这些危险分子的潜身之处!当然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我们是民警不是刑警这样的对手不是我们能够对付得了的我们也坚决不提倡什么个人英雄主义我们是一个组织、一个团体我们要协调、调动、运用好每一分力量。一个团体是有分工合作的我们的目的、我们的职责、我们的作用不是逞英雄扮演什么级警察。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要在尽量保障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抓捕到那些危险的犯罪分子!明白了吗?” 张所长这后半段话其实却是冲着帅征说的。这时的帅征脸色铁青额角间隐隐有青筋在蹦双目中射着骇人的怒火神情颇为瘆人使得坐在她对面的张所长不得不拿话头敲打敲打她免得她一时冲动之下真的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徐起凤和高进军两个人溜溜达达地来到了一个偏僻荒凉的滩涂上在这片面积颇为可观的荒滩上四处闲逛着。 俩人吃完了早饭就出来了徐起凤给高进军的理由是:受伤初愈的人应该多一些户外活动锻炼锻炼受损虚弱的身体这样恢复起来会快些所以高进军就跟着他这么莫名其妙地溜达到了这个离刘家湾他们的住处虽然不是很远但是也颇得走一段路的荒滩上来。 高进军环目四顾这一片荒凉偏僻的场所除了烂砖石瓦、荒草丛生就是满世界随风飘飞的各色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儿和纸屑废物了。而且荒滩的中间还有一条不算很宽的河沟里面流淌着的是半渠恶臭扑鼻、夹带着各种各样被浑黑的污水染成黑色的垃圾的污水看起来应该是城市排污系统中的一条生活污水排放沟渠。高进军实在是想不通这个无聊的胖子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把自己领到这么一个地方来这样一个肮脏凌乱的地方实在也不是一个多么好的锻炼身体的地方吧?如果单纯说锻炼的话小院儿门前的马路也比这里强多了更何况院子前面不远就是一片风景还算不错的海滩呢? 高进军不由得摇了摇头他当然不相信徐起凤只是来这里锻炼的他一定有他的理由不是吗?要不他怎么弯着腰在那些垃圾堆里翻拣什么呢?难道说他要改行拾荒不成?可是高进军实在也想不出来这个胖子在这大早上就奔到这垃圾堆里到底要找什么一路上也曾经问过几次可这胖子也搞怪愣说自己也不知道!最终高进军只能自己得出一个结论:这个胖子太无聊了! 唉能够把无聊当作一种人生的境界也是非常令人值得敬佩的呀! 不过这个胖子自从这次苏醒以后古怪的表现着实也是多了些处处透着那么些邪门儿在自己的感觉里似乎他已经站在了一团浓雾里再也不能像以前那也一眼看个通通透透了就连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古怪。这不吗?现在的这种拾荒人一样的行为还有他大半夜不睡觉坐着呆的举动更其怪的是今天凌晨醒来看到他坐着呆的样子时似乎还看到他的身体周围隐隐约约有那么一层薄薄的光雾在流转的感觉虽然一眨眼间就没了自己一直觉得是睡迷糊了产生的幻觉但是那个幻觉实在也是太清晰了点儿吧? 正在高进军胡思乱想的当口徐起凤已经走到他前面比较远了渐渐靠近了那条排污渠。忽然他那胖胖的身躯在离那沟渠不很远的一大从绞缠成一大片、像是在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绿色地毯一般的绞股蓝从里蹲了下去。 高进军皱起了眉头忍不住问道:“喂!胖子!你这干吗呢?也不知道你抽什么风了都!这鬼地方也是能锻炼的?靠!”然后扇着鼻子“你走不走啊?这儿他妈臭死了!你不走我可要走了我可不跟你疯!” 徐起凤头也没回低着头在那草丛里仔细端详着什么一边向高进军招手让他过去。高进军心下大奇这胖子现了什么?这么神秘兮兮的? 带着满腹的狐疑高进军抬腿跨如了那一片杀伤力强的绞股蓝丛里。其实这些个绞股蓝并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药用绞股蓝而是那种外形很像的一种极具侵略性、极其霸道的缠绕藤蔓植物。同样是藤蔓植物、同样长着分叉的叶片、同样旺盛的生命力所以这种植物也长长被认为是绞股蓝当地人也有叫十八蔓、蛇蔓苗的通常大面积生于河沟、水塘边。这种植物跟绞股蓝最大的不同就是它那粗壮难缠的藤蔓上密密麻麻的生着细密微小的倒钩倒刺而且似乎还带着些微的毒性只要人的赤裸的肢体、肌肤被它的藤蔓蹭过、划过就会留下一道一道红肿渗血的伤口痛痒好几天。倒霉的是今天高进军腿上只穿着一条沙滩裤和一双拖鞋而这片霸道的缠绕植物最粗的蔓茎足有指头粗细这短短十几米的路走下来小高同志那瘦弱的小腿、脚面上就被拉出了十几道长长短短、粗粗细细的伤痕。 终于靠近了徐起凤蹲着的那个地方高进军忍不住呲牙咧嘴的嘟囔开了:“我靠你这死胖子抽什么风呢?看看我这腿上伤的!你要没什么要紧事看我怎么跟你没完!” 徐起凤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嚷嚷什么啊你?过来看看这里这儿可有很有趣的东西呢!” 高进军奇道:“什么?这垃圾堆、臭水沟、乱草丛里能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徐起凤那张胖脸上带着些兴奋的诡笑用手指了指面前的草丛神神秘秘的说道:“来看看好多蚂蚁哦!” “我靠……”高进军好悬没一头栽到旁边的臭水沟里去:“你他妈作死呢?我看你是真的疯了无聊都无聊得这么有境界!就为了成全你这无聊的爱好就让我这娇嫩的肌肤遍体鳞伤?我他妈怎么这么可怜啊~~~~” 就在高进军不住抱怨着就要动手收拾这无聊的胖子的当口徐起凤看都没看一抬手就捉住了高进军冲着他后脑勺落下来的巴掌一把把高进军拉得蹲了下来“嗤”道:“切你拉倒吧!就你还‘娇嫩’呢你就少恶心我了要撒娇跟你家韩大小姐撒去!看看你仔细看看!” 被这胖子突然起来的大力拉得一趔趄差点儿摔倒这时也不得不打起精神、集中精力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眼前还真有不少蚂蚁!虽然时近上午但是由于此处靠近水沟草丛又出奇的茂盛所以那些手掌一样分着叉的叶片上已然保留着密密麻麻、大滴大滴的露珠而那一堆堆的蚂蚁正小心地绕着这些露珠围着这绿毯中的某几片叶子、藤蔓乱转。原因是这几片叶子以及这几片叶子临近的藤蔓、地面上隐约间滴落着一片片的血迹! 由于朝露未散的原因那些血迹依然鲜艳、依然像要流动般的模样但是也可以看得出这些血迹应该还是很新鲜的。再放眼看看周围除了自己和徐起凤进来踩倒、趟出来的足迹在一个相当的范围里还有另外一些凌乱的痕迹而这点血迹周围更有一大片压倒的乱场似乎是一个人体滚倒压乱的而且仔细再这片乱场里四处看看星星点点居然还要不少类似的血迹。而距离这片乱场五六米远的地方分明能够看到一对纤细的脚印深深的刻在了这张绿毯上因为这对脚印已经完全成为黑褐色!脚印范围内的藤蔓、绿叶都好像被三九的严霜从内而外地扫过一遍。而这对脚印为中心的方圆三米的范围里所有的藤蔓、绿叶也都蔫头耷脑、泛着青绿似乎同样也被严霜打过不过比这对脚印里的状况要轻微一些。 高进军和徐起凤现在都已经蹲在了那对脚印边上徐起凤还把一只手按在了其中的一只脚印上。高进军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这盛夏闷热的天时里居然突然间就生出了无限的寒意让高进军觉得不寒而栗!现在这个时节最低气温也在二十度以上又是怎么会有如此的严寒能够把这种生命力极强、耐寒又耐压的缠绕植物冻成这个样子?而且从那脚印和周边的状况来看显然是一个人造成的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工具、什么样特别的武器才能够制造出如此酷寒来啊?那么那些血迹又是……?大约这个场面是由于这两个人在这里打仗才弄出来的吧?那么这两个人又都是什么人呢? 高进军侧头带着骇然和疑惑的目光望向了旁边的徐起凤徐起凤也收回了自己的手嘴里低低地嘟囔着:“这样也可以吗?这样都行?” 高进军用胳膊肘杵了杵有些失神的胖子道:“哎!想什么呢?什么可以不可以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徐起凤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然后转眼望向远方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也许囡囡的下落就要清楚了!” ———————————————————————————————————————————— 全部两卷半、二十七万字的错别字已经大体上接近修改完成了明天起即将回复正常更新对于这两天的怠慢请读者大大们见谅包涵了这也是为了这个故事的健康展和给大大们提供一个较为清明的阅读环境嘛。 由于积攒的内容太多空桑一个人恐怕不够仔细如果还有什么遗漏的话请大大们不吝指出! 第十三章 “感觉” 徐起凤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像是对身边的高进军、又像是对自己说道:“囡囡……离我们并不远!” “什么?”高进军跟着站了起来显然他还没怎么弄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不远?”说着还四处环顾了一遭。 徐起凤回过头来冲着高进军一笑很淡然地道:“呵呵我能够看到一些你看不到的、能够感受到一些你感觉不到的东西也许这就是那个海人的血和他的精神冲击给我带来的‘副作用’吧?总之在我的身上有一些奇妙的事情生了!” 高进军一时间有些傻了眼结结巴巴地嗫嚅着:“什……你说什么?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似乎被一口气硬生生噎住了! 终于“啵”地一声重重将那口气吐了出去这才带着些诧异、带着些古怪、又带着些向往、羡慕地道:“这么说你……嗯那些电影、电视、小说里的离奇情节生在你身上了?也就是说你就要成为人了吗?” 徐起凤脸上露出一个没好气的表情有些无奈地道:“我看你是那些看多了!随便怎么样就变人?世界上哪来那么多人啊?如果这样都可以变人的话那鮨幻随便找几个人给他们输点儿血岂不是就可以制造出一个人兵团出来?哪里还用得着来找我们帮忙啊?” “那……那你又说……”高进军有些尴尬地讪笑了一下。 徐起凤看着他摇了摇脑袋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远方语气重回淡然:“我只是在昨晚感觉道了一些东西也许就是鮨幻说的那种什么‘感应’或者对于什么‘气息’的感知吧?就是在半夜我曾经感觉到这个方向有些……有些……怎么说呢?嗯有些奇怪的波动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就是有那么一种强烈的感觉……至于其他的我根本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力气没变大、眼睛还是近视、看看我腿上一样还是这么容易受伤的脆弱肉体什么出奇的地方也没有!” 高进军张大了嘴巴:“所以所以你今天大清早地就领着我往这边瞎逛、乱找?” “是啊”徐起凤笑着答道:“我也就是试试看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要找的是什么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真的找到点儿什么、是什么让我那么心绪不宁的。(..tw无弹窗广告)” “我靠就是为了满足你的这点儿不知道切不切实的好奇心就让我起大早、跟着你刨垃圾堆、结果还弄得这满腿都是伤?”高进军用一种搞怪的声音嚷嚷起来:“你又成不了人我又沾不上你什么光好嘛!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等到终于把那种有些压抑的气氛冲淡了一点儿高进军才正容道:“那么你觉得这些个人跟囡囡……” 徐起凤也转会身来缓缓点头一脸凝重地道:“鮨幻不是曾经说过吗?那些掳去了囡囡的家伙们大多有着奇异的能力而这个时候我们附近能够展现出这类能力的除了这些人还会有谁呢?” 高进军脸上露出了惊骇的表情低头又再看着地面上那冻死、冻烂的草丛有些颤抖地说道:“你……你是说……你是说这是‘人的能力’造成的?那……那这些可不就是人?” 四桥派出所张所长的办公室里。 帅征正呆呆的坐在张所长的对面而张所长则望着窗外呆。 市六院的惨案让不单单让他们紧张、让他们难过更让他们困扰无比单单从司马那里转来的消息可见那个行凶的黑人整个人身上都透着那么一股诡异神秘的气息而且刑警们目击的实况标明这个黑人有着一种恐怖的、常人难以企及的古怪能力!那么这件事牵涉到的已经出了张所长他们所能够理解的范围了。所以就连张所长也起呆来他没有见到当时的情景他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从司马的口里也能够想象得到那该是一种多么恐怖而诡异的景象了这样的一个对手又该如何着手呢? 帅征的情绪已经渐渐稳定了下来但是这时也是满脸心事在思忖着什么。终于她抬起了头眼睛里射出了一丝明光似乎是终于决定了什么抬头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张所长她抬手捋了捋自己满头的碎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声道:“咳咳张所今天您有空吗?” 张所长回过身来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英武帅气的小女警疑惑的问道:“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帅征的眼睛理透着清明和决断的明快一扫连日来的紧张、迷惑、疲惫和颓唐取而代之的则是滔天的战意和熊熊的怒焰。但是她的声音却是沉稳而冷静的完全恢复了她一贯给人的那个冷静、从容、坚韧、细致的印象。只听她那几乎显得有些清冷的声音道:“我想请您去见一个人!” 徐起凤和高进军闲适地走在回去的路上看起来倒是一副潇潇洒洒的轻松但是两个人的脸上却分明都带着些强作笑颜的勉强和尴尬。高进军忽道:“你能感觉得到囡囡现在什么地方吗?” 徐起凤瞥了他一眼懒散地道:“连鮨幻都感觉不到你说我怎么可能有那也的本事啊?拜托要问问题也要给点儿职业精神嘛!起码也该过过脑子吧?” “我呸!”高进军作不屑状呸了一声又再扭头看着路上来往的人群。过了片刻又沉吟道:“哎胖子你说海人到底该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呢?这些海人们生存、活动的又是什么样的一个所在?这些海人们如果真的像那个鮨幻说得那样拥有我们所没有的强大能力的话那么……” 徐起凤也沉吟了一下试探着答道:“嗯你还记不记得鮨幻第一次自我介绍的时候是怎么说得?他说‘平行于这个世界的海人时间’那么说起来是不是就是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平行空间的存在?而海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一个平行于我们的这个空间的平行空间?而他们能够通过某一个特定的通道往来于我们和他们的世界之间呢?” 高进军也陷入了思考:“平行空间?平行宇宙吗?或者就是类似于李连杰的那个《宇宙追击令》的电影吗?这个时间上存在着无数多的平行宇宙、无数多的平行空间然后又有无数多的我们每一个人?但是显然这跟海人的世界这个概念是不一样的不是吗?如果真的在这个星球上存在这无数多的空间的话我们又何必为了人口问题而愁呢?那或者又可以说这个星球上其实承载着类似我们这个世界的无数个世界而这无数个世界都在挖掘、压榨着这一个星球的资源……这怎么可能呢?” 徐起凤叹了口气道:“唉!谁知道呢?这个世界上我们本来就有太多的东西不理解了。对于整个自然来说我们了解的又有多少呢?连沧海一粟都谈不到!居然就妄说什么‘征服自然’之类的屁话了。可笑啊!” “那么你说如果真的是类似的理论或者原理的话那么海人们的那种能力运用和所谓的感知能力是否跟这些有关系呢?”高进军依然在胡思乱想。 “那是纯粹精神层面的东西吧?谁知道呢?”徐起凤不怎么确定地说道。忽然他的脚步停住了眉头微微皱起转头扭向旁边眺望着远处的一群烂尾建筑似乎在聆听着什么。 高进军注意到了他的反应知机地也不说话只是投过了一道闻讯的目光。徐起凤眉头渐渐皱紧了有些迟疑地沉吟着。高进军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感觉’到什么了吗?” 徐起凤依然目注着那个方向不确定地道:“我刚刚似乎‘感觉’一点点像昨天晚上那样的波动也不知道是不是。” “那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高进军来了精神有些急切地道。 徐起凤转回头来迟疑地看着他有些苦涩地道:“如果……如果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个地方真的就是我现在‘感觉’到的人弄出来的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可能从他们的面前逃走?” 高进军明显被这句问话噎得一嗝但是他心有不甘地道:“但是……但是囡囡……” 徐起凤一震眼睛里忽地窜起了一股火苗!迟疑了一下再看看那个方向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道:“那好吧我去看看你……嗯你就去找鮨幻吧!你知道他住在哪里的……” “我跟你一起去!”高进军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徐起凤的话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两个人一起总也有个照应的!再说即便真的有什么事情两个人也总多一份机会就算要抽人手报警也多两只手、多一张嘴不是吗?” 徐起凤微微呆了一下然后一只胖胖的右手重重地落在了高进军那瘦弱的肩头! —————————————————————————————— 非常感谢“15o3o6”书友和“天空之鹰”书友的提醒! 拼音输入容易出错空桑一个人既要编故事又要录入虽然已经很小心了但也总是难以照顾过来的就是需要大大们如此的提醒。谢谢大家! 第十四章 答案的影子 四桥派出所张所长的办公室。 听到了帅征想要“请自己见一个人”的这句话张所长颇含深意地注视着她那清澈明晰的眼眸意味深长地缓缓问道:“一个人?” 张所长这样的表情、这样的问话让帅征心里一动!难道自己这位胖胖的师傅有什么现?难道自己这位胖胖的领导了解到了什么自己这帮人一直隐藏着的什么情况吗?那也难说啊既然张所长这副肥胖、笨拙的身体能有着那样奔雷疾电般的卓身手既然张所长这副暴户、土财主一样的胖脸后能饱含着那么缜密深沉的智慧既然张所长那双总是眯缝着、甚至显得有些昏聩的眼睛能够具备那么细致入微的洞察力……那么谁又知道他还有着多少不为人知、而又让人震撼的秘密和本事呢?也许…… 想到这些再想想一切自己几个人一直自以为是地隐藏着的那些秘密有可能已经被知悉、自己有可能被戳穿帅征的心底里不由得有如鹿撞紧张得汗都下来了忐忑不安地点点头:“是……是的请您去见一个人……” 但是总算她还留了一个心眼儿就在忍不住将要坦白一切准备争取宽大的当口悬崖勒马还是收住了即将和盘托出话头偷眼瞄了张所长一眼。张所长这时却又再站直了身体去背着手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楼下的马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帅征不觉得微微松了口气但是那种心有余悸的紧张还是让她心头怦怦乱跳。 过了半晌张所长似乎长舒了口气低低地道:“也好下了班吧。是该见一些能够帮我们答疑解惑的人了。现在的事情已经带给我们太多的疑惑了啊……” 高进军紧跟着徐起凤一边儿在荒滩里找着路一边奔着不很远的那片烂尾建筑靠过去。这俩人这一路也真够看的俩人穿的都是短裤拖鞋一路走从那些带着倒刺的缠绕植物丛里走出来一路地拖泥带水腿上更是落下了无数的大小伤口。但是谁都没有多说什么两个人默不做声闷头赶路。 这片烂尾建筑正是在刘家湾村口、那晚司马带着帅征和五十多个刑警抓捕那些外国人的那座那片荒滩距离刘家湾的村口也并不太远。刘家湾村口的石桥、烂尾楼、荒滩恰好形成一个不太规则的三角形。从那片荒滩到烂尾楼距离可也不是很近中间又被那条排污渠隔开而那条排污渠足有十多米宽当然是不可能直接跨过去的只好找地方绕路这一来二去就又多走了不少的冤枉路。等两个人气喘吁吁地终于躲到烂尾建筑前那片废弃工地的一垛空心砖后面的阴影里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一个小时以后了。 两个人躲在砖垛后面拉风箱般的喘息着徐起凤探头出去向那栋烂尾楼张望了一下。高进军穿着粗气有些艰难地吞了口吐沫也探出头去撩了一眼问道:“哎!胖子是……你觉得就是这儿吗?囡囡在这儿吗?” 徐起凤缩回了身子他的喘息就这么几下就已经渐渐平息这恢复体力的能力倒是充分体现了出来。他转过头来看了看依然气喘吁吁的高进军摇了摇头:“没有。我‘感觉’到荒滩上的那两个人奔这边来了没有囡囡的‘感觉’。” 高进军喘了几下深吸了几口气又再探头出去打量着烂尾楼喃喃地道:“那么咱们怎么进去?这个地儿也太大了点儿了吧?”然后回过头来“要不这样吧你去右边我去左边咱俩分开找最后在中间碰头。怎么样?” 徐起凤蹲了下来也去打量着烂尾楼眉头皱了起来默不做声地着呆。来回瞄着那一片烂糊糊的半吊子楼群的高进军没有看到徐起凤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左边裙楼的第三层那空旷的豁口上。 没听到徐起凤的回答高进军有些奇怪地跟着在他身边蹲了下了捅了捅这胖子问道:“什么呆呢?到底怎么打算?” 徐起凤回过神来收回目光看着高进军神色渐渐凝重起来:“进军我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也不知道里面的人会做什么。我们刚刚才从鬼门关转了一遭回来刚刚才从那帮人手上死里逃生!里面的人有可能就是他们我们可能会再次面对死亡的可能……你要想好要不要真的进去!” 高进军的喘息渐渐平复下来微微沉吟了片刻瘦削的脸上带出了一抹说不出的坚毅和果决一双眼睛沉静地看着徐起凤道:“你说呢?你要不要去?” 徐起凤一言不只是定定地跟高进军对视着。 高进军跟瞪着双眼一眨不眨地跟徐起凤对视良久才收回了目光再次转向烂尾楼用一种缥缈虚幻般的声音平静地道:“你也说过了我们都是从鬼门关转回来的人。我大概也算得上死过一次的人了我还怕什么?囡囡是从我们的身边丢的你急着找她我又何尝不是呢?”徐起凤张了张嘴还没吱声高进军就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再劝我逃走或者留在这里看热闹我已经铁了心要进去找人了!” 高进军的目光重射出了坚定绝决的目光:“胖子记得出事那天晚上我曾经说过什么吗?我说:无论你做了什么决定无论你要面对什么都要记得你是有兄弟的!你替我挡刀子!我也不跟你说什么谢谢那都用不着因为我把你当兄弟!兄弟就要能够性命相交!难道只能你替我挡刀子你为我两肋插刀我却要永远躲在你身后吗?你有没有觉得你很自私?你有没有觉得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多么不自在、觉得我自己多么没用?我把你当兄弟我认为我们就是兄弟!你能替我挡刀子我也不会站在后面看着别人冲我的兄弟挥刀子!当我是兄弟的话就什么都别说了!” 这一刻徐起凤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一热鼻子里泛起了些酸酸的冲动。高进军那瘦削羸弱的身影忽然间就如崇山峻岭般高拔起来让徐起凤觉得心底里忽然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暖意。不在说什么伸出一只胖胖的手跟高进军同时伸过来的那只纤瘦却有力的右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徐起凤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做了个手势两个人从空心砖垛后面的阴影里闪了出来躲躲闪闪地望着那烂尾楼掩去。走到一半徐起凤一把拉住了高进军伸手指了指右边的裙楼示意两人选定的目标交换一下让高进军去右边自己一头钻进了左边裙楼前的搭着的脚手架里。高进军也没说什么转身往右边闪去。 左边裙楼三层的那个豁口处那夜那个金女子莫妮卡靠站的抗震柱旁边这时同样站着一个苗条、俏丽而且挺拔的身影不同的是莫妮卡那夜是靠在抗震柱的旁边、站在楼沿而这时这个一身黑衣的颀长身影却是斜斜站在抗震柱后面的阴暗里。正是那个神秘的黑衣女子冰狐莎琳娜!她站在高处隐身在抗震柱后又在暗影里再加上她那身质地奇特的黑衣似乎可以吞噬一切的光线所以她就那么在那个豁口处站了那么久下面的那俩人居然根本久没有现!不过刚刚徐起凤曾经看着这个豁口了一阵呆或者他有什么现? 楼下那两个什么都不懂、在这位冰狐面前根本就像是狗屁都不知道的幼稚园小朋友一样的菜鸟或者看不到站在这里的她但是她却将那两个白痴在那垛砖后头探头探脑以及故作机灵、笨拙可笑偏偏又自以为是的遮遮掩掩、躲躲闪闪地靠近这栋烂尾楼的状况一丝不落地都看在了眼里。 一直看到那个瘦子闪向了右边、而胖子也钻到了自己的脚下失去了踪影冰狐莎琳娜才收回了目光眉头微微蹙起深潭般灰色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犹豫和矛盾的神光。莎琳娜转身走回那晚生火堆的靠近这个广阔空间中间的那两根抗震柱之间这时那两块草帘上依然分别躺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大的那个正是凌晨时被她“接”回来或者干脆说是“捉”回来的那个诡异、神秘而又像一个嗜血、疯狂的魔鬼般的黑人摩杜;而那个小的自然就是脑袋上戴着一个铅灰色金属罩子的囡囡!她被安置在一大摞空心砖堆叠成的“床”上。这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是紧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地躺着。囡囡像是在熟睡而那个黑人摩杜却显得浑身僵直仔细看看就会现在这盛夏时节接近中午的大热天气里他的眉梢、颊上居然隐约挂着一层白霜! 冰狐莎琳娜缓缓走了过来连一眼都没多看那个黑人一眼只是静静地走到囡囡的“床”边轻轻坐了下了伸手掠了掠被清风拂到囡囡那嫩脸上的丝就那么显得有些痴痴地看着那张百嫩嫩的小脸起呆来。而他们的左右却不见亚瑟和莫妮卡的踪迹。 终于空旷的空间里传来了一阵拖泥带水的脚步声的回音徐起凤那胖胖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楼梯口。但是看着囡囡的小脸呆的莎琳娜却好像一无所觉一样根本就无动于衷。 徐起凤的视线刚刚越过了那毛坯楼梯的最上一阶就毫无窒碍地越过了广阔的空间看到了那个恬静安然地平卧着的小小身影!那个让他和他的朋友们担心了十数个日日夜夜、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寻找的那个玉雪可爱、粉妆玉裹般的小洋娃娃! 这一刻徐起凤那对小小的眼睛里根本就再也容不下其他所有的景致、所有的参照物在他的感知里都已经完完全全地虚化、淡化成了一潭水、一团雾、一片虚空!这一刻就连那小小身影边上坐着的这个徐胖子平时只要看一眼就能让他无法再挪开眼神的一身黑衣、高挑苗条而又凸凹有致、有着特异清冷高华气质的绝色异国女子都已经被他完全地屏蔽在视线之外了又何况那个赤身裸体、恶形恶状、黑不溜秋的光头黑人呢? 看着那个恬然沉睡可爱如天使般的小小女孩子平卧不动的身影站在楼梯口还没有完全踏上楼层的徐起凤一阵阵的心神激动一波波热辣辣、酸溜溜的热流从胸腹间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心口、鼻子、眼睛……一时间这个胖子竟然痴痴地呆立在那里再也挪动不了一步了! 而那个沉静若冰雕般的冰狐莎琳娜居然也是那么一动不动、痴痴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儿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徐胖子那沉重拖沓的脚步声一样完全地把他忽略掉了。她的世界里似乎也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个小天使。不或者还有一个人吧?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吧?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的话她又怎么会这么热切、这么放不下地去关注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呢? 第十五章 决心 徐起凤在呆。(..tw) 徐起凤呆是因为遍寻无着、百思不得后的突如其来一块石头落地般的狂喜冲击虽然现在囡囡事实上也还并没有重新接回。 冰狐莎琳娜也在呆。 但是莎琳娜又为什么在这个当口呆了呢?这个现在几乎完全被一种空灵、清冷而又缥缈的氛围包裹着的异国美女的心思却不知道神游何处了也不知道心系何方。与其说是呆还不如说那几乎是一种神不守舍的飘忽。 一时间似乎连穿行游走于这个空旷、透露的广阔空间里的清风也趋于凝滞、像是被冻结了。 终于徐起凤先行从狂喜中回醒过来他也完全了解了眼前的这幅景象。他也完全能够“感觉”得到眼前这个背对着自己、浑身黑衣的俏拔曼妙的身影是多么的可怕! 冰狐莎琳娜依然像自亘古以来就存在于这天地间的一尊万年寒冰琢成的雕像般背对着楼梯口的徐起凤低头目注着恬然安睡的囡囡一动也不动。但是徐起凤眼前却忽地闪过了那一片繁茂的缠绕植物丛里的那对黑褐色的纤瘦脚印和那一圈被冻蔫、冻坏、冻死的藤蔓和枝叶。没来由地徐起凤觉得一股彻骨的冰寒有如一波波拍岸的海涛般汹涌、但是却又凝实而坚定地将自己紧紧地包绕起来似乎要逐渐地将自己逐渐凝结逐渐固实最终冻结成一具就像面前这异国女子给人的感觉一样的冰雕! 徐起凤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这个季节可是盛夏! 现在可是时近正午! 可是徐起凤就是感觉到那么一股难以遏制、难以逃避的暴冷酷寒! 只是感觉吗?但是为什么自己眼前这只扶在旁边墙壁上的右臂上分明就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而且鸡皮疙瘩上竖立起来的寒毛上又分明挂着雪一样纯白的一层寒霜?! 徐起凤那双不大的眼睛睁得史无前例地大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越过前面的眼镜片直接钉到那层白霜里去! 但是那个黑衣女子分明却依然故我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举动反应。 四周本来炎热、湿闷的滚滚热浪似乎也在这一刻变成了数九天的严寒冰凌般锐利的冰寒细碎地切割着徐起凤的肌肤。耳轮中忽然传来的几声“咯咯”的轻响让徐起凤微微一愣但是随即他就明白这可不正是自己的口腔里上下牙齿相互碰撞产生的声音么?自己居然冷到抖了! 但是到底是身体抖呢?还是心底里都在颤抖? 深深地注视着那个安静地躺着的小小身影狠狠地吸了一口四周这由前一刻的火热忽然之间转化成湿冷的空气徐起凤强压下心底的恐惧和忐忑蹲下身去将凉、拖两穿的凉鞋后袢带儿提了起来使得这双鞋现在看起来更像一双凉鞋、最主要的是更能够紧密配合接下来双脚有可能要做的剧烈运动。.tw[] 徐起凤鼓起勇气走完了这层楼最后的几级台阶完全跨上了楼层的地面然后也不停步一步步朝着那个曼妙纤细的绝美背影走去。 距离那个背影还有十余米的时候一个金声玉磬般清越而又清冷的声音穿透了周遭这一片压抑、凝滞的空气传入了徐起凤的耳朵:“你……竟然还能够走得上来?还能够走得过来?”说得却是一口字正腔圆、珠圆玉润的汉语普通话还带着一些些京片子的味道。 徐起凤就是一呆然后他就终于看到那个身影缓缓转过了头来。眼前忽地一亮对于美女徐胖子向来是非常愿意欣赏、也是非常懂得欣赏的但是从来没有那个女性的脸能给他带来如此冲击和震撼的!这张脸严格地说起来并不是非常漂亮鼻子太挺了些、眼窝太深了些、尤其是嘴稍微太大了些而且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上血色也当真是太少了点不但不见红润反而倒像是冻僵了一般苍白中微微泛着些乌青。而那双深潭般深邃神秘的灰色眼眸更是让徐起凤平白升起一股阅尽沧桑的厚重之感。在这明显地两厢敌对、甚至随时有可能小命不保的当口徐胖子仍然被这个并不算很漂亮但是却非常有味道的异国女子那特立独行的各色和清冷高华的特异气质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在打量别人人家同样也在打量着他。但是莎琳娜的脸上还是那么一副一如既往的平淡、从容甚至木然根本没什么哪怕一丝丝的反应。 总算徐胖子也算欣赏过了无数的美女免疫力尚算过得去很快就收束起自己的心驰神往稳住了心神定住了脚步远远站在距那女子十米外跟她对峙着轻轻咳了一声沉稳地道:“你懂中文那就太好了。” 莎琳娜完全不动声色地看着前面这个穿着随便、扮相邋遢、又显得稍稍有些肥胖的男人像是在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又像是早已又在神游物外去了。 徐起凤又再深吸了一口气伸手一指莎琳娜身后躺在草帘子上的囡囡带着些颤音但是却低沉而坚定地道:“我要接回那个孩子!” 看着这张胖胖的脸上一副斩钉截铁、又一往无前的神色听着这低沉而果断绝决、毫无妥协余地的语气那双深潭般的灰色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翻涌了一下帅气的眉毛似乎那么微微蹙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来脸上依然是如水般的沉静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胖子曼声问道:“你凭什么?” 随着莎琳娜的起身和这句问话徐起凤的呼吸一窒突然间就觉得有一种迎面被猛推了一把的感觉忍不住噔噔噔退了三四步这才再次站定。徐起凤的“感觉”里身周那本来就已经显得相当迟滞凝涩的空气流动更加地缓慢了渐渐地似乎就要变成冰湖里将要结冰时的那种冰水混合的稀粥模样。而这稀粥一样的冰寒空气似乎蕴涵着无穷尽的压力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向着徐起凤那胖胖的身躯挤压过来森寒肃杀的无尽寒气砭肌刺骨地攒刺着徐起凤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条肌肉、每一块骨头。 眼角的余光里徐起凤已经瞥见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已经现出了青青白白夹杂的异色那是身体对寒冷自然产生的应激反应。不但皮肉现出青白而且他分明还能够感觉得到浑身的毛孔全部都收紧闭合了一阵一阵微微地战抖从脚底一直传遍全身。更为难忍的是随着那无形的压力逐渐增加徐起凤的呼吸越来越觉得困难周身上下也越来越觉得挤压的疼痛!一时间似乎又回到了那海底深渊里死亡体验的梦境一般又好像数九寒天里跌落在北极的冰海深处! 一股深沉的寒意从徐起凤的心底里直冲上脑门已经有些青的一张胖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两只不太大的眼睛里甚至闪过了一丝绝望! 他知道这些都是对面这个有着特异气质的清冷美女造成的!他明白这些切切实实的感觉并不单单是在精神上、心理上映射出来的精神层面的感知而是身周环境实实在在的变化! 这……这是人的身体、人的能力做到的吗? 人类……真的能够拥有这样的能力、真的能够做到如此的事情吗? 人类从在这个星球上诞生至今在这个星球整个四十六亿年的悠长岁月里就像弹指一挥但是却产生了无数的文明、文化、传说。而无论什么文明、文化人们故老相传延续下来的最神秘、最吸引人、也最让人无可琢磨的就是有关于“人”本身的重重奇异了吧?西方人的魔法、巫术、炼金术甚至就算是那些什么吸血鬼、狼人等等变异的暗黑生物也都是跟“人”本身息息相关的派生事物;我们东方的修真、修道、神仙、妖怪……等等这些毫无例外都是人们对人类自身能力、自身潜力的狂想或者有可能是已经即将要消散的记忆? 于是在那一段长久时光的记载和浪漫的追忆中我们不难看到西方人在冥想、打熬气力、训练骑士技巧;东方人则在打坐、炼气、参禅悟道、打拳练剑。人们渴望通过这种费时费力的刻苦锻炼来提高自己的能力、探索自身展的潜在可能。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神、圣、仙、佛、大魔法师都是人类经过刻苦的锻炼就有可能答道的境界。人们幻想着能够像鸟儿一样翱翔于九天幻想着能像鱼儿一般嬉戏于五洋。各种各样的充满了浪漫主义和神气色彩的传说、故事里有可以骑着扫帚满天乱窜的老太婆、有可以乘着各色云彩悠游于天地之间、四海之外的白胡子老头儿;天上有神仙居住的琼楼玉宇海底有海神龙王的水晶宫殿;巴比伦有可以直通天界的巴别登天塔周穆王则有可以在瞬息间往来于六合八荒之内的八匹神马架的车;阿波罗架着龙车拉着太阳不停地跑而清冷萧瑟的月宫里却有美丽的嫦娥孤寂而无聊地看着那个叫吴刚的老花匠砍树、逗着一只兔子捣药玩儿…… 曾几何时各种各样、越来越多的科学理论、客观规律被现、被运用人们的目光越来越多地瞄向了那些新鲜而又实用、运用这些理论的小技巧人们突然现那些就算付出了无穷岁月、无尽辛苦也不见得能够做的到的美好幻想和愿望通过这些技巧和相关机械、工具的帮助现在居然就可以轻松做到了!翱翔九天、深潜五洋再也不是梦想、再也不是传说。机械、工具帮助人们达成幻想中的愿望也把人们从辛苦繁重的劳动中解放。于是人们越来越沉迷于机械、工具的世界里努力开、研制着能够更省力、更省事、更强大的工具。随着工具的展越来越精细、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多功能人们周围的世界也生着越来越不可思议的变化。而在这种生活向着越来越舒适、越来越安逸的方向变化的同时人们却表现得越来越懒散、甚至越来越懒惰!以至于现在人们几乎事事时时处处都离不开工具得辅助以至于现在人们对工具的依赖感越来越重。人们不但希望工具可以代替自己劳作甚至希望工具可以代替自己思考! 飞行工具的出现无疑使得人们的视野大大地开阔了不但达成了人类最重要的梦想之一也使得这个星球在空间上真正变成了一个村庄将几乎所有的人类联系到了一起。尤其是当人们终于可以凭借工具冲出大气层、冲向外层空间、冲向宇宙、甚至踏上月球的时候人们的目光也被自己创造或者说自己所依赖的工具的魅力以及这些工具所达到的、制造的效果所迷醉。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思想:只要我有恰当的工具我就无所不能!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的精神都被工具、机械吸引去了谁还会在意、谁还肯在意一个人的身体里可能潜藏着什么样的能力、什么样的奇迹呢?工具的意义早已过了人体自身。 人类似乎再也离不开工具人类几乎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依靠工具。所以早上看到那荒滩上被冻坏的那片草丛的时候徐起凤和高进军先想到的就是有人利用了什么越现在人们知识的先进工具。所以当他踏上这栋烂尾楼看到面对的敌人是这样一个女子的时候打着的如意算盘就是不给她使用那种工具的机会在她动用那个制造寒冷的武器之前先行击倒她至少也要打飞她的武器。这样就算一下半下枪不回囡囡也能创造些机会而且看这女子的身材体力一定不会比自己这胖大的身体强坚持到最后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的猜测错了!打着的算盘也落空了!不但错了而且错得无以复加错的根本连扳本的机会都没有! 面对着冰狐莎琳娜这乎想象、全然出了人类正常的认知的能力徐起凤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他现在根本就动不了手脚都被这森森冰寒生生冻僵了!而且周身还被那巨大的压力挤压得无比地难受。耳朵里已经开始嗡嗡乱响眼前也已经开始有金星在舞动一阵阵的眩晕和窒息让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 但徐起凤还紧守着灵台的一丝清明他反复叮咛着自己绝对不能逃避、绝对不能退缩!囡囡就在眼前只要站在这里就有接回囡囡的希望哪怕这丝希望多么的渺茫。这时徐起凤那逐渐混乱、模糊的意识里只剩下了一句话还像刀劈斧刻般留在他的心底里:我一定要接回囡囡无论我将面对什么! 对面的莎琳娜一脸的平静既没有特别的愉悦、特别的轻松也没有特别的勉强、特别的不忍。 隐约间徐起凤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一排排高大的海柏、心底里似乎又浮现出那深渊至深处无可抗拒的召唤…… 第十六章 变化 张所长那双眯眯的眼睛这时依然是那么眯眯着但是其中却隐然透射出深沉而犀利的毫光。帅征跟了他这么久这还是除了提到刑警老孙死讯的那一瞬间之外第二次看到这样的眼神。不过还好张所长这令人战栗的眼神并没有冲着她帅征而是定定地落在了张所长对面的那个长男子的脸上。 这个地方正是五一厂旧址斜对面的那个小小饭馆儿而坐在张所长这张小桌儿对面的正是那个神秘的海人鮨幻!张所长这样盯着他看从见面一直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十几分钟了。而且用这样充满了怀疑和凶狠的目光注视着可怜的鮨幻的除了张所长以外旁边还有一个更狠的眼睛都瞪红了居然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司马洪刚! 小饭馆儿的老板和老板娘远远地躲在充做吧台的柜台后面有些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一小桌儿四个人。那个胖胖的老警官和那个漂亮的女警察他们是见过的前几天他们不就是跟另外三个警察坐在同一张桌上的吗?那个长头的男人这两天也是常常见关照过不少生意了就是另外一个穿便装的中年男人眼生得紧但是看那架势以及和两个警察间的神情姿态想必也是个警察吧?至少是很有来头的。又是这么些个警察坐在自己的小店儿里而且还摆出这副表情弄得这马上到中午饭口了居然也没什么人上座刚才有两个在门口一露头看见这剑拔弩张的态势二话没说蔫溜溜就走了。唉看起来今天中午这买卖算是危险喽! 帅征有些无聊地给自己面前的茶盅里续满茶然后又无聊地看着这三个人在那里斗鸡。张所长一脸的平静除了眯缝的眼睛里偶尔透露出来的眼神基本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司马却是满面的悲愤、满眼的怒火好像他把因老孙牺牲带来的愤怒全部要迁移到眼前这个古怪的神秘人物身上了。反倒是被这俩人当作标靶的鮨幻还是那么一副从容淡然、怡然自得的模样双臂手肘撑在小小的折叠桌上脸面上带着丝丝的微笑任由张所长和司马就那么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终于还是司马先忍不住了强压着胸口的郁闷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多少同伙?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是刚刚安排布置完了下一步的排查、搜索任务忙着准备老孙的追悼会的时候被张所长临时拉来的开始他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张所长只告诉他可能会见到一个能够给出一些目前这些古怪、诡异的事情的一些答案的人。早就被弄得头大无比又因为老孙的死而悲愤无比的司马听到这样的消息当然是马不停蹄、风风火火就赶来了。当他看到眼前这个貌似平凡普通却给人以汪洋般深沉感觉的长男子的时候本能地感觉到了他身上有着一种和那天那个鬼魅一般的黑人有那么一点点类似的感觉或者说是气息吧但是张所长一直无动于衷他也就一直努力忍耐着。可是他的脑海里老孙那张瘦削和蔼的面孔和他那天窝在厕所里死不瞑目、了无生气的苍白脸面来回来去地闪来闪去终于他再也忍耐不住终于喝问出声。 鮨幻只是转头很从容很淡然地看了他一眼连嘴角那丝微笑的角度都没有任何的改变却没有吭气。(..tw无弹窗广告) 听到司马的话头帅征就知道他是误会了。放下手里的茶盅刚想要说话司马却已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伸手就去扯鮨幻的胸襟脖领。但是端坐在那里的鮨幻似乎根本没有在意他这一抓脸上的微笑依然身子只是往直里坐了坐自自然然、从容不迫地就避过了司马这突如其来的一抓依然是好整以暇地安坐不动。 司马一派桌子柜台里的老板、老板娘脸上的肉就一跳因为随着他这大力一拍桌子上的茶盅、钢化杯、小茶壶、小醋壶、小辣椒碗等等零碎食器叮咣五四就落了一个满地开花那张小小的长条折叠桌也斜斜地垮向了一边。眼瞅着这中午的买卖就要黄了心底里还在盘算着心疼这眼看着又损失了这么多的固定资产怎么能让老板心里不痛呢? 一抓落空司马微微一怔接着心头怒火往上一撞右手已经摸向后腰。帅征看着他的这架势忍不住捂住了嘴巴一声惊呼却是无法阻拦了。眼看着冲动的司马可能就要做出惊世骇俗之举他摸向后腰的右手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然落在了张所长那一只胖胖的左手里。 张所长抓住了司马要去摸枪的右手眼睛却依然盯着对面的鮨幻只是他眼睛里那丝犀利已经完全消失了又重新恢复成了那种略显昏聩的迷蒙。 这时鮨幻才带着那种给人以无限真诚感觉的微笑缓缓地点了点头开声道:“我叫鮨幻我是一个跟你们都不一样的人在这个城市的某处也许还有我的一个同伴吧?我就是来寻找她的。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砭肌刺骨般冰寒的空气越来越凝滞而这凝滞的空气除了那彻骨的冰寒之外更是直接带来了无穷的压力。 徐起凤耳朵里嗡嗡的声响越来越密耳鼓也已经钻心般地剧痛起来胸口的烦闷、头脑中的眩晕一波波地席卷着整个神经。眼前的景物也是越来越朦胧十余米外那个俏拔曼妙的身影一阵阵地扭曲、模糊恍惚间似乎就要化作一缕青烟随着楼外的海风缥缈而去。皮肤早已被冰寒的冷气冻得麻木了但是每一条肌肉里那种承载着无穷大力撕扯的感觉却钻心般地汹涌不止、而且越来越猛烈、越来越密集。周身骨骼、关键似乎也都已经出了咯吱吱的摩擦声! 徐起凤被这几乎要凝滞的空气压抑得动弹不得整个身子也是摇摇欲坠意识似乎也将要彻底消散了!但是他却拼了命般苦苦支撑着心底里一个声音不停地呐喊着:我不能就这么倒下!我决不甘心就这么倒下!我一定要接回囡囡!他那不太整齐的大板牙狠狠地咬住了厚厚的下唇并且毫不吝惜地将那已经被冻得乌青的嘴唇咬得一片血肉模糊顺着他这玩命的啮咬大滴大滴鲜红的血液从那两只大板牙下面飞溅出来。 看着面前这个浑身颤抖、摇摇欲坠却还在苦苦支撑的胖子冰狐莎琳娜的脸上一丝隐隐约约的讶色飞快地一闪而逝深潭般的灰色眸子里似乎也隐隐泛过一线的不忍。(..tw)这个胖子那双还在狠狠瞪着自己的不大的双眼似乎早已失去了焦距只剩下了一片空洞和迷蒙无论怎么看起来都已经该是昏迷过去的表现了。可是就是这么样的两只眼睛却依然紧盯着自己不放!没来由地莎琳娜那平静无波的心湖里似乎也被这双空洞无神、却又似犀利无比的眼睛激得泛起一阵涟漪。 徐起凤还在苦苦地支撑着剧痛和酷寒极度地刺激着他的身体压力和窒息疯狂地撕扯着他的精神他实在很想就这么闭起眼睛、就这么倒下去逃离这寒冰炼狱般的折磨但是想想那张草帘子上的小小身影想想那晚的誓言他又是如此地不甘!可是面对的这个奇异的女子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应付得了的啊! 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压力同时越来越重了!正在徐起凤的精神将要随着身体一起崩溃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四肢百骸间一阵跳跃涌动星星点点、微弱之极的各种从内而外的压力带着各种各样酸、麻、热、胀的痛感逐渐汇聚在了一起飞快地在身体内转了一个奇异的圈子一路上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痛感越来越强、越来越复杂最终汇聚成一道尖锐至极、锋利无比的力量直冲脑际!说来时长其实也只是一眨眼间的工夫可是就这一眨眼就还是让濒于精神崩溃、濒于昏迷的徐起凤切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外界凝滞的冰寒空气拼命挤压、研磨身体里这古怪的痛感却实在疯狂地撕扯、割裂。内外交困之下徐起凤再也支撑不住了! 一阵撕心裂肺、敲骨吸髓般的剧痛伴随着那股尖锐锋利的力量疯狂地扯裂了徐起凤脑袋里的最后一道屏障翻江倒海般在整个脑袋里翻搅起来似乎要将徐胖子这颗大好头颅里的内容完完全全搅和成一滩稀巴烂碎的浆糊!徐起凤就觉得自己的耳膜一阵鼓凸炸裂般的暴痛眼球却是把抓揉碎般地抽痛接着“轰”地一下徐起凤就觉得自己再也感觉不到任何地痛楚和压迫了…… 张所长和司马面面相觑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个一头长、一身不伦不类不合身的衣服的奇怪男人显然一时间还无法笑话刚刚听到的一切。毕竟这个人讲述的一切都太过不可思议了完全就像是一个天方夜谭般的神话故事!这让接受了数十年无神论思想熏陶并且以无神论为自己终身信条的两个优秀警察一时间怎么能够转得过弯、消化得下呢? 帅征有些同情地看着面前这两个自己事实上的师傅和师兄她能够真切地感受到他们现在内心的激烈碰撞和翻江倒海。因为毕竟那天晚上她第一次听到鮨幻说这些的时候也曾经经历过同样的颠覆性的冲击。 坐在司马对面本来一直保持着从容平和的微笑的鮨幻忽然间神色巨变双目嗖地两道淡蓝色的骇人神光一闪而灭整个人如蓄势已久的虾米一般弹地立起直蹿出门去!张所长和司马虽然震惊未醒却是反应奇怪鮨幻身形刚刚一动两个人也跟着立起衔尾追出。帅征反应就慢了一线当她也跟着追出来的时候就见鮨幻满脸担忧、满眼焦虑和凝重地伫立在门前的台阶上眼睛望向了刘家湾的方向…… 剧痛完全消失了徐起凤感觉就像是在暴热无比的三伏天里被兜头浇下了一盆凉水一般遍体清凉再无任何一丝一毫地难过更没有了一星半点的窒碍和牵绊好像又再回到了每晚梦境里的那清暖柔静的海水里一样轻忽忽、飘荡荡浑不着力般悠游于天地之间自己好像就要完全同化于一阵清风里随风荡去、杳然无踪。那些压迫、撕扯、窒息、痛楚完全平复了、消弭了……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被硬生生剥离了!一种抽离于外的玄妙感知充斥着徐起凤整个精神的每一个角落他忽然有一种站在旁观者的位置看着自己的感觉他甚至“看”到自己那胖胖的身体正在跟那个神秘而美丽的异国女子继续对峙着“看”到自己浑身上下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一片乌青“看”到自己眼、耳、口、鼻甚至体表一些毛细血管密集的地方全都崩裂、沁出了细细的血丝而那些血丝也都冻结成为了鲜红色的冰线……那完全就是一种缥缈虚幻般的感觉充满了强烈的不真实感。可是这一刻偏偏整个心湖里又是一片清明如镜纤尘不染那个站在那里的自己身周的一点一滴、甚至空气的每一次细微波动全部都涓滴不漏地映照在那井中水月般澄明清透的心湖间纤毫毕见、毫无疏漏。 这个状态完全又是另一番玄奇奥妙的感受徐起凤能感觉到站在那里的那具胖胖的躯体上的每一次压迫、能够感受到那具躯体里血液、脏腑的每一次的搏动能够感受到那具躯体里那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的每次细微的游走、汇聚和离散可是又似乎完完全全跟自己无关自己只是旁观者一样。 奇妙的感知扩散开来瞬息间徐起凤已经把握住了眼前的每一丝动静。他明明白白地“看”到从那个奇异的黑衣女子身体内散出一波波的精神波动搅扰、带动空间里某一段的能量操纵、控制着空气中的水分和气密度紧凑密实地聚集在自己的身周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个女子用以引动空气中那股能量的精神波动划出的奇异轨迹。同时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个女子心底里翻腾着的讶然、无奈、同情、甚至是怜惜他能够感觉到现在这位美女这样的情绪都是留给自己的!同时这个女子那充满沧桑、充斥着无尽悲哀和绝望的精神状态也丝毫不爽地映如了徐起凤那如镜的心湖在那无尽的悲哀和绝望中更深沉地埋藏着一丝狂涛般的思念和关爱。他忽地隐然明白了这该不会就是这女子的意识吧? 徐起凤几乎都要完全迷失在这奇妙的感知中去了他已经沉醉其间不能自拔了他已经完全忘记了“看”到的那具正在受尽苦楚、濒于崩溃的躯体正是他自己。正徜徉在这奇妙感知里的徐起凤忽然间又再碰触到两团意识两团都深潜于精神深处的意识一团充满了疯狂、嗜血、暴虐和混乱就像是一个十足的疯子;而另一个纯真里却带着无限的孤寂、担忧、不甘和思念尤其那种孤苦无依、惶然不知所往的惶惑和迷惘更是深深地刺痛了徐起凤的心! 这……这难道是囡囡吗? 是囡囡?! 徐起凤心神剧震之下那种奇妙玄奥的感知有如被砖头砸烂的玻璃般霎时间轰然崩碎片片消散感知、精神、意识潮水般倒灌而回肉体上各种真切实在的感觉也被千百倍地放大之后狂涌而至一时间让徐起凤那生不如死的感觉更加强烈简直都要赶上那将自己从昏迷中唤醒的暴热和清凉之间争斗碰撞时产生的地狱般的体验了。但是徐起凤的注意力这时全部都击中到了囡囡的身上那些痛楚也不知道是被他有意识地屏蔽了还是瞬间消失了总之这一刻徐起凤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身体如何了。但是他的那种玄妙的感知并没有完全彻底地消失起码现在他还能够感觉到这个空间里正有一些丝丝缕缕的能量四面八方地缓缓汇聚到他的身边来而更让他觉得欣喜的是似乎自己能够影响这些能量的走向和运动!那么自己将有可能跟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女子放对有可能接回囡囡这个多灾多难的孩子了! 徐起凤的心神再一次宁定了下来。平镜一般的心湖再无点尘侵染!这一刻就连想要就回囡囡的强烈愿望似乎也暂时完全淡出了他的心镜。 莎琳娜深潭般灰色眸子里的瞳孔猛地一缩惊讶的神色再也无法掩饰地出现在了她那张无暇白玉般精致的脸上那张脸上似乎从亘古一来就没有出现过如此明显的任何表情。因为她忽然看到那个明明就要昏迷倒地的胖子居然开始活动了那双空洞的小眼睛里似乎有东西在涌动又似乎完全化作了无尽的虚空而他的身周渐渐被一层薄薄的、淡淡的微光包裹缠绕起来。带着那星星点点、丝丝缕缕的微光这个胖子正迈开了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跨了过来! 本能地一种根植于心底深处的恐惧不受控制地疯长出来迅吞噬了莎琳娜的全部心神!在她的记忆中自从自己获得了这样的能力之后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普通人能够在自己使用能力的时候自由移动的就算自己的同伴要毫不设防地承受自己如此全力施为、经过这么长时间攻击后想要挪动甚至反击也是不大可能的!可是可是眼前这个毫不起眼而且明白着根本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现在居然…… 莎琳娜的手有些微微起抖来胸口一窒忽然有些其竭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她知道自己能承受的极限就要到了再撑下去自己恐怕也要被自己聚集起来的这些能量和寒气所伤。可是偏偏在这个当口这个不起眼的胖子身上却生出了这样出乎意料的变化这下想要留手也不行了! 莎琳娜眼角的余光忽然感觉到侧后方的那个黑人微微动了一下看看可能就要苏醒了!莎琳娜猛地一咬呀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看着正缓步走过来的徐起凤眼睛里再次闪过了一丝不忍和惋惜甚至还有些歉疚然后右腿后撤了一步身子一弓右手自下而上斜斜地一划带出一道奇异的轨迹。 近乎凝滞的冰寒空气忽然间涌动翻滚起来沿着莎琳娜划出的这道轨迹一股更加冰寒、更加凝实的冻气凝集成了一弧看不见的利刃劈波斩浪般瞬间破开了躁动不安的凝滞沉厚的冰寒空气奔着徐起凤逐渐靠近的身体闪电般地划去! 第十七章 混乱 鮨幻脸上的忧色越来越浓了。 紧跟在他身后的张所长和司马疑惑地对视着不明白这个古怪的海人为什么摆出这样的一副表情。 只有帅征心底里忽地抽紧了!鮨幻眼望的方向可不就是刘家湾吗?刘家湾的那栋小楼里那两个刚刚伤愈的难兄难弟可是还都留在那里呢!一阵阵寒意不受控制地从心底里升了起来就在这正午的大红日头下激灵灵一个大大的冷战从脚底一直抖到头顶脸色瞬间就摔“唰”地一下一阵煞白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瞬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身边的张所长注意到了帅征的模样诧异地回头来看着她眼中露出了闻讯的神色帅征微微掀起一个勉强的笑脸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鮨幻收回了远眺的目光转向了身后的这三人。张所长略一思忖再看看帅征的神情心底里大约也有了点儿谱心里一动转头向司马道:“司马召集点儿人手咱们走!”挥手叫过饭馆儿的老板取了一张钞票塞到他手里算是赔偿那张桌子和那些摔坏的小食器然后带头钻进了路边司马的那辆越野车。 徐起凤清晰非常地感觉到了对面这个美丽却危险的异国女子向着自己挥出了一弧锐利无比的冰寒利刃而且毫无遗漏地把握住了这弧利刃划出得那完美、奥妙的轨迹甚至他抖能够计算到这弧冰寒利刃将要落向何处但是他却也同时清醒至极地认识到自己根本就躲闪不开更加抵挡不住!把握得到归把握得到计算得出归计算得出但是自己的身体根本就达不到要躲闪开如此近距离、这么大力量飞盘旋而来的毫无实体的纯能量流形成的利刃攻击!而自己感觉到的身周这些微的自己能够影响得到的能量简直就是微乎其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更何况自己连如何运用都不知道理所当然更加不可能靠这个来挡得开那凶险万分的攻击吧? 但是徐起凤向前的脚步却依然没有丝毫的地停顿他的那古井不波的心湖内虽然在盘算着莎琳娜的这一下攻击但是他的眼睛里却只有她身后那张草帘子上的那个小小的身影徐起凤的精神又一次处于那种分裂、剥离、一心二用般的奇妙感觉里但是与刚刚不同的是这次并没有那种被抽离出体外的感觉。顶着身周无穷的压力、应着扑面的劲风徐起凤一只右脚艰难、缓慢但是却坚定无比地重重落在了身前这时他前倾的身子已经距离莎琳娜只有五六米了。 但是这时莎琳娜的那道利刃也已经将要及体了徐起凤已经感觉到了那利刃前锋带起的寒气锋芒像无数尖针锐刺一般攒刺着自己面向着前方的这整个半边身子。(..tw好看的小说)徐起凤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恍惚他的眼睛里似乎明明白白地看到了那个无形的利刃那个由远及近、越来越大的半月型的像完全纯净透明的玻璃或者琉璃样的弧光!就像是那种极寒的冰原上绝对纯粹、绝对纯净的冰凌薄刃在接近的一霎那似乎折射了楼外的阳光整个清澈透明的弧刃染上了绚烂之极、但是却沉静如冰的七色华彩。 似乎是被眼前这难得一见、绮丽万分的景致迷住了徐起凤根本都没有兴起要去分别这是幻觉还是实境的念头那个绮丽的光弧已经夹带着锋锐无匹的冰寒结结实实地扑在了徐起凤的身前眼看着这个胖胖的身躯就要被硬生生劈成两片了! 莎琳娜的脸上再次露出了无奈、惋惜甚至是无限同情的表情隐约间似乎还饱含痛心地微微叹息了一声深潭般灰色的双眸也转了开去不忍心在看着眼前这个执着、坚韧的胖子被一劈两半、肚破肠流的惨状。还没等她听到那边传来惨不入耳的声音这一转头却刚好看到刚才就已经微微耸动了一下的黑人摩杜猛地睁开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圆眼像一根弹性十足的橡皮条般猛然弹起左手里寒光一闪一把小刀撕裂了周遭的空气划出一道亮闪毫无窒碍地划向了自己的脖子! 从开始用寒气和空气的压力压制徐起凤一直到后来的全力施为再到最后出这致命一击这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莎琳娜的精神和力量早已经运转到了极至到了即将要崩溃的临界点了尤其最后这一击正是感觉到这危险疯狂的黑人即将清醒拼近了几乎最后所有的力量挥出来力求战决尽快将那个胖子解决掉。这一下不顾一切的攻击更是几乎抽干了她所有的力量正是油尽灯枯的当口被这突如其来的窝里反弄得一窒!她的能力、她调动的力量、引的寒气锋头一直指向徐起凤基本上完全照顾到了这个倒霉的胖子身上而她的身周、尤其身后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聚集所以根本没能在这当口给黑人摩杜的偷袭造成任何的影响。急切间莎琳娜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也无力做出什么大的反应身形一晃拼起最后一丝力量向后就躲。但是力量的极度消耗使得她身体的动作根本就跟不上意识中的反应虽然躲到了那小刀致命一划的最边缘却终究没能够完全闪开锋利的小刀嗖地一声略过了她的左肩给她留下了一道世纪公分长、皮开肉绽的伤口!然后身后乒呤乓啷一阵玻璃崩碎般的轰然暴响穿进了耳轮之中接着就是噗哧噗哧利刃入肉和徐胖子一声痛楚万分、而又压抑非常的惨嘶浓浓的血腥味儿瞬息间浑融进了凝滞般的空气里。 在被长时间布置后功亏一篑的窝囊和老孙突如其来的殉职、以及长时间劳累后却一无所获的无力感憋得烦闷、狂躁的刑警们几乎都要暴走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司马吹哨子召集人手的消息终于那积郁已久的暴戾就像被隐然的火药桶一般完全爆了只是短短的几分钟除了那些各自蹲点或者是有着搜索任务的人以外留守在家里的和筹备老孙追悼会的二十几个人就全部都上了车一最快的度和司马他们的车子汇合顺着那个奇怪的长头男人得指引再一次奔向了刘家湾村外的那片烂尾楼。 莎琳娜踉跄着后挫一步勉强避开了摩杜左手小刀的又一次诡异而凌厉的攻击然后努力抬起右腿从摩杜挥刀抬起的胳膊下面的空档鞭腿踢向这个黑人的胸腹脸面。摩杜暴虐而疯狂的嘶吼一声居然也不闪不避由于挥刀攻击过老而还直直伸在身前的左臂急回圈手里的小刀顺着手指间一滚已经变做了刀尖向内跟着手臂下压反刺狠狠刺向莎琳娜的前胸。这一下看似两败俱伤但其间却是生死之别莎琳娜这一记鞭腿就算落实以她现在这强弩之末的力量面对的又是有着橡胶般强韧的身体抗力的摩杜根本不可能造成多大的伤害最多不过踢得他退几步就算踢到了颜面也不过最多踢塌鼻梁而已;但是如此一来她势必失去了退避躲闪的机会摩杜那鬼魅般的闪电一刀也将丝毫不爽地嵌进她的酥胸那时就算她冰狐莎琳娜再厉害最终结果也不过就是一具美艳的死尸罢了!这无论如何都不是一桩划算的买卖也无论如何不是莎琳娜愿意接受的结果。 但是这踢出的一腿却是无论如何也无力收回的无奈之下莎琳娜腰身强行一扭那条蕴满力量的右腿被这一扭一甩加上本身前踢的惯性硬生生带出了一个奇特的弧线整个身体以一种奇异、古怪而又勉强的势子堪堪闪向了一边躲开了那闪电般的一刀。摩杜的双眼里四射着暴虐、混乱、疯狂、嗜血的神光满脸带着奇异兴奋的狞笑甚至伸出舌头来不时舔着自己那厚厚的嘴唇活像一只饿了一个星期后看到一块腐肉的非洲鬣狗!眼见莎琳娜不肯跟自己硬碰硬扛更是毫不停留古怪疯狂地嘶吼一声再度合身扑了过去。 莎琳娜有些无奈地再度闪身靠向一根抗震柱然后下意识地往旁边那个刚刚跟自己对峙了十余分钟、却最终被自己劈成两半的胖子那里瞥了一眼。这一看却让她不由得一失神分神之下差点儿挨了紧随而来的摩杜一刀。那个胖子居然并没有如自己所料中那样被从头至脚纵向劈成两半虽然现在也是浑身浴血伏倒在地但是却还是完完整整的一个人形。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这样一个毫不起眼、没有任何能力、没有任何根底的普通人居然也可以挡得下自己那一记凝集了自己全部力量的强击吗?但是摩杜那疯狂的攻击根本不容她多想。 徐起凤确实没有被劈成两半但是也决不是说他真的有能力挡得住莎琳娜那对他来说根本就无可匹敌的一击。 当那在普通人的眼睛里根本就不存在但是徐起凤却看得清楚分明的折射着太阳七彩华光、纯透明净的琉璃弧光带着无比耀眼无匹绮丽劈到他的眼前的时候这个胖子似乎完全被这奇景迷醉了他居然根本就没有兴起想要逃避的念头居然还不知死活的抬起了一只手想要去触摸这个绚烂如彩虹、明净似琉璃的弧刃!当然就算他真的兴起逃避的念头也是根本躲避不开的可是就是在这迅雷般的攻击面前、在这他根本就躲不开的度面前他的那只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看似缓缓抬起、缓缓伸出、还在空中缓慢无比的划了一道奇异曲折的轨迹居然还就赶在了弧刃及体前抚在了那一弧琉璃上!而且当他完全痴迷于琉璃弧光的绚烂绮丽中的时候他的身体里那些活泼泼四处乱窜的痛感、热流奇迹般一瞬间汇聚在了一起顺着他那抚上弧刃时所划的轨迹也在身体里兜了一转而流转在他身周无意中从四面八方的空间中汇集来的那些微乎其微、根本就若有若无的些微能量也顺着这奇异的轨迹尽数不紧不慢地流注到了徐起凤抚上弧刃的那只手掌的指尖去。这一切在徐起凤的感知里全都一丝不落地映了一个明明白白、巨细无遗而且这些明明感觉很慢、花费了很长时间的举动、过程偏偏还就是分毫不差地赶在那迅逾奔雷的弧刃及体前一秒梦幻般地完成一只右手带着那可怜巴巴的一丁丁点儿能量不差毫厘地抚摸到了那到利刃上。而且落手的地方恰恰正好是那弧形最凸出、最锋锐的一点这一点正好却是那股凝实无比的冰寒力量形成的锋刃也正好就是这锋刃的转折点! 而当徐起凤手指尖上带着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能量尘屑抚上了这个转折点的时候那凝成弧形利刃的饱和、凝实、临界于爆崩碎边缘的能量也彻底被扰乱、被搅浑了!这就好比本来是一队排列整齐、举止一致的仪仗队里突然闯进了一个上蹿下跳的野兔子并且这只野兔子正好还打乱了钉子兵的脚步一时间整个队列就被搅成了一锅浆糊一般。清透如冰凌、明净似琉璃的锋刃一霎那间片片龟裂、分崩离析一片碎玻璃的轰然声响中碎裂成了无数细小而锋快的能量碎片更加劲急凌厉地划过了徐起凤的身体虽然这胖子莫名其妙地躲过了被一剖两半的厄运但这时也不见得能好过多少这些凌厉的能量碎片刹那间就在他那胖胖的周身上下开出了数十条深可见骨、血肉翻卷的巨大伤口!就像一个被捅了几十个窟窿的装满了水的塑料袋儿一样鲜血从这数十个巨大的口子里喷泉疯狂涌出徐起凤最后一丝意识也随着这喷涌的鲜血消散了“噗”地一声伏倒在地再也没有一丝丝的动作。 这血腥而诡异的一幕被黑人摩杜出其不意偷袭的莎琳娜当然就错过了。而这时那个疯狗般完全陷入癫狂状态的黑人正连连出狂暴烦躁的嘶吼不停地追逐着疲惫不堪的莎琳娜。莎琳娜毕竟是他们这一群里出类拔萃的人物虽然现在已经无力反击但是凭借这滑溜异常的身手一味躲闪那个陷入疯狂的黑人的攻击的话黑人一时间也是根本没办法的。 楼外传来了高进军带着焦急高声呼喊:“胖子!有什么现吗?上面怎么了?”眼看着就要上楼来了。 莎琳娜再也顾不得这个疯狂的黑人也实在应付得有些力不从心了觑准了他攻击中的一个空档闪身扑到那摞空心砖堆叠而成的床边抱起了沉睡中的囡囡提起全身的力量划出一串残影投向向外楼沿的那个大豁口慌了一晃消失无踪。疯狂混乱中的黑人忽然失去了目标微微顿了一下了一下呆接着惊天动地般狂吼一声缀着莎琳娜的背影衔尾追去。 高进军没听到徐起凤的回应却听到了这几乎不似人声的嘶吼心急之下一头钻过了脚手架拨开早已疲乏破碎的工程布循着楼梯就要上楼去。这时耳朵里却传来了一连串刺耳的警笛声和汽车引擎的声音。接着嘎吱嘎吱更加刺耳的刹车声从楼前那片杂乱的空场里传来。 高进军迟疑了一下回身探头去看却见大大小小五六辆汽车四散停在了空场里二十多个身穿各种服色、但是却同样满脸精悍和怒火杀气的人从车子里钻出来蜂拥向楼里奔来而这群人的最前面高进军赫然看到的则是帅征那挺拔高挑的身影…… 第十八章 可能的突破 一群二十多个刑警希里呼噜分散开去搜索这片前几天就曾经搜索过一次的烂尾建筑。 刑警们四散开去司马、张所长和帅征以及鮨幻他们几个人则带着两三个警员跟在高进军的身后一起奔上了左侧裙楼的第三层。 帅征的脚还没踏上这层的楼板只是走在靠近楼板的阶梯中段时就被一股阴森森、冷飕飕的寒气激得一个寒战而且整个身体似乎就像一下子冲进了冰水里那充斥在空气中的冰寒丝丝缕缕地穿透自己的夏装警服、穿透自己的皮肤无孔不入地直浸透了全身、浸透到了心底。同时整个身体的行动在这冰水般的冰寒空气里似乎也就像真的在水里一样举手投足间直是阻力重重骨髓里都像是灌了铅、浸了醋每一个诸如迈步、抬手这简简单单的动作都要费尽了力气当真是说不出的难受。这出奇反常的诡异状况不由得让帅征的心底里就打了个突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起来强烈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更让她不安的是鼻准间清晰地嗅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绞缠在这沉重凝涩的空气中不飘不散地萦绕着。忍不住强行加快脚步越过前面的高进军和司马往上闯去。 还没等帅征踏出两步又一道人影划出一片残影迅疾异常地闪上了楼去!身后只留下长长的黑带出的一溜乌影。不用问眼下这些人里除了深藏不露的张所长也就只有鮨幻能有这样的度和身手了。 一个楼层之间的楼梯又能够有多长呢?终于帅征顶着如在水里行走般的阻力和压力艰难地踏上了楼板虽然心里早有预估但是眼前的景象依然如巨锤般重重击在她的胸口上! 鲜红! 耀眼刺目的血红色啊! 虽然看起来似乎没有那次那单元房里白墙红血的震撼和但是眼前这还在汩汩流淌、似乎还冒着丝丝热气、集中成片的鲜红热血带来的冲击却更加地强烈更加地让人眩目!尤其当这滩鲜血里还匍匐着一个浑身浴血、血肉模糊、满身都是又长又大又深的伤口的人体的时候。(..tw无弹窗广告) 徐起凤那胖胖的身体这时正一动不动地匍匐在那大滩的血泊里双脚冲着楼梯口而早先一步上来的鮨幻这时正蹲在他的身边一只手放在了徐起凤的脖颈间神情凝重的注视着他。 刚刚还急切地冲上楼层的帅征突然就定定地立在楼梯口上似乎这四周本来就显得有些怪异、带着异样的压力的空气更加凝实了好像将她的双脚牢牢地焊接在了钢筋混凝土的楼板上。 紧跟在她身后的高进军一露头也被眼前这惨烈的一幕冲撞得头晕眼花脑袋里嗡地一声伴着眩晕脑仁儿开始隐隐作痛似乎那次严重脑震荡的后遗症开始作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呐喊:“胖子——!”他那瘦削孱弱的身子这时却似爆出了无穷的潜力几乎完全无视于周遭这冰水般粘稠的空气“呼”地一声越过了呆立的帅征向着那躺倒在血泊里的人体扑去。 司马、张所长他们也紧随气候踏上了楼板一时间也被眼前这景象惊得呆了。而司马感觉着身体周围这空气中的异样压力和冰寒双目中更是射出了极度愤怒的光芒直觉地他感觉到这就是“那些人”制造出来的!既然先前那一个可以像橡胶或者粘糊糊的鼻涕虫一样任意扭曲自己的身体、骨骼甚至还有着乎寻常的抗击打的能力那么有人可以制造出寒冷沉重的压力也不是什么想象不到的事情了吧? 另外两个跟上来的刑警却根本对这奇异的环境没有丝毫的准备他们又没有张所长和司马那样迅捷的反应和应变能力刚刚一接近这个楼层就不但被那酷热中突如其来的冰寒激得一激灵更被那意想不到的压力弄得一个踉跄险险一头栽倒。这时艰难地跨上楼板却显得相当地狼狈。 高进军已经扑到了徐起凤的身边也不管地上的血水淋漓、也不顾混凝土地面的坑洼坚硬沙滩裤下裸露着的双膝“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那弥漫的血水中强忍着脑袋里的剧痛和眩晕眼圈红了眼白上更是生起了丝丝血线两行清澈透明的液体顺着鼻洼流淌了下来。高进军颤抖地伸出双手扳起了徐起凤的肩膀撕心裂肺般呼喊了出来:“胖子!胖子——!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你?你刚才还说刚刚从鬼门关挣回来你刚刚还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是……可是这就是你说的后福吗?你……你刚刚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才要跟我换地方搜索的是不是?是不是啊——!”高进军跪坐在血泊中将徐起凤的身体翻了过来把他那顶着一头乱的脑袋紧紧地揽在自己的怀里呼天抢地地哭喊着。一时间整个空旷的空间里一片愁云惨雾。 帅征抬起一只手来握紧了拳头将拳头的食指紧紧咬在自己的嘴里在眼睛里滚动多时的水雾终于化作了眼泪簌簌流了出来但是她却紧紧咬着自己的拳头不肯出声。左手一松任由手里的帽子掉落在满是灰土的地板上也迈开了步子跑了过去。 眼前徐起凤身体的状况更是让帅征又一阵的头晕眼花只见他那张显然是被寒冷冻得乌青的脸上眼睛、耳朵、鼻子、嘴巴每一个窍穴都带着血丝当真是那种惨之又惨的七孔流血!显然那该是巨大的压力造成的。徐起凤不单单是脸上一片乌青所有裸露在衣服之外的皮肤同样都是苍白里泛着乌青的低温现象而要将一个人冻成这样那该需要多么寒冷才能做到啊?如此看了眼前空气中这一点点寒冷又算得了什么呢?而那些乌青的肌肤上四肢、胸腹、周身上下更是留下了数十道绽开、翻卷着红红白白的肌肉和脂肪的伤口每一道的长度几乎都在十几公分以上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深及骨骼!这些巨大的伤口之间那乌青的肌肤上更是带着无数细碎的血丝、血线那该是皮下的毛细血管承受不了压力而爆裂绽放出来的吧?再由此推想又是什么样的压力才能让一个人七孔流血?才能让人浑身上下的皮下毛细血管崩裂呢?这个胖子……这个胖子究竟承受了怎么样的痛苦啊?那么现在这空间里的冰寒和压力显然都是早先一刻那巨大压力和奇寒酷冷的微不足道的残余喽?那么制造如此酷寒和巨大压力的又是一个怎样可怖的人啊? 帅征忽然间打了个冷战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忽地浮现出了一对深潭般平静、而那平静下又翻滚着汹涌的激旋和暗涌的灰色眼眸。 鮨幻皱眉眼看着已经有些陷入歇斯底里的高进军和奔过来就站在那里状若痴呆的帅征然后又看看楼梯口上脸现黯然的张所长和强压着愤怒和狂暴的司马还有那两个满脸诧异、满脸同情、又满脸愤恨的警员缓缓站起身来。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张所长似乎看到他的周身微微有一层淡蓝色的微光一闪而逝然后这个小范围内空气里积聚的那令人窒息的压力和冰冷的森寒迅消散最终弭于无形。显然是鮨幻驱散了那个神秘的凶手留下来的残余能量。 张所长和司马对望了一眼司马脸上的愤恨和怒火也微微地一泄微不可见的惊讶、骇然、和些微的赞叹同时爬上了他们两个的脸。两个人带着那两个警员也缓缓地考了过来鮨幻再转头去看了看高进军怀里的徐胖子伸手按在了高进军的肩头然后面向帅征平静地道:“他……徐先生还没死他还活着!这些伤虽然很严重但都是皮外伤其实没有上一次那么严重以他现在的恢复能力七到十天就应该可以恢复的。” 高进军和帅征的身子同时一震两双迷蒙的泪眼一起望向鮨幻那张闪现着奇异吸引力的面孔帅征更是颤声殷切地问:“什……什么?你……他还活着?” 忽然间帅征就觉得自己右小腿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了然后一个异常虚弱、异常沙哑、异常低沉、异常模糊地传来:“我……我见到……囡囡见到囡……囡了……”一惊之下她顾不得再等待鮨幻的回答、来不及抹去眼睛里的泪水急忙低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仿佛是在印证着鮨幻的判断帅征和高进军同时看到了那张左颊上带着一条从嘴角一直斜上到鬓边的、皮肉翻卷的粗大伤口的胖脸正在微微颤动着那条粗大的伤口随着这微微的颤动也再一下一下的蠕动倒好像那句模糊的话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一样碎裂的眼镜片后面两只无神的小眼睛勉强微微睁开一线缝隙而帅征小腿上的正是徐起凤一条带着好几条及骨伤痕的胳膊前端、沾满了鲜血的一只右手! 听到了这句含混不清的话连张所长和司马也一起抢了过来司马更是急切的问道:“你看到了那些外国人吗?他们往哪里逃了?” 可惜的是有气无力、艰难地说完了这样一句简单话之后徐起凤似乎终于完全耗尽了全身心的力量再一次脑袋一歪不知人事了。然后“扑通”一声跪坐在血泊里揽着徐起凤身体的高进军也仰面摔倒将身下那一滩鲜血挤压、拍溅得到处都是跟前的每个人身上都沾了不少。却是高进军乍见徐起凤死而复生又听到鮨幻的判断心头一宽脑袋里严重脑震荡后遗症造成的剧烈疼痛再也无法忍受了终于就此也昏迷了过去。 但是昏迷了的高进军却没有松开徐起凤的身体而再次昏迷的徐起凤一只沾满了鲜血的右手也没有松开帅征的小腿。 第十九章 疑窦 又是一上午的训练结束了。(..tw无弹窗广告) 韩海萍从更衣室的浴室出来坐在更衣柜间的长凳上一边拿着一块大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一边心不在焉地收拾、翻拣、整理着自己包里的东西盘算着下午去刘家湾还需要买些什么、带些什么更衣室里还有些别的女学员出来进去冲凉的换衣服的叽叽呱呱、嘻嘻哈哈倒是热闹非常可是韩海萍的心思却显然不在这里倒好像与眼前这副热闹的场景完全地格格不入似乎整个人都完全抽离出外去了。 其实何止现在她的心飞天外即便这几天代课带班的时候也大多是心不在焉敷衍了事的随便演示几下就让学员们自己去练习了。这些日子接二连三出乎意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起先那个惹人喜爱的囡囡虽然自己这些人都猜想到了她的身世离奇但是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离奇至此!而且从那个神秘的海人鮨幻的话语里可见这个孩子还是大有来头可能还是海人的世界里一个什么大家族的重要成员。这让韩海萍觉得既新奇、又兴奋更多的却是由这孩子的失踪而来的担忧这都不单单是什么国际问题了这根本就牵扯到了人们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世界!这也让她觉得有些无所适从。而且今天早上更听到了有关舅舅的老朋友、老同事老孙殉职的消息想起以往受到这位和蔼的长者的照顾和关爱就忍不住的伤心难过更关键是隐约间还听说致死老孙的那个凶手居然有着从没有人见过的越人类常识的能力并且这个人跟前几天抓到的有可能是绑架囡囡的那些外国人是同伙。那么这个事情就更加复杂也更加诡异了。 以前也一直听说过能力、特异功能之类的说法和传说但是始终也没有见到过而且很多据传的能力人、特异功能大师都被拆穿、揭破都是骗人的神棍或者干脆就是唬人敛财的骗棍!所以韩海萍也一直没将那些当回事跟大多数人一样只把那些当作是茶余饭后的消遣怪谈而已不过也就是些童话故事的变种罢了。.tw[]可是这时却有自己身边所熟悉的、敬重的长者就被所谓的能力者杀死了!这也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她没有能够亲眼见到当时那个状况虽然连鮨幻这样的海人她也见过并且也见到了海人稍稍地展现了一点点和人类的不同但是对于已经根深蒂固的思想、没有事实摆在眼前的话是很难转变的呀。 再有过去听说的什么特异功能也好、能力也罢多半都是些什么耳朵听字、咯吱窝闻味儿什么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再不然就是什么通灵、预测之类玄之又玄、无凭无据的玩意儿再或者就是过去一直就故老相传的什么刀枪不入、飞檐走壁之类的越人类体能极限的所谓“硬功夫”何曾又听说过那种可以用来攻击甚至杀人的能力呢?更何况是那种可以任意扭曲自己身体骨骼这么匪夷所思呢? 韩海萍忽然心里一动如果真有这样的特异功能如果真的是这种能力人劫持了囡囡、杀死了老孙真的有这种能力的话那么会不会…… 摇了摇脑袋放下手里的毛巾韩海萍轻轻叹了口气收拾起了自己的包站起来跟那些还在打闹玩笑的女学员们打了个招呼往门口走去。 一出更衣室的门就见秦公子又是毫无例外地摆出一个潇洒随意的姿势正靠在不远处等着呢。韩海萍暗自皱了一下眉头虽然觉得这个家伙的这种做法很烦但是却根本没辙甚至那天已经明确告诉了他自己有了男朋友明确拒绝了他的追求可是这家伙却是依然故我似乎根本就没听到自己的那些话依然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紧粘着自己不放。这也让韩海萍说不出地头痛。 还没容她有什么反应秦公子已经脸上挂着绅士、温和的微笑施施然地走了过来很自然的伸手来接韩海萍手里的包。韩海萍手一缩自自然然地避过了他的好意只是有些勉强地冲着他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秦公子潇洒地耸了耸肩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一丝丝的改变漫步跟在韩海萍身后轻咳了一声问道:“韩教练这两天好像很多心事啊?怎么高先生的伤还没好?他不是已经出院了吗?” 韩海萍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声敷衍道:“是啊虽然已经出院了但他的身体状况还不是很好。谢谢秦公子的关心了。” 秦公子微微一笑对韩海萍这明显不耐烦的语气那是满不在乎:“应该的好歹我们也算朋友一场不是吗?关心一下也是情理之中嘛。”沉吟了一下秦公子带着万分关注的神色问道:“对了你那个‘小宝贝儿’……叫囡囡是吧?还没有下落吗?” 韩海萍的身子微微顿了一下转过头来瞥了秦公子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带着些难以冰释的不满甚至还有怨恨声音也有些冷冰冰地木然道:“这可更要承蒙您的关心了我们一定能够找得到她的!不劳您过虑!” 秦公子忍不住一阵懊悔不迭怎么就提起这个事情来了呢?明明知道这几个人对自己在这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很不满自己怎么还会这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可真是太失策了。忍不住有些尴尬地讪讪一笑吱唔了两声就连他这么好涵养、这么好的应变能力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默然良久秦公子感咳了好几声才顾左右而言他地岔开话题道:“对了对了你那天为什么会问起什么‘海人’啊美人鱼什么的事情呢?你怎么会突然对这些传说这么感兴趣了?” 唉这实在是一块牛皮糖啊!韩海萍忍不住心底里无奈地感叹着这样一个时时处处笑脸相对、又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人你就是想要跟他脾气一时半会儿间也是很难得起来的啊。有些无奈地道:“我从小就喜欢美人鱼最近看了一个有关美人鱼、海人的小说就四处查查喽那天也不过是随便问问没想到你还真就知道那么多啊。您可也真是博学多才、博闻强记啊!” 秦公子脸上的表情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微笑道:“哪里啊不过是我平时什么书都爱翻翻看偏偏我记忆力也还过得去这些东西我也觉得有趣所以就记下来了。其实关于‘海人’是否存在的问题还有不少其他的传说啊、猜测之类的蛛丝马迹呢。好像我就曾经听说过‘亚特兰蒂斯’就曾经是‘海人’建造的文明。而且这个在一万八千年前就已经陆沉消失了的大陆上‘海人’们展起了越时代的先进文明和科学技术而且据说传说中‘亚特兰蒂斯’的很多技术是我们现在也难以望其项背的比如说‘无位错铁’、一种依靠我们不知道的能源飞行的飞行器、甚至还传说‘亚特兰蒂斯’还有着远远越我们现在所掌握的基因技术!” “‘亚特兰蒂斯’?”韩海萍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他道:“‘亚特兰蒂斯’会是‘海人’的文明吗?” 秦公子耸耸肩:“谁知道呢?假说假说啊现在的科学里存在的假说简直可以说是不计其数海了去了。不单单只是‘亚特兰蒂斯’地球上还有很多神秘的地方都可能跟这些可能存在的‘海人’拉扯上关系比如英吉利海峡浅海处的海底公路、百慕大的海底大金字塔。对了有一种说法说是‘亚特兰蒂斯’是世界各地所有金字塔或者金字塔建筑的起源地因为柏拉图的对话录里对‘亚特兰蒂斯’的描述中这个大陆的正中间就是一座巨大无比的金字塔!甚至还有人研究出埃及的狮神人面像、大金字塔拉丁美洲的玛雅神庙和亚洲柬埔寨的吴哥窟这些建筑年代跨度很大但是建筑形制都比较想象的类似金字塔建筑能够完美地对应起一万八千年前的星图分别能够跟狮子座、猎户座、天龙座、射手座相对应所以得出了这些金字塔建筑可能都是‘亚特兰蒂斯’陆沉前流散出来的残存后裔们建造的。” 说着话两个人已经走出了康乐中心的楼门站在门外的敞厅下。韩海萍一阵无语半晌才摇着头道:“这也有些太牵强了吧?这样的假说简直比你那个恐龙灭亡的假说还不靠谱、还荒唐。” 秦公子笑了起来:“呵呵你管他荒唐不荒唐的?反正咱们又不是搞这些研究的什么人类学家、历史学家、考古学家咱们又何必去探考这些假说有多少科学性、多么合乎逻辑、多少可信程度呢?我们不过是从这里面获得一些自己的乐趣而已茶余饭后开开心就够了不是吗?”说完那张成熟而英俊的脸上满含着亲切的微笑双目落在了韩海萍的脸上。那双朗星般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分明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长带着一些难以言表的探询之色。 望着阳光遍撒的马路韩海萍无意中回过头来瞥了秦公子一眼刚好看到了他这一脸的满含深意。心底里一动弯眉微蹙腹中不由得狐疑丛生上下打量了这位早已熟悉、这一刻却又像云里雾里般的秦公子半晌忽地道:“我现在才现秦公子还真的是太博学了单单就在这围绕‘海人’的问题上您知道得也太详细了吧?我们翻查了那么多五花八门、林林总总的资料都没有您这几天跟我说的十分之一多。您真厉害啊!” 秦公子别过脸去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但是韩海萍却从那漫溢的微笑中看到了一丝尴尬和警惕耳边却听到那温文的声音道:“呵呵我可是曾经留学美国的比你们能够接触到的书、接触到的资料、比你们能够接触到的各种科学类的书籍、书刊当然多一些了。这是我比你们占便宜的地方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海萍那弯弯的眉毛蹙得更紧了。 秦公子又回头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一点点的异样脸上那亲切淳厚的微笑直如这当空的阳光般和熙温暖温润如玉的声音道:“韩教练您要去哪里呢?要不要我来送送您?或者我是不是也可以跟您一起去探望一些高先生啊?” 韩海萍回过神来压下了心头的疑窦婉转拒绝道:“谢谢你了秦公子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也应该知道他……我的男朋友对你有些成见我不想让他不高兴。” 秦公子脸上的笑容依然并且还如往日般掀出了一丝微微的失望潇洒地耸肩摊手摆了一个标准的美国式动作道:“呵呵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唉真是太遗憾了。那么韩教练就这么再见吧?下次课上见。”说罢一挥手转身向着停车场去了。 门厅里韩海萍看着秦公子的背影渐行渐远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第二十章 扑朔迷离 当韩海萍赶到刘家湾那个小院外时就怔住了因为小院外面的马路边上端端正正停着一辆越野车。(..tw)门上停辆越野车不奇怪、不让人稀奇但是如果自己家门口这辆越野车身上的油漆是篮白相间、而且车顶上还顶着一盏长条的一半红一半篮的灯的话可就不那么让每个人看着都能若无其事了吧?尤其当那篮白相间的车身上再印上两个蓝色的黑体大字、而且这两个字是“警察”的时候。 韩海萍当然不怕警察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可是这警察平白上门总也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更何况是在这个多事之秋而自己的朋友们又或多或少牵扯在这样一个波诡云谲的事件中去自己的男朋友和他的兄弟才刚刚险死还生才从医院出来。这些事情林林总总综合起来又怎么能够不让她多心、不让她担心呢?看到这辆明显不怎么常规的警车韩海萍心底里的不安不受控制地汹涌狂涨起来。 顾不得其他韩海萍扔下了自行车抓起挎包飞快地向二层的那个小小屋子奔去。 小屋的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了隐隐的人声似乎屋里有不少人在但是含含混混地也听不清楚里面都在说什么、都是什么人。韩海萍由不得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心头鹿撞。深深吸了一口气满怀忐忑地伸手轻轻推开了房门只觉得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韩海萍的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子。 屋子里的人听到了门口的动静纷纷转过头来探察谈论也都停了下来。这个小小的客厅里各个能坐人的地方一共坐着五个人赫然正是张所长、司马、帅征和鮨幻另外一个当然是这个屋子现在的半个主人高进军了。看到高进军无恙迈进屋来的韩海萍隐隐觉得微微松了一口气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 但是……但是徐起凤呢?怎么没有看到徐起凤?这浓郁的血腥味儿难道…… 看看帅征那红红的眼睛高进军木然凝重的神色甚至张所长和司马脸上的不忍倒是鮨幻还是那么一脸从容……难道那个胖子真的又出事了?!这……这是怎么话儿说的?这才刚刚出院几天啊?居然就又…… 整个屋子里的氛围显得相当地沉重而压抑里间屋的屋门关着。韩海萍的心不由得又提起来了分别跟自己的舅舅、司马和鮨幻点头招呼着走到帅征身边探询地看着她。帅征无力地点点头向关着的里屋门看了一眼。韩海萍也跟着看了一眼然后转向张所长投去问讯的眼神。张所长缓缓点了点头韩海萍把手里的包扔到帅征手里走过去推开了里间的屋门。 毫无装饰的白漆木门缓缓打开了混着酒精味儿和浓浓药粉味儿的血腥气更加浓烈地扑了出来唯一的那张单人床上扔着一个被绷带缠绕包裹得像一具木乃伊似的人形白色得绷带下洇出了鲜红的血色。那张脸倒是没有被包裹起来但是左边的脸颊上却趴着一条足足十几公分长的粗大伤口被十几条黑色的细线缝合了起来。整张脸上血色全无一双眼睛紧紧闭着。这不是那个倒霉的胖子还是谁? 进屋没看到这个人在外面那个人堆里出现韩海萍心底里就对面前这个景象有一些准备了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里的景象居然会是这样!这简直就比这个胖子几天前在医院里的那个时候还要过分、还要离谱的一个形象啊!这么严重的伤这是怎么弄的? 韩海萍缓缓退了出来轻轻带上门然后找了个凳子在帅征身边坐了下来轻轻握住了她那纤瘦有力的手韩海萍感觉到现在这只手里全部都是湿腻腻的冷汗显得那么冰凉。韩海萍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自己的舅舅脸上问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啊?小徐这么重的伤怎么不送医院呢?”然后又转过脸来看着高进军。 高进军沉悒地摇了摇头鮨幻接过话头来说道:“不能送医院!” “为什么?”韩海萍诧异地问道:“他伤得这么重光是脸上那个伤口就那么大身上被裹成那样到处都渗着血想想也知道那些数不过来的伤口绝对不比脸上的那个小。而且而且他的伤刚刚才好刚刚才从十几天的昏迷中醒过来为什么不能送医院?你们知不知道现在这样有多危险啊?”转过了头看着帅征和高进军皱起了眉头“你们俩怎么也不说话?你们怎么也……” “徐先生现在的身体已经跟你们有了很大的不同了。”没有容得帅、高二人开口鮨幻已经又在截住了韩海萍的话头:“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送去你们的医院只会给他自己和我们都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可能是危险!所以我们根本就不能够把他送到你们的医院去。”然后鮨幻脸上又在露出了他那一贯恬和的微笑“何况这些伤看起来虽然凶险但是都不过是些皮外伤还损害不到徐先生的生机以他现在的再生能力这些伤口只要静养个七八天大约也就可以痊愈了。” 不但韩海萍、帅征和高进军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连司马和张所长都有些不明所以地对视了一眼。帅征低声道:“刚才司马大队已经找了一位朋友帮他……帮小徐的伤口做了缝合和处理了。” 韩海萍疑惑地看着鮨幻道:“和我们不一样?小徐他……到底怎么了?” 鮨幻向里屋的房门望了一眼道:“他曾经接受了我的血液这件事你是知道的。我们海人有着远于你们的再生能力血液犹甚。所以上一次徐先生被破坏的身体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修补。这一次也不会有意外的。” 韩海萍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碴儿也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却听鮨幻沉吟道:“可是我却没有想到……”摇了摇头“徐先生现在身体上的变化已经出了我的估计和我的认知。我也不知道这对他是好还是坏到底他将要如何走下去。” 一直沉默不做声的高进军忽地接口道:“你是说……你是说你的血液可能给起凤带来了越我们普通人的能力带来了能力吗?就是说起凤……徐胖子有可能成为人?这句话问出不但是韩海萍和帅征就连张所长和司马的脸上也露出了关注和凝重的神色。要知道现在他们面对的就是这么一批有着过普通人能力、出普通人认知之外的神秘人物。他们实在需要尽可能从各个方面多了解一些这一类的东西。如果真的这样就可以“制造”出一个“能力者”的话那…… “人?能力?”鮨幻脸上带着好笑的表情注视着高进军:“什么是人?什么又是能力呢?如果跟你们说的这些字面上来解释的话那么只要是有着过普通人、越大多数人的能力的人就该是‘人’了吧?他们能够做到的能力是不是就可以认为是‘能力’呢?”说着鮨幻的目光落在了张所长的身上“那么张先生在你们中来说就该是绝对的‘人’了吧?因为他能够做到的你们大多数的人都做不到、他拥有的力量远远过你们很多的人他的那些能力能不能算作就是‘能力’呢?” 高进军要了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指的到底是什么。”鮨幻又一次打断了高进军的话苦笑了一下道:“你以为那些违反人类能力常规、甚至可以挑战人类生命本源的能力那么容易就能够得到吗?我们海人虽然有些人确实拥有一些神秘的能力并且我们几乎所有的海人都比陆人要强壮、要掌握更多运用力量的技巧。但是毕竟那些特异的能力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拥有的那些拥有特异能力的人在我们海人中也是非常少的少数至于其他的掌握力量运用技巧来提高自身能力的要多些因为这些是通过刻苦的锻炼和不懈的练习就能够做得到的!就算在你们陆人中我在我们流传下来的古老典籍里也曾经看到过你们陆人也曾经有一些提高力量运用的技巧存在并且一度非常达只是后来随着你们过于偏重机械文明逐渐没落了。不过我想现在你们的中间应该也还有一些人掌握着那些技巧吧?比如张先生这样的。 “我们大多数的海人也都是通过锻炼和对技巧的体悟以及对力量本源的探索来掌握、来提升自己的能力的。这些能力基本上是很难转移给另外一个人的虽然有过类似的先例但是都是口口相传的传说谁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至于特异能力有些是天生具备的有些是后天触的更多的则是出于个人通过艰苦的锻炼、对力量的体悟和对某种能量形式的深度认知并能够于这种能力形式达成和谐共鸣从而借这种能量为自己所用。说白了也是一种力量运用的技巧不过是相当的高深了而已。现在看起来‘我们’和‘你们’是如此的相象我想‘我们’中间的这些类似情况‘你们’中间也一定是存在的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比我们更加稀少。 “至于说到我曾经替徐先生注入我的血液的问题我想这个举动就算在你们陆人之间来说也应该是非常普通的一种急救措施吧?至少你们的医院里就靠着样的手段来救治那些失血过多的人就好像徐先生一开始那样。在我们中这也一样只是普通的手段所不同的不过是我们两个人属于完全不一样的‘人种’罢了所以我不能确定我的血液会给徐先生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但是按照常理来说随着徐先生身体的不断新陈代谢我的这些异体血液不可能长久地滞留在他的体内的经过一段时间最终会消失无踪。也就是说这些血液也许能够在一段时间内提高徐先生的再生和恢复能力可是我自己的能力都是通过自己的锻炼和体悟得来的一些血液、一些血液的细胞怎么可能承载那些东西呢?所以可能除了一些生理性的短期改变以外应该是不会给他带来太多的其他变化的。 “可是从这两天徐先生的表现来看……最初的时候徐先生的身体对我的血液确实生了非常强烈的排斥和融合反应但是后来的情况、和现在的情况来看我的血液确实起到了应该的作用并且现在依旧在起着作用。但是令我有些难以理解的是最近生在徐先生身体里面和身体周围的那些微弱的、奇怪的气息和能量反应以及徐先生身体的那些细微变化”鮨幻皱起了眉头缓缓地摇着头道:“这就让我难以索解了。很难说徐先生的身体现在到底出现了什么样的微妙变化还是那句话他现在的变化出了我的计算和认知我不知道这些变化对他到底是好是坏。毕竟我们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两种‘人’我不知道我的细胞、我的基因进入了他的身体以后最终会给他带来什么。” 小小的屋子里一时间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困扰和担忧的神色。 半晌司马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好了好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我脑袋都大了!说些正经的吧!”司马盯着鮨幻“就说那些个绑架了你的同伴的那些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他们是不是也来自‘你们’的世界?既然你们都出自‘你们’世界的一个大的家族我想你们既然存在家族、民族这样的概念你既然也说了‘你们’的世界跟‘我们’很像那么一定也存在着各种势力、存在着各种势力之间的斗争。那么那些绑架了你的同伴的人会不会是你们这个势力的敌对方?” 帅征和韩海萍的心头忽地一动两个人对望了一眼。是啊为什么以前一直没有想到这个呢?那些个明显拥有着大家认知之外的能力的家伙们会不会跟眼前的这个鮨幻、被绑走的那个孩子囡囡……哦或者说凝汐紫同样都是来自海人的世界呢?因为囡囡……因为凝汐紫是海人凝汐氏的重要成员所以海人中跟凝汐氏敌对的方面才要千方百计把她捉到用以跟凝汐氏的高层讨价还价交换什么条件呢?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怎么解释囡囡那个梦境里的那些显然该是科学狂人的“陆人”们的出现呢?怎么解释疯狗奈德他们打着“美星”的旗号来追踪呢?他们跟“美星”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扑朔迷离啊…… 第一章 超能力的代价(全) 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存在完全一样的两片叶子的当然也不可能存在完全一样的两个人。[..tw超多好看小说]而每个个人都是完全地、绝对地、毫无例外地生活在一个绝对孤立、绝对封闭、绝对排外的自我中心的世界里的那么这些以每一个个人自己为中心的主观世界就更加没有相同的可能了。或者一些相邻的、相交杂的人们的主观世界不得不产生一些交融、叠压、绞缠但是每个主观世界的本质和核心显然还是绝对封闭、绝对自我的。所以每个人其实终其一生都只是生活在自己的自我世界里他们经历的一切或许都是他们自己产生的主观意识甚至是……想象? 就好像一个梦? 庄周的那个千古迷梦? 那么既然自己切身经历的一切都有可能是虚幻的那生在身外的这个世界里的事情呢?那些自己无法目睹、无法接触、更加无从经验的事情呢?又有谁去关心、又有谁愿意去注意呢? 这个世界从诞生以来就有阴阳、就有日月就有光明和黑暗完全的壁垒分明。习惯于直面阳光承泽雨露的人们既然都无法确定自己在这光明的世界里的一切是否梦幻、或者完全沉湎于这不知是否梦幻的眼前世界谁又会有多余的心思去探察暗地里正在有什么事情生、什么人在活动呢? 烈日当空。 城西区靠近螺蛳滩不远的那片荒僻无人的仓库区一个库门紧锁的老旧仓库里堆着半库的木箱装货物。整个阔大的库房只有靠近屋顶的几孔扁窗透光通风虽然正值当午但是由于光源本身就细窄再加上堆积如山的货物阻挡库房里还是如没有星月的暗夜般黯淡无光。昏暗拥滞的空间内正有几个人影或站或坐地散落在前面半截没有堆装货物的地方。 亚瑟靠坐在两个堆叠起来的木箱上面沉似水地看着被莫妮卡压制在地上不能动弹的黑人穆图眼睛里隐隐滚动着一层浓到化不开的悲哀和无奈。而穆图这时还在拼命挣扎喉头挣扎得咯咯作响口角流涎甚至口唇都被咬破了但是却兀自唬唬而唔被掌握在莫妮卡手里的身体更是不安稳地耸动着、挣扎着浑浊昏乱的眼睛里依然闪烁着疯狂、嗜血、甚至有些奇异狂热的异芒。坐在另一边三个木箱并列成的床边照拂着沉睡中的小女孩儿的莎琳娜只是看起来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了却没有显得有太多的疲色但是她那种油尽灯枯般的虚弱有岂能瞒得了眼前的亚瑟和莫妮卡呢?而莫妮卡神色有些复杂地瞥了一眼那个冰雕一般的莎琳娜之后也是满含悲哀和担忧地看着被自己按在地上的黑人穆图。 一时间整个黑暗、压抑、拥挤、阔大的空间里除了穆图那垂死野兽般的喘息和无意识的低声嘶吼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忽然穆图的身体急地扭动了起来浑身的肌肉、皮肤甚至内里的骨骼都在不自然地、不可思议地扭曲着、波动着浑身那本来就已经是深咖啡色的皮肤颜色也越来越深五官渐渐地开始模糊了整个身体似乎也开始要变做能够流动的粘稠橡胶一样的状态挣扎着要脱出莫妮卡的掌控。 大力传来再加上那漆黑的肉团也变成了滑腻腻的莫妮卡手底下一松眼看着那黑肉团就要脱困而去莫妮卡闷哼一声抓着肉团的手猛力一紧五根纤细的手指已经陷入了嘿嘿的肉团力并且从那些手指下出了“嗤嗤”的声响伴着这声响冒出了一丝丝的白烟和一丝淡淡的皮肉焦糊的气味那块黑色的肉团更加疯狂地扭动起来。 莫妮卡甜腻腻、温软软的声音带着焦急和不满冲着旁边若无其事的莎琳娜喊道:“喂!冰块只有你的寒冷才能压制住穆图的狂躁你到底还要袖手旁观到什么时候?再这样下去穆图会死在我的手下的!” 莎琳娜依然无动于衷淡然地瞥了有些气急败坏的莫妮卡一眼冰冷而淡然地道:“我没有办法我现在的状况你感觉不出来吗?你觉得我还有余力来压制他?” “你……”莫妮卡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确实眼前的莎琳娜虚弱得一塌糊涂简直比那天晚上遭遇了那个神秘长男子之后的状态还要差。可是可是眼前这个肉团又该怎么办呢?自己这烈焰般的力量或者可以轻易地将穆图杀掉但却根本无法毫无损伤地让这个可怜的同伴安静下来、恢复清明。 坐在另一边的亚瑟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莫妮卡没有办法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再次转头去看一眼疲惫的莎琳娜再看看有些手忙脚乱的莫妮卡和那个黑肉团般的穆图眉头皱得更紧了。 看着穆图那团黑肉挣扎得越来越厉害莫妮卡的力量也越来越控制不住“嗤嗤”的声音时不时地传出皮肉焦糊的味道渐渐在这个空间里弥漫开来。斜睨着场中情景的莎琳娜那苍白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不忍悠悠轻叹了一声缓缓站了起来。 她那白玉般的面颊上泛起了一抹嫣红莫妮卡和亚瑟就觉得身周的空气明显冷了下来一抹琉璃色的微芒缓缓聚集在了一只玉白色的手掌上然后那只带着琉璃色微光的纤巧手掌按在了穆图那团黑肉应该是脑袋的圆球上同时莫妮卡抓着肉团的手蓦地收了回去。扭动嘶吼着的黑色肉团忽地顿了一下渐渐地安静了下来缓缓瘫软在地脑袋上的五官和身体上的四肢也渐渐显现、分明起来。 莫妮卡和亚瑟对望一眼一起长舒了一口气。但是本来力量就消耗殆尽这时强行勉力施为更是百上加斤的莎琳娜却再也支撑不住。穆图瘫倒的同时她那挺拔纤细的身形也随着她一送手的晃动仰头就倒再也不知人事了。 莫妮卡喘息着瘫坐在另一边的一个空木箱上瞥着瘫倒在的穆图和莎琳娜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亚瑟蹲下将穆图扭曲的身体摆正然后再走过去将莎琳娜抱起来轻轻放在囡囡睡着的那三个箱子拼成的床上这个一向严肃沉稳的小组长那张板板正正的扑克脸居然露出一抹颇为柔和和关注的神情整个动作也是那么轻柔那么小心翼翼。看着他如此举动的莫妮卡目光里迸射出一股炽热的怨恨和不满汹涌的妒忌没错!就是妒忌!现在莫妮卡这个神色哪里还像一个身怀绝技、拥有着越人类认知的能力的女战士呢?分明就是一个因为嫉妒而将要暴走的小女人! 但是她嫉妒的到底是什么呢? 亚瑟还在俯着身温柔地探察莎琳娜的情况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莫妮卡神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激动猛然间莫妮卡忽地站了起来使劲儿一脚踢飞了那个空箱子那个箱子越过亚瑟的头顶、越过十几米的空间重重撞在仓库后半段那些整齐地堆叠码放着的装货木箱上“嘭”地一声暴然巨响片片粉碎、粉身碎骨!空箱碎裂时爆出的响声在这密闭的空间里翻翻滚滚、轰轰来回撞击着四面光滑的墙壁和如山般堆积的货物久久消散不去。 亚瑟皱着眉头转过身来有些讶然地看着她。 莫妮卡却转过了脸去烦躁地满地乱走嘴里喃喃地道:“我受够了!我他妈受够了!狗屎!什么狗屁能力什么狗屁挑战人类极限!什么狗屁探索人体潜藏的秘密!什么狗屁打开生命禁忌之地的大门……全都是狗屎!去***狗屎!去他妈那些疯子的狗屎!我们还有明天吗?我们是什么?我们到底是什么?我们到底算什么啊?”莫妮卡的精神陷入了奇异的激动和亢奋中去了扑到有些错愕地站起来的亚瑟身前伸手攥住了亚瑟的前襟有些歇斯底里地摇晃着“你说你说我们到底算什么?玩具?木偶?小白鼠?荷兰猪?还是纯粹就是一堆碎肉、一堆分拆开来的人体零件?落在那帮毫无人性的疯子手里任由他们想怎么抟弄就怎么抟弄我们谁曾有过选择的机会和选择的权利?” 亚瑟眼睛里再一次射出了深沉的无奈和悲哀轻轻攥住了莫妮卡因为激动而抖的手一手拍打着她的肩膀安抚着:“莫妮冷静点儿。你冷静点儿” 莫妮卡忽地甩开了亚瑟的手有些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然后指着他道:“冷静?是啊你多冷静啊你和那个冰块是‘他们’最欣赏的接近完美的完成体是目前为止最稳定的个体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你们是‘他们’的宠儿他们全部都那么关照你们而你们还可以去相互疼爱、互相关照你们又有什么可不满足的?你们又真的知道我们这些不完全体、我们这些不稳定体的痛苦吗?” 莫妮卡的眼神里带着悲伤、带着自我怜悯、带着绝望扫过有些手足无措的亚瑟扫过不省人事的莎琳娜最后落在了稀泥一样瘫在地上的穆图身上。尖利的声音变得悠远而缥缈带着说不出的酸楚和无奈的悲哀道:“那么多人啊那么多活生生的人啊!前一刻还曾经跟我们一起共进午餐、一起开心说笑可是下一刻就有可能成为一堆不成型的稀碎烂肉被丢弃倒垃圾场、扔进焚化炉!我们曾经有多少人被‘他们’遴选出来呢?有多少?没记错的话到我们这一批为止一共是一千三百四十八人!每一个人都被‘他们’要求为‘他们’那崇高的、神圣的试验、探索奉献出一切奉献出自己的肉体、生命、甚至灵魂!我们得到了什么?是啊我们得到了能力我们得到了这***狗屎能力!但是真正挺过来得到能力的又有几个人呢?大多数的人都成为了垃圾、都成为了失败的作品、成了毫无价值的破布娃娃!就那么不声不响地就消失了。不不是不声不响他们临死前的那些嘶嚎惨叫我可是从来都没有一天、一时、一刻、一分、一秒能够忘记的!我每天的梦里全部都是那些血淋淋的、遍布蛆虫的腐骨烂肉还有那些在无间炼狱里哭泣哀嚎的灵魂!你能够体会得到吗?你这样一个倍受关注、倍受照顾的‘完全体’、‘稳定体’能够感受得到吗?能够感受得到那些灵魂的悲哀和愤怒吗?” 亚瑟的面孔变得无比地苍白眼神中的痛苦、挣扎和那无尽的哀伤一点儿也不比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漂亮女人少。 莫妮卡的声音已经渐渐低了下来似乎变成了梦呓般的喃喃自语:“就算挺过了那地狱般的改造又如何?谁有能够确定自己还能够捱过多少时日呢?现在在这里高声谈笑可是说不定下一刻整个身体就会分崩离析、彻底崩溃!谁又知道我们过了今天还能不能够再次看到明天的朝阳?那些疯子们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生命的尊严!他们只在乎那些数据、他们只在乎那些试验记录!虽然‘他们’试图遏制我们的突变、遏制我们的崩溃但是‘他们’给的那些药剂真的有用吗?一千三百四十八人啊挺过了那地狱般的一关本来就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人可是可是现在呢?现在活着的还有几个?我们出来前的三十八?还是三十七?三十五?现在现在穆图也这样了他还能够支撑多久?他的意识眼看着就要完全消散了他的身体还能够支撑到什么时候呢?穆图、本、那猜、我还有这次跟我们一起出来的第二小组那几个人可都是号称接近‘完全体’的了可是看看穆图现在的状况我们真的能够比他更好吗?” 莫妮卡抬起了头空洞洞的眼神投向面前无尽的虚空里去她似乎平静了下来不再那么烦躁不安也不再那么歇斯底里但是那双碧蓝色的明眸这时却完全失去了神采有的只是一片麻木、一片行尸走肉般的呆滞:“你们几个很幸运啊!你亚瑟、莎琳娜、那一组的久我山、还有留在‘那里’的那个买合苏木你们四个可是迄今为止最稳定的‘近似完全体’了可是你们你们的身后有着多少冤魂、多少怨鬼呢?你们可都是从那些碎肉腐尸上、从我们这些行尸走肉上站起来的啊!你们曾经是我们的希望可是你们到现在都做了什么?都为我们做过了什么呢?” 终于莫妮卡无神的碧蓝眸子转向了亚瑟缓缓地问道:“我们……我们的明天将会怎样?我们还有明天吗?我们还能够看到明天的朝阳吗?” 亚瑟没有做声但是从他那里却传出了一些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声响那是两排牙齿紧咬、错动而出的摩擦声。莫妮卡也没有看到在这已经逐渐浓厚的黑暗里亚瑟那两只棕黄色的眼睛里正迸射着满是痛苦的愤恨和无法派遣的悲伤而他的两只眼角已然迸裂了两丝细细的血线正顺着他那刀劈斧刻般棱角分明的双颊缓缓淌下…… ―――――――――――――――――――――― 今天将这一章补全明天大约可以恢复正常更新。 第二章 明天 明天是什么? 如果今天是昨天的实践的话明天就是今天的延伸。 明天是个多么奇妙的词啊。这个词在我们的概念里早已经不在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时间概念了她不但将人们的目光带向遥远神秘的未来更是给人们带来无限希望的代名词。 明天就是希望。 只要还能够看得到明天的太阳那么就会有无穷的希望就会有无数多的可能性。 可是那些掳去了囡囡的能力者们他们还会有多少明天呢?他们还会有多少希望呢? 但是时间就是如此奇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驺狗。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身份地位、不管你有多少财富、也不管你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你根本无法影响到天地宇宙的运行也无法影响到时间的流逝;而天地宇宙的运行和时间的流逝也从来不会以任何一个或者任何一群卑微的人类的意志而转移些微、而改编少许。天下间所有的万物无论你是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万灵之长的人类还是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在这亘古奔涌的时间和无有穷尽的空间面前又何曾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所以当你放出要和命运相抗争、要越时间的限制、要跨越空间的羁绊的豪言壮语的时候能够预见到的除了悲壮就只剩下永远也抓不着的浮云了。 这些来自那个神秘所在的人造能力者们自己身体的明日堪忧他们的处境又何尝足够乐观呢? 夜幕再一次笼罩了这片暗流汹涌的土地和大海。 虽然是还是仲夏之夜可这平静闷热的夏夜里无形中却翻滚着一股股的肃杀和萧瑟之意令这个深藏在夜色中的城市凭空多了些让人郁闷的压抑、多了些令人心惊肉跳的危险气息。似乎就连那些平素里只关心自己的荷包里装着多少钱、只关心自己的枕头边儿上睡着什么人而又被屏蔽在那些深层次的事件之外的人们也都感觉到了这两天这座城市里的不寻常。 这个城市里的警察们尤其是刑警们都已经动员了起来。从上至下几乎所有的警察们合力编织成了一张巨大而细密的网整个夏夜中的城市都被笼罩在了这张网下。而自从刑警老孙以身殉职更是引起了城市高层的严正关切请求了当地驻军的武装警察的支援于是乎这张网更加显得密不透风。 三四辆大小车子静静地泊在清婉的夜风里十几个人鸦雀无声地静坐在车子里另外又有五六个人靠着车子站在一辆越野车前。 注视着深邃暗夜的司马点起了一支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喷了出来两只时时四射着犀利的神光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脑海里盘算着从各个方面集中过来的消息。显然那些危险的外国人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他们的冷静和缜密在重重的压力和警察们锲而不舍地围追堵截之后已经逐渐地消耗殆尽了要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一个有着奇异的能力、诡异而凌厉的身手但是却像个疯狂的白痴一样的黑人——如果还能称作是人的话——毫无计划、毫无准备、毫无援手地冲到了医院来救人呢?虽然由于自己这方面的失误最终导致了老孙的不幸殉职但是这个黑人的举动显然也是非常之鲁莽、非常不合情理的完全不符合他们那一贯的老谋深算和那种虽然处处异峰突起但是又步步为营、谋定后动的作风。而且他们后来的接应、重回烂尾楼藏身、杀伤徐起凤又来不及情理现场……种种破绽百出的情形都表明他们已经开始烦躁、开始焦虑、开始逐渐失去分寸、失去冷静的判断和缜密的计算了! 他们已经开始顾头不顾尾了他们已经开始到处都留下尾巴了! 码头、港口、车站、各处公路、铁路道口、几乎所有能够出入这个城市的通道已经完完全全掌握在了警方的手里海面上更有海防、缉私的武装警察来回巡弋现在那些外国人可以说根本已经就是插翅难逃!如果没有什么奇迹的话他们的落网几乎已经就只剩下时间的问题了现在唯一可虑的就是他们除了那个黑人拥有那种诡异、危险而又令人恶心的能力之外其他人是否也拥有着某种奇异的能力、甚至更强过了那个黑人呢?通过中午时紧急调集人手在那栋烂尾楼里得来的一点点感觉似乎这些人里还有一个可以让气温变得异常寒冷的家伙那么另外的那两个呢? 下午收到各方面得来的消息大致已经摸清他们现在的落脚点在什么地方。这么久以来费尽了心思、处心积虑、步步进逼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经过了那一次窝囊之极的失败才最终布置出这样的局面似乎现在到了应该瓮中捉鳖、最后收官的时候了吧? 但是现在真的是适合抓捕他们的最好时机吗? 虽然中午的时候得到了那个古怪的什么“海人”模糊的暗示表示他可以帮助自己来对付这些拥有着越人类极限的能力的家伙而他只要安全地救回他的那个同伴小女孩儿。可是谁又能够知道这个什么“海人”有没有那个能力呢?谁有能够知道这个什么“海人”是不是在吹牛?或者更往坏处深想一层谁有能够知道这个什么“海人”除了救人之外又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虽然自己这方面已经布设下了天罗地网但是那些人毕竟不是普通人啊他们如果存心挣一个鱼死网破自己又能够保证多少兄弟安然无恙呢?老孙已经死了如果再有其他的兄弟因为自己的冲动、自己判断得不够准确、自己算计得不够细致从而把满腔热血撒在这个森寒的仲夏夜里那么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迎接明天的朝阳?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期盼明天呢? 但是现在无论是自己个人也好还是自己带领的刑警队也罢甚至是这整个城市的警察系统都已经没有退路了这么大规模地布置、这么大规模地动员必需要有看得见的结果才能够交代!但是其中的代价则可能是很多人的生命和鲜血! 那么今晚过后明天将会是怎样呢?明天这个城市、这个螺蛳滩会不会又再添加多少的孤魂野鬼? 自己的明天呢?又将会是怎么样的? 可是真的是没有退路了没有再容人犹豫的机会了。从那个黑人的疯狂举动来看那些失去了耐性、没有耐心再跟警察们玩老鼠逗猫的游戏的能力危险分子们已经快要崩溃了他们已经开始做出一些目标之外的举动了!据有一位环卫工人说起昨天晚上就在老孙牺牲后那个黑人逃走不久她曾经看到过一道一阵风般刮过的黑影还削断了她的扫帚。这就是说那些家伙们已经控制不住地开始要对普通的人、普通的老百姓们下手了只不过这位环卫大嫂运气好这才留下了一条性命!如果不趁这次这么明确地踩着他们尾巴的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万一再次生了类似事件甚至造成了平民伤亡那个后果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刑警大队长能够承担得起的!不但自己承担不起就算再加上上面那些人也一样很难承担!所以从上到下谁也不敢再冒险、谁也没有那个勇气、也没那个耐心再跟这些危险的家伙们磨下去了。 司马最后又再深深吸了一口嘴里的香烟那一点闪烁的火星忽地亮了起来然后飞快的吞噬了足足两厘米的香烟身体然后被一只有力而坚定的大手狠狠的抓了下来扔在地上最后再踏上一脚碾动了几下。司马迎着夜风双手从下而上搓过面颊、捋过了头重重甩了一下脑袋大手一挥钻进了自己的车子。 马达声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那几辆车子似乎都像变做了被关在狭道里的暴躁的公牛憋足了劲儿只等一声令下就将风驰电掣地冲入深沉的夜幕去。 一辆孤单单的、篮白相间、顶着警灯的面包车静静地驶在一条僻静的马路上帅征坐在驾驶座上面沉似水摒着呼吸一双寒星般地大眼睛紧盯着风挡玻璃外面那无尽的黑暗和被车前照撕开的那一小片光亮。两只手紧紧握着方向盘隐隐似乎都有青筋在蹦。她实在是太紧张了。 她的紧张并不是源自害怕而是兴奋!上次窝囊的失败让她错失了救回囡囡的一次机会让她因此被徐起凤吼了一通那次像那么强烈的委屈可是她这二十五年的生命里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过的!而这次这次徐起凤又再度受伤、再度垂危这几乎让她连扳回那次所受委屈的机会都失去这让她心中充满了无穷的怒火!今晚的行动无论如何也一定不能再那么窝囊的失败了! 今晚过后明天明天也许自己就能够将那个可爱、乖巧、而又多灾多难的海人女孩儿揽在怀里了;明天那个倒霉到家的胖子也许就能够安然醒来自己将孩子交到他的手里那么这么久以来的那种郁闷和负疚也许就可以一扫而尽了罢? 明天无论如何都将是全新的一天充满希望的一天啊! 一只胖手轻轻地搭在了帅征那紧张的肩头上帅征不由得微微一颤终于从那兴奋的紧张和奇异的亢奋中稍稍缓解了一点。张所长那张敦厚、慈和的胖脸带着一脸的从容和平静冲着帅征要了摇头示意她尽量放松下来。然后又回头看了看后面坐着的那三四个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行动的年轻警员向他们投去了一抹鼓励的目光。 今夜将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今夜或许也将注定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今夜或许也将注定很多人可能再也没有了自己的明天。 …… 谁知道呢? 这一刻帅征和司马的耳边几乎同一时间回响起那个神秘的海人鮨幻的声音说着一些古怪的、无法理解的话语:“那些人当然不是凝汐氏的敌对势力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海人的气息也没有任何像是海人的表现。他们的能力他们的生命迹象都显得驳杂不纯张显着一种诡异的亢奋和牵强的叠加!他们完全就像是在燃烧着生命的本源!或许他们都是一些可怜而又可悲的人或许他们比你们都要强大但是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我会为我们的合作尽我所能的提供我的能力。我想我们一定能够迎回紫小姐的!” 第三章 夏夜长风 之一 夜渐深沉长风渐烈。(..tw好看的小说) 山雨欲来风满楼压抑紧张的空气回荡在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里。绝大多数的人已经在这个难得清凉的夏夜里沉沉睡去悠游于自己的无限美梦中。 万籁俱寂。 但是就在这恬美和静的仲夏之夜里却有着众多不得安眠的人对于他们来说无疑这将是一个不眠之夜。无数的各警种的警察们从各自的集结地点奔赴向了自己的目标位置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按照事先的安排守住了各个要冲封锁了所有可能的出路。不但下面的各级警司、警员们出动了大部分就连上级市局的相关领导、市政府的分管副市长、市长、书记等等高层也都守在临时的指挥部里守候着下面的消息。毕竟这次得事情已经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掉以轻心了。 从前方不断传回来的消息表明由刑警大队长司马负责、并亲自带队的数路行动组已经接近了目标场所并且即将形成合围抓捕行动即将展开。领导们的心也都提了起来。虽然他们并将那些风闻的什么所谓“能力”、“特异功能”放在心里作为信仰唯物主义的无神论者他们向来更加注重真凭实据、注重可以用科学解释得通的“事实”!而不是这种道听途说、玄之又玄、怪力乱神的东西。但是四桥的所长张鹏举和刑警的大队长司马洪刚在下午申请这次紧急行动的时候都曾经反复提醒过这些嫌疑人是极其危险的人物而且昨晚老孙的牺牲和那十几个目击了凶手逃逸的刑警言之凿凿也让领导们难免不心生疑虑说他们完全不担心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就算他们没什么特异功能但是相当危险是勿庸置疑的再有上一次抓捕的失败在先如果这次再次失败并且造成警方的重大伤亡这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够让他们完全当作小菜一碟、无论如何也是难以向上面的领导和下面的百姓们交代的。 他们怎么又能够不紧张呢? 时间在渐渐地流逝着无视于任何人、任何势力、任何力量的阻碍和影响。(..tw) 市第六人民医院 深沉的夜幕下十二层的综合楼被安放在四角的八盏绿色背景灯映照得通体碧绿像极了一个大形的灯笼。除了道路上的路灯、一楼大厅里的照明、以及各楼层值班室、医办室、护理站、卫生间以及走廊里间隔亮着的一些灯光外整栋大楼都已经沉寂和静谧。但是草丛里、树阴下、走廊中、空闲的病房里……黑暗中所有能够藏人的地方几乎都不知道隐藏着多少荷枪实弹的警察。昨天的惨案还余波未尽显然警察们监控的力度大大地加强了。 综合楼五层的胸外科病区更是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肃杀和压抑。在这个楼层里晃来晃去的警察明显也比昨天更要多了。 除了楼道里来回走动的两个人以外楼道拐角后靠近整个楼层中间的那个病房门口现在还或坐或站地守着四个人那个瘦小的青年刑警小靳赫然也在其中!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眼袋明显显然是非常缺乏睡眠但是他的眼神却像是一把刀子冰冷彻骨又犀利如电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打瞌睡的样子。今天这个班是他自作主张来守的虽然司马给他放了假虽然他也知道今晚将要有大行动而目标就是那些该死的洋杂种。但是他却没有要求跟着司马大队一起去抓那个杀死老孙的黑人反而却自己悄悄摸到了医院守在了这里。因为他直觉地觉得今晚或许这里也将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旁边一个同事有点儿担忧地看着呆呆出神的小靳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切地道:“小靳你要不去找个地方睡一会儿吧?你这都两天两夜没睡了身体怎么吃得消啊?”其他两个年长的警察也都关心地看着他。 小靳一震醒过神来回头冲着同事们露出一个勉强的笑脸有些沙哑地道:“我没事我不困。” 另一个刑警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声道:“唉!老孙他……司马队和四桥的张所长今天下午跟上面紧急申请了特别行动动员了大批的力量就是踩住了那些家伙的尾巴!今天我想我们一定能够抓得住那些家伙我们一定能够给老孙讨回公道的!” 听到有人又提到了老孙小靳神色一黯脸色明显更加苍白了眼神里却迸射出了无穷的愤恨和怒火一只拳头握得咯吱吱直响呼吸也显得有些粗重起来。 先一个说话的刑警接过话茬问道:“哎老曹你说那些人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特异功能’啊?听昨天那几个跟着司马队来这儿的兄弟说那个黑人简直就……如果他那几个同伙儿都有类似的能力和身手的话我们想要抓捕恐怕不那么轻松呢!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兄弟……” 那个一直没做声的警察打断了他的话:“轮子你可别瞎说!我们这次出动了那么多的人还有武警配合我就不信他们那三四个黄毛耗子能够翻出天去!他们就算有特异功能又怎么样?强煞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吧?能挡得住我们手里的家伙吗?能挡得住英瑞的大狙吗?那些个王八蛋!今天就有他们好看的!迟早让他们都跟里面这俩一个德行!” 轮子有些不甘心地道:“妈的真恨不得我他妈也跟着去收拾那帮孙子!谁承想这么倒霉摊到这儿守着这俩没用的活死人。老孙可不能就这么死了!等把那些王八蛋都抓回来我非把他们的骨头都打断、非把他们的卵黄子都踩出来不可!” 一时间几个警察显得群情激愤纷纷附和着污言秽语流水价从嘴里滚滚淌出似乎自己没办法亲身去参与抓捕用嘴也要把那些外国混蛋骂死才解恨。 小靳却没有吱声身子缓缓靠在了病室门边的墙上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了。 病室门后一如既往地寂静得好像太平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也一如既往地黑暗没有一星半点的光亮…… 不对! 这间病房里现在可不再是那毫无亮光的黑暗了! 密闭的百叶窗加上厚重的窗帘好似完全过虑了外面楼下地面上那绿色背景灯散射上来的荧荧碧光使得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是现在这漆黑如墨的窄小空间里靠近门边的一张病床上忽地亮起了两点银星!银色的光芒从两个光点中散射出来在黑暗中有如流动的水银般围绕着那两个光点静静地翻滚着、流淌着就好像银河中的两颗亮星跌落在了这万丈的红尘里随着门外隐约但是却又清晰的对话闪烁着、明灭着。 然后距离这两点银星一米多处另外又亮起了两点闪烁着悠悠绿光的光点。这两点绿光不像银星那么耀眼但是却闪闪烁烁、飘飘乎乎像是两朵鬼火般阴森缥缈。映着这淡淡的银芒和悠悠的碧光隐约间看得分明可不正是那两个一个星期前落网的、“昏睡”了整整七八天的俘虏吗? 身形壮硕的白人男子本撑着床铺缓缓地坐了起来眼睛里的银芒渐渐收敛一边倾听着门外的对话转头去看了还躺在床上不动的黑瘦子亚洲人那猜一眼闪烁着银芒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丝的担忧和焦虑。那猜也轻巧地翻身坐起枯瘦干瘪的脸上同样带着焦急和担心。 两个人默默对视着四只眼睛里那两种微微的光芒忽明忽灭。两个人都没有做声每一个动作也是非常地轻微尽量保持着房间里的寂静无声。本忽地站了起来赤着脚轻轻移向窗口。那猜却弹身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门边。 门外的那三个刑警还在抱怨着自己的运气不好失去了这次参加如此大规模行动的机会失去了有可能亲手为老孙报仇的机会。靠在门边墙上闭着眼睛假寐的小靳那张苍白木然的脸上的肌肉却是微微一跳缓缓张开了那双不满血丝的眼睛似有所觉地侧耳探测着门后的动静一只手摸向了后腰。 正在相互抱怨着的三个刑警先后注意到了小靳的反应但是嘴里的唠叨却没有一丝的停顿相互使了个眼色嘴里唠唠叨叨骂着那些该死的洋杂碎各自的右手却同时摸向了各自藏枪的地方然后轻轻移动着自己的身子缓缓形成了一个扇形布散到了这个小小的病房门前。 病房里。 白人大个子本已经靠在了窗户边伸手轻轻掀起了窗帘手指触摸到的却是另一层薄薄的铝合金条连缀而成的百叶窗帘而这个本来应该能够卷起来的窗帘这时却被将四边紧紧地固定在了窗框上!本的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虽然这些铝合金薄片制成的百叶窗帘牢固坚韧但是这又怎么难得倒他呢?他的能力在所有同伴里是最普通的最没有什么奇异的特性的也是最没有任何特别的他的能力就是“力量”!绝对的力量!这些铝合金片在他的眼里并不比一张薄薄的卫生纸强韧多少。但是怎么能够在不惊动外面的人的情况下弄开呢? 门口的那猜有些奇怪地回头瞥了一眼站在窗口呆的本他并没有现窗户上的特别。 刘家湾。 那栋小小的三层小楼靠东边的那个小小的屋子的里间卧室里依然透着亮光那是电脑显示器散出来的光线。放心不下徐起凤的高进军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开着电脑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一个个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网页时不时留意着身后那张窄窄的单人床上那个被包裹得向木乃伊般的胖子的动静。 高进军一手握着鼠标无意识的随意点着浏览器里的各种链接也不知道碰到了一个什么整个显示器忽然间不稳定地闪烁了起来强烈的忽黑忽白的闪动使得高进军本来就已经有点儿闷闷的脑袋眩晕起来忍不住背转身子转过头去躲避着那没来由的闪烁。 刚刚转过头来高进军心跳的规律就突然乱了几拍他浑身的皮肤就“唰”地一下迅地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一根根寒毛几乎都全部竖了起来!只见那张窄窄的硬板儿单人床上那个浑身上下都密密匝匝地缠裹着渗血的白色绷带的躯体像是装上了弹簧一般忽然间从床板上坐了起来紧紧闭着的眼睛也在这一瞬大大地睁开!然后那颗一头乱草的脑袋缓缓地、缓缓地转向了这边木然的脸上那双不大的眼睛闪烁着微弱的悠悠清光紧紧盯在了他的脸上! 高进军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这一刻那张原本淳厚恬和的脸孔竟然是如此地阴森、如此地诡异! 第四章 夏夜长风 之二(全) 临近螺蛳滩的仓库区。 堆叠着的木箱占据了一半空间的仓库里已经完全的陷入了黑暗但是却似乎对身处其中的这四个人毫无影响。 亚瑟默默地审视着眼前这几个同伴。 莫妮卡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这时只是静静的靠着一堆箱子一个人呆在靠后一些的地方似乎在想着心事。莎琳娜也已经醒了过来看起来也不在那么虚弱她也是默不做声静静坐在囡囡躺着的那张“床”上悉心地照顾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地上黑人穆图也已经坐了起来坐在旁边的一个空箱子前面还在喘息着看起来他的消耗非常之巨大啊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委顿。半晌穆图一扬手“啪”地一声将一个一次性针管抛在地上深深吸了口气舒缓地靠在那个空箱子上。 亚瑟投过关切的一瞥轻声问道:“怎么样?”木然出神的莫妮卡也转过了头来莎琳娜却依然无动于衷。 穆图喘了几口气摇了摇头沙哑着嗓子道:“还能怎么样?那些疯子给的东西越来越没用了!去***什么人类极限!如果我有机会……等着瞧吧如果我有机会一定也让那些王八蛋疯子尝尝‘挑战人类极限’的滋味儿!” 莫妮卡嗤笑了一下冷冷“哼”了一声又再转头去瞥了一眼莎琳娜和亚瑟索性闭起了眼睛假寐去了。 听到了莫妮卡的嗤笑穆图蓦地扭头狠狠地瞪着她沉声问道:“火凤凰你什么意思?我是黑人那又怎么样?你是白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看不起我吗?哼哼就算你是白人、就算你是个漂亮的女人但是那些疯子给了你什么特别的待遇了吗?还不是和我这个黑鬼一样接受他们的改造还不是跟我这个黑鬼一样现在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亚瑟皱起了眉头还没等他开口莫妮卡懒洋洋、甜腻腻的声音已经飘了过来:“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你你能把我怎么样?你咬我啊?要不要咱们两个现在就比试一下?”莫妮卡脸眼皮都没抬“哼!想要回去收拾那些疯子?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还有没有命离开这里吧!” 穆图蓦地坐直了身子腾身立起两只拳头握得咯吱吱直响。莫妮卡的声音却又变得消沉起来:“我为什么看不起你?我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你吗?我们都是可怜虫我们都是些白老鼠我们都是一些命悬人手、受制于人的傀儡木偶而已。我们?我们怎么有能力去挑战那些疯子的权威呢?”莫妮卡的眼睛轻轻溜过亚瑟的脸“哼有些人啊……” 听着这几句话穆图呼吸一窒一阵哑然他的目光也转过了亚瑟和莎琳娜的方向然后重重吁了口气颓然坐倒。 他们的争执对于莎琳娜来说似乎根本就像在另外一个世界完全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影响她也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 亚瑟长长叹了口气低沉地道:“好了都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了。我们都已经不在是普通的人了我们拥有了普通人没有的能力我们就多了一些资本。只要我们能够坚持下去我想我们的处境会好起来的。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曾经吃过一样的苦或许我们也面临着同样的前景……”说到这里亚瑟的语气顿了一顿环视着仓库里的这几个人深沉的续道“一千三百四十八个人现在只剩下了我们这么三十几个几经生死一起面对了多少苦难难道我们还不能够互相信任吗?我们需要的是相互扶持、相互依靠而不是互相猜忌、不是互相敌视!我们这些苦难的幸存者们需要绝对的团结在一起。我们已经跟上面来的船接上了头相信今夜或者就这两天我们也许就能够有机会离开这里了。如果我们还想要争取些什么的话如果我们还想争取自己的明天的话我们就必须抱成一团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宝贵的力量我们已经不能够随便排斥、放弃任何一个人了。” “那么本呢?那猜呢?”莫妮卡带着讥讽道:“是啊‘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宝贵的力量’但是本和那猜的力量太普通了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更大的价值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是吧?何况上面那些疯子们只是要求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个小女孩儿并带回去根本不在乎我们这些试验品会有什么结果不是吗?” 亚瑟终于有些火了打断了莫妮卡尖酸的质问提高了声音道:“莫妮!你看你都在说些什么?不管上面怎么打算但是我作为这一组的组长怎么能够抛弃自己的同伴呢?你太小看我了!本和那猜的伤经过这些天的治疗想必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昨晚……如果不是昨晚穆图出了状况趁着那些蠢人的松懈我本来就计划联系到上面接应的船以后今晚接他们出来的……” 莫妮卡完全没有任何的退缩针锋相对地道:“好计划啊!很周详呢想得很周到不愧是组长啊。那么你是说完全是这黑鬼的错完全是这黑鬼的身体不改在这个时候出毛病了?哼哼你可是仅有的四个‘亚成体’之一你当然不会有我们这些‘不稳定体’这样的情况喽!” “你……”亚瑟的口才显然不及这个牙尖嘴利而又抱着很深成见的女孩子厉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一直置身事外像是身处另外一个世界的冰狐莎琳娜忽然站了起来身形一闪就靠近了莫妮卡身前莫妮卡促不及防之下吃了一惊站直了身子双目中微微的粉红色光芒一闪身周的温度瞬间提升起来右手五指成爪作势就要抓向闪身过来的莎琳娜。莎琳娜堪堪到了切近足尖点地整个身体已经清风般轻巧地一跃而起掠过莫妮卡的头顶再在堆积的木箱上点足接力翻身跃上了五米多高的货物顶端伏身靠向一扇接近房顶的扁窗向外窥视。 莫妮卡一阵错愕亚瑟也似有所觉站起身来靠向了门口侧耳倾听。 穆图也站了起来和莫妮卡对视一眼也各自闪身分散开去躲向隐蔽的位置。莫妮卡经过那三个箱子拼成的“床”的时候顺手捞过了沉睡中的小女孩儿一起隐身入黑暗中去了。 汽车的马达声、刹车声、车门开关的声音、为数众多却不杂乱的脚步声已经从各处能够传过声音的空隙传进了仓库强烈白炽的灯光透过门缝、以及扁窗撕破了仓库里混沌的黑暗屋顶、上半截墙壁被映照得纤毫毕见。隐伏在黑暗仓库暗影中的各人不由得一个个皱起了眉头。这些警察来得太快了!本来就计划今晚撤走的可是这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被堵在了屋里。 这片仓库由于里城区比较远又靠近据说经常闹鬼的这么一个荒僻海滩也就是占着交通还算便利地方又大这才形成了这么一片仓库区大多是当地人投资兴建用于租赁赚取佣金的。所以这个地方平时除了拉货往来的货主、车主、装卸工人以外就只有一些看守仓库的保安人员尤其到了晚上更没有其他的普通居民靠近。因此上警察们的这次行动无形中就少了很多顾忌。 确认了目标位置车子四下散开形成包围各组人员紧张有序而又有条不紊地进入自己的指定位置做好防护架起手里的各种长短枪械更有警员取出了扩音器伏在打开的车门后开始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交出人质不要再作无谓的抵抗。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负隅顽抗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所有车子的前照都开着另外还有好多盏聚光大灯所有的灯光都集中在眼前的这座仓库上。所有的荷枪实弹的警员都拉开了架势静静地伏身在车子后面所有警员的枪口也都指着这座仓库的大门。司马面沉似水地站在他的越野车旁边目不转睛地顶着仓库门顶着那门上的大锁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疑惑这门是紧锁的那些人如果真的在里面的话他们是怎么进去的?从那些离地差不多有六米高的扁窗吗?这怎么肯能?不过他们如果都是拥有着特异功能的人的话…… 在司马的身后是张所长好整以暇地靠在车身上抬头欣赏着这郊区的海边才有平日在城市里难得一见的纯净夜空和那些闪烁着钻石般光芒的寒星。帅征却握着一只制式手枪闪在另外一边的车门后。 整个场地里只有扩音器里警方谈判专家喋喋不休的劝降和车子引擎的空转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而那个被作为标靶和最终目标的仓库依然黑暗而沉静没有任何回应。 市第六人民医院综合楼第五层靠近中间的那个病房门口四个警察各自举着手枪或蹲或站扇面排开把一个小小的门口堵得严严实实而其中的三个人还在不停嘴地咒骂着那些该死的罪犯。这些人可不是帅征和大李小马那样的菜鸟而是久经战阵的老油条了人人冷静沉着各自间配合默契。小靳的额头开始沁出了汗珠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双目中四射着凶狠和仇恨的目光。 门里。 蹲在门口的那猜探听着门外的动静回过头去探视着站在被封死的窗口呆的本投过了问讯的眼神。本的那双微微闪着银芒的双眼中焦虑、急躁的神色越来越浓。良久本的眼中银芒一盛猛地一咬牙狠狠点了点头。那猜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和兴奋骷髅般的黑瘦脸颊上掀起了一丝充满残酷意味的狞笑转回头去目注着房门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摒住了呼吸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两条人影一前一后闪出了刘家湾的村口越过了石桥奔向进城的马路。前面一个是一个臃肿笨拙的身影但是这时却跑得飞快后面一个瘦削灵巧的人影似乎却追得相当吃力。那个臃肿的人影浑身上下密密麻麻地包裹着数之不清的绷带绷带下还渗出暗红色的斑斑血迹那紧缠的绷带有几条因为奔跑挣得松了飘飘荡荡在那个身影背后飘舞着。暗夜下清冷的星光照着一条被绷带裹缠得密不透风的身影飞快地奔跑在黑暗中那个景象当真是诡异之极十足活脱一具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木乃伊在月下游荡、寻找血食的景象!只不过现在不是木乃伊在追生人反倒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拼命追逐着这个胖大的木乃伊。但是怎么追也追不上反而越跟越远…… 那猜猛地正大了眼睛那双本来就在那皮包骨头的脸上显得相当巨大的眼睛这时候更像是垂死金鱼的眼睛般鼓凸了起来暗幽幽微不可查的绿光在那双眼睛后面翻滚着。那猜现在的姿势相当地奇特整个人是蹲在地上的两条腿屈曲在身体的两侧一双胳膊却并撑在双腿中间身前的地上鼓凸的死鱼眼紧盯着眼前的木门而他那似乎比鸡脖子还要细瘦的颌下却像水田里的蛤蟆一样慢慢鼓了起来而且越鼓越大最后脖子前那松垮垮的肉皮似乎都要变得透明了随时都有爆裂的危险一般。 一股诡异之极的气息在门里门外弥漫着门外守着的几个警察似乎也都感觉到了什么不寻常但是却又虚无飘渺、看不见、摸不着一时间人人皱眉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又该怎么应对。 门后那猜那双鼓凸的死鱼眼里那狂热的兴奋越来越浓重了鼓胀的颌下蓦地瘪塌了下去但是却并没有像蛤蟆一样出声音。不声音是出了但是却是谁都听不到的声音因为这声音的频率过了人的耳膜能够接受的范围! 就在警察们相互交换眼神的当口突然间头顶的日光灯、走廊里临近的病房门上的玻璃窗一齐砰然爆碎好在因为情况特殊这几个病房并没有安排病患。接着每个人的双耳耳膜犹如被万针攒刺一般剧痛难忍整个脑袋如遭雷亟伴着一阵烦闷欲呕整个胸口也有如被千钧巨石重压一般眼睛更似要被挤压脱眶!只是这一瞬间四个警察就已经几乎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头晕眼花、摇摇晃晃地喷着酸水儿胃液就要倒地而小靳由于离门最近耳目七窍中更是渗出血来! 日光灯爆裂了这一段整整二十多米的楼道陷入了昏暗紧随着警察们的瘫倒他们守候着的那扇房门出轰然一声巨响正扇木门分崩离析片片碎裂成七八十块四溅开来碎裂的木门碎片形成了大大小小的碎块有些甚至碎成一端尖利、有如箭矢飞刀般的锐刺随着四散炸裂的冲击惯性四下飞溅开去而这些尖利如刀的锐刺有相当的一部分攒刺在了当其冲的这四个刑警的身体上将这几个本来已经将要瘫倒的警察浑身上下刺成了刺猬一般数十道鲜血顺着木刺造成的伤口喷射溅出! 楼道里密集的脚步声从两端迅集中了过来…… 第五章 夏夜长风 之三 高进军再也跑不动了他觉得自己两个太阳穴、胸口、甚至整个躯体都在随着急促的心跳怦怦地蹦跳着大张着口却感觉怎么也吸不到足够的氧气头晕了眼花了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看着就要忍不住呕吐了。脚底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高进军终于一跤摔倒由于跑动中惯性不小接连在柏油路面上翻了好几个滚这才落定。 高进军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裸露在外的四肢上擦出来的大大小小渗出了鲜血的伤口大喘着气无力地抬起头来望向前面那逐渐消失在深沉的黑暗中的柏油马路昏黄的路灯下早已失去了那个臃肿肥胖的木乃伊般的身影真不知道那个家伙那么重的伤怎么还能够跑出这样的度和耐力!现在里刘家湾的宿处已经大概有三四里地了吧?眼看这已经进入了城市了前后这才不过十几分钟!可是可是那个半死不活的肥木乃伊好像根本就没觉得什么累没觉得什么喘反而是越跑越快就这么眼睁睁地越来越远、消失无踪了。 挣扎着坐起来强忍着剧烈的头晕和呕吐感手哆嗦着吃力地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拨通了帅征的号码…… ************************************************************************** 帅征举着手里的枪紧张而兴奋地注视着被车灯、聚光灯照得通亮的仓库眼神里尽是压抑不住的焦急。[..tw超多好看小说]那紧锁的库门依然是岿然不动毫无反应黑沉沉的仓库里更是没有任何的声响。焦急的等待中帅征的呼吸都不怎么匀净了握枪的手心里也觉得湿腻腻的。 忽然间六十四和弦的铃声音乐夹杂在扩音器大嗓门的劝降中响了起来神经绷得紧紧的帅征蓦地一抖居然被吓了一跳不单她吓了一跳就连身边的张所长、司马、和几个靠近的刑警也被激得一怔。呆了一呆帅征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电话在响有些尴尬地扫了周围这几个正注视着她的人一眼然后皱起眉头取出电话退开两步接通了对方。 电话的那头传来了高进军大口大口地扯着风箱、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喂小……小帅吗?呼……呼……徐胖……徐胖子他……他他妈醒了!一个人疯似地往……往六院那个方向去了……” 帅征一怔似乎没怎么听清楚抬起另一只手掩住一边耳朵俯下身子追问道:“什么?你说什么?小高吗?徐胖子怎么了?” 高进军喘息着道:“徐……徐胖子突然醒了然后……然后中了邪一样也……也不答话疯一样……往六院那边跑去了。我……我怎么喊他也没反应看样子……看样子是有什么事情了……” 挂起电话帅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最近自从徐起凤苏醒一来时有出格之举但是每每都有事情生这次在如此重伤之下又出状况那么十有八九也一定是有什么相当严重的事情生了!可是可是这边…… 一只胖手落在了她的肩头张所长淳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了?谁的电话?” 帅征回头看时见张所长正在自己身后司马也站在旁边看着自己。(..tw无弹窗广告)帅征将电话里得来的消息简单说了一遍张所长和司马对视了一眼转回头来冲着帅征招了招手道:“走!咱们去医院。这里人这么多我们在也插不上什么手去招呼小马他们咱们的人都撤。”然后转身向车群最边缘处自己所里的那辆面包车走去。 ************************************************************************** 病房木门被震裂的木屑碎块满天飞舞着那猜那黑瘦干瘪的身影探出了门口只见门口正有四个人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木刺在地上挣扎着最靠前的那个年轻人更是满目怒火走廊的两端又有十多个人已经奔跑着集中过来。 小靳咬牙强忍着周身的痛楚和脑袋里的晕眩剧痛甩了甩头眯起视物模糊的双眼颤抖地抬手冲着眼前门里探出来的那个猴子一样的身影扣动了扳机。那猜正探视着走廊两边的人群没承想变生肘腋这些明白已经半死不活、失去了活动能力的人里突然就有人袭击自己并且还是足以致命的袭击!但是那猜又岂是等闲?好歹他是拥有着越普通人的能力的人就在枪响的一刹那他不退反进合身扑向了地上的小靳。 距离本来就很近而小靳的眩晕、头痛和视物模糊根本就不可能准确地瞄准而那猜抢步靠前那度简直就似一阵清风一般轻巧巧就让过了枪口抢近了小靳的身前一抬手劈面就扇了小靳一个大大的耳光然后顺手夺过了他还举在身前、被那猜让在背后的手枪跟着就要向地上挣扎蠕动的几个刑警补上几枪! 走廊两端赶着奔来的警察们聒噪起来当先的几人更是举起枪来出了子弹!那猜顾不得再向地上的几人开枪整个瘦削的身子就像从腰部忽地折断了身后又有一条看不见的绳索猛力一扯整个人就那么诡异而飞快地反缩进了病室。 窗口前本看着那猜缩了回来也不迟疑顺手扯下窗帘抛向了门口然后一把胡乱地抓向那被固定在窗框上、片片紧密连缀的铝合金薄片串成的百叶窗那些被金属丝编成一整块的铝合金片在他的手里就像卫生纸条一般地脆弱他就那么张手一抓那些薄片就被一股大力撕扯揉抓成了一堆然后本的胳膊向后一甩那张百叶窗就被扯得七零八落。 警察们已经赶到了门口但是先被本甩手抛来的窗帘阻了视线接着破空声大作窗帘落地那一堆乱七八糟的铝合金片却飞了过来来势劲急非常。当其冲的两人躲避不及身上被划出了好几道大大的伤口鲜血喷薄而出。 屋子里砰然一声大响本已经缩起了身子连玻璃、带着塑钢的窗扇、窗框一起撞破直直从这五楼的窗口里投空而出。门外的刑警们微一错愕待要又再拥入之际那猜怪笑一声顺手掀翻了一张病床再次摆出了闪身进门来的那个势子背对着窗口穿窗而出而他夺自小靳的手枪也没闲着在他穿出窗口前砰砰连声向着涌入门口的人群连射了三四枪。 ************************************************************************** 一个高大魁梧的刑警凑到司马身边皱着眉头低声问道:“大队这么下去不行啊。咱们喊了这么半天里面连个屁都不放难道咱们就这么跟他们干耗着吗?还有大队那里面……那里面真的有人吗?” 司马紧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把拽下嘴里的香烟连同着烧得正旺的烟头狠狠的揉碎掼在地上狠狠地道:“骆驼把你的兄弟们集中一下准备硬闯吧!” ―――――――――――――――――――――――――――――――――――――――――――――――――― 对不住大家了最近实在是工作太忙弄得每天下班回来就不早了没有足够的时间所以这几天更新的字数不是很多。请大家多多饱含则个~~~~~~~~ 过了这几天应该会好的。 第六章 夏夜长风 之四(全) 四桥所的面包车奔上了往市六院方向的马路。(..tw无弹窗广告) 车子刚刚驶上马路静谧的夜空里从六院方向传来了清晰可辨的、爆豆般连绵的鞭炮声。张所长和帅征、以及车子上的那四个年轻警员齐齐脸色一变!他们可知道在这三更半夜、尤其又是这个节骨眼儿上这那里可能是什么鞭炮声?不用问都是枪声啊!本来螺蛳滩就处在靠近四桥辖区的边缘距离四桥区南端的第六人民医院本来就不是很远而夜阑人静清脆密集的枪声更能及远。看起来六院果然是出事了不但出事而且是出了大事了! 帅征和副架上的张所长对视一眼银牙一咬踩下油门车子加奔着医院飞驰而去。 **************************************************************************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从五楼的窗子里掉了出来直直冲着花坛摔了下去。 五楼上枪声一响埋伏守候在医院各处的警察们就都已经被惊动了谁都知道今天晚上的大行动他们当中的大部分其实也是今天下午才调集过来的。而这整个医院里现在最多的就是警察自从这件事情开始前几天先是闹什么吸血鬼的谣言接着又闹什么特异功能罪犯还打死了人又是开枪又是动刀子的。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个地方现在是敏感地区这个地方现在生的事情是敏感事件所以病患们能转院的都转了医生们在今天下午接到通知以后能放假的也都放假了取而代之的就是大批的警察们。 那猜和本的身影刚刚从五楼的窗口窜出埋伏在院子里和一楼大厅里的警察们就都做好了准备注意着他们的动向。虽然上面给的命令和介绍的情况里并没有特别说什么特异功能的事情但是老孙的死和那天见到了穆图诡异行动的警察们早已经将这个事情流传开去了。.tw[]警察们怎么能够不小心呢?眼见得这一个高大壮硕、一个瘦小枯干的身影落入了花坛扑通扑通声中砸塌了一座假山、压碎了无数的胶东尾毛的枝叶然后就再无动静了。 躲在周围的警察们暗暗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就算是他们有特异功能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啊从五楼十几米高的地方掉下来也还是要死的这么说起来这特异功能也不是那么可怕嘛。更何况谁知道这两个人有没有特异功能啊?下面的这些警察们并没有感受到那猜在五楼外科的病区里造成的破坏和震撼力。 有那么几位相互对视了几眼端着手里的枪打算上前去探察一番。刚刚从隐身的障碍物后面露出身形距离花坛还有十余米的时候突然之间“砰砰”几声枪响从枝残叶乱的花坛中那倒塌了一半的太湖石假山后面传了出来细小的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瞬息间就射到了露出身形的警察身前促不及防下立时就有三人中弹倒地不起!万幸天黑夜暗对方又在仓促之间几枪都没中要害倒地的三人只是受伤并没有立时毙命。 躲在障碍后的警察们明显一呆!这两个家伙居然真的没有摔死!从五层楼上、接近十五米的高出摔下来而且砸坍了半边假山居然还活着!不说别的就这耐摔抗压的能力也绝对是惊人的特异功能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胸口间一阵难以言喻的烦闷、耳膜、脑袋里一阵难以言表的眩晕和刺痛潮水般涌来以坍倒的假山石为中心有如平静水面上的涟漪一般荡漾开去周围二十多米的范围内一齐受到了波及隐身在障碍后围着花坛的二十多个警察没有一个还能不为所动地站立不动一个一个摇摇欲坠靠前的那几位更是疯狂的呕吐起来还有两人抱着脑袋惨叫一声满地打滚。 那猜的声波攻击又建奇效! 趁着警察们暂时的混乱本一把拖起接连施用能力体力和精神都已经明显透支、脸色苍白、身体虚软的那猜狂风般冲出了假山冲出了花坛冲向院落一角的暗影。外围的几个受影响比较轻微的警察见到人影窜出强咬着牙关举起了手里的长短枪支“砰砰啪啪”、不管不顾、放鞭炮似的追着那飞快逃遁的身影疯狂射击。 综合的楼梯上、走廊里密集的脚步声和人们的呼喝声越来越响地传来楼上的警察们赶来增援了。 ************************************************************************ 那个高大魁梧的刑警“骆驼”带着几个精干剽悍、穿着避弹衣、戴着钢盔、紧握长枪的刑警在扩音器制造的噪音掩护下从车群后面绕出分散在两边避开仓库大门压低了身子迅的掩了过去。司马从腋下取出了自己的配枪瞪大了双眼透过骆驼他们的背影紧盯着仓库的大门。 场内能够看到骆驼他们行动的人都紧张地盯着他们各自举起了枪支、打开保险、扳开机头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还没等骆驼他们靠近库门两侧离地五米多高的扁窗几乎同时传来哗啦啦一声大响几个人影就这么从那扁扁的窗户里带着一蓬碎玻璃激射而出!在灯光照耀下的夜空中划出了几道圆滑的抛物线远远抛了出去。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几条抛物线所吸引一时间也根本无暇去考虑一个人得怎么样才能够从那么高出的窗子里这么“射”出来、“射”出这么远而从这么高的地方以这么快点度出来会不会摔出个三长两短他们的目光都被那激射的身形划出的完美曲线所吸引了似乎那曼妙圆转的弧线里饱含着无穷的神秘携带着这深沉夜空里无穷的奥妙如此地摄人心魄! 司马心底里一阵冰寒。他深心里明白地感觉到这里一定有什么不对但是偏偏却说不出、道不明、查不清身体四肢甚至连心神都不受控制无法做出什么反应。眼看着那几道弧线即将投远司马强自收摄心神猛地切齿要破了舌尖一点剧痛从舌尖泛起瞬息间传遍了全身腥咸的血腥气弥漫在口腔里、鼻腔里司马的头脑忽地一醒眼见大多数人都还陷在那中奇异诡谲的状态里也顾不得什么其他了抬起手来瞄准了望海边方向投去的一道弧线的前锋就是接连三枪! 清脆的枪声划破了夜的寂静也击碎了那凝滞慑人的氛围有如玻璃片片碎裂伴随着脆生生的枪声警察们纷纷醒转过来骆驼带领的行动小组先举起了手里的长枪分别瞄着四散的人影喷出了带着火舌的子弹。 警察包围的圈子、车群散布在距离仓库二十多米的距离内即便从窗子里窜出来的人有着再高的度和冲力也不可能一跃而去。警察们回醒过来纷纷吆喝着相互提醒着拉开了架势巩固着自己的包围。骆驼和他带领的那几个兄弟们的火力显然影响到了那三道分头逃窜的身影虽然由于对付度太快没能打得中但是那三个人一般的嫌疑人明显也是非常忌惮这些带着高热量、以高度四处激射的小小金属弹头的。这一刻也显露了他们那本来就令人震撼的能力更加惊人的一面在那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半空中以那么高的度运动当中居然就能够硬生生地戛然停顿并且改变了前冲的方向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斜斜落下地来躲避着狂蜂般一涌而来的子弹。 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三个从高处窗口里窜出来的人影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忽视了本来作为第一目标的仓库大门。当众多的枪口都冲着夜空毫不吝惜的喷射着自己的漏*点的时候紧锁关闭的仓库那两扇巨大厚重的大门下门扇和地面的空隙间一片阴影缓缓“渗”了出来、“挤”了出来、“涌”了出来! 那绝对是一团阴影只是一团阴影。 漆黑色的阴影比漆黑还要漆黑比这暗夜还要漆黑得多的漆黑! 那是绝对的黑色绝对黑色的阴影。 不确切地说不是阴影而是实实在在、浓得化不开的黑色的胶质样的一团。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缓慢而切实地从地面和门扇下沿间那三到五厘米宽的缝隙里“流淌”出来。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空中但并不是真的是所有的人! 起码司马的注意力并没有或者确切地说司马的感知并没有完全被空中的那三个人全部吸引。在以往所有的时候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面对什么样的环境司马总能够冷静地面对眼前的一切似乎永远都能够保持自己应该有的对当前状况冷静的判断力和对周围一切敏锐的感知力。这也正是保证了他这么多年来能够出色当行地扮演得好这个刑警大队长绝色的资本和必要的条件。所以当库门下的那团黑色的肉团开始涌动的时候司马就已经注意到了。 这个黑色! 这个粘忽忽、颤巍巍的肉团一样的状态! 这个诡异、恶心的状况! 这不就是那天在六院杀死了老孙的那个家伙吗? 这不就是那个自己和自己的同事们人人都欲得之而后快凶手吗? 轰的一声这一瞬间司马的脑袋似乎要炸开了一般一股热血直冲胸臆再也顾不得场中其他人的情况什么判断、什么冷静都去***吧!这一刻司马的脑海里翻番滚滚的只有老孙那张瘦削而开朗的笑脸耳朵里回响着的只是老孙那不断的咳嗽声和略带沙哑的笑声。 司马手里的手枪缓缓从指向空中变成了指向地面枪口定定地瞄准了那团还在蠕动着的黑肉牢牢锁定了这个杀死了自己的队伍中最值的尊敬的前辈的凶手! 第七章 夏夜长风 之五 四桥所那辆小小的面包车风驰电掣般冲进了市第六人民医院的大门。 整个大院里已经再没有枪声了但是几乎所有被安置在这里的警察们都已经集中到了院子一角用来存放自行车、摩托车一类小型车辆的带墙的车棚前面手里的枪口一直向着车棚的门口和可能出得来人的地方而负责调度这里的警察正在指挥着警员们调动布防。 张所长和帅征他们先后下了车子来到了正在现场指挥调度的刑警中队长陈桥的旁边。陈桥当然是认得张所长的看到他们到来把人员分派得差不多了凑到了张所长跟前向他介绍着这里的情况和自己的安排两个人低声交换着意见。帅征溜目四顾找遍了整个现场也没见到那个肥胖的木乃伊心底里一时间不由得又是担心又是奇怪这个家伙到底到了哪里去呢?如果不是“感觉”到了这些嫌疑人所谓的特殊“气息”他当然是不可能突然间醒来而且又突然间跑出来的高进军是追着他一直上了来这边的路才跟不上的那么他应该早就到了这里了可是现在人呢?拉过了一个被安排在这里蹲点的警察探问结果当然一无所获。漫不说没见着这么一个奇形怪状的家伙来其实就算真有这样一个人来了以刚才到现在这么混乱紧张的局面根本也不大可能有人注意到啊。 帅征脸上的神情更加地凝重了眼神里尽是焦虑不安和忧心忡忡。徐起凤啊徐胖子!你这个总是爱裹乱的家伙可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添什么乱啊!可是你又去了哪里呢?这兵荒马乱的可别再…… ************************************************************************* 迫于地面上的火力从仓库五米多高的扁窗里窜出来的三个人不得已只得落回了地上。但是他们是落地了警察们手里的枪可也就不那么好使了因为自己这些人是包围着这几个嫌疑人的这时他们落在了包围圈的范围内那也就是说四周净是自己人子弹不长眼如果万里有个一稍稍有一些闪失误伤了自己的同事那可就是倾尽太平洋的水也浇灭不了的悔恨啊。所以警察们手里的枪不约而同地都是稍稍迟疑了一下。 就这一线的迟疑对于拥有着比之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要卓的能力的亚瑟他们来说已经是足够了。三个本来就不在一堆的人影更是向着不同的方向猛冲出去。骆驼和他的那几个兄弟看着这些家伙落地也分别扑向了各自认定的目标并且扣动了扳机!警察们虽然迟疑了一下但是随即也想到了自己方面这么大的行动早就被要求做好了尽可能完备的准备人人身上都穿着避弹衣而且身前又各有掩体只要注意点儿应该问题不会很大。所以随着行动组的人之后不少警察手里的枪又再喷出了火舌。当然火力可就弱了不止一点半点了。 亚瑟压低了身子飞快地冲向正前方尽可能地来回躲避着掠过身边的子弹。以他们这样的度又有夜暗和耀眼生花的强烈灯光干扰根本不虞会被这些在黑夜里视力明显下降的普通人们击中可虑的反倒是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目标的流弹那才是至为危险的。几个闪身躲过了最后几粒子弹亚瑟的身形已经跟那个冲着自己奔来的牛高马大、几乎及得上自己接近两米的身高的高大中国警察骆驼就要擦身而过了。一错身的当口骆驼手里的长枪也来不及激了左手顺手一扳枪口甩起牢牢掌握在右手里的枪托趁着惯性狠狠撞向了亚瑟的面门跟着骆驼靠过了的两人也各自用手里长枪得便的部分撞向亚瑟身体的不同部位! 亚瑟前冲的身子猛地一顿双目中毫光暴现骆驼和那两个刑警的眼睛里突然觉得自己的眼前似乎变成了水面自己似乎置身于游泳池中一般以这个洋鬼子的双眼为中心整个空间似乎都像水面的波纹一般一波波荡漾开去。可是明明眼前就是夏夜中的夜暗舍此之外一无所有更加没有一丝水迹。那种感觉当真是怪异到了极点!也诡谲到了极点!荡漾的波峰瞬息间就到了几个警察的眼前距离亚瑟最近、也是亚瑟目光正视目标的骆驼先觉得脑袋“嗡”地一声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和乾坤倒转似的晕眩袭向了脑海深处一时间骆驼甚至生出了一种想要举起自己的枪亲手将自己的脑袋打成筛子、打成漏勺、打成滥西瓜的冲动凭空升起一股痛不欲生的痛楚!骆驼可是跟着司马屡破大案的精英刑警反应极快剧痛才起眼前一黑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妙身体条件反射般劲力扭曲着借着改变自己手里枪托攻击方向的大力把自己的上半身硬生生甩向一边自己将自己扔向了旁边的地上饶是如此迅疾的反应骆驼依然感觉到一道凉风掠过了自己的胸口当他重重摔在地上的时候胸口上火辣辣的疼痛也弥漫遍了全身。接着还没容他缓得一口气耳轮中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兄弟齐齐出了一声惨叫扑通通分别摔在了旁边! 骆驼一阵胆寒! 特异功能! 这就是特异功能的威力吗?这是直接作用于人的大脑、人的神经、人的精神的能力吧?刚刚他们从仓库的扁窗里跃出的时候几乎攫取了所有人心神的奇异氛围无疑就是眼前这个家伙的杰作吧?如果刚刚不是司马大队及时回醒开枪震醒了大家这些人趁着警察们的那一阵迷茫恐怕早已经逃之夭夭、一去无踪了!相比刚才那样的大场面自己面对的那一下精神攻击虽然让自己痛不欲生可是对于这个家伙所有能力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另一边。 沉静冰冷得有如幽灵一般的冰狐莎琳娜无声无息、而又迅捷异常地扑向了左侧一群警察随着她的前冲无数寒星映着集中、耀目的强烈灯光在她的身前闪耀起来形成一团浓雾一般的星芒接着那无数点寒星在这黑夜中划出无数条闪亮的细线罩向了当其冲的三两警车和躲在车后的七八名警察。 那几个警察看着一条纤瘦曼妙的黑色身影以一种无可形容的飞向自己这边扑来手里的枪早已经不假思索的喷出了火舌一粒粒小巧但是却裹胁着无限死亡的气息的子弹带着厉啸扑向了那个纤影。这么近的距离如此快的度这几乎就是十拿九稳的格杀了!他们并没有任何想要留手的念头因为今天这次大行动上面的暗示就是不留活口的剿灭就是毫不留情地扑杀!所以他们的子弹全部瞄准了这个飞奔而来的纤影的要害。可是子弹出膛看看就要钻进那纤影的皮肉的当口那个纤瘦的身影整个身子奇异地晃了几晃、扭了几扭那些志在必得的子弹居然就此全数落空了!紧接着一股彻骨的冰寒扑面而来纤瘦女子那张苍白木然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特异吸引力的面孔清晰地映入了警察们的眼底。然后这张风格独特、白玉般无暇的俏脸前升起了无数银星那张面孔像是生生隐入了这一片星雾中去了。 白玉无暇般完美的俊靥如梦似幻般的星雾点点寒星映衬着这暗夜中的强光闪烁着变幻莫测的迷蒙彩光……一切的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缥缈、那么有如梦境般神奇绚丽。但是连一眨眼的功夫都没有这迷蒙的美梦就变成了夺魂的梦魇!星雾般的点点寒星瞬息间就化作了千万条银线铺天盖地般兜头笼罩了下来! 八名警察八名经验丰富、精明干练的刑警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什么有效的反应反应快的也仅仅来得及护住头面迅雷不及掩耳一般八个人的上半身就有如被无数暴雨钢针无差别地击中了一样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就全部被放翻在地!每个人露在作为掩体的车门外的上班身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点更有两三个来不及护住头面的整个一张脸都被细碎的银芒打成了“雨打沙滩万点坑”般的特殊效果!而那些血点处涌出的鲜血瞬间就凝结成了一片片艳红的冰壳!还好也不知道是这位冰狐消耗过甚还没恢复过来还是手下留了天大的情面那些银芒只是穿破了警察们的皮肉、制住了他们的行动并没有伤及筋骨。 一个照面只一伸手就打倒了八个全神以待、手握武器的刑警这……这还是人吗?这还是人能够做得到的吗? 这就是特异功能? 这就是能力? 这就是越人类的力量? 当增援的警察们赶到的时候冰狐莎琳娜那俏拔纤瘦的黑色身影早已越过了那三辆车子布成的障碍溶入夜暗中去了。警察们来不及阻拦也失去了瞄准射击的最好时机只好转回头来救援自己倒霉的同事们。更让他们对这些有着越常人能力的犯罪嫌疑人感到恐惧和难以置信的情况出现了!那八个被无数银星打倒的警察们身上除了出血点的位置覆盖着的小小冰壳外居然没有看到任何造成了这些细碎而密集的开放性伤口的东西而那小小冰壳覆盖在小小的伤口伤居然巧妙而有效地阻止了鲜血过度地外流那冰壳后带着的乎想象的冰寒也收束了伤口后面那些大大小小、粗粗细细的血管想要热血沸腾的漏*点。 没有工具! 没有凶器却有冰壳和水渍! 难道造成这些伤口的那些数不清的寒星居然会是水滴吗?难道在那一瞬间这个可怕的女子竟然凭空就在这空气里凝集了无数的水滴、并且就用那些微不足道的脆弱水滴一瞬间放到了八个荷枪实弹的刑警?!! 第八章 夏夜长风 之六(全) 张所长听着陈桥的介绍心里不住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够完成任务的办法。 申请这次行动的时候上面也正打算下达一个更高层来的决定来自最高级别安全机关的意见给当地的警察、安全部门甚至驻防部队的唯一要求就是对这些神秘的犯罪嫌人能够秘密逮捕的就逮捕如果不能就一定要格杀勿论!这些人虽然都有各自风马牛不相及的身份和背景但是他们的大前提、大背景却是无论如何也跟“美星”集团分不开的但凡知道一些相关资料的人都清楚这一点。 “美星”集团是“亚美利加之星”研究所的经济实体这也根本就不是秘密而地处美利坚合众国国土、又用那块大陆的名字命名的“美星”研究所的政府背景也根本就是公开的秘密。那么这样一批来自“美星“拥有着奇异能力的人物来到这个地方不管目的如何也都是相当严重的。但是他们的背景太过复杂牵一而动全身我们的政府势必还不能够公开跟流氓而霸道的对方正式翻脸而对方既然采取了这种秘密潜入的方式肯定是不打算跟咱们讲道理的了。 这些人在我们的地方活动先是绑架然后继而造成了两起特大的恶性血案并且还有一位刑警在血案中牺牲。从这种种迹象来看这些人显然不是来旅游观光这么友好和简单的。但是我们可能也没有办法从他们这样的特殊人群那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他们的行动不但给当地的人民生命财产安全造成了威胁更威胁到了国家的安全那么势必也不能够让他们活着离开! 如果抓不住那么就格杀!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十个字就是这次高层到这里的命令里唯一的内容。 我们国家的安全是必须要保障的而这些外国人的脑显然又不愿意把事情搞大所以让他们在我们的土地上人间蒸就成了最佳的选择。死无对证暂时也根本不怕他们的主子采取什么报复行动。 ——这就是“上面”的盘算。 张所长和司马当然是明白这些人来此的目的的也知道他们绑架的是什么人可是这样的事情又如何能够跟“上面”去汇报、去解释呢?“上面”又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些子虚乌有怪力乱神的东西呢?所以他们也乐得装糊涂反正抓捕也好格杀也罢跟他们的目标并不冲突。 所以现在站在车棚外面的张所面对着躲入墙后、负隅顽抗的嫌疑人已经放弃了说服和抓捕的打算他开始调动人手开始着手布置着一鼓聚歼的阵势了。 帅征的心思却没有放在低声商议、安排人手的张所长和陈桥中队长那里目光扫过了所有看得到的地方问遍了楼里楼外的警察那个肥胖的死木乃伊徐起凤根本就连根儿人毛、连一丝丝活气儿都没显露一下! 这个家伙这个惹祸精去了哪里呢? ************************************************************************ 亚瑟先是击倒了三个全副武装、精悍非常的刑警然后又被紧赶来支援的警察们围住的情景并没有脱出胁下夹着囡囡、扑向右侧的火凤凰莫妮卡的眼角但是莫妮卡却没有任何的迟疑毫不停步地冲向右侧布防的警车和警察。(..tw)三个能力不同、思想大异的人在这一时刻居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强攻硬闯!这也是颇为耐人寻味了。也许在他们这样的能力者眼睛里面前的这些人这些蝼蚁一样的普通人根本不值得一顾依靠自己压倒性的力量才是最直接、最有效也是最简单的途径吧。 一个人当他面对一件事情或者一个情况的时候如果自己的能力不及他就会绞尽脑汁、最大限度地开自己的智力最大限度地挥自己的智慧想尽一切最省力、最有效的办法来达成自己的目标;可是一旦他认为自己有能力自己的力量可以忽视眼前的一切的时候那么他往往就会将所有人类都一贯引以自豪、标榜自己不同于其他动物的“智慧”抛诸脑后操起只懂得依靠本能的野兽们那种横冲直撞的手段。 这大约也是人类的通病吧。 而这个通病在眼前的这几个所谓的“人”、“能力者”身上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 莫妮卡夹着囡囡小小的身子周身上下裹胁着一团炽热的气流形成的涡漩一飚怒风一般卷向了挡在前路的车子和人群。一股热浪无遮无拦地扑在了警察们的身上最前边的几位甚至感觉到了皮肤上被炽热灼烤的刺痛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头眉毛都被这无匹的热流烤得卷曲起来了。 微微泛着淡粉色光晕的气流在莫妮卡的身边激旋着、翻滚着、激荡着、绞缠着变幻流动着莫测的形状紧紧包裹着莫妮卡那矫健曼妙的身子而那些气流光晕的边锋更是不停地向四外散着、舞动着随着那身影快的移动拖出了长长的锋尾就像是一簇簇闪着火光的红色羽毛编织、聚集成了巨大的羽翼这一刻这个金美女仿佛真的化身作了那自火焰涅磐重生的火鸟凤凰一般而那舞动激旋的气焰恍惚间活脱脱就是熊熊的烈焰! 刑警们震惊于眼前这匪夷所思的景象眼睁睁不知如何是好抬举紧握在手里的枪支似乎也完全被他们遗忘到了脑后而火凤凰一般的莫妮卡眨眼间已经来到了他们的切近眼看着一抬腿就将要跃空而去了! 忽然间灼热难耐带着隐隐的焦糊味的夜风中多出了一股空气被电离后的古怪味道隐隐还充斥这一股远远出了正常范围的臭氧的气味。.tw[] 耀眼生花! “噼咔”一声霹雳暴响声中一道亮到白炽程度的淡蓝色电光有如蜿蜒扭动着的金蛇一般带着“嗤嗤啦啦”、“劈劈啪啪”密集、细碎的电流声迎面击向那只绚烂曼妙梦幻般存在的“火鸟凤凰”…… 好一道电火霹雳! 刺目欲盲的蓝色电光闪耀着白炽的毫光九天落雷一般轰轰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罩定了莫妮卡闪烁着红色微光的气旋羽翼巨蟒般扭动着一米多径粗的身躯挂起无穷的撕扯之力将那片有若狂涛中一片落叶般飘摇零落的红色气旋眨眼间淹没。 整个仓库区几乎都被这一道厉闪照得通明直如艳阳当头的白昼一般!但是这裹挟着震慑天地之威能的霹雳却不是来自这仲夏夜的暗夜长空却是横空出自不远处另一座仓库的屋顶。只见那个屋顶此时正有一个两米直径的水蓝色光球浮在上面四射着清透冷冽的刺目毫光那道霹雳赫然出自其中! 这一瞬间场中除了噼啪的电流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了所有的人几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耀眼电光闪了眼睛所有的人也几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霹雳震惊了。但是始终“几乎全部”并不能就等于“全部”毕竟还是有例外的! 从仓库门下的空隙里艰难地挤出来的那团黑肉显然就没有受到这电光和霹雳的影响因为“他”既没有眼睛也没有耳朵但是“他”却有着自己独特的感知外界的途径所以当他整个出来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对面不远处的那一股丝丝缕缕、蛛网般将自己整个紧紧包裹起来的锐利杀气!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分析那黑黢黢、粘乎乎的肉团迅而诡异地扭曲着、蠕动着千钧一之际看看避过了激射而至的两子弹! 那开枪的正是举着枪瞄准着这边、寻找着可能是致命要害的部位的司马。 司马正是另一个例外。 他是普通的人别人都受到影响他也不可能完全无所谓。但是他的反应、他的心志都有着远常人的坚韧和迅疾电光甫一闪起在被电光完全遮蔽了视力之前他的眼睛终于瞥到了那团黑肉蠕动中一直被小心翼翼包裹着、保护着的一小片所在于是眼睛被电光刺痛紧闭起来的一刹那手指连扣两声脆生生的枪响就此送出了两夺命的子弹。可惜的是这两第一时间射出的子弹却被那个诡异的黑肉团就那么轻轻松松避过了。不但避过了而且双目紧闭的司马还感觉到了一丝锐利之极的破空锐劲直袭自己的咽喉! 多年在生死边缘的博命经验和张所长曾经给予的艰苦非常的训练打下的坚实基础此时挥了应有的作用。嗅到了这万分危险的气息司马什么也不想上身猛向后仰腰身弓起双膝弯曲堪堪避过了那团黑肉挟着锐风划过的一道寒芒。那个架势虽然并不标准虽然距离真正到位的动作还差得很远但是勉强居然也能算的上是个马马虎虎的“铁板桥”! 这稀歪歪、粘乎乎的形态显然并不怎么适合战斗根本没有人形的穆图一击不中也根本不再追击而是顺着刚刚的那一扑的势子带动着橡胶条般的身体弹射向司马的身后试图闯出重围去。 存心想要制他于死地替老孙报仇的司马又岂能容他如此从容逸去?那团不成型的半流质黑肉从阳面朝天的司马身上越过司马强忍着眼睛里被强光刺激后的疼痛和涩然带着两汪泪水挣扎着睁开来刚刚好看到那团黑影从面上掠过。不假思索分张在两边的双手合了回来就要开枪。可是他司马虽然也跟随着张所长学过几天功夫但更侧重的多是擒拿格斗、散打制敌的实战技巧像“铁板桥”这样硬桥硬马的硬架势毕竟不是他的长项。只是这么简简单单摆了一个二五眼半吊子的架势他的腰身就已经受不了了这时双手一合力道一变整个腰椎似乎都要断裂一般剧痛起来失去了平衡之下重重仰天摔倒在地那合手的一枪也当然就此射在了空处。而那团黑肉却“嗵”地一声落在了他身后一辆警车的车顶接力再次弹出。司马不及起身怒吼一声翻了个身趴伏在地手里的枪冲着穆图的后影连射了四五枪。终于随着“噗噗”的轻响两粒子弹传过了黑色的肉团那弹到半空的黑肉团猛然一震出了几声古怪的“咕咕”声“蓬”一声重重跌落在了车顶上砰然暴响中车子风挡、侧窗上的玻璃轰然爆碎冰雹般撒向四周! ************************************************************************ 面对着扑面而来的惊雷疾电莫妮卡惊骇欲绝! 如此狂暴、如此强烈的电流岂是像她这样的一个弱女子能够抵挡得住、经受得起的?虽然她拥有一些常人没有的能力但是总体来说她毕竟还是人她的身体除了自己能力之外其他方面的抗力也不必普通人强多少啊。可是这电光的度有多快?人的能力再强你的度又怎么能过光的度?又怎么躲闪得开呢?眼睁睁看着电火及身一股从心底里泛起的绝望瞬息间就充斥了莫妮卡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段基因。莫妮卡不甘地闭起了眼睛。 “嗤”地电流声划过耳际电离空气和臭氧的味道盈溢在鼻端……嗯?怎么没有任何的痛苦?为什么除了些微的麻痹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不适感呢?难……难道……难道那么铺天盖地、那么惊天动地的雷暴般的景象居然只是虚张声势?居然只是虚有其表的假招子? 莫妮卡还没反应过来忽然间手上一轻挟在胁下的孩子依然被一股大力扯了过去接着一股分成五缕的锐劲袭向自己的咽喉、胸口。来不及细想本能地条件反射般莫妮卡妙目猛睁口中脆生生娇叱一声身形暴退同时将聚集在身体四周的那些羽翼似的烈焰般的气旋蓦然集束起来凝成一股好似尖锥一样的气劲带着滔天烈焰刺向了来人! 来人正是海人鮨幻! 他只顾着抢夺莫妮卡手里的孩子而莫妮卡又被他那虚张声势的电光先声夺人震骇得心胆欲裂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这个虽然裹挟着非同凡响的火焰的能力但是却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娇滴滴、弱兮兮的美女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突施反击而且还是如此狂涛骇浪般没可抵御的强击!距离既近而自己向前冲在空中的身体又根本来不及做出什么动作促不及防下怒焰的尖枪已经实实在在地刺中了他的胸口。完全没来得及阻挡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然相克的力量那几乎可以焚毁天地的高热前锋已然接实落在了他的身体上撕心裂肺的剧痛袭遍了全身。 总算这焚天的烈焰还没有完全焚尽鮨幻那灵台方寸间的一丝清明猛然咬牙借着这暴戾的火气前锋的一撞跟火气接触的前胸力身形被撞得斜斜向侧上方弹开去堪堪躲过了真正足以要了他性命的莫妮卡集全身力量、以及积聚了这好半晌的火热能量的一击。但是那团高热的能量团的边缘还是扫中了他抱着孩子的胳膊如果只是高热倒也罢了偏偏这高热中还夹杂着莫妮卡倾尽全力的奋力一击那冲击波的力量虽然在平时的鮨幻眼里不过也像三岁小儿一般微不足道。可是现在既有高温烈焰相克又有先前那一下的撞击再加上那一撞进入体内的火热能量还在体内肆虐这扫到臂上的一记鮨幻再也没有余力化解“嗤”地一声整个小臂焦糊一片接着“喀喇喇”声响中那一只右臂居然被生生撞断了! 他的胳膊断了不打紧但是他的胳膊里还抱着昏迷不行的囡囡呢!而他又是从六米高的屋顶窜出再被莫妮卡的火焰能量撞飞现在离地怕不有七八米高?那个小丫头的脑袋更是被一个半球形的金属罩子罩着下落的势子不用问自然也就是头上脚下了。鮨幻再也顾不上胸口里焚心般的滚烫火热了一声惊呼探出左手急抓却只捞到了一片群脚嗤喇一声扯下了一幅布条囡囡的身子却带着那个沉重的金属罩子毫不停留地撞向了地面! 在如此高度以这种姿势这么快的度用脑袋去撞击水泥的地面……囡囡那么脆弱娇嫩的脑袋能经受得住吗?就算她脑袋可以被那个罩子保住但是她那纤细柔嫩的脖子呢?又如何去消解这致命的冲击力? 第九章 夏夜长风 之七 “砰”一声沉闷的暴响! 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一怔这是…… 正在跟张所长低声讨论的陈桥眉头一皱目光盯向了车棚的栅门。穿过栅门上的钢筋栅栏根本看不到车棚里有什么里面黑沉沉一片刚刚那声沉闷的暴响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虽然看不到尘土飞扬但是那股让人的鼻黏膜受不了的浓浓的灰尘味儿却从栅栏门、蓬顶和半截围墙间的空隙里弥散而出。警察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有些人面面相觑地猜测着里面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又是一声暴响传来。 张所长的目光霍地一亮一丝寒芒划过了眼球表面。也来不及跟身边的陈桥说什么张所长沉声向着旁边的人分派道:“高明带着你的人不管你从哪里走马上在最短的时间里出到外面去把守好这个车棚后墙外面的那条路通向各个方向的路口!杨劲松带着你的人去准备车子做好随时增援高明的准备!”张所长对于刑警们是非常熟悉的这两个负责行动的小组长有一个是副中队长另一个则是司马手下新晋的一员干将这些人都是曾经在张所长手底下历练过的精英分子。事实上这个城市有出息的刑警们基本上全都出自张所长的门下所以张所长这时指挥起来显得还是得心应手的。 两个精干的刑警没有多余的废话点了点头带着自己的小组迅分头去了。 张所长的目光移回了车棚的栅门跟身边的陈桥说道:“注意准备好冲吧。” 陈桥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地看着张所长还没等他说什么第三声暴响再次传来并且伴随着“轰隆”、“哗啦啦”的一阵乱响弥漫的尘土飞灰肆虐地飞扬起来站在靠前一些的警察们都被呛得不停地呛咳起来。这下不用张所长再说什么陈桥也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了那两个变态般的强人居然撞坍了车棚的后墙试图从那里强行突破逃走! 陈桥急了冲着留下来这时却被呛得呛咳不已的警察们吼道:“那两个家伙要破墙逃跑别让他们跑了冲!冲上去!”说罢当先抄起手枪闪身就往上冲却被旁边的张所长一把扯住了。 就在张所长扯住了陈桥的同时“砰砰”两声枪响车棚栅门口闪起了两朵火花子弹呼啸而至!两个在烟尘中冲前的刑警应声翻倒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还好没有当场毙命。陈桥一脸错愕然后一张面孔被愤怒扭曲了眼睛里泛起了血丝狠狠地一声怒吼抬手冲着栅门后的黑暗就是一梭子连射! 但是那门后却再无反应了。 几个警察伏低身子冲上去把两个倒霉的同事抢救到了安全的地方帅征冲着张所长征求地望了一眼然后跟着几个刑警压低了身子扑向车棚的矮墙下贴着墙根儿半蹲着身子摸向门边。陈桥挣开了张所长的手向着警察们打着手势跟在帅征的后面冲向了车棚。 没有再受到任何的袭击陈桥一马当先踹开了车棚的栅门然后滚身闪到墙根下蹲好紧随其后的刑警们闪身在门外两边七八只强光手电筒一起向这个不是很大的车棚里照去。陈桥凝目四顾车棚里没有人除了一堆乱七八糟倒成一片的十几辆自行车和三四辆摩托车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浓浓的烟尘在强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浓重更加密集透过翻滚的烟尘车棚的后墙上赫然是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洞! ************************************************************************* 鮨幻一把抓空只扯下了急下落的囡囡的一片群脚惊怒交集再加上先前促不及防下的重创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狂喷而出整个人也从半空中追着囡囡摔落下来。(..tw无弹窗广告) 从强光的刺激下渐渐恢复过来的警察们纷纷张开流泪红肿的眼睛入眼第一个景象就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影从当空掉了下来而且前面那个小小的孩子眼看着就要一头撞到这光滑平整的水泥地面上了!一时间附近的警察们齐齐惊呼出声但是谁也来不及做什么了。 眼看着那个戴着金属壳子的脑袋就要离地已然不足两米紧随其后的鮨幻一边又一口鲜血喷出一边喷血一边出了一声绝望的嘶吼。就在这当口另一声低沉的吼声传来一个臃肿的白色身影以不可思议的度闪过了团团围拢的警车和警察身后带起一溜残影扑向了半空中的那个孩子就在那孩子的脑袋离地面还有不到五十厘米距离的时候险之又险地抱住了她小小的腰身…… 周遭的警察们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 这个人影出现得简直太及时了当真是千钧一、力挽狂澜一般。虽然他们都是久经历练的刑警不单死人伤人的场面见得不少而且有不少人甚至都有过亲手击伤嫌疑人的经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下让他们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子以这么惨烈的方式活活率死在自己的面前毫无疑问是会留下严重的心理障碍的更何况这个孩子好歹也算得上是这次行动中被列为需要解救的人质对象。所以当他们看到孩子脱险又怎么能不大感轻松呢? 身在空中的鮨幻更是惊喜若狂将要落至地面前轻轻巧巧一个翻身稳稳站上了一辆警车的车顶。刚刚经历了自己要解救寻找的家主最疼爱、最看重的小孙女在自己的怀里被敌人的攻击击落险些就一命呜呼的绝望紧接着还没喘过气来就又在感受到了起死回生的狂喜。本来就由于受伤甚重而心神有些失守的精神接连经历了如此大悲大喜、骤起遽落的强烈反差的冲击再加上手臂、胸口所受重创的剧痛和那炽热如身处地穴炎池中的暴热让他觉得一阵眩晕终于有些支撑不住地晃了一下。 众人眼前这个接住了小女孩儿的是一个显得有些臃肿的身影整个身体从脖颈到脚踝都被沾满了血水、泥水、汗水的本来应该是白色的绷带密密麻麻地缠了个结实一脑袋乱蓬蓬的头随着夜凤杂乱无章地舞动着这个形象活生生就是一具刚刚从地狱的深渊中艰难爬出的木乃伊一般无二! 看着这个浑身上下透着古怪和诡异的臃肿身影那阴阴的鬼气森森让这烦热的仲夏之夜平白生气了一抹浓浓的冰寒!本来刚刚松了一口气的警察们不由得没来由地齐齐生起一股想要猛打寒战的欲望。眼前这个……到底是人还是……世界上难道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怎么可能啊?可是……可是最近经历的、见到的、听到的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了一点远的不说刚刚那几位“犯罪嫌疑人”所表现出来的、显露出来的能力、力量还有现在旁边车顶上站着的这位不知道何妨神圣的怪人弄出来的那强声光电效果的雷暴又何曾是人们常识中存在的东西?分明就是魔法!就是法术!就是传说中的神力啊!!那么又有谁说得清楚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妖怪木乃伊的存在呢? 一时间这些从小就接受无神论教育并且信之不易的警察们再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一贯的信仰了。.tw[]不过……不过眼前这个木乃伊怎么……传说中电影里不管是好莱坞的高投入大制作的精品大片也好还是早以前粗制滥造的恐怖烂片也罢还有那些恐怖小说之类的“稗官野史”里记载以及科普读物、百科读本之类的“科学文献”中确认的都认为木乃伊就是经过特殊工艺或者特殊的气候条件下形成的干尸所谓干尸当然就是枯瘦如柴、皮包骨头的吧?可是眼前的这个怎么这么臃肿、这么……这么肥胖呢?难道说……难道说木乃伊可以通过吸食人的精血来补足自己的血肉吗?那……那可太可怕了! 虽然胆战心惊但是职责所在警察们还是战战兢兢地围拢上来。但是这时那个肥胖的木乃伊却似乎完全又在成为了一具十足的行尸走肉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小女孩子呆呆地站在了原地再也没有任何的举动了。 警察们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可鮨幻却终于在数次呼吸之后勉力稳住了身形胸口那焚心炙肺的火热也强行压了下去。跟前的这十来个警察们不知道这个肥胖的木乃伊是谁他可看得清楚这个不就是那个奇怪的“陆人”徐起凤又是哪个呢?只是他想不通的是他如此重伤在身是怎么能够在这时回醒又是如何及时感到这里在那千钧一之际救下了自己的孙小姐的。而且刚刚他闪过人群车圈以及那一扑的迅捷和诡谲也让鮨幻大感诧异他一个普通的、虚弱的“陆生人类”是如何做的这些动作的? 虽然鮨幻的疑问也很多但是眼前的形势却容不得他多想。孩子是救回来了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但是自己跟陆人执法者们的协议也好、交易也罢可是曾经承诺要帮他们缉拿这些神秘的另类陆人的。更何况因为刚刚自己的一时大意居然受到了如此沉重的打击!作为一个优秀的海人战士居然这么简单就被脆弱无能的陆人轻易击伤并且差点儿送命这可是鮨幻那作为海人的自尊所难以接受的!孙小姐既然暂时没事了那么那么就该是向那些胆敢让自己受到严重打击、胆敢伤害到自己的自尊心的家伙们讨债的时候了! 扭头向着刚刚一瞬前的那个方向望去刚刚好看到一个身周包裹着一层淡淡绯红色微光薄膜的曼妙婀娜的身影飞快地闪向海边的方向。鮨幻双目中寒芒暴射鼻端冷冷地哼了一声弹身射起纵身向着莫妮卡遁去的方向追了下去。人在空际浑身上下忽地暴起一蓬淡蓝色的毫光随着快跃空的身形仿佛流星经天划出一道光弧投远追去。 *************************************************************************** 陈桥看着眼前还未散尽的尘烟掩映下的大洞无限懊恼的闷吼了一声一回身右手里手枪的枪托狠狠砸在了旁边的墙上砸得墙皮扑簌簌飞溅下落给这车棚里滚滚的烟尘中再添了一丝丝细灰。喃喃喝骂道:“***怪物!他们跑了都给我去追!一定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跑掉!” 张所长带着帅征和先前靠身到门外矮墙下的几个刑警走了进来正一边对着手里的对讲机联络着分派出去的那两组人吩咐着他们注意搜寻和封锁。然后轻轻拍了拍陈桥的肩膀道:“行了陈桥怎么还是这么毛躁啊?我们已经做了准备照你的说法他们当中还有一个人已经没什么行动能力了想跑可不那么容易。更何况……哼哼瞄着这些人的可不只是我们啊。” 陈桥一怔还没等他说什么就听墙洞外不远处的街道上传来了几声枪响陈桥猛地又转过了头去。张所长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挥手示意身边几个精干的刑警去接应和了解情况然后转身从门口向车棚外走去。陈桥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黑暗的车棚里来回看了看门口和墙洞两个方向最终有些担忧地看着墙洞处抬手骚了骚脑后的头叹了口气转会身跟着张所长出了栅门。 出了门来就见张所长已经指挥着剩下来的警察们开始做善后和清理的工作了陈桥靠近前去有些迟疑地问道:“张所你说除了我们还有……难道是……” 张所长回头淡淡地瞥了他意味深长的一眼叉开了话题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吧我们这里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陈桥当然也不是笨人他当然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无需弄得很明白的抬起头来四外看了一眼远远近近忙碌着的警员们顺着张所长的话头回答道:“这儿今天安排的连您和小帅他们后来过来的一共是三十三个人没有人牺牲受伤的还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不过守在五楼病房外头的那四个人伤得很重情况……情况很危险啊。” 张所长的眉头皱了起来取出了电话一边吩咐陈桥:“联系医生吧这儿的事情算是完了赶紧清点伤员抓紧救治要紧。” 帅征收起了手枪抢过来几步向张所长道:“张所我……” 张所长回头来看了看她然后微微叹了口气点点头道:“你去吧小心点儿那边可不比这里。” 帅征点了点头转身向自己开来的那辆面包车奔去。 ************************************************************************* 看着自己射出的子弹击穿了那团黑黢黢的肉团然后那个肉团跌落在了车顶上守在这个方向的警察们带着红肿的泪眼围了上来将“他”团团围定。司马心底里到底是松了一口气就算是再古怪再匪夷所思的“特异功能”到底也还是有办法对付的。但是警察们围是把穆图这团黑肉围起来了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捉拿。那团黑肉像一滩烂泥般滩在被砸得变了形的警车车顶上再也看不出是什么形状来那粘稠如胶水般的黑色皮肉还在微微颤动着整个肉团也不时地蠕动一下两个弹孔汩汩向外留着红得黑的血液。 司马喘息着爬了起来转头去看场子里的其他地方。只见右边七八个警察正在小心翼翼地围住了一个古怪的木乃伊一样的人那个人手里正抱着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儿。他当然认得出这个木乃伊是谁这个形象基本上还是司马那位做医生的朋友当着他的面造就出来的呢。这时警察们已经将这个呆立不动的怪人拉扯到了一边安顿在了一辆面包车里可这个胖子木乃伊虽然状如痴呆不言不动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却是任谁也没办法从他的怀里把那个昏迷中的小女孩子抱走。这些警察们并不是所有人都了解这个胖子和这个小女孩子在这件事情里扮演的角色和渊源这时见无法可想也就任由他去了。 那个肉团被司马的子弹射穿又被十来个警察控制起来应该算是大局已定了。而另外两个女人逃得不知去向场子里只剩下了一处十几个人围着一个高大魁梧的外国人在扭打撕斗。司马暗自骂自己疏忽大意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以至于促不及防下居然逃走了两个目标这时现场人手足够留足了看守那个肉团和增援抓捕那个难缠的高大白人的人之外只能是赶忙安排其余的人手去搜寻追踪那两个逃脱的女人了。 分派了人手心急如焚地奔向那乱作一团的人堆因为他忽然现那片不大的地方居然已经躺倒七八个人了而且每个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些鲜红刺目的液体甚至那个一向强悍冷静的骆驼居然也在躺倒的那七八个人当中而他的身上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居然有十余道伤口! 司马想要开枪可是那一堆警察始终环绕在那个外国人四周挤得水泄不通另他无从瞄准。更让他奇怪的是这些荷枪实弹的警察们为什么不在远处用手里的枪射击反而近身跟一个明显是高手、并且拥有特异功能的人格斗呢?看看那些警察手里的长枪都被当作烧火棍一般抡来抡去的就是不见有人扣一下扳机!不但他们不开枪而且他们如此挤在一起使得后面的枪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偶然间回一下头隐约间可以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分明带着一股诡异的呆滞和木然。一堆人翻翻滚滚地扭打着、撕扯着逐渐靠向停在一边的车子。 满腹狐疑的司马一边招呼着跟过来的警员们救治查看倒在地上的同事一边匆匆抢上去。可是刚刚靠近到人堆五六米的距离脑袋里忽然间就像被十几根烧红的针攒刺了一下剧烈的刺痛过后就是一阵眩晕眼前的景物也在瞬间像进入了电影的慢镜头播放一般霎时间顿了一下然后景物、景物中的人们就是一帧一帧的挪动着而且逐渐扭曲、逐渐模糊、逐渐虚化…… 司马脑袋一沉心底里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早前这些人从仓库里冲出来的时候就曾经经历过一次类似的感觉但是当时因为距离远而且范围广大感觉并不是很强烈他明白这中直接作用于人的大脑、人的精神层面的力量一定就是眼前这个家伙的能力而那七八个围着他的警察其实根本不是在跟他扭打而是被他的精神力影响成了他靠近车子试图抢夺汽车逃离的挡箭牌! 可是知道归知道自己的身体却渐渐不在受自己意识的控制了而且意识也在逐渐模糊眼睛里只看到那个高大白人那双散着淡淡金色微光的眼睛在自己的面前越来越巨大看到那个家伙嘴角勾起了一丝嘲弄的狞笑。司马想要趁着神志还有一丝清明挣脱这个家伙的控制想要离开他能够施加如此强力影响的范围可是两条腿却不自觉地反而向着他靠近过去。想要抬起手来开枪射击可是握枪的右手却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 司马知道自己在挣扎着可是所有人却都只看到他神色木然地缓步走向那个人堆!脑袋越来越晕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司马知道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拼着脑海里最后的一线清明低垂在腿侧紧握着手枪的右手猛地一紧食指使劲儿回扣“砰”地一声脆响在几乎所有吃惊诧异的眼神中司马将一粒子弹射入了自己的右脚带着高热的子弹飞地传过了他那显然不是那么结实的脚板钻入了下面的混凝土地面中! 第十章 夏夜长风 终(全) 本扛着脱力虚弱的那猜撞破了车棚的后墙奔上了那条僻静的马路可是没承想警察们的反应那么快!他们没跑出几步迎面就撞上了提前赶出来的高明和他的小组而这些警察显然没有想要再次活捉这两个能力嫌疑人的意愿纷纷举起了手里的枪就要扣动扳机! 大个子本眼睛都红了惊怒交集下出一声愤怒的嘶吼脚下力带着肩上的那猜腾身跃起直扑向拦路的人群而这突如其来的加和起跳让拦截的警察们根本来不及调整手里枪口的方向而这个能够单凭着一只拳头就可以砸穿一堵砖墙的家伙那骇人听闻的能力更让警察们不敢直撄其锋下意识间一声喊一群人纷纷走避。眼睁睁两个外国人就要突围而去了…… 远远地两声枪响传来。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两粒子弹呼啸着穿过了黑暗、划破了夜空准准地穿透了本那高大结实的身体一粒穿过了他宽厚的胸膛另一粒则直接射穿了他的脑袋!自右侧头顶穿入从左耳下飞出射穿了整个脑袋。而子弹上带着的高热以及高度造成的摩擦和加热效果使得那个大脑袋的密闭腔体内的水分迅蒸膨胀、压力迅千百倍地增大子弹刚刚从左耳下飞出紧接着“砰”地一声暴响本的脑袋整个被高热高带来的高压高张力像个被从内里打气涨破的西瓜一般炸裂开来红红白白的脑浆子天女散花般四射飞溅溅得站在周围的警察们满头满脸都是。而那里子弹穿过了一股脑袋余势未消又再打横穿透了被本扛在肩头的那猜的胸腔然后才钻进了路边的一根电线干里。 这正是是作为神枪手的英瑞的手笔!而英瑞正是张所长在分派了高明和杨劲松之后安排在医院综合楼里注视着这条僻静小街的杀手锏! 看着眼前这难得一见的恐怖场面警察们甚至顾不上脑浆溅到自己头、脸、身上甚至嘴里的恶心!他们完全呆住了。 没了脑袋的庞大躯体从半空中重重摔落下来破口袋一般出“噗”地一响扛在他肩头的那个干瘪瘦子也被滚地葫芦一般甩了出去重重撞在了一辆警车的保险杠上然后弹落在地。 终于有一个年轻的刑警忍不住疯狂地呕吐了起来接着这呕吐像是瘟疫一样传染遍了在场的几乎每一个人一时间整个小街上只有各种各样的呕吐声充斥其间。强忍着未吐的高明一瞥眼似乎看到被甩在车前的那个瘦小人影微微抽*动了一下心里一惊一咬牙抬手就要补上一枪。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抬起瞄准的右臂上…… ************************************************************************* 右脚的剧痛瞬息间传遍了全身司马渐趋模糊的意识猛地一醒所有的感知潮水般倒卷而回。脑海里一清司马眼前扭曲的空间瞬间恢复了正常所有影响他视觉的因素几乎全部都消失了他甚至清晰地看到对面人堆里那个高大的白种人那双闪着淡金色微光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惊疑和骇然。而那堵围在他身边的肉墙被枪声一震也顿了一下那些警察似乎也有要回醒的迹象。 脚上的枪伤使得司马的整个右腿、整右半边身子都被剧痛抽得有些麻木了一个踉跄身体侧向倒了下去。司马拼命聚拢着自己的目光校准着目光的焦点趁着倒地之前抬起了手里的枪射出了弹匣内最后一粒子弹。但是这一粒既没准星又没准备的在他即将倒地前仓促射出的子弹又怎么可能射得中目标呢?呼啸的子弹擦着人堆斜斜飞上了深沉的夜空顺便掀掉了一个警察头上的帽子并且在他的额角留下了短短的一道炙伤。 子弹是没有直接打到人堆里的亚瑟但是这紧紧连在一起的两声枪响却使得他周围这几个人受到了大大地震动。亚瑟的消耗也确实太大了些从一开始冲出仓库无差别地进行最大范围的能力施放影响到了几乎整个包围圈范围内的每个人的意识那需要的可不是一点半点的精神和力量他本来的打算就是行险一搏他并没有打算跟这么多手持武器的警察们硬碰硬只是想制造混乱然后众人分头趁机逃脱再想办法跟医院里的本和那猜取得联系最后直奔下午已经事先联系好了的上面派来接应还停泊在公海上的船只上汇合。可是谁承想这些普通人之中居然就有人的意志如此地强韧偏偏就没有怎么受到亚瑟这无往而不利的精神能力影响而且还及时唤醒了众人。其实以亚瑟的这种影响、干扰、甚至操纵别人的精神、意识的能力本来也就是小范围内才有最佳的效果他这么勉力大范围无差别的施放还能够使得几乎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这已经就是异数已经就是他的能力达到了恐怖强悍的地步才能做到的。.tw[]理所当然效果会千百倍地大打折扣再加上司马本身的意志就坚韧非常能够及时挣脱也就不是什么意外了。 接下来亚瑟的能力造成的“场”被破坏警察们密集的火力逼上来他们不得不落入了重围。为了突出重围亚瑟不得不再次连番强行仓促施用能力连番制造“场”但是他这“场”的力量已经虚弱了很多而第一批跟他面对的又是精干强悍的骆驼和他的兄弟们这种明显先天不足的“场”显然不能够在他们的身上产生多么理想的效果无奈之下亚瑟只好以“场”的力量为掩护趁着骆驼他们被影响的一刹那用短刀偷袭放倒了这些难缠的人但是在骆驼最终的疯狂反击之下亚瑟也被他一枪击中右肩窝并且还被抛下长枪的骆驼用武警匕接连斩好几刀。 直到整个场面陷入混乱大多数人的目光和注意力被莫妮卡、莎琳娜、和穆图吸引自己身边的强手又尽数失去了活动的能力而且看到莎琳娜和莫妮卡成功遁走亚瑟才终于松了口气。强撑起已经明显有些力不从心的身体努力积蓄着力量改变方式缓慢施放着能力一点点营造着“场”最终使得现在身边这七八个人陷入了其中掩护着自己悄悄靠近汽车准备伺机夺车冲出去。 但是可惜的是再一次功亏一篑他那本来就已经很脆弱的“场”又一次被司马击碎了! 比之第一次大范围的“场”现在这个当然要强力很多被陷在其中的人受到影响的程度也更深但是现在的亚瑟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后力不济再加上司马接二连三的干扰又惊于司马那强悍坚韧的意志力和敢于向自己的身体下狠手的勇气失神之下终于亚瑟失去了最后一丝维系这个“场”的力量整个怪异的空间片片崩碎。身陷“场”中的警察们脸上纷纷露出了挣扎的之色终于那个被司马射出的子弹打飞了帽子的警察先回醒过来虽然还没有完全明白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今晚行动的目标近在咫尺想也来不及多想手里长枪的枪托就重重砸落在了亚瑟的后脑上! 其余的警察们也都纷纷醒转几个人再也不是木然而机械地舞动了每个人都恢复了生龙活虎的姿态乱七八糟地喝骂着扑在了已经被砸得倒地的亚瑟的身上。 ************************************************************************** 自从闯过了那让人刻骨铭心的鬼门关获得了能力之后莫妮卡还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恐怖过。她出其不意击伤那个古怪的长男子并且眼睁睁看着那个家伙无法抵御自己倾尽全力的“焱”之力不但断了胳膊而且火气入体整个人也更是失去了控制翻番滚滚从五米多的空中摔落下去这可不是十拿九稳地死掉了?可是心底深处却无形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就好像这个几乎必死无疑的恐怖家伙反而会变得更加可怕一般。所以这才不顾一切甚至顾不得同伴们的情况拼命冲出警察们的包围圈只想逃得越远越好离那个家伙越远越好。 但是谁承想已经是竭尽全力用自己能够达到的最快度奔跑了可是可是还没等她跑到仓库区外面海堤上的公路上那个长男子那独特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呼吸声就清晰无比地紧跟着穿入了自己的耳朵里。他果然没有死!果然追上来了!虽然莫妮卡此前并没有跟这个古怪的男子接触过按理说对他的呼吸、气机应该都是不熟悉的但现在这轻微的呼吸声刚刚入耳莫妮卡就异常明了一定就是他!而且几乎可以肯定他是故意让自己听到他的呼吸、感受到他的气机的以此来给自己增加压力让自己觉得恐惧、觉得害怕。 虽然明知如此明知身后追来这人的意图但是莫妮卡硬是不敢回头一探更别提停下脚步回身迎战了。强行提起身体内已经由于过度紧张而将要聚集到临界点的力量脚下的度更加快了。三步两步跨过了三十米宽的柏油公路抬腿越过路边的护栏下面就是螺蛳滩那怪石嶙峋的海滩了这时已经有一大半被上涨的潮水吞没了那几块延伸到海里的高耸的石柱反倒显得矮小了不少。跨过公路护栏的莫妮卡轻巧地落在了路基下看似杂乱无章的堆叠成一大片的混凝土铸成的丫丫杈杈的防波碇上连续借力纵越顺着防波堤拼命往远处奔去。莫妮卡不知道自己该跑到哪里去不知道自己能够跑到哪里去更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得出身后紧追而来的这个人的掌心去!虽然中午的时候曾经跟着亚瑟去找接头的人联系接应的船只但是那条该死的救命船可是还停在遥远的公海上呢!眼下这情景如何够得着?当真才是远水难济近渴啊。(..tw)所以她只是知道埋头狂奔只是在拼命地逃她的意识似乎已经快要陷入崩溃的边缘了。无限提聚的“焱”之力量凝集在她那曼妙热火的身体四周再次汇聚成火鸟凤凰的巨大羽翼般的景象随着她急的移动有如一颗天外的流星般在黑暗的路基下划出一道瑰丽的艳红色光轨。 紧追在后的鮨幻显然不怎么耐烦了而且胸口处被他强行压伏的火气又开始有了蠢蠢欲动的迹象似乎是在跟前面这被聚集到顶点的炽热火气相应和、相共鸣一般虚悬在身侧的那条折断的右臂上传来的剧痛也大大影响了他的精神和行动。意识到自己应该尽快留下这个居然打伤了自己的女陆人鮨幻冷若冰霜地闷哼了一声脚下力在一块防波碇的丫角上猛一借力呼地掠起了身形空中摆出飞踢的架势踹向前面狂奔的莫妮卡的后心。 身后风声猛恶莫妮卡虽然几乎陷入疯狂但是还是感受到了这椎心刺骨的寒意和杀气不及多想在纵跃的身体又一次下落的时候单脚踏实防波碇然后飞快地改变了身体的方向打横里跃向螺蛳滩里去间不容地险险避过了身后这追命的一脚。 鮨幻一脚落空蹑着莫妮卡那艳红光轨的尾芒紧缀而下终于在沙滩上越过了莫妮卡的头顶落在了她的前路。鮨幻落足在一块微微高过沙滩的黑色礁石上看着收脚不及急冲过来的莫妮卡嘴角上勾出了一抹冷酷的狞笑抬起完好的左手五指成钩指尖之间淡蓝色的微茫闪动噼啪电流交击之声轻响蓄足了势子就等着莫妮卡的身形靠近出攫命一的击。 莫妮卡惊觉前无去路却是怎么也收不住势子了而身体里摄取来的能力正在相互挤压、相互碰撞、相互吞噬眼看着就要临界爆了聚集在身周的火热也越来越浓厚自己的身体也将快要附和不了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一粒粒从已经开始泛出奇异的嫣红的白嫩肌肤下争先恐后地渗出然后迅即蒸干净了然无踪。 莫妮卡的眼神逐渐模糊了她知道自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她也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了。银牙猛咬前冲之力不减双手挥起带着艳红的光尾划出一道奇特的轨迹一股小小的涡漩在身前迅形成身周那凤凰般的光翼好像被这小小的漩涡撕扯吸引从莫妮卡的全身上下剥离出来汇聚在涡漩周围眨眼之间再次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螺旋型的锥尖猛恶无俦地向着挺立在前的鮨幻冲刺过去! 这一击可不正是前一刻在仓库区让鮨幻吃足了苦头并且还受了重伤的一招吗?而且这一下明显比那一下更加凌厉更加暴虐! 鮨幻前车殷鉴不远刚才吃亏就吃亏在了大意轻敌之上了虽然火的力量对于自己来说是极大的威胁但是凭着眼前这个女陆人的这种水平也不是全无办法抵挡的。但是这时入侵鮨幻体内的火气却偏生和这女陆人聚集的能量开始共鸣内外交煎他又如何敢在逞强硬拼?鮨幻不敢大意看着莫妮卡聚集的火焰巨锥堪堪将要再次袭上胸口、面门张口出一声清啸拔地跃起。莫妮卡的身体连带着聚集在她身前的能量擦着鮨幻的脚底冲过了他的身后直直冲进向着沙滩一漾一漾涌动着的波浪里去。身处空中的鮨幻再不迟疑聚集在左手指尖的电芒暴闪淡蓝色的电光强烈地亮起五道细细的闪电从他那五根手指尖上射出相互绞缠、吸引着拧成一股鸡蛋般粗细的电蛇向着扑前落空的莫妮卡的后脑激射而去! 看起来这道电光又细又弱又黯淡无光跟起先在仓库区里鮨幻第一次放出的那道接近两米的级雷暴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般微不足道但是这道凝实的电光可不比那虚张声势的把戏这一击却是实实在在的致命攻击! 脚下海水一激莫妮卡被自己的热浪弄得有些模糊的意识猛然一醒瞬息间感受到了来自脑后的致命威胁危急之中莫妮卡的潜力再次爆腰身猛地一扭整个身子以一只左脚为轴陀螺般滴溜溜打了一个转躲避攻击的同时聚集在双手间的“焱”之能量甩手抛向了半空中转折不便的鮨幻。那团被高度压缩凝实的高热能量化作了一只展翼翱翔、拖着长长尾羽的火鸟凤凰急的运动和高的温度划破空气时带起了一声尖厉清越的蜂鸣真好似凤唳九天一般挟着风雷之势带起满地的狂沙水雾迎着电光扑向了鮨幻。 火焰的凤凰眨眼间就跟那水蓝的电蛇撞在了一起但是在“嗤”地一声轻响之后居然谁都没有影响到谁相互对穿而过依旧向着各自的目标扑去! 空中的鮨幻神色大变毕竟对于这种形式的能量他可不是一般的忌惮但是火焰凤凰的来势劲急根本就无从躲闪了。无奈之下鮨幻只得硬起头皮仓促间凝起自己所有的力量周身上下“蓬”地一声暴起强烈的白炽般燃亮几乎看不到蓝色的电光瞬间凝成一个球形的透明光罩将整个身体笼罩在其中然后身形猛然下坠。清越的凤唳过处强劲高热的火劲与白炽的电光球的一片擦撞到了一起“轰隆隆”出一声惊天动地般的惊雷暴响鮨幻被撞得斜斜跌落在地眼、耳、口、鼻齐齐渗出了鲜血围绕在身周的电光罩瞬间消散。而那个火焰凤凰也被撞得斜斜上飞带着凤唳射向无尽的暗夜苍穹终于消散无形…… 鮨幻的电蛇却没有直接击中莫妮卡的身体但是却直直落入了她脚下齐膝深的海水中。水本身是不导电的但是含有大量电解质的水溶液却是电的良导体我们生活中接触到的水当然其实都是含有电解质的水溶液。而海水中的各种电解质的浓度却是更加远其他各种水!高度凝实浓缩的电流这么直接投入了这高导电性的大片海水中莫妮卡根本连躲闪的地方都找不到狂暴的电流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酥麻、刺痛、烧灼、撕裂……各种各样的痛苦一瞬间就让她再次回想起了那不堪回的悲惨记忆尖亢凄厉的惨叫声从莫妮卡的嘴里出伴随着噼啪作响的电流声回荡在整个螺蛳滩的上空。 ************************************************************************ 忽然那团稀泥般滩在被砸坏的警车车顶上的黑肉疯狂的蠕动起来看守的警察们乱七八糟地惊叫起来没容得他们做出迅的反应那团黑肉已然化作了一溜乌光斜刺里弹射向那群围着亚瑟狂殴的人堆里去! 黑影掠过当其冲的两三个警察出长声的惨叫背后喷射出大蓬的鲜血翻身栽倒。黑色的肉团射进了人堆狠狠撞在了撑坐在地上的亚瑟胸腹之间亚瑟庞大的身体居然被撞得远远倒飞了出去黑肉团却在一撞之后反撞飞回一截弹落地上绞扭蠕动现出了穆图那精壮的咖啡色裸体来。 周围本来已经都在准备收尾工作的警察们齐声大哗分头扑向远远跌落在两辆警车之间的亚瑟和刚刚现出人形的穆图。穆图结实精壮的胸口上赫然带着两个还在汩汩流血的弹孔但他却似乎全无感觉充满绝望和仇恨、愤怒的眼神扫视着扑上来的警察们手里的小刀挥起嘶吼一声合身扑向了人群。爆豆般的枪声响起人体形态下的穆图还没能扑到人群切近就被无数长短家伙射出的子弹打成了筛子一般穆图垂死间再一次出了一声垂死的非洲鬣狗哭嚎般的嘶吼这一声嘶吼撕裂了黑暗、划破了夜空传遍了整个包围区域传进了每个警察的耳朵里。一股浓浓的哀伤、浓浓的绝望和无比的不甘种在了每个人的心底里。 穆图那白多黑少的眼睛最后一次扫过了再一次被一堆警察掀翻在地带着无比的悲痛、绝望和不甘紧盯着自己的亚瑟然后长嘶着抬头面向夜空“蓬”地一声暴响穆图那健美精壮的咖啡色躯体轰然崩碎带出漫天的血雨肉块碎裂溅射成了直径接近十米的一大片碎肉滩! “啊————————————————”一声充满了绝望和不甘的嘶吼撕心裂肺般地从被警察们按倒的亚瑟嘴里了出来他那遍体鳞伤的身子疯狂地挣扎扭动着试图挣脱警察们的控制奔到着血肉堆中来。一个警察举起了枪托重重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亚瑟的嘶吼这才戛然而止昏了过去。 ************************************************************************* 鮨幻再一次努力压下胸口间肆虐翻滚的火热能量喘息着撑起身子坐在沙地上手里再一次凝聚起一团电光打算再给已经趴伏在涌动的海浪中的莫妮卡补上一记。就在这时鮨幻突然捕捉到了空间中一阵奇异的波动面前涌动的海面上忽然有一大片海浪明显有些反常地翻滚起来接着三四十只筷子般粗细的水箭从那翻滚涌动的海浪间拔水而出划出数十道银线交织成一片水网群蜂毕集一般蜂拥攒射向坐在沙地上的鮨幻! 鮨幻惊“咦”一声电光盾已然无力为继了只好迅躺倒在地翻滚出老远躲开了这变异的“百裂龙牙刺”刚刚翻身坐起待要寻找目标鹌鹑蛋般大小的冰雹又再铺天盖地而至而这些冰雹里更夹带着无数的三角形金属薄片!鮨幻再次倒地翻滚但是这刺如此大范围的无差别攻击却又如何轻易躲得干净?当鮨幻遍体鳞伤、狼狈不堪地再次翻身坐起的时候不单再也找不到偷袭的人就连趴伏在海浪间生死不知的莫妮卡也失去了踪迹。 浪涛轻用夜风微拂。怪石遍布的海滩上只余一钩明月斜挂天际…… ************************************************************************* 高明蓦然回头身边的警察们也一起震惊回顾。 却见按住了高明抬枪的胳膊的是一个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留着一头毛寸短穿着一身灰色改良中山装长相斯文跟所有机关里的小小办事员一样普通的青年男子他的身后两米之外还分别站立着两个差不多装束、差不多体形、也差不多气度的年轻人更远的路口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高明浓重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一滴冷汗悄悄从他的鬓角里滑落。这些人这些人的车子是什么时候来的?是怎么来的?自己还有自己身边这七八个经验老道的刑警怎么居然根本就没有一点觉呢? 眼镜青年冲着高明露出了一个春风拂面般温暖的灿烂而含蓄的微笑:“高队长是吧?我们要将这两个人带走这件案子以后的事情就由我们来负责。谢谢你们的努力和帮助。” 高明没有做声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三个古怪而神秘的人猜测着他们的身份。旁边有一个性子比较急躁的刑警却不满意了:“你们是什么人?深更半夜地乱窜什么?你们是兄弟部门的同志吗?怎么没有见过你们?你们又凭什么要接收我们抓捕到的嫌疑人?” 眼镜青年又再微微一笑跟身后的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三个人一起伸手从胸袋里取出一个暗红色、巴掌大小的小本儿递向了高明:“对不起是我疏忽了这是我们的工作证。” 强光手电照耀下那是一个枣红色封皮的小本封皮正中端端正正印着一个烫金的国徽小本儿的内页除了几个人的照片、钢印连姓名都没有!只在“工作单位”一栏里简简单单印着六个字:政治部·特勤组。 警察们面面相觑这根本就是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部门。还什么“政治部”?那又算什么部门?“特勤组”又是什么勤务?居然连姓名等等这些最基本的资料都没有这又算是什么有效证明呢?但是高明却隐约间想起了什么默然将那三个仿佛重逾千斤的小小本子还给了眼睛青年默不作声地一挥手带着自己的人转身离开再也不回头看一眼。 ************************************************************************** 一串大小警车排着队缓缓驶出了仓库区驶上了回程的公路。 司马强忍着浑身的伤痛跟骆驼他们一起乘坐在那辆越野车里行驶在队伍靠后的位置他们的前面是一辆面包车车子里包括司机一共五个警察看押着那个昏迷不行的能力嫌疑人今晚行动中唯一的一个俘虏。 行驶到公路的一个岬角绕过了这个岬角就算进入了城市道路而这个岬角下就是螺蛳滩侧面的海面潮水上涨已经淹没了一大半的防波堤涌动的海浪还一扑一扑地拍打着海堤公路的路基。有些昏昏欲睡的司马刚刚打了一个呵欠忽然现前面的面包车猛然在平坦宽阔的马路上胡乱拐动了起来车轮摩擦着柏油路面出了刺耳的“吱嘎”声前后的车子显然已经注意到了纷纷想办法靠边的靠边包抄的包抄想要看个究竟到底是怎么了。那辆面包车却突然加猛然撞在了前面一辆警车的屁股上然后斜刺里狠狠撞上了路边防护栏冲出了路面一路翻滚着落向了犬牙林里的防波堤、防波碇落向了波涛涌动的海面! 司马猛然坐直了身子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咬着牙齿骂道:“妈的!我真他妈该死!怎么居然就忘记了那个王八蛋的‘特异功能’呢?” “嘎嘎吱吱”的刹车声响成了一片所有的车子都纷纷听在了路边警察们吆喝着、招呼着翻出防护栏找路溜下防波堤去搭救翻下海去的人们。 但是当警察们将落水的人打捞起来的时候开车的司机由于被防波碇的丫角直接撞击再也无法睁开眼睛了。而那个“特异功能”的外国人却失去了踪迹! 第十一章 上层的关注 这两天一直在准备上架本来以为没什么问题了所以一直打算上架再更新。可谁承想接连好几天都联系不到编辑更新也就一直耽误下来了。对不住大家了!空桑在此深表歉意。 既然暂时找不到编辑那么空桑将会继续公众版的更新以表歉意。 ************************************************************************ 晓月微残晨星熹微。 一丝曙光从海平面下升起迅染遍了整个天际。 享受了一整夜腻意睡眠的人们陆续醒来准备着开始新一天的忙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昨晚曾经生过什么并不重要因为那些事情跟他们日常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来说确实是远了一点。也许人们愿意将这些神秘离奇的事情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愿意将那些令人难以置信的传闻以讹传讹最终让它变成现代聊斋、新版神话但是绝对不会有人会去多做深究会去把自己跟那些八杆子也打不着的东西硬生生跟自己扯在一起的。 尤其是那些知情人想要蓄意隐瞒什么的时候咱们普通百姓又怎么会吃多了撑得去探听这些秘密呢?虽然昨晚那一场大行动声、光、电效果十足比之好莱坞大片也不遑多让但是可惜的是毕竟生在深夜而且偏巧两处所在都是那么人烟稀少那个医院的周围多是写字楼、商场之类的办公区域夜晚人当然少再将医院里的医生病患随便找什么借口挪出去当然也就不会有太多的人能够近距离看到现场的情况了。而西城螺蛳滩边的那个仓库区更加是荒无人烟连一个根儿多余的人毛都没有!所以晚上那场大戏虽然唱得热火朝天、惊天动地真正看到的却当真是少之又少普通的老百姓们更是压根儿也不知道有过这么一码子事儿。睡梦中有听到枪声的也大多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那些什么缺乏教养、没有公德心、吃饱了不消化、喝多了睡不着的“新新人类”们恶作剧深更半夜放炮仗玩儿。 理所当然这个城市虽然刚刚才经历了一场非同寻常、在常人眼里更应该是出特技电影里的争斗、抓捕可整个城市的秩序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依然是那么按部就班依然是那么千篇一律依然是那么毫无新意。忙忙碌碌的人流依然忙碌混乱拥挤的车流依旧拥挤。 秦公子架着他的那辆白色的宝马夹杂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不紧不慢地拐上了驶向康乐中心的岔道。迎着从风挡射进来、被最上端那一条遮阳膜过虑了大部分紫外线的朝阳晨晖秦公子那张保养得非常细致、英俊非常的脸上似乎都焕出了一层隐隐的光芒乌黑柔顺的头打着嗻哩熨贴而又自然地保持着三七的分头一丝不乱却又不显得呆板牙白色的真丝衬衫一点儿多余的褶皱也没有领口袖口没有一丁丁点儿其他的颜色镶嵌着蓝宝石的纽扣映着穿窗而入的晨光熠熠生辉。那张白皙而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那一抹亲切自然、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迷死人不赔命的微笑。整个人说不出的精神爽利说部出的神采奕奕活脱脱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活脱脱一位钻石王老五。也难怪跆拳道班的那群看多了漫画、看多了肥皂剧、看多了偶像电影的小女女们一个个被迷得五迷三倒个个都找不着北了。 最近以来难得的一个休假日也难怪秦公子这一大早的就往康乐中心跑了。行至路口康乐中心那五层的小楼赫然在望近在眼前了可是那不识趣的交通指示灯却亮起一片红亮亮的光。没办法秦公子停下了车子等绿灯。他松了松安全带直了直腰抬起一只手来掩着口前居然微微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再看看他那双朗星一般黑白分明、炯炯有神的双目居然带着隐隐一线黑眼圈。看起来倒像是睡眠有些不足的样子。 难道……难道秦公子昨晚也没有睡好吗? 抬起左手秦公子看了看手腕上那块精致的蓝宝石表镜的雷达腕表才八点半不到。秦公子不由得哑然失笑真不知道自己这么急吼吼地上赶着献殷勤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回报呢?虽然开始确实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思无所谓成不成的可是谁承想现在居然现这个目标实在是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啊。 ************************************************************************* 刘家湾。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悄然驶入了恬然静谧、浓荫重染的林荫马路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路边一座小院的门口。车门轻响一个丝丝文文、脸上带着从容而淡然的微笑的年轻人从后座钻了出来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身上那身浅灰色的改良版中山装扶了扶黑框眼镜然后顺手撸了一下头上的毛寸短这才抬腿向小院儿门口走去。从车子驶入直到停车、开门、下人、关门整个过程都是那么出奇地静悄悄的居然就没有出多大的声响虽然贴着黑色的滤光膜看不见车厢内的情况但是透过种种迹象依然看得出来车子上坐着的绝对不止这位从后座下车的年轻人和开车的司机。可是整个过程里硬是没有听到任何一点多余的对话、看到任何一点多余的动作。而那位年轻人的举手投足显得都是那么自然那么从容每一下细微的动作都显得那么恰到好处显得那么不可或缺。更加引人注目但是也最容易令人忽略的则是他的装束气温如此高的盛夏湿气如此高的海边他居然整整齐齐地穿着一身中山装! 这个时代对于追求张显个性的新新人类来说无疑是个最好的时代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街上的人们留着各种各样古怪的型染着五颜六色各种各样离奇的色彩穿着各式各样或前卫、或“老土”的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衣服带着花里胡梢各式各样匪夷所思的饰……总之这是一个张扬的时代是一个自我的时代。所以才会有木子美、才会有流氓燕、才会有竹影青瞳。相对于街上的这些少男少女们的奇装异服、粗言秽语她们无非是再以另一种方式张扬罢了只不过她们张扬得更加彻底更加叛逆更加离经叛道更加脱离世俗。 所以现在的街面上恐怕就是有人只裹着一片麻袋出来恐怕也不会有太多的人感到诧异吧。但是穿“唐装”的人着实不少可真正整整齐齐穿中山装的还真不多见更遑论像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了。更主要的是这样一身可以把身体包裹得密不透风的衣服在这样的季节、这样的气候条件下别人恨不得把皮都剥掉了凉快的心情下显得也确实太有些不合时宜了吧?可这年轻人却显得从容自在、悠然自得他的脸上居然连一滴汗水都没有那一份从容那一份恬澈反倒显得本该如此一样。 起码天台上穿着背心裤衩浇花的房东大叔眼睁睁看着这人进来就凭空生出了一种自己是不是穿衣服穿得太少了的感觉。年轻人缓步上楼侧头冲着房东大叔展露了一个灿烂无比的阳光笑容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径直奔着二层靠东边的那个小屋子去了。房东大叔似乎也失去了一贯的警觉性就那么把着喷壶目瞪口呆地看着年轻人的背影消失而喷壶的喷嘴已经在他出神的时候不知不觉偏转了方向半壶水一滴不落地浇在了他那肥肥大大的大裤衩子上可他却全然不觉。 年轻人没有再理会身后呆的房东大叔从容地进了楼道来到屋门口还没等他抬手敲门那扇没有任何装饰的白漆木门“吱呀”一声轻轻打开了…… 房门轻启门后站着的是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的高进军。高进军豆芽菜般的身体在背后透射进屋里的朝阳下显得更加地单薄盯着门前这个神秘得似乎比之海人鮨幻也不遑多让的年轻人眼睛里带着惊疑不定的惶惑还带着高度戒备的敌视。他虽然打开了门但是却没有显露出一丝想要延客入内的意思。灰衣年轻人却也不着急嘴角始终挂着那一抹淡淡的微笑从容而恬淡。高进军不出声让客他也不开口探询。 门里传来一个含含混混的声音含糊不清地道:“军儿请人家进来吧一大早的人家也不容易请进来坐坐吧。”高进军有些不甘地让开了门口盯着年轻人冲他微笑点着头跨过了门槛走进了屋里。 小小的客厅里那张折叠桌支在屋子当间儿桌上放着一个盘子里面盛着十几根油条还有两个盛着咸菜卤蛋的小碟子碟子上架着三双筷子。桌子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一身休闲运动装的帅征这时她也正疑惑而戒备地盯着入来的这个年轻人。另一个当然就是徐起凤了他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一样一手把着两根油条一手端着一个盛着乳白色的热豆浆的杯子正一边啃油条一边喝豆浆完全一副怡然自得、旁若无人的架势。 灰衣年轻人一边微笑着跟帅征打着招呼一边悄无声息地缓步走到了桌前。真的是悄无声息几乎连一点儿脚步声都没有好像脚下穿的不是皮鞋而是干脆长了一层猫科动物脚底的肉垫一般。帅征的眼睛跟随着年轻人的身影来到桌前放下手里的豆浆站了起来有些紧张地回头看看若无其事的徐起凤。 徐起凤身上的绷带已经全部拆掉了一如既往地穿着一件宽宽大大的砍袖背心一条沙滩裤露在外面的四肢上那十几条伤疤好像十几条鲜红色的巨大蜈蚣一般狰狞可怖地蜿蜒在白皙的肌肤上尤其左颊上的那一条更是随着他的咀嚼不停的蠕动着倒像是个活物一样。年轻人走到了桌边轻轻坐了下来徐起凤依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把手里的两根半截油条一起塞进嘴巴又一扬脖把杯子里大半杯热热的豆浆灌了进去一边有些费力地咀嚼着也不说话伸手再拿过一根油条递向了坐在对面的灰衣年轻人。 年轻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在帅征和高进军有些诧异的目光中顺手接过了那根油乎乎的油条然后很随意地扯下一截送到嘴里满含深意而又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面前这个有些古怪的胖子。徐起凤弯腰提起桌边地上的一个暖水瓶又取过一只杯子放在年轻人面前满满斟了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乳白色汁液原来暖水瓶里装得却是豆浆。 徐起凤一边给自己斟豆浆才撩起眼皮扫了年轻人一眼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含混不清地道:“嘿果然越来越有趣了。还没请教?” 年轻人将手里最后一点油条塞进嘴里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豆浆这才从容淡然地微笑着说道:“谢谢你的早餐。我叫陆挺跟这位……”说着冲帅征点点头“跟这位女同志的工作性质大约类似。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跟你们了解一些情况。” 徐起凤还没搭话帅征已经皱着眉头接过了话茬:“跟我的工作性质类似?你是……你到底是什么人?” 神秘的年轻人陆挺身手扯过了一块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油渍从胸袋里取出了那个枣红色的小本儿递给了站在旁边的帅征。帅征看着这个本子上印着的那个根本就没听说过的部门看着连姓名这样最基本的内容都没有、只有一张照片的内页帅气的眉毛皱得更紧了忽然间眉梢一跳诧异地抬起了头盯着陆挺那张恬和帅气的脸问道:“政治部……你是?难道昨晚……上面……” 陆挺微笑着点点头:“不好意思了昨晚确实是我们接收了那两个嫌疑人这件案子也正是移交给我们了。”从有些呆的帅征手里取回了自己的工作证转递向徐起凤和高进军。 徐起凤摆摆手把陆挺递过来的本子挡了回去抿了一口豆浆腻意地吁了一口气看着陆挺问道:“你是什么人来自哪里是什么身份曾经坐了什么我都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你们来找我到底想要做什么想要我做什么想要对我做什么。” 帅征和高进军的目光也都显得紧张起来。 陆挺也端起杯子轻轻抿着豆浆饶有深意地迎着徐起凤的目光:“徐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到来的呢?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到来的呢?” ************************************************************************** 一组动作做下来所有人都出了一身透汗毕竟天气太热了点儿。韩海萍拍了拍手招呼道:“好了先到这里大家休息二十分钟!”说罢走到了靠窗的把杆旁边拿起了搭在上面的毛巾才着脸上的汗水看着窗外想心事。 秦公子毫无意外地冲出了女学员们重重的包围在那些女孩子们失望的眼神目送下靠了过来倚在把杆上看着韩海萍有些出神的表情柔声问道:“韩教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韩海萍一震回过神来转回头来淡淡地瞥了秦公子一眼懒懒地道:“没什么除了我的男朋友我还会想什么呢?” 秦公子又一次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钉子也依然是那么从容自若没有任何尴尬的表情反而颇有些神秘意味地笑了笑靠近韩海萍的耳朵轻声道:“真的吗?真的只有您那位‘男朋友’吗?我怎么记得您好像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宝贝儿’呢?您不想她?您不关心她了吗?” 第十二章 试探 徐起凤好整以暇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腻意地往那窄小的沙上靠了靠懒洋洋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来的?谁知道呢!反正我就是知道了。其实我也大概猜得出一点点你们来的目的。无非是为了那个孩子而已。”陆挺也不说话静静地微笑着看着这个胖子徐起凤的目光溜向了窗外“你们……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必要得那孩子而后才甘心。那些古怪的外国人是这样你们又是这样。说到底她始终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啊!” 陆挺脸上笑容依旧也不吭声只是端着杯子轻啜着杯中液体默默看着徐起凤。旁人倒也罢了徐胖子却突然间感觉到心底里一阵没来由的悸动整个空间似乎在这一瞬间就静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徐起凤只觉得好像完全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在探视一般明明就在眼前但是他却偏偏觉得遥不可及、碰触不到。不单单是人就连屋子里的空气、声音屋子外面的阳光、清风仿佛也完全被隔离开来了一样。或者干脆地说就好像他徐起凤整个儿地被一层玻璃罩子完完全全地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了!他能够看得到以能够隐隐听得到但是就是无法碰触、无法感受。不但如此而且他同时还升起一种赤身裸体于光天化日之下的古怪感觉那一种里里外外、浑身上下、从肉体到思想全都被别人看得通通透透的怪异之极的感觉让徐起凤难受得要命。 整个房间里一时间静得连根儿针掉在地上都会如响雷般清晰无比徐起凤突然之间一动不动了他对面的那个陆挺也同时笑吟吟地看着他不再有任何的动作两个人就像是电影电视里被定格了的镜头就那么诡异而突兀地宁定在了桌子的两旁。帅征和高进军面面相觑他们感觉到了这分诡异但是他们却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更加不知道应该如何作为。 但是这个现象明显该是这个神秘的年轻人造成的这样下去将会有什么结果两个人谁也不清楚可既然人家是有所为而来不用想都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tw超多好看小说]这两天里接触到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见到的奇怪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了而这些事情这些人或多或少都跟眼前的这个胖子扯上了些关系这个满身神秘的年轻人又是来自“上面”的某一神秘部门更明显的是显然这个年轻人自身似乎也能作到某些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如果牵扯到了上层牵涉到了更广范围、更深层次的人物和机构甚至牵扯到了政府那么这个后果当真就足可堪忧了。那么这个胖子的后半生…… 高进军悄悄转头在周围寻找着什么他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可怖。虽然面前这个满脸笑容、从容不迫的年轻人陆挺本身就让人觉得高深莫测很可能也是那种拥有“能力”的神秘人物;虽然门外的那辆黑色商务车上不知道还坐着多少个这样类似的“人”但是但是自认为自己是徐胖子的朋友自认为是他的兄弟而且这个胖子也几次三番用自己的举动证明了自己对得起“朋友”和“兄弟”这两个词。那么他高进军又有什么理由在这个当口装熊、装傻、装瘪呢? ――胖子不论你做了什么决定不论你将要面对什么请你记得:你还有兄弟!―― 这不正是那天晚上自己斩钉截铁的誓言吗?那么现在岂不正是到了自己显示自己决心、实践自己誓言的时候了吗? 撇眼间门后的一堆七八个啤酒瓶映入眼帘趁着陆挺正背对着自己而又全无所觉的机会高进军悄悄撤了两步蹲下身子摸起了一个空酒瓶…… *************************************************************************** 韩海萍的脸上掠过一次惊疑眼神里带着警惕目注着面前这个风度翩翩的高级白领。(..tw好看的小说)面对着这张英俊帅气而又不失成熟的充满了男性魅力的面孔毫不避其锋芒地迎着那两道颇有些神秘的热辣辣的目光弯弯秀眉紧紧皱了起来一双妙目中的神光也渐渐犀利了起来。与那犀利得有些冰寒的目光对视着秦公子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更加欢畅了。 韩海萍转过了自己的目光依旧用手里的毛巾随意地轻抹着头脸上早已被抹干的汗水似乎是不经意间沉声问道:“我的小宝贝儿吗?秦公子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 秦公子收回了目光轻笑一声道:“哦呵呵这个孩子还真是可爱啊长得漂漂亮亮性子又乖巧可人我还真是很想念她呢。要不这样吧今天反正大家都轻闲不如晚上我再请大家吃饭啊?” 韩海萍更加有些莫不着头脑了再次注视着秦公子眼神中更多了一抹审慎和警惕。秦公子见她投来的目光报以灿烂的笑容然后转头看着窗外微微叹息一声道:“唉!最近……最近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生得也太突然。我知道你们很难原谅我是吧?毕竟不管怎么说我都脱不了干系。”秦公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苦涩的味道了“各方面得来的消息都显示最近弄出了那么多事情的人跟开始时我们总公司派来的安全巡查员有牵连而事情最初生之前我又曾经带着刘易斯先生出现在你们那位朋友的住处……” 秦公子的话顿了一顿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诚挚无比地道:“虽然我并不是有心的我也并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这些事情是不是上面安排下来的但是不管怎么说事情的肇端在我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将我自己完全置身事外。我有愧啊尤其那个小姑娘被绑架徐先生和高先生还受了重伤我怎么能够不觉得抱歉呢?我实在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表达我的歉意……”秦公子压低了声音“我收到消息昨晚……昨晚是不是生了什么事情啊?据说昨晚警方曾经有过一个大的行动抓获了几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而且救出了一个年幼的人质。这些说得是不是就是‘那些人’呢?那个年幼的人质应该就是那个可爱的孩子……叫囡囡是吧?” 韩海萍霍地转过身来妙目圆睁紧盯着秦公子的眼睛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昨晚生了什么事情吗?囡囡救回来了?为什么他们没有通知我呢?” “你……你说你不知道?”秦公子满脸惊讶的神色:“怎么会呢?” “怎么就不会呢?昨晚才生的事情现在才是上午警察们保密的行动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能够轻易知道啊?”韩海萍的精神似乎清醒了不少淡然道:“至于囡囡我还没有收到我的朋友们给我的通知。您怎么就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韩海萍站直了身子靠近秦公子在他的脸上仔细端详了一下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秦公子您有眼袋哦。昨晚加班了吗?” 秦公子微微地愕然一呆韩海萍已经顺着把杆向大房间一侧的一扇小门走去。 ************************************************************************** 高进军紧紧握着一只空酒瓶缓缓靠上了两步帅征都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陆挺和徐起凤依然隔桌对峙两个人都是一动不动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也同样凝固着。不同的是陆挺的笑容依旧从容而徐起凤的头脸、脖颈甚至浑身上下却都已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透了不但湿透了而且还沥沥拉拉不停地滴答着水珠。帅征的目光早已经满含着忧色像是被焊在了这胖子脸上那条已经有些崩裂开来、渗出了一丝丝鲜血的“大蜈蚣”上其实崩裂的又何止这一条伤疤?仔细留意一下徐胖子那浑身上下肥肉上的那些大的伤疤都已经渗出了血珠鲜红的血珠和在黄河泛滥一不可收拾一样狂涌奔流的汗水里争先恐后地投向脚底的水泥地面。 “去死吧――!” 随着一声暴喝高进军抡起了手里的啤酒瓶猛然扑向了背对着自己的陆挺酒瓶挂着呼呼的风声照定他的脑袋直落下去!帅征被这一声大喝震醒惊呼一声待要拦阻已然不及眼睁睁看着高进军瘦弱的豆芽菜一般的身体合身扑向那个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秘密的神秘的“上层来客”强前的身体不由得僵了。 眼看着那个翠绿色的玻璃瓶就要跟那个满头毛寸短的脑袋来一个亲密接触以粉身碎骨的方式来换取一点点的鲜红悦目的色彩的时候陆挺那僵坐了好几分钟的身体却忽然间微微一动脑袋缓缓地转了过来脸上依然带着灿烂从容的恬淡笑容。高进军的个头并不高他举在手里的酒瓶距离坐在凳子上的陆挺的脑袋只有不足一米的距离而高进军携愤砸来那度直如电光石火一般。可是在这么短的距离这么快的攻击之下陆挺却偏偏就能够从从容容、不急不忙地回转身子甚至还伸出两根手指扶了一下脸上的黑框眼镜。极快的攻击下却是这么缓慢的反映当真是不可能到极点不协调到了极点!当陆挺的身子“缓缓”回转至侧对高进军的时候高进军的瓶子却才刚刚只落下了一半距离。 陆挺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头顶将要落下的酒瓶眼睛盯着高进军怒目圆睁的双眼只是冲和地一笑高进军就觉得胸口如遭重锤整个虽然不算强壮但是也颇为不小的身体蓦地飞了起来倒撞出去! ―――――――――――――――――――――――――――――――――――――――――――――――――――――― 今天公众版正式恢复更新感谢一直等待着的读者大大们让您们久等了。从今天开始公众版将以每两天一章的度更新因为空桑最近手头事多写得太慢只能这么慢慢来了还请大家见谅了! 第十三章 疑云 高进军举着酒瓶扑向陆挺就让帅征大吃了一惊可还没容她眨一下眼睛的时候那个急扑而去的豆芽菜样的身子居然就又像狂涛中的一片枯叶般倒撞而回。(..tw好看的小说)当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帅征根本顾不得多想什么下意识间一伸手捞住了擦身而过的一条胳膊然后两个人被那股巨大的惯性带得齐齐摔倒在地。高进军被摔了一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人虽然飞了、倒了可是他右手里的酒瓶却依然紧紧把握在掌中。 陆挺转过身来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来袭的高进军击飞并且将随后靠近的帅征带倒的一刹那隔桌坐在陆挺对面徐起凤那双本来微现呆滞的眼睛蓦地圆睁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撑在桌沿上的双手突然力整张桌子被掀得翻了起来桌上的盘子、碟子、杯子、油条、夹杂着咸菜、卤蛋一股脑儿没头没脑地扑向了这时正侧着身子的陆挺…… ****************************************************************************** 韩海萍带着满脸的水珠抬起头来一只手撑在盥洗台上一只手无意识地撩拨着水喉里哗哗地流淌着的清凉爽冽的自来水看着对面的镜墙里映照出自己的脸孔两条弯弯秀眉渐渐蹙在了一起。她的脑海里翻翻滚滚的始终就是刚刚秦公子的那一段话警察们昨晚行动的消息她当然是知道的事实上她在警察们刚刚开始行动就已经知道了因为当时高进军追着突然醒的徐起凤狂奔出去并且半路上被甩掉就给她打了电话没过多久帅征又打来电话告诉自己囡囡已然平安获救的消息而这时她已经就呆在刘家湾的那个小屋子里了。这个事情谁又会刻意瞒着她呢?但是无论从那个角度考虑正常情况下秦公子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第一时间获得了如此详细的资料的虽然他语焉不详但是韩海萍却听得出来他掌握的资料确实不少。那么他到底是从什么渠道得来的消息?他的身份真的就是表面上这么简单吗?这个人身为那么一个有着比较特别的背景的跨国大财团的本地副总他如果还有另外的身份的话那么他又会是代表谁、代表哪一方势力的呢?第一次韩海萍忽然感觉到那张清爽阳光、温文尔雅、充满书卷气和绅士风度的笑脸居然让她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从一开始这个王老五偶尔在街上碰到了自己然后加入了康乐中心自己带的班从此开始了对自己的纠缠不清但是韩海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和特别的注意这个身价清白颇为殷实有些地位的家世背景、一帆风顺波澜不惊的人生经历都简单到一目了然可是现在韩海萍却觉得有一片浓浓的烟雾弥漫在了他的四周居然那张笑脸都开始显得有些模糊起来。 果然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着非同反响的秘密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神秘一面么? 韩海萍觉得有些头痛起来狠狠甩了甩脸上和头上的水珠随手关上水喉冲着镜墙整理了一下仪容转身往这个卫生间的门口走去。 ****************************************************************************** 折叠桌子被掀翻起来陆挺就坐在桌边可以说根本就是零距离看着铺天盖地飞来的各种吃食和餐具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突袭弄得手足无措了根本就没有一丝要躲闪的意思!不过显然他也不需要躲闪因为那些碗碟、油条、卤蛋什么的东西居然就在距离他那身干净整洁的浅灰色改良版中山装不足十几公分的空中像是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一般纷纷坠落在地面上连跟着飞溅过来的几滴豆浆也都没能沾上目标就粉身碎骨化作一片水雾消散在空中了。 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对他没什么威胁但是紧随其后裹挟着呼呼风声的巨大桌面却让陆挺也有些不敢掉以轻心而刚刚那一下缓冲争取到的世界已然足够了之间他依然是那么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将臀后的凳子挪到旁边又将落在脚底的一根油条拨在一边这才抬起左手按向了桌面。那修长匀称的手掌刚刚接触到平滑桌面陆挺脸上的笑容忽然间微微一滞眼睛里掠过了一丝讶色。他忽然觉得一股淡淡的冰寒顺着手掌心窜上了手臂窜向肩头!虽然这股寒冷的气息简直可以用微不足道来形容根本可以说对他来说全无什么影响但是突然出现在这里却还是让陆挺有些诧异――这……不该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力量啊难道……形式却容不得陆挺仔细思量桌面受到他手掌的阻挡停下了前飞之势滑落在了地面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把挂着风声和寒气的三脚圆凳! 徐起凤掀起了桌子就站起身来顺手抄起屁股底下坐着的凳子抡圆了照着这个“得意洋洋的小白脸”的脑袋猛砸过去而这其中夹杂着的那一丝微弱的力量却是他从被冰狐莎琳娜整治得险些丢掉小命的那次痛苦经历中隐隐约约“感觉”到的一点点能量运用的轨迹中衍生出来的产品当然根本就是不伦不类、微弱到了极点他也知道这点点连小儿科都不如的东西在面前这个“笑嘻嘻的小狐狸”的身上根本不可能挥什么作用但这紧张得要命的当口也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夹带出来了。 倒在地上的高进军还是很有点儿百折不挠的精神的刚刚将帅征带得一起倒地还没等屁股上、肩背上的疼痛散开来就已经又一骨碌站了起来再一次高举酒瓶不要命般冲了上来。刚好跟对面徐起凤的凳子同时动前后呼应倒是无意间形成了一个配合。 刚刚挡下飞来的桌面紧跟着的就是这声势不小而且还夹带着一点点微乎其微的“力量”的板凳攻击而身后那个更加弱小的小子居然还不接受教训再次奔来。陆挺简直有点儿哭笑不得的感觉眼神里的诧异变成了无奈微微摇了摇头身子往旁边一错左手还扶着直立的桌面右手抬起似乎很随意地划了一个圈子徐起凤那声势不凡的三脚圆凳不知道怎么的就落到了陆挺的手里然后陆挺脚下一带将被他拉到一旁的凳子踢得向后滚倒然后再向前在直立的桌面边上一钩整张方方正正的桌面忽地一声翻了起来桌脚砰然落地再次成为支撑平摆的状态那个丢了手里的凳子而又刹不住前冲之势的胖子恰好就把自己一个腆腆着的肚子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桌沿儿“吭”地闷哼一声痛苦地趴伏在桌上。后面冲来的高进军被滚倒过来的凳子腿一绊再一次扑通一声匍匐摔倒钻到了桌子底下手里的瓶子居然还是没丢。 这几下简简单单却兔起鹘落般突兀迅捷的攻防让刚刚站起来的帅征简直生出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来。 徐起凤呼哧呼哧喘息着撑起了自己趴伏在桌上的身体只是简简单单的掀了一下桌子抡了一下凳子他居然就像在半个小时之内连续奔跑了一万米一样有些穿不过气来的样子可见刚刚的动作绝对没有表面所见的那么简单而且先前跟陆挺的对峙显然给他造成的消耗更加巨大。这胖子周身上下那数十道刚刚开始愈合的巨大伤口已经悉数崩裂了两条胳膊和一张脸上更是血丝混着汗水滴滴答答地滴落了下来滴在深棕色的宝丽板桌面上翻起两只眼睛从眼睛框的上面紧紧注视着面前依旧从容、依旧露出泰然微笑的陆挺。高进军也吃力地从桌下爬了出来撑着旁边的一只凳子站起狠狠瞪着面前这个古怪的年轻人。他的一只手肘和手掌上已经蹭破了皮渗出了血珠。 面含微笑的陆挺轻轻放下自己手里夺自徐起凤的凳子缓缓坐在上面目不转睛地盯着犹如绷紧了弦的弓一样虎视眈眈的徐起凤轻松地道:“我说过我没有恶意的我来只是想向你们了解一些情况而已。” 徐起凤喘息半晌急促得有如拉风箱般的呼吸终于渐趋匀净倒退了两步重重地坐在了那个窄小的沙里指了指旁边的高进军喘息着问道:“他是我的兄弟!说吧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看着徐起凤身上的伤口还在渗着血丝帅征忍不住蹙起了帅气的眉毛脸上既是担心又是无奈转身进里间屋子取了几卷儿上次给他处理伤口剩下的绷带和面球之类的东西坐到徐胖子的身边用纱布和面球帮他轻轻擦拭着渗出来的鲜血和沾在伤口左近的汗水。 陆挺微微一笑徐起凤这句似乎前后不连贯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儿的话的意思他明白前面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兄弟有事他是不愿意动手的后面才是再次问起自己的来意了。有些好笑地轻轻摇了摇头陆挺一字一顿地缓缓道:“我们想知道的是那个被这些外国人绑架的小女孩儿到底是什么人?她现在又在哪里呢?” ―――――――――――――――――――――――――――――――――――――――――――――――――――― 这是解禁的第二章公众版的更新初步决定是两天一章但是空桑不想把整章拆零所以决定每隔一天一整章三千多字。希望大家见谅。 第十四章 陆挺 秦公子靠着把杆的立柱随意地坐在光洁的地板上拎着一瓶水不紧不慢地喝着。相处这么些日子韩海萍倔强独立、精明干练的形象已经让他有深刻的认识了这个时候向韩海萍透露这样的消息做这样一些模模糊糊的暗示确实是比较冒险的他实在不敢指望这个精明泼辣的个性美女会蠢到注意不到自己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不寻常之处。但是时不我与啊情势已经让他不得不冒险深入试探、不得不想办法向更能触及深层的方向探询了。 但是结果会是如何呢? 秦公子不知道面对着这个有些特立独行的女孩儿他完全没有把握他只是在赌博。 几个女学员嘻嘻哈哈地凑了过来挨着秦公子坐下开始叽叽咯咯的嘻笑和喧闹。虽然秦公子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应付她们但是一贯的绅士风度却让他不得不保持着自己的优雅和温和。这些跟韩海萍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们如此愿意接近自己可那个韩教练怎么就完全对自己不感兴趣呢?不单不感兴趣而且似乎还显得相当的排斥。难道难道自己这样一个风度翩翩、事业有成、年少多金的成功白领在她的眼睛里真的就根本没办法和那个貌不惊人、一无是处的打工仔相提并论吗?环绕在四周的女孩子们灿烂的笑脸和悦耳的笑声显得那样的遥远秦公子似乎根本就完全抽离出这个世界之外了他虽然也偶尔回应着女孩子们的笑脸回应着女孩子们的问话但是他的心思却早已沉入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所在去了。 屋角的小门打开了穿着雪白宽大道服的韩海萍走了回来额前鬓角还带着几绺湿漉漉的绺。韩海萍站在门口抬手用小指轻轻掠开了沾在脸上的一绺湿一瞥眼就看到了那一群莺莺艳艳中有些不如往常那么如鱼得水般自然的秦公子嘴角上微微勾起了一点笑纹儿: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你到底打得是什么注意呢?你想算计我吗?那么咱们就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吧~!两只粉雕玉琢般的白嫩手掌拍击出清脆的响声放开了莺声燕语般的嗓音招呼道:“好了现在大家都各自就位开始做活动准备下一组动作的练习!” ************************************************************************** 地上的油条、卤蛋、盘子、碟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被收拾得一干二净了折叠桌又被端端正正安置在小小的屋子当中刚刚找借口送走了听到动静上来查探的房东大叔和在家闲着的几个房客们的四个人分别坐在桌子的四个直边旁。(..tw好看的小说)陆挺脸上微笑依然高进军的戒备和敌意也依旧帅征的脸上多的是担忧和焦虑而那个死胖子这时反倒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满脸懒洋洋的没精打采、满脸事不关己的作壁上观的模样。 徐胖子不肯吱声百无聊赖地趴在桌面上两只眼睛看着自己的两只大拇指在绕圈子。高进军和帅征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该说些什么也就那么大眼瞪小眼地呆。但是无论是故作轻松的徐胖子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高进军和帅征都对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的涵养功夫佩服得五体投地!你们不开口是吗?那我也不急咱们就慢慢儿耗着吧。 一股无形的压力伴着窗外单调而不知疲倦的蝉鸣回荡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沉默似乎更变成了这压力的增幅。最终高进军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干咳了两声站起身来躲进卫生间去了。看着他逃窜的背影帅征有些咬牙切齿地狠狠瞪了一眼恨这个豆芽菜居然抢先一步抢占了自己选好的避难所。无奈间转会头来眼巴巴看着眼前这两个唱主角的爷。 终于陆挺抬起左手看了看腕表然后含笑盯着对面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胖子轻咳了一声问道:“怎么不打算说点儿什么吗?” 徐起凤长吁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长长伸了一个懒腰张口打者呵欠含混不清地答道:“呵~~啊……我能有什么好说的呢?一个小女孩子而已也许她的背景有些特别但是……”放下了长伸的双臂重新支撑在桌面上徐胖子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抹郑重的神色“实话说你们的那个部门我们真的没听说过我也没兴趣知道你们负责什么事务。可能你们了解很多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不知道的东西但是这个孩子背景这个孩子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说得明白我自己本身都还是一头雾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该跟你们说些什么。” 陆挺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般的神色那淡淡的笑容显得更加诚挚了:“呵呵徐起凤同志我们负责都是一些比较不怎么普通的特别事务所以无论您所知道的是什么样难以令人致信的情况我想我们也都是能够接受的。而且我想我们也有足够的能力来分辨您所提供的情况到底对我们有多少价值。所以……”陆挺笔直的身子微微向前顷了过来目光中透射出法子内心的真诚“所以请您将您知道的您认为可以说的都告诉我吧。您应该知道‘我们’一向是没有什么离谱的野心的但是这次的事件毕竟是生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而且造成了数名公安人员的牺牲。我们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国土安全保证自己的国家安全!” 听到陆挺提起警察们的牺牲帅征的面上泛过一阵悲哀的神色缓缓低下头去。徐起凤也是微微轻叹了一声。陆挺的眼神显得更加热切了而且徐起凤从这双始终带着恬淡笑意的眼神里分明看到了一丝坚毅和一份不惜一切的决绝。 陆挺的声音低沉下来:“所以我们不能忽视任何一丝可能威胁到我们的安全和繁荣稳定的因素。那些人在我们的土地上活动了这么长的时间而且他们又是来自有着‘那个’国家背景的组织我们无法确定这些人是代表谁来的是‘那个’政府的直接授意还是他们组织自己的行动?我们必须弄清楚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归根到底我们的目的始终都是生我们养我们的这一方土地的繁荣昌盛都是我们父老乡亲们的安宁和平静。我想对于这一点您跟我之间一定是不会有什么异议的吧?” 徐起凤的胖脸上一扫平日的嬉皮笑脸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严肃和凝重转脸和抬起头来的帅征对视一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缓慢但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帅征的脸上现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轻轻长出了一口气。厨房里灶台上的水壶出了尖利的呼啸声水开了。帅征脸上微微扯起一丝微笑冲着两人点了点头起身沏茶去了。 看着帅征的背影离去陆挺伸展了一下四肢接着道:“我们查了很久都没有现他们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就只是绑架了一个年幼的小女孩儿并且还为此杀伤了人――就是您和您的朋友但是如果只是为了这么一个简单的绑架的话对方又怎么会如此大张旗鼓、劳师动众派出这么多人手来呢?更何况这些人还都是‘能力者’。所以我们想能让他们当作这种重要目标的这个小女孩子一定有着非同凡响的背景或者对于‘他们’来说有着我们无法了解的价值。但是我们一查之下却现那个小女孩子居然根本没有任何的记录没有任何的线索。就好像她根本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这种完全脱离我们掌握的情况您想我们怎么能够安心、怎么能够放心得下呢?” 陆挺站了起来踱到了窗户边透过敞开着的窗纱眺望着远处的海面深吸了一口气道:“昨晚的行动虽然是由当地警方提出的申请但是我们也正好打算直接跟他们接触一下或者有可能直接把那个小女孩子掌握在手里。所以我们也有参与只不过当我们感到的时候行动已经到了尾声而那个小女孩儿已经被您夺了回来。”陆挺忽然转回了身子注视着徐起凤“而且在之前的两个多星期里您一直是那个小女孩儿的临时监护人并且那些人是从您的手里直接绑走了她。所以……所以在我们遍寻不着的情况下只好来打扰您从您这里探听一些第一手的资料了。” 陆挺结束了对他来意的解释静静地等待着徐起凤的回答。这时帅征端着一个茶海托盘走了出来茶海上放着一个紫砂的茶壶和五六个小小的套磁紫砂茶盅。她的身后跟着的却是在卫生间里躲了半晌的高进军高进军的手里拎着一个暖水瓶。 徐起凤轻轻笑了一下招呼帅、高两人将手里的茶具水壶安置好又向陆挺招呼道:“来来来陆同志您先请坐来尝尝这点儿茶。这还是我从张所长那里打秋风得来的据他说是来自武夷的小尖庄。我是不怎么懂咱们就权当它是了借花献佛咱们边喝边聊。” 陆挺有些愕然地看着这个胖子前一刻还要死要活地跟自己拼命然后又不吭不哈地装傻好不容易自己苦口婆心费尽了口舌似乎见了一点点成效劝的他好像肯开口了这会子却又摆出了这副架势。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暗自叹道:这个家伙思维的跳跃性还真是让人有些不适应啊!却听那胖子又问道:“楼下车子里的那几位同志要不要也一起请上来坐坐啊?这大热天儿的闷在那铁棺材里怎么受得了啊?” 这个形容让陆挺的笑脸一僵终于恬淡的笑容里透出了一丝丝无奈而尴尬的哭笑不得的神情出来。 第十五章 漏网之鱼(上) 刘家湾那座小楼的屋顶上。 徐胖子和高进军两个人远眺着海面迎着缥缈的海风静静地坐着徐胖子端着一个紫砂小壶高进军叼着一枝香烟两个人就那么悠哉游哉地靠在屋顶楼梯间小屋子的背阴处吹风纳凉。 轻轻喷出一口烟看着那薄薄的青烟在面前飘舞变化、随着海风袅袅散去高进军有些疑惑地道:“胖子你说这个事儿……这样就算完了吧?” 徐胖子端起茶壶轻轻抿了一口一边翻弄着手里的一块小纸片儿晒笑了一下:“完?你觉得这样就算完吗?如果真能这么简单那我就要谢天谢地了。这个是什么?是那个什么特勤组陆挺的电话号码!你觉得他真的完全信了我们说的话吗?或者说他对于这件事再也没有任何疑问盘诘我们了吗?那你说他为什么要留一个电话给我?他们可是‘特勤组’什么是特勤组?就是负责特别勤务的部门。这样的部门里出来的人连他们的工作证上都不会留名字你说他们怎么会平白随便地将自己的联络方式交给不相干的人?”说着斜乜了高进军一眼“别告诉我你认为他跟我们不打不相识打算跟咱哥儿俩交心作朋友了。”然后目光再次转向远处的大海“现在我们已经就是特勤组监控之下的目标了。他们不会放过我们任何的一丝蛛丝马迹的。陆挺给我们留下联系方式目的也无非就是告诉我们:他们会时刻注意我们的一举一动的。你以为这些特勤组会显得无聊给你个电话帮你找对象玩儿吗?” 高进军有些讪讪地一笑扯下嘴里的烟屁股远远弹开去笑骂道:“靠!去你的你他妈才那么蠢呢!我有女朋友在说你才是他们的核心目标他们就算要介绍对象也该是给你找。我只是想不出来现在囡囡已经被鮨幻接走了我们也根本找不着根本联系不上或者他们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去了。这个什么特勤组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们呢?” 徐起凤摇了摇头轻喟道:“所以我说他们不可能那么轻易相信我们这么红口白牙随便一说的。其实我也还是能够理解他们的毕竟他们是这个国家的职能部门专门负责这一块的。被别的国家、别的地方的‘能力者’这么大规模地进入活动了这么长的时间并且造成了比较严重的后果甚至赔上了好几个警察的性命可是却偏偏弄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你说给谁谁不觉得窝囊?更何况是这些一贯目高于顶的主儿了。” 放下手里的茶壶徐起凤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伸了个懒腰道:“别忘了昨晚虽然就出了囡囡那些家伙也死了两三个可是还有三个家伙逃掉了还有三条漏网之鱼!这三条杂鱼儿可还有可能藏在这块儿呢。他们死了同伴、丢了手里的任务目标你觉得他们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吗?等着瞧吧保不齐多咱就又有什么事儿了。” 高进军呆呆地望着大海的方向半晌也不吱声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徐起凤低头看了看他有些奇怪地问道:“哎!怎么了军儿?害怕了?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咱们哥儿们身边儿可不知道潜伏着多少‘特勤’的人呢那些洋鬼子再想伤到咱们可不那么容易了。”说着摇晃着手里的小纸片儿脸上露出了一丝奸笑“嘿嘿这个号码咱们可也不能白过手不是?那位小陆同志不是说有事儿找他吗?他既然承诺了咱们也不好意思让他的诺言落空吧?那不是太不给他们面子了吗?咱们岂不也要于心有愧?” 高进军轻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喃喃地道:“漏网之鱼漏网之鱼……漏网之鱼又何止那几个跑掉的外国人?他们是漏网之鱼我们简直就是劫后余生的游魂了。[..tw超多好看小说]我们不但是游魂而且还可能是鱼饵用来钓这几条漏网之鱼的鱼饵。”高进军眺望着远海的目光恍惚间变得深邃缥缈起来“他们是漏网之鱼囡囡和鮨幻何尝又不是呢?我们是钓那三条鱼的饵那么又有什么样的饵等着囡囡他们呢?” 徐起凤的目光也朦胧了起来靠着墙颓然地又在缓缓坐下轻叹道:“囡囡囡囡……唉可怜的孩子啊。我只盼着她能够平平安安地回到她自己的地方再也不要来到这个肮脏、自私、充满了物欲和破坏的世界了。她是那么可爱、那么纯洁简直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啊。呵呵军儿或许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呢。” “我倒宁愿再也见不到她!”高进军懒散地伸着懒腰接口道:“那样的话就说明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躲开了那些无耻‘陆人’们的追捕。” “嗯是啊至少我们可以如此让自己安心吧。她虽然起码有一半的可能被那些人抓去但是至少也有一半的可能逃回了自己的地方我们得不到确切的消息也可以自我安慰了。”徐起凤的脸色难看了起来:“海外海外啊。我们的地方有我们的特勤组限制那些人的活动空间可是到了广阔无垠的大海上呢?那里才是那些人真正的舞台啊!别忘了他们背后的势力别忘了他们背后势力的背景。” 高进军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根本就无能为力啊!” 徐起凤深深吸了一口长气有些艰难地续道:“而且我想不论是囡囡还是鮨幻他们都不会甘心就此逃回去的!因为囡囡的哥哥、海人凝汐氏的另一个重要人物、那个叫做苍的年轻海人落在了那些人的手里。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去救回自己的亲人的。但是他们势单力孤这样岂不是自己去送死么?” 说到这里徐起凤的眼神霍然一亮忽地站了起来有些兴奋地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这个也跟陆挺说说?”高进军有些错愕地看着他没容高进军开口徐起凤脸色已经黯淡了下来自己颓然接口“没用……没用的。国家怎么肯为了这样的事情为了这样一点怪力乱神、子虚乌有的由头跟那个势力扯破脸皮呢?唉……” 高进军也站了起来拍了拍徐起凤的肩头无奈地道:“没办法的。我们根本没办法可想。但愿吉人自有天相但愿鮨幻能冷静点儿哪怕先回去再另外召集足够的人手来营救呢?唉。”高进军往前跨了几步站到了屋顶的边缘极目眺望着那蔚蓝色带飘着雪白云朵的天幕下同样蔚蓝色卷着雪白浪花的大海脸上露出了悠然神往的神色“你说海人……海人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景象呢?囡囡的描述里那个地方是那么美丽、那么安宁、那么纯净鮨幻的口中那个世界又是那么神秘、那么神奇、那么多姿多彩……真的好想去看看啊。” 身后徐起凤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不少也走前了两步深深呼吸了几下重重拍了高进军瘦弱的肩头一巴掌拍得这豆芽菜一样的可怜孩子一阵呲牙咧嘴他才笑骂道:“你他妈做梦吧你!凭你也想去?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到底在哪里、到底该怎么去但是我大概感觉得出来那个地方一定是处于海底的而且可能还要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先不说其他的就说你有能力潜水到多深?你能够承受得主多大的水压?” 徐起凤的笑脸明显带着相当成分的勉强高进军又怎么看不出来呢?可是为了冲淡这难捱的压抑他也回手碓了这胖子胸口一拳并且顺着这胖子的口吻笑道:“你***!老子做做白日梦都不行?你有义务这么打击我吗?真他妈不是东西!” 笑闹间就听身后楼梯间小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韩海萍探出头来满脸嗔怪地看着这俩人愠道:“这俩人!高进军你忘了这胖子有伤在身吗?大中午的带着他上天台来吹风晒太阳?怕他死不了是吧?” 正扭打成一团的两个人讪讪地分了开来高进军有些尴尬地低着头。徐胖子却是一脸的受宠若惊状颠颠儿跑到韩海萍面前涎着脸作陶醉状笑道:“哎哟哟还是咱们家海萍好多知道心疼人啊。哪像某些木头一样的家伙呀!哦~~~?” 韩海萍有些没好气地抬起右手习惯性地就要往这后脸皮的家伙胖脸上扇去扇到半路忽然省起这胖子这左脸上还有一道通天彻地的大蜈蚣呢!没奈何夹带着风声的纤纤素手只好半路手工改去掠了一下鬓边被海风拂乱的秀丢了一个大大的卫生球给他转身下楼一边道:“我呸!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我是怕你死在这儿跟你一块儿的我们家军儿要受牵连我还怕你死了某个凶巴巴的女警察同志找我们的麻烦。哼!自作多情的种子!” 跟在后面的徐起凤看着旁边的高进军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一张胖脸夸张地瘪了下来待要反唇相讥就听下面已经有一个有若萧管般悦耳的声音接口道:“死小韩你又嚼什么蛆呢?背后数落人也不怕舌头肿。” —————————————————————————————————————————————————————————————————— 说明:这一章节虽然有个“(上)”但是在vip里是作为一章内容出现的这章的字数也并不比其他没有“上、下”标志的章节少。所以在这里仍然作为一章来解禁:) 第十五章 漏网之鱼(下) 秦公子从地下停车场走出来神情恹恹地进了楼道上了电梯。[..tw超多好看小说] 由于是中午饭口小区里来往闲逛的人并不多宽敞的电梯里也没有其他的人。秦公子轻轻喟叹一声按了十二楼的钮靠在壁上闭目养神。在这个只有一个人的封闭空间里他再不复外面的那份潇洒倜傥再不复每时每刻都保持的精神爽利和朝气蓬勃。这一刻秦公子显得那么疲惫、那么落寞、那么……那么孤独?没错是孤独!那种形影相吊、形单影只、茕茕孑立从内而外的孤独。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如此感觉?作为如此一个自小就一帆风顺的天之骄子作为如此一个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他几乎想要什么都可以唾手而得为什么会生出如此的孤独和落寞呢? 难道真的是每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每个人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吗?那么秦公子的秘密又是什么?秦公子又有着怎么样的另一面呢? 上午的试探显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之后韩海萍也没有再跟他多说什么秦公子也没有再次得到机会。而且他故意在言语中透露出那么明显的破绽按照他对韩海萍一贯的理解这个一向眼里不揉沙子的急性子一定会穷诘到底可是可是居然她就没有再多做一丁丁点儿的反映这让大出意料之外、判断失误的秦公子不由得失望之极、郁闷之极。第一次秦公子的心底里也升起了一种“这个女人不简单”的感觉。看起来任何一个人都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啊任何一个人都有着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啊。 身形猛然间微微一沉脑袋里泛起一点点眩晕的感觉胸口间也涌起一点点烦闷。秦公子张开了眼睛这高电梯什么都好又快又稳就是这启动、停车的那一瞬间带来的惯性造成的轻微的失重、重的难过感觉让秦公子怎么也不能完全无视。[..tw超多好看小说]紧闭的两扇不锈钢门“轧”地一声轻响缓缓打开了秦公子摇了摇头振奋了一下精神迈步踏出了那巨大的铁棺材一样的封闭空间踏入了楼道里去。 ************************************************************************* “你们这些家伙!真是太残忍了!太过分了!太没人性了!太冷酷无情了!简直没天理呀!我可还是重伤未愈的伤员啊我刚刚才经历了九死一生的折磨浑身上下、脆弱的内心都不满了鳞鳞的伤口你们怎么就忍心往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呢?你们怎么忍心啊……”夸张的惨叫从那个小屋子的敞开的白漆木门里面传了出来在这座三层小楼不太宽敞的楼道里回荡着端着饭锅从屋子理出来或者拎着菜篮子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房客门浑不在意地往那个方向瞥一眼然后就相互打着招呼各自忙活自己的午饭去了。小屋里帅征、韩海萍和高进军悠然自得地围着折叠桌团团而坐悠哉游哉地品着据说是从张所长家骗来的武夷小尖庄对从厨房里传出来的叫屈的声音完全是充耳不闻。厨房里除了那个死胖子中气十足的喊冤抱屈之外还有叮呤咣啷锅铲碰撞的声音嗤嗤啦啦热油飞溅的声音。一阵阵菜香饭香已经弥漫在整个房间里了。徐胖子的“哭喊”显然在这些铁石心肠的家伙们面前根本就没起到什么作用韩海萍端着茶盅斜睨了厨房门一眼脸上的笑意说不出的欢畅说不出的惬意就连帅征和高进军也是一副心安理得的神情闭目品茗。 终于厨房里的动静都静了下来赤裸着上身的徐起凤带着满头满身淋淋漓漓的大汗端着两个盛着香喷喷小炒的盘子冲了出来腆腆着的肚子上、胸口上十几道鲜红的巨大蜈蚣般的伤疤蜿蜒屈曲被汗水一浸闪着亮晶晶的光。看着眼前这几个人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徐胖子那张胖脸上现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沮丧之态故作姿态地长叹一声拿腔拿调地仰天道:“天哪!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眼呢?这些有手有脚、好胳膊好腿儿的家伙们居然还让我这个遍体鳞伤的人来伺候!当真是万恶的世界啊!呜~~~~” 另外三人不约而同转过头来齐齐嗤了他一鼻子自顾自地去取碗筷去了。 ************************************************************************* 秦公子轻轻打开了自己这套高级住宅的房门推门进屋。屋子里的陈设装修居然并不显得十分奢华反而相当朴素。整个房间的色调就是简简单单的黑白灰和浓浓的海蓝色。每一件家具都是那种线条简洁但是却精致而大气、现代感十足的风格。在宽敞的空间里被安置得错落有致既不显得拥挤又不显得空旷一间方方正正的大房间偏偏能感觉到一层层的层次分明而又暗藏玄机。 说起来这个人对于蓝色似乎很有一种偏好啊。衣服上多缀的是蓝宝石的纽扣腕表是蓝宝石的表镜现在这屋子里居然也用大片的蓝色渲染、点缀营造出一股浓浓的大海般的深邃和神秘。 人说从一个房间的布置就能看出房间主人的心胸或许当真有道理吧。那么从这间屋子就算看不透秦公子的城府心境至少也能感觉得到他胸中是大有沟壑的了。 秦公子随意地踢掉了脚上的皮鞋脱下了长衣外套打着赤脚踏着光洁的木地板走到沙边踩上沙前的软软的白色纯羊毛地毯把自己重重地扔到沙里长长地伸展着自己的四肢腻意地呻吟了一声放松身体从沙坐垫的缝隙里摸出遥控器打开了对面的电视。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疲惫无边无际地包裹着秦公子的浑身上下说不出的无力感充斥在秦公子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间。电视里呜哩哇啦不知道在演些什么秦公子的精神无论如何也集中不到眼前来。肚子咕噜噜叫起来还没有吃午饭吧?唉!秦公子懒洋洋地躺着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动弹虽然肚子在叫。 忽然间前一刻还懒散得一个指头都不愿意动的秦公子忽地坐了起来因为他忽然间感觉到这个房间的温度没来由地明显下降了不单下降了而且还透出了一丝丝的寒意像是空调开得过大了。但是秦公子自己却知道他根本就却没有开空调的习惯他从来就不喜欢空调的那种味道不喜欢空调制造出来的那种人造的恒温更加不能忍受密闭不能流通空气的空间。那么这莫名其妙的冰寒又是从何而来呢?犀利的目光扫过了房间一圈飘向了一旁的卧室房门。 虚掩着的卧室门无声地打开了秦公子只觉得浑身寒意大盛居然激灵灵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然后他就看到了从自己的卧室里缓缓走出两个窈窕曼妙的身影前面一个留着一头金红色的短穿着紧身的t恤和短到不能再短的低腰牛仔热裤将一副凹凸有致的身体更加够了得火爆非常那一点点短小的衣服外面露着大片小麦色的细嫩肌肤摇曳生姿风情万种地走了过来靠着自己坐在了沙上一双清澈如海的碧蓝色双眸似乎饱含着万千神情款款跟自己对视着一只纤纤玉手自自然然地搭在了自己的肩头几只手指还有意无意地在脖颈处来回拂动着。一张红润温软的小嘴微微半张着隐隐看得到红唇间露出的碎米银牙。当真一副让任何男人都会觉得血脉贲张的香艳欲滴的诱人景致! 但是秦公子却显然没被这当前美景所迷因为这金女郎后面的那一个挺拔俏立无声地站在卧室门口的黑衣长女子更加让他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和吸引力。那双翻滚着激旋暗涌的有如深潭般的深灰色眸子虽然距离不近但其间透射出的神光却有若实质般重重击中了他的胸口。而屋子里这越来越浓重的冰寒显然正是出自她的手笔! 漏网之鱼! 这可不正是昨晚从警察们手低下逃脱的漏网之鱼吗? 身边的金女郎凑近身来吐气如兰地冲着秦公子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秦公子忽然间觉得整个半边脸颊犹如被烈火炙烤一样火辣辣的疼痛尤其在周身的冰寒中突如其来又来高热这暴寒暴热使得秦公子难受之极有些呆滞了的神志猛然间惊醒过来! ************************************************************************** 帅征夹起一筷子青菜放在自己碗里的米饭上抬起头来目注着韩海萍有些凝重地道:“那么说起来这个秦公子真的很有些可疑啊。昨晚的行动虽然并不是什么高度机密但是这么短短的时间里他能够知道得如此详细这就已经不简单了。他这么明显地向你自暴可疑之处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位秦公子真的是太……嗯消息太灵通了吧?”徐起凤飞快地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两筷子肉丝一边咀嚼一边含混地接口道:“而且也有点儿太渊博了啊。还记得他给海萍说的关于‘水生海猿’的假说吗?这么生僻而且没什么根据的假说他都能够随便就说得一清二楚?连提出的年份都记得那么清楚如果说他只是偶尔在上学的时候看到过的打死我都不信!” 每个人都皱起了眉头徐胖子扒拉完了碗里的最后一粒米饭站起来去添饭一边喃喃说道:“不简单啊很不简单的一个家伙。嘿嘿或许他才可能是一条谁都不知道的真正的漏网之鱼?” 第十六章 秦公子(上) “mr.秦我们可等了你好久了呢!”一个娇爽清脆、简直像奶油一般柔细甜腻的声音吐气如兰地在秦公子的耳边响起:“唉真没想到您昨晚居然一整夜都没有回来让人家等得好心焦啊” 尽管这个声音里充满了似水柔情漫溢着款款深意但是秦公子却无论如何也兴不起任何一丝丝的遐思。激灵灵一个冷战打过秦公子的身子都有些僵了脖颈处被那几根纤纤玉指轻柔地抚摸着颊侧耳鬓丝磨温言软语一条左臂更是被两团极富弹性又柔软如绵的高耸挤压着。这无边的艳福却让秦公子的心底一阵一阵泛起难以言寓的寒意来。 感觉到了秦公子的僵直和冷战腻在他身上的漏网之鱼火凤凰莫妮卡无比“关心”地问道:“哎哟哟怎么了mr.秦您冷吗?是不是昨晚在外面着凉了?怎么那么不小心啊?真让人心疼。”说着转过头去冲着靠在卧室门口的冰狐莎琳娜大娇嗔“喂!你这大冰块能不能不把这房间弄得这么冷啊?你没看到mr.秦在抖吗?”莎琳娜却根本就无动于衷连哼都没哼一声深潭般的眸子转向了阳台上的落地观景窗。 莫妮卡显得有些无奈而又不甘地转会头来一只手肘撑上了秦公子的肩头满含着歉意娇柔无限地对他道:“唉没办法。这块冰块总是这样请您千万不要在意哦。她对所有人都是这个德行的。哦当然除了一个人例外嗯也不知道那个到底算不算人……” 莫妮卡还在唠唠叨叨地闲话家常秦公子却渐渐恢复了平静屋子里的冰寒和身边的热辣似乎也不再那么让人难受了。抬起右手轻轻地将趴在自己肩头的这个热情得过度了的金美女推开身体向侧挪了挪挪到了沙的另一端远远躲开了她的热情。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温文和潇洒挂上了一贯温暖诚挚的微笑微微清了清嗓子热情地道:“原来是莫妮卡小姐呀什么香风把您吹来了呢?这位一定就是莎琳娜小姐喽?两位美丽的小姐肯光临我的寒舍我真是感到荣幸之至啊。”说着站起了身来冲着莎琳娜道:“莎琳娜小姐怎么不过来坐呢?招呼不周请两位小姐多多原谅哦。不知道两位想喝点儿什么呢?”说着秦公子微笑着走向了客厅一角的一个小小吧台。身后传来了莫妮卡娇柔的声音:“谢谢我想要一杯香槟。”而莎琳娜却依然是直直地站在那里目注着窗外一动也没动。 秦公子从容地绕过到了吧台后面从酒架上取下了一支香槟又取过了三只精致的水晶高脚杯打开了香槟一边斟酒一边问道:“二位小姐吃过饭了吗?怎么只有你们两位到来吗?” 莫妮卡跟了过来拉过了一个吧凳抬腿坐了上去拿过了一杯酒轻轻啜饮着一边笑吟吟地道:“不必客气您冰箱里的食物还是很丰富的呢口味也不错。托您的福了昨晚我们很幸运不但幸运地离开了那个地方而且幸运地在被别人现之前来到了您的住处。想必您不会介意我们的冒昧吧?” 秦公子端起了酒杯绅士地向着对面的莫妮卡举杯示意了一下轻轻抿了一口微笑道:“怎么会呢?当然不会介意了咱们是老朋友了嘛。莎琳娜小姐不来喝一杯吗?”莎琳娜远远地回过头来淡淡撇了一眼吧台上剩下的那一只酒杯然后又默默转回头去继续眺望着窗外的景致呆那个观景窗外恰好能够看到并不算太远处的蔚蓝色大海。望景豪园可不是白叫的而秦公子这个单位更是位置极佳十二楼的视野又好眺望起海景来毫无窒碍。只要呆在能够看到海景的地方莎琳娜向来不过多地关心任何其他的事情。 没有得到回应秦公子也不觉尴尬轻轻一笑端起酒杯浅浅喝了一口打算继续跟面前的莫妮卡谈话刚刚要开口眼前吧台上给莎琳娜准备的那只注了大半杯香槟的水晶酒杯出了轻微但是却清脆的“啪嘞”一声整个水晶的杯壁上现出了龟裂般的细碎纹样秦公子这才现杯中那清澈透明的淡黄色液体居然已经冻结成了一块晶莹剔透的冰砣将水晶杯子撑得碎裂开来。接着“砰”一声脆响淡黄色的冰砣连同晶莹的水晶杯齐齐粉碎爆裂成了无数片大小均匀的只有指甲盖儿大小的碎块儿碎片铺满了这银色的不锈钢吧台台面的一大半。 秦公子手端着杯子盯着眼前的一台细碎似乎有些惊得呆住了。莫妮卡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依旧轻啜着杯子里的香槟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秦公子但是那一双清澈如海的碧蓝色眸子中分明涌动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愤怒和仇恨。 银铃般“咯咯”的娇笑从莫妮卡那里传了出来惊醒了呆的秦公子就听她满怀歉意地道:“真是对不起了mr.秦损坏了您一个这么精致的杯子还请您不要介意啊。”妙目流转莫妮卡的目光从吧台上的冰晶、水晶转到了秦公子的脸上紧紧注视着他的双目“我真的很好奇您昨天晚上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些什么事情呢?看看您的眼睛不但有黑眼圈而且还带了眼袋这对您的形象可相当不利啊。” “咳咳……”秦公子干咳了两声侧头避开了莫妮卡的注视目光落在了台面上的那一片晶莹上缓缓措词:“呃……嗯我昨天嗯昨天我去参加了一位朋友的party多喝了几杯酒又……嗯又跳了舞所以……所以……” “nonono……”莫妮卡打断了秦公子的话:“mr.秦您是一位非常有教养的绅士说谎话可不是一个好的习惯也不符合您的身份哦。” ************************************************************************ “那么你说这个秦公子到底会是什么人呢?”高进军放下了筷子望着徐起凤问道。 徐起凤端起小茶壶抿了一口松下了一口吃得太猛险些噎着的米饭喘了口气才摇头晃脑地道:“嗯根据我的缜密判断这个秦公子一定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切!”三个人一起鄙视了他一个韩海萍更是毫不留情面地道:“纯粹就是废话!既然有这么多的疑点他的背景当然不简单喽这还用你来‘缜密判断’?”然后转向帅征“小帅你怎么看?” 帅征沉吟着缓缓摇着脑袋道:“我也拿不准。他能及时而且细致的得到昨晚的消息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在我们的队伍里有可靠的消息来源;再一个就是有可能他昨晚也在现场目击了整个过程。但是如果他在现场的话他躲在了哪里呢?为什么谁都没有现他?就连后来感到的特勤组也没有现?如果是我们的队伍里有向他提供消息的钉子的话那个人又会是谁?还有胖子说的他跟你说到的那些假说和资料确实如果说他只是渊博、只是多有涉猎的话恐怕谁也难以置信毕竟这些东西确实是非常生僻的跟他所学更是风马牛不相及我想再渊博的人也不可能在无意间就对自己领域之外的东西记得那么牢靠。关于这一点我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一定对这些东西对海人、对人鱼的传说、对海底世界有过相当深入的研究和探索!” 徐起凤又再把嘴巴里塞得满满的饭菜一边含含糊糊地点头道:“有理有理不愧跟我混了这么久归纳资料的能力显著提高了嘛!”引得分别坐在他左右的帅征和韩海萍各自同时伸出一只脚狠狠落在了那两只穿着拖鞋的胖脚上。剧痛之下满口的饭菜噎得这不知死活的胖子“吭”地一声闷咳再也不敢多嘴了。 韩海萍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道:“这么说起来的话那么他研究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他在这次的事件中到底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你说那些外国人的计划本来就是这两天就利用小船逃出这里然后有大船在公海接应他们而且他们有一个联络人帮他们安排这些事情那么你说这个联络人会不会就是这个秦公子?” 帅征还没开口高进军已经缓缓摇着头道:“不会吧。这个人是‘美星’在咱们这里的高层领导而那些外国人又跟‘美星’研究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疯狗那帮人来的时候更是由他直接接待的。表面上看他确实有可能就是这个联络人而且他也有最充分和最便利的条件。但是正因为他有这样的身份和条件他的目标未免也就太大了一些吧?任何人都会怀疑他们‘美星’和这帮人之间的关系他这么明显的目标显然不适合这个联络人的任务啊。” “呀嗬!没看出来啊军儿”徐胖子又再不合时宜地接上了话茬儿:“没瞅出来你小子也简不单了呀!没白跟我混!”这句不知廉耻的话换来的自然又是两双巨大到无与伦比的级卫生球。 第十六章 秦公子(下) 被指说谎秦公子脸上的笑容一点儿都没减少反而笑得更灿烂了手里的水晶杯子非常绅士地举起来碰了碰莫妮卡手里的杯子笑道:“呵呵我不过是想让我们之间的事情尽量简单点儿而已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是吗?有些事情你们又何必一定要知道呢?” 莫妮卡那灿烂娇媚到几乎可以融化一切的笑容也愈甜美起来一双碧蓝的眸子更是眯成了弯弯的两条缝:“我们当然对您的私人事务不感兴趣但是您毕竟是联络人是负责为我们安排路线和地点的人。.tw[]上午我们刚刚会面联系联系到了撤退的船只晚上就被人家端了老窝而且明摆着昨天下午到晚上您不在家不但不在家而且行踪还显得颇为诡秘您让我们怎么想呢?”莫妮卡的如花笑靥上泛起了两抹娇艳的晕红身周的空气微微泛起了高温下的扭曲和波动“还有昨晚我们的同伴们遭受了重大的损失!穆图死了本死了那猜也死了我们的组长亚瑟却下落不明我们两个也差点儿就下了地狱!您让我们怎么想呢?您难道不觉得您应该给我们一些能说得过去的解释吗?”话声刚落“碰”地一声响莫妮卡手里的水晶杯已经炸成了粉碎里面盛着的半杯香槟和水晶碎片混杂在一起带着炽热的锐劲四散开去其中有一部分有意无意地裹向了隔台而坐的秦公子的面门和上半身! ************************************************************************* “秦公子这个人背景很清楚也很简单但是这个人却颇不简单。据说他的祖上也算得上是一个很有根底的书香门第不过没什么具体可考据的资料……”帅征回忆着有关这个在感觉中渐渐开始透着神秘的秦公子的资料:“他的家族真正为世人所知是从他的祖父开始的他的祖父一手打下了秦氏企业的基础苦心经营二十年到了他的父亲手里更是大胆融资将一个家族式的企业改组建立了现在的‘瀚海集团’。(..tw无弹窗广告)这个家族一向人丁不旺到了秦公子秦寅杰这里更是只有他一个独生子当真是千顷地一棵苗啊。这位秦公子据说从小聪颖好学曾经是当地有名的小神童十七岁的时候就完成了大学的学业并且在当年就被送到美国去留学他兜里揣着的mba可不是街上两百块钱一张办的假证。” 还没等其他人说什么徐胖子已经放下了空碗大惊小怪地打断了帅征的话头道:“‘瀚海集团’?很熟的名字啊。那可是全国都数得着的大企业而且据说在很多别的国家都有投资。不得了啊!没看出来这个绣花枕头原来不是那么简单的绣花枕头啊!人家还是这样一个跨国企业的太子爷呢!” 被打断了思路帅征没好气地白了这明显不怎么识趣的胖子一眼韩海萍更是毫不客地翻着白眼道:“你个死胖子你不插嘴别人就把你当哑巴卖了是怎么着?”看着徐起凤讪讪地缩起了脖子这才转过脸来冲着帅征疑惑地道:“这么说起来这秦公子的来头真的不小啊。但是既然他的家里都有这么大的一个摊子他又是一个独生子怎么会跑到咱们这里来当‘美星’分公司的一个执行副总经理呢?他那当总裁的老爹怎么肯放他出来?他又怎么能够就这么安得下心完全撇开自己家的买卖呢?” 帅征皱起了眉毛摇了摇头努力回忆道:“据说是他在美国念书的时候生了一件什么事情结果就跟家里跟他老爹闹翻了从此就没有再回家而他后半程的学业据说也完全是靠自己赚钱完成的。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导致了他跟家族如此大的矛盾就不得而知了。” 高进军看看各人都没有什么继续吃下去的意思了站起身来收拾碗筷一边有些自失地嘟囔着:“靠自己挣钱供自己完成了在美国的学业?那得是一份什么样的工作啊?不简单不简单啊。唉……” 感觉到他这语气中的阵阵醋香徐起凤先“嗤”地笑了出来帅征却笑吟吟地瞥向了韩海萍。看着帅征略有深意的眼神韩海萍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有些哭笑不得地用眼神狠狠拧着那根儿酸溜溜的豆芽菜。 ************************************************************************* 带着热辣辣的火热劲气的酒水雾和水晶碎片迅雷不及掩耳地袭向了秦公子眼见着躲闪不及秦公子那张白皙英挺、棱角分明的俊脸就要被打成烂酸梨了。感受到身后能量的波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观景窗前的冰狐莎琳娜也回过身来注视着这边眼神里透着一丝凝重。 莫妮卡看着手里的酒杯炸碎、看着碎片在自己的操纵下有意无意地扑向对面这个英俊男子的脸面她脸上的笑容似乎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但是就在碎片和酒雾就要接触到那张俊脸前的一刹那她脸上的笑容明显一滞并且脸上划过一抹不忍和疑惑但是随即这不忍变做了不可致信疑惑变做了惊疑不定!因为她面前的那张俊脸突然间消失了! 秦公子一个大活人当然没有可能凭空消失的就在将要被击中的前一刻他的脸面上仰腰身一塌以双腿的膝盖为转折点整个身子向一截木桩子一样斜斜向侧后方倒去堪堪避过了近在咫尺而又突如其来的这一击笃笃声响中他身后的十木酒架和墙壁上留下了一大片冒着微微轻烟的蜂窝般的小洞。还有几瓶他珍藏的好酒也遭受了池鱼之殃被那些酒杯碎片击中打了一个稀巴烂碎流淌的酒水再被莫妮卡的“焱”劲一逼一时间混合着各种味道的酒香四溢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让人熏醉。 莫妮卡的目光被吧台遮住了远处莎琳娜的双目中透出了一丝讶意她清清楚楚看到了“倒”下去的秦公子并没有真正地倒在地上而是以双膝为着力点整个身体近乎平行于地面般仰面朝天“躺”在空气中于地面始终保持着那个小腿的距离! 铁板桥! 又是一个铁板桥!莎琳娜当然不知道这个姿势改叫做什么但是她却明显感觉得到这个姿势的熟悉。从昨天到现在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见到了。第一次是昨晚她第一个逃脱之后曾经躲在近处试图觑机救助同伴但是看到了那么多荷枪实弹的警察看到那么多能够对自己这些人造成伤害的热武器她绝望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出手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救人帮忙。当她最终决定找那个神秘的“联络人”想办法求援将要离开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领队的警察司马为了躲避穆图的攻击摆出了这样的一个姿势。当然眼前秦公子这个硬桥硬马、标准规范的“教学示范版”铁板桥跟司马那个三脚猫都算不上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偷工减料版”铁板桥那根本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云泥之别境界大有高下之分。但是从他们两个人使劲力的技巧、身体转折的特异姿势以莎琳娜如此的敏感又怎么能感觉不到其中内藏的脉络呢? 秦公子刚刚待要翻身站起忽然见周身的火热刹那间就化作了满天的冰寒身体四周的空气在这一瞬间也变得有如稀粥般稠密起来。这下不单身体感觉到寒冷秦公子的心里更是一阵自内心最深处的冰寒彻骨秦公子的心底里一阵叫苦不迭。这两个人对自己产生怀疑他已经有所准备了。所以莫妮卡的突然袭击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有惊无险而已因为他对这个火凤凰那霹雳火爆的脾气有着深刻的了解自然就心存防备了。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一向被公认为冷静得近乎冰雕一尊的冰狐居然也有这么不问青红皂白就下狠手的时候!隐隐觉得锐风及体秦公子顾不得翻身站起脚跟力整个僵直的身子保持着木桩一样直挺挺仰面朝天的姿态箭矢一般倒射出去不退反进抢向了莎琳娜的切近多过了她那一记偷袭然后腰身一扭潇洒无比地轻巧巧半空中翻了一个身擦着莎琳娜的身边划过这一下再次大出莎琳娜的意料之外根本来不及回手变招反而腾身窜开两步以防秦公子趁势反击。秦公子却已然闪身靠在了窗边的一面墙上脸色煞白呼哧呼哧地不停喘着粗气张手道:“stop!stop!请你们冷静点听我说好吗?” 站起了身子的莫妮卡脸上的笑容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和惊疑莎琳娜的脸上一如既往地冰冷木然但是眼神中却少见地透出了丝丝的寒芒杀气。她们俩人相互对视一眼缓缓向前跨了两步跟靠在墙上的秦公子形成了一个三角形隐隐然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面沉似水地等着他的解释。 第十七章 秦公子的身份 莫妮卡和莎琳娜两人封死了秦公子逃脱的退路面沉似水地注视着这个已经明显有些张皇失措的男人此时的秦公子哪里还找得到素日的一丁丁点儿潇洒倜傥啊? 秦公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房间里说不上来到底是冰冷还是燥热的空气努力平复着未定的惊魂心里盘算着该如何答对眼前这两个貌美如花但是却随时可能化作勾魂厉鬼的气质各色的异国女子。 三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半晌秦公子才喘息着问道:“你……你们两个想要杀我?为什么?我……我可是‘联络人’啊!就算你们出自核心就算我不及你们的地位就算我微不足道但是如果你们就这么无缘无故杀掉了一个‘联络人’的话……你们觉得上面能够完全行若无事吗?”说着话秦公子的呼吸渐渐匀净下来微微站直了身子脸上又恢复那一贯的谦和中带着傲气、温文中透着犀利的神色。而且似乎随着他的身形站直周身上下隐隐透出了一股若有若无、难以言表的凛冽之气。 莎琳娜的脸色更加冰寒、更加苍白了苍白得几乎透明苍白得似乎都能够隐约看得到皮下汩汩流淌着的鲜红色血液的血管了似乎整个人就这么眼睁睁化作了一尊玲珑剔透、精巧无比的冰雕周身上下散着仿佛来自冰海深渊中的彻骨冰寒。一双深灰色的眸子此时却已经完全变成了匀净得有如琉璃般青白色死死锁定了秦公子的双目丝毫不为他那语气中隐隐的威胁所动。 莫妮卡的眉头却微微皱了一下眼神中跳动的暗红色火焰似乎也微不可查地跳动了一下目光溜过了冰雕般的莎琳娜莎琳娜身周的冰寒使得她也感觉有些难以消受毕竟两个人的能量方式是完全截然相反的在如此一个相对狭小的空间里齐齐鼓荡还要留神保持着一定的平衡以免相互激荡爆。莫妮卡本身就不及莎琳娜的“完成度”高能力上自然也就有着相当的差距这时候更显得吃力非常。她也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冰块会忽然间对这个微不足道联络人有这么大的反应。虽然自己两人对他昨晚的行踪大有疑问但是…… “理由!我需要一个理由!”秦公子颇有些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双臂后撑反手按着墙壁把身子尽量向前倾着。莫妮卡感觉吃力秦公子却已经是苦苦支撑了虽然他依然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气势和姿态但是这种强弩之末的状态又如何瞒得过莫妮卡这俩人? 这句话问出来莫妮卡又如何回答得了?她完全是跟着莎琳娜的举动反应的纯属起哄架秧子。所以她也自然而然转向了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已经到了将要暴走的临界点的冰块方向。说实在的这么多年来她还真没见莎琳娜如此飙过多少次她也实在想搞清出今天这个冰狐这到底唱得是哪一出儿。 莎琳娜冷冰冰、硬邦邦地扔出了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因为你是‘鼹鼠’!” “‘鼹鼠’?!”莎琳娜此话一出不单秦公子大惊失色莫妮卡也是悚然一惊。莫妮卡满腹狐疑地上下打量着秦公子脸色也冰冷了下来:“他会是‘鼹鼠’?那么说昨晚完全是他出卖了我们?是他害死了穆图、害死了本、害死了那猜或者也害死了亚瑟还差点儿害死了我们……” 莫妮卡激动了起来双手一划圈出一个古怪的轨迹双手间隐隐泛起了一团奇异的红色光雾怒叱一声:“我杀了你!”眼看着含愤携怒的一击就要出手了。 秦公子看着莫妮卡手上的红色光雾渐趋浓厚感受着周身的冰寒和压力越来越重目光射出了难抑的绝望之色情急之下有些徒劳地嘶喊道:“亚瑟!你们还想找到亚瑟吗?” 听到了亚瑟的名字莫妮卡和莎琳娜齐齐一怔硬生生收住了将要出的一击阴沉地盯着秦公子莫妮卡更是狠狠地道:“果然!果然是你出卖了我们!亚瑟在哪里?” “亚瑟……亚瑟被我藏起来了!”秦公子感觉到身上压力微微一轻暗自喘息了一下道:“他的消耗太大了而且受了不轻的伤能够从警察的车队里逃掉已经就是上帝的恩宠了根本没有能力再逃得更远是我现了他。.tw[]” 莎琳娜和莫妮卡大感惊异实在不知道这个家伙说得到底是什么又有多少是实话呢?莫妮卡沉声问道:“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亚瑟到底在哪里?你到底是什么人?” 听到了问话秦公子总算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暂时这条小命儿是保住了。大口喘息了几下秦公子左右看了看两个虎视眈眈的女郎轻咳一声道:“咳二位小姐我这样真的非常吃力可不可以……”说着指了指客厅里的沙。 莫妮卡和莎琳娜交换了一下眼神相互点了点头一起放松了对能量的收束散开了聚集起来的力量退开了几步。这下压力全消秦公子大大感觉到一阵轻松异常整了整衣服缓步走回了客厅中间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沙上这才开口正色道:“亚瑟先生被我安排在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我离开的时候他已经陷入了‘沉眠’等到风声松一些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并且想办法安排你们离开这里。” 莫妮卡觉得有些糊涂了:“你是说……你是说是你救了亚瑟?你不是‘鼹鼠’?” “no!不是我救了亚瑟先生是他自己从警察手里逃出来的我只不过是把他藏起来而已。尽可能地帮助你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也是我作为‘联络人’的指责所在。不是吗?”秦公子接口道:“是我昨晚确实收到了风声警察可能有大的行动但是他们这次的效率太高了从决定到行动几乎完全没有时间空档我根本找不到机会给你们通知。你们被围攻的时候我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栋废弃小楼里用望远镜看着你们的几乎每一个场面我都没有落下。但是我无能为力我帮不上忙那完全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也就是说不在我‘联络人’的职责范围以内所以我只能看着。我看到了你们两个先后逃走我也看到了穆图先生被打死看到了亚瑟先生被他们捉住。就是说昨晚我自始至终都在现场看着整个事件的生忠实记录需要探察的事实真相并且完整地传递回去这也是我‘联络人’必须做的。直到后来事情结束我等着警察们完全撤离了才敢从隐藏的地方出来并且不敢跟他们走同一方向而是打算绕过那个岬角回城凑巧就在那片岬角处的海水里现了将要‘沉眠’的亚瑟先生这才把他藏了起来。” 莫妮卡和莎琳娜两个人听着秦公子的这些话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才好。却听秦公子又已经接着问道:“让我感到不解的是是什么原因居然让两位以为我是潜伏在组织里的‘鼹鼠’呢?而且你们居然会认为是我出卖了你们和你们的同伴的?” 莫妮卡望向了神色木然的莎琳娜莎琳娜默然半晌终于低沉地说道:“你刚才躲避莫妮卡攻击的时候使用的技巧我昨晚在那个带队的警察身上看到过!如果你们完全没有关系的话怎么可能会使用同样的技巧呢?而且我们本来就已经对你昨晚的行踪产生了怀疑。更何况昨天亚瑟和莫妮卡中午才跟你取得了联系晚上就被围歼。我们怎么能够不怀疑你?那些死掉的可都是我们的‘同伴’!” 莫妮卡一脸的恍然大悟转回头盯着秦公子等待着他的解释。秦公子张大了嘴巴脸上露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再也顾不得什么故作姿态的绅士风度了冤屈万分地叫屈道:“天哪!你们……你们就凭这个?就凭一个技巧和一些时间上的巧合就给我定下了这样的罪名?你们……你们也太……天哪!” 两个女郎错愕地看着这个一向彬彬有礼举止得体的绅士般的男人忽然之间抛弃了所有的风度不停地叫屈只差扑在地上呼天抢地了。莫妮卡沉下了俏脸喝道:“mr.秦我们需要你的解释。” “解释?你们还要解释?”刚刚从濒死的紧张里放松下来又明白到致使自己差点儿送命的只是一个不知所谓的理由的时候秦公子似乎都有些歇斯底里了:“你们要我解释什么?昨晚的行踪吗?我已经都告诉你们了我在执行我自己的任务!而且还拯救了你们这个小组最终要的一个成员拯救了一个你们将要去见上帝的同伴!那个技巧?那更可笑了!你们难道不知道中国功夫?你们难道没有训练过中国功夫?你们就从来没有听说过‘铁板桥’吗?那……那不过是中国功夫里最最基本的桥马而已啊!但凡是一个懂得一些功夫的人都能够轻松自然地使用的呀!天哪!” 这下两个异国女子现出了一脸的恍然并且这恍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尴尬和歉意。她们终于了解到了那个所谓的“技巧”是什么了但是她们却显然不知道秦公子的解释中仍然极度不尽不实“铁板桥”确实是最基本的桩功之一但是并非每个练过一些功夫的人都可以轻松使用的至少司马就使得吃力万分而且不伦不类。她们显然不知道也无从知道现在这个时代能够像秦公子这样近乎完美地使用这一基本功的人到底还有多少。 第十八章 乱花迷人眼(上) “这位秦公子真的很耐人寻味啊。或许他真的就是负责给那些外国人提供帮助的接头人但是真的就只有这么简单吗?他表现出来的不同寻常已经太多太多了。如果他真的只是那个潜藏的接头人甚至或者他真的只是出自‘美星’研究所的研究员的话又如何解释今天上午他几乎是故意向海萍暴露的举动呢?他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回去的路上徐起凤的话一直在帅征的耳边翻滚着。囡囡救回来了并且也交还给了鮨幻带走那些绑架她的神秘外国人也都死得死、逃得逃何况“上面”来的“特勤组”已经全部接管了这个案子这么看起来这件事情确实应该是是告一段落了。但是但是真的这么就可以撇开了吗?特勤组的人还隐身在自己这些人周围阴魂不散还得提防着那些漏网之鱼的报复不管怎么说导致他们任务失败的导火索始终都是徐起凤这个胖子。这边这一波还未平韩海萍那边这位秦公子居然又浮出了水面这个人不但跟这次的事件有着千丝万缕扯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本身还处处透着神秘更让人担心的是从他刻意接近韩海萍以及有意无意故意暴露自己的举动看来这个人对自己这伙儿人尤其是徐胖子和他照顾了半个多月的那个小女孩子有着无比的兴趣!因为他曾经在海人、海猿、人鱼这些事情上下了相当的功夫白痴才会相信他接近韩海萍只是垂涎于她的美色。也正如高进军的分析或者他有可能是“美星”安排潜伏在这里的接头人但是恐怕真正的根本上也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 这些情况、这些事情该不该跟特勤组的陆挺他们说呢?又该不该上报呢?如果上报的话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直觉的帅征感觉到这位秦公子跟“美星”的那帮狂人未必是一伙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愿意就这么把秦公子捅出去。可是……到底该怎么样才好呢?在即将拐上自家居住的小区的马路的路口帅征停了下来下了车子眉头深锁越想越觉得头痛。 夕阳如血云霞漫天。 咸鸭蛋黄一样滋滋冒油的一轮残阳缓缓望西山坠下倦鸟也知投林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也纷纷拥拥挤上了大大小小的马路带着满身的疲惫满怀着对温馨的渴望向着自己的窝奔去。一个窈窕不失矫健、婀娜更见挺拔、英武不让须眉的身影却默然俏立在夕阳下的十字路口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终于帅征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跨上了自行车却没走上回家的路反而掉头拐向另一条岔路奔着张所长家去了。 ************************************************************************* 刘家湾。 徐起凤和高进军这两个一个像馒头、一个像豆芽的家伙相携着踏着斜阳的余晖肩上搭着毛巾脚上趿拉着拖鞋晃晃悠悠奔着村子中的一家小浴室走着。徐胖子更是将肥肥大大的大背心儿脱下来胡乱地跟毛巾一起搭在肩头上。高进军看着他那腆起的肚子上、胸脯上趴伏着的二三十条鲜红的大蜈蚣般的伤疤已经完全收口了。不由得啧啧称奇:“靠这他妈是不是也该算能力啊?这么变态的恢复能力。这么重、这么长、这么深的伤口这才不到三十个小时就好成这样了真他妈比小强都强!我真怀疑你这家伙会不会也变成怪物。(..tw)” 徐起凤拍了拍肚子手指在一条伤疤上缓缓搓动着封口的伤疤后面还在隐隐作痛痛得这胖子一呲牙:“你他妈才是小强呢!你当这好玩儿呢?靠!”徐起凤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我倒真的希望能有什么奇遇得到什么特异功能呢。没看那些小说吗?什么被雷劈、被车撞、甚至摸个电门、跳个悬崖都能得到‘能力’、‘特异功能’什么的我受的这苦比他们可多多了吧?唉……可能吗?没听鮨幻说?能力是什么?那是天生的或者修炼得来的控制各种空间中存在着的能力的技巧一点点血液怎么可能传递呢?他的血液只不过可以暂时刺激我的再生能力帮助我受到的损伤的恢复跟我们的输血并没有很大的不同。而且恐怕这种迅复原的恢复能力也会很快失去的。因为那些血液也会随着我身体自身的新陈代谢逐渐熔融、化解最终彻底消失。我现这些伤口恢复的度已经放慢了很多了昨天中午的大伤下午缝合之后很快就收口了可是今天上午跟陆挺对抗挣裂的小口子到了现在才封口。嘿你以为什么基因融合、机体重组真的像喝凉水那么轻松简单吗?普通人想要如此这般轻轻松松获得所谓的‘能力’所谓的‘特异功能’最终也不过都是白日做梦的幻想罢了。” 高进军看着有些嗒然若失的徐起凤嘿然一笑:“嘿那样也好没什么好惋惜的。毕竟咱们都是普通人有没有那些个能力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难道你还真的想像美国人的人电影里瞎掰的那样去‘担负起拯救世界、保护人类’的责任吗?哈!那些事情就算需要人去做自然也有那些什么人、蝙蝠侠、闪电侠、蜘蛛侠、夜魔人之类的去操心再不然还有陆挺他们这些人呢。呵呵你得不到那样的能力更好省得我跟你称兄道弟的时候总他妈觉得低你一头似的。” 徐起凤回过头来瞥了高进军一眼双目中透射着诚挚、透射着热情转回头去抬起双手交叉托在脑后仰头看着漫天的晚霞懒洋洋地道:“兄弟啊多么好的一个词儿。呵呵兄弟之间非要有什么高一等低一等的分别吗?兄弟就是兄弟兄弟是不需要靠金钱、靠地位、靠权势、靠什么‘能力’去衡量、去维系的。是吧?” “呵呵”高进军也学着他把两只手交叉在脑袋后面:“不过有一些厉害的本事还是很爽吧?起码当时有能力保护得住囡囡不被那些家伙掳走!”顿了一顿高进军叹了一声“唉囡囡……鮨幻……真想去看看那个神奇的世界啊。秦公子也好你也好小帅、海萍也好你们都说海人的形象可能就是美人鱼的模样可是这两个活生生的海人放在我们的面前我们就硬是没见到过他们真正的样子!真是太遗憾了。有机会见识见识真正的美人鱼那该多爽啊?嘿女的美人鱼的图画见过不少还真没看到过男的美人鱼呢!” 徐起凤回过头来绕有深意地看了高进军一眼悠悠地道:“遗憾?遗憾什么?有什么好遗憾的呢?我想我们很快就又能看到他们两个了或许还会有另外的嗯另外的那些真正的‘美人鱼’也为可知啊。有机会的你一定有机会见到的。” 高进军讶然望着他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有什么‘感觉’吗?” 徐起凤却没有回答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浴室的门口。徐起凤扯下了肩头的毛巾和背心快步进门一边冲着高进军道:“到了到了我先进去了你来买票。” 被看门的老板拦住的高进军从愕然中醒来气急败坏地道:“死胖子!你给我出来为什么又是我买票?我靠为什么总是我啊?”但是门里却哪里还有那爱占小便宜的胖子的身影和声音呢? ************************************************************************ 张所长在城西所管辖的老城区内一片有些念头的住宅小区小区里有十几栋五六层高的住宅楼都已经不那么光鲜了而且这些小楼的阳台、窗户外头都被住户们自己弄出了不少的拓展空间摆放、悬挂着各种各样的零七碎八的东西。不过小区里的绿化显然还是不错的小区道路旁尽多十几年生成的绿树掩映将十几栋住宅楼淹没遮蔽在一片绿海之中颇有些曲径通幽的味道。张所长的家就在这通幽曲径的尽头。 夏日黄昏小区里却全然没有外面城市的喧嚣和浮躁就算刚刚从外面那个忙碌嘈杂的城市环境里回来的人一走进这绿意盎然的天地里也会油然生起一片宁静和安然。恍惚间似乎这里完全成了一片荒漠中的绿洲、一屿狂涛中的孤岛、一座尘嚣中的桃源。 张所长房子是一楼没有阳台但是在应该是阳台的位置却有一个比阳台大了好几倍的小小院子院子里莳弄着红花绿草修剪得颇见才情所有一楼院子的四周则是统一的黑色铁艺栅栏。帅征推着车子穿过森森绿树遮盖的小径来到这个小院儿外的时候张所长正穿着一身宽松的衣服在院子里打拳。 第十八章 乱花迷人眼(下) 张所长打的就是那些大爷大娘们通常用来锻炼身体普通到了极点的“精编版”二十四式太极拳。那胖胖的身躯不停地晃动着略显笨拙地慢悠悠舞动着那软绵绵、轻飘飘的一招一式分明比那些中老年大妈们的动作还要慢上三分。明明像是有些心不在焉的随意舞动却偏偏给人一种每一招每一式都做得中规中矩一丝不苟的感觉。更离谱的是就这么慢腾腾的做着动作张所长居然还是表现出了他那气喘吁吁的经典表现。 帅征有些不知道该好笑还是该好气的尴尬感觉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了那天在五一机器旧厂这个肥胖的身影惊鸿一瞥般展现出的令人神驰目眩、奔雷疾电似的身手眼前不住闪动着那到清风疾掠般的淡青色影子。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跟面前这个笨拙臃肿、气喘吁吁的形象统一起来。那种格格不入的强烈对比使得帅征平白生起一种难以言寓的眩晕感。没奈何地摇了摇头帅征推着车子靠近铁栅门把自行车支架提了下来支起了车子然后干咳了两声。 听到了门口的响动“吃力”地打着太极拳的张所长停下了肢体的动作转过头了来。一眼瞥见了带着一抹透着讽刺意味的微笑笑吟吟站在栅门外的帅征张所长站直了身子扯过一条毛巾擦着脑门儿上的汗轻咳了一声问道:“咳咳是小帅啊你不在家好好休息怎么跑这儿来了?”说着把走过来拉开了虚掩的栅门一边回头冲着屋子里喊道:“老婆子蹭饭的来了你饭做得了没有?填双筷子!” “嘿!您还真说对了我就是来蹭饭的!还是我有口福啊”帅征踢开支架推起车子进了小院儿:“嘿嘿一来就有现成饭吃我说师傅您就任命吧!谁让我跟您做徒弟呢?” 张所长关上了栅门嗤了她一鼻子道:“你就臭贫吧你就。我说你跟那个胖小子胡混学不了什么好不是?你这会子大老远地来这儿原来就为了蹭我一顿饭吗?瞧你那点儿出息!” 张师母用腰里扎着的小花围裙擦着手上的水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热情地招呼道:“哟小帅来了!来来来快进屋刚做好的饭你口福不错你师傅下午刚买的黄花鱼还挺肥呢。” “呀!我最爱吃黄花鱼了!我决定了以后每天晚上都来这儿吃饭!”帅征作满脸幸福状。三个人热热闹闹地拥进了屋子去了。 ************************************************************************* 天色还没黑晚霞也还未收尽但是路边的路灯、街道、建筑物上的景观灯却都纷纷亮起来了一些也弄不清是什么门纲目科属种的小飞虫们成群结队地开始了向散着乳白或金红色光芒的路灯不停地撞击的例行工作。偶尔几只燕子或者蝙蝠从渐渐昏暗的天空中划过享受着这些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免费晚餐。同样是生活在这一片天地之下这些自由自在地扮演着捕食者同时也是被捕食者双重身份的精灵们何尝会去留意那些似乎跳出了食物链、自以为脱离了生物圈、傲慢、自大、狂妄无知的人类们在为什么东西而自寻烦恼呢?自然的世界其实很简单归根结蒂无非就是生存的法则而已。所有生活在这个圈子里的生物所作的每一个举动都有着一个最朴素、也最终极的唯一目标那就是保证自己的生存。但是人类人类的所作所为绝大多数却全部都是不知所谓、莫名其妙而且毫无意义。甚至是在不停地破坏、不停地毁灭这个所有生命赖以生存的共同的家园。 人类的世界真的是太多纷繁复杂了啊 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日复一日地做着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人类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呢?人类的目标又到底是什么呢?人类为什么而生?又将奔什么而去呢? 秦公子抱着胳膊默默地站在观景窗后了无目的地注视着窗外的一片片灯光璀璨。他这间位于“望景豪园”最好位置的大房子里没有开灯外面的天色渐暗屋子里的光线自然也就更加黑暗了。像这样在这个时候、这样的环境下、如此这般地注视着窗外这千篇一律但是又瞬息万变的景象、然后脑海里转一些玄之又玄、乱七八糟的念头是秦公子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了。虽然今天屋子里多了两个不怎么通情理又隐藏着无穷危险性的不之客但是却依然没有影响到秦公子的雅兴。而且今天不再只有他一个人独享这观景窗前的静谧了观景窗的另一侧赫然还静静站立着另外一个浑身漆黑但是却凹凸有致、峭拔婀娜的身影那双暗涌激旋的冰海深潭般的灰色眸子一如既往地投向了即将降临的夜幕下那远处的辽远海面。厨房里飘出阵阵诱人的食物香味不用问当然是那位爱玩火的金美女在想办法为自己准备果腹之物了只不过令秦公子意想不到的是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现代感十足的女孩子居然还有这样一手做饭的好手艺。 秦公子有些好奇地向着厨房瞥了一眼然后偷偷瞄了瞄窗户另一侧的莎琳娜对于这个冷冰冰的个性女子总是如此这般专注地眺望大海而且还一副沉浸其中自得其乐的样子实在是让秦公子大感好奇到底这个神秘而危险的冰狐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呢?大海的另一端或者说大海里又是什么东西如此吸引着她?这个女子真的算不上美甚至算不得漂亮但是那张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高挺的鼻梁、深凹的双目、略嫌大了一点的嘴、再配上两片几乎看不到血色的薄薄的嘴唇却凭空生出了一种摄人心魄的吸引力出来那种充满了雕塑般的震撼性魅力让人简直会泛起一丝不敢逼视的自惭形秽来。 这尊一直专注于远处海景的冰雕似乎微微动了一动让偷偷打量的秦公子心里一跳赶忙转回了头去目光投向了楼下隔远小区门外那已经华灯大炽的马路。有些忙乱的眼神四下里毫无目的地踅摸着忽然间路灯下一个缓缓游过的身影触动了他的心神秦公子神情一动不自觉地将身子靠近了窗子双手也撑在了玻璃上。那……那是……难道…… 没错! 不会错的! 是他绝对是他! 那个神秘莫测的人那个留着一头及背的乌黑长穿着一身不伦不类而且极不合身的衣服的古怪男子! 他……他为什么还会在这里出现?他不是…… 那个身影似乎向着这边转了一下脑袋。秦公子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他甚至忽然间生起一个正在和那长男子面对面近距离对视的错觉!虽然距离如此之远远到身处暗室的秦公子5.8的视力都看不清楚那耀眼路灯下那个身影的面目但是那人两道宛如实质的目光却好像实实在在地撞击到了秦公子的胸口。 “你有什么现吗?”正当秦公子感觉到一阵心驰神摇的时候一个清冷悦耳但是却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膜一股冰寒飞快地掠过了他的身体。秦公子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惊醒过来。转回头来微微有些失措地躲闪着莎琳娜投来的两道犀利如冰刀般的目光嗫嚅着道:“没……没什么……” ************************************************************************* 碗筷已经收拾干净了张师母一个人到书房里备课去了――她是一位初中教师而且还是一位屡获殊荣的优秀教师呢。空间不大、装潢古朴而朴素的客厅里只剩下张所长和帅征两个人。张所长舒展地靠在一张藤编的三人沙里眼睛盯着前面的电视机电视里播放的是一部不知道讲述什么主题的青春偶像肥皂剧也真难为张所长居然看得津津有味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帅征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只苹果正在削皮。两个人谁都没有说什么这样的沉默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 帅征削完了手里的苹果递给了张所长。张所长随手接过来狠狠地咬了大大的一口终于一边咀嚼着一边含混地说道:“秦寅杰……他的父亲好像是叫秦无咎吧?我曾经见过这个人。” 帅征有些讶然地看着他问道:“师傅您见过秦公子的父亲?秦无咎?这么古怪的名字怎么好像武侠小说里的名字似的。”帅征是由张所长亲自带的在所里帅征跟着大家一起叫张所私下里却一直这么称呼他。师傅带徒弟这其实也是从古到今所有行业里都没有消失的传统吧?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是如此只不过称呼变成了“老师”而已。 张所长缓缓地点着头:“我见过这个人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个人……这个人的家族真的很有些意思呢他的儿子又怎么可能能让人一目了然呢?” 第十九章 骗局?(上) “你是说……囡囡和鮨幻还会回来?”高进军学着徐起凤的样子舒舒服服地半躺在满池温热的浴池里闭着眼睛询问着刚刚的疑问。(..tw好看的小说) 徐起凤躺在他的身边整个身体在池水的浮力下显得轻飘飘的在浴池里小范围地浮动着。他忽然现这充溢四周、浸透了全身的温水居然对他身上那些巨大的伤口很有好处那逐渐趋缓即将要消失的级再生能力在这满溢的温水刺激下居然有开始复苏的迹象。因为那些伤口里不约而同地开始出现一些酥酥麻麻、麻麻痒痒的感觉不但那一直不断的隐隐疼痛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内里的血肉正在飞快地融合生长!那完全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妙感觉那种舒爽和飘忽感简直让这个胖子完全地迷醉了。徐起凤忍不住舒服得呻吟了起来居然完全没有理会高进军的问话。 高进军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个清越恬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不是还会回来而是可能根本就没有走。”高进军一怔回头去看却见有着一身精壮但是却不夸张的结识肌肉身材匀称修长的陆挺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走了进来从容自若地在高进军有些愕然的注视下缓缓跨入了浴池舒展四肢在徐胖子的另一边躺了下来嘴角上一如既往地挂着那一抹恬淡温和的微笑回答高进军的那句话正是从他那里传来的。 “什……什么?”高进军显然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这位早上才出现的拥有着神秘身份的高级安全人员居然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浴室里甚至还裸呈相见跟他们一块儿泡澡这实在让高进军有些出乎意料。虽然从徐起凤和帅征他们的对话中知道这些人一定还在自己周围注意着自己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但是怎么也以为是那种电视里常见的暗中监视的那种方式啊。负责监视的执行人员这么明目张胆地在自己这些目标人物面前晃来晃去显然背离了高进军得自电影电视小说这类经典教材中对这种行动的典型描述啊。 高进军有些拘谨地坐了起来神情明显有点儿尴尬那边的徐胖子却完全不为所动连紧闭着的眼皮都没撩一下一只手无意识地在肚皮上的一道伤疤上来回抚动着一边懒洋洋地道:“陆同志啊真是好兴致想不到您也喜欢来这种小池子泡泡?” “直接叫我小陆或者陆挺好了”陆挺接口道:“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吧?小池子有小池子的好处随意、自然、又亲切。最重要的是工薪消费我随时都可以消费得起啊。而且说真的看你们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悠闲自得的样子还真让人眼红呢!” 徐起凤“嗤”地一笑道:“呵呵您还用得着眼红我们?这小池子三块钱一回谁不是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啊?再说了您还用得着跟我们挤这‘工薪消费’?城里大澡堂、大桑拿、还有什么这个浴都那个浴苑的多了去了哪家不是服务周到的好享受啊?” 陆挺也笑了:“呵呵你以为我是什么大款还是什么巨贪啊?我们也都是苦哈哈挣工资的公务员哎!偶尔奢侈一下或者问题不大像这儿这么热、湿气这么重的地方还不得隔三岔五就洗洗?老去那些地方怎么受得了啊不用吃饭了?呵呵。旅馆里的花洒莲蓬头和小浴缸总也没有这种舒服畅快的感觉呀。” 徐起凤挣开了眼睛坐了起来两只手肘向后撑在贴着白瓷砖的池沿儿上打量着悠然自得的陆挺道:“切谁信啊。你们这种特殊身份的大人物会这么寒酸?呃……你不会只是为了泡澡才来这儿跟我们一块儿磨叽的吧?你们应该是有任务的吧?不用去找那些漏网之鱼吗?” “呵呵工作是要做的但是也不能不休息啊。”陆挺无所谓地道:“那些人自然有负责追查他们的人去找我可想好好放松一下。当然能顺便做点儿事就做点儿比如顺便监视你们俩啊。” 半晌没言语的高进军听到陆挺这话里居然有点儿调侃的味道“嘿”地笑了一声起身爬出池子去蒸房蒸汽去了。徐起凤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也好也好啊。这对你来说事公私两便对我们来说则是多一份安全保障。嘿看看我这身上的伤口我可还不想就这么去看马克思和保罗二世打架呢!留着这小命儿说不定没准儿哪天真的就看到实实在在的美人鱼说不定哪天就真的有机会去海底世界旅游观光一回啊。人生多美好啊~~~~!” 陆挺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正陶醉在自己想象中的胖子问道:“你真的相信有美人鱼、有海人、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吗?” 徐起凤看着陆挺奇道:“怪了!你难道不相信?你可是专门负责这种事务的人吧?你都不相信这些自然或者说越我们现有认知的东西的存在吗?那么你们怎么处理那些神秘事件?我们几个可是眼睁睁看着鮨幻在我们面前展现他的一部分身体的。” 陆挺微笑着摇了摇头:“事实上绝大多数的所谓‘神秘事件’都是人为制造的有些是人们由于精神压力和心理异常产生的幻觉。只有极少的一部分是拥有特异能力的人有意或者无意造成的犯罪行为。虽然有不少前辈说到过他们曾经遭遇了一些解释不清楚的事情遇到过一些暂时还无法了解的现象但是我参加工作以来确实还没有遇到过一件真正意义上的所谓‘神秘事件’这次行动还是我见识到最多拥有能力的人的一次。你说我该怎么去相信这些暂时、甚至永远也无法证实的事情呢?” 现在徐起凤看着陆挺的眼神就像是第一次看到鮨幻展示自己右手时的样子了。有些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道:“你自己可也是拥有能力的人呢。我一直以为接触到你们这个圈子的人都会比较容易接近一些神秘的东西。比如说洋鬼子的什么吸血鬼啊、狼人啊还有咱们东方的什么僵尸啦、鬼怪啦什么的。哦对了我觉得你们是不是都跟什么‘修真’有关啊?像《蜀山剑侠传》那样的?” “哈哈哈哈……”陆挺爽朗地大笑了起来:“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呢。不瞒你说那些东西我还真都没见过。有能力不见得就跟那些空穴来风的东西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吧?这个宇宙间、这个空间里到处都充斥着各种各样表现形式不同但是本源一样的能量而生物体又是天然的一个复杂而精密的‘能量转换器’生物体不停地通过各种形式吸收着各种各样形式的能量然后转换成给自己提供活力、提供生命力的能量。而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生物体有可能以某种形式攫取到越通常水平的能量并且能够表现出来好比‘生物电’就是很普遍的一个例子一条电鳗出的高压电流甚至可以很轻松地电死好几个人。‘能力’大约就是这个样子吧?呵呵。我们那里就有很多拥有能力的人他们获得能力的方式不尽相同有些人是天生就有某种聚集、使用特定能量形式能量的能力有的则是后天通过各种意外触的更多的则是像我这样通过一些特别的方法锻炼或者说修炼得来的。呵呵说起来那些‘修真’、‘剑仙’什么的倒是真的可能存在的他们无非也不过是像我们这样修炼得法而又水平较高的能力者吧?我想有关他们的传说既然失传说当然就可能有着越事实和夸张的地方喽。而且古代的人们也总有他们认识这个世界的特点和局限难免就产生了神秘‘神仙’之类的说法了。” 徐起凤张大了嘴巴喃喃地道:“这……这就是‘能力’?这就是‘能力’的真相吗?‘修真’、‘剑仙’其实都是能力卓越的能力者?” “恐怕是这样的吧呵呵传说总是美好的。”陆挺淡然微笑着说道:“所以啊你那么确信海人和另一个世界的态度让我很好奇我是真的想知道是什么让你如此确信无疑呢?至于你说的那个自称是‘海人’、叫做鮨幻的人或者他可能是有什么肢体上的畸形再加上他是一个能够影响你们精神的能力者这才让你们产生幻觉也未可知不是吗?” 徐起凤的脸色更加迷惘了喃喃问道:“你是说这是一个骗局?那么他为什么要骗我们呢?他骗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啊?” 陆挺重新靠了下去伸展着四肢道:“那就只有问他们了另一个世界的愿望虽然是美好的但是毕竟这么多年来谁也没有找到过能够说服别人的证据啊。如何让人采信呢?” ———————————————————————————————————————————————————————— 55555555555郁闷啊最近空桑的电脑出了问题总是提示“xx程序出错是否送错误报告”这类的信息有的程序根本打不开有的程序能打开但是不能正常使用(比如word)有的程序能打开也能用但是关闭的时候同样会有这个提示网络也不能连接。空桑曾经在一天之中重新安装两次系统但是依然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查毒没有任何收获检测系统也不见有任何的报错空桑实在逝心力交瘁没有办法了读者大大们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毛病吗?请救救空桑的电脑吧现在已经影响到了正常的更新如此下去空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第十九章 骗局?(下) 徐起凤靠直了身子用力伸展了一下双腿一阵说不出的郁闷充溢了他的胸膛。(..tw好看的小说)徐起凤有些无力地道:“唉!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才是实实在在、简简单单、不用费脑子去辨别真伪的呢?到处都是假货、假证、假消息、假新闻……现在想要想要找到一件两件单单纯纯、能够一目了然的事情简直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个社会居然变得如此复杂?人类居然变得如此复杂?” 陆挺站起了身子随便用毛巾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一边跨出浴池往蒸房走一边道:“人类又有什么时候简单过?社会又有什么时候单纯过?呵呵什么是社会?蜜蜂的群体是社会蚂蚁的群体是社会狼群是社会非洲大草原上的角马群也是社会。社会就是懂得协作懂得分工的群体。这些动物们的社会被认为是初级的‘社会性群体’还算不上真正的社会人类的社会才是真正的社会。为什么呢?就是因为那些‘社会性群体’不够复杂不够多元。所以啊作为高级形态的人类社会本身就是一个复杂到极点的群体在这个群体里追名逐利、蝇营狗苟的人们更是时时刻刻需要跟同类们勾心斗角阴谋算计你说怎么可能简单得了?怎么可能有真正的单纯和纯洁?” “不懂!说得老气横秋的你好像还不见得比我年纪大吧?”徐起凤闭起了眼睛陆挺已经钻进了那个小小的木头房子整个不大的浴室里除了泡在池子里的徐胖子就只有一角的花撒莲蓬头下面站着两个互不相识的学生模样的年轻人默默冲洗着。徐起凤闭着眼睛感受着身周温热到烫的水波荡漾心神却飘飘荡荡飞了起来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神奇梦境中第一天经历过的那群不知名的小小鱼儿组成的庞大群体当中那股弥漫天地、充斥胸臆、曾经让他差点迷失在其中的苍凉、悲壮、义无反顾的那种充满了忘我牺牲的情绪再一次让他颠倒迷醉再一次让他几乎热泪盈眶! 哗啦一声徐起凤整个潜入了热气腾腾的池水中去脑海里一阵无与伦比的清晰明悟:骗局?如果骗局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如果骗局可以如此震撼人心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可还有真实存在吗?不!绝对不是!囡囡这样冰雪一般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成为骗局的重要环节?如果不是切身体验她又如何能够传递如此震撼的感受给别人呢? 正当徐起凤沉浸在那玄妙的感受里徜徉其中不能自拔的时候一只瘦弱但是却有力的手破水而入一把抓住了他那乱七八糟七长八短的头哗啦一声拎出了水面。水底下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徐胖子猛然间觉得头皮一痛张口就想惊呼却不了口唇才启就有一大股带着不知道什么古怪味儿的热水狂涌入口立时间脑袋一清回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刚刚露出水面这倒霉的胖子就忍不住“呸呸呸”狂吐起来张口就要开骂。脑袋上却被响亮地扇了一个瓢儿耳朵里传来了高进军的怒吼:“你他妈什么神经呢?差点儿没把你大爷吓死!” 徐起凤骂人的话被噎了回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尴尬地陪笑道:“没……没什么嘿嘿我忽然现这么埋在水里真的很舒服呢浑身上下热乎乎的、一漾一漾的就好像十几个漂亮mm浑身上下全方位按摩似的那叫一个爽!你要不要也来试试看?”说着一把抓薅住了高进军那火柴杆儿似的胳膊扑通一声把那个倚靠在池边的瘦弱身体拉进了池子里劈头带脑按进了水里。 这边惊天动地的动静引得旁边冲凉的两个年轻人纷纷侧目搓澡的小伙子又再从门口探进了头来不耐烦地道:“怎么又是你们两个?没回来都这样你们有完没完啊?这儿是澡堂不是游泳池!” 两个人停下了挣扎打闹一起露出了尴尬的讪笑灰溜溜地点头哈腰道着歉乖乖做了下来。陆挺靠在蒸房的木门上笑吟吟地看着这两个家伙打闹。恍惚间他隐约觉得那个胖子身上那本来鲜红色的大蜈蚣一样的伤疤比之自己刚刚进来时看到的似乎明显缩小了不少颜色也变浅了很多。咦?怎么搞得?难道是错觉?揉了揉眼睛待要细看时那俩人却已经在搓澡大哥的批评教育下乖宝宝般规规矩矩转身坐在了池子里再也看不到前面的伤疤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只是错觉?陆挺脸上的微笑凝滞了眉头皱了起来。自己跟着这两个人进来然后转身进蒸房这才十几分钟的时间怎么可能啊怎么可能那么大的伤疤就以如此肉眼可见的度明显好转?而且好转这么多?这是什么能力?这个胖子无论从哪里得来的资料看来在这之前都是一个平凡到无以复加、普通到令人指的家伙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难道真的如他所说是因为那个自称“海人”的神秘人物的血液才拥有如此变态的再生能力的吗?那么说起来的话那个人就有可能真的不是生理畸形的能力者那么简单了吧?就算不是真正的“海人”至少也可能是还没有现的拥有特殊生理机能的人。嘿!看起来这件事情中的这些“海人”或许也可能不是简单的人造骗局自己也终于要真正接触到一些神秘的事情了呢。 陆挺的双目中射出了一丝兴奋的毫光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 夜幕低垂月朗星稀。 帅征骑着自行车慢慢地在行人已经不多的马路上晃悠着昏黄的路灯散着幽幽的黯淡灯光每盏灯下几乎都有成群的小虫子拥挤成一团一团地飞舞着难得地偶尔几声唧唧虫声趁得这个仲夏之夜益地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从张所长家出来她的因为秦公子这个人而产生的疑问并没有减少多少甚至反而增加了不少但是她的思路却渐渐清晰了起来。秦公子本身看似简单但是却总有那么一点模模糊糊、云遮雾罩一样的身份、背景和经历虽然还没有完全理顺而张所长无意中却又扯出了这秦公子的父亲一个显然更加神秘的人物和他们背后充满了未知的家族背景让帅征似乎觉得秦公子这个简简单单的身世有一种越挖越深、越理越乱的感觉但是至少已经可以得出结论这样一个有着深厚根基、复杂背景、悠久历史的家族出来的人物不可能就是这么简简单单一根线式的单纯更加不可能甘心情愿做别人的外围走狗。也就是说基本可以排除他只是单纯的“美星”安排回大陆的接头人的可能了。至少在这身份背景下可能还掩藏着暂时还探查不到、猜测不通的更甚的隐秘。至于是什么那就要慢慢去挖掘了。而在这件事情生、韩海萍明确申明了跟高进军之间的恋情、直截了当拒绝了他秦公子的追求后他反而更加殷勤、更加热心甚至不惜故意自我暴露可能跟这批外国人有关的隐秘身份破绽的举动不问可知一定跟这隐藏着的秘莘有着莫大的干系!联想到他有意做出这些举动的时机、探知韩海萍他们在寻找“美人鱼”、“海人”的资料、传说后的鼎立襄助以及他对这些资料和传说了解的详细程度深入程度、再加上他那种有意无意透过韩海萍了解囡囡和那个神秘的海人鮨幻的情况的事实几乎可以肯定这被他隐藏在深处的秘莘一定跟海人、跟海底世界脱不了关系! “秦无咎吗?在接掌家族生意改组‘瀚海集团’以前曾经是国内相当有名、而且相当有成就的海洋学家曾经组织、参加过多次大型的外海考察活动尤其在深海地质、海洋矿藏的研究应用方面颇有建树接掌‘瀚海’以后才慢慢推出了学术界。”张所长提到秦公子的父亲时含含糊糊的介绍再次回响在帅征的耳边:“嘿那可是一个很有魄力很有韧性而且也很有智慧的人物啊。而且也相当的不简单他可不像当时人们知道的那样只对海洋地质在行就我觉得他对海洋生物恐怕比对海洋地质更有研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只被大家认为是海洋地质学家。” 嘿这位秦公子的父亲也是以为对海洋、海洋地质和海洋生物有着深入研究的人那么秦公子对于“海人”这类假说、资料的了解是得自他的父亲呢还是他也跟他的父亲一样对这些东西有着浓厚的兴趣?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帅征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嘿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啊! —————————————————————————————————————————————— 又重装一次系统刚刚弄完希望这次可以坚持时间长一些否则只好彻底重新分区了。郁闷这两天里如果更新有什么问题请大家多多原谅。 第二十章 魂兮何往? 望景豪园秦公子的大房子里依然没有任何的灯光也没有任何的声音但是这并不是说没有任何人在活动。[..tw超多好看小说] 没有灯光的客厅里莎琳娜依然像一尊冰雕一样静静矗立在观景窗前眺望着远处的大海虽然已经基本上看不见了但是她却似乎完全没有觉双目仍然是一瞬不瞬地投向极尽深远的暗夜里去;莫妮卡懒散地靠在沙上轻轻哼着一支不知道是什么的曲子手指上把玩着一只空的一次性注射器看样子是刚刚给自己注射完什么药品一脸的轻松自在那张妩媚非常的面孔更加显得娇艳欲滴似乎在黑暗里都在熠熠生辉;秦公子有些头大地缩在吧台后面端着一杯红酒慢慢啜饮着两只眼睛无奈地来回扫视着这两个定时炸弹一样的女煞星默不做声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声、做什么声。 秦公子啜着红酒眼睛看着眼前黑暗里的两个风格各异的女子心神却早已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他的脑海里正在反复闪烁着傍晚时眺望楼下远远看到的那个长男子。那个人……那个人到底是否就是前几天的那个家伙?到底是否就是昨晚那个有着强大的操纵“电”的能力的怪人?又到底是不是……是不是“那个”呢? 沙上的莫妮卡有意无意地瞥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秦公子一眼纤手微扬一直在手指上盘弄的那支空的注射器有如疾电般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曼妙的白色弧线激射而出几乎擦着正在呆的秦公子的鼻子掠过了他的面前!秦公子一惊而醒微微侧头却听“笃”一声轻响那支注射器稳稳钉在了吧台一段挂着的一只标准飞镖靶上不偏不倚正中右上边缘“2o的三倍”分值的那个窄小的长方形格子里针管兀自微微晃动。(..tw) 促不及防受惊之下秦公子的额头鼻尖渗出了冷汗目光转向莫妮卡待要开口却见她长长伸了一个懒腰慵懒地抱怨道:“哎呀~~!简直无聊死了太闷了!”然后随手摸出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然后飞快地不停换着台“电视也没什么有意思的节目看看看看这些电视剧天哪!简直幼稚得要死无聊得要命!真不知道你们这个国家的人都是怎么度过这漫漫黑夜的太乏味了太落后了!我要回家我不要再呆在这该死的地方了!mr.秦您身为联络人怎么可以让我们就这么长时间困在这里呢?这可是严重的失职!是失职您知道吗?我强烈要求离开这里!我要回家!!” 听着莫妮卡的无理取闹秦公子瞥了一眼窗边的莎琳娜那人却还是冰雕一尊无动于衷。无奈地摇了摇头秦公子放下酒杯两只手肘撑到台子上温言劝解道:“莫妮卡小姐请您不要这么烦躁好吗?也请您不要难为我呀。您二位从到我这里至现在也不过才十几个小时啊怎么说得上长时间呢?何况外面的风声如何不用我说您们也应该比我清楚呀。亚瑟先生正在沉眠这个国家的特别部门又严密监控着这整个城市您让我如何安排您们离开呢?请您少安毋躁昨天联系过的船现在应该仍然在外海游弋我曾经给他们下达了指令为的就是接应您们。只不过现在岸上风声太紧他们没有机会靠近来啊。现在联系也不方便我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所以请您耐心点儿好吗?请您耐心点儿。” 莫妮卡没有转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秦公子的解释蛮不讲理地大娇嗔:“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回去我就是要尽快回去!!这个鬼地方我呆不下去了再也呆不下去了!”说着又一抬手手里的遥控器“砰”地一声砸在了对面的等离子体平板电视的屏幕上摔得支离破碎四散开来电视却似乎没受到太大的影响除了屏幕中留下一点暗斑外依然尽职尽责地播放着一帧帧鲜艳亮丽的图画。 秦公子无奈之极无限同情地看了看被摔得粉身碎骨的遥控器和那个电视屏幕中间留下的暗斑又将无助的目光投向了窗边的莎琳娜。一直背对着客厅的莎琳娜那峭拔婀娜的背影似乎微微耸了一下肩秦公子觉得自己隐约间听到了她的一声轻声叹息而且在她回头瞥向莫妮卡的眼神中秦公子甚至读到了一丝丝的同情和担忧、还有一点点若有若无的无奈。秦公子微微一呆他不知道这个一直就好像冰雕一样冰冷木然的特异女子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而且对象还是正在大脾气的莫逆卡。他能够隐约感觉到莫妮卡的大呼小叫中隐含的焦虑和不安但是却不明白是为了什么而且到底莎琳娜那古怪的眼神想要表达的又是什么呢? 他当然不明白莎琳娜的眼神因为他看不到背对着他脾气的莫妮卡现在的表情莫妮卡虽然正在脾气虽然她似乎正在通过大呼小叫和摔东西来泄自己的不满但是她的脸上她的眼神里透射出的却是浓浓的恐惧、浓浓的焦虑、甚至是浓浓的绝望!她确实是在泄但是她泄的却是自深心底的不安和焦虑她试图用泄来冲淡的是来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绝望!秦公子看不到她的表情当然不明白她在焦虑什么就算他切切实实看到了莫妮卡的神情也不会明白的。但是莎琳娜却明白莎琳娜却知道莎琳娜却清晰无比地清楚:如果不能够尽快回去的话莫妮卡恐怕就大限将到了!什么想家什么受不了这里的落后和乏味都只不过是蹩脚的借口罢了。想家?像她们这些人还有家吗?还有值得想念的家吗?受不了?受不了什么?像她们这些几乎是从地狱最底层爬出来的人又有什么是忍受不了的呢?让莫妮卡突然之间陷入这种接近歇斯底里状况的其实就是那支注射器!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注射器里的东西。那支注射器里装着的当然不是大多数人包括秦公子在内认为的那样是海洛因、可卡因或者其他什么因而是足以左右莫妮卡这些人的命运、掌握他们生死的东西是用来抑止、平衡他们这些‘不完全体’或者‘半成体’或者‘亚稳定体’们的那过分活跃、过分不稳定、随时都可能崩溃的身体的“平衡剂”!他们这些被强行刺激、强行介入、强行导融、强行撞击出来的不完整的“人”们根本离不开的东西。没有了这“平衡剂”每隔一段时间的暂时性压制他们的机体随时都会非典型性增生、非典型性变异、非典型性爆、直至“非典型性崩溃”!莎琳娜和亚瑟是几近完美的五个仅有的“亚成体”中的两个他们可以不那么依赖“平衡剂”的抑止和平衡作用但是莫妮卡却根本就不能或缺的。不幸的是刚刚莫妮卡用掉的那支已经是这次他们带来的最后一支了!你说这怎么能让莫妮卡不恐惧?怎么能让莫妮卡不焦虑?怎么能让莫妮卡不绝望呢? 而事关如此隐秘秦公子又如何能够知道啊。所以面对着莫妮卡的突然暴走他那番解释也就只能是驴唇不对马嘴、更让莫妮卡火上浇油了。 莎琳娜轻轻叹了口气屈指一弹一粒黄豆大小、晶莹剔透的冰珠应指而出夹杂着彻骨的冰寒迅若疾电般袭向了已经有些失神的莫妮卡“扑”地一声轻响那粒冰珠端端正正击中了莫妮卡脑后脖颈与头颅相接的一处所在寒气四散瞬息间莫妮卡的周身披上了一层雪也似的白霜但是莫妮卡体内“焱”的火气自然迸那层白霜和那粒冰珠转眼间又被自内而外瞬间升华嗤嗤声响中化作了漫天的雾气充溢了这间宽敞客厅的大半个房间。但是莫妮卡显然也终于失去了力量雾蒙蒙的黑暗中秦公子隐约看到她那婀娜曼妙的身躯颓然倾倒瘫软在地再也没有了声息。 雾气散尽莎琳娜瞥了目瞪口呆僵立在一旁的秦公子一眼缓步走到瘫软的莫妮卡身边俯下身去轻轻将她抱起然后慢慢走进了旁边的卧室卧室的木门在她的身后悄然关上了。 客厅里一片寂静哦除了电视里不知道在播放什么的没什么意义的声音。追随着莎琳娜背影的目光被卧室的木门隔断秦公子也缓缓回过了身来那张英挺帅气的俊脸上再也没有了适才的张惶、无措、和畏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深潭秋水般的沉静和肃然眼神里自然流露着深沉的睿智隐隐然一股飘逸拔的气势悄然自他的身躯中散出来。 第一章 平静的日子 艳阳高照一如既往的一个好天气啊一大早起来就连一丝丝的云朵都没有。 红艳艳的阳光穿过了半开的窗帘缝隙爬上徐起凤的眼皮刺目耀眼的阳光使得这个胖子再也睡不住了翻了个身骂骂咧咧地带着满头满脸满肚皮的汗水从铺在地板上的凉席上坐了起来眯着眼咧着嘴随手掀起搭在身上的毛巾被抹着脖子里的汗水喃喃骂道:“这他妈什么鬼天气?想热死几口子是怎么着?”说着探头从窗帘缝里张了外头一眼“妈的又是这么大一个太阳!这都连着多少日子了?怎么就连一点儿雨都不下呢?老天爷这可不是疯了吗?真该找个心理医生给祂瞅瞅。”一阵阵的口干舌燥弄得嘴里说不出的不舒服徐胖子吧嗒吧嗒嘴挣扎着爬起来打着赤脚摇摇摆摆去外间儿的桌子上找水喝。跨出了房门却见外屋桌上放着一个盛着六七根油条的盘子两碟儿咸菜旁边则是一个暖水瓶里面装得不用问也知道是热乎乎的豆浆了。徐胖子“嘿嘿”干笑了两声转身进了卫生间胡乱刷了刷牙、洗了把脸擦也不擦一下哼着不着调儿的流行歌曲摇摇晃晃地走出来重重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豆浆把起两根油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高进军应该是上班去了吧这些东西该是他临走前买回来的嘿嘿到底还是这干巴豆芽儿有良心啊知道我醒来会肚子饿。嘿嘿嘿嘿……徐起凤一边吃着一边得意洋洋地想着。看了看老式腕表才九点钟不到。这样悠闲自得安安静静的早晨已经有很长一段日子没有享受到了吧?还是这恬静的早晨舒服啊!嗯当然如果天气再凉快些阳光不要打搅徐某人睡觉那就更加完美了。 不管怎么说到了现在整件事情毕竟是告一段落了这两天别说那些漏网之鱼什么的没有来找过麻烦就连徐起凤他们以为会一直呆在周围监视的陆挺那帮特勤组的人也再没露过面。[..tw超多好看小说]韩海萍继续隔三岔五地去康乐中心挣着人家的钱误人子弟;高进军觉得自己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了也回去继续他的跑腿业务经理生涯;昨天帅征参加了由市局领导亲自主持的刑警老孙和另外一个在那晚的抓捕行动中牺牲的刑警的追悼大会也恢复了按部就班鸡毛蒜皮的基层民警工作;而徐起凤先生则依然故我地无所事事涛声依旧地游手好闲所以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他老人家还闲太阳公公打搅了他的好梦。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数天前才刚刚结束的闹腾了半个多月的“能力者绑架幼女、袭警杀人”事件好像根本就没有生过雁落平沙了无痕除了坊间还有一些似是而非隐隐约约的谣传除了警察和相关人等之外再没有人去关心、再也没有人去探究了。俗话说得好:好了伤疤忘了疼。人类大约也就是如此善于遗忘的物种吧。 喝了一口豆浆徐起凤摩挲着肚子上已然缩小了很多、淡化了很多的伤疤看起来再用不了三四天就可以完全褪去了吧?嘿这级变态的再生力好歹大概也沾“能力”的边儿吧?虽然这“能力”在不断减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完全消失了但这次吃了这么多苦头还险些把一条小命儿搭上总算这也该是一点点聊胜于无的纪念安慰吧。徐起凤再喝一口豆浆狠狠咬了一大口油条有些自嘲地一笑。这几天他的脑海里一直翻来覆去地转着陆挺说的有关“能力”的事情简直就是挥之不去。白天没事呆坐着想晚上睡下闷躺着想甚至到了梦里都在想。当然这样毫无意义的冥思苦想自然是得不到什么任何的回报的了。 “宇宙间到处充斥着表现为不同形式的能量这些能量虽然表现形式不同但是本质却是一样的…… “能量是不会消失的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物理常识里说的‘能量守恒定律’说的不就是这个么?…… “生物体本身就是天然的能量转换器生物体通过各自的方式摄取、吸收散布在四周的这些能量然后转化为自己能够使用、能够支配、能够有益于自己自身存在和展的形式…… “摄取、吸收、转化、存储、运用这些无处不在、永远不会消失的能量的技巧和方式就是‘能力’‘能力’的本质就是对宇宙间能量的洞察、拆解、藏纳和引为己用…… “传说或者文献中记载着的‘修真’、‘修道’、‘剑仙’这一类人大约都是古代拥有强大而高级‘能力’的‘能力者’由此或许也可见‘能力’并不一定非得是天生的或者非得是透过某种刺激获得的而是可以通过一些特殊的方法锻炼得来的并且可以越锻炼越强大……” …… 陆挺的话又开始一遍又一遍、一段又一段支离破碎、乱七八糟地在徐起凤的脑海里飘来荡去让这胖子一阵阵地头晕脑涨狠狠摇了摇头徐起凤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唉‘能力’……‘能力’啊……能量?无处不在的能量?到底是什么能量?嘿别跟我说是什么‘大能’什么‘原力’啊!难道卢卡斯那个胡编乱造的洋鬼子真的说得还有道理吗?或者他接触过?” 放下喝光了最后一滴豆浆的杯子把手里的油条全部塞进嘴巴里站起身来徐起凤伸了个懒腰抬手胡乱抹抹嘴唇迈步走上了阳台弯下腰去两只手肘撑着阳台栏板眺望着远处沙鸥翔集、浩淼如烟的远海好半晌才摇晃着脑袋喃喃咒骂着:“真他妈烦死了!去***吧!老子不想了什么狗屁‘能力’不‘能力’的虽然拥有‘能力’真的很诱人但是……但是对我这样一个普通人来说这‘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不才是最最实在的吗?当然嘿当然还有那些海滩上晃来晃去等着我去欣赏的‘美景’呢!嗯嗯这么想起来这夏天其实也真的是非常之美好啊!绝对比其他任何的季节都美好得多了。”直起了身子张开双臂扯开了敲打破脸盆一样的嗓子大声呼喊起来“啊~~~大海啊~~~蓝天啊~~~美女啊~~~我来啦!我来啦!” 院子里偏房屋顶做成的天台花园里正蹲着莳弄花草的房东大叔拎着花剪站直了身子回头来骂道:“嗨!小徐这大清早的你嚎丧哪?喊什么喊啊?吓我这一大跳!我看你是忘记了那天的教训了吧你?” 楼下、两边偏房也有几扇窗户打开了几位还窝在床上会周公泡懒觉的房客纷纷探出头来冲着楼上喝骂着:“徐胖子又是你!你他妈哪来这么大的精神啊?你不睡了我们可还睡着呢!还美女呢就你那德行?” 徐胖子尴尬地闭上了大张着的嘴点头哈腰地陪着笑脸哈哈干笑着缩回了脑袋一边吐吐舌头低声骂道:“我靠都几点了还那么理直气壮说自己在睡懒觉?我喊美女怎么了?我就不能喊美女?切!”一边走到一面镜子前左照右照“我这德行怎么了我?这不挺好的嘛!胖是胖了点儿可这多富态?多有安全感?多有风度啊?眼睛虽然小点儿可眉毛还是蛮粗的嘛!尤其我这皮肤哼!想当年羡慕死了多少青春少女啊?干吗当年?就现在那帅征和韩海萍就羡慕得不得了!有什么呀!有爱孙猴儿的就有爱八戒的!说不定就有人喜欢我们这样呢!” 照了半天自言自语了半天这才得意洋洋地转身扽了一件砍袖大背心也不穿上随意地搭在肩头踢上了一双木屐拖鞋拖泥带水地出门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喃喃地念叨着那段经典的小词儿:“凉~风有讯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让我彻夜无眠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但我有广阔~的胸襟加强劲的臂弯……”一路踢里趿拉踱下了楼梯出了楼道踱上了门口的那条绿树遮天的马路向着海边漫步而去。 天青气朗虽然天气是显得比较炎热一点虽然日头是显得比较毒辣一点但是显然这阵阵夹杂着丝丝咸腥的微微海风和沙沙作响摇曳生姿的绿树以及那让人霍然开朗不但一望无际就算再望、三望、十望八望也一样看不到边际的辽远大海却扫尽了徐起凤心中的阴霾、扫尽了徐起凤心底的悒闷。更何况远远地他还看到那片本来不算很热闹的海滩由于这几天的持续高温现在居然来来回回闪动着为数颇为可观的曼妙身影呢?而且更让他觉得欢喜赞叹的是这些曼妙的身影无一例外地上下四肢都裸露着大片大片耀眼生花的雪白肌肤! 如此美景如此良辰夫复何求啊? 哎呀呀平静的日子啊真的是太美好了! ———————————————————————————————————————— 几经辛苦啊!终于把毛病收拾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别扭了暂时今天起更新应该能够回复正常了吧?道祖佛祖上帝安拉马克思……不管谁行行好保佑吧~~~ 第二章 “我也是能力者!” 徐起凤惬意地躺在沙滩上脑袋枕着胳膊远远瞟着沙滩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尤其是那几个身着泳装充满活力的女性他倒并不介意一个女人到底脸蛋儿怎么样、身材怎么样无论什么样的女性徐起凤总能从她身上现闪光的地方。[..tw超多好看小说]这也大概是之所以徐起凤可以这么光明证大地盯着人家大姑娘小媳妇儿看而不引起别人反感的原因吧因为确实如他自己所说他的眼睛里有的只是自内心的欣赏和赞叹而没有隔壁那些家伙们眼睛里或深藏或暴露的情念和欲望。耳畔听着海浪逐滩的哗哗声或远或进、忽高忽低、清越激昂的海鸟鸣声一声声撞击着徐起凤的耳膜、撞击着他那几乎已经有些飘飘然的心灵。一阵恬淡平和、飘然欲飞的感觉充斥在他的胸臆间。平静而安宁是多么的可贵啊。可是这样的日子自己还能够享受多久呢? 平凡的日子啊。 如果没有什么毁天灭地、席卷世界的大事生其实绝大多数的人又有谁不是在绝对的平凡中安静平和地度过他的一生的呢?可是每个人又都不甘于平平淡淡时时刻刻都渴望着刺激、渴望着惊天动地轰轰烈烈。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万种瞩目或者能够经历一些离奇古怪的经历。所以什么星光大道、级女声之类明显的人造明星的垃圾节目会如此大行其道所以各个影视城会有那么多的“漂”一族人们渴望着经历不同的生活人们渴望着感受不同的情感所以人们幻想所以才有科幻、奇幻、魔幻以及玄之又玄的玄幻诞生。人们都渴望刺激都厌倦了平淡可是他们都不知道真正能够享受平淡是多么的幸运和惬意啊!一个人的一生里的两万多天又有谁真的能像那些玄到不能在玄、巧到不能再巧的小说里写得那么多大起大落、惊涛骇浪呢?歌词唱得好:平平淡淡才是真啊。徐起凤虽然只是偶尔遇到了一点点事情偶尔从一些不寻常事件的边缘路过就已经觉得一阵一阵的不寒而栗了这时候的他才真正体味到了这句歌词的真意。但是心底里那份食髓知味的渴望却又难以遏制地无限膨胀着! 人是不是很矛盾呢? 明明知道平静的难能可贵明明知道应该珍惜这安逸的享受明明也知道该趋吉避凶可是徐起凤的心底里却无时无刻不盘算着如何才能获得“能力”、渴望着何时再次投入波诡云谲的神秘中去。 也许这也就是那些瘾君子们的真实感受吧? 徐起凤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唉看起来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儿走火入魔了?“能力”啊“能力”怎么就那么迷人呢?到底该如何才能获得呢?一阵海风夹带这点点咸咸的水雾拂过正感到有些燥热的徐胖子一阵通体清凉心神一动他忽地翻身坐了起来呆呆地眺望着碧蓝入洗带着漩涡般吸引力的长空碧海心思渐渐回到了那天中午的那栋烂尾楼的广阔空间里…… 空旷而静谧的空间。 四面透着风但是那仲夏的熏风却是如此的冰寒一道道隐隐的波纹撞击在身上有如锐锋利刃砭肌刺骨啊!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身周的空气完全成了稀粥一样粘稠而充满了压迫感动动脚都难。嗯那是那个奇特的黑衣美女的“能力”吧?似乎是跟水有关的没错是水!空气中充斥着水蒸气、水分子尤其是这临海的地方。人家既然是操纵水的“能力”那么自然就能够影响到空气中的这些水分子从而使得气温下降并且使得空气的“粘稠度”上升压力增大了吧。可是当时虽然觉得难说自己又是怎么对抗的呢?是的当时确实是扛住了!不是吗?那双深邃的深灰色眸子里不也曾经闪过一丝的惊讶和诧异吗?那么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是凭什么跟人家的“能力”抗衡的呢?嗯嗯对了当时曾经感觉到身体里面有一些虫游蚁走般的感觉嘿现在想起来不是很像武侠小说里的那种、那种什么什么的力吗?嘿嘿。.tw[]对了尤其是最后那个美女出的那有如梦幻般华丽的致命一击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内曾经遭受到的那一段让人生不如死、撕心裂肺般的痛楚那种似乎有人拿着管道疏通的钢丝硬生生在身体力攒刺支撑的感觉。徐起凤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浑身上下、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似乎又再隐隐如那一天一般作痛起来。那美女的那一击那么华丽、那么气势惊人如果说只是虚张声势的话谁又能相信呢?可是自己这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的人偏偏就那么糊里糊涂地挡下了而且虽然受了伤但是却成功地多过了被一劈两半的厄运。如果说这跟起先身体里那阵莫名其妙的古怪痛楚没有关系的话那才真是睁眼说瞎话呢!对了还有那一刻似乎感觉得到的周身上下有一些凉丝丝、热烘烘、绵绵泊泊水流般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身前、汇流到手指尖上那应该就是天地宇宙间的能量吧?还有自己福至心灵般随意划出的那莫名其妙的手势虽然明摆没什么力量可偏偏就按对了地方居然就生生将那琉璃般的弯月利刃一击而碎!这是不是就是“技巧”?那么如此说起来是不是自己也曾经无意中使用过“能力”呢?并且还凭借着这个逃得了一条小命!那么如此说来的话自己完全也有可能获得“能力”啊!还有还有啊现在仔细想想自己为什么总能够“感觉”到大多数人都感受不到的事情呢?比如那天鮨幻的出现比如那天晚上那处荒滩的异样而且能够找到烂尾楼去不也靠得正是这种神秘而敏锐的“感觉”吗?再比如前两天陆挺的到来以及跟他对抗甚至动手的时候似乎也感觉自己的手上有意无意地带起一些类似于那位黑衣美女般的寒气的力量啊。这如果还不是“能力”的话那什么才是呢? 嘿嘿如此说来我徐起凤也是“能力者”了! 不过不过那个寒气的“能力”是怎么使出来的呢?怎么使的啊? 越想越是投入越想越是开心这徐胖子的脸上扯起了一抹白痴般的傻笑嘴角边居然还隐隐然挂出了一溜亮晶晶的银线两只透过变成深灰色的眼镜片呆呆望着辽远苍穹的小眼睛更是烁烁放出了两道贼亮贼亮的贼光。恰恰好正有两位穿着两截式泳衣的青涩小姑娘和两个半大不小的毛头小伙子从他面前经过其中一个小姑娘无意间瞥到了他这副“色迷迷的白痴相”而且还留着口水!忍不住皱起了弯弯的眉毛显然又有些面嫩胆小不敢怎么样把本来也就没什么可观的身子尽量地缩了缩悄悄扯了扯身边的女伴她的女伴回头看到了这死胖子那副德行又捅了捅身旁相伴的、正在高谈阔论的小伙子。 两个小伙子正山南海北地大吹特吹吹得口沫横飞、吹得天花乱坠的时候被身边的女伴打搅了兴致未免有点儿意犹未尽的小小不悦当他们转回头来再看到一个胖子正流着口水色迷迷地拿眼睛大吃“自己女人”的冰激凌的时候那一股邪火自然就是怒不可遏、不受控制地撞向顶梁门了!两个嘴上刚刚生茸毛的青春小伙儿活力四射地声大喊:“我靠这死胖子他妈不想活了是不是?敢吃老子女人的豆腐?”一边踢里突噜拖泥带水地踢起漫天的黄沙向着呆呆出神还不知魂归何处的徐起凤就扑了过来! 唉年少轻狂啊!少年意气啊!年轻人那精力充沛的血气方刚还真是让人羡慕呢。 这片闲置的海滩本来就不很大适合散步下水的地方更窄小所以没事在这里享受免费海滩、海水浴的人们也就相对比较集中了。这边动静一起自然也就吸引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注意当然那个被当作目标的龌龊胖子显然不在这广大人民群众的范围之内依然是衣服痴痴呆呆的色狼模样。众人瞩目两个年轻人都有点人来疯了喝骂得更起劲脚底下也更快了散步两步跨过了跟那胖子之间本身就不算太远的距离齐齐合身扑上就要饱以老拳。 人们显然都是天生就具备了幸灾乐祸和起哄架秧子的优良品质的事实证明这种品质的存在是不分男女老少的不是吗?你看看这海滩上本来都悠然自得各自享乐的人们觉了这里的动静呼啦拉就围拢过来了而且居然还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唯恐好戏中断帮那俩小伙儿大声打起气来。人人脸上都挂着兴奋的潮红就连平日里一个个显得无比贤淑、无比温柔的淑女们那一双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也隐隐透射着一丝丝的渴望和兴奋。在所有人的意识中那个表现得跟白痴一样到现在还呆坐在沙滩上的胖子铁定会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由这俩小伙儿胖揍的份儿了。可是…… 当两个小伙子神采飞扬地带起满地的黄沙飞扬扑到了胖子切近的时候所有的人忽然间感觉到了一阵不合时宜、不合季节的寒意然后就看见那两个小伙子带去的沙尘似乎被一阵狂风卷了起来飞扬在空中隐隐拧成了一根粗粗短短的麻花儿麻花里传出“砰砰”两声闷响接着就是两声远帕瓦罗蒂、更胜卡雷拉斯、气死多明戈的极具穿透力和感染力的级男高音毫无障碍地响彻了全场…… 第三章 谁更倒霉? 众人目瞪口呆之中两条匀称矫健的人影矫若游龙般从那翻卷飞扬的黄沙龙卷中带着一溜彗尾般的尘沙飞跃而出飘飘摇摇落在……不应该是狠狠地摔在了围观众人的面前摔在了他们那两个青涩女朋友的脚下噗地溅起一片沙土腾腾烟尘荡起老高切近的人难免有一点灰头土脸都被呛得纷纷干咳起来。围观群众中的女性尤其是那两位少女更是惊呼起来。两个少女着急忙慌地上前来扶起了两个英勇无畏本想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没承想却演砸了的少年英雄。两位英雄一边“呸呸”连声吐着嘴里的细沙、碎石子、小贝壳什么的杂耍一边偷眼看着周围围观的人们都是毫无同情心地一脸幸灾乐祸、嘻嘻哈哈、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表现早已涨红了两张年轻气盛的俊脸当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两个人对视一眼挣开了女伴的扶持嘴里叽里哇啦地喷射着令周遭女性们各个都不堪入耳、面红耳赤的污言秽语再一次以一种大无畏的革命主义精神义无反顾地扑向了那个让他们丢尽了面子却依然坐在原地呆的天杀的、挨刀的、挨修脚刀的死胖子。 那个死胖子确实还在呆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刚才生了什么事情更加没有意识到即将还要生什么事情他的精神、他的意识早已经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他渴望着“能力”拼命回忆着那天的情景、回味着那天的感受脑海中翻滚着那一阵一阵的冰寒似乎身体上也再次感受到了那粘稠如稀粥般的空气隐约间身体里似乎又开始了那种有人用钢丝疏通攒刺一样的感觉一股股酸麻涨痛、寒热温凉走马灯般此起彼伏先是如涓涓细流飞蝗跳鼠跳跃奔突渐渐地却缓缓化作了狂牛野马暴流怒涛在他的身体里、五脏六腑内、四肢百骸间肆虐咆哮着。(..tw无弹窗广告)开始徐起凤还颇为兴奋地体味着那新鲜的感觉幻想着获得“能力”的风光快感可是后来随着身体开始了诸般痛苦这胖子就开始慌神了!一时间幻想纷呈那天、甚至从小到大、甚至梦里都没经受过的种种痛苦、种种恐怖似乎放大了无数倍铺天盖地地攫裹了他的整个心神…… 其实徐起凤感受到身体里的那种奔突涨裂的感觉百分之九十九倒是幻觉!试想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普通人怎么可能引得动那么强大的能量啊?有确实是有一点的但是远不及那天来得强来得多虽然那天他使的能量在真正的能力者眼里也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只不过那天那种感觉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再加上他狂热的渴望多重的心里暗示下自然而然就真的似乎感受到了比之那天还要强烈的痛苦。换句话说基本上让他觉得那么痛苦的原因是由于他的自我催眠。 徐起凤只是一个普通人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虽然他确实阴差阳错鬼使神差般撞了狗屎运似乎能够引动一丝丝的能量但是毕竟不可能随心所欲也不可能有太大的作用。他不知道这一点点的能量从何而来又是如何聚集在自己身周的他自己不知道恐怕谁也解释不了这样的情况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但是毕竟生了而且现在也实实在在的生了!就在他沉浸在自我催眠的幻觉里挣扎的时候或许真的是那种跟那天类似的精神状态还是意识波动什么的因素起了作用一丝丝一缕缕几乎微不可察的能量再次开始缓慢地望他的身周汇聚着。 当那两个年轻人第一次飞扑而上的时候说得玄乎一点或许是所谓的冥冥中的“气机牵引”当然也可能或者纯粹就是这个胖子再一次狗屎运临头恰恰这个时候他的幻象中那个冷艳各色的黑衣女子冲着他挥出了那道琉璃般清冽却映射着太阳那绚烂的七彩华光的弯月型冰寒之刃徐起凤心中的恐惧也积蓄到了极点纷呈的幻象最终凝聚成了这再无任何干扰的唯一一幕一片漆黑中只有这闪烁着七彩毫光的琉璃弯月裂天彻地般当头劈至!幻象中的一劈和现实中那俩倒霉蛋儿的一扑居然若和符节地完全重合了。 似乎早已失去了一切现实中的感觉的徐胖子面对着幻象中的致命一击又一次无意识之下抬起了双手自自然然划出了一道奇异而玄秘的轨迹带动了身周那一点点微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弱能量再身周形成了若有若无的龙卷般的痕迹。 幻象中徐起凤划至轨迹顶点的右手毫无差池地按上了琉璃弯月的至锋至锐、也是至脆至薄之处;现实里他的两条胳膊却在划到那奇异轨迹的最外展处不偏不倚地隔上了扑来的两个年轻人的拳锋脚尖。幻象中被徐起凤右手按中的琉璃弯月轰然崩碎四散飞射;现实里两位时运显然不怎么好的少年英雄却被徐胖子两条胳膊划出的奇异轨迹和那带起古怪力量带得东倒西歪甚至最后居然踉跄冲出了那不知所谓的“龙卷沙”丢人之极地扑在了“自己的女人”脚下、扑在了大庭广众面前甚至还吃了一嘴的沙子! 有如做梦般莫名其妙打飞了两个都不知道其存在的年轻人集聚起来的那点微弱能量宣泄出去徐起凤的幻象也终于接近消散意识一点一点地回流回来。虽然看起来仍然再呆的样子但是当两个年轻人骂骂咧咧地再次扑过来的时候他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了但是虽然清晰了脑子里却更糊涂了因为刚才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印象这时面对要报仇雪恨来的年轻人徐胖子除了莫名其妙就剩下不知所云了眼睁睁看着两个人急扑而至却忘记了躲闪。其实就算要躲闪坐在地上、平时又不善长运动、反应能力极差的徐胖子面对着人家两个身手利落显然比较惯常打架斗殴的少年英雄也根本躲不开更加不知道如何躲起。所以他居然就坐在那里傻愣着一双小眼睛看着人家扑上来然后四只硬梆梆的拳头劈头盖脸地落在了他那臃肿虚胖的身上这才来得及抱着脑袋出一声惨嚎:“哎呀~~~~别打!别打呀!这……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打我啊?” 四只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这胖子身上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愣刚刚一眨眼睛以前才遭受到那么莫名其妙攻击的惨痛教训尚在眼前本来这次也只是拼了命来讨一点点面子的谁承想真的就能打中他呢?而且居然还打得这满肚子、连脸上都有一道巨大伤疤的“凶神恶煞”吱哇乱喊。这不但让直接动手的两个人一阵呆就连围观的大家伙儿也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眼镜、下巴、眼珠子掉了一地。这……这个古里古怪的胖子究竟是什么人啊?究竟是什么做的?明明一秒钟以前还曾经表现得厉害无比、天下无敌一样可是一眨眼刚刚打飞两个年轻人掀起的扬沙还未落尽居然又窝囊到了这步田地! 这……这简直当真就是岂有此理嘛! 不解归不解、呆归呆但是这都是一刹那间的事情不论什么情绪不论什么状况都改变不了两位少年英雄报仇雪恨的决心既然拳拳到肉那么又何必多想呢?眼前的这现成便宜不拣那才是没天理呢!有道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靠干死这装傻充愣的死胖子!可怜徐起凤先生啊根本就没弄清出什么状况就被一顿拳脚相加打得只有抱头哀嚎的份儿了。 终于两位少年英雄似乎打累了胸中的恶气在这胖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积极配合、诚心认错下也消散得差不多了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了拳脚喘着粗气还忘不了恶语相加。一个年轻人看着抱头缩在沙地上的徐胖子不屑地啐了一口轻蔑道:“我靠什么他妈玩意儿!我还以为碰上什么人物了呢没想到原来却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窝囊废!真不知道他那身疤是怎么来的。太没成色了整一个假冒伪劣产品!” 另一个喘息着嘿嘿笑了起来扯着从那些什么电影电视里学来的不伦不类的黑话说道:“嘿嘿这就叫水池子大了什么样的虾米都有!喂告诉你!这两个mm可是我们兄弟的‘马子’你他妈就凭这狗忪德行就敢踅摸她们?以后招子放亮点儿!”说罢两个人分别搂起两个小姑娘得意洋洋地挤出人群去了临走还不忘顺便再踩这软包子几脚。 围观的人们也带着各式各样的表情纷纷摇着头缓缓散开了。徐胖子揉着挨打比较多的部位似乎还有点儿恋恋不舍地坐了起来也真就奇了怪了被这么一顿暴揍这胖子除了有两个熊猫眼圈、上嘴皮子有点儿出血、左边脸颊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肿之外居然就看不到什么明显的痕迹这家伙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的抗击打能力的?这近乎变态的挨打本事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能力”呢? 徐胖子揉着有些红肿的脸颊看着那几个人走远喃喃骂道:“我靠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平白无故就挨顿打唉流年不利啊。真他妈倒霉……咦?难……难道……难道刚刚……”徐起凤身子一僵恍惚间刚刚的情景隐隐约约浮现了出来自己居然那么轻松把两个猛扑过来的人随便就带飞?这……这难道又是自己无意中使了“力量”?但是到底……到底是怎么使出来的呢? 第四章 高手徐起风 “这……这怎么可能啊?难道……难道……”就在徐胖子揉着熊猫眼怨天尤人的时候离事地点不远处的一块礁石上正有一个穿着沙滩裤、赤裸着精壮的上身、脸上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随意懒散地斜靠着在那里的男子将整个过程一丝不落地看在了眼里禁不住喃喃自语起来。由于这块大礁石的倾斜角度再加上人们都被徐胖子的精彩表演吸引了注意力所以居然就没有人现近在咫尺的这个人。其实就算有人现又如何那?来这里的人自然都是为了休闲谁又会在意别人怎么享受呢?有人喜欢泡在海水里有人喜欢躺在沙滩上、有人喜欢看美女――比如徐胖子为什么人家就不能喜欢躺在凹凸不平的坚硬礁石上被晒咸鱼一样曝晒呢?当然如果是徐胖子亲自现的话那就大不一样了因为这个人对于徐胖子来说实在是没什么理由不熟悉啊。那精干的毛寸短匀称精悍的身材在那滚烫的大礁石上曝晒了那么久却连一滴汗星都不见;虽然并不贲起甚至显得有些纤瘦但是却有若金属般结实的肌肉;虽然被巨大的墨镜遮去了半边面孔眉梢嘴角却依然流溢出遮挡不住的恬和而灿烂的微笑可不正是陆挺是谁? 实这几天陆挺和他的同事们再没露过面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彻地放松了对徐起凤这些人的注意力。只不过不再那么紧盯着罢了毕竟还有更重要的尾巴需要他们去处理啊但是自从前两天跟徐起凤和高进军一起泡过一个澡、更多更细致地了解到了他们的一些经历和感受之后陆挺自己的心底里虽然仍然不愿意确信“海人”的存在却已经不可避免地升起了更多的好奇。所以陆挺对于这几个人的行踪、交游还是非常留意的。至于今天到不是他有意在跟踪徐起凤事实上是他先来的只是忙里偷闲想要好好放松一下却没承想刚到不久就看到那个胖子晃晃悠悠出现在了这片海滩当时也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意识刚刚想要打招呼的时候忽地心神一动就躲上了这块礁石暗地里观察着这胖子的举动。虽然陆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有躲起来的决定不知道自己这么躲着到底想要看的是什么而且老半天看着那个胖子一双小眼睛追着大姑娘小媳妇儿的背影转来转去而且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龌龊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好笑还是好气。难道就为了这么一个龌龊胖子的无聊举动自己就要在这光秃秃、硬梆梆的礁石上曝晒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吗?正在哭笑不得、后悔不迭之际大约也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居然就让晒得几乎要冒油的陆咸鱼看到了徐胖子大神威的那一幕这一下让陆挺大感惊讶之余还有点儿大感兴奋、大感惊奇:好家伙!这胖子原来还有这样的本事吗?随即陆挺的眉毛皱了起来: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这个胖子不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吗?虽然那天“观察”他、试探他的时候确实隐约感到了一丁点儿不怎么寻常的劲道但是陆挺一直以为那可能不过是一个下过一番苦工、练过几年功夫的人的所谓“拳风”、“内劲”之类的概念。可今天眼前徐胖子掀起的那道黄沙的“龙卷”……或者说“花卷儿”更合适?虽然弱得不成体统虽然幼稚得不伦不类而且最后居然导致自己脱力还被人家两个毛头小子一顿胖揍但分明却可以清晰无比地感到能量的波动!这难道会是巧合?还是跟那个所谓的“海人”有关呢?海人……海人难道真的有这样一种“人”?难道那些家伙……陆挺心底的好奇被这胖子出乎意料的表现勾引得越来越重了如果这“海人”真的存在的话那可太奇妙了。(..tw)但是这些“海人”真的能够只通过输血就制造出一个能力者来吗?那也未免太简单了些吧?看起来是该仔仔细细探个究竟了。 徐起凤还坐在沙滩上一边喃喃咒骂着一边吐着嘴里的沙子一边拨拉着沙子摸起了自己的眼镜还好这随便找了个路边商店配的眼镜质量还不错居然没碎。刚刚抖搂着往脸上戴的时候忽然现一片阴影遮住了自己身前的沙地。徐起凤心里砰地一跳以为是那俩小子又杀回来了战兢兢猛地抬起了脑袋定睛看时面前站着的却是一个打扮得跟这沙滩上的大多数人都差不多的精悍身影。看着大墨镜遮挡下的脸徐起凤一时只觉得相当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正迟疑间却听一个清越冲和的声音道:“需要帮忙吗?” 这个声音入耳徐起凤面色就是一僵脸上顿时泛起一片讪讪的尴尬桃红嗫嚅着道:“陆……陆……咳咳怎么你……你怎么在这儿啊?” 陆挺也不吭气抬手摘下了脸上的墨镜笑吟吟地看着地上的徐起凤弄得这胖子更是尴尬异常有些笨拙地站了起来伸手胡乱地划拉了几下屁股上的沙子讪笑着道:“嘿嘿没想到您这样的大忙人也会来这样的地方啊?这么清闲吗?呵呵这样的穿戴比起你那一身中山装来看着可舒服多了毕竟现在可是大热天不是?” “嘿……”陆挺轻笑了一声露出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你能来怎么我就不能来吗?这个地方又安静景致也不错更关键的是又没有人追着要钱多好的地方啊。说起来好歹我也算来了一趟海滨城市如果连一次海滩都没泡过、一次都没在海滩上晒过太阳、一次都没下海游游泳那样太说不过去了吧?我们特殊公务员也是平常人嘛。”说着冲站在旁边的徐起凤挤了挤眼睛然后好整以暇地弯腰坐了下去双手向后撑着沙地惬意地直直舒展了一下双腿目光飘向了海天溶汇之处曼声道:“刚才很精彩啊我都看到了。” 徐起凤的胖脸更红了被自己的口水噎得一阵呛咳没奈何讪讪地跟着再次坐在陆挺的旁边吭吭哧哧地道:“意外!意外啊纯属意外!走神了走神了不然的话就那俩小子哪儿够我三拳两脚收拾的?” 陆挺收回了远眺的目光大有深意地瞥了徐起凤一眼淡然笑道:“是啊是啊。就看你第一下的那份儿威势如果你认真的话别说两个未成年少年再来两个说不定也不在话下是吧?嘿没想到你还是深藏不露的隐世高人啊。” “嘿!那是!”徐起凤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陆挺话语里的调侃似乎明显地来了精神连胸脯带肚子一起腆了起来得意洋洋地道:“嘿嘿不是吹牛向那样的毛孩子三个五个我还真不怎么放在眼里!想当年我徐某人也是形意门里的优秀弟子呢!嗯嗯虽然只学了三个月不到可在当时那一期里那也是打遍全班无敌手!” 陆挺凑趣儿道:“哦?那倒没看出来啊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那班多少人?” 徐起凤又把胸脯子拔了一拔摇头晃脑地道:“当年我十五全班十三个师兄弟除了我以外最大的十岁哼哼!” “哈哈哈哈……”徐胖子故作夸张的牛皮一吹完两个人一起爽朗地笑了起来但是表面上笑得欢畅无比的两个人却显然都没有现各自的灿烂笑容背后隐藏着的一丝丝不和谐。徐起凤固然现不到陆挺眼神中的疑虑、猜疑陆挺明显也没有探察到徐起凤眯缝着的小眼睛里的戒备和深沉。难听点儿说这俩人这时候还真是有点儿各怀鬼胎的意思。 笑了半晌陆挺先行收住了笑声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没减分毫面孔转向了徐起凤双目盯着徐起凤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徐起凤嘿好名字!我没想到你藏着那样的本事更没想到你打岔的本事更加了得啊!你知道我想要问的是什么!” 徐起凤却还在笑也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居然就笑得他口水眼泪都流了出来笑得声嘶力竭、笑得气喘吁吁似乎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陆挺那句话说完倒也不再着急了眉梢眼角挂着一贯的恬淡微笑静静地看着越笑越夸张的徐起凤静静地等着他平静下来。 终于徐起凤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停了下来低着头摆着手喘息着道:“你可真有……真有意思!呵呵你想要问什么……我……我怎么知道?我又……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我这个人最老实了怎么我就打岔了呢?不明白啊我都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 由于这几天单位比较忙而空桑又要准备驾驶执照的考试所以更新方面确实拖慢了请大大们见谅。 明天起空桑将尽量回复vip章节每天一章的更新度如果条件合适的话公众版的更新度空桑也考虑适当加快。 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五章 唐僧是这样诞生的 陆挺微微摇了摇头由衷地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才真的不明白你呢。一直以为你很……怎么说呢?一直以为你们普通人的世界很单纯很简单可谁承想光你的身上就隐藏了如此不可思议的秘密。嘿谁又能知道普通人世界的这汪潭水到底又有多深呢?” 徐起凤调匀着呼吸隢有深意地目注着这位也不知道到底是深沉还是单纯的国家强力机构里负责着特别事务的“能力者”也是摇了摇头道:“谁又能够真的完全明白另一个人呢?人啊本来就是复杂的不是吗?嘿嘿。” 陆挺转回了目光大量了这笑得有些贼兮兮的胖子半晌咧嘴一笑道:“得了别绕圈子了我想知道的是你刚刚打倒那两个小子的第一下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能力?如何得来的?似乎你使用起来并不纯熟啊。而且那天我们聊的时候你也没有提到你可以以这样的方式使用这种程度的能力。你这样隐瞒情况可跟我们开始约定的开诚布公不相符啊这可不是衷心合作的态度啊。” 听到陆咸鱼同志终于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徐胖子脸上却露出了一脸的惊喜交集:“嘿!你也看出来了?你也看出来我刚刚使用的是‘能力’吧?哈哈我说我有潜质嘛!那个死豆芽还总泄我的气这回人家专家都肯定了看他还有什么说的!” 陆挺一阵无语这个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能打岔真不是一般的能装傻啊!这样都可以而且明明是老奸巨猾却偏偏还能表现出一副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白痴模样当真是不服都不行!而且这家伙怎么似乎还有着比之xx姐姐也不遑多让的自恋情结啊?尤其那张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看起来那一层厚厚的皮下脂肪也真不是白长的呢。碰到这样一个蒸不熟、煮不烂的极品滚刀肉实在不是一般的头痛啊。 无奈啊无奈陆挺摇着头刚要说话徐起凤却脸色一肃收起了调侃的贼笑正色道:“说正经的吧其实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我真的没有故意要跟你打什么岔啊我也没有蓄意要隐瞒你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我怎么对你说呢?你要我跟你说什么呢?”说着掀起自己的大背心用手指指着脸上、胸脯上、肚子上已经明显收敛缩小的蜈蚣形伤疤“看到了吧?这些伤疤是我那天死里逃生的留念。现在已经快要褪尽了可开始的德行你应该也记得吧?但是那天我是怎么能够扛住了那个厉害的个性美女的压力、怎么从她致命的一击下逃生我根本就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现在回想一下再加上刚刚的印证唯一能够肯定的是那天能够留下这条小命可能就是今天这招的功劳吧。因为刚才我正是陷进了那天的幻象里才鬼使神差地弄出了那么一点点动静的啊。这还是我刚刚得出的结论你说那天我又怎么可能有什么确实的消息给你呢?这又怎么说得上是我蓄意隐瞒啊?”喘了一口气徐起凤索性将撩起的背心儿脱了下来搭在肩头抬手扶了扶眼镜小眼睛眨呀眨地冲着陆挺一个劲儿地送着秋天的菠菜可怜兮兮地道:“人家也是无辜的呀而且你看看刚刚人家才惨遭蹂躏你怎么就能连一点点同情心都没有呢?还平白无故地怀疑人家呢?” 听着这龌龊皮厚的死胖子故作恶心的“娇声嗲气”陆挺浑身都是一激灵一阵恶寒席卷全身甚至凭空泛起一股想要呕吐的欲望。难……难道这……难道这龌龊的家伙某一方面的取向……忍不住又一个大大的寒战打过不自觉地往侧边挪了挪身子斜睨着那胖子眼神中净是戒备的暧昧。干咳了几声开声说道:“咳咳……那个……那个什么咱们能不能好好说话呀?你这么说话我冷得慌!”话语间居然带着颤音。徐胖子满眼“幽怨”地再又狠狠地抛了好几个“媚眼”这才“嘿”地一声别转了脑袋捂着嘴“嗤嗤”地偷笑起来。 听到了那得意洋洋的恶笑陆挺这才恍然省起显然又被这家伙小小耍了一下哭笑不得地摇着头抬手抹了抹额头这才现居然已经湿津津一头潸潸冷汗了。唉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合适了打起精神无奈地苦笑一下道:“唉我算服了你了。我只不过想了解一些我想要知道的重要情况怎么就弄出你这么多恶心巴拉的话来啊?‘能力’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得到的我解释过了吧?除了那些少之又少的先天就拥有‘能力’的幸运儿和我们这些要依靠多年的刻苦锻炼才能有所得、有所成就的所谓‘修行者’意外普通人想要获得‘能力’谈何容易啊?多数都是由于可能关乎生死的意外或者其他什么刺激才撞大运得来的那可是真正的撞大运比现在那到处都是暗箱、到处都有窟窿、光见买不见中的彩票出特等奖的几率可还要低千倍百倍啊。你以为随便一个什么人随便摸摸电门就能成为人吗?你却正是这么一个普通人但是你刚刚的攻击方式也好防御方式也好不论技巧还是其中蕴涵的力量无疑确实是在‘能力’范畴之内的。虽然如此但是从你的表现看你却根本就不会使用这中力量幼稚、生疏、笨拙、简直就一无是处居然会因为一次性释放聚集起来的能量导致自己全然脱力!” 徐起凤如此坚固的脸皮上居然也泛着无比尴尬的晕红喃喃嗫嚅道:“咳咳我知道我不怎么在行但是你也没必要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吧?我们可是新人我们才刚刚偿到里边的甜头你不觉得刚刚我的表现已经是越一般以上水平了吗?在没人指点、没人教导的情况下我能够如此娴熟而有力地这么使用这种强有力的‘能力’你不觉得我简直就只能用天才两个字来形容了吗?你居然还吹毛求疵?你知不知道如此批评别人太不给人家留面子了吧也?这是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 一通说辞下来陆挺终于恢复了往日那心如止水、古井不波的心态终于进入了自己一贯擅长扮演的旁观者角色再没有刚刚那有些进退失据的窘态。随意摆了摆手打断了徐起凤近乎恬不知耻的胡搅蛮缠和远xx姐姐自恋水准的无耻自我陶醉、自我标榜淡然一笑道:“我的评价伤到了你的自尊吗?那么对不起了我表示由衷的道歉不过我是故意的。”没荣徐胖子张口叫屈陆挺紧接着道“你是不是天才我不知道我也没办法鉴定。毕竟所谓的iq测试是非常可笑的。正如我说过的像你这样的普通人想要获得越凡俗的能力必定是有着非同寻常的诱因素的。我想要知道的只有一点就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什么因素、什么样的诱条件促使你拥有了这样的能力?”说完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虽然这‘能力’弱得离谱、幼稚得可笑太不象话了点但是毕竟也跟‘能力’沾边儿罢。” 徐起凤脸皮板得像麻将牌里的白板小眼睛瞪得溜儿圆眼珠子翻翻着从上沿越过鼻梁上的眼镜框盯着从容自若的陆挺:“你不贬低我会死啊?啊?”却没有回答陆挺的问题。 陆挺毫不气馁好整以暇地抬手撸了一下脑袋顶上的毛寸短追问道:“请你仔细回想一下能够促使一个人产生凡力量的因素一定非常强烈而且特别我想只要是有自主意识、并且有足够智商的人就应该不会忘记的是吧?”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头疑惑又再疑惑不解地上下打量着徐起凤“别告诉我只是因为那个什么‘海人’的输血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可以相信这个的理由。” 徐起凤搓了搓手揉搓着板得感觉有些僵的脸皮耸耸肩膀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真的真的不知道。相信我没错的。我这一段时间的经历那天都已经跟你说过了我确实曾经差点儿就翘辫子去看保罗二世和马克思这俩老头子的真人pk了总算老天开眼觉得我这样优秀的天才少年……不天才青年就这么翘了实在是这个世界的巨大损失恰好阎王爷可能又打通宵麻将过于劳累了打了个盹儿所以我现在才能站在这里继续我生命的辉煌……” “你烦不烦啊?”如此没油淡水、寡得伤心的脱水话没完没了地从那胖子的嘴里滚滚而出看不到尽头就连向来总是那么从容自若总是那么好耐性好脾性的陆挺也终于要暴走了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头:“还有完没完啊?怎么那么多废话?能不能说点儿有用的正经话?”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压力已然从他的身上弥漫而出徐胖子当其冲胸口一窒浑身的寒毛“唰”地一声都竖了起来心底里一股寒意不受控制地涌然生起。 突然被噎得“吭”地一呛徐起凤有些艰难地吞了口吐沫眨巴着小眼睛干净利落、简洁有力地应声道—— ——“能!” 第六章 “能力”何来?(上) 听着徐起凤的东拉西扯饶是陆挺一贯的沉着从容、恬和宁静也难以再保持风度了止水般的心湖被徐胖子苍蝇乱飞一样的废话弄得烦躁非常蓦然失守他的气息瞬间失去了收束勃然爆出来潮水般的压力以陆挺为中心瞬息间漫溢激荡。.tw[]徐起凤就坐在陆挺身侧当真是当其冲躲都没处躲更加没地方躲。徐起凤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压力激涌而至不及转瞬间就将自己包裹紧攫起来。那一瞬徐起凤不由得一阵窒息那天跟陆挺初次见面时的那种有如被完全屏蔽出现实、完全隔绝在另一个空间中的感觉再一次清晰无比地席卷了他整个的感知。不同的是这次的这种屏蔽、隔绝的感觉比之上次千百倍地增强了而且也更加明显更加迅疾更让徐起凤心底生寒的是这屏蔽一切、隔绝自己的小小空间里压力出奇地强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以前那连续不断的梦境中每晚都会感受、并在其中挣扎良久的海底深渊中的巨压一般!那短短的不足一息的时间里徐起凤甚至自心底至深处凭空生出了一种无助的绝望来。霎时间徐起凤那张容光焕的胖脸就变得有若白般苍白恐怖一双眼睛睁得前所未有地大两颗眼珠几乎都有要脱眶而出一样的感觉。眼见得这胖子就要稀里糊涂地吃大亏了差点儿暴走的陆挺却终于悚然而醒急忙忙收摄心神将濒于失控的力量收拢敛藏梳理归拢但是临了陆挺却心里一动故意留下了一股力量环绕在了徐起凤身边不即不离继续维持这一定的压力和威慑。 陆挺突然的飙虽然只是一即收却也让徐起凤再次继那次十三天的昏迷之后再一次近距离地深切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和毁灭的魅力在这大热的天气里、火辣辣的烈日下那圆滚滚臃肿的身体上整个儿惊出了一身白毛冷汗。本来还准备了大批量的淡话闲篇儿打算变本加厉地乱扯一番可这么一下子一来再也没那个胆子了。知道自己罗嗦的有些太过了忙不迭痛痛快快简简单单一个“能”字出口当真是立竿见影陆挺嘴角笑容再次显现徐起凤就觉得周身压力陡然一轻海风轻扬、轻涛拍岸、沙鸥鸣集、人声聚散……各种感觉潮水般倒灌而回屏蔽隔绝了自己的空间只是眼睛一眨的功夫就冰销雪融消散得无影无踪似乎从来就没有生过一样。 徐起凤抹着脑门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地偷偷瞥了身边的陆挺一眼却正好跟他那双满含着笑意的深邃双目对了个正着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徐起凤干咳了两声道:“我……我……”这才现那声音居然粗嘎沙哑到不成模样了!徐起凤再次使劲儿地咳嗽几声狠命清了清嗓子这才继续道“咳咳……嗯哼!嗯那个什么我……确实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诱的因素了因为那几天我所经历的刺激实在是太多了。我想……我估计可能是在我昏迷的那十三天里生的某些事情才直接造成了我今天的这个情况。因为那之前我挨的刀应该就是这间事情爆的端如果当时我就获得了这样的‘能力’的话何至于如此狼狈?” 陆挺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呵呵就算当时你有这样的‘能力’也一样起不了什么作用吧?那些人是很厉害的能力者你这样连皮毛都算不上的东西怎么可能给他们造成什么困扰呢?那么你记得你昏迷的时候到底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呢?” “拜托!你不觉得你问得很可笑吗?你自己都说了我昏迷了啊我都昏迷了怎么可能知道什么事情?还‘记得’?应该是‘听说’是醒来后听说生了什么。真是……呃……”徐起凤打断了陆挺的话头“嗤”地一鼻子几乎就要旧病复了挖苦的话几乎就脱口而出了总算片刻之前的痛苦经历造成的后果还没有完全消散及时收住了口。.tw[] 陆挺斜睨着这胖子眼睛里满是捉狭的笑意还有好奇的渴望淡淡地道:“真是什么啊?算我说错了但是昏迷不代表就完全没有意识啊只不过是意识深潜了而已有些特别敏感的人能够记得一些深层潜意识的活动也不稀奇啊。好吧就算你说得你后来都‘听说’了什么?” 也许陆挺说得有些道理吧?但是这些话听在徐胖子耳朵里就是彻头彻尾的“强词夺理”但是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示鄙视但是根深蒂固的直筒子毛病又使得他不可能完全若无其事一时间显得说不出的表情古怪、神色尴尬没办法一边把眼神投向远方装作回想的模样一边掩饰地咳嗽了半天才道:“嗯……嗯……那个……嗯虽然你说过没办法相信就是海人鮨幻给我输血的事情这么简单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听我的兄弟朋友们跟我说的我昏迷的那十三天里唯一比较特别的事情就是那次输血。因为那次输血我一直平稳的病情在之后出现了严重的变化三天之内接连被下达了七次病危通知而那连续三天三夜的反复之后我就醒了醒得很彻底。在这之前医院的刘主任曾经告诉过我的朋友们说我失血过多又曾经耽搁了一段时间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最终成为植物人的。但是我最终却醒了就为了这个刘主任还曾经不止一次地打我的主意想要切片研究我!那个疯子!” 陆挺的眉毛深深皱在了一起:“不可能不可能啊。难道真的只是这么简单?真的这么简单吗?” 徐起凤一脸遗憾地道:“很显然就是这么简单吧。事实上海人们的血液确实有着非同寻常的特异之处啊。刘主任说他就见过暴露在空气中一个星期的一滴海人的干血沾到清水就恢复活力的事情。事实上你不是也看到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恢复了而且连伤疤也快要褪尽了这不都是海人血液那强的再生能力吗?嗯虽然现在似乎这种能力已经不那么明显、不那么管用了或许是因为鮨幻输给我的血液将要代谢完毕了吧。”说着脸色一呆渐渐哭丧了下来“那个……那个我刚刚得到的‘能力’不会也随着鮨幻血液的完全代谢而最终消失吧?” 陆挺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徐起凤后面的话浓眉深锁不停地摇着头喃喃地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没可能这么简单啊!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的话‘美星’又何必下那么大的本钱做出那么多令人指的恶行呢?而且如此不择手段惨绝人寰的试验最终也只从那过三千多颗种子里得到不足五十个能力者啊而且这五十多个还绝大多数都只是‘半成体’、‘不完全体’随时都面临着崩溃的命运真正比较稳定的也只是接近完成的‘亚成体’但是……但是从‘那人’那里得到的资料这些‘亚成体’也只有四五个啊……怎么会呢?怎么会那呢?一定有什么忽略了一定有什么地方被忽略掉了。” 陆挺只顾自己失神地喃喃自语却没有留意原本有些诧异惊呆的听着他自言自语的徐起凤神色间、眼神里越来越多地透出了难以言喻的疑惑和惊诧。 终于陆挺回过神来惊觉自己自语间可能走露了一些不该泄露的东西警觉地四处扫了一眼再偷眼瞄向旁边那个胖子心里隐隐希望这个家伙跟他的长相以及一贯的表现一样傻乎乎、粗线条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说的那些内容但是眼神过处却恰恰捕捉到了那张胖脸上最后一丝还没有完全消散的特异神色。当徐起凤感觉到陆挺的目光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却已经完完全全就是一贯的蠢钝、白痴而又喜欢自作小聪明的那种招牌德行了。陆挺心底就是一凛:这个胖子这个胖子真的不是表面伤那么简单的呀!这个胖子或许真的埋藏着很深的心机他到底听到了什么?又明白了什么呢? 脑海中还在思忖着这胖子的不同寻常耳边却响起了那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有些粗嘎沙哑的声音:“那个……那个什么什么是种子?什么是‘半成体’还是‘半导体’什么的?什么又是什么‘亚成体’啊?‘美星’做了什么啊?他们绑架囡囡难道是……”陆挺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张满带着紧张、疑惑、担忧、惊骇神色的胖脸心底里不由得更加糊涂起来:从刚刚捕捉到的那意思一样神色看来这胖子应该很有些城府啊可是怎么……怎么现在又直接把这些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会解说本来就该深埋心底慢慢探究的东西直接问出来了呢?难道自己刚刚看走了眼?这个胖子到底是自己看不透的精明呢?还是自己过高地估计了他?实际上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白痴呢?心里盘算嘴里却没有一丝的迟疑陆挺接口掩饰道:“没……没什么‘美星’是高科技公司嘛又有远洋运输业务‘半导体’材料的生意也是他们的主要项目吧所谓无商不奸这些做生意的尤其是做远洋贸易的哪里有不走私的?那么大批量地走私难道还不是恶行?”说着掩饰着脸上的惊诧和疑虑微微咳嗽几声转过头去。 “是吗?那这‘半导体’材料跟‘美星’的能力罪犯们有什么关系吗?”这时徐起凤那双小眼睛里却倏地闪过了一丝狡狯。这一闪即逝的异样当然又被掩饰着自己本身异样表情的陆挺漏过去了。 第七章 全新的起点 “他用自己的精神强行唤醒你的意识吗?”陆挺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道:“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触吗?可以吗……嗯或许可以吧本来‘能量’的体悟、‘能力’的运用根本上都是需要精神来……但是……” 既然确实也逃避不了了既然确实也没什么圈子好绕了徐起凤也就没什么心思再逗咳嗽了脑海中回想着刚刚从陆挺故意的“自言自语”里听来的消息眺望着海面呆呆出神。囡囡现在虽然已经被鮨幻带走失去了踪迹高进军和帅征他们都认为他们一定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地方但是徐起凤的心底里却有着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始终感觉这两个海人的气息依然萦绕在自己的身边左右始终感觉到他们可能随时就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因为囡囡的哥哥还在没有找到他们应该不会抛下自己的同伴和亲人就此消失的。尤其在囡囡梦境中经历的那次让人刻骨铭心、无比恐惧的体验让徐起凤觉得无论如何也无法无视依然还落在那些贪婪残暴毫无人性的“陆人”手中的囡囡的哥哥虽然自己并没有见到过他。种种迹象看起来那些“陆人”显然跟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是同一伙人都是来自那个神秘的“美星”研究所。那么或许多探听一些关于这个神秘组织的消息有可能帮得上囡囡的忙吧?明显地陆挺对这个研究所牵涉到这些特别事件的情况知道得不少。徐起凤不禁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再向他打听呢?虽然刚刚已经听到了不少他故意泄露出来的东西但那些都不够详细都很模糊啊。可是陆挺后来的“威胁”虽然玩笑的成分站了绝大部分但徐起凤也能明白这些东西多少还是牵涉到一些机密的陆挺又岂会真的违反纪律跟自己这个不相干的人详细解说?但是如果不试试看自己又怎么能死心呢? 犹豫半晌徐起凤还是忍不住硬起头皮问道:“呃……嗯陆……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特勤人员只好含糊带过“嗯你们对‘美星’了解很多了吧?我没有探听机密的意思我只想知道有关那个被他们捉起来的海人的消息。你看能不能……” 陆挺抬起头来凝视了徐起凤良久才叹道:“唉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问的好对你没好处的。虽然‘美星’这次在我们地头上的活动牵扯到了你们但毕竟跟你们的生活离得太远了。我知道你关心的是什么可我们也没有确切的消息可以肯定他们的手里有那个‘海人’而且那个‘海人’在什么地方。嘿每年被他们以各种手段从各个地方弄去的‘种子’还少吗?唉……亚美利加之星亚美利加之星啊……嘿!” 徐起凤不死心追问道:“刚才你不是说有个什么人给你们消息他们前一段时间捉到一条什么‘大鱼’的吗?” 陆挺打断了他的话头:“小徐!这个就更不是你该问的了。”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沙子伸了一个懒腰目光眺向极尽辽远的海天混融之处“唉也许你已经不再平凡了至少会多一些注意你、约束你的人你或许也将会被要求承担更多的责任。但是你如果还想继续你目前的生活、继续你的安宁和平静、继续你的自由自在的话有些比较敏感的东西还是尽量少接触为好。” 听着陆挺语焉不详的话徐起凤抬头问道:“什……什么?” 陆挺回头来瞥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你显露出了你的‘能力’就标志着你不再是纯粹意义上的‘普通人’而且我正好撞到了那么我们就必须把你的资料记录在案你也就将被纳入我们的视线之内。因为我们其中的一项职责就是对‘能力者’的管理以及对‘能力者’犯罪的预防和惩处。既然你已经跨入了‘能力者’的门槛你就有义务接受我们的监督也有义务在我们、我们的国家需要你的时候提供协助。当然我们并不强迫你加入我们只要你不触犯法律、不侵犯到普通人的秩序我们也不会干涉你的日常生活所以你还可以保有你现在的一切不会改变。但是你探听的东西已经很敏感了更牵扯到我们正在调查的重要问题我一时失神透露给你的那些因为还算不得太机密而且跟你们也确实扯得上关系问题还不算很大可你如果继续深入探究的话就将触及敏感问题了。我又如何能够告诉你呢?或者你加入了我们自然可以在一定限度内了解到更多可是那就意味着你将要跟你现在的生活、现在的朋友们告别你也将要失去你的亲人甚至失去自己的身份……这个代价你愿意承受吗?你承受得起吗?” 徐起凤一阵沉默心情一时间沉重无比自己真的能够撇开自己的亲人、撇开自己的朋友吗?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站在陆挺的身边。陆挺收回了远眺的目光注视着徐起凤脸上露出了诚挚而灿烂的笑容:“呵呵话又说回来了就你这连皮毛都算不上的‘能力’还真不够什么资格加入我们。嘿嘿献丑不如藏拙所以你还是尽量不要显露这点儿可笑的‘能力’继续在普通人的行列里混吧也省得给我们添乱。不过就你这样的想必就是想添也添不出什么像样儿的乱子来吧?哈哈哈哈……”说着说着这平时一副道貌岸然不苟言笑的年轻执法者居然又开始挖苦起情绪低落的徐胖子来看起来这胖子还真有些不同寻常的“魅力”啊无论多么老实严肃的人跟他混这么两天总是会不自襟地就找他的麻烦跟他逗嘴挖苦他取笑他。呃……或者这也是这胖子的特殊能力吗? 听到陆挺的取笑徐起凤强打起精神鄙视了他一个没什么好气地道:“太过分了吧?太伤人家的自尊了!说我能力不够加入你们执法者的队伍也就罢了居然说我连添乱的本事都没有?我靠明天我就想办法给你们找点儿事做!哼!” “嘿嘿你还不服气怎么着?瞧你那点儿本事瞧你现在这乌眼青的德行你觉得你能给我们找什么事儿出来啊?”陆挺表现得出奇熟络地捶了徐起凤一拳然后勾起了他的肩膀晃晃悠悠往回走去:“走吧别想那么多了咱们总也算得上相识一场一起去喝两杯吧你请客。” “我靠!你不是吧你?”渐行渐远的两个背影处传来徐起凤抗议的声音:“你这么高身份、这么好待遇的公务员怎么就好意思剥削我们这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待刚失业人员?没看出来你脸皮这么厚啊?” 然后陆挺的从容淡然的声音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地道:“你也算挣扎在温饱线?一个星期就挣两万了还叫挣扎在温饱线吗?那就真不知道什么才算温饱了!你就别在我们这些苦哈哈挣死工资的公务员面前哭穷了吧嗯我还要在这里带一段事件酒店的饭太贵了以后干脆就跟你一块儿吃吧怎么样?反正我的胃口很小的几顿饭吃不穷你。” “还几顿?你当我开饭馆的吗?”徐胖子肉疼的声音明显提高了:“还是我上辈子欠你的?那点儿钱你以为我挣得容易嘛?我饿肚子的时候谁见着了?切!我告诉你啊你想天天蹭我的饭门儿都没有不但门没有窗户也没有!” “不管了不管了。我饿了咱们先把这顿解决了你说怎么样?以后再说以后。嗯上哪儿吃呢?吃点儿什么好呢?要不吃海鲜吧龙虾怎么样?再来点儿澳带弄几个鲍鱼嗯再来碗羽翅捞饭也就差不多了简单点儿你也别破费太多了我也吃不了……” “我靠!你做梦去吧你!我都不知道龙虾什么味儿哪儿远你死哪儿去……” …… 两个前几天还没见过面、见了面就动手较量了一番……或者说某一个被另一个教训了一番的年轻人这时居然像是相交多年的老友一般这一番毫无顾忌的调侃、这勾肩搭背的举动居然就那么自然毫无生涩做作的感觉。总能跟别人融洽相处总能使别人放弃戒心愿意跟他坦诚相待……或者这也是徐起凤这胖子另一项特殊‘能力’吗? 烈日渐高两个男人相互调侃笑闹着在那细腻的白沙上留下了两穿脚印嘻嘻哈哈地跨出了海滩踏上了往村子里的道路。 徐起凤偶尔回头看了一下那些留在沙滩上的脚印心底里升起了一丝明悟:这些脚印现在是清晰无比地留下来了但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海风抚平、被海浪淹没不留丝毫的痕迹自己过去的日子也将最终随着海风远扬而去。虽然陆挺说了自己还可以继续混迹在普通人中享受着宁静的生活但是徐起凤自己却知道这分平静和安宁转眼间即将远离自己再也不会属于自己的世界了。从今天起从刚才的那一道微弱散乱得不成体统的“龙卷”开始他徐起凤就将踏上全新的一条道路一条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危险、将要经历什么艰难的未知的道路…… —————————————————————————————————————————————————— 对不起大家空桑又食言而肥了本来计划得挺好空桑一直以为可以完全恢复更新度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驾驶执照考试刚刚考完理论桩考路考迫在眉睫电脑也不太合适看起来这种隔天一章的蜗牛度还将持续一段时间。空桑也不找什么借口了总之特殊情况请大家多多见谅。 第八章 暗地里的挣扎(一) 玉兔东升如水的月光悄悄撒遍了即将沉睡的城市。 轻涛拍岸一波波绲着白边儿的浪花不紧不慢而又永无休止地向着平整细润的沙滩奔涌着一波再一波紧守着从古至今永不错乱的节奏但是看似司空见惯的亘古不变却又带着千头万绪、无从琢磨的千变万化轰轰、忽强忽弱的涛声夹杂在婉转缥缈的海风里混着不远处树丛里的唧唧虫声、沙岸上礁石旁各种螃蟹、海龟招潮调情的旖旎声音谱写出了一曲万古长存的天籁和鸣。 天地间说不出的寂静清幽道不尽的恬澈冲和。 如钩的弯月静静地悬挂在空旷神秘的夜空中穿梭在淡淡浮云间若隐若现虽然只是一钩弯月但是散射着使得周遭稀疏的星辰更加黯淡无光的清光足以照亮任何一条被黑暗吞噬掉的暗巷让隐藏在夜的黑暗中的隐秘暴露无疑。 这不这条就算在整个城西区这一向以路况复杂、街巷窄小的旧城区里也算得上窄小幽暗的佼佼者的小巷子口上正有两条人影躲躲闪闪地一闪而入隐蔽在暗影里摸向巷子的深处。但是无论他们如何闪缩、如何隐蔽似乎却都完全赤裸裸地展现在了水银泻地般的月光之下。 这两个人一样地身姿挺拔一样地身手矫健一样地身形灵动。月光下映照分明正是一男一女男的一身深色的衣服高大健硕但却不显臃肿壮大反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孔清幽月光下显得更加洒脱飘逸透着一股英气勃勃;女的一身不知什么质地的紧身黑衣勾勒出了一具俏拔婀娜的修长身躯青白的月光投射到那黑色的躯体上就再也不见返回完完全全像是被那黑衣吞噬掉了一般带着天然大波浪的柔顺深褐色长随着夜风飞扬舞动着像是在夜空中勾画着神秘的符箓一张白玉也似的毫无瑕疵的俏脸上那对无底寒潭般深灰色的眸子映着月光散射着深沉的微光。这俩人却不是秦公子和冰狐莎琳娜是谁?两个人都是默不做声都是表情凝重这两个人显然是从望景豪园秦公子那个大房子那儿直接用两条腿穿过了一条大街、四条马路、两个小区跑到城西区核心里的这片显得有些矮小杂乱的老旧平房区的。秦公子的脸上带着点点滴滴的汗珠呼吸也显得颇为急促莎琳娜却一如既往地无动于衷似乎根本没有运动过一样。 两个人迅移动到了巷子深处的一个小小院落的门外。这整整一片平房区在过去原本算作是家境比较殷实但是又算不得富有的人家的聚居之地有个名字叫做“南寒”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个来历这条叫做后铁匠巷的窄小巷子是这片平房区最腹地的一条也是最拥挤的一条小巷短短一段巷道就挨挨挤挤地塞着十多个都不是很大的小院落。及至后来城市展了经济能力上升了这片平房区里的原住民们纷纷想尽办法搬迁到了条件更好的新建小区或者更靠近城里的楼房去了这里却被原来的主人们租赁给了各种各样职业、各个地方来向的外来人口们。一时间这个小小的旧城区域更加复杂了当真是龙蛇混杂良莠难分。当然平时这些忙着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城市里讨生活的人们也没有谁有心思去关心一下住在自己左邻右舍的邻居们到底是些什么人了。所以这个地方实在是一个隐藏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的好地方说难听点儿简直也算得上一个藏污纳垢的最佳选择了。(..tw无弹窗广告) 秦公子靠在小巧的门洞外颇有些岁月沧桑感的石鼓门当上虽然明知道这三更半夜里自己两个人有极其小心谨慎地一路行来不会有什么人还能缀得住尾巴的但还是回头习惯性地四下里张望了一过然后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锁头轻轻推开了钉着已经锈迹斑驳的蘑菇钉、下脚包着葫芦形洋铁皮、漆皮斑斑露出了原本木茬的黑漆木门跟身后的莎琳娜默然打了一个招呼俩人一起闪身钻进了门后颇为厚重的木门紧接着在他们的身后关上了。寂寥无声的静夜中门枢“吱呀呀”出的摩擦声传出了老远在窄小的巷道里来回撞击翻滚着缓缓消散。 穿出幽暗的门洞绕过一个小小的照壁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天井岁月斑驳的青色方砖摱地的天井里居然十分难得地生着一株颇为粗壮的大槐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年头了枝繁叶茂亭亭如盖皎洁的月光漫撒而下被那十几米高处的枝叶切割撕碎成了片片光斑蝴蝶般飞舞跳动在幽静的小院里更给这个小小院落增添了一份说不出的神秘和梦幻般的缥缈来。跃过天井就是一排四开间的正房两边隔着明堂垂直着跟两排一共四间厢房呼应着再加上门洞这边的一间半南房端端正正围成了一座标准的四合院落雅致而精巧、简单却凝练的布局风格显示着这座院子饱经沧桑的岁月年轮。整座小院子里除了月光外没有一丝丝的灯光从任何一间屋子里泄出也没有一点点的声息从任何一间屋子里传来显然这个院子除了秦公子以外再没有其他的房客了。 秦公子回身示意了莎琳娜一下却没有向正房走去而是直奔左手边的西厢。推开了木门穿过堂屋跨进了里间。 用不着开灯跟在秦公子身后的莎琳娜能够清楚无误地看到一张简简单单的平板木床上躺着一个高大健硕的人影一头精干的短、一张颇显性格的面孔高挺的鼻梁深陷的眼窝确确实实正是他们失散了好几天的组长亚瑟!秦公子探头看了看侧身让到了一边莎琳娜缓步走到床前低头看着眼前这个沉睡若死的高大白种人脸上依旧没有一点点多余的表情依旧冰雕一般冰冷木然。暗地里打量着的秦公子不由得暗自摇头唉想要跟这个冷冰冰的冰狐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当真比盼着太阳从西边升起还要困难。 月光透过窗棂铺满了方砖的地面屋里没有一丁点儿的响动床上的一个活死人自不消说站着的两个人同样是一声不吭、一言不似乎连呼吸也都停滞了。 好半晌秦公子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轻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房间里冰封般的寂静:“咳咳莎琳娜小姐您看亚瑟先生他……什么时候能够回醒过来呢?我也好想办法帮你们安排退路。” 莎琳娜并没有回头秦公子似乎隐约听到她充满磁性的声音微微叹了口气:“他是消耗太大了。尤其他本身又是精神系的‘能力’那么大范围地多次越极限的强行运用不但使得他的身体、精神都极度疲劳而且他的身体和精神更受到了极其巨大的冲击不堪重负这才陷入沉眠的吧。虽然是接近完美的‘亚成体’但是如此的冲击和压力恐怕他也承受不起看起来他的情况也不妙啊似乎也曾经一度濒临崩溃的边缘呢。这么严重的情况自应激陷入的沉眠谁也不知道得需要多久。这不同于莫妮卡被我认为地强制沉眠亚瑟的这次沉眠到底需要多长时间谁也说不来的。”说着双目迎着月光投向了天井里的大槐树微不可闻地喃喃自语起来:“也许三天两天也许三年五年或者也可能就着样一直沉睡下去再也不会醒来。唉……” 这最后的一声充满了惋惜、担忧、不甘的叹息秦公子却是听了一个真真切切前面那句喃喃的自语也是没有一丝遗漏两条斜飞的眉毛不由得拧了起来。探询地看着床上的那个活死人担忧地道:“您是说他……亚瑟先生有可能就这么一睡不醒?那……那该怎么办才好啊?这样目标太显眼了怎么能送得出去呢?再说还有莫妮卡小姐她的状况显然也很不乐观啊这可怎么办好?” 莎琳娜回过头来淡淡地瞥了秦公子一眼再次转向了窗外的月光微微摇了摇头再不做声。秦公子重重地长出了一口气颓然坐倒在旁边的一张藤椅上坐得椅子嘎吱吱直响似乎要用屁股生生压碎这把倒霉的椅子以泄心头的郁闷。这些人一天还在这个城市、一天还在自己的周围自己就一天得提心吊胆自己就一天不得安宁啊!可是……可是这个情况又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大他们走呢? 头痛! 头痛啊! 忽地莎琳娜婀娜的身子微微一动一声冷哼秦公子就觉得室内的空气倏地就骤然凝滞了起来气温也眼睁睁感觉到降了下来一直站在窗前的莎琳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失去了踪影…… 第九章 暗地里的挣扎(二) 秦公子凝神细审才现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两下大敞开去了迈步抢到敞开的窗前就见到刚刚倏忽间消失在这房间里的莎琳娜正背对着窗子静静地站在窗下的台阶上浑身上下散着凛冽的冰寒气息恍惚间映着清幽明净的月光秦公子似乎看到莎琳娜那上下漆黑的婀娜身形整个被笼罩在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淡淡银芒中而且那层银芒虽淡却绵绵泊泊有若实质。秦公子微微一呆以为自己被月光晃得眼花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凝神细看这次看得分明那层淡淡银芒确确实实、实实在在地包裹了莎琳娜黑色的身影并且那银色的微芒并不是静止不懂的而是不停地缓缓流动、汇聚、分散、熔融、绞缠……不停变幻着不停流动着。虽然就是那么淡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偏生秦公子就觉得自己确实就是看到了简直就让秦公子凭空升起一种犹如面对着波涛汹涌的辽阔大海般的波澜壮阔的感觉。这种感觉让秦公子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阵的压迫和眩晕感到一阵阵的浑身冷。 事实上那压迫和眩晕、那阵阵冷却并不是秦公子的错觉而是实实在在作用在这个院落小小空间里真实现实。随着莎琳娜能力的动周遭空气中的水分开始凝聚整个小院子里无端端升起了一片彻骨的冰寒空气也开始逐渐粘稠压力陡生让人有种整个处身水底的感觉四面八方的压力使得秦公子不但呼吸不畅胸闷眼晕行动能力也大受影响举手投足间似乎凭空生出了千钧负重骨骼里似乎灌上了水银一般。虽然这不是秦公子第一次领略莎琳娜的能力但是这时比之那天在自己家里的试探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秦公子现在不但觉得身体一片寒浸浸、湿腻腻的难受心底里更是寒到了极点。(..tw无弹窗广告) 秦公子没来由的觉得心寒胆战但是莎琳娜的气势压力却不是冲着他来的因为她现在正全神贯注于对面隔着天井站在大槐树下阴影里的一个跟她一样飘舞着长长丝的人影一个随随便便就那么站着、没有任何动作的人影一个明明站在那里但是却又让人生出那里根本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错觉的人影。这个人影映入眼帘秦公子心神就是为之一震!这……这可不正是那天在自家大房子的观景窗里隔远看到的那个人?这可不就是那个雨天里自己在车子里看到的那个在漫天雨滴中悠然自得的人?这可不就是那天晚上自己躲在远处用望远镜看到的那个用炫目欲盲、级华丽的“闪电”迷惑了莫妮卡的那个人?这个人……这个人果然还在!但是…… 莎琳娜一动不动但是秦公子却能感觉得到她的“能力”在不断崔动能够感觉到她周围的能量在不断地提升;树阴下那个长的男子也同样地一动不动秦公子却完全感觉不到他的任何举动明明眼睛里能够看到他的身影却完全感觉不到一个人应该具备的感觉可却又偏偏觉得这小院子里漫天漫地的一股说不出来的威压。原来莎琳娜动起“能力”并不是为了攻击却是为了防御、为了自保、为了跟这不明所以的威势相对抗! 周围的氛围越来越让人难以泰然自若了秦公子甚至有一种恨不得马上就转身逃走、有多远就跑多远的冲动。他呆在莎琳娜背后的窗子里根本没办法看到现在这个并不算漂亮但却绝对称得上美丽的清冷美女一张白玉般的俏脸更加苍白了白得几乎要透明似的似乎甚至都快要看到那晶莹剔透的面皮下滚滚流淌着的血脉神经、肌肉骨骼一般。(..tw好看的小说)那双本来是灰色的眸子这时不但透射着漫漫银光眸子本身也由灰色变成了浅浅的银色。两片本来就缺乏血色的嘴唇这时居然变成了墙皮似的灰白色紧紧抿成一条线但是嘴角却在无休止地微微颤动着显然她现在已经是非常地吃力了。 秦公子的智商还是不低的他能够推测的出这两个人正在相互对峙、对抗着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两人同样也在努力地压抑着、收束着自己的“能力”放以及对周围能量的影响因为他们有太多的顾忌了因为他们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公然暴露因为他们都明白无误地知道这时候正有不知道多少这个国家的“能力执法者”正在追寻着他们的下落而他们却有着太多的理由不能够跟这些执法者们起冲突了。所以他们将自己的“能力”以及这些“能力”对周围能量的影响尽力地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以内。 终于莎琳娜忍不住开口了平时那充满磁性的清越声音这时居然带着说不出的苦涩和沙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可以轻易杀死我但是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你!” 对面的长男子却依然一言不只是默默立在那里平静如水地注视着这边的两个人不!是三个人。当秦公子被看得毛的时候才终于听到他那低沉浑厚的声音用一种流利但是却怪异生涩的语调道:“苍!我要苍!” 莎琳娜的脸上现出了奇怪的神色那分明是掺夹着黯然、伤感、失落、无奈、绝望、更有十分的痛恨的神色悠然出神的莎琳娜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话。可惜的是对面的那人似乎并未读懂或者由于光线不足没能看到?再或者是他虽然看到了、并且读懂了但是却不明白莎琳娜这古怪复杂的神色因何而吧?总之没有等到莎琳娜的回答对面这长男子不耐烦地压抑着自己将要爆的怒火再次沉声道:“告诉我!苍到底在什么地方?你们把他怎么样了?你为什么会使用他的技能?” 秦公子愕然以对他显然并不知道这个古怪神秘的长男子问的是什么苍?似乎是一个人吗?难道是另一粒可悲而又可怜的“种子”? 莎琳娜却悚然回醒注视着对面暗影中这个跟自己已经有过两次交手、但是每一次都是惊鸿一瞥一触即走的神秘人物她心里已经笃定这人跟大海彼岸的“那个人”一定有着某种密切的联系这个“苍”会是“那个人”的名字吗?还是相当古怪的啊。但是……但是自己应该将“那个人”现在的情形告诉眼前这个人吗? 依然没有等到回答暗影里的长男子已经失去了耐性的海人鮨幻终于忍不住要爆了一双隐泛蓝芒的眼睛似乎直接就要有历闪疾电喷薄而出了低低地一声嘶吼抬起了已经恢复如出的右手五指箕张指端屈曲成钩隐隐的蓝色电芒带着劈劈啪啪的电流交击声出现在了他那钩曲成爪的手指端。然后鮨幻双肩微微一沉眼看着奔雷般的一击就要出了! 莎琳娜面色一寒双目中也是银芒暴盛包裹着周身上下、不停滚动着的银色微光迅即搅动起来形成一个一个肉眼可见的漩涡翻翻滚滚在身周跳动着银光也越来越浓烈了。全神戒备着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怒道:“你想怎么样?你打算把这里的那些鹰犬们招来吗?” 暴怒的鮨幻头脑微微一清但是怒火却更加炽烈了那种诸事不遂的郁闷、那种被压抑的屈辱一股脑儿地勃出来再也不受控制一时间似乎都忘记了自己跟踪这两人来到这个幽静院落的初衷低低一声怒吼哼五指一分跳跃着的电芒立弱但是身形微微一闪却已经从秦公子何莎琳娜的眼睛里消失了。 秦公子下意识地张大了双目仔细寻找却见莎琳娜似乎如临大敌竭尽全力地猛然向旁侧移开去一侧头之际秦公子分明看到她神色间竟是说不出的张皇失措正在因为莎琳娜在空气中莫名其妙的独角戏表演惊疑不定之际耳轮中却听得“嗤”地一声轻响五道级迷你的微型闪电般的蓝光就在莎琳娜的身侧划过鼻端一阵空气被电离的古怪味道。接着鮨幻的身形出现在了莎琳娜的身前有一声沉郁的暴喝顺手回拖落空的一抓再次扫向了有些手忙脚乱的莎琳娜。 鮨幻的这一扑一抓其实除了迅捷狠辣之外并没有什么稀奇难挡对于经受过极其严厉的格斗训练、而又拥有着乎寻常格斗技天赋的莎琳娜来说并不是很难抵挡的。但是让莎琳娜头痛的是鮨幻那钩曲的指尖带着“嗤嗤”的电流若是一爪抓实无论任何人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尤其莎琳娜拥有的根本就是操纵水的“能力”无论什么防御手段不是水幕就是冰盾可这样的东西不正是电的良导体吗?这可不是防御不成反而会帮别人增幅?这如何让莎琳娜不慌乱如何能让她不惊惶? 莎琳娜头痛啊…… 第十章 暗地里的挣扎(三) 莎琳娜跟眼前的这个神秘男子鮨幻不是第一次放对了但是之前的两次都是一沾即走而且莎琳娜扮演的都是拼命逃走的角色再加上当时都是鮨幻那强得难以想象的“能力”莎琳娜根本就不敢正面对敌。像现在这样面对面拳脚相加地动手无论是莎琳娜还是鮨幻平时恐怕是想也想不到的。想想他们这样的“能力者”举手投足间就可以挥出人一般的力量纵然生争斗又怎么用得着靠着自己的体力来一拳一脚地争锋?更何况面对着别人不管那方面的攻击性“能力”肉体的力量又能够起得到什么用呢?可眼下在种种压力下他们却不得不控制甚至压制自己能力的爆用这种“原始”的方法来直接对话。如果两个人不必顾忌那些依然在四处搜寻他们的特勤人员会现他们的话由于鮨幻的“能力”比莎琳娜强得不是一点半点而莎琳娜所使用的能量更对鮨幻使用的能量根本难以挥作用又在如此近距离、小空间之下经过前两次的接触鮨幻更消去了轻视之心莎琳娜根本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可现在就大不一样了既然两个人都不能尽情挥“能力”而需要靠身体的技巧和智慧对抗的话那么就算鮨幻再厉害莎琳娜也不至于全无还手之力了至少如果一心逃脱的话怎么也不会逃不掉吧?唯一可虑的就是自己逃走之后身后屋子里那两个人该如何沉眠不醒的亚瑟又会如何。 鮨幻一扑落空回手再抓莎琳娜迅即回过神来纤细却有力的腰身急旋上身后仰堪堪再次避过这劈面的一抓的当口鮨幻的右脚却悄无声息地倏然踢出这一脚不但力道十足而且角度刁钻全无征兆更让人难过的是这一脚根本就是完全违反了人的生理结构和生理共性的不但没有任何“人”该有的动作特点反倒像是一条忽然间跃出水面的鱼儿摆尾间扑棱棱将整个身子都扭成了一个古怪之极的姿态而那一脚的攻势直似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当真是突兀之极!古怪之极!也真亏了莎琳娜应变神电光石火间双脚猛然弹动硬生生拔地跃起了一米多整个身子向后倒射出去勉勉强强滑出两米“砰”地一声撞在了树干上滑落在地震得树上枝叶一阵沙沙作响。避是避过了却也惊得莎琳娜额角冒汗这个古怪的男子不但“能力”强得惊人居然身手也大不简单这两下兔起鹘落手脚麻利劲道十足古怪刁钻处更是闻所未闻一滴汗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从鬓角滑落下来心底里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彻骨的寒意来看起来是否真的能从这人的手里全身而退也不是那么有把握了。 接连的两抓一脚全部落空鮨幻居然停了下来脸上的愤怒和积郁似乎也全然一扫而空面沉似水又有些诧异地盯着背靠大树的莎琳娜闷哼一声道:“哼作为陆人你的身体很灵活啊!但是你以为这能给我造成多大困扰吗?不说出苍的消息你今天就别想离开!”说罢没等莎琳娜搭话身形一闪再次合身扑上一只右手直直伸出全无花巧简简单单地直接抓向莎琳娜的脖颈不但五指尖电芒微微闪烁指锋之前更是劲风飒然随着五根手指微微的钩屈颤动隐隐然笼罩了莎琳娜几乎所有的躲闪方向。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抓在莎琳娜的眼睛里却显出了无与伦比的威势和奥妙这一抓比之刚才那几下的凌厉迅疾似有不及甚至显得有些慢吞吞的但是却偏生让人生起一种尽在人家掌握中、无处躲闪的颓然感觉扑面而来的直风更让莎琳娜觉得脸上、颈中、胸前一阵砭肌刺骨般的刺痛。更诡异的是莎琳娜甚至都生不起想要躲闪的念头只是觉得理所当然就应该被他这么抓着。可是她心底里却还明白如果就这么被抓住先不说其他单单他那指尖上的微微电芒就要让自己吃足苦头了!莎琳娜惊惧万分之下猛地一咬舌尖一阵剧痛使得她心头一醒眼睁睁就在鮨幻的手指将要接近她的身体之前蓦地身子向下一矬一声喝吒双手自身体两侧回圈而来两道亮晶晶的寒芒映着晶莹皎洁的月光沿着两道玄奇奥妙的轨迹划向了鮨幻迅接近的咽喉和胸口!却是两只手上不知何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居然掣出了两柄寒芒四射的利刃来。 ****************************************************************************** 个毫不起眼的小旅馆的小房间里陆挺忽地自床上翻身坐起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喜之色。 敲门声响起门外一个年轻的男声压低着声音道:“陆队!陆队?醒醒醒醒!有消息了有反映了!”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是那话语里却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欣喜。 陆挺掀开了搭在身上的毛巾被下床踢上了拖鞋迈步走过去轻轻拉开了房门看着门外候着的两个满脸兴奋的年轻人问道:“怎么样?找到了吗?” 一个小个子的年轻人显得有些激动地道:“嘿!真***没日没夜地守了这么些天终于有反映了是在……是在……”一时忘记了什么转头去问身边的同伴“是在什么地方来着?南……南什么?” “南寒。”他的同伴替他补全了地名然后向着陆挺道:“陆队刚刚我们就是那个地方忽然有两下短暂的能量波动的反应然后就消失了但是那种波动很清晰的记录下来了绝对不是自然波动。您去看看吗?” 陆挺点了点头出了门来连自己的房门都没带跟着两人走进了隔壁一间亮着等的同样不怎么宽敞的房间里。房间里只是简简单单地摆着两张单人床两个床头柜一把软布包的椅子陈设简单之极难得的是倒还算得上干净但这时却绝对没有任何整洁可言。一张床上的被褥床垫早已被掀起了一角胡乱地堆在床半边另半边光溜溜的床板上却更加随意地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台类似打印机的东西、一个模样古里古怪的监视器样的小型液晶屏、再有就是一些零七碎八也不知道是些什么的玩意儿了一条黑色导线连接在笔记本上穿出了窗户另一端连着一个类似微型卫星电视接收天线一样的孤行金属罩上。 陆挺走到了床边蹲了下来拉过了那打印机一样的东西吐出来的一截卷筒打印纸那上面密密匝匝乱七八糟地涂满了不知道代表什么的线条倒是有点儿像脑电图但是却比那密实多了很多片断纯粹就是黑糊糊一片这不知道到底算什么的东西陆挺却看得津津有味仔细非常那个小个子兴奋地指点着其中的两个间隔不远的片断道:“你看这里还有这里绝对没问题的!嘿终于找到了!妈的窝在这鬼地方都他妈快霉了等完了这档子事儿我一定要到望回滩好好玩两天!那可是这儿最大的海滨浴场了嘿一定有很多养眼的mm看吧?” 陆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待要开口调侃他几句却听另一个瘦削的年轻人低低一声惊呼:“陆队!快来看又有了!又有了!”陆挺放下手里的纸条转头去和那年轻人凑在一起看那小块液晶屏和笔记本电脑那块液晶屏上荧荧绿色的线条构成了一张网格蓦然间网格的某处又在亮起了两个红色光点一闪而灭但是残留的一点红光还没有完全消退那边厢那个古怪的打印机“嗤嗤啦啦”、“吱吱嘎嘎”一阵乱哼又在吐出了一截涂着乱七八糟线条的卷筒纸来。 小个子取过一张城市政区图摊在床上跟那小液晶屏和笔记本上的图像对比着然后指在了一块不太规则的住宅区上道:“没错就是这里!城西区的南寒嗯这个地方据杨所长说是整个城西区道路、地形最复杂的一片了人员组成也复杂。只不过我们先前查了四五回了连一点儿现也没有啊派出所也跟着查了几次都没什么可疑的但是今天怎么会……” 瘦削青年低声问道:“怎么样陆队?要不要吹哨子?这还是那天之后我们第一次探察到呢别让他们溜了再。” 陆挺微微蹙起了眉头沉吟着道:“看起来应该是有两个人在那里从这么强烈的能量反应来看他们正在动手呢而且很激烈要不然的话他们这么刻意压抑的能量不会有这么频繁和强烈的泄露。但是……但是他们为什么会内讧呢?逃掉的应该是三个人怎么只有两个人的反应?” 第十一章 暗地里的挣扎(四) 犹如两道厉闪莎琳娜双手中的那两支不知道是什么形状的利刃奔雷疾电般幻出曼妙的轨迹眼看着就要划上鮨幻的皮肉了! 这一下显然是大大出乎鮨幻意料的盘算中自己这包含了多个后招的一抓再加上精神、气劲的配合几乎计算到了这女子可以躲闪的所有方向无论躲向上下左右任何一个方向她都势必难免中招只要手指沾上她的身体纵然擒拿不下指端尽量收敛压抑的电流也足以使她麻痹瘫软。而她背靠大树更是自己封死了自己向后退的路。本来如此这般打算得震天价响的如意算盘十拿九稳手到擒来就可以逼问出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可谁承想这个看似纤弱的女子居然如此勇悍不躲反进身子一矬微微避了一下爪风指劲反而低头迎面冲将上来而且手里的利刃大开大阖全不防御一往无前地进手猛攻毫不留后手。如此勇往直前的悍不畏死自然而然地带起一股凛冽之极的肃杀之气使得一直根本不把她们这些“陆人”放在眼里的鮨幻也不是心中大凛心神一震气机牵引下手上外的气劲就是一无端端弱了几分。也就这一线之差莎琳娜气势大盛双手利刃已经飞合拢。 眼看着一上一下两道寒芒奔向自己咽喉胸口本来是合身上扑的鮨幻倒像是将自己的脖子和胸脯往莎琳娜手头的利刃送上去一般如此一来鮨幻的必然可能一举将莎琳娜那修长的脖颈掌握在手中但是自己的脖子和胸脯只怕就得另外再开出两个出气的窟窿了!如此进距离、如此快度眼看着两败俱伤的局面任谁也是无法避免了。莎琳娜本来就是横下一条心抱着置诸死地而后生的心思那自己的命来赌这一铺的赌得就是这个似乎怀着重要任务、跟“那人”大有关系的古怪的男子在找到“那人”之前决不肯轻易跟自己一起下地狱。可是显然她似乎失算了! 扑过来的鮨幻虽然被她这同归于尽般的拼命弄得气势一滞但是似乎却根本没有要退缩的打算就在利刃及喉前鮨幻忽然脚下一顿含胸缩腹整个身体中段好像一个大号的虾子又像一条深海带鱼一般弓成了一个所有正常人甚至练杂技的软功高手都不可能做得出来的不可思议的古怪角度倒像是完全没有了骨头。两道寒芒几乎擦着他的肉皮划过而手臂却是暴长在伸展到尽头的时候硬生生居然又伸长了十几公分指尖依然抓向莎琳娜的脖子。莎琳娜显然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更没想到一个人的身体可以扭曲成这样这样就避开了自己这闪电般的一击但是总算这一下还是有些效果的莎琳娜感觉到迎面抓来的一爪虽然指风更锐但是笼罩整个上半身的压力却明显一轻猛一咬牙硬生生往侧一偏头紧握利刃由外展迅即合拢的双手顺着侧身偏转的势子再次斜斜向侧上方撇出去目标依然势鮨幻的咽喉和锁骨。鮨幻指尖带电的手爪间不容地擦着她的脸颊插进了背后的树干虽然躲开了整只手掌但是莎琳娜再也无力完全避开鮨幻的两只最靠外的中指和无名指还是蹭过了莎琳娜白玉般的脸颊留下了两条深深的血痕指端“嗤嗤”作响、噼啪乱闪的电流更是让莎琳娜浑身上下瞬间感到一阵麻痹脑袋也闪过一线晕眩。而鮨幻的脑袋后仰双肩扭曲伸缩再次以一种古怪到难以形容的姿态避开了莎琳娜上划的两刃但是终究距离太近转圜余地太小“嗤嗤”两声鮨幻避开了咽喉双肩最终还是被划伤了两道细细的伤痕斜斜飞开掠开了肩头的衣服带出了两线血丝。 总算逃过一劫并且也伤到了这个可怕的神秘男子但是莎琳娜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大意身体靠着大树滑落的一刹那强忍着周身骨骼肌肉神经血脉的麻痹刺痛倏地右腿急抬踢向几乎紧靠在身前的鮨幻两腿之间右手的利刃再次回拉下压拦腰横扫鮨幻胸腹!鮨幻手指陷在树干里另一之手却被自己的身体挡在外门近在咫尺的这一脚一刃让本来稳操主动权的他大显狼狈无奈之下顾不得再图谋擒拿抬腿迎上莎琳娜踢来的一腿“砰”地一声两条腿硬生生撞在一起借着这一撞之力鮨幻翻身倒跃开去落在了三米多远的空地上莎琳娜也终于滑落坐倒在大槐树下。 这电光石火般的一下接触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但是躲在房里的秦公子却看了个一清二楚但是也让他目瞪口呆。要知道作为一向习惯于运用“能力”、调动能量和别人周旋的“能力者”来说基本上都不怎么重视依靠自己体能技巧的“体技”所以往往他们的体力、肢体能力、灵活性、柔韧性都不是很好而且大脑对近距离临敌的判断和反应能力也相当不出色。可是眼前这两个人的身体却是出乎意料的灵巧强韧不但莎琳娜肢体能力强几乎不输于他这从小就做格斗训练的人而且判断、应变能力更是出奇的强。而那几下近距离迅小巧的转圜周旋更显示出了莎琳娜对她那纤细修长的肢体的绝对准确的控制能力。这也罢了更让秦公子感到愕然难以置信的确实鮨幻的那几下躲闪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那种扭曲、那种角度就算全印度最高明的瑜珈师傅也无法想象人的肢体可以如此越生理的。那简直就是一条鱼简直就是一只虾米! 莎琳娜和鮨幻两个人隔着小小的天井相互对峙着鮨幻的目光落到了她的两只手上赫然现那两柄寒芒四射、寒气逼人的利刃居然是两支薄冰凝结而成、不足三十厘米的弯月形冰刀!能够在如此紧张的时候那么短的时间还要尽力压抑自己的“能力”的情况下迅地凝成这样两柄利刃那她的“能力”恐怕也不仅仅是上两次表现出来的那么一点点吧。莎琳娜的表现显然又再大出鮨幻的意料之外他在这个地方混迹这么些日子接触到的“陆人”多不胜数除了那个肥肥胖胖的警察张所长之外基本上没有遇到过身体的能力还能过得去的人这让他自然而然就生出了鄙视之心在他的思想里“陆人”们的身体能力显然已经堕落到了不成体统的地步了。可是眼前这个个性十足的黑衣女子不但拥有的“能力”让他大为讶异“体技”更让他大生刮目相看的感慨。心底里次生出了是不是该重新定位“陆人”们能力的念头来。 莎琳娜靠坐在树下喘息着身体里的麻痹还未消去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这个人的身手太古怪了太古怪了虽然这一下接触看似两个人都没占到什么便宜但是莎琳娜心底里却再也明白不过自己无论从“能力”还是“体技”那方面都跟眼前这个男子相去甚远或者自己能够逃得掉但是无论如何也是带不走沉眠中的亚瑟的。这还得是在眼下这谁都不敢尽情挥的情况下如果他能够全力崔动“能力”单看那个雨夜的第一次相遇控制得得心应手的电弧那几乎可以引动积雨云中电流撞击的能量全力攻击下不要说自己就算号称最接近完美状态的那个久我山恐怕也一样没有一点点逃脱的可能。 亚瑟是带不走了但是但是难道就任由他落入这个神秘人的手里吗? 如何是好? 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鮨幻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低估了你们你很厉害但是你以为这样就能够逃得掉吗?苍的下落我无论如何也要知道!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吗?”说着“嗤”地一声轻响淡蓝色的电光蓦地在他的身周划过一道电弧一闪而没一头长无风自动双目放出烁烁毫光注视着莎琳娜的那双深潭般的眸子。 莎琳娜还没开口却见对面的鮨幻忽地面色一沉抬头向着几个方向的天空环视一过眉头蹙在了一起双目中流露出一丝讶色倏忽间威势尽敛再没有一丝的散。莎琳娜不明所以以为这人又有什么特殊手段要使扶着树干站起身来全甚戒备着。 屋里的秦公子也露出了跟鮨幻类似的神色除了讶异更多了一份特异的古怪神情蓦地扑到床前扛起活死人一样的亚瑟穿窗跃出冲着莎琳娜招呼道:“快走!那些鹰爪子来了!” “什么?”莎琳娜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她不知道秦公子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鮨幻却望向了扛着人出来的秦公子脸上再次现过了惊异之色。秦公子有意无意地瞥了鮨幻一眼转身向院门就跑。 还没跑出两步就觉得劲风压顶鮨幻已然跨过天井疾扑而至秦公子待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就觉得肩头一轻死人般的亚瑟已经被鮨幻抢在手里然后转身两大步迈过院子闪身上了明堂的墙头晃身投入了夜幕中去了。 第十二章 第四个人 一辆纯黑色的商务车犹如暗夜的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穿过了夜幕停在了城西区那片复杂的平房区“南寒”中心的那条叫做“后铁匠巷”的小巷口因为那条巷子太窄了宽大的商务车没办法驶入。.tw[] 车门几乎无声地滑开了一身整齐笔挺的灰色改良中山装的陆挺迈出车来站在门边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目光落在了手里握着的一个比手机大不了多少、形状古怪、闪烁着梦幻般的金属光泽的充满科幻意味的东西上。那东西流线型的身体上只有三四个简单的按钮却带着一个约十厘米长、五六厘米宽的液晶显示屏横七竖八的荧荧绿线构成的网格里一团已经明显模糊了的红点正在逐渐淡化、消散。显然这个玩意儿是一个便携式的用来探测非典型的能量波动的探测器。 小个子“秤砣”从驾驶座那边转了出来脑袋凑到那探测器上边手里拿着一个比这探测器稍稍大了一点点的pda屏幕上展示的正是一张电子地图。皱着眉头对照着来回踅摸了两眼低声问道:“是这儿吧?应该没错不过……” 陆挺合起了探测器抬头望向了深陷于夜暗中的小巷子。窄小狭长的巷子从脚下延伸出去屈曲蜿蜒像一条沉睡的蛇一样直钻入黑暗的至深处。遍撒大地的清幽月光却照不到林栉的房屋遮掩下的巷道凭空里那一条小小的窄巷透着那么神秘透着说不出的静谧出奇地在这城市里居然还有那么几声久违了的零星的唧唧虫声仿佛正在诉说着这条窄巷、这片平房越过的又有岁月、经历过的风风雨雨。 “唉……”没来由地趁着这皎洁明媚的月色眼望着曲折神秘的窄巷陆挺心底里生出了无限的感慨禁不住轻轻叹了一声低声道:“我们可能来晚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说着抬起左手摸着耳朵里塞着的耳塞式通话器问道:“麻杆儿乌鸦你们俩现在什么位置?有没有什么现?” 耳塞里传来了那个瘦削年轻人“麻杆儿”的声音:“我在可疑目标地点东侧大约五十米处正在接近中没有现什么异常。” 另一个低沉冷肃的声音道:“西南二十米没现。”居然就是这么八个字再没有多余的声音。 陆挺显然对这个被称作乌鸦的同伴这种惜言如金的作风习以为常微微一笑和秤砣一起迈步扎进了幽暗的窄巷里。抬头四顾隐约间已经看到了右手边的一处屋脊上闪过了麻杆那瘦长的身影另一边的乌鸦却没有一点点的踪迹毕竟这个人潜踪匿迹的本事在整个特勤组里也是屈一指的所以才得了个“乌鸦”的绰号。陆挺、乌鸦、秤砣、麻杆这四个人就是这次被派到这里处理这次事件的八人行动组撤离后被留下来继续善后的小队的所有力量了。 四个人终于在那个小小院落里的大槐树下聚齐了显然转了一圈之后谁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这时正都围在那株茂密非常的大树下研究着留在树干上的那三个宛然的指洞三个指洞差不多都可以插进一个指节去指洞的四周都已经被高温炙烤得微微泛出了焦黄。如果不是用手指亲自试探过陆挺和他的同事们真的很不愿意相信这几个洞是人用手指戳出来的!一个人的手指可以这么坚硬吗?一个人的手指上可以有如此的力量吗?如果使用“能力”的话再不可思议的结果这几个人都可以轻松制造出来但是如果依靠自己这脆弱的身体无论眼前的谁就算是一向自夸力壮如牛的秤砣都只有咂舌瞠目的份儿。虽然从痕迹上看起来是有“能力”辅助的但是如果没有人的体魄的话要造成这样的效果恐怕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的。树下的地上铺墁的青砖上分别摊着两滩范围不算大的水迹隐约还有几丝零零星星、不仔细看就会忽略过去的血迹。显然这个地方就是刚刚探测器显示的目标地点了。 能力者们是不善长直接运用身体力量的体技的他们通常对这个也并不重视因为他们有更加强有力、更加有效、更加方便的致人于死地的手段。或者也有些人自身身体的能力也很强对于体技的锻炼和应用同样很在行比如像莎琳娜和莫妮卡这些人但是他们通常不过是将那些作为强化自己身体承受能力的手段最多不过作为一些辅助性的能力罢了临敌之际信手挥洒就是强的能力攻击可以说已经成为根深蒂固的条件反射一样自然而然难以改变了因为他们对能力的运用实在是太熟悉了也太依赖了。所以就算鮨幻和莎琳娜明知到应该避免催动能力过于明显地搅动能量的波动从而选择了肢体的直接对话但是他们还是不自觉地就会带出了能力攻击的痕迹鮨幻指尖的电流、莎琳娜凝出的冰刀虽然需要带动的能量并不多可就这些细微的泄露造成的不正常能量波动几乎没有任何遗漏地被日夜搜寻着他们的陆挺这些人探测了个正着。平时没有剧烈动静的时候能够隐藏得住可一旦有了类似这样的争斗稍微有一点点能量的泄露就足以被灵敏的探测器现了所以陆挺他们才能够如此准确地追查到这里来。他们虽然没有鮨幻甚至是现在的徐起凤那样靠自己就可以直接感觉到能量波动和所谓的“气息”的能力但他们背后却有着整个国家的支持有着整个国家科技力量的先行。这大约也就是陆挺他们这些执法者和普通能力者之间最显著的也是不可逾越的差距吧。 陆挺和乌鸦毕竟是靠修炼来锻炼能力的他们的感觉虽然不及鮨幻的灵敏但是多少也能体会到一些能量的变化感受到一些能力者独特的气息。感受着周遭残留下来的气息陆挺微微摇着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样的结果虽然让人沮丧但是也估计到了一些的。他可没指望能够这么轻松就完成任务毕竟面对的都是一些少见的强悍对手而且还如此之多。 乌鸦却转过身去从敞着的窗子跃进了亚瑟曾经躺卧的西厢。陆挺侧头看了看还在树下研究着那几个指洞的麻杆和秤砣微微摇了摇头从门口也踱进了西厢去。跨进了里间的门槛就看到乌鸦正俯身在床前一只手按在床铺上皱眉沉吟着。 陆挺凑到了跟前看了看再转过头透过敞开的窗子打量了大量外面迈开步子仔细比量着走到了窗前正好停在刚才秦公子站着的地方。看着那两个人散开再次在院子里四处搜索着问乌鸦道:“有什么现吗?” 乌鸦在小小的屋子里四处走了几步沉声道:“三个刚走!” “三个?”陆挺微微一怔转头问道:“你是说……刚刚才离开的除了外面那两个打斗的人以外还有另一个能力者?那么就是说那天逃掉的三个人都在这里了?” 乌鸦的眉毛紧蹙着又再摇了摇头带着些疑惑的口气道:“四个!?” “什么?”陆挺显然有些糊涂了:“四个?你是说刚才这里有四个能力者?对了我一直就觉得那个什么‘海人’根本就没走难道刚才不是内讧而是他们两伙儿人起冲突?” 乌鸦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先点了点头然后又再摇了摇头。 陆挺有些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道:“唉我说乌鸦你能不能正常点儿说几句完整话啊?别总让我猜哑谜你的感觉比我灵敏探测器又只能探测能量反应对气息根本不起作用你不说我怎么能明白啊?” 出奇地沉默冷竣的乌鸦居然咧嘴露出了一丝笑容微微点了一下头道:“刚才院子里两个人打斗屋里两个人。一个沉眠一个气息很弱不像那些人。” 陆挺算是彻底没辙了看起来这个人从小到大这么说话惯了要改一时半会儿也没得改了好在陆挺也有些感应又跟乌鸦从小一起长大对他相当的熟悉这时既然这人还是说不清楚只好自己顺着大概意思猜测了:“你是说刚刚在院子里打斗的是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可能就是那个‘海人’是吧?而屋子里还有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应该是陷入了沉眠另一个气息很微弱不是我们曾经接触过的这些人里的?”看到乌鸦欣然点头陆挺的眉头也蹙起来了“嗯树干上的那几个指洞可能就是那个‘海人’留下来的沉眠的这个可能就是那天逃跑时透支太过了。那么除了这个沉眠的、院子里跟‘海人’放对的意外另外那个人呢?这个在屋子里观战的又是什么人?虽然气息微弱但是显然也不是普通人啊……” 忽地抬起头来问道:“乌鸦他们才刚刚离开不久你说我们还能追得上吗?” 第十三章 骤雨将至 月上中天海风渐劲。(..tw) “飒”地一阵疾风终于将日间烈日的荼毒在这一刻彻底地一扫而空多日来的闷热炙烤化作了一片清凉。 遍体生凉的惬意让跟着莎琳娜在马路上四处跑了一溜够的秦公子打心底里生出了一阵说不尽的舒爽腻意只觉得周身的淋漓大汗都随着这一阵凉风消散无踪了。这一轮时间也不算长、路途也不算远的疯跑本来以秦公子看起来虽然不是很高明但是也颇为可观的身手和体格来说也不至于会过于狼狈但是这跑可不光是跑那么简单啊既要想方设法地追寻那个抢走了亚瑟的神秘男子又要千方百计地避开那些执法者的搜索——虽然他们根本踩不着神秘男子鮨幻消逝的影子也感受不到追踪者的脚步——那种绞尽脑汁、提心吊胆既要全神贯注又要分心四顾的心理压力和精神消耗实在也不是简简单单一个“累”字了得的呀。这时站在远离那处小院的市中心一处小型写字楼楼顶终于可以暂时松一口气又有渺然清风带走酷热怎么能让秦公子不感觉无比的轻松愉快呢? 但是显然他身边的冰狐莎琳娜小姐可没有这样的好心情。那张本来就冰雕一样无暇白玉般的俏脸这时明显更多出了一丝黑气来一个人静静立在楼沿眺望着海的方向似乎真成了一尊冰雕。但是秦公子隐隐然还是从她的双眸中依稀看到一些隐藏不住的焦虑和担忧。银月清辉下那双深潭般的眸子更像被覆了一层轻纱更凭空增添了一重神秘的迷蒙。 四层楼顶上的风势当然要比平地上更加劲疾得多莎琳娜那头柔顺的大波浪长随风飘舞皎洁的月光给她的身周披上了一层柔和淡然的光晕那个颀长峭拔的身影带着缥缈的灵动和深沉的端凝就像舞动着暗夜神秘的精灵就像紧守着亘古奥妙的玄冰。一切显得是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飘忽不定。秦公子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然飘逸的身影跟穆图、那猜甚至是本那些人联系在一起这个人这个总是沉默寡言、不苟言笑这个总是隐身暗处、悄无声息的个性女子这个如此飘逸如此清幽的女子居然会跟那些有的龌龊、有的古怪、有的恶心但是同样都是那么傲慢、那么嚣张、那么无视别人存在的人是一伙儿吗?能有如此气质而又混迹于那些俗物之中的一个女人又怎么可能没有故事?这个女子身上到底还隐藏着多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翻翻滚滚的深灰色云朵从海天相接处的无尽虚空中随着那渐趋劲疾的海风蜂拥而至月朗星稀的夜空里眼看着就要阴霾遍布了。隐约间秦公子似乎听到莎琳娜梦幻般缥缈的声音微微一叹任务失败了不但失败了而且是彻彻底底地一败涂地了不但目标丢了自己方面居然折损了一大半的同伴。能不能完得成任务莎琳娜其实并不在乎甚至心底里还藏着一种“完不成才好”的念头但是同伴的死亡却让冷漠如她也感到一阵阵的伤感虽然他们这些被生造出来的“能力者”们注定了不得好死的命运、虽然他们早已漠视了生死、虽然他们再不把生命当生命或许这对逝去的人来说可能是最好的解脱……但是眼睁睁看着同样从那种地狱般的折磨中爬出来的同伴一个一个在自己的面前消逝就算莎琳娜也难免升起兔死狐悲之叹。“上面”的那些人是不会在乎这些“不完全体”、“半生体”们的生死的他们在乎的只是能够满足他们疯狂和变态“求知欲”的“种子”!虽然任务不能完成那些家伙们一定是会给自己这些人颜色看的但是莎琳娜又怎么忍心看着那么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小孩子变成另外一个跟自己这些人一样的种子?甚至比自己更加悲惨的种子呢?更何况这个小女孩子跟“那个人”还有着那么密切的关系。所以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后果甚至她曾经几次动意想要向那几个明显跟这小女孩儿有关的年轻人透露消息可最终想到自己这些同伴们的心态和力量还是作罢了。 心底里不愿意完成那些家伙交付的任务、甚至曾经动念从中破坏是一码事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出事却完全是另一码事。尤其正如亚瑟所说的自己这些人本来就人手少得可怜跟其他势力比起来整体实力太过薄弱想要又什么打算本来就已经很吃力了再加上这五十多人自己伙儿里还不和睦力量是越来越分散、越来越微弱怎么能够再经得起如此消耗一下子折在这里三个人啊?现在倒好连饶富智计带着大家暗中绸缪大事的领头人亚瑟也在沉眠中被那个厉害之极又不知究里的“那个人”的朋友捉了去联想到“上面”那帮疯子曾经对待那小女孩儿的手段作为她的朋友或者家人又怎么能够不火冒三丈怎么能够不仇恨满腔怎么能够不报复呢?那么亚瑟大有可能凶多吉少啊!可是……可是现在的情势怎么又能离地开他呢? 怎么办? 怎么办才好呢? 必须救亚瑟回来只有将他救回来以后的事情才有指望继续下去才不至于半途而废自己这些人才有可能博得一个可怜的未来至少是一个体面的死法。 但是…… 但是怎么才能找得到他?怎么能够肯定他还在生?就算他还活着就算找得到他但是莫妮卡进入了“躁动期”而又没有了“平衡剂”随时都可能面临崩溃的命运就凭自己一个人又怎么能够从那个可怕的人手里抢得回他? 莎琳娜心头闪过一个疑问转会身来向已经坐在一边的秦公子问道:“那些执法者能找到我们是因为他们有精细的探测仪器探测到我们不自觉地泄露出来的能量波动但是在那之前我根本没有任何过分的波动那个怪人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而且他根本就没有那种类似的仪器你说……”莎琳娜转身的刹那眼角捕捉到了秦公子飞快地收回了望着自己的目光那目光中分明有着些别的什么东西莎琳娜的眉头就是微微一蹙却没说什么只是淡然瞥了神色有些很不自然的秦公子一眼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秦公子轻声干咳了好几声似乎在掩饰着些什么半晌才沉吟着措着词道:“这个很难说的。咳咳……那个那个什么你也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没有你们那样的能力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又怎么能了解得了那么多呢?嗯那个人来历很古怪的听那几个年轻人说好像是什么‘海人’什么的古怪人种他们又什么特殊的能力也未可知啊比如象狗一样灵敏的鼻子什么的。还有那个孩子……对了你们这次的任务不就是找那个孩子吗?你们知道那孩子的古怪吧?你们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吗?能不能……能不能说来听听?” 莎琳娜深邃的目光又投了过来恰在此时又一股更劲疾的凉风拂过一阵刺骨的冰寒由打秦公子的心底里疯狂孳生蔓延开来刹那间传遍了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的每一个细胞禁不住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咽了口吐沫哆嗦着道:“嗯……嗯……那个……莎……莎琳娜小姐您……您……请您不要……” 莎琳娜的目光转向了一边秦公子身上蓦然一轻那彻骨的冰寒渐渐消散了秦公子好像心有余悸地偷眼瞟着悄然卓立的莎琳娜暗自无奈地摇了摇头。 背转了身子莎琳娜将她的目光投向了已经被彤云渐渐吞噬掉的弯月悠远的声音冷冷传来:“我问你什么请你简单明了地告诉我不要再有那么多的废话更不要随便探听不应该你知道的东西。这样你才能够活得更自在、活得更长久一些。” 秦公子有些尴尬地呛咳着喃喃像是在解释又像是还不怎么甘心地试探道:“咳咳……我……我不是要探听什么啊我……嘿我就是好奇心重了一点。那个……那个你们这么兴师动众来找这么一个小小孩子而且又出现了这样一个可怕的人我难免不好奇嘛……” 莎琳娜这次却没有理他紧紧皱着眉头盘算着改如何去寻找、营救亚瑟的事情去了。 ********************************************************************** 大半夜里不肯老老实实睡觉、站在房顶上喝风的除了莎琳娜和秦公子、除了陆挺和他的同伴、除了鮨幻外至少还有一个人一个腆着肚子、嘟噜着一张胖脸的人。这人站在刘家湾这座三层小楼的楼顶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趁着月色两只不算大的眼睛透过两片小小的眼镜片投向城区里的远处那个方向不正是南寒的所在吗? 这胖子收回了遥望城里的目光转向了彤云滚滚的天际—— 骤雨将至了…… 第十四章 传说中的天谴? 一道厉闪! 划破了还未铺满夜空的浓浓彤云强烈的电光映照得暗夜中的四下里一片雪也似的惨白。 “轰隆隆”…… 凌厉的暴雷隔了好半晌才滚滚而下震醒了不知能令多少人沉溺的美梦。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随着这声暴雷簌簌而来渐渐地由疏而密直在片晌间就终于连缀成了一片狂暴奔涌的雨幕道道雨鞭疯狂了似的鞭挞着惯于沉默的大地似乎也在拷问着这几天那些令人无所适从的古怪和神秘。 出奇地一直懒散地靠站在小楼顶上的徐胖子并没有在雨来时及时躲避现在更是一脸的从容居然反而施施然迈步出了楼梯间小屋的屋檐好整以暇地踱向全无遮挡的楼顶中间去双手微微侧向展开脑袋微仰闭起了眼睛任由那劲急浓密的潇潇夜雨劈头盖脸不间断地落在了身上胖脸上露出了一副怡然自得、陶醉其中的神情。如果秦公子在场目睹的话一定会觉得这副神情似曾相识不正是那个神秘的雨夜里第一次见到那个神秘的长男子鮨幻的时候那人脸上的神情吗? 雨势迅疾转瞬间徐起凤的浑身上下就已经被大雨淋透了透湿的衣服紧贴在他的身上疾风劲雨中那种冰冷彻骨的包裹让他凭空生出一种舒爽之极的惬意。可惜没有别人注意得到这时的徐起凤身周居然隐隐泛着一层薄薄的、淡淡的光芒虽然若有若无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虽然那么淡虽然那么薄可偏偏能给人一种有如实质的感觉但这实质般存在的光膜却又偏生根本没有任何阻挡的作用雨滴、海风一无窒碍地落在他那胖胖的身影上;虽然感觉上那是一层光膜可偏偏又根本说不上来是什么颜色既像白到了极致的透明又似黑到了至极吞灭了所有色彩的虚无但是又总是偶然间闪烁一下淡到极处、弱到极点的炫光蜂拥而至的雨滴撞击到他的身上碎裂成了细碎的雨粉弥漫成浓浓的水雾映着那说不上来是什么颜色的光膜在这倾盆而下的暗夜疾雨中散射着无穷的神秘、宣示着亘古的玄奥。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当真是说不出的古怪之极道不尽的诡异之至。 那是能量聚集的反应吧?可惜的是这时一直在周围徘徊的特勤人员们都赶着去搜寻那几条漏网之鱼了居然没人在这左近目睹这大走狗屎运的胖子如此威风的德行难免让这胖子心底里有些隐隐的遗憾。 雨势越来越疾了细密的雨丝几乎连成了一片雨瀑滂沱而下。 徐起凤迎着这滂沱的暴雨确确实实地是感觉到说不出的舒服那一下一下毫不停歇地击落在周身上下的雨滴带来的奇特冲击力给他带来前所未有但是有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表达出来的神奇感觉还有那包裹着他的全身全神、充斥在天地间的恬然冲和却又沛莫能御的无形力量从没有任何一刻让他觉得是如此的亲近、如此的亲切、如此的血脉相连般的密不可分。这一刻他似乎再次回到了那个奇异的梦境里不确切地说该是回到了那十三天沉睡后即将回醒的那一刻再次化身作了一条悠游自在的小小鱼儿而周身左右那无处不在的沛然之力则根本就是充溢万方的碧海清波。而这铺天盖地的雨丝、雨鞭、雨瀑就好像无数道桥梁又好像无数条通道将徐起凤的身体或者准确点说是徐起凤身体内那蠢蠢欲动的微弱能量与这天地联通起来再不能分。那种畅泳其间的悠然自得、那种混融无间的通透交融在在都让徐起凤心驰神摇沉醉颠倒。更有滚滚沉雷不断地在四外滚动爆响或沉郁、或暴虐、或激荡、或雄浑但是每一个震雷都会带给徐起凤一些麻酥酥、轻飘飘的完全不同于这雨瀑但是又隐然契合无间水乳交融般的愉悦。 那种感觉实在说不上是感动还是开心因为徐起凤已经完完全全沉迷其间去了再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抱持的是什么样的感受甚至再也分不清到底那一点才是自己、才是自己的感觉。 一时间那些来自万米高空让人感觉犹如石子及身般难忍的雨鞭都像是在给他浑身上下不停的按摩一般让他生出另类的舒畅。只不过美中不足是现在的雨鞭真的像是鞭子落在身上的痛楚也真的要过石子了。为什么雨滴会比石子儿还要有威力呢?因为这被生生打“醒”的倒霉胖子忽然现大滴大滴密集的雨滴中居然有相当一部分凝结成了晶莹剔透的冰粒冰珠而且个头还都不算小最大的过了黄豆最小的也比绿豆要大得多这中玲珑精致的冰珠徐胖子再熟悉不过了可不正是冰雹又是什么? 密集的冰雹毫无章法、不讲道理地纷纷抛洒而至重力加度之下没完没了地撞在脆弱的人体上又岂是简简单单、一般二般一个“痛”字了得?霎时间什么玄妙的感受、什么能量的交融虽然那种通透舒畅的感觉尚未散尽但是徐胖子那洋洋自得的好心情却早都***丢到爪哇国去了。这倒霉的胖子抱起了脑袋吱哇乱喊地抱头鼠窜四处躲避着也不知道是上帝、安拉还是佛祖丢下来的级暗器喃喃咒骂着奔向楼梯间。 这时从天而降的冰雹最大的已经长到指头肚大小了如此大范围的无差别密集攻击又岂是一个徐胖子能完全避得开的?三几步跑下来那顶着一头鸡窝的脑袋、护着脑袋的双臂已经满是大大小小的包了。这时如果剃掉了他脑袋上的鸡窝凭他那胖胖的德行大约也能够到城外的望海寺里扮那满头螺蛳髻的如来佛祖了。 又是一道历闪划破了重重的雨幕划破了重锁的彤云有如一条夭矫张扬的狂龙经天裂空几乎横贯了整个看得到的穹隆…… 哗哗的暴雨声也掩盖不住的极具穿透力的鬼哭狼嚎般的哀嚎声中已经快被无数已经快有鸽蛋大的冰雹砸晕的徐胖子眼瞅着就快奔到楼梯间门口脱离这冰雹地狱的苦海了可谁承想那道狂暴到不象话、粗大到离谱的雷电狂龙居然真的像条长了眼睛的神龙一样虽然七扭八弯却是目标明确、张牙舞爪地冲着这座比巴掌也大不了多少的小小楼顶直扑了下来! 徐胖子已经彻底懵了显然他在雷雨刚刚降临的时候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忽略了那个无数前辈用生命换回来的绝对真理那就是千万不要在打雷的时候站在高处!他徐胖子不但站在了高出而且无意中灵机勃不住聚集吞吐的能量不但和无时无刻不充盈天地间的能量产生了微秒难明的牵引契合同时对积蓄在近在咫尺的浓厚云层中的正负电离子更是产生了莫大的吸引力和凝聚力!如果正逃窜得跟丧家之犬一样的徐胖子能够知道这道正在扑向自己、即将给自觉带来万劫不复的灭顶之灾的罕见大型闪电居然会是他间接的杰作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到底是该得意得找不着北还是绝望得想要自杀呢? 但是显然他可能再也没机会知道这此的壮举、也再没机会考虑该自豪还是自戕了。再有一步徐起凤就可以冲进敞开着的楼梯间小木门了。 可是就在将要跨进门口的当口徐起凤就觉得先是头顶接着是浑身上下忽地泛起了一阵难捱的酥麻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会事但是一种大难临头、小命难保的感觉油然从心底至深处狂涌而出本能地想要回头一探但是一股强大得无法想象、充沛得无可抗御的强烈麻痹洪流般淹没了他的整个身体疯狂吞噬、撕扯着他的意识那麻痹只是一闪而逝紧随而至的则是撕心裂肺直欲摧毁一切意识和精神的剧烈到无可形容的痛楚事实上这痛楚真的吞噬了一切吞噬了徐起凤的所有麻痹、剧痛、炽热、撕裂……各种各样的痛苦纷至沓来转瞬间吞没了徐起凤的所有意识吞没了徐起凤所有的精神吞没了徐起凤所有的感觉。 “轰”地一下徐起凤的脑海中这时再也没有任何的东西、任何的意识整个身体犹如一具倒空了的麻袋般被那夭矫电龙不偏不倚地一击而中弹起了两米多高焦黑破烂的身体破布娃娃般翻滚着、飘荡着被抛在了楼梯间小房子的混凝土房顶上再也没有一点点的动静…… 劈咔——轰隆隆——! 这时那振聋聩足以震撼天地的巨响焦雷才在这天地间炸响开来那巨大声音带来的冲击波震得整座小楼似乎都抖了一抖“哗啦啦”一阵碎响数块门窗玻璃也在这焦雷声中碎成了无数片…… 第十五章 风雷引 惊雷过处震耳欲聋。 整个天地间霎时间都被涂抹成了一片惨白。 城西区另一片街巷纵横人口密集的老成区里某处行将面临改造、已经搬迁得十室九空但是由于居民们和开商之间难以调和的龃龉而最终被搁置了计划弄得不上不下破败不堪的旧住宅区一栋多数门窗都已被拆毁但是仍然有几户不肯搬迁的居民坚持居住在里面的四层住宅楼顶层的一个还算完整的房间里黑沉沉的窗口就在那道罕见的闪电景天而过的时候现出了一个眉头深锁满面惊异的长男子的脸庞一双闪烁着但淡蓝色微芒的眼睛借着撕裂了夜空雨幕的闪电将目光投向了闪电去向的那处眼神里尽是不可思议的惊诧和难以索解的愕然。刚刚那一霎那虽然很短暂虽然很微弱可是那个感觉分明是……而且这道闪电又岂是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天候、这样的气象下所能够自然产生的呢? 一个小小的人影凑到了这长男子的身边粉雕玉琢般的一张小脸上点漆寒星也似的一双大眼睛里同样闪烁着惊异好奇的目光一只白嫩嫩得有如水葱似的小手扯住了身边这男子不怎么合身的衣襟目注着那个方向担心地轻声问道:“鮨幻哥哥那……那是什么啊?那边不是……那么刚刚那个波动是……” 鮨幻转回头来抬手摸了摸这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儿的头皱眉道:“我也不知道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啊?可是……唉……”说话间目光缓缓从那张粉嫩的小脸上一开、上掠飘到了屋角电光不及的阴影里定定地注视着那个人事不知活死人般的白种男人皱眉沉思…… ************************************************************************** 望景豪园。 刚刚才逃命似的回到自己高级公寓的秦公子换过了一身宽松随意的短衣短裤手里拿着一条雪白的大毛巾擦拭着脑袋上的水渍一边站在观景窗边眺望着那条巨大无比的闪电最终消失的那个方向一张俊脸上除了骇然之外更多的是说不出的疑惑、吃惊、诧异甚至还有些许的艳羡不已。 什么人呢? 是什么人呢?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引动了如此的能量汇聚?可是怎么总觉得这个人如此的稚嫩?引动了却完全无法控制的样子呢?这样岂不是要遭受这庞大到恐怖的能量的疯狂反噬吗? 不懂得控制却要逞强岂不是愚蠢之极? 这么愚蠢的举动肯定不是那个海人那么到底是……等等那个方向……那个方向不正是…… 客厅另一边的浴室里传出了隐隐的水声那是莎琳娜在放水洗澡。她和秦公子在雨点刚刚落下的时候就赶紧趁着雨幕和阵阵的滚雷赶回了不是很远的这个屋子但是雨势来得太急他们俩还是被浇了一个透心凉。莎琳娜回来先去探视了一下被她强制沉眠了的莫妮卡再大有深意地瞥了秦公子几眼这才忍不住身上湿衣的难受去洗澡冲凉去了。进入浴室里的莎琳娜当然也就没有机会现现在秦公子脸上这不知所谓的奇异而又古怪的神色了。 ************************************************************************** 南寒密如蛛网般的小巷里那辆黑色的商务车正艰难地排开雨幕无声地行驶在重重夜幕之中。 那道闪电巨龙经天而过的一刹那整个车子里被照得一片煞白撕破了所有的黑暗和阴影似乎也剥掉了车里人所有的防护。乌鸦神色剧变满目凝重地望向了身边的陆挺陆挺同样的神色凝重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跟乌鸦对视的双目中同样透着莫明的惊悸。 “吱——啪!”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麻杆“哎哟”一声惊呼手里的探测器出一声刺耳的啸叫声居然冒出一股轻烟“噼啪”几声轻微的爆响声过后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了。陆挺和乌鸦的目光一起转向了他正在架车的秤砣显然促不及防下被那车外的剧闪和身边的爆响一起吓了一跳一贯平稳的车子似乎都随着他胳膊的僵直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这时那轰轰震耳欲聋的焦雷声响才滚滚传来车里的四个人几乎都感觉到一阵的头皮痄没来由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秤砣干咳了几声声音里带着些许掩饰不住的颤音喃喃抱怨道:“***老天爷这可不是疯吗?平白无故地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吓死人啊?嘿或者真的有雷公惩奸一类的事情吗?就不知道是谁他妈倒霉。”说着转向了身边的麻杆“麻杆儿你他妈怎么搞得?干吗好好地瞎鼓捣那探测器这下好弄坏了吧?弄坏那个不要紧看你把老子吓坏了怎么办?” 副驾驶座上的麻杆不屑地“嗤”了故作夸张的小个子一鼻子:“切你秤砣什么时候开始胆子这么小了?你不一直是咱们组里的贼大胆吗?”不再理他转回身去向着后座上的陆挺和乌鸦道“陆头儿刚刚探测器突然接收到一股异常强烈的常能量反应还没来得及显示运算就档机报废了可能是负载过重负荷太多的缘故。可能跟刚刚这个巨大的闪电有关显然是这次大规模的云层放电导致了器件的短路损坏应该不是什么特别情况。” 陆挺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再次跟乌鸦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微微摇了摇头。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陆挺的脑海里更是倏忽间闪过了一个带着一脸白痴傻笑的胖脸难道是他?旋即陆挺忍不住又摇了摇头暗自哑然失笑:不可能的这样的能量聚集根本不是他可能引得动的。不过那个家伙也真的有些古怪呢……抬起头来下意识地叹了口气。 前座的麻杆有些错愕地看着陆挺和乌鸦有些迟疑地问道:“陆头儿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搜寻?” 陆挺抬头微微一笑摇头道:“没什么可能就是这样吧。”抬起左手看了看腕表“嗯收了吧回去好好睡一觉也不早了。哼虽然今天没有找到那几条漏网之鱼但是至少踩掉了他们的一个窝儿!他们也就少了一个藏身之地总会找到他们的。慢慢来不用急。我就不信他们这几只小虾米还能掀起什么大浪来!明天跟派出所去查查这个院子的主人是什么来头或许我们会有什么有趣的现也未可知吧……” *********************************************************************** 几乎震得地动山摇的炸雷震碎了不知道多少人家窗户上的玻璃。 天崩地裂般的响雷和“哗啦啦”玻璃碎裂的响声惊醒了帅征的噩梦。“呼”地一声翻身坐起电光中帅征那张英气勃勃的俏脸已经是满脸的煞白额头、鼻洼、鬓角更是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细碎的短上甚至滴滴答答地有晶莹的汗滴淌下。酥胸起伏帅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到嗓子里一阵口干舌燥勉力吞了口口水失神的双目投向了面前无尽黑暗的虚空。薄薄的睡衣已经跟她的脊背被汗水沾在了一起腋下、腿股也是汗哒哒地跟睡衣睡裤粘在一起说不出的粘腻难受。 探手摸索着拿过床头柜上一个盛着凉开水的杯子一口气灌进了干涩的嗓子这才喘着气定了定神心有余悸地回想着刚刚的噩梦:那个梦里天地间没有任何的阳光、没有任何的色彩整个天地、整个世界都是诡异的黑色和干枯的血液般的暗红色交织扭曲在一起的古怪色调她就穿着两截式的短睡衣赤着双脚拼命地奔跑着身后跟天地同样泛着古怪色彩的黑色夹杂着暗红的粘糊糊粘胶样半流体物质出古怪的、令人恶心的“叽叽咕咕”的声音海潮般向着自己席卷而来在这恶心的粘胶卷起的铺天盖地的恶浪面前帅征几乎渺小得就像一个可怜的兔子拼命挣扎拼命逃跑可是却始终也逃不脱这粘胶恶浪的席卷范围。 帅征白嫩的赤脚被地面无数的沙砾荆棘划破了涔涔渗着鲜血终于不知道一脚踢到了什么“噗”地重重摔倒在地身后那恶心的粘胶出的声音更加响亮了翻滚出的恶浪也终于卷到了最高点有如崇山峻岭般向着倒地不起的帅征猛扑下来帅征忍不住出一声尖叫但是她却绝望的现自己居然根本没有出任何的声音。 最终那似乎充斥天地的恶心胶状物却没有整个扑在帅征的身体上而是击落在她旁边的沙地上像从天而降的糨糊一样堆成了一滩四射溅起的零碎“糨糊”沾到了旁边的帅征身上、脸上使得帅征忍不住泛起了一股想要呕吐的强烈感觉。最后一滴“糨糊”注完那滩粘糊糊的东西开始蠕蠕而动不住地扭曲、不住地变形、不住地凝固终于现出了一个人形隐约间那张像腐烂的僵尸般还在不停地向地上滴答着“糨糊”的脸居然怎么看都像是徐起凤!不但如此那张烂糊糊的胖脸居然裂开了嘴挂起了一贯能让她感觉到轻松愉快的龌龊白痴似的微笑但是现在却怎么看怎么恐怖怎么看怎么阴森那双不很大的眼睛泛着血一样的红光狰狞异常地向着她缓缓靠近过来。 倒坐在地上的帅征恐怖之极惊惶之极双手不停地在周围的地上胡乱摸索着忽然碰到了一个硬邦邦圆呼呼的东西想也不想抓起来就向着那个恶心的酷似徐起凤的“糨糊僵尸”丢了过去。丢出去了才忽然现那居然是一个脑袋一个人头!那个人头不断飞远面孔却转向了自己那张脸分明又是徐起凤啊!只是这张脸上却带着说不出的憨厚、说不出的真诚、说不出的关心。 那个“糨糊僵尸徐起凤”却忽然间又变成了那个神秘的长头海人鮨幻血红的眼睛看着徐起凤的脑袋飞过来“咕”地一声蛤蟆一样的叫声带着一身滴滴答答的零碎凌空翻了个筋斗匍匐在地脖颈下也像蛤蟆的声膜一样鼓胀了起来这不是那天在医院打死的那个叫做那猜的神秘能力者的能力吗?对了那把身体变得像糨糊一样的能力不就是杀死了刑警老孙的那个黑人穆图的能力? 却见那“糨糊僵尸”脸又变了依稀却是那个自称是什么“政治部特勤组”的那个陆挺但是怎么又那么像是秦公子呢? 徐起凤那个在空中翻翻滚滚的脑袋越来越接近那堆糨糊离帅征越来越远了但是那张脸上怎么却分明透出了浓厚的悲哀和依依不舍?更有义无反顾的慷慨?帅征忽然觉得心中一阵绞痛一阵说不出的酸楚难当无端端兴起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抢回来的念头。撑起了身子猛扑了上去居然奇迹般地追上了抛飞的脑袋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揽在了怀里揽在胸前只觉得心底里一阵说不出的充实和喜悦。但是前冲的身体却跟那颗脑袋一起飞向了那堆恶心的糨糊…… 那堆既像徐起凤、又像穆图、又像那猜、又像陆挺、又像秦公子的糨糊终于再也分辨不出是谁的面孔了帅征的眼睛里只看到一张充满了狰狞、贪婪、疯狂、嗜血的笑脸越来越大冒着臭气的嘴张得比洗脚盆都大了…… 忽然间帅征感觉到胸口一热出奇地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再没有恐惧再没有绝望再没有恶心从头到脚、由内而外通通透透、晶晶莹莹有的只是说不出的平安喜乐。抱在怀里的那颗没有躯体的脑袋却似乎忽地生出了强而有力的双臂挣开了帅征的怀抱喷射着绚丽异常但是又说不出是什么颜色的光华挡在了帅征扑向那堆糨糊的身体之前…… “轰——” 就在此时爆雷响了玻璃碎了帅征挣扎着从那诡异的噩梦里醒了过来。 窗外淅沥沥的雨声更急了偶尔闪耀的电光映照得窗帘忽明忽暗。一阵疾风掠过卷起了飘荡摇曳的窗帘夹带着凉丝丝的雨粉扑打在了帅征的脸上、胸前、胳膊上隐约间帅征似乎还能感觉到胸前怀里那一阵阵说不上到底是温暖还是冰凉的感触。 望着窗帘上舞动变换的树影听着夜雨潇潇一时间帅征似乎有些痴了。 第十六章 梦兆 碧波荡漾。 温暖的碧水包裹着全身拥来荡去像是无数双手在周身上下从内而外、无处不到地做着最深切最全面的按摩。感觉里似乎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透着那么舒服每一个细胞都带着无比的欢欣。 这一刻好像重归母体一般的安心舒畅。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光线将这一汪碧水映照得通透明瑞似乎四面八方都是一样的通明耀目。置身其间犹如整个儿埋身于一块涨满天地之间晶莹剔透毫无杂色的碧绿宝石之中又像嵌身在一块清透无匹的琥珀之内。 水草摇曳鱼虾往来这通透澄明的水底世界好似一幅生动之极、鲜活之极、动人之极的图画般异彩纷呈感动着处身其中的所有生命。一波一波的水纹在碧水中荡漾四散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将要向何处而去。静谧如恒的水底却又天籁处处生机勃勃形态各异的鱼鳖虾蟹摇曳多姿的水草海藻在在都似谱写着亘古以来的生命华彩。 水自来就是生命之源。 大海更是所有有生或者已逝生命的摇篮。 眼前这副景象简直再熟悉不过了。这可不就是那一直以来萦绕心头再也挥之不去的无上美梦么?多少次的梦中神游多少次的梦里沉醉那一丝丝一缕缕的记忆那一脉脉一道道的感动又如何能够有片刻或忘?那些弱小但是却可以为了自己族群、自己同伴的延续何生存义无反顾决然牺牲的小鱼带来的那种悲壮的震撼还如在眼前奇丽奇诡的景致更是让人流连。 身体随着水波荡漾着漫无目的地飘荡着。 不知道要去哪里也根本不在乎要去哪里。似乎没有眼睛来看但是周遭的醉人景色却尽收心底;似乎没有耳朵去听但是远近遐迩的悠扬天籁又皆上心头。鱼翔浅底虾戏珊丛层层叠叠、无有穷尽的层次和丰富色彩依旧是那么震撼人心。 飘飘荡荡随波逐流去。 身下滑过一丛丛千姿百态变化万端的珊瑚这亘古以来开始就依靠那些微不足道的小虫子生生不息地用自身分泌出的石灰质构筑起的用于庇佑自己生存的外骨骼挨挨擦擦绵延成片有如一片无际的森林般广袤繁茂。想想看只是那么一些无以计数的虫子那么一些没有移动能力的虫子却始终锲而不舍、无休无止地历经以百万年计的悠久岁月建筑起了如此绚丽无比又多彩纷繁的奇丽世界不但让它们的生命延续至今更给海底的几乎所有生物都提供了一块无可比拟、无可替代的生存之地如何能够让人不心生感慨如何能够让人不心生震撼如何能够让人不心生感动呢?那种直指灵魂的震撼那种激动人心的感动决不是透过电影电视、图画照片可以领受得到的只有真正置身其间只有真正用心融入才能体会到其中包含天地的广博和穿越时空的深沉。 一簇簇绚烂缤纷的海葵、海藻一块块多彩多姿的海绵、海苔填满了这珊瑚森林掩映下的空隙无数活泼无比的大小鱼儿、蠕蠕而行的海参、悠游自在的海马、随时变换着身体颜色行动诡异的鱿鱼、章鱼……数不清的鲜活生命你追我逐精妙绝伦地阐释着自然的奥妙解析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天道循环。 乌云盖顶一群银鳞闪耀的小小鱼儿犹如一阵狂暴的龙卷又像一簇广被天地的云朵般拥拥挤挤卷动着、缠绕着好像悠然飘忽又像迅疾无伦地鼓荡而至一时间铺天盖地几乎遮敝了所有的光源。 这是不是就是那天的那群呢?因为当身后追逐着他们的那几条矫健剽悍的鲨鱼冲进鱼群的时候那种充满了义无反顾、一往无前的悲壮依然是那么强烈地震撼着自己的心灵啊!再一次重温这种一直让自己几乎震撼得再不敢面对的精神那种感觉来得更加千百倍的强烈呢。 下一刻下一刻将要飘去哪里呢? 越来越熟悉的景致呢。(..tw) 看看前面前面那一丛丛高大繁盛、随流舞动的海柏那渐趋幽暗的光谱可不正昭示着正再次飘向了那个对自己无比吸引无比渴望的海底悬崖吗?那崖底是否还有那一点明光在闪烁是否还有那无穷的神秘在呼唤呢? 包裹着身体飘移的水流忽地搅动起来蓦然间流大增夹带着自己的身体、夹带着身边的鱼儿、也夹带着一些被连根拔起的海带海藻飞快地越过了高大的海柏丛改变了方向急转直下投向了完全陷入了阴暗、幽深不知凡几的崖底。 压力陡增耳膜似乎针刺一般剧痛起来包裹在身周的水流没来由地狂暴了起来不但向着浑身上下每一寸躯体挤压着更夹杂着利刃般的切割、缆绳般的绞缠、五马分尸般的撕扯……说不出的难受说不出的痛楚。但是心底里却生出了无边的渴望来因为又再一次清晰明了地感受到了那丝神秘的呼唤从来没有任何一次像这次一般强烈像这次一样靠近像这次一样近在咫尺。 身体还在不住地下降也不知道降下多深了虽然身体上的痛楚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难以忍受但是出奇地却没有以往的那种致命的窒息。 有多深了呢?有多深了呢? 可是为什么找不到那点似乎亘古长存的神秘亮光呢?难道消失了?可是这强烈之极的感觉这诱惑之至的呼唤又是从何而来? 咦?! 看!亮了!! 那崖底至深处的深渊里终于两起了那蓬让人魂牵梦萦的毫光! 那是什么颜色?什么颜色呢? 分辨不出分辨不出啊。似乎是七彩斑斓色彩丰富之极但偏生又显得那么纯净、那么通透、那么纯粹单纯得似乎全无任何的色彩。 那是什么?那到底是什么呢? 嘿! 这么久以来一直最渴望的就是探寻这神秘光点之后的奥妙却一直也无法遂愿。这次这次怎么也应该有结果了吧? 期待啊! 心底里的激动和渴望使得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没有以往的窒息没有以往的晕眩无可逃避直下身体上的痛楚被千百倍地放大了清晰无比地反映到了脑海至深处但是但是这一刻面对着近在咫尺的秘密这一切再也微不足道再也不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了。 心底里的渴望再也难以抑制。奋起全身的力量拼命挣扎着试图摆脱包裹全身周围的水流的羁绊试图抵抗周遭根本无法抗御的压力拼了命地往那越来越大、越来越灿烂、越来越奇幻的光点……不应该是光团、光云、光门扑过去…… 嗯? 等等!那是什么?是什么从那光团“飞”出来? 人? 鱼? 难道是……人鱼?!! …… 那是一个小小的身影周身上下被包裹在一层淡淡的、薄薄的淡紫色光膜里。身形扭动着以一种奇异的节奏舞动出形式古怪但是却又深符自然之理、契合水流之势的姿势在这乱流重重剧压难当的海底深渊里轻松自在地悠游而来。那种姿势、那种姿态根本就不是人可以做的出来的那完全就是鱼儿的天性鱼儿的本能。 没错的了迎面而来的这个身影当然不是“人”呃……或者也不是“鱼”而是实实在在的“一条”人鱼吧! 不是吗? 看看这个应该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小女孩子模样的“人”随流舞动飘飞的乌黑长下虽然确确实实地长着一张玉雪可爱、全无瑕疵的俏脸眨动着一双晶莹剔透、精灵无比的星目已经隐然开始育的身躯两旁划动着两条纤长匀称的手臂但是但是她那圆润的肩膀处沿着锁骨跨过肩头一直到背后的肩胛处正轻摇漫舞着两片轻纱薄雾般的细膜一根根半透明的骨刺连缀其间赫然不正是一对美丽之极、形状特异的透明薄鳍么?不单肩头小臂上可不也有吗?再往下去越过腰胯那条线条流畅优雅曼妙到了极致的不正是一条鱼尾是什么?那完美无暇的躯体上完全没有一点点的鳞片但是却磷磷闪耀着一层悦目奇异的银芒飘逸的尾鳍更是有若传说中采星月光芒织就的星纱月帔般轻曼迷人。 游过来了! 她游过来了!! 那在这幽暗的深渊里上下飞舞的绝妙身体就犹如这海底的精灵舞动着妙绝人寰的姿态飘舞着浑然天成的轨迹盘旋靠近随着她的舞动身周带起的串串水泡映着那光团的奇光和她自身的淡紫色异芒幻化出无比绚丽的梦幻奇景。那张比天使都要纯洁百倍的小脸上露出了一抹灿烂之极的笑容霎时间这幽深黑暗的深渊似乎都整个地照耀在了阳光直下! 好熟悉的一张笑脸啊。 好像囡囡…… 囡囡? 可不正是囡囡吗? 海人? 这……这难道就是海人的形象?那个光团之后难道就是这“美人鱼”、就是这海人们的故乡吗? 嘿!造物之奇造物之美造物之神当真又是谁能够设想得到的呢?这样一个尚在稚龄的小小女孩子已经拥有了如此让人颠倒的绝色可以想见那些豆蔻少女、妙龄女郎又改有如何的惊心动魄了!难怪历来的传说里要说“美人鱼”这样的妙若天成又岂是简简单单“美人”两个字了得? 嗯? 怎么模糊了怎么眼前模糊了?囡囡那绝美的小美人鱼形象怎么越来越远了?什么声音在脑海深处响起?谁在摇晃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浑身上下有如刀割针刺般的椎心剧痛呢? 眼前……这是什么光? 阳光?阳光!! 眼前这几张脸怎么模模糊糊的?到底是谁呢? 第十七章 觉醒(上) 浑身黢黑、焦碳一样的徐起风终于缓缓张开了眼睛。 守候在一边的高进军、韩海萍和帅征的脸上一齐露出了如释重负的欢欣和激动高进军的双眼中赫然噙着一汪浓浓的水雾这个向来内向的男人如此那两位女同胞又能镇定得到哪里去呢?还没等紧靠在徐起风身边的高进军开口立在他身后的韩海萍早已爆豆似的蹦出了一连串的抱怨:“死胖子!怎么就你这么麻烦啊?一天到晚的惹事生非你看看你刚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就有三次差点儿丢了小命!你翘了辫子不要紧我们以后还怎么在这屋子里呆着啊?你就不能省心点儿?这伤才刚刚好了几天啊?怎么就自己个儿趁着大雷雨天的跑到楼顶上找雷劈去了?你不想活也别上赶着在这两天啊这两天我们的麻烦还少吗?我说你是不是脑袋被人家踩傻了?嗯?” 连珠炮似的抱怨使得还没彻底清醒的徐胖子差点儿重温昏迷不醒的美好感觉。艰难地把眼睛睁大脸上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耳轮中似乎传来了“啪啦”的轻响面颊上的一层干结得像一层硬壳的黑皮居然随着他的睁眼和笑容裂了开来一阵刀割针刺般的剧痛随着这干皮的开裂瞬间传至了徐胖子的心底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不容易捱过了那阵疼痛再也不敢做什么动作了只好含混不清地问高进军道:“我……这是在什么地方?我到底怎么了?”眼睛又溜向了一身整齐警服的帅征“小帅怎么也在啊?还穿着这么一身儿?” 还是韩海萍抢过了话头:“奇了怪了!你还问我们怎么了?你自己搅出来的事情自己不知道?这儿是医院也不知道你造了什么孽昨晚被雷劈了!怎么没劈死你啊?”声音里已经带着些许的哽声。 蹲在床边的高进军脸上挂起了欣慰的笑容眼睛里的水雾终于化作了一滴晶莹悄然从眼角滑落。不管怎么说这胖子这条命算是又一次捡回来了。帅征远远站在韩海萍的身侧没有靠前一只右手紧紧握着那顶藏蓝色的卷沿警帽一张英气逼人的俏脸涨得红扑扑的满脸的如释重负和欣喜安慰抬起左手来轻轻揉了揉双眼两道帅气的眉毛也在微微颤动。(..tw无弹窗广告)韩海萍虽然一直在抢着数落徐起风虽然一张小嘴像刀子一样又快又利可是那声音中的隐然透出的关切俏脸上的丝丝笑容又哪里真有她嘴里说得那么咬牙切齿呢? 虽然徐起风动弹不得虽然徐起风没有真正的去仔细看仔细听但是这屋子里这几个人的表情、神态居然就没有一丝遗漏地收入了他的脑海他们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甚至他们肌肉的每一丝收缩舒展、血脉的每一次贲张律动徐起风几乎都能把握得通通透透。这一刻这种玄妙的体验让焦碳一样的徐胖子生出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激动和兴奋。 浓浓的暖意在整个不很大的病房里缓缓流淌着、激荡着。无论是帅征的默不做声还是韩海萍的喳喳呼呼还是高进军的激动欣喜背后掩盖不住的可不都是自最深心底的真诚和自内心的关注吗?那份化不开的情谊心照不宣的肝胆相照如何能够让人不沉醉、不沉迷呢?一直以来徐起凤的诚以待人、赤诚相见一度被那些所谓能够看破世情、聪明智慧的人们当作傻、当作白痴、当作脑子缺根弦儿谁都觉得现在这个社会还有这样的稀有动物而感到惊奇不已谁都不知道他究竟追求的是什么他能得到什么。这一刻如果这些老于世故的人们如果能够置身这个病房的话大约就能够明白一点半点了吧?徐起凤求得是什么?徐起风渴望的是什么?可不正是人与人之间这份肝胆和赤诚么?其实又何止是徐起凤一个人渴望其实只要是个有着正常感情的人谁不渴望这种不需要掩饰、不需要假装的真诚呢?只不过对于这种已经久违了的、离我们远去了的感觉大家都忘记了该怎么去体验、该怎么去赢得了。 体味着胸中涌动的暖流徐起凤一边努力回想着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直到现在他其实也搞不清楚那道恐怖的级闪电是他间接引的更不明白为什么这道闪电会这么不偏不倚地落在自己的身上虽然雷雨天站在高处确实是非常失策但是就这么被雷劈也有点运气太好了吧? 别说像这样百年难见的级闪电就算随随便便一个普普通通的闪电那么直接落在一个人身上也足以把人保送上天堂了。可是当那道闪电落在徐起凤身上前的一瞬间那种电弧造成的酥麻刚刚及体的当口他的身体居然来得及反应!一直聚集在他身周的那层薄薄的、淡淡的说不上什么颜色的光膜忽然间迸出了一下强烈的光芒四肢百骸、每一个骨头缝里似乎都有丝丝缕缕的也说不上来是凉是热的那种流淌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这大约就是“能量”或者“气”吧?嘿武侠小说里的“内力”不知道跟这个是不是一回事呢?闪电的度何其之快?可是玄妙之极的是那些在身体里似乎慢悠悠有条不紊地流动着的“能量”居然就赶得及在闪电及体的一刹那迸出来跟那庞大无匹、吞噬一切的电流撞击到了一起!但是毕竟人力有时而穷一个人的力量无论如何强大又怎么能够直撄大自然的雷霆之怒?更何况徐起凤根本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半吊子?随后火烧火燎的高温让徐起凤的感觉瞬间麻木了但是那轻易就击溃了他能量防御、侵入他体内的电流开始肆虐地到处奔突冲撞那种由内而外的炙烤、烧灼麻木的剧痛使得徐起凤倏忽间似乎又回到了从昏迷苏醒前的那次痛苦到了极点的梦境中去那种极致的炽热和无比的冰寒同时交侵的折磨再一次鲜活无比地从他的记忆中复活了。 终于徐起凤再也支撑不住了他那在睡梦中体验过无数次窒息到濒死的感受、在那次昏迷中历尽了想都想象不到痛苦折磨的意识、意志终于模糊了、淡薄了、最终消散了。 ************************************************************************* 昨晚。 那道狂雷暴落震碎了院子里好多块玻璃也震醒了院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高进军从床上一惊而醒翻身坐起借着随后好几道连续的细小闪电的余光向客厅里的地铺上张望了一下才现那个不让人省心的胖子居然又不在。本来也没怎么在意他知道那死胖子一定又在楼顶上喝风呢。这几天这个胖子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吃错了什么药每天晚上、每天半夜都爱到楼顶上去呆几个小时又一次甚至呆了一个通宵所以高进军也就疲了操不起心来了。喃喃骂了几声“老天爷疯放了这么大、这么响一个屁”抹了抹嘴巴边的口水重新躺倒就打算再次去梦里找韩海萍花前月下去。 还没等他躺平总算想起了这天气不比往常大风大雨又是雷鸣闪电尤其刚刚那道级落雷似乎正好落在了附近心底里就是一惊:那死胖子是不是在房顶啊?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这么想着可就再也睡不住了着急忙慌地下了床随便踢了一双拖鞋手忙脚乱了一通也没找到一把雨伞随手扽过一条毛巾被披在身上拉开门冲了出去。 那道暴雷过后冰雹就渐渐停了雨势也渐渐小了些高进军顶着毛巾被冲上楼顶的楼梯间的时候心底里的震惊就再也遏制不住了刚刚那道雷显然就是落在了这个楼顶这个小小的楼梯间的钢筋混凝土屋顶连带着带门窗的那面墙居然生生被轰坍了三分之一!混凝土的碎块四散得到处都是木制的门窗早已经被高温烧烤得残缺不全剩下的大半个门框也是焦糊黢黑木炭般的门扇早已经飞到了楼顶中央屋顶那三分之一碎裂了混凝土的部分裸露出了夹杂在其中的刚筋那些指头粗的刚筋扭曲变形绞缠成了一幅古怪之极的画面。 依然密集的雨点和楼顶上的积水顺着没有了遮挡的楼梯哗啦哗啦地灌了下来高进军心底里寒到了极点深深的恐惧攫紧了他的心神。瘦弱的身体颤抖着趟着哗哗的流水疾步往上冲紧张之下脚底一滑“扑通”一声滚倒在了漫水的楼梯上一只脚上的拖鞋甩得不知去向毛巾被也随着流水淌到了下面去手肘、膝盖、小腿立时被磕破了好几处就连下巴也磕在了一阶台阶上鲜血长流了下来。可是这一刻的高进军似乎完全麻木了再也感觉不到自己身体上的痛楚几乎是手足并用地爬上了楼顶但是…… 但是徐胖子人呢? 高进军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刚刚站起来又是“扑通”一声坐到了楼顶的积水里。难道……难道那胖子真的被雷劈了?难道被劈得连渣滓都没剩下? 下面楼道里一阵乱哄哄的人声鼎沸房东大叔和几个年轻力壮的房客拿着工具出来查看被雷击了的损失情况准备暂时处理往下灌水的麻烦。看着房顶的惨状房东大叔忍不住心痛地把疯的老天爷骂了个臭几个人一上楼顶就看到高进军浑身透湿、到处流血地呆坐在那里一问之下才知道徐起凤失踪了。于是大家也顾不得灌水的问题了散开来四处寻找最终还是房东大叔在那坍塌了一大块的两米多高的楼梯间房顶上找到了已经差不多成了一块焦碳的徐胖子。 大家都以为他已经被雷劈死了这么大的雷连房子都轰塌了何况他一个并不怎么强壮的血肉之躯呢?这个胖子虽然经常扰人清梦又有些话痨又不怎么爱收拾屋子可这人也真的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啊。回想起一起相处的日子大家不由得都是一阵唏嘘。总算有一位仁兄颇为心细现这块臃肿的焦碳居然还有呼吸!大家惊奇之余也是一阵欣慰这才帮着高进军七手八脚地把这不知死活的焦碳送到了这医院里来。 ————————————————————————————————————————— 特殊情况昨天耽误了更新在此向大大们致以最深切的歉意! 第十七章 觉醒(中) 终于帅征把手里的帽子放在一边的茶几上悄悄靠近了两步端详着面目全非、全然看不出原来什么德行的徐胖子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这声叹息中实在也品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既有担忧、无奈、和同情怜悯更有看到徐起凤醒来而毫不掩饰的欣喜和安慰。虽然现在这个原来白白胖胖的家伙现在浑身都是一片焦黑表面看起来颇不乐观但总算刘季平主任找来的烧伤科的一位专家看过之后肯定地说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遗症现在他身上的焦黑只是很浅表的灼伤过一段时间应该可以大部分蜕掉的不会留下太严重的后果。而他的身体虽然经受了如此强大的电流冲击但是内脏、组织、神经、骨骼等等这些零部件居然奇迹般地没有受到什么明显的伤害和影响。这让那位专家忍不住的啧啧称奇再看向这个外焦里嫩的胖子时的眼神儿就已经开始时时透出些暧昧的兴奋和狂热的关注了那眼神那表情简直就跟那个好奇心极重、曾经客串过法医的刘主任如出一辙都是透着那种遏制不住的几乎恨不得立马儿就把这胖子解剖、切片放到显微镜下研究个通透的渴望。帅征也好、韩海萍也罢看着这两个专家大夫这副模样都生出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看起来古人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实在是诚不我欺有刘主任这么狂热古怪的做派就有他交得这些同样古怪狂热的朋友。弄得帅、韩俩人只能是相视苦笑甚至怀疑这俩人会不会半夜里把这块倒霉的烤肉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上解剖台。 抬起手来看看腕表已经是接近中午了。帅征半夜被这惊雷从噩梦中震醒就一直心绪不宁既惊骇与那噩梦的古怪突兀又被这突如其来的落雷不期然地勾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但是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不安到底是出自何处。再也睡不着了无聊夹着枕头地出了卧室躺在客厅的沙上打开电视消磨还有一多半的黑夜。好不容易捱到黎明早起准备去晨练的爸爸妈妈现自己的闺女居然一个人悄悄守在客厅里看通宵电视大敢奇怪老头儿老太太认定闺女一定是有什么事了对视一眼就此取消了晨练计划陪着闺女坐了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没头没脑地就是一通开导然后就是千方百计的试探询问弄得帅征一阵一阵的头晕目眩哭笑不得地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恰恰这时候《早间新闻》的头条就开始渲染昨夜那到罕见的惊雷。夜里的那道惊雷实在是太过惊人了闪电击垮了一间小屋、击伤了人雷声震碎了无数玻璃、震醒了无数人的美梦这样的奇特罕见的自然现象又怎么能够不在这个平静的城市里引起人们的关注和兴趣呢?看到帅征的注意力被这新闻吸引爸爸妈妈的话题也暂时从打探闺女心事转移到了那惊天狂雷上去感叹着大自然的威力果然是无穷的这样的雷霆活了五十多年也从来没听说过云云又不住地向那个被雷劈了的人表示出自人道主义的无限同情。帅征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却被那被雷轰塌的楼顶小屋吸引住了因为那个地方怎么那么眼熟啊?还有还有那个接受采访的大叔可不就是那位没事就爱莳弄花草的房东大叔吗?新闻里还说雷劈了人而这人堆里怎么还就偏偏少了那个最爱起哄架秧子的死胖子?难道……想着这令人恐惧的可能心头一阵抑制不住的“扑扑”乱跳顾不得再跟爹妈泡蘑菇跳起来回卧室拿了手机给韩海萍打电话果然证实了这糟糕的猜测。.tw[]帅征的心里就是一阵没来由的忧虑和焦急难道那不安的感觉会是因此而来吗?看看时间虽然还比较早但是再也在家里呆不住了胡乱梳洗了一下跟爸爸妈妈打了个招呼匆匆赶到派出所好容易捱到大家都上班磨蹭了一会儿看没什么事就跟张所长招呼了一声赶到医院来了。 静下心来帅征悄悄问自己这个貌不惊人又不怎么讨人喜欢的胖子为什么会让自己如此紧张呢?这一段日子来自己已经多次为了他的安危和遭遇而焦虑、而担忧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难道真的会是……帅征有些好笑地暗自摇头应该不会吧?因为这个胖子实在是太普通、太平凡了她自己都知道自己一贯地眼高于顶曾经有那么多出色的追求者都没被自己放在眼内怎么又会被这个一无是处的胖子吸引呢?可是那中情不自禁的关心和紧张又该如何解释?难道只是因为了那个可爱而神秘的小女孩儿而爱物及乌吗?这个理由显然是不那么理直气壮的呀!如此一来帅征的心底里又不自觉地泛着说不出的恐惧和担心―― ――难道这个不起眼的胖子这个邋里邋遢的懒蛋这个贫嘴贫舌的话痨真的居然在自己的心底里中下了一些什么难以磨灭的印象吗?他凭什么对自己有如此的吸引力? 忽地觉醒或许正是他的那显得有些“纯真”到白痴一样的特立独行那种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里依然苦苦地挣扎着保留下的一点濒临绝迹的热血自然而然地吸引了自己吧?人毕竟是渴望交流、渴望被包容、渴望被认同的社会性动物啊正因为现在的社会再没有了那份温情和热血所以徐起凤的这点执着才显得如此特别才显得如此扣人心弦才显得如此分外地吸引人!不是吗?看看周围跟他接触的这些人自己不必说高进军、韩海萍不也正是被他的这份执着所吸引、所感动从而成就了这胖子和高进军那让人热血翻腾的兄弟之情吗?甚至连那个神秘兮兮的“特勤组”的“特别事务调查员”陆挺也都开始跟他混在了一起十足一副臭味相投的德行。 唉……自己会爱上这样一个人吗?还是已经……帅征在自己的心底里默默自问:也许暂时还算不上吧。嗯应该说根本还没有!但是以后呢? 高进军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帅征则是有些心不在焉那个话痨却是没办法多说想说说也说不清楚什么当然也就没办法像往常一样跟韩海萍的抱怨针锋相对斗个不亦乐乎了所以弄得韩大教练好像在唱独角戏一样没几下也就提不起兴致了。一时间病房里陷入了一阵本来就该有的安静。韩海萍有些无味地耸了耸肩抬手看了看表再看看帅征心神不属的样子俏脸上闪过了一丝笑意扯了扯蹲着的高进军扬声问道:“我饿了你们饿不饿?想吃点儿什么?跟我去买饭!小帅你吃什么?” 帅征忽地醒来有些颇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干咳道:“咳咳我?我随便什么都行。那个什么还是我去买吧。”说着站起身来伸手去拿茶几上的帽子。 “得了得了还是我们去吧”韩海萍大有深意地瞥了躺在床上正在冲她翻白眼儿的徐焦碳一眼再冲帅征笑笑道:“看你那俩眼袋就知道你晚上没睡好这些日子又这么辛苦我们怎么还好意思让你跑腿啊?累坏了你我们可担待不起。嘿嘿。”说吧挤了挤眼睛拉着高进军溜出门去了。 看着他俩人出门回想韩海萍那颇含深意的表情帅征忽地明白了点儿什么禁不住一阵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丫头啊!摇了摇头转回目光去看床上的徐起凤却正好迎上了那张大黑脸上挂着的两颗不怎么大的卫生球一眨一眨地正向她呆望着黑黢黢的脸上冰裂般布满了一道一道的细碎白痕干裂的嘴唇也在微微翕动着。分明僵硬之极木无表情却偏偏能感觉到这家伙正在冲自己挤眉弄眼。看看这精彩的场面再对比刚刚心底里那些念头帅征自己都忽然生出了一股好笑之极的尴尬这……就这人这德行样子?有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倒了一杯水取过一根吸管插在杯子里端过去放在徐起凤脑袋旁边道:“挤什么挤?你眼皮没焦啊?还挤眼睛?再挤你那老鼠眼里也送不出‘秋天的菠菜’来!先喝点水吧!你这个人啊还真费事!我看你干脆把刘家湾那房子退了直接搬到这医院里来常住得了谁知道你哪天又出什么花活儿?也省得给别人添乱。” “嘿嘿……咳呼……”徐起凤张嘴叼住了吸管嗓子里出了几下含混不清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还是在笑脸上焦黑的干皮下肌肉一阵轻微的扭动“啪嘞”轻响中冰裂的白纹又添几道还有几片干皮脱落了下来露出了几块小小的皮肉黑白对比竟是如此的强烈。 帅征拉过凳子坐在床头扶着杯子皱眉骂道:“笑什么笑?你这德行还敢笑?也不知道自己多恶心是不是?” 却听背后开着的病房门上传来“笃笃”叩击声一个清越冲和而又颇具磁性的声音欣然道:“帅警官也在啊?那么看来我没找错地方” 第十七章 觉醒(下) 帅征愕然回头半敞的门口站着的赫然正是一派从容自若、一脸悠然自得的陆挺。 这气质特异的男子今天倒是没穿他那一身招牌一样不合时宜反季节的改良中山装虽然那样的装束确实非常适合眼他虽然他那样的装扮确实很帅但是毕竟太有些特立独行了呢。现在只是长裤、t恤这样一身并不怎么显眼还颇为休闲的普通装束虽然随便怎么看都能看得出这几件衣服都像是刚刚才从地摊或者小商店里买来的“工薪消费品”更离谱的是这几件衣服上居然还明目张胆地在某一位置颇为显眼地缀上了一些响亮的品牌商标却依然遮掩不去他那似乎是与生俱来、深入骨髓的气质那份从容恬淡那份然物外。再往下去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装着水果的网兜。这副形象实在跟往日留给大家的印象大相径庭帅征一打眼下就差点儿没反应过来。毕竟这跟他那几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的那种一本正经中规中矩想去甚远啊。 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这位出人意表的“高层领导”帅征还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了拘束地站了起来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招呼他。毕竟这位的身份无论是对于帅征还是由于“神秘雷击事件”躺在床上的徐焦碳、不论是现在这个形势还是他本身代表的东西确实是太过敏感了一点而且他这么出现在这里也显得相当的突兀。对于帅征来说虽然两个人算不上是一个系统但毕竟陆挺负责的也是有关国家安全的一面而且是比之帅征他们这些民警、刑警来说更加深层次也更加诡秘莫测的一个层面。这也就难怪帅征会感觉有些紧张不自在了。(..tw) 毕竟并不是人人都能像徐焦碳那样跟谁都见面三分亲的自来熟啊!那除了与人交往与人亲近的技巧之外最要的先决条件就是脸皮要足够坚固、足够尺寸才行。而徐焦碳那些“技巧”基本上就可以等同于他脸皮的厚度和坚固程度的直接作用。帅征虽然在任何方面都自问比这胖子强之百倍就算比起话痨的真功夫来也大有一拼之力可是在这与人交往尤其是与陌生人很快打成一片的交往中还是不得不甘拜下风望尘莫及啊。 门口的陆挺显然看出了小帅警官的那丝紧张和些微的窘迫也没等她开口径自迈步跨进门来冲着帅征露出一抹灿烂而和善却又偏偏淡然依旧的微笑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网兜放在了茶几上从容微笑道:“呵呵我也是看《早间新闻》才知道原来昨晚被雷劈的是小徐。总算大家朋友一场怎么也得来看看不是?” 还没容帅征接口床上的徐焦碳已然吐出了嘴里的吸管扯着含混不清的声音夹杂着阵阵痛楚呻吟迫不及待地反唇相稽:“我靠!你……你这人会……会不会说话呀?你……你……你才遭天……天打雷劈呢!你才缺德……带冒烟呢!你……你才做了……做了要捱雷劈的亏心事……亏心事呢!” 这个人还真是死不吃亏啊!都这副德行了还顾得上跟人家做口舌之争还要尽逞口舌之利唉……果然不愧张所长对他“话痨”的这一高明诊断啊。帅征忍不住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只剩下看的份儿了。 陆挺却依然是一贯的从容不迫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了:“呵呵不好意思我不怎么会说话是我说错了那么你说你这个情况我不说你被‘雷劈’那该说你被什么劈啊?” 黢黑的焦碳上翻起两个卫生球悻悻地哼了一声道:“哼!你本来……本来就不会说话。我们这个不能……不能说……不能说是‘我被雷劈了’应该说……应该说是嗯应该说是‘雷把我劈了’。” 陆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欣然点头道:“噢!原来如此多谢指点原来是‘雷把你劈了’不是‘你被雷劈了’呀?呃……不过这两种说法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帅征终于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没好气地道:“这死胖子都这德行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呢。陆……陆……嗯陆先生你怎么会有空来这里的?应该不单单只是为了探伤吧?”帅征毕竟是帅征毕竟是警察学院的高才生更是张所长着力栽培的关门弟子转眼间就把握到了这位身份特殊的特别调查员在这个当口这么轻松地来探伤的举动实在不应该像表面这么简单。昨晚他们搜捕漏网者的行动帅征已经听说了因为他们一大早就去了城西所调查南寒后铁匠巷那个小院子的情况而当时正好张所长正在跟城西所的杨所长研究些什么事情帅征正是从张所长处知道了这个消息。试想他们这么紧张的当口怎么还有余暇专门抽出时间来关心一个看起来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普通人呢?帅征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称呼情急之下只好把“先生”这样不伦不类的称谓也祭出来了。 陆挺拉过凳子坐在床边一只手搭上了徐起凤一条黑黢黢的胳膊徐起凤焦黑的身子似乎微微一颤帅征却没有注意到。陆挺转过头来微笑着向帅征道:“嗯我确实没什么空闲不过现在也确确实实是专门为了探伤来的。呵听说咱们这儿‘美星’的执行副总经理秦寅杰跟你们很熟悉是吗?” 帅征心里一动反问道:“秦寅杰?我们跟他也算不上很熟悉严格地说起来可能还算有点儿过节吧。他……他有什么……嗯他有什么值得‘你们’注意的吗?”帅征特意着重了“你们”这个词一边紧盯着陆挺探测他的反应。她们这几个人也好、张所长也好都在怀疑、猜测秦公子的身份只是一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这时忽然现居然连陆挺也注意到了这个人可见这个人真的是大不简单身上很可能隐藏着什么让人难以猜估的秘密。事实上这个人从事件开始就已经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了自己这些人周围事后又曾经相当古怪地向韩海萍暗示或者试探什么东西这个人实在已经跟他们、跟这件事情很难缠夹得清了帅征又怎么能够不注意呢? 转回了目光注视着焦碳样的徐起凤徐起凤的双目虽然睁着但是眼神却显得有些呆滞了。陆挺依旧淡然道:“也算不上什么注意不注意的。只不过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跟那些人关系很密切的样子而且我觉得这个人也很有点儿意思呢。你们知道他的多少情况呢?” 帅征蹙眉摇了摇头道:“我们知道的你们也都知道而且你们知道的一定比我们更多。我们能有什么情况提供给你呢?” 陆挺回头再次冲她微微一笑道:“我们知道的只是一些文字的东西我以为你们直接接触可能会得到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呢。嗯那个我想仔细看看小徐的伤势帅警官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呢?他的情况似乎有些特别呢。” 帅征这才往徐起凤那边溜了一眼却现这焦糊的胖子似乎有些什么不大对劲的地方心底没来由地一紧不自禁地反而靠前了一步。迟疑不定间陆挺的声音再次传来:“不比太担心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我只是觉得或者可能有些奇妙的事情在他的身上生了想要‘从里到外’仔细查看一下。所以……” 看着陆挺满脸的笑意帅征脸上微微红了一下应了一声急忙转身出去了。 陆挺的目光从帅征窈窕婀娜而又不失刚健挺拔的背影处收了回来转向床上的徐起凤脸上的笑容渐去一抹凝重爬上了他的眼角眉梢。病房的木门无风自动也不知道被什么力量牵引着缓缓滑动终于“啪”地一声在帅征的身后关闭了。 随着这“啪”的一声轻响帅征的心蓦地急跳了几下回转头来目注着紧闭的木门心底里泛起了一股难以言状的感觉既有不明所以的猜测更多的却是不知从何而来的一丝丝企盼呵说不出来的紧张。直觉地帅征觉得这扇门后即将要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即将生了!昨晚惊雷前的那个噩梦没来由地再次清晰无比地翻滚上心头那翻翻滚滚的黑浪、糨糊一样的僵尸、那糨糊僵尸脖颈下一鼓一鼓蛤蟆一样的喉囊……最终画面宁定在了挡在自己面前包裹在一层说不上来是什么颜色的光膜中的徐起凤那颗没有躯体、但不知道怎么却连接着一双臂膀的脑袋那颗脑袋上那张真诚无比、一往无前的灿烂笑容。 这个梦代表的究竟是什么呢? 或许这惊心动魄的噩梦即将在这扇木门再次开启的刹那觉醒吧! 第十八章 奇异的力量 陆挺神色凝重地注视着僵卧床上的徐起凤一只右手按在徐胖子那焦黑如枯木般的一条胳膊上脸上失去了一贯从容淡然的微笑两道眉毛紧紧蹙在了一起。 陆挺刚走进门来跟帅征寒暄了几句就伸手搭上徐起凤的胳膊游离出一丝能量侵入这胖子的身体试图探察他的状况。毕竟他对于这个不知道怎么就“轻松”得到了“能力”的家伙充满了好奇而且早上看新闻赫然现昨晚那道罕见的狂雷居然就真的是这个怎么看都没什么大不了力量的家伙引动的!这怎么能够让他不奇怪不动心不疑心呢?所以趁着虽然昨晚追丢了目标但是总算也找到一个有价值的地点差遣手下兄弟去派出所调查那个小院和小院主任的一点点空闲时间里陆挺才要千方百计抽出时间来探察一个究竟。 但是当陆挺害怕给徐起凤造成损伤而小心翼翼地游离了一丝微弱的能量缓缓深入他体内的一刹那一股如遭电亟般的感觉倏地传遍了全身虽然相当微弱虽然根本对任何人也造不成什么影响但是却给陆挺以清晰之极、明确无误的印象。虽然只是那么微乎其微、一闪而逝的感觉但是陆挺却觉得打从心底里泛起一阵悸动的酥麻甚至耳边都幻起了轰轰的隐隐雷声。可是那种感觉却又分明跟“雷电系”的能力大有区别。而当他力量入侵的那一刻床上那个本来还打算继续乱喷口水的胖子也是忽然间一僵眼神一滞倏忽间两个小眼睛似乎完全失去了光彩可是那空洞虚无的最深处又滚动着诡谲无穷的流光激电那两个不怎么大、还总是带着点儿眼屎、总是没什么精神的近视眼此时却有如两汪深不见底的深潭又好似两团无穷无尽的却又包罗万有的虚空般深邃无边。.tw[]那臃肿的黢黑身体却再也没有任何的举动了。 两下里突如其来的接触使得两个当事者都是没来由的一阵难过尤其陆挺那种突然起来而又莫名其妙的震动使得他波澜不惊的心湖生出了一阵激荡。终于现情况大不简单的他这才不得不停下了主要意图分散帅征精力、使她不会注意到自己举动的闲扯没奈何下干脆直接把她支了出去。 那道细微得有如游丝般的能量深入了徐胖子的身体里缓缓地顺着那神秘莫测、现代的科学也好、医学也罢都无法解释的“经络”好似一个好奇的探险者一样开始小心的探索。就算是能力者云集的“特勤组”里能够和敢于用这种方式探测另一个人、另一个接近于扑通人、而且是身受重伤的比扑通人强不了多少的人的能量状况的人也是风毛麟角除了陆挺传承的师门的长辈以外就算是乌鸦也没这能耐。其实这样微不足道的能量释放和对人体的渗透、以及透过精神和自身游离能量的联系来获得某种感知并不稀奇难就难在那种细腻精微的操控技巧和准确无误的精致把握而且对游离出去的能量还必须要有强的控制能力。能量的外对于能力者来说就好像所有人都要呼吸一样基本上是最最起码、最最根本的要求但是要对外出去的能量还能够较长时间地维持不消散还能够保持相当的精神联系还能够最大限度可持续地控制、操作就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的了。而外的能量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地强大、尽可能地猛烈而且对这强大猛烈的外能量施加一定的影响对于大多数的能力者来说并不是太难做到的但是要反其道而行之长时间、高精度地维持、操控一线游丝一样的微弱力量来完成探知的任务就根本不是大多数人能够想象得到的。(..tw好看的小说)尤其还要尽量控制这种强行渗入给受术者造成的伤害而由于要达到“探知”的目的精神必然需要跟这股微弱能量紧密结合但是这能量如此的微弱如此的稀薄一旦被受术者排斥、抵御甚至对抗一旦受到什么剧烈的震荡根本起不到保证施术者精神的作用由于精神的息息相关施术者也势必会受到严重的损害。这其中的凶险实在不是那么简单的。 本来一直以为这个胖子只是个好运气的普通人最多也就是一个获得了一点点能力的比一般的普通人强那么一点半点的准能力者浑不在意地随手试探的陆挺直到甫一触手就受到了震荡的时候才后悔了起来自己实在是太过卤莽了!太过没有计算了!耳边不由得回响起了师父在将这种探测手法讲给他听之后的谆谆告诫。可是如今却已是骑虎难下只得硬起头皮想办法脱身了。 陆挺的那丝能量刚刚渗入徐起凤的身体就忽然间像是一头扎进了无底的沼泽又好像冲入了填满了紧实棉絮的被套说不出的粘滞难行可是偏生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虚虚荡荡、浑不着力似乎又根本是什么都没有的无尽虚空一般。矛盾之极、突兀之极!那种古怪的感觉几乎使得陆挺心旌狂摇起来。那道游丝般的能量无着无落而又艰难万分地在这极度对立的矛盾中挣扎着想要倏然回撤却忽然现居然已经深陷重围后无退路了! 一时间陆挺就觉得自己似乎置身于一片无尽的汪洋之中……没错那感觉就是汪洋一片上不见天下不着地四面八方似乎都是通透虚无尽可一探到底可是偏偏周身上下全被无所不至充斥天地的海水包裹不知道多么深广的海水夹带着浑厚无匹却又毫不激烈的无边压力紧紧压榨着自身一般。那种明明无处着力却又寸步难行的感觉当真是难受之极。而且四周不但有渐行渐重的压力更随着一漾一漾的荡漾掀起绵绵泊泊无休无止难以抗拒的撕扯之力再加上那一丝丝诡异莫名的似电非电的细微冲击那丝侵入的能量游丝隐隐然已然现出将要消散之势来。陆挺不由得升起了惊惧之心既要抗压却还要抗扯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使力量才能抗拒这不知道到底是压迫还是撕扯的力量才能保持得住这丝力量不被侵蚀消散才能避免自己的精神随着这丝能量的消散而受到重创。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呀! 可是可是这……这个古怪的胖子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力量很微弱非常地微弱微弱几乎可以完全忽略。事实上虽然陆挺那丝能量刚刚渗入徐胖子的身体就以经陷入了困境但还是清晰明了地感受到游荡在这具臃肿的身躯之内的能量比之那天在海滩上大略探测到的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增长依然是那么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不足道可是这将自己困在其中使自己深陷困境的难以言喻的古怪力量又是从何而来?以这胖子如此微弱的力量又是如何能够造成这样的结果呢?这……这到底又该算是什么样的能力? 陆挺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了额角鼻尖上沁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劈劈啪啪地掉落在徐起凤那被高温炙烤得焦黑干枯的皮肤上。为了能够安然脱身他全副的精力都已经投入到了那丝能量的努力挣扎中去了。陆挺的心底里升起了一丝了然的明悟即使现在想要放弃探测、放弃那丝游离能量也不可得了只要他的精神稍一放松他几乎可以肯定那几乎充斥了饱和的狂暴能量的无尽虚空立时就会使得那一丝与他心神紧系的能量四分五裂甚至灰飞烟灭只要稍一放松可能还容不得他的精神意识全后撤恐怕就要被撕扯得支离破碎了!没奈何之下只能一点一点将自己能够聚集起来的力量不停地注入到那游丝去。可是这胖子的躯体简直就想一个无底洞当真就想是毫无边际的无尽虚空无论他投入多少能量进去那丝游丝始终也看不到任何的成长那源源输入的能量似乎完全被看不见的黑洞无情地疯狂吞噬了。更令陆挺紧张的是他忽然现自己现在聚集能量的度越来越慢身周能够聚集的能量也越来越少眼看着这样下去就要入不敷出补充赶不上消散难逃最终被吞噬的命运了! 陆挺几乎快要忍不住哭出来了!徐胖子却似乎已经完全陷入了最最深层的沉眠去了虽然大张着一双小眼睛但是眼神里却是完全的空洞、完全的虚空这时的他身体的机能似乎也完全停止了:呼吸没有了心跳没有了只怕连思维也完全没有了。现在的徐起凤那具臃肿黢黑的躯体似乎完全变成了一具空壳一具包藏着无尽虚空的皮囊一个连通了不可知时空的黑洞! 恍惚间徐起凤的身周隐隐约约再次泛起了那说不上是什么颜色的微弱光华好像暗夜里被涂抹了一层磷粉的尸骸般泛起了隐隐的荧光…… 第十九章 交易 城西区那片拆迁到一般的烂尾小区。 那扇还算完整的玻璃窗后玉雪可爱的囡囡两只嫩嫩的小胳膊搭在了窗台上小下巴枕在上面歪着头眺望着远处呆呆出神。那个方向可不正是市第六人民医院的所在吗?这小丫头身上穿着一件还是被掳前从徐胖子那里穿出来的肥肥大大的大背心赤着两只小脚丫粉团儿般的小脸上两只天星般灵动闪烁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动了水翦的双眸深处荡漾着有别于同龄孩子的迷蒙和深沉。这时这双眼睛里这张小脸上分明还带着一丝遮掩不住的好奇和惊异。 那个方向……这个感觉…… 是什么呢?这个气息好熟悉、好温暖啊!可是可是他的气息怎么可能有这种味道?怎么可能这么古怪而且还这么……强大?不大概也不能算是强大但是真的好诡异、好奇怪啊! 囡囡那两条细细的弯眉紧紧蹙在了一起居然大有幼年版西施的风范。 小丫头站直了身子又再眺了那医院方向两眼转回头向身后的屋子里看去。这整个屋子里早已是空空荡荡了墙上还残留着的几张涂鸦一般的图画和漫画招贴显示着这间房间应该是一个儿童房至少是一个有孩子住的房间而且这个孩子大约还是个男孩子不见吗?那张仅剩一半的漫画招贴不正是《龙珠》的人物?米黄色的木门敞开着门外是另一间差不多大小的房间地上掉落着一些零星的纸屑、碎布头什么的东西。靠着墙根儿处铺着一块暗红色的平绒布那是鮨幻从另一个搬空了的单元拆下来的窗帘铺在地上当床使的。这时这张“床”上正靠墙做着一个留着金色的短、高鼻深目、架着一副金边眼镜、面目英俊但是却显得有些神色委顿虚弱无力的白人男子。 这人这人可不正是那天绑架了自己、伤害了自己在这边这个世界上最最亲近的两个人的坏人吗?囡囡的眉毛蹙得更紧了本来滑润光洁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小小的“川”字小嘴忍不住撅了起来鼻子一皱重重哼了一声。因为这时在这个坏人的对面蹲着的正是自己家里来的、向来对自己疼爱有加的鮨幻哥哥。真不知道鮨幻哥哥昨晚为什么要把这个坏人弄到这里来现在不但不教训他替自己出气反而蹲在那里跟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听到了囡囡的哼声鮨幻转过头投来了探询的目光却看到囡囡别扭地把脑袋转了回去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再次盯紧了对面颓然无力的亚瑟沉声道:“你……真的能够找得到我们的同伴?你为什么要‘帮’我?” 显得疲惫虚弱之极的亚瑟翻起了眼睛眼神越过了眼镜框上方毫不退让地跟鮨幻对视着黯淡得几乎有些恍惚的双目中却隐然暴起了一丝精芒用字正腔圆的汉语普通话低沉却坚定地道:“因为或许你们可以帮我们!我们需要像你们这样有能力的力量的帮助!我帮你们找回同伴你们帮我们达成目标。这是一个交易我们都能够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好处我不是白白帮忙你们也不会吃亏!” 鮨幻的双眸中淡蓝色的微芒一闪而逝凌厉如刀般的眼神刺向亚瑟的眼睛亚瑟却全无惧色在如此凌厉注视之下没有一丝丝的闪缩坦然而从容。半晌鮨幻才道:“我怎么能够信任你?陆人……你们陆人太狡猾也太贪婪了!” 亚瑟的眼神没有一丝动摇缓缓挪动了一下乏力的身躯靠直了上身习惯性地洒然耸了耸肩道:“你只能相信我。”移开了对峙的目光越过了鮨幻的肩头投向正趴在窗台眺望远处的那个小小背影“我是无所谓我们早就没有了退路我们早就濒临绝望的边缘了既然已经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也不争这次一定成功。错过了这次我们还有下次。可是你呢?你能等待多久?你们的同伴又能够坚持多久呢?”亚瑟的目光收了回来再次望向鮨幻的眼神中隐隐透出了一丝的嘲弄和幸灾乐祸。确实他不着急破罐子破摔自己这些人等待时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错过了可以再次寻找。他们一直在谋划中的大事又岂是可以那么容易地一蹴而就的? 鮨幻的眉毛开始拧了起来。 这个陆人今天早上刚刚才清醒过来而甫一睁眼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找的人在哪里我可以帮你找到他。”虽然之前他一直实在沉湎之中但是似乎却完全把握得到自己是什么样的处境、面对得是什么样的对象。于是这才有了鮨幻和他的这一番简单、却火药味十足的对话。 而囡囡对于这个绑架过自己更曾经伤害了自己亲人的家伙当然是根本不愿意多看一眼的所以一直躲到了另一间屋子而这一躲却鬼使神差般地让她隐隐然感觉到了那一丝古怪诡异却又熟悉无比的气息。这个小小的女孩子对于气息的敏感显然要比鮨幻强得多因为鮨幻直到现在依然一无所觉。事实上其实这小女孩子的这种对气息的探知和感受在她们自己的那个世界里也是比大多数人都要敏感得多的呢! 囡囡趴在玻璃上眺望着医院的方向她根本没有在意身后那俩人正在讨论的是什么只是隐隐知道是一宗什么交易但是那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真不知道这个鮨幻哥哥跟这些贪婪卑鄙的陆人们有什么好交易的。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默然喃喃道:“胖哥哥这是你吗?你还好吗?你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气息呢……” ********************************************************************************* 陆挺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已经开始层出不穷争先恐后地蜂拥而出了。 自己虽然已经竭尽全力运转自己的能力将聚集起来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注入到那丝渗入到徐起凤身体里的能量游丝去努力挣扎着想要从那诡异莫名的虚空汪洋中挣脱出来可是那道游丝却依然还是那么半死不活左冲右突费尽了周章可就是找不到挣脱的路径!陆挺已经明显地感觉到有些脱力虚乏的眩晕了心底里一阵骇然难道……难道自己真的就要栽在这个古怪的胖子手里了?难道作为最优秀、最年轻的特别事务调查员之一自己真的就要被这个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的胖子击倒甚至……甚至有可能送命吗?这……这可当真是阴沟里翻船啊。 莫名的光芒微弱但是却肯定地在徐起凤那臃肿黢黑的身体周围缓缓地闪烁着、流动着说不上来是什么颜色更说不上来是什么性质。似乎是白到了透明的极致又似是黑到了浓稠的虚无。在在都是那么诡异那么神秘。 现在的陆挺其实已经大致明白了徐起凤这将自己差不多已经困入死地的状况到底是怎么产生的了。这个胖子本身的能力本身的力量确实跟那天沙滩上的接触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除了多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像是电流但事实上又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脉冲一样的能量波动之外依然还是那么地微不足道他这胖胖的躯体依然还是就想一个空荡荡的皮囊。可是正是那微不足道的力量以一种诡异莫名、无法测度的古怪轨迹在这个皮囊空空荡荡不着一物的空皮囊里悄悄运转竟然在这空乏的躯体造就出了一个似乎无边无际的虚无空间又好像是一汪无底无沿的静谧汪洋。更奇妙的是这虚空、这汪洋居然跟他体外那无穷尽的空间有着一种神秘而奇诡的契合两相似乎却是联通的!而徐胖子的身躯实质上只是一个纽带、一个桥梁、一个虫洞?那汪洋狂涛般的挤压该是直接来自外界充斥天地的无匹能量而虚空黑洞般的撕扯则该是身外那无尽的虚空。自己那丝能量一投入徐起凤身体这古怪的能量空间里就完全迷失了! 这……这是什么样的能力?这是怎么样古怪、怎么样可怖的能力啊?不过能量的直接交通、空间的无间契合似乎却是完全不受控制的?就是说这胖子根本没有办法主观去操作、去干涉、去影响?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这种不能自己动、不能实际运用的能力基本上也就是垃圾了还好还好。 可是可是可是现在对于倒霉到了极点、无意中困在其中不能自拔的自己不更加糟糕?这样一来根本不能指望这倒霉的胖子良心现“释放”自己!难道自己只能等死了吗? 陆挺几乎都要绝望了。 就在他将最后一丝聚集得来的能量尽数灌入那道游丝垂死挣扎之际散布、隐伏在这虚空汪洋中不知道那个角落的那股似电非电的古怪力量忽地勃然而疯狂搅动的能量四面八方地聚集在一起绞缠熔融居然形成了有如昨晚那道惊天狂雷的巨大电龙般的模样扭动着、屈伸着夭矫若游龙般瞬间扫遍了几乎整个虚无的空间!苦苦维持着的那道游丝蓦地感到压力一轻吸力全消陆挺哪里还敢怠慢?聚起全心全灵仅存的一丝丝微弱力量狂奔逃命。 徐起凤焦黑的脸庞上现出了无比痛苦的神色一双深邃而空洞的眸子里有如有无尽的冰风开始呼啸激烈的狂澜开始翻滚整个躯体、整个躯体上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神经都在抽风般痉挛抽搐。就在陆挺即将逃脱的一刹那徐起凤的身子猛地一僵身周那说不上什么颜色的光华暴闪出刺目欲盲的毫光陆挺如遭雷殛整个身子倒震而起弹起将近两米高“砰”然大响中倒撞到靠近门边的墙上这才颓然滑落瘫软无力地倒在墙角。 病房的木门“砰”一声被撞开了帅征、高进军、韩海萍三个人满面惊骇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入目却见到了令他们终身难忘的诡异一幕:床上徐起凤身周毫光尚未消散却是从锋芒毕露的四外散转成了收敛包裹的薄膜有若实质般包绕在他的躯体周围缓缓滚动着说不出来什么颜色的光膜上不是泛起各种颜色的涡流激旋时不时地更有道道耀眼的电光上下划过。 正当三个人目瞪口呆之时耳轮中却传来一阵密如爆豆般的“噼啪”碎响只见徐起凤身上那焦黑干枯的焦皮就在肉眼之下犹如春风化冻般纷纷龟裂眨眼间分崩离析蜕了个一干二净那脱落的焦皮在翻滚流转的毫光中化作了齑粉消散无踪。病床上只留下一个肉光致致白皙更胜从前更无一丝焦黑的躯体! 陆挺虚弱的声音艰难无比地传进了犹如身在梦里的三人耳中:“他……他没事……我……我可他妈倒了血霉了!”站得离他最近的高进军回头看时却见这位优秀的、年轻的特别事务调查员已经浑身透湿地颓然晕去了。 还好现在这半上午医院又刚刚经历了前几天的那一轮复杂危险的事件现在基本上没有多少病人连医生护士都不是很多这时楼道里也没什么人走动否则的话这屋子里刚刚生的怪事岂不又要给这个医院再次添加一条神秘的传说?渐趋平静的高进军赶紧走到门边将房门重新掩上又再俯身把晕厥在地的陆挺搀扶起来扶到沙上。再转回头来却见那两位女士依然没有从震惊中回醒还在失魂落魄地注视着那病床呢。 这时床上毫光转弱转薄渐渐淡化开始消散了徐起凤那白白胖胖不怎么赏心悦目的身体渐渐清晰地显露了出来。忽然间韩海萍出一声尖利的惊呼以手掩面迅地背转过身来接着被她的尖叫惊醒的帅征也是一声惊呼一张俏脸再没有了往日的英气逼人有的只是火一样的通红和说不尽的尴尬、慌乱。高进军微微一怔再往床上一瞥不禁哑然失笑这才现原来床上那个胖子在刚刚那古怪的光芒闪过之后居然竟是一丝不挂标准的赤身裸体! 第二十章 摊牌(上) 秦公子今天这个心烦啊! 今天这天气简直就没得说昨晚一场透雨不但洗去了连日来的闷热烦躁也洗去了空气中太多不应该存在的东西。(..tw好看的小说)一大早起来那可当真说得上是风和日丽、天高云淡更让人感到惬意的是这个气温居然就没多高而且扑到肌肤上的晨风居然还带着一股股凉丝丝爽利。整个城市雨后新妆红花绿树、青山碧海、蓝天白云当真是淡妆浓抹娇艳欲滴在在都说不出的赏心悦目。早起上班的人们或骑着单车、或步行去公共汽车站台上等车迎着晨风朝阳似乎心情都比往些时候任何一天都要好得多一个个笑靥如花精神百倍。看起来天气、环境对人心情、情绪的影响还真不是一般的深远呢。 好天气下人们自然会凭空升起些好心情可惜架着自己那辆白色宝马车、穿着一件淡蓝色、缀着蓝宝石纽扣的真丝衬衫、头梳拢得油光水滑光可鉴人、一如既往地喷着一点点古龙水浑身上下收拾得无可挑剔地完美的秦公子却远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精神抖擞、这么从容自在。 晚逃脱之后就知道这个事情是没办法稀里糊涂蒙混过去的毕竟这个事情实在是太大了警察们有死有伤、出动了那么多的力量、造成了方方面面那么大的损失那可不是红口白牙说几句话就能摆平的。而且秦公子身后的家族毕竟是有些根底的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国家方面是有专门负责此类事件的机构的那天远远窥视的仓库区虽然没有见到但是就算用脚后跟都能想象得到如此大事上面怎么可能不派人来?派了人下来怎么可能虎头蛇尾不一查到底? 悄悄地把亚瑟藏起来秦公子本来就提心吊胆处处小心就怕暗地里被什么人揪出来那可当真就连解释的必要都没有了。本来打算捱上几天风头火势过了再想办法把人送走可谁承想家里这俩活祖宗逼命似的要人百般无奈之下只好悄悄带了莎琳娜去摸黑去探视心底里总是心存侥幸总觉得只要多加小心应该也不见得就一露头就被现吧?处理这种特殊事务的特勤人员总不能就跟普通警察那样铺天盖地到处都是吧?要知道能力者本来就是风毛麟角的存在能被、肯被国家机器所用的更是少之又少!这样紧张稀缺的资源人手当然不可能面面俱到就算有不为人知的辅助工具帮忙也总不可能全天候全方位无差别地监视每一个地方、每一个人吧? 主意打得是不错可事情的展往往是不以人的主观意愿为转移的。当秦公子千般小心万般注意地带着莎琳娜踏出了望景豪园的围栏趁着夜色在城市里穿行的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以经被那个奇怪的“海人”现并且一直踩着尾巴缀在他们身后而他们两个人居然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想想秦公子就觉得心寒这样一个懂得隐藏自己、随时都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的威胁怎么能让隐密多多的他忌惮万分啊。如果就单是被这个“海人”现、跟踪倒也罢了毕竟他也跟自己身后这位冰雕美女以及小院里那个活死人一样是见不得光的跟他面对就算动起手来是一定要吃亏的但是起码心理上没有负担啊!可这个看起来深沉精明的家伙居然就那么卤莽说要人就要人说打架就打架。当莎琳娜跟鮨幻两个人打起来的时候秦公子就知道这个局面再也不受自己控制了。结果果然就被躲在一边暗中搜寻漏网之鱼的执法者们现了!逃命般的一轮急奔总算躲开了被当场抓现行的下场可是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那个小小院落已然被人家现了虽然是自己使用了种种手段、通过层层转折并且没有跟任何一个相关人等直接接触租下来的但是以这些执法者们背后的力量、这些执法者们本身的能力来说这条线索也已经足够了离自己被揪出来的日子已经可以开始倒计时了。 而且昨晚那道几乎惊醒了整个城市的惊天暴雷也让他隐隐觉得从内心深处直冲上来的一阵阵的不安。 想想脑仁儿都疼!等红灯的当儿秦公子停下车子忍不抬手揉着太阳穴思谋着该怎么善后、该怎么找条退路好走难道……难道真的现在就回家去?难道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家去?高傲惯了的秦公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甘心啊!而且如果就这么回去了自己这么些年辛辛苦苦铺出来的路耗费了这么多精力、时间才终于有可能依靠这个组织找到些什么的可能性可就都要付之东流了!所谓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眼看着现在可能离自己的目标、自己家族的目标越来越有接近的可能了就这么全然放弃不但自己觉得承受不了恐怕家里知情的所有人恐怕也都要大失所望吧。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呢? tobeornottobe?这确确实实是个问题啊而且是一个足以让人一夜白头的大问题啊! 暗自狠狠地一咬牙白色的宝马车掉头转向一侧的岔路缓缓使上了奔向康乐中心公路。秦公子毕竟还是在休假期间呢当然是他想去哪里都没有人过问的了。今天他居然还有闲心到那个地方去倒不是他色胆包天家里那两个危险的美女人难道还不够看吗?既然很可能没有什么退路了那么在撤往退路以前或许应该趁现在跟韩海萍、跟她的朋友们摊牌看看有没有可能得到一些自己想要找到的答案呢? ************************************************************************* 张所长叼着一枝香烟两手托腮坐在办公桌旁桌面上摊着一叠子资料其中有几张照片赫然正是秦公子另外还有一张无论从风彩、气度哪一方面都比秦公子要强上不少上唇留着一撇修剪得整洁利落的短髭的中年男子的照片旁边批注的姓名是“秦无咎”身份是“瀚海集团总裁”正是秦公子秦寅杰的父亲! 徐徐喷出一缕轻烟张所长拣起了秦无咎的照片眯起了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目光中隐隐透出了一抹无限缅怀的神色。又再狠狠吸了一口香烟抬手取下嘴里的烟蒂看也不看使劲儿摁在了桌上的烟灰缸里吧嗒吧嗒嘴喃喃自语道:“嘿!秦无咎箭鱼秦!唉好多年没见了吧?还没打算放弃吗?早说过那种东西虚无飘渺传说而已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就会那么入迷呢?当年你不但铩羽折戟甚至差点儿搭上性命怎么还惊不醒你啊?唉看起来你的儿子也跟你一样走火入魔入了迷了呢。只不过你儿子走得路更危险嘿剃头刀上跳舞啊!那些人是好相与的吗?就算搭上那些人就一定能找得到你那梦想的地方?唉……” 张所长大不以为然地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拿过那个充做茶杯的巨大罐头瓶咕咚咚灌了口酽茶把桌子上的资料一股脑儿划拉到了一个牛皮纸的文档袋里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一点了。站起身来夹上文档袋拉门出了办公室来到大办公室门口探头招呼道:“小帅!小帅在不在?跟我出去一趟。” 这几天这么大的案子办下来紧张了一个多月现在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大办公室里理所当然地回复了往日那菜市场一样的喧嚣热闹这些个每天面对着鸡毛蒜皮小事儿的基层民警们显然还没有从如此神秘大案的兴奋中平静下来这几天里讨论的依然还是这个案子的林林总总各种各样的道听途说、千奇百怪的谣言猜测简直是应有尽有。而那几位来自某个特殊的秘密部门、现在还在这个城市活动的上层人物当然也是这些长舌警察们嚼舌头的主要对象了。 这时说话夸张的大李正在就这几位上层人物表着他听来的最新的花边消息同时也阐述着据他自己说是最深入、最贴近、最切合实际的猜测和推断。说的人口沫横飞洋洋得意听的人倒也肯捧场大家也毫不吝啬自己的耳朵和各种添油加醋的补充。正闹得热火朝天之际张所长这么一探头这么大声一招呼登时把大李噎得一哽差点儿没呛着。看着大家伙儿都显得有些尴尬不愿意吱声没奈何大李只好硬起头皮出头。干咳了好几声这才讪讪地答道:“那个……咳嗯……那什么找小帅是吧?那个她来转了一圈儿九点多就出去了啊。哎我记得她跟您打了招呼的呀!”说着还回头问旁边的小马“是吧?” 张所长看了看连连点头的小马和一脸“纯真笑容”的大李这才想起早上帅征确实跟自己说了要去医院似乎那个倒霉的小胖子徐起凤又出了什么事情。 ——————————————————————————————————————————— 谢谢“深蓝的魔王”书友的指正上一章是输入法出了错误导致标点符号出错已经改正。 再次感谢书友大大们的关注和支持~~~~ 第二十章 摊牌(中) 白色的宝马车缓缓驶入了康乐中心斜对面的一个地下停车场。(..tw) 不是什么热闹的时候所以整个停车场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辆常常停放的车子静悄悄无声无息、宽敞空旷的地下空间在冷色的荧光灯照射下显得说不出寂寥冷清。秦公子那白色的车子几乎是悄无声息地滑进了入口、滑向了地底的深处。拐过两个弯道绕过了几个粗大的支柱车子终于停在了他常常停放的一个通道方便而又相对独立的停车位。车子停稳熄火开门秦公子脚上擦得锃明瓦亮的皮鞋踏实了平整的水泥地面修长匀称、文质彬彬而又不失健硕雄伟的身躯钻出了车门。顺手“砰”地一声掩上车门锁好了防盗锁弯下腰来就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一丝不苟没有任何散乱的头。这个人什么都好既有渊博的知识又有出众的能力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但是恰恰正因为他的一表人才使得他过分注重自己的外表了他每天用在照镜子和整理仪容上的时间居然比帅征和韩海萍这两个风华正茂的个性美女加起来一起还要长!当然搭着这俩女同志平时也是在是不怎么太在意自己的仪表的每天也就早上起来洗漱的时候随便胡乱照两下而已这俩人其实也实在算得上是女同胞中的异类了。就好比现在从头到脚本来没有任何不妥当不熨贴的地方可他偏偏还是要在下车的时候再次检查一番这几乎都成了强迫症了。 看了看浑身上下干净利落没什么差池秦公子满意地抹了抹鬓角直起了腰身转身就要往出口走去。刚刚转过身来秦公子身子就是一僵脸色刷地一下血色尽失一片煞白双目中尽是震惊和紧张甚至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眼睁睁就能看到鬓角额头渗出了一层晶莹的汗珠。 让他如此失态的是面前一个比他足足矮十几公分、一身深色衣服、满面风霜之色的中年男子。这个人长得普通到了极点平凡到了无以复加简直随便往大街上的人堆儿里一扔连一点儿涟漪都不会掀起就再也找不到了。一双黑多白少并不很大的眼睛分明在跟秦公子对视着但是秦公子却感觉那双眼睛里透着的是说不出的空洞和虚无朦朦胧胧缥缈难测居然硬是让他生不起这是一双活人眼睛的感觉。这人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心怀忐忑的秦公子站在靠近到几乎跟他鼻尖相对的切近处不但没有任何的动作、任何的表情甚至几乎连呼吸都没有。如此突兀、如此贴近的一个人体秦公子却觉得自己面对的只是一片虚空、只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空气可是可是那双虚无空洞的眼睛每每微一闪烁、稍一转折却又让秦公子凭空感觉到面前这个古怪得犹如僵尸一般的人那无比强烈的存在感! 这……这么一个古怪的“人”! 秦公子心底里一阵一阵地寒这个人这个古怪的人他是怎么来到这么切近的?以自己从小到大从不间断的刻苦锻炼以及天赋的敏锐感觉事先居然完全没有现他的出现甚至知道他来到了紧贴着自己背后、而自己又转过身来的时候才看到了这个鬼魅般的存在!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除了秦公子难以遏制的急促呼吸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一点额外的动静。清凉的海风穿过了开阔的通道在这整个宽广的空间中回旋飘荡然后袅袅消散。在这盛夏的海滨城市让人如此惬意的清风却使得秦公子觉得脊沟里阵阵凉似乎这道不知道从和而入又不知道归于何方的微风倒似来自地狱最深处、亘古不散的九幽阴风! ************************************************************************* “这个人实在是一个怪物!” 这是陆挺休息了老半天稍稍缓过劲儿来之后盯着躺在床上陷入最深沉的睡眠、浑身上下干净清爽、透着一股股神秘而又清澈自然圆通自在气息的徐起凤有气无力地说出的第一句话。 看起来那个不知道到底什么状况的胖子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那三个满腹狐疑的人三双眼睛六道目光理所当然地就盯上了浑身脱力靠在沙上喘息的陆咸鱼了。这会儿的陆挺当真倒就跟一条被晒在大太阳底下半干不湿的咸鱼有得比了。面前这六道炽热的目光似乎比起外面那火辣辣的日头来也是不遑多让的呀。看着面前三个人一脸的疑惑、急切就差质问出口了。陆挺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小小的病房里挤着五个人一个挺在床上要死不活另外的四个人面面相觑斗鸡一样大眼儿瞪小眼儿整个房间里一时间除了几个人的呼吸声之外居然就鸦雀无声哦间或有几声不知所谓毫无意义的干咳却是陆挺这儿出来的。 帅征一直都被同事们、前辈们公认是个遇事最冷静的好苗子这是她那为人赞颂的有点倒是展现得淋漓尽致只是默不作声地在另一张沙里坐下来盯着陆挺瞪他开口当然至于表象背后她的内心是不是也能跟她如此的表现一样冷静那就只有帅征她自己晓得了。 高进军却是一贯的沉默寡言这个人跟别人一起去办什么事情从来都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尤其是跟韩海萍一块儿的时候更是从来都不住动表什么见解的原因除了他自身的性格和习惯因素之外当然就是韩海萍同志实在不是一个那么能沉得住气的主儿。而且韩大教练自己也明白跟这几个人混在一块儿出头的事情向来是没人愿意跟她争的不但高进军这块木头如此徐胖子那个懒蛋如此居然后来连帅征这个精明得跟个伶俐虫一样的家伙也学会了躲在后面坐享其成。 所以最终还是韩海萍打叠起精神凑到陆挺的跟前问出了大家共同的心声:“喂!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胖子……这个死胖子身上到底生了什么?别告诉我他获得了能力这样的鬼话!” 看着眼前这个杏目圆睁摆出仿佛要吃人似的架势的美女再瞟了瞟旁边那个似乎不动声色强充镇定眼神里却透着无比关注的漂亮警花然后再扫了一眼呆在床边目光却紧随着自己、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的瘦弱青年。陆挺虚弱的干咳了两声带着无限的遗憾有些无奈地道:“咳咳其实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徐胖……徐起凤、小徐的情况到底算什么。实话说我也说不上来他这个算不算‘能力’。不应该说这确实是‘能力’!虽然很古怪虽然说不上来是什么虽然看起来像是根本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是这确确实实是运用空间中某种或者某些能量的……呃……方式嗯是的是方式应该来说算得上是‘能力’。所以咳所以坦白说吧很遗憾他可能确实是获得了某种你们说的能力了只不过这种能力……刚刚我就是想要探查一下他的状况到底怎样结果……结果阴沟里翻了船被这么没用的‘能力’……唉!可怜我的一时英名可怜我的光辉形象啊!”最后这两句调侃意味颇为浓郁、大有床上那胖子那种“徐氏厚脸皮”风格的语言居然是出自这个始终是那么一副淡然自若一本正经的人口中实在让旁听的三个人有些难以置信。谁能想到这样的人有一天也会以这种方式说话的?看起来这种能把厚脸皮传染给别人、可以使无论多么严肃认真的人受到感染的“能力”才是徐胖子最值得研究的“能力”呢! 但是那三个人这时显然没多少精力去顾及陆挺这种大异他一贯表现的语气他说的内容更让这三个人一时难以消化。虽然帅征他们三个人心里多少也都有些准备毕竟这短短一段时间来生在徐起凤身上的事情实在不是一般的诡异难测如果说还不让他们产生这样类似的联想那可也实在不容易但是这是从面前这个专家级的真正能力者口中得到证实一时间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难道……难道从今以后这个胖子这个一无是处、其貌不扬、大大咧咧、邋里邋遢、满口胡柴、不知所谓的死胖子从此就要踏入“能力者”的行列了?难道从今以后这个胖子就将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了么? 每一个人都忍不住回过头去仔细地打量着那个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臃肿的躯体。心底里涌动着一股说不出的怅然若失涌动着说不出来是什么的古怪感觉。 映着窗外投入来的阳光徐起凤那退去了焦皮本来就白皙的肌肤似乎泛着一层古怪的光晕说不出来是什么颜色甚至说不出来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可是就有那么一种真切之极的感觉。 茵茵蕴蕴轻雾薄纱般淡如无物的光雾轻轻包绕在那胖胖的躯体周围帅征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因为在一瞬间她似乎看到那白皙的肌肤上居然泛过一层莹润如玉般的光彩!恍惚间昨晚梦境中最后那个被包绕在一蓬强烈无比但是却说不出来是什么颜色的光焰中、没有肩膀却不知道如何连带着两条胳膊的脑袋气势如虹地遮挡在自己的身前将自己远远隔在危险之外…… 第二十章 摊牌(下) 秦公子的车子停的车位是一个拐角车头冲墙那边自然是无路可去的而他背后靠着的就是自己的座驾这个突然出现的怪人又紧贴在他的身前隐然封死了他所有的出路。(..tw好看的小说)一惊之后寒浸浸的凉意反倒使得秦公子心神一醒心念电转思谋着脱身之策。 虽然对面这人根本没有任何的举动但是那无形的压力却让秦公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安之若素。再说这人只是为了这么站着这停车场海了去了哪儿不能站啊?偏偏凑到这么跟前儿来?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心理有问题的主儿而现在这个风头火势昨晚那些人几乎彻夜的搜索那么到底他打得什么注意实在也就呼之欲出了!那自己还不跑等什么那?只是没想到这些人来得如此之快啊。 哪里去呢?哪里逃呢? 秦公子定定地站在那里不敢稍动因为他感觉得到对面这人的精神正紧锁着自己只有稍有异动恐怕就将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太过高深莫测了让秦公子怎能不紧张?身体是不敢动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早已将周遭的情形尽收眼底。正思索着如何挣脱出去的当口停车场入口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喇叭声。这接近中午的时候这个停车场的车子出去的多进来得少所以才这么空旷、才这么多闲置的车位、所以才这么安静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喇叭响在整个空荡荡的空间里来回激荡着直似如雷贯耳一般使得两个在这静谧得令人心寒的安静中对峙的两个人都是一震。以对面那人镇定非常的功夫也是眼神一错暴起了一丝精芒毕竟自己的身份以及可能生的场面是不怎么适合被其他不相干的人见到的。 他的这一下心神微分虽然一闪即逝但是那瞬间的空袭却让与他精神紧锁的秦公子捉了一个正着倏觉心神上的压力一松再不敢怠慢把握到了这稍纵即逝的难得空当双膝微曲好像蓄意要从那人身边硬生生闪过但是却好似没有掌握好平衡身形微微一晃对面那人立生感应气机牵引下一只右手已然五指箕张屈指如钩悄无声息地电闪而至直奔秦公子的肩头!眼见得那怪人手爪将至秦公子却忽地脚下力硬生生改变了身行进的方向倒纵而起一米多高斜身后掠堪堪避开了迎面的一抓!然后回手在自己的车顶上一按腰身力借势旋身一个漂亮的转体单手侧翻翻过了车子稳稳落在另一边平滑如镜的水泥地面上一刻也不停留更不回头迈步就跑。这一翻一跑可就显出秦公子自小锻炼的身手来了翻转腾挪间轻灵飘逸大步蹿跃处更是挥洒自如。那人一抓落空似乎微微一怔但是手头却丝毫没有停顿迟疑弓背矮身弹身而起轻巧如猫扑狸翻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样一个奇特的势子晃眼间业已跃过了秦公子宝马的车顶然后伸足在车顶边缘一点借势加力衔尾急扑追去人在空际十指已然带着猎猎锐风罩向了秦公子逃窜的背影。 背后锐气及背秦公子更不敢稍有迟缓两三个大步就已经跨过了将近七八米的空间接着再一个纵身居然就轻盈之极毫无滞绊地越过了前面的一辆一米七八高的越野吉普车直奔向一株粗大的支柱奔行间还不忘记扭动腰身晃动肩头躲闪趋避不给后面那人以明确的可乘之机。可惜的是秦公子的身形虽快后面那人却显然比他更迅捷在秦公子又一次以毫厘之差躲过了他的指爪、将要闪身过支柱之前已然带起一阵犹如地府阴风般的寒意微风鬼魅般地掠过了秦公子的身侧然后左足在支柱上近两米处一踏借势转身右脚顺着转身的势子照定秦公子随后冲来的一张有棱有角、如玉白皙的英俊面门蹬踏而至! 距离如此之近度如此之快这一脚的挂着呼呼的风声可想而知那力量是何等狂暴这一脚如果踏实秦公子那一向爱惜有加、引以自傲、以之吸引了无数少女少*妇阿姨大婶、甚至让他有些自恋倾向的俊脸玉面可就真要变成一坨被踩得稀巴烂碎的牛粪了!秦公子一双寒星朗目中露出了一丝难以遏制的惊惶!眨眼之前他一直在拼命狂奔使尽了平生所学、种种手段只嫌自己跑得不够快可是现在却说不出的痛恨自己为什么跑得这么快啊?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眼见得那只不算很大的脚上穿的白边黑布便鞋鞋底的花纹在自己的眼睛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放大堪堪就要跟自己的俊脸来一个紧密无间的亲密接触了! ************************************************************************* “我呸!你有什么英名可言?看看你现在这德行还光辉形象?我的‘能力’没用吗?我的‘能力’是鸡肋吗?可这没有的鸡肋偏偏就把你弄成这菘包模样了你说还有什么脸面在这儿说什么‘一世英名’什么‘光辉形象’啊?”就在屋里或坐或站的四个人各怀心事地陷入一片安静之中的时候一个稍稍有些沙哑、稍稍有些低沉、还稍稍带着那么一点点磁性的声音嚣张无比地冲着刚刚陆挺的感慨毫无掩饰地表示自己的嗤之以鼻只不过那语气中说不尽的有气无力使得这种鄙视明显显得不怎么有份量。 床边的高进军先回过神来惊喜地望向病床只见那个胖子已然醒了过来正强自支撑着想要坐起来可惜的是浑身乏力几经尝试都不可得。赶紧站起身来搭了把手把这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刀劈斧剁、天打雷劈、几经生死却每每逃生的胖子掺扶了起来随手扽过一个枕头帮他垫在背后。帅征和韩海萍脸上也具都露出了欢喜欣慰的神色总算这个人看起来是可以确定活转过来了。 只有陆挺一脸恶狠狠地瘪样同样有气无力地反驳道:“你那纯粹是走了狗屎运!就你那个居然还腆着脸洋洋自得地说什么‘我的能力’?就你那么点儿微不足道的力量正常情况下岂能对我有任何的影响啊?虽然你似乎看起来是可以在自己的体内制造出一个与外界融通的空间可以形成内外交融勾连相通的局面可是我问你纵然你能够彻底与外界融通你能够动用的能量又有多少?虽然你几乎可以无休止、无限制地聚集能量但是最终结果却是在自己体内随便转一个圈摆摆屁股就又再一丝不剩地散出去了!你能够留下一点点、利用一点点吗?切!如果不是我催动力量探察你体内的情况恰好陷入你那吸聚散能量的漩涡里你又怎么能让我吃到一点点的亏呢?你以为谁都会象我一样这么傻兮兮小心翼翼只用这么一点点能量来探测的吗?如果是别人用于攻击的能量外势必狂暴庞大又迅捷无比你这‘能力’根本就来不及散最终还不是会落得个一命呜呼啊?这种根本没办法主动用来影响别人、保护自己的‘能力’你说又有什么用处?你说不是鸡肋是什么?” 看着徐起凤一脸的不服不忿以及其他三人有些目瞪口呆的神色陆挺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凝重表情放缓了语气语重心长地道:“徐胖还有你们大家你们以为获得了‘能力’真的就那么微风、真的就那么惬意、真的就可以活得更自由更舒适吗?其实不然啊!一个的能力越强意味着他对这个社会、对别的人们的义务也越多意味着他将要面对的危险也越大!‘能力者’们之间和你们根本可以说就是身处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普通人的世界里有各种各样的矛盾纷争‘能力者’们之间自然也有他们的风风雨雨;普通人们有你们的法律和准则‘能力者’之间也有他们自己的处世规则。虽然对于所有的人来说‘能力者’的比例少之又少但这是在全世界六十多亿人口的基数中来的你们可以想象一下那个数量会有多么庞大。分散在这六十亿人口中的‘能力者’们是没有什么统一的约束和制约的他们之间的规矩、规则大多都是一些不成文的约定俗成。‘能力者’们通常是不会主动去招惹普通人的更不会随便就去普通人的社会里制造混乱因为那势必引起普通人社会的强烈反弹虽然‘能力者’们的个人能力远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但是他们却无法与以千万倍于他们数量的普通人的整个社会为敌!” 屋里的每一个听众脸上都带着恍然、好奇、兴奋的表情听着陆挺的叙述毕竟陆挺这段话里承载的内容可不是他们以前可以随便接触到的的确那完全是另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里的事情。趁着陆挺话声一顿喘息的当儿帅征轻轻站起身来倒了一杯开水然后拿起一份韩海萍和高进军买回来的盒饭走过去递给了精神见长的徐起凤而徐起凤也不答话顺手就接了过去。两个举手投足却是自然之极丝毫不显勉强做作倒好象这样的举动在他两人间生过了无数次一般。 韩海萍和高进军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幕相视会心一笑。陆挺嘴角上惯常的从容微笑此时也显现出了一些与往不同的意味语气忽然变得飘忽起来悠悠地道:“所以徐胖一旦你跨过了那道似乎不存在但是却绝对难以逾越的门槛你就失去了‘普通人’身份的保护你就将直接赤裸裸地面对着那些多少都有些自以为是、自我中心、自大成狂、目无余子的‘能力者’们的目光和可能随之而来的手段!你是普通人的时候他们是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无论你多么无耻、多么讨厌、多么不招人待见他们限于身份大概基本上都不会找你的麻。但是现在你却已经跨过了门槛进入了‘能力者’们的领域那么如果有能力者想要找你的麻烦的话你基本上是没办法躲得开的。”说着眼神中居然闪过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奸猾笑意“不过遗憾的是即使你面对的是最弱小的‘能力者’你却根本就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嘿嘿你的这鸡肋能力不足保命却足以招祸!你还觉得你获得‘能力’有多么了不起、有多么值得你得意的吗?嘿嘿空自担上了‘能力者’的名头却根本还是普通人的能力未来的活靶子你就等着被人修理吧!” 正在大口大口地扒拉着饭盒里米饭的徐胖子似乎吃得太快了恰在此时一阵呛咳嘴里塞得慢慢的一大口米粒菜末被他喷得到处都是随即接二连三地打起嗝来。站在床边的帅征又是好气又有些厌恶一脸没好气地皱着眉头将手里的水杯递了过去一边伸手拨拉着沾到自己衣服上的米粒高进军和韩海萍一脸想笑又不敢忍得非常辛苦那表情说不出的古怪。韩海萍实在有些忍不住了苦忍着笑意转过了脸来冲着陆挺“嗤”地咧开了笑脸但是又不敢大声笑出来掩饰地接过了陆挺的话头问道:“你……嘿……呵呵……你这话怎么说得这么……这么古怪啊?咳咳……呵……嗯哼怎么说得你们这些‘能力者’都像是根本不讲道理似的?见面就要欺负人吗?” 陆挺眼睛里的笑意更浓了那笑意就好像平滑如镜的湖面上投下了一粒石子一波波荡漾开来不但眼睛里在笑、嘴角在笑整张脸都泛起了欢畅之极的笑容整个人浑身上下几乎都泛起了阳光般灿烂的感觉只是他那黑框眼睛后面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透出的那份小人得志般的奸猾模样却让迟钝如高进军之辈都感到说不出的不寒而栗只听他意味深长地道:“‘能力者’们虽然不怎么爱讲普通人的道理但是当然也不会轻易去欺负别人的‘能力者’毕竟也是人嘛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心理健康的正常人。不过这些人通常是不怎么喜欢别人去招惹他们的更讨厌有人去破坏他们想要办的事情……”陆挺迎上了对面病床上目瞪口呆的徐起凤那双小眼睛里射出来的古怪目光笑容更加灿烂了“嘿嘿好像徐胖你招惹到了什么人哦?而且还几次三番破坏了他们执行的任务是吧?据说那帮人不但人多势众而且不但不讲普通人的道理也不大爱讲‘能力者’们的规矩因为他们从来不把自己当作是正经的‘能力者’……” “咳咳咳咳咳……”倒霉的徐胖子再一次控制不住地呛咳起来其他人的脸上也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担忧和震惊。正当大家都是心底惴惴没个趋处的时候陆挺那冲和恬淡的声音再次传来:“嗯原则上你的事情毕竟是需要你自己来解决的不过……嗯或者在某些特别的情况下‘我们’也许能够帮得上一点小忙。” 陆挺脸上的微笑依旧恬冲灿烂但是无论当事的徐起凤、冷静从容的帅征、天不怕地不怕的韩海萍、还是有些木讷内向的高进军都明白无误地从中品味到了一份说不出的奸狡得意。 第二十章 算计(上) 眼见得那一脚再也躲避不开一个深刻而有力的乌黑脚印就要结结实实踏在秦公子那张冠玉般细腻白皙、充满了奶油般光彩的小白俊脸上了! 秦公子双目中闪过了一丝绝望的惶急也许人的潜力有时候真得是无可估量的吧?眼看这大祸临头却无力躲避之际巨大的恐惧和不甘却让他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大力拼了命地将脑袋后仰一只前伸的左脚脚跟大力撑地鞋底与平滑的水泥地面相摩擦居然出了“嘎吱”一声刺耳的声音忍不住出了一声充斥着绝望意味的嘶吼。 真是电光石火飞脚及面前的一刹那秦公子的前冲之势居然硬生生微微一顿并且向侧后方勉力拔跃起三四十公分的样子勉强之极地堪堪避过了自己爱惜之极的潘安玉面那只蓄满了大力又加上巨大惯性的飞脚已然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交叠抱在胸前的双臂之上!巨大的冲力撞击在这空旷密闭的空间回荡共鸣下居然出了一声砰然大响秦公子颀长健硕的身躯被这一脚直撞得喷出一溜鲜红刺目的血水倒飞出了三四米远这才破布袋一样狠狠抛跌在地却又贴地滑出了两米多远才最终落定。 那一脚刚刚踏上胸前双臂的一瞬间秦公子就感觉到胸口如遭巨椽一般无匹的大力狂涌而至自己勉强凝聚起来的一点力量瞬间就被击得粉碎烟消云散好似骨断筋折般的剧痛瞬间传遍了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更令秦公子大吃一惊难过不已的却是这一撞之力按照常理来想本来应该是浑厚圆融厚重扎实的他也做好了被这浑厚大力撞击的心理准备并且提聚的真气力量全部是针对这种情况的防御可是谁承想这股力道却反而是凌厉之极雄浑之中夹带着的却是丝丝锐利如刀的锐劲!那一下透体而入的冲击直如万针攒刺又似利刃劈削瞬息间就破开了秦公子的防御心理上的猝不及防更是使得秦公子对着庞大的锐劲在体内翻滚搅动的冲击手足无措那一瞬间秦公子居然升起了一种生不如死的绝望感觉直到落地翻滚地面的反撞之力才反倒好像冲淡了体内那利刃般搅动的锐劲。 秦公子这一下虽然勉强避开了要命的一击可也当真是狼狈之极!但是那个长相打扮平凡到无以复加、行为举止却神秘到极点的古怪男子显然却还不肯就此善罢。一脚踢飞了秦公子比他几乎高出一个头的壮硕身躯他那略嫌单薄的身体却只是微微一顿左足稳稳落地却一刻也不停留右脚跟着落地之时左脚却已然抬起腰身轻转身躯划出了一道浑然天成的曼妙弧线带起了一溜残影追到了刚刚强自支撑着翻身坐起的秦公子切近又是一记侧鞭腿仍然扫向秦公子的脸侧! 秦公子抬起的面孔一霎时就已经是血色尽去了嘴角、鼻短挂着鲜红的血丝但是双目中比起刚才来倒是一片清明。眼看着这人又一脚踢到他居然还来得及深吸了一口气生生压下胸口的气血翻涌间不容地将右臂屈曲竖起在脸侧左手撑在右小臂上硬生生迎上了劲风扑面的腿鞭!大力撞来耳轮中只听“喀”地一声脆响秦公子只觉得自己的一条右臂剧痛欲裂夹杂在那冲撞之力中的锐利气刃再次应臂而入瞬间正条臂膀甚至整个右半边身子都麻木了。再次咳出一口血沫秦公子顺着这腿鞭的大力滚到在地咕噜噜滚身到了旁边一辆轿车之下。 那人收脚站定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不波平淡无奇的神色那双深潭般幽深又象虚空般虚无的眼眸里居然闪过了一丝赞许之色!秦公子如此迅捷便给的反应和应变能力显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且从两次气劲相交和早一刻秦公子仓卒之间的极的换气停身中他也隐隐感觉到秦公子身怀的似乎却是颇为奇异的功夫远不似表面看来的什么跆拳道、什么自幼苦练的咏春拳这么简单!这几下短兵相接秦公子应接不暇但是从这人现在的神色来看却显然没用想要致他于死地的打算而且而且却像是戏弄试探的成分居多。这个秦公子居然能够硬生生扛下自己两记夹杂着他特异真气的重击且像是犹有余力的模样也实在让他好奇心大起这个秦公子到底还有多少是自己这些人不知道的?到底他还有多少秘密不在自己这些人的掌握之中呢? 忽地心中一动恍惚间那人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相当奇特却又似曾相识的能量波动!难道…… 秦公子滚入车底借着这暂时的空当争得了一线难得的喘息之机飞地调匀了一下气息撇眼觑到那双穿着白边黑布便鞋的脚已经踏在了车前再不犹豫一骨碌从车子另一边滚了出来挺身站起作势前扑再逃。得见秦公子从车隙中立起再次往外奔逃那人神色间却隐现凝重之色因为那丝细微的能量波动愈加清晰了但是秦公子的身形却象受伤颇重凝滞了不少。可那人心底却强烈的感到事实绝不是眼前表现得这样。到底是…… 秦公子已然伸手按上了面前那辆车子的机盖眼见得又将跃身翻越那人也不及细想抬腿大步一跨整个身体已经跃起凌空扑向秦公子的背影。秦公子听到风声骤起转项回头瞪视着那人扑来的身形双目中紫气大盛按在车子上的左手却毫不犹豫地猛然力身体打横跃起几乎跟身下的车子平行右手撮指成刀自面前至身后划出一道大大的弧线迎面劈向身后扑来的那人!他在此劣势之下居然觑机反击了! 追来的那人双目中精芒暴射眼前秦公子劈来的那只修长匀称的右手之上居然泛着抹奇异的银芒那银芒裹在那只手掌上波波荡漾粼粼闪闪倒像是水面被船桨破开时带起的波纹也似隐约间他甚至生出看到那只白皙细腻的手掌上生出了一层细细银鳞的错觉!不及细想那抹银芒已随着那一劈的弧线划出了一道弯弯的刃锋钢刀般带起一声尖利的锐啸扑面而至这一刀在这一瞬间居然掀起了一股裂空破风、一往无前的气势让人凭空生出不敢直撄其锋的颓然感觉。那人平凡朴实的面孔上闪过了一丝慑人的毫气心底里的傲气令他涌起决意硬抗一记的冲动更不犹豫身在空际双手回圈两只手上泛起了濛濛白光在空中划出的轨迹交织成一幅简洁而又奇诡的图画瞬间消散同样地也是右手成刀自胸前向外反撩而上一道白得耀眼刺目的刀芒脱掌而出端端正正地迎上了秦公子劈出的那道银芒! …… ********************************************************************* 徐起凤费力地吞下了嘴里的米饭翻着白眼盯着故作洋洋得意状的陆挺嘎声道:“你……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你是说那帮人会来找我寻仇?我靠我都被他们整得几经生死了他们还不够吗?再说……再说最后坏他们事的根本就是你们……”说着偷偷瞥了旁边的帅征一眼压低了声音喃喃着“根本就是你们这些政府强力机构嘛!关我屁事啊?你不是也说了无数此了吗?我这点儿斤两有什么本事坏人家那些人的事儿啊?你这……你这分明是栽赃嘛!” 帅征却是听到了他那喃喃的叨咕当然也明白他什么意思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劈手夺过了他手里的空杯子转身走到了一边去全然不理徐胖子那一脸谄媚的贱笑。 陆挺舒服地往直里靠了靠身子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淡淡地瞥了徐起凤一眼悠悠地道:“那又怎么样呢?他们再狂妄也不会愚蠢到跟我们整个国家对着干吧?但是他们那口怨气总得出吧?他们的面子总得往回耧耧吧?既然他们没办法把我们整个的国家当成目标那当然是需要找一个满意的出气筒的。那么这个出气筒会是谁?应该不是小帅同志这样作为普通人的警察吧?那么……嘿嘿我个人意见刚刚跨过了门槛的徐先生您恐怕将是最佳人选!恭喜恭喜!” “我靠!我……”徐胖子端着饭盒儿的手就是一抖喃喃了几声就再也说不下去了额头上瞬息间就布满了一层标准的白毛儿汗!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何况这些贼惦记的还是自己的小命一条?更何况那些惦记着自己的小命的贼还是骇人听闻的“人”?更何况这些“人”基本上跟疯子没什么区别完全的不可理喻呢?这岂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啊?这可不是他徐起凤能够应付得来的!不怕?除非是白痴!另外那三人也是一脸的煞白随之而来的后果他们又岂能想不到? 陆挺往前凑了凑有些捉狭地盯着徐起凤一张苍白的胖脸道:“再说了你不是一直都在打着那帮人身后组织的主意吗?你想给人家捣乱人家来对付你那不正是名正而言顺理直而气壮嘛!嘿嘿!” 第二十一章 算计(中) “锵――!” 铮然一声大响两道光刃甫一相接便耀起一蓬刺目欲盲的烈芒带着一片金铁交鸣的脆响齐齐崩碎!秦公子那抹从内而外泛着淡淡银芒的光刃犹如巨浪撞击在礁石上一样四射迸溅水波纹般一波波荡漾开去低沉而清越的嗡鸣历久不散;而那人那道滚动着丝丝细微电芒、白炽般的光刃却像是被击碎的镜子又像碎裂的钢刃一样带着丝丝锐啸四溅激射片片有如实体的碎刃划破了凝定的空间、撕裂了安谧的空气、“嗤嗤”有声地扑溅到四周粗大的混凝土支柱和周围的两辆车子被击打得叮当乱响正当两人身下的那辆小车风挡“哗啦啦”一声大响被撞得碎成了一地冰雹机盖上、车帮上、以及身后那辆车子的侧边被划出了十几道深深的刻痕那支巨大的混凝土支柱也是“噗啪”几声被击出了几多烟尘烟尘散去显露出了柱身上四五道杂乱无章、深达寸许、长长短短的深印! 以两刃相撞的那一点为中心强烈的光暴掀起的冲击波暴虐地迸散开来两个身在空际的人影就似飘摇于狂暴而肃杀的秋风中的两片枯叶齐齐闷哼一声倒飞而出! 秦公子本来就以经伤得不轻这一下拼尽全力叵着真元巨损催力量试图趁着这个来找自己麻烦的都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人连番得手对自己渐生轻视之心时出其不意下一击建功当然没指望一击必杀但是估摸着起码也要重创于他好挣得逃命的机会。可谁承想自己处心积虑如此突兀的攻击下那人居然就反应得过来并且在仓促之下还能以同样的方式出了性质特异且显然不弱于自己那一击的气刃!不但成功挡下了自己的攻击而且两道心意相系的外能量如此短兵相接直接相撞顿时使得两人心神剧震一起受到了相当严重的冲击。秦公子伤上加伤又强行急剧透支真元能力然后更被震荡的冲击波撞击抛飞立时再也难以支撑头脑中一阵昏天黑地的晕眩胸口一通翻江倒海的搅动倒飞而出还未落地之前就以经“哇”地一声狂喷出一大口赤殷殷的鲜血滚地葫芦般摔落在地翻滚不休再也站不起来了。 秦公子重创不起那人显然也绝不好受身体倒飞出去足足五六米远这才在那辆遭受了池鱼之殃的倒霉车子另一边轰然坠地虽然没有摔倒却是接连打了好几个趔趄一张平凡而且显得有些黝黑的面孔一阵毫无血色的苍白!斜斜撞出了好几步才扶着旁边的车子勉强站定眼神中带着凝重、警惕、惊疑不定的神色盯着相隔了两辆车子滚倒在地再无动静的秦公子缓缓抬起手来抹掉了嘴角边溢出的一线血丝浓眉深锁陷入了沉思。那股爆的剧力狂暴地迎面撞来光电石火间已然及身大力冲撞之下那人就觉得胸口一滞实在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奶油味儿浓重十足花花公子小白脸模样的家伙不但身手出奇的便给反应少见的迅捷居然竟还是个深藏不露的能力者!各自心有所率下两个人心神交击气机牵引才一见面自己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几下交手本来自己一直以为他不过是受过多年训练的功夫高手充其量也不过是个高明的普通人而已可没想到他却突如其来劈出了这样一记光刃!不但来得突兀而且其中聚集蕴涵的能量诡谲神秘说不出来的古怪莫测虽然并不算得如何强大但是其中能量的构成、运行和组合却古怪之极当真是闻所未闻。(..tw)自己仓卒之间虽然能够催的力量不足可是那已经足以让除了有数几个之外的大多数同事们都不敢直撄其锋的锋刃却只能是跟这小白脸的光刃一起同归于尽再难有任何一点的寸进之功!更有甚者不但因为这一下外能量的同归于尽使得自己心神受到剧震而且在连番冲击之下自己居然也负上了不轻的内伤! 这人缀着秦公子一直到了这个僻静无人的停车场现身出来本来是有着重要目的的可谁又承想不但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而且几乎弄得两败具伤那个秦公子奶油小白脸甚至弄到生死不知!想想这真是何苦由来?心底里真的说不上来是该好笑还是该好气是该乐还是该哭。但是这一架虽然打得莫名其妙可结果却是大大出人意表!对于这人来说绝对是有着令人吃惊的巨大收获!起码他第一次现这个秦公子不但是能力者而且其能力居然相当特异不凡!这个人能够隐藏如此之久、如此之深一直含而不露绝不是表面上的小白脸那么简单!由此就可知道这个小白脸……不这个心机深沉的假小白脸除了自己们掌握在手的明里暗里两重身份之外至少还有更隐秘的另一重神秘背景!这个人不但瞒过了那么多的普通人还瞒过了同样为数不少的能力者。这个人身上到底还有没有隐藏着更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到底还隐藏了多少连自己身后的组织都没掌握在手中的秘莘呢? 从秦公子驱车驶入停车场一直到两个人碰面、动手直至两败具伤事实上所经过的时间是非常之短暂的几下动作兔起鹘落片刻之前还生龙活虎的两个人就已经一个滚躺一个瘫软斜靠地难以动作了。这中间过程虽然凶险离奇虽然弄得惊天动地却只是一眨眼间的事。直到尘埃落定前面拐角处才传来清晰的车声那辆导火索般出开始那声喇叭鸣声的微型面包车这才从那拐角处转了过来。 那人已经扶着车子支撑着来到了滚倒在地人事不知的秦公子身边站定站直了身子看着拐角处驶来的车子眼珠一错闪过一丝精芒。那是一辆白色车身车身中间横过一道蓝条的车子蓝条下汉字和拼音清清楚楚地标明了“警察”两个黑体大字车顶上显得有些累赘地顶戴着的正是一半红一半蓝的警灯! 这辆不起眼的微型面包车居然就是一辆标准的警车! 那辆跟刑警队或者其他一些什么省局、市局、区分局之类兄弟单位用车比起来显得含酸不少的微面眨眼间驶到了俩人切近橡胶的轮胎和光滑的水泥地面相互摩擦出“吱嘎”一声刺耳的啸鸣漾了几漾停在了距离两人不足三米的地方雪亮的前照灯“啪”地打开了白炽的灯光将两人和身周的景物映照得一片通明。 “哗啦”一声车门滑开一个胖大臃肿的身影喘息着显得有些笨拙地从车子里吃力地钻了出来。从弯腰出车门到脚落实地这主儿倒像是刚刚完成了两万五千里长征似的长长吁了口气大有如释重负舒畅之极之感。抬起一只肥厚的右手随意地胡噜了一下脸上滴滴答答的汗珠又拉了拉领口拎在左手里的帽子再胡乱地扇了两下凉风然后才顺手扣在脖项里带着重重肉岭的脑袋上。这位体形充满了特别个性的警察不是别人可不正是四桥派出所的传奇所长张鹏举是谁? 看着警车停在面前警察下了车走到被自己打得爬不起来还不知道有没有气儿的受害者跟前那个“行凶者”却依旧是那一幅要死不活的模样多余的一声都没有只是抬起一双空洞虚无的眼睛淡然地注视着张所长一步步走过来停步然后跟他对视。 张所长看似浑浊却又无比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平凡而朴实的男子这人倒是衣服从容自在满不在乎的格局只是苍白的脸色、脸上滴滴滚落的汗珠、口鼻尖难遏的喘息在在都透着丝丝的疲倦和虚弱。面对着张所长的审视那人反倒自在地靠在了身后车子的车头上一边喘息着一边毫不闪缩地也在打量着对面的张所长。 张所长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刚刚从驾驶座里出来、一脸紧张兮兮的小马才皱起了眉头冲着那人问道:“你是……” 那人从容地点了点头接口道:“是。乌鸦。”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声息。 张所长问得简练那人答得却更加精简两个人一问一答一共才五个字。小马自然是听了个一头雾水不知所云那俩人却各自明白对方说得到底是什么。张所长那晚没有见到这人却直觉到这人的特殊身份是以开口求证;而这个平凡朴实的男子却也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直接肯定了张所长的疑问并且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或者准确点说是“代号”。这个人正是陆挺的“特勤组”里那个沉默而深沉的乌鸦。 张所长了然地点了点头目光飘向了“伏尸地上”的秦公子沉吟道:“这是……” 乌鸦的回答依然精炼到无以复加:“没事!” 第二十一章 算计(下) “你……我靠!你到底是什……什么意思啊?”徐起凤心虚得不得了说起话来都有些结结巴巴的了一时间简直头大无比实在弄不明白这个看似淡泊从容却时时处处都显露出奸猾本色的能力者到底想要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是为了吓唬自己?才怪!徐起凤越来越觉得跟这个陆咸鱼相处越久、越是这么面对面越是觉得心里没底。那天就已经被他算计绕腾了一溜够今天怎么可能没有后话?看着陆挺那从容恬淡的微笑直觉的徐胖子感觉到正有一个巨大的陷阱已经展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了!最令人沮丧、最可恨的是虽然明明知道有陷阱在等着自己但是自己却似乎没有不跳下去的选择!所能选者不过到底头先下还是脚先下、不过用何种方式跳下而已。 陆挺本来就微笑着的嘴角往开了一咧露出了一线洁白耀眼的牙齿一时间满脸都是春光灿烂、满脸都是阳光明媚。乜斜着眼睛扫了心怀忐忑的徐胖子一眼又冲帅征捉狭地挤了挤眼睛好整以暇地往沙背上一靠曼声道:“唉我也是虚弱无力啊怎么就没人关心关心我啊?口好渴呀!”说话间还夸张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吧嗒着的嘴唇。那副德行、那副表情居然跟徐某人非常之相象高进军倒还罢了韩海萍看着古怪却是“咭”地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同时还偷偷瞥了那边一脸不知所措的帅征一眼。帅征禁不住一阵感到恶寒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却将手里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径直走到窗口向外看起了风景背对着屋子竟是再不理众人的言谈举动了。这一下自然是引得一屋子的人都对着那婀娜刚健兼具的曼妙背影无可奈何毕竟这小帅警官还真是面嫩啊! 陆挺带着一脸显得有些僵硬的尴尬笑容求助地看着其他三人到底他处在那个环境里太久了毕竟他对这种调侃和玩笑还不能够熟练运用毕竟他还是缺乏实践经验所以当眼前这种情况一出现他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了。[..tw超多好看小说]韩海萍却忍着笑站起了身来走到陆挺的沙前皇了一圈儿故意怪声怪气地干咳了几声冲着他做了个俏皮的鬼脸走到帅征身边去了不过她却没去欣赏窗外的景色俏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目光始终有趣地在徐起凤和陆挺之间转来转去。 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情景下高进军照例是不怎么愿意掺和的同时他也一直在思索着陆挺话语里的意思毕竟陆挺刚刚说到的那些推测有十足的可能会成为事实那么徐起凤的处境可就着实堪忧了这让他怎么也提不起开玩笑的兴致来。不怎么浓重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他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办法能够帮徐起凤渡过这个难关。 说到底还是徐起凤同志良心好不忍心看着陆挺那副尴尬模样也实在是急切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打算伸手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杯子然后摘下了床头输液架上吊着的液体瓶拔开了皮塞儿把里面的多半瓶输液用的葡萄糖水尽数倒在了杯子里。那本来是他焦黑枯干昏迷不醒的时候医生开给他补充体液和营养用的里面除了几枝高糖以外倒也没有添加什么其他的药物刚刚他醒转前的能量爆将针头也崩掉了那多半瓶液体也就挂在那里滴滴答答都输到了地板上。这时他徐先生倒是很动得勤俭节约就这么废物利用当作饮用水倒给了陆挺。 当徐起凤利落地跳下了床铺施施然走到陆挺坐的沙前将那杯高浓度的糖水帝国来的时候陆挺真有些不知所措了。偏生这是他徐先生居然热情无比一张微微泛着莹白玉光的胖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谄媚笑容一个劲儿地殷殷相让就差捏着鼻子给陆挺往下灌了。窗台边的帅征偷偷瞥了一眼哭笑不得的陆挺跟旁边的韩海萍再也忍不住了两个人哈哈笑做了一团小小的加护病房一时间充满了银铃般的欢快笑声。这间重症加护病房里平时留住的大多是急、危、险、重的重病号通常这样的人进入这个房间里大约也就是尽人事而已所以往日里恸哭失声的场面常有就算有些转危为安搬出去的也不见得能好得到哪里去亲朋厚友们最多也就是欣慰一翻这么肆无忌惮地欢声笑语倒几乎是破天荒头一遭!也难怪走廊里走来走去的医生、护士和其他病患们扫过这房门的眼神里都满含着看怪物聚居地的神色。 终于还是高进军的忧心忡忡让他开了口打断了众人的嬉闹取笑:“咳咳那个那什么陆……嗯陆……” 总算有个看起来比较正常的人开口了陆挺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大气立马抢过了徐胖子端在手里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杯子放在茶几上拨拉开了那只胖手接过了高进军的话头替自己解围:“我都说过多少回了就直接叫我陆挺吧要不然小陆也成省得大家都别扭。” 高进军点了点头接着道:“嗯咳小……陆你刚才说得那些人会把徐胖当作出气筒来报复是吧?那……那我们怎么……我们怎么能够应付啊?” 毕竟这才是正经事事关自己朋友兄弟的生死说不定自己这些关系亲近密切的人也有可能被牵连其中说不关心那可连白痴都骗不了。高进军这么问起来帅征和韩海萍对视了一眼也一起收起了玩笑的心情收敛了笑容目光投向了陆挺表情凝重地等着他的回答。刚刚闹得最凶、几乎已经忘乎所以、忘记了自己的目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吗了的徐胖子这时好像才想起来其实这才是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的大事情!自己刚刚不正在追问吗?怎么一闹起来居然就忘记了呢?实在是要不得啊!要不得要不得呢!不由得有些尴尬地干咳了几声端端正正坐回到床上摆出一副虚心受教、认真听讲的三好学生模样。 陆挺也终于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尴尬情绪勉强把自己的脸色恢复到了一贯从容淡泊中不失严肃认真的规范表情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咳……嗯嗯哼!那个……不要以为我在危言耸听事实就是如此!而且看他们这么兴师动众、这么处心积虑、甚至不惜引起我们的注意也要来找这么一个年纪幼小、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小女孩子就可知这孩子对他们来说有多么重要了。而且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制造’了这些特殊的能力者们、并且直接负责调度他们的‘美星’上层组织对于没有完成任务的人的处罚是相当恐怖的足可让强如他们这样的能力者也觉得生不如死畏如蛇蝎所以他们并不单单是要徐胖做出气筒那么简单。因为最后孩子是被徐胖你从他们手里拿走的他们始终是要着落在你徐胖的身上找回他们的任务目标的!到时候不止是这些失败的漏网之鱼甚至可能他们的上面还会派来新的生力军你想你的处境会怎么样?还有你的这些朋友们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啊?” “可……可是囡囡已经交给鮨幻带走了呀!关……关我什么事啊?”满头白毛汗、浑身鸡皮疙瘩的徐胖子截口分辨道。 “是啊就是嘛!”韩海萍也蹙着弯眉附和道:“他们的目标是囡囡囡囡既然都不在我们这里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来找我们的麻烦啊?” “谁知道?”陆挺截断了他们的疑问双目中透射着犀利慑人的精光反问道:“谁知道那个鮨幻的存在呢?就算那些漏网之鱼知道他们敢跟上面说吗?就算他们敢说又上哪里去找那么神秘的‘海人’?最终所有的线索还不是会归结到你徐胖的身上?漏网的失败者们希望能透过你找到他们的目标最终完成任务来挽回他们可能会遭受到惩罚的悲惨命运;可能会派来的后来者们同样希望通过你和你的朋友们来找到那些神秘的‘海人’们!毕竟你肯用自己的生命三番四次地为那个小女孩子出头理所当然你们和那些‘海人’们关系密切!不找你们找谁?” “但……但是……”徐胖子长大了嘴巴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其他人的脸上也是说不出的郁闷和无奈更多的则是担心和忧虑。 陆挺却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就算撇开了这个目标不提或者退一万步说他们放弃了那个女孩子做目标但是你们却接触了他们太多至少你们知道了他们这一批特殊的、不同寻常的、甚至不合常理的能力者的存在最终他们同样会无可选择地来灭你们的口!所以……”陆挺晶亮智慧的灼灼目光扫过了高进军、扫过了韩海萍、扫过了帅征、最终落在了徐起凤的脸上“所以你徐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跟‘我们’合作!只有‘我们’才有足够的力量来保证你们的安全!” 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 半晌帅征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那……你要我们怎么合作?你们代表的是国家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我不清楚的是你提到了‘合作’这个词‘合作’的意思就是各有所需的相互利用吧?那么就是说‘你们’也需要我们的帮助那么我们如此地微不足道的力量又能够帮助‘你们’得到什么好处呢?” 第二十二章 就是拖你下水(上) 张所长与乌鸦默然对视着一时无语双目中一扫往日的模糊随和反而说不出的深邃悠远。(..tw无弹窗广告)乌鸦却依然是那么一副半死不活的全无表情无喜无悲平淡而平凡直如一尊木雕泥塑。 这两个人就这么隔着挺在水泥地上人事不知的秦公子相互打量着不但不嫌无聊反而似乎还觉得津津有味更似乎这样的情况有可能一直延续到不知什么时候才结束。旁边的小马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一会儿又再看看地上挺着的那个谁也不指示他这个闲人到底该干什么一时郁闷之极。无所事事地走到不远处一辆轿车边然后百无聊赖无意识地抬脚踹了轮胎一脚。“砰”一声大响过后尖锐怪异的防盗器警报声一迭连声地啸叫起来。 尖利怪异的声音似乎让那两个对视无语的人小小一惊俩人脸上的表情齐齐丰富了一点。两个人各自回过头来瞥了满脸尴尬的小马一眼那神色居然出奇地相似。只不过张所长的神色间似乎比那个乌鸦多了一丝一闪而逝的如释重负。迎着两个人那同样平淡随意的目光小马却偏偏感觉像是同时被两个喷火的炉膛一起炙烤一样坐立不安。尴尬地干咳了好几声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得出一句话来那张与大李并称“四桥所厚皮双壁”的厚脸皮居然微微泛起了一抹绯红。 好在张所长和乌鸦这么一瞥之后再没理他再次转向了对方。乌鸦忽地向着张所长伸出了一只右手张所长那张胖脸上露出了那一贯憨厚和蔼的亲切笑容也伸出手来跟乌鸦那只手紧紧一握。难得地乌鸦那似乎永远也像木头一样的面孔上。居然也绽出一抹不仔细看几乎都察觉不到的僵硬但是却真诚的笑纹。(..tw好看的小说) 张所长冲着乌鸦轻轻点点头然后目光落在了脚下挺尸的秦公子身上沉吟道:“那么这个人……?” 乌鸦也低头看了他一眼淡然道:“误会你拿走改天再找。”就这一件事情居然说出了这么多个字来这在乌鸦的习惯来说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破天荒的详细了。看起来张所长那张胖脸实在不是一般的大呀! 这样没头没尾、主谓宾不分、明显是标准病句的话小马当然是听了个一头雾水但张所长的理解上却似乎没有什么障碍听完之后欣然点了点头放开了跟乌鸦握着的手。然后冲着一边呆看的小马招了招手示意他把地上的秦公子搭到自己那辆小面警车上去。小马一时有些摸不准那个乌鸦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不知道张所长猜得准不准忐忑不安地试探着盯着乌鸦的神色弯腰去搭秦公子见那个乌鸦全无反应这才松了口气拖着秦公子高大的身躯塞进了小小的微面里。一时间小马对张所长的文字理解能力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这么不像人话的话都能懂张所长还真是厉害啊!于是乎那望向张所长的眼神里自然而然地就带上了一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黄河泛滥一不可收拾”的神色。 “误会你拿走”这几个字容易理解大概就是“打伤了他纯属误会你可以把人带走”;“改天再找”这四个字就比较费思量了其实张所长也不大吃得准到底是“改天我们再找他秦公子”还是“改天我再找你们”。不过到底是什么似乎也没什么太要紧的自己来就是来找这秦公子的现在目的总算达到了虽然没想到有特勤组的人横插一杠子还把人打得半死但总算留下了他一条小命而且肯把人交给他张所长。说起来也算对得起这当年那个老朋友这秦公子的老子了。令张所长意外的是没估到特勤组的人居然这么痛快就肯把到手的目标交给他。毕竟特勤组才是现在负责调查这个事情的正主儿自己这些警察根本就连外围的辅助调查都算不上自己今天来找秦公子可以说完全就是自己闲着没事找事这个特勤组的调查员实在没有必要卖自己这么大一个面子的呀!这些人到底再打什么主意呢?还是这个秦公子…… 乌鸦略一示意转身背对着俩人挥了挥手往停车场出口走去看似庭除闲步一般从容缓慢的迈步但是眨眼之间就越过了二十多米的距离转过了拐角失去了踪影。目送着乌鸦的背影消失张所长收回了目光一瞥眼就看到了小马那故作夸张、古里古怪的眼神没好气地横瞪了他一下伸手扇了他后脑勺一个瓢儿喝道:“想什么呢?人找到了还不走?上车!” ********************************************************************* “呵呵何必这么现实呢?”听到帅征沉声的质问陆挺轻松地耸了耸肩微微一笑道:“不要事事都牵扯到利益嘛!那样可就太没趣了。确实我们需要有人帮我们一个忙实话说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所以我尝试试探徐胖的能力我的初衷就是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或者说有没有这个资格。刚才我虽然一直在开玩笑但是我也一直在考虑到底是不是应该把你们拖下这趟浑水。” 陆挺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春风般和熙的目光溜过了在场所有人的面庞最终停在了帅征的脸上:“徐胖、你们的处境的确很不妙刚刚我说得那些虽然大致上都是推断但是却是根据我们得到的可靠消息分析得来的。小帅你问我们能够在跟你们的合作中得到什么好处、你们能够给我们做什么我跟你们说你们这危险的处境其实就是我们能够得到的‘好处’!” 陆挺顿了一顿看着帅征和徐起凤等人都露出了思索不解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接着道:“其实我们毕竟是国家的安全机构我们的职责就是维护国家、安定社会、保障人民。你们的处境如此我们既然知道了当然是不可能坐视不顾的更何况要对付你们的那些人早已经先行触犯了我们的规矩给我们的国家安全造成了威胁所以无论那个方面来说对付他们都是无可选择的尽量保证你们的安全不过是顺手捎带的举手之劳而已。但是……但是如果我们想要真正重挫他们、重创他们、甚至让他们一蹶不振再也不敢轻易来打我们的主意我们就必须要能够真正揪得住他们的尾巴!而只有打到他们不敢再来招惹我们对于你们来说才是一劳永逸的保护。” “所以”陆挺语气一顿的当口徐起凤忽地截口道:“你说的合作其实就是想要让我充作诱饵把那些不爱守规矩的能力者以及他们背后的组织引出来!是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到底不过就是要我去做那只什么都做不了只会扯着嗓子喊叫的蝉来引诱‘美星’那些自以为是黄雀其实却是螳螂的能力者而你们却好整以暇地躲在一边做真正的黄雀、真正的猎人。是吧?” 陆挺脸上闪过一丝矛盾的无奈默然点了点头低声道:“事实就是这样。事实上我们现这些古怪的、不应该存在的能力者们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由于一来他们并没有明显影响到我们国家的利益二来虽然我们知道他们出自‘美星’可是他们的藏身之处却过于隐秘所以我们除了密切注视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举动。不过防患于未然我们也曾经派出人手试图去将这些神秘的危险分子的情况尽可能多地纳入掌握以免将来措手不及但是知道今天那条线依旧没有能够真正切实地接触到目标的核心所在。也正因如此对于这次事件的生我们收到消息已经晚了一步才没有能够及时地做出反应这才让你们被意外地卷入进来。说到底错失仍然在我们。” 深吸了一口气陆挺诚恳地注视着徐起凤续道:“我一直都很矛盾这些人这次的举动已然侵犯了我们的安全除了反击除了重创他们、甚至彻底消灭他们我们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因为这些能力者无论从诞生的方式还是最终的结果他们都是另类都是不可理喻的不安定因素!但是我们一直没有机会但是徐胖你却无巧不巧地在这次事件中扮演了如此重要而关键的一个角色!成为了我们最有可能击破他们的突破口!一方面我们都想要挫败他们、想要摧毁他们以保障我们自己的安全;另一方面无论作为一个安全人员的角度还是一个朋友的角度来说我实在都不愿意看到你因此而受到什么更大的伤害、去冒如此巨大的风险!所以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拖你下水。” “但是你现在正在拖人下水!”脾气火爆的韩海萍没容陆挺继续说下去已经接过了话头语气冷冰冰的像一把匕一样丢了过来:“你嘴里虽然在说不愿意看到我们去冒险但是今天到现在为止你做的那一件事、说得那一句话不都是在把徐胖、把我们往这潭浑水里拖呢?” 第二十二章 就是拖你下水(中) 陆挺的脸上先是闪过了一丝苦笑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呵呵唉!你要这么说的话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也用不着辩解辩解也没用是吧?所谓‘越描越黑’事实就是如此。”几次深呼吸之后陆挺的脸色恢复到了一贯的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万事不留心的从容淡然眼神中也透射出了一股严肃坚毅、一往无前的决然“说实话虽然平心而论我个人并不愿意这么做我个人并不愿意随便牵扯你们这么多没什么能力的人但是我、我们、还有你们咱们大家都根本有太多的选择!不是吗?” 陆挺坐直了身子目光从众人神情各异的脸上滑过投向了窗外的蓝天白云之间:“看看我们头顶这片广袤的蓝天那朵朵的白云可以乘着清风悠游自在地东游西逛聚散离合可是我们做人却永远也不可能如此地自在!我们头顶上是广袤的天空、自由的云朵但是这种广袤和自由我们却永远也不可能享受得到。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是人我们是生活在群体中、社会中的人生活在一个群体中就不可能完全一任自己的意愿那么生活。有了人有了群体有了社会自然而然就会有各种各样意识的分歧和利益的冲突而归根结蒂各种意识的形态、意识形态之争最终依然会归结到‘利益’上来。意识形态就是群体利益最大化的理论依据是争取群体利益最大化的行动指导是用来体现自己谋求利益行动的理直气壮的借口。自有人类社会以来想必意识形态之争就从来没有间断过吧?” 其他几个人听到这个人忽然之间居然大了这么一通莫名其妙的感慨都是一阵摸不着头脑。帅征和韩海萍面面相觑高进军干脆就是一脸傻呵呵的呆相反倒是徐胖子一脸的平静小眼睛眨巴眨巴也望向了窗外出奇地居然也轻轻叹了口气。 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陆挺冲着正呆看着他的几个人自失地一笑:“呵呵弱肉强食一切以利益为中心。其实这个现实从来就没有改变过这才是宇宙间真正颠扑不破的真理至论!什么民主也好、自由也罢这种种的意识形态不过是人们人为地给自己赤裸裸追求利益的行为找的遮羞布而已。资本主义如何?社会主义又如何?归根到底无非一点就是利益!就是信奉某种意识形态的组群的整体利益最大化!不同处只在于手段罢了。出点其实都是一直的目的也是共通的只不过表现形式在于一个是从实际务实的一群人中生出来的赤裸裸的利益至上论他们更注重个体的既得利益只要利益合适什么都可以出卖以追求个体利益的最大化来拉动整个群体整体利益的最大化;一个却是从这些人的对立面被压迫被剥削者们中间展起来的共同致富的美梦谋求的是群体的共同利益……” “这种政治上的无聊东西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韩海萍皱着眉头截然打断了陆挺罗里罗嗦不着边际的政治演讲:“我们不关心那些虚头巴脑空荡荡的什么理论、什么主义、什么阶级、什么概念我们关心的只是我们周围的亲人、朋友我们周围亲人、朋友们的安全和利益!谁有功夫跟你这儿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你烦不烦啊?你水平高怎么不上小学校当政治老师啊?跟我们这儿费唾沫浪费材料?” 被韩海萍如此毫不客气的一顿抢白陆挺却丝毫也不以为忤淡然一笑道:“呵呵跑题了跑题了确实是有些跑题了。我想说的其实是在如此纷繁而又简单的社会里、世界上一个人无论你愿意不愿意总是需要选择一个自己要站定的立场的!因为人毕竟是群体的生物是社会的动物只有依托在群体之中自己的个人利益才能够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才可能有最大限度的展。[..tw超多好看小说]这个立场看起来我们是可以随意选择的但是事实又不然你自己要站在什么立场其实根本是没得选择的而且其实也根本不需要选择。你生在这个群体里自然就应该为了身处的这个群体的利益打算因为群体的利益得到保障你自己的利益才有望提高。所以你只需要而且也必须要坚定地站在这个群体的立场上就好。明白我的意思吗?” “哼哼”就在高进军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帅征默不做声地望着同样没有吱声而且似乎有些神不守舍的徐胖子的时候韩海萍已经不屑地冷笑了两声讥声道:“明白!当然明白怎么能不明白呢?你这么一大通莫名其妙的长篇大论最终不就是为了替自己拉人下水的行为开脱吗?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陆挺摇了摇头:“我何须为自己找什么借口开脱呢?我想说明的不过就是我们的宿命而已。我们每一个人都逃不脱的宿命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为之尽责的宿命。维护我们这一方土地维护这方土地上的人民就是我的职责就是我的立场就是我的宿命。当我们跨过了那道门槛……”陆挺的目光再次射向了徐起凤“其实我们就已经要背负起比之大多数人都要更加沉重的责任无论我们是否愿意我们比之大多数人来说可选择的立场、可选择的道路、可选择的生活从某些方面来说其实是更加少了。大多数的人都还可以在某一范围内做出一些看似自由自主的选择无论他们怎么选择那随之而来的责任和代价都是他们大致能够承受得起的;但是我们的每一个选择却要艰难得多我们的每一个选择也需要我们更加谨慎得多因为这选择之后我们将要面对的结果很可能不是我们能够承受得住甚至不是我们能够想象得到的!” 韩海萍脸上不耐烦的神色更加浓重了忍不住又待启唇相稽却被帅征一把拉住了。高进军忽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耸了耸肩摇着头坐到沙里往靠背重重靠了下去。 陆挺再冲韩海萍笑了笑继续道:“好了不说什么立场、什么责任这些烦人的东西了还是说我们的合作吧。其实不用我来拉你们下水你们早已经置身于这趟浑水里了不是吗?能力者们的厉害你们也都大致有点了解了吧?虽然现在决定一场争执甚至战争胜负的关键再不是人力但是如果各种各样高精尖武器背后还有这么一支能力者组成的部队的话将会是一个什么局面呢?当然能力者的数量太少了正常情况下这种担心纯粹是多余的纯粹是杞人忧天。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次曾经给你们、给我们大家都造成了如此大麻烦的却都是些‘人造能力者’是一些批量生产出来的‘工业化产品’!‘生产’他们的是什么地方、背后又有什么样的老板和股东不用我说你们大约也都清楚。这些人如此肆无忌惮地来到了我们的土地上搅风搅雨你们还能够放心吗?” 韩海萍一双弯眉紧紧皱在了一起帅征、高进军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难看起来了那些古怪的能力者居然是人造的!而且似乎还是出自某一个可怕的秘密计划!如果能力者真的到了可以像流水线上加工汽车、加工电脑、加工变形金刚玩具、加工人模型娃娃那有随便就可以“制造”出来的话那这个世界最终将会是怎么一副模样呢?而当这项“技术”和这批产品都被垄断掌握在某个野心勃勃而又一向对自己的族群抱持着敌视态度的群体手中的时候那么自己的生活又将有着什么样的前景呢? 每个人都产生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陆挺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时间:“这个计划、这种‘生产’可能已经进行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但是可惜我们和其他绝大多数的人们都一直被蒙在鼓里。虽然我们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动向派出了人手但是却一直无法深入。于公于私这个计划我们是一定必须要破坏掉的!但是我们却没法直捣黄龙。我们的渠道走不通所以只好找你们。至于原因我前面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吧?” 徐起凤转回了头来迎上了陆挺的目光陆挺没有一丝回避地跟他对视着:“当然这只是一个初步的设想我刚才之所以会想要探察徐胖你的能力状况就是想要看看你有没有自保的能力如果你没有如果你还只是普通人我当然不会提出这个合作。毕竟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帮得上忙的帮手而不是一个去送死的炮灰。所以虽然我说了这么多目的就是为了请你帮忙但是你依然有选择的权利这跟立场无关。如果你并不自愿我们一样不会勉强你的而我们应该做到的职责也同样不会有一点点的马虎。所以你还是可以放心就算最终你决定不跟我们合作我们依然还是要担负起保护你们义务因为这是我们的天职。” 陆挺的话音干净利落地落下小小的加护病房里再也没有任何的人声。没有人接口帅征、高进军、韩海萍的目光都投向了正跟陆挺无声对视的徐起凤身上。这个决定谁都没办法替徐起凤去做毕竟如果接受那么这胖子经后恐怕将要随时准备承担跟阎王爷的小老婆私奔的后果而且陆挺也说了这个“合作”只是一个建议甚至一个请求他徐胖是完全可以拒绝的。 足足五分钟过去了小小的加护病房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只有几个人拼命压抑着但是却渐趋沉重的喘息声。 第二十二章 就是拖你下水(下) 小小的微面警车缓缓地驶出了停车场。 小马开着车子小心翼翼地汇入了滚滚的车流一边扫视着路况车流偶尔还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疑惑地瞥一眼后座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秦公子和坐在旁边无声打量着秦公子、满脸凝重沉思的张所长。 张所长的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看他倒不是担心眼前这个油头粉面……不对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秦公子会有什么不测毕竟当年他是曾经跟这个年轻人的父亲有过一段交往的那个现在已经成为蜚声国内甚至已经走出国门向着跨过集团迈进的大财团的总裁、当年海洋地质方面的优秀学者、有着传奇经历的老朋友不但本身是传承了某种古老流派功夫的高手而且曾经的交流当中也曾隐约听他提起过他的家族中似乎还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正是因为这些秘密所以他们这个家族当中的人向来是不怎么惧怕重伤的只要当场没有死掉而又能够及时找到修养的地方即使再重的内外伤也能够在相当短的一段时间内完全痊愈。所以当张所长看到这个高大英俊、颇有乃父风采却又少了那份勃勃英气多了一丝甜腻腻的奶油味儿的年轻人身周渐渐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滢滢鳞光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到有太多的惊讶因为这样的情景他曾经在这年轻人的父亲身上见到过一次他知道这大约就是这个家族当中的那个可以让重伤的人很快痊愈的秘密。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倒不是他张所长关心的了。张所长的习惯很好涉及到不该知道的东西他向来是问都不多问一句、看都不多看一眼的。这大约也就是年轻时吃的那个大亏培养出来的吧。所以即使在当年跟秦公子的父亲曾经有过一段生死相依、无话不谈的日子但是对于他家族和他不愿提及的事情张所长从来也没有探究过。 他张所长有着良好的习惯他张所长有着对人皆有之的好奇心的强自制力但是年轻的小马却显然还没有他这样的镇定功夫。当小马从车内的后视镜中看到了昏迷中的秦公子周身泛起怪异的微弱莹光、并且那莹光开始如水流般在他的周身流转翻滚的时候一张张开的嘴巴就再也闭不上了一双眼珠子瞪得滴溜儿圆几乎一瞬都不瞬地盯着后视镜中的那幅古怪景象整个身子似乎都僵了。 “嘀嘀――” 一迭连声各式各样尖利的汽车喇叭声传进了微面小小的空间里却是小马失神之下车子跑偏将跟在后面的几辆车子别挤得差点儿撞成一堆!急促的喇叭声使得小马悚然惊醒把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猛地一抖整个车子在宽阔但却拥挤的马路上带着一阵“吱吱嘎嘎”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扭起了大秧歌直从快车道扭到了非机动车道边的绿化隔离带然后又从隔离带扭回了快车道差点儿撞上了分隔双向车道中间的隔离护栏! 车子剧烈的扭动颠簸差点儿将沉思中的张所长甩成滚地葫芦!也亏得他反应神车子刚刚开始异常扭动、将他甩得一个趔趄之后张所长立时反应了过来重心一沉类似千斤坠的势子使了出来身子稳坐座椅双脚左右分开十趾屈曲力透车底板一只手按在前面椅背上一只手则将挺尸的秦公子稳稳按在后排椅子里硬是没有再被甩动一下。禁不住急怒攻心地暴喝道:“小马!你怎么开车的?想死了是不是?”平日总是和熙温厚的声音这时居然带着金属般铿锵的交鸣之声只震得小马耳朵里一阵嗡嗡作响。 被张所长这一声惊雷般的喝骂一激小马紧张到了迷糊的心神激灵灵一清双手一紧握紧了方向盘来回调整躲避着前后被影响到的车子小小的微面警车几番扭动搅得马路上一团混乱这才总算凝定了下来走上了正轨。他们是警车而且也毕竟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事故一场虚惊之后其他的车子当然也没胆量把这辆警车拦下来理论一番各自调整车道、方向终于车流恢复了有条不紊的平静。 车子里惊魂未定的小马满头满脸淋淋漓漓的白毛冷汗周身上下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张所长随手照着他的后脑手就扇了一个瓢骂道:“你小子找死是不是?你找死别把我们也都捎带着啊!你怎么开车的?你的驾驶执照怎么考到的?谁教你的?开车的时候还做梦娶媳妇儿?” 小马尴尬之极都不知道怎么分辩才好想要再看看后座那诡异的景象却又害怕真的分神之下弄出车祸嗫嚅着道:“我……我没有……咳咳那个张所我刚刚是看到这个人那个……这才……嗯张所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那天咱们的大行动据说就是针对一些特异功能人的听说那天在螺蛳滩仓库的刑警的司马大队还有城西所、南关所、三墙所那些人都亲自跟那帮特异功能人干了一场呢可惜咱们走开了结果也没见着。这个……难道……难道这位秦总也是有特异功能吗?他……他怎么会光的?” “开你的车吧!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张所长没好气地喝斥道:“年轻轻的不晓得踏踏实实干事就知道胡思乱想!特异功能什么的你亲眼见过?道听途说!这人身上光了吗?我怎么没看见?别一天到晚听风就是雨的!” “什……什么?”小马没想到张所长居然眼睁睁不承认眼前的事实一听之下就是一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正无措间耳边却似乎隐隐听到张所长的喃喃自语:“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这是要拖我下水啊!哼下水就下水这个事情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难道就能够置身事外吗?嘿我徒弟、我这老朋友的儿子都已经深陷其中我难道能够站在边儿上看热闹?嘿来吧!我张鹏举怕过谁来?” 小马愕然忍不住也跟着喃喃自语道:“下水?下什么水?这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怎么弄得这么神神秘秘古里古怪的?古怪古怪啊!” “啪”一声脆响后脑勺上又捱了一记响亮的“瓢儿”然后小马就听到张所长的声音响亮地喝道:“古你个大头鬼!专心开你的车吧!” ************************************************************************ 小小病房里沉郁的气氛越地浓重了足足将近十分钟过去整个房间里居然再没有一个人开口就连爱挑毛病爱斗嘴的韩海萍也是蹙着弯眉盯着徐起凤等着他做决定其他俩人高进军向来是唯她韩大小姐马是瞻的韩大小姐不在的时候却又几乎顺理成章地听从徐胖子安排这个人根本是没有什么主见的当然是没话说了只是一双眼睛在徐起凤那张胖脸和韩海萍的俏脸上转来转去也不知道想从谁的脸上看出朵花儿来;帅征却是靠在窗台边帅气的眉毛在眉心处拧出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一双妙目静静盯着徐起凤却不知道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反倒是一贯从容的陆挺这时候脸上隐约挂着些殷殷的期盼单等着徐胖子开口了。 令人难堪的沉默啊! 又过了半晌一身重重的叹息才在这让人紧张压抑到极点的小小房间里响起徐起凤那还算浑厚低沉、略微有些沙哑、又带着些些磁性的声音悠悠传来:“其实……我想我们的立场跟你们大概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吧?”话语间透着一丝丝化不开的萧索和苦涩之意“唉确实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没得选择的!而且有些事情根本就不能选择也根本就需要选择!既然……既然有地方需要我既然我能够帮得上忙我想……” 说着徐起凤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双不算大的眼睛里渐渐闪起了坚定决绝的神光缓缓扫过了屋里众人的脸庞冲着高进军微微一笑又冲着韩海萍点了点头然后深深地望了帅征一眼最后迎上了陆挺透着些无奈、透着些担忧、透着些歉疚、同时也透着些热切的目光缓慢、轻声、一字一顿、却又毅然决然地道:“我想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你们提出的条件确实很优越确实也是我无法拒绝的所以……”话音微微一顿徐起凤从病床上蹦了下来走到了缓缓从沙上站起来的陆挺面前伸出了右手“所以我想我们的合作可以成交了!”然后两个人两只右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无论帅征也好、还是高进军、韩海萍也罢虽然他们跟徐起凤交往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对于他这种滥好人似的对谁都能全心全意抛出一片赤诚的性子却都有着深刻的认识所以他做出了这个决定虽然他们不怎么以为然却也没有太出乎意料之外。面色各异却又都是无奈地相互对视了一眼之时却听徐起凤接着道:“但是我也有个条件就是希望我们的这次‘合作’仅止于我个人和你们之间进行……”说着眼神飞快地扫了那三个一脸愕然的人一眼“我不希望有别的人来防碍、影响我们的合作和我在办事的时候自己的挥!” 第六章 “能力”何来(下) 一时间两个人都各自思忖着自家的心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去了。不远处白浪击沙翔鸟清鸣男男女女的嬉戏笑闹隐隐传来更显得这边的默然沉静。 半晌陆挺轻叹一声自嘲地一笑道:“如果真的能这么容易的话?我们这些人又算什么呢?我们从小到大刻苦修炼吃尽了苦头又算什么呢?如果真这么简单的话那么‘能力者’还有什么稀奇?那么要组建‘能力者’部队岂不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吗?那岂不是太荒谬了点?” 这几句话入得耳去徐起凤好奇心更是大炽嘿今天听到的有意思的内容不少啊!先是“美星”那些人的什么“半成体”、“亚成体”似乎这些“能力者”都是像流水线上的廉价毛绒玩具般被那个研究所制造出来的而且成功率低得不象话;然后似乎陆挺这些消息似乎正是得自这些可悲的批量生产出来的存在重大安全隐患的“残次品能力者”那么就是说陆挺身后的组织在那些人里真的安排有“鼹鼠”或者干脆就是那天的剿灭行动中捕捉到了活着的“标本”!因为从陆挺的这些自言自语中听来似乎他的消息也是最近才得到那么打有可能是捉到了“标本”并且“标本”很愿意合作。或者就算有“鼹鼠”也是最近在联络到、最近才出消息。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不论是“鼹鼠”也好、“标本”也罢他(她)的身份可就真的颇为耐人寻味了。既然是最近的事情又跟这次的事件关系密切那么这个人很可能是徐起凤见过甚至熟悉的!这次事件中“美星”的“能力者”徐起凤基本上都见过了从帅征那里得来的资料可以得知那次去绑架囡囡并且直接杀伤自己黑人、以及她和张所长他们在五一旧厂见到的一个白人和一个东南亚人被当场击毙两个女人和另一个领头的白人男子失踪如果是“标本”的话到底是那个差点儿杀死自己的冰雕一样的个性美女还是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穿着清凉、身材惹火、举止大胆的金女郎呢?还是那个没见过面的领?如果是“鼹鼠”的话旧更加有意思了回想一下跟着件事情有关的人最有可能是“鼹鼠”的又会是谁呢?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陆挺今天的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消息都是非常有价值的自己很可能从中窥到更多那些“能力者”和“美星”的隐秘! 脑袋里飞快地转着念头徐起凤脸上的表情又挂起了神秘兮兮的笑容。陆挺再次叹了口气抬头打量着还没来得及收起异样表情的徐起凤向着他露出了一个满含深意地奇特神色伸展着四肢躺了下来幽幽地道:“嘿嘿我知道你听到了很多唉~!我今天确实有些太不小心了这些可都是机密啊!不应该啊我这样可是严重违反纪律的呢。唉看起来一顿处分可能难免了不过……”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徐胖子一眼“嗯听到这些东西的外人恐怕……唉!可怜啊真可怜是我害了你呀。” 徐起凤哑然看着他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这个古怪的咸鱼疑惑地道:“什……什么意思?”忽地恍然“你……你其实……我靠!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你……你打得什么主意?你想怎么样?秘密?我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你别想找我麻烦!”说着抓起背心腾地挺身站起就要离开。 还没走出两步就听陆挺那不咸不淡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你要走了吗?你想去哪里啊?你能去哪里呢?” 徐起凤身子一僵迈向前方的一只脚再也落不下去了。.tw[]是啊能去哪里?能去哪里呢?愤愤转过身来紧盯着悠然自得地躺在沙地上的陆挺沮丧渐渐爬上了他的胖脸颓然坐倒喃喃咒骂道:“靠你他妈太阴险了暗算我?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些个狗屁东西又算什么秘密啊?就这点东西就想要挟我?”伸出手去恨恨抓起了一把沙子再远远扬撒出去却反被海风吹回来的细沙弄了个灰头土脸“呸呸”连声吐着扑入嘴里的沙尘。 陆挺却根本没受到影响随风而来的细沙还未及身就已滑落一旁屈起一条胳膊撑起脑袋睁眼斜睨着狼狈不堪的徐胖子淡然的微笑懒洋洋地挂在嘴角:“没什么我确实低估了你呢。你是聪明人而且是很聪明的人我也是刚刚才现。刚刚你听到的那些确实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但是我既然说是你说不是管用吗?” “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徐起凤愤然接口道:“我只不过是好奇心大一点儿而已你何苦要这么算计我呢?我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普通人对你们又有什么用啊?” 陆挺瞥了有些气急败坏的徐胖子一眼笑嘻嘻地道:“英国人说得好啊‘好奇心害死了猫’一个人的好奇心太重显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吧?”说着坐起身来拍了拍徐起凤的肩膀“不是我要算计你我也并不是有意要算计你什么。但是你刚才的表现有些好奇心过度了吧?你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关心呢?你为什么对‘美星’的‘能力者’如此在意呢?嘿我也很好奇我也是有好奇心的。嘿嘿好奇心?你真的只是好奇心重吗?但是刚刚你的表情所代表的显然不仅仅是好奇心那么简单吧?还有你一开始不断的胡搅蛮缠、插科打诨我现你实在也是一个有城府的人呢。” 徐起凤渐渐平静了下来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年轻的“特勤警察”叹了口气道:“嘿你太看得起我了城府?我这德行能跟这个词儿沾边儿吗?我不想掺和你们这个层面的事情我只是普通人我只想为了我关心的人做点事如此而已。囡囡那个海人女孩儿他的哥哥落在了‘美星’的手里不知道经历着如何惨绝人寰的痛苦我只想尽可能地做一些我能够做到的事情至少我想多了解一些‘美星’的秘密多探听一点有可能跟那个可怜的海人有关的消息。恰好你知道恰好你说起了你说我如何能够不留意呢?” “有‘海人’落在了‘美星’的手里?”陆挺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没有听到‘那个人’说起呢?等等……‘大鱼’?那个人说的‘大鱼’……难道这个‘大鱼’居然是个人?居然就是‘海人’吗?” 思索良久陆挺抬起头来看着有些失落地坐在旁边的徐起凤道:“就算你打听到这些消息又有什么用呢?你觉得你有能力对抗‘美星’?你有能力救出那个所谓的‘海人’吗?那个‘海人’女孩儿也已经跟着她的同伴离开了你打听到的消息连传递给他们的可能都没有了你打听来又做什么呢?” 徐起凤黯然摇了摇头有些茫然地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留意这些。我知道我没有能力跟任何人放对我也知道我没有办法做任何事情但是我就是觉得我必须做些什么我必须要为可怜的囡囡和她的哥哥做些什么。呵其实我真的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俗人而已。再这以前我一直只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只想交几个知心的朋友找一个可心的老婆安安稳稳过完这一辈子但是……但是当我从昏迷中醒来……不是从我接触到囡囡的那一刻开始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我忽然觉得有一些事情我必须去做必须努力去做纵然不一定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转向陆挺苦笑一声“开始我拼命打岔、拼命装傻是因为我害怕因为我害怕你的身份和你代表的势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玩闹而已。我根本不知道我的‘能力’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感兴趣但是但是我不想被你们关注我不想做小白鼠不想做荷兰猪!我只想远远躲开你们……” 陆挺长长叹了一口气:“唉……当你拥有了别人所不具备的力量和技能的时候你就再也不可能混迹于普通人的世界里了。明白吗?在你的面前你并没有太多的路可以选择。虽然你的‘能力’很稚嫩、很弱小、甚至很可笑但是那毕竟不应该是普通人的世界里应该存在的力量。职责所在我不可能无视你的存在啊。今天你的力量显露出来我看到了很多别的人也看到了就算我可以若无其事但是众口悠悠‘上面’迟早也会知道。你想去哪里呢?你又能去哪里呢?”深深望着茫然的徐起凤陆挺再叹道“虽然不见得我们非得要把你怎么样但是你的能力来得太莫名其妙了对于这么不明不白大获得方式我们又怎么能够不搞清楚呢?” 徐起凤茫然摇头:“我真的想不出来啊。对了听鮨幻那天跟我说他给我输血是为了修补我被损坏的脏器和身体而真正让我醒过来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是他曾经用自己的精神力强行冲破我的什么‘意识屏障’将我深潜的意识唤醒……你说会不会是这个原因呢?” 第一章 趁月舞翩迁 大海如此的广袤无垠如此的渊深无尽如此的广博能容。 从亘古以前的渺远虚无到近在咫尺的繁华似锦静谧安然的大海见证了这个星球从无到有的所有历程包容了这个星球从生到长的一切记忆。 从容淡泊的大海平静而又充满了活力伴随着这个星球的诞生、成长感受着这个星球从寂静到繁荣她只是自由自在、我行我素地沉醉在自己的那一片天地之中静静地注视着自己那广博无限的怀抱中孕育出了一个个活泼泼的细胞这活泼泼的细胞展成一簇簇的海藻这一簇簇的海藻衍生出密麻麻的植物然后古杯、海绵、水螅、珊瑚、草履虫、三叶虫……各种各样从简单到复杂的纷繁生命生生不息地在她那温暖辽远的怀抱中生、繁衍、演进、终结……这生在自己胸怀里的所有的故事大海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静静地见证着她不参与更不干涉。她只是竭尽所能地给这些以她的怀抱为家的纷繁生命提供着自己能够提供的一切便利;她只是无私无求地默默包容着这些生命们的喜怒哀乐。 大海孕育了所有的生命。 大海是当之无愧的生命摇篮。 所有的生命都来源于大海相当一部分的生命始终也不愿意离开大海最终相当一部分的生命也将归于大海。 所有陆生动物们的祖先“真掌鱼”们为了生命的繁盛充当了生命的拓荒者它们挣扎着脱离了默默守护着它们的大海那浑厚温暖的怀抱用自己异化了的鳍肢艰难地攀上了荒芜死寂的大陆。失去了大海母亲的庇护和帮助它们只能用自己那孱弱的、全新生长的皮肤和器官第一次艰难地呼吸着这星球表面还充斥着浓浓硫磺味儿的空气;用自己脆弱的、从没有经历过风雨的身体第一次直接承受着饱含着强烈紫外线和各种有着决大杀伤力的阳光的曝晒…… 终于敢于直面未知艰险的无畏和顽强使得“真掌”们的后代们繁衍出了丝毫无逊于大海故乡的繁多生命形式并且最终征服了这片恶劣而多彩的世界。最终这些扎根于陆地的生命们这些演进到无比复杂的生命们自豪而又自傲地面向着整个世界、整个星球宣示——我们是这个星球上最最高级的生命我们就是这个星球的主人! 顽强而勇敢的“真掌”们那些自以为是的另类后代们倒是继承了遥远岁月前第一次离开水面踏足陆地的始祖们那种勇于探索、勇于开拓、不畏艰险、不惧一切的精神却又衍生出了各种各样的狂妄自大和目空一切。他们结构的复杂和思想的多维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更加丰富的色彩和景象但是也同样给这个星期带来了难以弥合的伤害和摧残他们自认为自己就是这个星球当之无愧的主人所以他们就觉得自己可以心安理得肆无忌惮地挥霍、蹂躏这个星球就觉得自己可以肆意妄为无所顾忌地侮辱、践踏大海母亲的尊严摧残、戕害大海母亲的身体…… 但是孕育了所有生命、包容了所有智慧的大海母亲的怀抱里难道真的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宠儿了吗?当陆地上那些自以为是的混蛋们背叛了生命初衷、亵渎了生命本源的时候大海母亲难道只能够无声地哀叹、默然地哭泣吗? 大海是无限深远的。 大海同样也是无限神秘的。 有哪一只从夏天的酷热中生、而又最终还会在夏天的酷热中归去的虫子能够知道冬天是个什么样子呢? 有哪一只夏天的虫子能够明白冬天的冰是什么样的一种奇妙? 那些自以为是、自以为复杂的生命们啊你们又如何能够肯定自己就真的掌握了一切、就真的把大海的广博和渊深看得通通透透了呢? 大海是无限深远的! 虽然大海也是宽广而无私的虽然大海有着海纳百川的胸襟和包容万物的博爱但是当有一天她被那些对生命的背叛和亵渎所触怒的时候静谧温婉的她也将最终展现自己狂暴肆虐的雷霆! 那么当这样的一天到来的时候那些自诩为世界主宰、星球主人的复杂生命们可有逃命的本钱? ********************************************************************** 弯月如钩。(..tw好看的小说) 如钩的弯月将一片清冷神秘的悠悠清光散漫地散布在无尽的碧波之上深蓝色丝绒般的夜空中点缀着稀疏错落的点点星光。海风清淼轻纱般的月光在乘着轻杳的夜风宛如一个灵动精致却又缥缈神秘的精灵一般在那深沉如墨的海面上泛起的朵朵浪花间跳跃飞舞舞动着天地间无穷尽的奥妙和玄奇。 月色星光下真真的涛声却让这片天地显得越地静谧。和着轻风薄涛奏响的天籁黑沉沉的海面上不时浮现出几线更加浓重的黑色身影那几线黑影或聚或散、载浮载沉却始终维持着一个松散的群体队形黑色的背脊上傲然矗立着巨大的弯刀般挺拔的背鳍背鳍前时不时地伴随着“噗哧”一声响一股强烈的气流带着丝丝的水汽喷向夜空偶尔一两个黑影翻出水面露出两侧头后胸鳍前的椭圆形白斑流线型的身体上白斑与黑色的背脊黑白分明相映成趣给人以说不出的力量和度的冲击感间或一声声如泣如歌的婉转鸣声应和着海风和浪涛的天籁声中在夜空中徊扬激荡却是一个不算很大的逆棘鲸群正在这明月当头的夜空下嬉戏迁徙。 这些形体匀称、体色漂亮、灵动有力、活泼聪明的水生哺乳动物一向是人类世界中那种叫做“海洋馆”或者是“水上乐园”之类的娱乐场所的最爱这些大海的精灵们被他们的驯养者们叫做“虎鲸”。人类们把这些一向自由自在的精灵们从广袤的大海中猎捕掠夺而去囚禁在窄小拘束的水池里卑鄙地利用各种各样残忍不人道的手段威逼利诱让这些可爱而又可怜的精灵们“学习”各种所谓的“表演技能”看着这些高傲、高贵的海洋霸主们像小丑一样讨好者驯养人们来满足他们无耻的猎奇心理和可悲的虚荣心。而人们还自欺欺人地昧着良心宣称这样是为了这些海洋的精灵们好是人们给他们提供了良好的生存环境。而在说这样的话到时候却全然无视这些在自由的大海中可以健康地生存三十到五十年的强壮生物在他们的“悉心呵护”下却最多只能活七到八年! 所有的生命在大海的面前本质上都是平等的谁有真的有资格可以随意凌驾于别人之上呢?这些高傲的精灵们又岂是真的甘心做那些无耻的两足动物的玩物?好在这群逆棘鲸还算幸运起码牠们没有受到那些贪婪的陆人“悉心呵护”。 逆棘鲸们趁着月色在自由而博大的大海里欢快地嬉戏着簇拥着游向某一个不知道将通向什么地方的方向。 等等! 那是什么? 载浮载沉的鲸群中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的那是什么呢? 清幽皎洁的月光下一条分外矫健粗壮的鲸背上赫然挺立着一个别样的身影!那个身影稳稳地立在鲸背上趁着轻杨的海风一蓬轻柔顺滑的乌丝随风飘舞飞舞的乌丝下却是绝不同于任何鱼儿或者海兽的纤细修长而又匀称柔韧的身躯这凹凸有致的身躯上覆盖着的则是一层娇嫩细腻的肌肤映着当空弯月的幽幽清光泛着一层如梦似幻、白玉般的莹莹润光。飞扬的旗帜似的乌丝遮掩下依稀像是一张面孔再下面泛着如玉莹光的却是一对高耸翘挺的酥胸椒乳!酥胸之下一束纤腰盈盈一握却又忽地散成一隆翘臀。峰峦起伏从上至下那一弯柔媚却不失刚健的线条勾成了一个颀长的“s”型酥胸翘臀虽然都不不算丰润但是与那一握纤腰两相配合却是说不出的匀称圆融。 分明那十足就是一个人的身躯!一具一丝不挂、浑身赤裸、堪称完美得毫无瑕疵的女性人类的躯体!虽然一时根本看不到这个女子的脸庞但是单单就这躯体的线条就已经足以让任何一个取向正常的男人为之颠倒迷醉了。 这个女子……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这个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一个有着绝美身材的女子怎么会如此神秘地出现在这远离陆地的鲸群之中呢? 咦? 怎么这个女子的肩头、小臂、腰间有几抹几乎透明的轻纱在随风舞动呢?原来她不是完全赤裸的吗? 不对! 那几片轻纱绝对不是披在她身上的! 仔细看看那……那几片轻纱居然是生生长在她那绝美的娇躯之上的!那是沿着锁骨一直跨过肩头、连着肩胛的两片连缀在十几根按照长短顺序排列的柔韧的半透明的骨刺间的薄纱样的……鱼鳍?肩头如此小臂上、腰后翘臀上一直到膝弯处的那几片同样是这样臀后那片尤其长大只不过这几片“鳍”轻薄柔软又晶莹透明趁着月光十足就像几片轻纱…… 等等! 鳍? 再仔细看看那盈盈一握的纤腰下那翘挺的隆臀之后居然没有双腿!去而代之的却是一条修长的、健美的、有着流畅浑然线条的、泛着鳞鳞银光的—— ——鱼尾?!! ———————————————————————————————————————————————————————————————————— 今天是我们的祖国五十六周年华诞祝愿我们的祖国永远充满了蓬勃向上的活力。也祝愿大家国庆节快乐度过一个愉快而充实的黄金周假期~~~~ 第二章 夤夜却难眠(上) 月舞轻纱。 皎洁轻柔的月光淡淡地撒遍了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静穆安谧的城市已经渐渐进入了梦乡。如果一个城市也可以有梦的话那么她会做什么样的梦呢?这样一个靠海而建的城市又会梦到什么呢?她可曾会怀念悠久岁月以来的潮起潮落? 几乎整个城市都已经入睡了但是在这暗流汹涌的多事之秋始终还是有那么些人难以入睡的。比如望景豪园某栋高级公寓里的这几个人。 空间宽敞、装饰别致的客厅里依然没有开灯但是两边高大宽阔的落地窗中投进来的月光却也使得这个房间并不那么幽暗对于屋子里这三个人来说这点点微光已经足够明亮了。莎琳娜一如既往地标枪般挺立在观景窗前趁着明亮的月光眺望着远处闪着幽幽鳞光的大海一如既往地面沉似水;莫妮卡依旧坐在吧台前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满脸夹杂着颓丧、忿忿不平、又有些惶恐焦虑的神色两只漂亮清澈的碧蓝色双眸痴痴地盯着杯子里的半杯酒呆;这屋子的主人秦公子却没有像上次一样坐在她对面给她倒酒拿杯子而是显得十分虚弱地斜斜靠在屋子中间的沙上月光下那张本来就白皙的俊脸显得更加苍白了呼吸间自然带着些有气无力还时不时地轻咳几声可见跟乌鸦的争斗给他造成的伤害是多么严重纵然以他家族那种乎常人多多的再生、恢复能力依然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恢复如初。三个人各自呆在一个各不相干的地方每个人都默不做声每个人似乎都在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整个房间里虽然沉默而安静但是这静谧中却充斥弥漫着一股令人压抑烦躁的气息。 蓦地握在莫妮卡手里的玻璃杯子出了“啪吱”一声古怪的轻响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死寂的空旷房间里却是那么地刺耳秦公子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来投过一缕探询的目光莎琳娜却连头都没转动一下只是顺着眼角泄出一线余光绕了一绕。莫妮卡面前蒸汽氤氲空气中酒香扑鼻她手里那只脆硬易碎的玻璃杯子在她大力挤握下却没有碎裂而是像易拉罐似的随着她的手指的运力被挤压得变成了奇形怪状的模样杯子里的烈酒已经有有一大半被她的“焱”之力化作了蒸汽散到了空气之中。莫妮卡的声音低沉而暴躁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地喃喃诅咒着:“该死的!该死的!都是该死的!你们都该去死!都去地狱吧!都去见鬼吧!你们这些老不死的你们这些疯子疯子!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也都尝尝那种来自地狱的恐惧和生不如死的痛苦滋味儿!!对了还有还有那个死胖子那个该死的、肥胖的、愚蠢的、恶心的胖子!就是因为他才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就是因为他累死了那猜、累死了本、也差点儿累死了亚瑟!就是因为他我们踩着马进退两难我们才要面对那些恐怖的惩罚!不能放过他!绝不放过他!绝不!!我要用他的那身肥肉熬油然后做成肥皂!!总有一天……总有一天的!!”越说越显得激动起来随手一扬那只变得奇形怪状的玻璃杯子已经流行般掷向了吧台后面的背景墙“啪”地一声摔成了粉碎秦公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财产又一次在这个暴走的女人手里经受了无可挽回的损失无可奈何地轻轻叹了口气同时对那个倒霉的杯子寄予无限同情地摇摇脑袋然后重重地躺回了沙里。 秦公子那声叹息虽然很轻莫妮卡虽然处在暴走的烦躁中但是却依然清晰无比地听到了这一声显得有些突兀的叹息。一个女人的情绪向来就是波动很大的尤其像莫妮卡这种本身脾气暴躁又经历过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惨事、心理多少有些扭曲的女人更是难以琢磨。反正现在的莫妮卡完全就是一座已经处于临界点随时都有可能爆的核反应堆这个时候秦公子那声叹息显然是那么地不合时宜本来就以经要暴走抓狂却一时无处泄的莫妮卡霎时间就找到了目标压低了声音几乎像某种雌性的大型猫科动物一样咆啸了一声右手虚空一划黑暗的房间里蓦然间暴起了一蓬艳红色的光芒一团状若飞鸟的红色光团带起一片尖利的啸鸣声迅急地掠过从屋子脚落里的吧台边到沙出的十来米距离眼看着就要结结实实地跟疲软无力、不顾形象地摊在沙上的秦公子来一个最最亲密的拥抱了秦公子双目中射出了吃惊、恼怒、而又无奈的神色脸上挂起了无力的苦笑。 虽然由于这位莫妮卡小姐刚刚从莎琳娜的强制禁止中苏醒不久精神不振虽然由于仓卒之间她的心绪不宁无法集中但是她这暴怒下的一击却又岂能等闲视之?那一团看来虽然比一只鸽子大不了多少的“火鸟”并不像她曾经用于跟人对敌时那么耀眼刺目、那么声势赫赫可就在甫一离手的一刹那那猎猎的热浪已然席卷了整个屋子!曼不说秦公子现在身疲力竭重伤未愈就算几天前他最颠峰的状态下也未必见得能够这么硬碰硬不躲不闪地硬捱这么一下子虽然他的身上隐藏着一些特殊的不为人知的力量。这时眼睁睁看着“火鸟”临身他却连坐起来挪开一步的力量都提不起来。他秦公子又怎么能够不无奈、不苦笑呢? 就在秦公子束手无策眼看着就要被那只纤细灵巧、艳红色的“火鸽子”烤成焦炭的当口他忽地感觉到右侧向着落地观景窗方向的气温忽地迅降低一股浓稠凛冽的寒意迅即弥漫四散开来转瞬间就将秦公子的一个身躯紧紧包裹起来炙人的火热立时全消取而代之的确实彻骨的冰寒!甫离火山又入冰窟秦公子忍不住苦笑不已。眼角间却见一道纤细矫健的黑影一闪而过越过了自己躺身的沙立在了遥对那团“火鸟”的来路上纤长却有力的双臂一圈一转一双白玉般莹然几乎透明的纤手间翻番滚滚地涌出了一球琉璃样纯净透明的清光间不容地堪堪迎上了那团带着厉啸扑面而来的“火鸟”气劲相交“啵”地一声闷声轻响那团艳红的火团已然一头钻进了那琉璃样的水球之中尖利的啸鸣戛然而止嗤嗤轻响中那团艳红终于逐渐变淡、变暗最终跟着那琉璃水球一起化作了青红双色的点点星芒“蓬”地一声散到了这客厅的整个空间中去。一时间整个幽暗的屋子里每一个角落里几乎都飘散着无数烁烁生光的细小光粉犹如无尽宇宙间的点点星光流光变换、异彩纷呈说不出的迷朦、道不尽的绚烂整个房间沉浸在了一股浓浓的有如童话般神秘奇幻的氛围中去。就连秦公子如此别具怀抱的大男人居然也一时忘记了眨眼前的那一幕凶险几乎被这童话般的奇景所迷醉了。 秦公子这里迷醉另一边却并未就此宁定莎琳娜闪身挡在了秦公子的身前化解了莫妮卡那含愤一击身形却不稍停只一晃间就带起了一溜残影扑到了吧台前刚刚起身的莫妮卡面前莫妮卡已经被狂乱的思绪弄得几乎迷失了只觉的自己出的力量一消散然后眼前一个黑影一晃本能地一声怒叱撮指成刀斜斜一挥抹向来人的脖子这看似普普通通的一下空手道中最基本的手刀却由于那只纤手的周围蕴积着一层翻番滚滚的艳红色“焱”之力的火劲变得威势十足“嗤”地一声轻响空气中泛起了一股高温炙烤后的特别气味暗红的光芒映照下手刀周遭的空间似乎都微微扭曲了。莫尼克这一下虽然来得突兀迅捷但是以莎琳娜的冷静缜密、对她的熟悉了解又是有备而来而莫妮卡却由于心绪纷乱反应不够平时那么迅疾如此的一刀自然奈何不了猱身而来的冰狐。莎琳娜那包裹在一身紧身的黑衣中的纤细身躯在手刀及颈前蓦地一顿然后纤腰一扭整个躯体都侧向扭曲成了一个古怪的问号毫厘之差闪过了莫妮卡电闪而至的一记手刀然后那问号般的身躯像是装了强力的弹簧忽地弹直随即顺势而动弯出一个更加扭曲古怪的角度双足在莫妮卡侧前方的立点未动腰身轻扭侧肩探身上半身却不知怎地转到了莫妮卡的肩后!这几下扭动屈曲莎琳娜的身躯活生生就像是一条在泥水中扭动穿梭的泥鳅又像一条能够任意改变身体姿态的鳝鱼!莫妮卡大力的一击走空身躯自然被那股惯性带动踉跄向前一漾眼前却失去了咫尺间的目标稍一疏身间只觉得颈后一麻一线刺般的细碎却尖利强忍的彻骨冰寒已经穿透了颈后的皮肉骨膜直钻进了髓腔椎管分成两路无数缕细线分别上下瞬间瘫痪麻痹了她的神经然后莫妮卡就觉得脑袋里一阵木然随即颓然倒地再次被莎琳娜强制沉眠了。 第二章 夤夜却难眠(下) 充斥在整个空间里的那些绚烂迷朦的光粉闪烁着、飞舞着逐点逐点地黯淡下去房间里奇幻的童话般的意境愈地浓重了前一刻还差点儿沸腾了的空气眨眼之间就完全恢复了平静不两相对比之下现在这个房间里的感觉简直就像坟场一样死寂。 奇幻莫测的光雾中莎琳娜那颀长矫健的婀娜身姿标枪般挺拔地静静立在吧台前映衬着这如梦似幻的光雾这位酷酷的各色美女活脱脱像是从童话或是梦境中降临的精灵战士。她的脚下横陈着那个一头短短的金、身材惹火、衣着清凉的暴脾气美女那张冰雕般的白皙俏脸上帅气的眉毛已经紧紧蹙在了一起深潭似的双眸中透射着难以掩饰的忧虑和无奈。 趴在沙背上看了那一幕好戏的秦公子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盯着那已经渐渐模糊了的峭拔身影露出了深思的神色。事实上刚刚莎琳娜和莫妮卡两个人那乎常人想象的纯能量对撞实在难得一见并且造成了眼前这幕梦幻般的奇景但是对于秦公子来说却也不是多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毕竟他本身就是出自一个深藏着悠久秘密的家族他自小就接触着类似的人物而且他本身也算是“门槛”这头的人更况且他另一个身份供职的地方更是聚集了数十成百的各种各样的能力者。所以对于这种纯能量的对抗他见得并不算少这次比较有看头的是眼前这两个美女各自运用的属性能量恰恰正是截然相反莎琳娜的“凌”刚刚好完全克制了莫妮卡的“焱”再加上身为“亚成体”的莎琳娜本身的能力就胜过了“不完全体”、“不稳定体”的莫妮卡而莫妮卡更由于情绪波动也没有真的打算全力动所以有备而来的莎琳娜才能如此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地以一点“凌”之力彻底中和、分解了莫妮卡那霸道凌厉的“焱”鸟说到底就是实力差距和能量形式属性相克下的必然结果但是能够如此精细地将两股相克相反能量对撞的所有影响力控制在了如此小范围之内而且泄溢出来的那一点点影响根本就只是犹如微风拂面般的微不足道这才真正显出了莎琳娜老到精微、细腻精准的控制能力来。 虽然莎琳娜的控制力和对能力、能量的体悟出了秦公子的所知但这也不足以让他感到如此的惊异真正吸引了他注意的不是莎琳娜那精确高明的能力运用也不是莫妮卡那强悍迅疾、古怪莫测的能量外技巧而是莎琳娜最后禁止莫妮卡时展现出来的那几下在一般能力者眼中向来不怎么重视的近身腾挪的小巧体技那种柔韧滑溜、却又迅捷便给、越人体关节反应能力的古怪奇异的扭动那种鱼儿似的动作和感觉居然如此的眼熟! 这样的身法这样的技巧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秦公子努力地回想着。 屋子里的光雾光粉终于完全黯淡了下去刚刚被压制了的如水月光再一次完全彻底地控制了这个空间里所有的光照权清冷幽静的月光依旧那么轻柔地笼罩着屋子里所有能够照得到的地方秦公子只觉的的眼前一片青白。忽然间他的眼前似乎闪过了前几天同样是在如此明月下见到过的一幕那个留着一头长的、健壮魁梧却又灵巧一场的、来自于一个神秘不可知的地方的男子跟这位冰狐莎琳娜小姐放对的时候为了躲避她手里用“凌”直接凝结出来的“琉璃刃”的近身攻击时所展现的技巧可不正是这么一副模样?那几下扭动跟前一刻莎琳娜的这几下扭动虽然没有任何一个动作、任何一个角度是相同的但是两者给人的视觉冲击、给人的印象却是如此的相似分明期间有着一脉相承的牵连! 这技巧显然不是来自自己已知的任何一个流派或者任何一个地区的古老传承而如此成熟、如此高明得毫无瑕疵、显然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技巧也决不可能是当现代的任何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凭空想象出来的!单看那种种形态和使劲力的轨迹方向显然出自对游鱼的模仿完全是将空气当作了水的感觉。那个长男子鮨幻是来自海之世界的“海人”这技巧在他的身上出现不用多想也能知道这大概就是“海人”们的功夫!因为莎琳娜虽然也能够使用但是显然没有鮨幻那种乎天然浑不着迹的自然之感。那么这莎琳娜又如何懂得“海人”们的功夫的?她是从哪里学来的? 还有那次见到鮨幻这种身法的时候心底里就有些古怪的感觉今天在莎琳娜身上再次看到那种古怪的感觉更加地浓重了:自己家族里传承下来的功夫中似乎曾经有某种身法跟自己见到的这种游鱼般扭曲的身法隐隐然有些相似之处只不过那些故老相传的东西、祖辈相传下来的功夫武术自己一直认为都已经是落后的糟粕、大多都是华而不实的花俏招式并不实用就像现在的武术界、武术比赛中的各种套路、器械基本上都只有表演的性质了真正能够有实用价值的是那些向空手道、跆拳道一样极度简化、只用最基本动作做出简单组合来击倒对手的散打所以他虽然也在长辈的逼迫下马马虎虎应付差使地修习过一些基本功但是最终对那些传统功夫根本就没往心里去更别提什么研究钻研了他自己走的依然是那种简单化、“科学化”、“现代化”的精简道路。这也是为什么在第一次看到鮨幻的身手时他没有马上联想到的原因。 虽然只是两个几乎毫不相干的人随随便便那么扭了几下腰身和自己家里老古董里记载着的一些只言片语但是这其中背后的那种似有若无、本来不该有的古怪联系如何能让他秦公子不动容、不猜疑、不思索呢? 秦公子绞尽脑汁苦苦思索了老半天结果是越想越乱、越想越奇怪、越想越觉得头痛终于一阵眩晕不受控制地席卷了他的脑袋可见重伤后如此地费神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习惯。忍不住重重吁了一口气秦公子颓然放松了紧紧扳着沙背的双手颓然将自己重重地扔在了三人座的长沙里抬起手来用两个拇指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想不通啊! 莎琳娜跟那个鮨幻之间会有什么关系?自己的家族跟鮨幻之间又会有什么关系?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家族里埋藏着很多千古流传的秘密但是长辈们个个都是神神秘秘语焉不详自己虽然被家族赋予了探索某个与海有关的上古遗迹或者古代文明的任务自己虽然知道这可能也就是自己家族的秘密但是具体是什么他并不清楚。随着探索和调查的深入他虽然也在猜测自己的祖上可能跟某个神秘消失了的组群有关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敢想过会跟这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神秘“海人”扯上什么关系啊。 眼前忽地一暗。 秦公子放下手来聚拢眼神凝神看时却是莎琳娜不知道何时已经绕过了沙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刚刚好遮断了从对面窗子投进来的月光。莎琳娜背对着窗子一时间秦公子看不清楚她的面孔但是他却能够明确地从莎琳娜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感受到一股浓浓的焦虑和疲惫的倦意。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亚瑟!”冰美人莎琳娜那清冷脆爽却低沉平直的声音传入了还不是很清醒的秦公子耳朵里:“不论他是死是活我们必须尽快把他找回来!我们这次出动了这么多人任务却搞得一塌胡涂彻底失败了而且更折损了这么多的人手我们的一顿惩罚是躲不過去了……” 说着莎琳娜那双妙目掠过了秦公子的脸孔缓缓转过身去眺向窗外。这可还是这位冰雕美人第一次主动来跟秦公子说话而且一说这么多话语间不但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居然还隐然透着无尽的悲哀和伤感凭空让这冰雕显得多出了大把的人情味反倒使的秦公子大不适应了。大感受宠若惊的秦公子一时间似乎疲累全消、重伤尽愈只一挺身本来沉重无比的身子居然就似轻若无物忽地就坐了起来迟疑地沉吟道:“呃……找亚瑟先生是一定的可是你们的什么惩罚……这个……” 莎琳娜清冷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冷冰冰的木然打断了秦公子的沉吟:“我们这些人的结果和你无关你是联络人你只需要给我们提供必要的帮助就可以了。‘上面’派来的第二批人就快要到了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找到亚瑟并且把他救回来然后……然后我们也必须尽快想办法把那个……把那个影响了我们整个行动的胖子控制起来……”莎琳娜的语气中隐约透出了些许的苦涩和无奈“只有……只有找到一个足够份量的替罪羊我们……我们才有希望……” 第三章 迷醉浓荫深处(上) 秦公子这时似乎才从愕然中回醒苍白的脸皮上扯起了一抹虚弱无奈的苦笑道:“这……这我现在这个状况……您也看到了那个……我们这边就剩下您一个人没受到什么重大的影响这茫茫人海怎么去找啊?那个胖子还好找可那个掳走了亚瑟先生的家伙该怎么找?就算找得到我们又怎么从他手里把人抢回来?他的身手您可是亲自抻量过的如果……嗯如果莫妮卡小姐她……”没开灯的屋子里虽然黑暗但是却全然不妨碍他这个表情传递到背光而立的莎琳娜的眼中。 莎琳娜却依旧是那么一副木然冰冷的神色截口道:“不要指望莫妮卡!她现在的状态非常危险情绪的剧烈波动似乎使得她能量循环的周期有些紊乱了虽然前几天才刚刚注射了那最后的一支‘中和剂’但看起来她不可能再拖很久了!这里毕竟是你的地头而你是联络人怎么找人那是你的责任你自己想办法。至于怎么救人抓人……”莎琳娜语气有些迟疑地顿了顿蹙起了眉毛微微摇了摇头“……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秦公子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这个莎琳娜个人能力是没得说只怕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厉害了得可却实在不是个担任领导职务的适当人选。无论组织能力、协调能力、以及总揽全局的策划、运筹的能力都不止是“一塌胡涂”这四个字可以形容的她自己独自一人面对危机的时候或许能够游刃有余但是如果要她来整体安排两个人以上的活动、设想一个应对危局的简单计划实在不是她的长项。也就难怪她会做出这样一种见步行步处处被动、而且明显不怎么负责任的安排了。可是可是就算她这勉为其难的情况值得同情值得原谅但非要让自己一个人去想办法找两三个蓄意躲藏的厉害角色可不是强人所难嘛!忍不住开口想要分辩:“可……可是……” “mr.秦你没得选择!”莎琳娜又一次打断了秦公子还未出口的话:“我想你这联络人的身份恐怕也隐藏不住了吧?你还指望能够平平安安地在这个地方呆下去吗?而且‘上面’那些该死的家伙们的手段你多少也应该有点儿耳闻吧?”这个一贯清冷默然的冰雕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急躁起来一反往日从容镇定、随时都像个旁观者似的冷静言语中也带上了一支支隐藏在棉花里的钢针甚至情绪都渐渐有些激动起来了“我知道你怕哼像你这样的人我知道你怕什么。.tw[]像你们这样为了自己的懦弱和自己的私利而出卖自己的灵魂、替外国人工作的人你们这个国家的民众们是怎么称呼的呢?‘二鬼子’?‘汉奸’?你既然就这么加入了我们替我们工作并且潜回自己的祖国担任秘密的任务为的也不过就是利益和对失去生命的恐惧吧?像你们这样的人如果身份暴露了那么后果会是怎么样呢?你将失去你所有的一切你风光的身份、你富裕舒适的生活、你蒸蒸日上的前途失去你的财富、你的人生甚至可能会失去你的生命!现在你跟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先撇开‘上面’的惩罚不说如果我们不能够及时撤走的话最倒霉的只能是你。只有我们、我们的‘上面’能够给你安排经后的去向也只有我们才能够保证你经后继续你眼前这种优越的生活而一旦离开了我们等待你的会是什么?所以你只能竭尽全力帮我把人找出来并且想办法帮助我救人抓人!” 莎琳娜这一番一反常态的长篇大论已经是非常地不留情面了字里行间处处都透着对秦公子赤裸裸的嘲笑和看不起那张冰雕般的俏脸这是却说不出的表情丰富那双幽潭一样深邃难测的眸子里却翻滚着丝丝的轻蔑和鄙夷。这突如其来的讥笑和挖苦的语气、轻忽蔑视的丰富表情无论如何秦公子都想象不到会是出自莎琳娜这样一个似乎永远都沉默寡言的冰雕一样的女子。虽然这话可是相当重了但秦公子却也没有生气只是无可奈何地苦笑了笑倒是莎琳娜这跟眨眼前那一刻截然相反的表现使得他心底里生气了一丝不太妙的感觉。莎琳娜现在这个表现无论从哪一方面讲都不是平常莎琳娜该有的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这尊号称当前研究所最接近完美的五个“亚成体”之一的冰狐小姐很可能也将步上莫妮卡的后尘她很可能也将面临着“崩溃”的危机!毕竟她的程度虽然远较莫妮卡和穆图他们来得完善但始终也还是“亚成体”而不是真正没有隐患、没有瑕疵的“完全体”!连番的挫折、连番的打击、再加上对即将可能到来的恐怖惩罚的恐惧和焦虑可能终于使得她的心神失守控制能量的能力也生出波动来了!因为秦公子忽然感觉到屋子里的温度忽然间开始下降随即又有回升然后再下降……忽冷忽热地不规则地波动起来。至少这就说明莎琳娜那能够影响到气温的“凌”的能力已经没有办法完全收束住能量的散溢了! 忽地秦公子的心直提到嗓子眼里来了! 莫妮卡一个“半成体”面临崩溃前的偶预兆就已经足以让大多数人头痛了莎琳娜这样一个接近完美的“亚成体”开始崩溃前的暴走的话那将会是…… ************************************************************************ 距离秦公子这栋房子不是很远、跟他这间屋子遥遥斜对的一栋写字楼楼顶上的储水箱和中央空调的冷却塔下的阴影里高高矮矮地静静站着三个人一个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清秀年轻人手里正拿着一个巴掌大小、形状现代、带着一个不小的显示屏、充满了科幻味道的银灰色仪器显示屏上正有一点强烈的绿色光斑不停地闪烁着。他的旁边一个稍稍矮一点却壮实得多的年轻人显得有些黝黑的脸上挂满了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期待浓眉下两只不是很大的眼睛不时地瞟瞟身边瘦高年轻人手里的显示屏又眺眺远处已经没有了灯火的高级公寓楼然后又偷偷溜一眼站在他们身侧的那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似乎没什么特色、极其容易让人忽视的青年一副坐立不安、急不可待的模样。 这几个人可不正是陆挺和他那两个叫做麻杆和秤砣的同伴吗?显然他们已经现了那几条漏网之鱼的藏身之地陆挺两只眼睛盯着远处那扇刚刚还闪现过绚丽灿烂有若星辰般光彩现在却黑沉沉的窗口静静地立在阴影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头儿咱们……咱们真的就只怎么看看?什么都不做?”结实健壮的秤砣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吞了口吐沫有些急切地问。手里拿着探测器的麻杆也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了陆挺。 陆挺淡淡地瞥了两个人一眼挺了挺胸脯还是注视着那扇窗口从容不迫地轻声道:“那你想怎么办?你想怎么做?你想做什么?我们现在只有三个人就算加上乌鸦我们也才四个。那屋子里却有两个被经过了最最匪夷所思、残酷无比的改造、心理多少都有些扭曲的‘强化人’而且是比‘那人’更加厉害、有着更加恐怖能力的家伙。你有把握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将他们一网打尽吗?你能够保证事到临头逼急了不会伤及无辜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吗?” 秤砣嘎巴了嘎巴小眼睛又干吞了口吐沫跟旁边的麻杆对视一眼终究不敢在说什么了。陆挺和徐起凤他们的“合作”计划秤砣和麻杆是不知道的因为那不需要他们知道没有必要弄得人尽皆知。毕竟那将是一个秘密的行动决策者之外下面执行具体事务的人们是没有必要事无巨细都弄得那么清楚明了的。所以当他们虽然已经循着秦公子这条线找到了这个地方并且刚刚还几乎目睹了一次短暂却精彩灿烂的能量对撞之后却依旧没有得到陆挺行动的指示当然会大惑不解了。但是显然陆挺看来也没什么想要跟他们解释传达的意图。看起来这二位还是需要有一段比较长的时间对这种不怎么合乎常理的光是看热闹不去抓人的行动来进行理解和消化了。 该问的问该说的说不该问不该说的就不问不说。这是在这种秘密机关里最基本的处世之道可惜秤砣这直性子似乎还没能够完全了解这个原则更不用说把这理论上的原则落实到实地了。这一点麻杆显然就比他做的好。听到了陆挺基本上在意料之中的答案在看看秤砣那一脸尴尬的瘪样麻杆冲着他挤了挤眼睛轻轻笑了一声。还没等他几句调侃的话出口似乎听到陆挺微微叹息了一声问道:“麻杆儿那个叫做徐起凤的胖子安顿好了吗?” 第三章 迷醉浓荫深处(下) 麻杆怔了一下抬头道:“徐起凤吗?嗯有黄师父关照他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不过……陆头儿我们真的不需要跟他的家人……” “唉……”陆挺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萧索地道:“我们该怎么跟他的父母说?难道去跟他们说‘我们安排了你们唯一的儿子去送死’吗?这样的话要由谁去说呢?” “可……可是……”显然麻杆还是觉得这么无声无息的就让一个人去面临随时可能送命的危险的做法实在不怎么说得过去。喃喃了两句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陆挺却打断了他的迟疑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好了这个事情不是我们能关心的也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上面会有他们的打算的。而且这次这个徐胖子也未必就必死无疑他只要不是很愚蠢就有保命的余地。总之……总之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把小命儿丢掉的毕竟他是我找来的。”忽地转回头来问道“‘海上’有什么消息吗?” “‘海上’还没有现不过‘鼹鼠’得到消息说那边派出的第二批人手可能就在这两天会到但是具体有多少人、从什么途径来就不清楚了。比较肯定的就是那边对这次行动的失败非常震怒带领这批人的负责人有两个‘亚成体’至于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更厉害的人物就很难说了。”麻杆想了想把早前刚刚得到的资料再次说了出了重温一下说到了人员组成麻杆皱起了眉头担忧地道:“这次来的居然又有两个‘亚成体’加上这里已经有的两个那些家伙几乎已经出动了所有的力量了还有不知道多少其他的‘半成体’、‘初生体’这样强大的力量我们……那个徐起凤能……” 陆挺叹了口气无言地望空叹了口气道:“希望上面赶得及。(..tw好看的小说)嗯徐起凤又不会跟他们正面冲突而且以他一贯的表现那些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过激的举动吧。再加上他身上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的‘能力’那些致力于人造‘能力者’的家伙们不可能不产生好奇从这点来看徐胖的小命就保住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那就要看上面行动的度了。嗯他想要保命无虞自己多少还是得有点儿本钱的希望这两天他能够有所提高吧。” ******************************************************************** 风起云涌月暗星残! 惊涛裂岸乱石穿云! 晴空朗月瞬息间就被那股突如其来的狂风带起的尘沙涂抹得一塌胡涂、无复旧观原本堪比黎明的明亮月色霎时间就变得暗淡无光这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处偏僻海滩的天地眼睁睁就陷入了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去。 无边的黑暗中狂风咆哮。锐利如刀的暴风夹杂着枯枝败叶、黄沙碎石扑面而来。徐起凤这个倒霉的胖子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一路“滚”了过来那身形虽然狼狈不堪但是度居然相当地不慢!三晃两晃间就以经跑过了四五百米的距离那度就算放到奥运会、世锦赛、黄金联赛的中长距离跑比赛当中怕也能拿到不错的成绩吧?这个懒散惯了的家伙居然肯在这昏天黑地的大晚上顶着这么恶劣的天气这么卖力地奔跑说给谁恐怕都不会相信。难道明天的太阳真的会从西边升起来?眼看着这胖子逃命也似地狂奔眨眼间就跨过了乱石嶙峋的海滩噼哩噗噜地滚向汹涌翻滚的海涛方向去! 没错!这倒霉的胖子可不正是在逃命么? 就在他刚刚撑起滚倒的身子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狼狈地往左手边再次滚倒并且接连翻滚了四五个滚似乎在拼命躲闪什么的时候一道耀眼刺目的闪电伴随着“噼咔”一声脆响轰然劈落在了刚刚他撑起的地方轰隆隆一声炸响满地的尘沙飞扬碎石四溅!还没容得这倒霉的胖子喘息了一下那夭矫如情的蛇一样的闪电就接二连三地劈落了下来紧紧尾随着徐起凤的退路接连劈击过去。.tw[]徐起凤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没命地翻滚着愣是没有时间站起来就是这样这接连的十几道闪电中依然有五六道端端正正地劈在了那显得有些臃肿的身躯上!但是这家伙虽然接连地惨声嚎叫着滚动的身形却没慢下多少倒像是被那级雷电劈了那么一下产生了免疫力一般也真难为了这胖子了。 这是什么?难道这胖子又再走了狗屎运平白无故又引了雷电的袭击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胖子还当真是个灵敏绝的天然级避雷针啊! 不对! 那些看似闪电一样的光束泛着淡淡的青色而且从产生到隐没的轨迹似乎又不像落雷啊那道闪电明明却是几乎跟地面平行的而且整个闪电的行程也只有不足十余米的样子。源头处…… 咦? 那是一个人?又一个可以控制闪电或者说可以借用闪电力量的人?这个人明显不是那个善于玩儿电的海人鮨幻! 那么他是谁? 被这样一个人玩儿命地缀着尾巴放电也难怪这倒霉的徐胖子逃命逃得这么辛苦了!看看他身上穿的那身衣服早已经扯挂成了一条一条活脱脱像是他将一个拖把头上的布条披到了身上一样而那条条缕缕们还时不时地冒着些不浓不淡的青烟虽然在暗夜中看不真切、虽然在大风里不能持久但是此起彼伏下倒使得徐胖子那臃肿的身材像是隐身在了氤氲的烟霞瑞霭中好似神仙中人一般。只可惜这位肥胖的“神仙中人”浑身上下都隐隐露着肉而那露出肉肉的部位基本上都带着一丝丝、一片片、一团团或新或旧、或已经干结或刚刚渗出的血渍!那张胖脸上、卷起袖子裸露出的小臂上更是有着数不清的细碎伤口倒像是刚刚那阵突如其来的狂飙暴风卷起的砂石碎叶造成的满脸的血渍、满头沾满了砂土草屑的乱在这黑夜中狂奔疾走倒像是一只厉鬼一般。徐起凤的脸上虽然满脸的淋漓大汗和着尘土血渍却掩饰不住那透出来的疲惫困倦更掩饰不住那一丝在他脸上少见的不甘倔强。虽然早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那吁吁气喘中却似乎仍然夹杂着断断续续、含混不清的喃喃咒骂和诅咒。只不过现在这些不知所谓的音节虽然能够猜得出来是骂人的话却不知道到底骂得是什么内容太含混了根本就听不出来。 其实根本也不必听出来什么不用猜也知道他在骂谁。这狼狈的胖子身后那个并不算高大但是却矫健迅疾的身影紧紧追蹑在后还不时扬起手来挥洒间就应手劈出一道泛着淡青色的闪电来!这胖子如果不是骂他那可就真奇了怪了! 轰轰的涛声中一波波泛着白沫的浪头万马奔腾般拥向了早已被一浪一浪的海涛刮得平滑如镜的沙滩。这一浪出奇地高大劲急翻卷的海水奔腾到了海滩边逐渐变弱降低但饶是如此在扑上海滩消失前依然有两米多高!当这一波巨浪合扑而下的时候徐起凤刚刚滚爬到切近在这浩然无匹的自然余威之前徐胖子那一百七八十斤的身量简直渺小得无以复加!巨浪下合徐胖子连挣扎都没来得及挣扎一下就被那汹涌的海水整个儿地吞没了! 紧追在徐胖子身后的那人看着巨浪袭来堪堪就要卷上这胖子的时候倏地加流星般疾冲向前探出右手试图赶在巨浪前揪住那胖子可惜终究是慢了一步刚刚冲倒距离巨浪下的徐胖子两三米处那巨浪已然落下冒着白花的狼头夹带着沛然莫可能御的浩然巨力、夹带着无垠大海那狂暴无匹的盛怒余威哗啦啦将他撞了个正着狂暴的水流霎时间吞噬了这人的整个身形铺天盖地的巨力狂涌这人只觉的胸口一阵窒闷突如其来的大力冲击之下那人足足被撞击得飞退了七八米这才翻翻滚滚地落在了沙滩上强自挣扎着坐起了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阵阵的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一大口混杂着胃液、海水、还夹杂着一丝丝血丝的液体喷口而出。 浪潮退尽大片平整光滑的沙滩从退去的浪头下显露出来但是当真是光滑滑、白茫茫一片真干净!除了些半埋在沙滩里的鸡零狗碎的细碎贝壳蟹子哪里还有徐起凤那个倒霉的胖子半点的踪影? 那个追赶了徐起凤一路、留着一撇修剪得整齐精致的小胡子的中年人浑身上下落汤鸡一样湿淋淋的滴滴答答滴着水清爽精干的寸头短上居然还有一只小小的螃蟹爬来爬去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徐起凤消失的那块地方整个人早就呆若木鸡了。只听他嘴里还不住喃喃地念叨着:“这……这下……咳咳这下可玩儿大了!怎么办好?这可怎么办好?这……这小胖子……这小胖子难道就这么翘了吗?” 第四章 蜃楼幻真仙(上) “嘀嘀嘀——” 一阵劲风拂过忽地一阵振铃声响自那落汤鸡一般呆坐在海滩上的中年人身上响起只把这无心中闯出了大祸正心虚神驰呆若木鸡的家伙也不知道是被风吹得还是被铃声吓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手忙脚乱哆哩哆嗦地探手在身上一通乱摸终于从裤子口袋里翻出一个大块头的手机模样的东西嘿这手机质量看起来还真不错刚刚被那浇透了全身的海水浸泡了个够居然还能出声儿。再仔细看看这个东西跟普通手机还真有点儿区别不起眼儿中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科幻感可想而知向他们这种秘密单位出身的人使用的联系工具想必也都是要经过特殊频率特殊加密的特殊设备吧。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出了陆挺清朗从容的声音:“喂!黄师父怎么还在外面吗?徐起凤这几天的情况怎么样?那边很可能就快要有行动了我们需要他尽快地提高一些能力毕竟那将是他保命的筹码。他在跟前吗?” 听到了“徐起凤”这三个字这位落汤鸡似的黄师父浑身就是一哆嗦总算从呆滞中惊醒过来脸上带着如丧考妣般的惨然和火烧眉毛般的急切又有些小孩子做错了事的忐忑结结巴巴地嗫嚅道:“咳咳嗯哼……那个徐……徐起凤是吧?他他刚刚……我……我刚刚把他……把他打到海里去了他他被海浪卷走了……” “什么?!!”通话器里陆挺的声音再也没有了一贯的从容恬淡听筒里传出来的已经是扯着嗓子狂喊了。月光下黄师父满脸的水光也不知道是刚刚还没落尽的海水还是层出不穷的冷汗。这个事情那是真的大了!那个叫做徐起凤的胖子虽然看起来毫不起眼能力更是不值一提的可笑但是现在却是关系到上面要进行的一个计划中的关键人物。.tw[]上面交给了自己来对他进行特训是为了要让他的能力有所提高但是黄师父却明白这样一个本身资质平庸、能力低微、年龄又偏大的人就算再怎么按部就班地调教、训练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的进展了何况在这短短的几天里那?所以他心一横采取了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逼迫法用各种手段攻击、刺激徐起凤将他始终置于生死之间以求最大限度地激他的潜在能力以求靠如此高强度的应用来催熟这个胖子的能力。可是谁承想最终还是出了岔子这时候这个需要自己训练提高的胖子却被弄得去向不明生死不知这岂是小事?曼不说他现在的敏感身份曼不说他也算是个能力者就算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么平白无故弄没了自己作为直接的责任人那也不是能轻易抹得平的呀!这让他又如何能够不急如何能够不怕如何能够不惨? 通话器那头传来陆挺紧张慌乱地吩咐同伴的声音:“麻杆儿马上联系警察!联系海警、武警!联系驻地部队!联系搜救船!马上!马上调动人手去找人!秤砣去开车我们走……黄师父你现在哪里?你们在哪里出事的?”最后这句话却是凑回来向着黄师父询问的。 黄师父毕竟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物身为特勤组的资深高级人员经历当然也是极其丰富的这时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知道事已至此干着急也没用只能是想办法看看如何补救了站起身来一面凝神四顾一边应道:“事情是刚刚出的我们是在……” ********************************************************************* 陆挺和他的同伴们再也顾不上对面秦公子那间暗藏玄机的大房子了几个人急匆匆下了楼去走了个干干净净。.tw[] 毗邻这栋大厦与望景豪园秦公子房子所在的那栋高级公寓斜斜相对的另一栋写字楼中段的某个能够同时兼顾到这两个方向的窗户后面两个同样矫健的身影静静伫立在黑暗之中一个高大健壮一个长飘飘赫然正是海人鮨幻和“域”的能力者亚瑟! 显然两个人呆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无论是秦公子房间里莫妮卡和莎琳娜的飙还是隔邻楼顶上陆挺他们三个人的监视和后来的慌乱都一丝不落地落在了他们的眼中。虽然听不到那些人们的对话也看不到那间屋子里具体的细节但是大致的情况对于熟知究里的亚瑟来说并不是很难猜测。倒是陆挺他们……两个人都是一副蹙眉沉思的模样不同的是鮨幻一脸的好奇而亚瑟脸上更多的则是难解的深沉。半晌沉吟终于鮨幻打破了沉默:“奇怪!看起来那些执法者早就现了你那些同伴的行踪但是他们为什么一点儿行动都没有?他们在等待着什么呢?” 亚瑟依旧没有吱声抬手扶了扶那高挺的鼻梁上已经有一个镜片裂了缝的眼镜棱角分明的脸上仍然是那么深沉冷漠但是那抿成一线的嘴角却钩起了一丝笑纹。没有回头眼角淡淡瞥了一下鮨幻所在的位置然后再次注视着秦公子的那扇窗子像是回应鮨幻的问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有意思啊真的很有意思!他们当然早就现了这个地方莫妮卡太粗心莎琳娜又根本从来都不愿意多费心去考虑那些具体的事情在人家的地盘上又怎么能够指望她们躲得过那些人的追踪呢?被现是理所当然的不被现才不正常。这个国度是诞生了孙子的地方这个民族是凝集出了《三十六计》的民族无论如何无论我们眼睛里看到的是一个多么落后、有着多少缺憾、有着多少陋习、多么不文明、多么不先进的景象但是我们都不应该忽略这个国度、这个民族曾经的辉煌和荣耀也绝不应该忽视这个国度里的人们骨子里所蕴涵的巨大潜力!如果我们在面对这样一个对手的时候执着于自己眼睛里的偏见那么我们必然要付出让我们难以承受的代价!”亚瑟转回身来脸上挂起了一抹涩然的苦笑“这是这次行动中我得到的最最深刻的教训!希望其他人也能从我们这次的教训中吸取一些有益的经验吧。” 鮨幻没再搭茬却似乎跟着一起叹了口气目光也定在了斜对面那扇黑沉沉的窗子上似乎想要越过这么远的距离穿过重重的黑暗将对面那平静表象下的暗涌看个通通透透。亚瑟沉默了一阵深吸了口气振作了振作精神语气间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哼他们盯着莎琳娜和莫妮卡绝不单单是为了等着我去找她们好把我们一网成擒!到底有什么目的还得慢慢走着瞧。我有个感觉不管他们将要进行的是什么样的图谋我觉得对我们的计划来说一定是会产生重大影响的。” *********************************************************************** 风住云散。 那一阵狂风来得急去得也快来来回回肆虐了一番折腾了一通海水之后便迅减弱杳杳然消逝在了沉沉夜色之中只剩下了丝丝缕缕的袅袅清风回荡在海天之间。前一刻还翻番滚滚的彤云没有了飙风的推波助澜没用多久就被那钩弯月肆意散放的豪光撕扯得四分五裂支离破碎大地、大海再次沐浴在了皎洁清幽的月光之下。 “哗啦——” 冰凉的海水一激徐起凤激灵灵一个冷战浑身一阵痉挛“咳咳”地呛咳起来这一咳只咳得惊天动地风云变色只咳得脸红脖子粗差点儿没被过气去。好一阵子徐起凤咳得胸膈间一阵翻涌“哇哇”地将一肚子的海水、胃液疯狂地喷洒了飞星点点个乱七八糟。终于吐到了吐无可吐这才渐渐止住了那一阵阵的烦恶难耐吃力地撑起了身子缓缓张开了眼睛。但是一时间眼前却是一片模糊满眼清光再也看不清什么不由得再次将眼睛紧紧闭了闭只觉得身侧轻风习习耳轮中涛声阵阵时不时地一波波夹杂着腥咸的海水溅上身来。鲸歌声声搀杂在阵阵的涛声中回荡在这无限辽远的空间里说不出的和谐引人说不出的神秘莫测直如天籁一般。 这…… 自己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自己刚刚…… 定了定神徐起凤再次张开了眼睛。双目一开徐胖子立时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自己立足之处分明只是一块黑黢黢不算很大的岛礁周遭尽是茫茫无际的沧海四外皎洁有如白昼般的月光下海面上似乎升起了一层缈缈的夜雾缥缈变换的浓雾掩映下只见前方不远处蒙蒙胧胧间有着星星点点的灯火闪烁却不同于自己见惯了的那种城市夜景的模样那错落有致繁星模样的灯火闪耀处飘飘忽忽如梦似幻般现出好大一片陆地村庄来! 第四章 蜃楼幻真仙(下) 那一片陆地出现在这茫茫沧海之上是如此的突兀、如此的别扭可是在那虚无飘渺、蒙蒙胧胧的云蒸霞蔚中却又显得那么神秘、那么妙趣天成。那片一望无际的大陆上远山近水应有尽有大片大片的田野上依稀铺满了高高矮矮的绿色、黄色期间点缀着无数的姹紫焉红阡陌井然居然田野模样只是那些红花绿树、菜蔬果品具都是从未见过的奇异模样。田野里的菜蔬矮小密集看不真切那些树木却高大茁壮一株株亭亭如盖但是枝叶躯干却殊为陌生。 徐起凤虽然不是什么生物学、植物学的专家但是那树丛中相当多数的树都没什么侧枝一干撑天、树头披散、树干犹如披着片片鳞片分明不是身边常常能够见到的种类就算电视里什么《人与自然》啊、《自然之迷》啊之类的科普类节目中也没怎么见过光瞧那模样倒像是和很久前上中学的时候《植物学》课本里假想复原的“远古蕨类植物”有几分相似。月朗星稀树丛间大有种种蛇虫鼠蚁蹿进爬出枝头树梢偶尔间狸翻鸟渡居然就没几只小兽飞鸟是曾经熟悉的! 再望远瞧视野渐趋模糊但是灯火闪耀处依稀是个村庄模样规模居然不小影绰绰房屋院落鳞次栉比可那些暗影中的房屋却又大是古怪像极了西南某些少数民族的吊脚楼可有偏偏形制古怪尖顶圆墙或是坡顶矮墙夹杂参差;再远处就是无尽的黑暗但是黑暗未尽之处却隐约显露出一大爿高高矮矮的建筑轮廓来隐隐然该是一个规模巨大的城市格局。 前景村庄的空地上火光闪耀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像是正在进行这一个什么样的聚会依稀间一堆一堆的人群掺杂聚集着人堆间时不时地有些小孩子奔来跑去嬉戏笑闹着。(..tw)可惜四周涛声阵阵鲸歌声声偏生就听不到那片似乎近在咫尺的奇异陆地上的人声鸟鸣。那一切山水景致、人物建筑尽是缈缈茫茫、虚虚荡荡宛似童话仙境又犹如一幅会动却无声的图画。 徐起凤脑子里一阵阵的胀拼命地揉着眼睛狠狠地甩着脑袋眼前的这一切实在是说不出来的诡异和古怪。忽然间心里一动盯着那虚缈的景象喃喃自语道:“海……海市……海市蜃楼?!这个……这个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这个……可是……可是海市蜃楼会有这么清晰、这么接近吗?而且……”抬起头来看了看虽然已经有些西斜却依旧当空临头的如钩明月“而且海市蜃楼能够在夜里出现的吗?记得以前听说这种传说中的景象该是在烈日当空下才会在空旷的地方产生的光线折射形成的虚影啊。难道这月光也能够?” 正在满腹狐疑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又变朦胧模糊的蜃景成十倍地拉近徐起凤就觉得站在礁石上的自己犹如插上了翅膀一般霎时间飞越了千百米的距离倏忽间就以经来到了村庄的切近。远处看时那模模糊糊的建筑轮廓就以经够让人惊异的了这时贴近再看徐起凤更是目瞪口呆。那些建筑大多都是架空而建几条明显过于简单的支柱却支撑起一栋栋简洁却又精致的房屋明摆着不符合建筑力学的常识可偏生就这么建起来了而且有很多的屋子大见岁月的痕迹显然存在已经不是一天半天了。房子的形制虽然多样但总体风格却类似古时房屋一圈院墙之内有两三层的小楼也有单层的平房飞檐翘角隆脊山坡虽似古代建筑却又充满了异域情调。更让徐起凤感到古怪难解的则是那房屋院落的建筑材料并不是常见的砖石土木而是一些不知道什么构成、没有任何明显接缝的类似混凝土浇筑一样的感觉屋顶上盖的却不是同一种材质的瓦片有些像是某种巨大海洋生物的鳞片或者甲板更有些干脆倒像是某种植物的巨大叶子或者茎皮。 这些古意盎然的建筑群落井然有序地排在平整开阔的一片土地上街巷宛然错落有致。四通八达的街巷最终在建筑群落的中心位置汇聚成为一个不大不小的广场攒动的人群正围绕聚集在这个小小的广场上。 小广场的中央偏北处是一个高高隆起类似祭台般的三层石台由上俯瞰该可看出这个台子呈八角型层层外扩最上面的台面并不大大约只有两平方米的样子边缘绘满了神秘古怪却又玄奥美观的花纹或者那也可能是某种文字?台子的中央处舞动闪耀着一蓬泛着些淡蓝的银色火焰或者确切地说该是一个光团因为那一蓬光团虽然有着火焰的形状和姿态但是却没有火焰热烈张扬的感觉反而清冷而静谧只是凌空浮在那里静静地舞动着、燃烧着这蓬不像火焰的火焰下面没有任何一点点可资燃烧的材料倒像是这团火焰根本就是那台子上方的空气在自燃、自耗一样。 几个须眉皆白的老人穿着宽松肥大的及地长袍围绕在地二层石台上紧紧围绕在中央石台的火焰周围嘴里念念有词手上扭动着诡异的手势在空气中勾画着神秘的符号。下面第三层的石台上也有几个同样长袍的人围绕站立着更外围的台子下面则是一簇簇、一伙伙更多的人群。这些人大多都面向着中间的台子无论男女老少大多都留着长长的头穿着类似势样的宽松长袍。台子中央那团冰冷的银色火焰摇曳舞动着映照出周围众人的幢幢人影透着那么地诡谲而玄秘。 那团银色的火焰…… 这群安静却又热烈的人群…… 徐起凤忽然觉得眼前这景象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紧紧攫着他的心神越趋迷醉。 咦? 那团火焰怎么感觉如此熟悉? 那光…… 那光……那海底深渊中一直在呼唤着自己跟这蓬火焰居然如此地相似!这两者难道有什么关联? 徐起凤忽地觉得心底里一阵说不出的激动禁不住迈步就向前跨了几大步试图挤进人群去挤到石台前。人圈最外围一个飞舞着满头长的颀长完美的背影处忽地传出了一串悦耳之极、箫管和鸣、犹如天籁般的极富韵律感的音节。自从见到了这梦幻般的蜃景开始直到现在本来都如无声的哑剧般默默进行着除了涛声鲸歌、清风夜雾之外更无另外的声息。可就在这几乎绝对的安静中突如其来地传来了这么一串奇异却又美妙之极的声音来如何不让徐起凤感到突兀非常? 这柔美入骨、沁人心脾的声音在这时却像晴天霹雳一般在徐起凤的耳边震响久久不散。徐起凤一惊止步愕然望去却见这个背影悄然俏立在人群之外一头长可及臀的长随风轻舞。徐起凤忽然感到眼前一阵耀眼生花只觉得这背影跟前面的人群显得不怎么和谐仔细看是才现原来这背影居然身无寸缕!皎洁银月之下那颀长峭拔的身形蜂腰隆臀、两条修长匀称的玉腿勾出的一弯几近完美的曲线是如此的惊心动魄滑如凝脂般的肌肤映着银月清光闪耀着一层神秘而柔和的隐隐银光虽然看不到脸面前身但却可以肯定这分明正是一个从所未见的人间绝色! 银月轻涛、薄雾微岚、蜃景如幻这裸身的女子俏立月下活脱脱就如一个轻踏着如轻纱般的月色飘然而来的天外仙子、月下精灵!徐起凤一直自我标榜为“最懂得欣赏女性之美”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蹲在马路边上欣赏来来往往的女性而且总能从任何一个被高进军认为是恐龙的女性身上看到她闪光的一面所以他向来就认为这世上是不存在绝对的完美的同样也是不存在绝对的丑女的关键是你有没有现她的美丽。可是现在在这个只能看到一个朦胧背影的仙子面前他忽然现自己那套“理论”纯属扯淡!这个身影这个女子这个仙子这个精灵可不就是“完美”的证明吗?可不就是“绝对完美”的真实体现吗?徐起凤脑子里“轰”地一声似乎那晚那道级狂雷再次结结实实地吞没了他整个的精神。 耳边那个天籁般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一串歌唱般的音节又再传入了耳中似乎是在说话?多好听的声音啊多么美妙的语言啊虽然听不懂但是……但是这不比现在那些所谓的歌星、歌唱家们全部集中起来的歌声都要美妙吗?嗯这个感觉怎么那么熟悉呢?这样的语言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在哪里呢? 第五章 直欲踏波随去(上) 那充满了韵律感的天籁般的一串串音节真的是好熟悉啊! 徐起凤忽地回过神来那天那天囡囡那小丫头第一次开口说话的时候“说”出来的可不就是这样的语言吗?难道眼前这个天仙精灵一样的背影跟那个小丫头有什么样的关系吗?但是……但是就算她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可从来都听说海市蜃楼只是光线折射的蜃景又有谁听说过还有人能够听到蜃景中人物的说话的? “是我疏忽了忘记了你其实听不懂。”仙乐般的话音自天外传来虽然显得有些不怎么自然、有些不怎么流畅但是倒也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处充满了韵律感听在耳内说不出的舒服。徐起凤一呆却听这声音继续道:“这个就是我的家乡很美吧?这是每年秋祭前的尚祝仪式。” 徐起凤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飘忽神秘的蜃景蜃景中人群舞动那充满了神秘意味的景象更加的玄秘了显然那个什么“尚祝”的仪式已经渐入高氵朝围在台子周围的人们舞动着身躯踩踏着某种神秘的步伐簇拥着那团银白色的悠悠光焰那蓬光焰忽地光芒大盛更加炽烈了忽忽悠悠涨到了足足两米多直径的一大团但是那光芒在剧盛之后渐趋内敛张扬四散的膨胀忽地转为了紧缩吞噬的收敛色彩变幻间渐渐也地也分不出到底是个什么颜色了。热烈火爆的场面却偏生没有一丝一毫的声息这种强烈的反差、极剧的冲击更是给这诡异迷朦的静夜阔海平添说不出的诡谲莫测。 微风轻拂蜃景渐渐有些飘忽模糊起来那些围着台子舞动的人们的身影已经不那么清晰了徐起凤的眼睛里似乎只剩下了那蓬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光焰。(..tw无弹窗广告)那蓬从两米多直径急遽缩敛成只比一个篮球大一圈儿的模样散的不知道该是什么眼色的光晕也益黯淡但是那光晕黯淡却决不微弱那光焰虽然缩敛给人的视觉上、精神上的冲击却更加的强烈。一时间徐起凤忽然感觉到那团光焰不但在散着光晕同时更在吞噬着各种光线如此矛盾、如此排斥的截然相反的两种感觉却同时出现在一个点上而且不见任何的突兀反而那么地和谐自然。 徐起凤的眼中那团光焰渐渐化成了一个很小但是却密实无比、吞噬之力无穷的漩涡充斥在天地间、空间内的能量被这漩涡牵引着、吸食着几乎形成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轨迹!再这一刹那徐起凤心底至深处忽地一动体内那一丝丝几乎若不可查的能量随着严重那光焰漩涡的律动蠢蠢欲动起来!徐起凤那丝能量虽然微弱却是无比的活泼而多变的充满了无限的可塑性。这时眼中看着那团光焰漩涡体内那一点点细微的能量翻涌流动开始从四肢百骸蛰伏潜藏之处纷涌而出先是合流汇聚循着体内周身的某种路径流转一周似乎聚集起了所有散布潜隐的能量然后又再四散分流出去而且渐渐模拟演变出了他见过、扛过、感受过的重重形式来莎琳娜那种冰寒到极点的寒气、陆挺那充满了勃勃生机却又捉摸不定的游丝般的能量、鮨幻那深沉博大如潮汐般的狂涌……那杂七杂八微弱而芜杂的能量开始循着某种古怪奇异的轨迹在体内攒动流转徐起凤似乎看到那些细细的能量游丝像是泛着各种五颜六色的彩色光流在自己的身体各处钻进钻出不停地绕来绕去在自己周身内外密密麻麻地勾画出了一个立体的光线网络来光网里那些光流每流过一圈似乎就壮大那么一点点颜色也就艳丽一点点徐起凤甚至感觉到自己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似乎都有某种或者凉丝丝、或者热辣辣、或者麻酥酥、或者阴森森的气息蜂拥而入刹那间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最最深沉的海底迷梦里一样那种飘飘然却又充实无比的感觉充斥着自己所有的感观。 体内的光流越转越快那密密麻麻的光网也越浓密涓涓细流般的游丝们又再次渐渐汇合到一起来各种颜色混融合流扭曲绞缠终于也渐渐失去了各自的艳丽渐趋浑浊黯淡最终当那些细碎的游丝终于混流于一所有的光流混融汇聚失去了所有各异的色彩浑然成一团混沌那混沌中翻番滚滚狂潮翻涌“噼啪”一声爆响所有混沌黯淡的能量凝聚绞缠出了一道犹如那晚几乎劈死了这徐胖子的那道夭矫暴虐的狂蛟暴龙瞬间在那有如人体血管网络示意图般的立体光网中肆虐扫荡一过! 徐起凤只觉的脑袋里似乎又再响起了那声震天裂地的暴雷!脑袋里轰轰两个太阳穴涨裂一般地跳动着头痛欲裂。胸口中一阵气血翻涌说不出来的难受腔子里一颗心儿疯狂地跳动着似乎眼看着就要脱口而出!双眼鼓涨得难受也不知道时眼睛、神经的缘故还是这蜃景即将消散了看出来一片模糊。 徐起凤忽然觉得说不出的烦躁说不出的翳闷体内那肆虐的狂龙益地暴虐益地暴戾了徐起凤只觉得身体里的每一个脚落、每一个犄角旮旯都生出一阵阵撕裂扯碎的难忍剧痛! 海风渐劲也不知道是海风的吹拂带动夜雾的影响了视野还是确确实实是空间中的能量流动形成了肉眼可见的轨迹又或者纯粹是剧烈的痛苦刺激出来的幻觉总之徐起凤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开始扭曲、旋转、混乱耳朵里除了一阵阵连串的霹雳炸雷声外就只剩下了一道由始至终的尖利啸鸣涛声、风声、鲸歌声所有的其他声音都已经消失无踪了。恍恍忽忽间徐起凤似乎又再看到了莎琳娜那双深潭般深邃的眸子似乎又有一道琉璃样的弯刃通天彻地般迎面劈来;似乎又沉浸到了那足以压碎一切的海底深渊里;似乎又看到了帅征一边收拾着屋子一边唠唠叨叨的埋怨;似乎这一瞬又已经跟高进军一起去鬼混、跟着他为了讨好韩海萍一起去做那些离谱的糗事;更似乎又被韩海萍那尖酸刻薄的挖苦调侃所包围……一时间幻象纷呈这一段时间来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走马灯似的纷至沓来直如脚下这接天连地的滔天巨浪一波波汹涌澎湃风车似的狂转不休。最后犹如镜子般“哗啦啦”崩了个稀巴烂碎搅混杂糅那细碎的记忆碎片倒像是一群翩翩飞舞的蝴蝶又像一蓬没头没脑乱撞乱窜的群蜂萦萦扰扰终于再也分不清楚那一片片、一团团的光影意味着什么、承载着什么了。 就在徐起凤几乎就将被这突如其来的幻象和那股虽不怎么壮大却狂暴难驯的能量折磨得彻底崩溃之际那纷乱群集的片片光晕就如眼前蜃景中那团光焰般绕着一个中心汇聚、凝集漩涡般将四射迸散的影像捕捉了回来扭曲混融最终那混混沌沌的团团光影最终凝聚定格成了一张灿烂无比、纯真无限、带着无穷的阳光、却又饱含着无尽不该有的沧桑的稚嫩小脸雪雕粉堆似的一张小脸上两点寒星般的眸子里透射的却是说不出的哀伤和悲凉……在这双眸子的注视之下徐起凤乱哄哄的脑袋忽然间“轰”地一醒。 恰在这时一声亚似来自九天之外的鲸歌婉转而嘹亮地穿透了重重的波涛黄钟大吕般直直震入徐起凤的心底里去心弦剧震之下那张清晰无比的小脸忽然又再彻底地碎成了无数光斑萤火虫般点点飞散。 徐起凤眼前一清千万般模糊了的感观感触潮水般倒灌而回目光流转打眼就觉眼前一暗一条充满了力量和活力的完美流线型身影哗啦啦一声带起一片水涟高高地跃出了沉沉的海面勾曲如弓的身影与那皎洁如银的弯月遥相呼应映着月光泛着鳞鳞毫光、半边黑亮半边洁白的身躯跟那半边清晰半边模糊的月钩齐齐浮于海上空中身下就是那渐趋模糊、如梦似幻般的蜃景海天之间、梦幻与现实一起构成了一幅奇妙难喻、带着说不出的神秘和玄奥、直如童话仙境般的图画。 终于那矫健的身影势尽落水“哗啦啦”溅起了一蓬巨大的水花那水花映在如银的月色之下反射着皎洁的月光是那么晶莹、那么灿烂恍惚间那构成水花的点点水珠似乎都散着缤纷的色彩。水花未平落入水里的身影再次上浮翻身一只刀锋般的黑色背鳍划破了水面带着一抹反射着月光的黑亮背脊翻起一片涟漪又再钻入水底深处去了。却是一条健硕骠悍的逆棘虎鲸! 第五章 直欲踏波随去(下) 似乎是被这硕大的逆棘鲸轰然落水的巨响和冲击力所激荡那本来就以经逐渐模糊的蜃景就宛如一个绚烂之极的肥皂泡飘飘荡荡、忽忽悠悠忽然间“啪”地一下就那么破裂了、崩碎了、四散了。眨眼之间那团神秘摇曳的光焰、那些狂热虔敬的人群、那充满了童话般奇幻的异界景致转眼就如随风飘散消失了个干干净净。茫茫碧海之上只余下了那温婉轻柔的清淼海风只剩下了静谧皎洁的如钩弯月只剩下阵阵缥缈凄婉的鲸歌…… 随着周遭蜃景的消散徐起凤的眼、耳、鼻种种感观都逐渐平复、逐渐恢复过来这才现自己的心脏跳得如此之快随便数数大概也能达到11o次了剧烈的心跳让他的全身都说不出的难受耳鼓在跳、眼睛在跳、太阳穴更在跳!体内彭湃翻滚的能量流也渐渐平息下来然后分头四散重新散布到四肢百骸间去更多的徐起凤感觉到却是循着进入身体的路径溢出了体外再次消散在这无尽的暗夜之中。想想刚刚那一番翻天覆地般凶险的感受徐起凤那还在“怦怦”狂跳的心儿里那真正是一阵阵的心有余悸。但是回味着刚刚在蜃景中看到的那一幕幕新鲜神秘的奇景、看到的那团似乎包涵了整个宇宙的奥秘的光焰眼睁睁看着就如此烟消云散了又禁不住一阵地嗒然若失。徐起凤一边深呼吸一边努力地平复着自己身体上那经过极度刺激之后的亢奋一边尽力整理着体内那还在时不时乱窜的微薄能量默默感受着刚刚那一阵突如其来的狂乱带来的变化其实实在也根本没什么变化微弱细碎的能量还是那么微弱细碎先前莫名其妙聚集起来的一些随着逐渐的平复又再流失了个七七八八满涨充斥之后立即流散的空虚和饥饿感更是让人难受。唯一稍稍还能够凑合算得上可喜的就是那些驳杂不纯、乱七八糟的能量经过这么一闹腾倒像是稍微纯净了一些不对是被强大的外来能量压抑得糅合起来了一些。只不过这些依旧芜杂、依旧微弱的能量还是不怎么听话根本不听他徐大能力者的指挥罢了。 徐起凤眯起眼睛追随着逐渐消散的蜃景光影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心底里不住揣测着这蜃景中的地方到底是哪里?那些古怪的古老植物到底是什么?那些人……那些人又是…… “可惜时间太短暂了也太模糊了。真没想到刚刚一来到这里居然就还能看到家乡的景致。”那犹如箫管和鸣又似九天凤唳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此悦耳的声音却让还有些恍惚的徐起凤一惊而醒这才省起刚才就曾听到了这样一个声音刚还以为是种种幻象作用下的幻听或者干脆就是蜃景中的声音——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海市蜃楼还可以传出声音的可这时蜃景已散这才觉出中声音来得古怪。 别转了脑袋游目四顾找寻着声音的来源却见这块小小的礁石边缘冲着月亮的方向那个极尽完美的背影再一次撞入了眼帘!蜃景已散再无干扰皎洁如银的月光映衬下那珠圆玉润未着寸缕的身躯散着莹润如玉的淡淡柔光及臀长随风轻舞散成一蓬轻纱滤过的月光像是给那微微泛着些紫色的乌黑长每一个丝都镀上了一层银光。那具梦幻般的身躯倒像整个儿都散着足以与当空皓月争辉的光芒。 原来……原来这背影……不是蜃景中的么? 或者刚刚那根本就不是蜃景而是实实在在的仙境?这完美得有如九天仙女般的背影根本就是刚刚从那仙境踏落凡尘?是啊谁又曾听说过这大晚上会出现蜃景的? 徐起凤最爱的就是欣赏美女可是何曾见过如此一具完美的背影?背影已是如此惊心动魄那么这仙子的面目又该是如何的震慑人心呢?徐起凤就觉得才刚刚宁静一点儿的脑袋里“嗡”地一下眩晕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整个的人禁不住地一阵心头鹿撞大口大口地喘息了起来。[..tw超多好看小说]如此绝色袒呈眼前对这个在帅征和韩海萍的口中“好色无耻下流龌龊”的胖子来说那简直就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天大美事啊! 可是月下裸女这样一个本来应该香艳无比的场面却完全不见一丝一毫的淫靡之态清明凉月之下那绝美的裸体周身上下泛着的却是一层说不出的……圣洁?对就是这个词儿!徐起凤心底里不由自主地想着。也正是这层“圣洁”的光辉让这胖子面对着这美绝人寰的赤裸背影、蜂腰翘臀到时候居然没有升起一丝丝的欲念他的心头鹿撞纯是因为这绝美的圣洁带来的震撼震撼过后留在心底里的只有一片宁静安逸说不出的平和恬澈。一时间却也忘记了这样一个女子怎么会在这样一个时候出现在这样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的?自己又是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的? 徐起凤正有些颠倒迷醉之际—— “叽——” 一声鲸鸣一条修长健硕的逆棘鲸升出了水面却没有跃起而是象在电视中看到过的海洋馆里做表演的虎鲸的动作相似挺起了前半个身子直直地立在水面上“噗啦啦”带起一串四溅的水花摇摇摆摆冲着那俏立礁边的背影直扑过来!徐起凤悚然心惊禁不住开口大喝道:“小心!躲开!!” 虽然徐起凤以前并没有真的见到过这种黑白相间、漂亮之极的“大鱼”但是电视里、网络上、各种图片中却没少见过知道这是鲸这种海兽中比较少见的性情凶猛又善于捕食的种类就连近亲的白鲸这类同类都是它们捕食的对象当真是名副其实的海中霸王而且就连白鲸这样健壮的生物都躲不過这凶猛的海兽何况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但是但是好像没听说过这附近海域有这种海兽活动啊可现在这礁石旁边巡弋的却有六七条之多!当真示奇哉怪也!这时看着这凶悍的海兽如此扑来情急之下忍不住就大声示警想要冲上前去却忽然现刚刚那一通内外交煎早已弄得他手足酸软筋疲力尽了刚刚想要迈腿却早已“扑通”一声狠狠地摔了个嘴啃泥眼看着那虎鲸已经扑到了礁边徐起凤忍不住闭起了眼睛实在不忍心看着这还未谋面的绝美仙子就此丧身鲸口。 只听“轰哗”一声重物落水却没有听到痛哼惨叫反而那几条逆棘虎鲸“叽叽喳喳”净出一迭连声欢快愉悦的鸣叫而这欢快的鲸鸣声和那一刻也不停息的海浪声却没有掩住那一串串银铃般悦耳、响彻了夜空的欢笑声。徐起凤大感古怪睁眼看时眼见的景象却又让他张大了嘴巴久久难以合拢。只见那绝美的背影已经轻盈曼妙地坐在了礁石边上一条玉藕水葱般的右臂撑在身边另一条手臂伸向了海面却是正在逗弄着那条先前扑过来的虎鲸另外几条却似不干冷落“叽叽喳喳”地鸣叫着围着那女子的前面载浮载沉。那情景倒真像是海洋馆里那些驯兽者和驯养的猛兽在做表演的模样。可……可是这怎么可能啊? 徐起凤就那么像只癞蛤蟆一样趴在地上大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面前不远处那个处处透着古怪神秘的美丽身影慢慢梳理着今晚的遭遇心底里也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怎么今天怎么这个晚上净遇到些古怪的事情啊?先是流年不利地被那个说是来特训自己的什么倒霉的黄师父折磨了个昏天黑地接着就被一个大浪弄晕了刚刚醒过来看到的竟是大半夜里居然会出现莫名其妙的蜃景;然后就是被那蜃景中的景象吸引居然引动了体内那些平时求爷爷告奶奶都没有一点儿反应的微弱能量差点儿来个大造反不但弄得自己如在地狱般的痛苦更是弄得幻想丛生回想起来差点儿觉得自己像是武侠小说里说的那样要走火入魔;再然后就是这么一个似乎是从那蜃景中走出来的美到了极点却也古怪到了极点的一只也没看到前半身的裸体女子还有这些以前从来也没听说在这一带比较温暖的海域活动的本来应该是喜欢寒冷的逆棘鲸…… 越想越觉得脑仁儿疼徐起凤忍不住甩了甩脑袋撑着身子有些艰难地爬了起来勉强歪歪斜斜地坐在那儿喘粗气。却听耳边仙乐响起:“呵呵谢谢你提醒啊不过用不着那么紧张的这些小家伙其实都是很可爱的哦也很温柔呢它们又怎么会随随便便伤害到人呢?” 那绝美的身影依然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背对着徐起凤坐在礁石边上一边逗弄着海里游弋的逆棘鲸微微侧过了一些脸庞曼声问道:“我感觉到你的身上有一丝很熟悉的淡淡的气息好像是属于我们的一个朋友而且就在刚才我还感觉到了你对我们一个重要亲人的强烈‘思念’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现在哪里?你跟他们又是怎么样的关系呢?” 徐起凤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儿这才现原来这几句问话是向自己的微微一呆才道:“什……什么……思念?你……你的朋友?亲人?” 忽地徐起凤脑袋里炸雷般划过一道灵光猛然间居然忘记了周身的乏力和酸软剧痛“蹭”地跳了起来指着那背影惊声道:“你……海人?!那是海人!!” ———————————————————————————————————————————————————————————————————— 先要向大家致以十二万分的歉意!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琐事一直太多弄得空桑焦头烂额以致于故事的更新一直都不顺利这几天更是影响到了空桑曾经承诺过的正常更新。对不起大家了! 现在大致已经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过多的干扰了空桑将尽力恢复兑现以前的承诺。 再次感谢到现在为止还一直在关注着这个故事、支持着这个故事的读者大大们。谢谢大家。 第六章 却无彩翼凌虚(上) 忽然听到徐起凤这一声惊呼那坐在礁边逗弄鲸鱼的曼妙背影似乎微微一怔脑袋也侧向过来可惜的是她正面向明月这一侧脸却恰是背光再加上那一头随风飞舞的如丝长轻扬遮掩虽然她已然侧过了脸庞可距离她不过七八米远的徐起凤偏偏就依旧没能看得到这梦幻般的绝美背影有着一张什么样的面孔徐起凤心底里虽然惊异还未去却也隐隐泛出些抑制不住的遗憾和失望。耳轮中却听那箫馆般的声音问道:“你也知道‘海人’?”天籁般的话音里带着说不尽的诧异又夹杂着些难以言喻的沧桑和感慨“没想到现在这边还有人记得这个词也没想到居然你就知道。” 悠悠一叹真好似任何仙音妙乐也无法企及的天籁好似一阵从无限久远以前的亘古吹来的一缕轻风如此缥缈轻忽却又说不出的沉重徐起凤甚至觉得就在这一叹之间窥到了亿万年来无数次的沧海桑田、风云变幻。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声叹息却让徐起凤凭空生出了沉重无比的厚重感。恰在这时刚刚由于出乎意料的惊讶带来的一股锐气也已耗尽无边的疲倦又再次淹没了徐起凤“啵”一声重重吐了口气终于又再无力地瘫倒在坚硬的礁石上。 一叹之后那半边始终如在云雾里般的面孔又再转了回去注意力似乎又全然回到了眼前水里那几条翻腾游弋的虎鲸身上不过那天籁般的声音倒是继续传来:“你知道海人你的身上有我们的同伴的气息你的意识中保留着对我们同伴的思念不用问你一定接触了他们大约我们的来历也是他们跟你说的吧?那么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他们现在都在什么地方呢?他们离开家已经很长时间了亲人们都很惦念所以我们希望能够尽快把他们找回来。(..tw)可惜的是前后分派了两批人了至今也没有确切的消息。既然你跟他们相处过我想你一定有我急需知道的东西吧?” 一席话娓娓道来虽然并不是一开始那如唱歌般的海人语言可现在这在徐起凤听来熟悉无比的语言却同样极富韵律感又是由那样一个声音说出来简直就几乎让他沉醉其中了。这一字字一句句都是平常之极、普通之极的话尽是平静无波的商量的语气徐起凤听来却觉得无论如何也兴不起不答的念头深心里甚至觉得回答得稍微慢些、稍微不够详细都是莫大的罪过。借着几声干咳梳理了梳理纷乱的思绪小心地道:“嗯……咳咳嗯我……是的我跟你的……你的同伴相处了一段时间囡囡……哦鮨幻说其实她该叫紫是吧?是你们海人凝汐氏当代家主最小的孙女。嗯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那个曼妙的背影又是微微一顿似乎没想到这个陆人居然知道这么多细节曼声道:“居然连紫、凝汐氏、鮨幻这些名字你都知道?看起来他们跟你相处得很不错啊。那么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我不知道!”徐起凤这个回答倒是干脆之极但是心底里却是一阵怅然不自禁地升起了对囡囡那小丫头浓浓的挂念同时又觉得没能给眼前这仙子精灵般的海人女子提供有用的线索忍不住感到一阵歉然和遗憾:“囡囡……不紫……阿紫的身上生了一些事情嗯虽然经历了一些苦难和凶险总算现在已经过去了。唉这可怜的孩子。我们已经将她交给了鮨幻后来就没有再见到他们我想他们应该已经踏上回家的路了吧?” “什么??”那背影一僵语音里已经带出了一丝明显的焦虑和惶急:“紫的身上……你是说紫出了事吗?到底出了什么事?苍呢?你没有见到应该跟紫在一起的苍吗?拜托……拜托你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你还知道详细的情况吗?”虽然惶急却仍然没有转过脸来。 徐起凤点了点头也没有在意那海人女子到底看得到看不到思绪却回到了囡囡那天的讲述和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己经历的那段惊险日子里去再想想从陆挺那里听来的关于囡囡那个未曾谋面的哥哥苍的下落和有可能的遭遇心头上忽地觉得像是压上了一块万钧的巨石无比的沉重起来。 *********************************************************************** 望景豪园。 秦公子的大房子今晚依旧没有两起灯光但里面却依旧颇为热闹不应该说比前几天更加的热闹起码人就比那几天多了一个。 多出来的那个人赫然正是与鮨幻达成了某种协议才得以脱身出来的亚瑟。这时他依然是那一副岩石般的沉默和冷硬默默坐在客厅正中的那组沙里两眼盯着对面没有开电源、漆黑一片的电视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吧台前坐着的莫妮卡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不但平静了而且看起来说不出的委顿颓然。那个始终都象是一团火一样活泼冲动、充满活力的莫妮卡这时十足倒像是个垂暮等死的老人偶尔撩起来扫视一下的双目中尽是空洞的死灰色完全失去了所有的生气那张饱满光洁的俏脸这时却是说不出的憔悴。 吧台里面不时地给她倒酒的当然还是这个屋子的主人秦公子亚瑟的到来不知道为什么让秦公子觉得说不出的不自在居然再也躺不住了强自支撑着还显得颇为虚弱的身子坐了起来却怎么也没敢跟亚瑟坐在一个沙上只想离这人远远的恰好看到莫妮卡被他弄醒过来坐在了吧台前秦公子也就顺水推舟勉强挪到了吧台里充起了调酒师。随手把手里调好的一杯酒递给了对面狂灌的莫妮卡俯下头去继续摆弄着手里的瓶瓶罐罐却没有人看到他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的微光当然也没有人注意到、更加没有人知道这个本来就已经显得带有了太多秘密的、看起来像个花花公子般的人物心底里到底在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莎琳娜当然还是雷打不动地站在观景窗边眺望和远处的大海依旧像一座万年玄冰的冰雕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动静。月光不错远处那一抹黑沉沉中反射着鳞鳞银光的水面看起来相当得清晰视野非常的好远处的海面、近处的建筑、街道在皎洁雪亮的月光下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一览无余了。 昏暗的客厅里四个人各据一方没有人做声。所以这个大大的房间这个时候不但昏暗而且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阴森安静得就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的坟墓。 秦公子低着头目光从眼角处瞄了那边那块石头般的亚瑟一眼心底里飞快地转着念头。亚瑟出现得相当及时啊刚才莫妮卡突然暴走莎琳娜虽然制住了她可是莎琳娜自己也被强烈的情绪波动、连番的打击、纷乱的头绪、还有深心底对任务失败有可能面临的严厉惩罚难以遏制的恐惧内外交煎之下搞得心神失守差点儿也面临崩溃的边缘揪住了秦公子的一点蛛丝马迹没完没了眼看着是不把这倒霉的家伙弄个万劫不复就不算了。秦公子正不知道是不是该拼死一搏之际忽然间兜头一阵冰凉霎时间扫遍了全身可这阵冰凉却又全然不同于莎琳娜那铺天盖地的彻骨冰寒就是那么一丝淡淡的但是却清晰无比的浸浸凉意同时头脑中也没来由的醍醐灌顶般地一清。这股凉意一起步步进逼的莎琳娜忽然就是一僵面色一整双目戾色尽敛倏忽间恢复了澄澈清明那双深潭般双眸深处翻滚的狂暴激漩终于又再隐藏到了“潭底”最深处。恢复了清明的莎琳娜却没有立即就放开紧紧抓着秦公子的手反而意味深长地盯着秦公子的眼睛对视了半晌直看得秦公子心底毛这才扔下了他紧张得几乎要筛糠的身子却转了个身往大门口走去。房门开处门口的暗影里站着的正是亚瑟这个高大健硕的身影。 当秦公子的目光对上了亚瑟那双闪着微微金色光芒的双眼时忍不住就是一哆嗦。那双眼睛那双始终散射着微微金色的眼睛仿佛只那么一瞄一转就让秦公子觉得能跟把自己从里到外看个通通透透与这双眼睛对视秦公子仿佛就觉得自己根本就像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在光天化日之下穿行于纭纭闹市简直什么秘密都无法保留似的秦公子心底里当真时说不出的难受说不出的别扭。他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他的秘密实在太多了这样的感觉怎么能够让他不打从心底里觉得危机啊?所以当亚瑟走近这间屋子之后他也就顾不得重伤未愈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只可惜这屋子就这么大他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第六章 却无彩翼凌虚(中) 是啊既然卷入了这个漩涡谁又能够轻松逃脱呢?本、那猜固然逃不脱崩溃横死的结局亚瑟、莎琳娜、莫妮卡只怕最终一样不能。那么秦公子又如何能够呢? 或许这就是宿命吗? 这些被“制造”出来的能力者们在被选作“种子”的那一刹那就注定了他们将要成为一群无奈而悲惨的傀儡。可毕竟一个有着强烈自主意识的人怎么会甘心做一个被人家提着线绳的木偶呢?不甘心就会生出反抗之心但是操纵着他们命运的手却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希望抗拒的他们的反抗注定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最可悲的却是他们偏偏都被赋予了越常人的力量使得他们自认为自己有能力去抗争可是最终的结果呢? 秦公子呢?或许他没有这些人造能力者们的烦恼和愤怒可他的无奈和沉重看起来却也决不比他们少。这个满怀心事的花花公子现在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他表面显露出来的那么轻松自在他的秘密太多了他所承受的压力太重了。他要提心吊胆地在自己的祖国做外国人的间谍还要担心担上“汉奸”的骂名。而这个看起来已经够隐蔽的身份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更加难见天日、更容易面临危险的面目。再往深处呢?又有谁知道在这汉奸、间谍的皮毛背后他还背负着自己家族追寻了千年的夙愿呢?人造能力者们是可悲的他秦公子又何尝可喜呢?他的悲哀也许更深沉自从他诞生在这个世界上起那传承千年的沉重烙印就以经深深刻印在了他灵魂的至深处。人造能力者们的抗争虽然看起来希望渺茫显得那么无望但毕竟他们还可以抱有最终挣脱的憧憬可秦公子呢?面对着那重重重负的枷锁天高地广、大海渊深他又能逃往何处去? 亚瑟的能力是“域”在所有这些批量生产出来的人造能力者中是唯一的一个这种纯粹属于精神层面的能力这种直接作用于人的精神、意识的能力不同于一般流传的那些催眠术、黑巫术、摄魂术之类的可以修炼的属于精神范畴的古老法术更加不同于那些直接运用空间中各种外在能量的能力。或许亚瑟的这种能力不及这些古老法术的博大精深和诡异微妙也不及那些直接运用外界能量的能力富有攻击力、能够产生最直接的作用但是它产生的作用却是这些古老法术中从未显露过的。那完全就是另类是很难想象的一种古怪能力。当亚瑟催动他的能力的时候他可以以自己为中心在一定范围内制造出一个古怪的区域在这个区域里他通过对生物精神和意识的影响几乎可以控制所有有意识的物体他就是这个“域”里的绝对主宰这个范围越小他的控制能力就越强!当然也要取决于对象的意志起码刑警司马就曾经从亚瑟的“域”里逃脱出来。 归根结蒂亚瑟的“域”就是对精神的剖析、分解和绝对精准的控制包括别人的和他自己的。所以他刚才才能够做到还在门外就可以迅而难以抗拒地压制、抚平莎琳娜沸腾波动的精神才让秦公子如此深沉、如此善于隐藏、如此意志坚定的好几重间谍感觉到被窥探的危机。也所以秦公子的心绪才会如此波动不宁意识中才会无端端被钩起了如此多的波澜甚至深埋在心底至深处的秘密都又再翻腾而起。不过也多亏了秦公子是在那无穷的压力下成长起来的他的意志绝对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坚定虽然现在意识深处波涛汹涌居然还能够紧守最后一道门户也多亏了亚瑟现在构建的“域”只是用于维持和平衡秦公子那深藏的秘密才没有彻底曝露。(..tw无弹窗广告) 秦公子思潮起伏的状况当然瞒不过亚瑟亚瑟能够“看”到他潜藏在意识深处的很多模糊而支离破碎的片断但是却始终串连不起来始终也无法把这些杂乱无章、七零八落的碎片整合成哪怕一小段可以理解的思绪这种古怪也让亚瑟说不出的疑惑。对于这个为了自己的利益甘愿为外国人、外国势力工作的汉奸联络人亚瑟和他的同伴们其实根本就没看得起既然没看得起当然也就没怎么往心里去可是现在居然身处自己的“域”中都无法探察到明确信息的状况却让亚瑟皱起了眉头看来不但自己小看了这个人恐怕连“上面”那些该死的家伙们也走眼了!只可惜现在为了平衡莎琳娜和莫妮卡的状态他不敢强行催动更加强力、更加富有侵略性的能力。 这个人这个花花公子一样的汉奸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或者他背后的身份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图谋、会不会影响到自己谋求和那个海人鮨幻之间的协议呢? 亚瑟的心思飞转秦公子的思绪在亚瑟“域”的影响下也几乎处于混乱的边缘莫妮卡几乎失去了所有生机般颓废地灌着酒莎琳娜站在窗口眺望着大海做着她似乎脱离了一切现实的美梦。每个人陷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每个人都没有想要说话的欲望。 忽地守在窗口边的莎琳娜一声惊“咦”打破了这昏暗的客厅里坟墓般的死寂维持着“域”的亚瑟最先生出感应身形一晃就凑到了窗子的另一边顺着莎琳娜的目光望向了远处的海面皎洁明亮的月光下只见那泛着鳞鳞银光的沉沉海面上几个黑点缓缓游弋着然后四散开来天空中另外又有两个黑点散向了视野的两边分明那是几艘小型的舰艇和两架直升飞机!看样子是在搜寻着什么。在这个国度里能够在这个时间动用这些工具的人或者事一定带着浓重的政府背景那么这个时候他们往海上去是去搜寻什么呢?难道难道“上面”的第二批人已经到了?难道这个地方的执法者们已经现了他们?难道这个国家的政府已经决定了要跟自己背后的“工厂”撕破脸皮明刀明枪地对着干了? *********************************************************************** 熟睡中的囡囡忽地从屋角的地铺上一跃而起赤着一双小脚穿过了两道房门奔到了那间可以隐约看到大海的房间里窗口边鮨幻那高大健壮的身影已然悄然挺立在了那里。 鮨幻似有所觉微微回头瞥了一眼刚刚踏进房间的囡囡脸上的表情颇为奇怪既有不解、担心又有欣慰、欣喜。不单鮨幻的表情古怪月光下囡囡脸上的表情同样古怪不同的就是比他更多了一份歉疚和忐忑。囡囡放缓了脚步悄悄凑到了窗口边趴着窗台眺望着远处的海面轻声问道:“鮨幻哥哥是……是不是……是她来了吗?” 鮨幻微微一笑抬手轻轻抚上了囡囡乌黑柔顺的头长长吁了口气柔声道:“应该是吧。呵呵她终于也来了就是不知道这次有多少人过来。嘿有了她再联系到我们一起过来的兄弟姐妹们要救回苍就更加有把握了。”语气中有的尽是如释重负却又隐隐有一些担忧和……不甘? 囡囡清澈晶莹的目光尽力地眺向黑沉沉的海面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她却觉得那里正有一线曙光露出了端睨。 ********************************************************************* 疾风一过一波波浪涛拥拥挤挤地扑向了这块小小的礁石“轰哗”一声水花四溅四面八方的水花浪粉无这无拦地瞬间就扫荡了这块小小礁石上的每一寸地方。徐起凤身上那身早变成了一条条一缕缕的拖把一样的迷彩作训服早就失去了遮风挡雨的功能自打被海浪卷来就湿淋淋的根本没有干过这阵小风一吹浪粉一打一阵寒意直袭胸臆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礁石边那个美得令人心醉的背影却似无比的享受这海风拂面、细浪披身的感觉一双修长的纤腿浸入了海里两只胳膊撑在身后仰起了上身惬意地品味着这一份沁人心脾的舒爽。 那天籁般的声音依旧平静而从容但是徐起凤却明显地从中感受到一种冰寒:“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吗?原来……原来这两个小家伙吃了这么多苦头吗?也好……也好啊!起码也让他们明白到底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起码也让他们明白到底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可以做的。陆人……原来陆人真的是这个样子的吗?难怪难怪会有那个禁令了。” “什……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夜风海水激的还是被这淡然的自语中深深隐藏的寒意惊的尤其是最后那两声“陆人”更让人胆寒。反正徐起凤居然开始哆嗦了牙齿碰得几声“咯咯”轻响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不就是十足的“陆人”吗? 第六章 却无彩翼凌虚(下) 战栗? 是的就是战栗那种自最深心底里的惊悚和战栗! 礁边那个拥有着绝美身形、天籁般悦耳声音的海人女子最后那么平平淡淡地吐出来的那一句简简单单、平平常常的话让徐起凤忽然感觉到一股打从心底里泛过的寒意!轻风一过他就觉得全身上下无论是露在外面的还是还遮挡在那一身破布条里的每一寸肌肤“刷”地一下犹如过电似的一麻一颗颗鸡皮疙瘩密密麻麻挨挨挤挤地布满了每一个角落脑袋上的头、浑身上下每一根寒毛似乎都竖了起来浑身肌肉好像也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震颤着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惊悚使得他禁不住闭住了呼吸。这一刻他甚至觉得下腹部膀胱位置居然一阵微微的痉挛孕酿了一个晚上的某种液体大有喷薄而出之势!那种恐惧绝不是徐起凤这二十多年来曾经感受过的。 可是这一股寒意来得急去得也快真就如轻风过体一般倏来倏去眨眼间就消失无踪了。寒意虽去徐起凤心底里的恐惧却是有增无减这个海人这个一直都看不到真面目却有着绝美身形的海人女子分明刚刚涌起了无尽的杀意以至于徐起凤这么一个迟钝惯了的粗线条都能感觉得到可是瞬间就收敛无形这种控制自己心态的能力这种强韧无比的掌控自己意志的能力怎么能人不心寒?而且从这女子的语气中分明可以感觉到她对囡囡和她那个不知所踪的哥哥凝汐苍异常着紧可见三人之间有着异常亲密的关系所以她才会在听到兄妹俩在陆人手中的残酷遭际之时爆出那股深沉的杀意可是还不到一次呼吸的时间她就能够尽数收敛可见这个娇滴滴、柔弱弱的女子自制能力强到了什么程度。也可以想见她既然如此想必是下定了决心那么她对伤害了她的亲人的陆人们的报复必定也将是雷霆万钧! 鮨幻的能力如何徐起凤是知道的而他也不过是凝汐氏的一个家臣据他说海人凝汐氏的主家拥有着自己这些陆人们难以想象的力量囡囡和他的哥哥凝汐苍正是出自这个凝汐氏的直系从囡囡讲述的他们被抓的经过里也曾震惊于那招瞬息间就可以轻松置数十人于死地的“百裂龙牙刺”的威力只是一瞬间就可以将数十个身手矫健的拥兵打成马蜂窝而且这个结果还是在凝汐苍至为虚弱的情况下造成的可以想见如果他处在巅峰状态的话那将又会有什么样可怕的场面。更可怕的是这个凝汐苍也不过还是个尚未成年的大孩子!当然普通人、陆人们的热兵器枪炮火器要造成这样的杀伤效果也是轻松胜任的甚至犹有过之但是这些异类能力者们只是一个人只是一个虚弱的未成年人就可以弄出比一颗普通点儿的炸弹都要夸张的效果那么如果他们在这个普通人的世界里聚集起来一群数十、甚至数百个战士呢?而且谁又知道他们将从哪里开始报复?那么……那么…… 徐起凤越想越觉得冷越想越觉得怕越想又越觉得可笑难道这个实实在在的世界上真的要上演一出好莱坞大片式的异族入侵的可笑而老套的闹剧?那么那个结果……?其实啊这徐胖子还真不是那什么悲天悯人的人认真说起来还是一个相当自私的人又胆小又怕事就真是有什么战争啊、灾难啊只要不是在自己头上、自己亲戚朋友身上他最多也就是看着热闹哈哈笑。可问题是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的想象力就是丰富了点儿有点子什么事儿就爱胡思乱想而且越想越离谱。更要紧的是这个事情不但跟自己能扯上关系而且那关系怕是还很不小!听听刚刚对面那海人美女的的语气回想一下那铺天盖地的杀气虽然说自己这个陆人在这件事情里不但没错而且应该说还有大恩于这些海人可是谁又知道这些海人会不会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毕竟囡囡兄妹俩在那些变态疯狂的人们手里遭受到的痛苦也太残酷了一点儿。一时间只觉得眼睁睁就要大祸临头了。 海风渐缓明月西斜。 浓浓的夜色似乎也随着这丝丝缕缕的海风渐消渐散。极目东方海天混融之处那浓浓的靛蓝越来越淡泛出像鱼肚子似的白色一层层鱼鳞般的云纹也像镶上了一圈圈淡淡的金边海面上一层鳞光随着翻滚不停的薄涛层层荡漾开去。眼看着这离奇的一夜就要悄然而逝了。 “咯咯”清脆的牙齿撞击声在这小小的礁石上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呼啸的海风、汹涌的波涛、一阵一阵的鲸鸣这些充斥天地间的嘈杂声音居然都没把那轻轻的声音掩盖过去。这个胡思乱想的胖子看起来倒有要崩溃的架势。却听那海人女子清澈而柔和却又淡然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很害怕吗?你在怕什么呢?为什么要害怕呢?” 这悦耳动听的声音一入耳徐起凤就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应道:“啊……呃……那个那个什么我……我不……不怕……不怕什么。呵呵嗯我我有什么好……好怕的呢?是……是吧?” “嘿”仙乐般的轻轻一声冷笑那海人女子似乎微微回了一下头曼声道:“是啊你又有什么可害怕的?我们不是怪物我们也不是蛮不讲理我们也知道是非黑白。放心吧你为我们做的一切我们会记在心里的。” 听到这话徐胖子心底总算松了口气可是忽然又拿不准刚刚在这样一个美女面前吓得直哆嗦那是不是有点儿太没面子呢?以他那么厚的脸皮也不禁觉得有些脸上烧尴尬地干咳了几声东拉西扯地问道:“咳咳那是那是。我……嗯咳咳确实没什么好怕的。那个……我能不能问问您是?嗯您和囡囡……哦您和阿紫是……?” “我是谁?我和紫的关系?我想你没有必要打听得那么清楚我们之间可能没有那么多的交道好打。”海人女子有些慵懒的随口应着:“唔……囡囡?那是谁?是你给紫取的名字吗?还不错的样子听起来也很顺耳呢。” 几声清脆的鲸鸣欢然传来顺着海面四散开去渐行渐远终于消失无踪说不出的安详飘逸。远远的偶尔能够隐约听到几声早起海鸟的欢叫如此这般倒像是在跟这鲸鸣唱和一般。还真是个令人神清气爽的早晨想必这个早晨之后也该是天高日朗的一天吧。这样的天气大约能带给大多数的人一个好的心情。不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倒霉还是走运的徐胖子怕是不在这大多数之内。这一夜的遭际实在让他不知道应该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不知道该说是什么样的一个滋味儿。刚刚的一番紧张、恐惧之后他甚至感觉到一阵阵虚脱般的乏力这一晚他不但肉体上的消耗达到了极限精神上、情绪上更是几番大起大落也亏了他这么个粗线条没有崩溃也真算得上是奇迹了。 一线金光犹如一把经天长剑在海天相接的那一线撕开了一道缝隙穿云破雾地掠过了鱼肚子般的天际直指天外。更多的金色光剑挤破了那个缝隙钻出了海面在那附近天空中悠闲飘荡着的几朵镶上了金边的云彩也被这道道金光穿刺分割的支离破碎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天空中的湛蓝就被那耀目的金光逼得溃不成军漫天的金光瞬间铺满了天空海面。“泼啦啦”一声两条黑白相间的逆棘鲸带着欢快的鸣叫弹出了水面在空中扭出了极尽自然至妙的姿态均匀地沾满了海水的细滑皮肤反射着漫天漫海的金光一霎时倒像是两条黄金铸成的巨鱼那么灿烂耀眼。一弹之势去尽两条巨大的身影相交而过在海面上划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半圆“轰”地一声落入了相反方向的海面一时间海面上金花四溅辉煌之极。 金色的光剑越密集终于一弯火红吃力地随在金光之后挤出了溶融一片的海平线缓慢而又坚定地努力着浑身上下努力地散射着金光撕扯着蓝色的天和蓝色的海紧密无间的纠缠竭力地想要挤出来。越来越多的火红挤出了大海和蓝天的包围一团烈火铺天盖地般在海面上燃烧起来随着荡漾的海波一跳一跳地向着这小小的礁石直扑过来。终于那团火球似乎终于彻底撕破了一统天下的蓝色铁幕一轮红日终于迫不及待地砰然跃出了海面喷薄而上欢呼雀跃着攀向流云四散的青天。金红相辉的日光比这充满了脚下的海潮还要汹涌澎湃地烧遍了整个天地。 终于天彻底地通亮了。 徐起凤目瞪口呆地目睹着这比任何奇迹都要震撼人心的海上日出只觉的胸臆间充斥着说不出的感动胸口喉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填充塞满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声了。虽然在这个海滨城市住了大半年可是象这样在茫茫大海之中看日出这还是第一次这一刻他确实被这似乎包涵了天地宇宙间所有奥妙的一幕深深地震撼了。 耳边传来了那天籁般的声音:“真好!没想到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还能欣赏到如此震撼人心的美景。你体内的能力很古怪很有意思哦。虽然很微弱虽然很稚嫩但是如果你能够找得到适合自己的道路的话……毕竟你是一个陆人居然会能够领悟到这样的能力……嘿真期待那结果呢。” 徐起凤心里一动回过神来转头问道:“什……什么?我的能力……”却见礁边那绝美的身影已然迎着朝阳拔身而起周身上下泛着柔和悦目的金光在湛蓝的海天之间划出了一道完美曼妙的轨迹在一连串欢娱的鲸鸣声中投入了茫茫的大海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消失无踪。那五六条虎鲸也都欢快地翻转着完美的流线型身体簇拥着远去了。 稍倾翻滚纵越着渐行渐远的鲸群中间一条闪烁着彩虹般七彩华光比那些鲸尾纤细得多的亮银色鱼尾紧随在一头乌黑顺滑的长之后扬起那轻纱般近乎透明的尾鳍带起一溜七彩的水花翻出一个绝美的弧线消失在波光粼粼的茫茫海面之下…… 第七章 顾影空自怜 晓月西斜星光熹微漫天遍海尽染朝晖。 鲸群簇拥着那传说中的人鱼消失在了层层波光之中那小小的礁石之上之剩下了一个浑身布条、满脸傻像、看着鲸群和那绝美身影消失处呆呆愣的徐胖子。天地之间茫茫海上除了杳然轻逝的晨风、鳞鳞荡漾的轻波、和染遍海天的晨晖之外再无他物。 轻风拂来徐起凤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身上那拖把头一样的碎布条随荡起布条下那生满了鸡皮疙瘩的胖肉早已经冻得青了。这倒霉的胖子只觉得身上一阵儿寒脖子一缩两条胳膊抱在胸前相互来回揉搓着整个人虾米似的瑟缩成了一团。半夜里被那个神经的黄师父一阵暴雷先劈了个七荤八素跟头把式地滚了一路把一身好好的迷彩作训服弄成了这么一副七零八落的德行。追追逃逃慌不择路地奔到海滩上却好死不死地碰上了那一个如山而来的巨浪被一卷而走。自打被那巨浪卷到了海里直到现在他那一身碎布根本就一直是湿淋淋的连一丁丁点儿干的迹象都没有在这无遮无拦的茫茫大海中夜风又急那温度可不知道比陆地上低了多少这么捱了大半夜不哆嗦才怪!先前一直没觉得难过难捱那是因为遭遇连连思想上根本顾不上想这个。这时曲终人散那令人激动颠倒的传说中的人鱼小姐也随着鲸群悄然而去平静下来的徐起凤忽然感觉到浑身上下格外地寒冷。 “阿嚏――!!” 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过后挂着两筒大鼻涕瑟瑟抖的徐起凤终于彻底的清醒过来环目四顾看着接天连地无边无际的茫茫大海似乎到了现在才现自己正处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进退不得的尴尬境地连天价地叫起了苦来:“我……我靠!这回惨了!惨了惨了惨了!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这鬼地方***连一块儿干地方都没有连一块木板也没有我……我怎么回去啊?这个……这地方连个阴凉都没有靠太阳出来了就算淹不死晒也晒死了!这……这……”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难道说自己这条小命儿就这么交待到这块鸟不拉屎的小小礁石上了?那……那可太他妈冤枉了吧?这……这个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事儿没经历过还有那么多的美女没看够……就这样就……就完了?越想越觉得冤枉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劲儿一骨碌爬起来绕着小小的礁石颠颠儿地跑了起来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喃喃自语:“妈的!妈的!我才不要死在这儿!***什么狗屁黄师父的什么神经?训练靠有这么训练的吗?我可是我爹妈的独生子儿就这么被你***断送了你对得起我爹妈吗?对了还有陆挺!真不该听他那鬼话这不是跟着疯子撒土吗?如果不是这小子出的这馊主意我至于吗我?那个……那个海人……嗯那个长着个人模样的大鱼你救了我就救了我吧怎么单单就把我撂到这么个地界儿啊?你这是救我吗?你……你救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啊?救人救到底啊你怎么不干脆把我送到陆地去啊这么一块儿小石子儿我能撑多大一会儿啊?就算是鲁滨逊来了也捱不了一天半天吧?这不是诚心往死里整我呢吗?我可是救了你们亲人同伴的你怎么就这么报答我吗?”越转越心焦越念叨越乱到了后来更是扯开了嗓子声嘶力竭地开骂起来从黄师父、陆挺、那些人造能力者、那个神秘的海人女子一直到后来干脆是指天骂地天上地下、九天十地、神仙妖怪……总之是能想到的提溜过来开口就骂直骂得云愁雾惨鬼哭神嚎横无际涯广袤无垠的大海上只有一个嘶哑粗嘎的声音在喷吐这各种各样的污言秽语。(..tw)但是这一个人的声音在这茫茫大海上又能够传播多远、又能够造成多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涟漪呢? ********************************************************************** 哗啦啦水声不断不锈钢的水喉里清凉的净水喷涌而出。还穿着两节式睡衣的帅征没精打采地叼着牙刷一手拿着牙缸子就着水喉打水一边照着镜子一手轻轻按压着右边的眼皮帅气英挺的眉毛紧紧地蹙在了一起。一大早起来怎么这右眼皮就“蹦蹦蹦蹦”地跳个不停啊?两三天前听陆挺说给那个讨厌的胖子安排了一个什么师父搞什么特训结果那家伙就再也没有露过面昨晚一整夜都噩梦连连恍恍忽忽的就没安安生生地睡了多大一会儿一大早刚刚一睁眼眼皮就跳个不停。难道……难道……可别真是那个家伙出了什么事情了吧?那个家伙…… *********************************************************************** “砰!当啷!!哗啦!!!” 拎在高进军手里的一个旧的铝制茶壶提梁和壶体连接处的铆钉忽然就从鼻儿上那个已经被磨得有筷子粗的窟窿里脱了出来满满一壶刚刚沸腾的开水砰然坠地哗啦啦水花四溅高进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倒退出了好几不扑通一声坐倒在地沙滩裤下裸露着的两条腿已经有好大一块被溅上的开水烫得红通通一片小小的厨房里雾气蒸腾热乎乎的水蒸汽翻番滚滚地顺着门窗飘散出去。高进军呆呆地靠在门框上呆呆地看着袅袅飘散的蒸汽一时间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腿上被开水溅到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泡了。 虽然这个壶已经很旧了虽然以前铆钉也曾经脱落过但是……但是为什么这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为什么会让自己觉得心绪如此地不宁? 这……这个不是好兆头!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徐胖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啊…… *********************************************************************** 终于腿跑软了嗓子也喊哑了脚下不知道怎么绊了一下“扑通”一声直挺挺摔倒在礁石中间不住地喘息着僵直在地再也不动了。精疲力竭的徐起凤静静地趴伏在湿漉漉的礁石上脸上一片木然双目中失去了一切的生气。如果说刚才的暴走叫骂时九分的暴怒焦虑中还带着一分玩笑的话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的绝望了。疲惫而无神的双眼毫无焦点地呆望着前方大滴大滴晶莹的水珠从那双不算很大的眼睛里汹涌而出扑簌簌落向脸下的礁石一张胖脸上淋淋漓漓早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这一刻这个平时看起来神经大条、没心没肺、好像天塌下来都不会在乎的胖子真的是绝望了彻底地绝望了! 无神呆滞的双眼掠过眼前凸凹不平的礁面直直地呆望着前方空旷海面上无限广阔的空间呆望着翻滚着的海面上被耀眼生花的阳光照耀幻化出的千姿百态的光斑光影恍惚间那上下辉映的阳光闪耀间好像又出现了一重重或清晰、或模糊的蜃景:一个微微显得有些破败的小小院落里一对年轻的夫妇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灿烂笑容看着面前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儿歪歪扭扭地蹒跚学步眼瞅着那小男孩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夫妇俩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搀扶起来满脸的慈爱;转眼间那个小嘎崩豆子已经是一个顽劣不堪的少年上树掏鸟窝、偷别人家院子鸡窝里的鸡蛋、恶作剧作弄那些女孩子……然后被一拨一拨儿的大人小孩儿找上门来爸爸低声下气地陪着不是妈妈无可奈何地陪着笑脸;妈妈将盘子里最后一块炒鸡蛋挟到了少年的碗里而她和爸爸的碗里只有几根又酸又糟的泡菜;爸爸撬开了一个水果罐头递给了儿子而他却捧着一只用力过度不小心在薄铁皮的瓶盖儿上杵得鲜血淋漓的手看着儿子狼吞虎咽地吃喝严肃得显得有些木然的双目中这时却透着深深的慈和看着儿子吃着和着他却像那些甜丝丝的糖水、水果都吃到了自己肚子里似的说不出的心满意足;站台上霜染两鬓的爸爸瘦小的身影已经不在那么挺拔生活的重压已经使得他那本来就不够健壮的身体已经微微有些勾偻了望着缓缓起行、将要远去的列车他的脸上却一如既往地挂着平静而淡然的微笑但是那双已经稍显昏花的双眼里分明闪烁着晶莹的水光…… 一股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的酸楚从胸腹间缓缓地冲了上来带着火辣辣的热流冲过胸口、冲过喉头、直冲上鼻子、冲上双目更多的泪水、鼻涕决堤的洪水般狂涌而出匍匐在地的徐起凤稍嫌臃肿的身体微微的耸动起来上牙紧紧咬着下嘴唇任由脸上涕泪横流却强自忍着不出声可是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一股股的热流撞击着他的喉头终于他几乎是嘶吼着将一张脸紧紧地埋在了自己的双臂间撕心裂肺地号哭了起来! 灿烂明媚的朝阳下除了亘古不息、变幻无穷的风声之外就只剩下了嘶哑粗嘎的哭号声回荡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 第八章 踟蹰暗神伤(上) 太阳越升越高了和煦温暖的阳光已经开始不在那么温和隐隐然显出了一些暴虐的苗头。(..tw好看的小说)翻翻滚滚的海水在这阳光的照射下也开始了缓缓蒸腾上而为云的过程。任凭这流住无常的海风如何撕扯吹拂却也无法遏制周遭的气温逐渐升高。一整夜毫无休息的体力消耗一整夜从没间断的精神紧张一早晨昏头昏脑的乱吼乱跑心神恍惚再加上当空的烈日徐起凤已经彻底是精神恍惚了但是他却没有昏过去疲惫虚弱的意识半梦半醒之间飘忽游荡着。 嗯? 是什么声音?夹杂在这大海上永不停息的薄涛轻风、鱼翔鸟鸣声这些单调却又和谐之中的那一点点由远及近的平稳规律的声响到底是什么呢?虽然不很响亮虽然自始至终都是那么不紧不慢平平稳稳但是掺杂在这自然的天籁中却显得那么突兀、那么不和谐、那么格格不入。那是……没错!那是机械的声音确切点儿说那应该是引擎的声音安装在舰船上作为驱动力的引擎的声音!居然是船吗?这一大清早居然有船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吗?嗯幻觉一定是幻觉是幻觉…… 等等!是船?真的是船?!! 徐起凤混乱之极的精神微微一震已经降到最低谷的情绪被这一点点近乎虚幻的轻微声响再次点燃了热烈的希望咬紧了牙关摇晃着撑起了身子聚拢眼神在广袤空旷的海面上四处搜寻着。可是扫视了很久却什么也没法现徐起凤一时无语原来原来真的只是幻觉啊! 刚刚燃起的一丝丝希望还没来得及窜出火苗儿来就又被这铺天盖地没穷没尽的海水彻底浇了个透心凉!徐起凤的嘴里一阵阵的苦只觉得胸口间说不出的翳闷说不出的气苦这老天爷也太欺负人了吧?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一股股的邪火上拱他不知道该怎么泄才好他也想不出来在这屁股大的地方可以有什么东西能跟让他泄的。终于徐起凤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子力量昂向天一声嘶吼远远地传了出去。他不甘心他不服气他更不愿意就这么任命可是……可是面对着这接天连地的茫茫大海他不服气、不甘心又能如何?这样的境地别说他只是一个踏在“门槛”上说不上来到底是能力者还是普通人的半吊子就算是特勤组那些经验丰富、力量卓的真正的人们怕是也要一筹莫展。 徐起凤面对着烈日下的大海拼命地嘶喊着似乎想要将心中的不甘和不满尽数喊出来终于他的嗓子再也承受不了那毫不间断的紧张“咳咳咳咳”拼命地咳嗽起来。一连串的咳嗽几乎连胆汁都咳出来了。正当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头晕眼花之际忽然间觉得眼角一动依稀似是有一点鲜红一闪而过。 徐起凤无意识间抬起失神的双眼条件反射似的转头望去这一望他的眼神就再也移不开了空洞的双目中似乎一时间神采尽复!只见天边一点红影飘飘摇摇缓缓放大从来没有任何一刻让他觉得这一抹鲜艳的红色居然这么亲近从来没有任何时候让他觉得这一抹鲜艳的红色居然能够让自己觉得如此的温暖!一股热流瞬间充塞了他的整个胸臆充塞了他嘶哑干痛的喉咙。 海天一线之间一艘看起来不是很大的舰艇载着一面鲜艳之极的红色旗帜越驶越近了。 *********************************************************************** “嘀嘀嘀――” 通话器单调古怪的提示音响了起来正架着望远镜往舷窗外张望着的陆挺吓了一跳扔下望远镜瞪着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有些手忙脚乱地可着被各种各样的地图、海图、小仪器堆得乱七八糟的桌子一通乱翻好不容易才把他那个充满了科幻意味的银色“手机”翻了出来凑上了耳朵听筒里传来了黄师父既疲惫、又兴奋、更带着如释重负般欣慰的声音:“小陆吗?那小子找着了!真算他命大嘿也算我命大不知道这小子走的什么狗屎运昏天黑地的大浪头卷着居然还能搁在那么小一块礁石上!看样子是受了一晚上好罪不过小命儿总算留下来了……”看起来这个黄师父对于能够找回一个还有气儿的徐胖子还是相当欣慰的毕竟这样看来自己要承担的责任、可能面临的处分就要轻松不少吧?怎么能够不让他兴奋呢?通话器那头这个向来恃才傲物总不怎么爱搭理人的家伙这时却向竹筒倒豆子哇啦哇啦说起来没完了。 一块石头终于落地陆挺长长舒了口气通话器虽然还在耳朵上却再也不知道里面那家伙到底在说什么了。挺拔的身子一晃颓然地靠着舷窗边的墙壁滑坐在地嘴角钩起了如释重负的微笑手里的通话器顺手丢在了腿边。这时的陆挺哪里还有那一贯的从容淡然?这时的陆挺哪里还有平时的精明干练?躺在地上的通话器里黄师父那不怎么好听的声音依旧咿里哇拉地不知道在唠叨着什么。不过这又有什么要紧的呢?要紧的是那个倒霉的胖子总算活着被找回来了!于公于私不管那个方面自己总算有了个交待了。 舱门开了一个一身整齐的海警进来问道:“长o73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找到目标了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反航了?” 陆挺站起身来从容地整了整有些凌乱了的衣服两只眼睛虽然通红又有黑眼圈又有眼袋脸色虽然显得有些苍白憔悴但嘴角上却已然又再挂上了一贯恬澈和煦的微笑心情当然是好得不得了。冲着这位海警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揽着他的胳膊一起出舱往驾驶舱走去一边答道:“呵呵当然当然!。通知大家收了吧这都辛苦了一晚上了现在人也找着了还不会去好好睡一觉还等什么啊?呵呵哥儿们都辛苦了回头我想办法给大家伙儿找点儿实惠的!” 刚刚顺着甲板走到驾驶舱外面守在驾驶台边的几个人都已经看到了他们带队的一个小队长冲着陆挺点了点头黑红的脸膛上露出了憨厚、疲惫的微笑还没等他们开口却听旁边负责雷达的技术员惊“咦”了一声道:“咦?这是什么?真奇怪啊!” 陆挺现在心情大好笑嘻嘻地跟着小队长凑了过去问道:“是什么?什么奇怪啊?”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圆形显示屏上一条等于屏幕半径的绿色光线绕着中心在整个屏幕上扫来扫去绿线扫过一些大大小小的绿色光点在屏幕上杂乱无章地闪烁着熄灭。还有一个方形的小屏幕上一堆绿线上上下下、折折叠叠堆成了一坨。旁边一个扩音器里时不时地传出些嗤嗤啦啦、劈劈啪啪的噪音。他可看不懂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奇怪的。 技术员皱了皱眉头也没转头依旧紧紧地盯着屏幕道:“刚刚探测到了一些奇怪的声纳信号像是有个很小的鲸群不过那种鲸鱼好像没听说在咱们这个地方出现啊。” 小队长凑过来看了看道:“那有什么好奇怪的?海里的鱼儿嘛或者是路过的呢?” “不是啊光是鲸群也没什么但是刚刚那个鲸群里明明还有一个很……怎么说呢?很奇怪真的很奇怪的声纳啊。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像是一种……一种很奇怪但是又很大的鱼啊。” 陆挺微笑着摇了摇头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既然是鱼啊鲸啊什么的事情那也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毕竟这里是大海嘛。海里的鱼反正也不会有那个能力到陆地上去捣乱当然也用不着怎么放在心上了。伸手在那技术员的肩膀上轻轻排了排转身去看海景。 忽然听得船头甲板上几个海警战士大呼小叫起来:“喂喂!看!看看好漂亮的鲸鱼啊!呵呵在这海上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鲸鱼呢。嘿真漂亮!” “是啊是啊嗯我见过哈哈电视里见过好像咱们这儿那个海洋馆里就有这种鲸鱼表演的吧?叫什么来着?对了!叫虎鲸!虎鲸多威风?哈哈!” “虎鲸?名字威风?岂止是名字威风啊?这种鲸据说是鲸鱼里少有的会打猎的比鲨鱼还厉害呢……咦?喂!快看!快看那鲸群里那个是什么?那些鲸不是只有几个白斑吗?那个怎么都是白的?还那么瘦小?嗯?毛?怎么脑袋上长那么长的黑毛啊?” “傻了吧你?那哪儿是什么黑毛啊?明明是头嘛!那有鲸鱼长得那么苗条的?……头?我靠!那是……人?那是个人啊!” ―――――――――――――――――――――――――――――――――――――――――――――――――――――――――――― 对不起大家了。 由于家有丧事空桑自己又病了一场所以故事的更新停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非常抱歉今天起正式恢复更新。 vip章节的更新将于明天恢复恢复后vip将尽量以每天不少于三千字的进度更新存够一定量之后公众版也将在适当的时机改回每日更新。 空桑说过这个故事是绝对不会太监的空桑会努力把她编完的。借着这次生病这几天没有更新空桑趁机整理了一下思路以前章节中的毛病确实不少后面的内容将尽量避免或者至少减少那些毛病尽量避免一些硬伤至于前面的内容等到整个故事进行得差不多了空桑可能会进行一次大修不过那是后话了。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关注。 第八章 踟蹰暗神伤(下) 抱歉又放了大家鸽子实在是又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算了不多说了再说就像是借口了请大家给空桑个机会已观后效吧。[..tw超多好看小说] ———————————————————————————————————————————————————————————————— 人?海里有人?鲸群里居然还有人?还会有这样的事情除了那个死胖子之外谁还会这么倒霉一大清早就泡在这茫茫大海里还被出了名的嗜血凶残的虎鲸追逐的呢?这还得了?外面甲板上的战士们一时间快开锅了:“快!快找东西啊准备救人救人哪!”乱七八糟翻东西的声音响了起来。 陆挺和那个小队长对视一眼跟几个没什么活儿干的闲人一起几步挤出了舱门奔到甲板上却见三四个笑战士手里拿着救生圈、救生衣、缆绳还有一个干脆拿着一只大大的抄网正七手八脚地冲着太阳的方向跟那儿指手画脚地嚷嚷呢:“我说胡儿你到底看清楚了吗?那是人吗?” 那个拿着抄网、姓胡的战士也有些迟疑:“是……是吧?要不海里那儿还有长头的鱼儿啊?” “靠!你这不是瞎整吗?弄得这么大阵仗!你到底看清了没?我刚刚咋没瞅着啊?我怎么没看到什么头?就瞅着一条银白色儿的大鱼尾巴。” “是啊是啊我也没看清楚啊我说胡儿你是不是把那些虎鲸的黑脊背看成头了?” …… 扰攘间陆挺和小队长顺着他们指指点点的方向看过去灿烂耀眼的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水中隐隐约约确实正有几条黑白相间的大鱼翻滚跳跃着渐行渐远但是哪里有看到有什么人的影子? 陆挺微微蹙着眉头疑惑地看了看身边的小队长。[..tw超多好看小说]小队长也是满脸的狐疑咳嗽了一声沉声问道:“咳嗯小胡!你们在搞什么鬼?喳喳呼呼的成什么样子?” 小队长这一嗓子闹哄哄的甲板上马上就安静下来了几个人都回过身来一愕之后都嗤嗤地嬉笑了起来小胡有些尴尬地讪笑道:“咳咳那个呵刚刚我好像在那群鲸鱼里看到了个人影闪了一下可能是我眼花了吧。嘿……”想要抬手挠挠头抬手却现手里还有个东西却是那个大个儿的抄网手足无措的尴尬样儿落在了旁边那几个一直偷笑着的家伙眼里他们哪儿还忍得住齐齐哄笑起来。立时就有人揶揄道:“哈哈胡儿我说啊你刚刚不是眼花一准儿是看到传说中的‘美人鱼’了!哈哈哈哈!” “什么美人鱼不美人鱼的?净胡说八道!一晚上没睡你们都梦呢吧?哪儿来的什么美人鱼?童话故事看多了?都长不大了?任务完成要反航了!都给我干活儿去!等上了岸给你们一天时间假垫高了枕头蒙上被子追你们的美人儿鱼去现在都给我回自己岗位去!”小队长一声断喝几个大头兵齐齐噤声三秒钟。 可是等到他刚一转身后面小声的相互取笑声又哄地热闹了起来:“嘿胡儿听到没有?上岸回去了梦里追你的美人儿鱼吧!就你眼神儿好就你运气好我们怎么都没看到啊?唉真是太遗憾了。” “是啊嘿嘿真是太遗憾了呢听说美人儿鱼可个个儿都是级大美女啊!哈哈……哎对了你们听说了没有?据说前一段时间有艘渔船在海上作业的时候也看到美人鱼了呢那个船是那个公司的来着?记不得了据说是一个第一次上船的年轻渔民看到的。嘿嘿还以为只有成年累月在海上飘、‘旱’得慌的渔民们才有缘见到呢谁承想咱们胡儿也有这么好的运气啊?哈哈~~” “哎我也听说了这个事儿啊在渔民里都传开了呵呵那个小子简直都快成了所有渔民们的笑柄了可怜的孩儿啊!呵呵!” 听着身后这些小子们胡扯乱侃小队长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有些无奈地冲着身边的陆挺耸了耸肩摇着脑袋往驾驶舱走去。 陆挺听着却是心头一动回想刚刚雷达上现的那个奇怪声纳信号在回头看看那群逆棘鲸缓缓消失的方向心头一阵疑云翻滚。现在的他可不认为美人鱼只是那些极度性饥渴的渔民、海员们在枯燥而漫长的海上生活中自我安慰的性幻想当然也更加不可能认为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洋鬼子贫病交加、闲得无聊之际胡思乱想出来消磨时间的故事。虽然他还没见到过真正的“美人鱼”是什么模样但是起码他已经知道了有“海人”的存在而且综合各个方面得来的消息几乎可以确定那些从古至今、从东放到西方、几乎地球上所有的地方、所有的民族都有影子的“美人鱼”的传说一定跟这些“海人”们是脱不了干系的!毕竟他陆挺可是出身于专门负责跟那些神秘诡异、自然或者说越普通人认知之外的事物、事件打交道的“特勤组”的特别调查人员是这个国家、这个政府专门负责处理这些越普通人认知事物、事件的“执法者”!虽然基本上到现在年纪轻轻的他也并没有事实上处理过多少次真正的“自然事件”但是在驻地那些前辈们中间的耳濡目染之下接受起这些事情来确实并没有多困难。 如果雷达探测到的、小战士偶尔看到的都有可能就是美人鱼——海人的话那么这又意味着什么?是那个叫做鮨幻的海人返回故乡去吗?还是另外新的或者说以前不知道的其他海人呢?如果是其他的海人难道……也难说如果那个小女孩儿真的像那个鮨幻说的那样有着那么重要的身份的话派出来寻找她的当然也不可能就那么一个。可是…… 等等鲸群来的那个方向……刚刚通话器里报的方位可不就是那个方向吗?或者……是啊根据黄师父的描述那块礁石实在是太小了而且周围的水流湍急自然留住顺水而来的人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而一个人无论他的运气有多好、无论他的能力有多高在经过了黄师父好几天的折磨、又被那么大的浪头卷走、昏迷之中在茫茫大海上漂流了这么远的距离之后又怎么可能找得到那么一块小小的礁石呢?再想想这个胖子跟那个海人小女孩儿和海人鮨幻之间的关系如果刚刚鲸群里的那个真的是海人而且跟那个小女孩儿确实也有些关系的话说不定这徐胖子还真的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凑巧就是被这条美人鱼救的也未可知! 可是……可是这些麻烦的海人到底来了多少?他们除了找人之外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目的?他们有着强横的实力自己的同胞同伴受到了那么残忍的对待他们恐怕是不会善罢干休的本来他们要报复谁、怎么报复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但是看看现在至少已经有三个海人出现在了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儿上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迁怒于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自己这个地方弄出捅破天的事情来? 陆挺越想越觉得头痛越想越觉得脊梁沟都在一阵阵的冷!这……这个……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陆挺的鬓脚鼻洼已经聚起了大滴大滴的汗珠伸手去摸兜里的通话器却现那个东西还留在刚刚那个舱室里。甩开了脚步刚要往那里跑却被一只手扶住了胳膊耳边传来了一个雄浑而又有些憨厚的声音问道:“长你……你不要紧吧?脸色怎么这么差啊?”却是那位朴实的小队长带着满脸的疑惑、满脸的关怀“难道是晕船吗?这可怎么话说的?一晚上都没事啊怎么现在了反而晕成这样?看看你这脸色白成这样看看你这满头满脸的冷汗。来先在这儿坐会儿吹吹海风应该会好点儿吧?马上就可以上岸了嗯大概再有二十分钟吧。” 陆挺看着满怀好意的小队长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颇有些哭笑不得。毕竟这些事情并不是跟谁都可以说的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挣开了他的扶持微微点了点头说了声:“没事我去舱里忍一会儿。不打扰你了你先忙吧。”就着急忙慌地奔回先前的舱室翻找自己的通话器准备向上面报告这边最新的情况去了。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一碧如洗的蓝天里一朵朵洁白如棉的云朵点缀期间蓝白相衬呼应着船下无垠的碧海白浪如此地悦目如此地平静。可是谁又知道在这无比平静的表面之下是如何的暗流汹涌?这一刻这片天地间那亘古不息的长风似乎都变得如此地轻柔宛似这孕育了这星球上所有生命的海洋母亲的一声轻轻的叹息似乎她也正在为即将要生在自己怀抱中的风云变幻感到惋惜、感到无奈吗? 第九章 梦醒探黄粱(上) 天高云淡水洗了好几遍一样碧蓝碧蓝的天空上只有几丝被扯散的棉絮般的云彩飘来荡去。丝丝的轻风习习掠过难得地给这盛夏的午后带来了阵阵的清凉。陈家湾那栋三层小楼上被那天那道焦雷轰塌的楼梯间已然修葺完毕但是小屋屋顶浇注的混凝土是需要时间来干燥的所以用于支撑的钢制模板、简易脚手架之类的东西还乱七八糟地撑在小屋子的四周里外作业的时候散落的一些沾着灰浆的石子密密麻麻地在架子下面铺了一层可见当时的工人们是多么浪费、多么不精心了毕竟只是这么一个比鸡窝也大不了多少的小屋子而已嘛。 所以这些工人们漫不经心之下倒像是给现在正百无聊赖地蹲在小屋子背阴处架子下面的两个懒洋洋的家伙提供了多不胜数的消遣工具。两个人的面前的房皮上就用这些石子儿横七竖八地画着几十道细线构成了一个方形的网格状图形十几颗大大小小的石子看似杂乱地摆放在那些线条的交叉处居然是一局就地取材的棋局看那棋盘的样式和棋子的布局该是一种当地渔民或者农民们在田间地头、或者船头沙滩上随时都能厮杀的“土”法游戏。蹲在棋盘两边的一个是豆芽一样的高进军另一个赫然正是大难不死早上才刚刚被人从茫茫大海里带回来、差点儿就被晒成鱼干的徐起凤! 高进军盯着地上的棋局小心翼翼地将一颗石子放在一个空档眼神顺着眼角随意地撩了对过的徐胖子一眼嗤笑了一声道:“唔……大半夜地看到海市蜃楼?你给谁说谁信啊?还有……嗯居然还有光屁股的美女在四处看不到陆地的大海里把你捞到一个小礁石上?这个光屁股的女人不但跟一群虎鲸混在一起而且最后跟着虎鲸一起游泳走了?嘿这样的话如果你是说给第二个人的话人家就算不把你当疯子、傻子起码也会当你是安徒生童话看多了自己做梦当自己是那个被人鱼公主搭救的小白脸儿王子呢。(..tw好看的小说)”徐起凤身上一贯的大背心、大裤衩脸上一贯的懒散之下却更多了掩饰不住的萎顿和疲惫听了高进军最后这一句忍不住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随手把一颗有别于高进军的石子丢在相应的一个交叉点上毫不客气地“嗤”了他一鼻子以示不屑。 高进军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侧过了脑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这胖子捉狭地挤了挤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恐怕相信你做梦自恋的人会更多一点。毕竟嘛你有明显的心理基础啊。呵呵看看你这身材、长相想必平日里一定对自己的外貌颇为不满但是又没办法改变所以没人的时候自己做一些比较离谱的幻象也是比较合理比较正常的不是吗?哈哈……” 担心了好几天、压抑了好几天的高进军终于靠坐在小屋墙根儿地下欢畅之极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有着自内心的欢快淋漓更有说不出的如释重负毕竟这几天来的担心现在终于可以一块石头落地了。虽然陆挺说的只是要教授这胖子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以增加他在即将投入的险境中生存的能力但是但是这几天来作为他的朋友不管是他高进军也好还是韩海萍、帅征也罢又有谁真的能够心安理得的?尤其今天早上那个装满了滚烫开水的水壶突如其来的翻到更是让他心里觉得说不出的忐忑。结果早上就在他心神极度不安的时候果然就看到陆挺和他的同事把一身破布条、半死不活只剩一口气的徐胖子抬了回来扔到了床上扭头就跑简直比被猎狗追的兔子跑得还快。终于徐起凤缓过劲儿来跟他和闻讯赶来的帅征、韩海萍他们把这几天的遭遇尤其是陆挺安排的那个什么黄师父对他非人的虐待进行了字字血声声泪的控诉、将昨夜被巨浪卷到海里在那方小小礁石上的离奇经历一一道来之后几个人更是一致表示对那位陆某人强烈的不满同时也被那神秘古怪的蜃景和那宛如蜃景中走出来的女子充满了好奇和猜测。吃过了午饭韩海萍和帅征各自赶着回去上班撇下这俩大老爷们儿闲得无聊就蹲在这屋顶的阴凉地里吹风消食儿。看着这胖子就这么活生生地蹲在眼目前儿高进军这时才感觉到心底里确确实实地踏实了、轻松了。 高进军笑得正开心之际眼角里忽然间一个不是很大的黑影一闪本能地扭头侧身往旁边一躲同时抬手一挡“啪”地一声一只五块钱一双买来的廉价塑料拖鞋在他格挡的胳膊上一弹然后摔到了地上正好掉在了那堆石子上搅乱了眼看着高进军就能赢的棋局。耳边响起了徐胖子沙哑难听的声音:“你他妈还有完没完?你才有心理障碍呢!一个男人家家的长成你这么婀娜多姿、弱不禁风的你惭不惭愧的?你都没有心理障碍像我这么风度翩翩的我有什么可障碍的?” 高进军缩了下脖子笑嘻嘻地附和道:“那是那是您那‘肚’果然够‘翩翩’的不过啊是大腹便便!嘿嘿有咱们小帅同志这样的未来优秀的人民警察这么欣赏您这‘偏偏大肚’您确实也没什么好障碍的是吧?人还是要知足的嘛……”话未说完另一只拖鞋也挂着风声、带着脚汗冲着他的面门飞了过来。两个无聊的家伙嘻嘻哈哈地笑做了一团一时间这烈日下的小楼屋顶上回荡着一阵阵难听得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好半晌两个人笑够了、笑累了高进军靠在旁边的架子上喘息着道:“嗯我说你说如果那个光屁股的女人……” “靠!据说你也是身怀大学文凭、自诩有文化有修养的人啊?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还‘光屁股的女人’这是文化人说得出来的话?我呸!”徐起凤吐着口水用他现在那粗嘎嘶哑的声音打断了高进军的话并且当面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目光。 高进军没好气地拣起身边刚刚徐胖子丢过来的拖鞋反手扔了回去道:“你哪儿来这么多废话啊?先听我说!你说那个女海人很可能是囡囡的亲人至少是比鮨幻跟她关系更加密切的族人也跟你探问了现在囡囡他们的情况那她会怎么样啊?” 徐起凤随手接下了飞来的拖鞋顺手打横丢在地上两只赤脚并排着踩在了上面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苦笑摇着脑袋低沉地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海人我又不是那个光屁……咳嘿我又不是那个女海人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她会有什么打算的?”嘴里这么说着心底里却不自觉地回想起昨晚在那块小小礁石上当那女子听到囡囡和她的哥哥凝汐苍遭受的非人虐待的一刹那泄漏出来的那一股似乎足以使沸腾的岩浆都能瞬间冷却凝固的冰寒杀意!现在虽然是坐在这炎炎烈日之下却依旧禁不住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暗自思忖:她不会就此罢休的!她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她会杀人……她会不会杀人?她会杀多少人?她会用多少陆人的血来清洗她的族人、同伴遭受到的耻辱?她会收割多少陆人的生命来宣泄她的族人、同伴们的愤怒?这不是徐起凤滥好人的悲天悯人这完全就是一股不受控制地从最深心底里冲上来的深深的恐惧完全就是那样一种可能面临巨大危险的恐惧的本能。 高进军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瞬间徐起凤的别扭一脸悠然神往地眺向远远的天际、远远的那海天交接之处出神地道:“你真的就没看到她的模样吗?那可真是可惜啊!呵呵嗯她如果是囡囡家里的什么人的话估计绝对是个大美人。囡囡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那可不就是个十足的小美人坯子吗?你看到了她的鱼尾巴了吗?海人……她是不是真的就像传说中的那些美人鱼那样啊?那个海市蜃楼……那个半夜里出现的奇怪的海市蜃楼……她说那是她的故乡吗?那……那不就是海人的世界?那不就是海底的世界?还记得囡囡说起她家乡的时候那种两眼放光的神情吗?是不是真的那么漂亮啊?是不是真的那么……嗯那么神秘啊?唉怎么我就没你的运气那么好啊?真想看看!真想看看真正的美人鱼真想看看美人鱼的故乡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真想去那个童话般的世界里转转啊……” 高进军的话到了后来已经越来越像是梦呓般的自言自语了徐起凤耳边听着他的唠叨目光也投向了远处的碧海蓝天窄框眼镜后面那双不是很大、不是很清亮的眼睛里分明蕴涵着说不上是害怕还是兴奋的神光…… 第九章 梦醒探黄粱(下) 高进军白日做梦的梦呓般唠唠叨叨的话音在徐起凤的耳朵里似乎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了徐起凤眺向碧海蓝天的眼神也越来越深邃、越来越迷朦了…… 陆挺是在码头上接到徐起凤的从黄师父的船找到了那块礁石把他弄上船来之后这吃了一夜苦头、担了一夜惊吓的倒霉胖子就瘫成了一地稀泥躺在甲板上再也不愿意起来了其实也不是他不愿意起来而是根本就起不来了因为这家伙已经彻彻底底地睡过去了睡得一塌胡涂睡得足斤足两任凭黄师父和那些战士们怎么折腾反正他是一概不理了。(..tw好看的小说)几路人马陆续反航直到进了码头被人当作死狗一样从船上抬下来、抬上早就等在一边的陆挺的车子居然都没一点点醒一醒的意思。这样高质量的睡眠实在让同样一夜没睡、同样担惊受怕了一整晚的陆挺、黄师父和他的同事们着实羡慕、甚至嫉妒了一番。 本来他们打算把这倒霉的家伙拉到作为自己临时驻地的那个小旅馆给他彻底检查一番可是当车子驶到决定通往那个小旅馆还是刘家湾的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一直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徐胖子居然忽地坐了起来抬手一指刘家湾的方向然后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声:“我要回家请送我回家去谢谢!”然后又再挺尸般把自己直挺挺地扔在了放平了的车座上接着就是如雷般的鼾声大作。弄得一车的人面面相觑陆挺和黄师父更是哭笑不得。后来仔细想了想那个所谓的临时驻地也不见得就比刘家湾徐胖子租住的房子条件更好所以也没什么异议掉头就把他送了回来。 抬着这死沉死沉的胖子爬上了窄窄的楼梯敲开了那扇小小木门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却是高进军狂暴的愤怒好不容易陆挺才把徐胖子现在的状况解释清楚平息了高进军的怒气把徐起凤安置在里间里那张唯一的单人床上麻杆和秤砣又从车子里拿出了一堆乱七八糟、零零碎碎却又精致非常、科幻味儿十足的或小巧、或古怪的小仪器、小工具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把那个胖胖的躯体彻底过了个遍然后又由陆挺和黄师父通过某种特别的方式探查了个通透确定没有什么明显的问题这才作罢。当然陆挺可没敢再次像上次那样直接用自己的力量侵入这古怪的胖子体内探察那天的显死还生让他至今心有余悸。当一切检查都告一段落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时候再次看看那胖子居然鼾声依旧陆挺和黄师父也只能是相视苦笑摇着脑袋下楼去了。毕竟这次的意外事件还是需要他们想办法向上面交待的呀。 其实说实在的徐起凤事实上也并没有睡多长时间。陆挺他们一走高进军就拨通了帅征和韩海萍的电话。当四十分钟后请假赶来的帅征和韩海萍一起踏进了这间小屋子的时候前一刻还雷打不动、天塌不醒的徐胖子却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及处正是门槛外帅征那双清隽而有神的大眼睛!那双并不是很大的眼睛此时却像极了一汪清泉眼神中透着那么清澈沉静却又掩不住背后的活泼。这胖子从来没有任何一刻能像现在这样让人觉得尤其是让帅征觉得那一脸无耻龌龊的浮滑虚胖之后原来还有如此圆融通透的清澈宁静。帅征似乎觉得自己的眼前微微一花横在床上的那个显得有些臃肿的躯体、那张挂满了疲惫的虚胖的面孔好像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那股常常令她哭笑不得、恨得牙根痒痒的油滑和那种洋洋自得只剩下了一片如海般的肃穆和真诚。这一刻帅征忽然觉得那张胖脸似乎也不那么难看、不那么别扭了仔细看看这圆圆胖胖的脸庞上倒像是写满了和善、写满了敦厚、写满了温和、写满了让人温暖的阳光。美中不足可惜的是那双小眼睛里布满了红丝、眼睛的周围挂着深深的黑眼圈、眼角上隐绰绰似乎居然还沾着两坨眼屎!实在让那少见的清澈失色不少大打折扣。 是啊这才是这胖子的真面目吧! 平日那玩世不恭的表象之下埋藏着的其实却是一颗充满了热诚、充满了至情至性的赤诚之心呢!蹭掉了大片皮肉、带着整条胳膊的鲜血淋漓紧紧揽着那个刚刚从车轮下抢出来的素不相识的流浪小女孩儿的可不就是这个胖子?一个五大三粗、邋里邋遢却把一个柔柔弱弱、娇娇滴滴的小小女孩子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可不也是这个胖子?那个为了帮助刚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毫不犹豫地拿出了全部积蓄自己却啃了一个月白满头、弄到自己厌食的、那个为了帮助自己的朋友追女孩子而跟着到处出糗遭罪栽面子却依旧有求必应的可不都是这个胖子吗? 一幕幕鲜灵活现的画面掠过了帅征的面前或亲眼所见的或从韩海萍和高进军处听来的脑海中徐起凤的形象越地清晰起来。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那个前胸后背两个大大的伤口中喷涌着汩汩的鲜血艰难地在黑暗中爬行着爬过了整个房间、爬过了门槛所经之处拖出了一道鲜红刺目的鲜血之路一只沾满了淋漓鲜血的手颤动着撑在米白色的门框上留下了一个印痕宛然的血掌印那双不大的眼睛里喷射着慑人心魄的怒火!耳边似乎隐隐约约回荡着一个沙哑、虚弱却又坚定而愤怒的声音:“把……把那孩子给我留下……” 帅征手扶着门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一双大大的眼睛是那么明亮那么有神。她就那么和在床上挺尸的徐起凤对视着出奇地今天这徐胖子居然也够大胆以前可从来没有那次他敢这么毫不避让地跟这位英挺不凡、不让须眉的小帅警官如此地对视过。两个人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语言。浑身浴血的胖子、被绷带包裹得木乃伊一样的胖子、满脸油滑龌龊的胖子、油嘴滑舌令人七窍生烟的胖子、懒散邋遢不修边幅的胖子、梦中那个只有脑袋和四肢喷着火焰挡在自己身前面的胖子……最终这乱七八糟零零碎碎数不清的形象终于完全重合在了一起最后定格帅征的眼前只剩下了那天早上那间空荡荡的羁留室里那条长凳上那尊一个不算怎么强有力的臂膀揽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儿安然酣睡被初升的朝阳镀上了一层明亮的金色的“雕像”那个凭空给人无比的温暖、让人感受到无限的温情、给人以无比的安全感的金色雕像! 帅征忽然现眼前这个胖胖的家伙其实远没有自己和所有其他人眼里看到的那么复杂其实这个胖子比大多数的人都要单纯比大多数的人都要简单得多。 韩海萍和高进军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离开了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这小小的房子里就只剩下了一站一卧的两个人两个静悄悄的人两个相互看着呆的人。窗外微风轻拂远远地带来了远处大海的隐隐涛声轻轻的鸟鸣灿烂的朝阳几经转折穿过了窗户撒遍了小屋子里能够照射到的每一个角落。 恬澈而柔和静谧而安逸。感觉上犹如一池微微荡漾的温水紧紧地包裹着赤裸的身体从内而外荡涤着心灵的没个角落、身体的每寸肌肤。那种感觉那种感受说不出的玄妙说不出的飘忽可是却又如此地实在。但是事实上空气还是普通的空气房间还是普通的房间是的这就是一种感觉纯粹的感觉纯粹的乎心底、乎精神的感觉。唔……这种感觉这种沐浴周身充斥空间的感觉为什么如此地熟悉为什么似曾相识?什么时候感受过呢?是的是的第一次在医院见到那个海人小女孩儿囡囡的时候那天早上看着羁留室里那尊“雕像”的时候重伤的徐起凤从十多天的昏迷中第一次苏醒的时候……都有过类似的感觉虽然情绪是不一样的但是这种氛围这种玄妙的感触根本就是完全一样的!或者这也许是某种“能力”作用下的效果吧?帅征心里忽然掠过了这样的念头。 “咳咳也许……也许这不是什么能力吧?”终于一个沙哑粗嘎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打破了这份玄妙的宁静小心翼翼又有点儿不怎么肯定地说道:“咳……怎么说呢?嗯嗯应该说应该说这是……这是心的力量嗯是的应该说这是心灵的力量。就像那些爱故弄玄虚的禅宗和尚们说的什么以心传心的奇妙力量。”随即语气里的谨小慎微倏忽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和自恋:“嘿嘿是的是的!就是这样哈哈我还是很厉害的嘛!陆咸鱼怎么样?那个死老头怎么样?你们再厉害能够营造得出这样的气氛吗?咦?这个有用啊这个太有用了!嘿嘿嘿嘿这可是拍拖约会、泡妞沟女无往而不利的致高手段呀!嘎嘎嘎嘎……” 随着这难听之极的笑声那种温润柔和的氛围犹如一块被击碎的玻璃一般“哐啷啷”崩碎瞬间消失无踪。帅征就觉得眼前一花这屋子里刚刚给了自己玄妙感受的所有景物虽然完全没有变化却分明恢复了它们本来的平凡和普通再也不能给人以任何的触动了。目光一凝却见床上那个倒霉的胖子正像一只土狗一样笑得乱七八糟笑得恶形恶状。帅征不由得面色一寒看着眼前这个洋洋自得、一滩烂泥般的徐胖子只觉的刚刚还令自己回味无穷的那尊金色“雕像”轰然崩碎了碎成了无数的碎块每一块都化作了眼前这张讨嫌惹厌的笑脸跟那嘶哑难听的笑声一起充斥在四面八方…… 第十章 念难回(上) 反差太大了实在是太大了! 帅征眼睁睁看着面前烂泥般瘫在床上的胖子洋洋自得地自鸣得意那形象、那德行、那举止……忽然间帅征由衷地从心底里泛起了一股崇敬之情实在是太佩服了实在是太崇拜眼前这个家伙了在这之前实在想象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哪个人可以把“俗不可耐”这四个字一个成语演绎挥得如此的淋漓尽致!而且一个人居然可以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带给别人如此截然相反的两种感受淳厚热诚的一本正经和恶劣无赖的龌龊不堪瞬间就掉了个个儿!这简直就比川剧的变脸还要神奇得多川剧的变脸不过是变换一块面具可眼前这个家伙瞬间转换的却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 看着这家伙似乎有些越来越无耻地自我陶醉帅征只觉的自己的脊梁沟都一阵阵的寒太阳穴开始“蹦蹦”跳了起来。脑袋里一阵混乱行动上难免也就不怎么讲究了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右手拎着的网兜就那么毫无徵兆地飞向了徐胖子的脑袋那倒也不打紧关键是这个网兜里还盛着一个绿油油、圆滚滚、还带着一条条墨绿色条纹的大西瓜!网兜那种轻飘飘的东西是无所谓啦就算再多几个丢过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那个西瓜那个足足有十多斤重的大西瓜如果就以这样的度、这么实实在在地直接砸到一个人的脑袋上的话重力加度的双重作用下估计怎么够一般的人晕乎半天的了。 拎着那个沉甸甸的网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右手的三根指头几乎已经被勒得麻木了这时候忽然间一松血脉畅通的瞬间自然引的一阵刺痛使得帅征都有点儿懵的脑袋忽地一醒眼看着那个滚瓜溜圆的大西瓜拖着花花绿绿的网兜准头十足地奔着那个倒霉的胖子的脑袋飞去待要伸手去抓已然不及了禁不住一声惊呼出生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嘴瞪大了双眼眼睁睁地瞅着两个同样滚圆的物体就要来一个最最亲密的接触了。正在这时候外间房门一响高进军和韩海萍两个人拎着大大小小无六个装着各色蔬菜的塑料袋说说笑笑地迈步走了进来一打眼就看到了这惊险一幕两个人立时跟帅征一样张大了嘴巴呆若木鸡了。 正陶醉在自己的美好幻象中的徐胖子心神一动本能地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丝危险的气息半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入目的却正是那个越来越大、绿油油的圆球耳轮中则是帅征和韩海萍的失声惊呼。就在那三个人开始在心里为那个倒霉的胖子暗自祈祷的当口奇妙的事情生了就在那个大西瓜就要准准地砸在已经撑起身子半靠在床头的徐起凤脑袋上前的一刹那几个人就看到他的身周似乎有一层说不上是什么颜色的淡淡的微光微微一闪而逝而那个西瓜忽然间就疯狂地旋转了起来油绿的瓜皮完全混成了一团绿光距离最近、站在里间门槛边的帅征就觉得好像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冰冰凉凉、粘粘稠稠的感觉隐隐滑过了自己裸露在空气中的头面、胳膊等处的皮肤周身上下的寒毛似乎都唰地竖了起来然后就看到那团绿光像是被空气中一只看不见的手大力一拨打着旋儿改了个方向斜斜向着屋顶射去。眼瞅着那么一个大西瓜就要在屋顶和墙壁衔接的拐角处撞一个粉身碎骨壮烈牺牲的时候奇事又来了滴溜溜飞转着激射而去的西瓜在距离房顶不足五十厘米的时候居然像是先行撞到了一堵看不到而又极富弹力的墙莫名其妙地一顿飞反弹了回来来势劲急落点恰恰还是这倒霉的胖子那肥头大耳的脑袋!然后在还没命中目标的时候又再被一股劲道拨开然后又再弹回来只见那个硕大的湛青碧绿的球体就在以徐胖子的脑袋为中心的半径一米半左右的范围内蹦来蹦去干脆跳起了芭蕾。 这一下不但徐胖子张大了嘴巴不知道如何是好已经扔下了手里的塑料袋跟帅征一起挤在那窄窄的里间屋门口的高、韩两人加上帅征三个人更是齐齐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差点儿掉到地上砸到自己的脚面明明看着徐胖子分明是“能力”挥了作用把那个苦命的西瓜挡开了的还没等到眨一下眼睛谁承想那个绿球又古里古怪地转了回来而且还没完没了虽然大有不死不休的大无畏精神可却始终也没能完成使命达成理想。这时候眼见得那倒霉的胖子扭动着虚弱疲惫的臃肿身子勉强躲闪着那个疯狂的西瓜耳朵里分明响起了徐胖子那嘶哑粗嘎的声音杀猪般地惨嚎:“我靠!***搞什么鬼啊?那层见鬼的‘幛’怎么安到了那里啊?呃……这这不是把这东西圈到自己身边了吗?靠怎么散掉?怎么才能散掉啊?那个老鬼怎么说的?咦喂!差点儿被砸到!x怎么……怎么越弄越不对啊?喂喂!靠这些‘刃’怎么不剁西瓜反倒剁我啊?苍天哪!老子……老子不玩儿了!救命啊~~~~~” 听这意思却是却是这倒霉的胖子功夫不到家勉强能够催的一点点能力完全彻底地失控了! 不行了不行了太阳穴怎么一直在蹦蹦跳?而且还越跳越厉害?头痛头痛起来了呢!怎么还会出冷汗?这个家伙……这个家伙也太……太***过分、太***白痴了吧?!!――看着眼前这个摆了一个大乌龙还在哪里上窜下跳的死胖子那一副白痴模样就连帅征都忍不住在心里讲起了粗口。挤在门口的三个人都被眼前这不知道该好笑还是该好气一个个浑身僵硬就这么目瞪口呆地僵在了那里。 忽然间“噼啪”一声轻响帅、高、韩三人就觉得眼前微微一亮只见徐胖子头顶上那块小小的空间的某处闪过了一丝细如游丝般的“闪电”虽然是那么细小、那么微弱却是如此的耀眼;虽然只是一闪而逝旁观的三人却几乎连这道“闪电”的每一个细小的分枝都看得一清二楚!眼看着这道细小的“闪电”倏地钻入了那颗疯狂暴走的西瓜之内终于那个暴躁的圆家伙微微一颤顿在了空中。但是还没容得几个人长舒一口气那个大西瓜忽然震颤了起来紧接着“砰”一声闷响这个可怜的、多灾多难的西瓜瞬间炸裂鲜红的汁液夹杂着无数黑点“啪啦啦”迸射四散却是经过了这一轮折腾这颗大好的西瓜居然就已经篓了!瓜皮包裹下看起来还是囫伦个儿可现在瓜皮一炸裂满腔的汤汤水水就无拘无束地喷撒了出来那鲜红的颜色像极了喷溅的鲜血!借着这炸裂迸射的力量喷射得这小小房间里几乎每一寸雪白的墙壁上都留下了点点殷红近在咫尺的徐胖子当其冲更是被那红红黑黑的瓜汤当头浇了一个透四分五裂的瓜皮乱七八糟地掉向了房间的各个角落而其中最大的那一块则直直地飞上了房顶然后在房顶上一撞反弹落下端端正正地罩在了徐胖子那鸡窝一样的脑袋上。 挤在门口的三个观众措手不及之下当然也难免被这些四射飞溅的瓜汁溅了个满身本来就郁闷了老半天的帅征和唯恐天下不乱的韩海萍忍不住捋了捋袖子就要上前教训那个倒霉的罪魁祸可是她俩抬起的脚还没跨过门槛就见倒霉的徐胖子身周异彩一闪俩人错愕间微微一顿的当口“轰”一声比刚刚响亮得多的爆响已然响起飒地一下锐风疾掠居然让两个人有一种利刃及身的感觉!这两个女子是什么人?这两个女子是什么身手什么反应?一觉有异当机立断各自拔身扭腰避开了锐风来路韩海萍顺手把还呆立在门口的高进军向侧推倒跌出了两米多远摔到了沙上。“笃笃”几声过后门框、墙皮上留下了十数道细细的利刃划痕。 饶是帅、韩俩人见机得快却也还是没能尽数躲开那疾掠的锐风帅征左侧胁下、腰侧、大腿上的衣服已经被划开了四五条大口子还好没伤到皮肉韩海萍却因为推挡高进军那一下迁延终究慢了一线只觉的右臂、右小腿上一凉然后一痛摔倒在地仔细看时却见三线细细的血珠已经缓缓渗了出来。 帅征在门里高、韩在门外三个人惊魂未定地坐起身来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已经是满脸的冷汗满眼的惊异。一起转头再去看那胖子却见他已经瘫倒在地浑身上下一片淋淋漓漓的鲜红这鲜红的汁水却不单单是那篓了的西瓜汁因为帅征他们都能看到他那裸露在外的四肢上不满了密密麻麻的利刃划伤般的创口那些伤口里正有一丝丝的鲜血不断渗出! 第十章 念难回(中) 本来徐起凤的能力基本上跟开玩笑也差不了多少在真正的能力者眼睛里他所能够调动、聚集、挥的能量简直根本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tw)如果说能力者们拥有的力量就像是一头大象的话他徐胖子那点儿可怜的力量基本上也就是一只蚊子一只蚂蚁一只半死不活的蟑螂实实在在的不具备什么可比性。最根本、最起码、最基本的力量已经是如此不堪了而他对这点点可怜的力量的控制能力基本上就更是可以完全忽略不计了。但是一个人面临危机的时候自然而然理所当然地就会有一些自我保护的本能反应在生理学上这种源自机体本身自产生的反应被称作“应激反应”当然这种反应应该说是所有生物的一个共性吧。这种东西根本就纯粹是根植于每一个生物每一个细胞每一段基因最深处的生命本能。 所以当帅征暴走之下脱手掷出了手里那个装着西瓜的网兜而那个在那种度下足以将一个人砸晕的十来斤重的大西瓜堪堪就要砸到徐起凤那鸡窝一样的脑袋的当口他的身体应激而动几乎每一个细胞都在这一瞬间紧张了起来而聚集在这胖子体内那从来也不怎么愿意服从指挥的一点儿可怜兮兮的能量也不可避免地总动员了起来就在徐胖子后知后觉磕磕绊绊地动了一个历经黄师父无数痛苦摧残才勉强掌握的纯粹防御性能力应用技巧“逆虚迴无幛”却没承想不但没把危险挡开反而把那危险的西瓜圈在了防御圈之内更将自己置入了无处可逃的险地西瓜照样还是毫无阻碍我行我素地继续瞄着那颗鸡窝脑袋直飞过来再要躲闪已经是来不及了还好就在西瓜撞上脑袋前的一瞬间徐胖子当真是走了狗屎运般福至心灵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弄出了一个弱无可弱的逆转气旋间不容地把那倒霉的西瓜弹了开去但是还没容他喘口气弹出去的西瓜却撞上了他早先晚了一步设下的“逆虚迴无幛”! 平时这个防御技动起来既慢且弱维持时间最长的一次也没过五秒钟而且基本上可以说根本就是一触即溃随随便便一个不疼不痒的攻击也可以轻松愉快地把这个“幛”破坏得淋漓尽致。所以惹得徐胖子一度怀疑这个所谓的“传说中的最强防御技巧”是不是根本就是那个老疯子瞎掰出来的是不是根本就是他为了更痛快、更实在地虐待自己蹂躏自己而故意找出来的鸡肋技能。可要命的是偏偏这个时候怎么就那么有韧性怎么就那么持久怎么就他妈这么管用啊?一个被气旋增加了度和力量的破西瓜圈在里面这么折腾了老半天居然还不能撞破更要命的是自己居然根本就忘记了怎么把这该死的什么狗屁幛散开的方法!这个玩笑开得可不是大了吗? 好在那个气旋居然运转得越来越熟练西瓜反弹回来的时候还能够勉强弹开不至于捱一下结实的可总是这么没完没了的徐起凤的心里当然就慌了心浮气躁、一脑子糨糊的当口体内因为应激被激起来的那点微弱能量终于失去了本来就不怎么管用的控制一锅粥一样搅和了起来各种不同属性的能量游丝不由分说地顺着乱七八糟的路径在徐起凤那臃肿的身躯里翻滚乱窜一时间这胖子差点儿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平白地被这些也不知道是气体还是其他一些什么状态的能力涨得更加臃肿了一些。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是那么怪平时要用的时候身体里能够聚集起来的这些能量既杂乱又弱小那真是微乎其微根本就没有勉强够用过可到了这捣乱的时候杂乱还是一样的杂乱但是为什么却觉得如此充沛?巴不得麻利儿地耗完了了事可偏偏就像是生生不息一般虽然在支撑着那个古里古怪的什么什么“幛”同时还不停地着气旋而且还有更多的能量时不时不受控制地突然从身上蹿出来忽然弄一个风刃忽然弄一个冰凌忽然弄一朵焰花……反正是越来越乱越来越无法控制。终于这种混乱积蓄到了极点然后轰然爆徐起凤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吹得鼓涨到了极限的气球突然之间砰然炸裂了满涨到极点的感觉瞬间转化成了空虚到极点全身脱力地一阵酥麻瘫软脑袋也是“嗡”地一下眩晕终于再也不出任何一丝能够阻挡那颗旋转着疾弹回来的大西瓜的力量了。可这个时候徐起凤体内散出来的那点狂乱暴走杂七杂八的能量被坚韧密闭的“逆虚迴无幛”圈在一个极小的范围之内越积越厚绝对数量和质量上虽然微弱得可怜的这点儿能量充斥聚集在这样小的一个单位空间内那力量可也就实在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视若无物的了尤其在这高度密集的能量完全陷入毫无控制的混乱甚至无序的冲突中的时候。 于是当那颗西瓜终于失去了阻碍迎头而至的时候当徐起凤心底的恐惧和慌乱在暴走挤压的能量流中酵到了一个极点的时候这慌乱恐惧的情绪终于成了一个导火索瞬间引爆了聚集充斥在那窄小空间内的能量!那些能量蜂拥出他体内的时候已然让他有一种爆裂空虚的难受这下却是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那些能量在体外瞬间的爆冲击。说到底“逆虚迴无幛”也许真的有着某些不同于其他类似防御技的奇妙之处按说这样高度密集的能量如此爆出来那冲击和震荡就算再微弱怕是也得弄坍半堵墙至不济那两扇窗户也绝对会尸骨无存更别说近在咫尺的帅、韩、高三个毫无准备的脆弱的普通人了。 可就在爆的刹那间那一层虚无飘渺仿佛不存在般的组成“幛”能量薄膜闪过了一层异彩身处其中的徐起凤在能量爆的冲击和挤压中仍然能够感觉到那层能量的障蔽上忽然间泛起了粼粼水波般的纹路这一刹那那薄薄的犹如轻纱薄雾般的薄膜像是眨眼间化作了无限深广的大海肆虐爆的能量流以徐起凤的身体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形成了数以千万计的锐刺这些锐利狂暴的能量流撞击了那轻薄如雾又深广如海的能量膜上居然像是纤细的钢针扎入了一团不知道多么巨大松软的棉花团里虽然刺入了却不得其门而出急切间居然就没能冲突得出去。而且这障壁所显现出来的坚韧牢固并不是一般概念中那种坚硬如铜墙铁壁般的牢不可破硬生生反弹冲撞的力量反而是犹如海绵或者皮革般柔和而富有弹性柔顺而温和地包裹吸纳着锐利如锋的能量石磨般点点滴滴地消磨折冲将那些无处宣泄的暴流转向了不可知的神秘所在那种富有节律的波动迴转有如拥有灵性一般就在那一波一波轻涛拍岸般的涌动中纠缠绞结而又相互倾轧冲噬的能量团一丝丝一缕缕地消散、分解但却又不是消失徐起凤分明能够感觉到那丝丝缕缕的暴流被悄然安抚重新梳理恢复成为最原始、最纯粹、最明净、最清澈的能量分子散布到了周遭的天地之间虽然消散了、分解了虽然重新混融到了天地宇宙之间却又似乎并没有完全断绝跟自己精神上的哪一种微妙的联系那种感觉玄之又玄、玄奇而微妙。 但这个古怪的能量障壁这个黄师父口中最具威力的防御技虽然有着如此神奇而又奇妙的能力和作用可毕竟徐起凤的那点儿斤两根本就没办法也没能力支撑它长时间地运作说到底就是徐起凤本身的能力太弱而且又赶上体内积聚的那点儿能量失控暴走“逆虚迴无幛”没有使者的刻意催动只是按照这个技能本身的惯性被动防御终究还是没办法将那些能量暴流全部消解再勉力折冲梳理了将近一大半能量暴流之后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犹如一个肥皂泡般悄然爆裂片片消散跟那些被消解的能量一样同归于未可知的神秘空间中去了。束缚一去被圈在幛内的那些还未消散的能量暴流夹带着那颗被挤压爆裂了的溇西瓜的汤汁终于破禁而出奔涌四散饶是被消解了大半的威力余下盲目四散的能量没能给周遭环境带来什么太大的影响可极流散的能量带起的冲击波和冲击过后的造成的真空依旧利刃般在四周的家具、墙壁上留下了无数深浅不一、长短不等的刻痕那三个看热闹的人当然也就逃不脱这无辜之极的池鱼之殃了。当然受伤最重的自然还是那个胖子了。 浑身上下布满细碎伤痕、流满了掺杂了西瓜汁和鲜血的鲜红汁液的徐起凤喘着粗气呆呆地靠坐在床下头脑中眩晕未解身体上酸软更甚脑海里却始终在翻滚着刚刚那不过短短一瞬间的感觉。从西瓜临头到瓜破血流在帅征他们三人眼中不过就是三五秒的短短一瞬可在徐起凤的感觉中却像是经历了无数漫长的岁月那经过中感受到的点点滴滴那重重奇妙玄微的感觉是那么清晰、那么细致一丝一毫毫无遗漏那三五秒中的每一个片断、每一点每一滴有如刀劈斧刻般尽数镂于灵台方寸之间丝毫不爽。 …… 第十章 念难回(下) 余波流散本来就不怎么整洁的小小房间现在更已经是满目狼藉雪白雪白的墙壁、淡蓝色的窗帘、还算洁净的蓝白格子床单、乳白银灰粉蓝相间的电脑机箱……所有看得到、碰触得到的地方都爬满了星星点点丝丝缕缕红彤彤的瓜汁、零零碎碎大大小小绿油油的瓜皮留下了数十道深深浅浅不一而足的细碎刻痕。万幸那台脆弱的电脑显示器总算幸免于难居然没被磕着碰着。玻璃窗上由于窗扇大开窗扇上的玻璃也逃过了粉身碎骨的厄运可纱窗上的窗纱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两通窗户四扇纱窗上的窗纱几乎整个被割了个支离破碎小风一吹扑扑啦啦飘来荡去似乎在无声地控诉着劫后余生的辛酸和无奈。 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徐胖子目瞪口呆的地靠坐在床前的地上和门口那两个同样呆若木鸡地倒坐地上的女孩子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加上外间被扔到沙上的高进军一时间屋子里的四个人居然都没有出任何一丝声响一个个眼神中透着大吃一惊透着难以置信。 好半晌还是韩海萍先回过神来看看自己细腻润滑的肌肤上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留下了几道伤痕看看自己一贯潇洒雍容的风姿居然就此蒙尘看看自己一向标榜傻大胆……不是心神坚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钢铁般的意志现在居然会被这该死的胖子弄出来的这么点儿小动静就吓得……不对该是……是……不管怎么说吧反正是弄得一张充满阳光健康的红扑扑的小脸儿变得现在这么煞白煞白的而且居然还如此不雅地张着两腿瘫坐在地这……这可不是什么面子都丢尽了么? 靠!这可不行!本小姐的光辉形象呀还从来没有这么……这么那个……那个丢人的! 一声气急败坏的尖叫惊醒了屋子里的四个人韩海萍已经弹身跃起顺手从床上抄起一个枕头劈头盖脸地冲着徐胖子砸了下去而且嘴里还骂骂咧咧地数落着这死胖子的条条罪状居然敢如此败坏本姑娘的光辉形象居然敢把本姑娘弄得如此灰头土脸尤为不可饶恕的是你这死胖子居然还敢在本姑娘一向引以为傲的光滑皮肤上留下伤痕!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原谅的!谁管你这猪头是不是身体虚弱是不是有伤在身是不是半死不活?伤了本姑娘的面子你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还沉溺回味在刚刚那片刻的奇妙玄奥感受中的徐胖子措手不及支撑起虚弱到不能再虚弱的身体左支右绌勉强躲闪着韩海萍手里的枕头。可暴怒……或者说老羞成怒的韩海萍基本上已经成了一个人形暴龙从小刻苦严格锻炼下培养出的力量和敏捷在这一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挥漫不说现在徐起凤脱力后连蜗牛的防御力、鼻涕虫的移动能力都没有就算往日一点儿伤没有、一点儿苦没吃的徐胖子那稀松平常的体能状况又怎么能够躲得开啊?惊骇之下这胖子当然是扯开了破锣嗓子撕心裂肺般哀嚎了起来。随着徐胖子突然出的惨叫哀嚎地上的帅征和外屋的高进军也终于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哭笑不得地去安抚暴走中的韩大小姐的愤怒一时间小小的屋子里简直就像开了锅一般嘈杂。 终于那只可怜的、悲惨的、苦命的、历尽苦难的小枕头再也经受不了这几个神经兮兮、不可理喻的家伙们的摔打和拉扯“噗嗤”地一声释放喷洒出自己肚子里所有的填充物之后在漫天飞舞的灰尘和荞麦皮当中结束了自己多灾多难的一生。也由于这苦命枕头的壮烈牺牲突然喷撒出来的无数荞麦皮和经年累月积攒在里面的灰尘的漫天飞扬终于让陷入混乱中的四个人突然间安静了下来。但是如此一来本来就已经一片狼藉的房间干脆成了垃圾堆到处都是乱七八糟到处都是凌乱非常。.tw[]看着这猪圈鸡窝般的景象对居住环境的卫生和整洁状况最为讲究最为在意的帅征先皱起了那两条帅气的眉毛满面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似有意似无意地瞥了奄奄一息瘫倒在地的倒霉胖子一眼拉着依旧满脸不甘的韩海萍去卫生间处理伤口去了。垃圾堆一样的卧室里只剩下高进军一副悲天悯人的得道高僧般充满怜悯、充满同情地看着半死不活的徐胖子就差双手合十开始念颂往生咒了。 这一番扰攘之后所有人都已经失去了在这间屋子里进餐的欲望几个人把那些刚刚制造出来的垃圾胡乱收拾了收拾干脆一起去外面随便找了家小小的饭馆解决了一下肚子的问题。一边吃着并不怎么可口的饭菜韩海萍还时不时地向着徐起凤丢一个白眼甩个脸子什么的显然对于刚刚一不小心出糗还在耿耿于怀。总算还好那几道掠过她细嫩肌肤的真空刃其实也并没有带来多么严重的伤害既不深也不长帅征随便给她贴了几张创可贴就算完事了。但是毕竟是见了血韩大小姐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嘀咕的言语神态里当然也就不可能全然若无其事了。帅征倒是一改往日总是言辞犀利地跟徐胖子针锋相对由始至终都没说过几句话但是眼睛却几乎从始至终都没离开那个正露出一脸白痴像、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死胖子身上。当然帅警官在这个时候倒是把她在跟司马的刑警们和张所长那里学来的跟踪暗察的本事搬出来了因此大多数的时间她的目光都是通过各种各样遮遮掩掩的途径投向那张胖脸的只不过看起来今天的帅警官实在是心有所思心有旁骛心有羁绊表现起来大失水准而又由于距离太近和角度的关系所以她这些自以为隐蔽的近乎偷窥的动作基本上也没能逃得过同桌而坐的高、韩两人更由于她的目标始终锁定在徐胖子身上当然也就没有现既便是唠唠叨叨埋怨不断的韩海萍嘴角上也跟高进军一样带着一丝丝意味深长的诡笑了。 帅征确实是心不思属虽然手里的筷子也像其他人那样往来于嘴和菜盘子之间虽然基本上也算例不虚总能挟上那么几根儿豆芽啦、青菜什么的东西送到嘴里不过如果问她饭菜味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味道的话恐怕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上来的什么叫食不甘味?现在小帅警官的表现就是最真实的写照了。帅征的人虽然还坐在这闹哄哄的饭桌前她的眼神也一下下投向徐起凤那眼神中蕴涵的关切和担忧也瞒不了人可如果仔细看的话却可以现她目光的焦距却并不在徐起凤的脸上身上或者说不在“现在”的、“眼前”的这个徐起凤身上。而她的心思怕是早已经随着她一眼一眼投向徐起凤的眼神飞向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一张俏脸虽然一副板板正正一如往常的英武刚正模样但是眉宇神色间却又似隐藏了无限似水般的温婉。 同样的徐起凤的心思看起来也不像是专注在饭桌上事实上这四个人里怕是就数他的脑袋乱了。昨晚一直到今早的遭际一幕幕地纷至沓来眼睛里虽然看得到身周的一切意识上虽然能够毫不脱节地回应着饭桌上还算热烈的氛围但是心底里却无端端生出了眼前这一切宛似梦幻蜃景般那么缥缈而不实在的感觉虽然身处期间虽然谈笑晏晏可就是觉得好像自己完全是隔岸观火般的疏离和隔核。呼啸的海风似乎依然在耳边肆虐无尽的涛声似乎依旧充斥着全身那莫名其妙出现在夜月下的神秘蜃景好似还近在眼前尤其那团带给他无穷神秘玄奥感觉的古怪光焰好像还在冲击着他的整个的精神和心灵茫茫海面上鲸群里、岛礁上的那具似乎是从蜃景中走出来的曼妙如仙的完美背影似乎仍旧在意识深处舞动那种能量遍布全身、洪流般奔腾川流的美妙感觉依旧留存在他的每一块骨骼、每一根神经、每一丝肌肉、每一个细胞的最深沉的记忆中。倏忽间却又轰然一声回到了刚刚那失控暴走的一刹那那种无比空虚又像无比的充实、难受若死却又无比爽利的矛盾感再次轰击着徐起凤全心全灵、整个精神…… 在高进军和韩海萍笑吟吟的注视下徐起凤平实普通的脸上挂着一抹缥缈迷离的淡然微笑嘴里似乎是下意识地咀嚼着菜肴疏离而悠远却又因为找不到焦距而显得空洞虚无的眼神无意识地转向了邻座的帅征。迷朦虚幻的视界中那神秘古怪的蜃景和眼前的实境渐渐重叠在了一起那团无比耀眼的冰冷光焰就在饭桌上闪耀距离如此之近却又似乎无限地遥远恍惚间那团光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分成了两团忽闪忽闪地跳动着。徐起凤忽然觉得这两团光焰虽然深邃依旧却似乎渐渐不再那么冰冷遥远了那一波波活泼泼的闪耀中透出的是一丝丝的温暖和令人如沐春风般的亲近……一震醒来那玄妙神秘的蜃景退潮般缓慢而又极地瞬间散去那两团光焰已经完全与近在咫尺的帅征那双点漆飞星般的妙目重合在了一起原来那让人无比温暖的温柔亲近却是出自这双清澈如潭的眼睛!徐起凤那双小眼睛正正地跟这双寒潭对视在一起。 徐起凤回神的刹那这双如潭般清澈而平静的眸子像是忽地起了一丝丝涟漪而且似乎有些慌乱地转开了去。饭馆里阵阵的喧闹如潮水般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徐起凤终于像是忽然间重重一跤跌回了眼前的现实而跌回现实的这一瞬间徐起凤那双视力实在不怎么样的小眼睛分明看到了帅征那颇有棱角的白玉般的腮边飞起了一朵淡淡的绯红色云彩耳边则响起了高、韩二人似乎大有内涵的两声轻笑…… 第十一章 心意荡(上) 飒―― 一缕轻风拂过激起了几丝……“锈”? 没错是“锈”!随着温婉的轻风飞舞着的正是徐胖子那也不知道多久没好好梳理过的七长八短乱七八糟干枯蓬乱不黑不黄的丝已经锈到要梳理怕是也得大费周章一回了可不是“锈”吗?飞扬的丝扫乱了徐起凤虚无的视线也扫乱了他芜杂的思绪。(..tw)一怔醒来只觉得一阵耀眼生花却是烈日西斜终于绕过了楼梯间的拐角往他和高进军纳凉吹风的阴凉地儿里投进了一线光明端端正正正好射在了他半边身子上。 嘴角钩起了一丝温柔……呃或者是在高进军眼睛里花痴一样的微笑徐起凤混混沌沌的心湖里一阵荡漾在那些乱七八糟、纷纷繁繁的翻涌震荡里泛起了一丝丝淡然却又无比明晰、轻柔却能够穿越一切惊涛海浪而不受丝毫影响的不一样的淡淡涟漪中午饭桌上帅征那双颊飞红明眸含涩的那一转头已然定格在了徐起凤的记忆之中、深深烙印在徐起凤的心底里了。一直以来帅征都是那么一副英气勃勃、英武不凡、英姿飒爽、英挺非常的模样甚至高进军私下里都曾经用英俊潇洒来形容她总之反正就是跟什么温婉多情、温良似玉、温柔如水诸如此类形容女孩子的词儿搭不上边儿。这突然之间露出来的这点儿小儿女之态虽然只是惊鸿一瞥虽然只是浅晕薄霞在见惯了她冷肃泼辣、精明果决的警花面目的徐起凤眼睛里却已然不啻于春风拂面百花齐放了。这样的神态这样的表情这种含羞带涩的风姿自打徐起凤和高进军他们认识她以来基本上简直就是破天荒破题儿第一遭!那一刻虽然仍旧陷在纷乱缠杂的思绪中可徐起凤却依旧生出一种怦然心动的惊艳之感那可是真真正正的惊艳!习惯了见惯了的刻板严肃似乎压根与女性的柔媚完全不搭界的强人忽然之间露出这惊鸿一瞥的曼妙风情对比强烈之下那自然是更加地能够给人以震憾性的深刻印象!刹那的芳华最是让人刻骨铭心。 心里盘桓回味着那一瞬的精彩和随之悄然植根于心田深处的那一丝润物无声、微风细雨般的温润婉转这一刹那虽然趁着熏风披着烈日徐起凤却似乎觉得一时间暑意早已全消通身直如沐浴着一片舒爽。谁说这死胖子粗线条的?谁说这死胖子缺根弦儿的?徐胖子难道真的就不解风情、真的就欲念全无么? 知好色而慕少艾初恋未果、自由之身的徐胖子面对着帅征这样一个个性十足的美女又如何能够不动心的?但是他却不敢有什么想法他不敢啊。帅征是什么身份?什么条件?不但身材长相无可挑剔而且正经的警察学院毕业的高才生被同事们一致认定的未来警界之花有理想有报负有恒心有毅力的优秀青年!一重重耀眼的光环那么刺目那么晃眼。可徐起凤自己呢?基本上没人认为他“帅”就连他自己也从来没认为自己“帅”这倒也无所谓可他甚至没上过大学又没什么一技之长更主要的是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目标在这个城市里他基本上就是混日子混吃等死。往好了说他也算是流动人才独自闯荡世界努力实现、提升自己的自身价值往难听了说说白了就说他是个盲流估计他自己都不会反对。帅征是多少人暗恋的警花而他徐起凤却是个被前女友讥为“不思进取、没有上进心”而踹掉的倒霉蛋。这种身份上的差距自身条件上的距离在在都让徐起凤几乎望而却步所以不论高进军和韩海萍如何创造机会、如何暗示牵线他都始终连往那方面想都没敢多想一下。 其实归根结蒂就只有一点:自卑啊! 虽然徐起凤总是一副满不在乎傻兮兮的模样虽然徐起凤总是插科打诨到处装小丑可是一个人难道真的能够做到完全的没心没肺粗神经吗?一个人心胸再宽广基本的自尊无论谁都是有的而徐起凤其实他的自尊心比谁都要来得更强!但是自身的条件也好还是客观环境也罢却容不下他的自尊、没有他展现自尊的空间。尤其暗自心仪的对象、朝夕相处的朋友们处处都表现得比他更加优秀的时候他的自尊根本就是下意识地只能是龟缩到了内心的最深处因为他的性格不允许他诉诸任何不光彩的手段去展现自己的“自尊” 第十一章 心意荡(中) “喂!喂!”看着徐起凤脸上那陶醉的表情高进军摇了摇头脸上堆起了一丝颇为暧昧的笑容伸出手来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打趣道:“我说徐胖又什么花痴呢?瞅你那一副淫荡的贱样儿!口水都淌成河了。人家才刚刚走了没一个小时你就想成这样?还是……嘿嘿……” 徐起凤回过神来乜斜着瞥了高进军一眼嘴里出“切”的一声随手将捏在之间的一枚石子儿远远地丢了开去然后伸出穿着鞋的那只脚把面前的“棋局”胡乱地划拉了个乱七八糟自然引来了高进军一阵强烈的抗议:“喂!徐胖你怎么这么赖啊?眼看着我这局马上就赢了!”徐起凤及其夸张地鄙视了他一把以一种极度不屑、仿佛听到天下间最可笑的话一样不可致信的口吻道:“就你?想赢我?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水平有多凹!居然还腆着脸大言不惭说‘眼看就要赢了’?我呸!” 高进军有点儿气急败坏地接口道:“我克你这也叫水平?每次快输了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捣乱棋局这也叫你水平比我高?我说徐胖我算服了你了真不亏你长这么一副身板儿脸皮也当真够厚的!我说你……”忽然觉得不对语气一顿却被自己呛得连声咳嗽“咳咳咳咳……靠你这家伙够狡猾的呀!顾左右而言他?差点儿又上了你当!嘿嘿喂我说糠心儿大萝卜现在不心虚了?打算怎么行动啊?小帅同志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啊而且据我们长期以来的观察她尤其讨厌乱七八糟、不修边幅、邋里邋遢。嘿……”说着乜了正瞪着他的徐起凤一眼怪声续道:“啧啧以阁下这副形象咳咳……嗯也不知道现在改弦更张加紧倒饬还来不来得及啊?唔……或者你这肮脏下流的脑袋里已经有了什么卑鄙龌龊的计划?说来听听说来听听!” 意图被人识破又被人家一通挖苦徐起凤却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不自然反而理所当然般的若无其事依旧淡淡地瞥了再次露出幸灾乐祸的诡笑的高进军一眼伸了个懒腰往身后的墙上一靠得意洋洋地道:“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那么以貌取人哪?小人!你知道吗?你纯粹就是一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得就是你!就凭我徐某人这样风度翩翩、个性十足、领时尚潮流之先的气质胸藏锦绣、腹有乾坤、罗古今文明于一身的修养……还需要使什么不入流的手段么?你当我跟你一样啊?死乞白赖地纠缠着人家韩大小姐不放人家还爱答不理的连带着我也跟着你倒霉。你呀就一个字犯贱!男人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光了。” “我呸!我呸呸呸!你才犯贱呢!”高进军气急败坏地照着徐起凤那鸡窝脑袋推了一把反口骂道:“我们那叫一往情深那叫不屈不挠那叫百折不回。谁愿意跟你一样了?明明心里头想着人家眼睛里看着人家可连一句有用的话都不敢说!就你这德行还……还什么‘气质’了?还什么‘修养’了?你可别恶心死我们了!亏你还敢腆起你那张大饼脸在那儿大言不惭。你才丢尽了男人的脸面呢!你个无胆匪类往后你别跟别人说我认识你。” 徐起凤被推得一闪差点儿摔倒挣了一下坐直了身子伸手在脑袋上拨了拨似乎是打算拢一拢被高进军弄乱的头只可惜他那头鸡窝杂草再怎么弄也依旧是杂草鸡窝。可徐起凤却像是在整理最整齐最服贴最有型的型拢头、理鬓脚每一下动作都做得有板有眼一丝不苟自我感觉良好。.tw[]看也不看身边的高进军更加得意地道:“切你可别求着我跟人家说我认识你。嘿嘿现在我徐某人身份不同了我们现在可是传说中的‘能力者’!传说中的人物我说认识你我说你是我朋友那可是你的荣幸你就得意去吧你就偷着乐去吧!别不识好歹了你就。” “呃~~”高进军做了个呕吐的姿态撇嘴道:“少恶心吧你个死胖子你还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你也真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羞耻二字吧?又‘能力者’了又就你那点儿时灵时不灵、笑死人的连三脚猫都算不上的垃圾手段亏你也敢说是‘能力’。就你这点儿垃圾‘能力’啊我还是早早儿跟你断交的好免得到时候更丢脸。” “我靠!你作死呢吧?”徐起凤似乎终于有点儿恼羞成怒了张牙舞爪地转过了身来恶狠狠地冲着高进军嚷道:“刚刚你搅了我的美梦我不跟你计较也就得了没承想你还变本加厉没完没了了!你不但打断了我做梦娶媳妇儿的白日梦还侮辱了我的人格轻视了我的能力。我郑重宣布现在、当下、立刻、马上我要收拾你!不然你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还反了你了。”说着话也不顾一只脚上没穿鞋也不顾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处还没收口和身扑了上去揪着那豆芽菜就是一顿乱捶。立时屋顶上传出了一阵鬼哭狼嚎的笑闹声当然毫无疑问地也引来了下面院子里正在午睡的人们的同声声讨。不过徐胖子这段日子挨的骂也多了正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又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脸皮也够厚人又在屋顶上反正也看不到下面那些念着三字经的房客们自然是不怎么在意的。不过总算这俩人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公德心既然人家下面已经差点儿就要群情激奋了俩人也就不为己甚各自收了手齐齐偷笑着瘫坐在地上喘粗气。 没等粗气喘匀实了高进军挪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靠坐得舒服一些摸出香烟随手给自己点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喷着烟雾稳定了一下情绪问道:“哎徐胖说正格的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什么?”徐起凤伸长了胳膊捡回自己甩脱的拖鞋套在脚上随口应道:“什么什么打算啊?呵呵其实你说的也有是事实不说其他那些客观上的条件我们……”声音低沉了一些脸上似乎也掠过了一丝无奈“我跟她性格上的差距也太大了……不过我始终觉得她也不很讨厌我啊嘿嘿说不定我还有希望也未可知呢。” 高进军摇了摇头道:“我说得不是这个这个事情谁也帮不了你所以我才懒得管你。我是说那个事情啊。我总觉得这个事儿怎么那么古怪那么……嗯那么别扭啊。” 徐起凤转过头来冲着高进军微微一笑道:“你说的是陆挺这个事儿啊?嘿古怪?什么古怪?什么不古怪?这整个事情、陆挺这些人、囡囡、鮨幻、海人、还有那帮想要我们命的家伙们你以前听说过吗?想象到过吗?当然古怪了你要不觉得这事儿古怪那才怪了!逼到这份儿上了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啊?乖乖儿跟政府合作吧还能怎么着啊?就看陆挺怎么安排了他怎么安排我怎么办就得了我呀……”说着伸手拣起一枚石子落在头先画好的“棋盘”上“我现在就是这棋盘上的一个棋子儿行动坐卧、生死存亡都操在下棋的人手里了。现在我还能打算什么?就算我再怎么打算也出不了这横横竖竖几条框框了。呵走着瞧吧。何况你也知道啊不愿意费心思、不爱动脑子是咱最大的优点了既然别人都替我盘算好了我何必再去费那脑细胞啊?是吧?” 高进军也随手拣了个石子应了一手一边皱起了眉头有些没好气地道:“棋子?你知道棋子是什么吗?棋子就是这用来布局的石子布局是为了决定最后的胜负而为了最后的这个胜负的结果那么任何一个棋子基本上都是可以被牺牲、都是需要被牺牲的对象!你就心甘情愿任人摆布?” 徐起凤目注“棋局”从容应道:“我知道。但是正像陆挺说的我没得选择我们都没得选择。其实我们所有人包括陆挺、陆挺的顶头、陆挺顶头的上司、还有‘美星’的那些人谁又不是棋子呢?我们谁都逃脱不了做棋子的命运。哼!棋子固然只是工具被牺牲虽然是棋子的最终归宿但是如果下棋的人运筹得够水准而且一个棋子运气够好、能力够强的话那么在一局棋结束的时候也不见得必死无疑啊。”两个人嘴里在谈话地上“石子棋局”也手谈不断说话间徐起凤的石子终于达成了一“坊”按照规则提杀了高进军的一子。徐起凤手指间轻捻着提杀来的石子目注高进军轻声道:“我想过了这局棋我们不能不下这个局我们也不能不赌。” 丢下了手里的石子徐起凤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大海吸了口气道:“至于说别扭嘛……嗯我始终想不通的就是他们到底想要我这么一个稀松平常一抓一大把的普通人来做什么?他们到底要达成一个什么目的?他们又为什么要做这些呢?” 第十一章 心意荡(下) 高进军蹙起了眉头抬起头来奇怪地看了徐起凤一眼有些疑惑地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什么为什么?”显然是一时间没能听得明白徐起凤说得到底是什么。(..tw) “你没觉得有点儿奇怪吗?”徐起凤略一思忖落子进攻一边淡然应声道:“陆挺他们的什么‘特勤组’据说隶属于什么‘政治部’……” 高进军扔下了手里的石子坐直了身子看着徐起凤蹙着眉头疑惑地道:“好像是这么说的吧?怎么?难道……难道陆挺的身份有什么疑问吗?” 徐起凤摇摇头:“不是。虽然我们没听说过这个部门但是我们也不能说就没有是吧?毕竟我们都是平头百姓这种机密部门不是我们够资格知道的谁知道上上下下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多少啊?我们都见过他们的工作证虽然只有一张照片和部门的名称以及一个钢印连基本的姓名之类的资料都没有看起来古怪得形同儿戏但是那种精致那种特殊材质的感觉和那个钢印绝不是做假证的能弄出来的。而且小帅他们、张所长那个老狐狸、还有他们的上级部门都没说什么还有我这两天跟他们混在一起的感觉反正怎么说他们的身份应该是足以确定了。” “那你说他干吗?”高进军更加不解:“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这一身肥肉的安危是你这条不怎么值钱的小命儿不是我们国家有多少秘密部门、有多少秘密部队、有多少秘密饭桶!是他们想要你怎么样是他们想要把你怎么样!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无聊。” “呵呵对啊。”一丝淡然的微笑爬上了徐起凤那张丰腴的脸:“我现在不就是正在想他们想要怎么样、想要把我怎么样吗?你以为我在干吗?”说着话徐起凤脸上的微笑转做了思索“既然他们的身份可以确定那么就是说他们是国家的人、政府的人尤其他们这种秘密部门出来所做的每一个动作应该都有上头指挥的也就是说他们跟我们接触、抓我的壮丁这些举动从某一方面来说是代表着国家的……” “哟哟哟……”没容徐起凤继续再说什么高进军已经怪叫着打断了他的话头:“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还‘代表国家’怎么怎么着你以为你谁啊?国家来跟你打交道?我说徐胖平时虽然知道你有点儿自恋的倾向可也没觉得怎么样啊怎么今天才现原来你都已经自恋到了这种病入膏肓的程度了啊?!” 面对高进军的挖苦徐起凤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颇有意味地瞥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地道:“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动动脑子想想看吧他们来自国家的秘密部门执行的是国家授予的秘密任务那么他们就不能够不顾国家利益、脱离国家的既定战略是吧?事实上他们就是为了维护国家利益、执行国家战略而存在的不是吗?”看看高进军依旧一脸的茫然徐起凤摇了摇头“我们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听到看到感觉到的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政府、我们的执政机构对外一向的政策什么时候是进攻性的?好像我们一贯听说的说法是‘我们要和平崛起’、‘我们的国家安全战略是防御为主’、‘我们的国防是防御型国防’这一类的吧?就算人家欺负到了头上我们政府最多做的也不过就是强烈抗议啊、严正交涉罢了就算我们的驻外大使馆被人家轰炸了、我们的驻外人员被人家炸死了结果仍旧是人家道歉、象征性地赔点儿钱了事。.tw[]更别说周边国家、地区的那些垃圾们时不时地挑衅了我们何曾给过他们什么颜色看看呢?建国以后的两场大仗抗美援朝也好对越的自卫反击战也罢归根结底核心的思想最终的意图不过仍然是防御而已。为什么?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大我们还不够富有我们的环境依然险恶。我们稍微有一点儿什么上升的势头铺天盖地的‘中国威胁论’就足以让我们焦头烂额疲于应付甚至我们自己国内的内政问题都可以被人家拿出来指手画脚、大肆攻讦我们却仍然只是口头上抗议抗议。我们的生存困难啊!” 和所有年轻人一样不管高进军也好还是徐起凤也罢正是热血满腔的年纪对于自己民族、自己国家的忧虑和热爱对于险恶国际环境的愤怒和不甘让他们多少都有点儿被某些吃着洋米、自以为已经先一步跨入文明社会的所谓社会精英们目为“愤青”的潜质。一说起这一类的话题他们心底里、骨子里那炽热的血性自然而然地就沸腾起来了。高进军愤愤地一脚踢飞了几个石子随即又有些颓然地道:“那有什么办法啊?谁让上面那些当政的人那么软弱无能呢?他们除了争权夺利、捞钱搞女人还有什么大本事啊?都说弱国无外交当年李鸿章在马关被人家枪击刺杀谈判桌上不许他开口只让他说‘允与不允’这三个字而已。奇耻大辱啊!现在我们何尝又不是如此?虽然看起来我们可以说话我们甚至还在联合国安理会拥有否决权但是那又如何?还不是任人欺凌?说到底啊还是上面的人无能都他妈是些软蛋!”没想到这样一个瘦弱的身板里却藏着这样一份近乎狂热的强硬一点就着似乎忘记了两个人谈话的初衷了。 徐起凤嘿嘿一笑摇头道:“软不软的倒也不一定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更主要的是我们这些普通百姓不喜欢打仗或者说我们不喜欢没什么实际意义的扩张。而且我想我们的幅员已经够辽阔了这样广大地方和众多人口的管理应该已经够让那些当政者们劳心费力了吧。与其说我们的民族不具备什么侵略性或者不如干脆说我们的民族在这一方面根本就没什么进取心从古至今除了少数几个自大成狂的皇帝之外我们大多数的老百姓想的只是守成而已安居乐业是我们的最高追求。就算武功鼎盛的汉武帝那句为人津津乐道的‘犯我强汉天威者虽远必诛’其根本核心仍然是防御而已看看他的内容中心思想依旧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你不来惹我我也懒得去诛你。所以啊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国家思想跟那些洋鬼子们充满了无限侵略精神的扩张主义思想是完全不同、甚至是截然相反的。想想看那些洋鬼子们稍微有点儿力量就急不可耐地到处点火抢占殖民地那个时代他们的英雄都是这种‘传播文明火种、开辟海外领土’的强盗。甚至他们的宗教也不能免俗为了抢占更多更大的地盘、争取更多的信徒他们不惜动浩大而残酷的战争数次的十字军东征为的是什么?不过就是因为东方的那些人不信他们的天主而已。可是这些号称要用‘爱来把主的荣耀、主的光辉洒遍世界’的人们却动用了战争机器用最残酷、最黑暗、最惨无人道的手段清洗了那些所谓的异教徒!说到底这就是价值观的差异价值取向的根本不同。”这胖子居然也是越说越兴奋直得口沫横飞、不知所以一时间也忘了自己想要说的到底是什么了。 好半晌终于回过神来的徐起凤有些尴尬地吞了口吐沫摆手道:“靠被你他妈带沟里了。扯远了扯远了说正经的。”高进军也醒过神来张口驳道:“去你的!还不知道是谁把谁带沟里了呢!反倒来攀扯我?我好好的问你这个事儿你怎么打算的是你七扯八扯弄到那见鬼的十字军去了吧?跟我有什么干系?” 咳咳……”徐起凤讪笑着干咳了几声点头道:“呵是我错是我错。其实我的意思是你想过没有既然我们国家一贯给人这种软弱的印象既然我们国家一直宣称的是防御型的战略那么陆挺跟我们说的那个‘交易’是不是有些奇怪?” 高进军侧目而顾:“有什么奇怪的?他这是趁人之危让你当炮灰去送死而已。” 徐起凤摆摆手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他跟我们说的目的。他跟我们说的是要利用我成为那些人造能力者们亟欲得之而后快的替罪羊这一点顺水推舟把我送到他们当中去最终的目标是探明他们的‘工厂’所在从而一举捣毁。你不觉得奇怪?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高进军疑惑起来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缓缓摇了摇头:“这……很奇怪吗?他们本来就是干这个的这不过是他们的工作而已。我奇怪的是他们既然都是那么厉害的能力者他们既然人多势众又为什么一定要找你这么一个狗屁不是的半吊子三脚猫去送死而已 第十二章 梦何堪(上) 地上的石子越摆越多渐渐地从壁垒分明变成了犬牙交错再变成龙蛇混杂眼看着代表着徐起凤这方的石子数目见少、形势渐弱手捻着一枚石子小心翼翼地落在至关重要的一点上高进军已经是再一次胜利在望了得意的微笑又渐渐爬上了他的脸颊。抬眼瞥了徐起凤一下等着他的下文。 徐起凤手掌里合着五六颗石子来回盘弄着眼睛盯着“棋盘”嘴里继续着刚刚的话题:“我现在始终想不通的是陆挺跟我们做的这个‘交易’显然是不符合我们一贯的政策的。陆挺的计划是百分之百攻击性的有着十足的侵略性你想这正常吗?或者说你想这合理吗?我们的政府我们的国家什么时候这么积极过?什么时候这么主动出击过?” 高进军抬起头来打量了徐起凤一下不屑地道:“那是你少见多怪孤陋寡闻耳朵里塞了驴毛!谁说没有过?抗美援朝不就是出击了吗?自卫反击不也打过界去了吗?谁说没出击过?” 徐起凤摇摇头:“那叫主动出击吗?注意我的口型‘主?动’主动是什么意思?就是别人不招你你随便找一借口上赶着去招惹别人就像现在那个自以为是的唯一级大国做的那样。你说的那些个都不一样啊那都是人家欺负到咱们头上了所以才叫‘自卫反击’啊。抗美援朝也好自卫反击也罢包括珍宝岛哪一次是我们‘主动’挑衅、‘主动’挑起来的?” 高进军不服:“这么说起来的话这次陆挺他们的打算也不算师出无名啊。怎么说也是那些家伙先在我们的地头上搞事的吧?而且搞得这么大而且搞出了人命搞死的还是个警察你、我不都差点儿也都搭上便车吗?他们既然肆无忌惮毫无顾忌地在我们的地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们就算端了他们的老窝也是应该的吧?”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tw无弹窗广告)”徐起凤还是摇头道:“那些人可不是一般二般随随便便的黑社会、雇佣军对于那些犯罪组织或者我们可以通过国际刑警跟当地警察配合清除掉他们。可是这些人不一样啊他们的背后是‘美星研究所’‘美星研究所’的背后呢?牵涉太大了太大了。如果按照常理上面可能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跟那个还惹不起的大家伙撕破脸皮呢?”看到高进军眉头一皱张口欲言徐起凤止住了他“话是难听了点儿但是跟两个国家间的重大冲突、甚至战争比起来我们的这段经历、帅征的那个刑警师傅确实就真的是还没有芝麻大的小事了不是吗?” “而且……”顿了一顿徐起凤续道:“听陆挺的意思恐怕不止是教训教训他们讨点儿利息找点儿面子就了事的。他们把我这个饵放出去却不想钓起什么来而是打算顺着我这根儿线杀到人家老巢去连窝一起端。大动作啊只怕是好大的动作。他们‘特勤组’也算是执法机构应该是替国家机器排除隐患、维护机制正常运转的力量而不应该是给这个机器添乱、制造事端的祸害可他们现在要做的可不就正是在添乱吗?而且只怕还是了不得的大乱子呢。你说这还不奇怪?你说他们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高进军手里无意识地上下掂量着几个石子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么想想倒也确实貌似不怎么寻常的样子不过……嘿你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上面的人是怎么打算的、有什么计划又岂是我们能够分析得清楚的?人家又是什么人啊?上面那些做决策的大佬们那可都是从无数的阴谋诡计里浸泡出来的那一个个绝对都是比老油条还要老油条、比老狐狸还要老狐狸的角色!说个酸词儿那一个个可都是智慧如海、烛照天下的人物。而且一个决定的出台多半还得是这么多老狐狸一起集思广益共同研究出来的结果。如果连我们这样的蝼蚁小民憋在这儿胡思乱想都能想的明白看得清楚那这个政权、这个国家我看也差不多就走到头了决策层们也都该改行去扫马路了。说来说去你啊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小命儿要紧再不然就多想想怎么才能多跟小帅同志多腻味腻味才是正经的!你自己不是常说吗?既然是想不通的事情那你想那么多干吗?” 徐起凤微微一怔脸上绽出了一丝淡然自失的微笑轻叹一声道:“呵呵……唉是啊!既然想不通干吗想那么多呢?既然想不出办法那也同样用不着浪费那点儿脑细胞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们也是一头雾水倒不如平心静气养足了精神静观其变来得明智是吧?”说罢右手一张盘在手里的五六颗石子随手丢了开去然后站起身来迎着清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还没等高进军反应过来“啪啪啦啦”几声轻响徐起凤那几颗看似随意丢弃的石子已经尽数落在了脚下纵横刻画的“棋盘”之上将那井然有序而且对高进军来说形势一片大好的“棋局”搅了个一塌糊涂乱七八糟面目全非。 眼睁睁看着一局好棋又被徐胖子用这种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手段搅黄了高进军简直是说不出的郁闷气急败坏而又无奈地冲着徐起凤竖起了两根中指骂道:“靠!你又来这样!真他妈不知羞耻!以后别再想找我玩儿这个!什么人性!” 徐起凤连头都没回只是毫无遮掩地嗤笑了一声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高进军这个郁闷啊虽然明知道这死胖子是个无赖可也没想到接连两盘居然都毁在他同一种手段之下这个郁闷这种挫败感绝对比输棋还要来得汹涌当真是郁闷到无以复加了。然后他就再次强烈地感觉到这胖子不单腰粗肚子大脸上皮肤的角化厚度也绝对不是随随便便一般二般三言两语就能戳得穿的。于是乎高进军悲哀地现想要用传统道德的力量来让这死胖子对自己下棋不赢就打诨搅局的这种无耻龌龊的泼皮无赖行径感到羞愧实在是比不搭乘任何诸如阿波罗十三号之类的工具就去学嫦娥那样“徒手奔月”还要来得困难得多。痛定思痛、痛心疾之后高进军终于下定了巨大的决心:以后无论如何也绝对不再跟这死皮赖脸的死胖子玩儿这种棋牌类的游戏了即便玩也绝对不再跟他就谁输谁赢这种“无聊”的问题进行争论!因为那实在是太浪费精力了也太考验人的心理承受力了何况这种浪费何考验还是什么都得不到的毫无意义的空耗。 高进军摇了摇头跟着站起身来随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泄似的一脚踢飞了那一群本来就已经一塌糊涂的“棋子”站到徐起凤的身边跟他一起眺望着远处混溶在一起无分彼此的那一片如洗的碧蓝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深含担忧地道:“反正我总觉得你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去冒险去送死……唉……”高进军的语气低沉了下来“我没办法帮你我居然帮不上你哪怕一丁丁点儿的小忙!我……” 缕缕的轻风吹动了一丝浮云划过了空荡荡的天际掩蔽了一斑炽烈的阳光一块块mm脸上大煞风景的黑斑似的阴影投落在被烤得饼铛般热辣辣的大地上却没带来多少阴凉。一块大约笼罩了大半个屋顶的阴影投落在并立于楼梯间前面的两个人面前也同时投落在了两个人的心底里。高进军忽然觉得胸口一阵说不出的翳闷顿了顿深呼吸了几次才续道:“说起来这个事儿也算是我们大家一起惹出来的可是到头来……到头来却只有你一个人吃尽了苦头受尽了苦楚末末了所有的风险依旧只能由你独个儿去担当。我……我……”言谈话语之中透出的是自内心的歉疚和对自己无能的忿恨那种真切诚恳是假装不来的徐起凤当然觉察得出来。 徐起凤转回头来随手拨拉了拨拉被轻风吹到脸上的乱露出了那张胖脸上满挂的微笑那种犹如春风般温暖的微笑同样是那样的亲切和诚挚。那双不算大而且近视的眼睛向着高进军投去了真诚的目光:“说这些干什么。呵呵这个事情已然这样了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我不过运气比你好一点而已呵呵你又何必这么耿耿于怀?记得你不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吧?我知道你眼红我我现在好歹也是‘能力者’了你羡慕我也是应该的嘛!嘿嘿……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我警告你可别小觑了我的‘能力’当心我收拾你!” 故作轻松的调侃终究低沉了下去徐起凤的胳膊搭上了高进军的肩头声音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深沉“你不是常说我们是兄弟么?既然是自家兄弟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有一条:我家……我爸妈那儿……唉暂时还是不要跟他们说了如果……如果我万一……那就……那就请你有空的时候偶尔去替我看看、偶尔替我去关照他们一下吧……” …… 第十二章 梦何堪(中) 忽然听到徐起凤这样一句交代后事一样的话高进军只觉得更加的翳闷了那种无力感那种只能眼睁睁看着朋友、兄弟去送死自己却无能为力的郁闷像一块巨石般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tw[]想要说些什么嗓子里却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什么声音也不出来只觉的胸臆间一股股热气上涌眼睛鼻子隐隐有些酸手足也微微颤抖了起来。明明这盛夏午后的烈日当空熏风扑面高进军却感觉到浑身上下通体内外一阵凉浸浸的寒意莫名生出了身处秋浓处瑟瑟金风中那般的萧瑟来。 徐起凤迈步走到屋顶边沿迎着轻风深深呼吸了几下似乎是想要借助这来自远海深处的清风荡涤尽自己胸臆间的悒郁何恐惧。没有回头像是在开解高进军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给自己打气壮胆只是轻轻地一笑懒懒地道:“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吧?怎么说好歹我现在也算是个能力者呢没那么容易就挂掉的!哼咱们走着瞧吧!算计我吗?嘿嘿。”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顺势把左手收到眼前看了看腕上那块老表回头对高进军道:“哟可不早了呢你下午不用上班吗?” 还沉浸在那沉重萧瑟中的高进军被徐起凤这跳跃的思绪问得噎了一下顺口答道:“嗯约了个客户要见工程不小呢说不定还能顺便匀点儿活儿给你……”忽地警省这胖子此去生死未卜又怎么还能够像以往一样揽活儿接活儿啊?顿时心底一阵黯然正说着的话却嗫嚅着再也接不下去了。 徐起凤倒像是没听出来什么特别两手十指交叉合在身后努力向身后伸展着挺胸呼气继续研究着各种伸懒腰的技巧接口道:“我啊?呵呵还是算了吧。谁知道陆挺那家伙哪天就把我扔海里去了耽误了人家的活儿不好再要连累了你、连累了你们公司就更不好了。这段日子来你们那么照顾我临了临了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能给你们弄个屎盆子扣头上吧?呵呵虎头蛇尾不是我徐某人的风格。” 说着转回身来打量了一下高进军双目中没有惶惑也没有过多的犹豫有的只是少有的清清澈澈和一贯的平平和和。然后续道:“呵呵天塌不下来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每个人也必须要给自己选一条路。从小到大爹妈都很疼我我的经历也基本上没什么起伏很顺利很平静。虽然也曾经吃过一点苦——毕竟我家里曾经是农民虽然没上大学但是总得来说也算是一帆风顺了。所以……呵其实我很懒的我知道。你们看我成天乐呵呵的都说我是乐天知命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其实……其实嘿其实不如说我是浑浑噩噩不知道该把什么放在心上吧!因为我前面的人生太过平稳、太过顺利了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我没有什么伟大的志向也没什么远大的目标所以我自然也就没什么努力的方向生活中就算偶尔有点儿什么小坎坷、小不如意也总有爸爸妈妈帮我打点、扶持我度过。可以说我这半辈子将近三十年的人生根本就没什么不如意当然也没什么大起伏。哼呵呵人是都是有惰性的长久的平静和安宁相信是每一个人、至少是大多数人所向往的可是太平稳、太安宁、太顺利了人的惰性就会被助长就会懒就会得过且过就会缺少漏*点就会万事不在乎。呵现在想想当初我的女朋友说我没有上进心其实也是事实说实在的我不怨她。”自失地笑了笑甩甩头上的乱深吸了口气声音提得高了一点“嘿说起来或者这也是我在帅征……咳在你们面前总是有那么点儿不自信的原因吧?自己的毛病自己知道孟子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果然是至理名言啊有道是环境造就性格现在回头看看可不正是这二十多年的安乐爹妈这二十多年的呵护才造就了我现在这懒惰、散漫、随遇而安、怕苦怕累、遇难而退、甚至懦弱的性子。嘿!结果……” 顿了顿徐起凤终于叹了口气道:“唉结果到现在我始终是一事无成。我啊呵呵其实也挺可怜的是吧?嗯也真他妈没用真他妈窝囊。连考大学的毅力都没有更别说闯出什么事业了落得现在在这个地方一个人得过且过还得靠着你、靠着你们这帮朋友才能混个肚儿圆。嘿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也很佩服你啊。你喜欢小韩你就敢去表现你就敢围着她转可我……呵呵我连跟人家光明正大地接近、直截了当地表达一下都不敢。可不是吗?就连朝夕相处了六年的女朋友都厌烦我、嫌弃我像丢一块破抹布一样随手就把我扔了而且还顺便踩上几脚……” “咝——唉!”徐起凤迎着海风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轻叹一声续道:“军儿我累了这样的生活这样平静、平凡、平淡、平和的顺利生活我真的累了也烦了更加麻木了。我想换个活法儿我想试试看我还能不能有别的路子好走我想过过不一样的日子体验一些有起有伏的新鲜感受。这次无论怎么说都算是一个机会一个让我可以有选择改变的契机。我也明白我的选择可能让我万劫不复可能让关心我的人们伤心可是……可是我还是想努力去试试。我被动了半辈子了虽然这次依然也是事情逼到了头上被动的厉害可我现在却也想尝试主动地去面对、去挑战些东西!” 炎炎烈日下这个城市几乎从不停息轻扬舞动的海风也失去了一贯的活力没精打采有气无力地撩拨着屋顶边上那个有些臃肿身影头上的一头乱那鸡窝般的脑袋被揉搓得更加凌乱了那七长八短的乱草头和宽大得像连缀在一起的两片麻袋片似的背心随着飘忽的轻风轻扬飞舞。高进军定定地看着这个相处了半年多的朋友这个一起摸爬滚打了近两百天的损友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胖子在这一刻却让他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陌生感来。那熟悉到了极点的、平常总被自己冠以“龌龊”、“萎琐”这类字眼的形象确实过分夸张了点儿但是这胖子也确实是平庸到了一塌胡涂、邋遢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可这时候再看那乱七八糟的臃肿身影居然似乎就隐隐生出了几分然出尘的味道。似乎那明显有点肥胖的身材也不再显得累赘、那不知所谓的乱和平凡到几乎算得上丑陋的面孔也不再那么扎眼了。呼地轻风一紧一缕疾风掠过了徐起凤的乱、张起了他那袍子般的大背心猎猎作响声中高进军仿佛觉得眼前这胖子好像就要乘风而去了。 徐起凤忽地咧嘴一笑那笑容似乎直比这盛夏午后的烈日还要灿烂:“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以自己为中心的封闭的世界里。偶尔两个世界相遇、交汇了就会有摩擦摩擦就会相互影响到两个人各自的世界。当这两个世界擦肩而过摩擦的作用消失了各自的世界依然如故除了一些回忆不会留下更多的痕迹。不管曾经经历了什么日子总是还要继续下去的。认识你们这些朋友兄弟也算我没白来这个城市。说到底我始终也不过是一个过客不图留下什么也没打算留下什么能留下一些记忆我也心满意足了。”说着转身回来伸手拍拍高进军瘦削的肩膀“呵呵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好好替自己打算吧。小韩是个好姑娘不过嘿嘿你小子有的消受了哈哈。努力工作、努力攒钱吧。也许……嗯也许我还能喝上你那杯酒嗯一定能的。抓住机会哦嗯嗯等我回来的时候说不准你们就不是俩了吧多个一个半个小的儿也未可知吧?啊?哈哈……” “去你的……”听到徐起凤终于又再调侃起了自己高进军终于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头:“是又怎样?眼红吧你就!小帅……咳算了不跟你扯了我得走了今天下午那个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最大的客户了实力雄厚啊如果我抓得到他嘿嘿那以后可就吃香的喝辣的广屋华厦香车美女什么都不用愁了!没功夫跟你这没前途的家伙在这儿闲嘚瑟了正像你说的我呀得赶紧为我的海萍努力去了。”他觉得堵得慌徐起凤趁着凉风大感慨说着交代后事的话儿一副然物外脱生死凡出尘直面生死的模样展现出自打认识以来从所未有的洒脱从所未有的潇洒。当真是天高云淡、心无挂碍的格局了可是他越是这么洒脱、越是这么然高进军就越是觉得沉重、越是觉得翳闷。那种眼睁睁看着朋友兄弟步入死地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无力感压得他几乎就要喘不上气来他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一边说着转回身去逃命似的快步钻进了矮小的楼梯间噔噔噔向楼下奔去了。 风舞云动那几块乱糟糟的云块不停地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形状时不时地分分合合倒像是在演绎着这人世间的种种悲欢离合。轻风中烈日下小楼空阔的屋顶上只剩下了一个有些臃肿的身影孤零零地眺望着远处广袤无垠的碧海蓝天…… 第十二章 梦何堪(下) 该来的谁也挡不了该去的也没人能拦得住。(..tw)命运从来都不会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这么说也许很有宿命论的消极可事实不正是如此吗?所谓各种理论所谓意识形态并不一定能够涵盖所有的事实。 站在屋顶边上默默地看着高进军瘦弱的背影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远远地消失在小院门前的小街上徐起凤轻轻摇了摇头嘴角上挂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脸上从容平淡的神情中透出了一丝落寞。刚刚那一通话大约也算得上是告别了吧回自己的人生确实基本上没什么能让自己自豪的遗憾太多了牵挂也太多了。尤其是家里的父母他们将近三十年来他们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可是现在……这一去后爹妈会怎么样呢?唉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膝前进孝实在不该跟他们使那么多小性子啊。自己这么一走能回得来还好万一回不来可就只剩下他们二老孤孤单单唉怎么就没早点儿结婚起码也给渐渐老去的爸妈留下个儿孙做伴啊。可是……可是跟谁结婚呢?谁会愿意嫁给自己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呢?相处六年的对象女朋友踹自己的时候连眼睛都不多眨一下又有哪个好女孩儿能看得上自己?帅征……唉……帅征…… 轻轻叹了口气徐起凤自失地笑着甩了甩头似乎想将脑袋里那些纷至沓来的纷乱思绪甩个干净。嘿这个时候怎么就想起娶媳妇儿来了呢?自己也说不出的一阵好笑但是心底的那份怅然却又如何掩盖得住呢。虽然心底里明白那个英武不让须眉却又散着灿烂的阳光四射般的魅力的漂亮女警察只怕对自己多半也不是就全无好感可是……唉罢了罢了或许有些时候这种埋在心底的朦胧记忆远要比那种直白明了的交往来得更加持久、更加有生命力、更加回味无穷吧?就让这一份朦胧美好的记忆永远深留在心底至深处吧。(..tw)两个人客观条件的差距和观念、习惯的不同是看得见的这样若即若离之间两个人心里固然还能保持这样一种心照不宣、模糊晦涩的好感可是如果真要顺着高韩俩人的怂恿挑明了揭破了说不定反而倒会打破这样一种微妙的状态两个反差如此巨大的男女之间只怕多半就可能只剩下格格不入的摩擦和尴尬了。忽然徐起凤又暗自庆幸起自己没有真正跟帅征表白什么来了虽然如此一来难免留下一些遗憾但是世上又哪里有那么多完美圆满的事情呢?更何况自己前途未卜又何必无端端给自己喜欢的人增添烦恼呢?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肢体抬起头来望向当空的烈日只见焰光四射的一团白炽的光团周遭圈着一个彩虹般的七彩光晕不同于彩虹的拱桥模样而是上下左右围着太阳形成一个完美的浑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条光带之间既熔融自然又泾渭分明绚丽的彩晕拱衬着白炽的光团散着迷离绚烂梦幻般的气息。徐起凤心里一阵触动过往这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了烙印的片段纷纷涌涌刹那间流过眼前钱塘江口潮水倒灌般将他静如秋月的心湖搅成了一潭泥塘。失神之下一阵眩晕立在屋顶边的身子一晃差点儿一头栽到这三层小楼下面的院子里去。(..tw无弹窗广告) 徐起凤“唰”地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噔噔噔接连后退了七八步远远离开屋檐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倒在地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是有恐高症的呀。忽然间徐起凤忍不住自己哈哈笑了起来这可不是自己吓唬自己么?看起来啊不管你下定了什么决心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准备那种与生俱来源自生命本源的恐惧都是无法回避的。就算你有了必死的觉悟可是哪怕当你面对一只从小就害怕厌恶的小虫子的时候依然会心惊肉跳何况徐起凤这样骨灰级的恐高症高人啊。这一惊一吓却也让徐起凤从纷繁杂乱的回忆中回醒过来他也不起身顺势像一滩烂泥似的躺倒在屋顶上四仰八叉地伸直了四肢舒舒服服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伸展的动作导致了全身肌肉的紧张然后紧张的肌肉从他的嗓子里挤压出了一串变了调门儿的“呻吟”:“啊……浮生若梦浮生若梦啊!这词儿还真***有道理!老子这‘我的前半生’可不就是一个大梦么?梦啊梦唉眼瞅着这可就做不下去了。”懒腰伸完变调的嘶吼低了下来变成了喃喃自语“嗯这个梦嘛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虽然单调了点儿虽然平淡了点儿虽然枯燥了点儿但是总算还是很温馨、很温暖、很温和的嘛。嗯嗯美中不足美中不足啊这大梦里怎么偏偏就却了那么一份粉红色呢?可怜太可怜了嗯也不是没有但是……但是那被人踹的滋味儿太悲惨了还不如没有呢。唉……”忽然间又拔高了声音嚎叫起来:“***不堪回不堪回啊!靠太悲惨了我这人生的梦太悲惨了!庄子梦里可以变蝴蝶怎么我始终都只能是屎壳郎呢?老子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老子不想再当屎壳郎了老子也想变蝴蝶呀~~!!” 泄了一通徐起凤的情绪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曲起手臂枕在脑袋下面极目苍穹那清亮清亮的碧蓝几乎就像是要滴出水来丝丝缕缕的云朵洁白得就像新疆的田地里刚刚成熟绽放的棉花。碧蓝的底子上飘舞着飞絮般的云朵映衬着白炽的烈日和她周遭的七彩光晕那么地鲜明那么地鲜亮那么地鲜艳那种视觉的冲击是足以让人身心俱醉的愉悦。徐起凤由衷地赞叹着吹了声口哨自语道:“漂亮啊嘿从来没这么静下心来好好看看蓝天碧海、绿树红花这些司空见惯的自然景致这些承载阐释了无数自然至理的美景呢?嘿错过了错过了!如此美景谁可知道这二十多年到底错过了多少呢?可是这万丈红尘里打滚讨生活的人谁又愿意多看这些一眼、谁又有那功夫多留意这些一下呢?呵呵嗯恐怕越是成功的人越是注意不到这些吧?得失之间也难说得很啊。唔这个绕着太阳彩虹一样的圈子大概就是‘日晕’吧?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吗?嘿只说是传说中的景象没想到我还真能这么仔细地看得到。呵也许这个东西也不见得就这么希罕?平时也老有只不过是因为不注意所以没看到么?呵呵管它呢赏心悦目就好赏心悦目就好啊。对了听谁说过这么一句老话来着?什么‘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嗯现在这大晌午的出‘日晕’是不是今天半夜就一定下雨啊?咦……” 徐起凤忽地翻身坐起瞪大了两只不怎么宽敞的近视眼直勾勾地盯着日晕中燃烧着的那个炽热的光团一眨都不眨。他忽然现自己的眼睛毫无遮拦地盯着看了太阳这么长时间了如此炽烈的阳光直接照射着自己的眼睛自己居然没有任何的不适!要知道眼睛是人体上最最娇嫩的器官用来感受各种光线色彩最是精密细微也最是脆弱娇贵。‘保护视力、不能直视阳光、防止紫外线直接侵害’这些都是连三岁小孩儿都耳熟能详的常识而且以前也有过经验教训就连偶尔看一眼特别强烈的白炽灯或者电焊的电火花都会造成眼前漆黑、金星乱冒就更别说直视阳光了而且还是这盛夏午后最强烈的烈日! 这……这是怎么回事?真的真的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啊!不但不觉得刺目难受而且还可以非常清晰仔细地把那颗掩藏在亿万道光芒之后的火球看个清清楚楚平日里那火热赤红、炽烈至白色的烈日这时在徐起凤的眼睛里就是一张散着淡淡毫光的青白色的盘子倒像是往日那刺目欲盲的日光被一副黑灰或者是墨绿色的太阳镜全然过滤了、隔离了!可是环顾身周风轻云淡、树绿花红所有的色彩完全没有那种戴墨镜后看出来的失真环境光也没有丝毫的减弱影响。那种感觉当真是古怪之极。徐起凤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么盯着强光看弄得眼花了已经对眼睛造成了伤害摘下眼镜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甩甩头重新戴好仔细再看却现并不是眼花看错了而是环境确实就是如此了!伸手在眼前晃一晃也完全没有任何不妥的感觉。 这到底是…… 无意间徐起凤眼光一闪只觉得眼角处似乎捕捉到眼前的空气中似乎有几道微不可察的波纹一闪而逝心底里忽地一动…… 第十三章 青冥有幛(上) 有古怪! 徐起凤翻身坐起来摘掉眼镜眯起眼睛来回转动着脑袋、调整着视角寻找着刚刚那一闪而逝的波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脖子差点儿扭断、开开合合睁睁闭闭眯眯瞪瞪眼睛別得酸却始终也没能再看到那一点波光。虽然没 能再看到、再找到但徐起凤却完全可以肯定那决不是眼花了的幻觉。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虽然那电闪般的一瞥并不是很真切可他脑海中却清清楚楚地留下了那粼粼涌动的一幕画面。那种感觉就像我们脑海里有时候无意中会在灵光一闪之间爆出某种念头、某种感觉但是当你刻意去寻找、去回想的时候却再也没法找到但心里却可以绝对肯定那种感觉明明实实在在、确确实实地就是那样。 终于徐起凤脖子累了、眼睛酸了无可奈何地摇了摇脑袋顺手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虽然强烈的阳光并没有能够给他的眼睛带来什么伤害和不适但毕竟集中视力关注某一样事物那么长的时间眼睛还是会累、会酸、会干、会涩的呀。 随意地往镜片上呵了口气顺手撩起松垮垮的肥大汗衫下摆擦拭着也不知道多少日子没好好擦过的眼镜心里犹自思忖着到底是什么东西使得空气中泛起波纹又是什么原因使得自己的眼睛不惧怕强烈阳光的直射但是对自己视力的近视却全无改善呢?忽然间灰色犊鼻短裤上几点红色印记映入眼帘只见那一角裤腿处正有几点红斑干巴巴地趴在上面戴好了眼镜轻轻揉搓着仔细看时可不正是午饭前那只倍受蹂躏、最终粉身碎骨的西瓜喷溅出来的“体液”么? 一个身体健康、精壮出色的好瓜被他那个半生不熟的什么“幛”的“能力”生生折腾得溇了末了还落得个粉身碎骨理所当然也不能让这死胖子得了好儿去至少也要喷你个狗血……不对是“瓜”血淋头!所以当时徐起凤就被瓜汁洗了个透心凉。但是由于当时他是倒坐在地上的基本上那些瓜汁儿、瓜子儿、瓜穰儿、瓜皮儿统统浇在了他的上半身裤子上居然就没沾上多少所以后来他洗澡换衣服的时候就只换了汗衫翻翻裤子看看还不算太脏就又那么套上了。谁让他懒到了一定的水平、也邋遢到了一定的水平呢?还别说当时他没注意到这几点不起眼的瓜汁就算看到了想必也不会在意照穿不误。 这时这几点干巴巴的瓜汁副一入目徐起凤心里似乎忽地“咔吧”一声像是破了一层蛋壳又像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一般一片通透清明终于一个古朴、古板、古怪但词跃然而出——“逆虚迴无幛”! 回想早些时候无意中将那只倒霉但西瓜圈在幛内时的情景每次西瓜被弹到那层薄薄但能量障壁上西瓜和障壁接触点处的空气不就是这样水波一样一波波荡漾开去的么?还有再早几天被那个不只所谓的黄师傅疯狂追打、偶尔能够动这个“幛”的时候可不也是如此么?只不过那种情形下不可能仔细注意而已更何况以徐胖子这水平动这个技能的成功率也实在是太低了即使想要仔细研究可根本动不了那自然也是求而不得了。这一层薄薄的古怪能量障壁既然能够挡得住近在咫尺疯狂乱窜的西瓜和黄师傅攻击那么集中而强力的冲击那么现在能够过滤这浩浩荡荡漫无目的又温和平稳的阳光中的一些多余的热量和有害的光波也就算不得什么不能理解地事情了。.tw[]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嘿!原来如此!一定是这样了!! 想到有可能是“能力”地作用徐起凤忍不住兴奋了起来如果自己真的可以动用这种“能力”的技巧来达成自己的目标的话那意义可就重大了。那就标志着自己真正地跨过了那个“门槛”真正地迈入“能力者”的世界了! 那就意味着自己再也不是那样一个一无是处、毫无价值、平庸无能的死胖子了! 那也就是说我徐某人也终于可以抬头挺胸、昂阔步、吐气扬眉地自立于这一群出色地朋友们之间了!即使面对那个英俊潇洒、年少多金、能力出众的秦公子也不必再觉得心浮气短你再出色又如何?我跟你已经根本不是一个世界地人了我们之间根本已经不具可比性了我已经不需要再靠油头粉面奶油兮兮的皮相和铜臭巴拉的金钱来证明我徐某人存在地价值了。 我徐某人的前路将是一片更广阔、更精彩、更奇妙、更美好地崭新天地! 这些与人攀比的小小虚荣倒也尚在其次更重要、更关键的是如此一来就算跟那个英姿飒爽的小帅警官站在一起似乎也就不怎么辱沒了她了吧?悚然一醒徐起凤这才省起原来帅征在自己心目中的分两远比自己认为的要来得重的多、位置也远比自己以为的来得重要得多——虽然心里早已经有所觉悟。 说到底徐起凤毕竟始终不能如他外相表现出来地那么恬退、那么淡泊毕竟他恰在当年正是血气方刚、意气风地年纪不可能当真像得道高僧那样勘破世情、古井不波面对什么状况都能安之若素、甘之如饴。他之所以表现得如此的淡泊恬退是因为他面对朋友们、尤其是帅征时地自卑而这自卑又正是他强烈自尊地极度浓缩。这是自尊无法伸张又不愿意靠一些不光彩地手段来打压别人以求表现自己地结果。 如果有机会如果有可能谁又不想出人头地?谁又不想风风光光?所以当他无意中现天上忽然掉下了一个热烘烘、油汪汪、香喷喷的大馅儿饼自己居然凭空得到了某种机会可以通过别的途径、别的方式来让自己跟这些比自己优秀的朋友们之间取得一个让心理上的平衡、可以稍微展现一点自信的时候自己制造地壳儿悄悄破碎了.那被压抑、深藏在心底深处、封藏在自卑的硬壳中的自尊也终于渐渐抬起了头来。 徐起凤兴奋得差点儿要纵声大叫了总算一点灵智未泯还记得现在是大多数人午睡地时间又记起前些日子就是因为大喊大叫扰人清梦被全小院儿乃至左右隔壁邻居小院儿里地数十名群众群起而攻、大肆批判的惨痛教训压了又压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地情绪平静了那么一点点。 虽然没敢嚎叫泄胸中的喜悦兴奋但是总也得干点儿什么吧? 徐胖子权衡再三、思忖再四终于作出了绕屋顶狂奔一圈以庆祝自己“新生”的重大决定——以后我徐某人可就不是“平庸的徐胖子”了而是“能力者徐起凤”了如此新生般的重要时刻怎么能不做点儿什么庆祝一下呢?于是徐起凤重新躺倒双腿高抬腰腹力居然成功地做出了一个“鲤鱼打挺”地动作那臃肿的身形蹭地一下就蹦了起来! 这个不论是武术还是舞蹈当中最最基本的动作的完成对于徐起凤同志来说简直就是具有划时代地意义。要知道想当年他以十几岁的年纪混迹在那个满是七八岁小孩子地武术培训班装模作样地学习那个什么形意拳的时候也曾经顺便练习过毕竟那是基础中的基础、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基本动作。但可惜的是力坐起来是没什么问题可要站到来那对他这样何进又缺乏锻炼的人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终其短暂的三个月学武生涯里他根本从来就没有真正完成过。可这次居然他就完成了!动作虽然称不上干净利落虽然拖泥带水虽然变形走样虽然站起来的时候差点儿又躺倒虽然已经扭到了腰但总算是比较体面地完成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不管怎么丢人反正也没人看到不是?这也算了了一桩心愿、弥补了一直以来的一大遗憾。虽然差强人意但是邋遢的动作里却没有了往日一贯地迟缓和笨拙反而多了几许矫健、几许灵动。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能完成这个动作简直就像做梦般的不可思议。 或许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真实写照?精神的极度亢奋促使肾上腺激素分泌常激出了乎寻常的潜力完成了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管它是什么呢什么都好总之现在徐起凤的心情怎一个“爽”字了得?兴奋之余当真就绕着屋顶跑起了圈子可是他却忘记了自己的体重到底有多重忘记了自己身处的所在是屋顶忘记了屋顶再厚下面也是空的! 于是乎他这一举动所引起的直接后果就是屋顶下住在三楼的被声如雷震的咚咚脚步声吵醒了香甜午睡的房东大叔努极的咆哮:“是谁在屋顶上折腾?徐胖子?我知道是你!你这疯子大中午的抽什么疯呢?你完了你完了我告诉你!我受够你了明天!明天你就给我搬家!!” 第十三章 青冥有幛(中1) 终于有时间更新了过年事多对不住大家了。 空桑在这里给各位大大拜个晚年祝各位读者大大狗年大旺万事兴旺!同时也祝各位大大元宵节快乐~~~至于情人节嘛嘿嘿就免了空桑从来不过洋节的所以祝贺起洋节来也非常别扭。:) ****************************************************************************** 房东大叔的愤怒终于使徐起凤狂热亢奋的情绪暂时冷却了一点像个恶作剧被抓住现行的小孩子似的偷偷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靠在楼梯间的背光处喘着粗气吃吃偷笑起来。 心绪渐宁狂热的心情终于渐渐平复下来可喘息之间这胖子却又动了试招的念头。勃勃鼓动的心跳刺激着飞膨胀的自信燃烧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撩拨得他心痒难搔一阵一阵地蠢蠢欲动恨不能只想眨眼之间就能够成为传说中移山倒海、呼风唤雨的神仙中人——陆挺、黄师傅都曾经跟他说到过其实传说中那些所谓的“神仙”也好、“妖魔”也罢大约都是远古时拥有着强大力量的级能力者;或者成为像是外国漫画里那样的能够飞天遁地、拥有绝对破坏力、双眼射激光、抬手就开山的人;或者至少也得能够像陆挺、乌鸦、黄师傅这样拥有着种种乎自然的能力的现实中的真正人——至少起码可以能找那个疯子黄师傅一报这几天来残酷“虐待”的深仇大恨! 曾几何时无论是传说中的神仙妖怪也好漫画影视中的人怪物也罢甚或就是眼前这些“特勤组”的特工们对于平凡懒散地过了二十多年庸庸碌碌浑浑噩噩的“凡人”生活但徐起凤来说简直是梦里都没有想象到过的存在。就算偶尔说起那么一举两句来也不过是当作茶余饭后、神吹海侃、打屁意淫的无聊谈资而已。 可现如今居然自己就可以跟这些传说拉扯上关系了而且从理论上讲自己甚至也可以拥有那种乎想象但力量!这让徐胖子如何能够不兴奋、如何还能够压得下这份兴奋呢?恍惚间他那臃肿胖大的身躯仿佛忽然间就失去了所有的质量仿佛就挣脱了所有万有引力的束缚飘飘荡荡飞入了湛蓝如洗的晴空中那丝丝缕缕如聚如散的云端里去了这一刻在他的感觉里似乎真的就应了他那酸溜溜地名字当真地腾蛟起凤清唳于九天之上徜徉在五洋之中! 那叫一个舒坦! 那叫一个惬意! 那叫一个爽! 想到得意之处徐起凤差点儿忍不住又再扯开嗓子吼两声总算殷鉴不远房东大叔的怒吼还在耳朵里打转呢还是小心为妙小声为妙呀。想我徐某人现在怎么也算一只脚踏入“人”行列的人了人总是为正义而战滴就算我徐大人没那么高尚、没那么大公无私但是也没必要跟这些普通人一般见识吧跟他们相比大度一点是理所当然滴就为他们这些“凡人”们着想一下罢。 这徐胖子当真还就像是得了天上掉下来地馅儿饼着实地自我陶醉了一番然后抻了抻脖子撸胳膊挽袖子腆胸凸肚居然大有顾盼自雄状、睥睨四方的气象飘飘然直似欲待一飞冲天直上青冥一般十足一副洋洋自得小人得志的模样。陶醉归陶醉得意归得意试招的事情还得抓点儿紧不是?于是乎徐胖子“咳咳”干咳了几声勉强收拾了收拾泛滥成灾的张狂得意叉起双手掰着指头松散了一下骨节又抬胳膊踢腿扭腰转胯摇头晃脑煞有介事地做了一番准备活动然后十指箕张十根小胡萝卜一样的指头屈屈伸伸蠕蠕而动似模似样地拉开了架式…… 忽然像是电影里的定格画面一般徐起凤那绝对说不上匀称顺眼的身体摆着一个融古怪、奇异、滑稽、可笑、笨拙、丑陋多种风格为一体的姿势僵在了烈日下地屋顶上一动也不动像极了一尊蹩脚的雕塑刚刚塑型就被一群驴子暴踩一顿后的效果那造型、那姿态绝对充满了前卫之极的现实主义和后现代主义风格!这可不是他那不只所谓的“能力”造成的直接结果当然更不是为了动“能力”而必须做出的所谓“印诀”或者其它一些什么诸如此类的东西而是徐大人突然之间起呆来! 为什么呢?因为他忽然现自己对于“能力”的运用基本上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就是说漫不说自己的“能力”、自己囤积的那一点点力量本来就二五眼三脚猫什么都不是至于应用技巧那根本就当真是擀面杖吹火——真真儿的一窍不通啊!这……这要试那可怎么试法儿?架式是拉开了可到了要力使劲的当口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这一下猛地一顿差点儿就闪到了徐胖子那赘肉满堆的水桶粗腰。 这一下就像兜头一盆刚刚从冷库冰箱里端出来的冰凉冰凉的冷水“哗啦啦”一下子泼在了他那正烧得正旺的心火上眼瞅着那漏*点燃烧的熊熊大火眨眼间就被激成了火柴梗儿上奄奄一息的小火苗儿“嗤溜溜”霎时间烟消云散。 徐起凤这个泄气、这个郁闷、这个憋屈啊!清风吹来前一刻的意气风似乎也随着这有气无力的熏风飘散无踪从那古怪的姿势中恢复过来无比失落地叹了口气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屁股坐倒自己个儿自艾自怨去了。 就算他徐起凤再如何是门外汉就算他再如何稀松但怎么也跟黄师傅、陆挺、乌鸦这些真正的能力者们打混并且被黄师傅蹂躏、“教导”了好几天了虽然没能真正提升什么“能力”但那些常识性的见识还是长了不少的。起码他知道能够熟练、自如地控制、操作、使用自身的力量才是真正踏入“能力者”世界的标志。 一个有潜力的普通人只有掌握了运用自身力量的方法、能够真正挥出自己的能力才算得到了一块敲门的砖才算真真正正地跨过了那道难以逾越的“门坎”。 那不单单是技巧和能量多寡杜的问题而且还是一个人对力量、能量、能力本源的领悟和感知、认识、体悟程度的深浅或者这大约也就是所谓悟性的问题。佛教有个宗派叫做禅宗道教也有个宗派叫做全真道这两个宗教流派最最讲究的就正是这个“悟性”尤其禅宗的和尚们在他们的理念中认为只要能够明心见性就一定能够一朝顿悟得证大道。 “能力”的掘和应用当然不是这么简单也当然不是这么玄虚飘渺的但是大体上一个“能力者”对力量、能量本源的领悟能力、感受能力却和这些宗教徒们对哲学命题、精神境界的解读、感受大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是要讲究感觉、讲究体悟的对力量、能量的感受越强烈、领悟越深、体会越多那么你能够掌握、调集、运用的能力就越强大、越能够挥出“能力”的真正威力。反过来说如果你对力量始终也没什么感觉那你就只能徘徊在“门槛”之外不得其门而入了。 其实徐起凤对于所谓的“能量”倒也不是那种迟钝到全无感觉的木头他不但有感觉而且他和那些游离于这无边无际的宇宙中的无穷无尽的能量之间的关系透着那么不同寻常杜古怪透着那么莫名其妙的离奇。 不同于其他那些像陆挺、黄师傅、莎琳娜、莫妮卡这类大多数的真正的能力者对于能量的那种先囤积而后释放厚积薄式的转化利用也不同于像亚瑟、鮨幻这一类比较特别、相对少见的另类能力者们对于能量的直接引导、调动顺水推舟式的直接借用。 徐起凤的体内并没有积攒到多少能量那点儿能量别说跟莫妮卡、莎琳娜这样人为强化出来的怪物级的高手比简直就像一只……不根本就是一只蚂蚁跟一头大象一起比扳手腕完全就可以忽略不计就算特勤组那两个跟在陆挺和乌鸦屁股后面跑腿打杂、刚刚入门的、没什么出色能力的新人秤砣和麻杆也比他强大得太多了!如果那俩人中间随便谁要对付他的话无论是从理论上讲还是从实际来看如果不出现奇迹那徐胖子的命运就只能是一个结果——死定了。 但是这世上的事情也不见得就都那么绝对老鼠一定被猫吃么?蜘蛛一定果鸟腹么?弱小的一定就只能屈服于强大么?非洲就有不但不会被猫吃反而以猫为主食的“吃猫鼠”还有一种张起了丝网专门吃小鸟的蜘蛛。 大自然就是如此按部就班一丝不苟严格地执行着食物链法则的同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跟我们开一个完全反其道而行之的级大玩笑偏偏就让通常处在食物地位的可怜虫们出那么一个两个另类的把食物链中自己的“上线”反过来吃一个皮骨不存。也就是说如果你能够满足某种苛刻到近乎不可能的条件或者拥有恰恰能够克制强大“上线”的、就算在另外的场合全无用处的特殊能力你就有可能创造出这种绝地反击、级逆转、看起来完全不符合自然规律的奇迹。 徐起凤的那点儿可怜兮兮的能量的性质、那弱小到毫无用处的能力的苗头似乎恰恰就有那么一点点这方面的潜质至少在给徐胖子做了好几天“级突击强化训练”的黄师傅的心底里就曾经闪过这么一丝丝的惊异和期待。 第十三章 青冥有幛(中2) 在高手如云、能人辈出、又有着千丝万缕、或明或暗背后势力的特勤组里不是出身于什么大的古老流派更没什么显赫背景的黄师傅或许算不上也的确算不上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一流高手、顶尖儿人物能力、力量无论从哪方面算他在组里最多不过也就勉勉强强能达到所谓的“一流”或者说“第一梯队”的水平既不出色也不算太露怯。(..tw)总的来说其实就是一个词儿——“普通”当然这个“普通”是相对在那些强得变态的人中来说的。 但是黄师傅这个相对“普通”的人在整个特勤组里尤其是组里的年轻人当中却受到相当的尊重。自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特勤组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更是十足赤裸裸地奉行着力量至上的原则。黄师傅这样一个“普通”偏上的人能够得到绝大多数人的认同、乃至相当多人的尊重当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力不如人技不如人但是黄师傅就是胜在见识和经验却绝对是整个组里的佼佼者!除了几个一天到晚隐藏不出、屁事儿不管的老家伙之外怕是谁也没他眼光高明、经验丰富。也正因他几乎无所不包的腹笥和看人看事极准的眼光见识弥补了他能力上的些微欠缺正是让陆挺、乌鸦这批资质绝佳、能力出众后起之秀的毛头小子不得不佩服的。 黄师傅之所以被叫作“黄师傅”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少徒弟也不是因为他跟那位清末著名的广东十大杰出青年、“宝芝林”的当家师傅同姓也不是因为他那絮絮叨叨、古板顽固的做派跟电影中的这位“黄师傅”颇有相似之处虽然有这两方面的原因。黄师傅本来的名字有点儿土却很有传统风味儿也很有点儿黄土地的风味他的本名其实叫做“黄世富”由于读音相同再加上他的见识够高、经验够丰富而又好为人师组织上也就克尽其用安排他专门负责新加入的年轻特工以及被现的普通人中据确认有潜力、值得培养的新晋准能力者们的筑基培训工作。那些年轻人们就借用了电影中那个经典形象谐了他名字的音直接叫倒久而久之不单那些年轻人就连其他一些跟他资历相近的同僚、职位高级的长官、修为高深的前辈也都顺流而下跟着那些年轻人们一起调侃起来于是乎“黄世富”就变成了“黄师傅”。 “黄世富”之所以是“黄师傅”另一个原因则是源于他对新晋年轻人们的“特别照顾”。 不同于西方那些多半靠天赋吃饭庞大繁多却芜杂不成体系的能力者中国的能力者们多半源自系统而刻苦的修行虽然也有天生异禀的良才美质但成系统地学习训练才是我们数千年来的主流。 所以除了那些运气不佳还没遇到明师的有着天赋能力的浑金璞玉们之外大多数能力者都是有着自己的师承的。正如武术界、宗教界有着各种各样的流派、宗门、派系等等不同源流的传承能力者们也是如此。事实上很多的能力者就是直接来自某个武术宗门或宗教流派或者也可以这么说有些武术或宗教的修行方式培养的其实本来就是能力者。 门流派的传承使得数之不尽的培养能力者的修行训练方式历经千年而不息地流传了下来但是却也同时限制了这些修行训练方式的传播和散布。很多有天赋、有资质或者有决心、有意愿想要跨过那个“门槛”的年轻人就被这些门户之见挡在了门外甚至被埋没湮灭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不服输不甘心但是却只能自己摸索苦苦挣扎。能力者的路本来就艰难辛苦而这些没有根基、缺少背景的人更是如履薄冰更被那些出自古老流派的能力者们目为孤魂野鬼多少都是有些歧视的。 年轻时的黄师傅和引导他、训练他的先行者就正是这些有意愿、有条件却运气不佳不得其门而入但又不甘心不服输的孤魂野鬼之一。 没有那种大的古老流派悠久岁月里无数前辈积累起来的点点滴滴、汇流成海的丰富经验为模型范本没有这种大群体千百年来积攒的集体智慧做路标指引这些无门无派的所谓“散修”们修行路上的凶险艰难是可想而知的。黄师傅和他这一系的先辈们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经历了多少的艰险、花费了多少的心力血汗才能够勉强前行才勉强算是入了门去。那中间的凶险艰辛、提心吊胆可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了。 年轻时的黄师傅苦于缺乏系统的引导无法从前人留下的现成的经验中来汲取教训再加上那些所谓有门有派、“科班出身”的“学院派”能力者们有意无意自高身价洋洋得意甚至自觉高人一头自大成狂的可笑“优越感”的刺激和他们对自己这些弱势的零散能力者们表现出来的那种若有若无的轻蔑、轻视使得他心态益趋偏激。(..tw)于是乎正好给了他借口四处搜寻古老散轶的锻炼方法之余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却用在了四处挑衅到处找那些有背景的门派弟子比试、争斗甚至打滥架上而且只要招惹到他或者他招惹到人那就绝对是死缠烂打只要被他盯上了你不比都不行。 为此他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多少次被人家打得徘徊在生死边缘多少次被人家的前辈高手教训得生死两难。可也正由此那无数的拳打脚踢、无数次的险死还生替他换回了远远越同侪的毒辣眼光、卓见识和丰富到几乎无与伦比的实战经验尤其是那种以弱抗强、从远自己的敌人手下逃生的各种技能和经验几乎融入了他的本能。 终于他这种几乎像是自杀式的锻炼方式换来了实实在在的效果无数次地跟各种各样的能力者的拼都让他现并弥补了自身修炼方法中的无数漏洞和不足他的能力越来越强技巧越来越趋于圆熟年纪轻轻的时候就越了指引他踏入能力者世界的导师并且他那到处没事找事打滥架的声明也在能力者的世界中鹊起“黄世富”三个字也终于成为了能力者世界中一块几乎闻者头痛、几乎成为“难缠”这个词儿代言人的响铛铛的招牌。 终于在游荡多年之后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去招惹年轻的黄世富了不是怕了他的能力厉害确实怕了他死缠烂打的鬼难缠。而他也厌倦了这种无休止而又似乎也没什么意义的争斗并且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修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热衷于能力的提升百年之后还不同样只是一抔黄土、三尺荒坟?能力者又如何?普通人又如何?真正拥有了越绝大多数人的力量又能如何?空虚、迷惘、失落差点儿让这个在能力者世界出名难缠、有数坚韧的家伙崩溃掉。 正是在他苦闷迷惘不知所措的当口当时新整合组建的“特勤组”新任的执行领导(这样的国家背景的暴力组织真正的后台老板、第一把手理所当然是由国家委派的有没有能力尚在其次最要的是政治上要过硬忠诚上要绝无错讹。所以真正有能力的负责实际行动的头儿、表面上的领导往往其实最多只能算是二把手)黄师傅有限的朋友中的一个颇为相得、出身于某个古老而神秘世家的能力者找到了他趁机费尽唇舌讲他连诓带骗地延揽到了这个特殊的政府机构而正值无所适从的黄师傅也就半推半就地加入了这一呆就是二十多年。 意外的是他在这里却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或者说他在这里找到了分散自己注意力的法子那就是“教人”。 “特勤组”的组建是政府高层有识之士在各大宗门、流派、古老世家之间多方运作的结果最终达成的协议是各家类似服兵役般派出少量子弟轮流应职定期轮换并由“特勤组”延聘几位前辈长老作为名誉顾问但这些顾问并不常驻组。虽然有各家子弟轮换“服役”但是这样不能相对固定的兵员力量是很难足以维系这个组织在如此广大的国土面积上的正常运作的。所以“特勤组”真正固定的骨干力量的人员组成基础却多是选拔自那些有潜力的孩子从小培养的像陆挺、乌鸦他们就是这些骨干中的第一批。 人手是有了但是这些孩子的训练和成长却让那位神秘的执行组长犯了难。虽然各家宗派、世家大多跟高层达成了协议但是千百年来自秘其技、敝帚自珍的传统却是根深蒂固、积习难返他们的人是来服役了可他们派别里传承的技能、功夫却大多不愿意公之于众至多提供一些遍天下都知道的筑基打桩的粗浅基础一些特色和高深的部分却一概欠奉。面对这样的困局那位神秘的二把手“执行组长”也是一筹莫展毕竟这样的事情是很难相强的。 一方面各家宗派秘技自珍另一方面却是那些苗子们无人教导这些小组员或者说小特工们的出身激起了黄师傅同病相怜的感怀身世吃足了暗地摸索却不得其门而入的苦头的黄师傅面对着这么一批孱弱年幼的孩子们那一双双充满了纯真、好奇和求知目光的眼睛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也有义务把自己能够教给他们的东西都教给他们也好让他们少走自己曾经走过的弯路、少吃点自己曾经吃过的苦头、少经历、不经历自己曾经面对的那么多生死。于是全情忘我的投入使得他抛开了自己的困扰不再去胡思乱想一门心思地调教着那一批也不知道到底是走运还是倒霉的孩子——黄师傅为人师表的热情倒是空前高涨奈何却完全没有如何教人的经验因为黄师傅自己的能耐都是血淋淋地打回来的又如何懂得怎么传人?自然而然地就选择了最最“正确”、最最“科学”的教育方式那就是“理论和实践相结合”! “理论”部分其实就是把他多年来四处游荡掘搜罗来的各种或残缺不全、或前后矛盾、或一鳞半爪的所谓“上古秘笈”上记载的各种技巧、方法择人而授让那些孩子自行参悟不懂的地方才加以解说。好在他多年养成的眼光极为独到倒也往往能够因材施教这么多年下来好几批孩子里倒也没出过什么大的岔子想想也当真是万幸之极了。 至于“实践”方面那就简单了当然就是黄师傅自己最拿手、也是他自己认为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实战黄师傅认为就算你书本上的理论学得再扎实无法真正落实运用到行动上那也最终不过是至上谈兵的假把式罢了所以黄师傅想出了让这些孩子们面对面真实拼斗的法子当然不能像自己年轻时四处挑战那样以命相搏但至少也得是拳拳到肉的真打实揍。当然负责这些孩子们实践训练的任务就责无旁贷地落到了黄师傅的肩上。千百次博命拼斗中成长起来的黄师傅对于放水、留手之类的手段是不怎么精通的所以这些幸运而又倒霉的孩子们当真也就吃足了苦头。 但是黄师傅如此教育方式的成果也是显而易见的那些孩子们成长起来之后还真的涌现出了一大批颇有建树的人才像陆挺和乌鸦就是这其中的佼佼者。他们的能力、见识尤其是实战以及逃生的经验甚至远比那些差不多年龄的出自各个宗派的轮流服役的子弟们还要高明、丰富得多。 其实这么说起来黄师傅这“师傅”的帽子倒也算实至名归了虽然他没有一个真正的弟子但是从他的手底下却培养出了数十名“特勤组”的中坚骨干! 黄师傅就是这样的身份就是这样的经历他的经验、见识可当真不是凭空而来的数十年的亲身实践、数十年的积淀自然让他的一双眼睛、一线灵觉敏锐无比! 黄师傅的感觉里徐起凤身体里好不容易瞎猫撞死耗子似的积存起来的那一丁丁点儿可怜的力量透着那么一丝丝说不出来的、完全不同于其他自己接触过的能力者能量性质的古怪。黄师傅充满了传奇色彩的特别经历使得他见识过的“能力”、“能量”状态之丰富、之多样直可说得上一时无两至少在“特勤组”相关的范围内简直是无人可比可现在徐起凤那莫名其妙突如其来却又弱无可弱的“能力”状况能够让这位以见多识广著称的黄师傅都隐隐感到不同寻常足可见这内里的文章多半小不了! 第十三章 青冥有幛(下1) 黄师傅这次并不是随着陆挺他们一起出任务的而是来“休假”的。[..tw超多好看小说]自从加入特勤组直至现在二十多年里黄师傅几乎没怎么离开过总部驻地好好休息休息即便有时候出出任务偶尔出来散散心也多半都是来去匆匆。一个工作就算你有再大的热忱、再高的目标但是做了二十多年这么长时间总也有心力交瘁不堪重负的时候虽然黄师傅并没有到这个地步但总也是有些心理疲惫了所以领导上和那位神秘的二把手执行组长大慈悲放了他两个月大假任由他四处逛荡去。 多年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所谓积习难反、痼疾难除虽然经过了这二十多年自我圈禁般的岁月他那乖僻张扬、偏激执拗的性子大为收敛自己也很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假期没有像过去那样四处惹是生非毕竟他也过了那年少轻狂、年轻气盛的年纪了可是到处乱钻、寻幽探秘的习惯却一点儿也没改。他倒不是有多么高的雅兴附庸风雅去欣赏什么名胜风景能吸引他去探察的多半是一些有着某种神秘传说或者曾有什么古老门派驻留过的地方去这些地方当然不单单是为了游玩而是试着去掘、搜寻看有没有前人遗失散落的关于能力锻炼的笔记心得一类的东西。这是他年少时养成的习惯好听了说这是好奇心、求知欲的具体体现这一辈子恐怕他是再也改不了了。 这里事的时候黄师傅恰好就在距此不算很远可也说不上很近的一个叫做“龙游”的小小县城附近。早就听说那里现了一个神秘古怪的水底石窟群却一直没有机会无缘一探他年轻时四处游荡疯狂搜罗的时候那石窟还深藏水下无人得知而当那三个财迷心窍听信水底藏有大宝藏的当地农民几乎散尽家财接连耗费了十数天时间才终于抽干了窟前水塘中积存了数百年的积水露出神秘石窟真容的时候黄师傅却已然一头扎在特勤组“教导”那些小特工去了后来倒是知道了有这么一个神秘的地方但是出任务也好、放小假出来散心也罢始终都没机会来看看以至于缘铿一面常常引以为憾。这次既然有这么宽松的假期而且基本上可以说是天下太平没什么事情好操心的他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看看的就算没什么收获也得亲眼看看。 刚刚避开了当地人和有关管理部门的耳目悄悄潜入他就被这石窟的鬼斧神工和神秘莫测震撼惊呆了心神仿佛顿时陷入了那千百年亘古长存的玄秘梦境中难以自拔震撼之下似有所悟在那充满了神秘气息、说不出的神奇古怪的石窟、水塘里钻进钻出好几天正想进一步探究流连忘返之际却收到了陆挺他们一行东来办案的消息。 虽然只是一个例行的要求就近人员协助的通报并没有要求他立即中断休假但毕竟就在附近而且组里一下出动这么多人手处理一起事件在这么多年来可也是不多见的反正也闲来无事反正这假期还长反正这石窟也不会长腿跑掉所以放心不下的黄师傅就兼程赶了过来。可当他赶到的时候最大的那一场“战役”已然过去那些人造人们都已星流云散隐藏起来而且特勤组的大队人马也已经撤走只留下陆挺他们几个还在这儿看着他也算是白来一趟。恰好这时上面改了主意有了新的打算赶鸭子上架抓了徐胖子的壮丁儿知道他黄师傅正好赶到那是正中下怀正好因利趁便就把徐胖子这个“能力”白痴却相当重要的棋子塞给了他让他尽量在几天之内尽可能地增强这胖子的“能力”。 积这将近三十年“训练”那些新晋能力者之功黄师傅手底下也不知道“教育”出了多少有用之才凭着他足可入骨三分的独到眼光以及他肚子里藏着的年轻时疯狂搜罗来的可以说包罗万有的那些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锻炼方式、运用技巧无论是谁来大约也总能找到那么一种两种适合的法子来教导可这徐胖子一站到他面前却让“教人”经验极其丰富的黄师傅犯了难。在他想来能够被上边阵前选中半路出家、并且期待着马上就挥重要关键作用的人选虽然名不见经传纵然能力粗糙低下就算不是级天才但至少也该是像当年的陆挺和乌鸦这样极具天赋的天纵之选啊就算也不如这些拔尖新人的优秀至少也该有秤砣麻杆儿这些稍弱点儿的小兵的中人之资吧?谁承想这搭眼一瞧却满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五大三粗的胖子不但力量差得离谱而且极其不稳定;虽然粗看起来居然各种属性都能共存于他体内可却说不出的驳杂不纯相互纠集又相互冲突看起来那是根本就不受控制的!换言之这看起来热闹、听起来威风的“多重属性”根本就是废物完全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嘛!这样的状况别说这个狗屁都不懂的胖子没辙黄师傅也没辙就算是那些隐世不出、担着顾问衔儿的各个家派的老家伙、老帮菜们多半同样也是没辙的。不但物质方面不堪调教精神方面似乎也全无可取之处这个死胖子年纪轻轻的却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总是不能顺利地集中精神这才是让黄师傅至为头痛的事情。 要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让如此状况的“学员”至少拥有逃生保命的能力这对黄师傅来说大约也能算是前所未有的挑战了。一筹莫展万般无奈之下既然暂时还找不到适合这胖子的“理论”部分那就只好先来“实践”部分的“强化训练”了时间紧迫时间紧迫呀! 起先在真正的能力者面前基本上比毫无防护的鼻涕虫还要弱小的徐胖子当然是被破天荒手下留情的黄师傅“训练”得死去活来都不是通常形容的那种“不死也要脱层皮”那么惨了简直就是“一天就要脱好几层皮”!开始时黄师傅心里的紧张绝对过了以往训练任何一个学员的时候因为这个弱无可弱的胖子是上头再三申明要派重要用场的人现在这人这个德行且不说能不能提高他的能力顺利完成任务最需要注意的反而是他会不会被自己失手弄死这其中的轻重拿捏当真另黄师傅如履薄冰说不出的难受。 但是渐渐地他却现了些古怪奇异之处:每每眼看着这稀松的胖子就要奄奄一息、命悬一线了这胖子总是摇摇欲坠之余却说什么也不坠在眼看着不支的时候黄师傅总能感觉到他体内那点儿驳杂而可怜的能量生出一丝丝几乎微不可察却微妙神秘的变化总能在千钧一之际悄然动以一种奇异的节奏和轨迹倏然转动自己的力量攻击到他身上的时候往往就被削减大半虽然仍旧能让他吃足了苦头甚至负上相当严重的伤可是却再也威胁不到他的性命。 更让黄师傅惊异的是那些被化解或者说被卸开的攻击力量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那么一去就如石沉大海又如日出雪融再也感觉不到所在了但黄师傅却偏偏又明晰无比地感觉得到其实那些能量并为消失而是回归了宇宙空间这个所有力量的本源只不过实在是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过程那些能量回归的又是个什么样的所在。那种感觉当真是玄妙之极却又让黄师傅惊心之极――人对于自己所不了解的东西总是充满了一种本能的恐惧的尤其是在自己本来以为早已了若指掌的领域里。 既然没有了顾虑黄师傅当然也就可以放心大胆地使出自己的手段来“调教”这个稀松的重要人物其实说是“调教”倒不如说是“试验”!遇到了这样古怪的苗子黄师傅那要命的好奇心求知欲蓬然勃一而不可收拾自此之后种种稀奇古怪、匪夷所思、在其他学员身上使过的、还处在探索阶段的……林林总总层出不穷的手段像倒垃圾一样尽数倾泻到了徐胖子这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倒霉蛋儿身上让徐胖子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煎熬当真让这他连找块儿豆腐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而他那副惨到了极点的模样更让偷偷来探望他的陆挺心惊肉跳不已那简直就可说是人间地狱般的惨状让陆挺暗自庆幸不已多亏当年在黄师傅手底下受训的时候他还没想出这么多折磨人的手段。甚至后来他回到那个小旅馆后甚至悄悄跟乌鸦、秤砣、麻杆儿他们探讨了一番黄师傅是不是有些“虐待狂”的心理变态的问题。 几经“辛苦”黄师傅“费尽了心机”短短的几天内给徐起凤上了十几堂“实践训练”的“强化课程”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摸到了一丝丝这胖子身上那点儿古怪能力的门道! 第十三章 青冥有幛(下2) 几乎不眠不休地连续“训练”了徐起凤好几天直把这倒霉的胖子弄得欲哭无泪不对他是根本连哭的精神、哭的力气都没了。可黄师傅虽然也是费心费力、一点儿不吝惜自己体力、力量地弄了这么好几天精神反倒健旺了也难怪陆挺他们怀疑他有“虐待狂”心理变态的倾向了。 不过这么些日子的辛苦倒也没有百废终于被黄师傅摸到了一点儿徐起凤那古怪能力的门道。 凭着这几天不断变换手法、花样翻新地试验、锤炼、探查的体会黄师傅隐隐觉察到这胖子体内那些微弱而驳杂、基本上不可能控制动用的细微能量之所以能够在紧要关头突然就协调混溶并且以一种奇异的节奏形成某种特别的轨迹从而卸去或者说化去自己的攻击力量达到防御自身的效果全是因为每当这个时候总会有一丝古怪神秘、细微难察确又分明精纯无比的能量突然出现而那些驳杂不纯的各色能量就会随着这丝古怪能量一起运转。当及身的攻击即去那丝古怪能量也就重归寂然消失无踪那些暂时协调汇聚的杂色能量也就重归于混乱混沌。当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平时又根本令黄师傅这样善于体察的高手都察觉不到固然有这能量过于细微、过于微弱的原因同时也足可说明这点能量的游丝隐藏至深! 更让黄师傅感到惊奇的是经过反复的推敲和感受他能够明白地体会到虽然那丝古怪能量在帮助徐起凤抵抗自己攻击的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决定性的关键作用但是其实它本身却浑不着力无论如何的攻击、无论攻击的力量多大、无论攻击的方式有多么刁钻根本触及不到这丝能量本身当然也就无从给它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消耗。 实事上不只是这一丝细微古怪的能量就算其他那些驳杂能量其实也并没有跟自己攻击的力量直接对抗而只是由那丝古怪能量为核心形成一个奇异古怪的类似于黑洞似的状态将自己出的伤害性力量有限度地消解掉但是却又根本不是强行吞噬或者分散化解倒像是水坝边的泄洪道或是用来导电的导线一样纯粹而简单地引导、疏散将那些伤害性能量输送到一个未知的空间中去。 这样的防御方式黄师傅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在这一系列的过程中那一丝古怪的能量说是核心但它所起到的作用也不是统御、不是凝聚也不是整合实事上以那丝能量本身的力量来说就算它再古怪再奇特再神秘也是不足以达到这样的作用的。其实仔细分辨起来那细微的能量更像是一种介质一种沟通各种相互冲突、相互排斥、互不相同的杂乱能量的媒介一种类似于催化剂的东西它根本就不需要消耗自己只需要在那一片混沌一团混乱一团糟的杂乱能量中找到一个哏节儿稍稍那么冲撞一下或者拨动一把并不需要强求各种不同性质能量的协调同步却可以凭借那些能量自身的运动惯性形成漏斗达到最终导引疏解外来伤害的目的。 一个平时看起来基本上就算毫无用处的“中子”只要那么轻轻一撞――只要撞对了地方只要撞对了时机只要这次撞击的环境合适那么就足可以引一次惊天动地的核裂变爆出足以毁天灭地的能量。那一丝丝弱得离谱、细微得离谱、正常情况下看起来根本就不可能产生任何作用的古怪能量所扮演的大约正是这样一个核裂变中的“中子”的角色。 对于跟人争斗了大半辈子、靠着挨打、逃命锤炼出了这一身本事的黄师傅来说徐起凤身上的这种奇异的状况、这种新奇而又特别的防御方式无疑将他带进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崭新天地!而现在几乎能够抵挡自己一半力量攻击的防御还只是被动的、无意识的本能防护还是没有能力者有意催的! 这就像是一块完全还未开垦的荒野谁知道有多么广大?谁知道有多么肥沃?如果这样的能力能够探究明白、整理成系统能够随心而动由人自由控制能够挥到极至那将会是如何一种状况啊?且不说这样的一种方式能不能运用到攻击方面单单就防御而言那甚至可能达到绝对防御的至高境界面对任何能力者的能量攻击只要不是悬殊太大基本上就几乎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既有了这样的念头想法又怎么能不令黄师傅激动莫名、欣喜若狂啊?但是这个念头同样也是他百般沮丧因为这几天使尽了手段的试探在让他触摸到那丝能量形式可能的价值的同时也让他感到说不出的绝望。因为别说怎么运用他根本还毫无头绪就连这丝能量到底是个什么形式、是什么东西、是什么玩意儿、是什么妖蛾子都根本没法儿弄个明白既然连最基本的东西都弄不清楚那么掘、利用、最有效的利用又从何谈起?不过是个白日梦而已。 凭心而论黄师傅“尽心尽力”地调教徐起凤其实也并不光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求知欲和潜意识中可能存在的那么一点点虐待心理其实他也是非常想能够提高这胖子能力的。毕竟自己的手下还没有出现过经过他的“调教”完全没效果的这次虽然时间紧任务重但是如果就此失败那可也同样是不怎么光彩的客观条件的制约是不能够成为借口滴。在这方面一向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的黄师傅是不允许自己出现这样的失败的事关面子问题那可万万马虎不得!再有这毕竟是上面派下来的任务就算不能额标质量出色地完成至少也不能就这么失败吧?上面的不满、上面的批评、上面的处罚尚在其次如果这样的任务都完不成那自己还怎么在这个特勤组混下去?那还不被那些所谓的什么狗屁“名门正派”、“世家子弟”出身的老家伙、中家伙、小家伙们看笑话?那可不行! 可是这个任务到底该如何完成?黄师傅心里没底啊。 说到底不论干什么事情都是需要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理论”和“实践”那就是一对儿相互依存、相依为命、谁都离不开谁的同命鸳鸯孤阳不生独阴不长缺了任何一方面都不可能取得什么效果至少是不可能取得什么理想的效果。 一番锤炼之下虽然整得那稀松笨拙的胖子惨不忍睹但最终结果也不过是使得他的反应比原来快了一点、皮厚经揍了一点、耐受痛苦的精神强韧了一点如此而已。毕竟底子太差这个从小没吃过什么大苦、懒惰成性、缺乏锻炼的家伙身体素质甚至比一般的普通人还要差一些真正要让他有什么实质性的提高、达到能够从“能力者”手下逃生的要求如果不能够从他体内那点儿特别的“能量”上取得突破那基本上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到底什么样的技巧、什么样的运转方式才能给有效激这股古怪而又隐密的能量呢?什么样的手段才能驯服它、让它真正地为人所用呢? 难啊!即便腹笥广如黄师傅翻边了胸中无数秘诀窍要却也始终是遍寻不得。 就在黄师傅搜肠刮肚、一筹莫展之际脑海中忽地灵光一闪想起了刚刚从那神秘莫测的龙游石窟窟地水潭的烂泥中意外摸到的那件东西来…… ************************************************************************** 黄师傅心地脑中这道道转折、种种心思徐起凤当然是不可能知道的黄师傅也不可能说给他听虽然黄师傅也是苦孩子出身但是面对着还只能算是普通人、而且是不具备什么可塑性没什么太大前途的普通人的徐胖子来说作为能力者的傲气还是有的当然不可能逮着什么就跟他说什么而且黄师傅这么大人物他的心思也跟这什么都不是的胖子说不着不是? 徐起凤现在知道的、关心的不过是这个看起来有些神神道道、古古怪怪、甚至还大有虐待狂嫌疑的家伙对于自己将来的逃生保命是否能够真正提供一些实质性的帮助。他虽然对这“死老头(其实黄师傅年纪并不大还够不上‘老头’的资格)”这段日子来的“教导”大有微词、切入心脾但他毕竟也不是白痴这些日子来身体上、精神上除了无限的疲惫和痛楚之外出现的远不同于过去二十多年的变化他还是能够明晰无比地感受到的。 所以当黄师傅把一块巴掌大破破烂烂残破不堪、被腐蚀得乱七八糟还沾满了干巴巴褐绿色近乎石化了的污泥、一面还刻了几十个鬼画符一样勾勾画画的字、像半块被摔碎了的贝壳似的东西并且大肆吹嘘(对于黄师傅明显有些夸张的解说徐起凤是这么认为的)上面记载的是一种古老流传最为高明的防御技能熟练掌握后随着能力的提升甚至有可能达到类似于传说中“领域”境界的绝对防御效果的技能的时候虽然将信将疑可心底还是满怀希望的。 第十四章 灵犀难渡人辗转(一) 没辙没辙啊! 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才能试试自己的“能力”徐起凤那个愁啊颓然坐倒一颗飘飘摇摇浮在云端的心儿“啪叽”一下儿摔倒了烂泥塘里虚虚荡荡没着没落一个劲儿地低沉下去。 这个人啊心事郁闷、心里愁、心情不痛快或者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总是有些下意识的小动作每个人的习惯不一样据说日本曾经有个叫做德川家康的军阀头子愁走神的时候喜欢咬指甲;还据说台湾曾经有个叫做古龙的yy作家写不出东西的时候喜欢脱得一丝不挂光屁股大干习惯使然不一而足。徐起凤没人家那么了不起可毛病一样不少他郁闷的时候时不常地就爱揪个头什么的这会儿郁闷到这份儿上了那还不大揪而特揪、揪个不亦乐乎?只可怜了他头上那几根本来就不算茂密、还被他收拾得乱七八糟的“锈”扑簌簌接二连三地牺牲在他那双肥嘟嘟的魔爪下。 头是扑簌簌地掉着可怎么试招的辙还是没有啊。 郁闷煎熬啊! 当真应了一个经典成语叫做“辗转反侧”又应了一个经典歇后语叫做“肚子里揣了二十五只耗子——百爪挠心”! 难受真***难受啊! 眼睁睁就站在了“门槛”边儿只要轻轻一抬腿就能够迈过去迈过去了那就将是海阔天空新崭崭一片广阔天地可这一只脚已经抬起来了却偏偏不知道该怎么踏下去这不折磨人么?什么都有了什么条件都具备了可就是缺了那么点儿什么就是没办法更进一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瓶颈”? 什么叫“如坐针毡”?大约就是徐胖子现在的感觉吧。人要是倒了霉还就是这么不顺靠坐在这平平整整的屋顶上都像坐在乱石堆里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硌得屁股疼。 嗯? 不是“像是有”而是真的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的屁股这大夏景天儿的穿得又少嗬!这个难受劲儿的!一肚子郁闷的徐起凤本来就恨不得找点儿什么东西来泄一下偏偏现在连地面也来添堵连地面也来欺负人这实在是…… “唉!连一向被所有生物都认为是拥有最最广博的胸襟、最最深沉的慈爱的大地母亲都抛弃了我了我什么时候做人做到这么失败了呢?佛祖、上帝以及老天爷呀!”被紧随在巨大期望之后的极度失望打击得无比失落的徐起凤沮丧而萧索地喃喃自语着前几天黄师傅的训练和他给自己的那个东西带来的希望迅地退潮。看起来黄师傅还是看走眼了呀那个自吹自擂的死老头这次的任务怕是要失败了嘿嘿随便给一块也不知道从哪个烂泥塘里摸来一块破烂贝壳吹得那么天花乱坠的还不是屁用没有? 一边索然无味地胡思乱想一边欠起身子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摸看是什么玩意儿硌着自己这一摸却摸了个空。本来嘛干干净净的屋顶上能有什么杂物?那些碎石子破砖头什么的都集中在修复楼梯间的建筑现场他徐胖子坐着的这块儿哪儿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零碎啊?可明明是有东西硌得人生疼呢!徐起凤没找到什么当然不肯罢休了一只手胡乱地在平整的屋顶上划拉着脑子里却不停地飞快运转着努力回想着还能够想起来的黄师傅前面的几天不停地“收拾”自己的时候唠唠叨叨的那些乱七八糟七零八碎东一鳞西一爪的有关于能力运用技巧方面的话。 虽然灰心、虽然失落、虽然觉得打击很大但是只要还有一线的希望事尚有可为任谁都不会轻易就此死心放弃的这也是一个人的共性——赌性赌徒的通性。(..tw无弹窗广告)其实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共性往积极了说这个叫做“执著”、叫做“有信念”、叫做“不轻言放弃”说得不怎么好听的话那就是“顽固”、就是“认死理”、就是“孤注一掷”——无论如何渺茫只要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就要拼尽所有身家搏这一铺! 徐起凤的心态现在就是这样。既然前一刻还曾经有那样激动人心的期望既然现在依然还有那么一点点达成这个期望的可能——虽然基本上已经是遥不可及——那么怎么也得拼尽一切地搏这一回否则这种巨大的期望和巨大的失望造成的巨大的落差是会让人崩溃的。所以他努力地回想着想要抓住每一丝可能的线索他不甘心就此失去可能获得与心里那人站在同一层次的机会。 那只在屁股下面的屋顶上摸来摸去的手还是什么都没摸到。好在他反正也是心不在焉地没事找事做这样压抑煎熬之下他的精神已经焦虑到一定的水平了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实在太难受了所以有没有什么收获其实也没什么紧要的。 既然没东西那就算了有可能真是心情不好、心有块垒搞得精神不爽、心理出错觉了。就在徐起凤终于放弃了寻找那个硌了他尊贵的屁股的罪魁祸、一收手的当口手背无意间碰到了屁兜里的一块硬物。心里恍然果然是有东西的不是脑袋出了问题同时心里一动霎那之间徐起凤脑海里灵光一闪这可不就是黄师傅那个心理变态外加极不负责任的死老头塞给自己、并且吹嘘得天花乱坠的玩意儿么? 犹如黑暗中的茫茫大海上忽然出现了一线光明又像是一个溺水将死的人忽然现眼前远远地飘来了一根儿稻草徐起凤的情绪就像一把干柴被泼上了一整桶的93#汽油然后又被扔上了一根儿闪烁着橙黄色漂亮小花儿的火柴“蓬”地一声再次呼呼燃烧了起来。 希望! 这可就是希望啊!! 伸直屁兜那一侧的腿侧起身子努力地掏出了那个不是很大个儿东西徐起凤居然现这一刻自己的手竟然在微微抖!哆哩哆嗦地掏出了那个东西坐直了身子借着耀眼生花的阳光仔细地端详起来。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薄片青欎欎、黑糊糊、脏兮兮却又闪烁着柔和而迷蒙的幽幽青光的破碎残片整个残片微微呈弧形边缘很不规则一面是那种青黑色、带着一轮轮年轮般密实、规则的自然细线鼓起来的模样另一面却是光滑细腻隐隐泛着银色荧光的质地看起来就像是一块被摔碎或者日久腐蚀了的贝壳碎片而一道道鬼画符一般的古怪花纹正是刻在内里光滑的那一面。 看得出来这半块“贝壳”是个古物就算徐起凤不是什么考古专家但那贝壳上岁月的厚重却是任何人、任何手段也模仿不来的上面那些鬼画符他虽然基本不认识但仅仅从能够隐约辨认得出的三五个字符来看显然是介于甲骨文和钟鼎文之间的一种上古文字。据黄师傅那个变态死老头说这个东西还是前不久他从那个神秘的龙游石窟群最中心的一个石窟底部的水池低下的污泥里摸出来的。从上面的文字以及贝壳的腐蚀程度、以及上面承载的岁月的气息来看这东西显然比龙游的石窟的历史还要久远得多。 这样古老神秘的东西隐藏在那样古老神秘的地方足可见它的价值会有多大足可见上面的文字会是多么地弥足珍贵!可惜的是那块贝壳本来就残缺不全了那些文字随着其他散失的部分丢掉了一大半还多剩下的部分也被岁月和那些污泥流水腐蚀得模糊不清能够明确辨认出是字的只有不足百个徐起凤能够大约猜测到可能是什么字的只有三四个其中还有两个是重复的简简单单的一画他猜可能是个“甲”字其余的根本就无从辨识。 好在他不认识有人认识。 东西是黄师傅找到的又给他研究了一个多月而黄师傅年轻时最热衷的除了打架就是搜罗散轶古籍对于文字训诂方面当然是有些研究的。贝壳上面的字虽然他也认识不全可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终于也被他破解出了大半又通过组里多方联系了一些训诂方面颇有造诣的学者专家几经努力终于为能够看得清楚的字都找到了对应的现代文字虽然还有七八个字专家们尚有争议辩论但整段文字的意思大致上已经可以粗略地解释了。 文字不多含义也并不算深奥从得到的这些文字综合来看倒也没让黄师傅失望确实如他所愿是一些锻炼能力、提升力量的古老技巧和法门但可惜的是前后缺损都太多了凭着这点儿不怎么连贯的只言片语很难窥得这上古秘技的什么端睨。不过黄师傅毕竟不是白给的他的经验见识也当真达到了一个别人很难企及的高度再加上他对防御技巧的偏好和极度敏感终于让他在那点儿云山雾罩零碎杂乱的文字里现了一点儿东西心机耗尽之后终于从一段比较完整的约有七十九个字的文字中整理掘大约看出了一种非常特别的防御技来…… 第十四章 灵犀难渡人辗转(二) 看出来是看出来了但是这个技能却有太多的古怪、太多令人难以索解之处了即便凭着黄师傅的见识经验也无法理解这个防御技的运转到底是个什么原理整个儿技巧看起来甚至像个恶作剧的自杀陷阱多过像保命逃生的法门这样运作方式的防御技简直就有悖常理简直就像一个级大玩笑! 拿着那些对译出来的文字黄师傅甚至曾经一度认为这个所谓的防御技是不是无限久远岁月以前的某位前辈高人为了陷害仇敌或者是觊觎自己某些利益的人的毒辣手段。.tw[]但是终究这个想法太过离奇、太过戏剧化、也太过匪夷所思了而且从仅有的那点文字中所蕴含的博大精深和蕴藏其中的至理玄机最终让黄师傅否定了这种明显受武侠小说影响太多的离奇猜测。 文字是人类文明史上至关重要的一环是影响了我们整个组群历史进程的关键。越是古老的文字越是精辟简练这是有目共睹的历史事实。古文言文的言简意赅用词精确以及高度的概括性向来是为现代学者所推崇的。一篇流传千古、被及全球的《道德经》不过五千余字却阐述了宇宙间玄机至理、囊括了天地间的万事万物;而现今的网络写手们动辄洋洋数十万言结果仍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有人分析说这个现象除了文字能力的掌握之外产生更深远影响的原因是书写工具的改进。上古、古代文言文之所以简练是因为大多不是用刀笔在竹简木简上雕刻就是用毛笔书写在昂贵的绢帛至上不但费时费力而且浪费资源。在那种资源极度匮乏的年代任何浪费无疑都是可耻的甚至是可能影响一国国运的大事。所以文字的书写自然崇尚精炼力求简短就像《春秋》往往一段重要史实只有一两句话寥寥十数字至多数十字过百字的都不多。(..tw)后来出现了纸张文字中的修饰、辞藻就比简书时繁复不少再到后来出现了硬笔书写难度大为降低书面文字也就越罗嗦起来。到得现在连纸笔都省略了繁复无用文字的堆砌理所当然就更加泛滥了。毕竟惠而不费嘛而且想到哪里写到哪里原比那种反复推敲、精雕细琢、寻章摘句要来得轻松愉快得多吧?至少不用那么费精神。 所以文字在那么上古的年代是无比神圣的东西书写不易工具难得最终只是掌握在急死、巫师、史官这类极少数极重要的人手里被目为可沟通天地的桥梁所谓符箓、咒语大约也就由此而来。很难想象在那么久远的年代以前会有人利用如此神圣而尊贵的文字开这样无聊的玩笑。 可这个假设既然不成立那又该如何解释这个基本上等同于自杀的“防御技能”呢? 什么“以虚就实”、什么“有以和无”、什么“纵虚无而批亢”、什么“鼎沸分以归混元”……这些什么虚啊无啊的几乎完全不符合流传至今的主流能力者们应用能力技巧的常理。感觉上黄师傅隐隐觉得似乎得从“太极”原理的角度着手去理解这些个东西或者可能有些收获? 多日的苦思总是摸不着头脑黄师傅心里明白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古老了也太玄奥了最主要的是手头的资料太少了!想要真正解读这个技能、了解这个技能、运用这个技能最终必须还得回归到人家本身的源流中去。 能力者的技巧都是有着各自不同的源流的作为技巧运用的根基的“能量”不同直接体现在技巧上的运用当然就大相径庭。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对于“能量”理解的差异也直接导致了能力者们的品流复杂、领悟各异其结果就是各种流派多如牛毛这些牛毛们对于能量的领悟和运用都有着各自的理解和心得表现出来的就是各种功法和技巧的千门万类。而不同流派中出来的技巧都是以自身对能量的理解为运用基础的如果不能了解这些基础那么偷学别家流派的技巧基本上就是天方夜谭。即使外形看来再相似其根本、神韵却是模仿不来的当然使用起来也就不一定能够达到满意的效果。 这块古老神秘的贝壳残片上记载的这个防御技本身虽然还算完整但可惜的是留存下来的基础信息实在是太少了根本不足以支持后来者理解这项技能的基本原理更遑论如何运用到实践中去了。 联系前后文字字面的意思来看这个技巧的精髓是运用极少量的能量先行动一个障壁类的能量罩——这个容易理解毕竟这跟现在大多数能力者们运用的这类技巧没什么区别关键处是在这能量障壁张开之后!现在能力者们的护罩是以对抗、抵消别人来的能量为手段从而以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达到防御攻击保护自己的目的。可这个技能不然它虽然也张能量罩但这能量罩的目的却不是抗衡、消除反而是吸纳、引导!似乎是要施术者完全放开自己任凭对方如何攻击先要受实、吸纳、引导入来然后再图化解这就是很难理解的了。 能力者的能量攻击何等厉害?完全放开自己任由对方攻击除非双方能力悬殊巨大否则可不就是自杀么?事实上就算像黄师傅们这样算得上一流的高手面对秤砣、麻杆这类初入门的新晋大多也是不会如此托大的毕竟全无防护的直接承受能量攻击任你再厉害也不是什么好受的。更要命的是这个技能最紧要、最关键的一步是要求施术者在完全放开自己之前先要以极少的一点能量张起一层能量罩而这层能量罩更是以“吸纳”为目的的!试想本来全然开地硬抗一个水平相当的对手的攻击已经足可算是九死一生了张起了能量罩不但不是用来防御反而还要尽可能多地把人家攻击的能量尽可能多地吸纳过来这不明白的是自杀还能是什么? 没法理解解释不通。黄师傅能够明晰无比地感受到这个技巧本身的精妙和别出心裁之所以理解不了症结所在始终还是根本想象不到出了这样一种防御技的这门古老久远的能力体系对于“能量”的理解基础到底是什么。 难难啊!可惜了。 既然找不到入手的地方面对着这样一个古老而又神奇的奇妙技能却无法尝试的黄师傅只能望洋兴叹心底那份遗憾当真是难以言表的。这个时候却正好接到了训练倒霉的徐胖子的任务那份遗憾、那份感慨也就只好暂时先埋在心底里了。 历经好几天对徐起凤坚苦卓绝的“锤炼”、“摧残”当黄师傅终于现了这胖子体内那古怪的能力状态的时候正苦于找不到适合于这胖子的运用技巧法门的黄师傅只觉得脑海中恍如突然之间有一道厉闪横空奔雷疾电般划过了他的心田!面对着这个莫名其妙的胖子黄师傅灵光一闪间那萦绕在他心头十余天的难题顽结居然似乎竟有要豁然而解的征兆! 古怪! 真的太古怪了!! 这个没用的胖子这个稀松的胖子这个近乎垃圾一样的家伙这几天来抗击、消解自己攻击的方式可不正跟那该死的贝壳上记载的这个技能大有异曲同工之妙么?所差者不过一个是主动吸引别人的攻击、主动去化解而一个却是被自己打得无力逃避之后被动拆卸;一个有能量罩承受攻击能量一个却是纯靠自身的肉体硬捱而已。 如此看来如此说来这……这倒霉的“挨打防御法”岂不正是给这倒霉的胖子量身定做的么? 如此看来如此说来嘿嘿……这回可不就有了一块绝佳的试验用劈柴……不是试验用良材了么?嘿嘿嘿嘿这就叫“瞌睡给了个枕头”!真***及时啊!! 霎时间黄师傅那要命的强烈好奇心、偏执求知欲、虐待狂般近乎变态的“教学”欲望毒草般不受控制地疯狂滋长起来。恨不能马上就能让这个资质不佳意志不坚能力不足形象不好的胖子学会了这个来自远古的神奇技巧恨不得马上就能看到这样的技巧真正运用在人的身上将会是怎样的一个景象。 凭心而论虽然在某些方面黄师傅表现得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但是单就传授后进晚辈经验和技能这方面他确确实实对得起“师傅”这两个字只要你愿意学、只要你能理解得了那他就决不会藏私而且多半都是问一答十他教给你的远远比你问到的要多得多。所以既然有了要把那个神秘的古怪技巧教给徐起凤、并且在这胖子身上试验效果的念头那么他自然也就毫无保留地把手头所有的资料一股脑儿地都给了徐起凤后来甚至连那块贝壳残片原件都毫不吝惜地塞到了徐胖子的手里。 而且为了吊起徐起凤学习的兴趣黄师傅极尽夸大之能事把这样一个虽然古老神奇但是在现今主流能力者却中几乎根本全无用处的垃圾一样的“自杀式”防御技吹成了单在防御方面足可与传说中的“领域”一争短长的级法门。 并且还根据原文中那么多虚啊无啊之类的字眼和完全相逆与现代防御观念和理论的运转方式黄师傅给这个技能取了一个古怪、拗口但是听起来又颇有文化味道的名字——“逆虚迴无幛”! 第十四章 灵犀难渡人辗转(三) 逆虚迴无幛!! 确实不是人家这个技能原本的名称而是黄师傅随口瞎掰出来的。(..tw无弹窗广告) 虽然从纯学术角度讲没办法找出人家原本的名称没办法考证得出这门古老奇特技能、古老功法的源流原理对于黄师傅来说也当真实在是至为遗憾、可惜到了极点的事情可他在把这技能完全据为己有、完全当作自己的东西一样传授给徐起凤的时候却也全然没有为这种侵犯前人知识产权的盗版行为感觉到哪怕一丁丁点儿的惭愧和于心不忍。 毕竟像这种散佚在时间的夹缝中从久远岁月以前偶尔遗存下来的东西其源流头绪早已无从稽考既然东西的本身都已残缺又何必非要执着于它原来到底是以一个什么代号来名之的呢?这样的东西在黄师傅年轻游历疯狂“掘”的时候见得多了只不过大部分没什么实际用途多半只是用来参考而已能够直接拿来就用的实在不多。所以这样的东西这样的情况黄师傅向来是老实不客气的。 所以对于这样的东西这些不管是怎么得来的无主之物的处理向来是随心所欲的也没少拿出来填鸭子一样填给陆挺那些小子其中可也不乏那些用尽了手段从各大宗门的旧址、各家流派的弟子们手里连蒙带骗、偷抢拐赚得来的还不算久远的东西。 ——既然这东西的源流早已湮灭在岁月的尘砂中那现在我现了这个东西当然就是属于我的这没什么好争议的。就算有主儿的、知道源头的只要你不来找我那既然东西已然在我手里了那就是我的。 这就是黄师傅的一贯原则。 在这个事情上这件贝壳残片徐起凤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东西是你黄师傅给我的什么秘技也是你黄师傅教我的理所当然自然而然以及想当然地你黄师傅就得负责到底啊。路边儿小铺里随便买个盗版软件人家还有包教包会、包退包换的售后服务呢何况这种事关自己个儿生死的大事呢?他才不知道那些曲折呢就算知道他也才懒得管呢。事实上这点上他徐起凤跟黄师傅的管电管倒是出奇地相似。 所以现在徐起凤肚子里那个气才更加越加以及倍加地大这变态的死老头你说你帮我强化训练你说你交给我提高在即将到来的危险中存活几率的技巧可你倒是给我实实在在有用的东西啊!这倒好什么***“逆虚迴无幛”吹得倒是天花乱坠的可现在看看怎么使啊?怎么用啊?怎么让它挥作用啊? 靠! 说是教我本是却弄个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给我不对这玩意儿分明连看都不中看嘛!光给我这么一块不知道从哪里的烂泥里摸来的刻了几个鬼画符的破烂贝壳给我一段儿据说失对译出来的所谓“秘技功法”却不给我实际实用以及实惠的运用技巧那跟什么都不教我有什么两样啊? 嗯?确实有两样起码你什么都不给我的时候我还不至于会抱这么大的期望呢没有那么大的期望又何来如此大的失望?由此看来你这变态死老头还真不如什么都不给我呢! 徐起凤心里着急啊只憋得满腹的牢骚一肚子的怨气尽数记到了倒霉的黄师傅的头上去了。 其实黄师傅也算够冤枉的了他又何尝不想教点儿实际有用的东西给徐起凤?他又何尝不想把这“逆虚迴无幛”的实用技巧尽数都教给这徐胖子呢?从某种程度上说其实黄师傅比徐起凤还更加渴望能够看到这个古老又古怪的神秘技能实际运用起来以满足他那要命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呢。 可是他不会啊!他自己都无法吃透他自己都没能找到解读那不到百字的方法又如何能有实际拥有的东西教给徐起凤呢?虽然现在无论是在徐起凤的主观里还是陆挺他们旁观者的眼睛里看来就这么不加任何指点地扔那么几十个字给人让人家自己研究确实显得不是那么负责任可陆挺他们却知道这绝对是黄师傅的一贯作风。组里曾经受过黄师傅调教的难兄难弟们那个不是这么过来的呢?因为在黄师傅一贯的观念和经验里真正的完全属于能力真正的适合于自己的技巧都应该是靠自己来领悟的任何的教材任何前人的经验都只能用于参考而已用来参考的东西永远也不可能真正溶于自己生命里的。 找到一个正确的方向找到一些比较合适的技巧运用法门作为参考然后让受训者在严厉严格甚至严酷的“实践训练”中自行领悟。 这就是黄师傅的训练方式。 事实也证明这样的训练方式还是相当成功的。至少陆挺、乌鸦以及他们的同侪们取得的成果是显而易见的他们虽然基本上都是以黄师傅“传授”给他们的那些什么“秘笈”、“宝典”之类的东西为蓝本构建了自己“能力”运用体系的框架和基础但最终生出来的却是和人家原本的技巧、运用方式颇有不同却更适合于自己的方式。而真正难能可贵的是这些以原有经验为参照、为基础展出来的颇有差异的能力运用方式由于完全是他们从黄师傅“惨痛”的“实践训练”中一点一滴领悟积累出来的所以就像完全融入在了他们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里一样完完全全成为了本能的自然反应、条件反射运使出来更无一丝一毫的勉强磕绊自然流畅到了浑然天成一般。 所以仔细想想其实徐胖子也没有必要这么大怨气吧?只不过身处期间、身受其苦谁又能保持一颗恬然自若的平常心呢? 说起来这个虽然不是原版却演绎引申得颇为贴切的名字确实给了这个古老奇特而又莫名其妙的技巧一个还算明了的概括和简单描述又有那么一点故作神秘故弄玄虚的假深沉可确实显得那么有神秘感、那么有点儿绕嘴拗口又有些酸溜溜的文化韵味儿。当时这几个字打从黄师傅的嘴里蹦出来倒还真把徐起凤唬得一愣一愣的。当时那情形那状况简直可以说如果边儿上有人说一声“没病走两步”他说不定多半也会学着范厨师那经典步态迈开大步给你转上那么一圈儿。 但也惟其如此越是这样也就越让徐胖子心里抓狂。那个郁闷那个愤怒啊! 狠狠地甩了甩脑袋上的乱恨恨地顺风“呸”了口吐沫皱起了扫帚似的眉毛眯着小眼睛徐起凤手里无意识地不停敲打着那块儿残破不堪的贝壳残片咬牙切齿地嘟囔诅咒着:“什么东西!什么人啊!死老头你就涮我吧哼哼如果老子死了就算做鬼也要让你不得安宁!” 可郁闷归郁闷恼火归恼火抓狂归抓狂诅咒归诅咒到底也变不出一朵花儿来呀!怎么用这个技巧怎么才能让自己体内那点儿可怜的力量派上用场还是得想办法不是?于是乎进行了一番没什么价值没什么意义没什么实质性内涵的无聊抱怨之后徐起凤还是只好收拾情怀继续思索着这该死的什么什么幛到底该怎么才能管用?或者这个该死的什么什么幛到底是不是真的。 再次把那破烂贝壳拿在眼前翻来覆去地看着一只手插进脑袋上乱糟糟的头里拼命地抓挠着可不知道怎么的越抓就越痒越痒当然越要抓差点儿就把头皮都抓破了终于火辣辣的疼痛才让徐起凤停下了手脑海里飞快地翻检着那些从书上、电视上、电影里、传说里得来的种种有关于特异功能、能力、什么魔法仙法道术这一类的信息还有就是亲眼见到过的莎琳娜和鮨幻、莫妮卡、陆挺、黄师傅他们曾经偶尔露处来的那么一鳞半爪的手段也不管是小说还是传说也不管多么离谱也不管有没有道理有没有根据反正既然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能力什么才是真正有用的、可能的能力技巧那么就瞎试吧! 但是曾经见到过的那些高人们的手段早就曾经绞尽脑汁地模仿过了可是身体里那一点点能量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听从调遣而且就算他见过也不过是见识过了一点儿表明的皮毛内里的运作能量的排列更是无从得知理所当然他就算想要模仿就算他能够随心所欲地调动自己的力量结果也就是画虎不成连犬都类不了最终只能是徒劳无功而已。 再回想在门前海滩边那威猛无比的“第一次”莫名其妙地卷起一道“龙卷”一举就弹开抛飞了两个壮小伙儿的扑击那是何等爽利何等的威风啊?可是现在怎么就高低找不到那时的感觉了呢? 郁闷啊…… 第十四章 灵犀难渡人辗转(四) 思来想去见过的听过的想得到的能力运用方式无外乎“外”和“内敛”两种“外”自然就是用来伤人防御克敌制胜的“内敛”多半是用来培元固本强化身体的现在的主流能力者们大多掌握在手的都是那种简单有效、威力强大的“外攻击”的手段。 另外就是一些比较稀少另类奇特的技能像什么有限度地随意扭曲自己的肢体啦、什么利用光学原理的隐身啦、什么基于精神力量的那些入梦啦、致幻啦、傀儡啦、控制啦之类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甚至还听黄师傅提到过那些小说、漫画里经常提到的玄之又玄的“空间能力”也是可能存在的只不过更加稀少更加难得更加神秘那不是锻炼就能得来的没听说谁真正了解这种能力真正了解这种能力的原理的。 这些神奇神秘以及神乎其神的另类技巧徐起凤是不敢想象了就算他再懂得自我陶醉再自负自傲以及自恋成狂也明白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的资质恐怕实在也算不上什么出类拔萃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所以想要有什么建树还得从相对常见的主流技巧着手可就算这些相对简单易上手的主流技巧以自己的身体素质自己的心思悟性这辈子也别想成为什么一流二流的高手可能性最大也不过在对上能力者的时候能比普通人多那么一点点保命的本钱而已。 关于这一点徐起凤有着非常明确的了悟。 可到底怎么着手呢? 徐起凤努力地回想着真正算是自己使出来过的还就是那次莫名其妙的气旋上午蹂躏那颗西瓜的时候不是也曾经使出来了么?虽然相比海滩那次微弱百倍但那却是实实在在用出来了而且一个一个气旋造出来一直维持了很长的时间呢。 那个时候到底是个什么状态呢?自己体内的那些能力是怎么运行的呢? 越是着急还就越是想不起来了徐起凤右手掂着那一小块贝壳残片紧紧皱着眉头憋得满脸通红仔细体会着体内那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能量。平时没用的时候偶尔倒是会时不时地上窜下跳那么几下弄得自己说不出的难受可现在真要认真去找的时候却说什么也找不到都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你说这些倒霉的能量这不是成心裹乱怄气找不自在么? 时间就在徐胖子绞尽脑汁的冥思苦想中一点点悄悄消逝着转眼间他一动不动地呆坐在当头烈日下已经将近半个小时了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的收获。 一丝清风掠过撩起了遮面的乱钻过了宽大的夏衣。 轻柔而多变的微弱气流夹杂着这盛夏烈日的炽热犹如前方广阔无垠的大海中一丝丝永不停息、永远也无从捉摸的水流洋流一般荡漾穿梭在徐起凤身周无边无际的空气之中掠过体表的气流拨动了他那并不算浓密的汗毛一丝丝微不可查的酥麻消失在感知深处。平时完全浑不着意的皮肤上细微的掠动此时却像一道锐利如刀的冰流霎时间在他那已经混乱翻腾如一锅热粥似的心湖中撕开了一线明朗来。 风起云涌日升月落。 本来这些司空见惯了的自然情绪早已让人麻木了照理是不可能引起徐起凤什么反应的。可这个时候这胖子正全神贯注于摸索能力的运用全副的心神从所未有地高度集中沉浸在体会体内、身周能量的律动流动波动上往日这微乎其微的一丝丝微风这时却仿佛冥冥中的一只纤手轻轻巧巧地拨动了他这紧绷的心弦直如黄钟大吕般让他震动不已。那飘忽不定变幻莫测却又绵延不绝流注无方的气流从他周遭掠过、拂过他的面颊、肌肤细微的波动却在无意中恰恰嵌入契合了徐起凤高度集中的精神那种种细微的变化流动犹如窗前揽镜般投影在他的精神之内真可谓纤毫毕现无有一丝的遗漏。 心神一动绝对投入的精神立受震动体内变化立生! 原本深沉地蛰伏在体内不知何处的那丝神秘的古怪能量若有所觉若合符节地倏然一动只在呼吸之间就随着那掠过体表的微弱气流游遍了徐起凤的全身倏忽间一闪而没重归于平静。不同的是那丝微风掠过体表而这线能量的游丝却是窜过了皮下。 而那些杂乱无章地游离于他体内的那些零零星星乱七八糟的各种各样的细微能量在那丝古怪的力量重归于寂之后却活跃了起来星星点点、丝丝缕缕、斑斑片片地从藏身之处挤出来碰撞着、纠缠着、冲突着、吸引着……乱糟糟如一锅粥一窝蜂一桶糨糊似的开始在徐起凤的身体里乱窜。一番昏天黑地地纷乱扰攘之后终于稍微显得有序了一些各种拨动虽然依旧杂乱但是一起流动的大方向却隐隐走上了刚刚那丝神秘能力开出来的道路。 这一刻时间的法则似乎竟已失去了作用本来这只是瞬息间的灵机一动灵光一闪当真是比电光石火还要短促的一瞬可徐起凤却分明可以涓滴不漏地体察得到体内哪怕每一丝每一毫的细微动静巨细无遗尽在掌握。 曙光乍现啊! 徐起凤的心里一阵狂喜守得云开见月明!这就叫守得云开见月明啊!!终于终于看到那一线渺茫的希望了! 他知道这一丝微风终究将有可能成为自己成功跨过那道“门槛”的契机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徐起凤狂喜之余心里却又说不出的惊奇因为他忽然现明明自己的情绪如此激动但是偏偏却又有一种心若止水、古井不波的宁静安然、恬澈平和就好像他一个完完整整、滚瓜溜圆的徐胖子被生生地一刀劈成了两半儿似的。那种即矛盾又统一、既互斥又相关的感觉当真是玄之又玄奇妙至极。也正因了这一份凝定到近乎冷酷的平和才让他的心湖能够纤毫不漏地映照出那些乱七八糟的细微能量的种种变化。 那些杂七杂八的不同属性的微弱能量彼此排斥却又纠集着汇聚成了潺潺的细流顺着那条神秘古怪若隐若现的细小道路奔流着徐起凤甚至能感觉得到这股细弱得不成体统的“洪流”所过之处身外周遭无边无际的空间中充斥着的表现为各种形式的能量纷纷汇聚加入可那到潺潺细流却丝毫不见哪怕一丝丝的壮大因为外间能量汇入的同时那细流里的能量也在以同样的度和数量向外散流失着外间汇入的越快越多体内散失的也就越多越快始终只是保持着那样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这些变化说来费时其实真正也不过就生在一眨眼、一呼吸之间。 还没容得他仔细体味那些流聚游走的能量却已经循着一条古怪的路线环身一周接着蓦然一敛猛地向内急剧收缩徐起凤只觉得体内流向四肢末梢的血液似乎忽然间全部开始倒流五脏六腑仿佛要被这一股突如其来的收缩之力强行挤压成一块压缩罐头了! 一时之间再也无法保持前一刻那既抽离又混同、既激动又平静的精神状态了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失措的惊慌刚刚张开嘴想要惊呼出声还没等声音出口那急剧收缩的能量却又急膨胀开来! 随着这股游丝般的能量细流分崩离析、急膨胀徐起凤就觉得好像掉进了一个装满了钢针的口袋周身上下好似有十万八千根烧红了的细小钢针同时攒刺那种酥麻刺痛酸软痛楚交织在一起的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儿的痛苦滔滔海浪般铺天盖地地扑将过来瞬间就将他那胖大的身躯整个儿淹没到了痛苦的汪洋中去了。刚刚那被突如其来的能量逆转噎了一下的惊呼终于还是毫无遮拦地变着调儿爆出来。 随着这声惊呼一出徐起凤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似乎被那些钢针刺穿了无数的小孔那些暴走迸射的能量顺着这些“小孔”打着旋儿喷射出来眨眼间在他身周无以计数的细小气旋几乎形成了一个气旋的障壁然后当徐起凤茫然无措的目光无意中落向右手中的那块破贝壳时这些连蚂蚁都吹不起来的细小气旋犹如渴骥奔泉、倦鸟投林一般汇聚到了他的右掌心来终于形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像样点儿的大气旋旋起了那块沉甸甸的贝壳残片! 眼前的景象让徐起凤张大了眼睛一双小眼睛射出了贼亮贼亮的毫光鼻梁上架着的那副窄框黑边眼镜差点儿就要滑落在地了! 这…… 这是…… 这是成功了么? 可……可是…… 说是“真正意义上像样点儿的大气旋”其实也不过相当于一个普通的一次性纸制水杯那么大;说是“旋起了那块沉甸甸的贝壳残片”其实也不过把那块大约有不到一百克重的破贝壳顶起不到二十厘米。 这……应该……应该也算成功了吧? “啪”一声轻响徐起凤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右手上方那块被他自己费劲了九牛二虎一起吃奶的劲儿才炮制出来的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气旋”的气流托举了不到一秒钟的贝壳残片端端正正地跌落在了他那只厚实绵软的右掌上…… 第十四章 灵犀难渡人辗转(五) 那块残破不堪、黑乎乎、脏兮兮的贝壳残片忽忽悠悠、飘飘摇摇、打着旋儿在徐起凤右手上“跳”起大约那么十几厘米高然后倏然跌落前后过程大约也就一秒来钟。残片落在手掌上轻轻一弹徐胖子屈指一把没抓住那残片又打着旋儿掉落向了脚下的屋顶“啪啦”一声轻响残片微微鼓突的一面落在了屋顶上旋转的惯性却还未衰陀螺般滴溜溜原地转起了圈子。 这倏来倏去的短暂几乎让徐起凤以为只是自己一次普通的抛动或者是思想过于集中而产生的幻觉。但他却又分明知道这决不是那样!体内异变的时候他早就无暇再继续那无无意识的抛动了周身突如其来的万针攒刺般的剧烈痛楚早已让他霎时间就浑身僵直、无暇稍动了那块残片确实是在那无数的细小气旋汇聚在一起、自己的目光投向手掌的时候跃然而起的。 那么如此说来的话自己似乎是成功使了这么一个“气旋”出来了虽然实在是微弱的不成体统虽然实在难以入眼可毕竟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可是…… 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不是那么对劲儿啊! 徐起凤一双小眼睛睁得滴溜圆两条眉毛皱着疙瘩一瞬不瞬地盯着脚前还在不停地打转的破烂贝壳。周身的痛楚还在眼前的事实尚存无论怎么说他可以肯定的是一定生了什么具体是生了什么是如何生的却由于太过短促始终把握不到。 努力回想着眨眼前那电光石火的一刻依稀间周身每一个细胞里还未消散的痛楚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玄妙的感觉恍惚间脑海里好像还能够大约记忆得住那个奇妙的波动和循环。深深地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激动兴奋的情绪徐起凤知道自己将能够得到一些东西! 浑身密集地针刺般火辣辣的痛楚终于开始慢慢消散了徐起凤小心翼翼地整理着那一瞬间的激烈在他脑海里和身体上残留下来的感受努力地完善、丰满着自己的纪录拼命地想要整理成便于深刻铭记和随时调取的系统记忆。[..tw超多好看小说] 徐起凤觉得脑袋有些晕眩浑身上下除了疼痛外更加强烈的是空乏和虚弱他知道这可能是脱力所致的结果。他明显地可以感觉到刚刚成功使的那个连让真正入门的行家们耻笑的资格都没有的所谓“气旋”好像已经要抽干了那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聚集在他身体内的所有的能量似的贼去楼空的空虚和疲乏终于在他的身体上直接地表现出来了。 但是他的心底却清晰无误地涌出了一丝明悟知道有门儿了那道“门槛儿”已经就在脚下了! 强压下心里的兴奋和激动一边整理着脑海里也开始慢慢地重复着、模拟着刚刚的状态尝试着再次调动那些从来也不服管教的杂乱能量按照自己的意愿排列、流动尝试着重复、再现刚才的那一幕努力地向着那道“门槛”迈进! …… 嗯? 不对呀! 那……那些能量呢? 平时那些杂乱的能量虽然微软、虽然不听调度但那种存在感却是实实在在的! 可现在…… 为什么……为什么全然没有反应?为什么全然感觉不到体内有任何一丝的能量的存在? 难道……难道真的是一语成谶刚刚觉得体内能量被顽强抽干的感觉成了现实? 这个运气不会这么“好”吧?妈的买彩票又不见这么好运! 靠! 再来! …… 终于徐起凤浑身瘫软地坐倒了下来浑身的刺痛已然彻底散尽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酸软、无尽的空虚。接连又尝试了好多次脑海中对那股能量当时的排列、波动、曾经行进的古怪奇异的轨迹早已是熟极而流先前由于紧张和措手不及而遗漏掉的一些细节也早已可以补足完整可却始终只能停留在脑海里停留在理论阶段因为身体里已经没有哪怕一丝丝的能量来供应、支撑他实质上完成那个弱得离谱、简单得不像话的最最初步的能力技巧。 虽然那些能量从来也没有在他徐胖子的体内稳定安生过那些微弱而杂乱的能量从来就都是极度不稳定、随时都保持着跟外界能量相互交换、相互流动的。徐起凤的身体好像就是一个只有框架、四处没墙、完全、彻底地开放的停车场那些乱七八糟的能量就好像来来往往出来进去的车辆以前虽然总是在流动虽然这一刻留存的能量眨眼间就可能完全流失掉但是总是会有新的能量补充进来的虽然一直也无法像其他那些真正的能力者那样把这些能量锤炼扎实、提纯巩固据为己有无法让那可怜兮兮的数量再增多一分一毫可也从来没有彻底消散完全抽空过! 可是现在那点儿可怜巴巴的能量不但完全抽空了、榨干了、消散了而且还没有任何一丝新的能量像从前那样补充进来!换言之就是徐起凤的体内现在已经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再也没有任何一丝的能量了!而体内能够贮存能量正是一个“准能力者”的标志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成为“能力者”的先决条件是一个“准能力者”用以尝试去跨那道“门槛”的最基本的资本! 现在徐起凤的体内再也找不到那些曾让他兴奋莫名也曾让他在陆挺他们面前感到羞愧万分的杂乱能量了。也就是说他徐胖子他徐起凤失去了那些不知道怎么搞得储存在他体内的能量同时也将失去晋入真正“能力者”行列的资格失去了跨越那道“门槛”的机会。 从此以后他徐起凤还将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一般二般、毫不出色的胖子一刻之前还曾抱有的成为能力者的强烈期望始终将只是一个美梦而已——虽然这个梦曾经是那么接近仿佛触手可及。 仿佛兜头一盆冰寒彻骨的冷水浇了徐起凤一个透心凉。虽然身处在盛夏江南的炎炎烈日之下这时的徐起凤却觉得自己好像是一跤跌落到了塞满了万载玄冰的北冰洋从里到外、由头至脚凉透了彻底地凉透了。 原来原来自己始终还是只能是一个可怜而又软弱的鼻涕虫?始终只能是一个不起眼、没出息的屎壳郎么?原来“能力者”的世界对于自己来说始终只能是一个可以无限接近、却永远也无法真正实现的美梦么?而且现在更是彻底地失去了再也没有接近的可能了!即是如此又何必给人以这么高的期望呢?原来做梦是如此的美好但是梦和现实的反差却也真的是如此之巨大!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从高进军去后到现在短短不足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徐起凤的身上、他的精神上、他的心里所经历的变化当真称得上是风云突变、风起云涌、风狂雨骤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身体上的极度紧张和痛楚心理上的大喜大悲……神经强韧、没心没肺如徐起凤也终于完全地心力交瘁了。 前一刻他还在拼命压抑自己想要仰天狂笑的冲动这一刻他却想要抢地痛哭两种极端的情绪变化太激烈、太频繁、太剧烈了现在他的神经早已不知道该作如何反应了。 瘫坐在烈日下的屋顶上的徐起凤只剩下了浑身的酸软和一脸的麻木了。 完了么? 这样就完了么? 不甘心…… 老子不甘心呀!! 可是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 徐起凤的脑海里再也没有了任何可以成系统的思绪了各种各样像是被碎纸机扯烂切碎了般纷繁芜杂、支离破碎的念头、神虑杂糅混搅最后终于成为乱糟糟一锅稀粥却又好似有一个棒子还在继续不停地搅拌着、搅拌着越搅越碎、越搅越匀、越搅越稠、越搅越醇……然后所有的一切都沉寂了、凝定了所有的一切终于同归了一团混沌最后那翻翻滚滚的一团混沌终究还是被一片空白所取代…… 但是空白真的就是空白么? 真的就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么? 这空白之前分明不是那包罗万有的混沌么? 至繁而必为简纷纭也必归于寂灭。 大象无形大音希声。 说的可不正是这乱到极致、闹到极致之后必然重归于一、重归于无再也分不出什么是乱什么是治哪里是闹哪里是静了吗? 虚、无、混沌、空寂…… 麻木呆滞在地、一脸白痴相的徐起凤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变成了混沌沌一团糨糊完全全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想不出、什么也无法想可是却偏偏又有一种瞬息万念、沟壑在胸、智珠在握、万事万物尽在掌握的感觉。那感觉说不出的古怪说不出的玄妙!他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状况无论从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无形中可不正是暗合了那块残片上、那个虐待狂的黄师傅教的什么倒霉的“逆虚迴无幛”的意旨么? 或者这大约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第十四章 灵犀难渡人辗转(六) 以虚就实实至还虚…… 有以和无混之沌之…… 纵虚无而批亢…… 鼎沸分以归混元…… …… 几句支离破碎、诗不像诗、词不像词、貌似玄奥神妙却又透着古怪难明意味的句子忽然间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徐起凤混混沌沌、昏昏沉沉的脑海里缓缓地悄然流过。.tw[]但是这样零零落落的几句话却好像并没有在他那早已经混乱充塞、又像是空无一物的脑海心田里带起多大的涟漪。 虚脱乏力、颓然瘫坐着的徐起凤似乎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个儿堆在那里就像一个稀泥堆成、还没干透的泥塑瘫软稀松的泥坯下是由干草秫秸支撑起来的空壳空空洞洞真正的一片空白真正的一团混沌。 本来嘛一个空壳或者说一个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杂草烂泥的空壳里悄悄地出现了那么几只虱子跳蚤又如何能够引起注意呢? 但是真的没有引起丝毫注意么? 那么这几句话又是如何出现的呢? 总归这世上须没有无本之木、无因之果凭空里是生不出参天之树的。 这时的徐起凤虽然看似痴呆呆、木愣愣地堆在那里一脑门子的空白。用一个比较故弄玄虚的说法就是:他的表层意识虽然看起来依然陷入了混乱、停滞以及暂时的空白状态但是另一方面他的潜意识却不会停滞反而会比表层清醒的时候更加活跃。本来表层意识和潜意识之间就是一对矛盾嘛自然是此强彼弱、此起彼伏以及此扬彼抑的格局了。 而这几句掰不开、揉不碎、嚼不烂、拆不散而且解不通、拎不清的屁话却正是平日里镇日价萦绕在徐起凤心头挥之不去、抛之不开的顽症痼结。这时当他受理性控制的神志或者说表层意识全然陷于混沌之后潜意识渐趋活跃而潜意识的表现大多时候是没有什么逻辑性的也就是说基本上都是非常混乱的而在这混乱的潜意识活跃的时候能够清晰地表达出来的绝对就是一个人平时最紧要、最重视、思虑最多的东西。 这几句得自那块古老的贝壳残片上的凌乱语句可不正是徐起凤这些日子来最希望破解勘透的么?除了这几句话当然还有别的比如对远方父母的愧疚比如他心底对帅征的矛盾但这时这些平日里无比重要的东西却只是一闪而过留在他混沌迷茫的意识中的就只剩下了这几句话。 徐起凤混沌空明的精神状态无形中恰恰暗合了残片上所载的这一技巧的精神要求当真就像冥冥中有一双神秘的大手在脑海中张起了一张细密的滤网滤掉了他所有其他的私心杂念只把这几句话千百倍地强化出来。 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在徐起凤的意识中不再只是残片上的鬼画符也不再只是烟盒里那张衬里的锡箔纸上黄师傅写出来的对译文字而是有如黄钟大吕般的震耳宏音好似霓裳羽衣般的妙姿丽影有形有影、有声有色可偏偏却又难以言表、说不出是个什么声色形影。 终于当这几句话连同它们从中而出的共计七十九字的短短篇章全部完完整整地呈现在徐起凤说不清到底是清醒还是迷糊的脑海中意识里的时候早已分辨不出什么声色形影、什么字句章节了通篇文字似乎已经完全融解到了它们所描述的意境中去整篇文字全然还原成了一股最纯粹、最初始、最简单同时也是最明晰的意念一股完全、纯粹只是为了最真切、最精准地传达一段信息的意念在徐起凤那混沌却空明、纷繁芜杂而又明晰宁静的识海中静静盘桓、缓缓消融然后渐渐消散开去。 消散是消散但却并不是消失而是雪融入地潜、雨落归流般悄然融入到徐起凤原本的记忆、精神、意识中去。 潜移默化润物无声。 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吧虽说像足了福至心灵、灵机一触的巧合可实在说也是多日来殚精竭虑、苦思冥想的必然结果这时仿佛雏鸟破壳多日来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竟然就在这无边的混沌中刹那间茧破蛾出、蛹开蝶现!徐起凤的意识虽然仍在混沌之中却仍然不由得油然生出了豁然开朗的畅快之感一时间满胸的块垒尽去再无任何窒塞。 混沌渐开鸿蒙大辟。 凭借着这玄之又玄的灵机触动徐起凤的精神无意中竟然晋入了灵台反照、人我两忘的境界!不着一念却又万念存心。那种状态就如不远处那茫茫无垠的大海虽胸怀亿万生灵容纳大千世界却始终如一永远虚怀不满;虽狂暴万端却又静谧如恒。 徐起凤在渐渐回醒可他意识深处却舍不得离开这玄妙神奇的境界。他细细品味着这很多境界不够的新晋能力者都难得体味得到的感受却不知道那块残片上留下来的锻炼方式最注重的恰恰正是所谓的“心法”着手处正是这“天人交感、气机相和、谨守混沌而一线神思不灭”的状态!正是这顾盼于有意无意之间、游离在似有似无之处让他不经意间触摸到了若虚若实的玄奥。 生诸于内必然形诸于外精神中的变化也必然会体现到物质上。 灵机触眨眼之间一旦心有所悟体内立生变化!精神上的感悟领受立竿见影地显现在徐起凤那虚脱空乏到了极点的身体里。那一线游丝般微弱到了极点、蛰伏隐藏在不知何处、向来无从捉摸的神秘能量就在徐起凤有悟于心的刹那倏然现身转瞬间游遍了他的全身所过之处痛楚立时全消疲乏登时尽去!虽然仍是那么细细的一缕未见丝毫的壮大但是在徐起凤那依旧还未曾全然清醒地感知中却全然不同了只是到底有什么不同他却也说不上来。不同于往日的倏来倏去这时的这缕能量却是循着一条神秘莫测却相对固定的路线缓缓流转着。 成了? 这……这回该真的是成了吧? 徐起凤小心翼翼地想着他已经大致从完全的混乱中恢复了过来但他却不敢随意动用自己惯常的思维仿佛那缕能量、刚刚那些玄妙的感觉都像是胆小的兔子他生怕自己心念一动就“惊吓”到了它们再次消失无踪去。 可惜好景不长好梦不再当徐起凤的神智真正地完全恢复清明的瞬间那种缥缥缈缈、浑浑沌沌、似有似无、半梦半醒的玄妙感觉形成的空间轰然垮塌崩碎眨眼之间消散得了无踪影。那丝能量的游丝这次倒是没有倏然隐去但却让徐起凤更加惶急――虽然没有隐迹消失却似乎是随着那玄妙感觉的世界一起崩碎了! 这…… 这可不是拿人开涮么?! 好不容易这才有点儿眉目才有点儿希望…… 刚刚才从混乱混沌中清醒过来的徐起凤还没充分体会到跨越“门槛”的喜悦立时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兜头狠狠地来了一闷棍生生被从九霄之外的云端里打入了马里亚纳海沟! 这时的徐起凤连郁闷的精神、郁闷的力气都没有了。 知道什么叫“欲哭无泪”么?现在的徐起凤就是。 佛祖、上帝以及老天爷呀!你这可不是故意玩儿我的吧? 飒…… 清风徐来碧蓝碧蓝的天空里那几朵七零八落没精打采的云朵乱七八糟地随着这阵清风飘散开去徐起凤身上所有的不适、所有的疲乏、精神上所有的混沌、所有的混乱也全然随着这星流云散的清风浮云褪得干干净净了无痕迹。 心理上虽然由于那丝被寄予无比厚望、几乎已经成为他救命稻草的古怪能量的崩碎消散说不出的沮丧失落如果不是这胖子一贯的神经大条没心没肺那份失落几乎都要够得上了无生趣的高度了。可身体上却分明透着说不出的松爽舒泰透着那么一股从所未有的神情气爽就算他现在心不在焉到了极点但是却依然能够明显地感觉得到肉体上那种几乎脱胎换骨般的奇异感觉。过去的二十多年将近三十年的岁月里这个日渐臃肿累赘得身体从来没有哪一天哪一刻让他觉得像现在般的轻松自然、这么毫无挂碍的! 毕竟还是不一样了呀! 毕竟应该还是有所斩获的! 逐渐平静下来的徐起凤细细体味着身体上说不出来的细微却又仿如翻天覆地般的变化隐隐觉得似乎自己并非彻底地失败。 也不知道到底是错觉还是事实如此和身体上的变化仿佛这时的徐起凤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充实凝聚、思维前所未有地明晰了然、感官前所未有地细密入微。 不必刻意凝神远处海面上的磅礴景象即可跃然入目虽然近视的视力没有任何的提高好转那么远距离的景象虽然依旧一如既往地模糊混乱但徐起凤却觉得自己几乎可以明明白白、清晰无误地“看”到那轻涛拍岸、鸟翔鱼跃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丝变化;似乎可以涓滴不漏地“听”到那里白浪翻砂、虾跳蟹行的任何一丝细微的声音;似乎可以感觉得到掠过体表、绕过身侧的轻风的每一丝微不可察的气流、每一个若有若无的气旋的细微流动和盘旋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遗失错漏…… 第十四章 灵犀难渡人辗转(完;上) 四桥。(..tw好看的小说) 这个词通常来讲是二里桥、过军桥、细桥和并蒂桥这四座桥梁的合称。这个临海的城市里水网纵横大大小小的桥梁不知凡几但是只要用到“四桥”这个词那就一定是指这四座桥。 但是这个词又不仅仅是四座桥梁的合称。 在这个城市人们的思想中这个词代表的是一个区域一个行政区划也是一个历史形成的自然区域一个分别以四座桥梁以及桥梁所在街区为四至的不算很大但是却非常重要的区域。这个城市里最有历史、最有文化味儿、同时也是街区道路城市设施最陈旧最复杂、人口构成最庞大最鱼龙混杂的一个区域。 而且这个词代表的也同样不仅仅只是一个抽象的区划概念这个词出现在这个城市人们口头上的时候几乎每个人的心底里还会同时想到一个非常基层的属于政府系统的小小单位——一个派出所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派出所以及一个极具传奇色彩的派出所所长一个已经做了十几年所长而且似乎永远也没有升迁的可能的基层小干部。 张所长毕竟是张所长。 无论是警察圈子里的传说里还是这一方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中都是历久不衰的传奇!虽然绝大多数的人都早已不知道创造这个传奇的人物到底是谁但那又如何?重要的是这个传奇本身说白了其实也就是那么一个希望一个罪恶克星的神话给人们带来的扫尽天下罪恶的希望。 如此而已就算这个希望永远也只能是一个神话但至少在心理上是个无可比拟的安慰。 有的时候人精神上的需要远比物质上的需求要强烈得多也重要得多。所以一个没钱的人往往也可以非常幸福快乐而一个有钱的人却往往未必能够如此。这大约就是精神层面上的问题吧?也就难怪现在但凡做得有点儿声色的公司、企业都要生拉硬扯出一个什么所谓的“企业文化”的概念来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制造一个能够汇集员工注意力、凝聚员工精神的向心力么? 张所长的观念就从来没落后过从来没跟时代脱过节一贯以来他就是非常重视手下警员们的精神生活的。上面不是都有一贯的政策么?要求的不就是“精神文明、物质文明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么? 虽然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弄得这么个小院子并不宽敞甚至显得那么狭窄局促可他还是煞有介事地弄出了几个似模似样的什么“文化室”、“阅览室”、“活动室”、“健身房”之类的地方——警察也是人警察也需要有地方来放松心情、陶冶情操、修身养性、缓解精神压力警察也需要有个地方提供给他们进行自己的精神追求的。 所以别看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派出所就这么一个基层到不能再基层的地方真正地做到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尤其一个健身房虽然满打满算也只有这所里二、三十个人用可设施却相当齐全满满当当占了一整间二十多平米的屋子甚至后来还专门另外开辟出一间将近三十平米的房间铺上了地毡、挂起了沙袋捯饬出了一个有模有样的拳房来。 说起这个健身房和拳房来别说其他派出所的小警察们各个眼红得流鼻涕就是司马手底下那帮哥儿们也是毫无遮掩地表现着自己的羡慕刑警队虽然也有自己的健身房、自己锻炼的地方可毕竟架不住自己这帮人也多啊哪儿能像这儿就这么几个人?更何况这儿不仅有张所长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传说中的高手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比花儿更娇艳的“警界明日之花”呢?哥儿们大部分可都还是挑灯笼的杆子——光棍儿一条呢! 此偶尔有时间的时候那些年轻的刑警们总爱时不常地找个借口到这儿来折腾折腾、流流汗顺便也找个机会跟帅征和小何这俩小姑娘起起腻。只不过通常这些满怀热情而来的哥儿们最终经常都会沦为帅征同志练习擒拿散打的活沙袋。 于是乎当韩海萍晃晃悠悠地溜进了四桥派出所小院儿的大门路过小楼一层拳房窗口的时候听到里面正传出“乒乒乓乓”拳拳到肉的拳脚交击声的时候就知道一定是哪个“幸福的倒霉蛋”正在享受着帅大警花粉拳玉脚淋漓尽致的“按摩”呢。 听着里面肢体碰撞的声音和看热闹的闲人们加油打气的聒噪以及间或夹杂着的几声不怎么明显的惊呼和痛哼虽然因为徐起凤和囡囡的事情心情压抑可韩海萍还是忍不住抿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经意间又禁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没有人能够比她更明白帅征现在的心情没有人能够比她更能体会帅征现在的彷徨、迷惘和焦虑。韩海萍能够理解现在帅征的压抑她太需要泄一下了太需要狠狠地释放一下那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郁闷了。就只是可怜那个“幸福的倒霉蛋”运气太好了正正地撞在了她的枪口上活活地做了替罪的羔羊。 其实帅征固然如此她韩海萍又何尝不是? 挺起胸来迎着海风深深地吸了口气稍稍疏解了一下胸中的闷气重新在脸上堆起阳光般灿烂的微笑韩海萍抬手胡乱地揉了揉头上半长的秀把斜挎在身前那个巨大的帆布休闲包往身后一甩顺着墙根儿大步往小楼门口走进去。 一路跟偶尔擦肩而过的警察们微笑着打着招呼故作轻快地走到楼道尽头那间大房间的门口显然那两扇弹簧合页的木门是约束不住房间里的喧闹声的可以想见里面的场面是如何的火爆。 刚刚走到门口韩海萍伸手推门就听得里面“砰”地一声大响然后就是一阵起哄架样子的嘈杂喧闹哄笑声、嘘声、怪叫声杂然入耳而这种种怪声中分明夹杂着一声吃惊、痛楚的闷哼随即一团庞然的黑影“呼”地扑面而来! 韩海萍看得清楚那团黑影正是一个人一个身黑色制式穿护具、戴着头套的男子。 那人先是背向门口“飞”了两、三米虽然双足勉强落地巨大的冲力却仍让他收势不住“噔、噔、噔”一路踉跄着退撞而来。韩海萍眼看着那人退势照此而来势将端端正正与自己撞个满怀!且不说那直冲而来的力量自己是否能够安之若素地受了单是当着这满屋子看热闹的闲人众目睽睽之下跟一个男人撞成一团的狼狈相就足够要强好面子的韩大小姐尴尬不已、大喝一壶的了。 闪念之间那疾退而来的人体挟着一股大力堪堪就到了身前切近再容不得她多想韩海萍待要闪身躲开却现自己正正地处身在大门之间正是避无可避、欲躲无路了!满屋子的哄笑霎时间就化作了惊呼。 韩海萍虽然自小就训练有素说得上是颇有些功底、根基不错的了但是“飞”来的这人却毕竟是个比她又高又壮的男子而她的身材却是属于典型江南女子的苗条纤瘦型先天上就先吃了大亏再加上那人疾退而来的惯性再和着将他击飞击退的力道叠加那股冲力又岂同小可? 好在韩海萍也当真不是那种只有一张皮光水滑、肉光致致的漂亮皮囊的绣花枕头自小十几年的苦功可也不是白下的正当口就显出她的真材实料来了!自小倔强好强的性格造就了她争强好胜的习惯腰里那根黑色的腰带可也是花费了无数的汗水一拳一脚、一场一场、一苦一力地打来的可想而知她临阵的实战经验何其丰富!! 躲是躲不开了挡却又根本挡不住! 情势紧急韩海萍却虽惊不乱! 眼看着那人已然夹着风声撞到了身前不足五十厘米的地方韩海萍应变不可谓不快只见她矬身半蹲左脚不退反而跨前半步身子微微向右侧了一侧右手虚引划了一个弧线轻轻巧巧按上了那人的腰眼左手搭上那人肩头跟着右脚疾扫向那人退来的脚跟。 三个动作几乎同时完成紧跟着左手顺着那人的冲势加力一扳按腰的右手改按为托下面右脚也着实扫中了那人的脚跟。三处一齐力每一下却又偏偏根本没有一点儿的阻挡作用反而俱是顺着那人的来势使劲那人冲来的力道本来就已经相当可观了这时再加上韩海萍助纣为虐地百上加斤脚底又被她种种一扫足下无根哪里还再能收得住? 拳房里看热闹的人们惊呼声还未落地就看着那倒飞出去的倒霉蛋儿忽然间“呼”地一下真正地飞了起来一声惊叫之中以他的腰为轴心翻了一个高难度、低高度的后空翻然后两只来不及缩回来的脚“砰”地踢在了上门框上“哗啦啦”一片脆响声中门顶窗上的玻璃随之粉身碎骨撒落了“落英遍地”虽然拖泥带水至极但总算这个跟头翻过了半蹲的韩海萍让她最终觑机蹿出逃过了一劫。韩海萍矮身冲进了拳房那倒霉蛋儿才“砰”地一声摔落在地也好在多亏他身上帮扎了全副的护具这才免了被那满地碎玻璃弄得遍体鳞伤之厄。 韩海萍这一下使得三下动作一气呵成扳、扫、托、送几种力道配合得妙到巅毫着手之处、力之时更是切中七寸轻轻松松就将那疾冲而来的男子掀了一个跟头不但解了自己的围而且顺道修理了人。当真是好手段、好身手真真地干净利落、漂亮之极但却不是她本行跆拳道的手段分明却是太极、形意之类内家武术四两拨千斤的意旨她这一手之间居然表现得淋漓尽致。当她双手轻拍傲然走进拳房的时候换来的当然是众人毫不吝惜的欢呼和赞叹的掌声、口哨和怪叫。 韩海萍洋洋得意地微笑着四处致意跟屋子里的十几个人打了招呼这才望向场中。不出所料场地中央站着的可不正是同样一身护具齐全的帅征是谁?这时才缓缓收回踹飞那倒霉蛋儿的右腿放松了身体双手扶着膝盖喘起气来。 天气炎热又经过了大运动量的活动再加上厚实的护具帅征早已是汗流浃背头罩外露着的头也早已湿透了汗水滴滴答答地淌下来。韩海萍顺手抄起一条雪白的毛巾递给了帅征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各种各样的起哄声中已经有人过去扶起了那个先被帅征一记力道十足的侧踹踢飞、再被韩海萍趁火打劫、落井下石、浑水摸鱼、顺水推舟地掀了一个跟头的倒霉蛋儿。那人哼哼唧唧地站起来有点儿夸张艰难地掀掉头上的头罩狠狠甩了一下满头满脸的汗水满脸的苦大仇深一身的饥寒交迫长相虽然算不得多么英俊身材虽然算不上魁梧却也是个颇见剽悍的年轻人正是刑警队司马手底下颇有潜力的几个年青人之一。只不过这时刚刚被人痛打了落水狗又加上围在身边的那帮人正在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地连哄带闹实在不是一般的狼狈。 被哄闹得厉害了脸皮再厚也总是会有挂不住的时候的虽然他有心哄帅征开心有心放水让招但弄得如此狼狈、形象大失却毕竟不是初衷啊而且怎么越品越觉得是事与愿违了呢?这“幸福的倒霉蛋儿”随手把手里的头罩劈面丢在扶着自己不停取笑的同伴身上哭丧着脸龇牙咧嘴地喘息着道:“靠!有完没完啊?呜呜呜……我的光辉形象哦今天可算栽到姥姥家去了!”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薅住一起来的那个年轻同事恶形恶状地问道:“谁……刚刚最后那一下是……是谁他妈扔我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靠!背后给我下绊子?我出了糗你的机会就大了是不是?” 第十四章 灵犀难渡人辗转(完;下) 大家却又何尝不明白他顾左右而言他借故遮羞的那点儿司马昭之心一时间哄笑声越热烈了那个同伴伸手在他的脖颈上“啪”地扇了一巴掌笑骂道:“去你娘的!你以为你是谁啊?就算你没有今天这精彩表现人家小帅眼睛里就有你了?臭美得你!要找人算账是不是?”说着冲已经退到场子另一边的帅征和韩海萍以努嘴“喏看到了?刚刚扔你的就是那位张所的外甥你要不要去教训教训她?” 那小子偷眼一瞥却正迎上了韩海萍眉毛一扬投来一抹挑衅的目光吓得他一缩脖背转了脑袋龇牙吐了下舌头尴尬地吭哧了几声却始终没敢再说什么。倒不是害怕韩海萍有多厉害就算她功夫再好也始终只是个运动员性质的小姑娘而已真要打起来刑警学院毕业、刑警队里摔打出来的人还真不含糊她可谁让人家是那个“传说中的张所长”最疼爱的外甥女呢?别的不说那一份崇拜和敬畏摆在那里了。而且这妞儿虽然也很漂亮可就是太有性格了出了名的难缠但凡知道她那好勇斗狠的底细的哪个不头疼啊?真正动起手来轻了不是重了也不是那才是最难受的。 无奈之下只得自认倒霉自承苦果打落了牙齿和血吞摇了摇头夸张地揉着腰眼故意靠在同伴身上趔趄着往门外走去一边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疯了疯了这俩女人都疯了今天怎么都吃火药了是怎么着?怎么都这么手重啊?我跟你们有什么仇啊?呜呜呜我的那个老腰哦~~~这俩女老虎!”夸张的动作和语调自然更引来了满堂的喧笑好事的大李、小马那几个更是撮起嘴唇吹起了唿哨。 那看似憨厚的小子其实却比泥鳅都滑溜话声刚落就知道不妥也顾不得再装模作样了拉起扶着他的同伴兔子似的蹿出门去他们刚刚闪出门去一个头罩、两块臂甲就挂着风声飞了过来“啪啪”两声砸在了恰好弹回来的门扇上。 眼看着没丢着人韩海萍满肚子的不痛快张牙舞爪地冲着门儿喉道:“胆小鬼!窝囊废!死罗锐我记着你的!别让我再开见你等我怎么收拾你的!”想想心里一口气实在难平又披手抢过帅征刚刚解下来的腿甲冲着大门狠狠地丢了过去――就算打不着人也总算撒撒气罢!敢叫本小姐是“母老虎”? 两块腿甲挂着风声扑向大门靠近门口的几个人哄地一声作鸟兽散躲得远远的以免遭池鱼之殃。眼看着那两可怜的块腿甲就要撞到门扇的时候两扇弹簧合页的木门却向外拉开了两块腿甲失去了门扇这个目标理所当然地飞向了开门入来这人的面门。屋里的十几个人看清了来人齐齐傻了眼开门进来的是一个圆滚滚、胖嘟嘟、颤巍巍、慢腾腾的身影可不是张所长还是哪个? 这下…… 可要糟了! 照这个势头看过去毫无准备的张所长是很难躲得开了这要是被两块湿漉漉的腿甲砸中脸面那可真的就是要让“传说中的张所长”丢尽脸面了! 霎时间拳房里的喧闹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摈住了呼吸韩海萍的脸色更是立时就垮了下来。就连始终情绪都不怎么高的帅征也暂时忘掉了心里的郁结张大了眼睛。 然而大家担心的景象却终究没有出现两块打着旋儿飞过去的腿甲眼看着已经就要贴在张所长那张慈祥如老婆婆般的胖脸上的时候所有人忽然都生出了那么一种错觉觉得那两块东西似乎就那么一顿感觉上简直就有如时间都暂时忽然间放缓了那么一瞬张所长一手端着他那只大得夸张的大罐头瓶茶杯另一只手从容不迫得就像站在一株任人采摘的苹果树底下摘苹果一般“缓缓”地随便一抬手就将那两块已经分散开来相隔足有二十多厘米的护甲同时抓在了手里!“啪”地轻响声中一蓬细粉般的微小水珠以张所长那只手为中心四散溅开那是那两块护甲上存积的汗水。 帅征消沉的眼神忽地一亮! 就是这个! 她知道这个当然跟时间的运行没有关系这完全是由于张所长不可思议的度可却又能够让每个人都看得清楚的条理分明的动作给人造成的错觉! 那天张所长在五一旧厂里昙花一现似的使出的那一记迅如雷霆、疾若闪电、猛似狂雷、暴像急雨般完美到无法形容的旋风腿似乎又清晰无比地闪过了帅征的眼帘。 水雾散尽大家才觉得时间的流转在这一瞬间忽然间又恢复了正常。帅征双目中的神采也渐渐退去又恢复了那副心不在焉的沉郁模样。.tw[]看着面沉似水的张所长没有人敢多透一口大气但还是有吸气声、啧啧声却此起彼伏自内心的赞叹那是拦不住的。 可这个时候却实在不是赞叹的时候。 张所长的面色可是在不怎么好看毕竟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啊!有见机得快的家伙已经开始向黄花鱼学习顺着墙根儿蔫溜了。无疑韩海萍也是极其精通观风望色的缩起了脖子冲着帅征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悄悄往她身后躲去。 但是这房子虽大却也毕竟有限门又只有一个而张所长那庞大的身躯却正正地把那唯一的出口塞了个风雨不透溜又能溜到哪儿去呢?闲人们尴尬地陪着笑脸不知所措的时候却见张所长好整以暇地看了看手里那两块汗湿的护甲用他那一贯没什么起伏的声音问道:“怎么?玩儿够了?都不用干活儿了?知不知道现在是上班时间?”低头看了看脚下一地的碎玻璃又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门顶窗问道:“谁弄得?怎么又把玻璃砸了?知不知道这是公家的?反了你们了还!还不都给我回去干活儿去!” 张所长一声断喝屋里十几个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人民警察们一个个淅沥呼噜、争先恐后地赶紧溜走韩海萍低着头扯着帅征也想混在人群里溜掉却听张所长平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俩干吗去?我说谁这么大本事怎么?弄坏了公家的东西就打算这么一走了之么?把这儿收拾好再说!还有海萍这两块玻璃你得包赔哦!” 说罢张所长把手里的腿甲丢还给帅征然后似有深意地瞥了韩海萍一眼捧着杯子转身跟在人群后面去了。 人群尽去前一刻还喧闹如市的房间转眼间就静如深谷整间屋子里只剩下了帅征和韩海萍两个各怀心事的女孩子。 “哎呀~~~烦死了!”韩海萍有点烦躁地抬手搔了搔头摘下自己那麻袋似的大包随手丢在地毡上扯开了嗓子大喊一声胡乱地躺倒在地。轻轻叹了一声帅征也抛下手里的胸甲、腿甲坐在她的身边无意识地拨弄着地毡上的几根线头不知道又神游何处去了。 “哎……”默然半晌韩海萍手肘碰了碰帅征的腿侧闷声问道:“心里闷得慌吧?收拾了那小子有没有觉得轻松点儿?你到底……到底是怎么想的?眼看着这时间就……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帅征抬起头来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事实上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的心里早就是一团糟了她根本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有到底为什么这么烦躁这么焦虑。自从陆挺和那死胖子那个所谓的“交易”一出口她的心就开始乱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的心里就越来越乱、越来越焦虑。 那个胖子……那个胖子就要像个肉包子似的被人家这么丢到狗窝里去了?去是去了还有没有得回?每当这么想的时候帅征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猛然一攥似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呢? 难道…… 虽然帅征对徐起凤并没有什么偏见但是她却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对他产生这么大的兴趣甚至产生这样的一种叫做“喜欢”的感觉。那个人那个胖子那个家伙实在不是自己理想中的对象那家伙的习惯、形象、说话行为方式在在都不符合自己的口味呀!事实上她也一直不能够确定自己对这胖子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到底能不能算是“喜欢”?能不能算是“有感觉”?曾经有过初恋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啊。 直到今天当得知那胖子从海上死里逃生才忽然清楚地现原来自己对他的安危居然如此在意!再直到中午饭桌上那鬼使神差的一下对视终于使她心底里哄然一震云开雾散那朦胧的迷雾瞬间退去她终于能够确定终于能够清楚明白、明晰无比地肯定原来……原来真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然而萦绕心头的疑问虽解心里却反而更加不踏实了自己的感觉是可以确定了但是……但是他……那个家伙又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这种难以一探究竟的不确定让她更加地忐忑患得患失的心境越让她焦虑非常。所以今天下午那俩相熟的小刑警一来莫名的烦躁才让她忽然主动挑战跟人家狠狠地打了一场。 但是…… 但是这种旨在泄的打斗似乎却没有得到什么明显的效果心里莫名的烦躁、焦虑、不安不但没有一丝的减弱反而使得她更加迷茫了。 韩海萍问自己想怎么样?打算怎么样? 真的不知道啊! 该怎么样?能怎么样?需要怎么样呢? 朦胧中耳畔边想起了韩海萍的声音:“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神不思属的帅征没怎么听清楚一怔之下随口应了一句:“嗯……什么?” 这么古怪的句子什么来的? 但是却充满了古朴深沉的韵律感很好听啊。 对了是《诗经》里的句子吧?嗯没错不是有什么“关关雎鸠”么?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呢?韩海萍为什么好好地读起《诗经》来了?她为什么读这篇? 屋外阳刚灿烂可帅征的心里却像浓雾迷蒙纷繁芜杂的思绪纷至沓来理不清分不明剪不断理还乱。这几句《诗经》像是一线忽然出现的阳光大有破雾而出的希望但是奈何那迷雾的头绪太多了太乱了穿不透驱不散啊。 辗转反侧…… 辗转反侧么? 是啊辗转反侧啊! 辗转反侧之间谁又能够悠哉游哉呢? 不对!我辗转反侧了么?凭什么是我辗转反侧?那样一个要人才没人才、要身材没身材、要钱财没钱财根本就是一无是处而且还长得那么谦虚的死胖子有什么地方能够让我辗转反侧的?就算要辗转反侧也该是他辗转反侧才对! 可是…… 可是那家伙懂得什么叫辗转反侧么?为什么他却从来没有跟自己有过什么明确的表示呢? 迷雾般的心境之下韩海萍的声音似乎也变得缥缈虚无起来从满韵律感、节奏感的语调、古朴的遣词用句读得似乎还是《诗经》不过却好像换了另一篇:“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嗯?什么意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他没有表示难道……要我去问他?我能去问他么?我该去问他么?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我…… 该去找他么? 韩海萍背诵《诗经》的天籁般的声音袅袅回荡帅征心里的迷雾似乎开始渐渐消散了…… 第十五章 只盼飞星传檄(一) 风啸树响虫鸣蝉唱。 碧空如洗白云似玉。 徐起凤过往这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般对眼前这片天地有如此深切、如此投入、如此入微的感触。 或者也曾经有过?却再也回想不起来了? 那是一种完全融入的感觉一种完全融化到了这天地之间的美妙感受。这蓝天碧海、这白云黄沙、这鱼鸟虾蟹、这绿树红花……这一片天地中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似乎在这一刻已经完全同他融为了一体再也无分彼此他能够清晰无比地感觉得到这片天地中的每一点滴每一瞬间的变化能够体会得到这一刻的短暂和永恒。而这一切一切的感受、感知、感触却不是得自自己眼、耳、鼻、舌、身、意六识的采集汇聚倒像是在分享着这片天地中每一棵草、每一株树、每一滴水、每一粒沙、每一丝风、每一缕云的感知和记忆只在这一刹那间仿佛就目睹耳闻思感身受了这片天地自亘古以来铭刻于内的所有的感悟。 这一刻常识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空间和时间的法则似乎完全失去了它们存在的价值失去了它们存在的基础。 这一刻就是永恒这一点就是世界。 理智上徐起凤当然知道这样的感觉不可能是真实的幻觉而已。 过去的听闻中或者某些厉害的能力者有这种类似的远距离大范围感知的能力像什么“天耳通”、“天眼通”之类但从黄师傅和陆挺他们这些真正资深的行家那里得来的常识和经验里得知那也基本上是属于传说中的技能了还真没有听说哪家的前辈也好、长老也罢能够真正达到这种感知一切的境界的至多也不过是对于以自身为中心周遭一定范围内的细致把握罢了。当然这个范围也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tw好看的小说)但是这种感知能力再精通、再强的能力者要想做到徐起凤现在感觉中这种似乎身周这样相当广范围一片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映入心湖、尽在掌握那根本就是做梦更遑论他这样一个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的了。 说起来人与自然的沟通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看来都远比人与人之间的沟通要容易得多也深入的多吧?一个有点悟性、思维比较感性的人只要用心很容易至少不是很困难地就能够体会得到那么一点点自然的“情绪”也能够比较简单地让自己融入大自然中去;可两个人之间却很难甚至基本上不可能真正地、完全地相互了解对方的内心世界!无论他们之间多么亲近无论他们共同相处了多么久的时间。 作为一个群体性的存在人们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彼此之间毫无隔阂的沟通和交融但是无论如何努力却基本上永远也做不到。 也许这就是作为一个人最大的悲哀。 至少徐起凤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帅征心底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想法更不知道这个时候正跟韩海萍在四桥所的拳房里“研究”《诗经》的帅征到底在为什么而“辗转反侧”。 谁说过的? “人与人之间最远的距离不是远隔万里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又是谁说过的? “人与人之间最远的距离其实不是对面相向却不知道彼此相爱而是两人都明知彼此的深情却无法说出口”。 当然这两句话并不适用于徐、帅两人这俩人或许彼此间莫名其妙地擦出了那么一点点朦朦胧胧、说不出道不明的小火花却实在还称不上那个神圣伟大而又酸溜溜的字眼。或者将来有可能?可谁又知道呢?起码现在还算不上。 这样两句无病呻吟、故作深沉的酸话虽然看起来装模作样、矫情饰巧但是至少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无比困难。 所谓“人心隔肚皮”打从一出生开始人就渴望着与别的个体、乃至整个群体的沟通和交融但最终的结果却只能是抱着可耻的孤独寂寞地重归于虚空。人的思想太复杂了太深沉了人与人之间的隔阂是天生的是永远也不可能消除、不可能调和的。心心相印、心意相通说到底不过是人们最美好的愿望和梦想而已敞开自己的心扉你当然可以无限地接近这个梦想和目标但是却永远看不到真正实现的可能。 这是一个人自诞生之日起就被深深地烙印在灵魂至深处的渴望也是早已注定了的悲剧。 于是当一个人厌倦了人群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厌倦了人与人之间的互不信任、隔阂壁垒之后往往会选择抛开一切投向大自然的怀抱寄情于山水之间混迹于鸟兽群内。 为什么呢?或者原因就在于相对来说和自然沟通远比和人沟通要来得容易得多吧? 所以虽然徐起凤放开了身心享受着这可遇不可求的似乎是溶融于天地之间、混同在自然之内的美妙感受享受着和大自然之间毫无隔阂的交流分享着山石草木、蓝天碧海刻录的久远记忆的同时心底里却也始终还是提醒着自己这是幻觉幻觉就是幻觉! 或者这样的感觉、这种灵机触的美妙幻觉就是中国所有传统思想中最核心的那部分所谓“天人合一”的真相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起凤这种延伸向四面八方的触感开始从跨越一百多米直达海滨的致远点一点点地回敛、收缩玄妙入微的感觉渐渐地模糊、消散平时再普通不过的平凡环境和嘈杂之声犹如铺天盖地地涨潮般缓慢却又坚定地倒卷而回步步为营填补着那玄妙感觉退去后意识中留下的空白。 终于当清晰的感知范围终于回缩、锁定在身周这片屋顶上的时候徐起凤也彻底地“清醒”过来再也没有了刚刚那种令人沉醉又激动人心的震撼但是这次他却没觉得有任何的失落和失望反而有一种历经饥馁多年突然一顿饱餐之后那种极度的充实和愉悦!那种舒畅、那种满足是根本无法用笔墨来形容的。 徐起凤站在屋顶边上始终保持着刚刚凭风而立、迎风望海的姿态心湖里一片平静绝对的平静无悲无喜无求无欲。神智是完全清醒了但那种平静的、没有任何多余波动的精神状态就像依旧停留在那混沌虚无的境况中一样依旧保留着那么一点点跟周围的环境既混同又出离的微妙感觉。 缓缓闭上眼睛仔细体味着现在的身体状况虽然依旧没有感觉到任何能量的反应任何想象中理所当然地认为的所谓“能力者”该有的反应但是徐起凤却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与以往不同了! 具体有什么不同徐起凤说不上来但是他却可以清晰无比地感觉到至少这一身臃肿的肥肉再不像原先那样让他觉得累赘了――虽然看起来没有少了一两半两;十几年的近视眼也不再让他觉得模糊难受――虽然摘掉了眼镜依旧看不清楚出屋顶以外的景物……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已然不再需要完全依靠体力来支撑自己这副身体;因为他同时也觉得自己似乎也不必非得完全依靠自己的眼睛才能去“看”非得依靠自己的鼻子才能去“嗅”非得依靠自己的耳朵才能去“听”……所有的这些感知器官、感知能力、外界信息的收集再也不是唯一的了! 他还现在这样盛夏炽烈的阳光之下自己身上往日必然如浆如涌的汗水居然开始渐渐不再那么“如黄河泛滥一不可收拾”了反而有所收敛!虽然天空中烈日依旧虽然空气中熏风依然但在徐起凤这时的感知里这些往日里会让他燥热难耐到简直几乎痛不欲生的酷热因素似乎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事实上这些热辣辣的因素对他的影响也确实正在明显地减退着。那是实实在在看得见的变化。 那完全是一种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觉的变化总之几乎是完全不一样了! 可这种变化到底是怎么来的?除了能让自己以后在夏天里好过一点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好处呢? 徐起凤不知道。 前一刻对于这些类似的变化、对于这些变化可能带来的作用、效果还抱有无比强烈的渴望这一刻当他真正面对着这些如此鲜明的变化的时候却反而没有了预想中的那种激动和兴奋。或许这种心情、精神上的处变不惊也是这次微妙的变化之一?或者自己的情绪依旧沉浸在刚刚奇妙体验过后无欲无求的状态的延续之中? 徐起凤也不知道。 但是经过一番默察他却升起了一丝明晰无比的明悟早前那丝随着识海中那混沌的虚空一同破碎分崩离析的古怪能量游丝事实上确实没有消失虽然现在好像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是又分明好像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它无所不在――不但自己的体内有甚至身周四处同样被它崩碎的粉末充斥了。 那一丝古怪的、从来也没真正捉摸到过的、连黄师傅那样的大行家也从来没有弄明白过的古怪能量只不过是换了另一种更加古怪、更加诡异莫测、更加莫名其妙的方式存在于更加无从捉摸的地方罢了! 第十五章 只盼飞星传檄(二) 那丝能量还在! 而且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似乎还正在起着作用那么是不是基本上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自己应该已经算是跨过了那道“门槛”了吧? 虽然徐起凤的心境仍旧保持着淡泊通明的状态但毕竟是最近这段日子来为之吃了无数的苦头、受了无数的煎熬、最最企盼的愿望可能实现了再淡泊、再空明也难以抑制地从最深心底泛起了一丝足以席卷全身的兴奋来。 既然那丝能量看起来是真正开始挥作用了那么是不是也应该可以自如运用了呢? 徐起凤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块破烂贝壳摊手托在手掌上凝神静气收摄心神小心翼翼地存想、运力努力模拟着试图重复刚才使“气旋”的路径、轨迹和状态再现前一刻的那一幕再一次重复以给自己一个“成功”的证明。 可惜的是这次努力、尝试的结果依旧是让他失望了。好在经过了刚刚那一番与天地交融、同自然相汇的精神洗礼之后他的心态平和到了一个令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地步。而且事实上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底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跨过了“门槛”现在之所以无法重复一个实用的技巧所差者只不过是运用的熟练和实用技巧的欠缺而已那都是可以锻炼、可以弥补的。 所以徐起凤表现得非常冷静只是淡淡地露出了一抹洒脱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那个死老头子怎么就不弄点儿实用的东西出来呢?唉可现在这也不是着急的事儿不是?总还是需要慢慢摸索、慢慢再想办法的。既然没有现成的技巧好用他的注意力终究还是回归到手里这块贝壳残片上来回归到黄师傅给他的唯一一个还勉强能够算是具有一点点可操作性的技巧那个莫名其妙的“逆虚迴无幛”上来。(..tw) 用手指轻轻摸索着贝壳凹面那几十个鬼画符聚精会神地端详着那些上古文字这些早已尘封在难以想象的久远过去的尘烟里、宗教性胜过实用性的文字早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稚拙古朴的笔画虽然扭来扭去极难辨认却别具一种睥睨开阖的大气磅礴和雄浑遒劲。每当端详着、摩挲着这些刻画徐起凤仿佛穿透了那无穷岁月的烟锁尘嚣窥到了那段人与自然绝对接近、人在无处不在的天地威严之下不屈不挠地挣扎求存的惊心动魄感受到了那中永远都不会消失的灵魂的震撼! 对于这些文字黄师傅并没有给他太多的解释事实上黄师傅自己都根本没能理解得了自然也就不可能给他什么明确的教导了。所以虽然徐起凤早已把那篇从这几十个古字对照出来的文字片断看得滚瓜烂熟却始终也没理解得了其中的意义更别说落实到运用层面去了。也就他难怪始终都摸不到那个什么“逆虚迴无幛”的头绪在黄师傅的眼睛里当真是坐拥宝藏却不得其门而入。 但是现在却完全不同了! 刚刚那鬼使神差般的灵机一触使得徐起凤的精神、意识、体内的能量状态无形中恰恰暗合了这段文字的意境冥冥中仿佛一线相牵文字中的意旨、意念、信息和他的精神、意识两相微妙地契合在一起终于使他以一种最直接、最深入、最自然的方式了解了这几十个文字内中的真义只怕除了无限久远的岁月前创这门功夫的先辈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像眼下的徐起凤般把这一段文字吃得如此透彻了。那完全是精神与精神意识对意识之间直接的相融、、相合、相契混溶一体再也无分彼我这段文字的精髓所在早已浑无窒碍地融入了他的精神融入了他的灵魂融入了他的意识最深处。 大丹直指明心见性! 一朝顿悟之下混沌立分那与“逆虚迴无幛”相关的七十多个字仿佛顺着徐起凤摩挲着的指尖流入了他的心田所有相关运用的要旨清晰明了地罗列在了他的识海里虽然依旧缺了这门……这门“功法”这门技巧最基本的部分虽然依旧无从了解这门技巧原本的源流对能力、能量的确切认知和理解没办法复原出人家这个技巧的原汁原味但是却终于可以摸到些儿门道了。 徐起凤细细体味着这些文字慢慢尝试着完成“逆虚迴无幛”的架构和运转一面全神贯注地存想、导引一面耐心、冷静地等待着变化的生。但是他体内早已贼去楼空费心聚集的芜杂能量早已抽空耗尽那厮古怪的能量也早已崩散无踪再也没有任何一丝可以捉摸得到的能量可资调动再也没有任何一丁丁点儿明显是属于“能力”范畴的力量能够让他找得到。 可现在的徐起凤毕竟不再是一刻之前的徐起凤了! 这时的徐起凤反而更加地冷静更加地安然了心神越来越宁静既像翩然若飞又如沉沉欲坠;既有体察一切的明悟又若昏昏欲睡的迷离恍兮惚兮之间又再驾轻就熟地晋入了那种不喜不悲、若即若离、与身周环境既混溶又抽离的状态中去。 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虽然依旧没能感觉到身体周遭有任何的能量反映依旧是一个稀里糊涂的状况——毕竟作为自己这赖以支撑“逆虚迴无幛”构建核心的那丝古怪能量过于神秘也太过古怪波动、运转跟通常人们熟知的那些能量形式都大相径庭自己现在无法察知可也不能代表人家就没有运转不是? 但是徐起凤却在不经意间意外地现了一点古怪的迹象:当自己的意识中按照“逆虚迴无幛”的运行方式运转到某一个阶段的时候身体忽然间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温热的水池之中而自己的身体表面却像是变成了通通透透、毫无屏蔽遮拦的网兜感觉里充斥在天地宇宙之间那无穷无尽、到处都是的、表现为各种各样形式的能量环绕在周遭的这一部分不分属性、无论形式都尽皆分出了一些来化作温水般丝丝缕缕地融入到自己的身体中来可是紧接着却又毫无窒碍、全无停留地流转出去没有一丝的迟疑没有一丝的挂碍。一进一出之间就像是用全身所有的地方一起参与完成了一次特殊的“呼吸”“呼吸”不停地进行着体内虽然还是没有任何多余的留存但是随着这“呼吸”之间的一出一入徐起凤却明显地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生着一些微弱、微妙却又说不出来的变化虽然微乎其微可却是实实在在的变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起凤渐渐收回了心神那以身体为鼎炉的与天地宇宙间的能量一吞一吐的“呼吸”也渐渐趋于微弱最终弥于无形。随着“呼吸”的停止那些吸纳入体的能量也终于悄然逸出重新消失在无尽的空间中居然没有像以前那样能够留下那么一星半点来。 徐起凤终于又再蹙起了眉头这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刚刚的运转这个什么“逆虚迴无幛”怎么看都像一种独特奇异的吐纳功夫多过向一种实用的技巧而且还是一种基本上没什么大用的吐纳功夫因为通过这样的吐纳、通过这样的能量交换、能量“呼吸”最终出了能够感觉到一点神清气爽的感觉之外似乎没什么明显的用处连通常这类功夫积聚能量的功能都没有!可不论是黄师傅告诉自己的说法还是自己从那文字中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个“逆虚迴无幛”却绝对都是一个实用到不能在实用的技巧! 到底是自己和黄师傅都理解错误了呢?还是刚刚的运气使力出错了? 怪! 真他妈怪了! 徐起凤搔了搔脑袋忽然间心里一动心道:或许不是理解错误也不是刚刚运使的错误或者可能根本就是运用的路子没走对!黄师傅传授给自己之初造就告诉过自己这“逆虚迴无幛”是一个防御的技巧是一个单在最终极的防御性上堪比传说中的“领域”的级防御技;自己从那些上古文字传递的信息中得到的提示也显示这个技巧是个奇妙、神奇的以防御为主的技巧!虽然感觉上不止于此但是由于缺乏资料缺少前面的基础部分和后面的实际应用部分所以到底还有怎样的用法却无从得知。 不管怎么说不管还有什么其他的用法强能力的“防御”却是毋庸置疑的了。那么对这个技巧的测试是不是也该从实际的防御来着手呢?毕竟自己对能量、力量的了解、理解有限对于那丝古怪的能量更是一无所知但是站在那里空自运转的话自己也不知道该是个什么反映。或许刚刚已经有反应了只是自己不知道忽视过去了吧? 那么…… 徐起凤抬起左手握起了拳头端详了一下然后侧身目光溜向了身后那间伤痕累累、圈着脚手架的楼梯间…… 第十五章 只盼飞星传檄(三) 嘿! 既然是“防御技”那就是以防御、保护自身不受伤害为核心的技能。 那么或许这是个被动的技能?只有在自身受到伤害的情况下才能真正挥作用、看到效果吧? 那要是想要测试是不是就应该想办法给自己制造点儿危险看看自己到底能看得住多么严重的伤害? 徐起凤脑袋里转着这样的念头眼睛紧盯着被脚手架的钢管包围着的楼梯间轻轻在紧握的左拳上吹了口气。然后深深吸了口气狠了狠心咬了咬牙把心一横一声喊甩开大步奔到楼梯间墙边卯足了劲儿冲着墙壁就是一拳挥去! 这小房的墙壁毕竟是红砖水泥的就算再不坚固也决不是徐起凤这种稀松平常的普通人那软绵绵的拳头能够奈何得了的。普通人的血肉之躯再强壮跟砖石相较的结果也只有唯一一个那就是皮开肉绽甚至骨断筋折。 徐起凤这一拳当然不是突然昏到认为自己获得了一拳断岳、开碑破石的强破坏能力想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二四的砖墙砸一个窟窿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的目的却正是想要给自己的肉体造成伤害至少是造成有伤害可能的威胁以此来测试这个“防御技”是否真的可以生作用了。 这又笨又蠢又危险的自杀式测试就是徐起凤憋了这么半天才想出来的注意。 一贯懒散总是慢半拍的徐胖子也不知道怎么着这次的动作居然就这么快就这么急还没来得及容自己多想刚刚才生出一丝丝后悔的念头来那个虚胖胖、宣腾腾、馒头一样的拳头就结结实实地跟那堵刚刚垒起还没干透没做过任何表面处理的清水砖墙来了一个最最亲密的接触! “砰”! 一声闷响夹杂着几声细微的“喀喇”轻响清晰无比地传入了徐起凤的耳朵拳锋上传来的感觉先是一片麻木随着麻木的消散一点热辣辣的火热从那四个唯一可以突出于他脂肪之外的骨节处四散开来然后欲折似裂般的痛楚瞬息之间就惊涛骇浪般地冲击了他那最脆弱的痛觉神经!剧烈的痛苦刺激着徐起凤的神经系统他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完全被这股强烈的疼痛感全然接管了浑身的毛孔“唰”地瞬间竖了起来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铺满了他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如浆的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贴身衣物。 当那火烧火燎的剧痛终于又再转为麻木的时候这鲁莽、愚蠢、迟钝而又倒霉的徐胖子才终于缓过气来丢掉了贝壳残片抱着那只已经真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左手跳着脚儿出了一叠连声杀猪般的惨嚎。 在这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徐起凤还真没有在这么平静、这么清醒的状况下感受到过如此剧烈的痛楚这胖子平日里能够让他害怕的只有两样第一是恐高第二就是怕疼除此之外再无所惧对于那些可能会引起疼痛的活动那是能避则避能躲就躲。 虽然说起来从汽车底下抢出囡囡和那晚为了抢回囡囡以及替高进军挡下来差点儿让他一命呜呼的几刀给他的身体造成的伤害远比这个要沉重得多得多可那两次基本上都属于那种热血上脑导致的内心里个人英雄主义极度膨胀、情绪进入极度亢奋、神志基本上已经不怎么清醒的状态而且势态紧急展也迅没容他考虑什么就已经结束了纵然痛苦那最直接、最具冲击力的一刻早已过去。不像这次倒是他自己处心积虑神志始终处于极度清醒的状态而这种接近绝对的冷静自然而然将他六识的灵敏成倍地放大这种直接的疼痛对他的冲击可想而知该是如何地强烈! 剧痛的刺激下“嘶嘶”地不停倒抽着凉气嘴里含浑不清地着一些毫无意义的音节抱着淋淋漓漓滴答这鲜血的一只手在屋顶上围着楼梯间转着圈子的徐起凤早已是眼泪鼻涕一大把了满头满身的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层又一层。一边绕着圈子心里一边暗自痛骂着自己的糊涂和莽撞怎么就蠢到想出这么个主意而且还鬼迷心窍地就真去做了?这……这他妈遭得什么罪啊?也不知道骨头伤着了没有?关键是遭了罪还没结果看起来那个该死的“什么什么幛”没他妈起作用啊! 该死的! 该死的黄老头!! 你***玩儿我!!! 剧痛和强烈的刺激使得徐起凤的精神瞬间又再烦躁地亢奋了起来刚刚交通天地培养出来的那么一点恬澈平和霎那间就被击得粉碎本来就没能全然消去的失落感和挫折感再度被点燃了一时间负面的情绪充斥在他的胸臆间可怜的黄师傅理所当然又成了他的出气筒。 一圈儿圈儿地疯跑了好半天人也累了这才觉着手上的剧痛可以承受了。其实也不见得是减轻了实在是痛得来习惯了神经麻木了耐受性增强了这大约也算是生理上的一种保护性的应激机制吧据说当剧烈的疼痛刺激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大脑的某个部位会释放一种什么酚来降低痛觉神经的敏锐度麻痹它从而保证人的神志不至于在剧烈的疼痛下陷入混乱乃至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徐起凤龇牙咧嘴地瘫坐在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情绪渐平脑子也终于渐渐恢复了清明。掀起大背心的下摆摁在了蹭破了皮肉的左手背上溜目四顾开始检讨自己刚才的得失。实在是想不通这到底算是怎么档子事儿!这个技能绝不是那种似是而非的骗局从刚刚经历的那段奇妙的精神之旅就可以知道这个技能或者说这门功夫的背后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可是…… 这个该死的什么幛!主动要不知道该是什么感觉。本来以为在自己受到伤害的时候可能会激自动保护可是看看这手上的淋漓鲜血…… 怎么会这样? 难道又想错了? 难道说…… 难道说这样的伤害还不够大?还不足以激这防御技的自本能防御? 靠! 难道真要面临生死关头才管用? 徐起凤的一双小眼睛瞟向了屋檐又再回头瞥了一眼楼梯间的墙壁——难道真要老子去跳楼?真要老子用脑袋去撞墙?靠!难道老子真傻了? 正当他满脑子的糨糊一脑门子官司一肚子地犹疑不定的当口楼梯间里传来了踢里趿拉的脚步声“噔噔噔噔”奔上楼顶来。 这脚步声一入耳徐起凤心里“咯噔”一下子一颤“吭”第一声生生把一下尴尬的闷咳噎在了嗓子里爬起身来连滚带爬地挪了几步捡起丢在地上的那块贝壳残片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却已然不及了。矮小的楼梯间里已经传来了房东大叔愤怒、焦躁的咆哮—— “徐胖!你小子今天吃错了药了?还是打了兴奋剂了?你是要拆我房子还是怎么着?这大热的天气你不睡别人也别睡了?!!”随着这声怒吼房东大叔打着赤膊、精瘦黝黑的身影破门而出倏然蹿上了屋顶稳稳地停在了正想要开溜的徐胖子面前。那身法那动作倒真的是干净利落至极! 一马平川的屋顶就那么点儿大的地方除了那个楼梯间还往哪儿躲去?没地儿可去的徐起凤只好恭恭敬敬地站在只穿了一条大裤衩子的房东大叔面前承受着他的怒火。房东大叔的午睡一再被眼前这不识趣的胖子打断那一肚子的下床气早已经满涨到了极点了眼瞅着他瞪着眼睛似乎太阳穴上都有青筋在蹦了这倒霉的胖子哪里还敢再耍贫嘴?只得强忍下手背上还在一蹦一蹦的的剧痛把一张大饼脸上的肥肉尽量地挤在一起对其了一脸谄媚的嬉笑点头哈腰不住口地承认错误不停地谢罪道歉别的多余的话却不敢再多说半句哪里还顾得上刚才到底是技巧不对还是理解错误? 敷衍了几句觑了个空子一边打着哈哈一低头钻进了楼梯间大敞着的小门连滚带爬地下了楼楼道里也已经有几家住户房客打开了房门几个满脸阴郁一肚子不爽的房客神色不善地站了出来眼看着又将是一场暴风骤雨。徐起凤也不敢再往自己的屋子里去多耽一路上跟那些被扰了好梦的房客们打着哈哈兔子似的撒丫子就溜一口气奔下了楼蹿出了院门一头扎进了门前那条浓荫蔽日的林荫小道上去了。 虽然已经过了这盛夏的一天中最为酷热的那个点儿可刚刚西斜的日头依旧不知疲倦地向着这片碧海大地喷洒着炽烈如焰的流火。好在徐起凤刚才的一番折腾也不算白费至少那种可以隔离这酷热的能力真正开始体现出它的实用价值来而且运行良好、效果良好。 或者这也就是这“逆虚迴无幛”的功能之一吧?嗯这么看起来我应该已经算是开始真正掌握这项技能了呢! ——溜达在炎炎烈日下空无一人、稀软软地甚至都有些粘脚的柏油马路上徐起凤这样安慰着自己…… 第十五章 只盼飞星传檄(四) “哎呀呀呀……可真要累死我了!”韩海萍丢下了手里的小笤帚夸张地伸着懒腰大声抱怨着“这么些细细碎碎的玻璃碴子什么时候才能弄得干净啊?好烦哪!!” 大块儿的碎玻璃已经清理掉了但是玻璃破碎必然会产生大量的碎碴子落在拳房地上铺的厚厚的地毡上实在不是那么好清理的也难怪韩海萍觉得烦。可在这个地方活动的人却都需要打赤脚的而且在这地毡上翻翻滚滚摸爬滚打那是常事碎玻璃如果不清理干净必然会给人造成伤害不清理是不行的。 从这儿也就看得出来帅征和韩海萍性格上的截然不同韩海萍向来大大咧咧、风风火火从来就没有什么好兴致做这么细致的工作本来她就不是那么一个有耐心的女孩子当然这却不是说她的内心同样也是这么粗枝大叶相反却是相当的细腻、敏锐、以及敏感的所以她才能现一些别的人经常会忽略的东西;而帅征平时虽然看起来同样是英姿飒爽、果敢大气但她的内心、心思和做事的风格却相当细致细腻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是不厌其烦不厌其精以及不厌其细总是要尽量做到井井有条滴水不漏尽善尽美才肯罢休。 尤其在对自身和环境的要求上帅征甚至似乎稍微有那么点儿洁癖无论仪表装扮还是家里办公室的环境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她的眼睛里最见不得的就是乱七八糟就是邋里邋遢就是不修边幅所以她在去徐起凤那猪圈样的小屋子的时候才会总是心情不大爽利才会总是不自觉地自己动手去收拾一番。 可是以她这么对仪表和环境要求严格到近乎挑剔、近乎有洁癖的习惯却偏偏竟然对那个恰恰是不修边幅到令人忍无可忍、邋里邋遢到令人捶胸顿足、马虎懒散到令人怒不可遏的死胖子生出了那么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来而且这种感觉来得还是如此的强烈、如此的深沉更要命得是居然来得还是如此的……温暖?旖旎?令人企盼?令人难舍? 对于帅征这点儿连她自己都还没能清楚地把握到的心理变化、潜意识的渴望貌似粗心泼辣的韩海萍恰恰却是看得最明了的而最能体会最能了解帅征眼下的迷惘和彷徨的也正是这个看似没心没肺神经大条的直爽女孩。[..tw超多好看小说]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了看还趴在门口跌落了碎玻璃那块儿地上、拿着把小笤帚小心细致地打扫着、却明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帅征韩海萍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懒洋洋地挪到墙边很随意地坐下随手从那麻袋般的大口袋里翻出两瓶水来拍着身边的地毡冲着帅征喊道:“哎!我说你怎么就不知道累啊?来坐会儿坐会儿!喘喘气喝口水。” 帅征抬起头来往门外张了一眼然后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活动了活动肩膀仔细地在裤腿膝盖上拍了拍淡然一笑踅了过来轻轻坐下。举手投足之间处处都显得那么地干净利落有条不紊而且透着那么从容不迫只不过无论显得多么干练爽利却始终透着那么些抑郁难舒的味道大失往日那飒飒的英风。 韩海萍递了一瓶水过去手肘碰了碰帅征的胳膊问道:“说吧想得怎么样了?” 帅征脸上扯起了一抹显得有那么点儿牵强的微笑随手接了过来拧开了盖儿喝了一口然后用那只捏着瓶盖儿的右手背蹭了一下嘴角溢出的水渍反问道:“什么呀?什么想得怎么样了?” “啧!哎我说你装什么糊涂啊?”刚刚灌了一大口的韩海萍差点儿被那凉水给噎着“嗨!嗨!不带你这样的啊!怎么说着说着就出花活儿了?你说我问的是什么呀?” 又是轻轻一笑――这一笑就显得轻松了许多、也自然了许多了――帅征夸张地摇着脑袋道“真不知道。.tw[]哎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印象中你可不是这种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人啊。” 韩海萍咬着牙斜着眼狠狠地做了个鄙视的表情又在猛灌了一大口水喘了口气道:“切!装吧你就反正那‘辗转反侧’的又不是我那什么‘青青子佩’、‘青青子衿’的我又不惦记着**得哪门子心啊?” 话没说完就被帅征一搡:“说什么呢!什么青啊绿啊红的?净瞎扯!谁有辗什么侧什么的了?” 一番打闹之下总算扫掉了一些笼罩在心头的阴霾和压抑俩人喘息着停了下来靠在墙上喝水润喉补充水分。韩海萍还是有些不死心上上下下打量了帅征半晌整了整脸色道:“正经的在我的印象中你可也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粘粘糊糊窝窝囊囊温温吞吞的小女人吧?瞧瞧你这从上到下哪儿哪儿都透着那么精明伶俐也不该是那么迟钝的吧?怎么这回这事儿就这么肉啊?你那点儿心思还真别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我就是想不明白你矜持个什么劲儿呀?” 帅征缓缓地抿了口水轻轻摇着头叹了口气却没吱声。 韩海萍也跟着叹了一声:“唉其实说实在的这样的事情我们外人是不该插嘴置喙的事实上也插不上嘴。而且作为女孩子当然也不该表显得那么积极是吧?可是……唉……没时间了没机会了不是么?如果你真的……还有必要抱那么多顾忌、存那么多疑虑么?我怕……”噎了一下才长长地吁了口气缓缓沉声道:“我怕你将来……将来留下难以挽回的遗憾啊……” 帅征依旧没吱声脸上的神色却透着那么一丝丝的奇怪既是疑惑又是深思既有期盼又有疑虑。 “嘿我知道我这纯粹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上赶着招人不待见……”韩海萍自嘲地笑了笑续道“你们自己个儿的事儿而且还都是不知道有没有影儿的事儿我干吗这么上心干吗这么起劲儿啊?嘿是不是特像起哄架秧子?是不是特像刘媒婆?是不是特像一个事儿妈?” 忽然间听到韩海萍这样的话帅征不禁一怔一愣神之间心里忽地没来由地一紧奇怪地投眼望去忽然现这时韩海萍的脸上惋惜、敬佩、同情、担忧……种种的情绪杂糅在一起说不出的奇怪她的心底里隐隐然竟然生出了一丝惴惴的不安。 一回头韩海萍对上了帅征的古怪眼神也是微微一怔然后白玉般的脸上忽地绽出了一抹恍然的微笑摇头道:“呵呵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你认识的时间不短了吧?你的脾气秉性、为人处事对我的胃口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也愿意把你当姐妹。我的身边真正称得上朋友的人不多真正算得上好朋友的更是凤毛麟角称得上姐妹的你是唯一的一个!我珍惜这些朋友更加珍惜你这个姐妹!你的困惑理所当然我是要担心的呀。不过……这却不是这次我这么没油水、这么不识趣儿瞎掺和的唯一原因。” 韩海萍放下了手里空了一半的水平抬手掠了掠鬓边的散目光投向了对面窗外的天空:“本来在这之前我也很迷惘我也以为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什么真正的人情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血性存在……可是当那个其貌不扬的胖子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的时候我现我错了。” 韩海萍原本有些飘忽的声音渐渐平静了下来:“说实在的我真的被这个胖子感动了。是的就是感动那种感觉就是实实在在的感动!认识他的时间确实不长可这短短半年的时间里生在他和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他和我们一起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却太多了。那一桩桩、一件件那一点点、一滴滴我没办法视而不见我也没办法不有感于心!” “不瞒你说”韩海萍收回了目光眼神中隐隐带着一丝丝激动和崇敬“我佩服他!不我不单佩服他甚至可以说我有点儿崇拜他!在现在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物欲横流的社会大风气下他还能够始终保持着自己的血性、坚持着自己的真诚、坚守着自己赤诚待人的信念那份坚持那份坚韧那份坚强那份执着我做不到!” 看着帅征眼神中的迷茫似乎正随着自己的话在慢慢地消退着韩海萍的嘴角勾起了一丝颇有意味的微笑:“这个胖子或许其貌不扬或许一无长才或许一无是处或许一无所有……或许你身边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可能比他优秀得多但是这胖子徐起凤却有一样足以越这些‘优秀’男人中的大多数的东西!” 韩海萍目注着帅征渐趋清明的妙目一字一字地道:“‘真诚’!徐起凤只要有这个那就足够了。不是么?” 第十五章 只盼飞星传檄(五) 帅征的目光从手里的水瓶上移开飘忽忽瞟向了对面窗口外那浓翠欲滴的树梢但眼神中的焦距却显然不在那里。(..tw) 韩海萍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帅征的肩头然后双手反握在背后挺直了腰板儿努力伸展着肢体伸着懒腰迈步走向对面的窗口轻松地道:“我知道你自己一直都很矛盾我知道你一直把握不住自己的心思。徐起凤距离你的习惯和眼光的差距太远了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他生出想法。其实他能够吸引你、吸引我、吸引高进军、吸引我们大家的可不正是这份难得的‘血性的真诚’么?可不正是这种可以让人感觉到无比温暖、无比安心面对他的时候可以放心地撕掉一切假面具、坦诚相对、直抒胸臆的吸引力让我们愿意聚集在他的身边么?人毕竟是希望与别人沟通、希望得到伙伴的生物啊!” 随着韩海萍的话帅征的心思也沉入到了这段日子来跟那胖子打交道的回忆中去了记忆中的点点滴滴仿佛就是在印证着韩海萍对他的评价无论是听到的、看到的、一起经历过的桩桩件件当中那胖子那徐起凤的一举一动中满载着的的确无不是那扑面而来的赤诚热血;跟他相对的时间似乎确实要容易过得多虽然形象是差点儿虽然习惯是邋遢点儿但是偏偏却能给人一种恬静安适的平和感。虽然每次打交道的时候总是斗嘴的时候居多但每每这种时候却正是让帅征觉得罪不必费心思、最能安心自在、最能随心所欲、也最能全情投入全心放松的时候。 忽然间帅征的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一阵轻松感到一种豁然开朗的爽快。耳边韩海萍一直好像总是隔着一层窗户传过来似的声音好像都霍然间清亮了起来:“实在的这要什么没什么的胖子实在不能算什么理想的对象实在也不是一个理智的、理想的选择。如果是在平时的话我不会掺合这事儿我也不会凑你们这个热闹。可是……可现在不是不一样了么?” 韩海萍走到了窗口转过身来靠坐在窗台上双手反撑着窗台目注着房间另一边墙角下的帅征道:“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知道么小帅?过了今天还不知道明天是怎么个样儿。我看得出来相互面对的时候你们谁都不平静你们彼此间谁都不是完全无视对方存在的不是么?但是你们确谁都没有那份勇气谁都没有那份直面自心的担当!” 顿了一下韩海萍缓缓地道:“你虽然聪慧机敏心思缜密但却始终不善于揣摩别人的心思是吧?那个胖子嘿即窝囊又胆小而且自卑得不得了!看得出来他始终觉得比你矮一头所以他纵容有什么想法也别指望他来跟你说什么。而且以他处处为朋友着想事事替朋友打算的性子纵使能体会到你的心思可现在明知道自己的前景黯淡他又怎么可能来腻味你、徒增你的烦恼呢?” 偌大的拳房里只有韩海萍银铃般脆亮的声音娓娓而谈大敞着的明窗外婉啭轻唳的鸟鸣夹杂在树叶儿不紧不慢的沙沙声中传进屋来似乎是正与韩海萍的声音两两相和屋内的小环境和屋外的大环境奇妙地勾连了起来混混融融通通透透说不出的自然说不出的恬澈。处身期间帅征的心境也渐渐混融通透起来虽然韩海萍话语中的内容本来让她觉得压抑但这一刻却似乎不再那么沉重了。 韩海萍再度轻叹了一声道:“或许……你们之间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又何必在乎什么结果?其实也根本就不需要去考虑什么结果是吧?心意现在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不做点儿什么我敢肯定将来……如果将来……你一定会后悔而他也一定难以无憾。人要为自己、为自己关心和关心自己的人尽心啊!我牵这线儿、凑这热闹……我知道同样不会有结果所以我也并不求促成什么我也是在尽心替他尽心替你尽心也是在替我自己尽心。” 说出了这番话韩海萍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掠了下头一双寒星般明亮的眸子闪烁着清澈的光芒:“风萧萧兮易水寒我只是不想留下什么遗憾。既然明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我们又为什么不干脆抛开那些多余的想法尽自己的心、遂自己的心呢?我只是希望我们不会留下遗憾对于这一段能够留下一个完满而无憾的记忆而已。” 韩海萍的余音落地帅征依旧没有接口只是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窗口韩海萍的身边望着窗外的绿树蓝天深深地呼吸了几下。但是韩海萍却明显地可以感觉到她的身上生出了些微妙的变化那是春风化冻、云散雾消般的轻松舒爽。 帅征抬起了胳膊做了几个伸展动作深深地吸了口气转头望向身边的韩海萍乜斜着眼睛端详了她半晌然后挑衅地冲着她扬起了下巴:“哎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不像你哦!别泛酸了很久没跟你比划两下了今天日子就不错地方也合适怎么样?敢不敢来来?” 韩海萍侧过了身子探头过来上上下下把帅征打量了个遍然后迈步走向场子中间脸上露出了一副不屑至极的表情傲慢地“嗤”了一鼻子道:“切!我怕你呀?就你那两手三脚猫?来呀!待会儿有本事你可别求饶!” 齐齐一声喊两个漂漂亮亮的妙龄女郎全然不顾淑女形象撸胳膊挽袖子各自拉开了架势扑向了对方…… 她们才不管什么淑女不淑女的呢反正着俩人也从来没把自己往“淑女”这个词儿上靠过。现在她们需要的是泄她们需要的是把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几乎让她们不堪重负的压力完全释放出来! 是啊这一段时间的事情、囡囡那个小女孩可能的身份、那些“人造人”们的来头、陆挺和徐起凤的那个“交易”……在在都给她们带来了无比沉重的压力一块一块巨石般压得她们透不过气来尤其那个“交易”、那个“交易”几乎可以肯定的结果尤为沉重!尤其是当她们的心里各自怀着心事的时候。 霎那间前一刻还宁静如秋夜平湖般的拳房里响起了密集的拳脚碰撞声和一叠连声娇脆的吆喝声…… ************************************************************************ 烈日西斜阳光中那炽热的威力早已不如先前了人车稀少的马路上也渐渐热闹了起来。一辆白色的bmw轿车从川流往来的车流中分流出来驶向了全市最高级最豪华的“星豪”度假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入口处的保安看到了这辆车子都露出了一副羡慕而又恭谨的神色熟练利落地导引着车子驶入了车场。bmw在宽敞的停车场里一排排整齐的车辆间穿行最后绕过了几块车位最终停在了靠里拐角处的一个特定车位里。 车门开处身穿一件缀着一溜蓝宝石纽扣的宝蓝色真丝衬衫、一头半长的头梳理得油光水滑、身长玉立、气度不凡的秦公子跨出了车子。秦公子那张英俊清秀却始终欠缺了点儿英气的俊脸显得有些苍白透着那么一股掩饰不住的疲倦朗星般的双目中隐现忧色显然这几天没怎么休息好。 秦公子是“美星”集团本地分公司的执行副总“星豪”度假酒店正是“美星”旗下的产业停车场门口的保安们又怎么会不认识他的车子?看到他的车子那么羡慕、那么恭敬也就不是什么怪事了。 锁好了车子秦公子习惯性地环视了一遭然后才迈步走向往上层的电梯去。 电梯门刚刚关上秦公子车子的行李箱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个黑影钻了出来那黑影也不起身就那么伏在地上蛇行狸翻般地闪到了电梯边默然盯着那一闪一闪、一路往上的指示灯。暗淡的光线之下这黑影赫然却是“特勤组”里那个沉默寡言、平凡得像一粒沙子似的乌鸦! ************************************************************************ 西斜的烈日依旧耀眼生花明亮的阳光无形中扫去了不少鬼域般的螺蛳滩上令人心寒的森森阴气。这个偏僻荒凉的海滩向来缺乏人气自从前段时间又再传出了新的“扒裤子女鬼”的新版聊斋故事后连那些玩儿海钓、赶海潮的人都越的稀少了。 寂寥的海滩上和浅水的滩涂里只有那些嶙峋如剑的礁石默默地矗立着紧守着亘古以来的那份宁静和坚持;荒无人迹的白沙黑礁之间只有一波波的轻涛才能带来点点的生气每一波的浪涛总能给这片沙滩带来数不清的鱼虾蟹贝。 一波泛着白花的海浪穿过了林立的礁石扑上了细腻洁白的沙滩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波浪涛带上来的出了那些细碎的小虾小蟹小贝壳之外还有一个人! 一个长飘飘赤身裸体的绝美女子! 第十六章 奈何银汉迢迢(一) “星豪”度假酒店是“美星”集团旗下最为成功的国际性品牌之一同时更是这个不算很大的临海城市里条件最好、等级最高的酒店那些来来往往于这个城市的自认为小有成就的“成功人士”、高级白领、中产阶层和比较大型的商务机构总喜欢入驻这里一个酒店俨然成为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二十二层的酒店大厦虽然不是这城市唯一的高层建筑但那造型现代、风格前卫的设计却无疑成了城市中的一道风景。整座大厦除了顶层那套最为奢华的所谓“总统套房”之外最显身份也最受欢迎的无疑就是十六到十八层整整三层的高级商务套房了。 此时双眉紧蹙满面忧色的秦公子正坐在十八层的一个套房里他所坐的沙正前方的观景窗前则立着一个背向着他、背负双手、远眺着隐约可见的碧海银沙的长身男子。虽然只是一个随意站立的背影但那种孑然傲立、卓尔不群的气度却难遮难掩。 这长身男子的穿着打扮跟秦公子同样地考究、同样地严谨、同样地一丝不爽而且似乎衣着口味上都与秦公子颇为投契居然也是一身的蓝色系只不过比起秦公子的真丝、蓝宝石来要朴素得多了。但朴素却绝不代表平庸那件淡蓝色的纯棉质休闲衬衫无论裁剪、缝纫还是款式、做工处处都透着精工细作的不凡。外面西斜的阳光投入窗来一圈金光包裹在那傲然卓立的身影上说不出的潇洒说不出的飘逸!秦公子望着那背影的眼神颇为复杂古怪崇敬、希冀、孺慕中却又掩藏着一丝丝的失落、焦虑甚至还有一点点的……怨恨? 这个人却是谁呢? 半晌一个清朗而富有磁性的男中音般的男声响起:“你是说……嗯这次他们来的人你有了解么?” 有些走神的秦公子微微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神色显得颇为凝重地道:“今早刚刚收到的消息但是我估计他们应该已经快到了具体人数不他们没给我只知道带队的是久我山。” “久我山……是那个日本人?”长身男子依旧没有转身只是微微测了一下头追问了一句。 “是美国人!”秦公子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醒了醒神仔细思索着纠正道:“确切地说久我山纱贵是日裔美国人。目前得到的资料显示她是来自新奥尔良的日本侨民据说是个孤儿但是有远房的有钱亲戚曾经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但是在她还不到十岁的时候就被送入了研究所。是最早也是少有的几个志愿加入这个计划的‘种子’而且是自这个计划启动迄今为止仅有的四个‘亚成体’中最成熟、最完善、最接近于完美完成的一个。具体‘能力’类型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拥有两种以上‘能力’类型的人!这个日裔女子绝对是‘他们’手里真正的王牌!” 长身男子沉吟着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秦公子:“王牌么?很重视啊!志在必得?嘿!志愿者?志愿参与这个计划的‘种子’?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儿会有那种成熟的心态来考虑自己的‘志愿’么?唔用‘他们’那种手段能够造出拥有两种以上‘能力’的能力者来么?这个人……有意思有意思啊!” 秦公子望着长身男子的背影嘴唇嚅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来脸上微微一黯顺着话音道:“是的有关这个人身世的资料看起来虽然面面俱到没什么大的破绽但是很多地方却显得有些含糊很有不尽不实的味道据我估计可信度实在不怎么高。不过后面关于她‘能力’的部分应该出入不大。(..tw好看的小说)事实上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她的强大!我没有见过他但是现在我家里藏着的莫尼卡却不止一次地提起过她是‘他们’一直以来都引以为傲的‘准完成体’虽然亚瑟、莎琳娜、买合苏木也都号称是‘接近完美的亚成体’但是和她相比起来其中的差距根本就无法衡量。” 抬起头来秦公子担忧地迟疑道:“不管她会带多少人过来但就她自己就绝对是一个需要极度小心的危险人物我们……” 长身男子微微仰起了头出了一声清朗而温文的轻晓:“呵呵是么?是危险人物又如何?我们又不需要跟她和她的人正面对抗要那么多的人手也是多余不是么?”顿了一下又问道“‘他们’现在还有多少人手可以动用你知道么?” 秦公子沉吟了一下答道:“关于这个计划和这些人的相关资料都属于最核心的机密我能够得到的也都是一些道听途说的二手传闻都是一些能够接近‘研究所’、跟那个实验室联系比较紧密的高层人员之间人尽皆知的普通消息而已。真正准确的、具体的、核心的消息我没办法搞到。不过从一些蛛丝马迹和那几个人这几天的话里大致可以推算得出一个大概。” 稍微盘算了一下秦公子点点头道:“嗯早前已经知道‘他们’成功的并不多这次行动跟着亚瑟和莎琳娜一起来的一组一共是十一个人久我山去百慕大带领的大约也是十到十二人。那么大约就是以他们四个‘亚成体’为领的松散组织行动方式吧如果指挥下属多少也按照‘能力’强弱来分配的话那久我山自然是最多的所以有十个还强;亚瑟和莎琳娜最少买合苏木应该比亚瑟和莎琳娜要多一些除去了这二十多人再加上必要留守的人手那么大约应该就是三十到四十之间最多不会过四十五人。” 顿了一下看看那长身男子似乎正在仔细聆听的样子秦公子鼓了鼓气续道:“这一次他们来这里吃了大亏十一个人除了早前撤走的五个人剩下的六个人里穆图早已到了崩溃的边缘最后为了掩护亚瑟他们退走爆体而亡本和那猜在医院里死在了警察狙击手的手里。就算其他两组人没有什么折损‘他们’能动用的人手也只剩下三十多人了这些人中像穆图那样临界状态的应该还有人在再除去跟随买合苏木留守实验室的那些久我山这次能够带来的应该不会过她那组的十来个人。” 听完了秦公子的推断那长身男子不置可否地微微颔温文平和却似乎不带多少感情地道:“嗯不错你分析得很好大致应该差不多吧。不过我敢肯定‘他们’久我山这次绝对不会带着全组人手浩浩荡荡地来!他们就算再张狂也不会愚蠢到把‘特勤组’当作摆设的。所以我想久我山这次来带的人手应该不会过留在你那儿的那个人数但是必定都将是好手再加上你那儿那三个也将近十个人了!” 缓缓做了个深呼吸那长身男子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仿佛自语般地喃喃道:“十个人……嘿十个危险的‘能力者’……十个危险的‘能力者’好手!嘿嘿大手笔大手笔呀!真要应付起来还是真够吃力的。不过还好好在我们不需要跟他们硬碰硬……让他们一步又如何?他们……但愿他们找得到……” “对了”长身男子忽地问道:“‘那个’……有消息了么?”一直平和如古井不波的语音里居然仿佛微微泛起了丝丝的微澜。他嘴里的“那个”似乎对于他有着魔咒般的莫大影响力即使只是这么含含糊糊地提一下居然就令他平湖般的心境起了波澜。 不只是这个长身男子这不知所云的“那个”居然真如一个从亘古传来的无比神秘的大魔咒听到了这句问话秦公子的身子也是突地一颤脸上的神色也越地古怪起来:那是难以掩饰的憧憬、狂热的渴望杂糅着说不出来的懊恼、失落、无奈和焦虑复杂、奇特到了极点的神情任谁看到也绝难猜得到他现在到底想到的是什么任谁也难以从他这古怪的神情里揣测得到这神秘的“那个”到底是什么。 难掩自己的失落秦公子叹了口气懊恼地道:“我们的动作迟了没能早一点儿跟他们接触。我实在也没想到……没想到‘那个’居然就那么近在眼前!现在现在好容易得到的线索就这么又断掉了!我……” “耐心点!有点耐心寅杰!”那长身男子的激动似乎转瞬间已经得到了控制但是声音中的微微波澜却显然还没能完全平复微微有些颤音的声音居然亲热地直接叫出了秦公子的名字但那清朗的声音却失去了一贯的平和和条理犹如梦呓般喃喃地道:“这个线索不会断的一定不会断的!太久了我们等得太久了祖宗庇佑我们终于可以了!我们终于可以找到了!太久了我们已经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在这里我们早已要不堪重负嘿天可怜见!天可怜见啊!” 蓦地长身男子转过身来一张酷似秦公子、却比秦公子多了几分沧桑、多了几分飘逸、多了几分洒脱、多了几分他最缺的勃勃英气、还多了两撇修剪得齐整如刀般的小胡子的脸上写满了激动和憧憬一双深邃而睿智的眼睛投向了秦公子:“这一次……只要这一次我们能够顺利地进行我们的梦就近在眼前了!” 第十六章 奈何银汉迢迢(二) 日影西斜海风渐劲。 天空的蔚蓝渐渐深沉下去丝丝缕缕的云朵越聚越多越散越广在蓝丝绒般的天空里层层叠叠地铺摊了一片鱼鳞般的灰白无边无际无始无终斜阳的晚照把万道粼粼的金光燃遍了半边天际恍惚间似乎那万顷的碧涛尽数搬上了无尽的苍穹。 层卷云起鱼鳞纹现。 眼见得那千变万化、姿态万千的火烧云正明确地传达着冥冥中的讯息——夜雨将至了。 飒—— 一股贼风疾掠卷起了几缕尘沙扬扬撒撒抛洒到堤下翻涌的浪涛里去。丫丫杈杈的防波堤下暗沉沉的海水已经开始不那么安分地涌动起来一扑一扑地试图越过重重的防波碇直接扑上海堤来汹汹涌涌的波动中隐隐透露着蕴于至深处的暴躁。 “阿嚏——!” 顺着海堤闲溜跶的徐起凤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收回了欣赏着火烧层云那自然之妙、造化之功的无穷美景的目光抬手胡乱地揩擦着满脸上喷出来的口水、鼻涕喃喃地道:“嘿看起来今晚这场雨是跑不了了。‘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果然灵验!这民间谚语还真不是盖的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呀。”一边不知所云地着酸不溜丢的感慨一边晃晃悠悠地顺着海堤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徐起凤确实是在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他没有想要去哪里也没有想要干什么他就是那么悠悠闲闲地走着他就是想这么走走。虽然这个地方并不是自己的故乡虽然这里没有自己的爹娘但是毕竟这里也是自己摸爬滚打了半年多的地方啊!从刘家湾那个小院一直到海堤这一路走来他只觉得每一处、每一点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景致、物什都莫名其妙地多出了那么一点点让他觉得亲切的感觉来。 是啊! 人始终是一种很矛盾也很奇特的生物。 他们可以冷漠凉薄如与世隔绝、唯我独尊、目无余子的独狼也可以是热情仁厚如古道热肠、舍己为人、万家生佛般的圣贤;他们既可以像一缕轻风飘忽忽来去了无牵挂也可以像一只恋花的蝴蝶翩翩然恋栈难舍难离。 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总是难免会对那个地方的人也好、物也罢生出一些眷恋之情的更何况在这个地方还经历了这么多足以让他刻骨铭心的风风雨雨、结识了这么多足以让他铭志难忘的人呢? 在这个临海的城市呆的时间虽短但是经历了这么多风雨、留下了难以割舍的牵挂的徐起凤却对之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归属感。[..tw超多好看小说]而且最终这里将可能成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生存、活动的地方这种感觉就更是千百倍地被放大了。 所以当在他的盘算中所剩无几的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的时候徐起凤对这个地方的留恋也就越来越强烈。被这种留恋这种依依不舍驱策着引导着徐起凤只想尽可能地在多看看、多走走只想尽可能地在自己的记忆里多保留一些这里的点点滴滴。 或者与其说他留恋的这个城市、这个地方不如说他留恋的是生命的本身。 徜徉在黄昏凉风中的海堤上的徐起凤豁然一醒:原来自己对生命的留恋、对生命的不舍远远要比一直以来自己认为的要强烈得多!换句话说原来自己也一样是怕死的呀相比起平日里一贯最害怕的“高”和“疼”这个“死”原来才是隐藏最深、也给自己恐惧最深的东西呀。 徐起凤有些自嘲地微微一笑然后张开了双手伸着懒腰扯开破锣般的嗓子出了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只引得几个从他附近走过路过的行人人人侧目而他却一脸的轻松惬意。 嘿一直以为自己是很能淡泊生死、很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随时都可以准备为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为了伟大的理想、为了神圣的爱情把这生命毫无留恋地奉献出来的。现在想想原来自己其实也挺怕死的呢。 不过这不丢人是吧? 自古艰难唯一死世上又有几个人真正不怕死的呢?越是嘴里说不怕死的人往往可能却是最怕死的。真正不怕死的人大约只会有两种一种是根本顾不上、或者忘记了“死”的可怕的疯子另一种就是根本不知道“死”为何物的傻子。 或者对“生”的渴望和对“死”的恐惧;对“生”的憧憬眷恋和对“死”的排斥厌恶是所有有灵众生与生俱来、自打成型就深深烙印在灵魂至深处的本能。 ——徐起凤如是开解着自己。.tw[] 但是当自己一贯引以为傲、引以为美并且坚信不疑的良好的自我感觉一朝崩颓无论怎么开解无论多么情有可原无论能找出多少理由和借口可心里总觉得不是那么个滋味儿、总觉得没什么味道不是? 意兴阑珊意兴阑珊啊! 忽然间徐起凤忍不住纵声大笑起来越笑声越大、越笑越畅快一时间只笑得风云变色、碧海潮升。 自然这突如其来的疯狂再一次引得刚刚还没走远的路人一阵阵地为之侧耳个个心下惴惴有的人甚至拉着同伴加快了脚步还一边悄声念叨着:“疯了疯了看着胖子那副德性就像个疯子果然吧?” 另一个应声道:“嗯可惜可惜了。哎你说他会不会就是前天从南十坊精神病院溜出来的那个?” 先一个附和道:“嗯嗯果然像!你说咱们要不要报警?” …… …… 对话的人虽然尽量地压低了声音而且渐行渐远但是却又如何逃得过现如今耳聪目明的徐起凤?声声入耳只让这胖子如此皮厚都禁不住感到面皮上阵阵烧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不必用眼睛看那难以言表的精神触感就可以明晰无比地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中净是异样的恐惧。他心底里甚至泛起了一种想要一头扎进堤下的沉沉浪涛之中的冲动。 五感六识这种被强化了的效果徐起凤还是刚刚才现的。一番乱七八糟的努力折腾毕竟还是有效果的虽然感知上没有了早前那次与天地自然彻底而深入交流的敏锐和玄妙、没有了那么大的感知范围但是耳、目、精神上那种不同于往日直接听、看、感觉的触感却明显在一定限度上保留了下来。 总算这也是一点难得的补偿吧有安慰奖总好过不中奖吧。 可没承想刚刚才现这点儿追求能力得来的副产品还没想明白以后怎么用就先平添了这么一把堵。 好在那次精神的洗礼留给他的不单单只有这灵敏的五感六识还留下了那一份恬澈平和的心态。甩甩头捋捋思绪徐起凤洒然一笑依旧近视却足够锐利的眼神追着一道骑车而过的倩影撮唇吹了声怪里怪气的口哨潇潇洒洒继续着未竟的闲逛大业。 抬手看看腕上那块老得快走不动了的老机械手表该是下班的时间了难怪这马路上的人啊车啊什么的都渐渐多起来了。徐起凤走下了海堤转上了往市区去的马路一派轻松自在、怡然自得的德行。 熙来攘往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流虽然近在咫尺之间虽然就与他擦身而过徐起凤却有一种隔岸观火般的疏离感似乎自己现在已然完全处在了一个旁观者的位置了!人的心境就是这么奇妙心里一直想着自己有可能即将永远地失去眼前这一切真实的感觉上居然就立竿见影立马就让自己体会到了这种置身于外格格不入的感受。 依依的不舍淡淡的哀伤犹如一缕袅袅的青烟般萦绕在心头但徐起凤的心里却没有焦躁没有悲苦也不知道到底是那番“修炼”把他的心神锤炼得如此强韧还是他真的看透了事情有的只是一片淡然、只是一片冲和。当真是清清朗朗如湛湛青天坦坦荡荡似茫茫碧海。 看一眼少一眼了这些人们的忙碌这些人们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一饮一泣、一举一动自己只怕再也不容易看到了呢。 走着看着脑海里恍恍惚惚、零零落落地转着各种各样的念头一时感怀一时留恋一时却又隐隐然对那未知却凶险万分的前景憧憬不已。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徐起凤感觉实在是累了走不动了振了振精神游目看时却现自己已然置身于这个城市中心最繁华、也最重要、最宽阔的一个广场——人民广场上了天色已经昏昧不明广场上、广场周边的商铺、酒店、公共场所华灯四起明灭闪烁的灯火和造型各异、色彩斑斓的霓虹仿佛一起编织起了一个缤纷绚烂的幻梦说不出的迷离说不出的缥缈似真似幻之间好像传达、诉说着日夜轮替的无穷奥秘。 宽阔平整的广场中间那个粗犷而不失精致、前卫却融合着传统的巨大拓荒者群雕在绿色背景灯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高大也更加增添了一层迷离神秘的色彩。围绕在群雕周遭的音乐喷泉随着或舒缓、或欢快的音乐有节奏地喷洒着高高低低、粗粗细细的水柱喷溅的水雾映着七彩的灯光将这群雕周围营造成一个童话、梦境般的世界。 广场够宽敞通风顺畅又有喷泉降温在这里消夏纳凉的人自然少不了整个广场上几乎到处都是人影或是情侣相依相偎缓行漫步或是拖家带口笑语欢声更有一些半大不小的孩子们嘻嘻哈哈欢叫着在广场上跑来跑去在喷泉水雾中钻进钻出。 感受着这广场上人群的欢乐和温馨徐起凤忽然间再次感受到了这世界的真实那旁观者般的疏离感霎时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但是他却不愿意就此横插入去他害怕稍微一个不注意就打破了这份难得脆弱的亲切感和融入感。缓缓走到广场边缘在花坛边的石栏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如梦如幻的真实默默地感受着那似有还无的真切。 一个长得精灵可爱的七八岁小男孩儿脚上蹬着一双轮滑鞋呼啸着、欢叫着从他的眼前掠过孩子的身后紧紧地追着一对年轻的男女看起来应该一家三口趁着夜色一起出来纳凉来了。 孩子疯玩儿疯闹爸爸使尽解数陪着疯玩妈妈陪着高兴之余却又不忘细致而温婉地提醒着父子俩注意安全……一家人和和美美、其乐融融的情景忽地让徐起凤的心里觉得“咯噔”一下大有感触之余一阵酸涩、辛辣、温馨、担忧、无奈……种种情绪相掺杂、五味杂陈般的滋味海潮般涌上了心头他的眼前似乎显出了两鬓边日渐斑白的母亲那双殷殷期盼的双眼;耳边又似乎响起了瘦小单薄的父亲熟悉的咳嗽声…… 二老爹娘啊…… 我去之后你们……谁又能替我尽孝? 脑海里一阵清晰无比的纷乱年少轻狂的那段日子里跟父亲一次又一次的顶撞母亲那双总是默默地为自己打点一切的温暖却粗糙的手……自小至长但凡留在记忆里的一幕幕瞬息间就像走马灯似的蜂拥而过不知不觉中酸涩辛辣的感觉从心底冲上了鼻子徐起凤的眼睛里早已蓄满了热辣辣的液体…… 忽然间徐起凤心底里拥起了一股强烈到难以遏制的冲动他现在只想身上插上翅膀马上就飞回家乡去飞到年纪渐长的父母身前去哪怕只是去看一眼去道一声歉也好啊! 对! 打电话!我要打电话。 徐起凤抬起手来使劲儿地擦掉了脸上不自禁地留下来的热泪哆哆嗦嗦地从裤袋里摸出了他那只早已破旧得像从垃圾堆里拣出来的似的手机轻轻按下了家里的号码…… 第十六章 奈何银汉迢迢(三;全) 今天是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外面正在下雨。(..tw)让我们在缅怀我们逝去的先人的时候也同时向那些为了我们的民族、为了我们这个国家献身的先烈们表示我们的敬意吧。 ―――――――――――――――――――――――――――――――――――――――― “轰隆――” 广场上迷幻斑斓的灯光水雾挡不住漆黑神秘的天际传来的隐隐雷声轰轰的雷声低沉、压抑却隐含着足以震撼天地的无上天威飘荡在人群中的晚风忽然间加快了它穿梭的度劲疾的气流掀动着人们轻薄的衣衫、飘舞的头也带走了一些折磨了他们一整天的暑热但是这雷声、这凉风却同时也在向这些忘情欢乐的人们昭示着一个信息:酝酿了一整天或者更长时间的一场夜雨即将要来临了! 风雨欲来消夏纳凉的人们就算意犹未尽也不得不收拾情怀各自回家了。热闹的人群相互招呼着逐渐散去喧嚣的广场上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飒飒轻风的回旋低啸和音乐喷泉的哗哗水声还在不知疲倦地点缀着这渐行渐浓的夜色。 远离灯火、靠近广场围栏出口的角落里一个五大三粗、打扮得邋里邋遢、看起来似乎也像个汉子似的胖子手里把着个手机哭得稀里哗啦、泪流满面的一副没出息德行自然引得从这出口路过的和想要路过的人们一个个满面孔的惊奇又是满肚子的狐疑实在搞不懂这人到底是失恋了还是饿晕了?怎么这大庭广众的也不嫌丢人? 一个小女孩儿稚嫩清脆的声音怯生生地道:“妈妈这个叔叔怎么了?我害怕……” 一个温婉柔和但是却压抑的声音打断了小女孩儿的话语气中充斥着不安和厌恶:“快走吧咱回家这个……叔叔可能……可能是前天从南十坊出来的吧……” 小女孩儿还没完没了地刨根问底:“南十坊?那是什么地方啊?这个叔叔从南石坊来干嘛坐在这儿哭?” 妈妈的声音急躁起来:“嘿!啧你看这孩子怎么这么多话呀?这叔叔哭着玩儿呢哭会儿没意思了就不哭了要雨了快走吧咱们还是快回家吧!” “可是……可……”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显然那好奇心比猫都重的小女孩儿被她的妈妈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虽然这一幕就生在身边但早已被锤炼得耳聪目明的徐起凤却似乎根本没有现过眼无视、充耳不闻他的情绪、他的心思早已经全然沉浸到电话那头自己家乡的回忆中去了。 徐起凤从来就不是个有钱人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里长大了又一直没有个什么固定工作从小家里的朴素和长大后飘来荡去的日子让他养成了谨慎花钱的习惯他从来就没有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所以一只手机用了三年毛病丛生了都舍不得换换。在徐起凤的一向的习惯里除了帮朋友的时候傻大胆、穷大方对待自己一向是比较苛刻的平时打电话能不用手机就不用手机能蹭高进军的手机就决不用自己的手机由此常常被韩海萍和高进军讥为抠门儿俩人共同鄙视他之余还赠予了他“现代严监生”的光荣称号。但是这时徐起凤却已经把着手机絮絮叨叨地讲了半个多小时了还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听着电话那头爸爸妈妈一个严肃一个慈祥但同样都饱含着关切牵挂的声音翻来覆去地询问着他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吃得怎么样?穿得怎么样?是不是吃得饱、是不是有钱花?找工作是不是很辛苦、日常的生活是不是很孤独?对南方的气候是不是还习惯南方的食物是不是还合胃口?听着他们不厌其烦地嘱咐着要注意身体、注意饮食不要饥一顿饱一顿地胡乱将就;嘱咐他注意休息不要总是熬夜不睡那么辛苦;嘱咐他遇事要多留心眼不要总是那么轻信于人;还嘱咐他如果困了、累了、不想再漂了就早点儿回来爹妈在家里时时都想着他…… 徐起凤早已是泪流满面却还得拼命压制着心里的激动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最大限度地保持着声音的平稳他不能让对自己这唯一的孩子牵肠挂肚的父母听出自己的不妥他不能让年纪渐长却全副心思全放在自己这唯一的儿子身上的二老爹娘再为自己这个不孝的儿子担心、再为自己担惊受怕了! 在自己这将近三十年的生命里父母为我付出的太多了而我却还没能来得及报答他们……甚至……甚至自己都没能来得及给他们留下一个未来的希望…… 来不及了…… 或许……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承欢膝下、奉亲尽孝的机会了或许也再没有留下未来的希望了…… ――无穷无尽的遗憾和失落在徐起凤的心湖里翻滚着奔腾着伤感、悲哀的阴霾犹如这夜空中满涨着的不知多厚多广的乌云一样笼罩在他的心头。 徐起凤是个很感性的人徐起凤是个很热血的人但却决不是个多愁善感、眼眶子浅得存不住水的人。可这时那火辣辣的眼泪就像城外那无垠的大海中的潮汐般难以遏制地奔涌而出。 谁说男人不可以哭的? 谁说男人就一定要流血不流泪的? 说这些话的人要么不是男人要么一定就是说谎话、说大话、给自己脸上贴金的男人。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如果到了徐起凤这样面对着即将生离死别的父母的时候还有谁能够不激动、不流泪的话那么这个人不是木雕泥塑就一定是狼心狗肺! 反正不会是人。 电话那头细心的母亲还是听出了徐起凤的异样关切地问道:“凤儿你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跟妈说说?还是……听妈说遇到什么事儿啊都要尽往开处想别什么都往牛角尖儿里钻。你的脾气就是犟要学着有涵养啊凤儿不能总那么一副火爆爆、急吼吼的了。唉小贺那事儿也已经过去这么些日子了……要不咱就回来?外头到底什么也不方便呀。凤儿两个人的事就是那样要看缘分呀你和小贺那就是没缘分好姑娘多的是!前些日子你刘姨正说要给你介绍个对象呢照片我见了比那个小贺漂亮多了看起来又文静说还是什么大学的毕业生在一个什么公司上班一个月正一千多块呢……” 母亲的声音总是那么平平缓缓总是那么体贴入微在她的心里自己的儿子就永远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听着母亲关切慈和的絮叨徐起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嗓子里塞着棉花胸口上压着巨石心里却犹如万马奔腾、惊涛骇浪他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咬得几乎出血才勉强忍住了哽咽出生的冲动。 终于母亲推销那个什么大学毕业生、什么公司白领的广告总算告一段落微微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迟疑着问道:“凤儿你到底是不是在那边又……唉凤儿回来吧……”话声被打断了电话里隐隐传来爸爸跟妈妈争辩的声音“你这是干什么呢?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也像是个汉子似的也该出去闯闯了吧?这才出去几天你就跟这儿没完没了?二十大几奔三十的人了哪儿那么软蛋的?”然后似乎是爸爸接过了话筒“小子不管你在外头干什么记着要有始有终要有担当、有原则要像个爷们儿样!别给老子丢脸!” “轰隆――” 又是一阵闷雷滚过却依旧没有雨点落下但是任谁都能感觉得到那憋了很久的风雨更加逼近了而且只要一来那就决不是一般二般普普通通的雷阵雨! 暴雨暴风雨就在这滚滚的闷雷声中充分地酝酿着…… 隆隆的雷声不止冲击着徐起凤的耳膜似乎还同时在震撼着他那一向大条的神经。天上没有落雨徐起凤扑倏倏的眼泪却早已和滴滴答答的清鼻涕争先恐后地在那张胖脸上淌成了河。饶是他的一贯表现是那么地没心没肺可这时却再也忍不住了他那粗线条的神经再也无法承受这亲情的重负强压着激动的情绪颤声道:“爸、妈……我的……我的手机没有话费了我们……我们聊得太久了我得挂了。爸……你的腿脚不好以后……以后就别再跟那些年轻人一样爬高上低地干重活儿了还有我妈……你们能……我不在……我不在的日子你们……你们好好保重……” 没容那头再有什么叮嘱徐起凤做贼逃命似的挂断了电话充斥胸臆的悲伤和难舍火山般爆出来他再也抑制不住那一口闷气嗓子里出了一声低沉抑郁的嘶吼双手掩面压抑地抽泣了起来。那只本来就已经病入膏肓的手机在他情绪激动下忘记了轻重的手掌中被攥得吱吱作响似乎随时都会有粉身碎骨之忧。 “噼咔――!!” 一道耀眼生花的霹雳横空划过狂暴地撕裂了满天的彤云一直总是翻翻滚滚的闷雷终于也暴虐地爆出来一声响彻天地、声震长空的惊雷过后豆大的雨点终于噼里啪啦地随着一阵狂风降临到了这个喧嚣了一整天的被浮躁和漠然淹没了的大地上。 广场上本来就已经非常稀少了的人群尖叫着、笑闹着加快了离开的脚步浪潮般扑向四周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音乐喷泉悦耳却单调的音乐戛然而止哗哗地以各种姿态喷涌了一天的喷泉也轰然落回了水池。眨眼之间原本热闹喧嚣的偌大广场上就只剩下了寥寥落落几个四散奔逃的身影以及一个瑟缩在围栏入口处的花坛边石上耸动着双肩压抑地啜泣着的徐起凤。 雨点渐渐密集起来零落稀疏的雨帘中徐起凤那在围栏下缩成一团、时不时耸动着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单、那么寂寞、那么哀伤…… 徐起凤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哀伤和不舍中难以自拔心神都开始恍惚起来冰凉的雨点鞭子一样抽打在他的身上他却浑然不觉浑身上下里里外外过度紧张的肌肉开始痉挛呼吸肌群的痉挛让他一阵气促呼吸的不畅和过度的激动直接影响到了他的大脑供氧一阵眩晕使得他那胖大的身躯一晃一头栽向脚下那平整坚硬的花岗岩地面。 眼看着那颗顶着一头鸡窝杂草的脑袋就要跟地面的花岗岩来一个最最亲密无间的接触的当口一直柔润纤细却稳定有力的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肩头轻而易举地就稳住了他那酒桶样的庞大身躯然后一块折叠得四四方方、一丝不苟的雪白雪白的真丝手帕递到了他那涕泪横流、低垂着的面前。 “呼――” 夹杂着浓浓海腥味的一股疾风平地卷起满天飘落的雨珠似乎也受到了这狂风的影响居然越地稀疏了竟似大有停下来的趋势。 徐起凤恍恍惚惚地抬起了那双本来就不大、现在更红肿了起来的迷蒙泪眼昏暗迷离的夜色霓虹中只见一个并不是很高的窈窕身影立在身侧扶着自己肩头的纤纤素手递在眼前的雪白手帕正是出自这个身影。 夜色阑珊灯火昏暗那人又是背光再加上徐起凤早已泪眼昏花如此近的距离竟是没看得到人家长得是什么模样。依稀之间只见眼前一片半长不短的柔顺丝随风飘舞阵阵和着淡淡洗水香精味儿的香一丝丝扑入鼻端算不得高挑却也不算矮小的个头、够不上丰满但也决不能说是瘦弱的身材、两只手上显露的虽然说不上“欺霜赛雪”般的白皙却绝对有“肤若凝脂”样的细腻的肌肤、一身剪裁合体的既不张扬前卫却也不古板落伍的套裙……在在都显示着这是一个女子。见徐起凤抬起了头来那女子微微侧了侧身调整了一下自己站立的位置以便出力把他扶着坐好。 这一侧身让出了一个光源徐起凤眯了眯眼睛终于看到了她的面目:鹅蛋形的脸庞跟她的身材一样不胖不瘦;显然没有经过修剪的弯眉如画;一双不大也不小的眼睛虽是单眼皮开阖间却闪烁着朗星般的明光;不高也不塌的鼻梁、不大不小的嘴上是两片不薄不厚的红唇;光洁细腻的肌肤不施粉黛、素面朝天…… 这个看起来大约有二十七八岁与自己年纪仿佛的女子无论是身材、穿着还是长相、气质给人的感觉并不漂亮也不难看用大众标准来衡量大约也就是中人以上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普通”。 没错就是普通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地步了扔到人堆里绝对没有人能够一眼就找她出来。 但是这个女子“普通”的来却让徐起凤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和平静居然就让徐起凤那波涛起伏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这普通平凡的女子看着徐起凤在端详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友善还是什么的冲着他嫣然一笑不经意地眉宇间却隐隐然透出一丝难明的寞落和伤感。那女子微微点了下头弯下腰来将那洁白的手帕塞在徐起凤的手里以一种流利、却颇有些生涩古怪的语调轻声道:“你很幸运。你有父母你的父母关心你。珍惜你的世界珍惜你的生活吧……”声音也同样的朴实无华既不清脆也不沙哑但是却说不出的温婉柔和直如一杯暖暖的清茶。显然她听到了徐起凤和他爹妈将电话的一些内容似乎这些谈话触动了她的什么心事这才出言相慰吧。 说完了这句话这女子轻轻拍了拍徐起凤的肩头颇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去了。 收缩往往意味着爆。 所谓蓄势待、所谓蓄势而、所谓厚积勃。 刚才稀疏的雨滴随着狂风短暂的停顿仿佛就是这蓄势的表现。 短暂的收敛过后随着又一道经天的霹雳厚重的浓云仿佛被这霹雳生生戳穿了一个窟窿密集的雨瀑终于瓢泼盆倾似的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 那给人感觉以无比平凡、无比普通的女子在雨瀑泼落之前一线之隔消失在了广场外马路对过的屋檐之下手握丝帕、还未全然回过味来的徐起凤却被兜头浇成了落汤鸡。 偌大的广场里除了依然呆坐的徐起凤外早已没有了其他人影倾盆的暴雨擂鼓般狠狠地砸在燥热了整天的大地上。雨瀑中徐起凤缓缓抬起了头来任由劲疾如鞭的雨滴淡化、冲刷去他满脸的泪痕。手里那条丝帕早已如他浑身上下的衣裤一样透湿完全失去了原本应有擦拭作用。 还有没有擦拭的作用已经无所谓了不是么? 身体已经湿得不能再湿心力也早已交瘁到无以复加了一条绢帕又能如何? 风雨之后必现彩虹。 但是这暗夜暴雨之后呢? 会是什么? 第十六章 奈何银汉迢迢(四) 连缀成满布天地间的密集雨幕的条条雨线犹如亿万条挥舞在暴怒的自然之神手中的鞭子肆意挞伐着这片狂妄而荒芜又自以为是的人们自认为可以完全主宰的天地表达着自己对这些浅薄而贪婪的生物们的不满和愤怒。 铺天盖地的雨幕扫荡着这个城市里里外外几乎每一个角角落落难得的清凉洗掉了多日来郁积的闷热接地连天的雨丝似乎也将人心的浮躁荡涤一空。人们躲在自己的家里尽情享受着这盛夏夜雨的清凉和内心通透的宁静。 ――这一份宁静这一份淡然在这浮躁而喧嚣的世界上已经是越来越难得、越来越难觅其踪了。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体会到这份宁静恬和的弥足珍贵或者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安心去享受这份宁静恬和。 至少呆在“望景豪园”秦公子的大房子里的那几个这时就谁也没有享受这份宁静的心情。别说是趴在客厅的吧台前灌着闷酒、脾气一贯就火爆爆、一直就非常之情绪化的“火凤凰”莫妮卡了就连向来被认为是他们所有这些人中最能保持冷静、最富智计、最懂得控制自己情绪的亚瑟都是一副心事忡忡的模样一个人皱着眉头静静地呆坐在暗影里默不做声也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心事。 倒是那个总是一脸冰霜、满身寒气的“冰狐”莎琳娜仍是那副冷冰冰、硬梆梆、充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一如既往地默默呆在观景窗边远眺着浓浓夜色、重重雨幕下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的大海方向依旧保持着她那一贯的淡然自若倒像只有她才真正在体会着这夜雨中的那份难得的静谧心境。 不过这个看起来沉静冷漠的“冰狐”真的如她的外表这么冷静么?她真的把心思放到眼前这情这境里了么? 那只有天才晓得! 照例现在的这房子里是不开灯的只有秦公子的卧室里点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聊表意思而已好歹让他自己也让别人还记得这个屋子里有他这么一号、他每天还会回来睡觉、这间屋子还是他秦公子的。而且毕竟如果一盏灯都不开的话也太容易启人疑窦了。虽然秦公子明知就算再怎么掩饰也基本上等于秃子头上的虱子了但至少在心理上还是需要有个安慰――或许我这儿窝藏这些危险人物的事情警察们还不知道吧?大灯是不能开的但如果一直总这么黑不是找人家怀疑么?那么好歹开盏小灯儿希望他们别那么注意我吧。 但是秦公子心里何尝又不知道这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的欲盖弥彰! 警察们会完全没有现自己这儿的异样?怎么可能?退一万步就算警察们不来找麻烦背后不是还有“特勤组”么? 这些人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嘿!打自己或者确切地说打屋子里这几个祖宗的主意的又何尝只有警方和特勤组这一家?自己这池鱼之殃是遭定了绝对的无处躲无处藏。 这个国家再广大也将再无自己立锥之地了! “唉!” 懒散地靠在沙里的秦公子想到郁闷处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苦笑着要了摇头心底里泛起了一阵深沉的悲哀、失落及无力感。更深沉的还有不知何去何从、不知如何是好的迷惘和惶惑。他忽然现自己就好像被扔到了一个鲨鱼环伺的小小珊瑚礁上没有可以用的船没有可以走的路。真正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昏暗中传来了莫妮卡带这些酒意的声音烦躁地道:“为什么叹气?说来听听。说点儿什么吧我讨厌这么安静!我受够了受够了!这个鬼地方!我要离开这里!我再也不要像坐牢一样呆在这里!” 秦公子只觉得一阵头大自打从莎琳娜的禁制中回醒过来莫妮卡的情绪就一直非常不稳定时而消沉时而亢奋而且似乎神志也一直游走于清醒和恍惚之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暴走一回而她每一次的暴走吃苦头的就是他秦公子。这时候听这话茬儿大有暴走的征兆怎么能让他不头大? 这些日子里虽然都没说什么但是亚瑟看着莫妮卡的眼神中总是带着那么一股充满了怜悯的悲哀就连那万事不关心的莎琳娜偶尔瞥向她的眼神里居然也藏着那样的神色。秦公子知道这个不可一世的“火凤凰”可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所以才引得他的这两个同伴兴起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伤感。 “嗤――” 一声轻响房间最昏暗的角落里开出了一朵豆大的桔黄色火花闪烁的火光给这个昏暗的房间带来了瞬间的微弱光明距离火花不到十厘米的地方显出了亚瑟那张俊朗英挺、充满雕塑感的面孔却是亚瑟划着了一根火柴点起了一支香烟。微弱的火光映照下秦公子好像看到亚瑟那双藏在眼镜片后面的绿宝石般的眼睛冲着自己瞥了一眼他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丢进了粘稠稠、冰凉凉的糨糊里周身的汗毛刷地一下几乎都立了起来呼吸都为之一窒秦公子就觉得脑子里似乎迷糊了一下。 “域”! 亚瑟的能力“域”! 悚然而惊之下秦公子暗自咬了一下舌尖剧痛的刺激让他清醒了过来。秦知道这不是亚瑟蓄意为之只不过是他偶然间的无意识能力波动造成的影响而已否则的话以亚瑟那中在一定范围内对人的精神几乎可以绝对控制的强悍能力自己又岂能如此轻松应对? 显然亚瑟的精神早已不集中到一定程度了心事重重之下居然没有现自己无意中的波动差点儿明显影响到了别人。精神恍惚、再加上酒意上涌莫妮卡当然对这一瞬间的波动无动于衷倒是距离稍远些的莎琳娜微微侧了下脑袋淡淡地往亚瑟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就又再眺往窗外的暗夜急雨想着自己的心事去了。 那朵桔黄色的小花在黑暗中画了几个短距离的弧线一闪而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忽明忽暗的暗红色光点闪烁明灭。 “呼……”似乎是喷了一口烟亚瑟低沉的声音从那个角落里传来:“mr.秦是否可以请你……唉我们现在的处境是不是非常糟糕?我们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秦公子一阵苦笑心里说岂止是“处境糟糕”?简直是糟透了!还“有什么可以走”?根本就是走投无路啊!无奈地摇了摇头顺口道:“嘿是啊糟透了我们……除了等待……或者说等死我想不出我们还有什么路好走。” “哦?”角落里的亚瑟没有答话只是出了一个表示疑问的叹词。 “唉……”秦公子又再叹了口气道:“警察至今没有找上门来‘特勤组’也没反应你不觉得奇怪么?上面今天才给了我久我山小姐的消息但是却语焉不详、含含糊糊而且不给我具体的指示你不觉得奇怪么?从种种迹象来估计久我山小姐和她的人可能已经到了这里但是上面却没有照惯例给我通知、让我接待而应该是负责接应你们的久我山小姐也没有来跟我们取得联系你不觉得奇怪么?” 秦公子知道莫妮卡现在的状况也知道莎琳娜一贯的作风所以直截了当干脆就旁若无人地只跟亚瑟讨论了起来:“这次你们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搞出了这么多的风雨你们绑架、斗殴、故意伤人、甚至搞出了人命而且这条人命还是属于本地警察的!你以为一向对安全问题最为重视的政府会善罢甘休?你们如此特殊的身份大群地涌入来而且搞出了越红线的事情专门负责特别事件的‘特勤组’会善罢甘休?” 顿了一下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凉开水没等亚瑟的回答他也没指望亚瑟会回答秦公子自己答道:“当然不会!以他们的一贯作风他们决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们、放过我的!嘿我相信我也暴露了我也无路可走了呀!别以为这里的警察、这里的执法者都是白痴否则他们当初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识破了你们的计划而且还步步紧逼最终几乎把你们一网打尽!” 秦公子喝了口水苦笑道:“当初他们能够识破你们、能够找到你们又为什么不能识破我?为什么不能找到我呢?我隐藏得并不深也并不高明啊。如果说他们还看不穿我、还找不到我的话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是他们却没来放任我们过了这么多平静的日子为什么?就算因为你们身份特殊这件事情归类到‘神秘事件’或者‘特别事件’的处理机制之内绕开了警察可专门负责这些的‘特勤组’为什么也沉默呢?” 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冰水秦公子沉声道:“这样的情况只可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并不想抓我们至少目前还不想抓我们!而他们之所以会甘于让我们暂时逍遥除了别有所图之外再没有别的可能!” 一直默然聆听的亚瑟忽地接口问道:“他们所图是什么?” 第十六章 奈何银汉迢迢(五) 显然亚瑟也已经在这个问题上花费了不少脑细胞了。 这个时候这些警察和执法者们这番做作显得太明显、太直白、也太假了! 毕竟他们曾经直接跟这些警察们打过交道一番较量让他领略到了这个小地方的警察们的谋略智慧、办事效率这个教训那怎是一个“惨痛”了得?想想亚瑟就忍不住一阵阵地咬牙切齿自己的同袍、自己的同伴、自己图谋中最宝贵最稀缺的得力人手就这么栽在这里了而且载得这么惨甚至自己都差点儿折到里头!这又怎是一个“恨”字了得? 还有“特勤组”在“家里”的时候这个国家的这个秘密组织一直就是重点研究对象虽然这次似乎并没有跟他们直接放对以前也没有真正跟他们过过招可从以前搜集到的有关这个组织的相关事迹、相关成绩、相关资料里得到的了解对于这些人的手段、心计、作风、习惯就算不是了若指掌也绝对是熟极而流的了。 也就是说这两拨儿人无论一拨儿都绝不是省油的灯!正如眼前这个出卖了灵魂、出卖了民族、出卖了祖国的被这里人们称为“汉奸”的黄种人所说的自己在这儿弄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绑架儿童、杀了警察、再加上自己这些人的特殊身份、特殊背景他们怎么可能如此善罢甘休? 难道还指望他们会顾及到“美星”背后的国家势力?嘿!日本人或许会怕可又有谁听说过眼前这个国家何曾怕过?五十年前在朝鲜的那次接触被吓到了的可恰恰是“美星”身后的那个国家!再说虽然人人都知道“美星”的背后有政府背景虽然亚瑟和他的同袍们都知道自己是政府牵头、国家财政出资重点“研制”的“生体兵器”可毕竟是见不得人的是真正属于台面低下的东西说出来谁都不会承认就算出了问题那个国家也只能自认倒霉、暗吃哑巴亏而且国会山也好、白宫也罢绝对不会因为自己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人造工具”跟这个正处在上升阶段、政、经关系日益复杂密切的国家轻易撕破脸皮的! 这一点中国的执法者们不会不了解所以他们更加不会有这样的顾忌! 可是眼前那些警察根本消失了而特勤组这些家伙却矫揉造作、而又明目张胆地“埋伏”了起来而且还时不常地假装隐蔽地在不远处晃来晃去貌似窥探监视似的。这怎么能不让人疑窦丛生? 这种明显故意的欲盖弥彰式的“盯梢”、“蹲点”、“埋伏”、“监视”唯一的作用明白了就是做给自己这些人看的!这么明显的假装幼稚只要不是白痴就能够觉察得到他们背地里一定有意图只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图可就费猜疑了。 让亚瑟想不通、看不透、猜度了良久的正是这个这时忽然听到这个自己一向不大看得起的、没什么骨气的黄种人也说到了这里不经意间顺口就问了出来。 秦公子的回答倒是很干脆:“我不知道。” 这四个字说得干净利落没有一丁点儿的犹豫居然就让亚瑟这样以精神控制为能力、通常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泛起了一股哭笑不得的感觉。虽然本来就没对这个中国人抱什么希望可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头头是道地分析了半天之后斩钉截铁地说出这样四个字来! 唉! 这个人不但缺乏气节连智力似乎也不怎么样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那么多的美国文凭的。(..tw好看的小说) 不管亚瑟心里多么失望不管亚瑟心底对自己的鄙视增加了多少秦公子的声音依旧平静而清晰:“我不知道这些警察、这些特工们的意图是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我更加不关心只要我能够离开这里只要我能够出境回到美国这里的警察们有什么打算都跟我无关不是么?我关心的是‘上面’的意图我关心的是‘上面’打得到底是什么主意!” 秦公子这几句话的直接大胆让亚瑟也为之一愣不只是亚瑟就连看起来仿如一尊冰雕般的莎琳娜都微微蹙了下眉头只不过没有人看到罢了。 秦公子话音落地房间里再次恢复了沉默和寂静。沉沉的黑暗中只有窗外隐隐传入来的雷声雨声间或夹杂着吧台那边莫妮卡倒酒的流水声和杯瓶轻碰得脆响。 沉默中吧台那边早已酒意醺然的莫妮卡“咕噜”一声吞掉了杯中的酒含含浑浑地似乎是喃喃自语道:“该死的……该死的老鬼……狗屎!都是狗屎!愿撒旦保佑你们早日下地狱去!你们这些魔鬼你们这些把灵魂都出卖给撒旦的恶魔……嘿嘿嘿嘿嘿他们打什么主意?你想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么?哼哼我告诉你我来告诉你宝贝儿我们被抛弃了!我们这些早已经被上帝抛弃的可怜虫现在又被那些撒旦的信徒抛弃了!哈哈哈哈……” 莫妮卡的神志似乎更加恍惚了但是激动的情绪却似乎渐渐平稳了下来模糊的声音缠夹地唠叨着:“久……嗬嗬……久我山……那个黄皮猴子……那个被那些撒旦的信徒豢养的黄皮猴子来了……哈哈……她来了……哈哈哈哈……亚瑟……嘿嘿莎琳娜!你们也号称……号称是‘亚成体’啊你们……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你们能挡得住那个黄皮猴子?哈哈……” “噼咔――!!” 一道厉闪带着一声霹雳划破了黑沉沉的雨幕窗口映入的电光霎时间照亮了整个沉暗的房间。这短短的一瞬秦公子的目光恰好投向了亚瑟惨白的电光映照下那张英俊硬朗的面孔上再看不出原来的那白里透红的常色映入眼帘的只是一片死一般的苍白。当然秦公子心里知道这不过是电光的惨白投射到亚瑟脸上的结果但是他同样也知道现在的亚瑟、包括那尊冰雕莎琳娜的脸色决对漂亮不到哪儿去。 莫妮卡那越来越模糊的声音依旧断断续续地传来:“终于……终于可以摆脱……摆脱这肮脏的世界了……终于可以脱离那些……那些魔鬼的手掌了……我们被丢弃了……不不是……我们不是被那些死鬼恶魔抛弃的他们没有这样的资格……是的他们没有!嘿!该死的这些魔鬼背后的主人他们……他们抛弃了我们而且他们……他们还想销……销毁我们?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呵呵……完了……完了好啊……我们完了……哈哈……好啊……太好了……” 莫妮卡含混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终于完全地低沉下去彻底地消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亚瑟手里的烟头早已掉落在了身边的茶几上还没熄灭的那一点红芒正在平滑如镜的几面上闪烁着一闪一闪的红光在窗外哗哗雨声的背景里衬得这个黑暗的屋子益地神秘、益地静谧了。不安、忧虑、恐惧……复杂而混乱的负面情绪在这间静谧黑暗的屋子里充斥、回荡着。 半晌秦公子的声音忽地响了起来语气中仿佛带着那么一丝丝刺耳的揶揄和幸灾乐祸:“哼!原来你们也可以跟我们这些人一样啊需要的时候你们是宝贝儿是重要人物我们连给你们提鞋都不配嘿嘿现在呢?现在你们也跟我一样被我们的主子当成垃圾扔掉了!哈哈……” 亚瑟没想到这个一向善于巴结、一向彬彬有礼、一向努力表现得像个绅士的中国人口中的“汉奸”居然会忽然说出这样刻薄而放肆的话来不由得一愣神旋即回过味来只觉得一股难抑的愤怒和羞辱犹如火山喷般地爆出来! 一向心高气傲尤其在非白种人的面前倍觉优越的亚瑟如何能够忍受这来自眼前这个一贯让自己最为鄙视的为了自身利益出卖灵魂的“黄皮犹大”的奚落和讽刺呢?在他更深的内心深处那一份难以消解的恐惧和烦躁更使得他急需这一股怒火来排解! “找死!” 随着一声低沉的断喝亚瑟那基于精神控制的能力“域”悄然勃转瞬间吞没、充斥了整个房间的所有空间包括莫妮卡、莎琳娜都被他置于自己用精神力营造出来的可以通过自己的精神力控制别人的“域”之内! 那声断喝虽然非常低根本没什么穿透力但秦公子却觉得脑海里犹如响起了一只玻璃杯被砸碎了一般的哐啷脆响然后整个大脑似乎都被那细碎的玻璃渣包围攒刺着周身上下却仿佛置身于一个炼钢的洪炉里一样经受着巨压和暴热的折磨!濒死的绝望疯狂地蔓延到了秦公子的全心全灵即将被毁灭的恐惧攫紧了秦公子的精神…… 第十六章 奈何银汉迢迢(六;全) 螺蛳滩。 这个位于城西区边缘的荒僻海滩本来荒凉而阴森本来就是各种神秘恐怖传说的温床、轻生自杀爱好者的圣地自从前几天又传出“扒裤子女鬼”的传说之后这里就更成了人人视为畏途的所谓“猛鬼海滩”尤其每当夜晚尤其每当这天气不怎么好的夜晚更是生人绝迹绝对不会有人想要到这里来领略一下穷山恶水的另类风景的。 瓢泼般的大雨借着劲疾的风势在这荒滩上林立着的嶙峋怪石间肆虐穿梭着涌动的波涛击石声、雨声、风声、雷声这雨夜中种种的声音纠缠着穿过那些礁石间的空隙变得更加凄厉古怪直如九幽鬼泣又似炼狱魔鸣一般偶尔几道狂暴的闪电经天划过激烈的电光将那一尊尊、一块块、一株株形状诡异的礁石的影子投在蒙蒙雨幕中的沙滩上极尽千奇百怪、恶形恶状之能事声、光、景和自然天象一起在这荒滩上编织出了一个光怪陆离、阴森可怖的地狱般的景象。 面对这样的天候、这样的景象、这样的氛围再加上那些有鼻子有眼、活灵活现的神鬼传说就算是那些自诩再胆大、再无畏的人只怕也不见得能够坦然而对、不见得心底里不生出些毛毛的、苏苏的、麻麻的恐惧感来吧? 但世事就是如此无论常理如何总有例外的时候。 细密密的雨瀑中、黑沉沉的海面上、汹涌涌的波涛里楔子、柱子般矗立着的数以百计的细瘦高耸的嶙峋怪石林里最高的那根距离海平足有近二十米的石柱顶端此时就正有一个长飘飘的曼妙身影似是全然无视那凛冽的疾风、骤急的暴雨、狂暴的霹雳傲然而立像极了那尊完美神秘而又充满让人振奋的张力的“胜利女神像”! 没错! 那是一个人! 而且看起来应该还是一个女人!一个起码身材好到几近完美的女人! 谁说没人不怕鬼、没人敢在这样的环境下出现在这里的? …… 呃……或者…… 或者这个女人……就是……就是最近传说中的……那个? 看起来实在不怎么像是个……人呀! 本来么!那根孤零零地戳在汹涌波涛里的石柱一个人不借助任何工具是如何爬上去的? 一个正常的人又怎么会在这雷雨交加的暴风雨之夜跑到这种闹鬼的荒凉海滩上来而且还爬那么高? 更何况这电闪雷鸣的爬那么高那不纯粹就是一支活的级避雷针么?居然没被雷劈死也当真是没天理了! 林林总总、方方面面这么总结下来反正这个女人就算不是“那个”至少也绝不是个普通人、正常人! 风急雨骤雷鸣电闪。 又是一道惊天的霹雳兜头落下却始终没落在那根石柱顶端那个活避雷针上而是一头钻入了距离不足两米外的沉沉海水中激起了漫空的水花肉眼可见的电弧顺着海面的波峰浪谷涌动飘散瞬间四散远去最终弥于无形。 天威震怒就是如此壮观就是如此可怖就是如此沛莫能御! 也亏得湾在这里的海水既浅面积也小而且基于某种与生俱来的对危险的神秘感知潜藏在此的小鱼小虾之类的小生物大部分早已四散他处否则的话还不知道有多少倒霉蛋可怜虫要应劫遭殃呢。 “唉——!” 石柱顶端伫立的那个浑身上下都透着那么神秘诡异意味的女子目注着这一瞬间一闪而逝的壮观震撼的自然之怒悄然消失忍不住轻轻出了一阵感叹的喃喃自语:“自然之力天地之威又岂是人力能敌的?可惜……可惜人总是会迷失在自己的力量当中总是会被自己盲目膨胀的自信所左右用自己那一点点在自然面前微弱得几乎不值一提的力量一次次狂妄地试图挑战自然的无上威能唉……无论何时无论多强大鱼儿怎么能够里的开水?人又怎么可能凌驾于自然之上呢?” 劲风疾掠那女子一头在现今来讲显得似乎过于长了点儿的长旗帜般飘扬飞舞竟似全然不受暴雨浇淋的影响完全没沾到什么雨水依旧干爽如故。在这到处都是湿漉漉、水淋淋的天地之间格外显得特别格外透着诡秘。 但凡有人看到了这副景象如果他会不把这个女子当作“女鬼”那才真的有鬼了! 骤急的暴雨暂时看来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密集的雨滴当然是一视同仁地落在这片天地的每一寸土地上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驺狗”天地、自然对于托庇在自己胸怀内的一切向来都是一视同仁没有什么特别偏好、特别偏向的。 既是甘霖遍洒自然雨露均沾。 但是例外却偏偏又出现了。遍地透湿的海滩上那些高高耸立的礁石当然也都像水洗一样可那女子站立的那根最高的石柱顶端那最最暴露、最无遮拦、最应该湿透了的一片地方偏偏就干燥爽洁没有一丁点儿多余的水渍! 难怪这点儿地方能够保持干爽!那些密集如注的雨滴倾斜到这块地方上方两米处就不再下落而是顺着一定的弧线向旁边四周悄然滑落仿佛是遇到了一道无形的障碍那石柱顶上倒像是被罩上了一个完全透明的弧形玻璃罩隔阻了所有下落的雨滴但是这个“罩子”又不同于完全密闭的玻璃从那石柱上来回掠过的海风就没有完全被隔绝只不过是被减弱到了一个人可以感觉到舒适的强度而已。 仔细看看那石柱顶上确实有一个“罩”一个水幕张起来的“罩”! 那些滑落的雨滴其实并不是好像落到玻璃上一样滑落而是先行相互吞噬溶结形成一层流动的弧形水幕在这石柱顶端以那个诡异的长女子为中心四下包拢结成一个直径足有两米有奇的“水泡”状的空间。就是这“水泡”薄薄的、而且始终流动的水膜阻隔了雨滴的侵入保持了“水泡”空间内的干爽。 自然之奇么? 当然不是! 显然这样的效果、这个“水泡”、这种“避雨”的手法明摆了是“能力者”的手段! 那么这个浑身都透着诡秘奇异的女子自然就不是什么鬼怪冤魂而应该是个真正的“能力者”! 如果是黄师傅看到这个“水泡”的话多半又会陷入致命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中去!而且他多半会生出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因为这个“水泡”太特别了! 完全不同于一般大多数的能力者们擅长和常用的能量护罩那样只凭自己的力量凭空里无中生有所谓“纯能量”表现这“水泡”护罩却是依靠不断下落的雨水为素材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段导引、积聚成型、倒像是由物质造成的工具! 能力者们用于护身保命的能量护罩纯是以自身能力积聚起来的能量为素材强行在自己的身周构建一个能量的膜以达到防护自身、隔绝伤害或影响的目的。这样虽然能够起到隔绝防护的作用但是对于自身能量的损耗也是相当巨大的对能力者能量水平的要求也就相当的高。护罩一旦张开就会不断抽取施术者的能量来维系自身的存在同样也保证着自身的有效强度。 因为这能量罩的维系时间、抗力强度都直接取决于能力者本身的能量储备和能量水平所以这种在能力者的世界里虽然也算是最基础、最根本的普及型防御技能虽然可以说只要是跨过了那道“门槛”的人就基本上人人都要学、人人都要会但其实用程度可就千差万别参差不齐了。 也由于这种厚积勃式的使用方法损耗过大一般的能力者们在使用的时候通常也是非常谨慎的如果不是生死攸关的话很少人愿意动不动就祭出这一招来更别说像眼前这女子这样自己站在四无遮拦的雨地里却张起护罩来当雨伞这样不知死活地浪费能量、浪费资源了。 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但是这个奇异的女子却全然看不出有任何吃力的表现那从容不迫、庭除闲步般的神色反而透着那么说不出的惬意、说不出的自在仿佛在这暴雨之下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能在使用这种最耗精力的技能的时候还能表现得这样举重若轻、这样从容自在、这样如鱼得水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这女子是真正的能力者高手级能力者她所能够聚集、调配的能量足可以经得住她如此的浪费和挥霍而不会影响到她自身的正常行动挥但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非这女子是传说中的神仙。 第二个可能那就只能是她这个“水泡”护罩的运行机制内中大有玄机! 毫无疑问这“水泡”的存在确实很奇妙整个“水泡”的组成、构建根本就是就地取材似乎是信手拈来一般直接摄取漫空的雨水来构建用来挡雨的护罩整个护罩从上到下、由内及外纯粹是以那层雨水组成的薄薄水幕为主也纯粹就是这张水幕在起作用而动这个“水泡”护罩的女子除了在护罩形成之初运用能力作一个搬运导引、汇集凝聚的小工作作为启动的钥匙、提供一个可供这水膜向心运转的能量核心之外就再也不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而这用于当作钥匙、当作核心的启动能量简直就是微乎其微。 这“水泡”这护罩的形态和存在形式从来就不是像通常意义上能力者们的那些能量罩那样是相对固定的事实上组成这“水泡”的水膜中的雨水从来就没有放缓甚至静止过自始至终都是在不停地流动着的。它其实也有消耗它消耗的是构成水膜的雨水。天上落下来的雨水事实上只是从她这个“水泡”的水膜中一走一过几秒钟的时间随即就会流失掉但这个“水泡”却绝对不会因为虚弱、因为后继乏力而破裂因为天上的雨水还在不停地下落附近走过路过的雨水会不停地在这“水泡”的水膜里打个转恰好抵消掉前一刻的流失! 也就是说似乎看起来只要天上的雨不停这女子这奇怪的“水泡”护罩就会一直存在、一直运转下去永远不会消失、永远不会破裂。当然前提是动它的人愿意维系它的存在愿意继续给它提供向心力的核心。 这样的运行方式这样的能量运用的理念这样的对能量和物质间关系的理解在在都与现今的能力者们间的主流大相径庭甚至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现今的能力者们没有谁能够想象得到力量、能量的运用居然还可以是这样的。这个“水泡”这种能量的运用技巧完全有可能给现在的能力者世界开启出一片崭新的天地掀起滔天的波澜! 这样的一种以最精简的手段、最精细的力量、最精准的控制来达到最理想的效果的技巧、这样的理念简直可以说就是对现今那些追求能量囤积的最大化、追求能量运用技巧的简单化、追求力量的强爆为核心的观念的一种彻底的颠覆! 不! 或许黄师傅就不会认为这是一种颠覆因为他早已经接触过了类似的这样一种技能、这样一种能量运用的理念!那块得自神秘的龙游石窟的贝壳残片那块贝壳残片上的上古文字早已向他显露了这样理念的一鳞半爪早已向他掀开了那神秘面纱的一角! 那一段七十多个字、原来的名字早已轶失、他自己名之为“逆虚迴无幛”、自始至终也没能全然弄懂、因而才教给了徐起凤那倒霉的胖子去做实验的古怪防御技和这礁石顶上那女子用来遮风挡雨的“水泡”何其相似! 虽然两者对能量的运用方式不尽相同但那理念却是出奇地一致的都是只用最少的力量起到恰到好处的作用达成最理想的效果和最大化的收益。 这两种技能那块贝壳残片和眼前这个女子就算不是系出同源至少也可能是大有关联! 当然可惜黄师傅并不在这里黄师傅并没有看到这个女子的“水泡”所以黄师傅也就无从得知继那块残片之后又出了这样一个大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技巧。 或者这样的理念、这样的技巧根本就是能力技巧、能量运用在某种意义上的一种回归?至少是另一条完全不同于这个世界上能力者们认知、认同的展之路。 —————————————————————————————————————————————————————————————————————— 空桑在此向各位大大们道歉因为某些原因过四千字的章节在更新公众版的时候空桑会拆成两千字左右上传一次然后在下一次更新的时候以修改旧章节的形式补齐。由此给各位大大们造成阅读的不连贯和不便还请大大们多多包涵则个。 另外空桑在这里要感谢这么就以来一直支持、一直看这个故事的书友大大们有目共睹空桑这个故事人气实在惨不忍睹有时候空桑都觉得没有动力写下去了。也有一段时间工作太忙再加上身体上的一些原因、家里的一些事情故事的更新曾经一度出现了拖拉。 但是再看看还有这么多书友始终还在不离不弃地支持着空桑支持着这个故事空桑觉得心里热乎乎的这是真的绝不是空话。在此空桑保证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看这个故事这个故事就绝不会太监! 再次感谢大大们的抬爱、厚爱以及错爱谢谢大大们扶持着空桑继续走下去。在这里空桑还要特别鸣谢这段时间以来一直不遗余力地支持这个故事、并且提出了很多中肯意见、指出了空桑很多毛病和不足的“深蓝的魔王”书友! 不再多罗嗦了希望书友们能和空桑一起共同把这个故事继续下去给这个故事一个完整的结束。 谢谢大家!! 第十六章 奈何银汉迢迢(七;全) 雨依旧在下风依然没停。 天际的雷声仍然隆隆沉沉的波涛照样汹涌。 林立的礁石柱群继续在这骤雨疾风的暗夜、狂雷怒涛的荒滩上努力营造着鬼域魔界的气氛礁石柱群中最高的那根柱头上一个直径两米的大“水泡”里那个神秘的长女子似乎站得累了缓缓坐了下来但这坐姿也来得奇怪与其说是“坐”倒不如说是“浮”!这女子就在那“水泡”里以一个蜷腿而坐的姿势悬浮在离礁面三、四十厘米的空中随着隐隐透入的威风载浮载沉倒好像真是处身在海底水中、全然失去了身体的重量、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完全失去了作用一般! 电光闪闪这个曼妙的身影周身泛起一层温润细腻的柔光居然是一丝不挂没有衣服在身!海风掠起了她垂在身后的及膝长露出了她那几近完美的背影这身影、这感觉可不正是在海上救了徐起凤一条命的那个神秘古怪的骑鲸女子么? “唉……” 又是一声轻叹这神秘的女子有些怅然地自语道:“就是这样么?就是这个样子的么?这个世界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呀……唉苍……你错了这样的一个世界应该会让你大失所望吧?你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了么?当年元昊叔叔可不也是因为你这样的好奇心才偷偷溜出来的?结果他失踪了难道你也要步上他的后尘么?可是……可是你还太年轻你还太脆弱呀!紫……你更不该连紫都带出来……唉!你们都在哪里呢?鮨幻……嗯这儿有鮨幻留下的气息呢……” “咦?”神秘女子的喃喃自语中忽地透出了些许惊喜的兴奋:“紫……紫似乎也在这里留下了气息呀!嗯嗯是的是紫的气息!不过……太微弱了嗯是时间太久了这么微弱让我在这个地方呆了这么好几个‘节’的时间了都没能察觉得到!我来看看我来看看嗯也许不行但是……但是总得试试看不是么?试试试试!” 显然这神秘女子情绪是相当地激动了起来连喃喃自语都变得有点儿语无伦次浑身上下似乎都在微微颤抖随着她情绪的波动和身体的颤动那组成了“水泡”护罩的雨水膜也变得非常不稳定地波动了起来。 神秘女子改变了悬空的坐姿改蜷坐为盘坐抬起了双手在空气中比划着划出一道道玄微奥妙的轨迹似乎是想要完成什么能力技巧。但是显然由于她的情绪过于激动直接影响了能力的挥几次下来都没能成功。 好像有点急躁起来神秘女子仿佛生气地收住了手势抬右手在自己的左手背上使劲儿拍了一巴掌“啪”地一声脆响那女子身周的“水泡”护罩不稳定地波动倏地一整渐渐平息下去显然标志着她激动兴奋的情绪正在渐渐恢复平和冷静情绪的变化自然而然地直接反映到了由她心神控制的护罩之上。深深地吸了两口长气努力地让自己的情绪尽量恢复到一个冲和平静的状态准备继续尝试。 神秘女子缓缓抬起搭在盘坐着的膝头的双手各自从膝头起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缓慢而流畅地划出一个方向相反但路线、角度、弧度却几乎完全相同的轨迹划出一道道代表着某种难明的神秘意义的曲线最终两手地食指指尖相接完成了一个完美无缺、浑然天成的圆。随着她手势的引动缓慢划动的纤纤玉手却各自带起了一溜残影那是强烈的能量波动在相对静止的空间中留下的投影这些能量的波动并为随着她的手势过去而消散而是几乎凝固在了空中填充着他她划出的这些轨迹似乎构架建筑一般构建起了建筑物的龙骨框架。 随着她手势的牵引本来构成“水泡”的滴水不进的水膜内壁悄然淅出了一滴滴细小的水珠顺着她划出的那一道道轨迹追向她划动的双手形成了一道道划成弧线的水线数十道水线向着一个中心盘旋而进围成了一个直立在空气中的小型漩涡一道道水线、一滴滴水珠舒缓而稳定、迅却规律地向着漩涡的中心汇聚。 行进之中那些细小的水粉、水沫相互吸引、融合相互吞并、集结聚成一个一个的水滴又由水滴聚成一颗一颗水珠、一粒一粒水丸。终于当这些脱离了水膜内壁的水分终于完成了向着那小漩涡中心前进的路程到达了终点的时候这些水粉、水沫、水滴、水珠、水丸最终汇聚一体混溶无间形成了一面薄薄的、微微泛着一道道波纹、隐隐闪烁着粼粼微光的“镜子”—— “水镜之术”! 又是一个现今主流能力者中间虽然难能却也绝不算少见的技巧但是这个“水镜之术”无论从开始架构、构建过程乃至“水镜”成型却又在在都透着与通常的能力者们用于窥伺、探查、甚至少数人用来占卜的“水镜”大有不同!不同于主流能力者们以能量形成的幻影眼前这一面“水镜”却是实实在在由真正的水形成的波光流转却宛若实质般型制稳固的真正的“水制之镜”! 形似而神非这样一个看起来仿佛实质上却与主流“水镜术”有着本质区别的东西是否也有着与之不同的某些特别的能力呢? 通体透明的水镜静静地悬浮在空中载浮载沉“镜面”随着透入“水泡”护罩里的那女子有意没有完全隔绝却大幅削减的微风荡漾着一波波细致的波纹静谧中透着说不出的神秘散着说不出的诡异。(..tw无弹窗广告) 那神秘女子的心理、精神显然不是一般的强韧素质不适一般地好。一旦进入状态任“水泡”外面疾风骤雨、电闪雷鸣都影响不到她分毫“水泡”、“水镜”再不见任何一丝自然波动之外的多余颤动。 漫天满布的彤云遍撒天下的骤雨汹涌的沉沉海涛林立的嶙峋礁石时不时闪起的耀眼电光。黑沉沉、阴森森、神秘秘鬼域般的天地间一个荡漾着水波的“大水泡”悬浮在石柱顶端一个透着诡异的曼妙身影悬浮在“水泡”中央一面“水镜”悬浮在那身影的面前……这人、这物、这景相映成趣活脱脱一幅“地狱飞仙”的图画居然一扫森森鬼气透出了重重的然出尘、飘逸如仙的情趣来。 神秘女子凝神半晌“水镜”的表面依然故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波动没显露出一点点的变化来终于她“啵”地吐了口气有些颓然地摇头叹息道:“唉果然是不行啊相距太久了时间太长了紫的气息已经微弱得不足以提供更多信息了。这可……唉……” 蹙着眉头凝视着面前的“水镜”神秘女子显得有些气沮本来抱有的一线希望彻底破灭了无论如何也是开心不起来的。又再叹了口气强自振作了一下精神振声道:“好吧!既然鮨幻也来了这里那就先找找他吧找到了他再说。” 再次凝神默察只过了少顷悬浮于空中的“水镜”开始波动了起来一波波的水纹荡漾开去透明无色的镜面水膜开始幻出一缕缕的缤纷的色彩这些色彩斑斓的波流在薄薄的“镜面”上荡漾流转渐渐稳定渐渐清晰终于这层薄薄的水膜上出现了这螺蛳滩的景象而且还就正是她立足的这根礁石柱头上的景象! 不同的是现在这沉沉雨夜里这根柱头上悬浮着的是这个神秘女子“水镜”中的景象却是阳光灿烂的午后柱头上傲然挺立着的却是长飘飘、赤身裸体的鮨幻! “水镜”中身无寸缕的鮨幻静静地站在这根最高的礁石柱顶俯瞰着下面不远处的海滩细白沙滩的上一块足有三层楼高、十几米长的黑色巨礁另一面的一角比较开阔的地方正有几个人带着各种各样的工具、扛着鱼杆在玩儿海钓。 稍后一个穿着黑色砍袖背心、水洗色牛仔裤、崭新名牌运动鞋的年轻人离开了那伙人的小集团一个人转过了巨礁背后只见这年轻人左右张望了一阵然后转身面向巨礁开始解裤带…… 立于礁石柱顶端的鮨幻身形一闪已然出现在了那年轻人身后那年轻人似有所觉但还没容他做出什么反映鮨幻的右手已经轻轻搭上了那年轻人的肩头隐约间似乎有一丝肉眼难辨的微芒闪过那年轻人犹如触电一般浑身一颤一声都没吭就浑身瘫软地瘫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事实上这年轻人当然就是触电了!鮨幻玩儿电的能力又岂同小可?弄昏个把普通人还不是比呼吸眨眼还简单、还轻松、还不是个事儿么?要知道强如莫妮卡、莎琳娜那样的级人造能力者面对鮨幻的时候都不敢直撄其锋只有有多远躲多远的份儿何况一个毫无防备的普通人?就被他这么随便摸了一下那年轻人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不晕才怪! 那倒霉的年轻人晕了鮨幻却没闲着手脚一点儿都停顿行动如风三下五除二老实不客气地抬手就把那年轻人身上的背心扯了下来然后接连除下了他那双崭新的名牌运动鞋、扒掉了他的牛仔裤连着裤袋里的钱夹一起卷起来夹在腋下跃回了礁石柱顶才好整以暇地穿戴起来。 只可怜那颗新鲜出炉倒霉蛋儿孤零零、光溜溜地趴在那沙滩上一昏就是一下午他俄那些同伴们居然就都忘记了他直到傍晚收杆这才想起他来四处搜寻了半天这才找到了他。说实在的鮨幻还算是比较厚道的那倒霉蛋儿其实也不算彻底地光溜溜至少鮨幻给他留下了一条遮羞的内裤。 但不见踪影就被人扒掉了浑身的衣物而且还让自己光溜溜在海滩躺了大半天这么恐怖、神秘的遭遇还是给这可怜的倒霉蛋儿心理投下了巨大的阴影这阴影不但投在了这直接当事的倒霉蛋心里也投在了他那些不明真相、不知就里的同伴们的心里。 于是这一神秘事件从他们这里传出去被那些闲着没事儿嚼舌头的事儿爹事儿妈们一通添油加醋之后不胫而走、不翼而飞最终成为了近年来这块荒滩最火爆、最吸引人的一段现代传说而且越传越离谱、越传越离奇。 看起来这才是“女鬼扒裤子事件”原著正版的出处吧鮨幻绝对想不到自己这偶一为之的强盗打劫行径居然成就了这“猛鬼荒滩”最著名、流传最广、留存最久的一段神秘恐怖传说…… “水镜”中流动的当然只是鮨幻做强盗打劫普通“陆人”的场面之后的这种种故事这神秘女子当然是无从得知的可这时就看着“镜”中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联想起鮨幻平时总是一本正经、一脸严肃、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实实在在地打从心底里升起了一股哭笑不得的感觉! 原来这样一个木头一样的人居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的话实在是无法想象、难以置信的呀! 这反差实在是太巨大了! 神秘女子脸上露出似笑非笑、古怪尴尬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出了一声轻笑摆手挥散了那面“水镜”捂着嘴嗤嗤闷笑起来一时间似乎将寻人不获的郁闷和烦恼都暂时抛在了一边。 “轰隆——!!” 一声已经渐趋平静的清雷响过下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骤雨似乎也开始渐渐收拾起了自己的威风变得轻柔和缓起来。神秘女子止住了偷笑抬头眺向几百米外那条通往城里的沿海公路和公路尽头、隐入了更深的黑暗中的城市轮廓刚刚被雨幕遮挡压抑的点点路灯和那城市中繁星般闪烁的灯火也愈清晰起来。 松开了盘着的双腿双足落地站起身来捋了捋满头的秀看看天色神秘女子又再浅笑一声轻声自语道:“看起来鮨幻应该就在那个城市里吧?或者我还是应该趁着这雨和黑夜进城市里去找他吧。” 收回了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却忽然现原来自己这满身细腻光洁、毫无瑕疵的肌肤居然也跟刚刚“水镜”中的鮨幻一样是全然曝露在空气之中的婀娜紧致、近乎完美的身材全无丁点遮掩!这样的状况在海里水下面对着那一群群鱼鳖虾蟹、鲸鱼海豚的时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却如何去跟人打交道?又如何能够就此进入到人满为患的城市里去呢? 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一向方正严肃的鮨幻居然会做出打闷棍抢人衣物的强盗行径了可自己又该如何?这神秘女子这回可再也笑不出来了! ——难道……难道我也去学鮨幻那样当强盗去? 可是这可以当作被抢目标的那些“陆人”又上哪里去找呢?在这海滩上呆了一下午了连一根人毛都眉见着难道就这么傻呵呵地一直等下去么? 唉! 郁闷啊…… 第十六章 奈何银汉迢迢(完;全) 亚瑟忽然间的暴起难显然大出莎琳娜的意料之外!一贯以理智和冷静著称的亚瑟居然会因为一个他从来也不怎么瞧得上眼的当地人口中所谓“汉奸”的几句讥讽嘲弄而大雷霆之怒更甚至因此而生出杀机这简直是难以令人置信的!没容她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亚瑟那充斥整个房间的“域”已然张开强力的“禁锢”作用的目标居然不仅仅是秦公子而是这整个房间。 纵然以莎琳娜能力之强、反应之快都没能避得开!甫觉有异已受影响打从精神深处生出的凉浸浸的感觉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全然有别于自己“凌”的能力取自自然、千百倍强化、放大了的冰寒的寒意。如果说“凌”带来的冰寒会让人觉得彻入骨髓的话这以禁锢为目的的“域”的寒意却足以让人思维都为之迟滞! 寒意一过莎琳娜就觉得通体僵麻、手足痠软全身的力量仿佛都被冻结了一般想要阻止亚瑟行动间却失去了一贯的迅捷向着屋子中间移动的度之比蜗牛快不了多少。挣了几挣却觉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功只得暗自一叹放弃了努力立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势态的展静静地等候着可以施以动作的时机。同时她的脑海中划过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亚瑟为什么会这么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说亚瑟就是因为秦公子那几句讽刺挑衅就会这么暴跳如雷失控暴起的话那打死她都不会相信!如果亚瑟这么容易就会被情绪所左右的话那他就不可能得到“域”的能力而“域”的能力也让他对情绪的控制越地强化。而且如果他是在暴怒之中的话现在这个“禁锢”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出来更别说如此强力了! 那么可以得出结论亚瑟此举自有他的用意绝不只是为了干掉这个可怜虫一样的联络人。 强如莎琳娜都被亚瑟的“禁锢”绊住了手脚烂醉如泥、精神恍惚的莫妮卡就更是不济。她这状况即便不用“禁锢”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本来坐在那高高瘦瘦的巴椅上就已经摇摇欲坠了亚瑟这“域”的能力中“禁锢”的影响一来这平时高傲自信性如烈火的“火凤凰”干脆“扑通”一声从那巴椅上摔了下来手里的拿着的酒杯、酒瓶摔向两边“哐啷啷”碎了个乱七八糟杯里、瓶里的高级洋酒尽数倾倒在了她自己的身上弄了个通透精湿狼狈不堪浑身痠软地瘫倒在地干脆晕了过去。 当其冲的秦公子承受着亚瑟最直接、最强烈的攻击“禁锢”作用之下他仿佛中了神话传说中的“定身法”浑身上下保持着一个古怪的想要挺身坐起却半途而废的姿势僵在了沙上!一张俊俏的小白脸涨得通红双目暴睁、龇牙咧嘴、青筋暴起再也没有了平日的潇洒从容丰神朗俊。 秦公子大睁着的双目中流露着心底的恐惧、不甘、焦急和绝望喉头嗓间出一声声喑哑低沉的垂死野兽般的嘶吼却始终说不出一句人类能够听得懂的语言来。大滴大滴的汗珠从他那原本白皙、现在却憋得接近紫红的面部肌肤下争先恐后地渗将出来汇聚成一道道小河转瞬间就打湿了他那亮丽的宝蓝色衬衫的领口、前胸。 窗外暴雨渐收雷声渐隐。秦公子这大房子的大客厅里真正陷入了绝对的沉默偌大的房间里除了窗外隐隐传来的雨声雷声之外就只剩下了几个人粗重的呼吸连秦公子试图说话不成而出的嘶吼也已停止了。(..tw无弹窗广告) 昏沉沉的黑暗中亚瑟不知道何时已经摘掉了他那一个镜片已经出现裂痕的金丝边眼镜一双碧蓝色的眸子中泛起的淡金色光芒犹如两枚金星在秦公子的感觉中这两枚金星正在飞快地不断扩大再扩大渐渐由金星涨大成了两轮圆月静静地悬浮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散着冰冷而诡异的光芒。 秦公子的神志一阵阵地恍惚方寸灵台几乎就此失守却不知哪来的信念和力量让他仍旧竭尽全力苦苦支撑虽然在亚瑟强力的精神影响之下却不肯再有一点放松不肯再有一点退让不肯再有一点妥协! 人的精神可以说向来就是这个世界上至为玄妙、至为神秘的东西多少先贤达人都为之痴迷、为之颠狂、为之奉献一生只为能够对它多一些了解。可惜的是历经千百年的悠久岁月它的神秘依旧它的玄妙依然。 关于“精神”求解越深却谜题越多似乎这个奇妙玄奥的东西或者说现象或者说存在永远也没有真正彻解的可能。可不是么?有这“精神”派生出的“哲学”又有哪一位真正能够说得清道得明到底是一门什么学问?要求的到底是什么解?欲破的到底是什么谜? “精神”可以产生的“力量”通常是匪夷所思而且几乎是无穷无尽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夫只要有“精神”的支持就有可能完成震惊天下的英雄壮举! “精神”可以拥有的“生命力”通常也是令人难以置信而且几乎可以说是亘古不灭的所以甚至有人认为所谓“灵魂”、所谓“鬼”就是死去的人残存于世的精神体残余。 “精神”可以表现的“能力”通常更深神秘莫测而且几乎无所不能的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无论是传说中的神仙妖怪魔法幻术还是现实中的特异功能自然力量无不是基于这“精神”为基础的奇妙体现…… 那么这“精神”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 只怕没有人能说得明白也没人想得明白。 “精神”存在于什么地方? 也许同样没人能说得清楚或者“精神”本身就是“精神之谜”最大的一个谜题吧? “精神”到底包括多少内容怕是也没人能说得明白一般情况下但凡是跟肉体、跟物质没什么直接关系的都被归入了这“精神”的范畴比如什么浅表意识、潜意识等等等等或者大脑皮层的活动也算“精神”? 反正这“精神”的概念就是个筐什么都能往里装。 总的来说如果大脑的活动也能装进这个筐里的话亚瑟这个“域”的能力就比较好理解了。 人的大脑是精密复杂得无以复加的神经组织是真正的自然造物之奇。举凡一个人从坐胎直到生老病死这一生的过程全在这大脑的控制调配之下度过大脑就是所有人生存于世的根本根本中的根本。人的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要受到大脑的指令指派这并不是废话就连人们一般认为的“下意识”、“无意识”的举动、什么“条件反射”其实何尝又离得了大脑的指令?不过是由于这些指令并非出自表层意识所以人们通常忽略了指令的作用而已。 人的身体和大脑是真正完美的结合人的身体状况和对外界的感受决定着大脑的活动而大脑的感知和判断同样影响着肉体的活动、健康乃至生命本身。(..tw好看的小说)有人做过一个试验在一个房间里的四壁房顶上画满了规律的黑白条纹并且让这黑白条纹的墙壁和屋顶转动站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就会觉得自己脚下没有了立足点就会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其实地面根本没有任何一点动作受试者的脚也没有移动分毫之所以他会摔倒正是因为大脑受了欺骗从而对身体出了错误的判断和指令致使身体认为自己失去了平衡这才摔倒。 所以基于这样类似的试验科学家们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如果可以直接让大脑产生自己已经死亡的错觉判定自己处于死亡状态了那么就有可能会给这个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害造成“脑死亡”的事实甚至更为严重的后果是可能直接导致肉体真正的死亡! 可见直接作用于大脑的暗示威力会是如何的巨大。 所谓的催眠术、摄魂术之类的法术或者能力大约正是基于这个基础衍生展起来的。 亚瑟这“域”的能力正是纯粹“精神”的力量正是这种直接作用于对象精神层面、直接对大脑做出影响的可怕能力! 虽然亚瑟的“域”跟催眠术、摄魂术类似相通但是却又有着本质的区别。他可以以自己为中心在一定范围内以自己强大的精神里生成一个可以任意影响、任意左右别人精神的区域在这个区域中受术者几乎会完全处于他的控制之下。 而这种控制是真正的控制不单单是心理暗示、催生幻觉那么简单肤浅身处“域”中人的精神、意识、大脑都会处在一种没有任何保护完全暴露的状态由亚瑟出来的信息、指令可以毫无窒碍地直接传达、直接投射到被攻击对象的大脑中枢就好比亚瑟可以完全接替受术者的大脑工作! 说到底这种“域”的能力这种能力的效果直接针对、直接生作用的对象是人的大脑、意志和精神并不能直接在人的身体上造成结果所以亚瑟的“域”禁锢了莎琳娜、莫妮卡和秦公子禁锢的其实始终都是他们的精神而不是他们的肉体只不过亚瑟可以让他们的大脑认为自己的身体被禁锢了所以他们的肉体也就直接表现为被禁锢的状态。 这种攻击、这种作用简直就是难以抵御难以抗拒的这种防不胜防、避无可避的作用方式才是这种能力最可怕的地方。如果亚瑟的力量够强大、或者受术者的精神意志稍弱就很难不被控制即便受术者的精神意志够强够坚定也很难完全不受影响就好像现在莎琳娜的状态她并没有被亚瑟完全控制但是却受到了影响行动间全然不能再像往常那样随心所欲任由己心! 莎琳娜不会完全陷入自己的控制这是在亚瑟的意料之内的毕竟这个有着“冰狐”之称、跟自己同样是“亚成体”甚至比自己都还要接近“完成体”的冷冰冰的女人的能力自己所有这些同伴中向来都是佼佼者而且似乎还曾经有过什么奇特的神秘际遇所以纵然资历、能力都远胜同侪被誉为“最接近‘完美’”的久我山和那个极端暴力狂、争斗起来就什么都不顾的疯子买合苏木都要避其锋芒忌惮她三分尽量不去招惹她何况自己的力量本来就比她稍逊一筹而这“禁锢之技”又并不是以她莎琳娜为主要对象制不住他并不稀奇而且应该说也算理所当然的了。 让亚瑟感到吃惊、感到惊疑不定的却是面前那个看似文弱的花花公子似的软骨头“汉奸”秦公子! 这个在自己印象里一直都是那种常见的卖身求荣的家伙那样处处逢迎、时时谄媚、自私自利、见风使舵的无耻嘴脸虽然他掩饰得很高明表现得像是相当……绅士相当有“涵养”的模样但亚瑟确能够体会到他那似乎是从骨子里头出来的自卑甚至自虐般的不自信而且一贯表现得也是理所当然地意志薄弱。 可现在这原本应该最容易受到“域”的影响、最容易被控制的家伙居然出现了极强的抗力!而且隐约间他那精神的抗力竟然像是并不弱于莎琳娜!这让亚瑟如何能够不惊?如何能够不疑?如何能够不奇? 再联想起曾经数次不经意地试图窥伺他的精神读到的始终都只是乱七八糟的片断和似是而非、矛盾重重的模糊信息本来一直以为是由于这个所谓的“软骨头”、“软脚虾”意志过于薄弱精神涣散不够凝练之类再加上始终没有足够的时间这个人又不是什么重要角色更关键的是自己对于这类家伙从来没怎么看得入眼所以终于没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了解”过他现在看起来实在是自己走了眼了! 这个家伙哪里是意志薄弱、精神涣散? 分明是个心机深沉、意志坚定而且城府极深的厉害角色! 这家伙隐藏得居然如此之深!! 想想这么多年这个有点儿娘娘腔的家伙居然一直深深地隐藏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混迹在如此特殊的机构里而且还一步一步爬上了现在的高位担当了如此关键的联络人的重任谁知道他接触了多少机密掌握了多少内幕? 而且前几天才刚刚现这个家伙原来居然还是能力者而且是那种完全不同于西方自己熟知的那种自然突变的也不是自己这样认为制造的倒像是这个国家或者这东方世界特有的那种古老传承下来的所谓“修行者”!并且还是那种有相当水平的“修行者”!! 当然不管这秦公子掌握了那些撒旦的信徒们多少的内幕不管秦公子是出于什么目的混进魔鬼们的巢穴的亚瑟都觉得跟自己其实并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他和他的同伴们并不在乎那个令人恐惧令人厌恶令人恶心的实验室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也不在乎那个实验室背后的研究所、那个研究所背后的国家政府会有什么样的损失。甚至他们都巴不得那个该死的实验室、该死的研究所、该死的政府都去见他们的魔鬼去。 可不在意归不在意秦公子的本身却不能不令人产生兴趣。亚瑟忽然间觉得这个家伙也当真算得上是……可怕?对是可怕确实是个可怕的家伙! 这个家伙这个秦公子……秦寅杰的可怕倒不在于他的能力有多强也不在于他的智商有多高甚至都不在于他隐藏得有多深!他的可怕处或者说这个秦公子这个文文弱弱得有点儿娘娘腔的黄种人最最可怕的地方或许只有一点那就是他的狠! 没错! 确实是“狠”! 虽然事实上没见到甚至没听说他做过什么具体的“狠”事、放过什么具体的“狠”话但是现在就是能够感到那种让人从心底里生出彻骨寒意的狠辣!那种“狠”或许还没影响到别人那种“狠”完全是对他自己的“狠”! 这个国家的传统观念中名节、骨气象来是衡量一个人是否算是一个真正的人的唯一标准!可这么多年来这位秦公子居然就自甘背负着可能永远也洗刷不清的耻辱独自承受着别人、别的西方文化背景下的人们难以想象得到的巨大心理压力忍受着可能会来自同胞、族人、甚至整个民族、整个国家的白眼和痛恨默默地潜伏着默默地进行着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果不是对自己足够“狠”如果没有对自己“狠”的决心他怎么可能熬得住?怎么可能忍得了? 这样的一点明悟不由得亚瑟不觉得自己脊梁沟里一阵阵地凉头皮一阵阵地麻!这样一个可以对自己都如此狠辣的人如果想要对付什么人、想要做什么的话谁又能够挡得住? 但愿他不会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但愿自己的计划不要跟他的目的产生什么冲突! ——亚瑟忍不住心里这样想着。现在他忽然觉得实在不应该跟这个人产生太大的冲突甚至实在不应该跟这个人产生太多的牵连。 像“域”这样纯精神的能力对于意志力和精神力以及心神的坚定稳固的要求是相当高的亚瑟这一时的走神立即在他对“域”的控制上产生了一线细微的影响。这种影响绝对是立竿见影丝毫不爽的! 亚瑟这“禁锢之域”的轻微波动立刻引起了莎琳娜的注意只觉得浑身一松立马察觉到自己的行动能力恢复了不少。但是她的心底里却更加奇怪了今天这个亚瑟这是怎么了?先是莫名其妙地借着暴怒的掩饰制住了那个联络人可现在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心神上出现了波动!如果说暴跳如雷的表现是为了掩饰他对秦公子的真正企图那么现在这意思波动又是为了什么呢? 莎琳娜察觉到了秦公子又岂能全无所觉? 身上压力一松秦公子立生反应再也顾不得隐藏什么凝聚精神就待要一举挣脱这可怕的“域”的强力控制并且心念电转盘算着如何反击。 秦公子一挣立时拉回了亚瑟的思绪悚然惊醒的亚瑟不假思索地聚精会神加强了对这“禁锢之域”的控制暗自甩了甩头努力抛开那些一闪而起的杂念回归到眼前的现实里来。 既然制住了他那就没得后悔的余地干脆就趁现在“域”还能困得住他问点儿自己感兴趣的答案吧! 决心既定再不做他想。亚瑟倏地从那阴暗的角落里站了起来俯身到了秦公子的面前以一种三九寒冰般沉冷的声音道:“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既然生出了破绽就再也难以弥补无痕了! 论到“能力”秦公子或许算不上什么真正的高手无论是亚瑟、莎琳娜、莫妮卡还是陆挺、乌鸦都可以不必费多大劲儿就让他落荒而逃但是如果单论精神意志他既然可以承受得住那么强大的压力潜伏在这危险的组织里这么多年又岂同小可?只怕很难有多少人可以跟他比意志力了! 亚瑟的“域”这一丝波动既然让他觑到了破绽他又怎么会错过这一闪即逝的转机?趁着这一丝空隙秦公子全力集中精神立时暴起难!显然亚瑟虽然已经很小心、很重视这个今天给了他太多惊喜的黄种人了但还是小觑了他! 随着秦公子一声暴喝两点隐隐然泛着亮亮的粉蓝色的光芒自他的双瞳中激闪而起…… 第十七章 红尘云路远(一;全) 犹如满月下的潮汐暴涨亚瑟只觉得被自己禁锢在“域”中却一直未曾真正彻底压制的秦公子抗力暴增潮汐般冲击着自己的精神禁制! 心神一紧亚瑟知道刚刚实在是太疏忽了如果被秦公子挣脱了再想要制住他可就要大费周章了。而且自己距离他太近了近身搏击的体技向来是这些东方“修行者”们的长才是他们的基础技能而这却是自己、甚至自己这些西方“能力者”们的弱项。 纵然现今的主流早已不再重视这些直接依靠肉体微弱力量的肉搏攻防但东方人的固守传统却依旧让他们的“修行者”们并未全然舍弃这种看似早已无用的训练从而使得他们的体魄、力量和反应度上占了很大的便宜。虽然西方人比之东方人体格普遍要健壮得多遗传基因、人种繁衍的先天上占据了一些优势但由于缺乏东方“修行者”们那样的训练事实上遭遇这种有可能近身搏击的状况的时候自己这些西方的“能力者”们并占不到什么便宜甚至反而还有可能吃亏! 至少亚瑟自己现在面对秦公子的时候就实在没有什么把握东方人尤其是这个国家的人实在是太多神秘、太多不可思议的地方了这个看起来简直有点儿弱不禁风的家伙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厉害的手段?那个风靡世界三十年的功夫明星那个可以利用电能来练拳的现代功夫大师李小龙可不就是又干又瘦、比眼前这家伙还要矮小么? 脑海里盘算着这些不着调的念头行动上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亚瑟一面分神努力强化“域”的禁锢试图再次压制秦公子的抗力身体也不敢再在如此近距离与他对峙了撤身就往后退。 亚瑟的担心最终成为了现实! 就在他刚刚后撤了一步的时候秦公子双目中寒芒暴闪一声断喝身形急晃间已然挣脱了“域”的禁锢坐在沙里也没起身一条修长的右腿倏地弹起屈膝撞向尚未闪出多远的亚瑟前胸! “轰隆隆――!!” 窗外已经威力大减的隐隐雷声紧随在一道不算耀眼的电光之后一起传入屋来。 雷鸣电闪之际急退中的亚瑟就觉得胸口一股大力犹如海潮般袭来耳轮中“砰”一声闷响过后闪避不及的亚瑟终于结结实实地用自己的胸膛接下了秦公子这挟着雷霆之势的一记膝撞冲撞之力顺着他的胸骨、肋骨直传至脊椎每一块骨头、每一个骨节都出了仿佛呻吟般的“喀喀”声体腔中更是翻江倒海般一阵翻腾似乎五脏六腑都要从嘴里蹦出来似的“咳呕”一下呛咳干呕一大口夹杂着胃液和口水的液体冲口而出亚瑟一个高大健壮的身躯被撞得飞了起来直直倒飞出四五米远重重地摔回了他先前坐着的那个阴暗角落的沙里。 亚瑟被一击撞飞“域”的强力存在就再难维系充斥在屋子里的那种滞涩、压抑的感觉倏然消散。 秦公子一记膝撞反击得手还没容他把一口气喘匀实一丝极度危险的警觉忽地自心底升起迅蔓延全身“激灵灵”一个寒战打过眼角余光忽地扫到一道青芒冰寒的锐风已然及体! 压抑虽消房间中却气温陡降瞬间就有酷热的盛夏变为了三九严冬! 这种彻骨的冰寒这种刺痛的锐风秦公子又怎么会陌生?不是别的却是在亚瑟“域”的禁锢甫一消散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莎琳娜为了替亚瑟解围不假思索地劈手挥出的一道她从自己“凌”的能力中衍生出来的攻击力暴强的“琉璃刃”! 根本来不及转什么念头求生的本能驱使之下秦公子爆出了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潜力。如此近的距离度那么快的“琉璃刃”还未全然摆脱“域”的影响的秦公子居然能够赶在利刃及身前做出了反应! 以秦公子那高大颀长身型居然就能做出像那猜那样小巧身材的人才能做出的精致细腻而迅捷纤巧的动作!本来虾米一样窝在沙里的秦公子倒像是装上了强力弹簧只在命悬一线的当口倏然弹起腰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硬是生生向后翻了周双手稍稍撑到沙背迅捷无论地再次借力跃开恰恰间不容地躲过了疾劈而来的“琉璃刃”。 他秦公子的人是躲过了可那厚重的真皮沙却没长脚一轮闪着淡淡的、纯净到极点的琉璃色光芒的将近两米长短的弯月形锋刃毫无窒碍地划过了那倒霉的沙“啪哧”一声如裂败革的怪响声中这价值巨万的据说是来自意大利的级奢侈品自中间“琉璃刃”穿过的地方轰然向着两边抛飞开去那么大的一个沙居然被莎琳娜这一记“琉璃刃”齐崭崭地切开了那切口平滑齐整而且居然瞬间就挂起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虽然劈开了那么厚重的一个沙那到能量混杂着冰水寒霜形成的“琉璃刃”却显然没被消耗掉多少度不减把地上雪白的纯羊毛地毯、地砖、甚至地砖下的混凝土地板都拖出一道深深的壕沟翻翻滚滚地依旧扑向沙直后的方向。 也合着秦公子倒霉惶急之下刚刚他的躲闪实在是有点儿慌不择路现在他所处的地方正是那携着劈碎那大沙的余威而来的“琉璃刃”直对的方向!而更要命的是他的背后已经靠墙而左边是一尊一比一仿秦俑的巨大陶像右手边则是一个摆满了小摆件的陈列柜!也就是说再也没有任何的余地可供他转擐了! 耳边响起了莎琳娜的惊呼:“小心!快闪开!!” 靠!闪开?这不是废话么?我往哪儿闪去?我还有地儿闪么? ――秦公子只觉得打从心底里开始彻底地冰凉了。 还是逃不脱! 最终难道说还是就这么死了? 这……也有点儿太冤枉了罢? 那么以前所做的那一切算什么? 自己的前半生算什么? 自己前半生受的苦、遭的罪、担负的耻辱算什么? 还有…… 还有那千年的梦想又将如何? 不甘心啊…… 不! 我决不甘心就这么死掉! 我不甘心我付出的那些努力都成为泡影!! 这生死一线的当口时间似乎迟滞了秦公子的思绪居然就越了时间无数的念头瞬间转了个遍在他强烈无比的求生欲望的刺激下已经连番爆出奇迹、连番挥出远平日的潜力水平的力量的身体再次被水平地催化! 眼看着那轮迅捷狂暴的“琉璃刃”就要像切豆腐一样将他的身体一剖两半了秦公子出了一声绝望而又不甘屈服的狂吼周身上下一蓬耀眼刺目的淡淡粉蓝色毫光一现双手本能地交叠前撑迎着“琉璃刃”的来路摆出了抗拒格挡的架势恍惚间一面波光流转、闪烁着蓝宝石般纯净的光华、却又像最深沉的海水般流转不息的小小“盾牌”在他的双手之间凝结终于在那催命的琉璃弯月切到之前挡在了身前! 嗤嗤咔咔、劈劈啪啪的声响中冰寒的琉璃弯月和那面水汪汪的蓝盾猝然相接犹如电极交接般居然冒出了一蓬类似电火花般的光屑!不同的是这光屑充斥着极度的冰寒又带着四散飘扬的水雾般的缥缈。(..tw好看的小说) ――“流波之盾”! 这可是家族流传中据说最为顶级、也最为神秘的级技能之一是包括秦公子在内的所有族人一直梦寐以求却鲜少有人领悟、鲜少有人完成的功夫居然就在这千钧一命如悬丝的当口被秦公子这个一向算不上最出色、最刻苦、早早就被赶出家族的弃徒奇迹般地使了! 秦公子的家族大约也算是一个源流非常久远的世家但是到底传承自什么源头历经多年的浮浮沉沉、风风雨雨似乎早已难以考察明白了但留存在家族中的那些早已残缺不全、七零八落的典籍中的一些只言片语隐约可循出些线索这个世家的源流极其久远、极其神秘极有可能与已经神秘消失在历史尘烟中的某个奇特族群有关但到底如何具体怎样却没有再详细的内容了。 而这久远的传承自然留下了汗牛充栋、浩如烟海的经验和心得纵然散佚了大半但剩下的那点也足以让这些后人们受用无穷了。这“流波盾”正是这些遗留中最为古老、最神妙莫测、也最捉摸不定的一个技巧或者甚至不应该只称之为“一个技巧”而应该把它视为一门功夫! 因为这个并不仅仅只是一个防御技能传言种这防御之外尚有众多有待掘的无穷妙用大有恃此一技即可通行天下而无阻的格局!一贯被历代先人推崇备至只不过这个技巧的理解、参悟、和运用极其困难而已。 也正由于这门功夫的神秘难通越使得秦族子弟们痴迷越使得他们不能自拔。即使他们往往在穷尽一生精力之后非但没有学到这功夫甚至连这功夫到底有什么妙用、到底有没有妙用都弄不清楚却依旧是热情难遏。 但是这“难以运用”却并不是因为这“流波盾”晦涩深奥、难于理解或者家族里保守吝啬、故作神秘相反有关这个技巧的记载一直就陈列在最最显眼的地方整个完整而详细的技能描述和修炼方式也非常地浅显明了再加上历代先人的注解心得详细丰富之极可即便如此历代以来真正能将之彻底悟通并且运用自如的人也当真是少之又少! 因为这个“流波盾”文字虽然浅显入手虽然极易想要深入却非需极高的悟性不可只有领悟到“力量本源”与自身、以及自身能力与天地能量交流的真谛才有可能一窥堂奥!这可不是光靠刻苦锻炼就能做到的。 正因为这技能最重悟性也才成为秦氏家族流传下来的最难掌握的技能那些前人为了让后人少走弯路而留下的对这一技能的体悟、心得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大多反而成了累赘成了羁绊。 既然是“领悟”顾名而思议当然是需要自己去感受、自己去理解的别人的领悟当然不可能用文字言语直接传授、传达所谓“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就是这个道理只可惜那些前人们却忘记了这点。 讽刺的是事实上这些留下注解心得的前人却基本上都是没能真正掌握这门功夫的人正因为他们没能掌握却经过多年研究得到了很多似是而非的体悟这才急不可耐地想要按照像其他别的那些技能的传承惯例那样流传下来以备后辈子弟们研究汲取可他们没想到这样的做法对于“流波盾”这门特别的功夫的传承来说实在是误入歧途了。 那些真正掌握了的先人们正因为了解明白这技能纯靠自己感悟的本质所以反而没有留下相关的任何一点废话。 也正因为这种极度苛刻的对“悟性”的要求才使得这门功夫的传承如此之不易!秦公子能在此命悬一之际福至心灵、一朝悟道隐约摸到了其中的关窍这也是在不能不说是他洪福齐天走了狗屎运! 要知道他秦氏一族已经有近两百、四代人都没出过弄通这门功夫的子弟了即使是被认为这两百年来最具天才、最有潜力、最惊才绝艳的当代家主秦公子的父亲秦无咎都只能常常捧着那厚厚的一卷卷关于“流光盾”的心得望洋兴叹。 可谁能想到秦公子这样一个被破门驱逐的逆子弃徒却成就了他们这二百年的突破!也多亏了这灵机一触才终于挽回了秦公子这一条性命! 毕竟限于资质和一些特殊的原因秦公子现在的能力强煞也不可能达到莎琳娜和亚瑟他们这些“人造人”的同一水平上。凭借着自己远常人的强韧意志勉强扛住了亚瑟的“域”又在猝不及防下觑着亚瑟分神的空子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挣脱了“域”的禁锢已然是侥天之幸了再能够避得开莎琳娜近乎偷袭般的勃然一击更加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连番险过剃头的奇迹之后本来就力弱的秦公子又如何能够再硬抗莎琳娜那狂暴肆虐、深沉锐利的“琉璃之刃”? 可这时凭着刚刚买彩票中头彩般侥幸悟得的“流波盾”秦公子硬是生生接下了莎琳娜那开山裂石的一击挡住了莎琳娜那狂猛的仿如来自万年冰海中最深沉的冰寒能量! 波光流转那淡淡的粉蓝色毫光越来越浓、越来越深沉记下呼吸之间就已经变成沧海碧波般深沉浓郁小小的光盾好似整块最最纯净、浓艳欲滴的蓝宝石雕琢而成仿佛流光溢彩宝光艳艳。 “琉璃刃”是莎琳娜凝集空间中“水”的力量形成、凝华的单一属性能量到某一极致的强大攻击技能由“水”而“冰”柔极化刚这也正是莎琳娜的“凌”的要旨所在。 而“流光盾”虽然本身是一门奇异的能力运用法门原本是没有什么具体的属性特征的但自秦公子手中使出来用以催动运转的根本却是以他秦氏一脉相承的得自沧海碧波、表现为“水”的属性能量。这两种同源而异的强力技能毫无花巧地相峙相抗之下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浸浸水气冰风! 其实莎琳娜并不想就此致秦公子于死地这一刀“琉璃刃”纯是为了替亚瑟解围而只是因为被亚瑟的“域”压抑禁锢之下反映力和控制力都受到了影响再加上秦公子挣脱束缚的强韧、反击力度的强悍也让莎琳娜高估了他的能力产生了误判这才在挥手间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当她觉不妥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凌”的能力至锐至疾一往无前这股锐气才使得“凌”的力量如此强大这一刀“琉璃刃”一旦挥出却再也没有收回的可能。总算秦公子手头忽地张开了那么一面古怪的小盾将这一刀挡了下来她才终于微微松了口气但是却又担心秦公子那面小盾化解不了那脱手的“琉璃刃”蕴含的强大力量。 犹疑之间莎琳娜却忽地觉异变突生! 开始的时候秦公子凭着那面蓝色的小盾硬抗“琉璃刃”两相抵消之下慢慢地消耗着其中的巨力这是莎琳娜明白感知到的但是当那面波光流转的小盾变得有如蓝宝石般深邃的时候“琉璃刃”中能量的消耗明显加快而且流失的方式明显地不同了! ――自己的“琉璃刃”和那面小盾之间不再是格格不入的排斥能量的消耗不再是石磨运转般的一点点消磨。相峙之间那面蓝宝石般的小盾仿佛变成了一个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随着盾面那流动的波涛般的波动流转蕴于“琉璃刃”内的冰寒能量飞地被撕扯吸食而去! 第十七章 红尘云路远(二;全) 五;一七天乐看书也快乐! 呵呵祝所有的书友们、所有为看这个故事、理解这个故事、忍受这个故事而费神、费力、浪费精神、浪费时间、付出了辛苦“劳动”的读者大大们节日快乐~~~~ 由于临近假期空桑需要处理一些单位的事情所以很卑鄙地使得更新暂停了几天空桑也趁机缓了口气今天起将完全恢复:) ――――――――――――――――――――――――传说中的分割线―――――――――――――― 怎么会这样的? 居然真有这种事么?!! 秦公子手上莫名其妙地忽然结出的那面用以抵挡住了自己几乎全力施为的“琉璃刃”的小小蓝盾表现出的特异之处使得莎琳娜禁不住心下大奇! 与绝大多数能力者们通常的外能量攻击方式一样至锐至强的“琉璃刃”脱手之后就像丢出去的手榴弹、枪里打出的子弹、手里扔出的飞刀、盆里泼出的水、锅里倒出的粥……反正就是施术者基本上失去了对那一股用作攻击的能量团的随意控制这种打击的精准程度完全取决于事前的瞄准和度。 但不受控制并不等于失去了主导事实上施术者和那被当作武器出去攻击的能量团之间始终都能够保持着相当程度的感知联系。所以秦公子那面小小蓝盾对自己出的“琉璃刃”从抗拒、排斥到忽然间的牵引、吞噬莎琳娜完全感知得到把握得清! 也正是这一线感知的联系让她惊异不已。 虽然隐约间似乎听说过有极少数的能力者可以像吸血鬼一样吸噬别的能力者的能量据为己有损人而利己伤人于无形可是却从来没有真正见到过也没有真正找到过这样类似能力的资料但眼前…… 难道……难道这个一向表现得一副文质彬彬的奴颜婢膝的家伙居然就会是这样的另类能力者? 这样的念头一起蓦然间却让似乎万事都能雁过无痕、什么事情都不入眼不上心的莎琳娜都生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战栗如果真有这样的家伙如果眼前这个就是这样的家伙那……今天自己这三个恐怕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波光益盛水雾更浓。 不断的“噼啪”轻响声中心神有些浮动的莎琳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挥出的那一刀将近两米的琉璃弯月以看得到的度一厘米一厘米地缩短着那面小蓝盾上蓝宝石般的光芒益地沉郁深邃“琉璃刃”的琉璃色青芒却早已失去了光彩整个弯月形的能量团也越加透明起来。 感受着自己能量的流失莎琳娜心惊之余就想彻底放弃散掉那凝聚在一起的寒劲反正替亚瑟解围的目的已然达到了。谁承想一挣之下却觉似乎已然收不回支撑、维系那刀能量的力量了! 不知不觉间仿佛从来都不需要出汗的莎琳娜鼻凹鬓角间早已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足有绿豆大小的汗珠。 素来被认为冷静到天塌下来都不会多扎一下眼睛的冰雕美人“冰狐”莎琳娜居然也会因为吃惊和恐惧而冒冷汗?!这话说出去但凡是认识她的人谁又会相信啊?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不过这样难得一见的奇景是没人看得到了莫妮卡早在前一刻就已经被亚瑟的“域”和秦公子的酒的双重作用下弄得神游伊甸园去了;亚瑟则被秦公子那一下膝撞撞飞到了暗影中的角落里瞬间的缺氧和窒息弄得他早就趴在那里不停地干呕、不停地喘粗气、不停地淋淋漓漓地往外呕着唾液、胃液、痰涎掺杂着的体液。这也多亏了他在过去被改造的时候曾经大幅度地强化过肉体的强度否则的话真还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力气趴在那里呕吐呢。秦公子那一下偷袭太重了攻击的位置也太合适了。 而看似挡下了莎琳娜一击的秦公子此刻却已经到了几乎油尽灯枯的境地! 秦公子现在的处境绝对不是莎琳娜想象中的那样轻松自在甚至得了莫大的好处这“流波之盾”虽然确实是生出了无穷的吸之力飞快地吞噬着挡拒在身前的那轮琉璃般的弯月中蕴藏的巨大能量但秦公子却一丝一毫都没得到!不但没得到好处维持这“流波盾”的消耗更让他疲于奔命这盾面不停留转的波光简直就像一盘石磨随着一轮轮的转动秦公子体内的能量也像黄豆磨豆浆一样一点一滴地被榨出来一点一滴地被消磨掉! “琉璃刃”在渐渐消散“流波盾”却在缓缓地凝结两下的相持显得越来越诡异了眼看着大约再用不了几分钟这一场碰撞就会彻底平息了! 但莎琳娜和秦公子却都是在苦苦支撑无论脸上还是心里都感觉不到任何一丝轻松的意味! 居然…… 看起来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对抗居然竟会是两败俱伤的双输格局!? 无论是动攻击的莎琳娜还是苦苦防御的秦公子俩人都是有苦难言俩人都是进退维谷!甚至可以说这两人现在都几乎陷入到生死两难的境地中去了! 如何脱身? 如何撤手? 前一刻刚刚领悟家族中数百年来无人掌握的神秘技能的狂喜和千钧一间挽回了性命的安慰霎时之间尽皆化作了流水满腔的热望转瞬尽成了万年玄冰。 秦公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本来该是传说中足以仗之横行天下的救命稻草却原来居然竟是催命的灵符!一阵阵虚脱般的眩晕一阵阵压抑的气促秦公子知道这是力过度的征兆他知道自己随时都可能虚脱倒地。可是他却全然无法可想。 不对!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应该呀…… 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错了…… 绝对是错了! 绝对是自己的理解出错了! 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什么样的错误才使得这“流波之盾”与典籍记载生出如此大的差异呢? …… 秦公子一时间杂念丛生神志渐渐开始有些模糊了。盾面上那湛蓝的流光运转得来似乎越地快了!仔细品一品现在不但秦公子明白连远在窗边的莎琳娜也辨得出来了这“流波盾”对莎琳娜的能量与其说是“吞噬”倒不如说是“搬运”、“导引”!自己辛苦囤积起来的能量被一丝丝一缕缕抽丝剥茧般抽吸出来然后被一点点一滴滴导引散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两个人都明显地感觉得到自己正在被这面古怪的小小蓝盾一点点地榨干!而自己却毫无办法连逃都逃不掉! 他们两人都不会知道现在他们这个状况与陆挺冒冒失失地用自己的能量直接探察被雷击之后的徐起凤是遭遇到的情况何其地相似! 他们两人更不会晓得如果徐起凤能够看到这“流波盾”的运转的话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当然徐起凤现在是看不到秦公子和莎琳娜这两个被一个古怪的技能强行拴到一起的倒霉蛋的更加看不到这面诡异、古怪、邪气森森的流转着最纯净、最深邃的蓝宝石般光滑的水波一样的小小盾牌的。 这个时候这满怀着离愁别绪、满怀着思念情伤、浑身湿漉漉的胖子正可怜巴巴地坐在广场不远处一个酒店门前檐下的大理石台阶上望着敞厦外依旧细密的雨幕呆呆愣。 雨幕如织沉沉的夜色里路上、商铺、景观、背景、霓虹……各处星星点点、各式各样、彩色斑斓的灯火被这细密的雨幕分解、融合、雾化、杂糅成一幅幅迷离瑰丽的童话般的梦幻图画。 天时还早暴雨来得骤急广场周围的商铺、饭店、茶馆里还流连着不少被大雨截住的消夏纳凉的男女老少。今天的商家们也表现出了难得的宽容不厌其烦地任由这些闲逛、闲坐却不消费的人们在自己的铺子里躲风避雨任这些人们或在货架间闲逛或坐在休息区一边欣赏着窗外迷蒙梦幻的雨景一边轻松自在地闲聊。一派其乐融融、人情暖暖的景象。 孤零零独自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家酒店大堂外的敞厦台阶上的徐起凤却似乎与这种暖暖之情、融融之乐丝毫无关一般仿佛这一刻的徐起凤彻底地成了这个世界的旁观者偶然间瞥向窗里的一眼完全是十足的隔岸观火的感觉疏离、漠然全然没有了应有的融入感和切实感。 他的心情已然渐趋平静渐渐地从刚刚那深陷于即将别离、即将失去亲情、即将抽离这个世间的深沉得不能自拔的深切地哀伤中渐渐平复过来但原本感性热切的心境却凭空多出了那么一点难言的漠然和冷肃。 虽然还不至于了无生趣但自从那次死中得活、险死还生之后从昏迷中醒来隐隐就有的那种与这个世界隔阂隔膜、格格不入的疏离感越地清晰了起来那种旁观者的心态、旁观者的感觉也越地切实起来。 骤雨渐歇渐渐不那么急骤了但是淅淅沥沥的落雨暂时还没有彻底停息的意愿“哗哗”的雨声单调而和谐不知道什么时候彤云深处的雷声早已不再传来只有马路上间或驶过的车子“唰啦啦”带起的水花、水声给这稍嫌单薄枯燥的天籁增添着一些跳跃的音符丰富着这曲自然之音的大旋律。 随着这浑然天成的和谐天籁徐起凤不知道自己的心境、自己的情绪、自己的意识自己的心态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向着绝对冷静、绝对客观、绝对不受情感影响的彻底的旁观者靠拢着。 其实就算知道了这点不知不觉潜移默化的变化他也不会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恍惚中他只知道下午那曾经经历过的与自然天地混融无间的奇妙感受再次逐渐清晰地映上自己的心头心湖里一片空灵通透天地万物尽入予心自然变化皆出予念。 洋洋洒洒、混混融融点点滴滴、林林总总以他自己为中心一个广阔到连黄师傅都难以想象得到的范围内的天地间的种种变化种种细节大到车驰人走、周遭商铺里每个人的举止言谈、所作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所说的每一句轻声细语;细微到鼠蹿蛇行、鸟隐虫鸣、甚至是天空中彤云里每一滴雨点的自来所往全都清晰明了地印入了他的心湖纤毫毕现没有一丝的遗漏。仿佛这一片天地间所有的空间、时间、万物、万象尽皆可以入于指掌之中。 感觉中徐起凤甚至觉得自己这胖大的身躯仿佛就已经化身成了那千千万万的雨滴仿佛就融入了那漫天的彤云仿佛就渗入了脚下这广袤的大地。这天、这地、这雨、这风仿佛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生生在这天地间的所有的一切可不就全然尽在胸中么? 但是这些细微之处却似乎又全然隐入一片混沌茫然之中虽然明晰于心却又没有任何一丝的留存所有的细节都自他的心田流过却不会留下任何一点的遗存。人们的轻声细语他听到了蛇虫鼠蚁的细微举动他“看”到了但是其中的内容情感却没有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任何的印象仿佛自动自地被一道无形的防火墙屏蔽掉了。 风掠水弥痕雁过影无踪。 全然没有任何一丝一毫多余的东西可以占据他那空明清寂、仿佛一面绝对客观地反映着这世界的镜子却绝对不会留下任何影像的镜子般的心湖。 与几个小时之前在那个小院儿的屋顶上的那次感悟比起来徐起凤明显地感觉到这次这种与天地自然的交流溶融更加彻底更加密切更加浑然也更加地真切! 显然这种对自然的领悟比知先前毫无疑问地绝对是更上层楼了! 同样显然地徐起凤由此基本可以确定下午那次还有现在这次这种嵌入天地间一般的感受这种所谓的“天人交感”、“天人合一”、“上体天心”绝不止是古人的杜撰更不是精神高度集中进入恍惚状态下的幻觉而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的人与天地自然沟通的玄奥奇妙的精神、意识的状态和感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驺狗。 天地自然万事万物不需要、也没有任何特别的流注没有任何特别的关注。 绝对地客观绝对地旁观。 绝对地冷静甚至绝对地……冷酷!? 无疑这样纯粹旁观者的一种精神状态正是促使徐起凤“天人交感”、对自然天地、对宇宙空间的感受、领悟大幅提升的最直接、最根本、最有效也是必须的精神基础所谓“上体天心”所指可不就是这种人和自然之间心灵、精神、意识的和谐、同步、契合的交流和沟通么? 道家修真的清静无为、清心寡欲佛家禅门的无欲无求、返照空明所求的可不就是这样的一个境界、这样的一个状态、这样的一种体悟么?越是摒弃繁乱波动、芜杂纷扰的情绪、情感的羁绊和影响越是能够接近自然的平静、平和、平衡、平易越是能保持不偏不倚、无欲无求、无悲无喜、无忧无怖的心境就越能够契合自然的绝对客观、越能够领悟到所谓的茫茫天道! 对所谓“天道”的追求无疑是包括所有宗教徒、所有能力者、甚至所有有觉悟、有能力、有机缘了解到一知半解的人无上渴望、最终目标! 可是人只要有思想有生命他的欲望就是无止境的甚至对“天道”的追求不正是人们最强烈的欲望么?佛家所谓的“一念执着”、“执念”说得可不就是这个?而人无穷无尽的欲望自然就会派生出无穷无尽、各种各样的情绪、情感而这纷繁杂乱的“情绪”或者说“情感”恰恰就正是影响、妨碍人“体悟天心”至而“上求天道”的平常之心、自然之心的最大羁绊! 佛家把这些情绪、情感统称为“爱”、统称为“欲”而这“爱”者“欲”、这凡俗人世最为宝贵、至为重要的东西恰恰也就成了追求“天道”、追求越的人们最大的魔障!成了这部分人们最需要摒弃、最需要抛弃、最需要扬弃的东西。 但这“摒绝人欲彻悟天心”又是谈何容易? 人总有一些东西总有一些情感是抛弃不了、割舍不下的。所以“平常之心”、“自然之心”这种绝对平衡、绝对平静、绝对平和的状态描述几乎成了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名词。 可谁能想到像徐起凤这样一个至情至性、古道热肠而又杂念丛生、胸怀热血的人居然现在的状态似乎竟然就接近了这个传说中的境界了!如果有人看得到、感觉得到他现在这样的状态无疑绝对会有一大批人羡慕得要死可能这一批人中甚至都会包括黄师傅在内! 但是这样真的好么? 这样的一种别人梦寐以求都达不到的领悟和体验真的是徐起凤想要的么?真的是徐起凤的所求么? 徐起凤真的就可以毫无牵挂、毫不犹豫地舍弃他天真得近乎固执地坚持了一生的执著么?他那近乎偏执地对这世间真性情的执著、对这世间真情性的坚守真的就可以这么轻易地放弃、扬弃、抛弃、摒弃么? 恍惚间一个矫健颀长、刚健却不失婀娜的身影忽地自他平静、平和到极致心湖一闪而过! 心神一震!徐起凤的心湖至深至静处悄然泛起了一丝涟漪…… 第十七章 红尘云路远(三;全) 雨势渐收徐起凤的心神也渐渐从那绝对平静、绝对平和、绝对平衡的状态中渐渐回醒。有意无意间散焦的目光缓缓落到了右边膝头膝头上搭着的是他自己的右手而这只右手里握着的则是一条洁白如雪但是却跟他浑身上下一样湿漉漉的丝帕。这样的丝帕当然不是这一贯邋遢得一塌糊涂的胖子使用的东西事实上这邋遢的胖子也从来都没有用手帕的习惯。 这丝帕的一角绣着三片小小的粉红色花瓣构成一朵抽象而又具形的小小花朵精巧而简单。细密精巧的针脚绣工显然是出自手工三片小巧精致的花瓣虽然围成一朵小花但是相互间却各自为政互不勾连大有书法、绘画中笔断意不断的意境;虽然只有三片同一种花的花瓣但每一片都在彼此相同之中又有着些微的差异细审之下居然能让人生出这几片花瓣包罗了千姿百态的错觉! 雪白的丝帕粉红色的精巧小花艳丽分明却有不失淡雅和冲无论绣工、手法、构图、意境、用色、心思俨然大家格局!足见这帕子的主人、这朵小花的作者胸中深藏沟壑腹内大有乾坤。 可惜的是先前早已经研究了半天看来看去徐起凤始终都不知道这朵精致漂亮的小花儿到底是出自什么植物。 这时这帕子、帕子上的这朵小花一入眼帘徐起凤尚未完全回醒的脑海里倏然闪过一个普通、平凡却又偏偏蕴着一种让人过目难忘的温婉面孔耳边似乎又缓缓流过了一个温文柔婉的声音用一种多少显得有些生涩古怪的语调说的一句话:“你很幸运。你有父母你的父母关心你。珍惜你的世界珍惜你的生活吧……” 那张面孔平凡普通既不难看也不漂亮却有一种让人安心使人平静的恬然醇和;那声音也朴实无华既不清脆也不沙哑却温婉柔和的像一杯暖暖的清茶;语调生硬僵涩但没什么起伏的平铺直叙中却透着舒缓的平和。 一股暖意忽地从心底至深处倏然升起星火燎原般铺天盖地地扑向徐起凤已经渐渐趋向绝对平衡也绝对冷静、甚至绝对冷酷的心湖灵境一线暖流悄悄蔓延心湖中那片涟漪悄然扩大已经开始渐渐模糊、渐渐低迷、渐渐沉寂的种种情绪波澜顿起疏离旁观的心境又再渐渐被拉回到眼前这片真切实在的世界。 这种冷静到冷酷的绝对平衡一旦由于温情、由于“爱”、由于“欲”的热烈纷杂而产生波动基于这个平衡而与天地自然维系着的那种奇妙的感知联系、那种基于这种联系而构建的精神空间就失去了基础失去了基础失去了平衡崩溃当然就是必然的结果。 徐起凤心湖中的涟漪越来越大震荡越来越激烈那刚健婀娜的身影益地渐趋清晰耳边厢平凡女子那句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轻声细语就那么短短二十八个字从第一个音节声的低回婉转越来越响至最后一个字离口已然像是黄钟大吕般的振聋聩! 犹如一道霹雳经天徐起凤那“绝对平衡”的灵境在这震撼中彻底动摇了与天地自然那玄妙精微的精神联系剧烈波动着那种整个身体从内到外仿佛呼吸似的与这天地自然、宇宙空间中的能量交流、能量呼吸也有润物无声的细微规律变得杂乱无序、波动不安起来。他只觉得浑身上下、四肢百骸、由里及外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都陷入了一种奇特的痛楚之中奇妙的精神世界开始了轰然崩溃的前兆! 徐起凤脑海里忽地一下撕裂般地刺痛就像所有的爆过程一样在他的感觉里全面崩溃之前那玄微的精神空间仿佛先是蓦然剧烈地收缩微微一顿随即急、疯狂地扩张开去随着这狂飙的扩张不断地撕裂、破碎、迸溅先前凝聚在一定范围内的清晰触感瞬间迸向四面八方同时也越来越模糊直至完全消散无踪。 浑身上下同样仿如撕裂涨破般的痛楚瞬间淹没了徐起凤的全身、淹没了他的神志、淹没了他的意识但这淹没的空白短暂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转瞬之间徐起凤的意识就恢复了清明但是这清明却让他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了更大的难以言喻的痛楚! 脑海中犹如翻江倒海一阵混乱抽痛之后却是一片虚脱般的空虚和烦躁随着那破碎四散的精神碎片迸溅八方各种各样古怪繁杂的讯息狂潮般地纷至沓来引得胸腹间一阵阵的烦闷欲呕莫名其妙的压力使得两只眼珠子仿佛都要脱眶而出般的胀痛;周身上下每一块骨骼、每一条肌肉、每一寸肌肤仿佛都经受着无穷巨力的撕扯一时间徐起凤甚至觉得自己整个胖大的身体简直都有要随着精神灵境的崩溃一起分崩离析的感觉! 剧烈的痛楚使得台阶上的徐起凤抽搐着缩成了一团大滴大滴的汗珠从他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里层出不穷地冒将出来这数之不清的豆大汗珠里甚至掺杂着一丝丝鲜红色的血丝!徐起凤刚刚清明的神志随着这痛楚的加剧又在模糊起来恍惚中忽地觉察到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距离有那么几个地方给他带来了一些微弱但是却有清晰无比的明显不同的感觉。 脑海里的混乱空虚是由于心湖灵境的波动和触感空间的崩溃;身体上直接的伤害和痛楚却是源自他的身体的“能量呼吸”那种神秘玄奥的身体和整个宇宙空间中无穷无尽的能量交流的暴乱失控! 事实上徐起凤自下午第一次成功催动“逆虚迴无幛”没达到自己理想中的状态却意外现了这种身体直接跟空间能量间呼吸式的交流之后这种交流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只不过那种“呼吸”的强度、频率都是弱无可弱、若有若无基本上很难明显地觉察到而已。 那种感觉就好比徐起凤成了一条小小的鱼儿徜徉在宇宙空间这浩瀚无边、沛然无穷的能量大海中满布身周、承载着自己身体的“海水”不停地被自己吞入然后有几乎毫无保留地吐出不停地吞又不停地吐身体里却绝不留下任何一点多余的东西吞吐之间自然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和规律。 这种“吞吐”、这种“呼吸”、这种“交流”平时是人谁都感觉不到的包括徐起凤自己但是当他精神的波动靠近自然的节律心神的境界趋向自然的“平衡”晋入到那种逆虚迴无、空明返照的状态的时候这种交流自然而然地就会被成倍成倍地放大! 徐起凤的身体里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能量囤积的但参与他的“能量呼吸”的外界能量却是何等的庞大虽然真正能被他“吞入”的少之又少可当那个微妙的平衡被打破的时候规律的瞬间失准、波动的瞬间失控引的节律混乱和来不及调整疏散的能量暴走导致的爆和扭曲也决不是任何一个普通人所能够想象得到的! 那种痛苦和危险又岂是徐起凤现在的身体所能应付裕如的? 徐起凤所坐台阶后的酒店玻璃旋转门内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异状几个门僮、服务员、保洁、还有一些躲风避雨的闲人聚在一起向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猜测着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又是出了什么样的事看着他抽搐着缩成一团也不知道到底是得了什么急症还是怎么样了。 略略瞄了几眼一个打扮得端庄娴静、穿着一身深色的职业套装、胸口别着一块小小的“大堂经理”胸牌的年轻女郎向着门口快步走来一边推门出来一边轻声问道:“先生您怎么了?需要帮忙么?” 就在这位年轻漂亮而又善良热心的女大堂经理出门的刹那徐起凤那混乱扭曲到爆临界的能量彻底失去了勉强的控制和约束瞬间勃!狂暴的能量以徐胖子那痛苦得缩成一团的身体为中心疾向四外爆扩散开来! 他坐的地方靠近门厅敞厦的边缘面前不足两米就是连绵的雨幕这些从天而降的雨滴当其冲先受波及眼看着细密如丝的雨幕眨眼间就仿佛被一把透明的雨伞相隔在徐起凤的面前空出了一个半球形的空间并且飞地扩大被逼开的雨滴、地面的积水一起夹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以难以想象的度向着相反的方向四溅纷飞一滴滴水滴霎时间仿佛出膛的子弹般带起了尖利的啸音! 能量的扩散是肉眼难见的身前的变化有雨滴、积水做参照身后却没有任何可以让人看得到的!这能量的勃何其狂暴、何其迅捷!懵懵懂懂推门而出的漂亮经理一介普通人如何能够经受得住?就算被余波扫到只怕也不是她能够受得起的!可惜她却毫无大祸临头的自觉依旧一脸关怀地出门而来走向台阶上的徐起凤…… 其实这能量的暴走何尝又是他徐起凤可以扛得住的?这失控能量扭曲、乱流的强暴早已远远出了他那从来就只有虚胖不见强壮的身体的承受能力如果就此任由这些暴走的乱流爆出来等待他徐起凤的最好的下场只怕也就只有皮裂肉碎、骨断筋折、粉身碎骨了! 眼看着惨烈无比的惨祸即将酿成无可挽回的灭顶之灾即将临头了!! 电光石火千钧一! 人的潜力往往在危急之中才能够得以常地体现!生死一线之间时间忽然间象是被无限地放慢了从台阶到旋转门短短不足五米距离能量爆那么快的度居然就在这一瞬间像是变成了蜗牛爬危险的讯息居然就能够从容而精确地传递到大脑! 源自所有生物共性的生理上的应激机制瞬间启动毕竟徐起凤也算是跨过了“门槛”的人了面对着这非自然的危机“能力者”的力量自然也就成了相应的应激保护的优先选择! 就在这间不容之际那丝平时百呼不应、潜隐无踪古怪能量的游丝倏然涌现并且赶在了扭曲失控的能量爆之前在他的体内完成了一个古怪而神秘的轨迹那是一个与那个贝壳残片上唯一的一个图形刻痕隐隐相合的轨迹! ——这个图形却并不是那段刻在凹面那百十多个字里的内容而是一直掩藏在粗糙的凸面那斑驳满布的几乎已经石化的塘泥下面的徐起凤一直并没有注意到显然黄师傅也没留意所以他给的对译文字的纸条上也没有提到这个东西。直到被房东大叔赶下了楼溜到海堤上闲逛的时候才偶然现那是一个图腾状的东西看起来非常抽象再加上石化塘泥的掩盖模模糊糊、断断续续的实在也辨不出来到底是种什么东西大体上似乎是两三条扭曲纠结、缠绞难分的线条圈成了一个并不完整更不完满的圆。 当时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事实上他其实也并没有去想过这图形到底有没有什么意思看了几眼也只不过赞叹“古人”的心思灵巧同时又鄙视了一番这些“古人”们的审美情趣——这个图形实在是不知所云也实在是说不上有什么美感。最终他也只把这图形当作是那个留下这贝壳残片的时代的一种纯粹装饰的图腾一种崇拜式的东西就好比大汶口陶盆上的抽象人面纹、半坡陶罐上的简化鱼纹看过就看过了转头就抛到了脑后根本没往心里去。 可是谁承想在这生死一线的当口潜意识中一个微微的波动跃然而出的居然竟会是这个“难看”又“不知所云”的“图腾”? 谁又能想到居然那一丝该死的别扭能量就偏偏对这个“难看”又“不知所云”的“图腾”生出了莫名其妙的反应?竟然如此顺遂如此畅快如此毫无滞碍地就走完了这样一个古怪而别扭的路径! 难道说…… 事实上势态紧急哪里还能容得细想?其实这些都是徐起凤时候回想的时候转过的念头。 这时的徐起凤只知道那丝别扭的能量动了还没来得及体味这家伙闪电般蹿过了一个什么样的路线就又已经一闪而逝但体内狂暴混乱的态势却陡然间犹如汹涌漫溢的水塘被掘开了一个口子由于“交流”的失控混乱而被困在他体内、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却不得其门而出的杂乱能量仿佛找到了宣泄的途径居然隐隐有了些头绪蜂拥蚁聚般顺着那游丝走出来的路径奔腾咆哮然后就像以前那些好容易囤积起来的芜杂微弱能量一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什么途径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体内暴乱依旧一时间那些狂乱的能量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排尽但感觉上已然好像兜头一盆冷水一片清凉从头到脚、由内到外传了个遍说不出的通透舒爽说不出的轻松愉快。 体内的危机暂缓但体外已然爆的那一部分却无法消解! 说起来费劲其实这中间生的过程早已脱出了“时间”的概念那么多的事故那么多的转折根本就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徐起凤体内的能量暴乱得到梳理、纾缓那早前已经在体外爆的能量乱流却仍然还没行进多远那热心的漂亮经理这条护城河里的鱼儿居然还没被城门失的火殃及! 可这池鱼之殃眼看着也是躲不过了! 但终究惨祸并未生。 漂亮经理这条大迷糊的“池鱼”虽然看到了门廊敞厦外这个也不知道得了什么急症的胖子身前那异样的水花四溅虽然也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劲风扑面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小命已然站在了奈何桥边!她只以为那水花是车辆飙过时带起的她只以为那扑面的劲风不过是突然加的天风、海风虽然那水花也太怪异了一点虽然这风未免也太劲疾了一点。 ——毕竟作为一个普通人又有几个曾真正接触过所谓的“神秘事件”、看到过“自然现象”?又有谁会把小说、电影、电视剧里瞎掰出来的场景情节照搬到现实生活里来呢?眼前这胖子身上生的实际状况根本不是她这样一个普通人身份的女孩子能够理解得了的。 不过可能是潜意识中那种生物与生俱来的对于死亡威胁的恐惧终于产生了作用这不知死活的漂亮经理只觉得一阵莫名的说不出来的压力随着那股疾风扑压而来打从心底里泛起的寒意几乎瞬息间就让她整个人仿佛如堕冰窟!愣神之下微微一顿眼睛一花目光闪处似乎看到那个“得急症的胖子”体外有一层说不出是什么色儿的微芒隐约一闪! 这条漂亮而又迷糊的“池鱼”美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也永远不会意识到正是她以为自己眼睛一花的时候看到的这层微光留下了她的一条刚刚才要开始享受人生的小命! 第十七章 红尘云路远(四;全) 徐起凤体外微光一闪的时候恰是那丝古怪的能量在他的体内完成了那个神秘而“难看”的图腾开出了能量宣泄的通道之时! 仿佛是全然越了一切时间和空间的法则似乎从来也没怎么真正起过应有的防御作用的那个让徐起凤吃尽了苦头、费尽了心机、也让黄师傅经受了数之不尽的诅咒、几乎要被当成垃圾的“逆虚迴无幛”遽然勃! “逆虚迴无幛”张开的瞬间徐起凤的神志、心神忽然间奇迹般地彻底恢复了清明甚至在这瞬间又再感觉到了那种绝对平衡状态下对周遭天地自然、空间环境中所有一切纤毫毕现、尽纳胸中的玄微灵境。不同的是这次这种精微的把握只限于“幛”的空间本身以及向外延伸的一定范围之内。 无影无形的“幛壁”几乎在他动念之前就已然最大限度地扩张开来谁都看不到这个“幛”具体是个什么模样但徐起凤却明晰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确确实实、实实在在、真真正正地在实际意义上彻底掌握并且完成了这个该死的技巧的承袭和运用! 在这个“幛”的范围之内所有的空间法则都不再那么明晰所有的时间概念都不再那么分明仿佛彻底回到了时间开始之先回到了空间开辟之前只剩下一片混融只剩下一片混沌! 既然时间的概念不再分明既然空间的法则不再明晰那也就无所谓度快慢也就无所谓距离远近了。 这“幛”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先前爆膨胀的绝大部分暴走能量毫无反抗地就被这张网从从容容地网罗、拉扯、吞噬到了由“幛”形成的彻底的虚无、彻底的混沌中去混混融融、悠悠荡荡地汇聚纠结悄然散消逝到不知道怎么样的空间、怎么样的时间中去了。 散了消逝了但却绝不是消失了。 正如以前曾经的数次类似的经验徐起凤可以非常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被散、被消解的能量的存在但是却始终辨不到它们的去处。徐起凤细细地品味着这种混融浑沌、无天无地、无始无终的虚无状态细细体会着那些暴走的能量由狂暴汹涌到平息消散的玄妙过程一时间心底里似乎被触动了什么隐约间有些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但是急切间却抓不到摸不着。 但是他却并不着急也不没有遗憾他的心境现在正是处于那种接近“绝对平衡”的状态中所有的欲求所有的情绪都已经到了淡无可淡的地步无悲无喜无欲无求只是非常客观地品味着、体会着眼前的、身周的、自己身上生的这一切完全就是一个旁观者。 不同于刚刚几乎让他陷入困境、沦入死地的无限体验这次的这种状态徐起凤非常明了地知道自己是可以控制的他非常明白地能够感觉得到在某一个范围之内自己真正地可以做到细致入微地把握一切!这点体验虽然远不及刚刚那混同天地的震撼和足以让人迷失的沉醉但却真正可以让他略窥到了一点对“幛”的“把握”的门径让他真正体会到了一点与“自然之心”交流的心得。 徐起凤混沌却空明的感知中这一刻仿佛已经就是永恒这一刻似乎早已历经了无穷的岁月但真实的现实中却比“一瞬间”还要短暂! 当徐起凤彻底恢复了清明却依旧能够保持着近乎于“绝对平衡”的心境从那混沌虚无中缓缓抽离出来注意力重新投注到现实的时候漂亮热心的大堂经理刚刚步出了旋转玻璃门不到两米关切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他的脸上温柔悦耳的问话仍在耳畔:“您不要紧吧?需不需要看看医生?要不先到里边来喝点儿热水好么?”而先前能量爆的余波却已将扩散到她的身前了! 毕竟那失控的暴走是源自这空间中最原始、最本源的能量直接的混乱扭曲完全不同于一个人自行囤积的那种驯服了的属性能量——无穷无尽的能量充斥在整个空间之中一个人终究器局有限就好比一个小小的茶盅面对着一片汪洋大海强煞了你能取用多少?你能囤积多少? 而徐起凤虽然更是根本全然没有这种所有能力者们最基本、最起码、最必需具备的囤积能力可以说作为一切能力基础的能量在他体内几乎涓滴不存但他却出奇地可以通过那种特别的无意识的“能量呼吸”方式与这空间中沛然无穷的能量直接交流! 虽然这样的“呼吸”依旧不会给他留下任何存留虽然能够参与到他的“呼吸”中的能量少之又少但怎奈那基数过于庞大!一条小小的鱼儿呼吸进食时吞吐的海水能有多少?但是它吞吐的却是包裹在它身周任意方位、任意多寡的汪洋!每次的吞吐虽然细微之极但这细微的之间带起的波动将要影响到如何广大的范围? 可想而知徐起凤这微不足道的“呼吸”影响到的又岂止是直接参与他那吐纳的一点点?也可想而知这本来舒缓而规律、细微而平衡的节奏突然被打乱了突然被扭曲了那突如其来的调适作用产生的影响该是何其庞大! 虽然徐起凤莫名其妙地福至心灵及时领悟到“逆虚迴无幛”运用的冰山一角并成功构建催了它的作用及时地消解、散去了绝大部分这暴乱的影响但早先一步爆先兆释放的前锋却始终是难以消散了。 劲风及体! 眼看即将成为“池鱼”的漂亮经理还未表达完的关切“噶”地一声被突然扑面灌口的“暴风狂流”噎在了嗓子里满头的清爽短“呼”地被扽了个笔直巨大的压力让她那双亮闪闪的大眼睛再也睁不住了蹙眉闭目之间就觉得脸颊、额头、脖颈处裸露在外的肌肤有十几处一阵微痒然后就变作了针刺般的锐痛如刀的劲风已然在她那细腻的肌肤上刮开了一道道细细的锐口一线线细微的血痕渗出了她那白皙的皮肉上! 漂亮经理脸上的表情都来不及从关切转为惊恐余波的前锋终于撞上了她的身体!她只觉得胸口一阵窒闷感觉上就好像正好跟一列火车迎面撞个正着又好像被一群狂奔而来的犀牛冲击撕扯说不出的压抑说不出的难受说不出的窒息! 巨力袭来漂亮经理窈窕纤瘦的娇躯顿失所依脚下虚浮整个身体都离开了地面在她惊恐万状得变了调儿的惊呼声中脑袋冲后“呼”倒撞向身后两米处的选装玻璃门! 旋转玻璃面门后的酒店大厅里还聚集着不少服务员和避雨的闲人所有人的注意力在这热心漂亮的大堂经理出来的时候本来都集中在了她的背影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她的背影来到了门外的门厅敞厦下的台阶上。 大家伙眼瞅着这姑娘款款而行开门出去走向那个背坐在台阶上不停抽搐的奇怪的胖子本来没什么特别的谁承想还没一眨眼的功夫异变陡生!漂亮经理的身体忽然间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到了一般尖叫一声莫名其妙地向后仰天就倒而且更离谱的是居然飞了起来脑袋冲着大门以极快的度直撞过来眼睁睁看着这个热心漂亮的姑娘就要“肝脑涂门”香消玉殒了不由得一齐不受控制地惊呼出声整个酒店大堂就像炸了窝一般顿时乱了起来人群蜂拥着奔向门口而来! 但是跑又有什么用呢?漂亮经理出门只有两米倒飞的度又何其迅门里这些人就算个个都能比刘翔跑得快上那么个十倍八倍的又如何能够赶得及?又如何能够救得下人?人们出了绝望的惊呼有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忍在看即将生的惨状了。 可预料中的惨事却终究没有生! 所有还睁着眼睛的人忽然间就觉得眼睛一花一种荒谬绝伦的视觉感受怒海狂潮般席卷了他们的神经彻底颠覆了他们对于时间、空间认知上的常识! ——只见那个前一刻还呆坐在门厅边缘的台阶上瑟瑟抖的奇怪的胖子“缓缓”地转过头来窄窄的黑框眼镜后那双小眼睛闪烁着混沌却又清亮的神光看向了急倒飞出来的漂亮经理居然还有时间瞥了这门里的众人一眼这一撇眼之间所有被他目光扫到的人忽然间就觉得犹如冷水浇头、醍醐灌顶一般所有因眼前这一幕而来的焦灼、惶恐瞬间熄灭了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沉浸在了一片平和、静谧的天地之间。 就见那胖子“从从容容”地站起身来“从从容容”地把手里的一个帕子揣在了邋里邋遢的大裤衩子的裤兜里“从从容容”地转过了身子“从从容容”地抬脚迈步…… 在他那里在旋转玻璃门外的那个门厅里在那个台阶上在这胖子和倒飞的漂亮经理之间仿佛时间已经停滞了那胖子的每一举、每一动仿佛全然是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另外一个时空里做出来的从容不迫不徐不疾没有一丁丁点儿的紧迫感但是却偏偏又显得如此地…… 和谐? 显得如此地…… 理所当然?? 那每一个不紧不慢、悠悠闲闲的举动仿佛都奇异地符合着某种自然的节律嵌合于天地的规矩之间。 但当他那一步跨出的时候人们眼睛里看到的、脑海中浮现的所有这一切梦终幻境般的景象霎那间冰裂、崩碎、分崩离析、轰然坍塌了! 一步跨出在所有有目而睹的人们的眼中那胖子邋遢、臃肿、看起来明显十分迟钝的身形忽然间就在原地消失了! 当人们再次找到那个胖墩墩的身影时却现他已近在眼前依旧是那么从容依旧是那么悠闲只见他不徐不疾地抬起右手轻轻握住了倒飞于空中的漂亮经理无意识地挥舞着的一只右手轻轻地一拉然后微微侧身探左臂轻轻地绕过了漂亮经理的颈后揽上了她的左肩…… 那舒缓闲适的动作显得如此地进退有度轻柔而和缓大度而从容俨然竟像是在一个高雅的上流舞会上一位优雅的绅士正在彬彬有礼地邀请一位美丽高贵的淑女共舞一曲和谐而自然谦和而恬退没有任何一丝的做作没有任何一点的斧凿没有任何一线的牵强。 再然后那位够热心而且够漂亮的大堂经理已经靠在这胖子的身前怀里稳稳地站直在了地上而她的立身之处却已经据旋转门不足一尺、三十厘米了。 俩人“相依相偎”地站在了门前人们还没来得及出口长气就看到那个站在漂亮经理背后面向着大门的胖子那一头七长八短、湿漉漉的乱、袍子般肥大邋遢的大背心、大裤衩忽地大肆张扬起来犹如正由一股大风从他背后狂吹然后就感觉到旋转门两边的钢化玻璃墙壁“嘭”一声巨响“喀喇喇”地一阵剧烈地晃动人们甚至感觉到这两块大玻璃墙大有轰然碎裂的危险! 那扇高大沉重的玻璃旋转门更是像风车般“呼噜噜”地疯狂旋转起来站在门附近的人们立时就感受到了一股庞然大力迅地逼压而来好几个人慌乱地惊呼着后退、躲闪相互碰撞挨挤之下三四个人相互纠缠着摔成了一地的滚地葫芦。 伴随着一声压抑微弱的闷哼一朵鲜艳匀净的液体红花“噗”地一声喷上了玻璃墙“啪”地一下四散崩溅开来透明的玻璃被染红了老大一块一缕缕、一道道粘粘的红色液体从那破碎的“红花”中向下流去…… 居然这就是传说中的“鲜血狂喷”么? 是那个胖子吐血了么? 一窗之隔、近在咫尺的观众们都是普通人而一个普通人又有几个能有这样的“幸运”在电影电视之外的现实中目睹这种传说中的“壮观景象”?何况还是如此近的距离只隔着一层玻璃那感觉十足像是毫无阻碍地被喷到了自己的脸上、身上! 虽然“逆虚迴无幛”防御的机制神奇而独特能够将任何对自身有着巨大伤害的能量吞噬、导引、消解、散能够最大限度地保证本体的无恙但是这一波能量暴走的冲击力太大了出了徐起凤现在水平的防御极限而且冲击波的度也太快了饶是以“逆虚迴无幛”的神奇能力却也来不及将那些伤害的能量全然消化以徐胖子那稀松平常的身体素质根底仓促之间硬生生扛下那点儿余波冲击又怎么可能完全没事呢?受点儿不是那么非常要紧的伤那是理所当然的全然没事那才奇哉怪也。 更多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惊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炸窝的母鸡般“哄”地四散退开——不只是那些年轻的女服务员、大姑娘、小媳妇儿那些平时看起来也像是一个个汉子似的大老爷们儿也没有哪个能够保持安静的! 到底儿徐起凤赶在了漂亮经理撞门的前一刻险之又险地将她抢了下来而且抢在了余波之前挡在了酒店门口瞬间改变覆盖范围的“逆虚迴无幛”有效地在这甫一接触的瞬间最大限度地削弱了这股巨大的冲击波的冲击力这才保住了酒店门脸儿的钢化玻璃墙当然也免了门后那堆已然目瞪口呆的闲人们的一场无妄之灾。 这一方的冲击总算是由徐起凤拼着受伤勉力扛了下来但散向其它方向的余波可就没有什么东西来碍手碍脚了。暴虐的冲击波肆无忌惮地撞上了门厅的廊柱、两边的墙壁、女墙本来也就不弱的撞击声传到大厅里空旷的空间却起到了共鸣放大的作用“轰隆隆”像足了滚滚的闷雷。连番惊吓之后满屋子的人早已连惊呼的心情都失去了——都被吓得麻木了! 而门厅外面向马路的那一方一瞬之前先已经被散的能量催的一滴滴水珠刚刚扑过人行道“嘭砰、啪啦啦”一阵爆豆般的密集暴响声中靠近马路边的一个厚重的铸铁垃圾桶被生生撞飞而这倒霉的圾筒还在半空中的时候就被那些密集的子弹般的水滴打穿了成百上千个透明窟窿毫不困难地完成了从一个密闭的铸铁垃圾筒一个四处透风的筛子的转变过程但可怜的“铸铁筛子”的苦难历程还未结束直又飞出了十几米落在空旷的马路中间摔成了粉身碎骨这才彻底告别了它那苦难而屈辱的一生。 人行道边处在这些狂暴走的水滴攻击范围内的那些塑钢座椅、行道树、不锈钢围栏同样难逃被打得浑身窟窿的厄运不过这些东西都被牢牢钉在地上没能飞起来罢了。 水滴冲击的余威甚至波及到了宽达七十米以外的马路对面那边上铺的门窗也挨了不少的攻击好在经过了一段距离后面又有徐起凤不停地釜底抽薪那些水滴中蕴含的力量在飞越马路的过程中不断地消散、消散真正冲过马路之后也就失去了那足以穿透钢板的锐气…… …… 第十七章 红尘云路远(五;全) 一幕科幻电影场景般的余波渐渐消散好在这时的马路上车辆行人稀少得出奇别说没有一个人影连汽车都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多亏如此那些一大片子弹般的水滴雨点才没造成什么太离谱的损失才没有引起太过分的混乱。.tw[] 但路上虽然没什么人可马路两边的商铺里避雨的人可不少!而且这个酒店又正处在广场周边西南角真正的黄金地带既然是黄金地带那商铺的数量、规模自然就小不了那么那些避雨的人的数目可想而知得有多少。 虽然这次爆之时一瞬间的事情虽然只是一次既无声又无光的沉默的爆炸虽然由于重重雨幕相隔七十多米外马路对面那些铺子里避雨的人们没怎么注意得到看得清楚但最后这爆的余锋那些先头就被狂暴的能量催逼激射的水滴雨点击打到了门窗玻璃上却终究引起了闲得无聊的人们的注意。 那也就罢了毕竟隔得远天又黑又有雨幕遮着就算看到也不清楚最让徐起凤头疼的是这酒店里的好几十人、酒店旁边商铺里只怕又有好几十人里外怕不有近百人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这边的异状? 现在的徐起凤早已没有了最初那次在人头涌涌的沙滩上莫名其妙地弹飞那俩“热血少年”时的那种扬眉吐气、大出风头的兴致毕竟已经算是真正跨过了“门槛”毕竟已经算是步入了“能力者”的行列多少也总是应该有一点作为一个“能力者”的自觉的。比如说一些诸如“决不允许轻易在普通人面前展露能力”、“决不允许随意参与普通人之间的争执”、“决不允许肆意使用能力干涉普通人之间的事务”这一类约定俗成的不成文规矩怎么也应该尽量去遵守的。 事实上这些俗成的约定虽然从未落实到文字上但却几乎是这个世界上不同地域、不同民族、不同文化背景的所有能力者们通常都会注意都会小心都会尽力遵守的因为这种必要的隐藏才是能力者们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存之道!只有尽量游离于普通人的视线之外才能够保证自己这一群人过上自己愿意过的生活甚至才能够保证自己这一群与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大不相同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空间。 毕竟能力者在这个世界上是绝对的少数纵然个人能力再强再恐怖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也是不可能与千百倍于自己的普通人对抗的。而能力者们所拥有的那些在普通人眼里绝对是违反自然规律的“能力”足以让这些数目庞大的普通人心生疑虑、目为异类! 对于“异类”对于那些足以让自己产生危机感、产生危险意识的“异类”人们——无论普通人还是能力者都一样——总是充满戒心、甚至总是充满敌意的!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自然而然也就充满了危险的攻击性! 这其实本来也就是在情理之中的这种对自己不明白、不熟悉的事物的警惕、出于“自我保护”意识所表现出来的攻击性根本就是生物的共性是必然如此的结果。所以能力者们不得不小心翼翼不得不隐藏自己。 ——这可是千百年来无数能力者前辈们用自己的生命换回来的血淋淋的教训! 根植于灵魂深处的自动物本能驱使着人们对强大的力量充满了渴望当他们现有的同类可以拥有越绝大多数同类的力量的时候这种渴望理所当然地就会转化为对那些卓的同类们的狂热崇拜并且寄望于他们幻想着自己也能得到这样的力量。 但毕竟能够得到力量的人始终都是凤毛麟角当那种狂热的崇拜得不到足以满足强烈欲望的回报的时候崇拜就可想而知地悄然化作了极度的嫉妒!被嫉妒所吞噬的人是最可怕的也是最具有毁灭性的。深陷于嫉妒的深渊中无法自拔的人往往会选择最直接的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不满和失落。 于是乎能力者们的鲜血就成了唯一能够平息这种嫉妒的献祭。 恐惧也是如此所谓物极必反疑虑的情绪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变成恐惧而当这种让所有懂得自我保护的生物都会畏缩、都会害怕、都会寻找最有效的自我保护方式来驱赶这种情绪却最终不能如愿的时候深沉到了极点的恐惧就会触这种“自我保护”的最极端的形式——疯狂地毁灭!只有毁灭了令自己恐惧的源头才能平息自己的恐惧才能够把自己从令人疯狂的恐惧中拔解脱出来。 于是乎让同类们感到疑虑、进而陷入恐惧的能力者们的生命又成了人们从无尽的恐惧中解放自己的唯一牺牲。 绝大部分是普通人所组成的世界对能力者的心态和情绪始终都是复杂而矛盾的从来就没有单纯过。 事实上在悠久岁月以前曾经一个相当长的时间里能力者们和普通人之间的相处并没有恶劣到这种油水不溶的地步那个时候无论普通人还是能力者都能够对对方保持着一点平常心那时候的能力者们可以自由地行走于阳光之下自由地呼吸着阳光之下的空气。 所以那个年代无论在那个文明背景之下的传说、故事里都有着无数的所谓“神迹”、“仙踪”、“魔法”、“道术”这一类的记载。 所以那个年代的东方才有那么多的“仙人”、“真人”、“修道之人”;西方才有那么多的“巫师”、“灵媒”、“魔法师”。 无疑那是一个能力者和普通人能够和平共处的时代是一个能力者们的黄金时代。 但是到了欧洲所谓的“中世纪”那个标志着据说是“黑暗时代的结束、文明世界的开始”的时代里人们疯狂地屠杀“巫师”的、残酷到变态的狩猎“魔女”的活动轰轰烈烈地延续了数百年无数可怜的能力者以及更多无辜的被怀疑为能力者的普通人就在这一真正的“黑暗时代”里成为了或疯狂愚昧、或嫉妒成狂地沦为了野兽的人们宣泄嫉妒、掩盖恐惧的牺牲品。 那个时代的人们甚至那个时代整个的欧洲都绝对是陷入到了浓烈到无以复加的嫉妒和深沉到难以自拔的恐惧的愚昧疯狂中去了这个时候不单单是“能力者”、或者“被怀疑是能力者的普通人”、以及“被怀疑是意图追随能力者的普通人”们忍受着惨绝人寰、暗无天日的困顿就连那些敢于标新立异、能够洞察自然真理的努力追求知识的人都遭到了同样的变态屠杀! 被火刑柱送入无间炼狱的又岂止布鲁诺一个? 那绝对是一个蒙昧而疯狂的时代! 那个时代的欧洲也绝对是一个愚昧而疯狂的世界! 那个年代绝对是给能力者们留下最多苦难、最多恐怖回忆的真正的“黑暗时代”! 那个年代的欧洲绝对就是让所有能力者们噩梦连连的人间地狱! 于是当时间的车轮终于走出了那个疯狂的年代元气大伤、苟延残喘的西方能力者们痛定思痛之后终于开始有意识地或者自我禁锢、或者自我流放地隐藏起来。而东方的能力者们虽然没有经历这样的苦难但出于东方人一贯的含蓄内敛能力者们也保持了向来低调的风格。以“出世哲学”为理论核心的东方能力者们本来就在逐渐收敛、收缩西方能力者们几乎被灭绝的惨祸更让他们惕然于心由此之后也就更加低调更加深沉地潜伏下去了。 于是普通人的世界就此“清静”了就此“纯洁”了。 虽然潜隐了但却并不是说彻底消失了。能力者毕竟也是人除了一些越普通人的力量之外他们根普通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两样他们同样需要在这个世界上求生存、讨生活必要的活动始终也是难免的。但是血淋淋的教训就在眼前所以躲避普通人、不在普通人面前显露力量就成了他们得以生存下去的唯一选择那些约定俗成的原则也就根本不需要诉诸文字却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几乎所有能力者们奉行不悖的法则成了他绝不愿意轻易捧触的红线。 即便出于种种原因能力者们不得不与普通人的世界合作参与到普通人事务中的能力者们不但依旧严格恪守着这些原则甚至可能更加小心更加谨慎。 当然也有例外那些人如果不是被狂热的野心吞噬了灵魂就绝对是十足的白痴。对于这些人游离于夹缝中的能力者世界是根本不会对他们寄予任何一点的怜悯和同情的。 斗转星移时移世易。 岁月的长河不知从何处开始也不知道要在哪里结束。时间销蚀着人心销蚀着人们的记忆也销蚀着历史的烟尘但是能力者们却都知道人性是始终无法改变的。所以这些“避世”的原则也将伴随着这岁月的长河一直流淌下去。 这些生存的原则并不需要谁刻意地去整理重申每一个能力者从先辈们的表现中得到的经验自然而然地就会根植于心灵的最深处。虽然没有人有意地去教导徐起凤这些原则他也不需要别人来教导事关生存事关生命由不得他不领悟。 这么多人看到了他这无意中的爆看到了不属于这个普通人的世界里应该存在的景象他怎么能够不害怕、怎么能够不担心、怎么能够不头痛呢? 毕竟他徐起凤不可能像亚瑟他们那样。 对于能力者们的“避世”原则亚瑟他们无疑也是例外而且绝对是例外中的例外绝对是能力者中间的另类! 他们根本不在乎是否会被普通人的世界现他们也根本不在乎会否影响到普通人世界的正常运行他们毫无顾忌地在如此众多的普通人面前展现着自己有悖普通人常识的强大力量肆无忌惮地破坏着普通人世界的规则狂悖无行地践踏着普通人们的尊严…… 总之一句话他们根本无视由此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的任何后果!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都是被那些疯狂地追求者能力者们力量的普通人“科学家”们通过种种残酷得越任何人想象的手段强行改造、催化出来的生体兵器他们所经受的痛苦、所经历的折磨让他们的心理都大大地扭曲了他们对这个世界、对所有的人都充满了洗刷不尽的仇恨他们扭曲变形的心底里充满了毁灭的欲望! 这些人造能力者们痛恨他们的制造着痛恨他们的制造着背后的出资者甚至他们痛恨着自己的生命! 他们诞生的唯一目的就是毁灭! 毁灭别人也毁灭自己! 但徐起凤却不是。 或许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或许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面对以后完全不同于过去二十多年普通人生活的将来但是他却绝对不会去把“毁灭”当成自己的目标。 他不想就此毁灭他还想要继续生存下去而且他渴望着自己能够更好、更精彩、更滋润地生存下去! 所以他就不得不考虑在普通人面前露底之后自己的处境不得不考虑如何脱身不得不考虑以后该如何汲取这次的教训。可惜的是就那么揽着那位漂亮经理呆立了足足一分钟他都没想到一个切实有效的对策。 一时间里里外外站了这么多人的酒店门口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和间或闪过的车声之外就只剩下了一片静谧。而徐起凤和那位漂亮的大堂经理就那么“相依相偎”地呆呆站在门里数十双睽睽众目之下浑然不觉。 徐起凤是因为心里混乱而呆努力地为自己想着脱身之计而暂时忘记了身处何方而那位漂亮经理却是因为连惊带吓浑身痠软失去了支撑自己身体的力量就一直保持着那种被这胖子从背后托着右手、揽着左肩的姿势靠在他的胸前怀里。 而心底里她对这个奇怪的胖子也是充满了好奇实在不知道刚刚那一瞬间到底生了什么这个胖子到底又做了什么她只知道是这个胖子把自己从鬼门关前硬生生地拉了回来。强烈的好奇和说不出的感激再加上惊魂未定让她也忘记了现在自己和这胖子站立的姿势是多么地暧昧。 这位漂亮经理的身材相当高挑虽然不及帅征但比之徐起凤来却没低了多少这时她就那么软软地靠在这胖子的怀里脑袋微微向后侧仰正好枕在了他的左肩上刚刚能够看到这胖子的半张胖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努力探询着这半张胖脸上的秘密。刚刚那一瞬间的事情太突然、也太快了她只是隐约知道那一切都跟眼前这个胖子有关! 显然她的努力是徒然的这一切也全然出了她的理解范围她的常识根本无法帮助她了解刚刚那一瞬的惊险。而且徐起凤那半张愁眉苦脸的胖脸就任凭她那么目不转睛地瞧着也没能开出一朵花儿来。 但是在这萧索的雨夜里这胖乎乎、厚墩墩的胸怀却让她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温暖一种足以沁透人的心田的温暖暖洋洋的居然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妈妈的怀抱而这温暖之中渗透着的让人说不出地安心、恬然的厚重却又让她想起了早已逝去的父亲。 虽然姿势这么暧昧羞人虽然自己偎着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的胸怀漂亮经理的心底却没有任何的忐忑和局促仿佛这样才是最自然的姿势仿佛这个人就是久违的父母。漂亮经理的心里一片祥和一片宁静一片通透的恬澈。 那完全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细雨如丝彤云渐淡仿佛间没一条雨丝、每一颗雨滴都悄然润入了她的心田她甚至觉得自己似乎都能够穿透天上那渐薄渐淡的彤云“看”到隐于云上的朗朗星空“看”到高悬于这星空中的皎皎皓月。雨丝、淡云、星空、皓月明明那么矛盾却又说不出的和谐。 自然的和谐是如此的美妙这完全是漂亮经理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前所未有的体验。 这样的感受这样的体验是这个奇怪的胖……是这个特别的人给自己带来的么? 漂亮经理虽然看起来很单纯但她却绝不傻不但不傻反而心思足够细密。这么奇妙的体验是前所未有的又怎么会凭空而来呢?暗自联系刚刚那一瞬间的古怪她很容易地就将这两者联系到了一起。这胖子身上的古怪让她更加好奇了不知不觉间在她的心里“奇怪的胖子”悄然变成了“这个特别的人”…… 第十七章 红尘云路远(六;全) “唉……” 已经有些被那对这和谐天地的奇妙体验陶醉了的漂亮经理正飘飘然的时候忽然间听到一声浑厚、深沉的轻叹心神遽然一醒那和谐奇妙的天地瞬间崩颓她也彻底回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多么地别扭! 两朵红云悄然飞上了她那白皙细腻的面颊那张挂着十几条细细的血线、右半边脸颊沾着好几团殷红的大滴血滴的俏脸挂起了说不出的羞涩和尴尬——那些血线是暴走余波形成的细碎真造成那几滴鲜血却是刚刚徐起凤勉力硬扛那余波时被震伤喷血的残余。(..tw好看的小说) 漂亮经理猛然一挣脱出了这个让她觉得温暖平和、更让她体验到了天地的和谐的怀抱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手足无措地靠着玻璃墙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也惊醒了傻兮兮呆的徐起凤这胖子一低头现自己居然抱着一个根本不认识的漂亮姑娘正忽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自己;再四处张望张望对面居然还有数十名男女观众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活剧这一下只觉得头皮刷地一下痄脑袋上的头几乎都快竖起来了腾地一下脸上一阵阵的火烧火燎地热不用镜子都知道一定连耳朵根儿都红透了! 一时间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一阵燥热尤其跟那姑娘肩背直接接触的胸腹之间更像是被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着一般急忙忙哆里哆嗦地一个趔趄闪身退回到了台阶边缘抬起一只右手拼命地搔抓着自己的头皮脑子里一阵一阵地迷糊硬是不知道该做出点儿什么样的表示才好。 虽然这胖子脸皮的厚度堪比城墙虽然这胖子在帅征和韩海萍看来那是十足的“无耻下流、死不要脸的好色之徒”。但可惜的是这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徐胖子实在有那么点儿名不符实有失帅、韩二位之所望按照通常的说法就是“有贼心没贼胆”。躲在远处盯着mm看那是比谁都胆儿肥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家现但真要让他去跟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搭个讪、递个话那简直比赶着鸭子上架都困难百倍!更别说让他人家生什么实质性的接触了。 说起来单就这点儿在这个物欲横流、风气大开、一切都以“解放”为时尚的社会环境里这胖子也绝对是个另类绝对是个比早些年就已经被广大心向往之的男同胞们痛心疾地宣布为造就绝种的“小家碧玉”还要稀缺的稀有动物!这个人的优柔寡断这个人在面对异性时的强迫紧张简直已经到了一个越时代的地步了。也难怪面对着帅征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明明心仪已久却连深入点儿的接触都不敢想除了不可救药的自卑之外这种莫名其妙的“脸皮薄”只怕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这时节居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一个全然陌生的漂亮姑娘表演一出也不知道该算是“楼台会”还是“天仙配”又或者是“读西厢”的活剧这“脸皮薄”的胖子的面子上怎么还能挂得住?再加上先前的“露底事件”再加上先前那一下硬扛冲击确实也受了点儿的伤这本来就马马虎虎、大大咧咧、本来就不擅于处理事情的胖子居然感觉到一阵阵的头晕了起来。 一时间这整个门厅敞厦里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淅沥沥的雨声不断地回荡在空荡荡的门厅之内。门厅外的雨声越来越轻、越来越稀疏了看起来再不用多久这下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暴雨就可以停歇了。 还是那位漂亮的大堂经理不愧是专门跟各种不同的人打交道的专业人士经得多见得广几下深呼吸压下了心里的羞涩和尴尬轻声问道:“咳咳……嗯……那个先生您……您还好么? 徐起凤竟然被人家这燕语莺声的轻身细雨下了一大跳忽地回过神来尴尬地搔着脑袋嗫嚅道:“嗯?呃……啊……那个那个咳咳你……那个我……他们……刚刚……不是那什么……我……咳哈嗐!对不起再见吧您哪!!” 一边说着一边后退不知所云地吭哧了半天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莫名其妙地道了声“再见”急惶惶一转身迈步跨下那十几层大理石铺面的台阶一头扎进了渐趋稀疏的雨幕里头也不回地撒开丫子逃命似的一溜烟儿蹿了个无影无踪! 这事儿处理起来棘手啊棘手程度实在是出了徐起凤的处理能力。倒不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漂亮经理——没必要考虑那么多的以前不认识以后也不一定有机会再见根本不存在以后面对不面对的问题——让他头痛的始终还是那么多看到他异状的观众这“露底”事件怎么处理才是无法作想的事情——毕竟他没有这样类似的经验。 既然急切间想不出什么对策又静不下心来那与其在这儿呆着难受尴尬还不如有多远溜多远吧!大不了让陆挺他们去想辙去实在不行就由它去吧反正自己也将要离开了。 这不负责任的胖子挠丫子就颠儿撇下了小吃一惊的漂亮经理措手不及地站那儿呆。他这一走门里那帮看客观众们这才仿佛如梦初醒“哄”一声乱糟糟地喧闹着拥出门来想要看看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事儿爹事儿妈们倒也知道自己晚了一步而且也实在没想到那看起来臃肿迟钝的胖子溜起来居然比兔子都快而且全然不顾天上的雨还在下。 虽然主角儿溜了了但那无聊的好奇心还是得满足啊不然怎么跟朋友熟人们去炫耀一番啊?好不容易才目睹了一出活生生的“神秘事件”这么新鲜刺激的谈资怎么能够随便浪费呢?浪费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简直就是罪过呀。 但是他们谁都知道追不上那个胖子了而且他们也不愿意就这么到雨地里去洗冷水澡更重要的他们虽然不愿意说出来但是却都心照不宣的是他们不敢去追!他们心底里在隐隐地害怕呀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个圆咕隆咚的家伙到底作的是啥妖儿到底那家伙是个什么怪物啊。 于是乎跟那“神秘的胖子”有过“零距离亲密接触”的漂亮经理就成了他们围攻的目标一时间七嘴八舌、拉拉杂杂问话充斥了她的耳鼓似乎比门厅外的雨点儿还要密集的口水淹没了劈头盖脸地喷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包围让这可怜的经理没处躲没处藏娇弱的身影瞬间就淹没在了这些被要命的好奇心吞噬了的“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里连点儿涟漪都没溅起来就此沉没就此沉没了。 佛祖、上帝以及老天爷呀让我们虔诚地为这个可怜的漂亮经理祈祷吧! …… ************************************************************************* 当然漂亮经理有什么样的烦恼他徐起凤是顾不上了也管不着自己都一屁股饥荒拎不清呢还是火烧眉毛且顾眼下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吧! 没命价奔出了老远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气儿赶不上一气儿了实在跑不动了这一贯懒散、懒惰、缺乏运动的胖子才连呼哧带喘地扑倒在一个开放式公园湿漉漉的草坪里呼哧呼哧大喘着粗气玩儿命般地呼吸着夹杂着泥土、草叶气息的潮湿空气努力地试图使自己怦怦乱跳的心律平静下来。 雨已经停了这片绿树成荫的公园里潮湿纯净的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最最浓烈、最最纯粹的自然的气息公园里绿意正浓雨后的树木草坪更见苍翠虽然时近深夜但借着夜空中从那零落流散的乌云间隙投射而下的皎洁月光那一片片水灵灵的绿叶仿佛都像成色最纯的翠玉雕成晶莹剔透青翠欲滴。 公园里各种门类、各种科属的树木虽然算不上应有尽有但种类也算极其繁多了为数不少的槐树已经悄然步入了开花的季节一串串白嫩嫩的小花努力地伸展着她们的身姿、努力地展现着自己的娇艳。雨后静谧的夜空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阵阵清香。 徐起凤扯风箱办般的喘息终于渐渐平静了一点但是他却觉得呼吸依旧不够畅快、依旧有些困难浑身上下被一阵阵虚脱的无力感侵袭、包围着胸口间一阵阵翳闷地隐隐作痛。 毕竟那爆能量之强大实在是非同小可虽然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余波但以他那半吊子的能力和基本还处在理论阶段的“逆虚迴无幛”再加上他那稀松平常的身体素质硬生生去扛还是稍有不逮再加上之前险些走火内外交煎之下终于还是受了内伤。虽然不算很严重虽然当时看来也没什么影响但是随后的这一轮雨中狂奔却无疑让他已经受伤而且透支的身体百上加斤狂奔脱力再被冷雨一激本来不怎么严重的内伤终于在这时作了出来。 疲累欲死的徐起凤哪里还顾得上泥水淋漓、哪里还顾得上雨后初晴? 努力地翻了个身仰面朝天体躺在了泥洼洼、水淋淋的草坪上努力地鼓着胸脯拼命地扯起了风箱。在这一天以前恐怕无论如何徐起凤也不会想到只做这么一个简单得不能在简单、轻松得不能再轻松的翻身动作居然就能够累成这样!深深地吸了一口满鼻子浓郁槐花香的空气忍不住出了一阵“呵呵呵”地低笑只不过这听来畅快的笑声里更多的却是艰难、痛苦和无奈。 七零八落的乌云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独霸夜空的局势被月光、星光、轻扬的海风撕扯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月儿在漫空乱窜的小姑娘脸上的雀斑似的云彩里忽隐忽现稀稀拉拉的星星偶尔也能露上那么一小脸儿…… 这天无论如何算是晴了。 真的是晴了。 潜心细审徐起凤能够清晰地感觉得若有若无之间那种规律、细微却绵密、悠深的“能量呼吸”已经恢复了正常自己的身体与天地间的能量联系再度建立好像没什么用却永远也不会停息的那种吞进再吐出的能量交换再度自顾自地进行起来。 看起来真的是恢复正常了吧? ——徐起凤一边苦笑着一边默默地想。 细察身体状况的同时徐起凤却有了一些意外的现这连一点点能量都囤积不下来、无论怎么看都没什么用处的细微“能量呼吸”似乎居然就凭着在他身体那一进一出间的奇妙节律正在悄然梳理着他那疲惫不堪的精神;似乎居然就凭着在他身体那一进一出间的瞬间游走修补着他没一个虚弱已极的细胞。 嘿!原来还是有点儿用处的嘛这么看起来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了吧? 原来居然还有这样的功能么? 逆虚迴无幛逆虚迴无幛啊…… 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呢? 忽地回想起危机关头恍惚之中那丝古怪能量在体内划出的那个神秘古怪的图腾来费力地侧了侧身子从裤袋里摸出那块脏兮兮的贝壳残片借着忽隐忽现的月光仔细地端详起刻画在凸面上、被已趋石化的塘泥掩盖得斑驳不全的图形。可确实很难看呀实在不知道这古人们是什么样的审美情趣这样的东西都可以用来做图腾的么? 看来看去除了“难看”、“不知所云”这些诸如此类的字眼之外徐起凤实在是再也体会不出什么别的有用的东西来了。忍不住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随手又将那残片揣回了兜里——看起来还是那些和尚们懂得说话无论什么事情确实总是要讲究个“机缘”的呀。 蜷起两条胳膊交叠着枕在脑袋下面绷直了双腿爽爽地伸了一个懒腰看他那德性仿佛这湿腻腻、冰凉凉的泥水草坪倒像是五星级酒店里的席梦思大床一般舒服。 徐起凤调整着躺在泥水里的身姿尽量让自己躺的舒服些仔细梳理着自己的思绪脑海里回想着刚才那比之下午更加深入、更加美妙、更加玄妙神奇的体验那种几乎达到真正的“天人合一”境界的体验那种让人浑身通透舒爽的感觉他知道得来不易他也知道自己差点儿迷失其中再难自拔。虽然余悸依然在心但是那种刻骨铭心却让他无论如何也难以不去回味不去渴望着再次体会。 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的心神却始终也没能再次晋入那玄微神妙的境界徐起凤终于遗憾地叹了口气意犹未尽地吧嗒了吧嗒嘴放弃了继续的努力。 但正当他很有些失望的时候却忽地想起在最后爆的那一刻那玄妙的灵境曾经有那么一瞬间的无限膨胀在那膨胀之中他似乎在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地方“触摸”到了几股分明不同但是却又都相当熟悉的…… “那个”到底该用什么来命名呢? 气息? 精神? 能量? 或者干脆说是“生命反映”? 谁知道呢反正就是那种很特别的感觉。 徐起凤非常清楚地知道那一定就是那些东西!一定就是那种能力者特有的某种特征! 好像与普通人们可以依靠相貌、声音甚至气味来辨别一个人那样能力者们相互之间同样可以通过这样一种每个人都不可能相同的……嗯暂时就算是能量波动吧能力者们可以通过辨别感受到的不同的能量波动来辨识不同的人。 不过好像并不是所有能力者都有这样的辨识的能力说起来是不难但是想要明确地辨识或者寻找四散隐藏的其他能力者必须就得有对能力者能量的反映非常敏感的感受能力或者必须掌握某种技巧所以并不是每一个能力者都能做得到。相比之下以“修行”锻炼入手的东方能力者们比之西方能力者好像更加容易掌握这样的技巧也有更多的人能做到这样的辨识。 也不知道这徐胖子是不是真的就是狗屎运当头虽然他所拥有的“能力”就跟那贝壳残片上的那个难看的图腾一样简直莫名其妙不知所云但是却偏偏就拥有各种各样千奇百怪但是却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实质性作用的古怪潜力。 刚刚那一瞬间虽然徐起凤的表层意识并不清醒但现在他却能够清晰地回忆得到那几股能量波动分处在这个城市的不同方向一堆比较杂乱而且比较“壮观”的应该就是扎堆儿聚集在一起的黄师傅、陆挺和他的同事那一群执法者。 另外又有不同的三四个聚集在一起的跟陆挺他们在相反的方向一股虚弱沉默、一个波动剧烈另外两个纠缠在一起波动同样激烈但是却在迅地减弱中居然像是在争斗的模样。 当时顾不上注意现在仔细回想徐起凤不禁心下大奇可以分辨得出争斗双方的其中的一个是曾经给过他苦头吃、甚至自己还偷到一点儿能力技巧的“冰狐”莎琳娜那跟她放对的却是谁? 黄师傅、陆挺、乌鸦这是都聚集在距离她颇有一段距离的住处不知道是打麻将还是在吃火锅那这个城市里还能有谁有这个能力跟她争斗细想想居然像是两败俱伤的格局这就更加奇怪了。 难道是他们耗子扛枪窝里反自己伙儿里干起来了? 想到这里徐起凤不由得悚然一惊! 难道……难道说他们的后援终于来了?是这后来的那个什么久我山或者是什么买合苏木的家伙要处罚、甚至处死他们这些任务失败还暴露了自己的失败者? 还是……或者还是海人的援兵? 是昨晚在茫茫大海中见到的那个从那神秘的海市蜃楼里出来的拥有着几乎完美无缺的身材却始终没看到脸的海人女子么? 想来想去几乎想破了脑袋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同就不想这就是徐起凤一贯的风格反正又不是自己人跟别人起争执;反正那个莎琳娜严格说起来根本就是自己的敌人她爱死爱活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就算是自己人跟莎琳娜拼命但以自己这低微得不像话的能力也帮不上忙不是?这点儿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所以干脆不想了干脆不去操心了。更何况那一瞬的感觉已经是几分钟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谁知道怎么样了?距离又远纵然想凑热闹也赶不去啊! 既然想了也是白想那就干脆不想!这也是徐胖子一贯的风格。 不过还有另外两股聚在一起的能量却让他不能不仔细想想那一股雄浑壮烈但是却像在拼命地压抑着另一股却细弱而绵长又有些飘忽奇特、似乎能渗透到别人精神中去! 这两股让徐起凤忍不住泛起了一股莫名的惊喜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俩人一定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滞留在这里悄然潜伏着的鮨幻和囡囡……哦不应该叫做凝汐紫的那两个海人! 这意外之得怎么能让他不欣喜万分? 虽然同样是几分钟前的感受但不同于莎琳娜她们的争斗尽力躲藏的这俩人害怕他们趁夜里飞上天么? 兴奋之余徐起凤居然就那么“腾”地一下弹了起来这一下动作说不出的干净利索说不出的精神百倍。霎时间似乎浑身的疲累和伤痛一时尽去!仔细回忆着刚刚感受到的方位努力辨识着方向心里只想着马上就找过去! 囡囡啊这么些天了居然你还在!你还好么?这些日子你是怎么度过的?那个笨手笨脚的鮨幻可知道该怎么样照顾你么?你小帅姐姐、你海萍姐、你军儿哥可都记挂着你呀…… 第十七章 红尘云路远(七;全) ********************************************************************** 时间稍前细雨渐收。(..tw无弹窗广告) 望景豪园秦公子的大房子里除了几个人粗重的喘息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的声息。 秦公子心里这个苦啊! 好不容易催了家族传承中已经绝迹二百多年的神奇绝技“流波盾”勉强挡下了莎琳娜几乎要了自己小命的一记“琉璃刃”而且也确实体会到了这技巧的一点点神奇之处。可谁能承想这“流波盾”居然成了一把双刃剑!这可以直接吞噬、消耗能量的“流波盾”居然是既克敌又伤己! 那一团不停运行的能量团构成了一个好像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疯狂地吞噬、消耗着莎琳娜辛苦囤积的能量而且仿佛带着无穷的吸力以莎琳娜之强悍一时之间竟然也挣脱不开!又仿佛犹如一盘“石磨”一点一滴、一丝一缕地抽剥、消蚀着自身维系、支撑着这“流波盾”的能量而自己居然不知道该如何终止这个“黑洞”、这盘“石磨”的运行! 悔之莫及! 悔之莫及呀! 这可如何是好? 这可怎么脱身? 本来莎琳娜就没有想要至秦公子于死地而秦公子更没想过要把莎琳娜如何可这造化弄人之下俩人就这样被拴在了一根绳上丢到了火山口里! 黑暗中两个人隔着半个房间呆呆地你眼望我眼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谁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阻挡住越来越近的死亡的步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苦囤积来的能量一点一滴地流失眼睁睁地看着维系着自己生命的精力精髓一点一滴地被磨蚀却只能饮鸩止渴般不得不把自己越来越少的能量精力填补到这个似乎永远都不会消失、永远都填不满的无底洞去。 两个人无奈地对视着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沮丧、读到了无奈、读到了不甘、读到了绝望! 正当两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几乎已经都要放弃的当口忽然间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古怪波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什么方向满月狂潮般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那波动当真是古怪之极说不出的凌厉说不出的狂暴仿佛就像一次大当量的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汹涌澎湃地疾掠而来!仿佛整个天地都为之震撼、为之波动!那种威势那种吞天噬地般的震慑之力简直足以让人心为之悸简直足以让人神为之丧简直可以让人胆为之摧! 一股莫名的寒意自秦公子、莎琳娜、亚瑟三人的心底里蓦然升起瞬间席卷全身三个人不约而同地一起“激灵灵”同时打了个大大的冷战当真是心胆俱寒!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他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自己感到恐惧但是本能地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可偏偏这铺天盖地令人胆寒的威势之中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平和、说不出的和谐的节律所过之处直如冰水浇头又像无数只手指在按摩几人身上、胸中的烦躁、混乱几乎瞬间就被梳理、平复虽然身体上实质性的伤害和消耗没什么改善但精神、意识层面的纷杂却得到了难以置信的平衡! 这阵波动扫过甚至连沉醉在地的莫妮卡都身体一阵忽地一下坐了起来!一睁眼间似乎刚刚的酩酊俱已尽去眼神中一片清明瞠目四顾立时就觉察到了房间中的异样微微拢神正看到了窗前的莎琳娜和墙角的秦公子艰难的对抗正看到秦公子手头那闪烁着诡异妖艳的蓝宝石般光芒的小小光盾也正看到莎琳娜那青琉璃色的巨大光刃在这妖异的蓝光中消磨得越来越淡、越来越小! 心中一凛立时就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危机和问题毕竟莫妮卡可也是见识过不少世面的高手再加上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争斗的经验何其丰富?可着整个儿组织里除了那个暴戾的变态狂一样的疯子买合苏木和资历最久的久我山之外根本就是无人可及的。.tw[]一打眼她就看出了两人胶着的症结正在那个诡异的小小光盾之上! 虽然她的见识够高虽然她的判断没错但她那急躁的脾气却使得她的决断出现了偏差!莫妮卡根本就没来得及细想冲着那困住了两人不能收手的罪魁祸那块小小的蓝宝石般的光盾劈手就是一击!本来寒冷入冰箱般的房间里霎时间暴起一股火辣辣的热流一蓬火焰般耀眼炽热的“焱”的能量凝结出一只鹌鹑大小的火凤凰激射而至!能量本身的炽热和急的流动与空气的摩擦带起了一声尖厉刺耳的锐啸! 锐啸声中夹杂着亚瑟显然中气不足、透着惶急的惊呼:“莫妮!不可以……小心!别……”但他的提醒显然完了一步眨眼之间那小小的、但是却蕴含了目前莫妮卡最强力量的微型“火凤凰”已然穿透了充斥着房间的水雾清波般的蓝色光雾准确而强劲地訇然扑在了那小小的光盾和青色琉璃光刃相接之处! 莫妮卡的意思就是想以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依靠自己的力量强行将胶着的莎琳娜和秦公子分开。本来她这样的想法也没什么错但是她却没想到那块小小的光盾居然如此地诡异古怪!这一下急吼吼地使好心却让自己也陷入了这无底的泥潭浑身一紧连她这拉架的也被卷入了那黑洞般的能量漩涡! 这一下两个蚂蚱变成了三个当真是蹦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了。 终究还是晚了! 亚瑟强压下胸口的气血翻涌扶着墙角撑起了身子看着那红、蓝、青三色相接的能量团一贯号称最能保持冷静的脑袋里一阵眩晕。 这……这可怎么办? 想要上前去解围?却怕自己也成了打狗的肉包子达不成解围的最终目标不说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就算以他的足智多谋这是也只由束手无策的份儿了。 亚瑟在这里干着急秦公子却反而渐渐心神大定了! 因为他已然隐隐觉察到自从刚刚那神秘古怪的爆炸般的流波一过自己手头桀骜不驯、不分敌我地疯狂吞噬着能量的“流波盾”显然起了些变化!先前混乱的运转渐渐趋向平稳似乎隐隐约约地有迹可循了狂暴的吸纳也渐渐趋向平缓温和似乎居然可以控制了! 心有明悟的秦公子终于心下大定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按着典籍中记载的那几句毫不复杂的运使方法催动体内的力量试图控制那显然还未全然驯服的光盾漩涡。却忽然悲哀地现自己体内囤积的能量竟然早已是油尽灯枯、贼去楼空了!居然连那最简单的控制程序都无法完成! 居然会是这样?! 秦公子热望满满的一颗心儿瞬间就如堕冰窟!满腔生的希望霎那间尽付流水那一份失落怎是一个“绝望”了得! 恰在此时莫妮卡一振醒来不假思索地劈手就是一击!这看似莽撞徒劳的一击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暴戾的微型“火凤凰”甫一扑入“流波盾”的范围立时就一如刚才莎琳娜的“琉璃刃”一般被那强大的吸力扯入了漩涡但这次吸纳入来的能量却并未像先前那样全部被传导、散到那不知所在的神秘空间中去“流波盾”的神奇之处再现却是留存了极其微小的一部分逆冲而回撞入了秦公子和莎琳娜那早已虚如空竹般的身体内! 本来莫妮卡那暴烈炽热的纯属“火”性的“焱”之力同样是以“水”性形式能量为基础的秦公子和莎琳娜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化而用之的甚至那样炽烈的能量都不是他们的身体可以承受得起的。但“流波盾”的神奇就在这里了无论是先前莎琳娜至寒至阴、寒到极点的“凌”还是现在莫妮卡这截然相反的炽热到极端的“焱”一旦被那黑洞般的能量漩涡吞噬吸纳转瞬之间就会被混融分解成为最原始、最纯粹、最平衡的原始形式能量失去了任何一点鲜明的属性表现然后就非常自然地被散到不知去向的空间中去。 正因为如此正因为“流波盾”这一点的神奇莫妮卡那狂暴的“焱”居然就能够为温和的秦公子、冰寒的莎琳娜所用虽然借用到的那点儿能量弱得微不足道但这个时候对于空虚困乏到了极点的秦公子和莎琳娜来说无异于久旱甘霖而秦公子需要的也恰恰正是这一点点引子! 压垮骆驼的是最后的那一根稻草。 一根稻草可以压垮一匹骆驼的话那这一点点细微的能量足以使秦公子有机会扭转现在的困局挽回自己和莎琳娜、莫妮卡的性命!得到了那么一丝细微却异常宝贵的启动能量秦公子再不迟疑他也实在没有时间再迟疑了拼尽了所有全力催! 正无计可施手足无措的亚瑟忽然间觉得房间里涌起了一阵奇异的波动充斥满屋的水雾波光瞬间疾涌一片蓝色汪洋般的宝光炬盛直刺得他双目欲盲! 心中大惊暗叫不好待要再做什么打算已然不及了! 亚瑟心里这个恨啊!恨自己为什么就救不下莎琳娜和莫妮卡来!心中懊恼得无以复加胸中郁闷无处宣泄忍不住一拳狠狠砸在身侧的墙壁上。饶是他不善体技肉体强度一般机械力量也不算出众可就这一拳居然“砰”地一声生生把那堵分隔客厅和卧室的红砖水泥的砖墙砸出了一个四十多厘米直径的大洞! 尘烟弥漫亚瑟蹙眉瞪眼、咬牙切齿英俊硬朗的面孔都扭曲得变了形一只右手兀自紧紧握拳拳面上淋淋漓漓早已是鲜血如注了。那份痛心、那份懊悔决不掺杂一丝丝的水分。毕竟他始终是以精神力见长的另类能力者身体虽然经过了实验室的大量改造但始终是无法做到像死去的本那样如人肉坦克般强悍的。这一下失神情急之下力砸墙手上的骨肉立时受伤! 倒不是亚瑟对这二位美女有什么想法也不过是跟她们的感情有多深厚。虽然都所以一起从那人间地狱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虽然患难与共了这么多年香火之情当然也不算薄可却还到不了这种程度。 实在是亚瑟所图者大现时最需要的就是人手!就连穆图、那猜、本那样没什么特别厉害能力的二、三流角色折损了都心疼得要死更何况莎琳娜、莫妮卡这样真正有用的高手呢? 出师未捷身先死! 多年的谋划一朝之间尽付了流水! 恨啊!! 谁能承想盘算了多年的图谋还没实施就在这个小地方深陷泥潭连连地损兵折将!穆图崩溃了那早在预料之中虽然惋惜那也是无法作想的事情可是在想不到连“力王”本、“蝙蝠”那猜都全然没什么代价地折在了这里最离谱的居然他们还都是栽在了一群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手里栽在了这一群根本连什么是战争、什么是“真正的杀人”都不知道的地方警察手里! 本来这就窝囊透了谁知道现在自己居然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更加重要的两个高手在自己眼前就这么完了!这这还怎么搞?失去了这么多的臂助自己的所图谋的事情又该如何进行?虽然还有其他的同袍可以一起干但又有几个能及得上莎琳娜和莫妮卡这样的力量?越想越沮丧越想越失望巨大的失落感紧紧地攫住了亚瑟的整个灵魂。 正当他深陷于失望之中几乎难以自拔的时候漫空的光波水雾一瞬大盛之后倏然顿敛几声虚弱痛苦的闷哼传入耳中然后就听莫妮卡柔腻慵懒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心有余悸的语气惊声喘息道:“什……见鬼!是什么东西?居然……居然这么可怕!” 亚瑟倏地回头惊喜地现不但莫妮卡没事莎琳娜和那个险些肇成自己重大损失的秦公子也都安然无恙只不过三个人似乎都已耗尽了力量精疲力竭得像一滩滩烂泥般分别瘫倒在地。亚瑟只觉得脑袋里一阵眩晕大悲之后即逢大喜激烈而毫无过渡的情绪转换使得专攻精神力量的他都有一阵阵精神难以为继的感觉。 强烈的乏力感席卷全身终于亚瑟也喘息着瘫坐在地。 耳边响起秦公子艰难地喘息着的话声:“真……真***……靠差点儿翘了他***辫子!不……都……都别再打了我……我有话说!” ********************************************************************** 徐起凤能量交换失控灵境走火爆的那一瞬间某处拆迁得剩下一大堆烂尾建筑的住宅小区的一栋半边楼上一扇还残留着比较完整的玻璃窗的房间里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同时一惊跃起奔向窗边! 细雨渐收夜空已不再那么漆黑如墨但没有灯火的房间里却依旧昏暗不明。 昏暗中那个纤小的身影用她那清脆悦耳的童音轻声问道:“是……是什么?好奇怪的感觉……很可怕但是……但是好像又很舒服……而且而且似乎很熟悉的样子是……是他么?” 夜阑人静玻璃窗外沙沙的雨声伴着她清脆得像银铃般的童声出仿佛一串串宛如音乐般婉转悠扬的音节突兀中透着那么和谐宛如天籁胜似仙音。 那个长飘飘的雄壮身影处沉厚而磁性十足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奇怪真的好奇怪!是他吧?可是……可是他怎么可能……他是怎么做到的?静流……难道……难道他居然跟早已神秘失踪了的静流氏有什么关系么?” 那小女孩儿转回头来奇声问道:“静流……?大哥静流氏是谁?我怎么没听说果呀?静流氏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么?” 长男子微微摇了摇头轻轻一叹道:“唉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的以后再慢慢跟你说吧等找回了你哥哥咱们回家去有的是时间给你说故事……咦?!!” 说话间忽地像是又被什么东西吸引忽地再次把目光投向窗外越稀疏的雨幕中去那声惊“咦”声中隐隐透着的是满满的惊喜和欣慰。 那小女孩儿却忽地往他身边靠了靠伸手扯了扯他的那极不合身的砍袖式背心的下摆怯生生地问道:“是……是不是她……是不是她来了?我……” 长男子抬手摸了摸小女孩儿那一头柔顺的长磁性的男中音里透着自内心的欣慰:“呵呵小丫头!你怕什么?应该高兴才对啊!你在这儿平平安安的比什么不好?她还能把你怎么样?她疼你、关心你才管你的呀……” ********************************************************************** 还是在那爆的一瞬间一个纤巧窈窕、正在螺蛳滩方向通往城里的公路两边的灯杆、树木间冒着细雨游鱼飞鸟般飞快地纵跃潜行奔向城市的曼妙身影倏然一顿一个转折之后落在了一根灯杆离地足有四米开外的杆顶上。 夜色朦胧细雨斜风一个拥有着堪称完美身材的身影悄立杆头飘飘的长仿佛全然不受雨水影响般随风轻舞下方背着的灯光映衬着一身闪闪亮的式样颇为奇特的衣裤居然颇有些像古装影视片中的夜行衣的式样也说不上是什么颜色清清的淡淡的似乎隐隐透着些蓝色但居然更像是全然透明一般轻薄软滑灯光背后幽幽地泛着光滑的微光也不知道是什么衣料做成的。 但是如果仔细辨查就会现那“衣服”的“衣料”居然却是一层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手法凝结在一起的一层水膜!那“不料”居然是用水来“织”成的!! 沙沙的雨声中一丝飘飘缈缈直如箫管和鸣的天籁般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奇怪!太奇怪了!!厉害呀……真是厉害!怎么……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物么?倒是小看了他们了。嗯……不过为什么这种感觉……奇怪……” 第十七章 红尘云路远(完;全) 风歇雨住云散星流。 大雨过后完成了任务的云彩不负责任地四处飘散弄得漫天都是乱七八糟、斑驳陆离、灰不啦叽的流云。虽然这些流云依旧把持着夜空中大部分的地盘但毕竟再也难以一统天下了。 朗月寒星清风拂云。 靛蓝色的丝绒般的夜空里星星点点地点缀着稀疏的微星冰盘般的皓月正当半空奶油般匀净通透的月色皎洁明净雨后的星空虽然杂乱的云彩多了些但却显得格外地清爽豁亮。可毕竟月色不是阳光夜月下的远山近海、房舍景物犹如披上了一层轻纱朦朦胧胧如梦似幻。如银的月光洒落到轻波微澜的茫茫大海上狂暴后变得无比轻柔无的海涛泛射着粼粼的银光涌动着无穷尽的神秘和梦幻。 后退不远跨过大约还不到五百米的滩涂和沙地望海而建的是一个小小的村庄一个即将被城市吞噬而“消亡”的村庄一个早已失去了“村庄”原有风情、还能够保留着的只有一个村庄名称的“城中之村”。 不大的土地面积上挨挨挤挤、鳞次栉比着一片片显然缺乏统一规划、确颇能显示着这村庄富足优裕的各式各样、风格各异、造型多样的三、四层小楼正是华灯正旺、静夜未央的时候几乎每一栋小楼、每一个窗口都亮着或黄或白的灯光几乎每一个院落、每一个房间里都有人影在进进出出、晃来晃去。 雨后初晴皓月当空。柔柔的月光下点缀夹杂在村内小马路两边成排成行的泡桐树中的国槐、洋槐树上浓密繁茂的小小圆叶之间一串串小铃铛般的或白或黄或紫色的小花努力地探出头来。潮潮湿湿、清清爽爽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槐花香为这酷热的仲夏之夜平添了多少令人心旷神怡的舒爽清凉淋漓的大雨刚歇空气中说不出的干净爽利不单飞扬的尘沙早落甚至连蚊蚋飞虫都不那么猖狂了。 正是九点多钟晚饭早罢、还未上床的时候难得的雨后清凉难得的满径花香正是消暑纳凉的美景良辰。早些时候被大雨压在了闷热的屋子里一个多小时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们拎着凳子、端着茶壶茶碗、带着棋盘纸牌纷纷重新走出了自己的小院儿走上了门前的小马路。早先被骤雨赶回了家的烧烤摊又在支了起来清风花香中又添上了一阵阵引人馋虫的烤肉香、馥郁的孜然香。孩子们手里擎着满把油汪汪、香喷喷的烤肉串一边啃着一边践踏着路面上残留的些许积水欢快地呼啸着奔来跑去满村子疯跑…… 好不容易刚刚清静了不到一个小时的小街上又再热烈喧闹起来。(..tw无弹窗广告) 韩海萍脖子上搭着一条雪白的毛巾拖了凳子拉着帅征腻意地靠坐在阳台上两个人四条水葱般的胳膊齐齐地搭在阳台栏板上眯起了眼睛享受着从前面不远处的沉沉大海上迎面吹来的清风玩赏地打量着流云四散的夜空里疏朗有致的皓月繁星。 帅征似乎是在微微地出神英挺的俏脸上隐约挂着些失望又有些恼火还有些无奈更有些长出一口气的轻松……既复杂又古怪还有些落寞的……楚楚可怜? 没错看起来确实是有点儿像“楚楚可怜”的模样儿! 嘿! 帅征这个号称“未来的优秀人民警察”、“未来的警界之花”自来都是倔强、好强、果敢、坚毅从来都是一副不让须眉的女强人模样谁能相信、谁会想得到居然在她的脸上也能够看到如此小女人化、如此弱女子化的表情? 韩海萍侧头打量了她半晌嘴角始终勾着微微的笑纹眼睛里始终是笑意盈盈终于“嗤”地轻笑出声直起了腰身张开双臂双手互握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腰板挺得笔直挺拔健康的身姿现出曼妙诱人的曲线凹凸有致的身材紧紧地抓住了提着暖瓶、端着茶碗和瓜子走来的高进军的目光只不过虽然已经明确了关系但高某人终究还是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始终只是自以为很隐蔽地“偷看”。 可韩海萍是什么人?那可是自小跟着张所长长大、他最钟爱的外甥女儿比猴儿还要精的小狐狸般的人物!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傍着张所长这样一个“传说中”的高手侦察员耳濡目染这么多年纵然再不用心、再迟钝的人对于侦察反侦察这类东西多少也总能有那么点儿收获吧?高进军那点儿欲盖弥彰的小心思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她?虽然知道他正在偷偷看着自己前胸的曲线却也懒得理他。 直到这个懒腰伸得舒服了韩海萍这才意犹未尽地收回了双手然后恶狠狠地瞪了贼忒兮兮地瑟缩在一边的高进军一眼冷哼道:“哼!看够了没有?没胆鬼!看人都不敢光明正大的你说你还能有什么出息?挺大个个子看起来也是一汉子似的怎么就那么没点儿担当啊?那个死胖子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是可起码的他还有那么点儿狗胆子好歹他还敢正眼瞧人!你瞅瞅你这样子整个儿跟做贼似的!” 高进军陡然间被韩海萍觑破了心事然后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不留情面的抢白弄得尴尬非常差点儿就无地自容了。好在多亏了他跟那出名皮厚的徐胖子相处日久或者当真也应了那句近墨者黑的话脸皮的厚度居然比之半年之前大有增加现在被大娇嗔的韩大小姐当着帅征的面这样好一顿数落居然还能站得住居然还能端得稳茶壶茶碗居然还能满脸堆笑只不过那笑容实在是有些难看。 被剥了层自尊的面皮的高进军尴尬地陪着笑脸讪讪地嗫嚅道:“咳咳那个……嗯唔我……嘿我是给你们送茶来的这大热天儿的……咳……嘿呵呵……那个……那个徐胖也就是脸皮厚点儿我……我横不能学他那样吧?难……难道你希望我也像他那样?那我明天也坐到门口那马路边上看mm去……” 进步! 绝对是进步! 这以前在韩海萍面前连大气儿都出不匀实的高木头现在居然敢跟她调侃都咳嗽了而且出口就不凡张嘴就犯禁忌触霉头好的不学居然说要去学那胖子死不要脸的好色秉性!这胆子恐怕当真不止是肥了那么一圈儿半圈儿的样子。 这还了得? 这还了得了?! 这可不是反了天了么?! 高进军话音未落一朵白云挂着风声“呼”地飞向了他那张瘦得一塌糊涂的小脸耳边传来韩海萍大雌威的河东狮吼:“要死了你!你说你跟着那死胖子能有什么好处?看你交得什么狐群狗党!!”却是恼羞成怒的韩海萍扯下了自己脖子上的毛巾劈手丢了过来! 说完了那话高进军就知道不妙三步两步跨到阳台上支着的小桌边胡乱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闪可毕竟身手太次后脑勺儿上到底被那条湿漉漉的毛巾砸了个正着高进军夸张地高声惨叫更夸张地往前一个趔趄“摔”进了阳台门一溜烟儿地溜到客厅看电视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不是你说让我学那胖子的‘狗胆子’的么?这会儿又成‘狐群狗党’了!这什么世道里外都是我不对合着。唉……难怪人家子曾经曰过‘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诚不我欺诚不我欺呀!……” “你说什么?!!你个死木头!你还‘子’了你还?你们家‘子’还曾经‘曰’过什么?”韩海萍的怒火积聚到了一定的水平了高进军却在韩大小姐再度飚前逃命似的蹿出了房间一头扎进了小客厅的破沙里去了。 阳台上韩大小姐虎起了一张俏脸看她摆得那架势倒大有抄起小桌上的茶碗往那木头脑袋上丢过去的可能性。 有他们俩人在身边这么个闹法帅征还怎么可能毫无所觉呢?但她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似乎正在怒火中烧的韩海萍一眼眼睁睁地看着她抓起了桌上的茶碗却依旧无动于衷全然没有想要劝和拉架的打算。嘴角微微勾了个微笑的意思又在转头纵目赏月去了。 韩海萍握着那只茶碗比了又比瞄了又瞄弄得趴在沙扶手后面的高进军一头的冷汗一脸的心惊肉跳。 作了半天的势子终究那只可怜的茶碗还是没有丢出去韩海萍叹了口气轻轻地放回了桌上轻笑一声道:“嘿……死小帅你倒是真能忍心看着啊?万一我真的把这东西丢到那木头脑袋上你也干看着?” 帅征这次连头都没回直起了身子舒舒服服地往侧墙上靠了靠随手取过一个茶碗端起茶壶缓缓给自己斟了碗茶端起来送到唇边轻轻地吹了吹轻描淡写地道:“你爱丢不丢关我什么事啊?那块木头是你们家的忍不忍心的跟我说不着吧?” 原来这一番做作却是高、韩俩人装模作样掉的花枪看似热闹却尽是虚头。一条毛巾倒也还罢了可韩海萍哪儿真舍得把那硬邦邦的白瓷茶碗丢到高进军脑袋上啊?那可是人肉茶碗丢过去还不马上开了?还真是帅征那话这块木头可是自己家的别人不心疼自己还心疼呢!搞这么多花样本来也不过就是为了逗引帅征说话而已这没经过排练的一出活剧在高、韩俩人配合默契的演绎下倒是没什么破绽可帅征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他们哄倒呢? 下午韩海萍一番心血来潮、突奇想的“劝解”终于说动了优柔寡断的帅征肯来跟徐起凤开诚布公地谈谈可谁承想那死胖子也不知道溜跶到哪儿去了居然一下午没见人影晚饭都没回来吃。本来就犹犹豫豫、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的帅征心底里难免不怅然若失大为失望锐气既泄信心也就不那么足了情绪也不可避免地低落了下来。 再加上徐起凤的长时间外出不归又没消息打电话手机还一直占线三个人又忍不住担心是不是那些家伙已经动已然把这倒霉的胖子掳去了?一想到这个帅征的心底更是忍不住泛起了万分失望、甚至感到一阵阵的愧悔交集! 难道…… 难道真的就这样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难道真的就再也没有机会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么? 难道也真的再没有机会明白他的想法了么? 倾盆的大雨滂沱而下的当口正是帅征被那强烈的悔意和失望淹没的时候老天爷也真会凑热闹居然就会如此应景!没得说电闪雷鸣之中帅征的心情更是恶劣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韩海萍担心徐起凤之余同样也替帅征担心热心肠的她最见不得的就是自己的朋友难过这点儿她倒是跟徐起凤颇有些相似之处这也大约也是为什么她间接通过高进军和那胖子认识之后没多久就能够相处融洽的原因之一吧?或者这也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真实写照也未可知。 总之为了开解帅征为了逗她说话韩大小姐可是没少想办法可惜小帅警官似是铁了心要往心灰意懒的路子上一去不回头似的始终也没什么热烈的反应。这回虽然花样被人家拆穿了多少有点儿尴尬但不管怎么样总算她愿意开口来调侃自己了多少这可也是不小的进步呢。 韩海萍由衷地感到一阵轻松虽然被帅征这么调侃却也不以为忤拉开了凳子重新坐下也取过了茶壶给自己斟了碗茶轻轻抿了一口道:“那是了我们家的木头当然用不着你心疼你该心疼地那个呀……” 话说了半截韩海萍忽地省起刚刚才把她带出来怎么又提起这过来了?真是好笨啊今天!张口结舌之间口舌也不再那么便给了:“咳咳……那个……那什么小帅我……对不起……” 正没个区处却听帅征一声轻叹带着说不出的萧索也带着说不出的遗憾:“唉没什么了。”微微露出了一抹苦笑抬眼望天道“或者这就是缘吧!缘来缘去谁也强求不来的是吧?造化弄人是这个词吧?” 语气中虽然萧索虽然遗憾却没有了往日的犹豫和瑟缩这一刻帅征已然不再刻意去回避自己内心的感觉了。 是啊已经到了现在了回不回避的还有什么意义么?如果自己能够果断一点能够多一些勇气的话或许就不会留下现在这样的遗憾了吧? 第十八章 但得心相寄(一;全) 清风徐送月色如银。 清风朗月下徐起凤拉风箱般喘着粗气在一片陌生的小街巷里停了下来手扶着旁边也不知道什么年代以来就已经栽在那里的木制灯杆虾米般弓着腰身呼哧呼哧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弥漫着阵阵槐花香的清爽潮湿的空气努力地缓解着自己身体和大脑的缺氧状态。 前所未有的剧烈大运动量使得他的呼吸系统和循环系统的运转严重负荷大量的蛋白质、糖份、碳水化合物被肆意地消耗掉血液里的红细胞载氧量大幅下降肌苷酸却蹭蹭地疯长身体不得不消耗大量的水分以求使得骤然暴增的体温降下来顺便尽可能多地排掉那些多于的副产品。 也因为要维持肢体过量运动的消耗大脑的供血量明显地严重不足供血不足自然也就不可能有充足的氧供应。脑供血、供氧的不足比如导致的结果就是难以遏制的眩晕。一阵阵强烈的晕眩带来了胸腹间一阵阵翻江倒海般的烦闷欲呕。 终于徐起凤再也支撑不住了摇摇晃晃地扶着灯杆哇哇呕吐了起来。但午饭早过晚饭却没吃肚子里空落落的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可吐的“呕呕”干呕了半天除了一些胃液、酸水再也没什么内容了。倒是剧烈的呕吐反映刺激弄得他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当真是说不出的狼狈。 再加上那一身黄一块、绿一块、黑一块、白一块、干一块、湿一块拖泥带水汁水淋漓的衣服配上满脸的眼泪鼻涕、满脑袋粘着泥巴、草叶儿、甚至还有一块鸟粪的乱糟糟的头简直邋遢得到了无以复加、让人捶胸顿足、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地步了! 好不容易脑袋清醒了一点儿强忍下胸口的烦闷和肚子里的翻腾虚脱般地靠着灯杆蔫儿溜坐到了马路牙子上打量着自己这副狼狈相心下忍不住一阵好笑心想:多亏了帅征没看到自己现在这模样不然的话以她那几乎有点儿洁癖的挑剔还不定怎么鄙视我呢!嘿……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其实被她打打骂骂的也挺……开心、挺……舒服的吧? 呵呵贱骨头么? 那打打骂骂的背后分明能够感受得到一种似有似无的温暖那种犹如这弥漫夜空的槐花香般直沁人心的温馨。 或者那不再是单纯的斗嘴打闹了吧?隐隐然淡淡然或者那该算是一种……“关怀”的表现? 可不是么隔三差五的她总是会来看囡囡可每次来她总是会一边骂着自己懒散、骂着自己邋遢一边帮自己收拾着“猪圈”甚至还曾经帮自己洗衣服! 靠着灯杆在马路牙子上坐了半晌徐起凤呼哧呼哧的牛喘终于渐趋平稳脑袋靠上背后的灯杆从这小巷子的空隙中遥望着浓云渐散的夜空惬意地享受着蒙蒙的月光和习习的轻风脑袋里转着这些似乎不怎么着边际的念头脸上渐渐露出了洋溢着温柔、憧憬、幸福的微笑。 可惜啊红尘路远造化弄人终究这段还没来得及求证的情感之路只怕就要就此画上一个不完美的句号了。 也许帅征隔三差五往这儿跑真的只是不放心自己照顾囡囡只是执行着“看管”自己的任务吧? 也许帅征帮自己收拾屋子真的只是出自她那对环境极其挑剔的“洁癖”的强迫症她的唠叨、埋怨、讥笑、嘲骂或者真的就是她确实厌恶自己的习惯甚至厌恶自己这个人的真实心境吧? 自己始终只是一只癞蛤蟆而已而帅征则始终是一只优雅、高洁、高高在上的天鹅。 也别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算癞蛤蟆想捧捧天鹅的脚丫子、拍拍天鹅的马匹又怎么可能够得着呢? 甩了甩脑袋徐起凤似乎想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杂念借着这是劲儿的甩动全然清除出去。直甩得脑袋懵、眼睛花了这才停下杂念甩掉了没有倒不清楚但那一脑袋鸡窝上粘着的泥巴、草叶、鸟粪和水分倒是真被甩掉了不少虽然乱依旧是那么乱但至少看起来没那么多杂物眼睛里看着干净多了。 收摄心神把这小小的巷子里看得到的地方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打量了个遍最终徐起凤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巷子自己确实没来过也就是说这片街巷自己根本没什么印象也就是说这儿的路自己根本不认识根本不知道怎么走! 说一千道一万归了包堆归根结蒂徐起凤可以负责任而确切地对自己说:我迷路了! 密如蛛网的街巷从未来过的陌生街区显然已经让这鲁莽的胖子彻底迷失了来去的方向。 凭着刚才爆的那一瞬间留下的一点模糊印象虽然只是一瞬间虽然感觉很微弱很模糊但是徐起凤却明确地知道那绝对是囡囡……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始终放心不下的“海人”小姑娘凝汐紫和来找她的那个拥有着非常厉害的控电能力的“海人”“凝汐氏”的家臣鮨幻! 不需要什么理由更不需要什么证据徐起凤就是能够知道、就是可以肯定那一定就是他们俩人! 那完全就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一种冥冥中的触感。 欣喜之余徐起凤立时把身边手头所有的一切都抛诸了脑后强打起精神拖着虚脱疲累的身子向着那一霎那感觉中留下印象的方向一口气狂奔而来。 天时尚早本来他倒也想坐车来着可不知道具体地点公交车显然是没法坐了;他倒也想过打出租车可一摸兜却现口袋里羞涩得厉害羞涩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居然一个刚蹦儿都没有!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劳烦自己的腿脚了。 可他心里又着急走路太慢了当然还是跑起来快多了。这胖子不假思索地撒开了丫子就跑却忘记了自己早已是强弩之末、贼去楼空的身体状况本来他的体质也不怎么样结果跑到了这片陌生的巷子里身体负荷不起终于颓然倒地在也跑不动只得坐下来徒呼奈何了。 徐起凤心底里隐隐泛起了一阵洋洋自得也泛起了一阵欣然喜慰——毕竟自己的身体是不同了!刘家湾一直到广场左近的社区、道路哪点儿自己不知道?哪点儿自己没去转悠过呢?可这儿自己就不认识而且远眺附近也没有熟悉的标志性建筑那这一路狂奔下来只怕至少也跑出了不止三五公里! 要知道以他徐起凤那稀松平常而又缺乏锻炼的身体素质早在上初中的时候就从来没完成过那些基本的耐力体育项目五千米长跑从来都没达过标别说达标了甚至他就从来没有跑完过!两三千米一过通常他就可以很欣慰地瘫在地上了。 可现在不但一口气跑了这么远而且始终还都保持着一定的度更关键、更重要的是早在起步开跑以前自己的身体早已就透支得厉害几乎虚脱了。在这样的身体状况下一口气以这么快的度跑了这么远的路虽然狼狈了点虽然差点儿没累晕但这其中前后身体素质上的巨大差距可是实实在在的! 这么看起来不管自己能不能在短时间内真正掌握“能力”的运用最起码身体素质上的改善已经是让人难以置信难以想象的了! 还有更让人兴奋的那就是身体的恢复能力显然已经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先前爆受伤后觉察到的那种明显的快复原的奇妙感受现在又在挥了作用流失掉的精力、消耗掉的体能迅而平稳地恢复着疲累欲死的虚脱已经渐渐不知去向了。 说不高兴?谁会相信啊? 且不说自己能否掌握更高明的能力技巧且不说自己能不能得到真正实用的能力单单就这些明显看来是“副产品”、“衍生产品”的变化已然让人足够兴奋了。 懒散地靠在灯杆上体会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一种前所未有或者也可能是曾经有过但早已被他遗忘了的情绪从他的心底最深开始萌、滋长并且迅无比、而又坚定无比地席卷了他整个的身心! 徐起凤只觉得自己再不惧怕任何事情只觉得自己再不为任何情况担心。以前的畏缩、忧郁、软弱似乎在这一瞬间已然被这种强大甚至强烈的情绪一扫而空这时的徐起凤面上身上哪里还有那一贯畏畏尾的瑟缩不前?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依旧沉静平和、依旧恬冲温文但是却透着从容自在、透着无所畏惧的满满自信! 没错就是自信! 就是这个帅征也好、韩海萍也罢从来没在徐起凤身上看到过的东西! 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徐起凤一跃而起这短短十几分钟的一坐之后满身的疲累居然一时尽去内腑震荡的暗伤似乎也消失无踪了。 嘴角挂着恬冲而自信的微笑徐起凤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游目四顾寻找着这小街里可能路过的行人。 小小的街巷里寂然无声这么半天也没有一个出入路过的行人只有皎皎的月光均匀地涂抹着每一寸路面还有就是那几根古老的木制灯杆上挑着的几盏昏黄的路灯散着黯淡的幽光。 到底这城市和郊区始终是有区别的呢。 虽然这个时候天还早虽然这个时候清风明月、满径花香正是纳凉的好时候可这片看起来颇有些古意的街区里却没人出来乘凉消暑弄得徐起凤连想找个人问问路都没办法。 轻轻叹了口气徐起凤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扶着灯杆缓缓站了起来。忍不住心里慨叹城市始终都是人心最容易产生隔阂的地方始终也是人与人之间的猜疑最容易滋长的地方啊!人与人彼此之间的互不信任相互猜忌始终都是城里人之间更容易产生。 刘家湾虽然是近郊的“城中村”虽然基本上已然跟着城市混融在了一起区分不开了但那里的人们却毕竟还是保留下了不少村里人的淳朴和热心热情。 或许正是城市的快节奏、城市的多元化造成了人们的这种隔阂和猜忌么? 或许走向城市化的人们、走向城市化的乡村最终也可能逃不脱这样的命运吧? 也或许刘家湾这个小小的渔村这个小小渔村里的淳朴热情的人们最终也可能会步入这样的后尘? 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的刘家湾还保留着浓浓的人情味就像这空气中浓浓的槐花香让人那么舒服让人那么温暖的人间温情。或者刘家湾也可能是个例外?因为那浓浓的人情味似乎是可以生根、可以开枝、可以散叶、可以开花、可以结果的!那些和自己一样从四面八方来这里寻找机会追寻梦想的人们落脚在刘家湾之后不是也被这人情味溶化脸上僵硬的面具、消解了不少内心冷漠的壁垒么? 感慨也没用啊毕竟这里不是刘家湾这里没有刘家湾那个小小渔村里那些总是愿意走出自己的屋子扎堆儿找乐、一起纳凉的淳朴村民这里也没有刘家湾那个小小渔村里那些肯管、愿管、也敢管闲事的热心肠。 既然等不出人来找不到可以指路的嘴巴看起来也只好自己摸索了。徐起凤又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胡乱辨了下方向打算先找出路。 “阿嚏——!!” 忽地一阵小风吹来浑身上下早就落汤鸡般透湿的徐胖子只觉得遍体生凉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一个大大的喷嚏夹杂着淋淋漓漓的口水、鼻涕喷口而出本来就够精彩的一张胖脸上一时间更是弄了个一塌糊涂看来今天这着凉感冒的罪是难免了。 徐起凤抽着鼻子伸手到裤袋里胡乱地掏摸出了一团东西打算把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擦一把可当他把这东西拿到眼前的时候却忽地停下了。 借着皎洁的月光、还有那不算很亮的灯光只见眼前这团软软滑滑的东西却是一块洁白的丝帕丝帕的一角赫然是一朵三瓣花瓣的粉红色小花淡雅而朴素一如它原来的主人普通却又让人印象深刻。那个普通得像一粒砂子般的人影似乎又再一闪而过那句平淡温和的话语似乎又在耳边响起。 徐起凤心底里没来由地泛起一丝怅然轻轻喟叹一声重又将那帕子收回了裤袋然后赤着手胡乱地在口鼻上一抹又随手在身边那根倒霉的木制灯杆上抹了又抹沾到手掌上的那些液体自然是一滴不落地全都转移到了可怜的灯杆身上。 忽地一阵略显单薄的音乐在这寂静的小街里突兀地响起正在处理那些液体的徐起凤被惊得一跳。定了定神这才现却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自嘲地讪笑了一声打开了手机摁下接听健听筒里传来了韩海萍银铃般的声音:“喂?你个死胖子!终于知道接电话了?那你怎么可以这样呢?现在这什么时期?你什么时候变得胆子这么大了?会儿在跟什么人讲电话啊?居然一直都占线!你知道别人多么担心你呀?你这家伙……” 韩海萍一连串机关枪般的埋怨和责备加上一边高进军嘟嘟囔囔的磨叨让浑身透湿、孤零零一个人独自站在冷冷清清的冷月小巷里慨叹着人情冷暖的徐起凤心底里油然生出了一股暖意虽然被数落着虽然挨着骂但这数落、这责骂却分明蕴含着浓浓的关怀和热热的友情。 当然这个时候人情的冷暖固然不再入徐起凤的意就连韩海萍和高进军的“关怀”、“友情”都不再重要了因为他听到韩海萍的话语间提到了“某个人”在已经等了自己一下午并且他还听到了韩海萍和高进军那乱七八糟的“机关枪扫射”中隐隐有一个同样清脆却颇具磁性的声音轻声说了句什么徐起凤只觉得一股铺天盖地的喜悦狂潮般急涌上了他的心头!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在等我?! 霎时间这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那么美好皓月如银疏星似玉清风、花香……一切的一切甚至这冷冷清清的破旧小巷子里那些已经有些东倒西歪的古老木制灯杆和那黯淡昏聩的旧路灯都变得如梦似幻般的浪漫。 那两个“海人”的落脚处看起来短时间内暂时是找不到了而家里又有自己相见的人在等待这样的情况下难道还需要选择么? ************************************************************************ 朗月疏星之下一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既不特别挺拔、也没什么显著特点的身影悄然静立于斜斜对着秦公子那栋大房子观景窗的一座楼房屋顶支着的中央空调冷却塔和巨大储水箱的阴影里除了头上那不很长也不算短的头随风轻舞之外整个人就像是一尊大理石的雕像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仿佛亘古以来就已经立在了那里并且还将一直挺立到不知如何久远的未来。 秦公子那没什么灯火的房子里刚才那一番奇丽绚烂的仿佛电影特技般的魔幻光影没有一点一滴漏过了这石像那双不算小却也不算大、这时却闪烁着星辰般的寒光的眼睛;那同样也不常有声息的房间里刚才的每一丝可以传得出来的足够响亮的和一些不那么响亮却非常重要的响动也同样没有一丝一毫错过了这石像那双元宝似的耳朵。 一张平凡、普通得几乎没有任何特色、任何个性、只有皮肤还算细腻白皙的面孔上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表情木木然冷冷然似乎全然没有任何一点属于人的情绪的波动。看到了这张脸那种石像般的感觉益地强烈!只是那双寒星般的眼睛透着些许的灵动和生气。这时这双眼睛里似乎正闪烁着一丝丝的惊疑和不解。 半晌这石像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唉亚瑟……亚瑟……唉……”音同样很平实既不特别悦耳也不特别难听的却似乎带着一种能让人安心静神的感觉。这时念叨着亚瑟的名字语气中满带着丝丝的无奈、惋惜还有更多的则是犹豫。 顿了一顿那声音再度响起内容却不再与亚瑟有关:“唔……那个是那个中国联络人么?那样的能力那种古怪的运行方式怎么可能呢?那是什么能力?为什么从没听说过有这种奇怪的方式啊?古怪的能力也是可怕的能力啊!这个联络人居然这么厉害么?以前却从没听说过。是上面安排的秘密人手?可是也不像啊。” 又再摇了摇头这尊石像终于走出了阴影缓缓向楼梯间走去明净的月光下赫然却是那个在广场上劝慰痛哭流涕的徐起凤并且还留下了一块丝帕的那个“普通”女子!这“普通”女子出现在这里说着这样的话只怕远不止“不普通”那么简单了。 “奇怪的人……嘿古怪的联络人啊!”那平实无波的喃喃自语还在继续着:“呵呵真是有意思是个厉害的角色呢!走眼了都走眼了!嘿嘿……真是期待呀……”后面这几句自语忽然就不再那么平平板板了微微起了几丝起伏就这一点点细微得几乎察觉不到的起伏却似乎给这石像般的“普通”女子注入了无穷的活力霎时间那尊沉厚坚实的石像仿佛就化作了灵动夭矫的飞仙飘逸而飞扬! ********************************************************************** 徐起凤刚刚离开那片古老杂乱的街区不到十分钟一条拖着一头随风飞舞的旗帜般柔顺的长、穿着一身映着月光闪闪光轻薄软滑更胜丝绸说不出来是什么颜色却几乎透明、式样奇特如改良版古代夜行衣般的衣服的几近完美的曼妙身影带起一溜残影一阵轻风般闪入了距离那小街不到二百米的一片烂尾小区。 着那身影的去向不远处的一栋半边楼的玻璃窗后一大一小两个同样长飘飘的身影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到来。只不过那个雄壮健硕的男子一脸的欣慰欢喜而那个纤小瘦弱的小女孩儿却是满脸瑟缩恐惧的忧色。 那件古怪衣服上闪烁的微光和那一溜残影齐齐一敛那长女子已然悄然卓立在了鮨幻和囡囡……那个“海人”小姑娘凝汐紫的面前。 鮨幻双手相叉躬身行了一个与那些古装影视剧里的拱手礼颇为相似的古怪礼节欣然恭声道:“黛小姐您怎么会亲自来了?我们正需要人手去营救苍呢您来了就太好了!咱们还有什么其他人来么?” 那“海人”女子黛小姐抬手虚扶了鮨幻一下然后还了个同样类似古时的敛衽礼曼声道:“鮨幻大哥辛苦你了。为了他们两个不知轻重、不知死活的捣蛋鬼让你涉足在这个充满了贪婪和欲望的堕落之地面对着这些贪婪残忍的‘陆人’们的贪欲真是十分抱歉了。”黛小姐的声音如箫管和鸣般的和谐恬澈语气雍容矜持却不带丝毫的傲气。 鮨幻咧嘴一笑谦逊道:“这都是我份内之事不敢当您的谢的。呵呵紫小姐我已经接回来了虽然吃了些苦头万幸没什么大碍。只是……”鮨幻的申请语气低落了下去“只是可惜苍少爷……苍少爷还在那些卑劣的‘陆人’手里……” 黛小姐自打站在了这里只是跟鮨幻寒暄始终没有正眼瞧过怯生生缩在屋角的囡囡一眼虽然她的心底里关心之极虽然她早就想把这孩子揽在怀里疼爱一番可是……却终究硬起了心肠不去看她。 终于还是囡囡忍不住往前挪了一步怯怯地轻轻叫道:“姐……姐姐……” 第十八章 但得心相寄(二;全) 起凤满心的欢喜却又抱着满肚子的忐忑一个人没头苍蝇般地在那片蜘蛛网似的小小巷子里绕腾了好半天当真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总算找到了出去的路摸上了大街。 一上大街鳞次栉比的高楼商铺、马路景观安装的各式各样、林林总总绚烂陆离的耀眼灯火冲目而入扰扰嚷嚷的车声人声轰然入耳徐起凤终于长长舒了口气居然大有一种重回人间般的感叹!那个僻静冷肃的小巷子实在也真有些太冷太静了让人没来由地觉得浑身冷觉得由打心里往外地那么孤单。 不管怎么说虽然眼前这大街依旧不熟悉依旧没什么印象但至少感觉得到人气儿了。有人有店铺自然也就好打听路。 徐起凤四处张望了一遭看来看去实在还是找不到什么熟悉的建筑标志看看来来回回跑着的公交车也没有哪路像是往自己熟悉的那一片去的。本来还想找人打听打听回去的路怎么走该坐哪路车略一犹豫又作罢了。 问到了路又如何?问到公交车次又怎样?兜里一分钱没有难道还用两条腿走回去?从广场跑出来至少四五公里再加上从家里到广场的那段距离里外里少说也有将近十来公里!走回去?就算天还亮不了只怕那周扒皮的鸡也该叫了。再跑?徐起凤实在是余悸在心了刚刚那一轮疾奔虽然暗自得意自己身体状况的大幅改善可那耳鸣心跳、眩晕呕吐、疲累欲死的感觉却无论如何也是难以忍受的!虽然现在感觉上身体状况大约已经算是恢复过来来了可这又远了将近一倍的距离徐起凤实在是不愿意再次尝试那种痛苦了。 十来公里的距离比起马拉松来可还差得远了这点儿路程在那些正经军人、武警战士、长跑运动员的眼睛里也许不算什么随随便便眨眨眼就跑几个来回可徐起凤又没受过这样的训练别说跑了过去可就算是走路都没走过这么远的。 想来想去无可奈何之下干脆打的罢!反正到家有高进军掏钱自己兜里有没有的也就无所谓了不是再说了累了这么大半晚上了又受了伤能找辆车多坐会儿也算休息休息不是?好歹等会儿见到“那人”的时候至少尽量保持一个比较好的精神面貌也算啊。 曾子曾经曰过:坐车就比走着强…… 可谁承想这个时候雨后不久时间也比较晚了车子毕竟也少了而且正是纳凉的人们回家的高峰时间居然想打辆出租车也这么不容易好不如容易等来一辆就是拉着人的来来回回等了二十多分钟五六辆车都是这样! 徐起凤心里这个急呀! 家里可还有重要的人等着呢! 看看这天色看看这时间…… 佛祖、上帝以及老天爷呀! 怎么就这么不开眼呢?!! 这徐胖子简直都快赶上热锅蚂蚁了跟那马路边儿上团团乱转想要先往家里打个电话却现在这要命的时候这手机却是没电了! 这可怎么话儿说的? 这可不是故意玩儿我呢吗? 好不容易终于等来了一个空车找急忙慌地伸手拦车司机却远远地就向他摆了摆手示意要收车了! 这……这***…… 一向温吞水的徐胖子这回可是真急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子力量蹭地一下就蹿下了便道只是微微一个闪身就蹿到了车行道中间在那辆车子驶过之前端端正正地挡在了它的正前方!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直把那位劳累了一整天的身材几乎跟张所长有得一拼的司机大叔惊得三魂出窍、七魄升天!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傻乎乎、脏兮兮、温吞吞、笑呵呵的胖子居然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来!车虽然不算快可毕竟那是汽车随随便便也保持了五十多公里的度。(..tw好看的小说)急着收车回家又不打算再拉活儿的司机大叔示意不拉徐起凤以后根本也没有减的打算这时候这疯的胖子忽然间就来了这么一手车子和他之间不足百米的距离转眼之间就走完了! 总算司机大叔经验丰富虽惊却也没怎么乱狠狠一脚踏在了制动踏板上但那么短的一点点距离却不足以让这辆以那个度冲过来的车子完成制动过程而且待要转向时那时机却也在这稍一犹豫间转瞬逝去! 眼看着这辆出租车即将就要转变职能彻底变成绞肉机了司机大叔一双眼睛瞪得滴溜圆鼻洼鬓角在这霎时间就已经被冷汗全然占领了满脸的肥肉扭曲着惊恐万状的精彩镜头咬牙切齿却不出任何的声音了。 车祸眼看就在眨眼之间了! “吱——嘎嘎嘎——!!” 出租车带着刺耳的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以及浑身的颤抖扑向了直挺挺呆立在马路中间的徐胖子而这胖子的表现却颇为古怪!只见他身形微侧胸挺腹收颈缩头藏肘坠肩沉脚下不丁不八右脚稍稍靠前一只右手抬起在身前伸得笔直手掌张开掌心向外似乎要拒挡迎面而来的冲击面上的神色一片沉静平和双目中一片汪洋般的深邃似乎闪动着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就这样他一动不动地静静等待着……冲撞的来临! 再远的距离也有走尽的时候紧急制动却无法立时减的车子带着刺耳的啸叫犹如一头嘶声暴吼着的狂暴怪兽般狠狠地扑向了相比起来脆弱纤细得好似婴儿一样的徐起凤!狂暴的怪兽面前一个孤零零的婴儿该会是如何无助和脆弱呢? 司机大叔脸上已经露出了歇斯底里的绝望双手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拼了命地死死抓着方向盘似乎想以这样的方式减缓车子的度但那又怎么可能呢?终于他出了一声绝望的嘶吼万分的惊恐使得他瞪圆了双目! 就在这一瞬间司机大叔忽地觉得自己的眼睛一花只见那个疯的胖子身周似乎有一层也说不上来是什么颜色的微光一闪虽然只是一闪即逝的一瞬间但司机大叔却分明有一种清晰无比地看到那层光晕漾起了一粼粼水波般波纹的错觉!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会这么清晰这么明白啊…… 容不得司机大叔想得明白更容不得他做出什么反应只觉得车身忽地一震狂冲的车子瞬间失没系安全带的司机大叔那胖大的身躯霎时失重忽地飞了起来!其实说飞并不合适驾驶室才多大一点儿空间?司机大叔那身砣几乎就是塞在座椅和方向盘之间的哪儿还有什么辗转腾挪的余地? 可这一下极至极静的瞬间转换那惯性之大简直难以想象司机大叔那虚胖胖的肚子硬生生被方向盘向着脊背的方向挤压出一道难以想象的深沟那肥厚敦实的臀部离开了座椅一颗大好头颅眼睁睁“砰”地一声撞在了风挡玻璃上! 刹车不及的车子莫名其妙地戛然而止车屁股像是被人从上面吊了根钢丝狠命一拉般猛然向上掀起了足足将近一米然后轰然堕地。.tw[]前机盖下动机“轰”地一阵急转“喀喀”两声彻底熄火停车了。 急刹车时轮胎和柏油路面剧烈摩擦带起的白烟、灰尘随风飘散只见那车子的保险杠几乎已然擦上了徐起凤的膝盖两下里的距离绝对不足三厘米! 虽然看似徐起凤硬生生扛住狂冲而来的车子但那情景却是说不出的诡异那疾冲而来的车子并不是像被什么东西阻挡之后硬撞硬碰地停下却是在车子接近这胖子身前三米左右时忽然间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它的度! 没错就是“失去了度”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失去了冲击的力量、失去了冲击的能量!那狂猛的车子仿佛瞬间陷入了一个看不见的漩涡或者一片无形的汪洋车子上所携的狂暴冲击力倏忽间就被分散、分化、消解、消融导引散到不知所在的神秘空间中去…… 当车子终于欺进了徐起凤身前的时候他身周那消解、吞噬的汪洋瞬间质变一股向上的旋力转瞬形成犹如一只大手猛然捉起车子屁股把那最后一点足够威胁徐起凤的强力冲击引得飞向了天空仿佛就在这一瞬间那层薄薄的光幕化作了无边的汪洋这一下才是真正硬扛了这辆基本上早已失去了全部冲力的车子而这时候车子上的冲力大约不会比一辆疾冲的自行车强多少。 车子带起的疾风扑面而过徐起凤满面游丝的散乱长和那身袍子似的大背心、大裤衩子的衣摆被这股疾风忽地掠起一齐掀向了脑后身后少有地露出了一张完完整整的大饼子脸虽然显得宽阔了些、平板了些、实在是无论如何都跟“英俊”、“帅气”、“潇洒”、“倜傥”这类词儿沾不上边但这时候看起来却透着那么飘逸透着那么英挺透着那么一丝飘然出尘! 徐起凤依旧保持着刚刚的那个姿势那张也就比“丑陋”顺眼了那么一点儿的脸上全然没有惊异、没有恐慌、没有害怕、没有担心甚至没有其他任何的表情有的只是一片纯纯净净、一片混混融融似乎完全就是一池碧水、一汪清泉平静而恬澈。 终于疾风去尽乱重新披上了他的面孔那春水般平静的脸上到了这时才仿佛被那丝已然消散的轻风带起了一丝丝的涟漪一线笑纹从他的嘴角泛起瞬间温文冲和的笑意荡漾开去窄窄的黑框眼镜后面那双不怎么大的眼睛里的深邃混沌一时尽去渐渐恢复了清净明澈。 温煦和暖的微笑如承平入境的春湖池面上的涟漪波纹般洋洋洒洒地荡漾开来车子里那位司机大叔那颗惊魂未定、扑扑乱跳的心儿被这“波纹”一触忽地就平静了下来悠悠荡荡如沐春风所有的焦虑、所有的惊惧悠悠然就被这春风拂面般的微笑抚平了。 司机大叔呆呆地看着这个笑意盈盈的胖子缓缓收回了撑在身前的那只右手提了提松垮垮的大肥裤衩绕过了车头走到副驾驶座位的一侧轻轻弯下腰来然后探身凑到车窗口轻声细语地说道:“大叔对不起!我真的有急事儿很赶时间的。您就帮帮忙再多跑一趟把我送到刘家湾好么?” 呆若木鸡的司机大叔激灵灵一个冷战彻底清醒过来有些慌乱地应道:“好……好好的刘……刘家湾是吧?快很快的很快。上……上车吧……”没理会、也没敢理会这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诡异的胖子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只顾着低头挂档加油可他使劲儿把油门踏板踩得嘎吱、嘎吱直响上来下去十几个来回车子愣是不动! 徐起凤看得头皮直麻尴尬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是哭笑不得他知道一定是刚刚那一刻在面临足以威胁生命的危险时“逆虚迴无幛”应激的能力保护再次自行勃那乎普通人常识之外的怪异显然着实把这位看起来就老实巴交的司机大叔吓得不轻。 看起来又触犯了那个约定俗成的禁忌了!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整个过程实在太快了自己所在的举动几乎都是在下意识中完成的有能力和动更只是出于自我保护的应激反应似乎全然没有经过徐起凤的自主意识。事实上直到现在他都还在不明所以中胡思乱想呢实在不明白当时自己为什么要摆出那样一个姿势但他却明白那个姿势和状态对于力运劲来说无疑是最为合适的。 既然都是出自下意识那谁还管得着什么禁忌不禁忌的呢?只是这位司机大叔难免又将是一个麻烦不过管他呢一并交给陆挺他们去处理好了。 徐起凤哭笑不得地扯起一抹尴尬的苦笑习惯性地抬手搔着那一脑袋的鸡窝干咳了几声提醒道:“呃……咳咳嗯……那个大叔啊您好像还没打火吧?” “嗄?”忙乎得满头大汗的司机大叔似乎被徐起凤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再转回头去似乎这才现车子刚刚就已经强行熄火了。 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司机大叔有些张惶失措地干咳了几声拧钥匙打火却忘记了档位还在行进档上“嗤噜噜”马达一转车子立时往前一蹿然后就又再熄死了!谁能承想司机大叔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居然竟会犯这种最起码的常识性错误可见他心中慌乱到一个什么程度了。 徐起凤这个寒啊…… 佛祖、上帝以及老天爷呀! 苍天、阿门以及阿弥陀佛! 但愿表出车祸才好…… ************************************************************************ 秦公子的大房子彻底恢复了平静和黑暗。 四个人都恢复了平静各自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的角落里:莎琳娜依旧站在观景窗边做她的冰雕;莫妮卡仍然坐在吧台前端着杯子呆不过现在杯子里盛的不是酒而是一杯清澈透亮的清水;亚瑟缩回了房间里那个最为阴暗的角落隐入了沉沉的黑暗中;秦公子依旧呆在屋子中间的沙里不过却是筋疲力尽地瘫若稀泥了。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亚瑟沉郁冷肃的声音从那角落里传来语气依旧是一贯的冷静平稳让人摸不着他的心思到底如何听不出什么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不过话语间隐隐透着的一丝丝疲惫虚弱却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屋子里另外的三个人看来刚刚他吃的亏可不仅仅只是肉体上捱的那一下膝撞他那赖以为支柱的精神力量似乎也被那“流波盾”当成了开胃小菜消耗掉不少。 亚瑟这句话问的是秦公子。以秦公子这一段时间来表现出的异状无论是一举一动中透着的深沉诡秘还是深藏不露的奇异“能力”和卓身手如果亚瑟还不能明白他的根底复杂的话那也真就别混了。 更何况事实上亚瑟对秦公子的怀疑本来也就不只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他一直都是暗中试探、暗中摸索不愿意打草惊蛇而已。可无论他怎么试探甚至运用“域”的能力多次试图侵入秦公子的精神意识却无论如何都得不到什么确切的、有价值的东西所能得到的都是一些支离破碎乱七八糟不知所谓杂乱无章的意识碎片无论亚瑟怎么努力都理不出一点儿有脉络可循的头绪结果是越弄越乱越探查越糊涂!可越是如此亚瑟心中对秦公子的疑虑和好奇也就越地强烈! 今天既然秦公子已然自己忍不住掀了盖、起了底亚瑟也就懒得再藏着掖着的了不如干脆就彻底挑明了来得爽快!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由于家里装修工程临近尾声繁杂繁琐的零碎事情比较多所以影响到了更新对不起大家了。 今天起尽可能地恢复正常。 谢谢大家的耐心。 第十八章 但得心相寄(三;全) “唉……” 看着小丫头凝汐紫满脸委屈、满脸畏惧地瑟缩在屋角原本粉扑扑的一张小脸在这如水的皎皎月光下居然竟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般煞白煞白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透着浓浓的忐忑不安一个小小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单显得那么无助。黛小姐终于轻轻叹了口气那双冷冰冰的水翦双眸中终于掠过了一丝波光冰消雪融满目的寒霜尽化作了春风激荡的爱怜。 看到黛小姐的神色回暖一旁的鮨幻也终于暗自松了口气。虽然这位黛小姐温柔善良、慈和仁爱的声名远播;虽然她处处与人为善、时时替人着想的性子是人所共钦的;虽然这小丫头一向是“凝汐氏”全家的掌上明珠、而且也与这位黛小姐最是相得但是毕竟这次这个祸闯得太大了而且更为严重、严重到凝汐氏家主都要拼命在掩盖、千方百计避免消息泄露到元老会的错误是这个小丫头和她的哥哥触犯了千百年来整个“海人”世界、“海人”族群最大的禁忌! 严禁探询“陆人”世界、以及“陆人”相关的一切! ——这可是真正的禁忌是真正属于整个“海人”世界的禁忌! 这可是从久远年代以来无论理念还是习惯都大相径庭的所有东秩、西秩两方“海人”、甚至还包括了一直跟他们这两方水火不容的暴虐另类的“鱼种海人”在内、大大小小数百个氏族破天荒唯一一次的意见一致深深烙印与所有“海人”心底里的不能触及的生存底线! 可凝汐氏的族人却触犯了这个禁忌挑战了这个底线! 如果这个消息被传了出去那恐怕大小也会是一场麻烦的风波!尤其凝汐氏正值眼前这个当口本来就已经是麻烦多多元老会中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着等着抓凝汐氏的小辫子呢!尽量韬晦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和心情去惹这样触及原则性的大麻烦? 可就是这么小心翼翼、这么如履薄冰这样类似的麻烦却从来也没少过!二十多年前那个满脑袋奇思怪想、一肚子要命的好奇心却偏偏又惊才绝艳、曾经被认为是凝汐氏下一代中最有机会上窥“天道”的元昊居然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私自犯禁不知道如何找到了上古时代先人们遗留下来的通道不顾后果地悄然溜到了这“陆人”世界并且就此失踪。.tw[] 虽然凝汐氏上下同样尽力遮掩但世上又怎么会有不透风的墙?消息多少还是渐渐泄露了出去好在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有力证据凝汐氏又硬顶着不肯承认只说这元昊是外出游历去了元老会和其他势力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但无论如何终究是授人以柄终究是给了人家话柄。 就元昊这个闯祸精弄出的这点儿事已然使得阖族上下阵脚不稳、被动非常了谁承想这个节骨眼儿上居然那不知去向的凝汐苍和这小丫头凝汐紫这两个好奇心比他们那元昊叔叔还要重、胆子比他们那元昊叔叔还要肥、而且也比他们那元昊叔叔更加不知死活的小家伙居然又玩儿了这么一手! 虽然谁都明白各家各族事实上都有这类事件的生而且都还绝对不在少数但毕竟谁都没有抓住过真凭实据没有证据也就无从入罪也就容易抵赖、容易开脱!这几乎是两方“海人”、包括“鱼种海人”所有势力都心照不宣的公开的秘密。出于种种原因“海人”们对“陆人”世界的探索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但却所有的这些探索都是私下暗自进行、而且尽量小心翼翼不露痕迹的。 哪儿能像这近二十多年来凝汐氏的元昊、苍、紫这三个同样的冒失鬼、同样的惹祸精家伙这么顾头不顾尾、乱七八糟的贸然行事的? 如此地不知轻重如此地不知死活如此地不知进退如此地不顾家族的利益这又如何能让那些当家的不恼、不怒、不飚呢?而且确实这俩孩子偏偏又是本来人丁就不算旺盛的凝汐氏新一代中非常重要、非常有天赋的小辈更是老家主至为钟爱的子弟。无论从大局还是从家族、从利益还是从感情无论怎么算这俩人……不还得加上那个早二十年前就在这“陆人”的地方失踪了的元昊都是不容有失的! 所以整个凝汐氏从上到下才会如此紧张可又没办法抽调太多的人手更加没办法安排太多的人手避过别人的耳目悄然偷渡。结果除了鮨幻和另外两个最核心的家臣护卫先后觑机过来之外最终只能由黛小姐这样身份尊贵的大小姐亲自出动了。 黛小姐移步走到小丫头的身前缓缓蹲下了身子轻轻抬起了右手小丫头吓得往后一缩!黛小姐一怔动作顿了一顿微微摇了摇头一只纤纤玉手终于抚上了小丫头的头温柔关切地把那微显散乱的乌轻轻掠向小丫头的耳后满怀无奈地轻叹一声柔声道:“唉……你呀……你可知道爷爷、爸爸、妈妈、我们大家可有多么担心你们么?” 那只玉手抚上了鬓边小丫头禁不住浑身一颤当黛小姐的温言终于入耳的时候小丫头那被紧张和恐惧绷得紧紧的神经瞬间崩溃数之不尽的委屈大海决堤般狂涌而至一时间悲从中来蓦地扑到了黛小姐的怀里终于止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tw[] 这一哭只哭得天昏地暗只哭得云愁雾惨可怜的小丫头恨不得把这几个月来所有的担惊受怕、所有的委屈痛苦、所有的苦难悲哀尽数都泄出来她也实在是压抑得太久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在这一段时间里所承受的压力和苦难也实在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太多了。 总算现在家里的人终于来了漂泊异乡这么多日子里经受经历的那些痛苦的回忆总算是真的到头了仿佛在无尽黑暗、急风骤雨、狂澜汹涌的大海上挣扎了无数日月早已精疲力竭的落难者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的生机终于抓到了那根真正能够救命的稻草。 黛小姐爱恋地轻轻抚着小丫头的头、肩背无声地安抚着她的悲伤和不安眼里、心中都充满了疼爱和怜惜揽着这个自己最小、也一直最为疼爱的妹妹黛小姐实在不忍心再去责备她了这个小小的孩子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已然失去了往日的纯真和阳光过早地平添了太多的对人、对事的深深的疑惧和顾虑。那个活泼可爱、爱笑爱闹、从不知道什么是忧虑、什么是害怕的傻大胆的小女孩儿现在却变得如此沉默如此地瑟缩胆小;那张原本阳光灿烂的笑脸失去了她的阳光和纯真剩下的却是满脸不符合年龄的沧桑和沉静…… 黛小姐不敢想象、也不愿意想象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和什么样的遭遇居然可以在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如此彻底地改变了一个小孩子的性格呢?事实上她不必去想象她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她却不敢、她却不愿意去触及那些东西—— ——在那块茫茫大海中的小小岛礁上徐起凤曾经给她转述过囡囡……不该叫这个小丫头做“凝汐紫”了徐起凤曾经把从这孩子那里听来的有关她和她的哥哥在那些残忍变态的疯狂“陆人”科学家手里的悲惨遭遇转述给黛小姐听过所以黛小姐知道那些东西可是她却很难想象得到这样一个在家里时一直都是众星捧月般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小女孩子是怎么从那些个非人的变态、残暴的虐待中忍受下来、并且最终活下来、逃出来的。 这个小女孩子谁会想象得到她居然会有这样非人所能忍受的经历?要知道在家里的时候别说动手打她了就算是重一点儿的话都没人舍得对她说一句的! 可是在这里…… 可是在这个由自己族群生物学上的近亲“陆人”们把持的异世界这可怜的小丫头却…… 黛小姐的心底里不由得升起了一抹浓浓的悲哀和痛惜而这个时候随着这悲哀和痛惜一股更加强烈、更加浓重的愤怒犹如焚天炼地的烈火般轰然燃起站在一边的鮨幻还来不及为这姐妹俩的重逢充分地欣慰一回就感觉到这个破败的房间里的空气忽然间仿佛都变成了固体无比的威压之力铺天盖地般从四面八方逼压而来! *********************************************************************** “我……是什么人很重要么?” 黑暗中秦公子虚弱而疲惫的声音缓缓传来像是在回答亚瑟的提问但又更像是在喃喃自语:“嘿!如果……如果我们……如果我知道我是什么人如果我知道我到底是谁我们……我又何必如此辛苦?我们……我有何必如此苦苦挣扎?” 梦呓般的语调、语无伦次的话语、莫名其妙的内容让亚瑟和莫妮卡都是一阵摸不着头脑就连观景窗边的莎琳娜都转回头来瞥了那稀泥般瘫在沙里的秦公子一眼。 蒙昧无光的黑暗中谁也不会看到角落里的亚瑟满脸不解和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也没人会看到他那一脸的沮丧和挫败感!面对着这个看似文弱、看似软弱的黄种人他从来都没能像往常那样占尽上风事实上他根本就没能占到过上风!他那用以窥探别人内心、控制别人精神、无往而不利的“域”的能力几乎从来没能在这个黄种人身上产生应该产生的作用! 自己居然会栽在这个黄种人身上!潜意识中其实一直都抱着些根深蒂固的“白人至上”、“白人至大”的种族主义情绪的亚瑟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这个结果。那种挫败感那种无力感实在是难以言表的。 现在精疲力竭之下亚瑟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也大为减弱了现在的亚瑟已然渐渐失去了一贯的从容和冷静颇有些烦躁而不耐地道:“什……什么?mr.秦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身份我可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跟你讨论什么哲学问题!” 莎琳娜又一次回过了头来只不过这回得到她冷眼一瞥的不是那个胡言乱语的秦稀泥而是隐身于角落里的亚瑟。亚瑟于其中的烦躁和情绪上不寻常的波动当然是瞒不过这位同样以冷静著称的“冰狐”的。 “嘿……”顿了半晌秦公子终于又在开声懒散地道:“我是谁我是什么身份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关系;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不会对你们将要面临的境况有任何有益的影响你又何必一定要知道呢?而且……” 秦公子语气一顿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地续道:“唉……事实上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定位我的身份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算是什么人了。”秦公子苦笑着“在家族里我是离经叛道、被驱逐除名的叛徒、弃徒;在这个国度里我是出卖国家利益、出卖民族血性的二鬼子、汉奸;在你们这些洋鬼子的公司里、单位里我们这样的人又都是潜在的间谍、都是可能的奸细……唉无论在哪里无论在谁的眼睛里我都是那种最不被人信任、最不被人瞧得起的人。你说我算什么人?你说我算什么身份?” 亚瑟接口沉声道:“mr.秦我们也不是来听您诉苦牢骚的!您这样顾左右而言他也不过是无谓地拖延一点时间罢了!您的‘能力’虽然奇特古怪但是您觉得您真的能够让我们三个都束手无策么?我建议您还是合作一点诚实地说出您的身份以及您现在跟我们摊牌掀底的目的吧!” 秦公子“忽”地从沙里坐了起来语气中一扫先前的颓然疲弱应声道:“尊敬的亚瑟先生您最后这句话才说的痛快。我的身份其实无关紧要其实一点儿干系都没有其实非常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未来!重要的是我们之间或许有着某一些共同的利益可以让我们有那么一点点合作的可能?” 第十八章 但得心相寄(四;全) “咣当――!!” 徐起凤一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侧边的车窗上正睡得昏天黑地、迷迷糊糊的徐胖子忽地一下坐了起来一时间也弄不清什么状况一迭连声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什么事?什么事?”顶着一脑袋乱糟糟的鸡窝转来转去瞅了半天这才明白过味儿来原来自己还在出租车上呢。 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这个状况才叫真正的疲累欲死!那才真的是从里到外的累从里到外所有的精力、体力都被抽干耗尽了。虽然恢复的度也快得难以想象但是毕竟身体上还是难以适应的同样还是出于应激的保护机制睡觉无疑才是他的身体本能认为最佳的休息和恢复力量、缓解疲劳的方式。 精神紧张的时候还好神经紧绷自身安全才是优先选择所以透支体力、透支精力目的只是为了维持清醒的神志维持神志清醒的目的就是为了自身的安全。当所有的危机和紧张终于都过去了危机感消失了、精神放松了体力、精力过度透支的后果也就不可阻挡地体现出来了无以复加的疲惫导致的必然结果当然就是睡觉。 所以他一上车安顿了下来并且考虑到很快也就能到家了于是乎所有的紧张感尽去精神放松之下无穷的疲累就袭上了心头脑袋一沾座椅背儿就呼呼睡去直睡了个人事不省。 这一撞也当真够狠一家伙把徐胖子的额角当时就撞出了一个小鸡蛋似的大包!揉揉眼睛略一定神却现原来车子正行驶在一条异常颠簸的路上难怪会把他会被颠得这么狠地撞到车窗上了。车外到处都是黑黢黢的一片隔很远才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再仔细看原来不是隔很远而是有很多路段路灯纯粹都不亮。 徐起凤使劲儿揉了揉涩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睛扶好了眼镜抬手看了看腕上那块老表没过多一会儿啊车子走了还不到十五分钟可这到底是到了什么地方了呢?怎么越走路越生、越走越糊涂啊? 转过头看看旁边驾驶座上前倾着身子、满头大汗、瞪着双眼、一脸紧张兮兮的司机大叔徐起凤由不得又是一阵狂汗心里想着不至于是这位司机大叔被吓得忘记了这路该怎么走吧? 抬起手来把那一头鸡窝草使劲儿地撸了一把提了提精神轻轻干咳了一声开声问道:“咳……呃……我说那个……大叔啊……” 好家伙这徐胖子显然没想到自己这轻轻的一声闻讯将会引起多么大的骚乱!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前路的司机大叔像是被蝎子蜇了似的“嗷”一嗓子惊呼胖大的身子几乎直接从座椅上蹦起来撞到车顶篷前行的车子立时失控也多亏了路况不好车不快司机大叔又毕竟经验丰富很快努力地把稳了方向盘但饶是如此车子还是在这条破破烂烂的窄路上乱拐了好几个弯才再次平稳下来。 这静悄悄、黑黢黢的僻静小街上谁的精神都很紧张司机大叔被徐起凤的一声轻咳吓到了徐胖子又何尝不是被司机大叔这一嗓子吓了一大跳?紧紧抓着车门上方的把手稳住了身子徐起凤有些怒冲冲地道:“我说我说大叔!您这怎么……怎么……怎么了您这是?您不是想谋财害命吧?我这身上可没什么值钱东西!难道……难道……您想劫色?我靠我的取向可是正常的!您不会吧?”到得最后带着怒意的质问已然变成了莫名其妙、不知所云、而且格调实在不怎么高雅的调侃了。 这就是徐胖子这就是徐起凤。这胖子一贯的风格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跳跃思维很少有什么东西能够真正刺激他动怒生气的徐起凤最擅长的正是体谅别人的难处。他起先确实是有怒气的但随即想到毕竟是自己好像劫持一样强行雇的人家这辆车子司机大叔也不容易。 可他这自以为幽默宽容的最后一句夸张的调侃一出口那车子马上就又在小街上来来回回打了十几个晃儿!本来就惊魂未定的司机大叔被弄得哭笑不得、尴尬不已!只觉得自己两边太阳穴开始“蹦蹦”地跳了起来有些气急败坏之下就要破口大骂:“喂!我……你说什么呢你?我他妈……”忽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后面的咒骂和抱怨“噶”地一声都噎在了嗓子里眼睛还不自禁地悄悄投来了带着惊疑和恐惧的一瞥。 徐起凤知道这位司机大叔想到了什么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抬手搔抓着脑袋上的鸡窝注意力回到了这破破烂烂的小窄路上若无其事地问道:“咳……嗯我说大叔咱们这走哪儿了?怎么还有这么破的路啊?” 司机大叔似乎微微一僵再次有些瑟缩地偷瞧了徐起凤一眼不怎么利索地道:“咳咳那个……哼嗯……我我也……” “呃……我说您可别告诉我您也迷路了!”徐起凤一听就急了声音不自觉地也提高了几度。 司机大叔有些心虚地干咳了几声嘟囔道:“咳咳……这……那个……那什么天太黑我……就……也没注意这地方大概……可能……也许……嗯咳应该是在练马营一带吧嗯……嗯从前面那头那个口那儿拐过去绕个圈儿在穿过一片田地那个应该就快到刘家湾了。快了快了很快的。” 徐起凤这个寒啊忍不住讥讽道:“大叔拜托!您可是出租车司机哎!不认识路您怎么挣钱吃饭啊?” 司机大叔嗫嚅着一时倒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混混沌沌的黑夜中一辆破旧的出租车吱吱嘎嘎、轰轰隆隆地驶在一条坑坑洼洼、破破烂烂的郊区公路上寂静的夜空中除了偶尔几声虫鸣和远远传来的隐隐涛声之外就只有那单调、枯燥、气喘吁吁听起来就不怎么健康的引擎的轰鸣声在回荡着…… 哦间或还有徐胖子那不怎么悦耳的声音时不时地出的那么一两声抱怨和催促。 佛祖、上帝以及老天爷呀! 前路越来越僻静了…… **************************************************************************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嘟……” 那栋三层小楼二层向阳的阳台上。 韩海萍皱着眉头合起了手里的电话抬头看了看天色转身走回了屋里。屋里帅征两手合着一个茶碗坐在那张单人床上正盯着对面白墙上的几点已经干燥得干巴巴的红色浆液呆那是上午被徐胖子折腾得粉身碎骨的那个西瓜留在这世上的证明;外间屋高豆芽蜷在电视机对面那唯一的破沙里似乎正在打着盹儿这些日子劳心劳力的他也实在是累得可以的了。 韩海萍走进屋来重重地坐在帅征的身边随手把手机往床上一丢愤愤地道:“那个死胖子居然关机了!什么东西!看等会儿回来怎么收拾他!夜不归宿居然还敢关机?还反了他了!” 帅征转回头来蹙着眉头满面忧色地轻声问道:“哎你说他会不会……会不会已经……” “不能吧?”韩海平忽地坐直了身子蹙眉道:“刚刚通话还好好的不会那么倒霉转眼之间就撞上大运了吧?” “可是……可是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他为什么要关机呢?”帅征已然站了起来言语中明显带上了一丝掩饰不住的焦虑。 韩海萍也蹦了起来抄起床上的手机抓过自己那麻袋般的挎包抢过帅征手里的杯子随手丢在桌子上拉起她的手就走出了里间屋门。 两人火上房似的几步跨到了小小的客厅里惊动了窝在沙里的高进军这根可怜巴巴的豆芽菜有点儿迷迷糊糊地抬头看着两位不可一世的胭脂虎风风火火地奔出屋来还没来得及问问什么状况韩大小姐手里的麻袋挎包就劈头丢在了他的脸上并且听到了她急吼吼的声音道:“徐胖可能出事了咱们去找找!” 高进军也顾不得再问什么了蹭地站起身来踢上了拖鞋拎着韩大小姐的挎包连电视也没顾得上关就追着两位大小姐的屁股奔出了门去。 ************************************************************************ 孤零零地在黑夜中独行的出租车终于停在了一个路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边就连那稀稀拉拉的路灯也没有了只有当空一轮明月和漫天的星光洒下一片片清冷冷的银光努力冲淡着那吞天噬地的黑暗。 公路状况依旧是那么破烂不堪公路两边的路基下则是整整齐齐地分成一格一格的成片成片接天连地的水田田里第一季的水稻已然快要成熟了皎洁的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到那浓浓的绿意中透出了一抹抹遮遮掩掩的金黄。 朗月明星趁着身后遥遥闪烁着的点点灯火;虫鸣蛙唱伴着远处隐隐传来的薄浪轻涛这天地间说不出的静谧宁澈说不出的深邃玄秘。 极目远眺水田相隔的另一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片高高低低、黑乎乎的建筑的轮廓该是一爿小小的村庄吧。 但是无论身后城市里的灯火也好水田相隔的村庄也罢都是遥遥相望身边近处反正是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辆疲态尽显的出租车孤零零地趴伏在月光下显得灰扑扑的公路上那两盏平时看起来倒也贼亮贼亮的前照灯在这空旷辽远的茫茫夜色中却显得那么纤弱、那么瑟缩萤火烛光般全无底气。 寥空旷、晦暗无光的环境给人心理的压力实在也是难以想象地大。尤其是当一个人满怀心事、本来就提心吊胆的时候这种压力更是来得出奇地沉重和强烈!徐起凤就是如此。 本来这胖子就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本来这胖子也就时时都在担心着那预期中的劫难的来临他的心理其实早已经绷得像是满张的弓弦随便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有可能触他的不安。这样的环境对于他来说无疑具有比之别人――至少比之旁边的司机大叔来说――更大的冲击力! “咳……咳咳……咳咳咳咳……嗯嗯……”徐起凤壮胆儿似的出了一连串变了调的干咳压抑地问道:“呃……我……我说大叔这儿是哪儿啊?干吗停车?你……你想……你想怎么……你想干吗?”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音可见他紧张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了。 司机大叔看起来也紧张得可以徐起凤给自己壮胆的干咳显然吓到了他身子一颤回头看看一连紧张兮兮的徐胖子尴尬地答道:“那个咳……那什么我我不想干吗啊不是我要停车的呀车子抛……抛锚了好像……” “抛锚?你说抛锚?”徐起凤一听就急了声音明显提高了好几度:“没搞错吧?我……我可有急事儿的我……这儿什么地方啊?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你……你怎么居然就敢在这儿抛锚?” “什……什么……”司机大叔被他问得是在是哭笑不得了:“什么叫我‘居然敢’啊?抛锚又不是我要抛的这车子老了就这样跑时间太长了过热了早就说了我要收车了是你非要我跑……”说到这儿却忽地想起了这胖子拦车的那霸道和诡异心中一突赶紧打岔“咳……那个……嗯这儿……这儿应该是……嗯我下去看看……” 在徐起凤几乎要抓狂的眼神中司机大叔逃命似的开门下车先走到车头打开了机盖凉着散热然后东张西望地找着能给提示通路方向的地标终于司机大叔看到了距离车子前方大约二十多米处依稀像是有道短短的矮墙禁不住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在这样的乡间公路上那样形制的矮墙往往代表的就是一块路碑。 既然暂时走不了急也没用既然还得在这荒山野地里耽一阵子怕也没用徐起凤也推开了车门下了车子跟在司机大叔身后走到了那块矮墙般的路碑前。 那路碑真的就是一度迷你袖珍版的矮墙砖砌的模仿简化版的须弥座式的底座基础上同样是砖砌的一堵不足一平方米的二四小墙整个矮墙用褐色和黄色的瓷砖包裹了个严严实实底座、边框是红褐色的长条瓷砖用作碑面的墙面则是黄色的黄色底子里又用红褐色的瓷砖镶出了“练马营村”四个黑体的汉字。 司机大叔手扶着路碑回头冲着跟来的徐起凤颇有些自得地道:“看我说什么来着?是练马营吧?等会儿咱们再往前走一点儿过一座小桥再转过一片渔场就是刘家湾了!用不了十分钟就能到。” 徐起凤顺着司机大叔的手势左右看了看有些将信将疑地喃喃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本来从城里走过了广场用不了多一会儿就能到的路结果你居然从城外绕了这么一大圈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故意宰我啊?真是缺乏职业操守……” 司机大叔脸上显出了难掩的尴尬和难堪干咳了几声转身回去装模作样地修车去了这胖子却一边叨叨咕咕地扯着些不咸不淡地埋怨的闲话一边绕到了路碑矮墙的另一边冲着水田解开了裤子看起来是想趁机解决点儿个人的小问题。 可当解决了问题浑身轻松的徐胖子偶尔抬起头来向远一瞥之下浑身就是不自主地一震居然就僵在了当地连系裤子的手都停下了…… ――如银似水的月色之下只见那涌涌的稻浪上正有两条人影流星疾电般地疾掠飞射纵跃之间两个黑影时不时地几下拳脚相交却没有一丝劲风和肢体碰撞的声音传出! 两条身影由远及近就要渐渐进入了徐起凤清晰有效的视线范围之内了…… 第十八章 但得心相寄(五;全) “我们?共同的利益?我们的共同利益?” 亚瑟毕竟是亚瑟! 毕竟他是以奇异另类的控制精神的能力“域”称雄于他们那些“人造人”之中的顶尖好手;毕竟他是一向以冷静、缜密和强的自制力著称的仅有的四个“亚成体”之一!虽然他的情绪也会有波动也会失控但是他却绝对可以比任何人都迅地从那失控、混乱中恢复过来而且恢复得足够彻底。(..tw无弹窗广告) 所以当亚瑟警觉到自己的情绪稍一失控就立即调适几下调息之后也就渐渐平息了下来这时反问秦公子的话语中已经渐渐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和冷肃:“mr.秦您觉得我们――背景神秘的您和即将沦为被销毁试验品的我们这些倒霉蛋之间会有什么交集、会有什么共同利益么?” 亚瑟的目光恢复了一贯的犀利和沉静穿过了房间中的昏暗紧紧地盯着秦公子的双目静如秋水地道:“我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利益可以去追求的不久的将来逃命将是我们唯一的选择。难道您也需要逃命么?” 秦公子看不到亚瑟的脸上带着的那么一丝淡淡的讥诮但是他听到的亚瑟语气中的揶揄、嘲弄却没加一点点的掩饰直截了当地送进了他的耳朵:“就算您也要逃命就算您也需要像我们一样想办法逃生那也算不得什么‘共同利益’吧?就逃命而言自然是目标越小越好我们似乎也没有必要多加您这样一位……呃请原谅我这么说虽然您的能力很特别也很厉害但您大约自己也清楚您依旧不可能强得过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个而在我们几个人合起来都无法对抗、需要想着能不能逃脱的对手面前您只能成为一个累赘至少也不可能成为一个有什么实际价值的帮手!” 亚瑟的声音里带着那种西方特有的绅士淑女式的矫揉造作、做作夸张的歉意和遗憾当然更多的却是他故意表露的隐藏在这“歉意”和“遗憾”背后的赤裸裸的鄙视和不屑:“哦对不起mr.秦很抱歉我说得这么直接这么刻薄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我们带着你可以说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哪里还能说得上什么‘利益’呢?哦或者最终逃生能算是‘利益’的话这么看来如果我们带着你你才是相对得到最大利益的人我们却只有麻烦!我不知道我们跟您还有什么可合作的。” 这些话确实够刻薄确实够生硬的了连一丁丁点儿、一丝一毫的面子都没给秦公子留下来!但是秦公子却似乎完全没有被这些硬梆梆、冷冰冰、甚至包含着极大侮辱意味的冷嘲热讽所激怒、所影响。 “嘿……”秦公子一声轻笑放下手里已经空了的水杯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地往沙背上靠了靠语气中同样加入了那么一点儿不屑的遗憾懒懒地道:“以前总听说亚瑟先生如何如何、怎样怎样一直也以为您是个人物没想到啊没想到嘿这个当口……哼呵呵呵呵您真的只想到要逃命么?您真的认为我对于您没有任何一丝的帮助么?您难道就不想……” 意犹未尽秦公子却拖了个长音不往下说了! 这话中明显有话啊! 亚瑟不由得心中就是一动试探着问道:“什么?mr.秦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为什么不把话说完呢?” 隐约中秦公子似乎看到窗边傲然孑立的那尊“冰雕”的娇躯似乎也微微震了那么一震再看莫妮卡这位大姐却不知道在何时竟然又已经睡过去了。 耳闻目睹了亚瑟和莎琳娜两人这一丝丝的异样表现秦公子知道有戏了!心下笃定言语间自然也就多了那么几分自信。他那依旧有些疲弱的声音淡淡地在这静悄悄的黑暗中回荡着传达的却是欲擒故纵的那么一点点故作轻松:“呵呵既然您们只想着逃命既然是我估计错了既然您认为我们之间没有可供合作的共同利益那我是什么意思也就没什么紧要了吧?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好了。” 他这一点类似于小人得志的故作姿态、故意拿捏亚瑟又岂能体会不到?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势必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闲心跟秦公子去计较这些心思急转盘算着这让他看不透的黄皮猴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说这家伙到底知道些什么?到底又知道多少? 面对着这个在那些老鬼们眼皮子底下隐藏了那么久、处处都透着神秘、透着有文章有故事的黄种人亚瑟心里实在没什么底再也没有那种把握人心、浑无遗漏的自信了。思来想去摸不准底细不如干脆直截了当地问吧! 打定了主意亚瑟以一种几乎是前所未有地放低了姿态认真垂询道:“mr.秦请原谅我刚才言语上的冒犯也请包涵我的失礼很抱歉我的有些话确实过分了我向您道歉。请您仔细说说您的打算、您的意思、您的条件吧。毕竟既然是合作那么我们就都应该拿出一点诚意来至少也得把两方的条件都摆出来才好讨价还价不是么?” ************************************************************************** 劲风疾掠稻浪惊翻两道人影已然越来越近了! 恍惚间依稀是两个男子:前一个瘦小干枯一路奔来蹿闪纵跃灵活而迅疾举手投足之间活脱脱就像足了一只猴子;后面紧紧跟着的那个同样枯瘦但是个子明显要比前面这猴子高出一个头还不止瘦瘦高高倒像是一根晾衣服的竹竿不但身材像竹竿居然动作也像极了竹竿迈步抬腿的时候居然身体依旧僵直如故一摇一晃地紧紧蹑在那矮子身后阴气森森倒更像是刚刚才从荒坟古墓里爬出来的一具僵尸! 前面那矮子总是一纵一跳地跳跃前行说是像猴子单从行动方式来看倒不如说更像一只青蛙、更像一只蛤蟆!一起一落之间那度却迅捷之极全无一点勉强混无半点窒碍。而那僵尸的动作虽然显得僵硬而笨拙却一点儿都不慢虽然一时间看起来还追不上那蛤蟆般的矮子但却也没有被多落开一步。 这两个古怪的人影一路从成片的稻田里奔过带起了一路的草叶稻穗却没搅起一丁点儿的水迹泥浆疾逾奔马般风驰电掣而来! 好在两人的方向并不是冲着这路口来的看起来该是一逃一追全然漫无目的。而这俩人显然又都各自全神贯注地专注于自己的事情蛤蟆般的矮子专注于拼命逃跑而那个僵尸就专注于拼命追踪居然仿佛全没注意不远处的公路路口上停着一辆关灯熄火的出租车! 眼瞅着两人就要奔到切近了一股深深的寒意没来由地从徐起凤的心底疾掠而起瞬间扫遍了全身内外周身上下的汗毛似乎都竖了起来一种深深的危机感、恐惧感瞬间攫紧了他的心神! 激灵灵一个大大的冷战打过徐起凤忽地一醒这种感觉他早已不再陌生了那数次生死之间、危机来临的时候都有过类似的感觉只不过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般清晰也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样能让他确定无疑。 倒不是说这次的危险胜过了那几次而是徐起凤的五感六识历经这一下午、半晚上的锤炼早已提升不知道多少倍了自然而然对这种危机、危险的感觉、感受更加灵敏、更加入微了。 凭着人的“触感视觉”得来的影像虽然仍旧看不清楚这俩人的相貌模样可徐起凤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从来都没见过这两个人但是直觉地这种莫名而生的强烈的危机感却让他知道如果让这俩人现了自己那么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出自本能的恐惧情绪影像之下生理上必然产生的自然反应徐起凤禁不住浑身一抖彻底清醒过来不管怎么样先躲起来再说!虽然看起来这俩人是自己在斗而且目标方向不是这边但万里有一啊! 曾子曾经曰过:小心使得万年船啊! 徐胖子哆嗦着拉好了裤子蹲下了身子就想找个地方先眯起来刚一动身却忽地想起那位可怜而又倒霉的司机大叔来。一瞥眼间直吓得这胖子差点儿一头栽到路基下的水田里去! 只见那位大叔趴在动机上刚刚摆弄了一阵这时正直起了身子一只胖手搭上了立着的机盖就要大力按下来!看来是维护完毕可以动身了。如果早一刻徐起凤当然是乐意之极可这当口正是要命的关头也就是那车不能缩小了塞到口袋里这想安静都来不及如果照着司机大叔这手势这么把那机盖叮咣五四地拍下来这静夜之中可不比雷还要像么? 然后这位大嗓门的大叔再喊上那么一嗓子那还躲个屁啊? 感觉中那浓浓的危险的味道却像千万枚钢锥般还在不停地攒刺着他的神经如果躲不了如果被那两人或者其中一个注意到的话自己将要面对的很可能就将是不堪想象的严重后果!不单单是他徐胖子自己现在势必还要连累倒霉到家了的司机大叔这位真正的无辜真正的池鱼! 无论如何徐起凤都是非常不愿意看到别人被自己连累的尤其是不想干的无辜的人。司机大叔无疑正是这一类。 根本来不及多想也当真像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正是这要紧的当口这徐胖子忽然间福至心灵居然晓得催动自己那半生不熟的“能力”而且居然还力随意至。这胖子也不起身就那么尽量压低着身子心念动处力生足底那臃肿笨拙的身躯微微一闪之间竟已穿越了从路碑边到那车子间的二十多米距离瞬间扑到了司机大叔身后赶在他合下机盖前伸手掩住了司机大叔的嘴巴以免他吃惊出声同时一把扳住了司机大叔那比他徐胖子还要壮实丰满的肩膀脚下使了个绊子两个同样肥胖臃肿的身躯绞成一堆悄无声息地摔倒在地滚入车底去了。 这时那两个人影也终于掠至扑啦啦自水田里蹿了过来斜斜地从距离那趴窝的车子前方五六十米的地方蹿上了公路!前面奔逃的蛤蟆矮子也不知道是一时疏神还是体力终于不支跃上公路的时候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猛然间一个趔趄踉跄了好几步这一耽搁后面那僵尸竹竿几个大步一迈终于就追到了切近! “嘎嘎嘎嘎……” 一个压抑得显得极其沉郁事实上本来也就极其难听得像患了流行性感冒的公鸭子似的嗓音出了一串刺耳酸牙的怪笑声那公鸭嗓子里偏偏还带着些两只破脸盆相互摩擦般的破碎金属音那个难听劲儿简直就像古墓里的僵尸在磨牙! 矮子蛤蟆一跤摔倒却没敢停留片刻拼了命地就势连翻了好几滚这一滚堪堪避过了紧随其后蹿将过来的僵尸竹竿的一脚下劈直又滚出七八米这才翻身坐起却没没站起来而是就地坐着拉出了一副怪模怪样却透着危险和狠辣意味的防御架势! 那僵尸一脚劈空种种地跺在了柏油的路面上碎石四溅!“啪”一声如中败革的激响在这寂静如恒的静夜田野中远远四散传开去传到了车底徐起凤和司机大叔的耳朵里徐起凤就觉得被自己按着的司机大叔浑身一震周身的肌肉都是一江他自己也觉得的心脏居然就随着这一声难以言喻的声响“怦”地一下大跳一阵烦恶难当说不出的难受! 一阵烈日黄沙般的暴虐翳闷的气息仿佛沙尘暴中夹带着的尘沙般无孔不入地扑面而来徐起凤呼吸都为之一窒!身边那位司机大叔的反应更加强烈浑身上下都像疟疾般颤抖了起来呼吸似乎也像是要窒息般益急促了! 毫无疑问这两个夏夜狂奔的怪人绝对都是能力者! 徐起凤心中一懔如此下去只怕这位可怜的司机大叔的身体和精神真的会承受不住那些能力这闷催威势时无意中迸散的能量余波的侵袭而受到严重伤害的。徐起凤的良心容不得他眼睁睁看着出这样的事情但是这时这地却没人能帮得上他的忙。 没人帮忙只能使自己想办法了。徐胖子硬起了头皮回想着黄师傅、陆挺他们曾经说过的一些实用技巧按着司机大叔肩头的右手悄悄上移摸准了他耳后的一处地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量了又量估摸着大约是中医、针灸理论中那个据说是什么“风府穴”的所在了屏气凝神、鼓息运力一连飞快地试了十几次才终于出了一丝丝转借自“能量呼吸”残存下来的一丁点微弱能量。司机大叔浑身剧震了一下颓然晕去…… 第十八章 但得心相寄(六;全) 第十八章但得心相寄(六) 说起来这徐胖子也当真是傻大胆到了极点、冒失莽撞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这“风府穴”是什么所在?那是正当脑后正中枕骨和第一颈椎相接之处枕动脉分支、棘突间静脉丛等等血管密布又有第三枕神经、枕大神经分支经行那是真正的血管神经密布最是脆弱当紧的地方!再往深处直入就是脑干延髓那更是碰都碰不得! 归根结蒂往白了说无论从西医的解剖学、还是中医的经络学来说这个地方都绝对是真正的“死穴”! 那是真正的死得十拿九稳、死得无可救药、死得万劫不复的“死穴”! 别说西医不会随随便便就动这个地方就算中医针灸需要在这个地方施针那也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一般方向、分寸、力度、补泄绝对得严格恪守绝对不能多出一丝一毫的差池否则的话一条人命就算是彻彻底底晾凉晒干、就那么彻彻底底地交待了。(..tw好看的小说) 就说这徐胖子那胆儿得够多肥吧! 也真应了那么句老话儿了当真是“无知者无畏”这么样的一个要命的所在他这样一个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的纯外行就敢那么直接下手就敢用他那半生不熟的“能量”冒冒失失地去直接刺激!而且还左三右五地结结实实试验了十几回才算完!这懵懵懂懂之中的凶险何其可怖啊! 如果徐起凤还只是普通人其实那也不打紧因为普通人不借助针石之力确实也没办法穿透人体自身的防御保护直接影响到里面那些神经啊、血管啊、脑干延髓什么的当然也就不可能威胁到人的生命。 但要命的是现在的徐胖子正是不伦不类四不像的时候说是普通人吧偏偏他撞大运地还能动用那么一丁点儿极其不稳定的微弱能量更要命的是他却根本没办法随心所欲地控制更别说像老中医运针那样控制得精确无比、细致入微了。 可怕、可惊、可怖、可虑之处也就在这里! 一个没什么能力的普通人只凭一枚小小的银针在这个地方轻轻那么一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要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那一个能力者直接用能量、而且是用无法控制的能量不知轻重地去胡乱刺激的话那个后果该是如何的可怕? 那一瞬间司机大叔的小命实实在在地险过剃头只怕在鬼门关前打了不止一个两个来回了。.tw[] 总算天可怜见或者说总算老天爷瞎了眼……不对是开了眼徐起凤这一番乱搅之下居然就没要了那倒霉而可怜的司机大叔的一条命去几经折腾之后反而还达成了一个相当完美的致晕效果。 也真不知道是司机大叔的小命硬比蟑螂还是傻大胆的徐胖子运行狗屎了。不管怎么说总算没出那些令人遗憾的意外。 佛祖、上帝以及老天爷保佑啊。 刚刚弄晕了司机大叔那股烈日黄沙般的威势已然铺天盖地般涌至徐起凤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事实上他也根本就不敢有什么太过明显的反应——他那好不容易才试练出来的古怪而又别扭的“逆虚迴无幛”就已经自然而然地悄然勃以越任何时间和空间的常识的度轻轻淡淡却又严严实实地护定了他自己和他身边那位可怜的司机大叔。 这古怪技能的运转方式绝对够古怪这么近的距离这么直接的对抗那僵尸般的瘦竹竿硬是没有察觉得到!那席卷而来的能量余波被这个奇异的“幛”悄悄地尽数吞噬、分化、散到不知何处去了。因为那些细微杂乱的能量余波虽然被吞噬、散了但是却并不是彻底消失掉那个僵尸竹竿一时间自然也就没觉察到什么异样。 月华如水夜静如恒。 那僵尸竹竿下劈的一脚余势散尽这片空旷的天地之间再无其他任何一点多余的声音居然连水田里的蛙声、草丛中的虫鸣也都了无踪影、归于沉寂了!这人一脚落空之后虽然就站在距离那矮子咫尺之远的地方却没有再表露出出手攻击的意图。 “嘎嘎嘎嘎……” 一串令人耳涩牙酸的难听笑声击碎了这片天地间的寂静路两旁的水田里一阵噗嗵噗嗵、哗啦哗啦的泥水乱响。徐起凤想象得出那里面一定正是一番混乱景象无数本来悄悄隐藏着的青蛙、蛤蟆们一定正在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呢!不自觉地徐起凤又在往车子底下的阴影里缩了缩。 一阵叽里咕噜的古怪音节从那僵尸竹竿的嘴里了出来徐起凤却没听懂甚至他都没听出来这该是什么地方的一种语言。毕竟他徐胖子又不是什么语言专家他的水平除了约略能够听明白几个简单的英文单词、大约可以根据音的不同不能十分肯定地分出什么是法语什么是英语之外对于外语这胖子基本上就等于是个有耳朵的聋子。.tw[] 这个世上这么多的国家、这么多的民族、这么多的语言体系谁有能真正全部分辨得清楚呢?听不出来是什么语没什么稀奇的但徐起凤的心底里却觉得至为遗憾可惜了这样一个打探“敌情”的机会啊。 虽然听不懂话意、辨不明语种但那僵尸竹竿语气中的狂悖、得意和鄙视之意却表现得淋漓尽致。那个还坐在地上拉着架势的矮子蛤蟆显然也没听懂但同样感受到了他的态度毕竟这矮子蛤蟆正是人家直接针对的对象呀。 虽然领会得到那种侮辱的语气和态度但那看似暴躁的矮子蛤蟆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暴跳如雷反而更加安静地坐在原地努力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慢慢恢复着自己消耗过度的体力。 徐起凤伏在车底略略一拢眼神五六十米开外这俩人间的举动和神色居然就毫无遗漏地尽入眼底!正如中午在屋顶上的那种体验这不是单单靠眼睛直接“看”来的而是一种玄妙之极的“精神触感”和眼睛一起难分彼此地合作之下得来的细致影像。 视界中那坐在地上的矮个子枯瘦干瘪乱糟糟的一头黑色短面目黧黑深目短颐缩腮凸唇明明正是一张典型的东南亚人的外貌特征而这时他正是一脸的疲惫深陷眼窝内显得有些浑浊的双目隐隐闪烁着桀骜狡诈的微茫;站在那矮子面前不远处的那个同样枯瘦却高挑很多的竹竿虽然同样深目高鼻、肤色黧黑粗糙但却显然是白种人的底子唇上留了一抹浓密的短髭深目中闪烁着疯狂、凶狠和莫名其妙的兴奋如果身上的一身牛仔衣裤换作大袍却就是十足一副中东、阿拉伯人的典型形象! 原来刚刚那一串串语极快、古怪难明的音节却是阿拉伯语么? 那疑似的阿拉伯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叨咕着听起来应该已经是英语了吧只不过徐起凤照样有听没有懂而已。一边叨咕着这家伙还时不时地怪笑着举止神情之中数不尽的鄙视和不屑又带着火辣辣的狂热和暴戾更有一些明显的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和狠毒撸着胳膊挽着袖子似乎随时都会合身扑上前去跟那东南亚的矮子流氓打架般扭打撕扯在一起。 那个矮小的东南亚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也不作声偶然溜目四顾悄悄张望一番似乎正在找寻逃生的出路显然这小个子面对着那竹竿样的家伙时实在是没什么自信的。 两个神秘古怪的人就那么一坐一立地僵持对峙着徐起凤隐约中“看”到那矮子总是往这车子这边一眼一眼地踅摸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心道坏了这家伙看来是在打这辆车子的主意呢! ——毕竟这车子那么大一个东西月光又好怎么可能指望别人看不到它呢? 忽然徐起凤就觉得浑身一紧一股莫名地惊栗闪电般划过心头只见那枯瘦矮子的细瘦颈项蓦然间变粗涨大眨眼间鼓起了一个排球般大的大包那脖子上的皮肤几乎变成了透明的薄膜活像一只正在鼓腮鸣唱的蛤蟆一样! 目瞪口呆之余还没容得徐起凤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矮子脖子上那“排球”忽然间就瘪了下去!立在对面的那个竹竿整个高瘦的身躯一晃忽地向后飞起那情形绝不像是他主动退跃的倒像是被一柄巨锤突然击中巨大的冲力直接将他震飞了! 徐起凤不由得莫名其妙、错愕万分眼瞅着除了这矮子脖子上那诡异的一幕之外明明再没有什么异样那矮子甚至连拉着的架势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走样手脚四肢根本没有动一下怎么居然会这样?还没容他想明白时徐起凤就觉得头皮一痄浑身的汗毛都为之一竖紧接着就觉得脑袋微微一晕心脏“怦怦怦”地连续疾跳了十几拍! 那僵尸竹竿被看不见的力量突然震飞的刹那一直坐在地上的矮子也动了!以徐起凤现在的眼力都觉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矮子已然弹身跃起晃身往来路的水田里蹿去。那猝不及防下被莫名震飞的竹竿愤然一声怒吼翻了个跟斗伸足在路边的路碑上一撑弹身追了过去! 这僵尸竹竿狂暴的的能量铺天盖地地爆出来虽然明明是深夜的水田但是却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烈日当空下的莽莽黄沙大漠!清凉纯净的空气顿时变得燥热难当又莫名其妙地夹杂上了阵阵刺鼻的沙尘味道徐起凤甚至感觉到眼耳口鼻都有细沙吹入禁不住狠狠闭了一下眼睛。 就在他一闭眼的这短短一瞬蹿向水田来路的那个矮子弓身反弹像极了一只弯腰驼背却弹跳惊人的虾子“噌”一下以一种古怪之极的姿势在那竹竿张臂扑到的刹那间从一个别扭之至的角度划出了一道弧线钻过了他的腋下以更快了足有一倍的度弹向了另外一边。 竹竿僵尸一下扑空却跃落到了水田里“噗哗”一声溅起了一大片泥浆肥水踩倒了一大片将熟的水稻弄得浑身上下、满头满脸的泥水淋漓!眼看着那个一向都被自己瞧不起的不入流的矮子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躲过竹竿僵尸简直都要抓狂了暴躁的怒吼再度响起两只枯枝般的大手胡乱地抓住了身边的稻穗状如疯狂地撕扯了下来嘶吼着抛洒向天空也不再纵跃跳起就那么趟着泥水稀里哗啦地迈开大步转身再次扑向那矮子。 那矮子在前面闪展腾挪蹿跳纵跃那竹竿就跟在后面趟着泥水狂抓乱扑好好的一片水田眼看着就成了一滩烂泥一片长势大好成熟在望的水稻眨眼睛就被踩成了猪草牛粪!两个人逃逃追追偶尔也会“砰砰砰砰”地拳脚交击那么几下两相比较之下纵然徐起凤这样的外行也看得出那矮子较之那个竹竿弱得不是一点半点俩人可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 但虽然僵尸竹竿强悍很多可那矮子也实在是太滑溜了简直就比这水田烂泥里钻来钻去的泥鳅还要滑不溜手明明自己可以一巴掌就把这只跳蚤拍死可偏偏他跳来跳去就是拍不着!这种有劲儿没处使、有火没地儿的郁闷和憋屈简直让那竹竿狂疯!有心催动“能力”收拾他可这小子连蹿带跳偏偏就是不肯离开这片水田——泥水之中他那狂暴霸道的能力根本没有媒介来使! 这僵尸竹竿这个火大呀! 在那竹竿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狂暴的怒吼声中俩人渐行渐远似乎大有就此而去的迹象。窝在车底目睹了这一场莫名其妙的争斗的徐起凤虽然依旧摸不准刚才的危机感到底是来自谁但是现在俩人一起都要离开了那么自己暂时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徐起凤刚刚暗自松了口气正打算从车底下钻出来的前一刻忽地听到那僵尸竹竿又再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嚎抬眼望去却见那矮子已然又在几个古怪而迅捷的跟斗和闪身过后折身返了回来度提到了极限沿着一条直线直奔着这趴窝不动的车子疾奔而来! 而那根竹竿终究因为拖泥带水度大受影响已然被这矮子甩下了十几米的距离了…… 第十八章 但得心相寄(七;全) 第十八章但得心相寄(七) “请恕我擅自地自作主张。” 那个拆迁了一半的烂尾小区里地处区域中间靠东边的一栋半边楼上一个还大致保留着完整的玻璃窗的空荡荡的房间内鮨幻雄浑低沉的声音从容不迫却又不失恭谨地道:“我们的力量实在太过薄弱了而且现今的这个世界早已不再是我们的典籍、传说中那样的单纯和平静了。” 屋角那用旧窗帘和破木板铺成的“床”上黛小姐屈膝盘腿、飘飘然悬空“坐”在离地三四十厘米的空中低着头满目怜惜地默默注视着怀里揽着的小丫头时不时抬手理一理她鬓边的长一边静静地听着鮨幻的回报。 那历经舛劫的小丫头囡囡凝汐紫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蜷在她姐姐的怀里沉沉睡去小蒲扇般的长长睫毛下眼角颊边兀自还挂着剔透晶莹的一滴泪珠但那温软红润的小嘴嘴角和白玉敷粉般份嫩嫩、红扑扑的小脸蛋上却终究挂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种已经很久没在这张小脸上出现过的安心的、甜蜜的纯真微笑。 鮨幻端端正正地坐在下一脸的肃穆恭敬两条浓浓的剑眉紧紧蹙在一起眉心中拧出了一个大大的川字:“正如我们那里故老留下来的资料这里的人们浮躁而暴戾自私又贪婪……嗯当然也还有像那个叫做徐起凤的陆人和他的朋友们这样热心、和善的但我来了这么长时间见到的像他们这样的人却实在不多。嗯嗯这个陆人也确实挺有意思的没什么能力却喜欢管闲事结果却弄得自己吃尽了苦头甚至差点儿丢了性命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上他这样天真而又自不量力得近乎白痴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了呢总之这个徐在我对这里陆人们的了解之中是一个‘傻’得可笑却也让人衷心佩服的家伙!像他这样的胸襟不但在这个地方罕见得很即便在我们的家乡也是很难得的呀……” 这话显然是跑题儿了黛小姐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来向鮨幻投去了问讯的一瞥。心底利实在有些奇怪怎么这个素来严谨认真的人怎么居然会跑题的?而且还跑得这么离谱莫名其妙地赞叹起一个微不足道的陆人来了?但鮨幻对徐起凤这个胖乎乎、傻乎乎的陆人的评价倒也让黛小姐觉得深以为然。 看到黛小姐投来的目光鮨幻也忽地省起这几句感叹实在是离题八千里了但是在他的印象里那个在这冷漠忙碌的世界里显得那么另类、甚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胖子陆人实在是有如一群龙虾里混进的一只磷虾太特别也太显眼了些!自然也让他印象特别深刻更何况自己还曾经度血给他修补过身体的损伤这么说起来那胖子身体里总算也曾经流淌过自己的血液一点莫名其妙的香火之情总也还是会有的。 这也就无怪乎鮨幻始终对这个胖子陆人抱持着一点莫名的好感有意无意地总是会把他当成了一把尺子、一杆秤时不时地就拿来跟这个世界里其他的那些陆人去比较、去称量其结果当然就是这么习惯成自然地每当一提到陆人、陆人世界、陆人社会的时候总是会想到他了。这次也只不过是无意中一时口快把心里盘算的念头宣之于口罢了。 尴尬地轻轻干咳了几声鮨幻也觉得一阵无措尤其是当着这位在家乡的人们心目中地位崇高、天仙临世般的黛小姐面前居然会出这样的事故也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挂不住。顿了半晌总算理清了自己的情绪把话题拉了回来:“咳咳……对不起黛小姐请原谅是我走题了。我……嗯哼我只是想说现在的陆人世界太复杂了虽然这些陆人们绝大多数没什么‘能力’可他们拥有大量杀伤力很强的火器我们却也不得不小心。事实上这里的陆人们似乎已经全然走上了机械文明的道路他们都太过看中机械、甚至太过依赖机械了甚至某种程度上几乎可以说他们几近沦为机械的奴隶了……” 鮨幻语气一顿吸了口气仔细地措着词:“但是也正因为对机械的依赖他们对机械的钻研也就更深入、更用心也确实有不少精巧奇特的设计。那些火器、还有各种古怪功用的机械工具对于我们的身体来说杀伤力也是不容忽视的。虽然我们的恢复能力是要强一些但身体强度却并不比能我们这些陆人近亲们强壮上好几倍。少量的那种轻便简单的火器我们或者还能够应付裕如可如果数量太多……或者他们动用重型火器只怕我们就很难讨得好去了!而且他们那些以人工能量形式或者药物形式攻击的武器花样更多我们不够熟悉的情况下也很难防备。否则的话以苍少爷的身手和力量怎么可能会落到那些龌龊变体的陆人手里啊?” 黛小姐抬起头看了看鮨幻然后侧过头去目光投向了玻璃窗外点缀着朗月繁星的浓浓天幕中去仿佛是在自语又像是在问话般轻轻地道:“火器……火器么?”这几个字出口却就此没了下文莹润如玉的娇靥上静如秋水全然没有任何的波澜。从她的俏脸上鮨幻还是一如既往地看不出她任何心绪的变化。 ——这位黛小姐温柔似水是出了名的而她的心思也绝对像极了水像极了一汪平湖像极了一池春水你永远不要指望会从她那张温文慈和的美丽面庞上看到多么强烈的情绪变化! 至少他鮨幻就没见过。徐起凤在昨晚在那块小小的岛礁上曾经有幸领略了这黛小姐一瞬间的暴怒也当真可以算得上是破天荒了。像那么强烈的情绪波动在黛小姐说来实在是太罕见了。 既然黛小姐出声了很自然地鮨幻就停了下来等待着她进一步的示下。但等了半晌黛小姐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抬手作了个动作示意继续鮨幻这才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而且对方的实力其实也很强远不是表明上这些不再重视自身能力开的陆人们的总体水平了。(..tw)这些陆人里也还是有不少有能力的人存在的只凭您再加上我们三个臣下想要迎回苍少爷实在是……” 鮨幻又再偷眼看了看黛小姐却依旧没得到任何的明确反应心底里横了一横这才小心翼翼地道:“所以臣下才擅自作主跟那个势力里一些有异志的陆人做交易并且达成了一个粗略的简单协议……呃……嗯其实……其实也只是一个临时性的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的交易而已。我……” 这个时候鮨幻这种忐忑和不安是有来源、也是有道理的对于海人凝汐氏来说毕竟他只是一个家臣的身份私自跟异族交易擅自代表主家做出利益上的承诺实在是犯了大忌的!何况这“异族”还是真真正正“异”到不能再“异”的“异族”更何况这些异族还是严重侵犯了凝汐氏利益、冒犯了所有海人的自尊、侮辱了所有生命尊严的龌龊敌人! 主家没有更核心、更高级别的人再来也就罢了只要达成了目的过程也就无所谓是否犯忌、是否犯错了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但现在黛小姐来了他鮨幻就必须得做出一些解释并且必须征得她的同意、必须得到她的示下和肯。毕竟黛小姐代表的才是海人凝汐氏最核心的意见和决策。 而事实上鮨幻与亚瑟的这个“交易”所涉及的实质虽然看似简单但是却足够上升到一个甚至事关整个海人世界安危的层面!所以也就由不得他不惶恐由不得他不谨慎由不得他不想方设法寻求黛小姐的支持了。 生存还是毁灭? 这是个问题! 这其实也是一个原则的问题…… *********************************************************************** 那个体貌外形上东南亚特征非常明显典型的枯瘦矮子活脱脱一个巨大的蛤蟆般从那早已被他和那个有着明显中东人特征的僵尸般的瘦竹竿一起践踏、蹂躏得比猪圈还要泥泞混杂的水稻田里一弹而起在那僵尸竹竿暴怒的嘶吼声中两三个起落就跨越了将近六七十米的距离轻灵便捷地纵向了公路扑向了熄火趴窝的出租车! 显然这种泥水淋漓、拖泥带水正是这个矮子最能挥力量的自然环境!而这个恰恰正是那个僵尸竹竿最难以挥力量、最影响、最束缚他能力的环境。虽然僵尸竹竿的力量、能力远远过那个矮子不知道多少筹但是一开始就落入了那矮子的算计被赚入了这汤汤水水的水田里有力使不出这才让那矮子居然撑了这么久而且眼瞅着这下甚至有被他逃脱而去的苗头! 其实当这来人追追逃逃奔到这里这辆莫名其妙地静悄悄趴在公路上不走不动也似乎看不到有任何人影的车子进入了那矮子的视线的时候他就打上了主意。虽然这个车子在这荒山野岭里这么静悄悄地出现显得那么突兀那么古怪但他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他只知道如果得到了这辆车子代步他逃脱的几率就会增大几分! 无论如何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所谓人力有时而穷纵然你是人在克制自己力量的环境里奔突良久消耗了大量体力、精力、能力的状况下你还能够凭借两条血肉之躯的腿脚生生追得上钢筋铁骨、不知疲倦的机械么? 他太累了拼了命地逃跑连续不断地拼命催却得不到一线的喘息他的体力、精力早就透支了不知道多少了。而刚才那一下凝聚了全力的能力攻击更是让他这身体雪上加霜、百上加斤! 也正因为如此他在铁了心要去抢那辆车子一方面实在是自己的身体再也难以支撑得下去了另一方面他心底里明镜似的自己在这最能让自己挥力量的环境条件下都成了这个德行那该死的僵尸纵然再强、再厉害又还能剩下多少?如果他还有余力的话刚才自己那一下也不可能那么轻松将他震飞而且显然还给那家伙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要在平时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可见那家伙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要车子到手这该死的僵尸势必再难追得上自己了。至于以后会不会再次被他找到至于以后能不能避得过另一方面的围追堵截那就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了。 嘿既然已经到了如此这个地步了那就只好是见步行步、走一步是一步了。 这矮子的算盘当然瞒不过那僵尸竹竿所以那已经被抛开五六十米、还泥足深陷在水田里的僵尸竹竿的咆哮声才更加地暴躁和愤怒!可是显然他确实也被那矮子算得准了再也没有余力赶在那矮子上车前追到切近了。 伏在车底的徐起凤这时候当然明明白白地可以肯定眼前这俩人一定是“能力者”绝不是身怀卓武术体技的“普通人”!那腾挪闪展之间的力量运用那举手投足之际对环境能量的影响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凭借武术、凭借体技就可以做得到的! 既然能够确定这俩人是“能力者”那么他们的身份基本上也就呼之欲出了。 他们的长相和形貌特征就那么明显不是中国人而且这样全然不顾惊世骇俗、不顾环境破坏地追逐争斗也绝不可能是以保卫国土平安、保障人民百姓安居乐业为己任的执法者们应有的作风那么先就可以排除他们是出自“特勤组”的可能。 同样的理由他们也不可能是本地渊源、本地源流的民间“能力者”因为如果他们如果是这类“能力者”的话同样他们也是需要考虑到自己立足之地的生存环境和睦邻友好的。 那么除去了这两种可能这个时候、这个当口、会在这个“能力者”氛围并不浓烈的小地方出现的如此强悍、如此特别的“能力者”只能是来自“那个地方”只能是来自“那个势力”! 他们只可能是那个变态的、那个疯狂的、那个龌龊的、那个无情、无耻地践踏着生命尊严的地方那个有着浓厚的政府背景的“亚美利加之星”研究所下的“阿路斯计划”实验室打着“挑战生命极限、探索生命奥秘”的旗帜批量生产出来的“人造人”“人造能力者”! 那么还有什么说的?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现在这些该来的似乎已经来了。 徐起凤这么些天来忐忑不安、焦虑烦躁、提心吊胆的心情在这一刻忽然间平静了下来彻彻底底地平静了下来。 从小顺风顺水的生活造就了徐起凤懒散平和、甚至有些胆小懦弱的性格他不甚至敢跟人打架也不从来不愿意去惹事生非。但是当事情真正找到了他头上的时候这个平时看起来稀松懦弱、胆小如鼠的胖子却从来没有怕过更加从来没有退缩过! 既然逃不开既然躲不过那又何必去逃何必去躲呢? 说起来虽然徐起凤心底里有了觉悟但现在眼睁睁看着那蛤蟆般的矮子蹦跳之间已经距离这车子不足十米了心底里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得扑扑乱跳毕竟事关生死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无辜被自己牵累的司机大叔呢? 心里紧张却无计可施想不出任何一点儿可能有用的办法来!这要被他抢上了车子自己和司机大叔势必就再也躲不住了纵然这蛤蟆矮子顾不得对付自己但那僵尸竹竿呢?那浓浓的危机感可还在心头萦绕难消呢! 就在徐胖子焦头烂额、提心吊胆、百爪挠心、七上八下的当口那僵尸竹竿的愤怒终于彻底爆了! 一声撕心裂肺般的狂吼中徐起凤只觉得浑身汗毛一竖那种犹如身处在撒哈拉沙漠里头顶酷日、面迎狂沙般的燥热和窒息、刺痒陡然强烈了不知多少倍眼看着那抢进车子七八米内的矮子迅疾的身形一窒顿时就受了影响。 再转头望去只见那僵尸竹竿已经以类似“旱地拔葱”般的势子硬生生从那深陷双足的泥水里直直地拔起了两米多高枯瘦的双手十指箕张骷髅般深陷眼窝中的双目里爆出了一抹浓浓的黄色精芒皎洁清朗的月色一暗不知哪里来的狂沙随着烈风蓦然四起!翻翻滚滚遮天蔽月狂压而来! 这夜静风清的夏夜里这凭海而立的江南之地居然莫名其妙地刮起了从来也未曾经历过的沙尘暴! 第十八章 但得心相寄(八;全) 第十八章但得心相寄(完) 繁星朗月云淡天高。 雨后的夏夜难得的一片清凉一片爽利。习习的清风里充斥着浓郁的槐花清香;皎皎的月色下流淌着沉沉的梦幻景色。虽然天时已然不早了大多乘凉消暑的人们都以各自回家准备上床休息了湿漉漉的街上却依然还有不少贪凉的人们流连忘返不愿错过了这难得的美景良辰。 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简单得近乎简陋的街边小饭馆。 十几平米的铺面五六张简易的折叠小桌桌边有些随意凌乱地摆放着十几张圆凳。最里面的墙上是一道通向作为厨房的后进的门门边摆放着一个作为酒架的架柜上面罗列着几十个瓶瓶罐罐白酒啤酒、软硬饮料品种倒还真不少。与酒架隔门相对的另一个墙角距地两米的高处用角钢打着一个架子架子上安置着一台二十一英寸的半旧彩电。 酒架的前面是一个看起来已经很破旧但是却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铝合金柜台柜台里摆放着两层十几个锃光瓦亮的不锈钢小盆盆里盛着的是各式各样的下酒小菜只不过这个时候大多数的小盆早已都见底了。 柜台后面一个穿着朴素打扮略显土气但红扑扑的圆脸上挂满了健康而阳光的微笑的服务员小姑娘正侧仰着头看着电视里的综艺节目“咯咯”而笑全情投入地沉静到了自娱自乐中去了。 其实忙了一整天的她已经很累了;其实那千篇一律的综艺节目也挺乏味的远没有那么吸引人;其实她又何尝不想早点儿回去泡泡脚、冲个凉然后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大天明呢? 但是没办法她还是只能靠着这乏味的电视节目钓着精神等着收拾打烊因为店里还有客人。虽然不是饭口虽然都快接近打烊的时间了虽然小小的铺面里早已没有什么其他的客人了可靠窗那张桌子的两边那两个客人却似乎还没有想要起身走人的意思。 所以可怜的服务员小姑娘还是只有强打着精神等待下去。 讨生活呀就是如此艰难。 窄窄的折叠小桌上铺着雪白的塑料台布呃……虽然这厚厚的塑料台布已经开始泛黄还有很多碗底、烟头、火柴梗之类的烫痕但收拾得却非常干净没有任何一点多余的油渍所以这个“雪白”的评语应该还能继续使用在它身上吧。 桌子两边的两位客人虽然已经在这里坐了两个多小时了但桌上的菜色却出奇地简单只有三个碟子一个小碗三个碟子里分别是已经吃得七零八落的花生米、拍黄瓜和拌海蜇那只小小的白瓷茶碗里却只剩下一点儿醋底儿和几片细细碎碎的香菜叶了看来那应该曾经是一小碗老虎菜。菜色简单得近乎寒酸也少得让人同情但就这点儿菜却让桌子两边的这两位客人喝下了将近三瓶白酒。 饭馆是这么样一个普通简陋的小饭馆菜就是这么一点儿寒酸的素凉菜酒看来也不是什么高档酒不过大路货而已但坐在小桌两边的两位客人却一点儿也不普通一点儿也不寒酸一点儿也不大路! 呃……至少是其中一位吧。 这位客人有着一张棱角分明、英挺不凡的脸却又满脸的书卷气;一双微微显得有些细长的丹凤眼深邃而明亮;笔直高挺的鼻梁在亚洲人中来说居然大有“鹤立鸡群”之势;一头乌修剪得齐整熨贴梳理得顺滑光洁;唇上两撇修剪得齐整如刀的短髭和眼角微显得鱼尾纹悄悄透露着这位客人的年龄;一件显然是出自名师裁剪的淡海蓝色纯棉休闲衬衣下却是一具胖瘦合度、矫健依旧的身躯全然没有因为岁月的风霜和养尊处优的生活而走样失型。 温文尔雅的举止动作进退有据的举手投足考究合体的穿着打扮在在都显示着这位客人有着优沃的生活环境有着深厚的文化素养有丰富的社交经验。虽然坐在这么一个简陋的小饭店里但他却依旧是气度雍容泰然自若。林林总总透露着的信息就是他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身份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背景。 这位客人浑身上下散着潇洒、飘逸、温厚、自信的意气风足以让任何一个青春少女全然忽略了他的年龄眼角眉梢的沧桑也只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成熟和睿智。这位中年客人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魅力惊人的吸引。 赫然这位客人竟就是今天刚刚入住“星豪”度假酒店十八层并且跟秦公子见了一面、谈了一下午的那位! 真不知道这样一个处处都透着不凡、显然有着上流社会背景的客人怎么会有这样的雅兴来光顾这样的鸡毛小店的。 相形之下与这位客人对坐的那一位绝对是和他完完全全截然相反的类型臃肿不堪圆滚滚的身材显然是缺乏适当的运动中年福到了几乎无可救药的地步了;一张土财主般胖嘟嘟的圆脸上小鼻子小眼总是挂着那么一团和气、人畜无害的慈和微笑;短短的寸头短已然微微呈现出了一点地方支援中央的趋势;也许酒精的作用一张圆圆的胖脸上红光满面越的像一个逐利于市、长袖善舞的钻营奸商…… 这个形象怎么这么眼熟啊? 仔细看看这满身俗气、满身酒气的大胖子可不竟是四桥所的张鹏举张所长还会是谁?! 这两人怎么居然会坐在一起? 这样两个无论从身份、背景、交游、人脉、举止、经历都绝对大相径庭、没有任何一丝的相似之处、甚至还截然相反的人又怎么会一起坐到这样一个简陋的小店里喝了一夜酒的呢? *********************************************************************** 乌压压的狂沙翻翻滚滚、四面八方地席卷而来中心目标正是那个蛤蟆般跳跃着的矮个子! 骤雨初歇的夏夜清凉消失得无影无踪、涓滴不剩!这浓浓的夜色里虽然昏暗依旧但徐起凤却觉得周身所处倒像是落入了烈日当头的沙漠中去热其实倒也并不算热但最让人觉得恐怖难耐的是不知如何而生的焚心般的干燥!狂沙及体一时间仿佛体内的水分都有被瞬间抽干的错觉。 沸腾般的难受激了徐起凤体内的保护应激机制这还是徐胖子“逆虚迴无幛”初成之后第一次遇到真正意义上对他生命的威胁!他那莫名其妙的古怪能力终于第一次淋漓尽致地挥了出来。 全然不同于主流能力者们那有迹可寻、有影可见的能量运使方式那一刻都不停地于徐起凤做着呼吸似的往来交换吞吐吸纳的天地能量陡然逆转无边无际地幔散开来他体内那丝神秘的能量再次急运转既像是在他的胸中又像是在他的身外瞬间完成了那个古怪的图腾轨迹。 不同于前两次靠纳入体内的驳杂能量运使排列出漩涡通道这次架构这“逆虚迴无幛”的却是直接取材于外环绕周身、充斥天地、混乱芜杂的原始力量形成的自然也是一个全然不同的结果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甚至都体察不到的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能量黑洞悄然在徐起凤和司机大叔的周遭包绕形成连通了某处未知的时空。 这“逆虚迴无幛”用以吞噬和防御的部分刚刚架构完成那僵尸竹竿的能力攻击也终于催到了极致! 徐起凤眼看着自己面前不足两米的柏油路面沸腾了起来板结平整的柏油路面仿佛失去了筋骨就好像这平整的路面彻底变成了一滩湖水……不确切点说这路面相识变成了一大片无根无底的流沙那些石粉、碎石子眨眼间挣脱了柏油的粘黏嵌结仿佛无数只沙鼠翻动般沸腾振荡着。 那矮个子纵跃而来的去路上更是一大片石粉石子冲天而起仿佛一堵沙墙望天直冲起足有三四米高锐风疾掠眼瞅着那矮个子就要一头扎进去被这数也数不清的碎石子、石粉粒击穿成一烂肉团、一个破筛子、一只碎口袋了! 但是僵尸竹竿却显然后力不继了那对滚滚尘沙和沸腾的地面的约束力明显越来越弱。 到底那矮个子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这一丝波动没能逃得过他的感知拼了命地鼓起余勇就在他即将扎进沙墙的一刹那猛然间扭腰转身古怪之极地翻了一个歪歪斜斜的跟斗勉力错身避开了那沙墙的当其冲滑向了边缘稀薄之处而他的人也顺着这一转之势转成了面向已经又再蹿上公路来的高瘦竹竿。 近在咫尺的车子底下徐起凤就在那矮个子一转身之际恰恰看到了他的喉间又再鼓起了一个排球般大的皮囊喉头的那点皮肤透明得几乎眼看就要爆裂开来银月之下居然反射得出点点月光! 终于那矮个子到底没有彻底避开那大面积的狂暴沙墙裂帛般的闷响声中他那枯瘦干瘪的右半边身子被沙墙边缘里的碎石子打出了无数的细孔一缕缕细细的血线飚射而出。 而与此同时他的嘴也猛然大张喉间那个皮囊眨眼瘪缩这一次借着漫天的尘沙碎石徐起凤分明看到一圈圈的波纹迅即荡开波纹到处那竹竿凝聚起来的尘沙碎石瞬间被引爆!徐起凤又是一次寒毛直竖心头狂跳。 尘烟四起仿佛一枚炸弹在身边被引爆所有沙尘石屑被这两相碰撞的能量爆一扫而空四散飞射惨嚎声中那僵尸般的瘦竹竿和那个蛤蟆般的矮个子一起被振飞抛跌分别落向了相反方向公路两边的水田里去“轰哗”一声泥水四溅两个瘦子同时落地滚成了两个泥葫芦。 “啪啦啦啦”一阵密集的爆豆乱响传入了徐起凤的耳朵里头顶上的车子一阵疟疾似的乱晃他知道这车子距离爆现场太近了池鱼之殃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的。 *********************************************************************** 张所长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水伸手从所剩无几的盘子里拣了一颗花生米扔进了嘴里目注着对面的那位客人道:“你真的是很疯狂啊!你用不着骗我你也骗不了我我知道你的目的绝不只是那一点!” 那位客人也端起了酒杯微微向着张所长略一致意也是轻轻抿了一下咂了咂嘴微笑道:“我没什么瞒着你的我也不需要骗你什么。疯不疯狂的……嘿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我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张所长自顾自地拣着花生米吃着接过了话头:“我也管不了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去管但是……” 张所长抬起了头来平时慈祥和蔼如老婆婆般的小眼睛里犀利如锋的精芒一闪而逝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只希望你不要随便把别人当工具我只希望你给生命一点必要的尊重我只希望你不要把别人的生命当作你追求自己利益而牺牲的筹码!” 仿佛张所长那明显生硬激烈的言辞是对别人而与他全无关系一般那位客人面上依旧挂着温文和熙的微笑也不吭声只是不置可否地把手里的酒杯端起来向着张所长轻轻致意。 *********************************************************************** “稀里哗啦”一阵泥水声响两边水田里的两个都是筋疲力尽、都是负伤不清的泥葫芦显然都在挣扎着爬起来都在不甘心地向着公路上爬来。 既然这俩人都已经再无余力了徐起凤也就恐惧之心尽去现在就算出去那俩人也别想在为难自己了。松了口气之余待要从彻底爬出来的当口忽地心里一动细腻散的触感中似乎有人正在朝这边急赶来! *********************************************************************** 一辆出租车飞驰在灯火阑珊的公路上车子里的后排座位上坐着满怀心事的帅征和韩海萍。 帅征蹙着她那两条英挺帅气的眉毛静静地靠在车窗上呆呆地望着车窗外的混沌黑暗满面的忧色而坐在她身边的韩海萍则是默默地看着她。 “唉!”韩海萍终于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在宽慰帅征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不会那么背就这么出事的。陆挺不是说他们还没有收到消息么?一定不会有事的……” 帅征轻轻摇了摇头也是一声轻叹没有接口稍稍一顿却忽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忽然现他……在我的心里真的很有分量啊……” 第十八章 但得心相寄(完;全) 第十八章但得心相寄(完) 两束雪亮的光柱远远出现在黑乎乎的公路尽头汽车引擎的轰鸣声隐隐传来一辆车子迅地向着这个路口靠近过来。(..tw好看的小说) 徐起凤心里一动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重新伏在了地上。这时候“哗啦哗啦”的响声中那个僵尸般的瘦竹竿终于挣扎着爬回了已经被他破坏得坑坑洼洼、一片狼藉的公路另一边那个矮个子却悄无声息没有动静。 僵尸竹竿挣扎着站起身来看了看浑身上下的泥水淋漓再看看路面上的惨状喃喃咒骂着站在那里张望着。显然他对那个矮子还不死心但是却也现了那辆迅接近的车子正在犹豫着到底是该继续追杀还是先避避风头。 继续去找那个矮子吧实在是有点儿力有不逮了那家伙虽然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但是竹竿子却知道他绝对还活着!而那泥泞的湿地正是能够最大限度地挥他的力量、却严重制约自己力量的环境纵然他也油尽灯枯了仗着地势之力自己筋疲力尽之余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松把他拿下。 想想就觉得窝囊就觉得郁闷就觉得怒火中烧! 明明那矮子根本就是个二流都算不上的小角色平日里自己根本就连多看他一眼都懒得看可谁承想今天居然会被他利用种种形势不但逃脱了自己的追捕而且居然还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真是不可原谅! 车子远远地疾驰而来夜深人静没有多余的干扰四周又都是一马平川的水田眼界之内全无遮拦所以那两盏孤零零的车灯显眼之极看起来清晰似乎不远了其实事实上车子至少还在相当远的距离以外呢。 但是那车子是在不停地运动着的而且跑得还飞快总归是越来越近了。 僵尸竹竿心里盘算已经这个时候了这么偏僻的地方不可能有那么多过路的车而且在这样颠簸破烂的路上还不管不顾地开得那么快飙车也该去路况好点儿的公路去飙吧?怎么可能来这破地方还就一辆车?一辆车谁跟谁飚去?不用问这车子分明就是冲着这里来的! 那么不用多问这车子里载着的十成中至少有九成是那些苍蝇般讨厌的被笼统而随意地命名为“特勤组”的执法者! 僵尸竹竿虽然疯狂暴戾却终究不是傻子这风云际会的多事之秋如果这个城市还不能够吸引这个国家暗中的那些“执法者”们的注意的话那才是天大的笑话。事实上在来之前他早已就有消息知道有大批“特勤组”的执法者们已然汇聚在这个弹丸之地表面上他就算再狂私底下又怎么能够不心下惴惴呢? 虽然这个国家的执法者们向来低调他也一贯看不起这些人总觉着老子天下第一目无余子但毕竟是在别人的地头蚁多咬死象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不管这里的执法者们是不是真有本事小心点总是没大错的。毕竟所图者大上面要求得严再三强调要他收敛要他小心虽然大不以为然可也不能不多少往心里去一点儿。(..tw好看的小说)而且按照计划他是需要在暗中行事暗中配合绝不应该暴露的。 所以总算强忍着低调了这一路以他那火爆张扬的脾气早已憋屈得没抓没挠的了。可是谁让上面总有个人压着自己一头呢?无论能力、伸手、心计都压得自己死死的“上头”的器重眷顾更是毫不吝惜地都贯注在了那人身上。这次的行动“上头”更是特意招了自己去耳提面命再三强调要自己一定要服从那人的安排一定要无条件地全力配合那人的行动。 早就弄得他一肚子不爽到了极点可来了之后那人却不急着安排行动反而命令所有的人尤其是他安静地呆在藏身之处不许轻举妄动! 憋了一肚子的火这竹竿子几乎要郁闷得疯了!本来打算趁着这雨后的清凉悄悄溜出来四处转转散散心有可能的话再找点儿乐子泄泄火可谁承想还没走几步忽然就现了一个目标!一个本来早就该已经死去了的家伙一个被列入了“诛除”名单里的家伙! 嘿!这一下可不就是无与伦比的大乐子么? 不但是大乐子而且还必然将是大功一件! 虽然他还不敢明目张胆地违抗“上头”的命令但是这个目标他太熟悉了一个能力稀松的家伙在自己的面前从来就只能是一只待宰的母鸡!这还不是手到擒来?这还不是送上门来的肥肉? 当然躲开这地方执法者们的耳目还是必须的在这个当口在这些执法者的眼皮子底下要不触动他们不引起他们的注意还有把那块肥肉吃到嘴里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是简单的事情。 本来这竹竿子打得如意算盘是反正这块肥肉稀松平常自己只要一伸手基本上没什么悬念地就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拿把儿攥神不知鬼不觉地旗开得胜完成了这开门第一功!不但可以立一功而且抢拔头筹还可以给那人一点颜色好好看看压她一头削削她的面子好歹也出了胸中这一口鸟气! 算盘打得倒是噼里啪啦山响想得倒是不错可他却万万没想到这块肥肉居然这么不容易吃!哪里是什么肥肉?分明就是一条油罐子里浸出来的泥鳅、黄鳝!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毫不起眼的东南亚猴子这么滑溜、这么狡猾、这么讨厌呢? 这一下看来当真是要得不偿失了真真正正地没吃到羊肉还惹上了一身的膻!不但印象中的肥肉变成了刺猬、泥鳅没吃到嘴、不但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狼狈不堪而且看起来这一番争斗尤其刚才两个人最后临急拼命不管不顾地催能力势必再也难以隐藏! 引来执法者们那是迟早的事情只是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这个说到办事效率向来都口碑不佳的国家地方这次居然反应这么迅来得如此之快!自己两人的能力刚刚才大肆爆这还不足十分钟怎么他们就能找得到、赶得来?看起来对于这个国家、对于这个政府能够动用的力量自己这方面的决策者们还是低估了太多了。[..tw超多好看小说] 情况已然糟糕到了这种程度了如果再耽搁下去恐怕更糟说不定甚至自己还可能折在里头那可无论如何都是难以容忍的。 这僵尸竹竿心下退意早萌可是再瞥眼看看公路那边黑沉沉乱糟糟的稻田实在又有点儿心有不甘那个黄皮猴子……再看看不远处那辆早已被石粉、碎石打得面目全非、趴窝不动、而且似乎没有人声的小车心里有有些犹豫显然这车子是出了故障抛锚在这里的车上的人求助去了那么那辆飞奔而来的车子是不是赶来救援的拖车啊? 毕竟这个国家、这个政府机构臃肿办事效率低下遇事反应迟钝那可是扬名世界的了。偏偏这个时候这毛病就得到这么大的改善?就能这么及时行动?他心里可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相信的。 哼如果只是这些普通的凡人那么大不了我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这些家伙太多了尤其这个国家这些吃闲饭的人太多了太多了看着就让人讨厌看着就让人火大……不不对是看着就让人激动看着就让人兴奋看着就让人有冲动……心底里嗜血的野性又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站直了身子集中精神暗自鼓了鼓劲儿却现自己身体的状况远比先前估计的还要糟糕体内的力量早已耗了一个涓滴不剩已经是油尽灯枯、贼去楼空了!这样的状态别说来人有可能是有能力的执法者就算真是普通凡人只要过两三个自己就绝对讨不了好去!还不如留着残余的一点儿可怜兮兮的力量想办法隐迹潜行溜之大吉才是正道。 “狗屎!愿安拉降罪于你们!”喃喃地低声诅咒了一句僵尸竹竿终于放弃了继续搜索的打算屏息凝神一矮身重新溜回到了水田里伏低了身子悄悄地远去了。 *********************************************************************** 张所长猛一仰头把玻璃杯里的大半杯白酒一饮而尽随手抹了一下嘴狠狠地吁了口气站起了身子冲着那位神秘的客人摆一摆手道:“呼酒也喝完了旧也叙够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毕竟你现在在那个位子上你有你的考虑你有你的想法。嘿现在你还能来找我你还能跟我来这样的小地方喝这样的酒也是你还看得起我这窝囊了大半辈子的老骨头!” 顿了一顿张所长撑着桌子把身子往前倾了一倾正容道:“既然话说到了这里也就没什么好再说了。我只告诉你那个小子我很看得入眼!” 说罢张所长取过了旁边凳子上的一把大蒲扇呼扇呼扇地摇了两摇转身出门他那沉厚雄浑的声音从门外远远地飘了进来不温不火地送来了一句从容淡然的话:“我今天没见过你。” 柜台里的小姑娘感觉到了动静转回头来好奇地目送着张所长飘然出门却见那位神秘的客人依旧端然而坐完全没有要相随而去的意思。本来盘算着这俩人走了以后就可以打烊收铺的小姑娘微微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去努力投入到那乏味无聊的电视节目力去了。 没有人听到那位神秘客人轻轻的一叹当然也就更没人能够体会得到他这一生叹息里饱含的无奈和伤感以及深深地掩藏在这无奈和伤感之下的那一往无回的毅然决然! 只见他向着张所长出门的背影珍重而肃穆地轻轻举起了手里的杯子然后仰头饮尽喃喃自语道:“嘿是啊。今天你没见到我我也没见到你。只是……唉只是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 还没等车子停稳两边的车门一起打开帅征和韩海萍急切地钻了出来。两个人蹙着眉毛环目四顾远远近近早已是悄然无声哪里还有多余的人影?一时之间相对无语。 车子里驾驶座上的司机探出头来肯定地道:“姑娘没错的照你们刚才说的一定就是这个地方!”伸手往远处一栋不算很高、看起来也不怎么气派、有点儿老气横秋的大楼背影指了一指“你们看那不就是那个出版社的楼么?出版社楼背后就只有这一片小巷子区。” 稀稀拉拉的路灯开在有些歪歪扭扭的古老木制灯杆上一条条昏昏暗暗的小街小巷仿佛蜘蛛网一般从眼前延伸到无尽的黑暗深处。帅征和韩海萍相互对视着一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两位打扮入时、各具特色的大美女当前年青的夜班司机表现出了罕见的热心似乎是想多根这两位美女啦呱啦呱、套套磁也显摆显摆自己的渊博昏暗的灯光下也没看到这二位脸上都是深色不善居然兴致勃勃地介绍了起来:“这儿啊是古时候就传下来的街市咱们处的这个路口叫‘桥头’据说当年这个地方是城门‘桥头’就是护城河桥的头那边那些个巷子别看又窄又小原来可都是开买卖的铺子。看见没那边的‘东、西米市巷’、‘柴市巷’都是原来卖柴米油盐集中的地方;这边的‘羊市巷’、‘骡马市’是牲畜集散的市场再往里面过去还有……” 那位热心的夜班司机还要继续喋喋不休下去的时候两位本来就心事忡忡的美女可就都不耐烦起来。帅征蹙起了两条帅气的眉毛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还没好意思说什么。韩海萍却根本不管别人的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忍不住就大声呵斥打断了司机师傅谈古论今的雅兴随手从那随身携挎的麻袋大兜里摸出了钱夹数了车钱塞到司机师傅手里道:“谢谢了这是车钱您拿好我们还有事就不麻烦您了。再见!” 谈兴正浓的司机师傅手里攥着钱有些尴尬地左右看看这两位脸色都不怎么好的美女讪讪地干咳了几声唯唯诺诺地应了几声:“哦……咳……呵呵好……好的那……那我走了再……再见……”启动了车子倒车、掉头显然是依依不舍地缓缓驶走了。 “怎么办?”目送着车子离开韩海萍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这蛛网密布的幽深小巷有些迟疑地问道:“这么多巷子我们……我们怎么找?” 帅征也抬头四处张望了半晌开口道:“我们找!一条一条挨着看看!” 韩海萍微微摇了摇头这个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抬手看看腕上的手表皱眉道:“从给他打了电话到现在也有二十多分钟了时间可是不短了他还会在这里面么?” 帅征略一沉吟随即斩截地道:“总会留下点线索吧?那你有什么办法吗?至少……”轻轻一叹声音变成了幽幽地道“至少我们也求个心安吧。” 明月高挂街巷寂寂。 俩人正没个区处的时候一阵音乐声忽地响起打破了这令人尴尬、令人难堪的寂静。在帅征探询的目光中韩海萍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高进军焦急的声音:“喂?萍儿吗?这儿每人啊陆挺和他那帮手下都不在他们的车子也不在。我也问不出来他们都上了哪儿啊怎么办?” *********************************************************************** 侧耳听着车声越来越近玄妙的触感、视界中已经看到了那两束白炽的灯光后黑色车子的轮廓。 从车子底下四外扫视了一遭确认那个僵尸般的竹竿已然去远也再没感觉到那蛤蟆般的矮个子有什么动静了徐起凤悄悄地从车底探出了头来再次小心地探查了一番这才爬出了车底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好家伙刚刚那一会儿躲得可真***辛苦啊! 危险解除一个懒腰过后运转在他身周的能量迅即悄然四散再不留半点痕迹那神奇、神秘的“逆虚迴无幛”完成了它的使命功成身退了。渺渺而去了无踪影。正如来的时候不知所自来去的时候同样不知其何向。 飞驰而来的车子“嘎吱”一声在前面十几米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徐起凤抬起一只手遮挡着迎面照射的强光眯起了眼睛侧着脑袋努力去查看想要看看车上坐着的到底是什么人但已经脱离了“逆虚迴无幛”体察入微的玄妙感知境界的他不过就是一个近视眼的普通胖子而已又怎么可能穿得透强烈的光障以及强光后的灯下黑从而看到车子里的景象呢? 车子停稳强光一弱前照的大灯换作了近光月光下显出了一辆黑色商务车的真相来:黢黑亮的车身透着神秘和庄重;宽大厚重的车体带着典雅和深沉;敞亮流畅的前脸风挡写着的却是现代和先进。 第十九章 碧海映长天(一;全) 第十九章碧海映长天(一) 车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隐隐绰绰几条人影钻出了车厢。 徐起凤推起了眼镜使劲儿揉了揉那双小眼睛眯了又眯、瞪了又瞪费了老大劲头始终也没看清楚是什么人。心里头正在七零八落地纳着闷儿的时候耳朵里去听到对面一个晴朗温润的声音奇声问道:“咦?徐胖?是你么?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这个声音耳熟啊! 徐起凤拢眼神再仔细看的时候对面那几个人已经走到了车前。虽然背着车灯但月光下依然能够看得清话的那位身量既不怎么高也不算矮不胖不瘦身材倒还很匀称一身裁剪合体的改良中山服熨贴笔挺脑袋上一头干净利落的寸头短隐约间脸上似乎还架着一副眼镜。 赫然现这人不是“特勤组”当前在这个地方负责处理“‘美星’人造人”事件的头儿那个年轻轻、温吞吞的陆挺么?他的身边已经开始忙碌的正是他那两个下级同事却不见一贯就神神秘秘的乌鸦。 “哎呀!是你!是你们!!”徐起凤惊喜交集一边往前凑合一边喊着:“太好了太好了你们来了就太好了我靠我他妈今天背透了!淋了一场透雨跑了几十里冤枉路手机还没电了还坐上了一个不认识路的司机开的出租车更要命的是这车还是个破车绕了这么一大圈儿之后结果把我撂到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鸡不下蛋、乌龟不靠岸、兔子都不拉屎的荒郊野外!我家里还有人……咳那什么我是说我家里还有要紧事儿要……哎哟我的天哪!!” 这话痨的胖子一通乱七八糟的碎嘴子唠叨正说得起劲儿的当口一不留神脚下踩空在对面陆挺和他那两个兄弟的惊呼声中一脑袋扎倒在地连咕噜带滚、跟头把式地咕噜噜一溜烟滚出了十来米这才翻身停下。 这一家伙可摔得不轻!徐胖子浑身上下那细皮白肉不知道擦破了多少口子脑袋、手肘、膝盖、屁股……但凡突出的地方也不知道磕磕撞撞了多少下好不容易挣扎着做起来只觉得满身的骨头节儿都疼! 徐胖子抱着晕乎乎的脑袋一个劲儿地犯迷糊心道这怎么搞得?这一马平川的怎么会摔跤的?而且摔得这么重!我靠真他们应了那句话了:人要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这马路虽然破破烂烂的可也不至于能有让人这么摔的坑吧?好家伙这一下子简直就跟从山上摔下来似的! “喂!徐胖怎么了怎么了?要不要紧啊?死了没有?”陆挺和他那两个同事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关切地探问着。 “呸!”徐起凤一手捏着下巴活动着舌头在嘴里划拉了几圈呸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刚刚那一轮跟头不但在他的皮肉上留下了不少的纪念下嘴唇也磕破了嘴里腮帮子也垫出血泡付出的代价可是不小。 陆挺滑到了他的身边和那两个同事连搀带扶、连拉带拽地把这死沉死沉的胖子架了起来一边帮他拍打着身上的沙土一边打趣道:“我说徐胖你这大半夜的乱跑什么啊?家里是不是有佳人相候啊?那你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吧?这明晃晃的月亮底下这么大的一个坑你看不见?我记得你的近视也没严重到这个地步啊!” 车子抛了锚下来解手探路的时候可没看到什么坑啊! 徐起凤甩了甩脑袋这才仔细扫视周遭的环境却现自己所处之地可不正是一个大得有点儿夸张的土坑底部么?抬头看看这个地方距地面足有过他一人身高的距离口沿周遭怕不有十几米方圆? 禁不住没来由地一个冷战打过徐起凤心底里升起了一阵浓浓的寒意。 这个坑这个在马路上凭空生出来的大坑可不正是刚刚那两个家伙打仗的时候弄出来的副产品么?这个坑一定是刚刚那两人最后那一下爆弄出来的结果! 低头凝神仔细看看坑底脚下表面的一层泥土石块已然变成了比海滩上的白沙还要细腻的沙土几乎没到了脚脖子只要把埋在沙里的脚一拔出来沙面上连一点儿涟漪都留不下如果这一坑都是这样的沙子的话那就将是一个吞噬生命的流沙坑! 看着眼前这个大坑看着脚底这些铺满了坑底的细沙不知不觉间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渗出了徐起凤的额头。 这难道就是…… 这难道就是真正的能力者的力量? 而且看起来那俩人的这一下应该还是在力尽筋疲的状态下整出来的那这两个人都神完气足的全盛状态那…… 那又将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光景? 徐起凤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能力者之间的争斗虽然他曾经跟那位“冰狐”莎琳娜当面放过对但人家根本就是牛刀小试还没怎么地呢他就已经昏晕瘫倒人事不知了;虽然他也曾经在昏迷中差点儿把眼前这个年轻有为的特别事件调查员弄成*人干但那根本是他体内那点儿不知所来的古怪能量自行其是、自我保护的结果;虽然他也曾经闯过那些人造人和警察们混战的战场并且抢下了凌空摔下来的囡囡但那个时候他根本是处在恍恍惚惚的离魂状态…… 事实上徐起凤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了解过任何一个能力者的厉害;事实上他也根本没有真正了解过任何一种“能力”可能带来的后果;事实上他更是根本没有想到过当面对着成群结队的一大群拥有类似这样、甚至更强力量而且明显对他充满敌意、至少是不怀好意的敌人的时候他自己将要面临多么严峻的生存考验! 虽然跟朋友们、跟家人说起来的时候徐起凤自以为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觉悟自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当现在他处身在这个对方的随便两个能力者强弩之末的争斗时散佚泄漏的能量不经意中弄出的大坑里的时候他才现原来自己根本就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根本就完全没有建立起真正面对未来的觉悟! 脑袋一阵眩晕双腿一阵酸软晃晃悠悠一个踉跄徐起凤差点儿又再一头栽倒。旁边搀扶着他一边安排两个同事搜索探测的陆挺一个没留神被他带得也是一个趔趄差点儿跟他一块儿摔成滚地葫芦。 陆挺使劲儿拽着他的胳膊晃了好几晃才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有些好笑地打趣道:“嗨嗨!我说徐胖这……你这怎么个意思?怎么着累了?困了?那你也别跟这儿睡啊要睡回家去!你不是说你屋里还有俏佳人儿等着呢么?” 开着玩笑一回头却看见徐起凤的脸色煞白满头的虚汗陆挺不由得心里一怔抛开了调侃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刚才伤着了?伤哪儿了我看看?那个谁麻杆儿拿盏灯过来!” 却听大坑的另一边那辆出租车那里秤砣粗豪的声音高声喊道:“陆头儿!这儿有个人这辆破车下面躺着个人好像是昏过去了你来看看!” 麻杆提着手灯滑下了坑底照向了徐起凤陆挺打量着脸色苍白的徐胖子一边问道:“是什么人?你别告诉我是我们要找的那些家伙里的一个。” 徐起凤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非常不自然地向着陆挺和麻杆露出了一个比哭都难看的微笑一边显得有些艰难地跟着他们往回走一边接口道:“我没事就是早前遇到的事情太多有些脱力了。车子下面的那个人我想一定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位就是那个不认识路的司机大叔是……咳咳是我把他弄晕的希望他没事。刚刚实在是太危险了而且我也觉得他不应该……你知道的……” “呵呵……”陆挺轻轻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颇有些感慨地道:“是啊有些时候无知才是幸福啊。无论对他们还是对我们不知道往往意味着安全和平静。” 话语间三个人已经攀上了大坑来到了车子前面可怜的司机大叔已经被秤砣从车底拖了出来但是秤砣却没办法让他苏醒过来。陆挺蹲下来伸手放到了司机大叔的头上微微一探忍不住干咳了起来:“咳咳……那个我说徐胖把他弄晕确实是保护他不受到伤害的好办法不过……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很可能反而要了他的命?” 徐起凤已经平静了很多毕竟司机大叔是他弄晕的关心之下也跟陆挺一起蹲了下来。这时听到陆挺这样问话毕竟自己知道自己的蹩脚不禁有些心虚地问道:“咳……怎……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陆挺却没有接口只是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徐起凤一颗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倒是蹲在对面的麻杆执着手灯上下照了照然后伸过手来拍了拍徐胖子的肩头以一种非常夸张的敬佩语气道:“嘿!厉害!真厉害啊!你居然敢催动能力制一个普通人的‘风府’穴!你比我强我可不敢至少目前来说我就不敢。” 弄得这胖子尴尬地抬起手来搔着脑袋上的鸡窝乱讪讪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陆挺拍拍他肩膀站起身来跟他的同事交待着:“弄不醒就先让他那么睡着吧一会儿搭到车上把他送回去省得他看到这些受不了。”说着伸手在那两早已面目全非的出租车上“砰”地重重一拍。 然后回过头来向着还蹲在地上愣的徐胖子道:“呵呵还真没看出来你胆儿这么肥!你知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多危险?神经、血管密密麻麻的稍微深入一点儿就是延髓这延髓如果随随便便受一丁丁点儿损伤那这个人就必死无疑了!你居然敢用你那连半吊子的控制能力都没有的能量去刺激?只要力度控制得稍有差池这个人就算是交待到你的手里了。你说你的胆子有多大?这次是你运气好还好这人看起来没受什么损伤。但是好运气这东西不是能够随身带着的。以后……以后一定要谨慎啊。” 徐起凤这才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多冒失!刚刚才落下去的冷汗“刷”地又在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陆挺却不再和他打哈哈走到坑边跟他的同事麻杆研究了起来。麻杆蹲在坑边摸着那些被激飞冲碎的石粉石子问道:“陆头儿怎么样?是他么?这看起来像是很厉害的‘土系’能力者啊……” “‘土系’?呵呵这可不是什么‘土系’”陆挺看了麻杆一眼微微一笑道:“虽然看起来很像但这个人的能力却不是我们所了解的‘土系’能力。嗯不过也不是跟‘土系’全无关系呢……” “那……那是什么?”麻杆大奇这个人实在也是个求知欲很强的人啊。 陆挺抓起了一把细砂然后微微松手让那些细砂缓缓地溜出了细细一股看着它们随着夜风轻轻飘散:“严格地说起来这种能力应是‘土系’能力的一种变异和衍生虽然能量根基是与‘土系’类似可表现出来的却截然两样。嗯这应该是一种融合了‘木系’的‘风’和‘土系’的‘砂’的特异能力只不过……” 他们俩人蹲在那儿讨论着学术问题徐起凤却没心思去听实在是有些担心眼前的这位司机大叔心里也实在觉得有些歉疚虽然陆挺已经说了他运气好没有什么大事可到底心里后怕蹲在地上左看右看却也看不出什么来。对面的秤砣也跟着他一块儿蹲了半天似乎也是没什么收获抬起头来冲着他龇牙一乐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去做他的搜索工作去了。 目送着秤砣在水田边上溜溜达达、转来转去再看看陆挺和麻杆蹲在大坑边上“喁喁细语”徐起凤心底里不由得一阵奇怪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他们不是因为探到刚刚那两个家伙争斗时的能量反映才来追踪的么?怎么现在表现得到好像是些闲人似的这么不紧不慢的? 忍不住冲着陆挺的方向道:“喂!我说小陆你们是不是来捉人的?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怎么你们也不跟我这个目击者了解情况?也不问问我看到了什么也不问问我知不知道那俩人都往哪边去了?” 陆挺还没应声就听那边秤砣又喊了起来:“哇塞!快来看好多翻白肚子的蛤蟆!哈哈这下儿有的加菜了!蛤蟆腿美味呀!” 那边麻杆马上应声笑骂道:“你就知道吃!青蛙是益虫知道么?益虫!益虫是不可以捕杀的你还要加菜?你这是破坏农业生产你知道吗?你个饭桶!” “我靠!”秤砣亢声回骂:“就你***酸就你***加斯文就你***会唱高调儿!哪次我弄的吃食你吃得少了?这会儿又给我扣帽子!这些蛤蟆都是自己死的又不是我杀的烂在地里也是浪费我吃两个怎么了?哪儿那么多话?” “死的更不能吃”麻杆儿却也不生气依旧不温不火笑吟吟地道:“谁知道那些东西是不是被毒死的?你也不怕中二手毒?” 徐起凤这个寒! 这会子只觉得两个太阳穴开始蹦蹦跳了! 这些家伙这些家伙都是什么材料做的?怎么……怎么这会儿居然…… “这些青蛙是被声波震死的没有毒……”静夜郎月下响起了陆挺晴朗温润的声音但这个声音说的却是大煞风景的话:“而且都是刚才死没几分钟所以放心大胆地吃吧!秤砣你负责捞蛤蟆麻杆儿你去咱们车上取野营锅灶。呵呵天时也这早晚了咱们也学人家有钱人宵宵夜嘛。” “哎呀――!” 徐起凤终于一头栽倒在了昏睡不醒的司机大叔身边――服了!老子真是服了!靠这帮人疯了一定是疯了! 第十九章 碧海映长天(二;全) 第十九章碧海映长天(二) 六十四和弦的音乐送出了一曲极为经典的电影音乐《卡萨布兰卡》大气激越的音乐撕裂了沉沉夜色下幽幽深几许的小小巷子里的寂寞和沉静。 正跟没头苍蝇似的在这蜘蛛网一样的小巷子里闷头乱窜的两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韩海萍猛然间身子一颤一下子闪身靠在路边的一根木制灯杆上夸张地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抹着脑袋上莫须有的“冷汗”埋怨道:“要死了!你想吓死我呀?干吗呀这是?这么大的动静。早跟你说换个柔和点儿的音乐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你偏不……” 本来就心不在焉的帅征也是明显地一怔冲着韩海萍微微强笑了一笑伸手到兜里去摸自己的手机韩海萍分明看到她的手微微有些抖。凑过去看看屏幕上没有显示任何的号码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再看帅征也是一脸的迷惑显然也是一头雾水。 摁下了接听键电话里却是一片沉默帅征心里奇怪连续“喂”了几声有点儿不耐烦了想要挂机的时候那边才终于有了声音但依旧不成句、依旧没什么实际意义只是一个人支支吾吾、嗯嗯啊啊地吭哧。 不过总算帅征耳音不错记忆力、分辨力、判断力又都是有些功夫蹙眉细辨终于听出来电话那头吭吭哧哧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家伙却正是让自己担心了大半天着急忙慌地找了大半夜的徐胖子! 帅征只觉得心底里一阵翻腾既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又有老怀大慰……不对该说是芳心大慰的安然还有心潮澎湃的喜悦更有恨他爽约避见的怨怼娇嗔……一时间真是五味杂陈她也突然间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可怜这两个向来口才便给、辩才无碍、剑舌枪唇、词锋犀利每一见面、每一对话必定就会针锋相对、废话连篇、夹枪带棒、喋喋不休地抬杠拌嘴、吵得不可开交、不亦乐乎的新老话痨这时候却相对两无言隔着电话你来我往地吭哧、支吾间或清嗓子、干咳。就算说话也不过是偶尔蹦出来几个“嗯”啊“啊”的一些个没营养、没水准、没品味、没意义、没技术含量的虚词单字。 这种情况足足延续了近一分钟旁边的韩海萍实在看不下去了劈手一把抢过了帅征手上的电话呵斥道:“有你这么讲电话的么?你有钱也不是这个浪费法儿吧?有钱你捐给我点儿多好?”然后转向听筒“喂?你个死胖子你怎么没去死啊?这大半夜的你乱跑什么?而且居然还关机?你什么意思啊?你知道‘人家’多么担心你么?你现在哪儿呢?什么?你也不知道?你……你什么意思?哦陆挺是吧?高进军去找他没在怎么你们……哼!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些没信用、没德操、还没品行的家伙!” ********************************************************************** 电话那头徐起凤早已被韩海萍这机关枪般的一通扫射搞得满头大汗了点头哈腰、哼哼哈哈地应付着这位大小姐的抱怨早已忘记了这电话原本该是谁的总算等到她大小姐滔滔不绝、咬牙切齿的盘诘、斥骂稍稍告一段落连忙说了声“再见”逃命似的挂掉了电话靠在那辆破破烂烂的出租车头上心有余悸地大喘粗气。 一时间徐起凤只觉得先前看到的那两个“人造人”破坏力惊人、攻击方式诡异到匪夷所思的“能力”都没有这位韩大小姐来得可怕、都没有这位韩大小姐的抱怨、喝骂来得惊心动魄。 这个时候这胖子的脑门上那是真的见汗了。 抹了抹满头满脸的冷汗拎着领口兜着夜风找了找风凉环目四顾陆挺和他那两位同事正一起蹲在公路一侧那块路碑边忙活着秤砣已经脱掉了鞋子打着赤脚下到水田里捞了一大堆被声波震死的青蛙、蛤蟆;麻杆儿嘴巴里虽然唱了半天高调儿却还是毫不犹豫地颠颠儿翻过了大坑跑回自己的车子上取来了野营的小锅灶几个人正蹲在一块儿不亦乐乎地洗剥蛤蟆呢! 徐起凤禁不住摇了摇头低下头摆弄着手里那只个头不小却也并不很大、手感十足、在月光下微微地闪烁着银色光芒、看起来平板、简洁、但是却线条流畅、充满了现代感、显示屏简直快赶得上pda屏幕大小的“手机”那是他随身的通讯器看起来该是“特勤组”标准配置的制式装备吧?本来是徐起凤刚刚跟陆挺借来打算向帅征道歉报平安的。 越看越是喜欢、越看越是羡慕! “嗯嗯老子我的手机可是早该换了吧?嘿嘿……”徐起凤心里盘算着:“这个东西可真漂亮!也不知道老子捞得到捞不到一个?最好还能给全额报销话费嘿嘿那样的话……” 这胖子想得得意处居然还忍不住咂了咂嘴抬头再往那堆不务正业的馋鬼那儿瞥了一眼心里恶意地转着不怎么厚道的念头:“真不知道这些家伙都是干吗来的!放着正事儿不敢进去干却蹲在这儿吃蛤蟆!你们对得起谁啊?国家用纳税人的钱给你们配备着这么好的东西你们却不干实事净瞎玩儿!哼哼老子我好像也是纳税人吧?你们这不是拿着老子的钱瞎造么?吃青蛙哼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吃吧吃吧老天保佑你们明儿就拉肚子!美得你们还什么声波震死的这荒郊野地的那儿给你们偷声波去?嗯就有几个蝙蝠飞了几圈儿蝙蝠倒是用声波探路的可那么几只飞耗子就能震死那么多蛤蟆?切!声波……”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地心里一动:声波?声波么? 徐起凤靠坐在车头的身子忽地直了一直刚刚那一场争斗的场面似乎又从眼前清晰无比地悄然掠过那个矮小枯瘦、黝黑干瘪的东南亚特征的人颌下颈间那个像青蛙鸣唱般鼓起的排球般大小、皮肤都快要透明一般映着月光闪闪光的巨大皮囊近在眼前般晃来晃去!然后漫天的石粉、碎石、沙土、扬尘中那矮子一张嘴一圈圈几乎肉眼可见的波纹水波般荡漾开去…… 一定是声波! 没错那个瘦小枯干、干瘪瘪毫不起眼的小矮个子这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家伙的“能力”只怕正就是声波! 刚刚两个人拼到最后那一下搏命一击各自都拼尽了剩余不的后力两人的攻击的能量相互碰撞之后一时都失去了约束暴虐狂乱的能量四下流散于是造出了让人瞠目的副产品马路上凭空生出的大坑、水田里“伏尸遍野”的倒霉蛤蟆可不就是这么来的? 难怪陆挺会那么说了。 也不对啊!就算陆挺本事大、见识广、眼力好这么一搭眼就可以这么肯定甚至都没蹲下去仔细看看这也有点儿太神乎其技了吧?刚才他跟麻秆分析弄出这个坑的那人的能力属性时虽然也说得头头是道没怎么费劲就看出了这能力和从所脱胎的“土系”能力的分别。可如果说都不随便挑一只死蛤蟆拿起来仔细看一下就能够断定这些东西不是中毒而是声波作用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也就是说陆挺一定认识那个矮子至少也一定知道那个矮子的来历! 这就又奇怪了既然如此那么他们难道是一路缀着这矮子来的?那又为什么?抓人么?可为什么他们又不去追现在还这么悠闲地在这儿煮蛤蟆宵夜? 想不通想不通啊! 闷头想了半天实在是不得要领徐起凤也懒得再深究了反正也不管我是不是么?甩了甩头上的鸡窝右手往身后的车子上一撑想要站起来去把那个通讯器还给陆挺嘿嘿顺便蹭点儿宵夜吃吃也不错嘛。 下意识地一只右手搭到了身下那辆车子的前机盖上忽然间现手感有些异样。怎么搞得?好好的烤漆面怎么坑坑洼洼、疙疙瘩瘩的?好像是一个小mm漂漂亮亮的脸蛋上生满了麻子、雀斑、黑头、青春痘那么别拗、那么不舒服? 刚才事故太多一件接一件徐起凤根本就还没来得及留意周遭环境的变化除了那个大坑——太显眼了;也出了那“浮尸遍野”的蛤蟆——别人都看见了而且不是正跟那儿洗剥炖宵夜呢么?这时候触手生异这才想起来要仔细瞅瞅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起凤站起了身子转回身来弯下腰去趁着月光仔细地打量自己靠着的那辆出租车。 早前被他这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害怕的傻大胆儿冒冒失失、显过剃头地制晕瘫倒在地的倒霉、可怜、无辜的司机大叔早已由陆挺帮着解了禁止却又非常“好心”地让他进入了高质量的深层睡眠总算这些人心底也还真算不错怕他着夜风受寒、又怕他趟地上中湿气落下病根造就被陆挺那两个同事搭到他们那车子里安心找周公商量开出租车公司的事儿去了。当地下就只剩下了那辆比司机大叔更倒霉、更可怜、更无辜的车子。 徐起凤仔细看着这车子—— 嚯!这个凄惨啊简直真就应了那个词儿了那才真是“惨不忍睹”啊!整个车架子应该说还是比较完整的没怎么变形走样可这车面实在是…… 只见那块司机大叔早两天刚刚换得的一块新崭崭的风挡玻璃早已碎成了一地一两厘米左右的零碎块儿前窗的位置只留下了一个黑黢黢透风的大窟窿!其他什么前照灯啊、转向灯啊、观后镜啊什么的反正但凡是车前面能够得着的零零碎碎同样早已都被摧残得粉身碎骨! 刚刚触手摸到的坑洼凸凹、麻子黑头、乱七八糟却原来是车身、机盖居然都被那些无数的石粉、细沙、碎石子打出了密密麻麻的小小凹坑平滑光净的烤漆面更是早已变成了雨打沙滩万点坑的芝麻碎粒这些凹坑麻点大的不过蚕豆大小小的也就米粒一般更有好些地方那数不清的细纱、石子居然整个地“镶嵌”到了车身之内! 总之就是一句这车如果不整个儿地换张皮那就算是没得救了。但这眼看就到了年限将要强制报废的车子还值不值得投那个资?可怜苦命的司机大叔肯不能肯花那么些钱啊?徐起凤就不得而知了但是照着这一晚上的交道打下来无论怎么看那位司机大叔也不是那么一个大方的人。看起来这本来已经就病骨支离、老迈伤残的车子就此光荣退休、黯然下岗的机会是居多了。 徐起凤额头的冷汗再度留了下来向这么样细碎的沙子石砾居然可以击碎钢化玻璃的风挡、在坚硬的车身、机盖上留下那么深的凸凹、甚至击穿了车身钻入车子、镶嵌其上那得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和多么快的度? 那个僵尸竹竿好厉害的家伙! 心惊之余徐起凤也暗自庆幸更暗自惊喜。 那两个能力者对决最后爆的是时候自己就躲在这近在咫尺的车底自己借以蔽身的车子被毁成了这个样子如果自己的肉体凡胎被这些细沙扑上、陷入那僵尸竹竿最后为了堵截矮个子动的沙墙的话那将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想都不用想只怕自己这一百七八、将近二百斤的一坨一块儿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一个细胞都不会留下! 可现在虽然有那倒霉的车子搪下了大部分的尘沙但那些从车下钻入来的细沙碎石同样凌厉非常而且无孔不入!车子底下平整的柏油路面上细沙碎石刻下的一个椭圆形轮廓就足可显示这力量的可怖!那一块路面上几乎跟那车子表面一样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凹坑而且似乎比车身上的还要深、还要多但是却流出了一片一米多宽、两米多长的椭圆形区域里面没留下任何的痕迹! 显然那是徐胖子张开的“逆虚迴无幛”防护的结果!这神奇技能的作用下自己却毫无损除了弄上了一头一脸一身的尘土黄沙之外居然没有受到任何稍微厉害一点儿的伤害!不但自己没事而且居然自己还有余力护住了大遭池鱼之殃的司机大叔! 更令徐起凤兴奋的是在那“幛”的保护之下他的身体不但没有受到丝毫的损伤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任何多一点儿的不适——除了那个东南亚矮子动“声波”攻击的时候。看起来这个“幛”在防御性方面的厉害那是毋庸置疑的了。纵然不一定像黄师傅吹嘘的那样单在防御力方面堪比传说中的顶级能力“域”的效果至少也可以确定这个技能在防御上确实有一手! 不过那矮子两次的声波攻击都曾经对徐起凤造成了很强烈的影响看起来这“幛”也并不是全部攻击免疫的呀。既然现了这个缺陷以后可就要多多留神、多多小心了。 但无论如何瑕不掩瑜这个技能对于徐起凤来说绝对是最为合适的能力了。他起步晚、资质差早已失去了获得真正强大能力的机会纵然再下多少苦功只怕也是成就有限。再加上他体内无法囤积能量的古怪能量状态基本上可以说他根本就只能算是一个勉强入门的准能力者、半普通人! 毕竟“能力”说白了就是特定能量的特殊运用技巧能量是一切能力的根本没有能量的支持任何的能力技能只能是纸上谈兵、只能是真正的屠龙之技!而这“逆虚迴无幛”不需要多少自身能量直接参与的古怪特异的运行机制仿佛根本就像是给他这个无法囤积太多能量的家伙量身定做的一般更关键的是这胖子虽然无法像其他那些能力者那样在体内多囤积哪怕一丝一毫的能量但他的体内却隐藏、潜伏着那一丝别扭古怪、暗合“逆虚迴无幛”意旨的神秘能量。 这个“逆虚迴无幛”对于徐胖子来说当真是雪中送炭、久旱甘霖! 有了这样一个技能有了这个技能那接近于绝对防御的变态防御力无疑正弥补了徐胖子的先天不足。恃着这样的一个看起来像是纯防御性的机能当然是无法在能力者的世界称雄、没资格跟那些真正的高手、大佬们叫板的但是徐胖子仗着它至少可以在经后必然会避无可避地卷入的能力者们的纷争众多几分自保的可能多一些回旋的余地! 黄师傅对他特训的目的就是要让他在即将面对的危险混乱中多一些保命的本钱只是因为他的体质所限一直不得要领。而这次在无计可施、死马当活马医的无奈和强烈的好奇心、求知欲的驱使下试探的传授却终于达成这个初衷。 徐胖子没有成为一个“正常的能力者”的先天条件却拥有了看似弱小、看似无用、却可以牵引、转送、散别人能力的那丝神秘能量;黄师傅手握着那不知多么久远岁月以前流传下来的、记载着几乎等同于自杀的古怪“防御”技能的贝壳残片百思不得其解却现这技能地防御机制居然和徐起凤那丝古怪能量的运转运行若合符节! 天下间有多少这么巧合的事情呢? 套用一句土得掉渣、俗得倒牙、老得掉皮的老话: ——或许这就叫做“冥冥中自有天意”么? 如果这“冥冥中”真有主宰如果这“冥冥中”真有车轮那么现在这“冥冥中”主宰着的命运的车轮终于缓缓开始转动了开始显示祂的无上威能了……不或者祂一直都在默默无闻地运转只是没有人真正现? 第十九章 碧海映长天(三;全) 第十九章碧海映长天(三) 夜未央人已静只有当空的朗月依旧不知疲倦、一如既往地反射着大地另一面太阳的光芒为这昏黑阴暗的天地间增光添亮。(..tw无弹窗广告) 哦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静了事实上无论何时总有那么一些人常常会在大多数人都静了之后才进行一些不怎么适合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进行的勾当;也总有那么一些人常常由于各种各样的忧思羁绊无法跟大家伙儿一起入静。 这样的静夜每天都会来而这静夜之下无法入静的人也每夜都不会少。 今夜这个凭海临风的城市里注定了就有那么好几个地方的好些人都无法安然入静。 无疑帅征就是其中之一。 今天早上起来就噩梦连连结果弄得精神不好;接着得知徐起凤半夜被海水卷走搁在一块屁股大点儿的礁石上差点儿被晒成鱼干;然后着急忙慌地赶着来探望总算侥幸生还的徐胖子却被他以古怪的“能力”手段弄爆了自己带去的西瓜结果还受了不小的惊吓;再然后吃午饭的时候…… 不管怎么说随着这连番的变故帅征虽然心弦紧绷但是却也越来越明了自己的心意心底里那一丝模模糊糊、漂漂荡荡的……情愫也越来越清晰那时节心底下忐忑、张惶、期待、紧张、兴奋、焦虑、担忧……林林总总、患得患失、复杂矛盾的情绪纷至沓来她的心思彻底地混乱了、迷离了、惶惑了。 一直以来帅征和那个胖子两个人之间似是而非、若即若离、似有还无、若隐若现的那种朦朦胧胧、蒙蒙昧昧的微妙关系越来越让她觉得无所适从越来越让她觉得没着没落越来越让她觉得无法把握自己。 既然连自己都无法把握那么当然也就更谈不上去把握别人或者说把握与别人之间的某些东西了。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她也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面对自己、面对那个胖子她几乎迷失在了自己的焦虑之中。 好不容易在韩海萍的一番开解之下逐渐地拨云见日、明心见性好不容易终于下定了决心扯下脸皮主动去直面自己的本心、直面自己的“心魔”、直面那个死胖子的时候谁承想那家伙却玩儿起了失踪! 这家伙让自己溜溜等了他一晚上还让自己担心了一晚上害怕他出事害怕他已经遇到了对头。总算这胖子终于打回来电话报平安在外头找了他好半天之后本来有心再返回他在刘家湾的租赁方但是时间却不允许自己再等下去了! 终究自己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气的一次告白的尝试就此告吹甚至这当口居然还玩起了缘悭一面的把戏…… 或者这就是传说中的“造化弄人”吧? 或者这也是传说中的“有缘无份”么? 连番的提心吊胆连番的大起大落实在是让坚强如她帅征这样的倔强女孩如她这样自诩英武豪气、强韧如铁、意志如钢的“未来的优秀人民警察”也觉得心力交瘁、也觉得力尽筋疲了。 月影婆娑夜风轻舞。 丫丫杈杈的树枝树梢被那皎皎的月光投影在只剩下一片月色般玉白色的窗帘上演绎舞动出一幅幅姿态万千、千姿百态的图画、影像。 帅征枕着双臂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虽然夜已深沉她却睡意全无。默默地凝视着窗帘上那一幕幕仿如纶音妙舞般透着神秘、透着梦幻、透着迷离、透着奇丽的树影月华心底里渐渐地晋入了一片空灵明净的状态中去整个人犹如浸沐在凉浸浸的冰水中通透舒畅宁静恬澈。 朦朦胧胧中帅征似乎不由得痴了…… ************************************************************************ 徐起凤绝对也是一个。 一整天就没安生过一整天的遭际简直几乎就比他头二十多年经历的起落还要多似的心里头大起大落好多次险死还生好几回啊。 陆挺通知了当地警察来处理这路上、田里的烂摊子安排司机大叔的去处。等来了援兵跟那些急着赶来、看着现场目瞪口呆、一副难以置信表情的、负责跟“特勤族”接洽打交道的警察负责人和他的手下们打着哈哈交代安排了连夜拖车、填坑、送人这些麻烦事把这个烫手的山芋随意地丢到了警察们的手里。 一通忙活过后已然是夜里十一点多接近午夜了撇下那些倒霉的警察们善后陆挺他们施施然地把徐起凤送回刘家湾的出租房多余的话一句都没说拍拍屁股就溜了。 早一步赶回来的高进军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是拍了拍徐胖子的肩膀表示了自己对他不能及时赶回来与佳人相会、错失良机的至为遗憾之情然后也转身瘫在地上铺着的凉席上抱着电视机等着看午夜场肥皂剧去了。 结果偌大……不对偌小……更不对反正就是整个租赁房屋里外间带厨房卫生间大大小小四间房只撇下了徐胖子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再没有第二个人跟他多费半句话。 情绪上连番的大起大落造成的精神亢奋、真正目睹了能力者的强悍之后对自己未来的迷茫、焦虑和不安、更有与帅征失之交臂的懊恼、遗憾、不甘……这杂七杂八、乱七八糟的情绪纷至沓来、此起彼伏一时间那些形容这种心理状态的俏皮话纷纷涌现什么“肚子里揣了二十五只耗子——百抓挠心”啦什么“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啦……反正这胖子的心里就是百感交集、万般交煎。 雨后的夜晚轻风送爽槐花飘香说不出的爽利说不出的舒爽。燥热湿闷了好些日子的人们趁着这难得的凉夜香风恬然入睡说不定多半还都会做一个心情愉快的美梦。 但心绪烦乱的徐起凤却找不到这样平静安然的感觉虽然处身在凉凉的夏夜、蒙蒙的月色下他却觉得心底里说不出的燥热难当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这样的徐胖子又如何指望他能像别人——比如外间屋地铺上打着看电视的旗号却已经鼾声大作的高木头那样安然入静呢? 凉风飘香朗月如银繁星闪烁树影婆娑。 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一切都显得那么恬然呆呆地望着窗外姿态万千的婆娑树影徐起凤的目光一阵迷蒙恍惚间帅征那英风飒飒、沉静自信的姣好面容、矫健轻捷、又婀娜端方的体态、干净利落、迅捷有力的身手化成了数不清的各种姿态的人影在他的脑海里晃来晃去、萦绕盘桓…… 一时之间徐起凤也不由得渐渐痴了…… ************************************************************************ 当然现在这个城市里夜深难入静的当然远不止这两个相互间牵肠挂肚、魂牵梦萦却抱着莫名其妙地矜持始终也没能彼此明示今天更是缘悭一面在这个人情感的命题上显然还处于初级阶段、幼儿园水平、亟待努力学习、大幅度提高的青年男女。 一个城市无论多么达、多么先进、多么有活力、多么有成就也总有那么一些不怎么达、不怎么先进、不怎么活力、不怎么能显示出成就的地方。 这就好比有白天就必定有黑夜有光明就必定有阴影有美好必定有丑恶。这就是自然的法则这也是世界的必然。任何人任何力量也是无法彻底改变的。 通常这样的地方在一个城市里大多都是那种比较荒僻、比较边远或者比较不方便交通的地方。 但是荒僻不见得荒凉边远、交通相对不便也不代表就没有人烟。在大多数的情况下可能恰恰相反这些地方反而会聚集起一群比较多的人而且这些人群绝对的品流复杂绝对的来源广泛绝对的“丰富多彩”。或许他们大多不会很有钱但必定大多都有着不为人知、普通人没事也懒得去打探的生活经历或者知晓一些一般的普通人不容易打探得到的各种秘莘。 这样的地方通常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称呼但是其实说白了这样的地方就是所谓的“贫民区”或者干脆就是“贫民窟”!只不过我们的领导也好群众也罢总是不愿意用这个名词来形容自己生活的土地上、自己辖区内的那么一两块这样的地方的。 文过而饰非扬长而避短宣美而遮丑这是人的通性尤其可能更是中国人的通性。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无论什么时候我们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周围、自己的土地上有这样事实上就在那里的“丑陋”的存在。 古老陈旧、破烂脏乱通常是每个这样的地方的标准配置;龙蛇混杂、混乱不堪往往就是这样一个地方的标准内涵。 这个凭海临风、被认为充满了活力、拥有着无穷潜力、而且展迅、上升势头极猛的即拥有足够的历史内涵和文化底蕴又有着骄人的展成绩、创造了令人眩目的转型和展奇迹新兴经济城市同样有着这样的地方。 银月如水繁星如棋。 人世间的所谓富有或贫穷所谓善良或邪恶所谓美好或丑陋所谓正义或不义所谓高尚或卑劣……这些所有的表象所有的情绪所有的一切都是永远也影响不到祂们的。 无论一个人是贫是富是善是恶是美是丑是义是非是尚是劣在明星朗月的面前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有享受天地万物、享受皓日的温暖、朗月的光辉的权利。天心日月是不会因为一个人不富有、不善良、不美貌、不正义、不高尚就剥夺掉他享受生命、拥有世界的基本权益的。 或者这就叫“天心无私”这就叫“天道不爽”这就叫“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就是真正的一视同仁真正的无偏无好真正的雨露均沾。 星芒月光是不会如人那样嫌贫爱富、捧富抑贫那么势利眼的。无论是如秦公子住的望景豪园那样的所谓“高尚住宅区”还是眼前这片名以上没有、事实上却真实存在的“贫民窟”祂们总是毫无差别、毫无歧义地默默散播着自己的光芒。 眼前这一片破败颓废、陈旧脏乱的地方无疑就是这个城市里的“贫民窟”。因为这片地方拥有着所有类似地方的“标准配置”和“标准内涵”——陈旧脏乱的建筑和窄小街道混乱无序的环境状态。 这样混乱的地方必定会龙蛇混杂混乱而又龙蛇混杂的地方当然是警察们通常最重点留意的地方但警察们越是留意那些龙蛇们往往反而会越加混杂。因为这个地方对于他们来说想要隐藏实在是太容易了远比那些看起来秩序井然的地方容易得多。 不是有这样一句话么?想要隐藏一棵树就把它放到森林里。品流复杂的大杂烩无疑正是“龙蛇”们的森林——龙蛇越多就会形成龙蛇的森林隐身其中相互掩护之下当然也就安全得多吧。如果是呆在那种治安很好、秩序井然的小区里那又何异于在一望无际、一马平川的大草原上孤零零地种上一棵树?那还怎么隐藏? 所以大多数有所企图、心怀不怎么轨的人们通常就会选择这样的地方作为自己的落脚之地。 皎洁如银的月光之下一条高大却枯瘦如竹竿的身影有些跌跌撞撞地踉跄着出现在了这片破败的区域中的一条杂乱狭窄的小小街道上。 虽然这个地方的居民们有那么一部分可能比较不怎么平常普通但是他们也都是需要静静地休息的吧。所以现在这月下的街道早已跟别的地方没什么两样地陷入了一片沉寂和宁静。毕竟还有大多数平常的、普通的、只不过时运比较不济的辛苦人、老实人需要为明天的辛苦工作而做好准备不是? 所以这瘦长的人影游荡在这狭窄混乱、灯火全无的小街上显得是如此地显眼他的脚步声、喘息声同样也显得如此地突兀。 这个“长”到这样、“细”到如此行动又显得有些僵硬而现在又如此疲惫的家伙可不正是几十分钟前才在那乡间公路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铺着一层薄薄流沙、又跟那个声波能力者的矮个子一起把一大片即将成熟、长势大好的水稻田践踏成了烂泥塘的“僵尸竹竿”么? 原来他居然是呆在这个地方的? —————————————————————————————————————————————————————————————————————————————————————————— 55555555先要感谢惊悸大大给予的这次难得的机会给了这个扑街到不能再扑的故事一个分区推荐的机会。 同时也为了感谢一直以来支持者这个可怜兮兮的故事的书友大大们也为了向大大们表示最近一段时间来空桑因为网络外的一些事情一直没能正常更新的歉意在本次推荐期间公众版将每日更新每次两千至三千字!今天第一次直接更新一整章近五千字以飨同好! 第十九章 碧海映长天(四;全) 第十九章碧海映长天(四 显然这枯瘦的僵尸竹竿还没有从那透支了无数精力的追逐和对决中恢复过来而且看起来似乎他也多少受了点儿伤。所以他现在走起来才显得这么拖泥带水这么不利索。 跌跌撞撞地走在狭窄、并且常常见到堆放着一些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杂物的街巷里磕磕碰碰自然是难免的。于是乎月夜下像坟墓般寂静的街巷中时不时地就会传来一阵阵叮咣乱响和紧随在后、压抑着声音的喃喃咒骂只不过这咒骂却不知道是什么语言至少这个街区里居住着的人们基本上都是听不懂的当然也就懒得有还没入睡的人出来查看一下了。 也真不知道这伙人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想到在这样一个地方藏身! 要知道这个国家可远不像那些各色人种移民众多的西方国家相对来讲人种还是相当单一的外国人在这个国家的普通群众之间出入就算不是凤毛麟角也绝对是鹤立鸡群那当然是显眼无比了。 虽然这个城市作为一个新兴的港口城市外国人来来往往的多了老百姓也渐渐司空见惯不再那么大惊小怪也不再总是把这些形象、肤色、个头明显跟自己不一样的国际友人当作猴子来围观了但是这样一个辛辛苦苦奔命或者神神秘秘讨生活的穷苦人群、灰色人群聚集的地方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有国际友人来居住的更何况还是这么样一群看起来就很不一样的家伙呢? 真不知道他们来这个地方到底是为了隐迹藏形呢还是故意暴露给别人知道的!以他们这种羊群里的骆驼的姿态在这个地方只能是比在别的地方更加容易暴露更加让别人注意。相比之下这个“龙蛇混杂”的当地混混们的天堂反而还不如“星豪”那样外国人出入频繁的豪华酒店、或者望景豪园那样的高级住宅区来得有隐藏效果呢。 那个出主意拍板的家伙到底是白痴?还是二十一单体的弱智?居然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而会犯这样错误的人怎么就居然会被当作一个群体的领导者呢? 古怪! 实在是古怪!! 也真亏了这僵尸竹竿居然记性好得出奇方向感强得要命。看他走得虽然辛苦但每到分枝岔路的地方却没有一点迟疑、没有一点犹豫。这样的旧城区老街道最是复杂最是缺乏规划。那些阴暗破旧的小路凌乱繁杂七钩八扯明明像是四通八达偏偏又可能在某一个巷子深处被截断卡死。整个区域简直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毫无规律可循的迷宫简直就像是诸葛亮的八阵图简直就像一张蜘蛛网。 终于也不知道转过了几个弯、穿过了几道坎、越过了几堆障碍僵尸竹竿终于停在了一个破败的小小院落门外。 这个小院子里的建筑跟所有其他那些房子一样破落而陈旧。院子原本是个不怎么完整的四合小院正对着两扇蔽旧得已经有些残缺的木门是一块倒塌了一半的影壁影壁过去是一个小小的天井。整个小院子只有三间破破落落的小小正房和两间更加破败、已经失去了住人的功能只能当仓库的低矮西房。 院子里堆满了一捆捆钢筋头、一块块废旧金属、一摞摞旧的包装纸板、一沓沓旧书报、一堆堆的玻璃酒瓶、塑料饮料瓶……整个院子说不出的混杂说不出的脏乱却是一个回收废品的小小收购站。(..tw) 这时三间显然被当作院子主人起居之所的正房里声息俱寂灯火全无。残破的木院门上着锁一张白纸贴在门扇上趁着月光八个黑色的毛笔字清晰可见分明写的是“有事返乡暂时歇业”。规规矩矩的几个楷体字写得银钩铁划、圆润饱满居然大有章法、颇见功力! 倒是谁也没看出来这样一个收废品的竟然有书法家的格局当真应了那么个词儿: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家做什么职业怎么着?收破烂的就不许人家有文化么?有道是英雄每多屠狗辈出身高低又怎么能决定一个人的修养高低呢?而且关二爷还曾经卖枣卖豆子、张飞还曾经杀猪卖肉、刘备还曾经编草席子卖草鞋、韩信还曾经要饭钻别人裤裆呢!就不兴人家时运不济暂时没出头么? 僵尸竹竿在上着锁的破门前站定看看门上的锁头然后再转回头来东张西望了几遭确定没有什么异状这才往旁边闪了闪轻轻一跳伸手搭上门边那早就不怎么齐整的院墙上腰背力脚在墙面上一踹纵身一跃窜上了两米多高的院墙闪身跳进了墙内。 这个看起来又脏又乱又没人的收破烂的小小院子里有什么古怪么?为什么这竹竿子会攀这么一个破院子的墙头? 难不成这个拥有着强劲能力的家伙居然是一个偷鸡摸狗的小贼出身?总不是他穷疯了或者手瘾犯了连这么个收破烂的地方都不放过打算顺人家点儿废铜烂铁、旧酒瓶子之类的东西过过瘾、救救急么? 僵尸竹竿刚刚越过围墙脚还未落地心底里忽然间升起了一股极度危险的警觉只觉得空气中似乎有无数道锐利如刀的气息笼罩着他周身而来!这气息却不是劲风不是锐气更加不是杀意但是却让他觉得犹如身堕冰窟般的冰寒让他觉得好像蛤蟆面对毒蛇般的无助和绝望! 来不及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他人还在半空腰身却像突然折断了一半向后急仰整个瘦长的身躯真像是一截被折成了两段然后折叠在一起的竹竿然后滴溜溜打着转平平侧移向右院子的空档处! 那劲势那姿态真是说不出的古怪说不出的诡异! ********************************************************************** 这个凉爽而美好的月夜对于望景豪园秦公子大房子里的那几位来说无疑也注定了是个难眠之夜。 呃……当然烂醉如泥的莫妮卡除外。 奶油般的月色给静静地伫立在观景窗前仿佛雕像似的莎琳娜周身披上了一层柔柔的、淡淡的、梦幻般的银色光晕使得她更像是一尊万年不化的冰雕了也给这个陷入了黑暗中的房间平添了无穷的神秘平添了那么一丝丝说不出的诡异。 亚瑟依旧静静地坐在阴暗的角落里脑海里还在回味着刚刚秦公子那充满了鼓动意味的诱惑心底里对这个黄种人危险度的评价不由得再次提高了。[..tw超多好看小说] ——这个家伙真的很危险很危险啊!到底……他代表的是什么样的一个势力呢?这个家伙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一个城府如此之深一个来历如此之神秘一个隐藏得如此之好一个安如泰山地在那个鬼域般的组织里呆了这么就而没有被现的家伙他说的话他的提议可信度到底有多高? 这个黄皮猴子…… 值得相信么? 可以相信么? 能够相信么? 头一次亚瑟绝对要做一个决断居然如此地困难;头一次亚瑟觉得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自己的方向;头一次亚瑟对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判断力和决断力产生了一点点的动摇。 偌大的房间又再陷入了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寂静。 亚瑟一时间难以决断沉思不语;莎琳娜则还是那么一副万事不操心地眺望着远处的大海想着自己的心事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两个男人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莫妮卡当然早已经又睡得昏天黑地去找耶和华喝酒去了。 这些几乎面临着生死抉择人造的人们没有一个声表态沙里的秦公子却也更加不着急。 他是不需要着急的也根本就没必要着急。 虽然这次这个线索的吸引力大得无以复加让他渴望无比这“千年的夙愿”已经让他无数的先辈们耗尽了心血、耗尽了精力、耗尽了无穷悠久的岁月时间面对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极有可能解开这“千年的迷雾”极有可能达成这“千年的梦想”极有可能卸下这“千年的包袱”他当然会兴奋激动当然会殷切渴望。 但是也正因为这样既然已经消磨了数千年的岁月了那么多等一等又如何呢?既然那个希望已然近在咫尺几乎触手可得了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半刻呢? 而且他也有不着急的资本他根本就不愁眼前这些看似嚣张、看似不可一世、看似拥有着强大力量但是实际上却早已走投无路的“人造人们”不就范因为他所给出的条件事实上对于这些人来说是非常地优沃的! 如果亚瑟他们选择了合作那么他们就可能会有一线生机;如果他们选择了拒绝那么他们可能就只有死路一条!面对这样的选择秦公子相信只要是一个但凡有过三岁以上智商的人就知道该如何决定。 何况那位亚瑟还是一个号称以精神和智慧为能力根源的家伙呢? 即使退一万步讲如果这位亚瑟先生真的不按牌理出牌选择了拒绝合作那么其实秦公子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损失只不过是缺少了一条终南捷径需要多费一些周章、多费一些力气、多费一些精力而已。而这些可能需要多浪费的一点点时间和精力对于为了这个“千年之梦”付出了无数心血的先辈们来说实在也算不得什么。 只不过眼瞅着近在眼前的熟透了的桃子而且明知道一定是自己的但是却还隔着一堵篱笆墙暂时摘不到!心里头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心痒难挠的感觉的。 无论如何不管怎么讲最终的结果是不会改变的无论将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一次这“千年的夙愿”必将得偿! 秦公子有这样的预感也有这样的觉悟更有这样的决心! 这个梦想延续的时间实在是太久远了这一个片段被尘封在岁月的迷雾中也实在是太久远了…… *********************************************************************** 那片拆迁小区里的半边楼上那三个来自奇异而神秘之地的凝汐氏的海人也同样有两个没有入睡。 揽着睡得正香的囡囡那小丫头黛小姐静静地浮“坐”在墙边的地铺上轻纱薄雾般舞动着梦幻和神秘的奶白色月光从她侧面的一孔窗户里谢谢投入到屋里来在这空无一物的房间里洒下一地的银霜。 黛小姐那凹凸有致、精致曼妙得近乎完美的娇躯也有一半沐浴在了这似乎在缓缓流淌着的银霜里那身由雨水凝集而成的淡蓝色“衣衫”映着这如银的月色闪烁着迷离而奇异的神秘光辉。 这一刻这位美丽而神秘的“人鱼公主”仿佛真的就是那位从童话中缓步而出的大海的精灵温婉、清丽、如一汪清水般纯净而沉静。 鮨幻也恭敬而端肃地坐在距离黛小姐稍远的另一边墙角静静地等待着她的示下。 终于黛小姐那天籁般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唉……这个地方的月色也可以这么美啊。这样的月色这样的星空这样的美景。可是为什么这里的人……”似乎这位黛小姐刚才并没有仔细地听鮨幻的回报这时鮨幻的说话告一段落她却莫名其妙地起了感慨。 随手轻抚着怀里小丫头的头眺望着蓝丝绒般的夜空镶嵌着的白玉盘似的明月和一粒粒珍珠般的繁星好半晌黛小姐才似乎从这美景的迷醉中回醒过来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唉……鮨幻大哥如果你觉得可行的话我没有任何的意见。就按照你的安排来办吧。” 听到了这拍板定案的一声吩咐鮨幻赶忙肃然躬身应声道:“是!臣下相信我们一定能够迎回苍少爷的。不过我怕我们的力量不足您刚才不是说还有两位同袍潜来了么?不知道他们是……” “是炀鲎和毋鲽妤。”黛小姐蹙起了秀眉接口道:“他们应该是在你之后、我之前分别潜来的。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找得到他们。” 鮨幻微微一呆禁不住苦笑道:“咳咳唉……实在是太疏忽了谁也没想到情况居然如此糟糕思虑不周准备不足啊。哪怕随便带一只‘传声螺’过来也好啊虽然这里的人们有类似的被叫作‘电话’的工具可是……可是即便我们弄到了也不见得他们两个也弄到就算他们也弄到了我们不知道号码也是枉然啊。” 黛小姐微微摇了摇头轻轻一叹不再说话又转头赏月了。 半晌鮨幻也是满怀遗憾地重重一叹颓然自语道:“唉!如果能找到那两个家伙就好了!有我们四个人的力量我想纵然不依靠那些卑劣的陆人我们也一定能够顺利地把苍少爷接回来然后那个肮脏的地方彻底摧毁!可是……” *********************************************************************** 终于秦公子慢吞吞地从沙里坐起了身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懒洋洋地道:“啊……真是太累了!哎哟喂呀我可是有伤在身呢。亚瑟先生莎琳娜小姐你们慢慢聊请原谅我的失礼身体撑不住了我可要去睡了。失陪!” 说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向了卧室的屋门。 *********************************************************************** 那竹竿子僵尸般瘦长的身子怪异之极地硬生生在不足两米的低空里翻出了一串别扭到极点的空翻重重地甩在了距离他本来打算落脚处足有三米多远的地方。而他先前翻身入墙的地方悄无声息、毫无征兆地突然现出了七八枚黑黝黝、乌沉沉、半个巴掌大的五角星形的金属片!堪堪被他狼狈至极、怪异之极地避了开去。 那黑色的金属片小巧玲珑五角尖锐中心有孔虽然整个都是乌沉沉的但那五个尖角上却似乎分明闪烁着森森的寒芒一眼望去就足以让人生出胆寒心悸的极度危险的感觉。 更让人心惊的是这几枚小东西的出现根本连一丝一毫的征兆都没有全然没有一点点的破空之声也根本探不到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就突然出现在了那个地方仿佛这东西本来就在那里、本来就是那里的空气中长出来的一般! 这些个小东西锋锐、奇特、古怪、危险绝对是居家旅行、暗夜行刺、杀人灭口的必备良品!无论从形制、大小、使用的手法来看分明就是传说中的东洋日本古时候被称作“忍者”的那一类神秘刺客、奸细们所使用的暗器“手里剑”! 僵尸竹竿狼狈至极地滚身躲开自以为已经完全躲过了那几枚“手里剑”的攻击了可还没容他起身喘口气的当口那些黑黢黢、乌沉沉的小小金属片却莫名其妙地相撞在了一起“叮叮叮叮”四声清脆悦耳的轻响八枚手里剑分别弹向了四个方向而且去势比之初来时更加劲急! 原来那几枚手里剑出的时候本来走的就不是直线而是分别以微微的弧线疾旋而来被当作靶子的瘦竹竿闪身躲开这些暗器失去了目标继续前行本来看似前后左右错落有致、时间快慢各不相同的八枚暗器居然同一秒钟聚到了某一点处两两相撞自然弹向了四面八方。原来却是这手里剑的主人早已算到了这万一落空的情况无论你躲向那个方向终究必定还是躲不开其中的至少两枚! 这其中计算之精微手法之神妙当真令人叹为观止!也当真令人胆战心寒! “噗、噗”两声轻响夹杂着一声闷哼那僵尸竹竿终究没能躲得开去两枚手里剑结结实实地分别钉在了他的左右肩头血光迸现中那半个巴掌大的黑色五角星没入瘦竹竿的皮肉足有一半! 第十九章 碧海映长天(五;全) 第十九章碧海映长天(五) 八枚黑黢黢、乌沉沉的五角星形手里剑相互碰撞之后分别弹向了四个方向那个先前就已经筋疲力尽了的僵尸竹竿虽然已经竭尽了全力但终究还是没能避得开结结实实地生生挨了两枚! 异变再生! 另外那六枚没中目标的手里剑天女散花般飞射向不同的方向但是这些金属片并没有飞出多远那硬朗精巧的外观就渐渐地开始模糊坚硬的金属似乎在一瞬间就化为了液态!再然后这几块渐渐模糊的金属块居然开始分解好像沙粒般分崩离析!最终在撞上墙壁或者地面之前一个个金属片尽数变作了一蓬闪烁着微微乌光的碎屑消散在习习的夜风之中! 夜沉如水银月如纱。[..tw超多好看小说] 融融夜色之下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显得那么宁静、那么美好仿佛就连这堆满了垃圾、杂乱肮脏得无以复加的小小院落都显得可爱了不少。轻风送爽月影轻摇哪里还有任何一丝丝的肃杀之气? 刚刚那短暂得让人还没准备好眨眼就已经结束了的兔起鹘落般的几下惊险仿佛根本就没有生一般不由得就要让人怀疑刚刚的那一瞬到底是做梦的幻想还是困倦中的幻觉? 静静的小院子里只有那竹竿样的瘦高个子独自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他的肩后那两枚手里剑也像其他那六枚一样悄然化去了无踪影。只有那两个深深的伤口里汩汩流出的殷红鲜血才昭示着刚刚那一瞬的奇景原来都是曾经的事实存在! 僵尸竹竿“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双深陷眼窝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射出愤怒和痛恨、不甘的火焰咬牙切齿之间一张骷髅般的面孔早已扭曲得不成样子了。嗓子里出了一阵及其压抑的、垂死的野兽般的嘶吼隐约中似乎夹杂着一些含混不清的英语诅咒着:“妈的!如果老子不是力量空虚了如果老子状态良好的话……哼!你这婊子你他妈这个婊子能这么容易伤得到我?狗屎!你这黄皮的婊子!你给我记着总有一天老子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的……” 他的话音未落那三间黑沉沉、静悄悄的正房里忽地传来了一声冷“哼”直如来自九幽地府一般冷冰冰、硬邦邦足以让人在这盛夏之夜里从心底里凭空生出无穷的寒意来。这一声冷哼入耳就连那正在暗自放狠话的僵尸竹竿也是一寒唠唠叨叨的脏话“噶”地一下噎在了嗓子里不由得干咳了起来。 别看他刚才那话说得狠毕竟他也算是个“俊杰”吧可以说是非常之识时务!虽然这家伙以“疯子般的好战”、“变态般的嗜血”著称但疯狂、嗜血之余他却绝对不傻!屋里那个声冷哼的人自然就是刚才那八枚手里剑的主人以前较量过也不知道多少次了别说现在他身疲力弱纵然全盛之时也从来没在人家手底下讨得好去! 而且他心里明镜似的刚才那八枚手里剑只是人家因为他擅自外出给他的一点小小的告诫和教训否则如果那人真要下心偷袭的话又哪里会让他感觉到那一点点危险的气息?猝不及防下只怕他再有几条命也要交待到这个肮脏的垃圾堆里了! 这个时候自己出口不逊的脏话被人家听了去他哪里还敢再造次?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僵尸竹竿不知道这句中国俗语但这个道理却是放诸天下而皆准的。更何况他这次不但偷偷外出而且贪功好胜之余不但没捞到一丁点儿好处似乎还暴露了自己可以想见一定会给自己这帮人带来难以预料的麻烦的! 这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人知道的至少现在、目前、眼下、这当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人知道的!“破坏行动”这个责任自己可担不起啊!虽然自己打不过那人可也不怕但是上面那帮老不死的家伙们却不得不让他心底生寒畏惧不已!虽然那些家伙们大多没有“能力”虽然那些家伙们大多都是些孱弱的不得了的窝囊废但是这些家伙们的手里却握着自己这些看似风光的“人造人”的命脉!命悬人手为人所制又怎么能让他不心存敬畏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句中国话他是知道的而且也一直是他身体力行的座右铭。 既然人在矮檐下那么该低头的时候就理直气壮地低下来吧。 忍气吞声地狠狠吐了口气僵尸竹竿灰溜溜站起身来随手在自己受伤的肩头靠后处抹了两把看着手掌上沾满的鲜血忍不住又再喃喃地咒骂了几句伸出舌头在沾满了鲜血的右手掌上舔了一舔又再冲着正房的方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悄悄往那两间破败的西房走去。 那正房是一明两暗式的格局这时候三件屋子全都陷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明堂里的窗内隐约间像是站着几个人面目是无法看清的但是从个头、身形、体态来看显然是标准的亚洲人跟僵尸竹竿全然不同。.tw[] 几个人在窗前围成了一个半圆但是都稍稍靠后只让出最中间的那一个站在所有人的前边独自面对着窗口。 显然这居中之人应该就是这帮人的领吧。 看着僵尸竹竿狼狈地躲向偏房这时那位领右手边的第一个人影凑上前来悄声道:“头子让我去教训那家伙一下吧!他……居然敢用那样的话来侮辱您!我决不原谅他!我决饶不了他!请让我去吧!”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暗中显得稍有些含混但是隐约间依稀分辨得出应该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可能还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那位领轻轻哼了一声同样低声道:“你是他的对手么?别看他现在像是筋疲力尽了但是你们跟他的差距太大了就算现在去跟他一对一放对你们也没有赢的可能性!”然后轻轻摆了摆手“省省吧时间也很晚了大家都去睡觉在这个地方我们必须时刻警惕时刻让自己保持在最佳状态我们的任务可能要提前执行了。唉……” 那个请缨出战的年轻女子似乎大是心有不甘但却有不敢违抗领的“命令”和她的那些同伴们一起向着这位领恭恭敬敬地行了个鞠躬礼转身走向了右手边的那间屋子。窗前只剩下那位领蹙着眉头喃喃念道:“奇怪那家伙为什么表现得这么疲惫呢?不应该呀他只是出去转转的话……咦?难道……这个该死的家伙难道他把身份暴露了?难道他遇到了这个国家的执法者或者本地的能力者?” 这个破旧脏乱的地方居然真的成了这帮人的栖身之地! 没有人去注意正房左手边那间屋子里的床铺上躺着两个满面风霜、满面沧桑、满面困苦的中年男女同样都穿着朴素得让人不忍卒睹的蔽旧衣裤干枯的手上同样地骨节粗大手纹深宽纹路和指甲缝里腻上了经年累月积攒下来、已经很难清理掉了的油泥。 这两人静静地躺在那床上生死不知。看起来这两个男女恐怕才是这个小小废品收购站的真正老板和主人。只是先前他们一定没想到过自己这专门堆放垃圾的破旧院落居然也会被一群来历不明的外国人鸠占鹊巢吧? 可怜的人们希望他们还有命在…… *********************************************************************** 月舞轻纱海风清淼。 朗月清风下这座滨海当风的城市悄然睡去。海湾里轻涛拍岸海港内舰船轻摇。红花绿树、远山近水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宁静都是那么安然都是那么恬澈、都是那么空灵。 或者一个城市也会有梦? 但是谁有知道这个美丽的新兴城市正在做着的到底是美梦还是噩梦呢? 微风缓浪明月当空。 广袤无垠的大海难得地一片匀净浓浓的月光洒落在海面上泛起粼粼的银光枯燥单调却又变化万端的涛声保持着亘古不变的自然节律不紧不慢地一波一波扑到海滩上、礁石上仿佛是想要用自己的怀抱努力地涤净这世间的浮华和浮躁。 白日里烈日下万丈红尘的光怪陆离、斑斓璀璨无论多么耀眼无论多么夺目但也总有尽归于眼前这黑夜的纯净、黑夜的单纯、黑夜的平静的时候。人心的浮躁又将归于何处呢? 夜总是代表着宁静和神秘。 佛在这宁静而充满了神秘感的深夜里汹涌激荡的大海也会被感染被安抚?至少现在那远远的大海上能够看到的只有一片温柔的平静。但是只要是熟悉海性的人谁又不知道这平静如恒的表象之下是如何的暗流汹涌呢? 张所长是熟悉海性的人。 不但是因为他常年生活在这片生他养他的海边热土上还因为当年他和那个人在海上经历的那段历时一个多月的生死与共的日子!不过那一段日子早已深深地埋藏在他的心底至深处很久没有触及了吧? 有多久了呢? 实在…… 唉实在懒得去想啊。 整个城市都睡了除了那些由于种种原因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家伙们。不过好像在这个美好的夜晚这样的家伙们为数还相当地不少? 张所长显然也是这些家伙们中的一个。 叼着一根早已熄灭了的香烟捧着一杯早已冰凉了的绿茶独自一个人坐在自家窗外小小花园里的石桌边吹着掺杂着海腥味和槐花香的夜风定定地瞧着天上的朗月繁星默默地想着心事。张所长几个小时前灌了一肚子的酒已经醒了头不晕、眼不花、耳不鸣神志清醒得一尘不染。 看似乐天知命、心宽体胖的张所长这样一个拥有着神秘的传奇般的过去的人谁又能够明白在这样的静夜里他的心底里到底会想起什么样的秘莘呢? 终于张所长“呸”的一声轻轻吐掉了叼在嘴角的半截香烟放下了手里的大茶杯站起身来略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睡衣裤深深吸了一口芬芳满鼻的空气随意地做了几个伸展、扭腰的热身动作然后走向了小小花园里比较宽敞的地方。 张所长缓缓走到院心脚下不丁不八地立正站稳顶颈虚颌沉肩坠肘站了一个端端正正的“无极式”然后左脚缓缓蹚地向前右腿转外微弓抬左手齐肩合右手收肋拉开了一个表标准准的“三体式”的桩式! 只这个“三体式”桩一站张所长气势立变!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懒散、迟钝、虚浮的感觉岳峙渊停之势喷薄而出!恍惚间他那臃肿肥痴的身体似乎也完全再没有了累赘沉重的感觉。 月光下花影中那个拉着驾驶静静伫立的身影仿佛一尊护法韦陀沉稳而不失飘逸厚重又隐透轻灵。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个桩式在张所长站来早已尽得“心定神宁神宁心安心安清净清净无物无物气行气行绝象绝象觉明觉明则神气相通”的“八要”!就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势子张所长这么一拉开似乎就足以把“形意拳”的精髓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洋洋洒洒、飘飘轻送的夜风倏地一紧张所长气机交感拳势遽动!这拳势使早已不是他那看起来稀松平常的“二十四式简化太极拳”了只见他左脚前蹚右脚急跟双手握拳崩拳交击居然是中规中矩的“半步崩拳”的势子!接着就见他拳势转换身随拳走行云流水之间拳意相通的“形意拳”应手而出! ********************************************************************** “星豪”度假酒店十八层的一套高级商务套房之内那位长相与秦公子有些相似、早前刚刚跟张所长在那个路边小店里和了一肚子烈性白酒的神秘客人也还没睡。 这位神秘的客人披着一件淡蓝色的睡袍静静地在落地观景窗前站得标枪般笔直目光所及处却是好像那个冰雕似的莎琳娜一样正在远眺着黑沉沉的大海清矍的面孔上微不可查地隐隐挂着些奇异的渴望、希冀、激动、兴奋的表情…… 也不知道他又到底想到了什么? 第十九章 碧海映长天(六;全) 第十九章碧海映长天(六) 无论多么精彩、多么舒爽的黑夜也总有结束的时候天也总是需要有明的时候。而且这盛夏的黑夜尤其短促朝阳也来得尤其地早。当那一轮红日懒洋洋地爬出了东方的海平面朝霞铺满了半边天际的时候标志着那丰富多彩的一夜已然过去心底一天终于来临了。 有明就必定有暗有光就必定有影有阴就必定有阳有黑夜就必定有白昼。没有任何一方面能够单独存在的。在哲学的层面这叫做“矛盾”只要有“矛”就必然会有一面相应的“盾”。彼此相斥却又永远也分拆不开。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之道相生相倚。 这是真理而且是无可争议的真理。 城市苏醒了大大小小的街巷、马路上无数的行人、车子从各自的栖身之所出来汇入了一股股滚滚的人流、车流开始了新一天的奔波和辛苦。没有多少无关的人会在意昨晚到底有多么的精彩没有多少无关的人会在意昨晚都曾经生了些什么事情。 连那倒了大霉的位司机大叔都不在意因为在医院里一觉醒来他压根儿就忘记了昨晚曾经拉过一个古怪的胖子。 陆挺和他的同事们总有办法让这位可怜的大叔相信他的车子在从城外郊区的练马营赶回城的路上因为疲劳驾驶出了车祸跟一个外地的大车相撞顺便撞毁了路边的一块路碑他的车子也彻底报废而那辆没有牌照拉私货的黑车也早就逃逸无踪了万幸的是这么重大的事故他居然没受什么伤。 当然由于他的车子保了全险所以所受的损失自然有人负责赔偿而且也已经进入了实质性的取证理赔阶段。 得到了这些消息浑身上下一根汗毛都基本没有伤着的司机大叔坐在病床上心底里直犯嘀咕到地是怎么出的车祸呢?隐约间似乎记得昨晚也确实曾经碰上点儿大不寻常的事情而且自己的车子确实也是在练马营村外的乡间公路上出的事但是说什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具体细节脑海里一片空荡荡的没有线索可抓。 这倒也罢了权当就是遇上车祸了吧毕竟警察和保险公司的人都来跟自己“调查”了而且口径完全一致自己也没有怀疑的理由更加没有怀疑的必要嘛。至于为什么想不起来他只好接受了医生的说法:脑袋受到了震荡部分记忆丢失了。 这也无所谓让司机大叔最关心、最开心但是心里也最纳闷的就是车子赔偿的事情:就那辆快要强制报废、浑身毛病的破车自己每天起早贪黑地奔米、奔车份儿哪儿还有余力保什么全险啊?再说了但凡开车的尤其是开出租车的又有几个舍得花那份儿“冤枉钱”啊? 反复确认过后可以的而且确地肯定自己那辆车子出了一个强制的“第三者责任险”外再没有任何其他的保险支出当然也绝对没有保全险这么一档子事儿。这点儿他可以肯定自己绝没有失忆。 但是这又有什么紧要的呢?反正自己是不会说出去的!自己到底有没有失忆、有没有上这份保险并不重要一点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嘿嘿现在既然有人肯帮自己扛损失那自己哪儿还有上赶着往外推的道理?这又不是自己蓄意骗保别人送上门儿来的而且保险公司的人自己说的有鼻子有眼、煞有介事还拿出来了一大堆看起来就非常详细的资料又不用自己费脑子去编还不用自己担风险。 白得的便宜谁不愿意得? 至于到底是那个部门出的错到底是谁受损失那就不是司机大叔怹老人家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坐在窗前的病床上感受着初升朝阳的温暖司机大叔忽然觉得自己低迷了大半辈子的运气一夜之间就这么好起来了!心里这个美啊感觉一下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儿的不舒服。于是拿定了主意一会儿就出院出院就先去买彩票! 买了十来年彩票了居然连五块钱的安慰奖都没中过还有比自己运气更差的人么?这回好了看起来好运是来了老子一定要好好选几注非奔它奶奶个五百万不可! 当然司机大叔有什么打算他能不能中得了那五百万大奖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反正这个事情大约也就这么了结了。 乡间公路上的那个大坑由市府和相关接洽单位直接出面协调连夜调动了足够的机械和土方、石料终于赶在临天明前完成了填平任务而且赶在早起的稻农下地前撤了个干干净净美中不足的是毕竟时间太紧来不及铺柏油沥青的路面只来得及填平压实了路底但这也就足够了很随意地就可以找到借口搪塞了大不了就说要修补路面切掉了坏得过于厉害的旧路面了事。 那两块被破坏得比较严重的水田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修路的时候有机械不小心滑到田里了由市政部门出面赔了一笔钱了账。好在数目也不大而且其实那赔款也并不是市政部门出的只不过由他们经办而已。 一番周章下来这么一桩见不得光的“常特别事件”就这么三下五除二、雷厉风行地抹净泥平处理过去了。虽然事情不算大但是纷纷杂杂、琐琐碎碎也真正也考验了一番陆挺的处事能力不管怎么说结果总算处理的井井有条面面俱到一夜之间就安排得妥妥贴贴滴水不漏而且人民群众看起来也没怎么吃亏无论怎么看也都算得上皆大欢喜了。 这次事件下来那些当地负责跟“特勤组”接触、处理此类事件的警察和政府部门的领导和办事人员们本来因为陆挺年轻面生多少怀着些的轻视和不满之心大减。两位领导更暗自感叹:看起来越是这样负责处理实际事务的秘密部门才越是真正做到了“知人善任”、“用人唯才”的用人原则呢。 当权者、上位者、或者干脆说执政者怎么做表面功夫、怎么掩盖真相、怎么处理善后那都是他们自己需要费心的事情。所谓“处其位而谋其政”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的更加没有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利益想要得到就一定要付出想要得到的越多那么需要付出的也就越多。 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这也是真理而且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上位者们得到了统治一方、主宰一切的权力与此同时也就必需担负起振兴一方经济、安抚一方百姓、让这一方土地上的人们安居乐业、欣欣向荣的责任。不愿意担负责任或者说能力不足以担负这个责任的那么也就必定会失去得到的权力。 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同样也不会有白白做出的努力。付出了努力担负了责任的人必然也能够得到相应的“利益”的回报只不过这个“利益”的表现形式千差万别而已或者是金钱或者是权力或者——是感情。 虽然表现不同却总有人能够心满意足。在别人眼中一文不值的东西在另外一个人心目中也许就是万金不换的。 所以张所长这么多年默默无闻的付出得到了一方安定的得到了无数同行后辈的尊重和崇敬。虽然看起来张所长本人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意义上的“利益”但是他却心满意足。 所以陆挺得到了强大的“能力”人的力量那么他也就得肩负起维护这一方国土安全、剪除威胁普通百姓安定生活的隐患、保证这些普通百姓能够无知而幸福地生活在平静安宁的社会环境中的责任。 所以秦公子如果想要走通亚瑟他们这条“终南捷径”就必须付出亚瑟他们能够接受的代价或者说引诱他们就范的诱饵。而亚瑟他们如果想要借助秦公子的途径为自己争得一线喘息之机甚至得活之道至少是多几分逃生的系数看起来也就必须选择与秦公子合作付出自己的代价了。 金红色的艳阳带着君临天下的无上威仪渐升渐高终于越过了鳞次栉比、重重叠叠的楼宇房厦把祂那早已遍洒大地的荣耀和明光同样无可阻挡地穿越了落地的观景窗毫不吝惜地投入了秦公子那栋隐藏着不知道多少秘密、埋藏着多少见不得天光的秘莘的大房子里。 窗边“冰狐”莎琳娜依旧卓然而立看起来居然倒像是就生生在那里站了一整个通宵的模样!穿窗而入的阳光为她周身披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色霓裳这暖暖的颜色轻柔的光彩无限地中和、削弱着莎琳娜那万年玄冰般的生硬和冰冷为这尊美丽的雕像平添了一份柔和与飘逸。 在这和煦灿烂的旭日朝晖之下那张仿佛冰封了千万年都没有过表情的白玉般莹润却缺少了些血色的俏脸终于涂上了一抹淡淡的晕红看起来健康多了。 咦? 不对呀! 再仔细看看这尊冰雕那寒冰白玉似的俏脸在这暖暖的阳光之下似乎……似乎居然挂着一丝丝几乎微不可察的……微笑?!! 等等等等这个……这尊冰雕居然也会笑的么? 虽然那么模糊虽然那么细微但是毫无疑问那确实是微笑的表情啊! 这一抹淡淡的微笑挂在那张并不算很漂亮但是却极有个性、极具吸引力的充满了雕塑感、仿佛一尊古希腊的完美雕像似的脸上如此鲜活、如此动人虽然这张脸上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但现在看来却全然没有生涩僵硬的感觉有的只是说不出来的和谐和悦目! 这个……这个…… 这样的景象这样的表情如果说给那些熟悉这尊冰雕的人听谁又会相信、谁有敢相信呢? 她…… “冰狐”莎琳娜…… 这个几乎永远如北极冰原至深处亿万年来从不消融的冰心一样冷硬冰寒的女人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吗? 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人、什么事、什么样的景象才能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到底是什么呢? 她成为了那些变态的、疯狂的所谓“科学家”们手下最成功的试验品之一为此她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尊严、肉体、精神……她付出了自己所有的一切作为代价才换来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在那个该死的“阿路斯计划”相关的圈子里流传的说法中莎琳娜是继久我山之后第二个加入的而且似乎她也是主动出现在那个地狱般的实验室、那些魔鬼般的“科学家”面前的。她接受的改造也仅次于久我山同样她取得的结果也和久我山在仿佛之间。 这个“阿路斯计划”这个疯狂的实验计划!这个变态的实验计划!!这个无耻地践踏着所有生命的尊严的实验计划!!! 前前后后有三千多人作为“种子”被拉进了这个计划最终能够通过那一层层地狱般的改造、激化并且暂时克服变异、崩溃而生存下来的只有两百不到而这个数目还在不断地减少因为这些绝大多数的“人造人”都无法保持自身机能的相对稳定虽然获得了一定越普通人、越自然的能力但是机体、细胞、基因的构成却变得极其不稳定随时都会失去平衡而崩溃!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像垃圾一样成批成批地被践踏、被终结计划的负责人却一筹莫展虽然他们根本就都不在乎这些人的性命但是他们却要承受支持该计划的出资方的愤怒!终于那些变态的“科学家”们几经努力想出折衷的办法调配出了一种用来稳定“人造人”机体和基因的“中和剂”、也叫“平衡剂”地东西总算在一定程度上暂时解除了危机。 由于“平衡剂”的出现这些“人造人”也终于可以投入实际应用的测试阶段被资方和实验室迫不及待地投放到各地执行各种见不得光的任务去了。 但这时这些从三千多名有根底的“种子”中遴选、改造出来的生体兵器已经锐减到不到七十人。 而这剩下来的七十人中只有四个人基本上没有出现过崩溃的征兆这四个人不但机体状态、精神状态、基因状态都相对稳定而且“能力”还都是所有这些能派上用场的“人造人”中的佼佼者! 于是久我山、莎琳娜、亚瑟和买合苏木这四个人就被那些“科学家”们像分拣货物一样贴上了“亚成体”、“准完成体”的标签。通过对这四个“亚成体”的研究和与其他实验体的对比他们得出了一个明确的、但是却无法运用到所有实验体身上的结论——影响机体稳定性的唯一因素是“意志”!“意志力”越强实验体的稳定性就越好! 这样的结论一出来所有“科学家”们都陷入了颓然无力之中他们可以改造人的身体他们可以在肉体——物质的层面或者说“形而下”的层面上进行几乎随心所欲的操作他们几乎可以做到任何想要达到的效果。但是“意志力”却是绝对属于精神层面的绝对“形而上”的东西! 那些自以为可以挑战自然、挑战“上帝”、挑战“神”的疯子们他们可以任意践踏、任意蹂躏“种子”们看得见、摸得着的“形而下”的物质肉体但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或者说又有什么资格去触摸“精神”的领域呢? “精神”永远都只能是“神”——自然的禁区! 所以当现在那些“人造人”已经崩溃、变异、最终消耗得只剩下现在的五十多人的时候真正还能够保持稳定、没有踏上崩溃之路的依旧只有那四个人—— “镝”之力的久我山。 “凌”之力的冰狐莎琳娜。 “域”之力的亚瑟。 “矽”之力的买合苏木。 这四个人依靠着自己强韧的精神意志维系着自己身体的稳定和活力也积聚着各自不同的能量打熬着只属于他们自己的特异能力。 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梦想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渴望每一个人也必定有着他自己的坚持…… 只有这梦想、这渴望、这坚持的信念足够强大足够根深蒂固才有可能让一个人生出足够坚定的“意志力”来! 那么当年莎琳娜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该是多么强烈的渴望、多么固执的坚持才使得她拥有了这支持着自己从那比地狱还要可怕的改造和激化中一路熬过来的坚定意志呢? 希冀有所得就必定需要有所出。 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足够的代价。 莎琳娜付出了如此巨大的、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承受的代价那么她到底希冀得到的又是什么呢?从她那落寞的申请、萧索的身影中谁都能看得出来“力量”、“能力”并不是她的渴望。 那么到底又是什么支持着她一路熬过如此的痛苦呢? 她脸上这丝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人看到的微笑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而? 或许…… 她这丝微笑是不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付出的代价即将得到补偿、自己的渴望和希冀即将得到回报? 代价和回报投资和利益得到的和付出的永远都只能是正比例! 只不过在每个为了“得到”而“付出”的人的心目中都有着一把只属于他(她)自己的比例尺而已。 最终结果是否会让他(她)满意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第十九章 碧海映长天(七;全) 第十九章碧海映长天(七) 同样在角落里安安稳稳地坐了一晚的亚瑟当然看不到背对着自己的莎琳娜脸上那一丝微笑。[..tw超多好看小说]这位一贯以精神能力“域”为长才向来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精神饱满、神采奕奕模样的“亚成体”人造能力者这时候看起来脸色却显得有些憔悴有些疲惫还有些颓唐无力的感觉。 看起来这位也是一夜未睡吧? 其实严格说来这“一夜”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夏夜本来就短暂九点天黑到四点天明不过六七个小时。昨晚几个人一番折腾再进行了一轮废话秦公子去睡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一点多了呢。如果从那个时候开始算到现在六点来钟也不过四、五个小时而已。 但是虽然时间不长他却耗费了相当多的精神脑袋里几乎没有停歇地盘算了一夜!未来出路的选择和对上面那些变态家伙们疯狂折磨的恐惧压力双重作用下也难怪他会显得如此疲惫了。 秦公子分析的很有道理他给的条件听起来也很有吸引力。事实上用不着他来分析亚瑟对自己和自己的同伴这些人们的处境比谁都清楚而且他更有着自己的打算、自己的计划!只不过缺乏一点付诸实施的力量而已。 亚瑟不同于久我山也不同于莎琳娜。他成为这个实验计划的“种子”可以说完全是个意外本来他是参加实验计划的研究生助手没想到偶然的机会居然被那些疯狂得早已不知道人性为何物的“导师”和“同事”们看中并且被几个卑鄙无耻的家伙欺骗到了被称作“赫拉的子宫”的实验室里强制进行了改造从此落入了比十八层地狱还要更深的地狱彻底沦为了悲惨的“种子”。 本来以他这样身体素质实在很平常、很不强壮的文弱底子几乎是根本不可能扛得过那一重重炼狱似的改造的可是对生命的无比强烈的渴望却支持着他最终终于挺了过来并且终于也得到了适合自己挥的“能力”! 可是那些痛苦那些恐怖经历让他每当静谧的黑夜来临就犹如重回地狱恶梦不断无比强烈的恐惧感让他根本无法安然成眠! 已经有多久了? 实在记不清楚了实在记不清楚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经受了那么多的苦楚忍受着难以想象的恐惧和压力心高气傲的他又如何能够甘于永远只当人家的白老鼠、荷兰猪只当人家的实验品、玩偶娃娃只当人家的工具、武器呢? 这个世界上永远也不会有白吃的午餐! 同样也不会有没有回报、白白付出的代价。 ――亚瑟固执地坚信这一原则。 自己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并且为之吃尽了苦头那么总是需要收取一些适当的回报的。只不过时机还未到自己的力量也还不够。 所以亚瑟在等长久以来一直都在等。 等待着自己的力量的提升――个人的以及综合团体的;也在等待着那可以让他去收取报酬、收取回报、收取补偿的宝贵时机的降临。 秦公子这个看起来没有骨气、缺乏操守、贪生怕死的懦弱黄种人其实也实在是个人才!一直以来这样的表象不知道欺骗了多少人。不愧是来自这个曾经出现过“孙子”的古老国度。 亚瑟不得不由衷地佩服起这个一贯在他的眼睛里连个屁都不如的黄皮猴子来。从来业没有想到过这家伙居然会是自己的知己!这个家伙完全没明白自己的期待;完全了解自己的不甘;也完全把握了自己的渴望! 难怪……难怪他会提出这样的合作条件…… 倏忽间一阵如释重负的轻松从心底里升起暖洋洋地传遍了全身沉默了整晚的亚瑟终于出了笑声:“嘿嘿……嗬嗬……哈哈哈哈……” ――嘿嘿这个家伙他的提议……哼嗬嗬嗬嗬他根本就不愁我们不就范啊!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该是到了我收取回报的时候了吧?!! “决定了么?”窗前的莎琳娜听到了亚瑟突如其来、越来越响的笑声连头也没回只是淡淡地问道:“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自己也有了自己的决定!”依旧平静冷淡的语气中带着一往无前的毅然决然显示着誓不回头的勇气和决心。 亚瑟从那角落的沙里站了起来腿上一软居然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腿在什么地方身子微微一晃伸手撑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原来却是长时间基本上保持同一个姿势坐着腿脚竟然已经麻木了。毕竟他的身体实在是不够多么强悍哪。 麻木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血脉重新疏通的酸软麻痛说不出的难受说不出的难忍。终于亚瑟忍不住再次摔坐在了沙里努力而小心翼翼地伸直了双腿静静地等待着血脉的畅通等待着这难受的感觉慢慢恢复。 顺势伸了一个懒腰亚瑟平静地道:“是的我想我可以决定了。‘子宫’的力量太大了不说‘子宫’背后的势力即便只有‘子宫’眼前的力量也不是仅凭我们几个人就能与之对抗的。而且我们自己的力量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子宫’背后那些疯狂而冷酷的人渣们的追捕的。毕竟我们只是单独的个体我们又有什么资本跟一个国家机器的资源和力量对抗呢?” “子宫”是生产出他们的实验室的代号。 这个实验室对外公开的名称是“罗斯维尔再造生命科学以及生物工程实验室”表面上是一个主攻医学科学、人工基因器官、以及生物工程的科学实验室直接隶属于“亚美利加之星”研究所这里为“美星”研究所以及“美星”集团贡献了数之不尽的科研成果并且很多已经投入了生产创造了大笔的利润。 而在出资资助“阿路斯”计划的政府秘密档案的记录里、以及知情的圈内人们口中这个实验室的代号是“赫拉的子宫”! “阿路斯”是希腊神话中的战神“天后赫拉”则是他的母亲。 那些疯子们自以为自己是可以创造生命、可以揭开生命之秘、可以赋予人越自然的力量的神他们要为那个出资的主子制造出拥有强大破坏力和战斗力的“战神”那么生产这些人造“战神”的工厂理所当然就是孕育和诞下了“战神”的“天后赫拉的子宫”了! 多么狂妄的一群家伙! 多么疯狂的一群变态!! 可是他们也确实有狂妄的资本不是么?而且这种自以为是、自我中心、自大成狂不从来就是秉承了那个国家、那个政府、那群政客、以及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们一贯的自我意识么? 但是不管他们多么狂妄亚瑟说的话却是任谁都无法回避的事实! 是啊无论你多么强大无论你拥有多么可怕的力量但你终究不会是“战神阿路斯”凭借一个、几个、甚至十几、几十个个体又如何跟一个拥有着数亿人口、广袤土地、丰富资源、强大武力的国家机器对抗呢? 更何况这个机器的触角早已遍布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角落落这个机器的威势早已摄取了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们的魂魄! 天下虽大与这个机器为敌的人又有何处可以容身? 要知道这个机器出了表面上看到的那些机械的力量暗中的其他“力量”可也不止自己这一点儿还处在实验中的实验品!那么大的一个国家那么广袤的国土那么众多的人口又怎么可能没有真正的天赋原生的能力者、真正的天赋原生的人呢? 有些奇怪地侧头瞥了亚瑟一眼莎琳娜再次转回了头去坚定而无畏地接口道:“哼!那又如何?我等的已经足够久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无非不就是这一具皮囊么?丢弃又如何?终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决不再回头!” 莎琳娜的语气微微泛起了些激动的波澜那冰冷的话语间分明隐藏着些深沉的渴望和希冀虽然很细微、很细微但是这情绪上的波动又如何能瞒得过以此为专长的亚瑟? 稍稍顿了一顿深吸了一口长气似乎是理了理自己的情绪莎琳娜的语调真正地恢复了以往一贯的淡然平静:“纵然不跟这个联络人合作我也一定会在自己选择的路上走下去!”低沉、磁性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无比地斩截透着无比巨大的决心。 双腿上的麻木和酸软终于尽数消散恢复了正常的活动能力亚瑟双手在腿上来回搓了搓又捶了捶膝盖然后站起身来绕过了客厅当间的那被莎琳娜的“琉璃刃”斩成两半的沙、翻倒散乱的茶几、七零八落的绿色盆栽缓缓地走到了窗前站在了莎琳娜的旁边。 仰面迎着温暖灿烂的朝阳狠狠地伸着懒腰亚瑟轻松惬意地赞道:“天气不错今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也不去看身边的莎琳娜自顾自地接着道“我想你可能曲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在阐述一些客观的事实而已。我们都是傀儡都是玩偶都是些没有自主能力的可怜虫这是事实;‘子宫’、以及‘子宫’背后势力的强大也是事实。” 莎琳娜一时摸不着亚瑟到底想要说的什么疑惑地又在瞥了他一眼亚瑟舒展着身体眺着窗外远处的马路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人潮滚滚一派热火朝天、欣欣向荣、充满活力的景象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嘴里说的却是全不搭界的话:“真是个繁荣的地方这里的人们看起来都很幸福呢是吧?美好的世界啊!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继续享受的机会了呢。嘿知道为什么我敢肯定这次上面不会放过我们、一定会清理我们么?” “shit!当然是因为我们的任务失败了!而且损失了几个那些疯子的实验品!”莎琳娜没有答话身后却传来了莫妮卡娇柔、清脆、银铃般悦耳的声音懒洋洋地说着粗口回答道:“还用问?你当我们是白痴还是当自己是白痴?故作神秘的这一套收起来吧!靠!” 莎琳娜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微微一瞥。亚瑟也不生气淡淡地微笑着回头往酒吧角方向望去却见莫妮卡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醒了但是却依旧懒洋洋地趴在吧台上左手肘撑着桌面用大拇指揉着太阳穴徒劳地试图缓解宿醉后的头痛右手却已经又拿过了一瓶白兰地一口咬掉了塞子哗啦啦给自己斟了大半杯然后托在手心借着手里的温度微微地一点点提升温度。 亚瑟微微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重又投入窗外的城市中去不紧不慢地解说道:“任务失败了那又怎样?损失了几个实验品那又如何?我们这一次的任务是失败了损失也的确够惨重但是这不是重点!买合苏木那个疯子把任务搞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不还是照样逍遥自在么?除了受到一些惩罚也没见怎么样吧?” 莫妮卡有些不耐地“哼”了一声端起了手里的酒杯轻轻啜了一口咂咂嘴“哈”地呼一口气喃喃地自语道:“好酒真是好酒啊……嗯就是舌头有些麻木喝不出来时什么滋味呀!可惜……” 实在没想到这个时候这莫妮卡居然还有心思开这样的玩笑。微微苦笑一下亚瑟续道:“问题的关键不是任务失败也不是损失人手。关键是我们不但有这样的失败造成这样的损失而且还暴露了我们的存在!暴露了我们存在就是暴露了‘阿路斯计划’!这对于‘子宫’和‘子宫’背后的主子来说无疑是不能容忍也不能承受的巨大损失!不但是损失而且是足以让那些疯子也那些伪善的政客们成为众矢之的的危机!这才是我们的罪!” “那又怎样?有什么区别么?又哪里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你自己危言耸听而已”莫妮卡一边倒着酒一边仿佛在故意抬杠。 亚瑟的耐心出奇地好:“嘿嘿我危言耸听么?后果没那么严重?想想看这个该死的‘阿路斯计划’是什么内容呢?是一个‘人造人’、‘批量化生产能力者’的试验!用活生生的人作为坯子任意施以改造残忍地折磨着无辜的人葬送了那么多条性命……这可是对生命尊严的无耻践踏这是对人类准则的彻底颠覆!历时近二十年的实验、三千多条无辜的生命、三千多个人的尊严……撇开伦理的问题不说单单就这两个数字就绝对是足以让世界沸腾、使得人神共愤的级丑闻!” “哼!”不懈地冷笑了一声亚瑟淡淡地道:“如果这些消息被捅出去被世人所知且不说这么多年来经济上、军事上的损失。光是对于那个只以自己的利益为第一目的从来不管什么是道德从来处事都不择手段、却还要自我标榜为什么‘人权斗士’、‘民主典范’、‘自由的捍卫者’的虚伪政府的声誉的打击就是致命的!至少也是翻天覆地、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挽回、没办法修补的!而且……” 亚瑟后退了几步在那半拉沙上坐了下来满含讥诮地道:“而且这个事情只要一曝光势必引起难以遏制的轩然大波。这个‘计划’要培养、制造的是批量化生产的生体兵器。目的是什么?虽然这个不是什么那些通常意义上所谓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但是如果用来‘斩’、用来‘暗杀’、用来‘刺探’、用来‘颠覆’的话纵然各个差不多的国家都有自己的‘能力者’保卫执法队伍但那些天生的‘能力者’们毕竟稀少愿意为政府所用的就更少!哼哼我们如果实现了批量化生产光是数量上也就占尽了优势了!” “是啊是啊……”秦公子的清朗温润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如果‘能力者’都可以像汽车、电脑一样毫无节制地批量化生产那这个世界还不乱了套了?尤其是当这样的技术只掌握在一个国家手里的时候其他的国家又怎么会不人人自危呢?那么这些有些能力的国家为了自己的安危为了自己的利益群起而攻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如果你们的祖国还不想动用那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来打一场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没有什么好处的战争的话他们就只能选择放弃!” 亚瑟回过头来只见秦公子穿着一身睡衣施施然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如眼前这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向着他非常优雅、非常绅士地微微欠了欠身然后转向莫妮卡继续道:“而且真正的‘能力者’的世界也是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生的!这个‘计划’对所有的能力者们都是一个巨大得无以复加的侮辱而且也是对所有能力者们的生存基础、生存原则的毁灭性的破坏!” 第十九章 碧海映长天(完;全) 第十九章碧海映长天(完) “砰――!” 一声震天价的大响屋门被人大力一脚踹开了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差点儿没把两个正在熟睡中的家伙吓死! 外间屋里打地铺的高进军先“噌”地一下子翻身坐起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但是刚刚惊醒大脑一时还未从深层的睡眠中彻底苏醒两眼一时间根本就找不到焦距!看了也是白看。 里屋里躺在小床上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肥肥大大的大裤衩子沙滩裤的徐胖子更是“噗嗵”一声一骨碌摔在了地上龇牙咧嘴地张开了眼睛伸手四处乱摸找自己的眼镜。随即像是省起了什么赶紧又再爬上了床铺拉过当被盖的床单翻了个身面朝里躺下然后鼾声如雷般响起。 一条人影像一道旋风一般直接抬腿跨过了高进军的地铺两三步之间就闯进了里间屋。这时高进军已然彻底清醒了看着这大清早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的这个人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噗”地躺回了地铺上翻了个身拉起了毛巾被蒙住了脑袋。 但是薄薄的毛巾被又能起到多大的隔音作用呢? 里间屋里传来了自己的女朋友韩海萍像是要吃人似的怒吼:“你个死胖子!还装睡?你给我起来!要死了你!你知不知道昨天大姐我非了多大劲儿才说动了人家?你居然摆我的乌龙、放我的鸽子?” 然后就是徐胖子谄媚讨好的声音含含糊糊地告饶:“嘿嘿我……我说大小姐别……别介我这还没穿衣服呢你看这多不好意思啊。我知道错了我错了好不好?领情领情您辛苦、您辛苦回头我请客好吧?我给你斟茶赔罪好不好?您好歹让我先起床收拾收拾啊。好歹我也算是个育良好的成年男子吧?这大清早的你看……再说了咳咳我身材又不好也没什么看头不是?你们家那口子还在外头呢你说你……哎哟!” 贫嘴贫舌的废话还没说完就是一声夸张的惨叫然后“扑通”一声重物坠地接着传来韩海萍不屑的斥骂:“我呸!你个猪头你怎么不去死啊?”却是韩大小姐被这不知死活的胖子乱耍贫嘴气得心头火起顺手抄起了床上的枕头劈头砸在了那满嘴嚼蛆的死胖子脑袋上那胖子一下坐不稳没来得及反应就再次滚到了创下。 躲在毛巾被底下的高进军一边冒着冷汗一边“吃吃”闷声偷笑却觉得身上一凉然后眼前一亮那块薄薄的毛巾被已经被韩海萍“呼”地一下子掀了起来耳边传来了她分明听起来满肚子火气的声音:“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都几点了还赖着不起?等着孵蛋么?” 高进军尴尬地讪笑着坐起了身子有些不知所措地挠着脑袋干咳着支吾道:“咳咳……那个呵呵……你怎么来了?这大清早的……那个我们昨晚上不是睡得晚嘛……你今天不用上班?怎么有空一大早就来?” “一大早个屁!也不看看几点了?你这人这不是有沙么?干吗打地铺啊?现在贪凉将来……将来你也不怕腰腿落下点儿毛病!真是的……”看起来韩大小姐的火气实在是不小居然张嘴就是粗口可声音就那么渐渐低了下去内容、语气也从对徐起凤的横眉冷对悄然变成了喁喁的埋怨关心、心疼的成分明显远远多于责备。 里间屋里徐起凤却并没有就此起身怀里抱着枕头舒舒服服地靠在床沿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地上细细地品味着这温馨而清爽的早晨。他忽然觉得这一觉醒来精神出奇地好心绪出奇地宁定平和心灵出奇地通透空明。 恍惚间徐起凤似乎再次晋入到了那种与天地相通、和自然相融的玄妙感觉之内但是又和昨天那两次全然不同。虽然不及那么明晰不及那么入微不似那中万事万物尽在掌握中的神妙但是却绵绵泊泊、渺渺遥遥虽然像是在恍恍惚惚间什么都不是那么明白不是那么细致入微可却又分明是水乳交融般混同己身该知道的都知道该感觉到的都感觉到! 微妙而神奇恍惚却又清晰。 徐起凤稍稍眯起眼睛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奇妙的感知中去一时间远远近近的情势仿佛涓涓细流般尽入心底但是却又水过无痕不留下任何一点多余的纷杂。 窗外微风轻送卷着阵阵槐花香夹着微微的海腥味儿洋洋洒洒地充斥着整个空间;众鸟清啼呖呖鸟鸣伴着隐隐的涛声飘飘荡荡地唱响着这清晨的宁静。茂密的树冠上无数的树叶随着这微风轻舞伴着这鸟鸣微噪在在都透着那么和谐那么恬澈;厚重的浓荫下早起的人们悠悠然步履轻松地出来进去买早点、遛弯儿、晨练……道不尽的一片盎然生机数不完的鲜活真实。 房间内外间屋里那两人一边喁喁细语一边收拾屋子时不时地打情骂俏…… 所有的这一切所有的这些动静、所有的这些情景徐起凤不要去看也不需要去特别留意地听就全然没有遗漏地流过了他的心田。 甚至这栋小楼里大大小小二十多个房间每一个里的动静也都能尽在他的心底。那种感觉并不是看也不是听却分明“看”得到分明“听”得清。 玄得很妙得紧! 不是么?至少这时候徐起凤分明“看”到住在二楼的房东大叔正打着赤膊踢着拖鞋踢里趿拉地往他这儿来了。一丝触感紧随着房东大叔的身影一步一步、一米一米、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上楼来不断地接近。 来了! 随着徐起凤心里盘算的时机门外传来了房东大叔不满的大声质问:“我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嗯?大清早的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我说小韩姑娘你怎么可以踹门呢?踹坏了怎么办?我还当是这响晴白日的来了强盗了呢!你们住在我这儿咱们关系可不错。你们呢年青人玩儿归玩儿闹归闹可别弄得出了格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是不是?” 于是正在客厅里腻歪的那俩人点头哈腰地开始道歉、赔礼并且再三保证决不再犯。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跟房东大叔陪着好话轮番地跟人家打着哈哈。韩大小姐哪里还敢再有什么脾气啊? 徐起凤憋着嘴闷声偷笑而那玄妙的感觉也终于渐渐模糊烟消云散了。 这真是个美妙的早晨! 生活啊真***美好! *********************************************************************** 但不是谁都会这么认为的。 至少不是谁都认同这个早晨有多美妙。 陆挺现在就没有这种欣赏美好生活的心情。 终于还是失算了! 昨天晚上撒出去的那个“饵”居然丢了! 而且丢得如此彻底丢得如此干净利落丢得如此无影无踪!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还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总之糟透了! 这个早晨实在是糟透了! 一定得找到他必须得找到他!可是怎么找呢?让警察们大范围搜索?这个注意……简直太蠢了! 没有时间没有人手还必须得保持低调。显然是没办法执行这个方案的。太疏忽了简直是太疏忽了! 最近一直都很顺利事情的进展一直都在预计范围之内按部就班一丝不苟。所以他的心神就放松了而且放松得厉害!结果放松得过了头了。撒饵钓鱼虽然引出了一条大鱼可是却把饵丢了!那么这到底该算是“得”还是“失”? 屁! 什么“得”啊“失”的?不重要这都不重要根本就与这些无关! 现在最紧要的是把那个“饵”找回来! 等等冷静冷静! 想想想想想想看家伙回去哪里?他又有什么路好走? 嗯! 可能…… ********************************************************************** “怎么样?你们决定了么?”秦公子一脸的阳光灿烂:“已经过了一夜了我们的时间很紧迫呀也不知道够不够我们准备的。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果断一点儿做决定你们都是强者不是么?呵呵好了你们先了我去洗漱。”说罢向着三人非常绅士地点头为礼哼起小调摇摇晃晃地钻进了卫生间。 目送着秦公子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亚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沉静地道:“没错就是这样!所以他们是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已经不再是有用的工具而是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的病毒了!所以他们一定会来找到我们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来彻底地抹掉我们抹掉我们曾经存在的痕迹!我们……” 亚瑟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地道:“我们已经成了被灭口的对象我们的一只脚已经踩在了地狱的门槛上我们已经无路可走、无路可退、无路可逃了!” 莫妮卡依旧在自顾自地喝酒莎琳娜也依旧在眺着远海呆没有人吱声也没有人做出任何多于的反应亚瑟的这些话并不出乎她们的意料能有他们现在的成就没有人会是傻子。 一阵短暂的沉默却是绝对的沉默。 最终还是亚瑟自己打破了这令人焦虑、令人极度不舒服的沉默:“所以我刚才摆出了几点实事只不过是提醒我们自己我们该怎么做?我们能怎么做?我们可以怎么做?虽然那些实事注定了我们很难争取到什么但是他们、‘上面’同样是有所顾忌而且是顾虑重重的!他们有所顾忌我们就有可乘之机只要觑准了时机无论是逃、是躲我们都有大把的机会!” 放缓了语气亚瑟似乎在努力地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和冷静:“只要摆脱了他们只要逃得掉他们想再要打我们的主意可也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们虽然强大虽然狂妄但是毕竟这个世界不是他们自家的后院!就算他们能够在这个世界上为所欲为那又怎么样?总还是有他们做不到的事情!不是么?那位拉丹先生劫了他们的飞机撞了他们的楼杀死了他们那么多的人他们也誓一定要捉到他甚至不惜动没有任何道理的战争……结果又如何呢?那位大叔不是依然在这个世界上逍遥自在么?也没见他们能把他揪出来也没见他们能把他赶到月球上去吧?” 亚瑟仿佛陷入了自言自语之中:“但是有一个前提这一切的一切这摆脱他们之后的逍遥都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强!不不只是不够强而是太弱了!我们需要‘力量’我们需要足够的‘力量’来帮助我们。无论是逃生还是躲藏我们必须先要有足够的‘力量’摆脱他们第一波的围追堵截和狙杀才行!但是我们没有就我们这区区三人最多再加上那位mr.秦我们这点儿力量根本就不够看!” 似乎是渐渐有点儿太激动了亚瑟的语气又有些急促起来说到这里他停住了话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酒吧角取过杯子示意莫妮卡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慢慢地啜饮着慢慢地借以稳定着自己的情绪。 “无论我们决定与否无论我们选择如何我们今后将要面对的势必都只能是他们的追杀和毁灭!”慢慢地啜了半杯酒亚瑟的语气再次明显地放缓了下来:“他们害怕我们落入所谓的敌对国家、敌对势力手中授人以柄――而我们现在立足的这个地方恰恰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这样一块地方至少不是他们的忠实盟友所以他们暂时可能还不会逼得我们过紧。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就更加不会放过我们!” 一口干掉手里剩余的大半杯酒亚瑟的双目倏地射出了一道慑人的神光一闪而逝:“所以他们不动则已只要有所行动那一定就是雷霆万钧!哼我敢打赌久我山和她的‘樱之忍’一定都已经到了而且她们有可能就环伺在我们的四周等待着向我们露出她们的獠牙的时刻!” *********************************************************************** 洁白细腻的豆浆冒着腾腾的热气、散着甜甜的豆香摆在了小小的折叠桌上一盘十几根闪着金黄色油光的油条放在桌子的中间旁边的小碟里盛着咸菜和腐乳。 韩海萍和高进军大模斯样地坐在桌边的凳子上大快朵颐徐起凤委委屈屈地瘪着一张胖脸出来进去地收拾着屋子时不时地向着桌上的早点夸张地投去深情的一瞥。 终于韩海萍忍不住了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拍叱道:“喂!我说你能不能安安静静地干你的活儿啊?你这么走来走去的也就罢了可你总这么看啊看的别人还吃不吃饭了?你有完没完啊?” 见韩大小姐终于开口这没出息的胖子颠颠儿地凑了过来涎下一张脸挤出了一丝谄媚之极的微笑可怜兮兮地道:“那个……咳咳那个人家不是饿了嘛……昨晚就没吃饭还跑了那么多路你看……” 韩海萍一个大大的卫生球丢了过去哼了一声道:“关我屁事!” 那张胖脸立马垮了下来然后转头一瞥只见那个据说是兄弟的高进军正把一张脸埋在豆浆碗里嗤嗤偷笑忍不住摇头一叹夸张地道:“靠!兴灾而乐祸落井而下石非君子之行也!小人行径小人行径啊!亏我还当你是兄弟哼!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555555555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高进军还没答茬韩海萍依然一根油条披头砸了过来:“你才是小人呢!狗咬吕洞宾!浪费人家的感情你还好意思在这儿叫屈!” 嘿嘿一笑徐起凤接住了那根油条一口塞在嘴里绕过桌子做到另一头取过了一碗豆浆呼噜噜地喝了起来。虽然眼前这两个人都算是知情者但是毕竟还是有好多事情是很难解释得清楚的。而且昨晚那些事情也还是不跟他们说的好。 自己的心境? 没有必要跟他们讲不过是给他们徒增烦恼而已又于事何补呢?朋友、兄弟一场这临了临了的何必再给他们填堵?何况像祥林嫂那样跟别人唠唠叨叨、哭哭啼啼自己的不幸且不说别人会不会愿意听会不会愿意付出自己的同情心可那种自爆隐私、自爆软弱的做法也不是他徐某人的风格不是? 自己“能力”上的突破? 似乎更加没必要说说了他们也不会懂也体会不到其中的意义再说了那种玄妙的感觉如果不是身临其境谁又能说得明白?所谓“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所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是这个道理。何况说给了他们听又能怎么样呢?也不过是些没事找事的闲话罢了。 昨天晚上目睹的那场“能力者”的争斗? 这个却好像是不能说的而且也没办法说得清楚!虽然也算知情者但毕竟还是局外人这些东西还是知道得少一点的好能不知道就不知道那才是安然生存之道。毕竟他们没有必要担负那种必须保守秘密的责任没有必要生活在那些压力之下。 毕竟他们还是要在这普通人的世界里生活下去的呀。 所以当韩海萍质问的时候徐起凤什么都没说只是插科打诨地跟她打哈哈逗咳嗽而这也就成了韩大小姐火大的原因。 当然韩大小姐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说到底不过是关心而已关心朋友关心姐妹更多的还是对这个相识不久却相交甚深的朋友的未来担心不已。 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有些时候总是有很多的无奈的。 谁说“命运”不存在的? 终于也闹够了也绷累了韩海萍夹起一根油条分了一半给一边闷声大财的高进军妙目流转最终落在了徐起凤的胖脸上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唉!你呀……说吧有什么打算?今天有什么安排么?要不要我再去请人家来?” 高进军接过了油条也抬头望向了徐起凤。 正在狼吞虎咽、塞灶坑一样狠吃的徐胖子一呆顿了一顿拿下了嘴里叼着的油条抬起头来迎向了这两位朋友、兄弟殷切关怀的眼神缓缓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只觉得一股融融的暖意直冲胸臆。 脸上露出了一抹淡然、洒然、而又了然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道:“何必强求呢?有或者没有得到或者失去……哪儿能事事如意的?还是随缘吧。” 青天如洗艳阳高照。 淡淡的白云悠悠闲闲地飘来荡去游戏般在那纯净欲滴的碧蓝底子上留下了一片片、一块块、一丝丝、一缕缕涂鸦般的白色图画。 沧海如碧浪卷白头。 粼粼的波光鲜鲜活活地跳来跃去图画般在那虚怀若谷的无垠版面上缀出了一星星、一点点、一颗颗、一道道撒玉般的璀璨繁星。 长天碧海之间沙鸥毕集鱼翔浅底尽是无尽的风光尽是无比的真实。 无穷无尽的天地无始无终的时空什么东西才是永恒? 不能因为眼前这一朝风月昧却了天地的万古恒空;但天地的万古恒空又如何能昧却眼前这一朝风月? 无穷无尽无始无终…… 天地间时空里只有这一缕清淼的海风飘飘然而来杳杳然而去轻灵飘忽却承载着几多厚重几多凝实。 风从哪里来? 浪往何处去? 长天既无知。 碧海亦无识。 只有人心或许知道但是―― 谁又能够把握人心? 第一章 西山日薄(一;全) 第一章西山日薄(一) 一片繁华、拥挤却也显得老旧、没落的结合城区。 挨挨挤挤的平房和底层楼房显然不怎么合乎规划规范地散布在这片不算很广阔的土地上再加上一些不在规划之内违规私建出来的小房小舍房舍间留下的街巷道路当然也就不可能是横平竖直、规规矩矩的了。 曲曲弯弯、宽宽窄窄的街巷、通路七钩八扯、四处勾连和那些房舍、围墙、商铺、地摊、绿树、乱草、土堆、垃圾堆……一起构成了一个级巨大、级复杂的迷宫蜘蛛网。如果不是熟门熟路的当地人只怕进来一个就要困住一个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走得通的。 这里不是那种不为人知的“秘密贫民窟”事实上相反这里的居民们衣食无忧生活宽裕真正的小康地区。只不过因为这里是一个在城市改造中遗留下来的“城中村”拆迁不易牵扯的各方面利益又多所以暂时就搁置下来了。结果拖来拖去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虽然不是那种通常意义上的“贫民区”但是由于地形的复杂地势的微妙人口的多元自然而热这里也同样就成了又一个“龙蛇混杂”的天堂。而这个地方向来也是警察们最为头疼的一个地区。 那些窄窄的街巷两边各种各样外来人口开设的小吃摊点、小商铺、小店面林林总总多不胜数各种临时的、流动的摊子更是占到了本来就不怎么宽敞的马路上。行人、车辆混乱不堪地挤在一起说不定什么时候路边还会突然窜出一只小猫、小狗、甚至一个小孩儿!任何一个司机到了这样的地方想必都会头痛不已吧? 当然也不是每一条街巷都是这样。毕竟有些地方繁华热闹自然也就有些地方僻静冷清了。 这个地方的街巷如果说冷清那就是真冷清了。冷清的街道相对来说也会规整一点儿。路两边都是各家的小院租住着来自四面八方、到这个港口城市来淘金的人们。人流车流的相对稀少买卖家自然也就少顶多也就是各家小院临街弄几间小小的门面房开个小饭店、买点儿日用的小玩意儿更多的就是专门留人暂时住宿的小旅馆、小澡堂如此而已。 但是说冷清也是相对的毕竟人口数目在那儿摆着呢。这片原来只有五六百户人家、两千多口人的小小村子的区域里现在光是外来的人口只怕都不止三四万!就算冷清的小街道上也是行人络绎。 不过这个时候上班的已经都去了找工作的也已都出门了“冷清”的小街巷里络绎的行人自然也就少了很多。 一个干瘪枯瘦、又矮又小的南方人模样的男子显得浑身疲惫地出现在了这么一条比较“冷清”的街巷口抬起了头来睁大了一双显然因为睡眠不足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四处张望又再谨慎非常地扫了扫四周的环境这才狠狠甩了甩脑袋走向路边一个带有钟点客房的小澡堂。 说实在的这一大清早实在不是什么洗澡的高峰时段。大多数人才刚刚起来不久一天的活动才刚刚开始虽然天气炎热但是大家都是要讨生活的当然也就基本上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泡澡堂子了。 所以当这位瘦小的南方客人一走进门来的时候守在柜台后面的小服务员显得有些诧异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但也不过就是好奇而已看看这位客人出了瘦点儿、矮点儿、黑点儿也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没往心里去随手收钱、开票、开了一个单间客房然后喊来一个小伙子带了这位客人上去也就继续打扫收拾起铺面来了。 其实也正因为早上泡澡的人少这样的小澡堂甚至可能就没有人泡。显然这才正合了这个瘦小南方人的心思。还好这小澡堂是二十四小时通宵营业的没有打烊的时候不然的话还真不一定有水给他泡。 换好了浴衣这位客人摇摇晃晃地穿过了冷冷清清的走廊走进了同样空无一人的澡堂除掉了衣服露出了一身黝黑皮肤下包裹着的干巴巴的排骨肋条。左胸上方大约锁骨下一巴掌距离的部位赫然是一块高高隆起、嫩肉翻卷、荷包鸡蛋大小和形状的伤疤!相对的背后肩胛角下同样有这么一块稍稍更大一些的疤痕! 如果旁边有一个有经验的人的话一定看得出来这位客人身上的伤疤分明就是枪伤! 这个枯瘦干瘪、还带着枪伤的“南方客人”可不正是那个在五一机器厂旧厂里把帅征打得浑无还手之力却被张所长一记不可思议的“旋风腿”劈断了锁骨、又被一脚踹飞断了好几根肋骨的家伙么? 这家伙可不正是那个跟他的同伴大个子白人本曾经一起被活捉并且困在市第六人民医院逃出来的时候被刑警队的狙击手英瑞射穿本的脑袋后又击中了胸膛而后又被陆挺待人接走的“人造能力者”那猜么? 这个家伙这个人在从第六人民医院警察们的包围中冲出来的时候曾经展现过的能力不正是“声波”的力量么? 那么这个家伙这个枯瘦矮子可不就是昨晚跟那个僵尸竹竿一起碾平了练马营两块水田、屠杀了一群蛤蟆、还把马路挖了一个大坑的“矮子蛤蟆”? 居然英瑞那一枪就没要了他的命! 居然他也没有因为“崩溃”而一命呜呼!! 这个家伙…… 也难怪陆挺他们看起来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似乎掌握了不少的内幕原来却是因为手里握着这样一张牌。 也难怪昨晚陆挺他们明明是因为现有“能力者”的争斗才感到练马营的荒郊野外的却当时不追不搜反而还有工夫好整以暇地顿蛤蟆宵夜还一副心中笃定的德行。原来却是心中有底、心中有数、心中有谱啊! 不过现在这位那猜先生舒舒服服地在这儿泡头汤澡显然不在陆挺这位年轻的行动组长的计划之内。 ********************************************************************** 陆挺和他的同事们有些气急败坏地驾着车子驶出了他们落脚的那个小小旅馆车上驾着一堆乱七八糟、零零碎碎的仪器。麻秆手里端着pda式的探测器小心仔细地过滤着每一丝可以的信号。 摘下眼镜狠狠地抹了一把脸陆挺心里头这个后悔呀! 疏忽实在是太疏忽了! 这些狡猾的东南亚猴子是那么容易可以轻信的? 既然打算让这家伙作“饵”虽然考虑到以后的运用和暴露问题但至少早就应该给他装上一个临时的追踪器也好啊! 现在倒好! 跑了吧? 行! 你狠! 让你跑好了看你跑到哪儿去? 倒是要看看这天大地大大千世界哪里才有你这家伙的立锥之处?你要是能在今天之内跑出境去!那才算你的本事! ********************************************************************** “切!”莫妮卡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道:“久我山又怎么样?你怕她我可不怕!什么狗屁‘樱之忍’?还不只是几个不成气候的‘准变异体’试验品?不过是一些才只接受过简单激化的普通日本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亚瑟微微摇了摇头道:“你也别这么轻视她们那些人据说原本就是经过多年训练的‘忍者’而且据说还都是各自领域里的佼佼者!久我山是日本人而且好像也曾经受过‘忍者’训练。(..tw好看的小说)” 亚瑟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讽笑言语间也带上了玩味讥讽的意味:“据说从一开始就有日本人参与‘阿路斯’计划的投资甚至这个‘计划’的提出和制定都有他们的影子。而久我山就是这个日本投资者除去资金投入以外‘捐赠’的第一颗‘种子’。后来日本人又陆续送了数百个‘种子’来但是改造成功的却一个都没有!久我山始终都是个例外!后来他们似乎急着需要运用于是想出了折衷的办法就是直接选送有根底的‘忍者’作‘种子’不需要改造只接受分段激化的刺激倒是让他们得到了不少有用的好手!而这些都是计划外的副产品并不在统计之内。” “唉……”亚瑟叹了口气喃喃道:“日本人……真不知道这些日本人是怎么想的居然会主动来参与这种试验!疯狂的日本人也真是可怕的日本人呢。嗯久我山最终留在身边的更是接受了五段激化而忍受下来的真正的佼佼者!虽然他们没有经过改造只是接受了一些激化手段的刺激但他们的根基很深厚尤其是暗中狙杀的能力是绝对不能小觑的!” 目光扫过莫妮卡满不在乎的脸再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莎琳娜孤傲挺拔的背影亚瑟有些无奈地道:“你们还别不服气也别不相信。那些家伙……唉纵然强悍如你、强悍如莎琳娜你们的能力如此强大和你们正面为敌的话他们可能五个一齐上都不一定当得了你们一次的能量攻击但是……但是如果他们躲在暗中悄然出手呢?” “不瞒你们说在‘子宫’的时候我曾经跟几个计划外的‘准变异体激化忍者’生了些小摩擦结果差一点儿就死在了他们的暗算之下!哼哼……”亚瑟的语气变得有些索然:“最终还是久我山无意中碰到了她出面调解才算了事。不是我托大相信对于感知方面的能力我一定比你们要强。而那些‘激化忍者’潜伏起来的时候我都察觉不到你们又有多少把握能够找到他们?而且这些人被称作‘忍者’顾名思义他们绝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而且为了达成目标他们绝对比我们更有耐心、更有忍耐力!你们能够时时警惕么?就算你们能够提防他们一时、提防他们一个星期那么一个月呢?你们总需要吃饭睡觉吧?你们总有疏忽的时候吧?” 看看莫妮卡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亚瑟继续问道:“你们谁能够保证自己每时每刻都能像兔子一样警惕的?而跟这些人面对你只要有一个小小的疏忽就有可能铸成追悔莫及的大错!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比较好。” “呼……”莫妮卡似乎狠一般猛地灌下了一杯酒狠狠地吁了一口气显然亚瑟的话确实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呢。 ********************************************************************** 陆挺的车子已经转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但是一点儿收获都没有! 毕竟他们的探测器针对的是常能量反映没有追踪器而那个目标能力者又不催能力、反而可以隐藏的时候他们是很难探测到的。 虽然理论上来说一个能力者就算不催动能量就算要刻意伪装、刻意隐藏但是他们体内囤积的能量和自然散佚的微弱能量波对周围的能量环境还是势必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因为每个能力者对于能够运用的能量总是有所选择、有所适应的这就是所谓的“属性能量”整个空间的能量环境虽然各种属性的能量看似杂乱无章但却绝对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 一个体内囤积了大量单一属性能量的能力者纵然再费心收敛但那些被囤积的属性能力毕竟事实上就在那里表象隐藏实质还在。本来处在微妙的动态平衡中的能量环境里如果突然多出了一团高纯度的单一属性能量又怎么还能够继续保持平衡呢? 那结果当然就是藏无可藏了。 这无关个人能力强弱而是自然而然、无可改变的。 当然如果说可能会例外的话恐怕就只有徐起凤那个莫明其妙的胖子了他体内囤积不了能量而他的能力技巧能够动却是根本不加甄别、不加任何改动地借用整个外部空间中无处不在的所有属性的能量。 不动的时候他的身体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呼吸”吞吐着这些能量无时无刻不跟空间中的能量作着吐纳交换。可以说这个胖子基本上根本就是与整个空间的能力环境融为乐一体! 或者换一种说法大约就是所谓的“天人合一”吧? 天就是我我就是天。 混混融融全无分别。 如果要用环境能量波动的方法来探测徐胖子所在的话那基本上……不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别说是是他不动能力悄然安坐的时候就算他拼命催拼命鼓动他周围的能量环境恐怕也不会改变什么。 可以这么说这胖子根空间能量环境的关系基本上就像是一只小小的竹筐整个儿沉浸在大海里筐里留不住任何的海水但是却有无时无刻不充满了海水而且根本就不会对海水的流动产生任何的影响! 这就是徐胖子的能量状态。 当然那个蛤蟆似的矮瘦子那猜是不可能这样的。毕竟他虽然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但依旧属于通常意义上的能力者的范畴他的能力来源依旧是囤积在体内的单一属性能量。所以只要他还活着他囤积的能量还没有全然消散那他就不可能不对周遭的能量环境产生影响。 无论他多么努力地收敛隐藏。 陆挺就是打算依靠这种“笨”办法把这个城市的土地一寸一寸地搜过以此把他找出来。 但是理论毕竟是理论理论永远也比实践在先而机械的产生又绝对在个人实践之后。或者一个功力深厚而又经验丰富的前辈能力者比如黄师傅、或者干脆是各世家、宗门的长老辈的老家伙们出来再不然就是一些有着特殊能力运用技巧的像是传说中有一个专门以寻人探宝的能力著称于世的古老流派“灵獒门”这一类另类能力者也许能够凭借这个来找人可你又怎么能够指望一台机械达到这样的效果呢? 而且还是一台便携式的简化机械! 毕竟这其中的差距过于细微了。 这些陆挺又何尝不知道?但是…… 说到底也算是走投无路、死马当活马医、病急乱投医了吧? 唉……祝他好运祝他成功吧。 佛祖、上帝以及老天爷保佑他吧! 天爷、阿门以及阿弥陀佛! *********************************************************************** 沉默。 令人难堪的沉默。 绝对令人难堪的沉默。 如果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火凤凰”莫妮卡都皱起了眉头一筹莫展的话那基本上这个时候就只能是沉默了。 亚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所以他才劝诫她们要小心。 莎琳娜是根本不去想办法事实上也没人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得进去。这个人早在刚才就已经明确地告诉了亚瑟她早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她早已经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了。她要做的只是一往无前地踏上自己选择既定的道路决不回头!她也根本不在乎亚瑟他们会不会跟自己一起走。 秦公子依旧没有出来卫生间里隐隐传来哗哗的水响和断断续续的哼歌声看起来这位mr.秦竟然是冲凉去了。 终于还是亚瑟开口打破了沉默对前面那一大段分析做了个不算总结的总结:“所以说到底如果我们想要有所作为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一定要增强我们的力量!” “嗤――!”莫妮卡正好从沉思中回醒过来立即毫不客气地“嗤”了他一鼻子:“得了吧你!力量?我们哪里还有力量可以增强的?算来算去你我她而已!呃……等等这么说你绕了这么半天圈子其实还是选择了和那位mr.秦合作是吗?真罗嗦!一句话就能弄明白的事情看你弄得这么复杂!”话毕一根水葱般白嫩、顶着一片花瓣般娇艳的水红色指甲的中指极其优雅地伸到了亚瑟的鼻子尖比划的却是一个极其不文明的手势。 亚瑟的表情却没有一丝的不快也没有一丝的尴尬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不过是想把形势弄得更明白一些罢了。哼昨天mr.秦跟我提议的合作条件你们谁仔细听了么?” “我听到了我想莎琳娜也听到了不过就是我们帮他找‘波塞冬大鱼’而他帮我们安排退路提供帮助么?”莫妮卡满不在乎地接口道:“只不过我不知道这个明显没什么骨气的家伙是不是值得我们相信。他连自己的祖国、自己的民族、自己的灵魂都可以出卖我们又算什么呢?毕竟‘子宫’、上面能够给他的利益多得多我们却什么都没有!而且他一个私人弄来‘波塞冬’有什么用啊?光是培养槽和后续的维持系统就不是一个个人能够投资得起的!不管他有多么深厚的经济背景。” “你还以为他只是一个个人么?”亚瑟斜睨着莫妮卡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微笑:“一个个人他敢跟我们提那样的条件?一个个人他又怎么有能力知道‘子宫’那么多的秘密呢?要知道到现在为止他也不过是一个外围联络人而已!” 莫妮卡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转头望卫生间方向瞥了一眼微微压低了声音道:“你是说……这位mr.秦有可能是某个组织安插在‘子宫’的‘鼹鼠’?” 亚瑟不置可否地轻轻一笑莫妮卡点点头自语道:“是啊是啊否则的话很多情况是解释不通的这个人太神秘了身上的秘密也太多了。原来原来是双重间谍!那么不用问他一定是这边的‘鼹鼠’!其实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汉奸’是吧?哼哼一个抛弃了自己的声名甘愿背负同胞们的鄙视忍受家族唾弃只为了国家利益的人么?嗯很像这个国家那些人的作风啊。” 第一章 西山日薄(二;上) 第一章西山日薄(二) “你很幸运。[..tw超多好看小说]你有父母你的父母关心你。珍惜你的世界珍惜你的生活吧……”流利却略显得生硬的语言生涩却颇为温婉的语气款款地道出了这样一句平平淡淡却又多少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屋顶上徐起凤懒懒散散地躺着晒太阳反正他现在根本不在乎太阳有多烈、天气有多热无论多么炽烈的阳光到了他的身边也只不过会让他觉得暖洋洋地浑身舒泰罢了。 难得洗得干干净净的一双胖手里摆弄着那块绣着三瓣粉红色不知名花瓣的雪白丝帕耳边似乎又流过了那个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的话语眼前似乎又闪过了那张平凡得无法再平凡的面孔。 那面孔平凡普通既不难看也不漂亮却有一种让人安心使人平静的恬然醇和;那声音也朴实无华既不清脆也不沙哑却温婉柔和的像一杯暖暖的清茶;语调生硬僵涩但没什么起伏的平铺直叙中却透着舒缓的平和。 空气中洋溢着浓浓的槐花香帕子上却带着些不知道是什么花香还是合成香料的香味不似这槐花的浓香馥郁但是却淡雅宜人。(..tw好看的小说) 徐起凤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呵呵有趣的人有趣的话。 一时间只觉得虽然那个女子是那么普通、那么平凡似乎是丢到人堆里都不会泛起一丝的涟漪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又偏偏显得那么……特别?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难道只是因为她在自己最寞落、最失意、情绪最激动、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递给了自己一个手帕、说了一句词不达意、莫名其妙、古里古怪、听起来像是安慰更多的却像是羡慕的话么? 嗯也有可能呢。 据说一个人的情绪如果处在那样的波动里心里就会无比的空虚、无比的无助、无比的渴望关怀、渴望认同而这个时候如果另外一个人稍稍表示一点善意那么这点善意就会被无限放大而这个表示善意的人也会给他留下深刻到几乎难以磨灭的印象。 说穿了这应该不过就是一种心理暗示或者自我催眠罢了。 呵呵或许是这样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人确实……嗯确实值得好好地感谢一番呢。 还有她为什么会说“你很幸运。你有父母你的父母关心你……”这样的话呢? 或者是她没有了父母?或者是她缺少父母的关爱? 也有可能啊! 那么这位姑娘也是一位有故事的可怜的人呢!呵呵…… 呃…… 这位姑娘? 是姑娘么?怎么记不清楚了? 或者……难道或者是阿姨?呃……那个总不会是婶子、大娘、奶奶吧? 奇怪、奇怪真的记不起她到底是一个什么年龄段了。 应该不会很老吧? 但是也应该不会很小现在的小小女孩子谁会用这么考究的丝帕?大多不过随身一包纸手帕而已。而且看那帕角的手工刺绣那粉红色的精巧小花艳丽分明却有不失淡雅和冲无论绣工、手法、构图、意境、用色、心思俨然大家格局! 显然这帕子的主人无论是文化修养、还是艺术素养来看都是极具器格的!绝不是现在那种毛毛躁躁、浮华虚夸、被洋快餐食品和网络文化掏空了的“小mm”! “嘿!这个……姑娘……姐姐……阿姨……咳反正……嗯嗯刁德一那句是怎么唱来着?”徐起凤越想越觉得有意思越品越觉得有味道这女子真就像极了一杯绿茶虽然入口平淡但却后味悠长忍不住好笑地自己调侃了起来:“嗯……咳咳对了是这么唱的:这~~~个~~~~女人~~哪~~~~~~~~不寻常!打仓!呵呵呵呵……” 高进军和韩海萍两人早就一起逛街去了本来他们倒是想叫徐胖子一起去的但他怎么会那么不识相给人家两口子当那么大的一个级灯泡?随便找了个借口留了下来开了电脑打了一会儿游戏却觉得实在没什么意思又没什么活儿干。一时间无聊起来推开键盘就攀上了屋顶。 躺在太阳底下无聊地用那块帕子扇这凉风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把那个什么“幛”好好的消化消化了。 昨天就在这屋顶上这太阳底下终于成功催了但是自此之后几次动却根本就一点儿都不得心应手不但不能随心所欲地张开收敛甚至每一次应激自那感觉也全然都不一样!实在是古怪古怪得厉害。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自己体悟得不对?还是缺了什么关键的内容步骤呢? 关键? 关键步骤?? 关键内容??? 徐起凤心底一动呼地翻身坐起把那平整洁白的手帕随便胡乱一团往他那脏兮兮的也不知道装了多少乱七八糟的零碎的大口袋里一塞顺便伸手进去一阵掏摸终于把那块贝壳残片又翻了出来。 翻来覆去地打量着那块破破烂烂、肮脏兮兮的东西喃喃自语道:“嘿嘿我怎么把这个东西给忘了?这个可是宝贝哈这个可是真正的宝贝啊!” 瞥眼间却见捏着贝壳的手指间顺便夹着一张折叠得歪歪斜斜的纸片白色的纸片早已蹭得灰不啦叽的边沿翘角折叠处更是磨得毛头四起破烂不堪了。打开来一看却是黄师傅给他对译的那一段“贝壳秘笈”的口诀那歪歪扭扭的字却是自己的手笔。原本黄师傅给的是一块烟盒内衬的锡箔纸还是他自己找了块干干净净的复印纸抄了一回结果现在也成了这样了。 以虚就实实至还虚…… 有以和无混之沌之…… 纵虚无而批亢…… 鼎沸分以归混元…… …… 几句诗不像诗、词不像词、曲不像曲、句不像句的文字再次明晰无比、毫无一丝走样地呈现在了徐起凤的眼前…… *********************************************************************** 第一章 西山日薄(二;下) “叮咣——嗤啦——” 厨房里传来了一阵锅碗瓢盆的碰撞、以及食物入油锅的声音。 一阵阵奶香夹杂着煎蛋的香味、烤土司的香味、和咖啡的浓香一起翻翻滚滚地从厨房里飘散了出来。 “咕噜噜——” 香味打鼻莫妮卡的肚子先叫了起来毕竟她只是喝了一天一夜的酒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早就饿了。瞥了厨房方向一眼喃喃地道:“嘿没想到这位mr.秦煮饭的手艺还不错啊!据说中国的男人都会做饭看起来可能是真的哦!嘻嘻像他这么一个高级白领也会何况别人呢?” “不是这边的‘鼹鼠’!”一直默不做声的莎琳娜忽地开口。 莫妮卡一怔转头问道:“什么?” 莎琳娜回头来看了看趴在吧台两边的莫妮卡和亚瑟缓缓摇头道:“我觉得mr.秦不像这边的‘鼹鼠’。” “为什么?”莫妮卡显然不服气。 莎琳娜继续摇头:“不知道我就是有这样的感觉。”然后转回头去再不吱声了。 莫妮卡和亚瑟对望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神色这个莎琳娜向来就是这样说话从来都是这么没头没脑唉! 还是亚瑟悄声道:“我觉得……莎丽的感觉也有道理。” 莫妮卡斜睨了他一眼哼声道:“怎么?” 亚瑟温文地一笑:“如果他是这边的‘鼹鼠’的话我们一开始就不可能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了。我们可是杀了这里好几个警察了他如果是‘鼹鼠’会没有任何动作、任何反应?而且他的资料似乎并没有和这边的那些执法者们共享呢。还有如果他是这边的‘鼹鼠’千方百计地混到了美国混到了‘子宫’的外围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心甘情愿地被重新踢回到中国来呢?那他先前的努力不是白费了?” “切!”莫妮卡又开始跟亚瑟抬杠了:“也许这是他的策略啊也许是他的目标远大啊!你不是总说这是一个出过‘孙子’的国度么?‘孙子’是谋略家他的后代子孙嗯他的做间谍的后代子孙会不懂谋略么?正因为他的很多行为、举动都不合理才更有可能是‘鼹鼠’!因为你们都认为不合理的话自然不会怀疑他啦那不是就更有利于他的隐藏么?要不然他怎么会隐藏得这么深?直到现在他自己提起我们才怀疑呢?” 事实上亚瑟当然不是现在才开始怀疑只不过这时候跟莫妮卡抬杠显然不是一个什么明智的选择于是摇了摇头顺着她的语气道:“是啊是啊您说得对极了。那么也许mr.秦也可能根本就是‘子宫’甚至‘cia’的‘鼹鼠’呢?他之所以提议跟我们合作说要我们帮他偷走‘波塞冬’、说要帮助我们逃往说不定都只是上面那些家伙们故意在试探我们呢?” 莫妮卡蹙起了眉头甩了甩头道:“嗯嗯也有可能啊!shit!真是……复杂啊我头痛我想不出来了。” 脚步声响起秦公子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托着烤好的土司面包、煎好的鸡蛋和火腿、大罐的牛奶走了出来放到了开放式餐厅的餐桌上一边解下围裙一边温文尔雅地招呼道:“女士、先生们我想大家一定也饿了我准备了早餐请大家先来用吧其他的事情我们不妨慢慢来谈。” 背后谈论人总是不怎么理直气壮的不管议论的对象是敌人还是朋友只要被人家撞到了总是多少会有些尴尬的。 莫妮卡和亚瑟当然立刻就闭上了嘴。 莫妮卡早就俄了当然更是不再说什么丢下手里的酒瓶、酒杯颠颠地跑到餐桌边抓起一块面包就塞到了嘴里。秦公子微微一笑很绅士地帮她拉开了座椅又替她倒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脸上带着颇值玩味的笑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已听到了刚刚亚瑟和莫妮卡对他的议论。 亚瑟和莎琳娜也各自缓缓走了过来。秦公子这时候倒是摆足了地主的架势一一帮他们放好餐具盛上食物然后自己才坐下来。 莫妮卡懒得说话亚瑟故意不说话莎琳娜更是惯常地不说话。 既然有求于己的客人们都不说话那作为主人的秦公子似乎也就更没有主动开口的必要了吧? 于是乎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阵阵稀哩呼噜吃饭的声音间或还有几声刀叉和瓷盘碰撞的轻响。 真是一个宁静的早晨啊…… 嗯似乎还是一个颇为温馨的早晨呢…… 看着三位客人静静地用餐秦公子如是想。 *********************************************************************** 鮨幻提着几个装着餐盒、封口纸杯、和大饼油条的塑料袋腋下夹着一个纸袋走进了那个烂尾小区。 没有人过多地注意他跟所有城改遗留的地方一样总会有一些不愿意迁走的居民留下来也总会有一些流浪的人、或者银根短缺的人、或者别有背景的人把这里作为暂时的落脚之地。 所以现在但凡在这里活动的人大多都是这一类。除了警察偶尔来盘查之外没有其他人会过多留意别人的嗯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上了那栋半边楼黛小姐和小丫头囡囡早已醒来了黛小姐依旧是那一身淡蓝色“水做的衣服”艳艳的阳光下泛着一层莹润灿烂的金光正在替那小丫头梳理着她那一头乌黑的柔。 听到鮨幻近来侧目向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囡囡却早已一声欢呼:“耶!鮨幻大哥买了早点回来了!我要喝豆浆!我要吃油条!还要吃臭豆腐!”既有亲人在身边压抑良久、惶恐了良久的小丫头终于活力绽放如果不是头还在黛小姐手里攥着几乎就要雀跃起来。 鮨幻把手里装着食物的塑料袋放在一块宽敞平整的地方然后把腋下的纸袋递给了黛小姐笑道:“有的有的都买了。呵呵黛小姐这是给您找的衣服您凑合着穿吧。嗯呵呵这里的食物还是很不错的我们那里没有这些。嗯有些味道挺好您也尝尝。不过……那个……咳咳……那个臭……臭豆腐的气味……实在是……呵呵就怕您一时会不习惯。” “什么、什么、什么呀!”小丫头等不及黛小姐把她的头绑好早已一跃而起奔向了那一堆塑料袋一边脆声抗议着:“臭豆腐好吃!臭豆腐最好吃了!闻起来虽然臭臭的可是可是吃起来很想的!姐姐你别听鮨幻大哥瞎说。胖子哥哥就最爱吃臭豆腐了!”嘴里嚷嚷着一双小手早已经把那些塑料袋、餐盒、纸杯翻了个遍。 黛小姐脸上露出了温婉柔和的微笑看着小丫头的双目中充满了慈和爱怜。她不知道豆腐是什么当然也就更加不知道臭豆腐又是什么了。也实在不明白鮨幻和小丫头为什么会特意提起而且似乎都在刻意强调一个“臭”字。在她向来既然是食物既然是拿来吃的而且既然在小丫头的嘴里是“好吃、可好吃”的东西那么可能不过是有些特别的香味吧? 可是当那小丫头终于在一声欢呼之中解开了一个小小的透明袋子(塑料对于黛小姐来说显然也是新鲜的事物她自然也是没见过的这种透明的、薄薄的袋子到底是什么质地也让她很是诧异了一番)翻开一个餐盒之后黛小姐终于领略到了什么叫做“臭”豆腐!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鮨幻和阿紫会就这个“臭”字产生争论了! 浓郁厚重的气味在餐盒盖打开的一刹那就瞬间飘散充斥、占领了整个房间!突如其来的这种从未曾经嗅到过的气味几乎差点儿让黛小姐生出屏息凝气的冲动——事实上在小丫头把那个餐盒端起来端到自己面前来的时候她真的就屏住呼吸了! 小丫头兴高采烈地献宝似的把那个餐盒捧到了自己的面前更要命的是还直接就捧到了自己的鼻端黛小姐的脸几乎都要绿了耳朵里却听到那小丫头叽叽喳喳地道:“姐姐、姐姐你吃、你吃你吃吃看这可是马记的臭豆腐哦最好的臭豆腐了胖子哥哥说马记的臭豆腐得最够味儿糟得最好浇头酱料配得也好是最好吃的!你尝尝你尝尝看嘛!” 黛小姐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想要捏鼻子可又不好意思怕伤了自己妹妹的一番好心可是要让她动手拿来去吃她可也实在鼓不起那个勇气皱着眉头强笑着看着那盒子里一滩稀糊糊的酱料中泡着的十几块炸得起泡的青绿色校方块儿一个劲儿地愁。 正手足无措间忽然看到手里的纸袋赶紧拿起来冲着小丫头晃了晃摒着鼻息飞快地道:“咳……你……你们先吃吧我去换衣服我去换衣服!”说罢也不等小丫头再说什么就那么保持着坐姿凭空浮起来一侧身滑飘出去足有两米多逃命似的一头钻到了另一个房间“嘭”地关紧了房门这才敢大口大口地喘气起来。 好……好厉害的“臭豆腐”! 这……这种东西居然……居然也是拿来吃的? 吃的东西居然会是这种味道? 黛小姐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想着这样的东西这么臭想必其他的吃食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时心里不由得对这些“陆人”的评价又糟糕了几分居然会吃这样的东西!连食物都弄不好还有什么会“文明”呢? 耳朵里传来外间里那个小丫头心满意足的赞叹:“呼呼……好啊!好味道!真好吃真好吃!太好吃了我还要!”忍不住又是一阵恶寒! 唉! 真没想到那个那么娇气、那么爱挑剔的小丫头居然也会去吃这样的东西?而且看起来还吃的这么……津津有味这么……心满意足? 她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嗯嗯这么特别的呢? 等等! 紫为什么会爱吃这种味道的东西啊? 刚才她说什么了? “胖子哥哥最爱吃”、“胖子哥哥说马记的臭豆腐得最够味儿糟得最好浇头酱料配得也好是最好吃的……” 胖子? 哈!是哪个没什么力量、又肥胖难看的陆人! 他……这个家伙! 居然介绍这么……这么古怪的东西给紫吃! 都是他把紫带坏了! 哼哼! 你等着吧!我饶不了你!! 黛小姐脑袋里胡思乱想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拆开了纸袋翻出了里面的衣服。那是简简单单一件白色的棉质半袖体恤和一条砂洗做旧的牛仔裤。 很普通很普通当然可能也很便宜很便宜。 鮨幻这么一个规规矩矩、严整端方的大男人你能指望他买到什么像样的时装呢?嗯当然对于陆人们的衣服他这么一个海人也确实不在行。 看来看去这衣服实在不符合黛小姐的审美观点这种紧紧地包裹着两条腿的下裳明显不实用嘛!下水的时候两层织物隔着怎么能顺利完成变身呢?而且这样子也太难堪了点儿颜色也这么陈旧。 难看难看! 怎么这些陆人们吃得那么不讲究穿衣服也这么没品味呢? 好歹黛小姐在自己的地方那也绝对是几乎风靡整个海人社会的偶像级人物那是无数年青海人们拼命追捧、模仿的级大美人!她的每一举每一动都会成为年青海人们校正自己举止的典范;她的每一颦每一笑就会成为那些年青女海人们争相效仿的楷模;她穿的每一件衣衫、配的每一件饰物更是引领海人们时尚潮流的先锋! 现在…… 现在居然要穿这么难看的衣服对了还得吃那么古怪难吃的食物这如果要是传出去那自己的形象啊…… 黛小姐头痛中…… 第一章 西山日薄(三;全) 第一章西山日薄(三) 贝壳残片凹面的那些上古文字早已看得熟透了虽然不认识虽然看不懂但是绝对能够一字不差、甚至一个笔画变形都不会差地默写下来了而且反正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对译的文字也早已烂熟于胸没有必要再仔细研究了。 徐起凤更感兴趣的是这贝壳凸面上那个残缺不全的图腾状的圆环形图案。正是这个东西在昨晚无意识爆后抢救那位遭了池鱼之殃的漂亮经理的时候挥了关键性的作用! 因为有近乎石化的干泥巴遮盖着又黑糊糊的不怎么清晰所以徐起凤以前一直没有怎么太注意过就算偶尔看到也只当是一个没什么意义的装饰性图案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凹面的文字中去了。 那些什么虚啊、实啊、什么混沌啊、什么批亢捣虚什么的文字一度曾经弄得他一个头好几个大结果还总是缥缥缈缈不得要领结果昨晚那一下不知道怎么着忽然间一下子福至心灵脑海中闪过这个残缺不全的图形胸中体内那丝从来也难以捉摸的古怪能量居然就如斯感应转瞬之间完成了运转撑起了“逆虚迴无幛”!也只有这一次才真正体会到了那种似乎已经游离于空间和时间之外、“幛”内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神妙感觉! 难道说这个图形这个看起来既难看、又残破的图形才是这神奇技能真正的使方式? 嗯……不对不对如果只有这个图形而没有那段文字的话还是无从体会的。 这个图形好比就是一张地图而那段文字显然就是这张地图的说明书!只有配合着说明书看地图才不会出大错;而只有对照地图说明书的介绍才能运用到实地、落实到实地! 这两方面绝对是相辅相成的。 黄师傅显然也没有去注意这个图形他的精力也全在这段文字。本来以他的阅历和经验即使不靠图形最终也一定能够理解得了那段文字——毕竟图形只是一个表示能量运行的快捷方式对徐起凤这样的初学者来说自然是最重要的但对于黄师傅来说反倒不及文字说明来得那么重要了——但是奈何这段文字没头没尾虽然比较完整的记述了一个运用技巧但是却没有能量理解的基础根基再加上这技巧的运使方式与现在流传千年的主流能力运用方式根本就是大相径庭、甚至截然相反! 结果当然他也就无从推断无从理解了。 更关键更重要的是由于没有基础根基的能量理解没有这个技巧根基能量的构成和运使方法;又没有徐胖子那被雷劈的狗屎运得到了那么一丝古里古怪、混混沌沌的别扭能量黄师傅就算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明白这看起来分明就是活得不耐烦了自杀还嫌慢的“防御技”是如何达成防御效果的! 可是徐起凤现在却能够做到了!这个胖子却终于能够依靠这个莫名其妙的技能抗御甚至向昨晚那两个能力者争斗时最后爆的强大冲击! 还好黄师傅现在还不知道否则的话只怕下巴都会掉到地下! 虽然当时起意把这个烂泥坑里刨出来的莫名其妙的“自杀”技能传给徐起凤的时候固然是多少体会到了他那能量状态的古怪之处也曾经听陆挺跟他说过自己被他那丝古怪能量吸引、差点儿糟糕的经历再结合自己对这个技能的粗浅理解隐隐觉得这胖子可能合适。但当时更多的也不过是因为要让他短时间内提高实在是无计可施、无法作想才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思胡乱地试验而已。 本来也是没抱多大希望。 可是现在这个看起来弱无可弱、弱得无药可救、弱得让人捶胸顿足、弱得让人咬牙切齿的胖子居然成功催了这个同样看起来狗屁不通、百嘛不是、看起来倒像是某位前辈高人故意弄出来赚人送死的古怪技能! 不但催了而且显然还是出手不凡大显其妙! 或许这也是冥冥中的天意? 一个一无是处、弱得不能再弱的平凡普通人一个被判定为“自杀”技能、被目为前人无聊玩笑、恶毒陷害的古怪技能居然产生了“负负得正”的结果? 天心难测! 天道无端! 或者这也是上苍跟人们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么? 哎呀呀呀! 什么都好、什么都罢了! 反正一个可能会惊天动地的上古秘技就这样被这个不知所谓的徐胖子莫名其妙地再现了! 上古秘技重生了。 根据被称作唯心主义哲学宿命论的理论认为任何一件事情的生都是有着前因后果的!某一件事情之所以会表现为这样一个表相那么一定是以前、甚至“前世”有所诱因;而这件事情的展也一定会给以后、甚至是“后世”带来结果。 缘有前日因始得今日果。 种“因”而得“果”这也就是佛家说的“因果”佛家讲的“因缘”。 那么如果这么说来的话那这个早已湮灭在时间的长河之中被历史的尘烟尘封了不知道多么悠长久远岁月的上古秘技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重见天日在这个时候悄然重生呢? 或者这秘技的重生重现也会预示着什么同样被埋藏了无穷岁月的秘莘复生重光么? 当然了这些什么因啊果的都跟徐某人无关也从来不是徐某人需要考虑的。他最关心的是这个不知道源流何自也不知道原名叫什么的奇异技能到底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除了黄师傅口中吹嘘的“堪比传说中的‘领域’的防御力”之外到底还有什么样的功用? 自从昨晚目睹了那两个显然是自己将要面对的“人造人”的能力以及他们在最后筋疲力尽的情况下制造出来的破坏效果之后徐起凤就生出了一股深深的危机感而这危机感显然是直接来自于这破坏力造成的结果给他带来的恐惧! 面对这样的如此这般的强大力量且不说这个破技能的防御力是否足够是不是能够每一下都万无一失地保证防御就算防御没问题但是光只防御显然是不够的显然是不足以保证自己这条小命还能够一直在这个世界上逍遥下去的! 谁说过的? 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那么自己就算是不想主动攻击别人但是为了自保至少也该有点儿自卫反击的能力吧? 釜底抽薪才是防身保命的王道! 而且自从昨晚那一次爆和抢救漂亮经理的经历之后徐起凤就隐约觉得这个破技能……不对是这个好技能、这个神奇的技能绝对不仅仅是单纯防御这么简单!一定还有一些别的什么功用而且从那隐隐约约的感觉中判断还一定不是像那些普通的能力者们那种直接丢一个能量团之类的那么平庸! 但是到底会是什么呢? ********************************************************************* “mr.秦我想我们已经可以决定了。” 望景豪园。 秦公子的大房子。 早餐已经用罢东西也收拾进了厨房秦公子和他的“客人”们却仍旧团团围坐在餐桌旁每人手里都端着一杯香浓的来现磨咖啡其乐融融——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吧——地谈论着需要讨论的事情。 亚瑟轻啜了一小口热热的咖啡咂了砸滋味又夹了一块方糖放进了自己的杯子拿起了旁边的小匙一边搅着咖啡一边给了秦公子一个肯定的答复:“既然您不愿意跟我们坦白您的背景那么我们也就不再追问了。嘿谁让我们这些丧家之犬有求于您呢?但是您必须得保证我们在帮您达成愿望之后确实能够有一个安全的栖身之地!” 秦公子放下了手里的羹匙右手优雅地一摊微笑道:“ok!没有问题这个我想你们完全可以放心。各位都是精明的人想必我就算不说你们也能够估得到我的背景。我所代表的力量向来是信誉卓著的!不是么?只要我们的愿望能够达成你们的愿望也一定能够达成。一块安居之地还不容易么?不但有安身之所你们还会得到足够的用于经后生活的钱。这个世界这么大那位拉丹大叔都可以逍遥自在这么多年以各位的能力难道还不如他么?” 亚瑟有些落寞地一笑道:“呵呵其实就算您开的只是空头支票我们也只好相信不是么?我们早就已经没得选择了。我们只不过是几条挣扎求存的可怜虫而已。” “您何必这么说呢?”秦公子爽然而笑:“天大地大世界大其实只要你们愿意一定有你们的容身之所也一定有你们的用武之地的!”言语之间居然大有招揽之意! 亚瑟却似乎没有听出来神色不动地端起了咖啡向着秦公子致意道:“那么我们成交?” 看亚瑟没有做什么反应秦公子也不着急也不再提欣然举杯跟他的杯子轻轻一碰道:“成交!” ********************************************************************* “陆头儿我们总这么转也不是办法吧?”开车的秤砣终于忍不住转头冲着后坐正在愁上火的陆挺道。 调校着机器的麻秆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陆挺靠着车窗呆呆看着窗外的街道行人没好气地反问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 秤砣被噎得嗝摇摇头叹了口气专心开他的车去了但他嘴里却还喃喃地嘟囔着:“我要是能想出办法来我不就当头儿了?你当头儿正因为你办法多啊!问我有什么办法我上哪儿给你偷办法去?” 陆挺终于收回了目光又好气又好笑地从车子里的观后静里狠狠地瞪了秤砣一眼叱道:“开你的车吧!就你说得多。”转头又问麻秆“怎么样有什么现么?” 秆无言摇了摇头。 陆挺目光又再投向了窗外重重地一叹:“唉……” *********************************************************************** 秦公子出门去了说是去跟上面通报合作的情况并且安排相关的事情。 屋子里只剩下了亚瑟他们三个人。 莫妮卡又懒洋洋地趴到了吧台上不过却没有倒酒只是无聊地拨弄着酒杯;莎琳娜当然更不用说继续站回到了她的老地方眺着大海呆呆出神去了;亚瑟却还坐在餐桌边继续品着咖啡。 “这个mr.秦信得过么?”莫妮卡懒洋洋地问道:“虽然他暗示了自己可能是什么身份但是我却越来越觉得他难以捉摸、越来越觉得他古怪了。” 亚瑟啜了一口咖啡出了一声满足的赞叹然后无所谓地道:“信不信得过那又如何呢?无所谓啦。哼!我们真的只能在他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么?他太自信了。嗯不过我看他对于‘波塞冬’的渴望倒应该是真的。” 原来亚瑟还有另外的安排? 莫妮卡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却并没有去问。虽然她脾气倔强别扭向来跟这个总是一副柔柔弱弱、又总是一副什么都在掌握中、洋洋自得、傲气十足的家伙不怎么对付但是对于他的缜密和细致还是很明白的。只是微微蹙起了眉头道:“如果一定要按照和mr.秦的协议帮他找‘波塞冬’的话我们就必须回到‘子宫’去!我……不想回去我再也不想回去了!既然你另有安排我们不能现在就离开么?” 亚瑟又再给自己续上了咖啡一边搅拌一边好整以暇地道:“哦?现在就离开?好的非常好好主意。现在就离开我们只要躲过了久我山的搜寻就可以不必再去面对挑战‘子宫’的危险。嗯是个好主意。不过……莫妮你怎么办?” “什么?什么我怎么办?”莫妮卡不明所以地问道。 亚瑟还没回答就听莎琳娜在窗边轻轻地叹了口气。 “呵呵……”亚瑟轻轻一笑道:“我和莎丽的状况目前看来就算现在就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你呢?你离得开‘平衡剂’么?” 莫妮卡一呆显然对自由的渴望和对那个该死的“子宫”的恐惧和厌恶让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亚瑟转回头来看了了看她的背影斩截地道:“所以我们得回去我们必须回去!至少我们需要得到平衡剂的配方。而且……而且我们还需要借助mr.秦和他背后力量的路子离开这里。不然你以为我们可以平平安安、毫无损、施施然地离开这个地方么?” 莫妮卡也是轻轻一叹。 “哼哼记得么?我们还曾经想过要用那个莫名其妙地获得了‘能力’的胖子当作挡箭牌。现在看起来多么可笑啊。那不过是我们的一厢情愿罢了。”亚瑟辍了一口咖啡摇着脑袋轻轻叹道:“唉如果在我们没有暴露的情况下这个胖子的价值一定可以让‘上面’忘记我们的失败但是现在……显然是……嘿……” “但‘上面’不是还给我们指示要我们竭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个胖子弄到‘子宫’去么?显然他们还是非常重视这个胖子的!”莫妮卡又不自觉地继续跟亚瑟抬杠。习惯使然实在是习惯使然啊。 亚瑟摇头道:“或者他们确实真的很重视;也或者他们根本就也是为了用这个胖子当挡箭牌稳住我们让我们不生疑心;更有可能的是这两方面的意思他们都有!很他们既舍不得错过解剖研究这个胖子的身体弄明白他轻易获得‘能力’的机制以为日后重开试验作积累又想要借由这个任务安我们的心让我们不至于因为害怕惩罚而生出腻心。” 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亚瑟站起了身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道:“管他呢不管怎么样不管‘上面’到底想要那个胖子来做什么都与我们无关了。我们的命运到底如何用不了多久自有分晓。嘿嘿但是如果我们还想重回‘子宫’的话那个胖子我们还是必须抓到!因为现在只有他才是能让我们回归‘子宫’的唯一一把钥匙!嘿嘿‘上面’试图用这个胖子来稳住我们我们又为什么不能用这个胖子来蒙蔽他们呢?” 第一章 西山日薄(四;全) 第一章西山日薄(四) “阿嚏——!!” “阿嚏、阿嚏、阿嚏——!! 刘家湾那栋三层小楼的屋顶上正四仰八叉地躺着、手里把着那块破破烂烂的贝壳残片呆的徐胖子忽然间觉得身上一冷、鼻子痒没来由地接连几个大大的喷嚏喷薄而出本来平躺着的身子也随着喷嚏的动作坐了起来伸手撑着屋顶侧着身子喘粗气。(..tw好看的小说)几下猝不及防的强烈“喷”直搞得那张胖脸上鼻涕拉呼、口水淋漓。 徐胖子撑起了身子抬手把那些淋淋漓漓的液体随意抹了一把一边甩着手一边喃喃咒骂道:“我靠!这又是谁在背后议论我呢?唉……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她……唉……”忽地眼前晃过了那个身影不由得心头一阵怅然再也不能专注于手里那块破贝壳了摇了摇头忍不住就是一通长吁短叹。 唉! 看来还是不行啊。 昨天爽约固然有客观的原因但是心底里真的如自己所认为的那样做好了准备么?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但是你却不一定有勇气去迎接、去面对。 不能去面对那么来与不来又有什么区别? 无疑在徐胖子的心底里帅征绝对已经占有了一个相当深沉、相当重要的地位了。可是一向优柔寡断、一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徐起凤却根本没有办法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调整好自己的心理。 唉…… 既然如此那么随他去吧! 正如早上才跟韩海萍说的那个蹩脚的借口那样—— 随缘罢! 嘿! 看起来自己这个懦弱优柔的性子那是今生难改了。 不想了不想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确实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再为这些事情去烦恼了提高自己保住小命才是正经的! 不管怎么样无论怎么算现在的第一要务绝对都是自身能力的提高、都是找到切实有效、可以运用的攻击技能! 可是到底该怎么做呢? 徐起凤的目光再次落回到了手里那块贝壳残片上看着手里的这个东西两条眉毛几乎都快挽在一起成了个大疙瘩。 虽然凭借着这个东西上面的那些文字和那个古怪的图腾大致上摸清了“逆虚迴无幛”运使的途径也大致有把握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张开使所差者不过熟练和经验而已。但是要这胖子只凭着这个东西、光靠他自己从这一星半点、一鳞半爪、残缺不全的只言片语里就衍生、演绎、推导、摸索出这神秘技能中其他方面的功能、功用显然是不现实的! 岂止是不现实?简直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般! 或者至少目前为止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徐起凤却明明感觉得到这个技能除了那种古怪得近乎变态的防御作用的背后必然还有着更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他功用而这些功用势必和那种防御作用多半同样特别、同样古怪或者说多半同样地非同凡响! 徐起凤神思恍惚之间仿佛又再回到了昨夜那玄虚微妙的精神境界中去那种处虽身于天地之间却可神游于寰宇之外、飘飘渺渺却又明晰无比的精神感受;那种近乎于绝对平衡的精神状态;那种与天地自然契合无间的精神体验……所有这些当时曾经感受到过的神妙精微、这些早已经被铭刻于心底至深处的感受霎时间被重新掘了出来瞬间倒灌满满地充塞在了徐起凤的全心全灵之内。 并不是徐起凤再次晋入到了那个境界中去事实上想要重复那样可遇而不可求的经验理论上来说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是实际上那基本上就属于痴人说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只是在仔细地回味、品味着那早已深深镂刻于他灵魂最深处的记忆和经验而已。 那就好比买彩票中大奖理论上谁都有可能而且所谓“彩迷”们还运用各种各样的诸如概率学啊、周易啊之类的手段、学问、“算”出了中大奖的几率大约是多少多少而且以此为蓝本、以此为指导实践着自己的财大计但是买彩票的人如过江之鲫曾经中奖的有几个? 不是说没有毕竟几率还是有的。可更多的人花费了无穷尽的经历耗费了无计数的时间却始终也是一无所得。他们所投入的其实早已多少次地满足、多少次地过了计算中概率可以生的资源了。 这其实也就是理论和实际的矛盾也是概率论里必然会出现的结果。比如说某个等级的奖金出现的概率是万分之一那么理论上来说每一万注投注内就应该产生一注吧?但是那只是理论上的概率仅仅限于理论而已! 那是综合了不知道多少数据、对比了多少轮次才计算得出的结果具体到操作层面你有可能买一百万注都不会出现一注但是也有可能买两注就中两注。一句很白的话说得非常透彻类似这样的事情其实就是“有概率没规律”。 徐起凤昨晚能够得以晋入那种玄妙的绝对平衡状态、绝对契合的状态基本上大约也就是这样的情况吧。如果说有不同之处的话那也就在于一窥那种精神状态的几率根彩票大奖相比那基本上就是无限小。 那种状态当然也并不是从未被人感受到过事实上曾经有过那种体验的人应该也不在少数所以才留下了一个玄之又玄的名词——天人合一!这种境界不知道是谁第一个体验到的但是自来都是所有持各种“修行”的人最为向往的境界也都是所有持各种“修行”的人最终极的目标! 就凭这一点大约也就知道这个境界是多么难以达到、这种体验是多么难以一窥的了!在这个国度里无论哪家流派、哪个宗门只要一个人可以真正、彻底、完全而稳固地达到了这种境界那么基本上他就获得了上窥天道的资格。 或者徐胖子实在算不上什么真正合格的能力者但是他那自小就习惯了杂七杂八、什么书都看、什么消息都听、什么事儿都问、而且又从来都对那些怪力乱神的神秘传统颇感兴趣的绝对不亚于黄师傅那要命的“求知欲”和好奇心还是让他装了一肚子乱七八糟、古里古怪、道听途说的资讯。 所以对于“天人合一”这种早已融入了所有中国人饮食起居、举手投足、处世为人、融入了整个民族神髓中的哲学思想以及这么一种传说中的境界徐起凤多少还是隐约听说过那么一点点的。 虽然他不能够肯定昨晚的那种状态到底算不算真正的“天人合一”但至少也一定是无限接近那传说中的境界了! 这样的境界这样的体验那是多少先辈们穷尽一生的努力都不得其门而入、都无法企及的渴望居然他徐胖子就能有机会一窥可见这家伙该是走了如何巨大的狗屎运啊?!! 嗯…… 也许如果说是纯粹的狗屎运似乎也不怎么妥当? 想想昨天下午早些时候就在这个屋顶上就在这块地方就在这烈日下第一次粗略参破贝壳残片上那段文字的时候曾经感受到的虽然不及昨晚那么明晰、那么深沉、那么绝对但是那分明不也是类似的状态么? 那么说来的话…… 或者自己能够在那种情况下晋入到说不定其实正是这块破贝壳、这一段短短的文字、这个古怪而神秘的“逆虚迴无幛”的大功? 在昨天以前徐起凤始终也只是一个站在“门槛”外徘徊的“准能力者”而已始终也还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的认知、一个普通人对空间、对自然、对宇宙、对“本源”的知识根本不足以使他得窥如此妙境! “天人合一”始终只是“能力者”或者“修行者”们追求的目标也始终是他们的专利而已。 可是当徐起凤一朝顿悟终于隐隐领会了那段文字之后立时就晋入了那样的状态这能够说只是巧合么? 回味着那玄妙的感觉脑海里飞快地转着念头徐起凤禁不住怦然心动! 这种境界既然自来都被奉为修行的极致那么当然不可能是一个前一刻刚刚跨过“门槛”、刚刚半只脚踏入“能力者”或者说“修行者”之路的人随便想想就能够达到的就算是偶尔福至心灵、大行狗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无关你一个“能力者”、“修行者”的能力有多么厉害、所囤积的能量有多么庞大也无关你锻炼得是否刻苦努力、修行的时间长短。想要达到这种境界关键取决于精神、取决于一个“能力者”、“修行者”对自然、对天地、对宇宙、对本源力量的理解和体悟非要用一个词来归纳的话那么大约勉强可以说那就是“悟性”。 但是这“悟性”却是建立在足够的“能力”基础之上的如果一个“能力者”、“修行者”的力量不够强大唯一的原因就是能量囤积的不足而能量囤积不足的原因则是对“本源力量”的理解不够! 一个“能力者”的能力越强大意味着他的对“力量”的视界就越开阔对“本源力量”的领悟自然也就越多;而领悟力越高、对“本源力量”的体悟越多又影响着“能力者”本身对能量的囤积量和囤积度。 所以“悟性”是基于“力量”之上的而“力量”又得益于“悟性”来展壮大在一个“能力者”身上这两者是无法分割、相辅相成的。 或者这种对“本源”的“悟性”、“领悟力”又可以归纳为两个字——“境界”! 当然或许也有例外那些宗教人物那些虔诚的宗教徒无论是哪一个宗教的宗教徒只要他的信仰够坚定他对自己供奉的神明够虔诚虽然不一定拥有通常意义上的“能力”似乎却也能够渐渐接近“天人合一”的至境! 但那已经完全是另一种层面的事情了。 那么如果既不是“资深能力者”又不是虔诚的宗教徒却又能够达到“天人合一”至境的那就只能是天才中的天才了!但是这可能么?就好比建筑物所有的建筑必须都得有基础空中楼阁始终都只能是空想而已。 显然徐起凤之前并没有足以支撑他上窥这至境的基础。 对于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斤两徐起凤还是有着比较清醒的认识的。他可不会自恋到认为自己是那种所谓的天才! 或者说“能力者”们在凝神锻炼、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有可能在某种机缘巧合下也有可能偶尔体验那么一回半回的可这样的“机缘巧合”会像徐起凤昨天的经历那样接二连三、接连不断么? 这答案不用问也知道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那么最终归根结蒂或者还是得回到这块破贝壳上来!之所以他徐起凤能够接连两次都那么无限接近地靠近这境界的边缘唯一的解释毫无疑问的就是这贝壳残片上镂刻着的上古文字、黄师傅整理对译出来的神秘的“逆虚迴无幛”造成的结果! 嘿嘿! 嘿嘿嘿嘿!! 这次可真的是天上掉下馅儿饼了! 就单凭这可以轻轻松松就把一个初入门的级菜鸟带入那奇妙种体验的事实就足见它的非同凡响!和其他所有已知的锻炼修炼方法、功法技巧相比起来这跟本可以说纯粹就是截然相反的! 其他那些方法都是需要从囤积能量开始按部就班、一步一步累积到一定程度以后自然去体悟、去领悟、去逐步提高自己的“境界”再以“境界”带动能力的充实和提升。 而这个古怪的“幛”却似乎全然相反看起来居然像是直接先从“境界”入手的! “先囤积力量再提高境界”、“先体悟境界再提升能力”这两种途径孰优孰劣实在不是徐起凤能够分辨得明白的事实上就算黄师傅来、各家各派的长老先辈们来恐怕也难以说得明白。但是毫无疑问由“境界”入手在前期虽然根本没办法与由“能力”直接入手的能力者们相持、相争锋但是后期“能力”的提升却绝对应该会是事半功倍的。 当然这些东西更不是徐胖子这个半吊子能明白的而且他也根本就不关心这个。现在让他的心底里激动的是他认为这是这个“幛”的起点高的表现。起点高了那往后的展还会差么?也因此让这胖子坚定地相信这个“幛”绝对不单仅仅是一个防御技而已! 徐起凤慢慢品着昨晚的感受仔细梳理着那既像短短的一瞬、又如悠长到永远的体验中的种种体会。细细品味着那绝对平衡、绝对客观的心境细细回味着从开始知道最后失控爆之间还能够想得起来的每一个细节…… 忽地徐起凤心里一动随着最后爆的一刹那他的精神触感无限延伸的时候“触摸”到的那几个能量反应又在闪入了他的记忆。 没错! 那一瞬间分明曾经感觉到了囡囡和鮨幻的存在! 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就能够这么肯定但是徐起凤就是知道那两个明显不寻常的能量反应绝对就是那两个“海人”! 昨晚就是为了想要去找他们才迷了路后来又因为得知家里佳人有约心下忐忑又倒霉地出租车迷路、荒郊野外抛锚、又撞到了那两个能力者的争斗、紧接着又是陆挺的死蛤蟆宵夜……一通扰攘下来居然后来也就忘掉了。 那么现在…… 是不是该再去寻找一下呢? 第一章 西山日薄(五;全) 第一章西山日薄(五) 那辆黑色的商务车依旧没头苍蝇般在街上乱窜。(..tw) 但是毕竟这个城市就算再大也终归是有个范围的更何况虽然说起来陆挺他们是在街上乱转但好歹他们也都是做这种事情的老手又怎么可能真的是“乱”转呢?他们这“乱”却是“乱”得有道理、“乱”得有规矩的! 毕竟他们不知道那个脱钩的“饵”溜到了什么地方既然没有明确的目标又实在不方便找当地警察帮忙那就只好采用最笨的办法在这个城市里地毯式的排查一回了。好在这也不是真的人多就能够管用的事情毕竟他们需要直接通过对那个“饵”的能量反应的探查来寻找呀。 所以就算再如何焦急、如何焦虑、如何焦躁陆挺和他的两个同事还是得一条街道、一条街道、一片街区、一片街区地慢慢转悠。不过城市就这么大转来转去也终于渐渐接近了那个蛛网般的街区了。 可是让车上的三个“特别事件调查员”沮丧的是那些用来探测异常能量聚集和异常能量波动、以及异常能量反应的仪器上却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提示。 “靠!这天怎么这么热啊?秤砣你开了空调没有?”陆挺紧紧地皱着眉头鼻洼鬓角早已是大汗淋漓了!这样的景象如果在平时的话那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漫不说在这空调开得冷飕飕的车子里以陆挺的能力水平就算是在这样大热天的正当午时的大太阳底下站它个个把小时也不见得就能出这么多的汗也不见得会觉得如此的烦躁! 可见陆挺的心绪已经乱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了。 烦躁地拿过了一瓶水打开了瓶盖儿仰头就灌了下去全然不管那么冲的水流从嘴角溢出把他那一身笔挺熨贴的改良中山装的胸脯、肩头上浸湿得一塌糊涂。连溢带喝一瓶水没几下就见了底。 倒干了瓶子里的最后一滴水陆挺随手把空瓶甩在了车厢里嘴里噙着一大口水狠狠地甩了甩脑袋直摔得沾在脸上、头上的水珠四散飞溅。 郁闷! 真***郁闷啊!! …… 谁又会想到一贯表现得温文尔雅、恬退平和的陆挺这个时候居然会在心底里暗自咬牙切齿地讲粗口? “咦——?有反应了!!”麻秆的声音破空而来一上午的焦虑不安加上现在的兴奋激动那声音居然已经显得有些沙哑而且变了调了! 但是这变调沙哑的难听声音这个时候对陆挺对这车上所有的三个人来说又何啻于纶音妙乐啊? 陆挺猛地吞下了嘴里噙着的那口水却不可避免地被呛到了接连不断地呛咳声中陆挺第一时间摇摇晃晃地扑到了麻秆的身侧。 麻秆的双目紧紧地盯着面前一台精致的小小仪器上的小小的屏幕兴奋地盯着那一对乱七八糟、毫无头绪、比被搅乱了的蜘蛛网还要混乱的线条、光点、光晕手指落到了一个看不出来有什么明显不同的点上颤声道:“这儿就是这儿刚刚我看到这儿曾经有过一个细微的爆!虽然只是一闪但是我肯定这儿有戏!具体的地段应该是……” 话语一顿麻秆侧头探到旁边另一块小小的显示着满屏细密网格的屏幕、和旁边的一张地图上瞄了两眼再抬头探身看看窗外手指点在了地图上的一片代表民居的图块点头续道:“嗯应该就是咱们现在处身的这个区域之内大约就是这个地方再过两条街就应该能到!” 一阵如释重负的轻松海潮般袭上了陆挺的心头这一刻这个在“特勤组”内的新一代中稳占排头、风头正健的新晋执法者几乎生出了虚脱般的感觉!前一刻实在是太紧张了。虽然这个爆也不见得铁定就是那个“饵”的能量反应但是至少也是一个大大的希望了! 事实上这样的找人方法那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如果想要通过一点点能量聚集的细微差别从成片的普通人中间分辨出能力者那就必需要对能量反映、能量聚集的细微差别有着极其敏锐、极其灵敏的体会和认识而且还必需要极其丰富的经验和极其老道的见识! 那其中的变化、其中的差别细微到了极致细致到了极点!差一点的人都分辨不出来何况是人制造出来的机器?而且还是便携式的!毕竟对这种特殊的能量聚积的分析分辨不同于简单的数字计算这可不是机器就一定比人强的领域。 这个事实陆挺是心知肚明的本来这也就是没办法的办法赶鸭子上架、死马当活马医的事情。 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瞎猫也有碰着死耗子的时候这次还真就有所现了!这下陆挺的心里那可不是一般的轻松啊! “有了!又有了!”麻秆儿兴奋的声音再次响起:“陆头儿你来看你来看!又有了看看还是在这儿!铁定没错的了!” 看着那小小屏幕上的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陆挺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转回头来带这些颤音吩咐道:“秤砣前面路口转左进那个小巷子!嘿我想我们就快到了。” 前面开车的秤砣轰然应是情绪显然也被点燃了…… ********************************************************************** 长长地叹了口气徐起凤翻身坐了起来。 摇着头掂量了掂量手里的那块破贝壳徐胖子心底里明白想要仔仔细细地弄明白想要真正了解这一段文字、这一个图腾想要真正从这点儿仅有的资料里得出些什么结果实在也不是什么一时三刻的事情而且对于目前的他来说简直就好比是让公鸡生蛋一样的高难度。 闭门造车始终都是不行的呀。 既然现在没什么希望学到真正有用的能力技巧而心底里始终又还是按捺不下对囡囡那小丫头的担心终于徐起凤还是决定再试试去找找看吧。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算是消磨消磨时间打打空闲排遣排遣郁积不然的话就这么闷在家里提心吊胆只怕用不着等人家找上门来他自己就得疯。 站起身来随意地划拉了划拉屁股上的土随手把那贝壳残片揣到兜里徐起凤摇摇晃晃地往楼梯间走去…… *********************************************************************** “扑通!轰——哗啦——!!” 剧烈的水声回荡在不算很大的空间里! 小小的公共浴室里雾气蒸腾却看不到什么别的人影只有那占了整间屋子五分之二面积的浴池里一个精瘦黝黑、干枯得几乎好像是一具骷髅般的身影抱着脑袋翻滚折腾着轰轰、哗哗啦啦的水响正是他弄出来的。 浴室外的走廊里传来了拖鞋和水磨石地面亲密接触的“噼哩啪啦”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瘦小精灵的小伙子顶着一头半长不短的乱探身进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这位客人这儿可是澡堂不是游泳池啊。虽然现在这大早上的没什么别人来可您也别这么折腾啊……” “滚……滚出去!” 粗嘎嘶哑的声音硬梆梆地扔了过来别扭生硬的语气却凭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危险气息。 饶是这大热的天气、闷热的浴室里小伙子仍是没来由地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再也不敢停留哆哆嗦嗦、慌乱地退身到了更衣间一不小心狠狠地撞到了按摩床剧痛之中失去了平衡身子一斜又再撞上了一边的铁皮更衣柜“嗵”一篇乱响跟头把式地真的一路“滚”了出去。 浴池内那枯瘦的身影已经不再折腾双手撑着池边疲惫地喘着粗气嘴里喃喃地叨咕着古怪的语言不是英文更加不是中文:“不……不行了……妈的!不行了!这……这样就要完了么?狗屎……狗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老子我不甘心!!***王八蛋你们这些畜牲……畜牲!是你们把我弄成了这样的怪物是你们让我这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老子不甘心老子决不甘心!你们这些王八蛋畜牲你们会有报应的……会有的!你们一定会有报应的!你们***必需遭到报应!!” 颤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越来越烦躁最终又再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咆哮那两条枯瘦的手臂疯狂地拍打着浴池里并不怎么清澈的温水直弄得水花四溅水声震耳。 极度波动的情绪又牵动了这瘦子那猜的心神刚刚才强行压下的能量暴走又再沸腾起来!再次抱住了脑袋“哗啦啦”一声一条枯瘦的身影像一只青蛙一般从水池里直窜起两米多高一头撞上了屋顶“嘭”地一下把pvc扣板的顶棚生生撞出了一个大窟窿“扑通”一声重又掉落在了水池里在那沉渣泛起的池水里痛苦地挣扎着。 早先屏息凝气苦苦隐藏的气息蓦然间不受控制地爆随即又再强行压制然后又再爆开去……禁受着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痛苦的那猜心里明白只怕现在再也隐藏不住了! ********************************************************************** “嚓……” 温润如玉的纤纤素手缓缓伸向了盛着食物的塑料袋三根水葱般的修长玉指轻轻地捏起了一根黄澄澄、酥脆脆、油汪汪、香喷喷火候正好的油条樱唇轻启贝齿微张小心翼翼地轻轻咬下。 囡囡那小丫头瞪着一双水汪汪、亮晶晶、点漆寒星般的大眼睛注视着黛小姐的一举一动而她的手里也正把着半张油饼满手、满口的油渍正鼓着小腮帮子努力地咀嚼着看着黛小姐尝试吃油条时那小心翼翼、心有余悸的模样忍不住有点儿好笑地问道:“姐姐怎么样?这个不会臭吧?这个可是香香的哦!” 黛小姐已然换上了宽大的t恤衫和牛仔裤依旧一副恬然适意地漂浮着侧坐在小丫头的身边。虽然是这么普通的廉价衣物虽然是这么简单到近乎简陋的装扮虽然是这么一副不怎么高明的搭配……但是穿在她的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寒酸生硬的感觉反而透出了一股别样的恬静和练达。 毫无疑问黛小姐刚刚可当真是被刚刚那风味独特的臭豆腐吓到了!看着眼前这些陆人们的食物几乎就成了惊弓之鸟什么都不敢碰、什么都不敢挨了。好在总算这么一试之下原来陆人们的食物也不都是那样的嘛这个东西起码就没有那样的“独特风味”。嗯虽然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外酥内软微微带些咸味儿吃起来倒也还是不错的呢。 顺着小丫头的问话微微点了点头道:“这个还好啊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做的?怎么做的?回家咱们也可以试着弄弄看。” “嘻……”小丫头嘻嘻一笑道:“我说的吧?这儿的食物还是不错的哦!都很特别的这油条算什么啊?好吃的东西多了数也数不过来!海萍姐姐经常带我上街到处去找小吃各种各样精致的、口味特别的吃食多的是咱们那儿就没这些东西改天我也带你去吃。保证都是你想也想不到的好吃的。是吧鮨幻大哥?哦?” 小丫头说得兴奋处居然还去寻求鮨幻的支持看着鮨幻满脸好笑地频频点头又转回头来小脸上挂着满脸的遗憾摇头叹道:“唉可惜你连臭豆腐都不敢吃错过了美味啊……” “臭豆腐”三个字一入耳黛小姐的脸上的表情马上垮了下来本来刚刚飘到空气中的那味儿就还没有完全散尽这时仿佛又再浓郁了起来。不由得干咳了几声打断了小丫头的感慨:“咳咳……那个别……别说了别再说了。这个是什么?用来喝的么?”却是慌乱地从那一堆食物里随手拿起了一个封口的塑料杯赶紧地转移话题。杯子里盛着乳白色的液体触手温热倒是舒服得很。 “哦这个啊……”小丫头凑过了身子从塑料袋里取了一根吸管出来“噗”地一声穿透了封口的塑料膜送到了黛小姐的嘴边嘻嘻笑道:“这个东西叫‘豆浆’挺好喝的你尝尝看。” “豆……豆浆?”黛小姐脸色一僵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忐忑地道:“这个豆……跟那个……那个豆是不是一种东西啊?” 小丫头两条弯弯细细的眉毛一蹙脑袋一歪露出了一个思索的神情摇头道:“我不知道嗯反正味道嘛似乎有那么一点儿……但是有完全不一样。唉问那么多干吗反正你尝尝看不就知道了么?” 黛小姐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战战兢兢地凑上吸管轻轻抿了一小口小心翼翼地咂了咂嘴只觉得一股甜甜的味道带着一缕淡淡的奇特香味在舌尖绽放开去这种香味虽然很淡虽然很平和但是却显得那么特别完全是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接触到过的。 一抹由衷的微笑爬上了黛小姐那绝美的如花娇靥细啜着温热的豆浆点头道:“嗯这个很好喝啊。同样都叫‘豆’什么的真不知道怎么两种东西居然会相差这么远……咦?” 似有所觉黛小姐的赞叹戛然而止面色一肃保持着侧坐的姿势身形一闪倏忽间已然飘到了窗前修眉轻蹙远远眺着某个方向心下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鮨幻的反应也并没有慢了多少随着黛小姐的身形闪动也蹿到了窗前和黛小姐一样蹙着眉头眺望着同一个方向。 小丫头端着一杯豆浆“呼噜噜”地吸啜着啪哒啪哒地迈步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姐姐……怎么了?是什么人啊?” 黛小姐没有答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端起了手里的豆浆杯轻轻凑到了嘴边…… ********************************************************************** 一道淡淡的黑影轻烟般出现在了满屋满室的蒙蒙水雾之中。 “哈……呼……呼……” 水池里那猜终于再次强行压制了身体里濒临崩溃的能量暴走但是他也终于几近灯尽油枯筋疲力尽地瘫在水池里呼哧呼哧大喘着粗气。他全然没有现这个水气迷蒙的小小屋子里多出了一个人来! 第一章 西山日薄(六;全) 第一章西山日薄(六) “很古怪的气息啊……”黛小姐修眉微蹙轻轻啜着杯子里的豆浆仿佛喃喃自语般道:“是吧?虽然不是很强但是真的很古怪呢。(..tw无弹窗广告)” 鮨幻点头道:“是的确实跟我们习惯的理解并不相同。我曾经跟三个这样的陆人交过手一时大意之下还受了点儿伤。说实话他们的气机确实很古怪他们的力量使用起来几乎就像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能似乎根本就不需要运转的时间!这让我很不适应还好他们的力量虽然使突兀冲击力、爆力都很强但是却非常生涩不够圆转缺少必要的变化和运用技巧。所以如果真正有所准备应付起来也不会很吃力……” 说到这儿鮨幻居然像是松了口气吞了口吐沫续道:“还好他们的力量感觉上还很初级还不够精深似乎还没有能够全部挥出来否则……嘿!” 鮨幻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这半截子话却全然不影响黛小姐对其中语义的理解。说到底鮨幻还是在提醒她毕竟这些陆人们的力量也是不容忽视的而且他们运用作战的方式显然也不是自己这些人所熟悉和明白的。 尤其自己这一方为了那位苍少爷势必要跟这些拥有着强横力量的陆人放对起冲突而据鮨幻从亚瑟处得来的消息那个组织下这些人至少六、七十人而且还有成百上千各种“火器”、“机械工具”武装起来的其他陆人军队! 这样的力量对于现在凝汐氏在这个陆人地盘上仅有的几个人来说无疑是太过强大、太过危险而黛小姐由于自己妹妹的恐怖遭遇、自己弟弟可能还在经受着这样的甚至更加可怕的折磨一贯从容冷静的心神显然已经有些失去常性了。 这才是让鮨幻心下忧虑的地方他实在有些担心黛小姐会不顾一切、冲动地直接去拼命那结果势必将是可以预见的不妙!苍少爷和紫小姐意外地失踪在陆人世界已然令凝汐氏举族难安更有甚者所谓牵一而动全身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凝汐氏这两个看起来不过无足轻重的年幼小辈的失踪甚至都隐隐牵动了整个“东秩”所有势力之间的暗流! 如果这个时候黛小姐万一再有个什么闪失、什么差迟那后果恐怕就更加的难以想象了!还别说黛小姐出什么意外单就不能够及时赶回只怕鮨幻也无法向凝汐氏宗家交待甚至整个凝汐氏都将陷入一个令人难堪的境地中去! 要知道黛小姐的身份何其尊贵她在整个“东秩”海人中的影响力何其深远!甚至不只是“东秩”就连“西秩”方面对于“东秩”凝汐氏的这位黛小姐也是多有耳闻的。毕竟她的身份在那里她的声名在那里!就算她没有任何权势又何损她的然地位? 也正因为她的然对于凝汐氏来说无疑早已成为了一面旗帜一个象征单凭黛小姐在世界中的口碑、声名就已经为凝汐氏争取到了难以想象的巨大的无形利益! 这次做出让黛小姐偷渡到陆人这边来的决定实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来凝汐氏宗家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人手好用而且这次事件又是需要极度遮掩的秘密再加上黛小姐对自己弟弟、妹妹极度的疼爱和关心强烈要求又考虑到前站已然有了鮨幻他们三个高手护卫又考虑了孱弱的陆人们力量薄弱没什么太大的危险无奈之下凝汐氏上层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她送了过来。(..tw好看的小说) 只不过显然他们的“分析”也好“考虑”也罢毕竟基本上纯属臆断本来受了这些“分析”的影响鮨幻起先也没将这些“孱弱的陆人”们放在眼里直到遇上了冰寒诡异的莎琳娜、狂猛暴烈的莫妮卡一时大意之下吃了暗亏这才心生警惕。及至再从亚瑟那里了解到了那些消息他这才真正认识到此次寻人的任务绝不是初来时认为的那么轻松简单的! 或者现在大多数的陆人比之海人们来说确实是孱弱的、无力的但是却不代表这些“孱弱”的群体里不会有那么几个凤毛麟角!而这些陆人们的人口基数实在是太大了大得远远乎了鮨幻想象之外如此众多的人口只要有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甚至百万分之一的人拥有那类似的力量那将该是如何一个庞大的数目?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那么多有“力量”的人就算只是有“工具”的普通人那么成百上千地蜂拥上来自己就算再厉害个一倍两倍的就算能联系到另外那两个同伴只怕也最多落得个自保而已。 虽然黛小姐本身的力量或许比自己还要强大、还要高明但是……但是毕竟都是无根之木如果惹起了那些卑劣的陆人研究机构、贪婪疯狂的陆人商人、或者陆人统治者们的注意一旦蜂拥蚁聚般不要命地扑将上来无论多么强大的力量也总有力尽的时候啊! 可是黛小姐却是绝对不容有失的! 对于整个凝汐氏来说黛小姐存在的意义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她居然万一在这个被所有海人都认为是由一群“孱弱无能”的陆人组成的世界里有什么闪失的话那…… 这个后果又岂是他鮨幻一个小小的卫护家臣能够承担得起的? 但是鮨幻却责无旁贷! 毕竟黛小姐也好苍少爷、紫小姐也罢对于他来说都是必须用自己的生命去维护的人他的生命、他的尊严、他的一切早已经毫无保留地献给了凝汐一氏! “唉……” 终于黛小姐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塑料杯轻轻一叹曼声道:“鮨幻大哥谢谢你。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我也不是不知道轻重……” 黛小姐的目光依旧眺望着那个方向眉头却蹙得越紧了…… *********************************************************************** “唉……” 一声几乎细不可闻的轻叹这时却仿佛成了一声足以震天慑地的惊雷! “轰哗”一声大响水花四溅热浪翻涌! 水池里的那猜早已成了惊弓之鸟这原本空无一人的小小浴室里突如其来这么一声叹息怎么能让他不心惊? 但是多年的磨炼、多年生死边缘的挣扎使得这个瘦小枯干、看似有点儿神经质的男人拥有了远远乎常人的反应能力和判断能力虽然由于濒临崩溃的能量鼓荡分耗费了他的精力、分散了他的精神虽然那出叹息的人也当真是匿迹潜行的高手但是现在既然人家没有刻意隐藏既然人家现在有意出声虽然只是轻轻一叹那正在水里恢复精神的那猜哪儿还能不知道? 没有任何一点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任何迟疑! 那猜连头都不回靠在池沿的身子一挺双臂大张早合身扑向了浴池另一边疾扑之中身形微侧右手顺势向后一挥“哗啦”一声带起了一大片亮晶晶的水幕裹挟着巨力循着一个莫可名状的诡异轨迹扑向了他身后那叹之处! 这浴室本来就不大浴池就在占到了一半。那猜刚刚靠身处正是处在屋子中间的水池外沿而那个莫名其妙地出现的人影所在却是距着池沿不足五米的窗口两下相距也不过就五六米的样子可那一片薄薄的水幕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距离之内居然能够凝而不散而且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还带起了一片古怪而且诡异的声音!那声音竟然直如三更鬼哭、夜半狼嚎! 凄厉之极! 怪异之极!! 小小的浴室这一几乎密闭的空间里一时间鬼哭狼嚎仿佛成了鬼域一般!但是只要有传递声波的介质声音是永远也不可能不传播的。这鬼哭狼嚎的声音终究还是穿过了门窗、传到了屋外! 还好正是半上午路上没什么行人澡堂里也就只有刚刚那个小伙子和大堂里的小姑娘。这声音又穿过了重重的门户无限度地被削弱下去。 但饶是如此声音入耳在同一层楼上的那个小伙子先便遭了池鱼之殃就觉得脑海中犹如万针攒刺一般剧痛难当胸口更是一阵窒息腹内一通翻江倒海地烦闷欲呕根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刚跨出房门就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楼道里那光滑如镜的水磨石地面上摔得急了巨大的惯性直让他匍匐着又溜出老远“砰”一声脑袋撞在了墙根就此晕厥! 声音传到楼下正在大堂里打扫那个小姑娘更是不济只觉得脑袋一痛忍不住尖叫一声就此浑身酸软瘫倒在地! 单单只是那片水幕带起的声音居然就能造成如此后果! 那猜的拿手“能力”正是“声波”但是却绝不仅仅局限于“声波”! 利用音波的震荡影响人的精神、牵动人的神经、引生体的共振伤人于无形才正是那猜“能力”的真谛! 那片凌厉锋锐的水刃虽然看起来就杀伤力十足但是这表面上的物理杀伤力却并不是主要手段真正更具威力的恰恰正是那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屋外、楼下无辜多余的人捎带脚地就被这声音弄晕了可浴室里只在五米开外那个当其冲、端端正正扛着这水幕、音波正面压力的人影反倒好像浑不在意全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眼看着一飚亮银挂着凄厉的风啸、排开了满室的水雾、风驰电掣般扑到了身前那人影依旧没有露出一丝想要躲闪的意图。只是右手轻轻抬起五指轻扣轻巧而曼妙地划出了一个古怪的轨迹眼睁睁就见那只手上无中生有般显出了一个古怪的影子。 水幕越来越近那人手上的影子也由淡转浓终于在水幕临身之前显露出了一支古怪的叉子闪烁着柔和而晶亮的金属光泽赫然竟是一支大约三十厘米长短的音叉! ********************************************************************** “又有了!这次持续时间好长!!” 麻秆兴奋地喊道:“秤砣前面路口左转……不不对嗯大约应该是下一个路口再左转。” 陆挺轻轻地靠在车窗上满脸平静地看着窗外冷清、杂乱的街景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恬退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他只是那么平静地靠坐着似乎车厢里麻秆和秤砣的紧张、兴奋再也与他无关。 虽然刚才就已经大致确定了方向范围但是这片街区的路况实在是真的太复杂了点儿!看起来到处都是小巷子似乎真有点儿四通八达的意思可当车子真正驶进去的时候不是死胡同就是路边的违章建筑占道太多根本过不去。结果出来进去、进去出来了老半天硬是没接近目标多少!不但没接近似乎反而转悠得又远了些。 可是这又能怪谁? 怪开车的秤砣?他就算技术再好两米多宽车身的车子也穿不过刚刚两米的巷子吧? 怪导航的麻秆?可人家指的方向并不错啊不但不错而且可以说是相当地精确了不论是范围、方向、大致的途径都计算得相当准确。可谁让他不是本地人来着?哪条路通、哪条路堵他又上哪儿知道去? 陆挺甚至曾经动过心思抛下车子步行去找但是这青天白日的势必难免惊世骇俗引起普通人的注意和恐慌那可是他们这些执法者们不得不顾及的。 毕竟虽然他们是服务于强力机关的执法者可同时也是“正常”的能力者而不是“美星”批量生产出来的那些心理多少都有些扭曲、目空一切、肆无忌惮的“人造人”能力者们约定俗成、不落文字的禁忌无论如何也是必须要遵守的。事实上作为执法者他们需要遵守的条条框框比那些约定俗成更要严格、更要繁复得多。 所以陆挺知道他只能耐心等待下去了。 有的时候你急是没有用的正所谓“欲则不达”。既然没有办法再快捷了又何必再给那两个正在努力做事的人增加无谓的压力呢? 忍了吧! 反正既然现在已然找到了既然那人已经露了痕迹而且又已经找到了附近、缀上了他的尾巴那么他就再也不可能像昨晚那样溜之乎也、隐藏得无影无踪了! 现在的陆挺之所以能够表现得如此从容、如此平静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层把握。 “咦?”专心计算方位的麻秆忽地出了一声惊异的轻呼:“怎么……怎么又是一个?” 这轻轻的一声却再次引起了陆挺的注意双目间隐隐闪过一丝精芒探身凑了过去问道:“又是什么反应?什么又一个?” 麻秆皱着眉头俯身到了那块小小的屏幕上几乎连脸都贴了上去一边答道:“刚刚似乎看到又有一个异常的波动闪了一下但是太快了也太轻微了我不太敢肯定。” 屏幕上那些点、线、面的光斑依旧是那么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也看不到什么异常不异常的波动了。 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陆挺收回了目光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又再靠上了车窗欣赏街景去了。 忽然麻秆的声音大了起来:“哎呀呀!开锅了开锅了!那家伙……好激烈的波动!头儿那家伙是不是……是不是快要……” 陆挺蓦地坐直了身子沉声道:“秤砣抓紧时间找路我们必须得快点儿了!那家伙可能就快要崩溃了万一真的就在这片密集的居民区里作起来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 “嗡——” 就在那片锋利如刀、劲疾似箭、又挂着阵阵凄厉无比的鬼哭狼嚎之声的水刃堪堪袭至面前的当口窗口背光而立的那个人影手里载浮载沉地漂浮着的似是凭空而来的一支音叉蓦然生出了震动随着那怪模怪样又毫不起眼的小小金属叉子的振动那满满地充斥在这小小浴室里的凄厉怪声居然就一分分削弱了下去! 怪音虽然被削弱了但是毕竟还有那一片晶莹的水刃! 没有了那作为主要杀伤手段的怪音可这片看似只是一层薄薄的水幕构成的水刃所夹带着的物理伤害力恐怕也不是常人的血肉之躯能够扛得住的! 窗口那人靠着手里音叉的共振吸纳、削弱了怪声可这种程度的震荡波是不足以震散那凝炼如刀的水刃的!而这近在眼前的水刃却再也没有给那人留下任何一点多余的时间、再也没有留下任何一点多余的空间来让他做出其他有效的的反应来躲闪、化解了!! 眼看着那一片轻薄如翼、剔透晶莹、琉璃也似的水刃就这么划向了那人的颈项之间…… 第一章 西山日薄(七;全) 第一章西山日薄(七) 音叉其实就是一个金属制成的叉子形状的器具用以测试音波、调音、测试、也做一些探查之用总的来说是一种非常之专业的测量工具。生活中是很难得见到这个东西的而且事实上这东西在生活中其实也没什么实际用途。 这样一个合金制的叉子没有任何的音源设备它自己当然是不能够自动出声音的但是由于形状、材质、质量、构成等等一些列特别的构造原因它对于声波有着极其灵敏的感知力对声波振动有着极其敏感的反应。只要在一定范围的环境中生出某一波段的声波就会触动音叉生出共振。 而这共振的震荡波却带着极其明显的吸纳性! 所谓“吸纳”或者说“吸收”是所有以“波”为表现形式的能量的一种共性。无论是声波也好、光波也罢、还是各种其他特性的电磁波它们都有着各自特定的运动节律有着各自不同的“节奏”——“周波数”、各自不同的“力”——“幔幅”、以及各自不同的“形状”——“波形”。 当两个完全不同的振动体相互接近、相互作用的时候两者的“幔幅”就会相互吸引“周波数”就会逐渐靠近“波形”也会随之而趋同从而就形成所谓的“共鸣”或者“共振”“共鸣”、“共振”的结果就是两个振动体之间实现“周波数”、“幔幅”、“波形”的高度同步甚至交融互换。 这相互间吸引的作用大约就是“吸纳性”而如果这一作用出现变化由一方单独完全同化吸取了他方的所有能量震荡那大概就是“吸收”了。 那猜虽然仓促之间凝集的能量并不算很强但如果受实了也足够任何一个人受的可是窗口那人却只用了一个简简单单的金属叉子就这么轻轻巧巧地化解了去! 声音始终都是无影无形、无可捉摸的所以虽然那猜的能力水平在“阿路斯计划”生产出来的所有“人造人”中无论怎么排都排不到前列去但是他这种以声波为主要攻击手段的方式虽然不是最诡异莫测却也无疑算是最为难以防御和抵挡的。他也一直以此自诩。 但是只要是能量形式又怎么可能全无脉络可寻、全无手段可御呢? 显然窗口的那个人无疑对于那猜的手段相当的熟悉而且显然本身的反应能力、处变能力也是相当高明并且毫无疑问也一定是交过手的! 只有非常熟悉的人才知道那猜的拿手手段是什么也只有曾经交过手才晓得什么样的手段、什么样的措施最有效、最能挥作用。 那猜的声波攻击毫无疑问正是典型的“波”而这种纯震荡波的直接攻击挡是挡不住的要破解这种比较特殊的纯震荡波直接攻击的最好方法无疑就是利用它的“吸纳性”制造“共振”来“吸收”!如果运用得当就算“吸收”不了至少也可以中和、弱化从而达到化解的目的。 但是这种操作声音的能力却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纵然窗口那人也有这样的能力但是仓促之间却根本无法计算得那么精确催出相契合的振荡。何况显然那人的能力也不是这一类型的。(..tw好看的小说) 可这人却凭空弄出了一支音叉! 这东西虽然同样不能够制造振荡但是却能够解读、分析、反射、模拟根本不需要自己制造就能够直接与那猜的音攻产生共鸣!虽然不可能起到“吸收”的作用但干扰、中和却已经足够了。 水刃上附带的作为最主要攻击手段的声波攻击瞬间失去效用自己拿手的能力攻击手段被人轻易化解那猜又如何能够不心惊?心下一凛他的身体已然扑过了水池四米多的距离趁势转身后背紧紧靠上了墙壁半蹲着身子浸在水里双手护胸一双深陷在眼窝里的小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紧随着那片水刃期盼着这水刃的物理攻击还能够起到应有的作用。但是他心里其实也明白人家既然能够找到破解他音杀的方法这实在算不上如何强力的水刃只怕也要多半无功了。 果然就在那猜紧紧跟随的目光中只见那人影空着的左手自左下斜斜向右上、然后再转回左侧轻轻巧巧划了一个大大的圆而那手臂划过的轨迹之内似乎有一线微光微微闪过隐隐约约间似是张起了一面闪烁着淡淡银芒的薄盾! 就在那水刃将将要划上咽喉之前那面银盾间不容地及时张起裹挟着锋锐大力的水刃“啪”地一声金铁交鸣般的脆响狠狠地撞在了这面似是金属般质感的银盾上一时间水珠四溅、劲气流散周遭的水雾都为之翻滚激荡蓦然流散排开一个一身黑衣、身材几乎跟那猜有得一拼的身影终于显露了出来! 那猜的双目一瞬顶着这个人影瞳孔就是一缩重重吐了一口粗气咬牙切齿狠狠地沉声道:“原来是你!” 水刃和银盾撞击的劲气散尽滚滚的水雾又再缓缓回流重新在整个房间里舒缓地飘荡、充斥着那仿佛一层薄得完全透明的金属薄膜似的银盾似乎也随着这缓缓流转的水雾渐渐扭曲、分解最终消散无痕似乎这张前一刻还银光闪烁的金属膜眨眼间居然就已经全然融入了周遭的水雾里去了。 滚滚的水雾又让那人的形象朦、模糊起来那人依旧没有挪动仍是隐身在那说浓不浓、说淡不淡的水雾之后似乎他却是早已习惯了这样有意地保持距离而他这样刻意为之的隔阂却丝毫不让人觉得生硬和别扭仿佛这才是天经地义、自然而然的。 “嗡——” 悬浮在那人右手上方四、五厘米处的那枚音叉旋转了起来带起了一阵轻微而持久的“嗡嗡”声。 那猜条件反射般地面色一紧身子一震护在胸前的双臂差点儿就再次做出动作来! 但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生那人只是在把玩着自己手里那枚小小的金属叉子而已。 “那猜你……你的情况似乎不大好啊……”终于那人开了口声音低沉而柔和但是却显得那么模糊、浑浊倒好像是说话的人被闷在一个密封的罐子里声似的虽然每一个字、每一个停顿都是那么清楚明了可是却始终无法听得明白这个声音原本该是一个什么样子。 “哼!”那猜微微放松了一点放下了双手“哗啦”一声猛地拨了一下池水坐在了池里的台阶上闷声道:“那又怎么样?老子要完了老子这就要完了!不是正好省了你们的事么?” 体内的能量再次波动那猜的话声当场戛然而断咬牙切齿、屏息瞠目拼命地压下了胸中的气血翻涌恨恨地“呸”了一声道:“哼!我就说嘛那帮混蛋怎么可能放心只让买和苏木那个蠢货一个人到这里来捣乱?嘿嘿你也来了你也来捉我们么?” 一直从容淡然的那人听到那猜这句话似乎微微一震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问道:“买合苏木?你说……你昨晚见到了买合苏木?” 那猜带着点儿不屑却又非常恼火地回道:“别装蒜了!如果不是见到他老子现在的状况会这么遭?如果不是因为跟那个疯子打了一仗老子会使这个样子?嘿不过……” 没有理会那人到底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那猜双目中泛起了幸灾乐祸的戏谑的眼神有些神经质地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老子现在很爽知道吗?老子开心得不得了啊!这个地方可他妈不是阿富汗不是伊拉克也不是什么狗屁刚果金、刚果布!你们想要下手?还是多掂量掂量自己的好!” 那猜狂笑着精神显得莫名其妙地亢奋了起来:“嘿嘿……你们再厉害又如何?你们狠又能怎么样?买合苏木那个疯子、那个蠢货奈何不了老子你他妈也一样!告诉你吧老子不怕你们!这里始终是人家的地头儿!你们厉害是不是?可你们别忘了这儿可是以‘神秘’和‘功夫’著称于世的国度!虽然我也一向认为那不过是这里这些狂妄自大的蠢人们欺骗世界的痴心妄想可是就算确实不是百分之百真实的至少也是有点儿根据的吧?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就比这个庞大的国家、人口众多的国家、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了五千多年的国家能够产生出来的无数能力者还要有优势么?你以为你们就能够在那些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的执法者的眼皮子底下轻松得手么?” 听着那猜的嘲讽讥诮窗口那人却似乎全无脾气一点儿多余的反应都没有任由他那么泄着。直到那猜上气不接下气地停下了神经质的狂笑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人才淡然开口道:“那猜你的情况看来真的很不乐观啊。你的状态已经到了临界了吧?你现在迫切需要大剂量的‘中和剂’。否则的话……” “否则怎么样?”那猜不屑地打断了那人淡淡然的话轻蔑地问道:“哼!我不知道我的状况么?‘中和剂’、‘中和剂’老子受够了!!你是不是想说让我跟你走?你是不是想跟我说只要我跟你走你就能给我‘中和剂’延缓我的崩溃?” 那人没有吱声只是静静地把玩着手里的那枚音叉静静地等待着那猜还没有说完的后话。 那猜大大地喘了好几口气这才以一种嗤之以鼻的口吻续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聪明是不是?你以为就你脑袋瓜子好使是不是?告诉你你也别把老子们都当是傻瓜!哼!当我真的不知道么?这次任务砸了身份露了而且还是露在了这样的一个地方上面那些王八蛋还会让我继续在这个世界上逍遥?他们***剿灭我们、抹除我们都来不及还会好心地让你们来接应?开什么玩笑?骗什么鬼啊?” 越说下去那猜的精神越显亢奋光是这几句话居然就说得他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停下了语气大口呼吸了几下这才接着道:“嘿嘿嘿嘿告诉你老子要完了老子这就要崩溃了可是老子一点儿都不害怕老子一点儿都不觉得难过!知道为什么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猜目光所不及的水雾之后那个始终只是随意地把玩着手里那枚音叉、连一步都没有移动、甚至连一晃都没有多晃一下的静穆的人影悄悄皱起了眉头。 是啊…… 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个家伙明明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临界点了却一点儿都不害怕、一点儿都不惶恐反而表现得一副舒心畅快的模样? 嘿…… 不明白么? 自己真的不明白么? 真的就不明白这个可怜的……不或者说是令人羡慕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么? ********************************************************************* 时间稍前…… “嘎吱——嗤——” 身广体胖的公交车笨拙而显得有些吃力地停在了站牌下气动车门缓缓地折叠、打开。 大上午的既不是上下班的高峰也不是节假日人们逛街消闲的时候宽敞的车厢里显得空落落的二十多个鲜艳的橘红色塑钢座椅上只是稀稀拉拉地做了五六个人。车门开处司机大姐拿起了话麦有些没精打采地例行公事敷衍着报站顺便迎接站牌下两三个等着上车的乘客:“殷家堡到了下车请慢走。您好欢迎乘车投币一元。” 徐起凤懒洋洋地站起了身子一边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摇摇晃晃地走向了车后从后门下了公车。 公交车徐徐启动驶里了站台继续它那周而复始的单调旅程。站台上车子带起的烟尘散尽只留下徐起凤那臃肿而邋遢的身影孤零零地独自站在站牌之下炽白的阳光照耀轻柔的海风吹拂那身影多少显得有那么些萧索、多少显得又那么些迷惘。 徐起凤抬起手来在自己的额头搭起凉棚遮着日光另一只手托着眼镜眯眼盯着站牌仔细研究着线路嘴里喃喃地嘟囔着:“殷家堡怎么跑这儿来了?咳咳难道……难道是刚刚坐错了车?靠不会这么离谱吧?这个……呃这个玩笑可开得太大了点儿。嗯……对了对了昨天好像看到一个巷子口的路牌写的是‘西羊市’什么的我可是特意看了地图的怎么会坐错了车子的?他***……” 这倒霉的胖子拼命地搔抓着他那一头乱哄哄的鸡窝嘴里叨咕着一堆又一堆明显没什么营养的淡话努力地表达着自己的懊悔和不满。 冲着自己了会子牢骚仔细地在五六块站牌上寻找、琢磨了半天盘算好了补救的路线左右看看前面并不是很宽阔的马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轿车、面包车连一辆公交车的影子都没有。徐起凤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摇着脑袋走到一旁路边的座椅前重重地坐了下去四仰八叉地靠在椅子上仰天出了一声泄似的怪叫。 努力地舒展着自己的肢体也努力地梳理着自己的精神徐起凤的情绪渐渐地从懊恼中平复下来。摘下了眼镜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脑袋就那么枕着椅背仰着头直勾勾地瞪着半天上的那轮炽日呆。 现在那火辣辣的炽烈日光是伤不到徐起凤那双娇嫩的眼睛的徐起凤直视着白炽般的太阳没有感觉到一丁点儿的不适和刺激。 太阳依旧是那个太阳从亘古以来从这个星球诞生以来甚至在这个星球诞生以前这个太阳就在那里自得其乐地旋转、自我陶醉地散着自己的光和热。太阳就是太阳虽然祂也有自己的新陈代谢但是对于地球来说太阳却永远都只有一个意义那就是用强大的引力俘虏了自己的宗主同时也利用自己的能量影响着自己育的泉源。 对于地球来说或许太阳是不变的但是现在的徐起凤却觉得今天眼前的这个太阳与昨天正午自己第一次毫无窒碍地直视的那一个太阳却显然是不一样的! 那一团炽烈烈的大火球同样是那么活泼泼地跳跃着、燃烧着白炽的光芒遮盖着这火球的表面。无论是徐起凤的视力也好还是那神秘玄妙的触感也罢都是无法穿透这光芒触及到那火球的表面的。毕竟距离太过遥远了。 虽然这火球依旧是那么一副模样但是徐起凤却觉得眼前这个太阳比之昨天正午来说明显地沉静了不少如果说昨天正午的太阳给他的感觉像是一头暴怒中的公牛的话那现在这个却像是一位娉婷袅娜的飘飘仙子! 安静而且肃穆。 但是在这静穆的表象下徐起凤同样能够感受得到祂那不变的炽热和激烈! 眼前似乎微微一花徐起凤忽地生出了一丝错觉仿佛眼前这个活泼泼、红彤彤、热辣辣的大火球逐渐逐渐正与他脑海里悄然闪现的那晚在茫茫大海中看到的那幅神秘的蜃景中那一群宽袍缓带的人群团团围绕着的三层祭台上那团青白清冷如九幽寒冰的光焰渐渐重合…… 脑海中轰然一震! 蛰伏在徐起凤体内不知何处的那丝古怪能量倏然一闪掠过了一个神秘的轨迹然后再次消失无踪自体和天地宇宙间自然呼吸般的能量交换明显地成倍加强随着徐胖子的精神瞬间又再晋入了那种混混融融、浑浑沌沌、似梦似醒、亦真亦幻却又无比平衡、无比和谐的境界中去他那神秘的“触感”立时又再飞地扩散开去! 灵机触动徐起凤那半生不熟的“逆虚迴无幛”再次自行勃! 玄妙神秘的“触感”犹如触手般四散延伸出去所过之处林林总总的印象纷至沓来各种模糊的、清晰的奇妙感受如清泉般流过他的心田然后又再悄然流走风过水无痕除了一片清凉明晰再不留下任何半点多余的痕迹。 忽然间徐起凤的心里一动! “触感”范围穷尽的边缘距他处身之处不远的地方似乎正有两团明显不同的能量聚集正在活泼泼地跳跃着、鼓荡着…… 第一章 西山日薄(完;全) 第一章西山日薄(八) 终于那猜那歇斯底里的疯狂大笑在他的气喘吁吁中渐渐地低沉了下去枯瘦干瘪的躯体虚弱地整个溜到了水里芦柴棒般的四肢有气无力地伸展开来四仰八叉地仰浮在水面享受着这荡漾着轻波的池水的温热。 虽然看起来他已然是像是筋疲力尽的模样了可嘴里叨咕叨咕的喃喃低语却仍然没停:“嗬嗬……哈哈哈哈老子这就要完了老子这就要彻底完蛋了哈哈嘿嘿嘿太爽了太舒坦了再没有什么能让人这么高兴了!哈哈哈哈……嗬嗬……呵呵呵……” “唉……” 那个始终安静地站在窗口似乎连移动一步都懒得移动仿佛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才是他天经地义的职责。但是那显示着那猜的精神似乎已经陷入了混乱、迷走状态的梦呓般的喃喃叨念终究似乎还是给了他什么触动终于再次轻轻一叹道:“那猜你现在的状况真的已经到了非常不乐观的地步了……上面有什么决定我并不清楚也没办法去左右。但是……” 平淡的语气中微微带着些惋惜、带着些无奈、似乎居然还带着些兔死狐悲的同情那人的话终究没有继续下去他实在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不知道还能够说什么了。 像那猜他们这样批量生产的“人造人”打从“下线”诞生之日起就注定了他们悲惨的结局。他们华丽丽地出现在“子宫”里的“生产线”之下的时候就是他们走向必然崩溃毁灭的开始。 更可悲的是这些表面上风光无限、能力出众、神奇强大的“人”们华丽耀目的面具之下却只是一条一条惶惶不可终日的可怜虫、一堆一堆没有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尊严的行尸走肉!那一具具威猛无比、强大无畴、破坏力惊人的躯体对于他们来说早已成了一切痛苦的源泉成了一个个囚禁着他们灵魂的牢笼成了铭刻着他们一次次屈辱的耻辱柱。 但是他们却永远也没有办法挣脱、永远也没有办法解放自己因为他们都是那个该死的“子宫”里那些变态的疯子们圈在笼子里予取予求、予生予死的白老鼠、荷兰猪!他们始终只是那些疯子们实践所谓的“跨越生命的极限”、“探索越生命终极的意义”、“挑战上帝的禁忌”这一类狂妄自大、恬不知耻的狗屁“建所宣言”的毛坯、材料、和土壤。 嘿! 试问一个农民会对种子、土地、肥料、农药表现出自己平等的尊重么? 一个木匠会对他手里的锛凿斧锯、木头钉子、油漆胶水表现出自己平等的尊重么? 或者一个养猪的人会对自己圈里的猪狗畜牲们表现出自己平等的尊重么? 六十多年前那些个无耻而灭绝人性的侵略者们曾经派驻了一整个代号为“731”的部队在这个国家的东北部利用当地的无辜平民进行了大量惨绝人寰、毫无人性、全然蔑视人的尊严、完全蔑视生命的尊严的“活体试验”并且凭借这些“试验”积累下来的详细记录和“知识”一跃跻身当世“医疗技术”、“生物技术”最先进的行列! 什么活体解剖、活体冰冻试验、活体烫伤试验、活体无麻醉截肢、活体无麻醉剥皮……无数残酷得令众神都会为之做噩梦的所谓“试验”所使用的“材料”可全部都是当地那一个个活生生的鲜活生命都是和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主持“试验”的“人”们享有着同样生命、拥有着同样生命的尊严的人! 面对着样的一些“试验材料”那些“人”们到底如何居然就下得去手? 诚然那些“人”们扭曲变态的心理状态固然是他们精神坚韧的因素之一另外恐怕和他们的前辈们的“心理辅导”也是分不开的。.tw[]据说那些上层或者所谓的前辈们是这么教训那些后进的:你们面前的这些都不是人都是畜牲都是猪、是狗、是没有知觉的“马路大(木头)”!对于木头来说你们完全没有必要给予任何的同情和怜悯…… 于是乎在“科学”、“研究”、“试验”的大旗下人类历史上最为无耻的一幕堂而皇之地上演了。 …… “子宫”里的那些执行着“阿路斯计划”的怀里揣着各种各样花花绿绿高高低低的文凭、脑袋上顶着各式各样花里胡哨大大小小的光环的所谓“科学家”们以及他们背后投资、支持这项计划的道貌岸然、人模狗样、自我标榜为“人类表率”的幕后老板们又比那些灭绝人性的畜牲们好多少? 而且更有甚者这个自诩为“神之的摇篮”、“赫拉的子宫”的“人工厂”本来的目的原本就是为了他们的雇主大批量地生产出没有自己的意志、没有自己的灵魂、并且没有任何人类软弱情绪的战争机器、杀人工具而已! 虽然“生产”出来的“产品”中真正接近“合格”的“成品”只有四例但是幕后的雇主们却现那些“不合格”的、有缺陷的“残次品”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更加理想! 那些“残次品”们虽然能力上不及“合格产品”们来的强力、来得完美;稳定性能上也不及“合格产品”们那么耐用、可使用周期长但是却胜在易于控制。因为这些“产次品”们虽然能力有些缺陷但也正因如此就不虞他们万一失控的时候全然没办法收拾更重要的是正因了他们不够稳定的缺陷也让他们没办法离得开“中和剂”! 从这个意义上讲当“子宫”或者“子宫”的幕后老板们手里紧握着那些能够延缓“人造人”们的崩溃、平衡他们的身体状况的“中和剂”的时候也就等于紧紧地握住了他们的生命和未来的希望! 这是桎梏着这些狂暴得不可理喻、又悲惨得无以复加的“人造人”们永生永世的枷锁。 没有自我没有自尊没有未来没有希望…… 这样的日子谁又能够心安理得地一直过下去? 那猜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着“崩溃”的结局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也知道自己将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正如他的喃喃自语他不怕他是真的不怕而且他也是真的开心、舒爽到了极点! 因为虽然他的精神已然陷入到了莫名亢奋的迷乱中去但他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灵魂即将得到解脱自己即将彻底地、真正地摆脱那折磨、践踏、侮辱了他悠长岁月的桎梏枷锁从此真正地回归到自由的怀抱—— ——哪怕这个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他是真的是受够了! 在这个身体彻底崩溃以前他的精神老早以前就已经崩溃得一塌糊涂了。 一切都完了…… 既然所有的一切早已经被他们践踏得荡然无存…… 那么这一副早已沦为他人工具的臭皮囊又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 “嗡——” 窗口那人心神似乎大受触动一直在他手上载浮载沉的那枚音叉旋转得愈地迅疾了再不是那种优游自得的盘旋把玩倒像是心神一时失守下的失控逆动! 毕竟同样的身分、同样的遭际他又怎么可能不了解那猜先在的心态?虽然他属于那种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的接近“合格”的“产品”——“亚成体”但是却依旧无法挣脱作为工具的命运。 毕竟在他的身上桎梏只有更多枷锁只有更重! 小小的浴室里水汽蒸腾。 一抹浓浓的哀伤沉甸甸地融溶分解到了这滚滚的水雾中相伴相随、相容相间地翻滚弥散到整个空间里去。 水池里那猜似乎已经全然失去了狂喊大叫的力量只是如死尸般漂浮在水面上扯风箱似的拼命地喘着粗气将息着消耗过度的精神体力。 整个雾气弥漫的空间里一时间安静而压抑有的只是那猜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和那枚急旋转着的音叉出的古怪“嗡嗡”声。 ******************************************************************** “唉……充满了死亡意味的气息啊……” 黛小姐轻轻叹了口气轻轻团弄着手里那个早已空荡荡的塑料杯子就那么虚浮在离地十几厘米的半空里缓缓转身牵起身边小丫头的一只小手荡悠悠、轻飘飘地飘向了那堆食物的所在。 鮨幻再次向那个方向瞥了一眼有些疑惑地皱着眉头低声道:“奇怪了明明已经衰落下去了的气息为什么现在反而见涨了呢?而且还涨得这么快法?这……这是……” “没什么好奇怪的”黛小姐“飘”回了那个地铺上拉着小丫头“坐”了下来接着鮨幻的话头道:“这个人只怕快要……这样急的能量聚集是很不正常的非常典型的失控的逆冲返照啊。怎么鮨幻大哥你没觉察出来么?” 鮨幻微微一呆道:“逆冲返照……那……那这个人不是……不是九死一生了么?” 黛小姐再次轻轻一叹微微摇了摇头自语般喃喃道:“九死一生么?只怕是十死无生了呢……唉……” ********************************************************************** “哇靠!这他妈什么玩意儿?” 一向沉着安静的麻秆居然一惊一乍地溜出了粗口脏话:“陆头儿陆头儿!快来快来快来看看!这……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这么离谱!” 正在满脸淡然地赏着街景的陆挺皱起了眉头凑身到了麻秆的身后目光投向了他面前的那几块小小的屏幕。 灰不拉叽的小小屏幕上那些本来就杂乱得像一堆马粪堆的黄的、绿的、红的线条、光点现在更是像开了锅一样翻滚跳跃着先前现并且锁定的那一点上一大片代表着异常能量聚集的光斑分外耀目、分外疯狂地波动着! 陆挺那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睛几乎就要瞪得跳出眼眶、跳过前面的眼镜、直接蹦到那屏幕上去了!那一张清矍明朗却朴实平凡的小脸上又再开始层出不穷地生出一层又一层细密密的汗珠来! 终于陆挺爆出了一声大吼一反他从容淡然、温文尔雅的常态地夹杂着满满的粗口脏话:“秤砣!你***还磨蹭什么?找到路了没有?给我赶紧着!***那家伙聚熵临界了!爆的时候万一一个弄不好造成了影响咱们的后半辈子就都***别想了!” 前面秤砣也急吼吼地回道:“我……我***现在也没辙啊!这路太窄两边儿都是***摊子过不去了!只能倒车出去再另外找路想办法!” 可是现在想要倒车又谈何容易? 陆挺和麻秆扑到车子后座后车窗外窄窄的马路上早已堆起了一串大大小小、乱七八糟的七八辆车子车辆的空隙间还夹杂着不知凡几的自行车、摩托车早有被他们这宽大的商务车堵得不耐烦的车子“啵啵啵”地打响了喇叭…… ********************************************************************** 徐起凤蓦然回醒心底里仍有余悸! 就在身后这片街区内某一处所在正有一团庞然而暴戾、充满了绝望和毁灭的狂暴能量正在疯狂地凝集汇聚乎寻常地壮大着!那种充斥着死亡的冰冷和灰暗饱含着似乎要毁灭一切的暴虐和绝然就像那晚卷走了他的那个级巨浪一般铺天盖地地狂卷而至! 深沉的惊惧和惶然紧紧地攫紧了徐起凤的心神! 神妙的“触感”肥皂泡般砰然崩碎所有恍惚模糊的感觉潮水般倒灌而回但是却仍有一线玄妙妙的触感若有若无地留存下来紧紧系着那一点正在疯狂飙升的能量聚集点密切地关注着那还在壮大不止的疯狂聚集。 不知道什么时候徐起凤坐在那路边座椅上僵直如死的身子稀泥般瘫软了下来浑身上下大汗淋漓虚脱一般呼呼大喘了起来。这一刻徐起凤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泛起了一阵缺氧般的眩晕…… *********************************************************************** 大上午的这天气就闷热热的却不像是憋着要下雨的模样。 烈烈的阳光肆无忌惮地蒸着地面上昨夜积存的雨水让这离开海滨较远的市区里活生生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出来进去的人们每一个都是满头满脸的大汗淋漓。 四桥派出所。 小小的院落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所里的那辆面包车也不知道是谁开着出去了南院墙下的车棚里稀稀落落地排着十几辆自行车。整个院子里却不见有人进出绿树浓荫间阵阵清呖的鸟鸣和一声声飘逸的蝉唱交相辉映飘荡在这小小院落的左右。 小楼二层的大办公室里同样空荡荡地不见更多的人影只有帅征一个人有些无精打采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抱着水杯两只手肘架在窗台上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马路呆小巧挺直的鼻端、上唇、鼻洼里细细地沁着一层密密的汗珠往日一向英挺果毅的一张面孔现在看起来却显得那么沉静那么安然。 但是那双朗星般的眸子里却始终流露着难以遮掩的心事忡忡。 “唉……” 幽幽一叹带出了说不完的柔肠百转道不尽的愁绪满怀。 一对纤巧轻灵的燕子轻捷而矫健地相互盘旋着掠过了空空的小院儿利刃般的羽翼在苍翠欲滴的浓荫前划出了一道曼妙而圆融、深合自然至理的轨迹翩然翻转杳然而去。 一丝凉风轻掠忽然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帅征没来由地一阵心悸一颗心儿在她的胸膛里擂鼓般飞快地蹦跳着帅征的脑袋忍不住泛起了一丝丝的晕眩…… 第二章 聚风云满目(一;全) 第二章聚风云满目(一) 一个杯子无论你有多大也必然会有注满的时候。 水满则溢这是常识是物理更是大自然无可更改、无可争议的法则。 你一个小小的茶杯就算整个儿沉入一片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的汪洋大海里又能够装出多少水来?过了自身的容量纵然还有再多、再丰富的资源你也只能是望洋兴叹的份儿。 能力者与这整个空间的能量关系大体也是这样吧。 作为一个能力者通常是需要以自己的身体为容器依靠囤积能量来达到催能力的目的的。所以能力者其实也就只是一个小小的茶杯而已在整个空间能量的汪洋中你所能摄取、囤积、运使、利用的始终也只能是在你能力范围之内的量。 当然能力者们能够囤积的能量的量也并不是恒定不变的随着能力水平的不断提高能力者们所能够囤积的能量也就会越多。 但是这种进步却始终是有尽头的作为一个人他所能够囤积起来并且自如运用的能量始终都是由极限的。 毕竟人力有时而穷。 就好比是一个气球只要它的弹性允许你就可以尽可能多地往它的体内填充大量的气体气球的弹性越好它所能够容纳的气体也就越多。但是如果你根本就不顾它的承受极限只是毫无节制地一味埋头充气那么最终的结果就只能是这个气球的爆裂破碎! 所以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传说中当能力者们的能力到达极致的境界的时候就很难再有寸进了因为那个时候他们就要面对一个几乎不可能逾越的坎儿那是作为一个人类先天的桎梏。 但是只要有人能够堪破那么他就必然将跨入一个全新的世界那么他就必然真正地凡入圣! 这个坎儿这个制约着人类上窥天道的先天桎梏大约可能也就等同于传说中修行者们最后的关头所需要面对的那一关—— ——所谓“天劫”! 渡过了“天劫”那就算“大乘”成仙了。 那么如果仔细盘算起来所谓神仙、所谓神圣应该不过都是堪破了这个桎梏、跨过了那个坎儿的极其高明强大、更进一步的能力者而已! 堪破了这个桎梏能力者们将会获得怎么样的力量或者将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境界?到底是可以获得更加大量的能量囤积空间还是精神上攀上更加玄秘的灵境? 只怕是没有人能说得明白。 因为那个坎儿以后的能力者早已都是传说中的存在了。 事实上能够上溯到的确切历史记载中无论哪方面、哪个国家、哪个民族都没有证据确凿、实实在在“渡劫”、“大乘”的能力者的详细资料。 即便有那么一鳞半爪、一星半点、一字半句之类的流传也尽是野史、传说而已。 比如中国的神仙传说汗牛充栋早到伏羲女娲、神农轩辕晚至宋末的南紫阳、北重阳更有辗转流传数千年的海外仙山、宇内洞天……等等等等但是谁又能够真的确定这些神仙是真的“成仙得道”了? 毕竟还真没有过那些所谓已经“得道飞升”的“神仙”们在广大的人民群众面前展现过神迹仙踪毕竟他们“得道成仙”以后的经验阅历从来没有流传下来只言片语! 但饶是如此绕是缺乏事实上的证据但每一个能力者、修行者却都固执地相信也明确地认为只要跨过了这凶险万分、置之死地的一步那么以后所要面对的可能就将是海阔天空就将是无限广阔的崭新天地! 跨不过去那么你一生的辛苦最终也不过镜花水月、一抔黄土所有的一切包括一生的努力、包括自己的生命、包括自己的灵魂最终必然化作了飞灰湮灭在这一片混混沌沌之中。最终也不过一片被胀破崩碎了的气球碎片而已。 …… 在的那猜正在向着成为“胀破崩碎的气球”的最终结果飞迈进着! 这并不是说这个在那些批量生产的“人造人”中也只能算是二、三流的小角色居然已经精进到了那“最后关头”的坎儿上只等着一步跨过海阔天空。事实上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能力者的能力积累并不是囤积货物般简单的数字叠加实际上能力的提升中最重要的除了天赋之外始终还是对本源力量的体悟或者就是说所谓的“境界”。你的境界不够你就算囤积了再多的能量内涵上、实质上的差距那也绝对不是可以道理计的。 像那猜他们这样的“人造”能力者本来只是被一群真正的外行人人为地强行刺激、改造、诱的能力原本就缺乏对“力量”最基本的认识和体悟先天上本就不足。 能力者们的提高和锻炼前期和后期可以说根本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俗话说勤能补拙这没错在前期的锻炼中确是如此而且刻苦和勤奋几乎就是提高能力的不二法门! 但是到得后期或者说当一个能力者真正入了门登堂入室、得窥堂奥真正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以后越是到后来旨在打熬气力、磨练肉体的刻苦、勤奋就越地不重要了甚至可能纯粹就成为了毫无用处的浪费时间。到了这个时候唯一还能够让能力者有所提高的途径那就只剩下了对“力量”对“本源”的体悟! 也就是说到了这个阶段能力的积累、能力的提升就完全从“物质”的、“形而下”的肉体层面上升到了“精神”的、“形而上”的意识层面!有所提升往往就是灵机一触的事情而如果没有这样的体悟、机缘那么你就算整天二十四小时全部用来锻炼那也可能不会有任何有意义的收获。 到了这“登堂入室”的阶段想要提升一点都已经困难如此如果想要达到“最后的关头”那又该需要何等的机缘? 说得难听一点儿到了后来能力者们的运气好坏只怕都比是否努力来得重要百倍。 所以单就从这点来看只怕就是陆挺、乌鸦、黄师傅这样受过极其系统的学习训练、又有无数前人经验可以汲取、而且历经了多少岁月磨练的真正的“修行者”想要走到这一步如果没有机缘也是不可能的!整个中国山林之内草莽之间又有多少世家、宗门的老前辈、老先进们在苦苦寻觅着通往这“最后关头”的一线灵光? 那是需要长久的积累长久的体悟长久的探索长久的等待然后才能在某一个机缘到时才能水到渠成的。 连那些挣扎浸淫了一辈子的老梆子、老不死们都还没到这一步就更不必说那猜这一类什么都不懂的“人造人了”。 那猜现在的这个状况当然跟这个最让能力者们激动的境地无关!他现在的能量非正常地疯狂聚集、冲击着极限正标志着他的崩溃临界已然提前到来了! “子宫”里那些自以为自己是上帝、自以为自己是神的所谓“科学家”们对于能力者、对于能力本来就都是绝对的外行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是真正的能力者没有一个拥有能力的!对于相关的知识更是根本就连一知半解都说不上!只是凭借着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一份神秘而又莫名奇妙的“蓝本”满怀“热血”地就制造了这些“产品”。其中缺陷自不待言最让所有人都无计可施的就是“产品”的崩溃! 绝大多数的“产品”都没有办法长时间保持稳定除了那仅有的四个“亚成体”。而这些“残次品”们因为能力的不同崩溃时的表现也是千差万别但是却也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在临界崩溃之前必然都会有不受控制的异常能量聚集直到这个“产品”被沛然不可抗御的庞大能量彻底摧垮! 说到底其实就是一个过了极限的熵化过程。 这种几乎所有“人造人”们必然的最后归宿其实也并不是他们特有的那些真正的能力者们偶尔也会有类似的情况生而且也会因之死得惨不可言。只不过相对来说真正的能力者们之间这样的情况生得几率太少太少了。 在中国这种情况如果生在那些真正的“修行者”之间那么就有一个专门的名词叫做“走火入魔”。 而“特勤组”对于这个状况又有一个非常现代、听起来科学味非常浓郁、念起来却总有点儿拗口的说法叫做“聚熵”。 浸泡在小小的水池里那猜似乎已经完全地沉醉在了这短短的瞬间之内体内能量的疯狂增长中去了虽然这个过程是如此的痛苦而且好像他也全然忘记了随之而来的结果将是如何的苦涩。 那猜的神情带着明显异样的亢奋眼神中透着莫名奇妙的狂热嘴巴里依旧在喃喃自语着但是语太快声音也含混不清说得又是他自己民族的语言窗口的那人根本听不明白他说得到底是什么但是显然他的一颗心儿也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了!无论如何他也明白那猜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可是他却势不能一走了之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把这个即将崩溃的“残次品”留给这个国家的那些执法者们! “嘿嘿……嘿嘿嘿嘿……” 那猜神经质地笑声渐渐由低到高、越来越大声地响了起来粗嘎嘶哑、公鸭般的嗓子早已变了调儿:“呵呵呵呵呵呵***你们这些王八蛋!老子终于可以彻底摆脱你们了老子终于可以不再鸟你们那些臭德行了!哼哼你们怎么着?你们能把老子怎么着?” “哗啦”一声水响浑身精赤的那猜霍然站了起来双目中闪烁着狂热的野兽般的光芒狠狠地盯着那个人影。迷蒙的水雾中那个浑身漆黑的人影始终静静地站在那里袅袅飘散、氤氲蒸腾的水汽包裹在他那黑漆漆的身躯周遭一个活生生的人仿佛真的化作了一个影子缥缥缈缈虚虚荡荡显得那么如梦似幻般地不真实。 没有人会看到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说不出的神秘意味的人早已是满脸的紧张和慎重的神情了他知道临界崩溃的那猜神志已然越来越深地陷入到彻底的混乱和亢奋中去随时都有可能会做出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行为。 心神集中之下再也没有心思把玩那个古怪的叉子了只见他那只右手蓦然一收抓握成拳那支一只悬浮在于他手心之上的音叉立时旋转得更快了“嗡”地一声大响过后那枚三十多厘米长、叉头间相距十余厘米宽的双头金属叉子眼睁睁地转瞬间迅即淡化砰然化作了一蓬细粉缓缓飘散融入了滚滚的水雾中消失不见了。 仿佛那枚颇有体积、颇有分量的金属叉子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那声显得有些突兀的“嗡嗡”声似乎也吸引了渐渐陷入迷乱的那猜的注意让他的神志也仿佛微微一醒。干瘪的脸上扯起了一抹古怪而又难看的笑容那感觉倒像是木乃伊娶媳妇儿! 带着足以让人做噩梦的“微笑”和十足吸血鬼看到血浆般的莫名兴奋那猜趟开了池水“哗啦哗啦”地从墙根走到了池沿迈步抬腿踩着池里的台阶跨上了池边一脚高一脚低地摆出了一副流氓谈判的架势。 略略有些混浊的水珠顺着他那干瘪瘪皮包骨头的躯体流淌下来浑身上下黑黝黝的皮肤上居然似乎泛着些粉粉的潮红就连他胯下那毫无遮掩的那话儿都莫名其妙地一副怒娃昂、一柱擎天、恶形恶状地翘翘着而且那丑陋的东西随着他的呼吸还在“摇头晃脑”地点着头!骷髅多层皮一般的面孔上同样搽着两抹潮红一双已然是血丝密布的死鱼眼里狂热的光芒越来越浓。 那猜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俯身向前兴奋莫名地伸出舌头不停地舔着嘴唇嘴角喉咙里出了咯咯的声响半晌他似乎才终于喘匀了那一口大气嘿嘿嘿地阴笑了起来:“嘿嘿……嘿嘿嘿嘿……老子很开心呀呵呵你一定很羡慕吧?你羡慕吧?我知道你一定很羡慕你一定非常羡慕的!哈哈哈哈……” 忽地笑声一收那猜脸色一肃那张骷髅般的瘦脸扭曲得更加恐怖语气也变得咬牙切齿起来扯开了公鸭嗓子疯狂嘶吼道:“但是老子不甘心!老子不甘心就这么完了!老子决不能容忍那些王八蛋还能舒舒服服地活在这个世界上逍遥自在!老子……老子不甘心这个污秽肮脏的世界还能够这么继续长久地存在下去!老子不甘心!老子要找人垫背!” 那猜的语气越来越激动越来越疯狂窗口那人的心神也越来越紧绷越来越谨慎。 “哗啦——” 毫无征兆地那猜那本来就一副短跑运动员起跑姿势般俯撑在池沿的身子倏然间暴起跃出带着一溜水花奔马激电般飞射狂扑向了窗前的那个身影! “呜——” 气劲流散中那猜哪枯柴般的身躯早已化作了一溜淡淡的乌光越极限的度居然让他那赤裸裸的身体在这窄小而又水汽弥漫的空间内带起了一片凄厉尖锐的破空之声! 现在那猜的度与他平时水平的表现相去何止数倍? 几乎池边那里才刚刚一闪破空的厉啸刚起那枯瘦如骷髅的身躯就已然穿破了重重水雾出现在了窗前出现在了那一只安然静立的人影面前! 而这个号称“阿路斯计划”启动以来度最快、能力最强的“神之子宫”中的第一高手这时面对着陡然爆的那猜居然连躲闪都来不及! 第二章 聚风云满目(二;全) 第二章聚风云满目(二) 劲风扑面! 那猜那比往日劲疾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身形眨眼而至不可思议的度和冲力带起了难以想象的巨大风压那猜人还未至那风压气流就已然如雕翎利刃般侵袭而至! 这度真就如电光石火一般! 饶是以窗口那人的身手经验、而且本来心下也有所准备可是这时居然仍旧是措手不及!可见那猜这下本在意料之中的攻击其突如其来的结果却又是如何地乎想象!那人先前的准备居然因为那猜提升得太过匪夷所思居然几乎尽数落空这当口再想要做什么其他更多的动作显然已经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 利刃般的风压肆虐地激扑而至满室的水雾犹如被一把钢刀齐崭崭从中间劈将开来窗口前那一身黑衣黑裤、窄袖绑腿、黑巾蒙面的身影更是毫无遮拦地呈现了出来。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玲珑窈窕的身躯居然却是一名女子! 但是这黑衣女子毕竟非同小可好歹也是被称作“神之子宫第一人”的高手再加上她本身从小所受的早已融入骨髓、成为本能的严酷训练直接产生的结果无论经验、反应那绝对在在都当得上是一时之选!就在这呼吸之间她还是果断地做出了些追加的反应虽然看起来有些勉强但是终究还是做了努力! 黑衣女子上身尽力地前倾双腿微屈右腿稍前左腿拉后双脚下遥遥成丁拉出了一个看似寻常却又颇显古怪的桩步。那一头半长不短的青丝乌被这扑面的劲风逼得猎猎后扬几乎束成了一面旗帜飘扬乱舞。 黑色的布巾严严实实地蒙住了她双目之下的半边面孔脸上具体有什么表情那是无法看得清楚的但是从她那细腻光洁的额头上满布着霎时涌出的细密汗珠、没有经过修剪的纤纤弯眉下一双沉冷如冰、静若幽潭的眸子里掠过的一丝难得的惊惧都足以说明她的紧张和仓惶。 身后带着一道粗壮的由水花和雾气绞缠而成的“尾巴”那猜犹如化身成了一条乌黑脑袋的银龙划过了房间内短短的距离扑到了黑衣女子身前!就在那猜这一扑扎实之前的一瞬间黑衣女子塌身开马双臂屈曲两条小臂交叉竖起挡在自己的面前一蓬淡淡的银芒犹如雨伞开张般“蓬”地出现在了她那双臂之前瞬间凝成了一个透明的、闪着亮晶晶金属光芒的尖弧形好像半个横置的橄榄球般的罩子护定了她的整个上半身! “砰”然一声大响带着铿锵的金属碰撞之声那猜那枯瘦干瘪的矮小身影结结实实地合身撞在了这透明的“金属罩”上那层薄到透明看起来单薄得无以复加的“金属罩”却显示了出乎意料地坚硬强韧! 那猜这舍弃了自己拿手而且威力惊人的声波攻击相反却转而用自己单薄的身躯直接冲撞这明显“舍长就短”、“扬短避长”的攻击在他临界聚熵的限能量聚集的作用之下那个威力绝对是强到了足以称得上离谱的地步!可那黑衣女子这层看起来脆弱得有如一层薄薄的玻璃或者塑料薄膜般的罩子居然就硬生生扛下了这强悍到离谱的冲击力! 其实说实在的这罩子虽然强韧事实上可也并不足以实打实地硬扛那猜这一下明显强得变态的冲击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除了它本身的强韧之外最终还是那半个橄榄球般的尖弧形的形态! 仿佛蛋壳一样的弧面成功而有效、又最大限度地把那强得令人难以想象的冲击力往旁卸开去那股高度集中凝聚成一柱的冲击力甫一撞上这弧面就像一线水柱落在了浑圆的蛋壳上面霎那间分化成了万千条细流分散四溅振偏滑过那狂暴强横的冲击却是大半都被削弱、分散开去了。 但是即便如此那冲力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终究这仓促之间的应对还是支撑不住了“当啷啷”一片脆响声中那“金属罩子”真就像金属般在巨力的冲撞之下龟裂、崩碎黑衣女子终于没能全然幸免虽然避免了那猜直接实打实地冲撞却仍旧被这冲击波撞得向后飞了起来“砰”一声种种地撞在了身后窗口边的墙壁上! 早先被分散、导流的冲击波也是直接作用在了那黑衣女子身后的墙壁和窗户上黑衣女子身体的直接撞击加上冲击波的作用之下随着“轰隆”一声大响那一块墙壁连同那扇小小的窗户犹如炸药爆般轰然爆裂爆出了一个两米多直径的大窟窿! 砖瓦横飞、烟尘弥漫黑衣女子一条纤巧窈窕的身影直如一个破布娃娃般随着那些被冲击波喷溅带出的破砖碎石、破烂的铝合金窗框、粉身碎骨的玻璃碎片混杂在一起从那个破口中被喷射而出不受控制地划过了七八米的距离越过了这小澡堂不算太大的后院向着僻静的后巷坠落下去! 刚刚凝结起来搪了这一下重击的那个“透明金属罩”虽然同时崩裂破碎了但是却并没有被狂暴的冲击波带动随着黑衣女子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喷”出来反而像是全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不退反进化作了一蓬漫天的碎刃完全无视疾扑而来的那猜所挟的雷霆般的冲力亚赛黄蜂一般向着那骷髅一样干瘪的头面和排骨似的上半身狂扑攒刺而去! 眼见那猜本来是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突如其来而又势在必得的一击先是意外地受阻于那黑衣女子的防御罩虽然最终击碎了她的防御却似乎又有点儿力量太大?虽然终于撞上了黑衣女子却连人一起撞破了墙壁抛到了屋外。不但如此那猜现在却似乎反而陷入了被攻击的险地! 好一个黑衣女子! 明明是猝然被人攻击而且确确实实地疲于应付又明显地力有不逮结果防御失败生受了人家的重重一击。可就是如此不利的状况之下仓促之间就在那电光石火般的一瞬间她却在努力防御的当口冷静而准确地考虑到了防御失败防御罩崩溃的可能并且还能以此为据拟定了反击自保的手段! 这该需要如何冷静的头脑和准确的分析、判断、计算? 这该需要多么迅的反应能力? 这该需要何等丰富的临阵经验? 这又该需要什么样的想象力和创造性啊? 当真难怪那些“人造人”们一个个提到这“第一人”的时候都是一副避而远之的模样也难怪就如买合苏木那样视暴力手段、跟人争斗如毒品般上瘾的变态疯子都似乎不怎么敢在她的面前随意挑事都能出人意料地忍气吞声。(..tw好看的小说) 这个黑衣女子虽然始终都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多么强大的能力、多么浑厚的能量水平但是单就这份儿临敌的处变能力和充分挥自己能够动用的每一份资源以及对打斗争竞手段富有想象力的理解和充满创造性的运用就足以让她的对手不寒而栗了! 显然买合苏木一定没少在她的手下吃苦头。 晶光闪耀间那一群亮晶晶的碎刃蜂拥而至眼瞅着那猜那具干尸木乃伊般的小身板儿就要被打成个破筛子了! 已然顺着惯性紧跟着扑到那后墙的破口处的那猜脸上那狂热的神情更加地疯狂了几分满布血丝的一双死鱼眼里精芒一闪目光紧紧锁着黑衣女子划空坠落的身影神色间完全视那些劲疾凌厉、比剃须刀都还要锐利、而且数量惊人的碎刃如无物一般照直撞入了那碎刃群里紧跟着黑衣女子纵身跃起追了出去! 叮咣五四一通暴豆似的乱响无数的碎刃崩散四溅噼哩啪啦地落了满地、钉了满墙然后如冰消雪融一般渐渐淡化、虚化最终如早先那枚音叉般化作了一蓬蓬细碎的金粉银沙悄然飘散融入了漫天的烟尘水汽、轻风空气之中了无踪迹。而那破口处却也已然失去了那猜那枯瘦矮小的身影。 这多灾多难的小澡堂历尽磨难之后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没有留下任何多余而扎眼的痕迹如果没有了后墙上那个炸弹炸出来似的破口和旁边墙壁、地面上一个个细细短短的刃孔的话那就真像是这个小小的小楼做了一场春梦…… 不或者应该是一场噩梦吧。 ********************************************************************** 犹如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 事实上其实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但是这几乎就说得上是近在咫尺的那强横狂暴的能量爆在徐起凤那神妙灵异的触感灵境之中体味得来真真是何啻于九天雷动、焦雷再耳? 那纯粹是一种感觉一种很主观的感觉一种很主观的基于纯能量层面的感觉。 无关现实中是否真的声震长空。 徐起凤已经尽量摸索着向着他探到的能量异常的地方赶了但毕竟距离甚远路况又太复杂他可还没有那种飞檐走壁、高来高去、翻墙越脊如履平地般的本事来来回回地在小巷子里乱串虽然已然接近了不少可他身体的现实却根本跟不上精神触感的飞攀升一时间又哪里能真的跨越多少距离呢? 那猜击破澡堂子的墙壁确实出了一声闷响也确实远远地传入了徐起凤的耳朵里可穿越了这么远的距离又被鳞次栉比高高矮矮的房屋树木削弱了不少真正到达这里的声音其实就比一个屁也响亮不了多少。 可徐起凤那心湖灵境的神异触感所反映的却并非只是表层的五感六识的浅表感受而是近乎于从能量反应本身直接切入最真实、最细微、最明晰、而且也最接近于本源地解读、反映一切能够接触到的事物、现象本质的奇特境界。 所以虽然入耳处只是这郁郁的一声闷响但紧紧锁定着那一处古怪能量聚集的灵觉触感却真真实实、毫无遗漏地将那能量爆撞击的实况毫不走形、一丝不苟地反映在了徐起凤的灵境里。 那种强度夸张的能量碰撞就在咫尺之间可不就像一道焦雷么? 徐起凤的身子似乎都禁不住晃了一晃打了一个踉跄停下了脚步伸手扶住了路边的一颗小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抬起头来东张西望一边思忖着刚刚爆的方向、距离一边打量着哪儿有通行截近的道路。心里头却不由得一阵阵的紧张恐惧又隐隐带着一丝丝难以压抑的兴奋。 毕竟相比昨晚在城外目睹的那场一触即走的争斗今天这一下在感官之中可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只怕这才是真正的高手争竞吧?而且昨晚那一下天又黑时间也太短促而且由于没什么经验人家的能力似乎又都比较特别所以根本就没看出什么味道来晚上回去徐胖子也着实是惋惜了一回。 这会子既然又有这个“观摩学习”的大好机会他又如何能够不兴奋?要知道现在徐胖子最渴望的就是能力的攻击性运用和技巧。 还有让徐起凤心里一动的就是那个飞聚集、疯狂增长的能量团那个感觉却是似曾相识分明像极了昨晚那个可以用声波伤人的蛤蟆似的黑矮子!如果真是那人的话那可当真是个天大的惊喜了。虽然徐胖子只是初入门的半吊子什么都不懂虽然这胖子的能力特殊自己体内无法囤积哪怕一星半点儿的能量可由于他“逆虚迴无幛”的特殊能力对于能力、能量的反应、细节最为敏感感觉感受也是殊为敏锐! 记忆之中分明昨晚那蛤蟆矮子的能量水平虽然对于他徐胖子来说已然是相当可观的了可比之现在探到的这个相差何止数倍?这前后相隔才仅仅一晚不过七八个小时而已两相比较不但能量水平相去悬殊而且这飞上升的势头居然还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似乎还大有更加疯狂聚集的苗头! 就算徐起凤再外行他也能明白一般情况下这种一个已经比较成熟的能力者要在短短不足十小时内疯狂提升自己的能力水平数倍、乃至十数倍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纯属虚构!怎么可能真的出现在现实之中呢? 可是事实就在眼前这个蛤蟆明明已然做到了!这要弄明白了他是怎么办到的对于现在的徐胖子来说无疑比什么都更加让他动心毕竟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现在他除了实战的攻击性能力技巧之外多么希望能够找到一种方法来解决一下自己体内无法囤积能量的问题啊! 在体内囤积能量然后加以熟练地运用这才是一个真正的能力者正常的状况。可现在无论如何徐胖子却做不到虽然他可以凭借自己的身体和天地之间的“呼吸式能量交换”来缓解疲劳、修复损伤、提升精神的触感可是却根本没办法真的用来和别人争斗啊。 如果能撞到狗屎运把这蛤蟆提升能量、提升力量的法子了解上那么一丁半点儿的就算自己做不到他现在这么夸张多少也总能解决那么一点半点的困难吧? 徐起凤脑子里自我陶醉地盘算着如意算盘定了定神更加卖力地在这蛛网迷宫般的街巷里寻找着出路拼命地往那碰撞的地方踅摸。只是他又如何能够知道现在被他羡慕不已的那猜其实正在被那疯狂汇聚的能量一步步推向死亡的深渊?他又如何能够了解这种走火入魔、回光返照式的聚熵临界呢? 徐胖子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够做到的这些比如敏感而细致地探知、锁定哪怕任何一点细微的能量聚集、分化;他的心湖灵境能够清晰入微地映照得出他精神触感所至之处的任何一点细微的景况、变化;能够轻轻易易地与天地自然、甚至空间宇宙取得一定程度的平衡、晋入所谓“天人合一”的状态;能够无时无刻永不停歇地以潜移默化、谁都无法察觉的方式与天地自然、空间宇宙进行着细微却坚定的能量交换……他能做到的这些如果被黄师傅、或者是陆挺、乌鸦他们了解的话那该是多么震撼、多么震惊的事情! 只怕黄师傅就会嫉妒得狂! 虽然徐起凤没办法做到现在主流能力者们所能做到的大部分事情但是他的这些能力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无疑也都绝对不是那些所谓“主流能力者”们能够想象得到、能够望其项背的!尤其那“天人合一”的妙境、永无止息的能量交换更是几乎所有“修行者”们追求的极致境界呀!或者可能并不一定就是一样的但至少徐胖子的这些感官无疑都比那些所谓的“主流”距离所谓“大道”要接近得多! 当然这些东西徐起凤这个无知的胖子是不可能知道的。 或者这大约也是一种“身在福中不知福”? 第二章 聚风云满目(三;全) 第二章聚风云满目(三) “***!都他妈给我下车!”陆挺终于忍耐不住了国骂三字经喷口而出有些歇斯底里地狂吼着:“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就这‘城中村’不改造怎么得了?这破路***愣是没地儿走得通!还不都给我下车?咱们步行过去!没听到么?磨蹭什么?***等着孵蛋吗?” 大失方寸之余陆挺早已把什么风度啊、文化啊、气质啊什么诸如此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古脑儿地丢到爪哇国去了!焦躁烦乱的语气说出来的却是一堆一堆的脏话。这可实在不是他的风格饶是如此紧张的当口秤砣和麻秆依旧觉得那么刺耳那么别扭两个人你眼望我眼一个个冷汗直冒。 车子时走不通了急切之下几个人再也顾不得什么公德不公德的了停车熄火下车锁门撇下了他们那辆堵死了一条窄小马路的商务车以及车前车后顶着的一溜儿十几辆大大小小的车子急冲冲扬长而去。身后留下了一路五花八门的诅咒叫骂和疯狂的汽车喇叭声。 陆挺他们三个人哪里还顾得上这些?麻秆用手里的便携式探测器校正着自己一行前行的方向陆挺却已然接通了这城市负责跟他们接洽的警察部门的电话。毕竟像这种交通事件他们是没办法处理的。而且那个聚熵的能力者随时可能暴走之中甚至现在可能都已经失控了不然为什么刚刚会有那么一下爆?一旦他暴走失控那么也就必须要警察们出面善后了。 几个人在被堵的车辆中间穿插而行闪了几闪就飞快地消失在了人们不满的咒骂声中。陆挺跟警察们的接洽完毕轻轻合起了通话器紧皱双眉满怀担忧地喃喃道:“刚刚那一下子……靠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啊……赶快!一定得赶快找到那家伙才成……” 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满怀心事的陆挺扬声问道:“麻秆有什么变化没有?” 麻秆干脆地应声道:“刚刚越过波谷持续爬升当中大约方位相差不大那人应该仍旧在那个地点附近。从这个路口右转大约还需要再经过四到五条小巷估计五、六分钟之内可以到达目标地点。或者我们也可以直接翻墙至少可以缩短大约一到两分钟的时间!不过这样的话必然有可能会引起骚动……” “那还等什么?上吧!一点儿可以控制的小骚动总比那家伙失控暴走弄出不可收拾的大骚乱来得好!”陆挺斩钉截铁地做出了决定闪身步入了旁边一个更加窄小也更加僻静的巷子纵身一跃一马当先地翻身上了墙头。 *********************************************************************** “音……音障?!!” 被撞飞的黑衣女子强忍着胸中的气血翻涌努力地控制着自己身体的空中姿态偷眼望那缺口处一瞥确认自己的仓促间的反击是否起到了作用可这一眼之间却正好看到了自己那成群的碎刃根本没能靠近那猜的身体在距他那干瘪枯瘦的身体三十多厘米的时候就被四射弹飞了! 虽然心里已然存了难以奏效的准备――毕竟这个反击安排得太过仓促虽有出其不意之效却始终却少了精细的计算和必要的强度尤其是面对着现在能力大涨的那猜――可目睹那个干瘦的身影这么轻松愉快地就穿过了刃群连一点儿迟滞的作用都没起到时黑衣女子的心底里还是禁不住升起了一些失望的情绪。 但是现在的情势却再也容不得她转什么心事了! 她清楚地感觉到那猜借以弹开碎刃的力量并不是通常意义上能力者们用作最后的防御手段的防护罩恐怕正是类似于“音障”的某种特殊的声音运用方式―― ――和真正的想要达到音就必须要穿越的那被称之为“音障”的自然法则相类的某种“类音障”! 或许那猜的度就算提升再多也根本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接近音、突破音障但是黑衣女子却知道这个一直以来都只能算是个二、三流角色的矮子最拿手的能力正是对声音、声波的运用和操作!而且她也非常清楚地记得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面目可憎、甚至显得龌龊不堪的家伙一直以来都浸淫在研究、探索声波能量的相关运用和终极突破之中! 多少年刻苦的钻研之下虽然囿于自身的资质和能力水平、能量体悟等等等等林林总总的各种原因那猜始终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提高但是他已然掌握在手的声波类能力却被他运用得熟极而流并且生出了种种匪夷所思的诡异变化来。 这当口随着那猜面临崩溃前的聚熵反应能量水平急提升之下一些以前因为能力不足而无法做到的技巧、手段说不定就一举越过了瓶颈能够轻松自如地使动催了!以他对声波、对声音的理解和研究使用某种特别的手段人为地在一定范围内制造出一片类似“音障”的效果又何尝是不可能呢? 眼见得那猜那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干枯烂瘦、瘪了吧叽的翻生木乃伊似的身影冲过了刃群、穿出了破墙电掣风驰般冲将过来黑衣女子身在半空努力地深吸一口长气强压下胸腹内翻江倒海的难受扭身挺腰凌空斜斜地倒翻了两个半跟斗做了个类似“细胸巧翻云”的动作双足已然落实在了澡堂后巷外六米宽小巷对过另一栋五层小楼只在中间留着五孔小小的楼道窗的侧墙上然后屈膝缓冲远远看去倒像是她就那么蹲在了离地近七米的直立墙面上就借着这微微一顿的当口黑衣女子仰头望来路一瞥就待要在身体下落之前力回冲试图给紧随身后的那猜来一记势若雷霆的迎头痛击! 可是当黑衣女子锐利的目光扫过身后二百七十度的大范围视角幅面的时候却现那猜那干瘪瘪的身体早已失去了踪迹! 一抹浓浓的危险的感觉略上了黑衣女子的心头她心底立时知道不好双脚在墙面上借力侧身下翻落向身下那僻静冷清的小巷同时顾不得受伤不轻强行运转体内的能量暴然力!只见距离她身体体表约有十几厘米处好像刺猬一般瞬间由淡而浓地“凝集”出数百支约二十厘米长、筷子粗细、闪烁着森寒如冰般金属光泽的锐利尖刺黄蜂般疾扑向周遭四面八方、三百六十度的全部范围! 虽然只是一瞬间虽然只是这电光石火的一闪之间那猜原本紧随在后的身影却失去了踪迹黑衣女子心里已然明白那一定是那猜的度早已逾了自己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在自己被撞飞还没能够跨过这十几米的距离到达这面墙壁上借力之前就已经追了上来甚至可能早已先一步在这一边结网以待等着自己这只飞蛾自投罗网了! 可是具体那猜等在什么方位却根本没有时间去探查没奈何之下黑衣女子只好当机立断动了这全方位、无差别的范围攻击但是她其实也知道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于现在的那猜来说根本不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么做的目的也无非就是自我保护试图争取一线时间而已。 但可惜的是她这一番心思显然又再白费了! 就在黑衣女子出了全方位的尖刺、翻身下落离地还有两米多高度的时候忽然间就觉得背后压力一紧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两条干巴巴如枯骨般的胳膊就从她的腋下穿过反穿上来扣住了她的肩头同时下面两条同样干巴巴、同样如枯骨般的小腿也从她腰胯两侧绕到了前面紧紧盘锁住了她的双腿一双木乃伊般皮包骨头的脚正好压着她的双膝一具散着火辣辣的热力的躯体已然紧紧地贴附在了黑衣女子的后背之上! 黑衣女子不由得心下大惊! 谁能承想眨眼之间那猜的能力水平、那猜的度、应变居然就能提高到如此地步?谁能承想一向以度和机巧、急变称雄的自己居然也会有这样一天!居然也会因为度不够快、机变不够精巧而被人生生擒住! 而且黑衣女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过自己居然也会有一天被像那猜这样龌龊下流、无耻可憎的男人如此“亲密无间”地贴上自己的身体! 黑衣女子只觉得自己的背后一阵湿淋淋的难受然后一股火辣辣的热力头体而入臀上更是清晰无比第感觉到被一条硬梆梆的东西紧紧地顶住了那东西不但顶在了自己的臀上而且还在不停地磨蹭、一波一波地蠢动着! 不必多想她也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眼前不由得掠过了前一刻还在澡堂里的情景:那猜黝黑枯瘦的身体一丝不挂地前俯立在浴池边沿一腿立在水池里一腿踏在池沿上胯下那条恶心得令人作呕的玩意儿杀气腾腾地昂向天而且还一蹦一蹦地点着头……那个景象是如此地不堪如此低恶心! 现在那猜的双臂锁着自己的双肩双腿盘着自己的双膝整个身体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臀背之上那么现在在自己臀上擦来擦去、顶来顶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还用去想么? 这一惊之下黑衣女子的身体不由得一僵一股寒意仿佛就从臀上那一点迅地扩散到全身一层密密麻麻、疙疙瘩瘩、皮皮拉拉的鸡皮疙瘩瞬间布满了她的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浑身上下的汗毛几乎全都竖了起来! 突入其起来的一惊又再加上羞愤交集黑衣女子居然有些乱了方寸! 气机浮动之下精气一泻她身处半空的身体立时失去了平衡失去了主宰再加上背上又再多了一人黑衣女子的体态身姿猛然一晃居然侧向从两米多高处摔将下来! “扑通――!!” 两条紧紧绞缠的身影结结实实地摔落在了这栋五层小楼墙下的水泥散水之上! 下落的时候两条身影失控地翻转了几圈落地的当口转成了侧向而黑衣女子更加靠下眼看着她受到的冲力必然会比较大!如果就这么摔下去势必是她的脑袋、左边脸孔、左边肩头先行重重戕在地上! 这正在怒恨交集、心浮气躁、毫无防护的当口如果这么摔得实了伤势必然轻不了!百般无奈之下黑衣女子迅做出了反应侧向地面的左手下意识地探出伸直重重地在地上撑了一下。 “喀喇”一声脆响一阵剧痛钻心! 一阵麻木过后椎心的剧痛瞬间从左手、左肘、左肩一直穿过了左边胸口闪电般钻入到脑海深处去! 饶是以黑衣女子的精神强悍坚韧、能扛能忍都禁不住出了一声闷哼。剧痛过后她整个左半边上身在此陷入了深深的麻木之中!剧痛让她本来已经就是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上在此添上了更加细密的一层而且这遍布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和竖着的毛孔中霎时间就沁了一层淋淋漓漓的冷汗出来! 一口浊气上涌黑衣女子胸腹间一阵翻腾终于憋不住“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蒙面的黑色布巾上的口鼻处立竿见影地就浸湿了一大片。 不必细查她也能够非常清晰地感觉得到自己的左臂上的肩、肘、腕三个关节已然全部错位脱臼了!而关节处的肌肉、软组织也都毫无疑问地受到了严重的挫伤!万幸的是手臂的主要骨骼可能还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损伤。 黑衣女子稍稍翻身蹲跪起来麻木的左腿无力地跪在地上根本顾不得自己身体内外的损伤急图脱身完好的右臂一曲使足了劲儿斜斜向后方侧上猛撞!那猜的手臂穿过了她的腋下她的自然就被架了起来想要像往常一样曲肘后撞身后敌人的胸口或者胁下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黑衣女子干脆向侧上方斜撞目的却是想要用手肘攻击那猜刚刚为了避免撞地而探伸在她右肩上的脑袋! 可是一个人的关节即使再灵活、活动幅度再大、运动范围在广但自然生成的生理结构却是没办法改变的。肩关节的生理结构限制了黑衣女子手肘后撞的角度也不可避免地降低了攻击的度!而且那猜本身就紧紧地贴着她的肩背她这么稍稍有所征兆那猜就已然生出了戒备黑衣女子的手肘还没抬到最高处那猜的脑袋就已经挪到了她的左肩黑衣女子这含愤之下颇显幼稚的一击自然是徒然无功了! “啧――” 黑衣女子就觉得自己的左颊一热居然被那龌龊的家伙偷吻了一记!还没等她胸腹内几欲作呕的翻腾冒起一股夹杂着浓浓烟草味儿的恶臭又扑向了鼻端却是那猜又再趁机向着她的耳朵呼了一口热气! 接着那令人牙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嘿嘿嘿嘿……没想到吧?没想到你居然也有落入我手里的时候吧?你不是厉害么?你不是清高么?你不是目中无人么?你不是从来也不屑用正眼看我一下么?哼!哼哼……哈哈哈哈现在怎么样?现在你还不是毫无办法地被老子搂在怀里??” 那猜的鼻息益显得粗重:“老子就要完了嘿!老子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在乎了!一时三刻之后谁还能把老子怎么样?老子就要解脱了但是……嘿嘿老子不甘心老子不甘心啊!不过没办法没办法了老子已经没有时间去找那些老王八蛋、那些老变态、那些老畜牲们的麻烦了……” 重重地喘息了好几下那猜似乎还吞了口吐沫言语中带着莫名其妙的兴奋和狂热话声居然微微地颤抖着:“可是老子总得拉个垫背的!嘿嘿!算你倒霉谁让你是那帮疯子最满意的心头肉呢?谁让你***总是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的贱样儿呢?哼哼老子的时间不多了不过我想……你不是讨厌男人么?你不是看不起老子么?你不是总觉得老子恶心么?哼哼……呵呵呵呵我想办这点儿事情估计还来得及!老子今天就让你试试老子的功夫、尝尝老子的滋味儿!嗯……或者老子趁着最后的时间来看看你这闷骚货到底是能装到什么时候?啊?哈哈哈哈……” 说着话那猜的下身居然又疯狂地耸动了好几下!而且锁着黑衣女子肩头的小臂也渐渐放平滑向了她因为紧张和愤怒而起伏不定的高耸酥胸! 虽然隔着衣服虽然那恶心的玩意儿只是毫无目的地在自己的臀上乱蹭黑衣女子还是恶心得“噶”地一声干呕怒火再也不可遏制腾地窜上了心头、燃遍了她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每一个细胞! “吒――!” 黑衣女子终于忍不住一声脆喝半蹲半跪的双腿蓦然力她几乎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后背就那么背着那具干瘪枯瘦的躯体狠狠地倒撞向一米多以外的墙壁上撞去! …… 第二章 聚风云满目(四;全 第二章聚风云满目(四) 又再转过了一处街角一头扎进了一条小小的街巷徐起凤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完全无视路上偶尔来往的几个行人奇怪的目光自顾自地抬起头来一阵东张西望。(..tw) 小小的街道安静而祥和路面上还算干净两边的建筑也还算整齐没什么太多的乱七八糟违章搭建出来的窝棚、敞厦之类的玩意儿。正是人人都已经上了班的半上午的时候两边的小饭店、小商店几乎都还没开门只有右手边前面不远处一个挂着“洗浴住宿”招牌的澡堂子大敞着街门但是同样地门可罗雀连一个走动的人影都没有。 从玄妙的精神触感反馈回来的信息来看徐起凤知道自己已经和那两团正在碰撞纠、缠的能量非常接近了几乎可以用近在咫尺来形容了。徐胖子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提心吊胆起来同时心底里又禁不住升起了些颓然无力的难受。 他分明又探到另外有三股不同的“气息”正在飞快地向着这个方向接近着!虽然感觉上和那两个正在争斗的人比起来起码有两个都根本算不上什么只有一个勉强和争斗双方中那个较弱的一方大致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可是徐起凤却明白这三个人一定是冲着这两个拼斗中的能力者来的! 因为徐起凤明明白白地知道正在飞快赶来的三个人绝对正是陆挺和他那两个同事!陆挺的“气息”或者说“能量”这胖子实在是太熟悉了。毕竟当初他徐胖子被雷劈昏迷的时候陆挺曾经用自己的能量收束成丝直接侵入他体内做过探查却没想到反而几乎让自己陷入被吸干抽尽的绝境! 所以对于这股曾经在自己体内惹过事、捣过乱的能量徐起凤又怎么能够不熟悉、又怎么能够不记忆犹新呢?纵然以他那二五眼的本事和马马虎虎、马大哈的性子不能够了若指掌至少也绝对能够一目了然的。 说起来徐起凤这通过与自然天地相沟通、相协调、相平衡的心湖灵境散出去的精神触感体察天地、辨识万物的“观气之术”最特别、也最神妙的地方却是他不光能够探查到自己感知范围内的能量聚散、波动、反应、变化而且甚至能够通过这些能量或者说是“气息”直接感受得到其主体的情绪、精神状态、甚至身体状况! 虽然现在的徐起凤是没办法辨识得这么细致入微的可是大致区别能量主体的差别还是游刃有余的。 毕竟每一个能力者所聚集、囤积的能量使用能力的习惯精神意识影响下的波动都是不同的就好比一个人的指纹、掌纹、气息、体态、甚至基因特征都不相同一样个体的差别是无可避免地自然存在的。 因此徐起凤当然能够很肯定地确认这感觉之中急赶来的三股“气息”中必然有一股是属于陆挺的而且两相比较之下大致能够得出如果单纯从能量水平出相比较的话他大概能够和咫尺之外正在拼斗的两人中较弱的那个大致相当的结果。 而且徐起凤甚至能够感觉得出不远处正在拼斗的两个人强的那一个精神状态显然已经陷入了混乱而另一个较弱的人情绪中却充满了愤怒、痛恨的情绪由之而来的则是令他从心里觉得冰寒难禁的滚滚杀意! 可是那个明显陷入混乱的“气息”到现在还在不断地、疯狂地飙升着显然不是目前能感觉到的任何人能够比拟的。另一人即使杀意再盛只怕也将是徒劳。 虽然如此虽然明显感觉到那边一个杀意滔天一个疯狂混乱不但“气息”强盛而且情绪意识、精神状态都是极其危险可徐起凤所担心的可依然不是大约勉强可以算作是自己朋友的陆挺他们。 他所担心的是如果陆挺他们这一来自己可能就没得好戏看了!自己可能将会就此失去一次观摩高手过招、偷师学艺、摸索可资保命的本事的机会! 毕竟就算再无知、再稀松、再低能徐起凤这点儿常识还是有的两个能力者居然会在这大白天的芸芸闹市之中、青天白日之下大打出手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理由无疑绝对都是严重犯忌的! 陆挺他们作为协调这个地方能力者和普通人相处关系、维护这一方地面能力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平静的执法者他们天经地义的职责就是阻止此类事件的生和展。他们这个时候这么急吼吼地赶过来自然是要驱散那两个疯子的一旦他们先行赶到驱散了那俩人他徐胖子还上哪儿偷师去? 这让他怎么能够不担心呢? 而且徐起凤心里也明白在这个山雨欲来、暗流汹涌的时候胆敢在这闹市区疯的能力者除了那些打着他徐胖子注意的“美星”的“人造人”之外只怕不会再有别人了。 本地的能力者就算再狂妄多少也还是会对自己生长的这一片土地有些香火之情的而且又明知道有不少“特勤组”的执法者暂时驻节在此对于这些政府强力部门他们也是不会去招惹的因为那显然是不明智的以一己之力挑战国家机器那基本上就等同于送死。 和全世界五十多亿人口的普通人们相比能力者的数量实在太少了少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又如何能够和千百倍、甚至亿万倍于自己的人对抗? 毕竟人力有时而穷。 能力者们一个个都拥有着普通人想象都想象不到的强悍个人实力但是却从来都不可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力量反而在大多数的时间里和大多数的情况下还要谨小慎微地躲躲闪闪原因就在于此! 而且现在的普通人们手里所掌握的工具、武器显然正在逐渐拉近着普通人和能力者之间的实力差距!或许面对少量拥有武器的普通人能力者还是可以占有绝对的优势但是只要持有武器的普通人的数量足够多那么再强大的能力者多半也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无论一个能力者多么自以为是、多么狂妄自大、多么自视高明多半都会有所顾忌多半都是会给所在地的权力机构十足的面子的。 这个时候还敢如此闹事、还敢如此肆无忌惮的不用问双方中至少有一个一定就是那些“人造人”只有他们才会这么毫无顾忌只有他们才会什么都不管不顾也只有他们才会随时随地地疯! 徐起凤想要偷偷看看这两位可能的敌人的拼斗除了偷师之外多半还存了点儿了解情况、知己知彼、早作准备的心思。 可是陆挺他们却已然要来了而他徐起凤却没办法把他们引开! 徐胖子的算盘看起来是很难拨得想了。他又如何能够不觉得颓然、不觉得无力? 稍一盘算徐起凤终于一咬牙下定了决心:既然没办法引开陆挺那么说什么也得赶在他们前头过去能看一眼是一眼好歹留下点儿印象也比等到陆挺他们赶到惊走了那俩人什么都看不到的好! 打定了主意这胖子深吸一口气迈步蹿向了路边的一个巷口…… *********************************************************************** “砰咔!” 黑衣女子“背”着紧贴她背臀的那猜狠狠地到撞向身后的楼房侧墙想要凭借这大力的冲撞借那墙壁和自己的冲力两方挤压造成那猜的伤害就算不能重创他至少也争取自己能够挣脱他的控制! 可她这拼力一撞却没有起到想象中的作用就在那猜的后背即将撞上墙壁的一瞬间这矮瘦干瘪却灵敏无比的家伙倏然收回了盘锁着黑衣女子腰身的一条右腿迅即反踢“啪”地先一步踏在了墙面上大力冲击之下出了“砰咔”的闷响! “哈哈哈哈……” 钢锉和破脸盆摩擦一般令人骨软牙酸的刺耳笑声疯狂地在这寂静偏僻的窄小后巷里回荡着这巷子是个死巷只有二十多米外的一个出口绕向这五层小楼的前面另外就只有一个小门进入那个小澡堂子的后院那小门边是一个半截砖墙圈成的煤仓堆满了煤炭和木柴。所以这俩人虽然闹得惊天动地可这一时间却没有人找得到这里也还没有人来得及出来查看。 眼看着黑衣女子的企图落空那猜疯狂地笑了起来得意洋洋地讥刺道:“哈哈哈哈……没有用的没有用的你这样是不会有用……” 一条穿着宽松的黑色裤子、式样特别的黑色布靴、高至膝下都紧紧地打着同样黑色的绑腿、勾勒出一截小腿曼妙曲线的右腿带起了一片残影挂着凌厉的风生戛然打断了那猜的狂笑从黑衣女子的身前掠起重重地踢在了那猜搁在她左肩处的额头上! 拼力的一撞虽然没能起到作用但是那猜反踢自救的动作却松开了对黑衣女子右腿的封锁! 这黑衣女子争斗的经验何其丰富、反应何其迅捷! 一俟察觉右腿封锁一去立时就抓住了这一线良机憋足了劲儿一击过肩踢终于正正命中了那猜大意之下反应稍慢的脑袋! “砰!!” 一声闷响那猜“噶”地一声怪叫骷髅般的脑袋猛然后仰这一下力道迅猛那猜的脑袋被踢得猛仰的同时他的脖颈间居然也传出了“喀喇”一声轻响!这一下那干瘪的黑皮下包裹着的颈椎虽然没有当场折断只怕也挫得够呛! 重击加上猛挫那猜脑袋里一阵晕沉紧锁着黑衣女子肩头胸口的双臂也不由得微微一松以黑衣女子之能又如何会漏过这一线细微的变化?狂风暴雨般的反击立时流水价迸出来! 黑衣女子右手自下而上插入了那猜的手臂和自己的胸口之间手腕外展沉肘一夹那猜锁着别人的一条右臂反而变成了被黑衣女子紧紧别住同时黑衣女子上踢的右腿一蜷压在大腿之后趁势反撩“砰”地一声闷响由于距离过近的关系这旨在撩阴的一腿没能正中目标却狠狠地踹在了那猜的右腿根处! 还未从晕眩中缓解的那猜又遭重击大力之下整个枯瘦的身躯被踢得横飞了起来!他那胳膊腿对黑衣女子的封锁立时成了笑话全然无力地松了开去可现在他的一条右臂却被黑衣女子反制在腋下是以他虽然被踢得飞起却没能“飞”得开去。 黑衣女子右腿仍未落地右臂一松放开了那猜的手臂扭腰转身右腿再次提高顺着腰身扭转的势子一记变化的下劈腿斜斜地向着横在半空作自由落体装的那猜狠狠劈落! “砰嘭――” 这一脚结结实实地劈中了那猜排骨样的胸膛擂鼓般的暴响声中那猜瘦小的身子狠狠地砸在了混凝土打底、水泥过面的地面上大力落实却没有化掉反而改变了方向那皮包骨的身子顺着光滑的水泥地面滑了出去又是“砰”地一声一头撞在了澡堂后院门外的煤仓墙上! 那猜横在地上一时间不再有什么反应黑衣女子却没有一刻停顿落足跨步继续扑向七八米外煤仓处的那猜。行动间纤手一翻手掌上一道虚影由淡而浓呼吸之间就凝出了一口一尺来长、一寸来宽的短刀有锋无柄分明是一口没有安装木柄的日式小太刀! 她知道光凭这几下看似威猛凶悍其实却可能完全不痛不痒的体技攻击是无法给现在的那猜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的那猜现在的能量水平、能力水平都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高度体内有那么强大、那么大量的能量支撑着想要靠几下拳脚就打倒他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然而非常明显的是逃也是根本就逃不掉的!那猜临界聚熵陷入了混乱疯狂满心的怨毒无处泄早已打定了主意要拉自己垫背! 死并不可怕最让黑衣女子难以容忍的是刚刚那猜对她的身体表现出来的疯狂龌龊的兴趣!而且居然还……居然还做出了那样的一番举动!无论如何这都是她不能够原谅的! 但是明显她已然失去了自己以前面对那猜时那一贯的高阶能力优势!现在如果想要争取一点胜机那就只有拼命压着他做暴雨式的攻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缓过气来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他一点点可乘之机。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他疲于应付。 否则的话自己将面临的必然是相当悲惨、极为悲惨、比悲惨还要悲惨的命运! 战而胜之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这一点黑衣女子清楚得不得了她打得算盘其实只是利用行云流水般不停的攻击拚尽全力去拖延时间! 因为那猜已经临界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聚熵限而崩溃殒命只有能够拖到那个时候她才能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 所以黑衣女子根本没的选择唯今之计就只有竭尽全力地对那猜穷追猛打、赶尽杀绝! 至于这样一来全力施为之下可能会引起那些执法者的注意她早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 ********************************************************************** 而此时…… 四、五条街巷外的一个四层小楼的院子里陆挺和他的同事们陷入了重重的包围之中。 当他们越墙而入正打算穿门而出继续前行的时候行动稍慢的秤砣被正好在院子里的房东一把抓住一挣没挣脱这心里焦躁的小伙子居然一不留神推搡了那位房东一把!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本来他们这大白天里翻墙越户的已然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直把他们当成了飞贼强盗这下居然还打人这还了得?马上院子里的房客和房东一起扭住了他们不让走这推推搡搡之间稍一羁绊旁边左邻右舍的邻居、身后一路追着过来的前几个院子的人就都蜂拥而至团团围住了这三个可怜的执法者七嘴八舌、闹闹哄哄地质问着、喝骂着就差一拥而上拳脚相加了。 陆挺一阵头大原本打算走直线以最快的度赶到可谁承想这大白天地翻墙直接在人家院子里乱窜实在不是什么高明的主意!尤其是当这些院子里都有大量的“闲散人”员来来回回活动的时候。 这可真是应了“欲则不达”这么一句老话。 也应了“弄巧成拙”这另一句铭言。 环顾着围在身周群情激愤的人们陆挺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赶上西瓜那么大了! 佛祖、上帝、以及老天爷呀…… 谁能来搭救搭救这三个可怜的家伙? 第二章 聚风云满目(五;全) 第二章聚风云满目(五) 七、八米的距离实在也不算什么普通人大约也就只须要走六、七步的样子而在黑衣女子这个等级的高手的脚下更几乎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似乎她只是身形微微一晃身后就带起了一溜残影清风一般扑到了煤仓前面手里的无柄小太刀激电般划向正挣扎着撑起上身的那猜的颈嗓咽喉! …… 黑衣女子的能力水平很高囤积量也很大稳定性更是出奇的好临阵的经验更是丰富无比随即应变的细微操作更是足以让大多数年轻的能力者甘拜下风……总的来说无论从任何一方面来看还是从综合素质来讲她无疑都是强、很强、非常强的! 从来不会有人怀疑她高手的身份即便是她的敌人们即便是那些打从心底里都在鄙视着“美星”这群灭绝人性、抛弃了生命的尊严、批量生产出来的“人造人”的所谓“正统能力者”们比如“特勤组”里知道这黑衣女子存在的那些人们也都找不到任何理由让他们昧起良心硬说她不够强、不够厉害、不够高明。 但是只要是“能力”那就一定会有侧重有侧重就必然不可能很平衡不平衡那么一个能力者就必然会有自己的强项也自然难以避免自己力不能及的短处。这世上原本就不可能存在真正绝对平衡的能力。 能力者们比之普通人来说其实也不过就是比较更加容易、也更加多地能够借用到自然界的某一些特定形式的力量而已。归根结蒂其实两者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虽然能力者们号称是“拥有自然力量的人”可是事实上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谁又可能跳得出“自然”之外呢?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说来说去不过都是一些传说都是陷身于自然的规律中心怀不满的人们的“美好憧憬”而已。或者换一种更加直接、更加实在的说法其实这也不过都是不满于现状、想要逃生避世的人们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努力寻找的白日梦而已。 既然身在局中那么就必然要受到规则的限制。 事实就是如此。 能力者就算再强大也不可能完全无视自然法则的存在!毕竟他们力量的根源仍旧是深深地根植在这自然之内的。 或者也可能有人能够真正挣脱眼前这个层面的“自然”跳出眼前这个层面的“五行”? 那些最终突破了瓶颈、跨越了“最后关头”、安然击碎“最终桎梏”或者干脆说是最终能够渡过了“天劫”的“仙人”们也许可以挣脱出去脱于这一层面的法则之上。但是谁又能知道他们脱之后就不会再面临更高层次的“自然”、更高层次的“法则”约束呢? 扯远了扯远了! 总之通常来讲能力者们能够借用、能够掌握的自然力量往往都是和自己的体质、自己的能量周波最为契合的至少也一定得是最为接近的。.tw[]虽然本质上所有的能量都是一样的所有形式的能量都出自同一本源但是表现形式的多样和不同也是显而易见的客观存在。 从“本源”而来的每一种不同的能量表现形式都有着它特定的作用都有着它必须严谨驻守的位置都有着它必须严格恪守的运行规律。只有如此才能够支撑、支持、保证这宇宙、这自然生生不息的运转和存在。 所以存于内而形诸外囤积了不同表现形式的能量之后表现在各自外在的能力效果和技巧自然也就是配合着这些形式能量而出现、而存在的。 比如莫妮卡她的能力“焱”其实根本就是表现为“火”的属性的自然能量或者空间能量的运用技巧和其他那些同类型的正统能力者们的能力本身并没有什么区别不同之处只在于各自对力量的体悟和理解、以及技巧的运用而已。 毫无疑问使用“火”的莫妮卡们在合适的环境下可以达到几乎所有真正的火的力量能够做到的一切效果可是越了这个范围之外他们多半就无能为力了。比如在冰天雪地的南北极的厚厚冰层里或者四大洋的幽幽深海中他们的能力绝对会受到严重的束缚和削弱。 而莎琳娜脱胎于“水”类形式能量的能力“凌”虽然比之一般其他的“水”系能力者们所能掌握的力量来说要犀利、诡异、强大得多但同样也只能在适合的环境中才可以挥出更加强大的力量对于她不善于处理的情况――比如运用能力直接生火、取暖诸如此类――来说基本上就等于是缘木求鱼了。 这就是“擅长”和“不擅长”的矛盾一个人精力总是有限的五花八门的技巧、能力中你只有专攻自己契合的一系才有可能精益求精取得看得过去的成绩。而且更重要的是有些形式能量的表现是相互冲突的还比如莫妮卡的“焱”和莎琳娜的“凌”这样走向两个极端的形式根本就是格格不入、真正的“水火不容”! 所以什么“兼通百家”、什么“包罗万有”这类求博求广、求全求杂最终结果只怕除了弄一肚子纸上谈兵的理论之外就只能是一场天大的笑话了! 不但明显作为能力者能力根基的形式能量不可能求全求衡、面面俱到而且单就在运用技巧方面擅长远距离能力的能力者通常来讲近身距离的反应和实际能力就会比较弱而精擅近身能力的能力者通常也都不可能掌握多么精巧而有威力的远距离技巧。 因此黑衣女子虽然已经是在所有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圈子里可以说早已是公认的高手可也同样没办法做到能力上的平衡。 黑衣女子的能力确实是非常地犀利非常地强横也非常地让人难以抵挡但是她却不能指望像西洋传说中的那些魔法师那样悠然自得、雍容自若地站在一边儿指手画脚一番就能够取得什么惊天动地的绚丽效果或者莫妮卡的“焱”可以或者莎琳娜的“凌”也可以甚至或者现在因临界而聚熵的那猜都有可能做到那种华丽丽的远距离、大范围的灿烂攻击―― 可是她却不行。 黑衣女子那么犀利、那么强横的能力确实是属于攻击性质的而且是绝对攻击型的能力但是却始终都只能是表现为扶助性质。从这一点来说和那些拥有着强力的远程攻击能力的能力者比起来多少是有些吃亏的。 她的能力是对环境中金属物质、金属元素的操控和运用。在西洋“地、水、火、风”的能力体系中是没有这一系理论的即便有类似能力出现过但由于理念和对“本源”理解的不同最终也都是比较牵强地归入“地”这一系之内的。而事实上西方的能力者世界中确实也没有出现过真正掌握这种力量的高手。 所以黑衣女子这个能力还是需要带入东方的“五行”概念才能够找到理论根据。 和西洋人一贯的创世观念不同西洋传统中认为构成世界的最基本元素只有四种即“地、水、火、风”而端自中国最终遍及整个东方的“五行”理论则认为这个世界、天地自然是由“木、火、土、金、水”物种物质元素构建而成。 大到天地四方的东、南、西、北、中小到人体脏腑的肝、心、脾、肺、肾甚至缥缈无实、形而上之的各种现象如目中所见的青、赤、黄、白、黑五色耳内所闻的宫、商、角(音“jue”)、徵(音“zhi”)、羽五音口里所辨的酸、辣、咸、苦、甜五味内心所苦的怒、喜、思、忧、惧五情……万事万物尽皆都包罗在这“五行”之中。这五种无处不在的自然元素相生相克、相斥相吸彼此之间精细到极点地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构建起这个世界、支撑着这个天地、维持着这自然的运转。 这个世界上这片天地之间无处没有这五种基本的元素存在。而秉承着这一理念为根本而建立起来的东方能力体系中自然从来不认为哪种能力是脱到这“五行”理论之外的。 作为五种最基本的元素之一从自然到人体、从空气到土壤自然也会有无法计量的金属元素充斥其间!铜、铁、钙、钾、锌还有好多好多其它的金属微量元素哪一种是人体能够缺少得了的? 所以作为黑衣女子能力的根基这些充斥在整个天地之中的金属元素无疑是丰富到了极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黑衣女子的能力就是操控金属理论上来说她可以影响到这自然中存在于任何地方的金属元素无论是明明白白摆在那里的金属制品还是含有金属构件的其它物品甚至是包括人体在内的所有生物体内的金属微量元素! 如果她的能力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跨越人体的壁障可以直接操控人体内那丰富而又关键的金属元素的话那么试想不论你多么强大不论你的能力如何巧妙诡异又有谁能够逃得出她那无影无踪的攻击和影响? 那又该是怎样可怕的一种力量? 当然理论上是如此没错但是真要成为事实显然那可能性是极其微小的微小到无限小微小到基本上可以直接等同于“零”。毕竟任谁也不可能越在“自然”之上而无法越这一层面“自然”的法则你就不可能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来操控所有的相关元素因为你的身体会先承受不了而彻底崩溃! “美星”那惨绝人寰的“阿路斯计划”造出来的这些悲哀的“人造人”们最后时刻面临的聚熵崩溃只怕也正是因为这种不受控制地越极限、毫无意识地挑战法则的真实写照。 现在这个疯狂而且龌龊的那猜其实又何尝不是一个无所适从的可怜虫? 黑衣女子的能力是操控金属而且能力之强绝对是同侪之冠。但是她的能力也是有穷尽的虽然她能够对大多数环境中的金属元素形成影响而且可以随意操控运用其中的一部分但是对于人构成*人体的金属元素却是无能为力的。否则的话她又何必那么辛苦地和聚熵的那猜硬拼体技呢? 其实正是因为这黑衣女子操控金属的能力虽然犀利无比始终只是辅助性质的缘故。也就是说只能当作是武器来使用却不能直接用以影响到别人。大约这也是一种“自然”的平衡吧。 不同于那些所谓的主流能力者以能力为主的攻击方式说到底黑衣女子能力的本质却完全是反其道而行之早已被所谓“主流”所扬弃、被视作鸡肋的体技才是她能力的根本操控金属的能力向来只是强化、锐化、多样化她体技攻击方式的补充和辅助手段而已! 通过操控金属的能力她可以直接影响环境中的金属元素凭空凝集出各种各样金属质地的工具、武器帮助自己完成单凭肉体无法做到的事情比如那枚音叉是如此那个半只橄榄球式的金属护罩也是如此。通过这些工具、武器再配以她自身高的体技水平、强悍的身体素质、和丰富的打斗、拼杀经验她可以把自己整个儿武装成一具极度危险的人形兵器一具无往而不利的人形绞肉机! 但是那能力却没办法直接作用于别人。 对于远距离的敌人她攻击的方式只有两种一种就是直接凝集出各式各样的投掷性武器例如小到各种暗器、飞镖、手里剑大到梭镖、投枪诸如此类;另一种那就只能是她自己拼尽全力合身扑上去紧紧粘着对手缠斗直到对方没有还手之力为止。 显然现在她就选择了这第二种方式! 因为她没有时间了! 才那几下拳打脚踢是不可能给能量狂涨的那猜造成什么有效伤害的既然造不成伤害那就更谈不上什么拖延时间了。没有足够的时间而且左手重伤之后她也无法在这么段的时间内集中足够的精神又哪里能够凝得出足够厉害、足够多的投掷武器呢? 这短短的时间只够她弄出这么一柄小太刀出来而这孤零零的一把比之水果刀也大不了多少的刀子别说对现在的那猜即便是昨晚筋疲力尽、有伤在身的他来说又能有什么威胁? 无可奈何更没得选择! 虽然黑衣女子最大也最有效的杀招是暗中下手可现在这个状况她又能够如何? 好在黑衣女子也从来没有把这种操控金属的能力当作她的全部说到底从小经受的严酷到几乎非人所能承受的体技训练才是她的根本! 虽然重伤在身虽然准备不足可黑衣女子千锤百炼的韧性和爆力却似乎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不同于一般人握刀的方式黑衣女子只是两只白玉般细腻、水葱般柔嫩纤巧的手指间虚虚夹着的那口没柄小太刀看似虚浮无力却又透着那么一种出无定式、随时可以改向任何方向、任何不为的莫测诡异! 一溜寒光闪过那口小小的刀子化作了一道刺目耀眼的厉闪划出了一线诡异而飘忽的轨迹瞬息之间就划到了那猜的身前! 先前在大意之下被黑衣女子狂风骤雨般一通拳脚打得措手不及的那猜这时刚刚挣扎起身抬眼之间恰是黑衣女子的小刀划至之时!一片耀眼生花的寒芒激闪那猜只觉得双目凭空生起了一阵刺痛两只眼球似乎被一股大力硬生生压往颅腔之内去!双目被压那猜的脑袋里就是“嗡”地一阵眩晕! 事实上那猜以前并没有真的跟这黑衣女子交过手因为两个人之间实在相差太多了而且根本就不是一个阶级正如他自己所说平时黑衣女子根本就不屑于多看他一眼!所以他对于这位高高在上的“第一人”的厉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一个实在的概念。 这下总算是尝到了一点儿这女子诡异狠辣、得势不饶人的厉害身手的苦头了! 那猜双目上的压力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黑衣女子小刀上携带着的力量真实地制造出来的特殊效果! 虽然那猜的神志已然有些疯狂了但是却不代表他糊涂了、傻了、变白痴了!反而随着聚熵反应的深入他聚集的能量越来越多他的反应也相应地提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他自己以前连想像都想象不到的境地! 刚刚觉得双目剧痛、头脑一晕那猜立时就知道不好身体的反应竟然就赶在了大脑之前生命受到威胁的危机感触动了那猜自我保护应激反应的潜意识条件反射之下那猜刚刚撑起的上半身蓦然后仰眼睁睁就见他那干瘪枯瘦如鸡脖子似的喉间蓦地鼓起了一个气囊瞬间就达到了排球般大小那黑黝黝的皮肤似乎都被涨得将要透明了一条条青筋蚯蚓般盘曲蠕动在皮囊的表面上…… 第二章 聚风云满目(六;全) 第二章聚风云满目(六) 没有任何声音至少这附近的所有人们依靠着自己的耳朵根本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tw超多好看小说] 没有任何光影同样的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光影闯入这附近人们的眼睛里去! 就在黑衣女子手指间的小太刀将要划上那猜咽喉前的一刹那那猜喉间那早已鼓胀得入排球般大小、看起来似乎随时都可能崩裂的皮囊猛然再鼓! 那猜有什么本事黑衣女子是知道的只见他喉间一鼓心里就明白一定是“声波”的攻击要了无论如何这样的攻击直接冲着自己而来漫不说现在那猜的能力水平提升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就算以前的他这种无形无影、直接作用在人体、人神经系的攻击都绝不是谁能够轻轻易易硬扛下来的! 可知道归知道现实却没有任何足够应变的时间留给她! 但这黑衣女子毕竟终究是高手而且是从小经受过严酷体技训练的真正高手!眼见得那猜杀招激自己的攻击完全可以等同于自杀了黑衣女子当机立断玉指疾弹指间夹着的那口无柄小太刀“哧”地一声破空轻响激电般射向那猜鼓胀欲裂的“喉囔”自己向前疾冲的脚步猛然一顿腰身拼命一扭虽然始终是无法停步转身却硬是将自己前冲的身形生生转向侧开了两步斜斜跌了开去! 可是声音的度何其之快? 而黑衣女子和那猜之间的那点儿距离在她一扑之后已然尽数消失了虽然这下仗着强悍的身体素质和人的爆力和协调能力最终勉强改变了一点点方向但人的度又如何能快得过声音去? 就在黑衣女子强行转向的同时那猜的攻击遽然勃! 看不见、摸不着、也听不到的声音波动涟漪般荡漾开去那口激射而来的小太刀当其冲眼瞅着就在即将触及那猜身体之前明净如水的刀身现出了道道冰裂然后顺着裂纹一片片脱落、分离转眼间铿然崩碎化作了一蓬细碎的银星终于那一蓬数也数不清的银星爆成了一片细粉银沙飘飘消散在了炽热的空气中去了无痕迹。 而狼狈侧跌的黑衣女子也最终没能全然壁得开这一波恐怖的声波头脑中一阵万针攒刺般的剧痛几欲炸裂开去似的剧痛难禁这一瞬间当真是痛不欲生胸口一阵翳闷随即就是一阵难以遏制的气血翻涌只觉得满胸的血气翻江倒海般逆冲而上! 身体还倾跌在半空之中就再也忍不住了黑衣女子就觉得双目一阵针刺般的剧痛欲裂眼前一黑喉头甜一张嘴“哇”地一声一大口心头热血狂喷而出!喷口而出的强劲气血穿过了蒙面的黑巾当空洒下了一抹耀目的殷红随着她抛跌的躯体仿佛拉出了一道血红刺目的虹桥! 原本黑衣女子疾冲的来路上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迅即划过了窄巷的空间远远地扑向了湛蓝如洗的万里晴空。(..tw好看的小说)就在即将脱这个窄巷融入天空之际那一圈圈早已扩散了数十倍的波纹涟漪终于扫上了那五层小楼的一角“砰哗”一阵乱糟糟的震响钢筋水泥混凝土的屋檐雨搭连同贴附其上的瓷砖就如那口如清风般消散无踪的小太刀一样瞬间化成了一片齑粉细细碎碎随着忽紧忽慢的悠悠海风洋洋洒洒飘向了城市的角角落落没有一块碎砖烂瓦、没有一截儿钢筋头能够落得下地来。 “嘭啪――” 黑衣女子的身躯重重地摔在了平滑坚硬的水泥地面上三个关节尽数脱臼的左肩狠狠地戗在了地上椎心裂肺般的痛楚饶是她这能忍能扛的坚韧神经都不由自主地出了一声痛哼惯性使得她的身体滑出了两米多远然后似乎有什么东西略略一搪黑衣女子的身子骨碌碌地一路翻滚着又再滚出了四、五米远去挣扎着撑了两撑一时间却终究是没能立即起得了身! 煤仓前的矮墙下出了那么强劲一击之后那猜的状况却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击之后那猜似乎一时间失去了所有行动的能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在那段脏兮兮的矮墙下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有什么动作。那枯瘦的身子摆着一个古怪的姿势双手撑地两腿盘曲上身前倾伸颈仰头双目暴睁仿佛一只木雕泥塑的蛤蟆般僵在了那里呲牙咧嘴、瞠目翻鼻那张骷髅般皮包骨头的瘦脸扭曲得几乎找不到人样了。 但是那猜这僵直不能动作的状态却显然不是因为过度激之后造成的虚脱乏力而是另有文章的! 终于黑衣女子强忍着从左臂一直散放射到整个左半边身子那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强忍着胸腹之内火烧火燎、五内俱焚般的苦楚强自支撑着挪到墙边勉强坐了起来动作稍稍大了一些急了一些似乎牵动了伤势胸口剧痛又是一口鲜血涌出了嘴角。黑衣女子身体上痛不欲生精神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暗自提聚着自己的力量满脸戒备地盯着十余米外一动不动的那猜。 僵直若死的那猜浑身上下渐渐颤抖了起来赤裸裸一丝不挂的黝黑皮肤上一层混浊的体液浆汗大滴大滴地渗出来两只眼睛瞪得滴溜圆牙齿咬得咯咯响脸上、颈间的青筋如蚯蚓般暴起凸出喉间出一阵阵无意识的“嗬嗬”嘶吼透着那么痛苦。 黑衣女子露在面巾外的半边脸孔毫无血色地煞白一片大颗大颗的汗珠早已流淌成了一条条小溪光洁细腻的额头下两条弯弯的秀眉紧紧地蹙在了一起朗星般的双目透着警惕和决然一瞬不瞬地紧锁着不远处的那猜。 那猜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到得后来几像是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在摇晃一般简直就像是在筛糠那态势甚至让黑衣女子生出了一种他那干巴硬瘦、皮包骨头的小身板儿会不会就此摇晃散架的感觉。 那张瘦脸上痛苦的表情也愈明显紧咬着来回错动的牙关都出了“咯嘣咯嘣”的声音顺着嘴角不受控制地淌下来的口水中明显地显出了一丝丝的鲜红。 一蓬细碎微小、像一小片指甲盖儿般大小面积的淡淡红雾轻扬曼妙地出现在那猜瘦骨嶙峋的肩头像是悄然绽开了一朵殷红淡雅的小花儿接着那殷红绚烂、缥缈如梦幻般的小花儿一朵又一朵、一朵接一朵、一朵连一朵地在那猜的周身上下不停地绽放开来!那猜那黑黝黝的枯瘦木乃伊的身子周遭一片粉雾弥漫仿佛被一层淡淡的红色薄雾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倒显出了一种异样的迷幻却又透着一丝丝诡异的阴森! 这……这是什么? 传说中中国有一类气功修炼到极致的时候即可由“后天”转入“先天”境界能够生出所谓的“罡气”这种“罡气”据说无坚不摧、无物不克、而又可抗御任何伤害简直神乎其技、神乎其神! 气功的“外气”也好“内气”也罢都是无色无光、无形无影、看不见也摸不着的而传说中这种“罡气”却正是由虚而实自无形而有色的一种雾气样的情状! 难道…… 难道这个面临崩溃、一只脚已然跨过了三途川、即将步入恶鬼道的小矮子居然因为聚熵的原因完成了这不可能完成的过程临死之前上窥到了传说中的境界? 可是……可是这…… 可是这实在不可能啊! 那猜又不是中国人更是从来都没有过接触到即使在中国本土也早已经失传已久的那些可以进阶“先天之境”的高明气功的可能啊! 对了! 那猜是东南亚人故老相传东南亚尤其是那猜的故乡泰国周遭盛行着一种被称作“降头”的极其神秘、极其诡异、也极其阴毒、极其狠辣的类似于巫术一样的恐怖法术。这种邪门的东西据说往往会以一些蛇虫鼠蚁、古怪草木、甚至生人血肉、死者亡骸为引信、为媒介用各种各样匪夷所思、阴森可怖、令人恶心齿冷、毛骨悚然的方法手段对敌人施以诅咒、悄施暗算! 而受术者往往不知不觉中着了道儿最终也往往落得生不如死即便得死也常常是惨绝人寰、惨无人道、死得惨不可言。 那猜是泰国人谁能肯定他不懂得这种阴狠的手法? 这种古怪诡异的样子谁又知道他是不是正在施展这种恶心而恐怖的手段? 可是…… 可是以那猜现在这样狂暴强横的能力水平、聚熵到临界的能量水准还需要小心翼翼地对身负重伤的她用这种阴损的诅咒手段么? 饶是巷外炽日渐高目睹着那猜怪异的黑衣女子仍旧忍不住觉得心底里一片森寒入骨! 说出来都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一贯号称比莎琳娜还要冷静比亚瑟还要缜密比这两个人加起来还要能忍的她这时候看着那猜的怪样居然竟会满脑子转着这么些乱七八糟、浑不着调的东西。 也难怪她会走神眼前这一幕在她们这样经历过无数残酷改造、见识过数不清的怪异诡谲的人眼睛里虽然算不上特别恐怖、特别诡异但在这个情况下却显得那么阴森那么……那么地可怖? 没错! 是可怖。 眼前这个景象居然让神经坚韧到早已麻木的黑衣女子再次感受到了那么一丝丝难掩的恐怖! 黑衣女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自压下心底里那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也让她觉得会影响自己心志、影响自己冷静、和影响自己判断的那点儿显然不怎么好的情绪张大了眼睛定睛细看时却现原来那些“红雾”其实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罡气”甚至似乎也不像是阴毒诡异的“降头”而是一蓬蓬细碎微笑的血花! 那猜体表那干巴巴、枯瘪瘪的皮肤上一道道细碎如牛毛的小小伤口如婴儿的小嘴一般争先恐后地张开来那一蓬蓬的血花正是这皮肤的迸裂开口时崩溅出来的! 那些伤口细小如牛毛数量也如牛毛密集而数量庞大的伤口遍布在他的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道伤口裂开必然就有那么一小蓬鲜血迸出虽然没一小蓬都真的只是“一小蓬”放在平时、放在任何人身上绝对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可这么密密麻麻、接连不断地迸射出来那些细细的血粉居然就那么连成了一片竟然就那么聚成了清晰可见、而又妖异莫名的一团粉红色的血雾出来! 现在的那猜早已是浑身浴血身体之上每一寸肌肤都遍布着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而那些伤口居然还有渐趋扩张的趋势! “啊嗷――!!” 猛然间那猜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嘶吼打破了这小小窄巷的寂静穿破了幽幽一段空间扑向了巷外混混沌沌、嘈嘈杂杂的天地中去。凄厉暴虐的嘶吼声中透着无比的暴怒透着说不出的不甘透着化不开的愤恨! 终于两边院落里的人们听到了动静在墙头上、楼道窗后探头探脑地悄然张望却根本没人敢出一定丁点儿的声响。蓦然间那猜的吼声戛然而止猛地转头望藏人的地方投去了恶狠狠的一瞥那些隐在窗后、墙根的人们轰然一声都作了鸟兽散! 说起来费劲其实从那猜作冲得黑衣女子破墙而出到黑衣女子连串的反击再到那猜勃然爆的那声波一击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也不过一分钟多、两分钟不到的样子。两边院子里的人们其实也算得上反应快的了两分钟之内就能凑到切近来看热闹怎么还能说他们反应慢?尤其是澡堂子那边现自己的两个服务员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倒地不起、人事不知又再看着自己三楼上的浴室都被别人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硬生生炸开了一个“后门”当时老板就想冲出来理论! 结果那猜这一声野兽挣命般的狂吼和充满了血腥暴戾的怒目一瞥登时让他们打从心底里生出了无穷尽的寒意惧意连带着那五层小楼里也打算位自己平白被破坏的屋角讨公道的房东和那些个凑热闹、看好戏的闲人们一齐不约而同、连滚带爬地溜了个一干二净。 好家伙! 好可怕的眼神好可怕的气势! 看着下面那俩人似乎都是赤手空拳更有一个甚至一丝不挂。就这模样居然就能弄破了楼房的墙壁、打掉了十几米高处的大块屋角、从三层楼近十米的高度掉落到地面而行若无事…… 这可是一般二般、随随便便找麻烦搞破坏的痞子? 有这种本事的人又岂是自己这些人能够招惹得起的? 普通人就是普通人从来就不缺乏面看热闹的热情也从来不缺乏感觉到危险就一哄而散的勇气更不缺乏当机立断、第一时间撤向安全地带的决断能力! 来是来得真快两分钟之内就聚集起了一大片;去却去得更快还不到一眨眼的功夫这一大片人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一吼一瞥之后那猜似乎终于恢复了行动的能力恶狠狠的目光最终一瞬不瞬地落到了黑衣女子的身上。 看着那猜现在的模样黑衣女子就是一怔这时的那猜又岂止是“浑身浴血”而已?只见他那干瘪的脸上居然也满是鲜血淋漓那双闪烁着狠厉暴戾、野兽般嗜血光芒的小眼睛里两行鲜红刺目的“血泪”滴滴答答地一直拖到了颌角鼻孔、耳眼、嘴角没有一处不挂着血丝居然真真地展现了一把“七窍流血”的壮观景象! 再仔细看看又岂止“七窍流血”而已?那张脸上稍稍粗大些的毛孔、青筋走行的的所在大滴大滴的“血汗”更是层出不穷地渗将出来! 黑衣女子忽地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特异的杀招、功夫?分明是那猜的身体已然承受不住聚熵的狂暴能量囤积体表的皮肤、微细血管这些脆弱而敏感的地方已经开始了细微的先兆崩溃了! 那猜刚才的那一击实在让黑衣女子不能不心存余悸那根本就不是她能够抗衡的!现在重伤在身行动受制更是让她的一颗心儿沉到了无底的深渊里去她实在再也没把握能够把时间拖延到那猜聚熵到极致彻底爆的那一刻! 前一刻尤其是看到那猜先行恢复了行动能力而自己不辍的努力却始终只能聚集起不到平时三成的力量黑衣女子几乎已经快要绝望了。 因为现在的那猜根本不存在自己这样力量涣散的问题只要他能够暂时克服聚熵带来的冲击和由之而来的僵直迟滞状态他能够动用的能量根本就是无穷无尽的!只要他能够恢复行动那么像先前那样的声波攻击他想来几次就可以来几次! 可是现在黑衣女子的心底里隐隐松了一口气毕竟那猜崩溃的征兆已然出现了自己只要能够再稍稍支撑一下那么就可以逃出生天了吧? 第二章 聚风云满目(七;全) 致歉:由于空桑的疏忽上次更新的时候漏掉了这一章的后半部分结果造成了情节的脱节(虽然本来就够散的但是有些地方还是需要关联才能看下去的呀汗^_^!!)现在补齐对给关注这个故事的书友带来的阅读不便空桑致以十二万分的歉意。 第二章聚风云满目(七) “吼——” 就在黑衣女子全力戒备的目光之中那猜再次扯着嗓子狂吼一声仿佛像是挣脱了什么束缚一样猛然间从地上弹身跃起带起一片鬼哭狼嚎般的凄厉音波张牙舞爪地合身扑了过来!大出黑衣女子意料之外那猜却并没有再次动声波的杀招。 事实上黑衣女子把那猜的声波这个威力惊人的杀招想得太轻松了。虽然理论上来说那猜现在的能量水平当然是想几次就几次可是事实上那猜虽然被人家叫做“蝙蝠”但他却不是真正的蝙蝠。 声波之出对于他来说虽然是可以一击必杀、防身保命的杀人至宝、救命毫毛但其实又何尝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两败俱伤的手段?一次催固然是威力巨大、破坏力惊人几乎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硬生生扛得下他这一击的!可是他自己的身体除了能量的惊人消耗之外另外所要承受的压力又怎么是外人所能想象得到的? 无论再怎么特异、再怎么不同寻常、再怎么天赋惊人人类毕竟是人类人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蝙蝠。 从生理上来讲人类的身体并没有适合于生出声波的器官和生理结构那猜如果想要催一次这样的攻击就必须得运用自己的能力、自己囤积的能量硬生生逼迫挤压自己身体的相关部位把那些器官的生理结构暂时扭曲到勉强能够生声波的状态然后再毫无保留地用最大限度的能量流去冲击最终强行激。 体内的转变是任谁也看不到的结果外在的唯一表现就是他每次催声波的时候喉间总是弄得像蛤蟆似的鼓起一个巨大的喉囊看起来那么古怪、诡异而且滑稽、可笑! 但是那种强行扭曲自己的身体结构并且用自己囤积的能量直接冲击自己的身体那几乎就等于是自己拿着刀子对自己的身体狠狠一捅!这其中的伤害又岂是小可? 所以一直以来那猜虽然掌握着如此恐怖的技巧和能力却始终不愿意轻易使用而且即使迫不得已每次催之后通常他也需要修养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够再次运使。这不只是能量聚集冷却的问题而且也实在是修补、修养身体所受到的伤害必须的时间。 现在的那猜单从能量上来讲早已没有了连续激声波的消耗障碍但是身体的损伤却是没办法避免的而且随着现在能量益趋庞大狂暴给自己身体造成的冲击和伤害也就越地严重!一次之后无论是喉头、咽喉、声带、耳鼓、咽鼓管等等等等这一系列相关机构瞬间充血肿胀而且又再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所以只怕到他彻底崩溃之前再也没有机会再次催了。 正因如此那猜的目光和嘶吼声中才填上了更多的不甘和愤恨。 但是毕竟那猜也算是能够被放出来办事的“人造人”不但相对来说基因状态、身体状态相对稳定身手能力虽然比不上亚瑟、莎琳娜、莫妮卡这些佼佼者可也不是等闲可比的。他能够用来杀人的本事又岂止声波一种而已? 用自己身体直接催的声波虽然不能用了却不代表其他运用声波、影响声音的能力也会失效那猜对于声波能量的操控才是他能力的根本也才正是他真正可以随时随地催、随心所欲运用的常规力量。 而且始终那猜都是泰国人而泰国有着以狠辣、凌厉、诡异、凶悍著称于世界的技击功夫风靡东南亚、乃至世界各地被视为比中国的武术更加实用、更具实用价值、现在流传的技击功夫中最具杀伤力、最适合用来杀人的泰拳! 无疑从那猜一贯以来的表现来看显然他对于这种古老的体技并不陌生不但不陌生而且毫无疑问地还非常地精熟! 阴险毒辣、狠戾凶悍的泰拳再辅以他现在几乎举手投足间就能开碑裂石、几乎比炸药还要狂暴的能量那猜的拳脚对于现在重伤在身的黑衣女子来说又何尝不是致命的凶器? 判断失误之下虽然心里一直在全神戒备黑衣女子却没想到那猜会直接合身用他肉体的力量来扑杀自己。暗里凝神做了半天用于应付他声波攻击的准备显然不在适合应对现在这个状况了! 但是时间却没有给她留下太多考虑和计算的余地!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别的好说了拼了吧! 根本没有太多的思量黑衣女子右手捻了一个古怪的手势随手在身前划过了一道简洁而流畅的轨迹然后五指箕张猛然挥手!瞬息之间就见她的身前一阵寒芒暴闪每一点寒芒都现出了小巧而充满了危险气息的身形却是一大片整整铺满了方圆三米多空间、数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数目的“手里剑”! 这些“手里剑”密密麻麻地满布在黑衣女子的身前横亘于黑衣女子和急冲而来的那猜之间无数小巧的金属片同样有着数不清到底多少的各种形状或四星、或五角、或六枝、或七叉、或有孔、或实心……各种各样、千姿百态毫无例外地每一枚“手里剑”都是半个巴掌大小圆形或者方形的基础上四面八方地支楞着锐利而令人胆寒的锋尖锐角那些致命的锐角利刃映着斜斜投入窄巷来的阳光闪烁着夺人心魄的凛然寒光! 随着黑衣女子手势猛挥那些漂浮在整个三米立方的空间中、无以计数的锐利金属片就像是一群密集而优游的沙丁鱼群忽然间被一条鲨鱼搅乱了方寸猛然间涌动翻滚起来顺着黑衣女子的手势犹如万千狂蜂出巢又像是一波狂暴的金属巨浪蜂拥蚁聚般迎着那猜来袭的方向席卷而去! 那些小小的金属片穿插着、回旋着、盘绕着、扰动着千百枚“手里剑”居然就有千百种飞行的姿态每一枚金属片的飞行路线居然就都不相同每一枚金属片的飞射姿态居然就迥然而异! “叮——” 那一群急回旋飞舞中的小小金属片中终于有第一对狠狠地相撞在了一起出了轻轻一声脆响然后改变了方向和姿态弹射了出去。[..tw超多好看小说]虽然方向改变了回旋的角度、轨迹也全然不同了但前行的目标依旧是坚定地朝向了越来越近的那猜! “叮叮当当”一片杂然脆响越来越多的“手里剑”相撞在了一起越来越密集的撞击声响起越来越多的金属片改变了先前的姿态和轨迹。 一通爆豆般的脆响密集而杂乱地在这窄窄的小巷子里回荡着两边的楼房墙壁成了现成的共鸣反射装置本来不算非常响亮的金属碰撞声被这特定的地形和环境千百倍地放大了开去! 零星杂乱的轻微脆响最终汇成了一波波浪涛般的密集脆响居然生生切入到了那猜带起的那片怪响中去那鬼哭狼嚎般摄人心神、扰人心智、伤人神经的声波顿时被扰乱、掩盖最终失去了那难以抵挡、无孔不入的杀伤力结果就只剩下了一片乱七八糟、聒耳扰心的嘈杂噪音。 而那些蜂拥蚁聚的金属狂潮不知道相互间经过了多少次的撞击之后居然没有一枚脱离集群更没有一枚落地旁飞但是整个集群却松散了不少从两三米的空间扩散到了足有五六米的范围仍旧在不停地相互撞击着一个个以更加诡异、更加飘忽的轨迹毫无窒碍地扑向了那猜! 那猜带起的怪声被扰乱了节律失去了原本的杀伤之力他的这次还能够产生杀伤效果的也就只剩下了自身实实在在的体技攻击了! 禁不住又是一声狂暴的怒喝那猜的身形骤然加试图重施先前破墙时冲破黑衣女子护罩碎裂布置下的碎刃封锁的故技凭借类似于“加”状态的突然力瞬间提升自己的度再配合能力的运使催在自己的身周制造出一层类似于“音障”的障壁强行穿越这片金属利刃的汪洋! 但是毕竟现在这片“手里剑”的狂潮不同于先前那护罩破裂时的一点点碎刃!且不说眼前这一片范围广了不知道多少数量不知道多出了多少倍只看这一次有意为之的强力攻击那一次却是被动防御之后的补充设伏从力量和理念的本质上两者间的差距就是不可以道理计的了! 这一片狂潮不但范围广几乎封锁了那猜所有前进、躲闪的方向和可能而且相互碰撞间不单把迴飞的轨迹变得更加飘忽而且其上所蕴含的力量也借着某种方式持续地增加着而且这群“手里剑”本来就是黑衣女子聚集了半天力量的全力激比之先前那一蓬碎刃的借力反弹那力量上不知道要强了多少! 这一次又岂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一声狂吼那猜一头扎进了满天迴飞疾舞、锋锐犀利的刃影之中“嗤嗤”地破肉轻响顿时从“叮铃当啷”的金属碰撞声中掺杂传出一蓬比之刚才那猜僵坐时爆出的那些血花更加妖艳、更加浓郁、更加大范围的血雾陡然间在那一片亮晶晶、白花花的金属寒光之中绽放升起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霎那间就满当当地充斥在了这个窄窄的小巷子之中! 显而易见这一次那猜那“类音障”的防御并没有在这片铺天盖地的金属狂潮中挥出作用至少是没有能够挥出足够的作用!虽然弹开屏蔽掉的“手里剑”也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了但是这些要人命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太多太多了! 所谓“类音障”毕竟不是真正的“音障”虽然作用类似、效果相同可是却终究有它的极限。在这片蝗虫狂蜂般密集的金属狂潮中在弹开辟掉了一大半无数金属片之后终于支撑不住被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劲的金属片突破击散那些锋锐之极的要命玩意儿终于密集地扑在了他那早已遍体鳞伤的枯瘦身体上! 这样的结果并不算特别意外那猜的心里多少也早有这样的准备。 但是他却别无选择! 纵然他想要走避纵然他想要迂回可他的动作路线早已尽数落在了黑衣女子算中这么短的距离这么快的度这么狭窄的环境两厢接近之中那猜无论向什么地方走避都必然难以躲得开这一群数量庞大得惊人的“手里剑”的疯狂集群攻击! 既然躲不开还不如直接硬闯凭借着自身“类音障”的独特防御效果和体内狂暴到要爆炸的能量强行闯关更加来的直截了当也更加来的快简洁! 说实在的那猜现在的神志早已将要陷入彻底的混乱了更何况心里早就有了必死的觉悟又何必多浪费时间去做那些明显效果不会多么好的规避动作呢? 但是这闯关的结果多少还是有些出了他的计算之外本来那猜以为自己的“类音障”加上聚熵而来的绝世能量应该能够扛过绝大多数、甚至全部的“手里剑”也未可知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防御早已没有了以往那么强横而且黑衣女子这次的攻击居然强力道了这种地步!而那些聚熵而来的能量根本就像是一大群狂的野马根本就是狂暴杂乱地横冲直撞乱七八糟、疯狂肆恣地散爆而已根本就没办法组织成体系理顺入规矩。 这样乱七八糟的爆破坏起来那自然是得其所哉效果十足可要用以防御那又何异于缘木求鱼? 于是乎那猜现在这样的结果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看着眼前那一片闪烁着晶亮的银光的汪洋中升起的殷红血雾黑衣女子心底里隐隐松了口气感觉之中自己的手心里、颈项中、脊背上早已是大汗淋漓了! 这一波“手里剑”的群看起来虽然灿烂夺目、华丽非凡看起来虽然气势汹涌、威猛无俦可是她自己却知道这只能聚集起平时三成力量的攻击早已是她现在的极限。如果这一波攻击还不能稍稍阻滞一下那猜的度拖延一下他的时间自己就真的只能引颈受戮乖乖等死了! 因为她已经再也没有时间、再也没有精力再次聚集起比这更多的力量了! 万幸终于这当前来说已然是黑衣女子最强攻击的拼力一击多少起到了一些作用那么凭借着自己几近油尽灯枯的身体中残存着的些微力量只要运用得当应该还有可为!毕竟她并不需要依靠自己这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的身体和仅存的那点儿可能连一只蚂蚁都捻不死的力量去跟眼前这个能量无限膨胀的家伙硬拼不需要自己真刀真枪地去杀死他。 时间! 只有时间而已! 现在需要的只是足够的时间! 只要能够稍稍拖延下去只要拖到足够的时间这个极度危险的矮瘦子根本就用不着别人动手他自己就会被自己膨胀到无法承受的能力撑爆崩溃! 或者用不着再等多久。 说不定只要下一刻说不定下一刻还不等他冲出“手里剑”群就可能已经爆了! 不过还是小心点儿吧! 虽然黑衣女子最擅长的就是等待虽然等待对于她来说一贯就是最有效的杀人手段虽然她的所有攻击手段基本上都是建立在等待中的冷静分析和精确判断之上但是现在毫无作为的等待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 眼见得那猜身形一顿弓腰曲背双臂收拢然后一声震天价的暴喝声中双臂大张身形暴涨体内狂暴的能量蓦然间爆了开来那枯瘦矮小的身形周遭回旋飞舞着的剩余不多的“手里剑”被这一下能量爆的冲击波冲撞得大部飞散开去! 一阵叮当乱响晶芒暴闪之中剩余的数百枚“手里剑”拖着晶亮的寒芒四散迸射飞向了四面八方。 既然这聚熵而来的狂暴能量没办法规理防御那干脆就顺着它肆恣狂暴的性子让它爆吧! 这一下那猜的选择显然是正确的。 爆之后的冲击波带走了绝大多数苍蝇般讨厌地绕着自己飞舞、见缝就下蛆的“手里剑”而且这一次自己有意识的爆似乎也带走了一些限聚集的能量体内狂暴的翻腾不受控制的搅乱好像也得到了一些难得的缓解! 那猜心神微微一醒努力地压制着胸腹间奔腾翻涌的气血能量极度的扩张爆之后必然会有一个收敛回缩的过程这时候那猜的身体自然也受到了影响身形就是微微一顿。 就是现在! 刚刚等待并没有白费终于难得的机会自己送上了门来! 那猜这微微的一顿毫无遗漏地落入了紧盯着他的黑衣女子的双目中黑衣女子目中精芒暴闪一直强自支撑着靠在墙根儿的身形猛然间动了! 第二章 聚风云满目(八;全) 第二章聚风云满目(八) 黑衣女子身子稍稍一矬上身向前微微一伏足下力顿时就如一根被压到了底、蓄势良久的弹簧一般幻起了一片虚影如一阵轻风无声无息又劲道十足、势如疾风般闪入了那一片还未落尽的“手里剑”群中去! 那么短的距离当真是转瞬即至面前那一片四散横飞的锐利金属片黑衣女子却似乎全然没有看到一般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一头扎了进去!她那穿行在杂乱无章、七零八落地飞散在空中的暗器群里的身形宛然就是一条游鱼穿插辗转那么窄小的范围、那么多又那么凌乱的暗器、那么快的度居然硬是没有任何一枚“手里剑”蹭到她的身上! 又是十余枚各种形状的“手里剑”被那猜弹飞开来毫无目标地打着旋儿却无巧不巧地直直向着黑衣女子的面门激射而至!激旋迴飞的来势再加上那猜崩弹时附带在上还未消散的劲力这十几枚暗器就这么来势汹汹地扑来当真确是不容小觑! 可黑衣女子却仍旧显得那么满身的从容及至暗器临身她才脚下一错身形微侧稍稍避开了些许锋芒右手轻舒兜着那一堆十几枚金属片一圈一划那些原本好似狂的蜜蜂、又像是没头的苍蝇似的乱窜乱飞的金属片居然像是立时就变成了柔顺飘忽的翩翩彩蝶驯服无讹地随着黑衣女子的手势聚拢向一起。 “叮叮叮……” 几声轻微的脆响在这一大片杂乱嘈杂的声音中实在算不得什么明显任谁都不会去多加留意更别提现在神志渐乱、反应也越来越迟钝的那猜了。可是这几声脆响所代表的事情却又显得那么神奇、那么诡异! 疾冲猛进的黑衣女子右手的势子瞬间兜成了一个圈子那十几枚被她手势圈住的“手里剑”也如十几只翩然起舞的蝴蝶般排成了一线紧随在她右手之后跟着那只手的轨迹拢成了圆圈随即这十几枚金属片飞蛾投火般倏然聚拢向了这圈子中的某一个点随着几声脆响十几枚暗器齐齐撞在了一起。 碰撞之后异像顿生! 分明并不算很激烈的碰撞那十几枚看似坚硬非常的金属片居然一个个分崩离析眼睁睁化成了十几蓬闪烁着点点银光的细碎光砂!随着黑衣女子纤手一翻那些已然混融一体的光砂应手流转当黑衣女子翻转的素手终于势头去尽轻轻一顿的时候一口亮闪闪、寒浸浸、线条纤巧流畅、造型简洁轻灵、透着那么锋芒毕露的无柄小太刀就再次出现在了她那水葱玉笋般的指尖! 黑衣女子的伤势真的是相当地不容乐观严重的伤势无可避免地影响到了她力量的汇集和提聚原本自身的力量尽数都消耗在了刚刚躲闪和抵挡那猜那记恐怖的声波攻击之上了虽然她那时躲过了正面只是被那一束声波的边锋扫中可那种特殊的能量又岂是那么好消受、又岂是那么好化解的? 为了尽可能多地抵消冲折掉声波对自身的伤害就那么短短一瞬间黑衣女子囤积在体内的力量就几乎消耗殆尽! 相对来说黑衣女子能力可以说是相当特殊的她的能力就是影响、操控环境中的金属元素可以直接从空气、土壤、器物之中析出自己所需要的金属元素凝结成各式各样的工具、武器达到自己防御或者攻击的目的。 说到底她这能力仍旧还是物质的运用。 不同于莎琳娜和莫妮卡她俩人无论玩儿火还是用冰使水都需要以自身囤积的强大能量作为基础和根基她们能力水平的高低也就直接取决于她们自身的能量囤积量和对“本源”的理解。 可黑衣女子却无需如此她并不需要像别人那样以自己的身体为器皿没在自己的体内囤积太多的属性能量。当然必要的囤积还是必须的但那些能量在她的能力中所起的作用不过是引动、析出、凝集金属元素的引子和工具而已只是一种媒介和催化剂她根本不需要用自己的能量去直接动攻击。囤积的能量更多地是作为强化她的肉体、充实她的体技、强化她凝集出来的武器攻击力度的核心填充物而存在的。 打个比方黑衣女子所囤积的能量更像是中国武术中被视为所有功夫根本、所有体技根基的“内力”一类的“力量”一种需要通过工具、通过拳脚来散、来产生作用、来取得效果、来体现价值的核心存在! 其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但是比起一般的能力者们的能量运用来说却可以说根本就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条路。 也正因为这样囤积能量在黑衣女子的能力系统中远不及对“本源”的理解和体悟来得重要。 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因为了她自身能力的缘故黑衣女子所囤积的能量本来就并不是很多这样的消耗又岂是她能够轻松应对的? 再加上这一波狂蜂乱舞的“手里剑”更是耗尽了她所剩无几的自身力量和仓促间临时聚集起来的一点点能量。这个时候她的精力和力量已经不足以支持她再从环境中析出足够的金属元素并且凝结成器了。 但是先前凝集的那一大堆成百上千枚的“手里剑”却还在这可不正是现成的可资利用的上佳素材么? 虽然她已然没力气直接析出环境中的元素了可重组、聚合这些现成的东西却并不需要太多的力量的消耗变这么个小戏法儿弄出这么一两把小刀子她自问还是游刃有余、轻松裕如的。 一道如水的寒光晶芒在黑衣女子的五指之间流淌滚动着她那清风般的身形飘忽诡谲地在那一片窄小的范围内略略一个辗转迂回趁着那猜爆后收敛的那一顿之际已然鬼魅般切近了他的右边身侧指尖上流光一凝电射般抹向了他的腰胁! 动作真是太快了! 闪动之间黑衣女子的度展开到了极致那带着一片虚影的娇小身躯整个儿地自己都化成了这一片虚影的一部分全然失去了踪影。(..tw好看的小说) 那猜根本就没看到也没注意到黑衣女子靠在墙边的身影什么时候已然消失了但是本能的危机感却袭上了心头!黑衣女子的能力他太明白了这个看似文静、貌似温婉的女子最拿手的手段就是暗地里下手! 这时眼睛里失去了她的身影那猜又怎么能不小心、怎么敢不留神?既然看不到人那么尽力躲闪总是没错的。 来不及多想那猜脚下力纵身一跃斜斜蹿向黑衣女子刚刚靠身的墙根。 那猜的反应也算及时动作也算相当之快可毕竟是晚了一步!他那排骨成精似的身形刚动刚刚跃起一只脚才将将离地就觉得肋间传来了一点冰凉冰凉中带着一丝锐痛锐痛里还夹着一抹火热然后这一抹火热瞬间变成了一片火辣辣的剧痛自他那瘦骨嶙峋的胸角肋间斜斜地直划过了肋排划过了腰胁、划过了胯侧、最后划过了右边臀侧的肌肉破体而去! 中刀了! 那猜的神志虽然不那么清醒了可是却也没有糊涂到无知无觉的地步! 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可是正在向前疾冲的那猜别说躲闪开去他就连停顿一下稍稍缩短一点利刃经行的距离都做不到!他自己疾前冲的惯性和黑衣女子向相反方向更快的运动度无形之中成倍成倍地增加了这一刀的破坏性和杀伤力! 两相一错身的短短一瞬冰凉而锐利的刀刃就像春耕的犁头一般在那猜那不但称不上肥沃反而贫瘠无比的身板上狠狠地犁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大沟! 鲜血喷溅带出了大量的热量剧痛之下那猜早已融入本能的动作反应立时做出了回击枯瘦如芦柴棒的一条右臂迅即一曲看也不看习惯性地一记狠辣的肘击已然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砸向了身侧那一抹感觉像是人体的疾风! 可是两人的度都太快了那猜这一下肘击虽然迅如雷霆又狠辣刁钻但攻击半径却太短了点儿刚刚好擦着黑衣女子的后影而过一击走空徒然无功! 没办法这实在也是习惯使然自小浸淫在泰拳中的那猜心里泰拳的种种习惯和攻击手法早已是根深蒂固临敌之际猛悍狠绝的肘击膝撞从来都是第一选择。但是这时的他却没想到两下里都在运动之中而且已然错身而过肘击这么短的攻击半径明显是很难奏效建功的。 但是那猜在与人放对玩儿命的时候身体的反应早已成为了本能远比他这时混乱的脑袋要快得多!刚刚感觉这一记肘击甫一落空屈曲在前的小臂已然弹簧般地倏然伸直腰身猛然侧转带动着整条臂膀鞭子似的顺着往后疾甩! “啪——喀喇!” 一声闷响如中败革这一下手鞭终究击中了目标! 黑衣女子的度够快借着疾风般的冲劲自然带着强劲的惯性无形中那一刀的力量增幅了何止数倍! 秉承着她一贯的风格黑衣女子的攻击向来都是目准手狠、一沾即走从来都是犹如行云流水无论中与不中从不多作不必要的停顿滞留。可她现在重伤在身体内作为所有行动的“动力”和“燃料”的能量又早已贼去楼空纯粹仗着外力的惯性那效果当然就不可靠得很了。 刀子一划上那猜的腰肋相反二力之间必然产生反作用的自然法则毫无例外地生了作用抗力反冲之下黑衣女子那化作了虚影疾风的身形猛然一顿度大减清风般飘舞的虚影顿敛。虽然她的度仍旧快得匪夷所思但终究还是慢了! 那猜先一记肘击因为他自己的判断失误没能奏功黑衣女子却已然抓住了这一线生机再次力重新提。可还是因为体力、精力、能力俱都不足的原因她的身体反应终究比之平时还是慢了一线。最终她的身体虽然还是冲出去了可那条三个关节俱都脱臼、尾巴一般虚荡荡拖在身后的左臂却终究落在了后面! “啪”地一下那猜顺势甩过来的“手鞭”重重地劈在了那条小臂上“喀喇”一声轻响却是那条小臂的骨骼显然已经受到了损伤! 黑衣女子却根本顾不得左臂上的剧痛椎心扭腰转身手指疾弹夹在指间上的那口足有一尺多长的无柄小太刀化作了一道流光挂起了一片破空而去的锐啸扑向了那猜那干巴巴的背影! 距离是如此之近小刀的去势又是那么地劲疾! “噗!” 利刃入肉血花迸现! 那猜的反应稍慢不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那口小刀已然狠狠地刺在了他背后右侧的肩胛之下! 还是因为相距太近没有足够的距离让小刀激射的动能累积到顶点极致而现在的黑衣女子自身的力量又虚弱到了一个相当不堪的境地了因此这一刀飞射的力量明显不足。虽然中的入肉却终不足三寸只在皮肉骨骼之间始终没能伤及到那猜的脏腑。而中刀的部位也实在不是什么要害对于现在早已是遍体鳞伤、浑身浴血的那猜来说不过又添一道无足轻重的伤口而已。 这一下错身交击只是短短几下呼吸之间当真是兔起鹘落一沾之后各自远扬却都捱上了对方的重击其中凶险又怎么是文字所能表得清的? 窄小僻静的小小巷子里再次恢复了宁静除了两个人粗重的喘息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的响动。 那猜靠在先前黑衣女子靠身之处右手按着肋下那道巨大的伤口呼哧呼哧剧烈地喘着气不是因为疲乏劳累倒是因为极度的愤怒!那两只血泪滚滚、早已是血红一片的眼睛里恶狠狠地迸射着野兽般的凶光眼神中万丈的怒焰毫不掩饰似乎眨动之间就要狂暴无匹地喷射出来一般! 再看这个时候那猜那瘦骨伶仃的小身板儿又怎一个凄惨了得? 黝黑精赤的躯体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长长短短、淋淋漓漓地渗着血液的伤口胸口、肩头、双臂、双腿上更有上百道伤口尤其深长更有十几道伤口上还嵌着亮晶晶、寒森森、露着一半锋利锐角的“手里剑”显然这些伤口是刚才他硬冲那片金属狂潮的时候留下的! 而他肋下腰间直至臀上的那一道伤口足足过了两尺半!又深又长虽然同样没有切破腹膜伤及内腑可肋骨上的那一截隐约间已然能够看到伤口深处白森森的骨面了!相对于如此巨大的创口那猜按在上面的那只枯树杈似的右手显得那么无奈、那么徒劳。 大股大股的鲜血从那道巨大的创口中、从那猜的指缝里汩汩地流淌出来顺着他的右腿一缕缕、一道道地淌到他脚下的水泥地上顺着楼房散水的坡度淌向巷子中间跟早先留在那里的那些一起汇聚成大大的一滩。 大量的鲜血失去那猜胯下那条一直直挺挺昂头向天的玩意儿似乎也失去了力量疲拉拉赖皮蛇、鼻涕虫般瘫软了下去垂头丧气、更加恶心地拖在了胯间。 小巷子里寂静若死夹带着浓浓血腥气的贼风回旋遥遥对峙的两个人中间平整光滑的水泥地面上早已被乱七八糟地涂抹上了一片刺目惊心的血红仿佛是一个了疯的蹩脚画匠用了整箱的红色油彩在这片水泥地上肆虐地泄了自己的疯狂。 遍地殷红的血水悄悄地、缓缓地在这平滑而不吃水的水泥地面上四散漫延流淌着在这浓得化不开的血红之中成百上千片反射着幽幽青光、各式各样的金属片一片一片地点缀期间匀净光滑的金属片上粘挂着丝丝缕缕的鲜血映着惨白的日光星星点点地闪烁着令人恐惧、心寒却又仿佛带着无穷尽地动人心魄的残酷魅力的妖异而致命的光芒。 整个巷子里生生就是一片修罗场活活就是一片杀生地! 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说不出的恐怖说不出的冰寒。 这时节再看那猜这枯柴似的小身板倒显得说不出的庞大了起来!一道道寸来长的伤口血肉翻卷、血水淋漓倒像是在他那枯瘦的身体上又张开了一百多张嘴这些“嘴”里渗着血水却反而像是吸了血之后没有擦干净。整个看上去这个矮子就像是一个浑身上下都长着吸血利嘴的魔王浑身上下透着一抹浓浓的狠戾暴虐的气息。 那猜那与这魔王气魄极其不相称极其不般配的枯柴把般的瘦小身板儿显得有些无力地靠在墙上似乎浑身上下都在抑制不住地摇晃着。显然大量的失血和严重的损伤让他原本就不够强壮的身体已经非常地吃不消了。 那猜体内的能量还在疯狂地聚集着可是承载这些自然能量的器皿却早已远远地过了负荷并且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损伤! 那猜甩了甩越来越晕眩的脑袋心底里升起了一片清晰无比的明悟—— 崩溃即将到来了…… 第二章 聚风云满目(九;全) 第二章聚风云满目(九) 一堆人乱七八糟地把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闹闹哄哄地泄着自己的不满和愤怒充分而毫不犹豫地伸张着自己平时难得表现的正义感还有更多的人则是满怀着无比的兴奋和对自己能够赶得上体验一回“幸灾乐祸”这种难得感受的庆幸和珍惜唏哩呼噜一股脑儿地蜂拥着跟那儿展示着自己起哄架秧子的娴熟业务。(..tw好看的小说) “陆头儿!有状况了!” 麻秆儿躲闪着人群的推搡挣扎着凑到陆挺的身边将手里那个便携式的探测器送到了他的眼前满脸凝重地说道:“刚才又有一次大的爆而且感觉上像是有两个不通的能量反应似乎有人正在跟那个家伙生冲突!” 不到一分钟之前。 那猜那一束准备了良久高度凝聚蕴含着强大破坏力的声波带着一大堆碎砖烂瓦斜斜地冲向了天空并且眼睁睁地那些碎砖烂瓦没几个翻身就已经在那声波的范围内化作了一大蓬细碎的尘土飞灰洋洋洒洒飘散在了湛蓝晴朗的天空之中给这干净得像是刚刚洗了十几遍的万里晴空恶意地涂抹了一把肮脏的长年积灰让人看着说不出的不舒服说不出的别扭。 那些围困着他们的人正是群情激奋的时候自然没有人留意到那点儿异像毕竟声波是不可能被人类的听觉系统接收到的。可那么强力的能量反应和冲击波又怎么能瞒得过陆挺? 这时听到麻秆的报告陆挺收回了投向刚才那片天空的目光极小幅度地摇摆着自己的身体轻轻易易地躲开那些革命群众的推搡紧皱着双眉瞥了那探测器一眼清隽的面孔上掠过了一丝难掩的焦虑。 另一边的秤砣颇有些艰难地格挡开几只指指点点的手凑过身来接口道:“会不会是乌鸦?会不会是乌鸦已经赶到了那儿而且还跟那人打起来了?” 不置可否地微微摇了摇头陆挺依旧没有吱声脑袋了却在飞快地运转着思谋着脱身之计。 在这样的环境中这样的状况下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人堆里这三个倒霉的执法者的高下差距。 被困在群情鼎沸的人群的推搡、拥挤之下麻秆始终紧紧地护着怀里的便携式探测器、通讯器一类的精密仪器尽量用自己的肩背应付着人群的推抓脸上挂着尴尬而又有些无奈的微笑不时地向着周围的人们道着歉身上的那件儿衣服虽然没有什么破绽却已然被拉扯得狼狈不堪了。 秤砣看起来更加地狼狈他性子直爽也自然就有些急躁他跟人生的一些小范围的肢体冲突当然也就最多身上那件紧身的黑色半袖t恤早已经被扯破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口子了。那张敦厚粗豪的脸上早已透着说不出的不耐似乎随时都有飚的可能。 这三人中始终都只是陆挺显得最为轻松他始终是蹙着眉头一言不地站在那里面对着周遭人群里伸出来的七手八脚他似乎只是随随便便地轻轻扭动一下、摇晃摇晃那些手脚就硬是碰触不到他的身体那一身浅灰色的改良中山服也像是刚刚从衣橱里取出来熨烫得挺括笔直刚刚上身时一个模样连一点儿多余的褶皱、一丝细微的灰尘污迹都没有。[..tw超多好看小说]那看似随意、幅度既小又没什么规律的扭动、摇晃却仿佛透着一丝丝充满了神秘意味的奥妙。 看着手里的探测器麻秆儿又再低声道:“陆头儿那俩人应该就在前面一百米不到的距离那人波动越来越厉害了恐怕……我们该怎么办?” 陆挺蓦然抬头狠狠一咬牙沉声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冲出去!注意手底下别伤了人。” 话音未落陆挺稍显清瘦的身形已经倏然冲进了前面的人群里去三晃两晃就消失在了人群之外那挨挨挤挤的人群之间在他的面前仿佛到处都是疏可走马的康庄大道没有对他形成任何的窒碍喝羁绊。 秤砣早已经就是满脸的不耐烦了这时既然得到了头儿的指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哇呀呀一声大喝双手并拢往人缝儿里一插然后双臂较劲儿左脚上步拉了一个野马分鬃的势子那两条粗壮的胳膊上那一块儿一块儿棱角分明的肌肉可也真不是白长的他这一力挡在他前面的人群一阵混乱三四个直接受力的倒霉蛋儿一阵东倒西歪顿时就被拨开了一片空场儿秤砣迈开了大步一路拨拉着人群就那么直直地趟了出去! 麻秆儿脸上挂着尴尬的微笑颇显无奈地摇了摇头抱着那一堆宝贝疙瘩跟在秤砣的身后顺着他开出来的路借光跟了出去。 转眼之间前一刻还被人群紧紧围困的三个大活人还没等人们明白过味儿来就已然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从翻墙被困到硬闯出人群三个人在这里花费的时间也不过一分钟稍微多一点儿。 不过冲出了人群的这三人却再也不敢就那么大摇大摆地翻墙越脊了毕竟像先前被群众围困这样的事情都是完全不必要的麻烦呀。 好在路也不远了直线距离不过一百多米那么就算走正路也不过大约就是两、三条巷子的事情而已了。 应该能赶得及吧? …… *********************************************************************** 有的时候时间真的是可以很漫长的。 一向被贤者哲人们感叹“逝者如斯夫”、感叹“快如白驹过隙”的时间在这个窄小幽静的后巷里似乎全然失去了它那如光而逝的度。 从那猜爆破墙一直到现在两个人各自筋疲力尽地两相对峙这么多的事情生这么激烈的打斗过后也才刚刚过去不到三、四分钟。 在这两个人之间在这个小小巷子里在这俩人拼命的打斗之中时间仿佛变得出奇的漫长。 那猜的身体已然眼看着就支持不住了如果不是体内那聚熵而来的狂暴能力支撑着只怕就身上那大大小小一百多道伤口和这流得满地都是的鲜血就已经要了他的命去了。 那猜已然不堪黑衣女子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 只见她整个儿人斜斜靠着煤仓的矮墙摇摇欲坠胸口随着喘息急促地起伏着右手按着左肩光洁细腻的额头上满布着一层黄豆粒儿大的汗珠蒙面的黑色布巾早已被汗水和刚才几次喷出的鲜血浸透了一滴滴混合着紫红色的水珠顺着布巾下角滴滴答答地落向了地面。 其实湿透了的又何止是一块面巾而已?仔细看看她那身仿古式样、大襟右衽、短打束腰、扎袖绑腿的古怪黑衣居然也早已是汗透重衣脊背、腿股、前胸的衣料早已透湿地沾在了身上。 腥风低迴日色惨淡。 狭窄而幽深的小小后巷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妈的……” 那猜粗嘎的声音打破了这片令人难堪的寂静他的双目有些呆滞地看着满地满墙的鲜血那可都是自己流出来的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自己跟眼前这个家伙跟这个所谓的狗屁“第一人”的黑衣女子之间差距真的居然有如此之大么?***自己拼着硬抗濒临崩溃的无穷痛苦强行借用聚熵而来的惊天巨力居然……居然仍是这个光景?不但没能一举把她拿下反而搞得自己遍体鳞伤血流成河。 ***! 岂有此理! 简直是***岂有此理!! 那猜实在有些难以置信地狠狠甩了甩脑袋艰难而低沉地喃喃自语道:“他……***!老子……老子***怎么就……这么……恨!老子好恨!!” 忽地抬起了头来一双通红通红鲜血淋漓的小眼睛带着无比狠戾、无比凶暴的眼神那猜迷混的神志似乎渐渐恢复了清明紧紧地盯着对过的黑衣女子扯开沙哑的嗓子仿佛带着从九幽地狱吹来的蚀骨阴风狠声道:“哼!久我山你果然够狠果然够厉害!打起来老子果然拼不过你!可是现在你还不是一样身负重伤、动也动不了吗?” 狠戾凶暴的眼睛里掠过了一丝莫名的兴奋那猜舔了舔嘴角自己的鲜血续道:“哼哼你厉害是不是?你狠是不是?你看不起我是不是?你一直觉得我恶心是不是?哦不像你们这样高高在上、捧着那些变态的老王八蛋们的臭脚过活的所谓‘第一组别’们又怎么会看得到我们这些在满布腐烂血肉的‘后备实验室’里挣扎搏命的‘残次品’垃圾呢?” 那猜的低沉沙哑的语气里带着无比的怨毒和痛恨以及更多的不甘另外就是说不出的莫名其妙的兴奋和布置所谓的满足感:“像你们这些家伙哼你们***有什么了不起?上苍眷顾你们那些王八蛋看中你们可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你们就一定逃得过像我们这样的最后下场么?” 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猜淡漠地瞥了一眼自己腰间已就在汩汩不停地躺着鲜血的巨大创口语气变得更加地冰寒阴冷也更加坚定:“哼!别说最后下场了现在就是现在现在老子就让你这个狗屁的‘第一人’、你这个眼睛长在脑瓜顶上、自以为是的傲慢女人又怎么样?你还有什么可自傲的本钱么?你还有什么可自以为是的资本么?哼哼哈哈哈哈除了那一身细皮白肉除了那一具风骚浪荡的身体你还有其它的么?你还有力量再出什么像样儿的攻击吗?你的‘镝’还能给我再造成什么更严重的伤害么?” “扑嗒、扑嗒……” 那猜的身子摇晃着细瘦如干柴的两条腿显得颇为艰难地一步一步迈将开来缓步挪向了黑衣女子久我山的前面去两只赤脚踩落在地上流淌着的血水里出了一声声让人听着毛骨悚然的轻响。 那猜的声音变得愈地阴冷语气却益兴奋、益得意了:“你没有力气了你没有力气再动你的‘镝’了可是老子有啊老子现在感觉真是棒极了老子从没想到过居然还有哪一刻能有这么充沛、这么庞大的能量聚集在我的身体里面!嘿嘿哈哈哈哈老子知道这是将要崩溃的先兆但是谁在乎呢?反正老子现在足够强大足够厉害!我知道我即将要崩溃了呵呵没关系久我山就用你那花瓣一般娇嫩的身体陪着老子一起下地狱给老子做了陪葬吧!哈哈哈哈能有你这个‘第一人’能有你这个漂亮女人给老子陪葬陪着老子一起死我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哈哈哈哈……” 刺耳的狂笑声中那猜再次暴然动一片鬼哭狼嚎般的凄厉声响充斥在了幽深的小巷子里在那狂暴无俦的能量的支撑催下他那早已虚弱不堪、疲不能兴的枯瘦身体化作了一道虚影身后拖着一溜长长的血线合身扑向了靠在煤仓上东倒西歪、摇摇欲坠的黑衣女子久我山! 那猜是真的很得意一生之中似乎真的是从来没有哪一刻能像现在这么得意的! 虽然他的身体受到的伤害是如此之巨那躯体早已经是一个破败不堪的破布娃娃了虽然他仿佛已经真切之极地感觉得到死神的呼吸了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刚才自己奈何不了眼前这个看似纤弱无力的女子可现在她还有什么资本挣扎呢? 自己就要死了就要彻底地摆脱那些王八蛋的控制了更重要的是临死之前还能拖上一个一直被那些王八蛋当作心肝儿宝贝儿捧在手心里的号称最接近完美的“准完成体”一起上路而且尤其当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女人又曾经是自己一直以来性幻想的对象的时候! 能紧紧地拥抱着这个从来都是可望而不可即却总是在自己的梦里辗转承欢于自己胯下的女人一起扑向自由、一起扑向死神的怀抱那种快感又怎一个爽字了得? 还不足一次呼吸的时间那猜的度已经提升到了极致一道淡淡的虚影带着一溜鲜红刺目的血红色的尾巴彗星一般划过了十几米的空间向着黑衣女子久我山当头扑下! 就在那猜那干柴棒似的双手即将沾上久我山黑色的衣衫的一瞬间本来靠在那里就显得摇摇欲坠的久我山仿佛忽然间终于失去了所有支撑着自己站着的力量身形一晃顺着矮墙滑到扑通一声坐在了墙根的地上。而那猜那志在必得的一抱居然就此无巧不巧地失去了目标! 那猜一扑落空但是巨大的加度之下他疾飞前冲的身体一时间却停不下来就那么直直地越过了已经坐倒在地的久我山的头顶! 心下一阵惊愕之余那猜还来不及再次作出什么反应忽然就觉得胸腹之间一阵无比的冰寒毫无窒碍地钻进了自己的胸腔接着撕心裂肺般的剧痛随着自己前冲的势子不衰也一直向着自己前冲的反方向钻过了自己的肚皮钻过了自己的小腹一直钻过了自己的胯下! 飞在半空之中那猜还来得及低头察看了一下自己的胸腹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居然给自己带来了如此剧烈难忍的痛苦。 那猜低头之间正好看到一抹清冷如水、明净似月的窄长寒光脱出了自己的胯下而那抹寒光一路走过去的路线却在自己的身体上从胸口一直到胯间留下了一道笔直笔直的鲜红色细线大篷的鲜血倒像是那澡堂子的浴池拔开了塞子放出来的洗澡水一样喷薄而出! 那撕心裂肺般的剧痛终于化作了那猜嗓子里撕心裂肺般的嘶吼! 震天价的嘶吼声中带着无比的愤怒带着无比的暴戾也带着无比的恐惧和不甘。 那猜恐惧的嘶吼夹杂着他刻意凝造出的凄厉怪声这一刻这幽静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小小后巷真正就变成了无间的血池地狱! 但是这样的恐怖怪声也就只有这一瞬间而已。 那猜的身体迅疾如风地冲过了久我山倚靠的那个煤仓拐角不够完全躲得开地面障碍的高度让他在越过煤仓的时候刮倒了堆在煤堆上的一大堆木柴连同着木柴下的煤炭稀里哗啦地坍塌了一地灰黑色的尘烟在鲜红的血光中升腾而起更是给这地狱般的景象平添了无穷的诡异和恐怖。 “砰嘭——” 一声震天价的巨响那猜疾冲中的身体终于挣脱了木柴堆的羁绊越过了煤堆却一脑袋狠狠地撞了煤仓边上、澡堂子后院那扇紧紧锁死的小铁门上先是脑袋接着是肩膀、后背然后整个血葫芦般的身子脑袋朝下、背靠铁门地滑落在地“扑通”一声摔了一个万朵桃花开! 那扇小小的黑色铁皮门上则留下了一个涂满了鲜红色彩的巨大凹坑…… 第二章 聚风云满目(完;全) 第二章聚风云满目(完) 烟消云散…… 一片湿漉漉的紫黑色布巾随着消散的烟云在着巷子里飘舞飞扬轻飘飘落向早已被鲜血浸透的地面上去。 漫天飞溅飘舞的由鲜艳夺目的艳红色血雾和沉郁晦暗的灰黑色煤灰掺杂混融而成的散着浓浓的妖异气息和色彩的烟尘雾气在锐利劲急的清风吹拂之下渐次消散聚集起来得快消散而去的居然也不慢。 连带着方钢角铁的门框都严重变形的小铁门下那猜大张着双腿有气无力地靠着小铁门低着脑袋颓然瘫坐成了一团。现在的那猜浑身上下哪里还有一点儿“人”的颜色?上上下下、从头到脚早已被他自己的鲜血染成了一片通红仿佛就是一个刚刚从盛满了鲜红色染料的染缸里捞出来的破布娃娃一个模样。 煤仓拐角的矮墙根儿下黑衣女子久我山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满头满脸、浑身上下早已被那猜扑过时胸腹间喷出的热血浇了个通透那张面孔虽然已然没有了布巾的遮挡可满面的鲜血和被鲜血粘附在脸孔上的头依旧丝毫也没透露出她的庐山真面目而这浑身浴血之间更让她上上下下透着那么一股凄艳、危险的残酷美感。 一口线条纤细流畅、两指多宽、足足四尺多长、通体上下闪耀着匀净清幽、夺人心魄的寒芒的日式长刀刀尖向上、刀口冲外地直直竖在她的面前久我山那只如白玉般细腻纤瘦却又如钢铁般坚定有力的右手正地紧紧握在那口长刀下端足有一尺二寸长短的纯金属刀柄上! 斜斜投入巷子里的惨白色阳光下一滴鲜艳得让人心颤的赤红色血珠从那口长刀的刀尖上顺着匀净光滑的刀身遵守着万有引力的定律轻快流畅、毫无窒碍地滑向了地面的方向滑到了没有刀锷搪手阻隔的刀柄上钻入了那只如玉般晶莹细腻的纤纤素手的手心里。血珠过处晶亮的刀身上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如梦似幻般的粉红色轨迹转眼之间敛缩收束、消失不见。 好一口杀人不见血的利刃! 好一幅妖异血腥的修罗图画! 无论是伤得无以复加必死无疑、苟延残喘、即将死得毫无悬念的那猜还是真正地精疲力竭疲不能兴似乎再也没有力气挪动一根手指的久我山谁也没有注意到当久我山那片蒙面的布巾被那猜疾冲的劲风冲击波带飞的时候远远的巷子口曾经传来了一声细微之极、微不可闻的惊呼。 “咯咯……咯咯……” 小铁门前始终低头瘫坐的那猜喉咙里出了一声声不成音节的怪声他居然还没有失去意识或者说他居然还没有死去。 鲜血对于那猜那瘦弱干瘪的身体来说居然似乎早已经是不要钱的污水毫无节制、没有任何收束地尽情奔涌着他的身下早已是成了一滩浓浓的血泊。 一条从胸口正中划过起自胸骨柄一直划过了他的腹部、小腹最终挑破了他的耻骨联合的巨大创口惊心动魄地裂开在他的身体上那整整齐齐的一刀在这具干瘪枯瘦的身躯上居然出奇地精准严格那猜胯下那个玩意儿居然都被这一刀精准无比地一剖为二跟他的双腿一样分张开去摊在胯下的血泊里。[..tw超多好看小说] 血肉翻卷之下浓稠鲜艳的鲜血也遮不去伤口里露出的胸骨的森森惨白以及肚皮上翻卷在伤口两侧只有两、三厘米厚白里泛着微黄、粘着丝丝血红、一粒粒密密麻麻的颗粒状紧紧排列的脂肪组织! 那道巨大的伤口经过腹部的部分显然有那么一段不单单只划破了他的皮肤和脂肪层他的腹膜明显也被切破了一个口虽然可能也不是很大但是却足以让他肚子里的那些比较苗条的内容物穿过那个破口流到体外来了! 如此巨大的创口如此严重的创伤花花绿绿的肠子都流出来了那猜居然还不肯就这么去死他居然还不肯就这么放弃他的生命居然顽强到了这种地步! 两只沾满了鲜血、煤灰、尘土混合成的泥浆、干柴耙子似的手哆哆嗦嗦地颤抖着去捡拾、捧起已然流到了地上的肠子不甘心地使劲而急切地望那道伤口里填塞喉头的“咯咯”声终于凝聚成了勉强能辨识的人声:“咯咯……怎……咯……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咯咯咯……岂……岂有……岂有此理……咯咯咯咯……不像……不像话!他……***……真……真***不像话!怎么……怎么居然会有这么……这么离谱的……事……事情……” “当啷啷——” 一声清越悠远的脆响击破了这血腥小巷里地狱般的压抑和寂静沉郁原本紧紧握在久我山手里的长刀滚跌到了她腿边浸满了鲜血的水泥地上然后“啪”一声轻声脆响整个看似坚硬无比、品质绝佳的长刀居然像是一块玻璃或者是寒冰凝成的一般落地之后就片片碎裂摔成了千百片细小的金属片无力地跌落在血泊里。 最终这些长刀碎裂的金属片连同那些早先四散跌落在整个巷子里、还嵌在那猜胸前、背后、肩头、腿股上的更多数量的“手里剑”却又再一齐化作了一蓬蓬银芒闪烁的细粉银沙融入了血泊、渗入了地下、消散到了空中。 仿佛这些寒芒闪烁、杀机无限、充满了致命的危险气息的杀人利器从来就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般。 “啪嗒——” 久我山的双手无力地滑落到地上淋淋漓漓的血水里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微微侧身探头望向了小铁门前的那猜脸上没有一丝一毫解除危机、获取了胜利之后的得意和欣慰有的似乎只是无尽的悲哀和感伤。微微地摇了摇头轻轻出了一个无声的喟叹。 似乎感觉到了久我山的目光那猜蓦地抬起了脑袋沾满了鲜血的干瘪面孔在愤怒和绝望的情绪之下扭曲得几乎失去了人样状如厉鬼恶狠狠地与她对视着扯起喑哑粗嘎的声音费力地喘息着、艰难地嘶声恨道:“为……为什么……咯咯……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明明你早已经没有力量了……明明……我的力量强过你百……” 话声未了那猜的身形猛然一僵面上露出了痛苦之极的表情一声早已了失去了人的基本特点仿佛垂死挣扎中的重伤野兽似的嘶吼被硬生生地从他的嗓子里逼了出来凄厉恐怖的吼声在这几乎封闭的窄窄巷子里来回激荡着冲撞着。 那具干瘪枯瘦的身躯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本来就已经是血流不止的伤口更是同时标出了一道道血箭! 终于那猜体内已经聚熵到了临界极致的能量开始了限的爆破坏!那猜的生命终于步入了以秒为单位倒计时的最后阶段了! 久我山脸上似乎掠过了一丝不忍蹙起了眉毛艰难地轻声道:“那猜……唉无论什么时候力量都绝对不是制胜所需的唯一关键啊恰如其分、恰到好处、绝不多浪费一丝地运用有限的力量远比强横霸道、如浪涛般澎湃的单纯力量更能臻达完美的效果你还不明白么?” 温婉、平和、轻柔的话语中透着一丝丝淡淡的落寞和孤独带着一丝丝兔死狐悲的感伤和些微的不忍也带着一丝丝说不出来的无奈和难以言喻的自怜。 轻婉低迴的话语夹杂在那一片激荡狂暴的嘶吼声中却似乎完全没有被那暴虐的声音所淹没、所掩盖反而如一枚纤细却尖利无匹的钢针轻轻巧巧地穿透了出去同样飘荡在这几乎封闭的窄窄小巷子里。 但是几乎完全陷入了临崩溃前的极度混乱中的那猜多半是听不到了。 那猜有没有听得到已然是无所谓了毕竟下一刻他就将要烟消云散了。自己这一番解说有没有结果久我山并不在乎她只是解答那猜临死前都没想明白的疑问而已同时也不过是完成自己的心愿、给自己的心灵一个交待罢了。对于她来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量地、尽可能多地聚集至少足以让自己可以迅移动的力量以躲闪、应付那猜即将到来的崩溃时最后一波不受控制的狂暴能量爆! 刚才那猜在那里得意洋洋地讥刺她、挖苦她、侮辱她的时候久我山一直只是平静地倚靠在煤仓矮墙的那个拐角处。但是她却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只能束手待毙。 她的力量在和那猜的几下对抗中消耗的消耗、被击散的击散确实已然是七七八八、贼去楼空了但是束手待毙却从来都不是久我山的处事原则更加不能为她从小就受到的严酷训练和她自己近乎执着的执行任务的理念所容! 趁着那猜近乎疯狂的自言自语的时候久我山一刻都没有放松她始终都在努力地梳理着自己体内乱成一团的状态也始终都在拼命聚敛着散佚在四周的微弱能量缓慢但是却一直不停地提聚着自己的力量并且悄悄地将散落在她脚边身周的百十枚“手里剑”聚拢起来小心翼翼地准备着自己的能力——“镝”。 而在久我山聚敛能量、提聚力量的同时看似虚浮飘忽的眼神却始终紧紧地、一丝不错地盯着那猜的每一举手、每一投足紧紧地锁定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举止脑海里更是一直在盘划、计算着那猜可能的动作和应对的办法。 一个人无论是谁无论他多么厉害无论他掩饰得多好每当他要做一个什么动作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必然的而且完全没有自觉的征兆表现出来的。比如你想要抬腿腰身必然会先行有所动作;你想要抬手肩膀必然会晃动;你想要往前走上身、肩头就必然会先行前倾……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小动作小征兆是谁都不可能避免得了的更别说这个时候的那猜他根本早已陷入了兴奋的混乱而且他面对着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久我山更是早就失去了一切加小心的兴趣。更何况即便他想要加小心他也不见得就会注意到如何去隐藏这些细节。 而久我山恰恰正是那种善于在等待中寻觅时机、在沉静中观察蛛丝马迹的一类人! 所以当那猜蓄势待还没动之前久我山就大概了解了一些他的意图隐约估算到他可能会做出的动作心底里也大致地做出了一些应对的准备。只是当那猜全力动疾扑而来的时候那风驰电掣般的度还是出了久我山的计算之外! 可久我山毕竟是久我山!她那“神之子宫第一人”的名头毕竟不是凭着一张脸蛋儿白混来的!她临敌经验之丰富、对阵反应之迅捷、临阵对敌时的想象力和创造性绝对都是整个“子宫”生产出来的“人造人”中的佼佼者! 她的力量确实早已消耗殆尽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一点儿能量又被她用在了凝聚“镝”的能力融合“手里剑”成长剑上面面对着急扑来的那猜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再挪动一步、也真的没有办法再做出哪怕轻轻一个扭腰转身的动作了。 虽然那猜的度大大地出了她的计算可久我山还是在千钧一之际做出了及时的反应。原本就因为快要支撑不住而摇摇晃晃的身体毫不犹豫地全面放松就在那猜扑到前的一瞬间“扑通”一下子坐倒在地并且把手里刚刚凝聚成型的长刀树立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个动作在这个时候无疑是最妙的选择了! 因为这么一坐根本不需要花费久我山辛苦聚集来的哪怕一丝丝的力量她只需要把强自支撑着身体的双腿的力量收回双膝稍稍一软自然而然地就可以流畅之极、圆融之至地做到这个动作! 而且即便她有足够的力量支撑她做任何动作面对着那猜如此的度除了躲闪之外她也根本就来不及做其它任何更多的反应!毫无疑问再也没有这就地一坐所花费的力气更少、所经行的距离更短的了!而更妙的是这么一坐之后恰恰还有机会出其不意地以奇兵之姿向那猜起致命的一击! 于是就在久我山精疲力竭之时、这看似狼狈的就地一坐之后那猜却受到了严重到无以复加、足以致命的重创! 说起来或者实在有些讽刺吧先前久我山神完气足、精神焕能够来去如风的时候面对着飚的那猜只有狼狈躲闪的份儿而且负了相当严重的伤可真到了她没有了力气甚至失去了行动能力之后却反而成就了刺伤那猜的目的!这一下不要说拖延时间只怕甚至能够促成他的崩溃爆提前到来。 运气吗? 或许是吧。 但是这个“运气”之来又何尝是幸至? 这“运气”之中包含了久我山多少的心思细密、盘算精微、定性之忍、觑机之准?无论少了哪一样她又如何能够赢得这难得的“运气”? “啊——” 那猜痛苦而狂暴的嘶吼再次响起久我山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无穷的压力铺天盖地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一丝危险至极的感觉潮水般涌上了她的心头!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在她的心里居然会生出这样一股难以遏制的忐忑和不安。 靠在铁门处的那猜已经无法在起身站立了但是这一刻他那双通红淌血的眼睛里却闪着异样的光芒一抹宛如实质般的淡淡毫光透着隐隐约约的血红色从那双眼睛里迸射出来显得那么诡异透着那么一股极度的危险! 那猜已然陷入了痛苦的疯狂而现在真正精疲力竭的久我山的所有注意力则全部集中在防备那猜最后的反应、以及全力提聚力量上面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打从巷口处一道淡淡的人影仿佛一抹薄如轻纱的薄雾漠漠又像是一缕淡如清泉的青烟袅袅似乎迅捷之极又仿佛缓慢之至就那么飘飘荡荡地掠入了巷子轻轻杳杳浑不着迹地隐身在了一堆码叠得整整齐齐的杂物之后。 “呼……呼哧……” 那猜狂暴的嘶吼声停了下来只剩下了呼哧呼哧拉风箱般的剧烈喘息但是他的能量却仍然在疯狂聚集着、波动着沙哑得不似人声的声音从他的嘴里艰难崩出:“呼……呼……嗬嗬久我山……无论怎么样不管怎么样你……你……你也再没有机会了没有了……你绝对再没有逃脱的机会了!嗬嗬嗬嗬哈哈……不管怎么样不管你怎么挣扎不管你多么了不起不管你对技巧、能量运用的理解多么精妙……现在的你都已经没有机会了!嗬嗬嗬嗬……你必须陪我一起……你必须陪着我一起下地狱去吧!” 那猜的话尾余音还为落尽他体内的能力瞬间提升到了极致眼见得那猜刻意为之的限崩溃就要爆了而久我山和那猜之间的距离不足两米!久我山拼命地提聚催谷却也没能聚集到足够让她逃离出远一点距离的力量! 毕竟留给她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无论如何这一次久我山恐怕是难逃大限了…… 第三章 轻涛也怒(二;全) 第三章轻涛也怒(二) “轰隆――哗啦啦啦――” 一连串乱七八糟的声响伴着漫天飞舞的劈柴、煤灰打破了这小小后巷的寂静轰然坍塌的柴垛搅动了下面的煤堆卷起了一大蓬黑灰色的烟尘遮天蔽日地几乎笼罩了大半个巷子。(..tw无弹窗广告) 久我山跟头咕噜地一路从煤堆柴垛上跟着劈柴们一起滚了下来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和煤灰一起搅和成的泥浆滚跌到了巷子的中间猝不及防的摔跌触动了她的伤势挣扎了几下一时间居然硬是撑不起来。 煤仓的旁边就是那个小铁门而那猜正靠着这扇小铁门等着那最后一刻的来临神志早已模糊似乎早已魂飞天外再感受不到身周的动静了。仿佛还等不到聚熵的能量爆摧毁他的肉身他就已然因为这一身过于惨重的外伤和大量的失血就此一命呜呼、魄散魂销了! 要不然为什么久我山挣扎着攀爬煤仓的举动居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纷飞乱舞的劈柴木棒、煤灰碳块儿不可避免地劈头盖脸砸向了近邻煤仓的那猜这些突如其来的撞击和声响似乎把他那已然步向鬼门关的魂灵儿一把拖了回来!激灵灵一颤那猜倏然警醒蓦地抬起了头来。 久我山终于撑起了身子气喘吁吁地缓了口气正打算继续重新爬煤仓毕竟时间不等人啊!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时间一定要强在那些执法者到来之前躲到那个小院子里去只有这样她才能有一线生机! 可当她抬起头来目光望煤仓的方向投去打算先寻一条攀爬的路线出来时却陡然现早已没有了声息的那猜居然正瞪着一双血泪淋漓、毫无生气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她!那双分明不似生人的眼神里透着那么一抹阴冷透着那么一抹狠戾透着那么一抹愤怒似乎也透着那么一抹留恋。 “胡……胡嗬……嗬……” 那猜的嗓子里艰难地出了几声低沉而古怪的声音却早已无法成*人声了现在看起来似乎真正显得更加干瘪、似乎更加像一具名副其实的干尸木乃伊似的身躯徒劳地挣了两挣却终究没能挪动了分毫只有一条干瘪如枯枝般的右手颤抖着僵直地伸出来五指如鸡爪子似的钩曲着向着久我山的方向运着力似乎还想着要把这个女子狠狠地抓在手里紧紧地抓着她陪自己一起投入死神的怀抱去。 这幅景象那一双眼神居然让精神如铁的久我山都不由得觉得一阵头皮麻心底里禁不住地就凭空生出了一丝久违了的恐惧却又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丝的不忍。 终于那猜似乎现了自己的努力终究是徒劳的那双如死人般的通红血眼里掠过了一丝绝望和凶狠垂死的身体一阵微微的颤抖他的面孔现出了一片痛苦的扭曲恰恰就在这一刻他体内聚熵的能量掀起了前所未有地大肆波动眼看着他即将迎来最后一次暴了! 明显感觉到这恐怖的能量波动的久我山心底里掠过了一阵惶急本来想要躲开那些执法者们时间就不充裕现在眼看着那猜又要崩溃爆了无论如何以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只怕很难躲得过那猛烈的冲击波了! 难道……难道自己就要这样交待到这里了么? 一抹苦涩一抹不甘从她的心底至深处悄然升起但是除了这一点点的不甘和苦涩之外居然再没有任何一点其它的情绪全然没有想象中的恐惧甚至也没有一丝想象中应该很强烈的对生命本身的留恋和不舍! 面对着即将来临的死亡从里到外久我山的心境居然如此地平静。(..tw好看的小说) 那猜骷髅般的脸孔上痛苦之中居然还能掠起一丝充满了讥诮、渴望、和满足的笑意一抹微微的潮红爬上了他那早已因为失血过多和生命流逝而显得灰败晦暗的脸皮显得那么诡异而阴森。随即他那鸡脖子似的脖颈里喉头一阵上下震动那一层皮膜又再渐渐地鼓胀起来! 是那个恐怖的“集束声波”! 久我山的脸上掠过了一抹苦笑刚才一直就担心的事情只怕真的就要生了! 她心里一直在奇怪像这种高集中、高精确、高破坏力的大威力能力技攻击为什么那猜不连续使用呢?刚才第一击自己虽然勉强躲过了正面但声音的度何其之快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的度又如何真能得过声音?到底还是被那余波扫中不但震伤了内腑也震散、消耗掉了她大量的囤积能量。这也是就是多亏了这“集束声波”的高度集中否则的话只要它的攻击面积稍广那久我山就算再快怕也是不可能及时脱出那个范围的。 不过说回来如果不是这么高度集中而是大面积的范围攻击的话以她久我山的能力水平能不能像现在这样伤到她如此那也还是未知之数了。说起来这世间的事情真就没有哪一件能够是十全十美的吧。 久我山在那猜“集束声波”第一击之后就已然被重创而且囤积能量大量消散可以说已经全然失去了自保的能力失去了必要能量的支撑她的移动度也大幅度降低如果那猜再接再厉只需要再来那么一击不会有任何悬念她久我山这个号称“第一人”的“亚成体”、“准完成体”只怕早就魂飞魄散、一命呜呼了而且在那霸道诡异、无孔不入的声波的作用之下这个女人怕是连像样一点儿的渣滓都不会剩下! 她心里虽然奇怪为什么那猜不紧着气儿动但是多少也隐约想到可能是一个冷却和缓冲的问题。但是在以前的话或许他那猜会有力量不济不足够连续催动的问题可这个时候正在聚熵虽然面临崩溃但那能量却绝对是无匹的充沛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可能存在。那么只剩下了一个可能就是这技巧对催的人的身体要求非常苛刻可能造成的副伤害也是非常严重的。 因此她才能得到这保命的缓冲之机甚至最终还能利用种种形式重创了那猜几乎完成了取他姓名这现在看起来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毕竟自己并不了解这个技能到底是怎么样所以其实久我山心里也没底虽然估计那猜可能因为身体受损很难在动那恐怖的攻击了但是始终也没敢大放宽心始终都有些提心吊胆。尤其自己现在几乎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时候无论如何也千万别让他先恢复过来或者干脆就那么硬撑着破败的身体强行动到那个时候就算受到身体损伤的制约威力不及平时强大可自己现在还不是一样没处躲没处藏而且连撑起一个最基本、最起码的防护罩的力量也没有? 可这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你怕什么他就来什么! 结果现在果然就是一语成谶那猜终于要在最后爆之前借着强横的能量波动强行催“集束声波”!这家伙……这家伙还真狠!做得也还真绝!看起来无论如何他也是不肯放过自己的真应了他自己的狠话当真是拼死了也要把自己拉去垫背了! 不甘心啊! 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看着那猜喉头疾振皮囊渐起久我山无奈地叹了口气。 既然无法作想那就平静地面对吧。 正如那猜所说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死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事实上他们这些“人造人”们对于死亡不但没有任何的恐惧甚至大都隐隐抱着强烈的渴望和期待! 崩溃的人为什么那么多?那些“科学家”们早有定论除了强行改造、强烈的刺激和限的催造成这些人本身的生理、基因结构的不稳定之外最终要的因素就是这些实验品们的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而他们对死亡的渴望、精神的崩溃无疑加甚至直接催化了他们肉体的最终崩溃!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人还没有等到自己最后崩溃的到来就已经先行自杀了!这些难以逆转的求死心态早已成了这些“人造人”们之间的痼疾顽症让那些“科学家”们头痛不已、无计可施。 这也是为什么最近“阿路斯计划”陷入了停滞没有再扩大生产的原因。每一个“种子”从“选种”、“培基”、“催生”、“改造”、“催化”……经历种种残酷到灭绝人性的十几道“工序”最终成长为基本成熟、可堪一用的“人造人”这中间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资金而这个生产过程中低得离谱的“成品出产率”更是让这些“人造人”们的个体成本高到了一个让支持这个实验计划的投资方觉得很不划算的程度。 更让这出钱的大佬难以接受的是花了那么多钱投入了那么多时间精力终于弄出来的这数量少得不成比例的级烧钱的生体机器居然还一个个充满了强烈的自杀倾向!结果导致本来就不符合成本的“产品”大量地死亡!这无论如何也是投资方难以容忍的。 而且就算投资方功利心再强、实用主义奉行得再彻底可他们也是需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的而且他们毫无例外地都想生存得更加滋润。这个实验计划浪费了钱财事小更严重的是已经隐约有些风声泄露出去了毕竟那些从大量的“种子”成长到少之又少的“成品”的过程中消耗掉的可也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命! 虽然别人的性命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怕还比不上自己家豢养的阿猫阿狗更能让他们心疼怜惜可这显然不怎么符合人类道德标准的行为要是被外界知道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对舆论有所交待的。 虽然他们大多数时候根本不在乎“舆论”说什么但是毕竟如果“舆论”太强烈的话是会影响到自己所在利益集团的形象的利益集团的形象受损那么随之而来的就必然是整个集团即得利益的巨大损失。影响到了整个集团即得利益那么他们这些罪魁祸在集团中的生存必然就没有了价值反而成了累赘。 所以如果真的无法面对舆论的时候其直接影响就必然是这些资方大佬们可能会失去巨大利益甚至失去生存空间的严峻后果! 于是乎就在那些“科学家”们始终也没能解决这些“产品”们强烈的自杀、自毁倾向的心理问题而又找不到更好的提高成功率、节省生产成本的方法的情况下投资方经过了严谨而符合法律程序的认真评估终于做出了暂时终止“阿路斯计划”、无限期冻结后继投入预算的决定。 投资方觉得投入产出实在是太不平衡了他们觉得自己的投入得到的回报根本不敷成本的消耗可是他们又实在舍不得就此放弃这个诱人的、而且已经在前期投入了太多太多的计划投入了那么多去无法获益甚至无法收回成本这对于忠实地奉行着实用主义原则的他们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所以他们虽然冻结了后继投入的预算但是却只是暂时的终止了计划他们在观望他们在等待他们还盼着那些“科学家”们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直到这次事件之前! 其实投资方的断粮也不过是雪上加霜而已事实上让他们这个“阿路斯计划”陷入了困境、走投无路的根本原因其实是作为试验计划的核心基础、所有研究和试验的根本基材的“波塞冬大鱼”早在几年以前就失去了活性陷入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苏醒的长久沉眠“科学家”们失去了获取重要核心资料的途径。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研究开消耗了三千多“种子”资源的试验单纯的基因学、生物学操作已经不能对他们有任何更多的启了他们需要的是更加核心的精神层面、意识层面的资料可是随着“波塞冬大鱼”的沉眠他们的这一希望彻底化为了泡影。 可是那些“科学家”们是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就此放弃的他们仍然在为此而努力所以这才有“海皇波塞冬号”在“魔鬼龙三角”的三个月考察囡囡那小丫头和她的哥哥也才阴差阳错、无巧无不巧地落在了那群变态的魔鬼手里。 本来前所未有地捕获了两个传说中的“幼生海人”让那些“科学家”们着实地欢欣鼓舞了一回期盼着陷入瓶颈的研究在这新鲜血液的补充和刺激下能够有所突破却没承想被那个“雌性幼生海人”逃脱了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为了找回这个难得的试验基材却使得他们那见不得天光的秘密更多地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 这一来对于本来就已经陷入了困境、岌岌可危的负责执行“阿路斯计划”、代号“赫拉的子宫”的“生命及生物工程试验室”来说无异于一记晴天霹雳! 这个计划如果曝光那么其带来的影响无疑是深远而广泛的不但这个自以为是的“子宫”铁定完蛋了即便是上面直辖这个试验室的“亚美利加之星”研究所、甚至“亚美利加之星”背后的资方、隐藏势力恐怕都将会面临一场无可抗御的级风暴! 所以当亚瑟他们执行任务失败并且在中国的执法者眼力露了形迹的消息传回到“美星”、传回到那些资方大老板的案头的时候这些务实的领导阶层们立即就当机立断地做出了要把这次事件可能的影响尽可能地扼杀在襁褓中尽可能地在还没有彻底暴露以前、在事态进一步扩大之前抹煞掉一切有可能泄露机密的危险因素! 当然尽可能地减少损失也是在优先考虑之中的。 因此才有了这次“赫拉的子宫”出产的成品当中最接近完美、最接近完成、最最王牌的第一人久我山纱贵和那个号称杀伤力最强、破坏性最大、能量水平最高、狂暴而嗜血的疯子暴力狂买合苏木以及他们麾下小组这两股当前“子宫”最强的力量联合出击务求抢在中国的执法者和其他国家势力的情报人员拿到确切资料之前不论什么手段都要解决掉亚瑟――莎琳娜行动小组所有人员和知情者这样的任务。 但是就此就把这么几个精品尤其其中还有两个不必久我山和买合苏木稍差的“亚成体”的精英组合彻底破坏显然也是不符合上面研究所高层、以及资方大佬们的价值观念的所以确定了“回收”是第一优先选项。 可是在这个地方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面对着实力跟自己相当的目标这“第一优先选项”完成起来又谈何容易? 这不才稍一尝试饶是对面的还是一个只能勉强算做二、三流的小角色强如久我山纱贵也就此陷入了必死的绝境! 第三章 轻涛也怒(三;全) 今天一位慈和敦厚、尚德敬业、而且才华横溢的长者去了虽然没有真正面见过这位长者但是却是听着怹的作品长大更难得的是怹老人家创作能力也是如此的出色当行。.tw[] 七十二年的人生怹老人家曾经给我们带来如此多的欢笑也给我们带来如此多的精彩。 悼念马季先生! ——————————————————————————————————————————————————————————————————————— 第三章轻涛也怒(三) 作为一个状态相对稳定、几乎接近完美的“准完成体”试验品虽然说无论是从能力状态、机体状况、生理机能、基因结构来说久我山的状态相比起来都是极其稳定而且足够完善的她没有随时面临爆崩溃的危险她也不需要用“中和剂”来平衡收束自己的能量也不需要用“稳定剂”、“平衡剂”来梳理、稳固、安抚自己被改造操作过的基因。 跟其他那些同病相怜的袍泽们、一起从那“子宫”里的生产线上爬下来的同类试验品们相比起来无疑她是幸运的而且也是幸福的。因为她在有生的日子里将比他们少受那些无穷的痛苦也将比他们少去了多少沉重到不能忍受的枷锁和桎梏! 可也因此她久我山也成为了除了亚瑟、莎琳娜和买合苏木这另外三个同样也不需要靠药物和各种试剂调和身体同样也不受各种药物试剂所制的“亚成体”之外几乎所有其他“人造人嫉妒和敌视的对象。 虽然她看起来确实比其他人要“幸福”得多看起来她也似乎受到了“子宫”更多的眷顾和照顾但是试验品始终就是试验品白老鼠毕竟就是白老鼠荷兰猪也终归还是荷兰猪!一个荷兰猪、一个白老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因为得到在它们身上动手脚的人更多的关注和目光而最终就能能变成“人”就能得到和“人”一样的尊严。 毕竟都是同样的阶级毕竟都是同样被人践踏、被人蹂躏、被人无视的生命存在或者相对来说久我山她们这些“亚成体”避免了一些肉体上的痛苦但是其他那些“人造人”们精神上的痛苦和煎熬她又何尝没有? 她又何尝不是被套上了似乎终其一生也难以挣脱的枷锁?甚至比其他那些人想象中更加沉重、更加牢固的桎梏?她身上的枷锁可是双重的! 她又何尝不想挣脱? 她又何尝甘心忍受? 但是…… 每一个人都会有她自己无法挣脱的枷锁每个人都会有她难以逾越的无奈。 对于他们这样没有尊严、没有自由甚至自己的生命本身都被人无情践踏、残忍蹂躏的人来说死亡或许才是唯一的也是真正的归宿和解脱吧? 同样的、甚至更加悲惨、更加痛苦万分的经历打造之下的久我山又如何能够避免这样的悲观厌世、渴望死亡的情绪呢?只不过她从小接受的“忍者”的教育和训练把她的精神打造得远比其他人强韧、比其他人更能“忍”、更能懂得“等待”而已。 看着那猜喉囊疾振体会着那狂暴的能量即将爆久我山虽然没有立即自杀的冲动但是她的心湖里也确确实实、真真正正地凝定如镜没有泛起任何一丝多余的涟漪。 那猜脸上的灰败似乎褪去了不少淋漓粘稠的血迹之下露出来的一些皮色显出了一抹精神焕的晕红久我山知道那是回光返照加上能量的急运转和波动造成的眼瞅着那猜生命中最后一次攻击即将动了! 久我山的脑海里忽然间恶意地转过了一个念头:为什么那些执法者还没赶过来呢?嘿嘿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能够“及时”赶到的话多半还能够欣赏到那猜最后的华丽爆然后那猜和自己跨越三途河的道路上能几个伴儿也好啊。 *********************************************************************** 算计好了方位安置好手里最后一个“解析棒”陆挺微微舒了口气直起了腰身细细体会了一下那沸腾了一般的狂暴能量波动脸上的忧色却没有剪去分毫。微微一顿伸手取出了兜里的通讯器打开了短距离多线程步话模式沉声道:“东、东北、北方位‘解析棒’安置完毕其他方位回报!” “东南、南、西南方向安置完毕调校无误!” “西、西北方向安置完毕调校无误!” 听着通讯器中麻秆和秤砣的回报陆挺终于觉得心底里稍稍低轻松了一点儿盘算了一下时间下令到:“所有‘解析棒’全功率开启!所有人员……”言下微微一迟疑然后轻轻一叹这才续道:“所有人员注意保持距离稍后缓慢靠近吧。” 现在那团能量铺天盖地散出来的那种压力让陆挺打从心底里觉得一阵阵的恐惧觉得一阵阵的心惊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只迷路的小鸡面对上了一只饥饿的黄鼠狼那种危机感让他说不出的难受甚至让他忍不住的抖! 那种沸腾的狂暴绝不是人力所能抗御的! 还好及时赶得上布置了闭锁防御的禁止能够尽量把那爆的威力削减、圈定在一定范围之内可是陆挺现在却实在不敢把自己那两个基本上算是才刚刚入门不久的新晋同事带到那范围之内让他们置身于危险的死地。 嗯…… 别说他们俩了自己也暂时先避一避风头吧现在已然这样了就算冲到跟前去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不过是白搭上一条性命而已。好在里面跟那家伙拼斗的那个不是乌鸦否则还真是麻烦呢。 不过那人到底是谁呢? 嗯不是自己所熟悉的气息就现在的形势和掌握在手里的资料来看也不会是其他自己这方面的人手那么一定就是“美星”那帮“人造人”的家伙!哼狗咬狗窝里斗啊!看着态势多半那人也逃不脱了也好能多除掉一个是一个将来徐胖子也能少面对一个威胁。 居然能跟聚熵的那家伙对面放对也真实了不起呢! 但愿这小巷子里不会再有其他普通人了不然的话…… 唉那也没办法看这情况能够把爆的影响限制在这个小巷子和周围十米范围以内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希望那些吃饱了撑着的闲人们别去凑热闹看戏才好…… 陆挺伏下身子往楼顶边沿靠近过去心底里放松之下居然竟又胡思乱想起来了。 ************************************************************************ 这次的“集束声波”那猜准备的时间确实长了好多而且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准备感觉上连平时威力的三分之一都达不到。 没办法他的身体早已经承受不了这样的能力聚集了尤其是刚才那一击“集束声波”之后他的喉头、声带、声系统早已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损害充血、水肿、破损极其严重根本还来不及恢复现在强行再次催实在是太勉强了! 但是谁管它呢? 在下一秒之后那猜整个儿这一百来斤就要彻底地化为飞灰肉酱血沫子了还有什么必要再去保护、再去注意那一个小小声系统的健康和完整呢?唯一让人遗憾的就是这些“工具”的损坏严重直接导致生效果必然极端低下虽然有强横无匹的能量支撑可也说不定都没办法完成这平时也算不得多困难的一击。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这一击能够激就算只有平时威力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对面的久我山也铁定死定了!现在的她还有能力再躲一次么?现在的她还有能力在扛一击么? 喉头疾振那猜颈下再次鼓起了一个铅球般大的皮囊随着那皮囊急的振动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的眼睛、鼻子、耳朵汩汩地急涌出来额头、鬓角、颈中那些如蚯蚓般暴起突出直如小指一样粗细的青筋再也承受不住内里巨大的张力陡然间爆裂开来一个个细碎的裂口一道一道细细的血线“嗤嗤”地喷射出去! 那猜那骷髅般的秃头这时候看起来倒像足了一只道出是孔的喷壶像足了一只奇形怪状的莲蓬头!也真不知道在他已然流失了那么多的血液之后哪儿还有这么多血液供他这么毫无节制敌挥霍。 “啵——!” 狂暴的能量在那猜的体内肆虐冲撞、奔突翻腾着无穷的压力一波波由内向外鼓胀着越来越大的压力之下他那脆弱的身体终于开始了真正的崩溃先是各处皮肤崩裂、血管爆开这时候更是在一声轻响之后一只右眼球陡然脱框而出却因为眼球后面还有一大群什么视神经啊、肌腱啊、筋膜啊诸如此类的一大堆零碎儿牵扯连挂着虽然被内在的压力逼迫爆出了眼眶却没有飞得远去仿佛一只破烂的摆式钟表的钟摆一样嘀哩当啷地挂在腮帮子边儿上就那么摆来摆去、晃来晃去、当来荡去! 那眼珠子是没能飞出去可是却有一大股血柱从那没有了眼珠的眼窝里“嗤”地激射而出直直喷出了三四米开外差一点儿就直接射到久我山的脸上哪惨烈凄厉、诡异恐怖之处直吧早已引颈待死的久我山唬得心头突地一跳! 自从当年第一次杀人以后历经了多少年以来久我山现在居然又一次生出了想要伏地狂呕的感觉! 无论如何久我山始终都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年纪还不算大的女孩子!在一个女孩子来说这种血哧拉呼、血肉狼藉的场面对于她们的精神、神经无疑都是一次地狱般的考验! 哪怕她经历过多少血的洗礼哪怕她曾经亲手放过多少人的血、去过多少人的肉! 恐惧就是恐惧无论你如何掩饰无论你如何逃避恐惧终究还是会像毒草般深深地扎根在你的心底里。或者经历得多了在这恐惧中呆得久了司空见惯之下你会对这种造成你恐惧的东西绝对麻木不再那么敏感了。于是乎你就会认为自己终于已经克服了自己的恐惧自己终于战胜了自己的心魔。 但是果真如此么? 当有一天你的精神稍微放松而恰好这种恐惧又以一种更加直接更加狂猛更加铺天盖地的形式把你淹没的时候或许你就会遽然觉原来所谓的克服恐惧、战胜心魔竟然始终只是一个笑话竟然始终是那么困难。 对于从小就被丢在腥风血雨里残酷训练的久我山来说无疑这鲜血淋漓、血肉横飞的血腥场面正是她心底至深处永远也难以挣脱的噩梦! 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小女孩子从刚果记事起就要面对满天满地、四面八方浓到化不开的血腥和死亡那种对她幼小而稚嫩的心灵的伤害之深、之重根本就是绝对不可逆的!她如何能够不感到恐惧如何能够不感到害怕如何能够不感到无助如何能够不感到绝望? 但是当她现自己根本无法逃脱这样的生活自己根本无法挣出这个似乎要一直延续到地老天荒的噩梦的时候她只能让自己的恐惧疯狂地积淀、疯狂地酵直到自己整个儿被这恐惧、被这噩梦所淹没、所吞噬然后彻底地麻木彻底地剥离彻底地把自己的敏感和自己的脆弱深深地埋藏、封锁在心灵至深的角落中去。把自己的心灵和肉体生生切割开来隐藏起自己敏感而渴望阳光的心灵只把自己的肉身当作是一具行尸走肉只把自己的肉体纯粹当作是一台为杀戮而存在的机器。 以更加倍的恐惧来掩盖自己当前的恐惧以更加倍的恐惧来麻醉自己对眼前的恐惧。 可是现在当那彩那颗滚满了红通通的鲜血、青白灰败的眼球像是一颗乒乓球似的从那只眼眶里跳出来的一瞬间那喷壶似的四面八方喷血、钟摆般地耷拉在腮帮子上的眼球那诡异莫名的景象就像是一道闪电瞬间击破了久我山深心里深深地掩藏着自己心灵和恐惧的硬壳! 久我山心底里那埋藏、积淀、酵了二十年的恐惧立时就像是火山爆般狂涌而出瞬间就席卷了她的全心全灵紧紧地攫紧了她的灵魂成千上百只老鼠般噬咬着她的精神! “啊——!!” 终于一贯表现得精神如铁、冷静如冰的久我山面对着垂死的那彩出了早已遗忘了多年的恐惧的惊呼! 纤巧却剽悍的身体也全然失去了惯常的稳定坚韧和从容不迫浑身上下筛糠般地哆嗦着也不知道哪儿又生出了一股子气力两只脚挣扎着来回蹬跶着往后挪仿佛生怕沾上那猜现在头上、眼眶里喷出的一丁点儿、一丝丝的那种暗红色的液体。 这时的久我山哪里还有一点儿曾经的冷酷冰寒哪里还有一点儿曾经的狠辣阴沉哪里还有一点儿曾经的杀人不眨眼的豪气和煞气? 那满头满脸的血浆掩盖之下一张俏脸早已如白的墙皮一样苍白白里还透着青青里又杂着黑!满脸的惊慌失措满目的恐慌和无助一双薄薄的嘴唇早已是青紫一片两粒门齿把那一片小巧丰润的下唇更是咬得鲜血直流那一双大大的眼睛里现在除了满目的恐惧之外居然涌出了一片晶莹的泪花! 现在的久我山哪里还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哪里还像一个处变不惊、隐忍冷狠的“忍者”?哪里还像一个叱咤来去、挥斥方遒、能人所不能的能力者? 那神情那神态那情状分明就是一个受足了惊吓的小女孩儿!那么无助那么孤苦那么惹人怜惜! 那猜明晰无比第感觉得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现在这个时候他的神志清醒非常感觉清晰如镜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他知道自己即将爆崩溃。 虽然一只眼睛已然彻底崩坏另一只也已经突胀如金鱼但是他依旧清晰地、明白地、毫无意思遗漏地把久我山这时候的情状尽收眼底!看着她那一副好象刚刚被强*奸了的高中生小女孩儿似的模样一阵说不出的快意和兴奋从心底飙升而起! 太爽了! 太过瘾了!! 嘿嘿有谁能够想象得到那个不可一世、那个高高在上、那个仿佛永远都是那么从容自在、掌握一切的久我山居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居然也会有这样的表现! 更重要的是这个难得的景象居然还是展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种成就感那种征服的快感那种比一连睡了十个小娘儿们还要痛快的满足感铺天盖地地席卷了那猜已经开始崩塌的身体! 那猜早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和虚弱了现在的那猜似乎真的是精神和肉体彻底地剥离了现在的那猜肉体可以说已经基本上彻底死去了但是肉体的崩颓和溃散却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他那亢奋的精神 他多么想得意地放声大笑但是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多么想兴奋地纵声狂喊可是却再也没有办法出任何正常的声音了。 终于又是“啵”地一声轻响那猜另一颗早已经鼓胀得像是水泡眼的金鱼似的左眼球也终于撑不住压力夺眶而出! 而那猜颈下那个已然鼓胀得接近排球大小的皮囊也同时“嘭”地一声爆响仿佛充气过量而砰然崩裂的气球一般带着更加猛烈的血光迸溅暴烈成了满天的碎皮肉屑! 催谷准备了这么半天都还没能最终完成的“集束声波”虽然因为了这个意外的爆烈而猝然中断但是在那狂暴的能量催之下终究依然积聚了相当可怕的力量! 伴随着那猜喉下皮囊的爆裂一束无影无形、无声无息的声波迅捷无匹地扑向了正前方七八米开外那个十足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女孩儿似的久我山…… 第三章 轻涛也怒(四) 第三章轻涛也怒(四) 一直以来久我山这个外表看起来实在也显不出多少特别之处的小女人、大女孩子其实就是躲在自己用实力、能力和血腥编织起来的硬壳里面所有的人看到的都只是这个冷冰冰、硬梆梆而且阴森森的外壳而已。(..tw好看的小说) 她就像是一支寄居蟹用一个捡拾来的虚无缥缈的空贝壳遮盖起自己的脆弱和空虚再用一双看起来孔武有力、充满了危险气息的鳌钳伪装着自己心灵深处的软弱和恐惧也用那看似坚硬的贝壳和貌似强有力的鳌钳给自己壮着胆支撑着、鞭策着自己一直地、毫不停留走下去走下去就那么一直一直地走下去。 可是到底要走到哪里去呢? 哪里才是她最终可以到达的目标哪里才是她真正能够走得通的路? 即使真有这样一条路她又是否能够找得到?她又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即使真有这样一个目标她又是否能够看得到?她又是否能够走得到呢? 或许今天这个幽深而狭窄的小巷子就将是自己生命道路的终点或许自己以后再也不需要再为自己的未来操心再为自己将要走得道路而惶惑再为自己最终该有个什么样的目标而迷惘了。 或许下一刻之后所有的烦恼所有的沉重所有枷锁所有的桎梏就将永远地被自己挣脱掉或许下一刻之后自己就能够重新回到那个充满了阳光、和风、遍地卷心菜、满天白鹤舞的世界中去了吧? 那个世界里有蓝蓝的天有绿绿的草有迎春驱鬼的铁炮豆有迎风飞舞的鲤鱼旗有顺水漂流的莲花灯有七夕的乞巧竹还有盂兰盆会的丹波舞…… 嗯还有或许下一刻之后那些让人恐惧让人害怕让人恶心让人抖让人睡不好觉做噩梦的景象也就永远永远地消失掉了吧? 回去吧回去吧…… 只要下一刻只需要在等一刻所有的一切就将全然不同了…… 久我山这么想着静静地等待着那猜那最后一波“集束声波”的来袭。 她现在既躲不开也无力去躲更懒得去躲! 心底里对于死亡的渴望从来没有哪一刻能如现在般强烈。甚至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她似乎也已经等不及了。 人其实真的很奇怪。明明她根本无法遏制自己对血腥、对杀戮的恐惧和软弱但是却偏偏又对死亡充满了渴望和企盼! 人的思想其实也真的很奇妙。有的时候一个人的思想仿佛是全然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的只要你想到了什么你思想的世界里就有了什么而且只要你愿意你的思想完全可以挣脱时空的束缚在整个天地宇宙间自由来去、任意所之! 不是吗? 久我山距离那猜只有七八米的距离而且她根本无力挪动、也不想挪动而那猜向她出的最后一波攻击是“集束声波”。顾名思义那是声波的攻击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的度大约是每秒钟三百三十米也就是说那猜的攻击从出到击中久我山连四十分之一秒的时间都不需要! 可是就在这么短暂得比眨一下眼睛都短的时间里久我山居然就想了这么多而且直到她的念头转到了这里那集束的声波居然还没有碰触到她的身体! 据说曾经有人认为人的大脑运转的度可以等同于光的度或者也是有根据的? 毕竟神经脉冲传递的度本来就足够追得上光而且思绪的转动根本就只是在大脑之内完成而已当然可能会比声音走得快上一些? 度够快的绝对不止是久我山脑袋里的思绪而已! 就在久我山坐着呆、那猜浑身冒血的当口一抹淡淡的青烟或者是一缕薄薄的轻雾就那么飘飘荡荡、袅袅娜娜地自巷子口方向另一家的那堆柴垛后飘舞而来! 仿佛就像是日出时东方天际的一抹朝雾晨曦又像是日落时茫茫海上的一缕夕晖暮霭。那一抹淡淡的影子就那么飘飘摇摇、晃晃荡荡地飘了过来完全没有一丝的急迫也根本不见一毫的劲疾就是这样从从容容、绵绵泊泊好似庭除闲步一般施施然掠到了久我山的身侧然后伏身、弯腰、伸臂、抄手一手揽腰、一手抄腿轻轻巧巧地将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神游天外的久我山抱了起来! 分明那是一个人! 但是偏偏感觉上却就是一团雾、就是一缕风! 那如风如雾般的人影每一举手每一投足都是那么行云流水都是那么现世自在浑不见任何一点的局促和勉强仿佛就像夏天坐在树荫下避暑随手驱赶苍蝇飞虫似的感觉就那么“缓缓”地挥手就那么“缓缓”地迈步可偏偏他就能够赶在那每秒钟三百三十米的声波跨过七米多距离之前从十几米外从容地走过来然后还可以照样从容地做出那么一连串零零碎碎的动作来! 那一举一动中似乎完全挣脱了这一层面时间和空间的束缚却没有任何牵强和生硬仿佛他的如此举动才是天经地义才是本该如此的!那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分明丝丝入扣地契合着自然的轨迹和规律和这片天地、和这吹拂的清风、照耀的艳阳、和这小小的窄巷、和这些乱七八糟的煤堆柴垛甚至和久我山和那猜这两个人之间的对峙、那猜那霸道强横的聚熵能量的爆都契合得自然而然都契合得那么流畅而和谐。 种和整个天地自然保持着同一步调、同一节律、同一波动的和谐和平衡的举动所阐释出来的天地至理是如此的玄妙难明却又仿佛浅显得如一汪清溪。 总之其实这么多废话之后实际的情况就是在那猜的“集束声波”即将集中久我山之前的一瞬间一个人突然就那么出现了而且就以那么一种从容缓慢的动作居然还就那么莫名其妙地赶在那集束声波之前抱起了久我山! 这个人是谁? 难道他就凭借自己一个肉体凡胎的“人”的度居然就能够过音? 而他又和这位久我山有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甘冒奇险来趟这趟浑水呢? 就在那人抱起了久我山之后那猜的集束声波居然仍旧在半路上那人甚至还来得及转回身来望那声波的来路上瞄了一眼然后抬足迈腿斜斜一步跨将出去这一步落下却全然一反先前他那一派从容闲适的模样当真是疾如迅雷、快四闪电一般倏然之间就向旁闪出去了五六米远! 就在那人抱着久我山身后拖着一抹淡淡的却也是长长的虚影闪开之后的一刹那那猜的集束声波那最后的绝响就以越普通声波的频率同时也越了普通声波度的汹汹来势狠狠地撞在了对面那栋五层小楼第一层楼侧的正中间! 没有任何想象中的轰然爆响也没有任何巨力撞击之后的地动山摇更加没有任何散逸外泄的冲击波! 就那么无声无息地那幢小楼底层的那三七砖墙砌成、里外水泥挂面的厚实墙壁忽然之间就像遇到了烈日暴晒的冰雪就那么熔融消解就那么突兀而迅地露出了一个两米直径的大洞! 而那个洞口原本填充着的砖石水泥转瞬之间就化作了一蓬细如风沙的灰土随风飘散直飞得满巷子都是浓浓的烟尘遮得巷子里一片灰蒙蒙的朦胧模糊洞口的边缘直如金刚钻在玻璃上划出的洞孔一般平整光滑绝无任何的凹凸起伏! 蓦然间一阵劲风疾吹刚扬起的尘沙转瞬即消烟尘散尽只见那楼房墙上的洞口里透出了一片光亮纵目望去却见洞口里面穿越了近二十米的距离之后另一个直径稍大一些的洞口! 却原来是这一束集束的声波击穿了这一面的墙壁之后穿越了整个楼里近二十米的距离又在对面另一边的墙壁上开出了同样的一个大洞!无巧不巧也真是幸亏了这洞口直入正是这楼里的中间楼道而且这种自家盖的楼房地方宽敞再加上刚刚那一轮暴虐血腥的搏杀早已吓得那些凑热闹的闲人们龟缩不出了那猜这集束的声波又是高度的集中于是乎这一路穿过居然就没有碰到任何多余的阻碍就那么直直地撞上了对面的外墙几经消耗两番攻坚之后那一束声波居然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消弭于无形了! 这也就是那猜声系严重受损本来聚集生的声波威力就不够强而且他也根本没有酝酿到最高峰就因为身体崩溃喉囊破裂基本上这集束声波都可以等同于无意识的散逸了!否则的话既然号称是声波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消散的? 集束的声波是落空了也消散了但是真正的危机这才刚刚来临! 这一天显然是这个幽静窄小的巷子以及巷子两边这两栋楼房小院儿最大的难日一场血腥的搏杀刚刚歇止余波未散声波的开门钻孔刚刚完成那猜那边也终于到达了真正的极限了! 抱着久我山的那人根本就是个棒槌! 他虽然感觉到了那猜那不正常的能量聚集虽然他也目睹了那猜那浑身上下喷壶似的鲜血喷射、以及那两只眼珠子向乒乓球般蹦出了眼眶可是他却显然不知道那猜接下来会怎么样! 他的身影微微一顿立时那清风薄雾般的飘逸顿然消失无踪就在这个当口―― “轰隆――” 一声郁闷压抑的爆响响彻了整个幽静的小巷一阵地动山摇中夹成了这个小巷子的两截围墙瞬间就化作了一堆漫天飞舞的碎砖烂瓦两边两座小楼的门窗、玻璃在一阵清脆的碎裂声中也尽皆化作了齑粉! 狂暴的冲击波流散斯溢那个抱着久我山逃出还没有十米远的身影失去了那清风薄雾般的玄妙以及与自然天地的和谐契合终究没能再次演出奇迹狂暴的爆之中那两个人影宛如两个破布娃娃直被那混乱流散的能量乱流和冲击波卷起了两三米高翻翻滚滚地抛向了澡堂子那边的围墙! 一路抛飞翻滚的身影之后带起的则是一条鲜红刺目的血线两个人就像是两颗拖着鲜红色尾巴的彗星重重地撞向了澡堂小楼男浴室那个早先被那猜开出来的洞孔去! 第三章 轻涛也怒(五;全) 由于空桑刚刚搬家迁移宽带的过程中出现严重失误结果导致断网一个多星期今天傍晚才刚刚成功连接终于可以恢复更新了。这个故事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太监滴谢谢书友们的关注! ———————————————————————————————————————————————————————————————————————————————————— 第三章轻涛也怒(五) “嘭——轰隆隆——!!” 一声似乎比重大节日里的礼炮还要响亮却压抑得多的闷声巨响带着轰轰的滚滚闷雷顺着密如蛛网、四通八达的巷子、小街远远地散开去!就算在这大白天嘈杂混乱的声音环境里这一声爆响散开来清晰地传播扩散到的范围只怕也足足过了两三千平方米! 紧随在爆响之后的则是一阵地动山摇地震般的波动翻翻滚滚地在这堆满了高高矮矮、大大小小的各式建筑物和人群车流的大地上一波波地荡漾开去一直传递到很远的地方才渐渐消散。地动的传播是没有声音那么快但是却能保持得更久也能传出去更远! 在这个时间甚至这个城市以这一片就“城中村”区域为中心过五平方公里的地域的人都感觉到了这一次一即收、短暂而古怪的“地震”。因为时间太短暂而且只有一次波动所以距离“震中”稍远的人们开始只以为是错觉但是当越来越多的人都说有过这一次感觉相互印证之下才最终确认这城市确实似乎真的生过这么一次古怪的小范围“地震”。 一波波明显的震感好像水波涟漪般沿着大地一圈圈荡漾开去跨越了相当远的距离、波及了相当大的范围甚至远在四桥派出所正坐在大办公室的窗户前盯着自己手里的茶杯呆的帅征都明显地感觉到身下的椅子、脚下的地板都是微微地一晃眼前茶杯里那半杯水更是平白无故地猛然间晃荡了起来! 本来就有些心神恍惚的帅征被这一晃悚然惊醒正疑惑间忽地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了心头一阵莫名其妙的激烈心悸几乎让她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那张英挺飒爽却不失姣好细腻的俏脸霎时间变得苍白两条帅气的眉毛紧紧地蹙在了一起帅征深深地长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手里的杯子带着满怀的诧异和迷惘呼地站了起来。 挺拔高耸的酥胸里一颗心儿“怦怦怦”地早就跳成了一团!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烦躁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紧张? 是…… 是他……? 灵光一闪之间帅征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掠过了一道显得颇为臃肿又颇为邋遢的身影可不是徐起凤是谁? 难道……这家伙出事了?难道那些人终于动了么? 没来由! 真的是好没来由! 完全就是一种莫名其妙而且极其没有来由的所谓“直觉”直觉地帅征的一线心念就那么锁在了徐起凤的身上而且现在这大地莫名其妙地震动的古怪现象一她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那个一无是处的死胖子身上。 不是地震绝对不是地震!地震不会是这个样子的虽然那震动消逝得很快虽然那震动的感觉也并不算强烈虽然这震动的波动和形式都很像是地震可是帅征的心底里却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这决不是地震应该有的震动感! 那么如果不是地震的自然波动想想这几天的经历想想那些“人造人”想想陆挺那些人……那这个波动一定就只能是这些人的“能力”、或者“特异功能”、或者“神通”、或者“异术”……等等等等什么都好反正就是诸如此类的这些非人力的、自然的能力造成的吧? 而这个时候除了那些显然不怀好意的“人造人”以外又有谁会跟别人起冲突呢?那些“人造人”在这里的唯一目标根本就只有那死胖子一个。而那个死胖子无论怎么看、无论怎么想象他一个毫无根基的普通人就算再怎么运气好就算再怎么勇猛精进也不可能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就能拥有这种撼天动地的力量吧? 这么一盘算下来如果那些人真的找上了徐起凤那么刚刚这一下波动显然就是…… 帅征伸手去兜里摸自己的手机一只向来活动自如、平稳坚定的右手这个时候居然始终带着微微的颤抖而且她分明感觉到自己的抓握能力因为过度的紧张和胳膊、手腕、手掌手指的颤抖已然下降到了一个令人难以容忍的程度明明已经摸到了兜里那个小巧轻薄的手机可是就那么掏摸了好几把都没能拿出来! 平时这一个轻松简单到无以复加的动作这时居然足足耗费了帅征将近半分钟的时间当她终于哆里哆嗦地取出了手机推开了滑盖试图控制着自己现在显然不怎么听话的拇指去摁那些小小的数字键的时候《卡萨布兰卡》那激越雄壮的声音却先一步划破了这个空旷的大房间里的安静六十四和弦的音乐激荡荡地高唱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音乐可不正是她这手机的铃声? 突如其来的激越声音着实地把现在明显地有些神不思属的帅征吓了一跳浑身上下都是一激灵好悬没把刚刚才掏出来的那个价值不菲的漂亮手机给扔了。不过这突然的一惊之后帅征的心里却奇迹般地突然平静了下来虽然紧张依旧烦躁依然可是那不受控制的心悸却渐渐平复了下去身体也不再那么抖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再努力地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和情绪帅征这才摁下了接听键把听筒凑上了自己的耳朵听筒里传来了一阵机关枪般语极快而又清脆爽朗的声音一迭连声地涌了过来但这时候那声音的语气和情绪却显然是同样的紧张和担心却是韩海萍打来的:“喂?小帅刚才的地震你感觉到了么?那个……不是地震吧?我们现在在城北刚才好像还听到了一声爆炸的声音。我们……我们刚刚打电话给徐胖说是无法接通;又给房东大叔家打电话房东说他早就出去了联系陆挺他们也联系不上……你说会不会……你有没有联系得到他?” 听着这一连串爆豆般的快话音帅征的手禁不住又再一颤刚刚才平复一点儿的心绪又再提了起来随着怦怦的心跳鼻洼鬓角里终于淌下了豆大的汗珠…… ********************************************************************** “是……是什么?!!” 莫妮卡“啪”地一声把手里的酒杯墩在吧台上本来稀泥般瘫在吧台上的身体倏然坐直了起来那种高挑独杆儿支撑的吧椅的稳定性显然是比不上客厅中间那些四平八稳的沙的她努力地控制着身体和吧椅的摇晃皱着眉头惊声问道:“这……这是什么?地震么?怎么……奇怪啊……” 望景豪园秦公子的大房子距离市区比四桥所要近得多而且楼房也要高得多虽然说抗震性能没得说可对刚才那一波震动之来感觉上却也要远比四桥所的那幢小二楼来得更加明显得多! 这一股波动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是一波涟漪远远地荡漾过来只是一闪之后就又再悄悄地消散开去。 一震即过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屋顶的吊灯、屋角绿色植物的枝叶、屋子里的各种点缀环境的挂饰还在不停地摇荡着倒好像根本什么都没有生过一般。 既然一心扑在酒杯里虽然算不上烂醉如泥可以早已是醉眼迷蒙的莫妮卡都能感觉得到这震动她那两位一向以冷静缜密著称、而且能力修为明显比她更高明更厉害、感知力自然也比她更强的“亚成体”同袍又如何会全无知觉? 但是却没有人回答莫妮卡的问话也没人接她这个话茬儿。 莎琳娜依旧像一尊亘古不化的万年冰雕站在窗边的身体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动作那张玄冰白玉般细腻光洁却僵硬冰冷的面孔上除了两道没有经过任何修剪、英气勃勃的眉毛微微蹙了一下之外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其他的表情只是没有人能够看得到她那双幽如万载寒潭、深如无底极渊的淡灰色眸子中隐隐掠过了一丝满含着忧伤、悲哀又参杂着些怅然的波动一闪而逝。 倒是躺卧在客厅中间另一张完好的沙里闭目养神的亚瑟忽地坐了起来眉头紧皱脸色凝重鹰隼般的眼神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神色既有惋惜又有不舍更多地还有些仿佛是一个赌徒失去了一把筹码之后的遗憾和失落!半晌他才终于颓然地叹了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又再重新重重地躺倒在了沙里。 斜睨着屋子中间亚瑟的动静莫妮卡的神色微微一僵旋即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脸上掠过了一丝索然的苦笑重又端起了吧台上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喃喃自语道:“嘿!聚熵……聚熵啊!真是没想到……原来那猜居然也没死原来他那个时候也逃脱了可是……嘿!那又如何?一个‘残次品’一个‘不完全体’就算暂时挣脱了可又能逃脱多久呢?哼哼……呵呵呵呵嗯也好也好或者现在的他这才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挣脱了吧?哈……好啊那猜!为了你终于得到了的真正的自由我们干杯!” ********************************************************************** “唉……” 黛小姐轻轻地捋着小丫头柔顺的头轻轻地一叹:“无论如何这样的事情总是会让人感觉到悲哀的呀……” 一抹浓浓的哀伤的情绪充斥在这半边楼的整个房间里恍惚间似乎窗外那炎炎正红的烈日也暂时地失去了它的强大和火热。 黛小姐无疑是个非常感性的人是个极富悲天悯人的同情心的人!从小到大从自己的家乡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她的敏感和感性从来都没有任何的改变。甚至就连那她一直以为只对自己的同胞、只对自己的同类才有的同情心似乎在这个时候也再一次地泛滥开去了。 无论她的立场如何无论她对这些虐待、蹂躏了她最挚爱的弟妹的陆人有着多么强烈的厌恶和多么深沉的痛恨可是当她就这么切身感受着、经历着、旁观着这对于一个“能力者”、一个有能力的人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最大的悲哀的“聚熵返冲”、直到崩溃消散的全过程黛小姐还是不由自主地觉得一阵浓浓的伤感和悲哀。 这无关物种无关种族无关任何门、纲、目、科、属、种这一类任何的生物学分类也无关任何稍微地显得狭隘的所谓同族、同种、同类之间的关怀和同情。 虽然作为一个有着悠久的历史、有着系统而科学的锻炼方式的海人来说出现这种悲剧的可能性小之又小但是却也并不是绝对能够完全彻底避免的。 作为一个能力者的修行之路从来都是充满了对生命极限的挑战和对自我极致的越从来都是仿佛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一般充满了凶险和危机。稍一不慎就有可能万劫不复!而在这些林林总总、各式各样的凶险和危机中聚熵返冲无疑就是最为可怕的噩梦。 不管你是天赋优越的海人还是早已严重退化了的陆人。 正如鮨幻实地的感受和从族里故老相传的史籍中得来的资料海人和陆人其实本来就是同一源头的两个分支而已。无论从禀赋还是天资最初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的只不过最后两支分别走上了不同的展道路海人们坚信自己本身的力量努力地锻炼、打熬、磨练着自己的肉体、自己的精神积聚着自己的能力;而陆人们则走上了寻找最大化的节省自身力量和追求最大化的处事效果的运用工具的机械化之路。 如此而已。 事实上也正如陆人中一样有着实力不凡的能力者海人中也同样有那些禀赋不足、能力微薄、甚至根本没有能力的普通人而且这样的人同样也是数量庞大的。无论在哪里能力始终都是属于高级别的“力量”而“能力者”也始终都是追求更高层次生命的修行者和探索者。 只不过历经了无限久远岁月的演进磨练相对来说海人们的身体素质更好、也更加适合于能量的存储囤积和生利用而已。也因此海人中能力者的比例远远高于陆人但是却也始终不可能达到百分之百全部都是单是所有人口中能力者的比例接近百分之五十、能力者和普通人之间接近一比一的比例仍然有足够的理由让海人们对现在陆人们的身体素质和力量状况嗤之以鼻。 但是无论能力者和普通人之间的比例有多么接近、多么高海人也始终只是通常意义上、真正意义上、一般意义上的“人”而已陆人能力者们可能遇到的问题和凶险他们同样也不可能全部避免只不过相比起来海人们遇到那些状况的机会小得多抵抗的能力也要强得多罢了。 所以聚熵对于一个拥有能力的人来说毫无疑问地不管是海人也好、还是眼前这个世界上的陆人也罢绝对都是一个最最深沉的悲剧绝对都是一个最最令人绝望的噩梦。 既然都是同样的人既然都可能面对同样的困境和危机那么以黛小姐那从来都是感性为先、随时都可能肆意泛滥、一而不可收拾的同情心来说对这种越了种族、越了世界、越在所有生命之上的最终悲剧表现出深沉的悲哀和忧伤也并不是什么多么奇怪的事情吧。 可是作为凝汐氏天资最高的几个子弟之一黛小姐影响别人心神的能力丝毫也不比囡囡这个小丫头差不但不差而且可以说绝对是犹有过之的! 像她们姊妹这种能够依靠自己的情绪具像化、外延化来在一个相当范围的空间之内营造出符合某一种心境的奇妙的精神氛围并且从而影响、感染别人的能力并不是什么特别锻炼或开出来的特别能力。虽然也是基于精神层面的能力但是和亚瑟的“域”全然不同。 她们的这种情绪宣泄纯粹是乎自然浑然天成全无斧凿的!她们的情绪营造出的精神氛围虽然不及亚瑟的“域”那么诡异肃杀而且充满了致命威胁的种种变化但是却能绵绵泊泊、润物无声般地充斥在空间里包绕在这个空间里所有人的周围浸入到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去! 而因为这情绪是绝对自她们内心深处最真挚、最纯粹、最纯洁的真情实感所以处身其中的人们在不知不觉之中就会被感染而不会生出任何的抵触和抗拒的情绪来!这种绵密的包裹和全然无法抗御的穿透力却是亚瑟的“域”拍马也追不上的。 只不过凝汐氏的女子们这种纯粹得自天赋的能力却是没有任何的杀伤力、也是没有任何方法去锻炼的事实上这种能力又何须锻炼呢?而且这种能力也并不是所有凝汐氏的女子都能够得到据说只有那些心地纯洁、而又温柔善良、极富同情心的凝汐氏女性后裔才会在某一环境下自然触获得这一能力。 但是由于这种能力实在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获得这一能力的人又无一不是那种看起来表现柔弱、恬退不喜争竞、讨厌勾心斗角、单纯温和的女子而且这些女子当中又鲜少有人能够再获得或者不屑于去获得更多、更厉害、更具威力的“实用型能力”所以即使是凝汐氏自己人也从来没有把这个当成是一种“能力”在绝大多数人看来这种不知所谓的“能力”纯粹是毫无用处的鸡肋而已。 不过或许在从古至今所有得到过这种能力的凝汐氏女子当中黛小姐可能会是个例外的异类。虽然她也同样拥有她那些先辈们的几乎所有性格特点和美德但是她同时却也有着强烈的嫉恶如仇的所谓“正义感”和报复欲并且她也大破常规地获得了相当高明、相当厉害的攻击性能力成为了凝汐氏这一代年轻子弟中的第一流的佼佼者。 这种矛盾和特异那种可以直指人心般感人别人心境、情绪的能力既有温婉慈和的性格却又同时有着爽利率性的行事风格无所畏惧也绝不妥协的特立独行再加上她那姣好得趋于完美的形象、气质也让黛小姐成了当世海人中一个足以让人侧目、足以引人瞩目的偶像般的存在。 “姐……姐姐!” 同样拥有这种精神能力、而且心思可能更加细腻、更加敏感的囡囡显然能够更直接也更深沉地触摸到了黛小姐现在的内心但是沉浸在这浓烈而压抑的悲哀伤感的情绪里敏感而细腻的小丫头却明显有些难以承受这样的厚重和浓烈。仿佛是感觉到了说不出的寒冷小丫头有些瑟缩地往黛小姐的怀里钻了钻。 黛小姐当然也感受到了小丫头这时候的心境同时也为自己不分敌我的滥同情感到可笑有些自嘲地微微一笑收拾情怀轻轻叹了口气一只纤纤的素手缓缓抚过了小丫头的头、肩背仿佛藉由这只手的抚动同时也抚平着、消除着小丫头心里所受到的影响…… ********************************************************************** 陆挺紧紧地皱着眉头站在那幢已经被强烈的冲击波毁掉了至少三分之一建筑的五层小楼破破烂烂的边缘无言地看着脚下那一片狼藉的小小后巷脸上说不出的凝重也说不出的沮丧和无奈。 那猜聚熵爆的威力显然还是远远地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虽然他已经拼了命地赶了过来虽然他和他的同事们也赶在了那猜爆的前一刻不下了闭锁防御的禁止但是这一次爆却依旧造成了如此巨大的损失这无论如何也是他这个行动组的小组长逃脱不了、也必须承担的责任! 这幢五层小楼以及这小楼后面的那一幢同样是五层的小楼还有对过那个四层楼的澡堂三幢楼房的建筑结构都已经遭到了相当严重的破坏万幸的是里面的人早已经在开始偷窥了一下之后就被那血腥而且诡异的杀戮惊散了所以这么大的事故居然奇迹般地并没有什么人员的伤亡。 几幢私建小楼的损失其实也并没有出“特勤组”的处理范围之外但是让这次事件在人群中造成的影响却实在是有些限了这才正是让陆挺头痛的地方啊! 一只手轻轻地搭上了陆挺的肩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乌鸦也赶了过来悄然出现在了陆挺的身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肩头给予他一个无言的安慰。 也只能如此了事已至此多说又有何益? 第三章 轻涛也怒(六;全) 第三章轻涛也怒(六) 是啊!又能如何呢? 事已至此多想何益?想办法善后才是正经的。 看着脚下那个原本小小的后巷所在现在早已是面目全非活脱脱地几乎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垃圾场”! 眼前的这幅景象落入了陆挺的眼力他的脑子里这时就只有一个词在闪来闪去那就是“遍地狼藉”! 真的是狼藉遍地啊! 脚下踩着的这幢作为私营的小旅馆、招待所的五层小楼挨着小巷子这个方向已经有将近三分之一面积的建筑在刚刚的爆中化成了一对碎石瓦砾最外围的那段院墙更是早已化作了齑粉!五层楼房上上下下十几个房间里的床铺、家具、电器的尸混杂在那些瓦砾里坍塌得到处都是活像是刚刚经受了一次恐怖分子的袭击! 呃……事实上先前在巷子里拼命的那两位恐怕还真的就是十足的恐怖分子呢!而且这些个家伙无论是破坏性、破坏能力还是那种充满了绝望和自杀倾向的精神状态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算可能也算得上是这世界上最恐怖的恐怖分子吧? 不单只这幢五层小楼就连后排的另一幢只在这小巷子挎着一个角的另一幢也被殃及虽然看起来坍塌的部分没有这幢这么惨但是主体建筑结构显然也已经受到了波及眼看着也是不成的了。 小巷子对面那栋澡堂子的小楼下的小院儿门外因为正是那猜最后存身的地方现在根本连一点儿院墙、煤仓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了原地只留下一个两米多深将近二十米直径的深坑坑里以及四周却没有那猜的尸骨。显然他那木乃伊似的干瘪身躯已然随着那狂暴的爆分崩离析彻底地粉碎迸散了! 小院角落里的那个安置锅炉的屋子连同里面的锅炉一起同样地被炸了一个粉身碎骨还好因为有这么一个小院儿的缓冲澡堂的主楼看起来倒总算是还比较完整地保留了下来但是整栋小楼向着巷子的这面墙上却被一寸不落地涂抹上了一层令人触目惊心的刺目殷红!而这层另类的血红色“墙漆”的表面里到处都是一片片细碎如指肚、最大也不过寸许见方的肉块儿骨片! 那倒塌成一片乱砖瓦堆的锅炉房里面那两个三米多高、两米多直径、通身八毫米厚的钢板焊成的巨大圆柱形民用锅炉居然没有一个能够幸免。其中一个被强烈的冲击波挤压得严重变形倒像是一个被人狠狠一脚踩瘪了的特大号啤酒易拉罐远远地被掀了出去一头扎进了澡堂主楼二层和三层之间卡在了半空中摇摇欲坠玩儿着令人眼晕的动态平衡的游戏。 而另一个就更加地悲惨因为距离那猜爆的中心比较近的缘故整个笨重巨大的身躯竟然直接被撕裂成了大大小小的七八块乱七八糟地抛洒在整个爆现场的周遭居然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了! 两根严重扭曲早已经看不出原来形状的薄皮钢管烟囱歪七扭八地砸在了屋顶上而原先安置锅炉的地方那些被扯裂、挣断的三寸直径的钢管里正在哗啦啦地向着天空的四面八方努力地喷射着晶莹剔透的水柱其中有一半的钢管里喷出的水柱还带着浓浓的蒸腾雾气。 乱七八糟堆作一摊的碎砖烂瓦破裂扭曲的钢皮铁桶、钢管石桩、再加上那一股股嗤嗤喷射着的冷热水柱映衬着那另类的血红色墙面氤氲蒸腾的水雾烟尘朦胧掩映整个儿那么看过去居然仿佛就那么形成一组充满了后现代颓废唯美、阴森另类风格的前卫雕塑喷泉! 整个看起来竟然是说不出的妖艳、说不出的诡异、说不出的那么一股另类的颓废美! 这次爆波及到的范围、造成直接损失的区域整整囊括了这个小巷子两边大大的三个院落足足过九百平方米的地面面积直接摧毁了三幢自建小楼其中两幢五层一幢四层总计建筑面积过三千多平方米! 而这个还是在陆挺和他的同事们及时布置下了的那个什么“闭锁防御”的“屏蔽场”负荷运转尽力约束、疏导最大限度地分化、弱化、淡化之后的结果! 所谓“闭锁防御屏蔽力场”其实就是脱胎于古老的“阵法”、“禁制”之术的一种现代化、科技化、精简化的现代简化版运用而陆挺他们这个主要用于最大限度地约束、削弱禁制范围内的能量的“屏蔽力场”的前身其实就是比较简单的一种借用自然五行之力类型的“阵法”原版完整版本的名字其实大约应该叫做“小周天五行束元阵”! 一个原本上据说是以所谓“五行”之力、以及“五行”之间相生相克的本性巧妙地加以组合、运用从而达到以基本上不需要什么巨大的能量投入就可以收束“阵法”范围之内的大量元气、屏蔽截断内外能量交流、维持一个能量相对恒定的空间的“阵势”。 说实在的虽然可以说是一个相当成熟、相当巧妙、对于“五行”生克之道的理解也算是相当之深刻、运用之妙也算得是相当的精微但是这个“阵法”从任何一个实用角度出用于攻击既没什么杀伤力;用于防守又没有任何抗拒攻击能力的有效手段;用于扶助却又缺乏聚元增力的增幅催动效果……所以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一个精巧奥妙却明显没用的鸡肋。 即使是在一些以研究上古流传下来的这些借助触媒、介质的特定排列来借用天地之力、自然之能的所谓“阵法”、“禁制”这一类手法、手段、技巧的古老世家、宗门虽然也大多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一点儿也不重要的“阵法”却同样地谁都没有人为这个东西会有多么大的用场基本上大家从来都有那么一个共识认为这个东西干脆就是那个创制这个“阵法”的前辈高人一时间闲极无聊吃饱了撑的才弄出来的游戏之作! 但是世事就这么奇。 当这个几乎被所有人都认为是儿戏、认为是鸡肋的东西流入到“特勤组”的研究部门之内的时候却被那些以“用科学的观点解构一切神秘”为信念、为乐趣的“解构主义者”们现了它在当前现实中的实用价值! 作为一个以解决、调查神秘事件为工作的机构“特勤组”除了这些动刀动枪的暴力工作之外同时也兼负着对古老相传的那些神秘事件、神秘现象、神秘传说、神秘故事等等等等这些神秘学范围内的东西正本清源、去伪存真、破除迷信、破除愚昧却又要同时保留真正有用、有益、有根据、有事实的内容的责任。 所以对于故老相传下来的一些传得神乎其神、离奇古怪却又神神秘秘、不知所云的东西诸如“符箓”啊、“阵法”啊、“法术”啊这一类的东西他们从来都是不论真伪先照单全收然后再抽丝剥茧、去芜存菁最终整理、归纳出真正有用的东西来。 虽然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他老人家也曾经曰过“六合之外存而不论”。这些神秘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没有接触过的人谁都说不清楚。虽然说无神论者们对于这些一概是斥之以“封建糟粕、迷信愚人”了事可是事实上那么多的神秘难解的事件、现象又那么实实在在地摆在那里让他们难以解释尴尬不已。 无可奈何之余也只能是睁眼闭眼自己无视他们的存在罢! 自己是“无视”了可那些实际上摆在那里的东西又不可能从世界上、从世人的眼里、感知里彻底抹掉于是乎就诞生了“神秘学”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学说。 普通的人、那些不相干的人、那些个吃粮不管闲事的人可以把这些东西只当作是一些暂时还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未知存在可以把这些个东西笼统地归于“神秘学”的范畴里不去深究、也不去求什么甚解可是当政的上位者却是不能够全然忽视的。 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相关的部门、机构耗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和物力、人力研究这些所谓的“神秘学”并且挖出了那些深深地隐藏在芸芸人海之间的古老世家、宗门并且达成了一系列的协议和交易也因此才有了现在这个“特勤组”的诞生。 “特勤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编制、到底有多大的规模、到底有多么深的水只怕除了少数几个真正的领导之外谁也说不清楚但是却绝对不会有人认为他们会比任何一个其他的秘密机构的潜力来得小! 各方面的专门人才尤其是自己这一块、自己这一研究方向的专门人才“特勤组”真可以说得上是高手如云、能人如雨虽然各世家、宗门不可能把自己真正压箱底儿的东西都拿出来但是能拿出来的却也都是真材实料的真玩意儿! 可时代不同了环境不同了资源不同了各种所谓的“法术”之类需要借助媒介和外力的技巧本来就对这些要求得相当苛刻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最讲究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因势制宜所以现在施用起来很多都显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而且那些神秘兮兮的东西需要的零碎太多使用起来也太过繁复庞杂对于现在这些成班式地培养出来、缺乏系统的相关基础知识的行动人员来说实在是非常地不利于推广和实际运用。 要知道无论是“符箓”也好“阵法”、“禁制”也罢都是需要一个人对传统的易学、数术、乃至星象、卜算等等这些繁杂而博大精深的学问有深刻的理解和广泛的掌握而这些学问在当今这个世界基本上也属于几近于失传的状态了那些世家、宗门又各自敝帚自珍又怎么能够指望行动组那些年轻人可以真正掌握这些东西呢? 于是就有了用“科学”来解构、以“现代”去诠释那些古老“术法”的研究。宗旨就是最大限度地分析、解构、简化、细化、快餐化、便捷化争取把那些奥妙艰深、威力庞大的古老“术法”简化、现代化成可以随便地、简单地、轻易地运用的东西。 还别说这么来来回回的一折腾还真让他们整理出了不少有用的玩意儿这个脱胎于“小周天五行束元阵”的“闭锁防御屏蔽力场”却也正是难得地真正有效弄出来的其中之一!几经简化、变化之后舍弃了大量其他的一些莫名其妙的功用只留下了集束元气、屏蔽能量的功能专门用于应对这种类似的有可能造成巨大损失的大规模能量爆。 而那些用来布阵的“解析棒”更是现代科技和古老的神秘学相结合杂交出来的怪胎一种用于能够快捷而便给地排布“阵势”的东西表面看来简单其实却也是相当复杂的小型仪器专门用来替代那些繁杂难求的布阵材料的。 这个所谓的“闭锁防御屏蔽力场”自从诞生以来也确实毫不含糊地展现出了它在这方面的强大而切实有效的效果当真可以说是立竿见影!这次也并不是第一次在实际中应用了在以前的行动中陆挺他们自己就多次凭借这个“屏蔽场”消弭了好几次各种原因引起的能量爆! 这次当然也不可能无功而返! 虽然现在放在他们面前的场面如此地惨不忍睹、如此地狼藉满目可是如果他们没能赶得及没能及时布置下这个“屏蔽场”任由那猜自然爆的话那结果只怕可能就不单单事如此而已了! 如果没有这个“屏蔽场”的约束和屏蔽作用以那猜聚熵而来的那么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能量一旦爆开来那爆的力量和冲击波只怕不见得会比十几个那些阿拉伯人用来自动杀攻击的汽车炸弹同时爆炸的威力更差! 更可怕的是这种纯能量爆的震荡和冲击根本就无视这些像这种私人自建的砖混建筑的阻碍也不是这样的建筑能够阻碍得了的!而且能量的爆也不像那些炸弹那样有形迹可寻有范围可估如果是不受控制地爆开去恐怕这巷子周遭遭殃的这几栋建筑很难再有一砖半瓦残留下来甚至隔壁那两条小街也要受到波及! 这巷子两边几栋小楼里的人们因为惧于先前的恐怖争斗基本上可以说早已人去楼空可这三栋小楼以外其他有可能被波及到的地方的人们由于来不及撤离必然会有不知道多少人可能会在这狂暴的爆中被撕碎、炸裂、丢掉性命!那样的话可能过好几倍的经济损失、可能三四倍于现在范围的建筑破坏又算得了什么?那无可计数的人员伤亡才是足以让陆挺他们这个行动小组不得生的噩梦! 那又该是一个怎么样难以想象、难以估量的人间地狱的惨景?!! 手里无意识地掂量着一个严重扭曲变形、早已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模样、全然挤成了半个巴掌大小的金属块儿似的“解析棒”陆挺的脸上挤出了一丝苦笑转回头来看了看正在靠过来的秤砣和麻秆然后冲着身边的乌鸦摇着头苦笑着叹了口气无论如何现在这个摊子算是铺开了善后起来那一屁股的麻烦还有得头疼的呢! 耳朵里听得人声渐响显示着大量的人群正向着这个地方蜂拥着围拢过来。 这么大的动静、这么大的场面怎么可能不惊动旁人的? 更何况还有这三栋小楼里那么多的旁观者、目击者! 人总是爱凑热闹的而且人的好奇心也总是难以遏制的! 都说“好奇心害死了猫”其实人的好奇心又何尝比猫来得小?事实上恐怕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其他的动物的好奇心比人更加来得更加强烈了吧?平时没事儿还得找点儿事儿、找点儿乐子、找点儿热闹凑呢何况现在明摆着显然有天大的事情可看、天大的热闹可凑呢? 起哄架秧子向来就是没有哪个人能够摆脱得开的天生爱好比任何毒品的瘾头都要来得强烈、来得夸张、来得难以遏制! 这件事情要想就此掩盖下去恐怕还真得下一番功夫了! 再次拍了拍陆挺的肩头乌鸦凑到他的耳边摇着头轻声道:“看起来总算没有什么太多的人员的损失反正事已至此先上报吧!现在这个场面不是我们自己能按得住的了。赶紧调警察来封锁现场然后再想想看有什么说辞跟外面交待吧。” “是啊是啊……”秤砣和麻秆都是一脸紧张地连声应和。 “唉……”陆挺摇了摇头望四外里环顾了一圈然后又似有意似无意地望澡堂那栋小楼出瞥了一眼皱眉道:“这儿的善后又有什么打紧的?哼这么大的动静这地方又在繁华之地刚才我们又接二连三地惹出了那么多麻烦警察们恐怕来得比看热闹的人可能都要快呢……” 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陆挺转身往来时的那个巷子方向走去一边吩咐道:“麻秆你跟这儿那位分管的马主任打个招呼请他尽可能多调集人手过来一定要把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以内!” 然后又似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唉眼下最紧要的又岂是这个死人?那些家伙……那些家伙们……看起来这事情怕是快要控制不住了啊……” 第三章 轻涛也怒(七;全) 第三章轻涛也怒(七) 是啊! 眼前这点儿物质上的损失算得了什么? 只要没有什么太大的人员伤亡物质的损失能够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像这样的情况、这样的损失是很难给像陆挺和乌鸦他们这一类老油条造成什么难以解决的困扰的。毕竟他们这些久历风雨、多经磨砺的真正骨干经历的事情多了处理的事情也多了眼界、胸襟自然也就开阔高明得多了不同于秤砣和麻秆这样的菜鸟新人他们是不大容易被这些看得到的、而且是可控制的“小场面”所羁绊的。 陆挺最后那几句喃喃自语秤砣和麻秆或者还太能够立时就想得明白所指的是什么乌鸦却是明白得很。 这次那猜的聚熵崩溃说起来虽然也算是个意外其实可也并不是全无预料的只不过比陆挺他们估计得要早了那么几天而已。 让他们始料不及的是昨晚一点意外居然让这个用来掉大鱼的现成的“饵”居然脱钩而逃接着就意外不断直接刺激了他本来就已经极其不稳定的身体状态。先是那猜脱离了控制然后紧接着就又是这么提前地崩溃爆结果弄得事前想定中的计划泰半落空直到现在弄成了这么一个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功亏一篑的局面。 这让无论是陆挺、乌鸦也好还是麻秆、秤砣也罢都生出了沉重的挫败感那种得不偿失的沮丧和计划失策的挫折在在都让他们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自己的这个所谓的“计划”是多么的一厢情愿、多么的漏洞百出!更让他们深切地体会到想要处理好一些事情想要达到想定的最终目的光有“能力”始终都还是不够的! 拥有越普通人的“能力”固然是他们这些人的优势也是他们这些人最大的倚仗可是解决问题他们这些能力者却不见得就比那些没有“能力”却经验丰富的普通人更有优势。 前几天的事件就是活生生的实例本地的那些个由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组成的警察部队通过周详的计划、有效的指挥、紧密的配合居然就一举击破了“美星”花费了大量金钱和精力研究生产出来的“人造人”的精英小组不但从他们的手里抢回了一个神秘的人质并且一举击杀两人、擒获两人!虽然最终有一个逃脱了但是那整个事件中最后的成绩却是实实在在地摆在那里的! 事实上现在之所以他们“特勤组”还能够这么好整以暇、轻松裕如地大体控制着大局哪里又离得开这些没有“能力”的警察们的协助了? 那猜这个俘虏的得来虽然没有用他们“特勤组”直接出什么力只不过是从当地警察们的手里接收的现成小菜可接过来的时候这家伙本来就已然力尽虚脱、状态极度不稳定本来就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而且更被一颗狙击子弹射穿了胸口当时就被几乎所有人认为已然是一命呜呼了。 还是陆挺他们接去之后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使尽了手段终于把他从鬼门关前生生地又拉了回来又想办法暂时压制住了他体内几乎已经处于失控暴走状态下的能量延缓了他聚熵的来临。 陆挺他们的努力也没白费也不知道那猜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居然就把自己所知的东西几乎毫无保留地全部和盘托出让陆挺他们和随后赶来的“特勤组”高层获得了关于代号“赫拉的子宫”的“美星”下属的“麦克西姆生物工程及基因生理实验室”、以及相关“阿路斯计划”的大量情况和信息并且他甚至志愿提出愿意和“特勤组”进行进一步的合作。[..tw超多好看小说] 因此鉴于现在的情势紧张为了切实地摸摸这汹涌暗流下的底并且尽可能地摸清应该早已经上岸、却始终也没找到的“美星”后继人员的动向陆挺才提议以那猜这个那些人必然志在必得的目标为饵进行试探。 结果谁承想昨晚上刚刚把这个“饵”放出来就遇上了一个强的家伙一番追逐争斗那猜精疲力竭又身负不轻的伤之下触动了身体原先的伤势和被陆挺他们强行压下的基因波动临急拼命强行连续激“集束声波”又让旨在约束他暴乱的能量、延缓他聚熵的“禁制”分崩离析终于触动了他的身体状况! 硬拼之后总算弄了个两败俱伤的结局那猜也就此趁机逃脱终于在今天彻底爆崩溃落得个尸骨全无!谁都知道那猜一定是撞上了一个厉害的家伙至少可能不会比昨晚那个僵尸竹竿差——那猜最后阶段聚熵得来的能量又岂同小可?如果连昨晚那家伙的水平都没有又怎么能够扛得住他的攻击?从先前找人的时候探查到的情况看两个人在这小巷子里至少拼斗了过三分钟! 三分钟! 无论对于谁来说都不能算是一个多么长的时间概念可是对于达到最终聚熵而限挥的那猜这样水平的能力者来说足以拼斗好几个来回了! 从昨晚现场看到的情形对照那猜提供的资料可以肯定那猜昨晚第一个钓到的大鱼就是被他称为“变态的疯子”的买合苏木“阿路斯计划”迄今为止生产出的仅有的四个“亚成体”之一! 再综合那猜提供的资料分析所有这些“人造人”中能够和买合苏木处在同一水平的人就只有“镝”的久我山纱贵、“域”的亚瑟和“凌”的莎琳娜而这个时候有可能在这片土地上的除了他们这三个人之外还有就只剩下一个个方面水平都要稍逊一筹的“焱”的莫妮卡了。 可是亚瑟也好莎琳娜也罢莫妮卡也算这三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的这三个人根本早就已经完全落在了“特勤组”的眼界之中那早已经就是摆在明处的了虽然说不上一举一动都尽在掌握中但是却也查不到哪里去。 那么除去了这三个人剩下的也就只有一个久我山而已! 想到这个人陆挺的脑袋就忍不住有点儿头大起来。 有关这个人的事情这几天他们耳朵里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无论是那猜的口述还是早先据说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耗费了多少心机心血才好不容易安插到那个有着可笑代号的的实验室外围的“鼹鼠”传回来的资料无论是那猜故作不屑的可以贬低还是那个“鼹鼠”据说是“公正客观”的评价对于这个人的厉害和恐怖都是毫不掩饰的。 什么诸如她曾经杀死过多少人击败过多少高手从未失手地执行过多少次破坏、颠覆、刺杀等等的任务……等等等等这些“成就”固然是那么地惊世骇俗那么让人觉得心寒骨冷可是却不是让陆挺觉得她可怕的原因。真正让陆挺觉得这个人的冷酷和可怖的地方还是她居然那么小的时候就自己选择了接受那些疯子们的改造!而且一直就那么坚持了下来最终还成为了现在这个号称“最接近完美的作品”! 自从那猜提供了相当详尽的资料以后那个实验室的情况已经是迷雾渐消、渐趋明朗了虽然仍旧不可能知道那些疯子们“生产”人的具体操作方法和研究成果但是那些在那猜口中和“鼹鼠”的报告里都提到的每个“种子”都无可避免地需要经历的长达数年的地狱般非人的所谓“改造”、所谓“激”的手段却让他们这些依靠自己的锻炼一步步走过来的正经“修行者”听得毛骨悚然甚至觉得从骨头缝儿里都在往外冒凉气! 三千多个“种子”三千多个活生生的、各个方面都优秀而出众的生命经过了这层层的折磨最终“成熟”只有区区数十人!而这硕果仅存的几十个人这些经历了无穷的折磨精神早已麻木、神经早已如钢铁般坚硬的人们居然反而没有一个不怀着浓浓的自杀倾向! 可想而知他们曾经的经历是如何的恐怖和非人所能承受的了! 这三千多个“种子”基本上都是实验室和投资方透过各种各样见不得光的途径巧取豪夺、坑蒙拐骗、强虏硬迫地弄来的而她久我山这个号称“最接近完美的作品”却是“自愿”选择了这种非人的折磨! 一个人让人觉得最恐怖的地方根本不是他对别人多么狠、多么残酷、多么灭绝人性而是他对自己有多么狠、多么残酷、多么灭绝人性!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命都完全无视连自己的生命尊严都能够肆恣地践踏连自己的身体都彻底地视如工具、视如垃圾的话那么对于其他人的生命他怎么可能会有任何一丝无聊的怜悯和同情么? 如果一个人可以若无其事地自己选择那样从肉体到精神上的无穷折磨、并且似乎还了此不疲的话那么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害怕呢? 而一个人一旦能够这样去折磨自己而他的天赋又不是太差的话那么他自身上那一切可以通过锻炼来提升的诸如力量、能力、技巧、精神力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不达到一个恐怖的高度? 久我山那种精神上几近于自虐的变态式的韧性和蔑视世间一切生命、一切尊严充满了毁灭和死亡的渴望的精神状态才真正是让陆挺最最觉得可怕也最最觉得头痛的! 刚才那猜在崩溃爆前和他争斗的人毫无疑问一定就是这个久我山!而她居然能够和聚熵临界的那猜争斗这么长时间那么她的能力达到一个什么程度也可以有了一个相当直观的估计! 陆挺心寒啊! 这样的水平果然够强! 而据那猜提供的资料久我山的手下带领着的也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随便哪个拿出来都绝对比他那猜要强上不少向来就是“子宫”的王牌武器何况这次还有买合苏木那个疯子也一起来助阵呢? 那这次“美星”的力量该是如何的强大啊?陆挺实在有些担心自己这边现在在这个城市里安排的力量、人手到底够不够应对他们可能会带来的局面?上面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是有什么安排、有什么打算啊? 虽然按道理来说他们是有所为而来照理应该是小心谨慎谋定而后动如苍鹰搏兔一般迅雷不及掩耳地一击中的而后就远飏千里杳然而去。(..tw)就算他们人手再多也不应该会对这个地方造成太多的影响的。 在陆挺他们原本的想定里本来一直以为只要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折腾、“看着”他们抓人、“看着”他们“悄悄地”溜走只要监视他们、控制他们活动不要太出格就可以了然后才是追踪和下一步的行动。这么看来怎么算都应该是轻松到不能再轻松的任务了四个行动小组的人手再加上几位高层高手不但绰绰有余而且甚至可以说是很大的人力浪费了! 可是现在跟那猜接触过后尝试着去了解他们的精神状态今天更是仿佛触摸到了久我山的精神陆挺却忽地悚然而惊他忽然觉得这原本估计绰绰有余的人手在面对着这些充满了破坏的欲望、渴望着死亡和毁灭、无视任何生命和规则的人间凶器的时候很可能严重地不足! 这些心态明显不同于常人精神心理明显严重扭曲、严重异化、妖魔化了的“人造人”们根本就对能力者们的所有约定俗成的规则、潜规则毫不在意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因来普通人世界的注意他们也根本不在乎自己可能会遭遇什么样的对抗和扑杀! 他们根本就是完全地肆无忌惮! 昨晚那猜和买合苏木在稻田里的毫无顾忌的争斗破坏、眼前这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几乎抹平了的一小片街区的场面在在都是活生生的例证摆明了这些家伙根本不会顾忌到任何东西的! 既然这还没开始正式行动的时候他们都已然猖狂至此了谁又能保得准他们不会又更加疯狂、更加出格的举动?且不说久我山和买合苏木这个级别的高手隐藏在暗处还没暴露的他们的那些手下就算不是那猜说的个个都比他强那么夸张但是一定都比秤砣、麻秆这些菜鸟强那是一定的更要紧的是这些不知道数量到底有多少的家伙无法无天惯了实战经验、杀人放火的经验丰富无比根本就不是自己这边这次以新人为主的几个行动组的菜鸟们可以比拟的! 更何况望景豪园那里还有三盏只怕一点儿都不比他们更省油的灯呢! 如果一旦真的起了冲突那自己这边现在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不够用的或者上面还另外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后招安排? 头痛! 头痛啊! 这个事态如果就像眼前明摆着的这样展下去只怕眼瞅着就真的要失控了! 真的走到了那个地步经济的损失、物质的损失、人员的伤亡……只怕眼看着就将是一场血淋淋的浩劫!眼前这个场面想要弄一个风平浪静就已然要大费周章、大费脑筋了如果真到那个时候又该如何收拾?又该如何收场? 还有! 以这帮家伙的疯狂和暴虐那个徐胖子落到了他们手里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自己当初就那么提议用徐起凤作敲门砖、把他当钉子塞到人家的手里到底是对还是错? 情况了解不够就草率地下了这个决定真的是太草率了也太欠考虑了!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是十足的疯子、精神病徐起凤万一真的有一个三长两短那……那自己该如何去向他的父母、亲人们交待? 好像这个徐胖子是独生子啊! 真希望刚刚那猜那一下庞大到远远出了想象之外的崩溃爆把那个可怕的久我山也一起拉过奈何桥去多好? 可是…… 可能吗? 虽然这次爆如此的猛烈笼罩范围如此之大理论上来讲在这个范围内是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够幸免的久我山就算再强也不见得能够在那猜最后的疯狂攻击中及时地躲得开去! 可是现在陆挺的心里却说什么也不踏实这个久我山这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神秘莫测的久我山就这么容易就会挂掉? 那她也就不可能成为这么一个传奇般的存在了! …… 脑子里一边飞快地盘算着这些毫无头绪又乱七八糟的念头陆挺一边默不作声地找路下楼。凑热闹的人群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了他们势必不能再做一些诸如从这十几米高的五层楼上望地上跳这样惊世骇俗的出格动作了毕竟他们可不是那些疯狂的“人造人”。 “特勤组”作为维护国家机器正常运转、维护社会安定的执法者、强力机构他们需要顾虑的、束缚他们的有时候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那个……”默默跟在陆挺身后的乌鸦忽地开声道:“那个家伙应该就是那个久我山吧?她一定还活着!” 陆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没有接口作声。 乌鸦也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别想那么多了。你啊就是想得太多有的没的像那么多干吗?你只是一个小组长一个听差办事的小人物。那些大局啊、影响啊都有上面那些大人物去操心你又何必烦恼?” 一边说着脚下加快三两步赶上了陆挺轻轻在他的肩头拍了一拍:“车到山前必有路事到临头瞻前顾后也是没用的还不如就像那些怪物那样洒脱一点的好。天塌下来自然有大个儿的顶着二号现在就在这里我们只要听命行事就好了不是么?”然后前去了。 望着乌鸦洒然前行的背影陆挺脸上扯起了一抹尴尬而又无奈的苦笑摇着头喃喃自语道:“嘿我又何尝不知道多想没用?我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可是……可是……唉……” “陆头儿第一批警察已经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该怎么办?”麻秆合上了手里的通讯器向着陆挺请示道。 陆挺收拾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思绪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些杂七杂八、零零碎碎、该想不该想的东西暂时先驱出了脑海加快了脚步一边应声吩咐道:“好那你就去跟他们接洽吧!记住一定要把整个现场都封锁起来不能让任何人在现场出入。消息是封锁不住的这么大的动静媒体一定会来但是一定要保证在短时间内不要有任何我们不希望出现的消息出现在任何媒体上!一定要拖住时间在我们清理完现场以前绝不允许任何媒体的进入!” 然后转向秤砣道:“秤砣你去和这个区域该管的派出所联系带上足够的人手一定要尽可能地查清楚当时到底有多少人在现场到底有多少人目击了这次事件尽量地集中起来。他们的这一段记忆需要调整不能够让这些惊世骇俗的东西从他们那里流传出去。那样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说话间四个人已然找到了楼梯走下了楼来看这秤砣和麻秆应声各自循着原本的楼门和另外一边那个那猜的“集束声波”弄出的大洞各自去了。 陆挺这才又转向回身凝望着澡堂小楼的方向沉声道:“我总觉得那个地方还有文章!乌鸦趁着人多势乱以前咱们先去看看!” 第三章 轻涛也怒(完;全) 第三章轻涛也怒(完) 撕裂般的剧痛铺天盖地地清洗着精神、冲刷着肉体从里到外从精神到肉体从意识到骨肉皮毛没有任何一个角落没有任何一丁点儿地方能够逃得过那中让人连“死”的力气和勇气都已经彻底失去了的痛楚。 仿佛是亿万支在炭火里烧得通红、而且还带着倒钩的牛毛细针疯狂地在周身上下每一寸、每一分、每一毫的皮肉肌肤上不停攒刺;又像是有无以计数细小却并不锋利、而且还浑身都是缺口的小刀子不停地刮削着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每一根、每一块、每一片骨头、关节;更似乎有数之不清的老鼠在不停地啮咬着内脏、多如恒河沙数的虫蚁在钻噬着血液、骨髓! 想喊可是嗓子里一片火烧火燎仿佛片片碎裂了一般根本就无法出声!甚至每一次呼吸无疑都成了一次次惨绝人寰的酷刑! 那一团团轻柔和缓的气流通过咽喉都好像是一只只剑拔弩张的刺猬不简直就是一只只浑身上下都是一尺多长棘毛硬刺的豪猪就那么支楞着尖刺排着大队过火车似的硬生生顺着那柔软娇嫩而又狭窄纤细的咽喉气道滚滚而下一来一回之间本来就已经破裂般的咽喉似乎就更加地破碎了。 想动可是浑身上下散了架、崩了盘似的剧痛包裹着、浸泡着浑身上下每一处地方想要动一根手指头那简直都是无与伦比的奢望! 周身上下每一处肢体、每一块骨头、每一个关节、甚至每一条肌肉纤维、每一个细胞都他娘的像是先被火烧过然后丢到了老陈醋缸里浸泡然后再丢到腌咸菜的卤菜汤里腌渍然后再丢到飘满了热辣辣的辣子、红油的水煮鱼汤锅里涮然后再丢到零下四五十度的冰柜里急冻最后还要涂上一层辣椒面、再蘸上一层厚厚的蜂蜜、丢到级巨大的蚂蚁窝里享受那些数以亿万计的纤巧柔细的小虫子的按摩和亲吻…… 这他妈算什么? 这他***算是怎么回事? 靠! 地狱! 绝对是地狱!! 难以形容的疼痛无以描述的苦楚这他妈还让不让人活?这他妈还是不是人过的日子? 可是…… 可是经历了如此的痛苦如此的折磨之后却为什么还活着? 呃……还……还活着么? 活着怎么会下地狱的?怎么会承受这地狱的痛苦? 疼…… 太***疼了!! 靠!谁在摇晃老子? 难道是……真的有鬼?鬼爪子摸上身来还真***痛啊!! 还有声音这都是什么啊?混混沌沌、哼哼唧唧的怎么都听不清楚这都说的是什么啊? 哦或者根本就不是“说”出来的话? 嗯嗯怪不得说鬼叫鬼叫的原来就是这样的么? 可是……可是就算地狱又如何?就算你们是鬼怪又怎么样? 那也用不着这么鸟吧? 什么光? 哪儿来的光? 地狱也能有光么? 刺眼…… 真的很刺眼啊…… 还有……还有这些模模糊糊、花花绿绿的影子怎么……怎么晃来晃去的晃得人头晕到底是他妈什么玩意儿啊? 讨厌! 真他妈讨厌!! …… “滚……滚开!” 沙哑、粗嘎、低沉、微弱……完全不似人声倒像是一头被绑在屠宰架上已然放净了血的猪濒死的哼哼般的声音含含糊糊地传了出来可如果耳音差点儿或者不注意的话可能还真不容易听到就算听到了的也没人分辨得出这两声哼哼的到底是什么意思。[..tw超多好看小说] 但是出声儿终于出声了! 这就够了足够了足够让别人判定这一条小命儿算是保住了! 不是吗? 所以“哄”地一声欣喜、激动、释然、如释重负的情绪海啸般在这狼藉的房间里爆开去! “醒了醒了!太好了……” 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多少声音乱糟糟地嘈杂了起来这马蜂、苍蝇似的声音如果放在平时、放在其他的地方唯一可以让人产生的感觉就是烦躁、聒噪、纯粹的噪音!可是现在这噪音最终凝聚的却只剩下了每个人满怀的欣慰和喜悦。 长了这么大历经了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徐起凤第一次现原来眼睛上那两片小小的、薄薄的皮肤居然也他娘的可以这么重啊! 上下眼睑简直就好像用了整桶的万能胶硬生生的粘在了一起似的也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儿好不容易地徐胖子才把他那两只本来就不是很大的小眼睛睁开了一条窄窄的细缝可视界里却像是云山雾罩根本就是一片模糊。习惯性地想要抬手去扶一下眼镜他却现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在什么地方!还不只是手似乎浑身上下所有的部件儿仿佛都给拆散了、打碎了然后天南地北地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短暂的麻木和迷糊之后疼痛、麻木、酸软、撕裂种种痛苦的感觉仿佛潮汐、海啸般席卷而来徐起凤禁不住痛苦地呻吟出声剧烈的痛苦使得他皱眉咧嘴、面孔扭曲这才现自己的脸上根本就没有眼镜儿这么个东西。 眼睛里感觉得到似乎是有很多人在眼前、在周围晃荡却说什么也看不清楚;耳朵里轰轰、嗡嗡吱吱的声音满满当当地充斥着可一时间却根本辨别不出来到底是些什么……事实上徐起凤现在的神志基本上还处于半梦半醒、恍恍惚惚之间却是还没有完全恢复清醒。 但是毕竟是醒了就算暂时还迷糊就算暂时还恍惚但是所有的一切细微的、明确的感觉却始终是要越来越清晰地恢复、明晰的。 又再重新缓缓闭起了眼睛忍受着咽喉气管、胸腹后背、浑身上下的剧痛舒缓却深沉地长长吸了口气努力地梳理着自己模糊混乱的感官和思绪耳轮中的声音渐渐地分明了起来对周遭环境的感觉也越来越实在、越来越清晰了。(..tw无弹窗广告) 无数嘈杂繁乱的声音像飞机丢炸弹一样在耳朵里轰炸着但是徐起凤终于能渐渐从那一片杂乱中分辨出那是几个人欣喜而基本上没什么意义的惊呼:“醒了终于醒了没事了这样应该就没事了……” 努力地分辨着大约该是有四、五个人的样子吧?嗯而且还有男有女的。 再次费力地睁开眼睛想要转转脑袋仔细看看这些人到底都是谁可是还没等他扭动一下脖子里断裂般的剧痛就让他无奈地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眼界里却也终究是明晰了起来。 唉……这近视眼啊还真***不方便呢! 努力地聚拢着眼神眯了又眯、看了又看徐起凤这才大致上看到了身周这几人的模样虽然视野模糊却也足够他分辨得出这几个在这个城市里来说已经算是最亲近、也最熟悉的人了。 左手边紧紧傍在身边、让他觉得有些肉麻地紧紧抓着自己的一只手满脸关切、满目欣喜的可不正是那个瘦得跟个营养严重不良的豆芽儿菜似的高进军么?那双因为脸型的瘦削而显得有些鼓凸的眼睛里分明蕴着一抹晶莹。 兄弟!嘿这个就是兄弟呀! 唔……等等怎么他的鼻子下面也仿佛闪烁着一点晶亮似的? 另一边却是一张白皙精致、棱角峭拔却又不失柔和温煦的俏脸可这张脸上这时却哪里还找得到往日那逼人的勃勃英气?哪里还找得到那决断明快的果敢勇毅?现在写在那张脸上的分明只剩下了浓浓的关切只剩下了沉沉的温婉。 往日里时时都四射着犀利如刀、坚定似铁的神光的眸子此时此刻却尽被那荡漾的激动所填满而且更有一层如水晶般晶莹通透的滢光闪现两行晶珠也似的剔透泪珠早已涌出了眼眶顺着那莹润如玉、滑若凝脂的面颊扑倏倏地悄然滑落…… 帅征……? 这个人这个漂亮而温婉而且还挂着泪珠的女孩子居然会是那位英姿飒爽、英武不让须眉的帅警官么? 原来……原来她……原来帅征这么样一个各色的女孩子也会露出这样的神色、也会流泪的么? 真……真漂亮…… “啪!” 一声脆响一个巴掌已然毫不客气、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徐起凤半边胖嘟嘟的脸颊上然后一个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响起机关枪般一串问话连珠价喷了过来:“喂!死胖子!你醒了是不是?醒了就起来吧!还赖着干吗?装死啊?是不是装死吓人你就特高兴?这才几天的工夫你说你这一出都唱了几回了?过分了点儿吧?” 虽然依旧是那么一大串得理不让人的喋喋不休可那语气声音却明明带着微微的哽咽。 呵呵韩海萍这个家伙怎么就不能象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学得温柔点儿啊?嘿嘿高豆芽以后有得你受的了。 可是……可是那一巴掌下来真的好痛呀!虽然可能不是很重可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浑身上下就像是一个濒临破碎的玻璃瓶一样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裂纹碎屑虽然韩大小姐这一下可能只是轻轻一拍倒好像万千把刀子同时割上了脸来好痛好疼真他***疼死了! “咳咳……” 终于这倒霉的胖子像是再也忍受不了韩大小姐的折磨和摧残强自扯着嗓子低沉而艰难地喃喃道:“他……***……***……老子……为……为什么……为什么不让老子死啊!!你们……你想谋杀啊你?太……太惨无人道了吧?我……我要投诉……” 声音虽然含混声音虽然低沉声音虽然艰难但是却终究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像是人说出来的话了。 “你们……你们都来了?我……我这是在哪里?”心神渐定徐起凤的神志渐渐清醒过来终于认定自己还没有弄到去地狱旅游的签证开始关心起自己的处境来。 “呵这儿时你家!嘿……算你小子命大!”陆挺那从容淡定、恬澈清爽的声音淡淡地接过了话头道:“别看你这么肥的一个人小命儿还真好像比蟑螂还硬啊!那样的状况下你居然还能留住性命!强真是够强!我说你也够能蹿的呀?还真是蟑螂啊还是没头的苍蝇啊?怎么好好儿的大清早你奔那么个鬼地方干什么去了?不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么?” 清清爽爽、仿佛朝阳下一碗淡淡的清茶又好像清幽的山溪里浸泡了一早的黄瓜淡定、爽脆又是如此地从容不迫陆挺似乎已经全然彻底地恢复了他一贯的从容和平静仿佛早上那一出好戏根本就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一般。 嗯或者那惊世骇俗的一幕对于眼前这几个人来说确实是不存在的吧。毕竟很多的事情是不需要有那么多不相干的人知道的。既然是不知道那么或者也就可以认定是不存在吧。 徐起凤这才勉力地转动了一下剧痛欲断的脖子大致地扫视了一下所处的环境可不正是自己那个小窝还是哪里呢? 我……我怎么回来的? ――徐起凤还没有彻底地从迷糊中走出来的大脑飞快地运转起来禁不住在心底里自言自语着―― 呃……到底又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居然会这么难受?为什么自己浑身上下都像快要散架了的样子?为什么自己好像是被全非洲的大象一起暴踩过一回似的? 脑子里的念头转得似乎是有些急了使得他受损严重的心神显然有些难以支撑了一阵炸裂般的剧痛从大脑核心处向四外爆开来胸口一窒徐起凤终于又再闷哼一声虽然本来就是平躺在床上的居然仍旧感觉到一阵阵的天旋地转。 心神的触动又再牵动了他的身体胸腹间一阵烦恶欲呕翻江倒海般一通乱搅之后这可怜的胖子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一大口鲜血好似喷泉一样从他的嘴里朝着上方仿佛天女散花般喷了一个万点桃花开! 突如其来的鲜血喷泉不但喷了徐起凤自己满头满脸满胸膛就连满怀关切地谈深在他面前的高进军、帅征、韩海萍也是大遭了池鱼之殃饶是帅征和韩海萍这样训练有素、好歹也算得上是高手的两个女孩子居然没能避得开去三张面孔俱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波及尤其距离最近的帅征那一张羊脂白玉般的脸面早已被喷得犹如关二爷似的通红一片了! 这一来可也真把所有人都惊得一跳一时间小小屋子里的几个人“轰”地一下几乎倒像是炸了窝的鸡刚刚因着徐胖子苏醒而稍稍放松了的心弦立时间又绷得紧紧的几欲绷断的模样! 本来就低低地蹲在一边的帅征这时候哪里还有一丝的矜持哪里还有一毫的约束根本就顾不得满头满脸上的淋漓鲜血一把抄起了徐起凤的右手一边摇晃着一边呼喊道:“怎……怎么会这样?怎么了?你怎么样了?你……你别吓人好不好?你……”当真是惶急之情溢于言表! 高进军原本就捉着徐起凤的左手这时节眼见得这胖子情势不妙心神一紧刚刚一直就噙在眼睛里的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了!他更是呼地凑身扑上了跟前吼道:“喂!喂!徐胖……徐胖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他妈非得想要吓死几口子才算了事么?振作!你***给老子振作点儿!”几句呼喊高进军的嗓子就好像是一支竹笛吹得音阶太高忽然间破音一般霎那间就已然倏地破声嘶哑了! 就是站在高进军背后的韩海萍距离稍远徐起凤这一大口鲜血虽然十足地像极了一道喷泉那血红的“泉水”只喷得又快、又疾、有广泛可韩大小姐立身之处既远又有高进军在前面当着她自己沾到的血液自然是少之又少了。可是她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跳下意识地一声惊呼叱道:“干吗?死胖子你怎么……”却忽然间警醒闪身也凑到了切近颤声道:“这……这怎么话儿说的?这……死胖子……陆……陆挺……陆挺!你快来!快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远远地坐在沙里的陆挺又岂用得着他们来招呼?眼见得徐起凤的伤势突然反复根本也来不及站起身来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一抹淡淡的青光微微一闪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原地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却已经是立在屋内床边的人圈之外! “都让开!” 沉声一喝陆挺双手一伸抓住了高、帅两人的肩膀随手往后一扯空出了徐起凤躺着的小床然后只见他两只手的手指屈伸分别捏出了一个透着那么玄秘的古怪指诀一抹淡淡的青芒蓬然出现在了他的两只手上! 圈臂转腕之间陆挺双臂舞动两只手挂着那一抹淡淡的青光在空间中划出了两道曼妙的轨迹当那两道轨迹相交相汇完成了一个神秘的图形的时候那淡淡的青芒立时大盛蓬蓬勃勃、绵绵泊泊居然聚成了一片轻薄却广布的幕帐模样裹挟着勃勃的生机一波波荡漾着涌向了小床上那个早已是面孔扭曲、惨无人色的胖子身上! 第四章 鼓荡奔雷携怒至(一;全) 第四章鼓荡奔雷携怒至(一) 青蒙蒙的微光如水波般在整个小小的房间里荡漾着仿佛一层薄薄的青色薄膜轻灵地漂浮在一米半左右的高度正好齐平众人的胸口。 粼粼的波动掠过帅、高、韩这三个人的身体仿佛水过浅礁般泛起层层涟漪但是却显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漫漫青光顺着那些涟漪绕过了几个人的身体又再在他们的另一边汇合熔融重行成为天衣无缝的一块整体。 置身于这青光之中几个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事情、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景的菜鸟简直已然是呆若木鸡了!只觉得那淡淡的青光里充满了活泼泼、清凉凉、让人凝神静气、气定神闲、舒服之极的平和的感觉而在这平和里更含着似乎无穷无尽的生生不息、生化滋长、润物无声般的生催长! 就在那三个年轻人几乎已经完全沉醉、迷失在这令人心旷神怡、颠倒迷醉的美妙感觉中的时候那薄膜般均匀铺洒在房间里的蒙蒙青光里懒洋洋地荡漾着的涟漪却忽然间像是平静如恒的水潭里被丢进了一块大石头一石激起千层浪一阵剧烈的搅动振荡之后那一波波顺滑平静的涟漪已然化作了汹涌的波涛! 翻滚激荡的青光、青气分别吸引、凝聚汇集成了十几条粗壮的溪流般的光路以陆挺为中心整个房间为范围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旋涡十几条光路屈曲蜿蜒、顺着旋涡自外而内顺着陆挺的手势迅地向着某一个中心点凝结汇聚而随着这凝聚越接近那聚集点那淡淡的、蒙蒙的青光也就越浓、越密、越亮、越清晰! 单单看那个形状、那个情形倒像是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忽然间多出了一个无限缩小般的银河系是的星云光团那十几条光路气旋翻翻滚滚地聚集融会最终在陆挺双手的指诀牵引之下汇聚成了一个半米左右长、二十厘米左右宽的略呈椭圆形的、纯粹由那神秘的朦朦青光组成的图形就那么飘飘荡荡凌空漂浮着越来越亮、越来越浓。 如沐春风…… 没错就是这个词! 就是“如沐春风”! 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从所未见的奇景感受着淹没了整个身体的那股奇妙的力量这三个人心底里不约而同地浮现的就是这个词! 如果这个词真的需要找一种状态来对应的话那么一定就是现在的这种感觉! 那种充满了朝气、那种充满了生气、那种充满了活泼泼地努力向上滋生的生命力的力量带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置身于春风化冻、草长莺飞、春芽萌动的无涯无际的春天里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地灵动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地阳和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地充满了希望—— ——生的希望! “那……那个是什么?看起来好像是那些神怪片里用电脑特技制造出来的‘符箓’效果啊。(..tw)嗯这效果比那些电脑特技制造的漂亮多了也生动得多了呢……” 呆呆地看着汇集到陆挺身前的青光组成的那个充满了神秘意味的绚烂图形帅征的心神似乎一阵恍惚心底里掠过了这样的念头忽然间升起了强烈的希望:“可以吧?应该可以的吧?一定可以的!一定行!这样的感觉这种春天般生机勃勃的能量一定能够让……让他……好起来的!陆挺可是国家秘密组织里的人他可是有‘特异功能’的人啊!他们这样的人一定能够办到很多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办不到的事情的……” 他们在这儿呆了、傻了、震惊了都没有关系全然都不会影响到陆挺的心思动作他的注意力早都已经完全灌注到了横在眼前的徐胖子身上了! 手势变化指诀牵引当空中早已凝聚压缩到了一个极致早已从淡淡青光变得白炽般刺目耀眼的光芒组成的“虚拟符箓”蓦然化虹电闪般扑向了床上的徐胖子端端正正地印在他的胸口倏然隐入了他那青紫一片的胸膛之内! 徐起凤直挺挺地横在简简单单、只铺着一张头层皮的竹篾凉席的小床上浑身上下只有一条松垮垮的沙滩裤那一身原本细皮白肉的肥肉完完全全地被一片青紫瘀肿覆盖了就好像他正好赶在西班牙那疯狂的奔牛节上被人一闷棍打昏了然后丢在那窄小的巷子里任由无数的牛蹄子狂踩一溜够! 他那浑身上下早已经没有一寸地方还能看出原来的肤色而且从头到脚比之早上离家的时候转眼间就足足又“胖”了一大圈儿青紫瘀肿得早已瞧不出人模样儿的一张脸几乎痛苦地扭曲成了一个级大个儿的包子。 看这样的情景他这副德性足可以想象得到这胖子曾经受到了多么广范围、多么大力量的冲刷撞击也足可以想象得到这胖子禁受了多么可怕的损伤和痛苦!那可当真说得上是侥天之大幸能留下了这条小命儿也就足够他自豪、足够他自得、足够他自满、也足够他捂着嘴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着乐的了! 一个多小时前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帅征就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子脑袋里也是嗡的一声只觉得眼前都冒起了漫天的金星! 她实在是不明白实在是没想到自己那突然的心悸居然……居然真的就跟这个胖子有关! 可是…… 可是那个胖子……那个死胖子真的跟自己的亲近到这一步了么? 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能够在自己的心里占据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并且居然能够引得自己替他牵肠挂肚了?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有些可笑可是当帅征带着满肚子的狐疑满肚子的古怪满肚子说不上来的古怪感觉赶到了这里一打眼看到了这个比平时更胖了一圈的青紫色胖子的时候她还是觉得一阵眩晕先前脑海里盘桓着的杂七杂八的念头立时就被搅和成了一堆糨糊再也分不清、也顾不上什么该不该啊、为什么之类的事情了。 帅征、高进军和韩海萍他们三个人不知道徐起凤这身伤是怎么来的而且也根本就顾不上关心他这身伤的来历他们关心的只是这样的伤势之下这个可怜的胖子还能不能够留得住性命! 陆挺凝集的光符端端正正地印上了徐胖子那青紫色的胸膛蓦地青芒暴闪倏地钻入了他胸口之下。光符入体青光顿敛但是鼓荡充斥在这房间里的那种生机勃勃的能量感却没有随之而消失反而益地汹涌起来! 靠这样的感觉这种生催长的生气就算再是外行就算再不懂什么“能力”甚至就算是白痴、弱智、二十一三体的先天染色体缺陷的残障人士都不会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这样充满生机的“能量”不用问可能也一定就是那种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另外那三个闲人眼睁睁地看着这夸张的电脑特技般的一幕表演完毕张口结舌地再去看床上的徐胖子三个人六只眼睛里都透着希冀期待的神光期盼着奇迹的出现期盼着能有什么神奇的结果出现。 可是那边那个胖子却终究没有如他们所想所愿的那样就此精神百倍地翻身坐起来不但没坐起来反倒连先前看起来是苏醒过来的那一点儿动作都没有了甚至看他那胸腹居然都没有了因为呼吸而来的微微起伏! 而这时刚刚才展现了自己的神奇能力的陆挺却摇了几摇晃了几晃终于虚脱般瘫软地靠在了正当他身后的电脑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刚只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居然就像是在码头上扛了三天三夜的麻包货物竟是一副筋疲力竭的模样。 一张本来丰神朗俊、阳光灿烂的小脸儿现在却是一片苍白苍白中还透着青绿青绿里更夹杂着灰败当真是说不出的狼狈说不出的虚弱一滴滴比黄豆还要大的汗珠更是争先恐后、层出不穷地从这张早已经失去了往日风采的面孔下涌了出来顺着鼻洼鬓角的沟壑汇成了一条条小溪流淌到鼻尖颌角然后又再像下雨般滴滴答答地落了他自己满胸脯身上那件几乎从来都没有被汗水打湿过的改良中山装前胸后背、双肩腋下更早已经是湿漉漉得几乎能够攥出水来了! 要知道像陆挺他们这样的人达到了他们这样的水平的能力者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武术界里故老相传如果一个人的功夫练到了足够高明的境地就能够达到所谓“寒暑不浸、百毒不侵”的境界冬天穿单衣夏天捂皮袄对于这个境界的武人来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离奇的了。毕竟对他们来说冬天的冷和夏天的热根本早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根本就不会对他们的身体生理造成任何的影响。 虽然陆挺不是武人而是能力者虽然“武道”和“能力”其实也实在说不上孰优孰劣、孰高孰低但是陆挺走得却是“修行者”的路子他的能力之来并不是纯靠天赋更着重的还是后天锤炼。而作为“特勤组”着重培养的骨干精锐他自身的根骨资质绝佳又有“特勤组”举国搜刮来的资源为根本更得到黄师傅这样的腹笥如海的前辈提携起点自然要比一般修武道的练武之人高的多进境自然也就快得多。 所以他陆挺还有那个神神秘秘的乌鸦可以说早就已经踏入了那种寒暑不浸的境界只要提聚一定的力量就能够维持自身温度的相对恒定。所以他才一年四季总是穿着那么一身整整齐齐、笔挺端正的改良中山装所以乌鸦也总是一年到头那么一身黑衣。 倒不是他们故意装酷显另类这样的装束除了个人品味和习惯爱好之外其实也是存了磨练自身、打熬能力的心思的。 试想如果从早到晚、行动坐卧、起居饮食之间无时无刻都需要提聚着力量还要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既不能少又不能过如此一来不但打熬着能力随时随地、习惯成自然的增加更对陆挺控制能力的精准和精微将达到一个多么严格甚至严酷的锻炼呢? 也正因为这样严酷到近乎变态的磨砺锤炼陆挺和乌鸦才能够从遍地精英的“特勤组”中脱颖而出无论是能力上还是控制力上都显示出他们两人高于同侪的实力这才成为年轻一辈中唯一一个能够独自带领一个行动小组独当一面的基干全组二十多个行动小组二十多个小组长也只有陆挺是黄师傅手底下那一堆年轻学员出身的。 而这种看似寻常其实却严酷的锻炼方法恰恰也正是黄师傅那个疯子的主意。 不管怎么说除了洗桑拿完全放松的时候陆挺可都是很久都没有这么流过汗了更别说现在他这一身透汗竟是力过度的虚汗! 陆挺双手后撑撑着桌子玩儿命地喘息了好半天难看的脸色才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但这抹血色在那苍白的脸皮上却仍旧显得那么不自然像极了新涂了白的粉坯墙上被人胡乱地擦了一指头淡淡的胭脂让这个无论怎么算都可以算得上是强人的家伙显出了那么一股病态般的柔弱。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静得除了陆挺拉风箱般的喘息和另外那三个人或轻或重的呼吸之外再没有任何的声响。 “啊……!” 终于高进军回过了神来一声惊呼扑回到了床前摇晃着那具青紫色的肉砣喊道:“徐胖!徐胖!醒醒你***醒醒啊!刚刚不是都已经醒过来了吗?怎么又睡?你他妈倒是说话呀?!!” 高进军的呼喊终于让那两个呆若木鸡的女孩子也回醒过来但是她们的反应却没有高进军那样的激烈。帅征只是默默地看了床上的徐起凤一眼再转头去向旁边的陆挺投去问询的一瞥却也没等什么答复就又再转回目光靠着墙壁缓缓溜下坐倒在地上望着床上那个青紫的人体神色复杂地呆呆出神。而韩海萍则是有些怜惜地看着帅征坐下也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无声一叹缓步走到床前拍了拍高进军的肩膀试图安抚他的焦躁。 “咳……咳咳……” 几声干咳之后陆挺虚弱疲惫的声音轻轻响起:“给……给他时间!呼……徐胖……这死胖子的小命应该算是保住了但是……但是他需要时间!他的身体受到的伤害太严重了……嘿!在那样的爆中他……他没有当场就灰飞烟灭、粉身碎骨就已经是奇迹了!那样的爆……那种程度的爆……那可是好玩儿的么?” 高进军停下了他想要摇醒徐胖子的努力和韩海萍一起转过头来看着陆挺脸上也不知道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只有帅征仍然只是淡淡地投来一瞥就继续望着那青紫的人体呆去了。 陆挺摇着头站直了身子抬手抹了抹满脸的汗水拉开了桌前的椅子一屁股重重地坐了下来又再长长地吁了口气这才续道:“唉那样的爆……咳徐胖受到的冲击太大说实在的我都无法想象他是怎么从那样的爆之下保住了自己身体的完整并且还能留得住一线生机的!唉……不管怎么说我竭尽全力了能做的我都做了。他的性命应该无碍了可是他现在这个状况就算有我的帮助他那破败的身体修补起来也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他需要时间。” 随即又再“啵”地吐一口气极其没有风度地讲着粗口仿佛是在喃喃自语般道:“呸!这个死胖子!每次都要我来搭救每搭救他一次我自己就他妈走一趟鬼门关!靠!上次他昏迷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真不知道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妈的那一堆肥肉整个儿就是***一个黑洞!有多少‘力量’够给他吞的?简直……简直了都!嗯嗯是啊或者他能够在那样的爆之下还留得住命只怕就是他这‘能力’的缘故吧?” 显然高进军和韩海萍不明白陆挺这些废话说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们却从中听到了他们想要的消息那就是徐胖子没事了他的性命保住了!这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那些东西什么黑洞什么吞噬能量什么爆什么冲击他们既不了解也没有心思去了解。 那些不是他们所需要知道的。 看着高进军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在韩海萍无声的安抚下起身坐在床边陆挺脸上也扯起了一抹涩然吞了口吐沫开声道:“那个……咳咳嗯……那什么那个谁能不能帮我倒杯水啊?我现在……我现在……我撑不住了……” 话声未了在高进军和韩海萍俩人愕然惊疑的目光中陆挺整个人已然扑通一声从椅子上一头栽倒在地没了声息! 第四章 鼓荡奔雷携怒至(二;全) 新春之际空桑谨祝大家万事胜意心想事成阖家欢乐大吉大利!! 第四章鼓荡奔雷携怒至(二) 陆挺一头栽倒惊得本来就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的高、韩俩人蹭地一下子蹦了起来唏哩呼噜地从床边踅了过来蹲下一探却见着那倒霉蛋儿已然微微睁开了眼睛有些艰难地冲俩人一笑道:“呵……没、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儿脱力了。劳驾……能不能先扶我起来?” 两个人二话不说七手八脚、费尽巴力地把陆挺扶起来重新搭回到椅子上韩海萍又倒了一杯水过来递在了他的手里。 靠在椅背上略略喘息了一下陆挺却没接水杯而是颇有些吃力地抬起双手掐了两个指诀翻手拈诀做了两个手势这才如释重负般大大地喘了几口气哆哆嗦嗦地接过了韩海萍递来的冰水猛地一口灌了下去苍白的脸上满脸的心有余悸。 感受着高、韩两人奇怪的目光陆挺颇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干咳了两声低声道:“咳咳……那个什么呃嗯……我刚才……咳刚才我为了修补徐胖的躯体使出了全力……”忽然间懊恼地又再吐出了粗口“妈的我他妈已经全力以赴把我所有的能量都凝聚在那道‘掠影凝光符’里渡给了这死胖子了却忘记了他那变态的能力根本就是他***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黑洞!虽然我已经很小心地把我的力量散布在他身体的表面只作修补他肉体之用可还是躲不开他那变态的吞噬能量的能力!” 大口喘了几下恶狠狠地瞪了床上那个满身青紫的倒霉胖子一眼然后继续咬牙切齿地续道:“本来以为只要尽量避免跟他那一丝丝古怪的能量接触就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可谁承想这死胖子的能力这么古怪!明明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能量反应却还是被这家伙暗算到了!妈的纯粹***就是来无影去无踪躲都躲不开!结果……结果一时大意又被他吸住了!好在这次他伤得够重昏迷得够深沉!如果不是刚才脱力身疲倒在地上摔了一下醒过来及时掐断了能量的联系差点儿就又重到上次的覆辙一个不好就被这吸血鬼吸成*人干儿了!” 高进军和韩海萍面面相觑地对视了好几眼还是一脸迷茫、一头雾水的模样虽然陆挺这番话里似乎也没什么专业性、技术性很强的术语之类的东西但是搞得玄玄乎乎的什么“能量接触”啊什么“能量吞噬”之类的东西还是不在他们的常识范围之内的。 更何况陆挺这番“解说”与其说是跟他们解释情况倒不如说纯粹就是在牢骚! “唉……” 知道他们没怎么弄明白陆挺也没有进一步说明的意思毕竟对于局外人来说这样玄之又玄的东西不是一句两句话能够说得明白的。 轻轻叹了口气把空杯子递还给韩海萍示意她再倒一杯水来一边转头去看着陷入了沉睡的徐起凤微微摇了摇头一时间心念电转皱着眉头心里说:“这胖子……唉这胖子的‘能力’真是太古怪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嘿别说我恐怕黄师傅也弄不清楚吧?明明好像是完全没有能量反应可是却拥有这么变态的吞噬力!本来以为他这种吞噬是那种损人利己、吞人肥己的东西可是那次他几乎把自己吸成*人干吞噬了自己几乎所有的力量可结果仍然是什么能量反应都没有!” 仰头再次灌下了韩海萍倒过来的水然后狠狠地一把把手里的纸杯子攥成了一团废纸陆挺忍不住恶狠狠地叨咕出了声:“我就靠了!摆明了***损人不利己嘛!真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能力’!哼哼只怕也只有这死胖子这样的怪胎才能弄出这么变态的东西来!简直就没天理了就这么垃圾一样的‘能力’居然还就能从那样的爆之下逃生!这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活了?那种程度的能量的爆、还几乎正处身在爆的核心处恐怕就算是换过了那位神秘而又深不可测的‘二号’长来只怕也不是一壶两壶能喝得了的吧?辣块妈妈的……” 狠狠地揉着太阳穴满脑门子的官司是说什么也捋不清了。既然想不明白干脆也就算了反正这个世界上古怪的事、古怪的人、古怪的能力多了去了也不可能每种每样儿都能知道都能明白的。唉想不明白也就算了反正这个事儿也不是自己这样的来操心的只要这胖子将来能够活着回来上头自然有替他操心的人。 丢下了手里早已扭曲得不成模样的纸杯子双手使劲儿地搓了搓脸努力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刚才为了救治徐胖子他已然是竭尽了全力而且一时大意之下刚刚开始恢复就又差点儿被这胖子吸干现在不好好休息一下不好好恢复恢复那可是不行的。 其实陆挺是“特勤组”年轻一代中出类拔萃的能力者这是没什么疑义的但是他却始终不是医生他的能力也并不是治疗系的辅助类能力。否则的话当初徐起凤负伤昏迷又何须送到医院去恢复救治呢? 而且毕竟“能力者”就是“能力者”“能力”就是“能力”始终不是那些什么所谓的“魔法”即使有些另类的“能力”具有一定的可以用作医疗的功能也不大可能出现像那些以西方魔法世界为背景的幻想小说啦、网络游戏啦之类的东西里面那样的所谓“治疗魔法”的。 “能力者”的“能力”其实说起来是很单纯的只不过就是对空间中某一种与自己契合度比较高的特定波长、特定属性、特定表现的能量的运用技能而已。而某一种表现形式的能量想要运用来达到某种目的通常也大多是间接的比如火可以烧开水但是它也是慢慢将自己的热量传导至水里引起分子共振这一类的物理运动从而达到给水加温、令水沸腾的目的。 所以可以影响人的身体生理、促进组织细胞的生长、一定程度、一定时间内强化人体的某些机能的“能力”不是没有但是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像那些被吹得神乎其神的“魔法”那样只要随便一闪就能够包治百病、益寿延年的。(..tw) 陆挺的能力或者说陆挺修习的功法恰恰就是有这一类的功效! 能量守恒物质不灭。 天地间的能量虽然表现形式各异表面上有各种各样的属性能量作用的结果也都是各式各样甚至迥然而异的但是从理论上来讲其实这名目繁多、花样百出的各种属性能量的本质都是一样的所不同的只是外在的表象和作用方式以及作用后果而已(呃……貌似除了这些也没什么东西了吧?)。而能力者对这些能量的运用是建立在他们对这些能量、这些存在的理解和领悟之上的。 而一个人能够产生的这种对世界、对自然的认识和理解是不可能越、摆脱他自身所处的文化环境、文化氛围、文化土壤和文化习惯之外的。所以悠久的岁月以来能力者们之间总结出来的能量运用体系自然而然地也无可避免地是根植于他们自身所处的文化土壤之上的。 这个地球上最主要的两大文化体系理所当然就是以欧洲为代表的“西方文化圈”相对的就是“东方文化圈”而这个“东方文化圈”之内的大小文化群落中当然就数大中华文化圈的影响力最为庞大了。这两个文化体系生命力强影响力大自然而然地也无可争议地就成了先进这个世界双头并进的文化主流。 不过由于近现代以来殖民、掠夺、军事、经济、等等等等的种种原因西方文化的圈子显然显得要强势一些。但东方文化的圈子却是胜在历史悠久、底蕴深厚所以那生命力和影响力也是不容忽略的。 能力者们的能量运用体系不可能是凭空产生的而是由能力者们自己历经无穷的岁月和实践才总结出来的。而能力者们就算再强归根结底也始终还是“人”!是人就必然有他的成长环境。那么毫无疑问成长在流传最久远、影响最广泛的两大主流文化体系中这些人自然也就是最多的当然这些人们总结出来的体系也就无可避免地打上了这两大主流体系的文化烙印。 东、西方的文化体系的不同这两个体系中的人们对对世界、自然、宇宙的理解天然的差异也就注定了由这两个文化体系中展出来的“能力者”体系从根本上的不同。 简单地来说在西方文化体系占主导地位的圈子里从古到今人们对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能量构成最普遍的认知就是“地、水、火、风”四大元素所以他们中间的能力者们对于能量的认识、理解以及直接的运用也是基于这种认知之上的。 而在大中华文化影响的圈子之内对这种世界基本构成和能量基本分类的认识上“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基本理念倒也跟西方体系大有类似之处只不过分区得稍微细化了一点但是及至后续体系那种庞大和复杂就是不了解东方传统文化的西方人所难以想象、难以置信的了。 五行的基本体系再引入“阴、阳”这“两仪”的概念派生出“正、反五行”“两仪”又衍生出“老阴生少阳少阳长而为老阳老阳生少阴少阴长而为老阴”的“四象”“四象”再次生出代表了天、地、水、火、风、雷、山和沼泽八种自然之力和自然组成的“八卦”这还不算完五行引入阴阳概念分了正反八卦却又有了先天、后天之分更有甚者由这八卦再度爆最终形成了“六十四卦”这种庞大复杂到了极点的体系! 这样繁复、这样庞杂、而且这样玄妙而精密的体系绝对是西方那种四大元素理论所难以比拟的。而以此为根基建筑在这种体系和理论之上的东方、尤其是大中华圈子里的能力者的能量运用体系也同样的繁复而多彩更为难能的是这些繁复多彩的技能却并没有因为它们的复杂和花俏而失去了实用的价值某些方面反而因为这种繁复和花俏而表现得更为精奇和巧妙往往能够在出其不意之处达到难以想象的效果;也往往能够以最为俭省、最为经济的力量投入而获得最大限度的结果! 虽然现在据说早已是科学昌明据说早已经有了“更科学”、“更先进”、“更贴近事实”的认识世界的方法和世界观但是这些东西这些所谓“科学”的东西跟能力者们、跟能力者们运用能量的基础有什么关系么?对于与他们来说这也不过是近现代二百年里才展壮大起来的一个名之为“科学”的宗教而已。 同样的根植于这片文化的土壤上的能力体系或者说“功法”、“功夫”、“术法”体系也一样是枝繁叶茂、精彩纷呈。不过根本还是在于“五行”“五行”之力、“五行”元力才是这个体系里所有能力运用的根本。 西方的能力者们建立的能力体系基于他们的理念和认识理所当然地就可以大略地分成地、水、火、风四个大系当然这只是主干而已至于这些主干之下有多少细枝末节的分支别类谁也弄不清楚。所以说这个体系也是非常丰富多彩的。 所以事实上也说不上到底是哪一个体系的能力更高明、更实用只能说是各有所长吧。 陆挺的能力或者说他修行的“功法”源自黄师傅的收藏是那个疯子刚刚加入“特勤组”的时候趁着休假逛古玩市场的时候偶然间得到的。当时那是一个裱黄的竹雕福寿山的摆件虽然年代久远但是保存却极其不好虫蛀鼠咬品相落魄到了极致。所以被一个小老板胡乱地丢在一堆古旧家具、木器散佚的配件木料堆里。黄师傅看到它的时候就现了铭刻在它身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 那些玩古玩的人不知道那些文字是什么只当是一些什么铭文、帖记之类的东西可黄师傅作为一个以博闻强记、渊博杂学见长的资深能力者却是有着足够的眼光的。于是乎在他掏了不到一千大洋之后就得到了这一门居然还颇为完整的功法。 如果这个功法也能跟那些物质的东西一起算价值的话那简直就可以说是拣了一个天大的大漏! 这一段文字记述的是一门叫做“甲乙涵虚青灵诀”的功夫五行正是属“木”在黄师傅的记忆里这个东西实在是没什么印象以他这样的广博居然也没有听说过。可是研判之下却现居然是一门相当精深、相当精奥、而且也相当系统的高级功夫更难得的是从低到高、由浅及深的法门、诀窍保留的相当的完整。 只是这个东西却是那种对修习者自身的身体素质和能量契合度要求非常高的法门并不适合广泛推广。最终当时被收录到“特勤组”的那些包括陆挺和乌鸦他们在内的第一批二十多个孩子当中也就只有陆挺和另外两个孩子符合条件。而历经这十几年之后最终能够称得上是学有所成达到一定高度的也只有陆挺一个人而已。 五行之中“木”曰曲直色尚青味主酸、主涩应人在肝方位在东四季应春。主生、孕化、滋养、成长。五行之力修“木”的能力既然应了这个“木”字自然就蕴含了这些特性。陆挺修习的这“甲乙涵虚青灵诀”更是这一系里要求颇高、也足够精深、对“木”属之力运用得极为精妙、极其淋漓尽致的一门功夫足可见这一门传承的先人当年对这“木”属之力理解得多么深入、多么精道、多么透彻了! 既然身怀这种能够刺激生长、促进恢复的能力这破布娃娃似的徐胖子横在眼前陆挺当然也就责无旁贷。所以他在查探了徐起凤的身体状况之后才会不惜代价、甘冒可能被这胖子的古怪能力吞噬吸干的危险以自己的能量催化、加、促进他身体的修补和恢复。 至于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 陆挺自己倒是信心十足可是其他人呢? 这种玄玄乎乎的东西高进军和韩海萍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不见得会懂。作为一个从小就接受“正统的”、“先进的”、“科学的”现代教育的有志青年对于这种基本上可以等同为“封建迷信”的“文化糟粕”他们向来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嗤之以鼻。徐起凤自己对传统文化感兴趣而且他的时间也实在是相当的富裕涉猎的杂七杂八的书籍也多他倒是可能对这些东西有一点儿模糊的、肤浅之极、皮毛之极的了解但是现在他却一睡不起那么对于自己现在身体内的状况和反应自然也就无从了解了。 不过实事就在哪里实事总是可以让人接受很多匪夷所思的理论的。 这个时候小床上那个浑身青紫的徐胖子身上蓦然间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青光仿佛一层薄膜将他整个儿地包裹在了其中而且不同于上次在医院的那次这层青光不单没有消散的趋向反而渐渐浓郁、强烈了起来! 第四章 鼓荡奔雷携怒至(三;全) 春节假期结束呵呵空桑更新恢复整章奉上!! 第四章鼓荡奔雷携怒至(三) 青蒙蒙的微光犹如落地的水银一般一滴一滴、一点一点地顺着徐起凤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丝丝缕缕地渗了出来一粒一粒细如针尖的光珠逐渐靠近逐渐融合最终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光膜紧紧地把徐起凤那臃肿青紫的身躯包裹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立时就引起了屋子里所有人的注意。谁还顾得上再去听陆挺那没头没脑、神神秘秘的无稽之谈?几个人其其转头将目光投向了那张小床。 那张小小的床上徐胖子哪里还是刚才的模样? 他那比往日还要臃肿了一圈的身体仿佛忽然之间挣脱了万有引力的束缚失去了他那一百七八十斤的重量就好像一片轻灵到了极点的羽毛似的轻轻漂浮了起来就在距离床板十余厘米的地方载浮载沉! 不但身周体外青光环绕就连那一身青紫色的皮肉之内都隐隐透出了一层浓浓的碧色、森森的绿意而他的皮肤上也如上回在医院那次一样忽地变得如玉般的莹润清透这一霎那之间徐起凤整个人仿佛就那么化作了一尊巨大到无与伦比的闪烁着荧荧碧光的碧玉雕像! 这透着那么神秘、透着那么诡异却又偏偏让人从心底里觉着一股莫名的平和宁静觉着那么一股充斥着幽幽的清凉、却又蕴藏着温温的暖意的勃勃生机让人无端端就打从心底里生出了那么一中通体舒泰、神清气爽的惬意和舒爽! 淡淡的青光越来越浓渐渐地现出了一种青翠欲滴的鲜亮碧色莹莹的毫光愈来愈浓整个屋子里的墙壁、家具、乃至几个旁观者的脸色都似乎蒙上了一层隐隐约约的青碧。 那淡淡的碧光以小床上那个臃肿的青紫色躯体为中心涟漪般一波波荡漾向四面八方涟漪过处每个人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明显地一振!盛夏的湿热憋闷带来的烦躁和积郁都似乎在这荡漾的“碧波”中一扫而空身体上都立竿见影般地生出了一阵阵舒爽轻松无比的感觉不单如身体上每个人甚至觉得自己的脑袋都为之一阵清明爽利! 几个人中距离床边最远的是陆挺可是这时反应最大的却也正是他!床上徐胖子异变才起他立时就生出了反应那滢滢的“碧波”荡漾而来陆挺当即就觉得痠软疲乏的身体一阵轻松体内先前几近枯竭的“青灵之气”倏忽之间现出了勃勃的生气以比平时快了数倍的度恢复了起来丹田之中、经脉之内洋洋洒洒、绵绵泊泊飞地凝聚汇集了起来。 这可是从所未有的事情! 看这床上青气蒙蒙的徐胖子感受着体内能量飞快地聚集恢复陆挺不知不觉间张大了嘴巴闭不上了。 陆挺的身体资质是极其难得的纯木属性而他又极其幸运地从黄师傅那里得来了一门罕见难得的“甲乙双全”的木属修炼法门当真也实在算得上是福缘深厚了。自身资质和高深心法的相辅相成之下他不单进境极快一日千里根基也是扎得无比的扎实打熬、积聚得来的木属性“青灵之气”也是说不出的精纯醇厚! 十几年刻苦锻炼下来用黄师傅和那位神秘的“二号”长的话说已然算是“小有所成”了。不但攻击性的能力冠于同侪之上他那纯粹、纯净的木属性能量除了攻击之外用在滋养、促进自己或别人身体的损伤恢复和愈合方面更不是其他那些资质驳杂的同属性能力者所能比拟的。除了属性相克的土、金性的体质之外陆挺这样帮人疗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今天在徐胖子身上的这种状况实在是从来也没有经历过而且也是从来也没有能够想象得到过! 陆挺累积的“青灵之气”是典型的、而且是纯粹的木系能量“木”的生、滋养、生长的特性更是在其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但其主要的作用机理毕竟也始终只是“滋养”、“催”而已。虽然由于他能量的精纯活泼每每效果显著但是既然是“滋养”、“催”当然也就不可能是立竿见影说道底也就是通过这种特定属性的能量刺激、催化、引导受术者自身的潜力促进受术者本身机能十倍、百倍地活跃提升从而达到助其复原的效果。始终也不可能是那种能够对证施治的治疗。 这样的方式好处是明显的。对于受伤的人来说虽然不能立竿见影地马上好转但是自身的生理机能、自身生机的潜力却能够得到千百倍的提升激即使最终外来的能量散尽受术者的身体最终也一定能够得到实实在在的强化提升! 但是其中的艰难和不足也是显而易见的。“药不对症”、恢复缓慢、效果不能确定这些倒还在其次关键是如果受伤的人伤势太重这样的方式就很难有什么好的效果而且对施术之人的控制力要求极高能量催之时一个控制不好能量不足根本没什么用但是如果稍过必然会反而给受术者带来更加严重的伤害! 而且这样直接用自身能量滋养别人损伤、催别人的潜力对于施术者本身也是有着绝大的凶险!这类性的技巧能量在自身体内的搬运、流注直接影响到外能量的排布形式和构成。不同于攻击性的技巧这种辅助型的治疗技巧要求极其精细必须全神贯注、全力以赴稍有差池自身的根本、自身的鼎炉势必被自己所伤!这样一来轻则精疲力竭、虚弱不堪、难于复原重则就有可能伤及根本落下什么无可挽回的伤残! 也因此因了这些凶险和艰难虽然修炼“五行术法”的人大多都知道木系的能量有此功效却几乎没什么人也很少会有哪家哪派会去研究这种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吃力不讨好的鸡肋技能! 可凡事总也会有个例外陆挺这门早已不知道源流何处的“甲乙涵虚青灵诀”的记载中偏偏还就有这么一种法门!事实上这门功夫里不止有这种名之为“露润甘霖”的疗伤法其他一些更加乱七八糟、更加稀奇古怪、更加匪夷所思的法门林林总总还不知道有多少!只不过一来那些东西毕竟颇为深奥而且陆挺也实在觉得没什么用处所以他除了攻击性的技巧和锻炼的法门之外也就涉猎了一下这个“露润甘霖”的疗伤法。 以前仅有几次帮助负伤的同事恢复的经验虽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徐胖子这么严重的伤势但是每一次也都让他体内的能量耗费大半由于要精细操作精神上的损耗更是难以估计之重! 徐起凤身上的伤势他陆挺又何尝不知道其沉重程度?只是实在不敢就那么送到医院去而且这种能力者被天地间的能量爆直接造成的伤势现在的医院其实能够起的作用也实在有限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是有非常多的东西是所谓“现代科学”所无法解释的。 既然无法解释那也就更加无从去解决了。 可是徐起凤的伤势又当真是太严重了严重得不能拖延。虽然陆挺考虑到了运用自己的能力催“露润甘霖”来帮助徐起凤滋养、修补残破的身体风险极大虽然他也曾想到这胖子那古怪的“能量吞噬”能力但是要让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徐起凤死在眼前毕竟也是实在难以淡然处之的。 几经挣扎陆挺那两排牙齿那是咬了又咬一颗心儿狠了又狠这才最终决定冒险一试!打迭起十二分的精神催谷起自己辛苦累积起来的“青灵之气”小心翼翼地催动“露润甘霖”一试之下却现顺利至极徐起凤那被摧残得几乎分崩离析的身体就如干涸了千万年的河床“露润甘霖”刚一触及就已经毫无排斥、毫无抗力地吸收运转眨眼之间就开始生作用而且带来的效果比以往陆挺任何一次运使这法门的时候都要来得快、都要来得强! 倒好像这“露润甘霖”根本就是专为这胖子量身打造的治疗术一般虽然没有立时就见好但陆挺却是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能量作用下的细微作用! 惊喜之余陆挺更是全力运转拼尽了全力将“露润甘霖”催谷到了极致一时间却忽略了徐起凤那倒霉的“能量吞噬”的能力。事毕收手陆挺却忘记了彻底截断自己和徐起凤之间的能量联系结果还没容得几乎耗尽心力的他把一口气喘匀实就突然间现自己犯了一个几乎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的天大错误!本来就已经干涸见底的能量霎时间就差点儿被那倒霉的死胖子那损人不利己的“吞噬”能力榨油机似的榨了个涓滴不剩! 总算醒悟得早陆挺力量尽失虚脱之下一头栽倒在地当即回省总算还来得及作势收功截断了两人之间的能量联系才总算保住了自己一条小命没被那死胖子吸干榨尽。可饶是如此当他平复了半晌心境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潜心默察的时候还是几乎被惊了一个魂飞魄散! 陆挺在那儿凝神提气提了好几提是了老半天丹田紫府之中仍是空空如也空如籍竹居然是什么都没有!!浑不能似往常那样旧力方去新力即生。要知道既然黄师傅和“二号”长这样的资深能力者都肯定了陆挺的修为算是“小有所成”了那他除了是对能力的运用技巧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对“力量”的理解有了一定的认识之外从能量的囤积和聚散放面他起码也要达到武术界所谓的“先天”境地。也就是说纵然还不能达到“圆融自在”起码也一定能做到“生生不息”了! 像这次这样一去就不回头散尽了就再也找不到头绪的情形自从他的那个功夫修炼跨入中品之后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即使是上次因为徐起凤被雷击之后昏迷不醒他冒冒失失地催动能量直接去探查同样差点儿被吸干抽尽但当时脱开之后立时就有新力重生虽然那次最终也是经过了差不多一个礼拜时间的苦熬苦练才重新恢复旧观可不管怎么说总还算是正常的。 可这回不管陆挺怎么努力不管他用什么样的方法却始终是一丁点儿应该有的反应都找不到!这怎么能让他不怕怎么能让他不惊怎么能让他不惶恐啊?可这世上又哪儿有那后悔药卖去? 正当这个一向从容淡定一向冷静缜密的新一代精英就要绝望崩溃的当口异变突生徐胖子那本来跟无底的黑洞一般吞噬着能量的身体居然忽然间开始往外“吐”了!陆挺直觉得一股比之自己先前的投入更加庞大、更加精纯、更加浑厚的能量潮水般倒灌而回!陆挺那寂如虚空的紫府丹田眼睁睁地就水涨船高以明显感觉得到的度飞快地充盈了起来! 这当口正是陆挺困顿难伸之际这股沛然回送的巨力对于油尽灯枯的他来说当真就像茫茫大漠里的一汪清泉也当真就是汪洋大海里的一小块破木板他根本就顾不得多想什么其他的不假思索地抓紧了这莫名其妙的机会屏息凝神全力吸收补充着自己那几近干涸的消耗。 尤其更让陆挺吃惊诧异的是经过徐起凤那“黑洞”的吞噬和折返返送回来居然同样是纯净到了极点的“木”属性能量!虽然陆挺明明能够感觉到这股几乎沛然莫之能御的巨大力量主体骨干虽然仍是以自己外的那些“青灵之气”为基但是其中显然已经多出了些什么。可是明明知道其中夹杂这些什么别的东西但陆挺偏偏就有一种“纯净”的感觉而且虽然明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青灵之气”为基的主体之外绝大部分都已经是那些莫名其妙的神秘“杂质”可是在他的意识中反倒觉得这种饱含了这些“杂质”的“纯净”才是真真正正、至纯至正的存在! 而且也就是多出来的这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使得这股力量如此庞大如此雄浑却一点儿也不狂暴一点儿都不见压力!置身其中就好像是烈日当空的盛夏正午整个人飘飘荡荡地浸泡在了广阔深沉的大海之中清凉、清爽、轻松没有任何一丝的不适没有任何一丝的牵强。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都是那么天经地义! 这一刻仿佛这小小的房间这股能量所及的范围就好像是自称了一片天地! 这一刻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就仿佛成了整个的“自然”! 自然就是这天地间所有的一切所处身的环境自然也就是这天地之间所有的一切所共同必需遵守的无上法则。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亿万年般久远有仿佛只有呼吸般的短暂凝神收敛的陆挺也好怔忡出神的帅征也罢包括已然目瞪口呆的高、韩两人仿佛都在瞬间化作了一尊尊木雕泥塑沉浸在这奇妙玄异的氛围之内体味着这些神奇曼妙的感受没有人愿意多动哪怕一根手指头没有人愿意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声响。时间和空间的法则似乎就在这一刻就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间失去了祂的作用。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这一段时间里这四个人居然谁都没有进行过哪怕一次轻微的呼吸!虽然没有通常意义上的呼吸但是却没有谁感觉到有哪怕一点点的翳闷和窒息而且每一个人的精神都出奇地清晰爽利每个人的心境都出奇地宁静平和。 陆挺缓缓地闭起了眼睛细细地体会着那浑然天成般暗合着某种自然至境的波动和变化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那倾尽了全力的消耗已然奇迹般地补全不单补全了消耗他甚至明显地感觉到在那活泼泼的能量激和这神奇的波动梳理之下他的境界似乎隐隐有了更进一步提升的征兆! 放任着自己的一念神识紧紧追随着一波波如海涛般雄浑广阔的能量的涟漪以徐起凤为中心一圈圈地荡漾开来扩散出去达到了某一个极限之后又再曼然回头重新顺着一道道玄奥自然的轨迹投入到徐起凤的身体中去重新汇入了一片茫茫的虚空中去虚虚荡荡所有的雄浑所有的醇厚瞬间化为了虚无! 然后那至虚至静的虚无之中一点阳和纯净却纤如麦芒的能量游丝破虚而出凭空而现飘飘乎乎地在那虚空中盘旋往复蜿蜒屈曲顺着一个莫名其妙的轨迹走成了一个似圆非圆而且古怪甚至“丑陋”的“图腾”模样这过程中无数波不知从何而生、来自何方的散碎细弱能量从虚空中汇聚到了那“图腾”之上夹带着无可匹敌的浩然之势迸射散开去形成了新一波的能量涟漪荡漾在那片小小的天地之间…… 生化、凝聚、爆、收敛、化虚、再生化、再凝聚、再爆……那一波波的奇异能量涟漪就这么周而复始浑然天成地循环往复着维系着这一方小小天地间的奇妙氛围维系着这似乎早已孑然自立于天地之外的小小“自然”。 陆挺心底里一片宁静但是却又偏偏怀着一种说不出的激动!这一番体味他似乎真的得到了不少但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抓到充实而又空虚失落却又满足……就是如此的矛盾却又当真是如此的自然! 当陆挺怀着也不知道到底是激荡还是平静的心情缓缓地张开了眼睛直入眼帘的却是对面小床上一个臃肿的身影像是没了骨头一般斜倚着床头就那么懒懒散散地靠坐在那里一张青紫未消的胖脸上挂着淡定恬澈的微笑…… 那死胖子居然就在这时醒了! 第四章 鼓荡奔雷携怒至(四;全) 第四章鼓荡奔雷携怒至(四) “……本台消息今天上午约九时三十分许位于我市松枝岭区的城中村‘殷家堡’的一处居民区内生了一起严重的爆炸事故据初步估计因为此次事故至少直接造成了大约四百七十万元人民币以上的经济损失!所幸的是由于不是人流高峰而且该处地处比较偏僻因此没有造成大的人员伤亡。(..tw好看的小说)据统计大约有五十七人受到了波及其中三人重伤伤者已经送到医院进行救治……” 电视里漂亮而端庄的女播音员正在播送着的午间新闻以一贯地严谨、严肃而又不失亲切、亲和的口吻播报着一条一条的新闻、传达着一个一个的消息也同样地用这样的口吻叙述着早上那一场惊心动魄、却又注定了一定会默默无闻地被掩盖在重重平凡无奇的迷雾之下的事件。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一如既往的不慌不忙一如既往的口齿清晰也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 “……事之后警方及时地做出了反应并且连同市政、城建等相关部门一起及时赶到了事现场展开了切实而有效的工作。据查此次事故初步认定是该地一家小型浴室用于供水的常压型燃煤锅炉由于安装调试不规范、一贯操作不当埋下了事故隐患加之设备老化从而才生了爆炸酿成了这一次惨剧给周围居民群众的财产造成重大损失的同时也给周围居民的生活带来了严重的影响……” …… “嘿……锅炉爆炸么?” 亚瑟懒懒散散地以一个自觉舒适无比的姿势靠坐在沙里嘴里出了一声含混的喃喃低语。他的左臂搭在沙背上跷着二郎腿右手捧着一只大肚子的水晶杯自然而然地轻搁在膝头耳朵里虽然在听着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双目却始终都在认真而凝定地注视着杯子里那金黄色液体的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晶莹剔透的杯子里盛着五分之二容积的如朝阳一样透射着鲜艳夺目的金黄色液体这金黄的液体映着窗口投入来的阳光随着他手里杯子的轻微晃动荡漾着一波波细微、却绝对令人为之迷醉的光影变化。在亚瑟手心里散出的那点儿体温的热度轻微的加热作用下从那收拢的杯口内飘散着阵阵浓郁厚重的醇香昭示着这杯深沉却透亮、闪烁着宛如最最纯净的琥珀般光彩的液体赫然是颇有些年头的精品威士忌。 深深地吸了一口凝聚着这浓郁醇香的空气亚瑟的脸上难得地挂上了一丝赞赏、满足的笑意:“呵呵没想到这位mr.秦自己看起来不怎么爱喝酒的样子酒柜里却有这样的收藏!嗯这才是正宗的苏格兰威士忌!这种大麦、和多种谷物调配醇化宛如交响乐般雄浑而和谐的口感真是精品的‘芝华士’啊!我敢肯定这点儿东西绝对比当今市面上的那些所谓的‘皇子――芝华士十二年’来得更纯粹、更醇厚、更有历史!可是嗯这个口感又绝对不是‘皇家礼炮二十一’……喂!莫妮我想你一定能告诉我这样的美酒究竟是什么?” “呃……管……管它是什么呢?”远远地传来莫妮卡大着舌头、打着酒嗝儿的含混声音不耐烦地抱怨道:“谁……呃……谁管它是什么东西?谁……谁管它是……是什么年份?呼……是酒……能喝不就……不就得了?你无聊不……无聊啊?切!” “呵呵……”亚瑟也不以为忤只是轻轻一笑举起手里的杯子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惬意地比上了双目一口酒水噙在嘴里来回地转着细细地体会着那美妙的回味满足地摇了摇头仿佛自言自语般地道:“呼……好啊美妙的东西美妙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现在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美妙的么?嘿嘿‘锅炉爆炸’?呵呵呵呵……” 宽阔平整、清晰豁亮的等离子电视里正在展现的正是一片狼藉的“锅炉爆炸”现场三栋原本都还算精致整齐的五层小楼现在只剩下了三爿满目疮痍的颓垣断壁破败零落的楼体上到处都是张牙舞爪的钢筋头、参差如犬牙的砖石、混凝土的块垒。.tw[] 这三栋早已难以称之为“楼”的小楼分别散布在三个方向三栋建筑中间原本窄小拥挤的小街巷早已变成了一片开阔的小“广场”一个直径近三十米、足有四、五米深的大坑坑里坑外、坑上坑下到处都是散落一地的一片碎砖烂瓦、碎石瓦砾。 乱七八糟的砖石瓦块之中混杂着破烂的木块儿、扭曲的铝合金框、破碎的玻璃等等等等这些杂七杂八的最新诞生的垃圾铺满了整个大坑和小“广场”一个严重扭曲变形、直径两米多的半截巨大“铁桶”炮弹般一头扎在其中一栋半边破烂楼房的三、四层之间还有无数的钢皮、钢管、钢筒散布在“垃圾场”的每一个角落当然还有那造型奇特美妙的“喷泉”…… 如果不是周围进进出出的警察、如果不是四周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起哄架秧子、串话凑热闹的闲人、如果不是还有那么几个损失惨重的业主冲着镜头痛哭流涕这么一个地方只怕还真的会让人就那么认为这个地方就是个垃圾处理场! 画外的解说词已然在采访了好几位专家、负责人详细介绍、分析了一大通“案情”和损失之后最终化作了深刻细致的反省和语重心长的告诫呼吁:“这次损失惨重的重特大事故再一次地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无论在什么时候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都是绝对不容忽视的!遍布在我市南北城区城郊结合部的大大小小十几个‘城中村’由于历史的原因建筑环境、人员构成复杂在这么复杂的情况下隐藏着太多的安全和治安隐患。据不完全统计今年以来我市所生的安全事故有百分之七十强都是生在这些‘城中村’地区这次又生了这样的恶性事故对于上述地区的整顿、改造亟待提上议事日程了……” “嘿嘿……呵呵呵呵……”终于喝光了杯子里的美酒亚瑟畅快地笑了起来:“中国人……呵呵还真是有意思呢!他们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无论什么情况无论什么事情他们总能够就这么轻飘飘地、不露痕迹地就转移到他们想要展示给别人看的方面!唉……无怪乎一直有人认为世界上只有法语的严谨和美妙才能够勉强和中文相比呢?嘿!奇妙的中文啊……唔或者该说奇妙的‘中国智慧’?呵呵看看这话说得多么堂皇啊?” “你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说出这句话的声音仿佛极寒之地的冰挂在微风中轻轻碰撞清脆、爽利却又偏偏带着那么一份奇异的沙哑低沉矛盾之中透着那么一股说不出来的磁性语气却是那么平和中透着冰冷!特异的语音平和得近乎平直的语调两者叠加居然就无端端生出了那么一份出奇的吸引力来!可是这吸引力中却又分明夹带着一股股锐利如刀的刺骨冰寒裹挟着一道道令人齿冷的肃杀萧索! 能把这么一句平平常常、简简单单的话儿用那种平直呆板的强调演绎出这样的“丰富情感”、展现出这样的“情真意切”来的当然不会是早已经醉态可掬的莫妮卡。秦公子这个屋子虽然大但是现在却只有三个人在既然说话的不是莫妮卡那当然就只剩下了那个一贯就像万年冰雕似的“冰狐”莎琳娜了!也只有她才能把一句好好的简单问话问得这么寒风凛凛、这么冰气森森! 出奇地现在的莎琳娜居然没有像往常那样一如既往地戳在观景窗前扮冰雕而是浑身放松地斜倚在客厅一角早一天晚上跟秦公子争斗时被自己的“琉璃刃”劈成两半并且掀翻在一边的破烂沙上更令人意外的是她的右手里居然也端着一个郁金香型的高脚杯杯子里清亮亮地倾注的却是半杯清冽剔透的香槟杯口上丝丝寒气凝集成了一小片淡淡的白雾渐渐飘散。赫然竟是这位“冰狐”小姐直接利用她“凌”的能力制造冰寒来提升手中酒水的口味来着! 唉…… 这些个“能力者”真是…… 居然利用“能力”来做这么无聊而琐碎的事情是不是太奢侈、也太暴殄天物了? 端起了酒杯莎琳娜却并没有喝只是凑到鼻端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细细地嗅着那几乎可以沁入心脾的清冽、清凉一时间似乎真的有种暑热全消的感觉――虽然以她那样特异的能力夏日的炎热早已再不能对她有任何的影响。这样的酒香这样的口味似乎才是这炎炎盛夏里最好的享受吧? 嘿!这样一块冰雕居然会以这样一副懒散随便的姿势站着居然会这么轻松写意地去品酒居然会如此好整以暇地主动开口问话!这虽然算不上什么“破天荒”可也绝对基本能够等同于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嘿!为什么不呢?” 亚瑟的心情看起来确实是很不错听着莎琳娜这明显比较出乎意料的主动问话倒是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过多的惊奇只是饶有兴致地转过头去瞥了她一眼然后轻轻啜了一口手里的美酒陶醉地眯起了眼睛再次出了一声赞赏的叹息然后才带着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口吻回答道:“自从来到这个见鬼的地方不是自从接到这个见鬼的任务我已经郁闷得够久的了!” 说着亚瑟随意地抬手指了指电视屏幕里又一次重复展示的那个“锅炉爆炸”现场一片狼藉的凄凉场面满脸轻松地道:“看看这是多么宏大、多么震撼、多么美妙的一个场面啊?哦上帝呀!今天这简直是这一段时间以来最最美好的一天了!美妙的画面必然是原自于美妙的消息……”再次端起杯子来嗅着酒香赞叹道:“再佐以这样难得一见的美酒我的心情怎么能够不好呢?” 猛地仰头饮尽了杯里的最后一滴酒水亚瑟满足地吁了口气回味着咂了咂嘴微笑道:“你的心情不是同样很好么?莎莉?嗯不或者也许你的心情比我来得更加好一些不是么?” 莎琳娜却不接口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轻轻地吸啜着杯子里的香槟静静地关注着电视里的新闻。没有人注意得到她的眉毛似乎微微蹙了一蹙暗地里了一下无声的叹息。 “哼!” 一声闷哼从吧台前传了出来虽然听起来有些含混听起来酒意十足也不怎么有劲但那银铃般的酥腻之中透出来的冰冷和生硬却明晰无比地传达着“火凤凰”莫妮卡的不满和轻蔑:“两个……两个冷血的家伙!这样的消息这样……这样的场面居然能够让你们感觉到……感觉到‘心情……愉快’……你们还真***……真***不是……不是一般的没人性!嘿……也难怪‘子宫’的那些……那些疯子们早就把你们……把你们都***变成……变成一个个的怪……怪物、禽兽了!呃……” 莫妮卡丝毫不留情面的讽刺和咒骂似乎也没怎么影响到那两人的心情。莎琳娜固然是浑若未闻根本就像全然把这些话当作了过耳的清风依旧是淡如冰水般靠在角落里细细品味着手里那杯香槟的清冽;亚瑟却也同样是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像全然浑不着意般地起身施施然凑到吧台前莫妮卡的身后伸手抢下了她手里的那个酒瓶并且好整以暇地将瓶里仅剩的一点酒水斟到自己的杯子里。 仰脖猛然把那最后的一点难得的好酒尽数灌进了嘴里重重地吐了口气亚瑟自嘲般轻轻一笑淡然道:“人性?那是什么?在我的观念里所谓‘人性’就是残忍就是自私就是卑鄙就是贪婪就是疯狂就是毁灭就是无所不用其极!莫妮这样说来的话你说我们‘没有人性’可是在夸我们呢!” “哼!” 听到亚瑟这么一说莫妮卡又是一声冷哼却也懒得再跟他争辩纠缠随手把他推开自己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转到吧台里去在那早已经七零八落、稀稀拉拉的酒架上搜寻着看得上眼的酒水。 “唉……”亚瑟把手里的空杯轻轻放在台面上自己坐上了莫妮卡刚刚才腾出来的那张吧椅上有些萧索地叹息道:“莫妮不要总是那么情绪化如果你能够控制得好你的情绪、心态的话我想你的能力、你的稳定性一定能够更进一步!这个消息……唉虽然本身实在让人觉得伤感可是以现在的这个形式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这个消息所带来的必然后果对我们来说都将是最为有利的!如果我们运用得好mr.秦这边安排得够好、够周密那么我们就进可攻、退可守!就算不能真正做到进退自如至少我们的回旋余地就可以大得多!所以……” 亚瑟再次轻叹示意又找到另一瓶酒的莫妮卡给自己斟上悠悠续道:“所以那猜不会是白死的!他用他自己的生命给我们创造了机会。只有抓住这个机会尽可能地争取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才能够不辜负那猜这最后的努力!” 抬起头来摘掉了那副裂了一只镜片的金丝边眼镜亚瑟的那如晴空般深邃、透澈的碧蓝双眸中凝聚着决然凝聚着冷酷凝聚着一往无前的孤注一掷毫无遮拦、毫无掩饰地注视着隔桌相对的莫妮卡清晰而明确地宣示道:“现在我想我们的机会真的来了!” 莫妮卡没有再作声也没有抬头但是低俯着的如花娇靥上哪里还有一丝的酒意?那两只寒星朗目中又何尝还有一点点的朦胧? ********************************************************************* “……鉴于这次、以及以往那些事故的惨痛教训和这些地区那些私用、私建的燃煤、燃气小锅炉、土锅炉的重重安全隐患以及对环境造成的严重污染罗书记表示一定会在近日之内我市将轰轰烈烈地开展一场‘拔烟囱、扫烟尘、除隐患’的专项综合治理活动相关部门将大力整顿‘城中村’的安全、治安秩序坚决取缔小锅炉、土锅炉努力为人民群众营造一个安全、洁净、美好的生活空间……” 电视里播放的消息终于到了结束语部分既然是“结束语”当然也就是对以上内容的总结和阐述按照惯例和“行文规范”其内容也理所当然顺理成章地就成了表立场、下决心、许然诺、励士气的鼓动性文字。 当然既然是这么冠冕堂皇的内容实际上执行起来多少还是有些难度的所以其中自然也就难免有那么些言过其实、言之无物的地方了但是按照标准的说法那也是“瑕不掩瑜”是“小失误不能影响大方向”嘛。 “呵呵原来是‘锅炉爆炸’呀?我说的呢。我还以为是中东那位‘本大叔’来了呢!” 小街上小饭店的小饭桌边满脸青紫……不是浑身青紫的徐胖子目注着电视脸上挂着“憨厚”得犹如白痴般的傻笑若无其事般地跟身周的人们打趣却浑没注意那几位面上根本就是纯粹看白痴般的神色…… 第四章 鼓荡奔雷携怒至(五;全) 第四章鼓荡奔雷携怒至(五) 这次的“城中村小锅炉爆炸”事件虽然因为正是生在青天白日之下、人流集散的繁华地段影响很大并且相当不好;虽然造成的损失在这个近年来没有生过什么大事的城市里也算得上是相当严重;虽然这次事件事突然生的地点也不怎么“理想”对执政机关的形象、和其应急机制造成了相当的压力…… 但是对于广大的人民群众来说那始终也都是别人家的事情不是?反正自己又没那么倒霉地摊上这样的损失、撞上这样的霉运、触到这样的霉头说到底这事儿就算再热闹也不过是给那些在平静的生活中熬磨得麻木不仁的人们多提供了一个茶余饭后可资磕牙的谈资而已。 再加上相关部门反映迅、“灭火”及时市里领导班子们的姿态又够高表现得也算应对得力而且找得借口也不错故事编得也够圆熟结果这个事情不但没有闹得难以收拾反而让政府形象得到了一个不小的提升领导们的“政绩”也大得实惠! 更有甚者还让相关部门因利趁便、就坡下驴借着这“小锅炉爆炸”事件大范围、大面积、深层次地突展开始整顿周边“城中村”的大动作借着这股东风整饬、“整顿”了一大批想要趁着“城中村”改造最后大捞一笔所以一直跟上面的政策顶风扯皮的村干部、土皇帝。从而因为复杂繁琐、各方利益纠集、当地村民安置等等问题而一直进展缓慢的“城中村”改造工作也因此而取得了巨大而迅的进展! 当然这些国策性的东西除了那些土皇帝村干部和当地的村民们之外对于那些“城里人”来说同样是十分的遥远的根本没有什么切身的联系嘛!所以城市里那些广大的人民群众们除了凑在电视机跟前和现场周围起起哄、凑凑热闹、架架秧子、串两句闲话假摸三刀地略微表示点儿廉价的同情和泛滥的怜悯之外除去一些有心人和相关人士就再也没有更多的人有兴趣去深究什么去探查什么了。 事实上就算有那么一些诸如嗅觉灵敏、心底里却不一定在打着什么样的主意的记者、或者责任心强、使命感过盛的基层警察这一类“热血”、“热心”的年轻人们试图去进一步掘、进一步触摸那些被表面的垃圾和废墟遮盖了的实质可是既然有“特勤组”的存在他们又能碰触到什么、得到些什么呢?于是乎这次“非法小锅炉爆炸事件”的真相也就再一次地被深深地掩盖了过去。 至于那些损失自然也是有人埋单的还有那些目击者也自然是有人负责善后的。这些就不是身为一个一线行动小组负责人的陆挺所需要考虑的了。他现在急需考虑的是怎么处理刚刚从另一处距此几乎穿越了整个城市距离的处在城市另一边、临海的另一个待改造的“城中村”饮马岙传来的消息! 反正这徐胖子的伤看起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吧?虽然浑身上下那一身肥肉仍然是青青紫紫、五花肥肉似的那么……那么“漂亮”不过整体看来无论是精神还是活动似乎都没什么不方便的了。这不面对着满满地一桌子的大鱼大肉这胖子根本就甩都不甩别人一门心思早就扎到那些其实也算不上精致的菜肴中去了。 静静地听完了那头桩子传达的最新消息轻轻合上了手里的通话器陆挺的脸上依旧是那么一副从容淡定、恬澈冲和的微笑他的情绪似乎全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是他眼神中在那一瞬间掠过的一丝一闪即逝的焦虑却又如何瞒得过冷静细致的帅征和那个人精似的韩大小姐呢?两人不由得相视一望各自心底里也泛起了层层的疑虑。 这是一家小小的川菜馆身兼大厨的小老板弄得一手家常川菜据徐胖子说“还是蛮地道的”。或许也果真如此吧所以饭座儿上得从来都还是不错的。这个时候正在饭口儿不是很大的店堂里七、八张小桌都坐得满满的。陆挺他们几个这会子正团团围在靠里面的一张小桌周围对这一桌子看起来就红彤彤、热辣辣的四川风味挥汗如雨呢。 这大热天而且是大热天的大中午的别人桌上大多也不过就是一些简简单单的凉面、葱油饼这一类无论看起来还是吃起来都不是那么热的小吃顶多了也有两桌炒了几个颇为清淡的菜、弄碗米饭拉到。可他们这桌居然就堆得满满当当一片小辣椒的通红!尤其令人侧目的是桌子的正中间墩着一个大大的汤盆盛着的则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红油、漂满了辣椒、花椒的川味特色名菜毛血旺!这样的天时这样的天气还别说吃一般人只怕多看一眼、多闻一下也得出个一身两身的透汗了。 但徐胖子和高木头却像是根本就浑不在意这道菜会让他们更加强烈地体会到盛夏的炽热两个人丢下了筷子一人一把汤匙争抢着打捞着浸泡在红油辣汤中的牛杂、血旺满脸通红、满头的豆大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直掉、嘴角子一阵阵的木俩人却一个劲儿地在那儿直喊“爽”!只看得帅征和韩海萍两位大小姐一个劲儿地皱眉头。 看着徐胖子那足以让风云色变的威猛吃相陆挺不自觉地微微摇了摇头脸上带过了那么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再次仔细地默察了一下徐起凤的状态约略放下了一点儿心事收起了手里的通话器轻咳了一声掸掸衣服道:“咳咳……那个徐胖看起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我还有事这就也该走了你们慢慢吃罢。” 说着陆挺站起身来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身上基本上没怎么乱的衣服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冲着正在埋头苦吃的徐起凤有些无奈地道:“还有我说徐胖现在这个当口上你就安生点儿吧!这风口浪尖上拼命加小心都还来不及可你看你这两天……唉!”说着话陆挺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不管你们怎么想不管你们怎么看我始终是愿意把你们当作朋友的!”说罢不再又什么其他的表示挥一挥手转身望小店门外径直去了。 帅征、韩海萍、连高进军也停下了手里的羹匙相互间各自对视了一眼目送着陆挺立去的背影却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刚刚陆挺最后那句话说得虽然含糊其辞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其中潜藏的涵义几个人却谁都听得明白:虽然他陆挺算计了徐起凤虽然是他陆挺提议把徐起凤当作了钓出那些“人造人”们、甚至直接追入“人工厂”的诱饵牺牲品但他却始终都是想把徐起凤他们当作朋友的可是毕竟他的身份在那里他的职责在那里。 身为在秘密部门供职的人有些东西、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全然依照自己的意志来决定的。作为一个以维护国家利益为唯一目的的秘密部门的秘密公务员国家的利益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的!这早就是融入了他的血液渗入了他的骨髓植入了他的灵魂中的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本能了! 这样的一个人或许可以得到强大的力量或许可以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权力但是他的人生却注定了是不完整的注定了会是始终行走在拘束之中的。 有一得就必然要有一失。 这或许就是他们这些人永远也不能为外人道的悲哀吧。 所以陆挺也好乌鸦、麻秆、秤砣也罢历经了十几二十年的潜移默化和浸淫熏陶他们为人处事的时候在潜意识中最优先考虑的可能就是只有“国家利益”然后才有其他。这也就难怪他和徐起凤的接触其实已开始就已经建立在了利用和把这胖子当作诱饵的基础上了他也从来没有讳言自己的动机本来就不是为了“友谊”这么纯洁他也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为徐胖子做的这事情其中所饱含的功利性。 目送着陆挺离去的背影依旧是那么飘逸依旧是那么从容依旧是那么洒然出世依旧是那么卓尔不群可是无论是帅征也好还是韩海萍、高进军也罢分明从那背影上读出了那一份深深的无奈读出了那一份淡淡的孤寂读出了那一份默默的萧索…… 直到那萧索孤单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外小街热浪滚滚的马路上几个人才不约而同地齐齐轻声一叹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再看看桌子边儿上正埋头吃得满头大汗的徐胖子似乎根本就没主意到陆挺的离开但是可能么?几个人再次相视摇头谁也不知道这胖子心里转的又是什么念头。 正如韩海萍曾经跟帅征说的那样徐起凤虽然简直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无是处但是他却有热血、有真诚、有着对“朋友”这两个字的无比执着的投入和崇信!这也正是这样一个要事业没事业、要地位没地位、要钱财没钱财、要相貌没相貌的胖子能够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结交到像帅、韩、高、陆这样包括了各个层面、各种背景的朋友而这些朋友还都能够付出相当信任的原因! 虽然和陆挺的相交并不深虽然谁都知道这相交背后的无奈但两人之间也终究是几经生死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徐起凤的一条小命终究也曾经是数次被陆挺从鬼门关前生生拉回来的。现在陆挺已然说出了这么实在的几乎不应该出口的话他又真的能够浑然不觉又真的能够全然无视么? 小小的店堂里七、八张小桌边都坐满了吃饭的客人整个窄小的空间里一片闹哄哄的杂乱而在这喧闹之中他们这桌安安静静的四个人却显得多少有那么点儿另类整个儿桌子上只有徐胖子唏哩呼噜吃东西的动静。 或许是觉得这无言的寂静实在让人觉得有些压抑韩海萍咂咂嘴正打算随便找点儿什么话题的时候却听那边徐胖子把手里的羹匙一撂奇声道:“咦?我靠!怎么搞得这么乱啊?这哪儿啊这是?这……好好儿的几个小楼怎么都成了垃圾场了?难道是陈导刚来拍完戏吗?他真有本事!”却是挂在店堂角落里的电视机里正在播放“违章小锅炉爆炸事件”现场的画面。 对于这个死胖子这毫无脉络可循的跳跃式思维韩海萍由不得觉得一阵阵的无力感。不过不管怎么说总算那令人压抑、令人烦闷的沉默算是被打破了韩海萍有意无意地溜了身侧的帅征一眼顺着徐起凤的话音接口道:“切你这死胖子要不要脸啊?干吗把自己弄出来的事情都往别人身上推?人家陈导怎么了?不就是爱拍点儿漂亮风景么?不就是爱在人迹罕至的漂亮风景区随意地搭建一些佈景末了懒得收拾嘛?那是人家全情投入工作的证明。一点儿担当都没有你还算不算男人啊?老实交待这个什么‘锅炉爆炸事件’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随着这一声玩笑的问话帅征的目光也悄然定在了徐起凤那青、白、紫、黑五颜六色的胖脸上目光中透着毫无掩饰的关注和忧虑。 韩海萍本来是想到了徐胖子现在这个半吊子、不入流、莫须有的“准能力者”身份顺口答音的一句玩笑她却又哪里能想得到这一问却是“虽不中亦不远矣”! “咳……嗯哼!” 徐起凤故作深沉地干咳了几声接口道:“嗯理论上来讲嘛我应该是能弄出这样的局面地不过嘛——啊?这个这个……” 嘴里哼哼哈哈地打着哈哈思绪却回到了早上那个僻静却上演了一出足以让任何人做噩梦的血腥活剧的小小后巷…… 第四章 鼓荡奔雷携怒至(六;全) 第四章鼓荡奔雷携怒至(六) 那猜当时聚熵时所引起的能量变化以及对整个范围内的能量环境造成的影响无疑是巨大、而且是绝对大异寻常的!那简直就犹如潮汐狂涛般的波动就连远远地散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无论哪一方面、无论水平高低的所有能够跟“能力者”沾上点儿边儿的相关人等们几乎毫无遗漏地都感觉到了这简直可以说就是惊天动地的变化! 说实在的现在的徐起凤充其量也就是刚刚踏上“能力者”的门槛无论从能力上还是心智、思维方式上根本就连真正“能力者”的脚毛都摸不到。但是造化就是这么奇妙虽然徐胖子自身在“能力”的本身以及“能力”的运用上简直弱得无以复加简直就弱得令人齿冷可是偏偏他的体质特殊偏偏黄师傅极其不负责任地随便拿他试验的所谓“上古绝学”那个见鬼的什么“逆虚迴无幛”硬是古怪!虽然没有什么攻击力目前看来似乎完全像是也没什么实际有用的地方可是却让这也不知道是走运还是倒霉的胖子对周遭的环境——不管是自然环境还是能量环境——都有着一种莫名其妙、却又玄之又玄的奇妙感应和体悟!而当那异样的能量波动即将达到顶点的时候徐起凤恰恰正好来到了附近! 这一次波动就连远在城市另一方除了本能基本上连真正的系统“能力者”训练都没有怎么接受过的亚瑟他们都能感觉得到何况近在咫尺本来就对环境和能量异常敏感的徐起凤呢? 本来是为了寻找可能还隐身在这个城市里没有离去的鮨幻和囡囡凝汐紫这两个“海人”才远路迢迢地从城南奔到城北的徐胖子刚刚下车意识之中就差点儿被这铺天盖地的狂涛般的能量波动冲击得天翻地覆! 正是他刚刚踏入“能力者”世界的门槛正为自己的特殊体质和不懂得能力运用之法而愁的时候这么强烈的能量波动而且在他那玄妙的感知中分明是两个高明的“能力者”正在争斗的! 好家伙这可不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再没有任何的迟疑徐胖子站在公车站牌下略微地辨了一下方向一念入微顺着那一波汹涌荡漾却又飘缈恍惚的感觉一头扎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小巷子悄无声息地向着久我山和那猜正拼命拼得热火朝天的所在踅了过去! 可谁承想刚刚远远地踅到巷子口里面那充塞天地的暴虐杀机和能量波动就已然劈面压至!只这一下就差点儿让这懵懵懂懂胆大包天的死胖子吃了一个大亏! 虽然久我山和那猜这两个所谓的“能力者”都只是那个疯狂而又莫名其妙的“阿路斯计划”之下人工制造出来的产物由于缺乏真正的、系统的运用技巧的训练跟真正有经验、有根底的“能力者”比起来是要显得粗糙一些、不成熟一些但是单就能量囤积量和有效运用比率来说就算真扔到那些传统的、正宗的“能力者”堆儿里只怕纵然不能在顶儿尖儿的层次上呆着至少也能混迹在一流、二流之中充充大瓣儿蒜! 尤其那猜正是崩溃前的临界聚熵引动的能量成倍成倍地壮大增加又是全然失控地疯狂泄而久我山在如此压力下奋力求生也是打叠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全神应对两个如此危险的人形怪兽如此玩儿命地相持拼命那个声势又岂是寻常? 虽然只是两人相斗泄溢出来的余波虽然已经越过了近五十米的距离但是那排山倒海般地巨力仍然像狂涛巨澜似的将刚到巷口的徐胖子整个儿地吞噬了去!那一波波狂暴而肆虐的力量汹涌澎湃地狂冲而至毫无窒碍地冲刷着、撕扯着、蹂躏着徐起凤那几乎全然不设防的身躯。 临界聚熵的缘故那猜的身体已近崩溃的边缘神志更也是已然陷入了癫狂之中他那成几何倍数增加吸引的力量早就失去了约束、控制其实别说他的神志已经癫狂就算完全清醒他又怎么可能有能力控制、约束得了如此庞大得足以让任何“能力者”高手也会感到恐怖的力量?再加上和久我山那以犀利凌厉、锋芒刚锐著称的“镝”之力的对冲碰撞本来就混乱不堪、肆恣暴虐的流散余波更加平添了无穷的锋芒和暴戾!那疯狂混乱的能量乱流扑将上来就好像是一片被颱风搅得疯狂混乱了的无尽汪洋之中密密麻麻地裹挟着无以计数的锐利到了极点的冰刃、冰刀劈头夹脑、不留一丝空袭、不留一丝余地地将他淹没、吞噬、凌迟、分尸! 完全的混乱! 彻底的无序! 那仿佛无穷无尽、无边无际般的流波疯狂地扑上身来暴虐肆恣地撕咬着范围内的任何目标完全没有一丁丁点儿的规律可见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脉络可循全然就是一片混乱到了极点的狂潮乱流!那混乱的波动作用在身体之上有推挤的有撕扯的有攒刺的有吞噬的……林林总总乱七八糟!往什么方向作用的力都有向什么部位挣扎的攻击都全! 力量是惊人而可怖的攻击是狂乱而无序的一个“能力者”无论你多么高明无论你的经验多么丰富无论你有如何出色的手段一旦陷入了这样的乱流之中只怕都很难组织起有效的防御手段来!无论如何身陷这样强横、这样混乱而危险的乱流之中对于任何一个“能力者”来说都绝对是一个足以让人头痛的困境。(..tw无弹窗广告) 除非你能在被卷入之前置身范围之外或者干脆深入其核心之中直接去跟那猜放对!虽然可能会面对在能量强度和总量上可能更加强横百倍、而且随时可能崩溃暴体的危险对手但至少那个小小的范围内能量环境相对要安靖得多、有规律得多、也有回旋余地得多! 可惜徐起凤却一点儿都不高明一丁点儿的经验都没有更加没有一丁丁点儿能够自由使用的手段!汹涌澎湃、肃杀疯狂的流波卷将过来他连一丝丝躲闪的机会都没有一点点抵御的可能都缺乏。 忍受着这突如其来的饱含了各个方向的力各种形式的攻击方式的无边痛苦无边的恐惧从徐起凤心底至深处毒草般疯狂滋长起来瞬间就吞噬了他全副的精神!从来没有哪一刻让他曾经感觉到自己和死亡的距离原来如此地接近!纵然那次莫名其妙地被雷劈纵然那次直接跟莎琳娜放对甚至硬拼了她一记“琉璃刃”甚至就算那晚被孤零零地困在汪洋中的那块屁股大的礁石上虽然每次都是直面生死虽然每次都是九死一生但是却从来没有这一刻感觉上来得这么直接来得这么恐惧来得这么难受! 一道道细碎而密集的伤口已然开始在徐起凤裸露在外的每一处肌肤上显现一粒粒细如沙粒般的血珠顺着那细密的伤口悄然沁将出来一粒一粒、一丝一丝眼瞅着那一点点细碎得几乎看不到的嫣红渐行渐浓渐渐地清晰起来眼瞅着那细如毛的细细血线堪堪就要扩张成真正的伤口那一点点的血珠眼睁睁地就将真正地成为如注的血流这个倒霉的胖子眼看着也就将要再一次浑身浴血了! 浓浓的绝望潮汐般从心底升起充斥了这倒霉的徐胖子那一颗小心肝的每一个角角落落徐起凤拼命地张大了嘴巴拼命地想要尽可能多地吸上那么一口半口新鲜的空气却无奈地现那本来无时无刻不淹没着自己、简直就是一文不值的空气现在距离自己居然是那么的遥远这一口呼吸居然也成了那么奢侈而又遥不可及的一件事情! 嘿! 难道……难道老子这一百七、八十斤就这么撂在这儿了? 就在这倒霉的胖子感觉到自己这一条这几天来一直挣扎在生死线上却总能够幸运地死里逃生的小命儿只怕现在就要毫无悬念、窝窝囊囊地交代在这个荒僻阴森的小小巷子里的当口却不知如何忽地心弦一动只觉得似乎是自己体内某处又或者不是体内而是空间中某处倏然一丝脉动勃那么微弱那么寂静那么轻柔那么微不可察但是却毫无窒碍地直接刻印到了他心底的至深处直接钻入了他灵魂的最本源…… 一点不知来自何处的波动拨动了徐起凤早已陷入了绝望的心弦就在久我山和那猜拼争对撞、杂糅变异的余波散劲将要彻底撕裂挤碎自己的身体的关头他就觉得周身的挤压力、撕扯力、扭曲力……乱七八糟的作用力陡然间松动充斥、拥挤、包绕在身周的那些混乱、暴戾、肆虐的能量仿佛就在刹那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上的压力一松徐起凤立即玩儿命一般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心神稍定这才察觉到身周的那些要命的力量却又哪里有一丝一毫是凭空消失了?心湖灵境之中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感觉得到那汹涌的能量乱流依旧肆虐在自己的四周现在的自己就好像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整个儿被淹没在了一片汪洋之中不同于前一刻的是眼下的自己在没有了对这“汪洋”的任何一丝抗拒。 如果说先前徐起凤的状态就像是立在浅滩激流中的一块没有根基的礁石在乱流中苦苦挣扎、苦苦支撑、苦苦煎熬的话这一刻他却根本就像全然变成了一朵轻柔、飘逸、如轻纱曼舞般随波逐流、顺流轻舞的水母!而且还是那种通透性极强可以最大限度地任由水流在自己身体里自由出入通过的那种!! 这一刻的徐起凤虽然知道自己仍是处身在真正的水深火热之中但是却没有了刚才的压迫和痛楚仿佛真的是徜徉在无边无际的海水之中载浮载沉、随波而动。整个身体从里到外对这能量的乱流从一开始的抗拒、强顶、硬扛完完全全地转变成了顺遂、吞噬、导引。无以计量的混乱暴虐的能量波动刚刚接近到距离他身体附近的某一个范围之内就自然而然地汇聚、理顺就那么洋洋洒洒、绵绵泊泊地顺着一个难以言表的奇异轨迹神秘而玄妙地溶融会聚。 徐起凤自从那个莫名其妙的“逆虚迴无幛”有成以来就一直没有停息过的自身与整个空间不停地进行着的呼吸式的能量交换陡然间百十倍地加快平时浑然不可察觉细微、缓慢到了极点的过程霎时间变得清晰无比强烈非常!那些接近他身体的能量乱流就那么顺着那样一个神秘的轨迹微微打一个转随着他身体和空间能量的呼吸式交换一部分渗入了他的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度在他的体内流淌而过然后就毫无保留地再度宣泻而出消散在了一个神秘而又奇异的空间去杳然不知所终。 另一部分则循着另外的一个轨迹从他身体表面划过圈成了一个古怪而又奇异的、不停流动着、不停新陈代谢、吐故纳新地交换着的“罩”源源不断的能量汇聚到这个“罩”上然后又在飞快地、毫不停留地离散、逝去同样消散到了那个不知所终的空间去。 所有这些能量的交换、凝集、汇聚、消散丝毫没有哪怕一瞬间、一刹那的停留熙来攘往、川流不息没有一点点的牵绊没有一丝丝的羁留从虚空而来又往虚无而去没有任何一点的留恋…… “逆虚迴无幛”!! 没错!一定就是这倒霉的、劳什子的、杀千刀的、莫名其妙的“有史以来最强的自杀式防御技”——“逆虚迴无幛”!!! 就在徐胖子身陷险境生死两难之时这黄师傅不负责任地随便拿来在他身上试验的最古怪、最奇特、看起来毫无用处的上古遗秘被黄师傅弄了一个拗口而又古怪名字的“逆虚迴无幛”遽然勃就在这暴乱肆虐疯狂离乱的能量暴流中崭露峥嵘第一次真正展示出了她那离奇而又玄妙入微的强悍防御力!! 第四章 鼓荡奔雷携怒至(七;全) 黄师傅的经验黄师傅的眼光黄师傅的判断力毕竟也绝对不是凭空吹出来的! 以他这么多年来那“特别”的修行方式那“丰富”而又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修行经历那绝对的真正的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眼光和腹笥能够让他看得入眼、能够让他感觉到大有来头、大有文章、并且绞尽脑汁、费尽心力地进行着近乎狂热的研究的东西当然也绝对不可能是一般二般、普普通通的玩意儿! 这个看起来莫名其妙看起来不知所谓的“逆虚迴无幛”能够让他这么着迷能够让他这么充满了“探索”和“研究”的漏*点当然也就必然是非同寻常的! 虽然直到现在徐胖子仍然不明白这个东西到底怎么运用虽然直到现在黄师傅也依然对它一头雾水但是这个刚刚才勉强成型刚刚才被走了狗屎运的徐胖子激承继的东西却不止一次地临急势不止一次地保住了徐胖子的一条小命! 这一次同样地也没有丝毫的例外! ——虽然玩儿得玄乎了那么一点儿。[..tw超多好看小说] “逆虚迴无幛”遽然勃堪堪就在大祸临头之前险之又险地挥了它睥睨天下的防御能力!这个神秘的上古秘技其功用必然不能仅止于此虽然徐胖子这两天一直在努力地摸索着、掘着着秘技深藏未显的东西却一直也没什么所得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些也就无所谓了只要有这强绝的防御力就完全足够了! 秘技勃周身压力骤减羁糜既去徐起凤的打从心底直至自己的身体都是自然而然地随之一松身周四外狂暴肆虐、凌乱犀利的散波乱流霎时之间似乎都变成了和风细雨凌厉暴虐一时间仿佛都化作了轻柔和熙! 现在这个时候置身于这能量的暴流之内徐起凤只觉得那奇妙而玄奥的感觉即像深陷深潭泥沼不能自拔却又如优游漂浮于清风流波飘忽轻灵。即抽离又混同即像深入其内又如坐岸旁观。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融入! 没错就是这个词儿! 这种感觉或许只有这个词能够勉强形容吧?自打这“逆虚迴无幛”有成以来徐起凤从来就没有这么清晰无比地感受到过当这奇异的秘技催运作之时本身的作用方式和这自然天地之间的能量环境居然竟是这样的一种关系! 一方面让自己混融于整个天地自然的能量环境中去另一方面又以自身为媒介、为纽带、为桥梁、为通道将对自己影响最为严重又可能给自己造成伤害的多余能量通过某种神秘的方式吞噬、导引、送到一个难以测知的莫名之处去。 谁说过的? 战胜不了就加入他们! 面对强大的敌人群体固然是这样置身于这能量的乱流中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绝大多数的人包括绝大多数的能力者们都没有这种能够随时融入、混同在任何能量形式之中的本事罢了。 而“逆虚迴无幛”却恰恰正是这样的东西!想要融入其内自然就得先行投入其中;想要吞噬散、消融化解自然就要先行牵引凝聚到自己身周! 也难怪这东西的运作那么匪夷所思也难怪这黄师傅口中可能是这世间最强防御技的“逆虚迴无幛”偏偏怎么看都好像是诚心自杀找死一般的模样! 本来这倒霉的胖子在追悔莫及、悔之晚矣之下满肚子地叫苦不迭早已经是打算转身就逃的了哪里还再顾得上什么“观摩学习”、偷师窃艺心思?心底下早就在拼命地转这觑空儿就逃的念头了。可这时“逆虚迴无幛”及时动充分挥了黄师傅口中为了引诱徐胖子当小白鼠的时候刻意吹嘘的“单就防御力来讲几乎足堪比拟传说中的‘领域’”的强防御能力既知自己性命无忧当即自是心下大定暂时没有了其他的顾虑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趁着小小巷子尽里头那俩人拼得昏天黑地无暇他顾的当口这胖子居然福至心灵也或者可能是那莫名其妙的所谓“上古秘技”隐藏的另外的奇妙功用?他那明显胖大臃肿、笨拙虚浮的身躯在这一刹那居然显出了几分不可思议的灵动和飘逸! 恍如一道清风掠过徐起凤那平时看起来似乎连随便走两步都觉得笨拙吃力的身躯居然就仿佛忽然间失去了重量又或者牛老先生的万有引力定律就在这一刻、就在这其貌不扬的死胖子身上忽然之间失去了它存在的依据那一堆肉直如鬼魅一般一闪一晃之间就已然掠过了将近十米的距离晃身闪入了大约相当于这小巷子三分之一处的另一个煤仓之后的阴影里。 尤为难得的是那煤仓虽然是叫做煤仓其实却不像里边澡堂子的煤仓那样堆了那么多的煤块劈柴既不高也不大但徐胖子从巷子口冲进来直到掩入那煤仓后的过程中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把自己的身形泄露出那小煤仓的遮挡之外那胖大的身子在屈膝弯腰之下居然也是如此的干净利落兔起鹘落、电光石火般的一瞬间就完成了他做梦也都没想到过能完成的动作而且举手投足之间竟然是半丝儿烟火气都不带! 在那小煤仓的阴影里蹲下身子徐起凤不由自主地长长舒了一口大气。虽然身周肆恣狂暴的能量乱流再不能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难以承受的影响但是看里头那两个人不用问也能知道都是真真正正、实实在在、彻头彻尾绝对地杀人不都不会多眨那么一下半下眼睛的主儿!自己蹲在这儿偷窥如果稍一不慎被那两人现那自己这条短短不到一个月里就已经在鬼门关前头打了好几个滚的小命儿、这一百七、八十斤的一堆儿、一米七二的这一块儿只怕真的就要彻彻底底地交代在这里了。.tw[]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徐起凤只觉得胸膛里仿佛揣着十七八只小兔子余悸未尽。回过头去瞥了一眼刚刚自己才跨越过来的距离心底里不由得泛起了一阵阵的后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再看一眼又忍不住心下微微得意嘿虽然距离也不算远但是自己这一闪而过的度如果真要去参加什么城运会、省运会之类的短跑比赛多半也能捞着点儿名次了吧?谁说老子胖人就不能跑得快的? 忽地省起自己的处境和自己这么冒险的目的来这满脑子胡思乱想的胖子自失地一笑摇了摇脑袋收敛心神打迭起精神小心翼翼、探头探脑地往里头两人相斗的地方偷偷窥视。 既然现在小命暂时没有了后顾之忧那还有什么客气的?里面两个家伙虽然那个浑身上下煤球儿似的漆黑一团、连脸上都蒙着块儿黑布的那个不知道是谁可那个又黑又瘦又矮又瘪的黑皮猴子可是见过的呀!可不正是昨天晚上见的那个蛤蟆一样的家伙么?脖子底下还能像蛤蟆一样鼓起来、陆挺推断说是声波能力者的那个么? 眼前似乎又再闪过了那冷冷凉月之下几乎铺满了整片水田的死青蛙、死蝙蝠、死田鼠那可都是被这家伙最后一下疑似声波攻击的外溢流波震死的! 还有那截断了整条三十米宽的乡间公路的巨大深坑还有那出租车整个前脸上密密麻麻地“镶嵌”进了铁皮里的细砂碎石……虽然这些不是这矮子弄的可能够跟那个弄出这场面的僵尸竹竿放对而且似乎两败俱伤的主儿能差到哪儿去? 徐胖子禁不住激灵灵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眼睁睁地浑身上下唰地起了一层疙疙瘩瘩的鸡皮疙瘩! 靠…… 而那一团黑炭既然也能跟这矮子放对而且看他那华丽丽地弄出了一大片亮晶晶的“铁蝴蝶”飞来飞去地填满了整个巷子尽头处的豪华场面似乎还隐隐像是压着那矮子一头就算只用脚后跟去想也能想得到这俩人铁定能算到高手的行列中去!而且看他们举手投足之间那血肉飞溅的模样那可是在拼命啊! 高手对峙以命相搏必然是要使用到一些高明的技巧的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自己现在缺的就是能力运用的技巧这要是能偷偷学到那么个一鳞半爪的那么在随后可能面临的危机之中自己多少也能多点儿傍身保命的手段不是? 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看不懂甚至都可能看不清楚可这摆在眼前的机会也没有随便浪费的道理不是?既然没有性命之忧那么就看那么一眼半眼也不吃亏不是?就算偷不到东西至少也算看了一场难得的大戏吧?这样的好戏你可是有钱也没地儿买票去! 徐起凤悄悄探头瞥了俩人一眼心底里微微泛起了那么一点儿诧异这样的两个显然不比陆挺那小子差的高手似乎对自己的这一番折腾好像根本就没什么感觉似的透着有那么点儿古怪。 从黄师傅和陆挺处得来的常识作为一个能力者对于能量反应、能量波动都应该是比较敏感的能力者的水平越高感觉就越是敏锐。虽然不能像传说中的那个什么“灵犬门”那样通过特定的技巧和手段能够凭借一丝丝细微的能量波动甚至尚未完全衰变的残余反应万里追踪但是对于自己身周一定范围内的波动和变化那可也是体察入微的。 可这两个显而易见的高手怎么就对自己全然察觉呢?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他徐胖子一个刚刚才踏上门槛的雏儿、菜鸟、生瓜蛋子别说还没来得及学什么隐迹潜行、掩藏自身波动的本事就连自身能量的控制都还没有什么概念。虽然自己那点儿东西在真正的能力者眼里可能真的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是毕竟是完全不同的波动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瞒得过一个真正的高手能力者的! 尤其还是两个正在以命相搏、全神贯注于能量调动和操作的高手能力者面前那更是无所遁形的。可这两个怎么却偏偏就像是视而不见呢?或者因为他们两个水平相近又斗得命悬一线所以可能无暇顾及再留意周围?又或者他们其实早已经现了自己却也明知道自己根本对他们造不成任何威胁所以不屑于理睬?再或者他们已然现了自己并且也有弄死自己的打算但是两相激斗暂时顾不上自己打算自己伙儿之间先行分出个高低再来收拾自己? …… 一时间徐起凤只觉得整个背后都是凉飕飕的。 这胖子什么可能都想到了却没想到那俩人其实却是真的就根本没有现他。源自那片不知道流传了多少岁月的脏兮兮、烂兮兮的破贝壳上的“逆虚迴无幛”那可是名符其实的上古秘技无论运转机理、催动力在在都透着那么匪夷所思在在都透着那么莫名其妙全然不在当世能力者们所知技巧和理念的窠臼之内。 而且从那段文字中仅仅能够整理出来的这个没头没脑、缺少根基的技巧确切地说似乎也脱离了纯粹的“技巧”这个概念而且其起点之高简直就可以称得上市高屋建瓴了不同于这世间任何一门功夫、法门这些一步一步打熬磨炼循序渐进从打熬肉体、囤积能量及至向着“天人合一”的境界摸索渐进的锻炼方式。这莫名其妙的东西一上来就直接是对这“天人至理”的体悟这个技巧或者说这个技能所有的运作所有的运转完全都是直接建立在施术者对这至理的体悟境界之上的境界到了人与天地自然、整个能量大环境的契合度高了其挥出的功效、展现出的妙用就愈加的玄奇奥妙!而对于这个能力者本身是否有着雄厚强悍的能量囤积反倒没有什么要求。 这简直就是对时下能力者们主流的以自身能量囤积为主要手段和途径的锻炼方式的一次彻底的颠覆! 而现在徐起凤不知道怎么走了狗屎运居然莫名其妙成功催的“逆虚迴无幛”虽然缺了最基本的锻炼打熬和运使途径但自从他成功催过一次之后这个东西居然就能够使得他的身体自行和能量环境进行呼吸式的能量交换。 也正是因为这样全天候、全方位、自然而然、毫无斧凿痕迹、根本仿佛就像是呼吸般的能量交换使得徐起凤就像是一把糖撒进了一杯开水里虽然他明明就在哪里明明切入了这个小环境中但是却像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溶融浸化了无痕迹。 由于他在这能量环境中的存在方式就像是这样的溶化融合所以就算他再怎么折腾却也带不起环境中能量太大的搅扰和异常流动。如果不是对能量波动本身就特别敏感或者有什么监察秘法傍身而又不用眼睛直接去看的话只怕是很难单凭着能量波动来觉察到他的。 这或者又是这“逆虚迴无幛”的一处令人匪夷所思的玄微妙用吧? 当然徐胖子是不明白的即便黄师傅来只怕也是不明白的。所以这胖子见到那俩人没搭理他这才反而心下惴惴、忐忑不安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主意。 “砰!轰隆——哗啦啦……” 身后头顶上的爆响惊醒了正在胡思乱想的徐起凤还没容他脑子里多转一个弯儿心底里就忽地一阵悸动一股大祸临头的感觉伴着漫天猛恶的疾风铺天盖地般袭上心头! 来不及多想虽然这胖子平时缺乏了一些必要的运动虽然这胖子的身材实在是让人有点儿怒不可遏虽然这胖子通常反应总是迟钝得让人捶胸顿足可是这时这些所有会让人迟钝、让人行动不及的因素却没有给徐胖子带来哪怕一丝一毫的阻碍和羁绊那肥胖臃肿的躯体这时候仿佛彻底地化作了一只狸猫一只松鼠灵动机敏得简直毫无天理地就在煤仓外沿和内里墙角这么一个不足一米五的小小范围内做出了一连串的急团身滚翻和强制鱼跃动作间不容地扑进了墙角里然后一块足有一个电脑显示器加一个主机箱大小的混凝土和砖瓦的集合体携带着无数零零碎碎、乱七八糟的碎砖烂瓦和沙灰尘土兜头落下以毫厘之差砸在了他原先呆着的那块地面上! “砰——!”地一声闷响过后那小煤仓拐角处的混凝土散水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不深不浅的坑那块体积可观的建筑构件就那么严丝合缝地镶嵌在了那个坑里只有不足三分之二的部分还矗立在坑口的地面之上…… 第四章 鼓荡奔雷携怒至(完) 电光石火之间徐起凤那平时看起来笨拙臃肿的身躯居然做出了及时而敏捷得出想象的反应动作蹲靠在煤仓墙脚也不起身就在那么窄小的范围里以那样一种细致精巧得完全不可能以他那样臃肿的身体做出来的动作好似蛇行狸翻一般险之又险地避过了那块好似奔雷疾电一般劈头砸下来的这块裹挟着可怕巨力的砖石块! 这一大块儿足以要了他徐胖子一条小命儿的东西是避过了可紧随其后的乱七八糟、林林总总、拉拉杂杂的那些碎砖烂瓦雨点儿般劈头盖脸地漫天砸了下来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那个什么狗屁的“逆虚迴无幛”却像是无端端闹起了别扭仿佛就在这刹那之间除了还能维持着对身周暴乱的能量环境的溶融状态之外那用来防御外来伤害的斥力似乎就此消失的干干净净!早已经缩到了墙角里的徐胖子是说什么也避不开去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有多少砖石瓦块落到了他的身上只砸得他亡魂皆冒。 可怜徐胖子饶是拼命地缩紧了身子、抱紧了脑袋仍是被砸得灰头土脸、浑身青紫、满身是包! 那么一大块砖头、水泥、混凝土、还夹杂着一些钢筋头、瓷砖残片的建筑构建轰然砸在地上直直扑上了巷子里混凝土处理过的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整个砖石块击穿了地面十多厘米厚的混凝土层嵌在了地面上可以想见那力量该是多么庞大、多么犀利!紧随其后的那些零碎力量又如何能够小得了? “逆虚迴无幛”固然神妙固然玄奇但是奈何这胖子根本就连门都没入得了没有最根本的筑基、打熬、锻炼之法更缺了基本的运用技巧他全然就不知道该如何催动运使根本就没办法主动操作!由始至终这古怪神秘的秘技也只是自然而然地通过某种不可知的途径或者方式和他的精神取得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从而在深层潜意识中的精神契合的状态下在他面临攸关生死的当口做一些应激保命的自反应罢了。 说到底归根结蒂自始至终徐胖子这莫名其妙得来的所谓“能力”其实也不过就是相当于纯粹自生物本能的自应激保护反应。也就是说距离真正可以运用的通常意义上的“能力”还是有着相当一段距离的。 本来这个缺乏根本基础的技能就没有能够展现出它原本的力量再加上根本就没有徐起凤主动而有效的催动和运用本能自之下对于纯粹物理性质的冲击的防御力本应付起来本来就不那么得心应手毕竟有根有据的纯物理冲击是有媒介、有实物的全然不同于纯能量的影响可以以融入、导引、散种种的途径手段化解。 可想而知这些裹挟着大力的砖头瓦块虽然在及身临头之际虽然附加在其上的冲击力已然被“逆虚迴无幛”的斥力和噬力抵消掉了不少可那些无法分解得掉的砖头瓦块还是实实在在一股脑儿地倾泻到了徐起凤那明显不怎么灵动的身躯上。 待得转瞬之间砖石落尽尘烟消散无端端挨了那一大堆碎砖烂瓦一顿胖揍的徐胖子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抱着脑袋的胳膊心有余悸地偷眼顺着印象中那些砖石的来路投去了躲躲闪闪的一瞥。 一瞥之下却只见巷口那幢小楼最高一层靠楼顶处足足有大半间屋子的屋角赫然已经消失不见!但是奇怪的是像刚刚袭击了自己的这些坍塌迸溅出来的砖头瓦块却出奇地并不多嵌落在自己身边这混凝土地面上的这一块似乎就已经是最大的一块了而那块缺了一个巨大拐角的楼顶斜上空却凝集着一大篷足有几近十余立方米左右的乌云、浓烟一般的灰色尘雾渐渐地翻滚、扩张、随风飘散倒像是那些原本构成了楼顶、房屋的砖石、钢筋、水泥、混凝土全然都化作了粉末凝结在了一起还没来得及飘散消失! 这……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这是什么样的“能力”? 硬生生轰掉这么大一块有着钢筋混凝土屋顶的屋角他徐胖子是做不到但是这几天被黄师傅“操练”、“特训”的日子里也曾经经常性地目睹过他老人家举手投足间就轰碎一块块比这砖瓦砌成的空心屋子坚硬得多的颇有些体积的礁石见得多了也就有些麻木了。可黄师傅表现出来的力量虽然雄浑强劲却从来没有一次能像眼前这屋角一般化作了纯粹的粉末只有一些少量旁边的“碎屑”迸溅出来。而且黄师傅的每一次出手都总像是一道九天落雷一般炫目而且拉风无比的声光效果哪里又曾经有过像眼前这样毫无任何征兆、悄然无声就能完成类似举动的先例啊? 诡异古怪危险可怖…… 徐起凤的心神又一次被这一系列的词儿充斥了! 这是什么样的“能力”? 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让坚硬的砖瓦和混凝土还有钢筋木石这些质地不同、结构各异的物质在一瞬间都化作了飞灰微尘呢? 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这么悄眯眯不着一点痕迹、不露一丝端倪就如砂糖入水一般悄无声息地销蚀掉差不多一整间看起来才新建不久、结构扎实、质量上乘的屋子的呢? 这种力量到底是…… 但是这个疑问终究没有让徐起凤困扰太久只是微微一愣之间立时想起巷子里面那两个正在玩儿命的能力者之一那个光着屁股浑身干瘪瘪、瘦刮刮、排骨精、木乃伊似的正在漫天飞舞的金属蝴蝶群里蹿来蹿去的黑瘦猴子可不正是以控制声音为能力、善于使用声波攻击的么?能够让那么大体积的屋角的几乎所有建筑材料瞬间便化作了粉末灰尘除了强力到乎想象的声波还会是什么力量呢? “吼——!!” 巷子里一声变了腔调的野兽般的嘶吼和随之而来的一片鬼哭狼嚎、让人胆战心惊、心神烦乱的异响怪声惊醒了满怀惴惴、心绪不宁的徐胖子心思浮动之下不由得随着那一片怪声一阵阵地心烦意躁。一时间徐起凤只觉得头晕脑涨之余心底里更有一丝莫名的躁动悄然泛起禁不住就是一阵心旌振荡胸口窒闷难过得直欲心血狂喷。当即心知那光屁股瘦猴既然能以声波作为攻击手段那么他的能力范畴之内自然不可能不懂得操控普通频率的声波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多半是心神不稳之下着了人家的道儿了! 尝试着深吸了一口气按照黄师傅传授的一些基础常识努力地收摄散乱的心神梳理着已然是几乎混乱一团的心湖灵境徐起凤虽然依旧没有能够感觉到黄师傅、陆挺他们所说的什么“真气流转”、什么“能量流动”但是胸中的那一团烦闷终究是渐次消散、逐分平复了下来。虽然没有体会到体内有什么变化可不经意间他却似乎觉得身周本来已然能够保持一个相对平衡的能量环境微微一漾一道涟漪闪过巷子里鬼哭狼嚎之声依旧却再也没有了那种能够褫夺他心志、扰乱他心神的异样冲击了。 仿佛在给那光屁股猴子这“惊天地泣鬼神”的级男高音伴奏一般“叮叮当当”一阵悦耳却并不高亢、密集却丝毫不显杂乱、激越却绝不嘈杂的金属碰撞的脆声勃然遽光屁股瘦猴那么声势浩大、那么撕心裂肺、那么披肝沥胆的“昂高歌”却偏偏就无法淹没这分明只是轻轻的、短促的、并没有多么高分贝的清脆声音! 悄悄挪动身子凑到煤仓拐角探出头去一瞄却正好看到无数亮晶晶、光闪闪、寒浸浸的“蝴蝶”成群结队、飞蛾投火一般迎面扑向了那个显然已经不怎么清醒玩儿了命冲向那个浑身炭黑的黑人儿的光屁股猴子只是眨眼之间那光屁股猴子排骨成精似的干瘪精瘦的身体整个儿也算是个成年人的身躯居然就被哪一波金属“蝴蝶”的狂潮生生淹没而这汹涌澎湃的金属狂潮中一抹殷红的血雾氤氲升起! 紧接着一连串密集风铃一般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光屁股猴子毕竟也算是好手一个也不知道他使得什么手段那么密集的数也数不清的金属“蝴蝶”居然就被他硬生生弹开了一多半虽然身上仍是被几十上百只掠过但终究也都只是微不足道的皮肉之伤而已可毕竟他的动作还是收到了影响身形闪动间就那么顿了一顿。 而那看起来显得有气无力地一直靠在墙根的炭黑的人儿却毫厘不差地抓住了这一下微顿猛然间动了徐起凤只觉得眼前一花视界中居然就那么失去了“他”的身影只能看到一抹宛如月下溪水般清冽、朝晖晓岚般飘缈的寒芒“唰”地掠过了那光屁股猴子的胁下带起了一蓬艳若朝霞的血花! 血! 满眼都是鲜红鲜红的血水! 从那个光屁股的瘦猴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里流出来的鲜血只是短短的时间就撒遍了巷子尽里头那段相持相争的地面、墙面并且从那个刚刚开出来的巨大伤口里像是打开了自来水龙头似的大量地、喷涌着流淌出来的血浆血液更是迅地在已然有些虚弱地靠着墙壁的他的脚底下汇聚成了一汪触目惊心的血泊。 浓浓的血腥气充斥弥散在狭窄幽深的小小巷子里一波一波随着乱流的威风就像潮汐般向着巷子口的徐起凤袭来浓得难以化开的鲜红冲击着他的视野裹挟着浓烈铁锈气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嗅觉禁不住地脑袋一阵晕眩胸腹之间一阵气血翻涌忽然间就升起了一股想要呕吐的欲望来! 刚才那一连串异声怪响现在都已经消失了连回音都消散了。巷子的深处那两个家伙正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些什么。虽然因为剧烈的运动和受伤、失血等等的原因两个人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含混但是徐起凤却依旧能够清晰地听到他们所说的每一个音节只不过却是听不懂而已。 嗯两个人用来交流的语言显然应该是英文吧?实在是听不懂啊不然的话说不定倒可能偷听到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啊!可惜自己的英文从来就不怎么地大学没上初中高中学的那点儿早都还给老师了更何况本来就没学到什么。 可惜了…… 这个当口徐胖子居然还有心思为自己探不到人家的秘密而惋惜那个好奇心也实在是太大了点儿。 还有原来原来那个浑身上下包裹得像一块黑炭头似的家伙听声音居然还是个女人? 女人好厉害的女人! 这个黑衣的女子让徐起凤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天晌午和高进军一起在刘家湾村外那幢烂尾楼里碰到的那个古怪的外国女人那个女人可不也是浑身上下一身黑的么?只不过那个女人穿的是紧身的黑衣而眼前这个则是明显带有强烈的东方色彩的“夜行衣”式的仿古装扮而已。 印象中那个黑衣女子的个头显然要比眼前这个高不少嗯那人的身材似乎也明显要好过眼前这个呀单就一个女性的型体来说这俩人应该来说完全是属于典型的两种类型呢那个紧身黑衣的外国女子明显是白种人的高挑、修颀和标准的“s”曲线;眼前这个虽然看起来个头也不低曲线也不错但明显有一种娇小灵巧的味道分明透着一股浓浓的“东方风味”……虽然这个还没看到脸是什么模样不过就这远远看着的感觉跟那个外国女子比起来也是在不好说到底谁更完美一些难以比较、难分轩轾呀! 要说这个倒霉的胖子思想意识的跳跃性还真的是到了足以让人哭笑不得的地步了!先前还在担心自己的生死前一刻还想着偷师学艺可还没一眨眼之间居然就又转到对“典型东西方女性形体的不同之处”品头论足的专业课题上去了!虽然在这个问题上他总是振振有词地标榜自己是“纯粹欣赏决无淫念心底纯洁得犹如长白山上的积雪”的审美专家可韩大小姐却从来都毫不客气、不留情面地形容他是“龌龊无耻、下流好色的死胖子”想象还真可谓一针见血、直指实质了。 嗯嗯……远了远了扯远了! 摇了摇脑袋徐胖子努力地收敛着自己早就不知道飘散到哪里的心绪尽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回到眼前来。眼前这个黑衣女子和那天在烂尾楼里照过一面的那位应该都是来自那个地方的吧?应该都是一伙儿的吧?虽然说不上来具体的什么可是感觉上却是如此地想象! 那个冷冰冰、木呆呆的外国女子美是真够美的可是却透着那么一股让人骨子里都回觉得抖的冷冽!嘿岂止是神情举止之间的冷冽冰寒那个外国女子可不正是玩儿得好一手“寒气”和“冰凌”的能力么?她可以把空气变得像稀粥一样粘稠让人的行动僵硬迟滞说不出的吃力还可以把盛夏的炎热流火彻底化作一片无尽的彻骨冰寒让人从里到外那么冷得慌最后她甚至还弄出了那么大足足两米多长的一个琉璃样清透锋利的新月形冰刃如果当时自己不是突然间福至心灵鬼使神差地那么一拍一按差点儿就要了自己的一条小命去! 那是多么厉害的手段?对了自己似乎还曾经模拟过那个外国女子玩冰的某些手段跟人方对而且似乎还曾经有过那么一点儿意思的吧?不过怎么有点儿记不清楚了呢? 眼前这个一身“忍者”装束的娇俏黑衣女子刚才那么几下手段似乎也并不比那个冷冰冰的外国美人来得差呀!还有现在这个光屁股猴子的声波这些人真的是好厉害这样的家伙就是自己即将要面对的? 徐起凤只觉得头皮又开始一阵一阵地奓了刚刚那欣赏美女的闲情逸致立时就被彻底地丢到了爪哇国去了。 而这时巷子的深处也陡然生变! 巷子尽头光屁股的瘦猴子那含混、低沉、带着莫名病态的亢奋的语气益的激烈起来甚至在艰难的喘息中还夹杂着充满了疯狂意味的厉笑。给这个本来就已经承载了太多血腥、太多戾气、太多肃杀的小小巷子更加平添了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让一向胆子就跟那肥壮的身体有着极其巨大的反差的徐胖子忽然间觉得从骨子里透出了一丝丝的凉气一个大大的冷战“激灵灵”传遍了全身! 还没等徐起凤一个冷战打完那瘦猴子激烈的话音已然化作了一声垂死野兽般的嘶吼全然不管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合身跃起以一个让徐胖子目瞪口呆、匪夷所思的度和高度在小巷子的半空中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弧线风驰电掣般扑向了显然是已经有气无力软软地靠在澡堂小院外那个堆满了木柴的煤仓拐角上的黑衣女子! 第五章 乍起狂涛愤雨(一) 虽然那个光着屁股的瘦皮猴子看起来早已是浑身浴血虽然那个光着屁股的瘦皮猴子看起来虚弱疲惫虽然那个光着屁股的瘦皮猴子状态实在是差无可差了可是这一纵一扑之间却全然没有任何一丝的迟滞凝涩没有任何一毫的拖泥带水! 呃……要说拖也就拖着一屁股淋淋漓漓的鲜血吧…… 一个如此重伤垂死的人而且本身还是那么一副干瘪瘦弱的德行再加上浑身上下、尤其是腰肋之间仿佛象是下水道里不要钱的污水似的喷薄四溅的鲜血直流可这个当口的这一扑却是迅捷若此!在徐起凤全神贯注的注目之下仍旧是几乎化作了一道虚影饶是在“能力”激之下他的视力、视界数十倍提升之后还是差点儿就捕捉不到! 七、八米这么短的距离在这瘦猴子这么一扑之下几乎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过程真的完全没容得徐胖子眼皮稍眨扯着嗓子鬼哭狼嚎的瘦猴子已然扑倒了那个本来已经就摇摇欲坠的黑衣女子的身影但是紧接着传来的却不是黑衣女子的痛呼惨叫而是那瘦猴子摄人心神的鬼哭狼嚎瞬间就化作了撕心裂肺的呼天抢地。 伴随着这一声嘶嚎一蓬更加蓬勃的血花瞬间绽放漫天血雨之中瘦猴子那破烂烂、光溜溜的枯瘦身躯带坍了煤仓上码放整齐的一大堆木柴然后“砰”地一生重重地撞到了煤仓边澡堂后院那扇小小的铁门上一时间除了满巷子来回激荡的回声之外再无其他声息。 巷子里头那两个前一刻还在玩儿命的家伙这个时候却齐齐瘫坐在地没有了动静。心底里暗暗地估算着两个人的状况大约也应该是再没有什么余力、再没有什么危险、也再不会给自己造成什么威胁了吧?徐起凤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禁不住就想凑到近前去仔细看个究竟蜷曲的身体蠢蠢欲动地微微直了一直。 当他的大半个脑袋露出了矮墙外却正看见一片已然被鲜血浸透了的原本是黑色的布片缓缓飘飞瘫坐在煤仓矮墙边的那个黑衣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居然已经多出了一口精光四射、雪亮冰寒的日式长刀就那么道口冲外竖在自己的面前而那黑衣女子虽然整个儿地被瘦皮猴子的鲜血浇了个透但是她的那张面孔却也彻底地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那片缓缓飘落的黑色布片却原来正是她遮面的布巾。 静—— 这个时候整个巷子里出奇地寂静虽然两人扯风箱般的喘息和那瘦猴子嗓子里不停地出一连串似乎是无意识的“咯咯咯”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幽闭而窄小的空间但是徐起凤却偏偏就觉得这巷子里简直就像死一般的寂静。 不自觉地瞬目凝神徐起凤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看到斜斜投入的金色阳光之下一滴晶莹鲜艳的血珠正顺着刀尖缓缓滑下在哪晶亮的刀身上留下一抹短暂的淡粉色的轨迹最终消失不见了无痕迹…… 凄艳而玄秘;残酷而味美…… 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本来按照他徐胖子那虽然不算严重却已然有十几年历史的近视眼是不可能看得到这个景象的而且也更加不可能看得如此真切、如此细致、如此入微但是他却分明可以毫无疑问地确定这一幕实实在在地映入了自己的视界、识海。 那一滴触眼生花的血滴悄然滑落徐起凤的“目光”也穿越了那正对着自己的锐利刀锋落在了那黑衣女子已然被鲜血染透、甚至还沾着一块块大大小小的肉块、肉片以及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细小东西、还有一绺一绺被鲜红刺目的鲜血凝结在一起的头贴住了几乎一半的脸上。 虽然那块遮脸的布巾已然飘落可这么一塌糊涂的“化妆”之下又是这么远的距离之外对于任何人来讲只怕也跟蒙着脸没什么太大的分别除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可想要看真正清楚地分辨得到她的面目、五官那也基本上是没什么可能的。 但是现在的徐胖子却似乎偏偏跟一般的普通人有那么点儿不一样偏偏他就分明很清晰地“看”到了那女子的一张面孔!这情形说起来一时间让徐胖子自己都觉得说不出来的吃惊。 虽然他是有着十几年历史的近视眼虽然他得到的“能力”对于提升视力、修复眼球器质性的变性没有什么明显的、必然的作用。可是在这个不知道多么久远年代以前流传下来的充满了神秘和古怪气息的被黄师傅自作主张地命名为“逆虚迴无幛”的上古秘技运转之时他的感知能力却会被成倍成倍地提升到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 那种提升并不是单纯地增强他多少多少的视力、提升他多少多少的听力那么简单而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几乎是全方位、全感知地全面提升在某一种状态下他的感觉、他的感触之敏锐绝对不是任何仪器所堪比拟的。那完全就像是纯粹而直接地、没有丝毫多余环节地作用在他的精神层面中一般。 而在徐起凤的感觉中这种敏锐这种细致入微的感知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一丝的生涩和别扭也全然没有平时看东西、听声音的那种旁观、旁听、完全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视角。那种感觉就好像鱼儿游在水里、鸟儿飞在风中只有完完全全、真真切切地一种真实而明晰的溶入感就好像自己的精神全然嵌入了某一个范围的天地之间在这个范围之内的任何景致、任何变化都能够毫无遗漏地至入心湖! 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感受这样的感知自从真正地成功激了“逆虚迴无幛”的能力之后徐起凤经历的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短短的几天之内自己的心神几乎每天都曾经晋入到这个境界中去再仔细想想甚至于每时每刻其实都隐隐约约地一直维持着这种状态只不过那种感觉非常的隐晦也非常淡然就像是这几天来从来没有一刻曾经停止过的自身和天地空间中呼吸式的能量交流一样不留神的话根本就不会现而已。 从徐起凤藏身之处到那黑衣女子瘫坐的地方这个距离说近不近但是其实也并不算远以现在徐起凤的感知状态实在也没什么道理分辨不清楚。 那张面孔…… 怎么……怎么会让人有一种如此熟悉的感觉? 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 虽然是满脸鲜血虽然被头遮去了半边面孔可是那轮廓五官……虽然看起来那么普通那么平凡那么没有特色简直就仿佛是扔到人堆儿里就找不到的典型可是为什么自己却偏偏就觉得那么熟悉? “你很幸运。你有父母你的父母关心你。珍惜你的世界珍惜你的生活吧……”流利却略显得生硬的语言生涩却颇为温婉的语气这样一句平平淡淡却又多少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再一次流过了徐起凤的思绪。 “啊——” 心神震荡之下徐起凤禁不住下意识地一声轻呼出声旋即省起处境凶险赶紧捂紧了自己的嘴巴。还好这一声短促而轻微的惊呼似乎并没有引起巷子里头那两个杀星的注意。但是徐胖子的心底里却是一阵地怦怦乱跳! 原来是她? 竟然会是她!! 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女人就是前一天那个雨夜里在广场上才刚刚见到过的那个透着神秘和古怪的女人! 早就觉得她不简单早就觉得她有文章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居然还是这样一个高明的“能力者”!而且居然还毫无疑问地是自己一直等候的那一批人! 好厉害的女人好犀利的“能力”! 略微地回想一下刚刚看到的那一场拼斗徐起凤越想越觉得心惊。且不说这女人那种随便一弄就能弄出铺天盖地、狂蜂乱舞般一看就危险得要命的“铁蝴蝶”这种简直纯粹就是为了收割生命而诞生的“能力”但就她跟那瘦猴子放对时的这几下算计就足以让人心惊胆寒。 这样一个看起来平凡普通、人畜无害得近乎弱不禁风的女人原来却根本就是一直隐身于暗处伺机而动随时都可能起致命一击的美女蛇、毒蝎子! 可是……可是这样一个女人这样一个明显地扮演着杀手角色的女人当时又为很么会跟自己说那样的话?她……她是不是早已认出了自己?她是不是早已知道自己可能就是她此来的目标或者目标之一? 一方如山巅积雪、碧空白云般洁白、散着淡淡幽香的丝帕仿佛又在眼前忽忽悠悠地随风飘荡了那雪也似的白色帕子一角舞动着三片淡粉色的奇特花瓣…… 嗯…… 现在那方帕子还在自己兜里那是当时她递给自己擦泪水的啊还有那句听起来多少都有些别扭的话那也应该是她在安慰自己吧? 她…… 她这样的身份她这样一个如此高明如此厉害而且显然颇有地位的“能力者”怎么看都是一副虽不冰冷却总让人明显地感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怎么也不像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多愁善感的人啊! 那个时候她为什么会想到要来安慰自己? 细雨纷扬灯火迷蒙刚刚开始下落还未集结成成幕的细雨珠帘中一个婀娜却平凡普通毫不出色的身影悄然消失在沉沉夜幕中去…… 倏忽之间徐起凤心神荡漾这一瞬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前一天晚上的那个雨夜里那种精神与天地自然浑然天成、毫无嫌隙的契合那种混同天地、全无隔阂从心底最深处撩动了自己心弦、让自己感动莫名的玄妙感觉似乎又再鲜活无比地重现在了记忆之中。 没错! 就是这种感觉! 就是这种契合、这种溶入的感觉! 只怕这才是这个所谓的“逆虚迴无幛”的根本所在、根源所在、根基所在这可能才是这个所谓的“逆虚迴无幛”的要义、要旨所在! 或许“逆虚迴无幛”这个早已轶失了原本的源流和名字的能力技能本质上其实可能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神秘莫测难以索解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种对天地、自然、能量这些宇宙中最本源的东西甚至“规则”的一些比之现在的主流方式更加巧妙、更加细致、更加精微、也更加匪夷所思别有枢机的理解、借助、运用甚至某种程度的操控的方式而已。 而要真正达到这个技能理想中的那种借力、运用和操控或者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努力去理解、靠近那些本源层面的东西努力让自己和这些本源契合在一起——从物质到意识从能量到精神! 自从那一天起似乎维持着自己这具身体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方式除了往常一贯的吃饭、喝水、呼吸之外更让人惊奇和激动的就是那种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全方位的跟口鼻的呼吸似乎也别无二致、从来没有一刻曾经停息过的自身与天地自然之间的能量交换那种弱不可查却始终不息的“能量呼吸”。 这可不就已经是单纯的能量层面上讲自己与自然在某种意义上的契合了么? 从来“物质”和“精神”都是不可能单独存在、单独展的。“精神”要依托于“物质”的基础而“物质”也需要“精神”的统御。如果基于肉身存在的能量交换应该是属于“物质”层面的话那么像那个雨夜里那短短的一瞬间最为清晰明了、最为动人心魄的那种意识、心神与自然、与天地的沟通和溶融毫无疑问地就应算是“精神”层面了吧? “物质”和“精神”如果都能够毫无窒碍而又相互和谐、彼此平衡、没有一丝斧凿、没有一丝牵强晦涩地和这天地自然浑然天成般交织、融汇、“契合”在一起的话…… 那么这种“契合”仔细想来可不正是从古至今、不知多少悠久岁月以来无以计数的能力者前辈先人们孜孜以求的所谓“天人合一”的天道至境么? …… 灵光乍现徐起凤意识跃之间没能思忖得透这黑衣女子这样一个冷口冷面的“能力者”到底为什么会无端端来安慰自己这样一个素昧平生一无是处的“敌人”却隐约间似乎抓到了那么一丁丁点儿对自己这身古怪能力的朦胧体悟可是偏偏又那么缥缈、那么飘忽想抓却又抓不住! 心痒难熬之间徐胖子忽然间觉得先是一阵恍惚心底里渴望着重温那种让人激动让人迷醉的奇妙感受急切间却始终都不得其门而入。 正是心神浮躁之际突然间一股充满了毁灭气息的危机感犹如狂涛巨浪般铺天盖地地狂涌上来霎时之间徐起凤那脆弱的心神就仿佛像是一片随风而落的枯叶被这暴虐的汪洋眨眼吞没! 激灵灵一个冷战打过仿佛三伏天里正在满身燥热、虚火旺盛的当口一大桶满是冰水混合物的冰水劈头浇了下来徐起凤就觉得通身上下一时间仿佛突然间投入了地狱一般的难受但是却似乎又有一种飞上天堂似的说不出的舒爽! 意识深处好像是有那么一层薄薄的膜就在这极度的难受和舒爽之间被悄然点破前一天那种与天地自然浑然天成般的契合感再不仅只存在于记忆之中而是在这一刻在这天堂和地狱的感受交杂之下实实在在地跃然重现于徐起凤的心湖灵境、脑域识海之中! 第五章 乍起狂涛愤雨(二) 绵绵泊泊的精神触感仿佛水银泄地一般迅而绵密地向着四面八方铺展开去! 随着这奇妙的感触舒展延伸周遭附近大约将近十几、二十米方圆范围内的景象逐点逐点神奇显现。就好像原本被一层薄薄的冰雪遮盖什么都看不到忽然间艳阳高照春风化雨炽热的炎阳之下覆盖其上的那一层薄薄冰雪渐渐消融原本被遮盖得毫无踪迹的景象从冰雪之下渐渐透映出来。先是一点一点、一块一块逐渐地越来越多、越来清晰渐渐扩张、融结成一片一片、一爿一爿最终这范围内的所有景致终于纤毫毕现、清晰入微地显现了出来! 就在这一刻徐起凤的感知中以自身为中心四周围的景物纷纷蜂拥而来——普通用眼睛能够看得到、用耳朵能够听得到的和某一些常理中无法用眼睛、耳朵感知到的。感知的范围先是身周一米、两米、五米……然后迅地扩展着直到七、八米、十余米、甚至还要更广一些! 玄妙如梦幻般的感知中这十多米范围内的环境资料殊无遗漏、纤毫毕现地投影到识海之内此时的徐起凤只是一瞬间就已然确定那股让他觉得如堕地狱般充满了毁灭和疯狂意味的危险气息正是来自前方不远正是来自那个按照常理来看早就应该死得一塌糊涂、死得乱七八糟、死得无以复加、死得不能再死的一丝不挂、遍体鳞伤、浑身浴血的瘦皮猴子! 这个时候他徐胖子就算再白痴、再无知、再外行到了这当口他也大致能明白到自己的处境了!这么强烈的感觉这么暴虐而强大的气息更可怕的是这股强大到了他无法想象、浑厚到了如汪洋般无底无垠的能量却是如此狂暴而离乱如此地动荡不定那感觉分明就好像是一个气球早已被吹大到了承受空气量的极限已然临近爆裂迸散的边缘! 这么狂暴的能量这么巨大的囤积这样极度不稳定的状态这要是就这么一爆那……那可不就真正的是灭顶之灾?就算他徐胖子再没常识、再没概念心底里也禁不住觉得这一下爆或者说爆炸只怕绝对不会比前些日子刚在电视新闻里看到的某某组织对某某国家驻某某大使馆门前、或者某某组织在某某国家的某某地铁里放置的那两、三个汽车炸弹或者被爆炸弹加起来的威力更小多少。 如果估计不幸没错感觉不幸成谶那瘦皮猴子真的活脱脱当了这一回“级炸弹”的话那么这小巷子尽头两边的那两栋小楼绝对有可能会被冲毁大半那个瘫坐在“炸弹”身前不足两米、显然已经再没有什么余力的黑衣女子固然会被炸得连渣儿都不会多剩下那么一定半点儿而自己身处的这个位置、距离那个“炸弹”这么近的距离只怕也就只能是努力地扮演好那么一条现成儿的“池鱼”的角色了事了。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转徐起凤就觉得打从心底里泛起了一股浓浓的寒意唰地一下周身上下的寒毛瞬间立起顺着这些个毛孔一身冷汗霎那之间就把他洗了一个浑身透湿。心下骇然之下虽然是心胆欲裂可是他那被“逆虚迴无幛”的特性异力催的精神触感却像是全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般继续扩散十米、十五米……就这么紧张、这么慌乱的当口徐胖子的心湖灵境却出奇地平静无波随着精神触感的扩散延展周遭更多的讯息姗然入来! 这时节徐起凤的意识仿佛倏忽间就分成了好几份一方面抱持着无比的恐惧和紧张关注着巷子尽里那个“活炸弹”那极其危险的进展一方面却又怀着说不出的好奇和兴奋、甚至还有一点点的惊喜检视着自身“能力”、“状态”的变化更有一部分注意力却紧密而又警惕地注视着周遭的环境汲取、梳理着第一时间显现、闯入到他精神触感范围内的任何异动。 奇妙的是明明关注在这或远或近、或内或外、或自身或外物的几份注意力或者说意识本来应该是相互不搭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全然地南辕北辙、相互矛盾到了极点可这时在徐起凤的心湖灵境里却出奇地能够融会在一起。同时关注着这远近不同、内外相别的景象同时抱持着截然不同的几种情绪却没有哪怕一点点的牵强和不和谐!所有的这些都显得那么自然而然都显得那么浑然天成。 徐起凤这时的灵境识海中巷子尽里那个瘦皮猴子的状态愈地危险了他那枯瘦干瘪的躯体上生机正在飞快的流逝而那疯狂暴虐的天地能量却仍旧像是被一个临界的红巨星、白矮星牵引、吞噬着一般疯狂而又源源不绝地往那具残破的枯瘦身躯里汇聚着;而那个浑身瘫软的黑衣女子那个在雨幕中的广场上曾经递给自己一块手帕、安慰自己因为对父母的离愁别绪和依恋不舍而彷徨、迷乱、痛苦、失落的心灵的表面看来平凡得无以复加、现在看来却又如此神秘的女子喘息渐重四肢躯体吃力地挪动着似乎勉强恢复了一点点的力气而她显然也明白眼前的处境试图奋起余勇为自己的生命最后尽力一搏。 而在徐起凤的精神触感范围最边缘处他分明清晰地捕捉到了三股熟悉的波动正从隔邻的巷子望这个方向靠过来但是临近了这三个波动却并没有直接靠近而是分散开来沿着某一条似乎暗合着某种规律的路线绕着这半截巷子在周围的屋顶、墙头蹿来蹿去!不必费神去分辨徐起凤已然清楚地知道这三股波动可不正是陆挺和他那两位同事是谁? 陆挺三人在各个方向的上窜下跳着徐起凤能够感觉得到从他们的手里不时地向着他们行经路线上的某一个特定的地点丢下一个个带着一丝丝古怪、微弱而又有些呆板、机械的细微能量的小巧物什。随着这些小东西被陆挺他们三人越来越多地丢到周遭不同的方向其上附着着的那一丝丝微弱而古怪的能量也渐渐地延展着、交织着各自寻上了邻近的或者相对的另一点或者另外数点那一缕缕如丝线般的能量丝交织纠结。 最终随着那似乎是陆挺的一股波动丢下了最后一个小东西那些仿佛是万千丝般飘扬飞荡在空气中的能量丝终于缠结成了一张巨大的罗网隐隐然罩定了包括徐起凤自己处身之处和前面那两个两败俱伤的能力者所在在内的大半截巷子。徐起凤的感知里那古怪的能量网罩将上来的一瞬间似乎那不受控制地向着瘦皮猴子疯狂汇聚的天地能量都为之倏然一顿霎时间放缓了千百倍! 以徐胖子对“能力者”世界常识的那几近于白痴的了解和认知他自然是不会明白这个看来并不强大反而显得颇为“柔软”、脆弱的能量大网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也立时就明白了这怕是陆挺他们在遇到这类似的情况下用以将影响和可能造成的破坏限、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的手段。 虽然徐起凤心底下也不敢确信这手段在目前这个情况下那瘦皮猴子聚集了如此庞大能量即将爆的当口是否能够起到什么有效的作用但是只要想想这是陆挺他们这些人用来应付这种场面的手段他就再不识货也大致能够明白这手段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陆挺是什么人? 那可是出自那个自己根本连听都没有听到过、据说是直接隶属于“政治部”的什么“特别勤务组”的“特别事务调查员”!是处理这种“自然事件”的执法者! 虽然这个什么“政治部”在徐起凤的记忆中实在是没什么印象更别提什么“特勤组”但是现在的他却非常明确地知道那可是国家机器中专门用于应对这种特异事件、解决与“能力者”扯上关系的特殊事务的、真正的强力部门! 他们出手的东西他们用来应对这种情况的应激机制又怎么可能差得了?既然现在这些执法者及时赶到那么想必情况能够得到及时控制吧? 心下稍定徐起凤微微眯眼感受者那笼罩在这片方圆接近二十多米范围之上的隐隐约约的能量网和网内这一片小小天地之间的变化反应。 那若隐若现的能量大网甫一罩上了当头的瞬间天地间汇聚的能量虽是急刹车似的一顿涌入来的能量大幅度地削减大网笼罩范围内那本来早已混乱得仿佛海底乱流般的能量波动似乎也为之一靖! 可是这安静来得也太过短暂了短暂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徐起凤忽然现大网范围内那瘦皮猴子身周已然被截断了绝大部分能量汇聚的能量团这时候仿佛就像开锅一般沸腾了起来那庞大芜杂的能量乱流疯狂地搅动起来本来就危如累卵、千钧一的脆弱平衡霎时间就被撕扯得分崩离析瘦皮猴子瞬间临界! 第五章 乍起狂涛愤雨(三) 随着瘦皮猴子那里一点点说不明白的细微变化充斥于这半段小小巷子里那庞大到让任何人都难以想象的能量开始了更加疯狂、也更加暴虐的汹涌翻滚就仿佛一大锅已然滚开到冒青烟、将要接近燃点的热油里猛然之间倒进了一杯凉水刹那之间便疯狂地沸腾了起来! 能量涌动的狂暴乱流潮汐般冲刷着徐起凤的神经命悬一线的危机感狂涛骇浪似的从心底至深处疾涌而起转瞬间就淹没了他的整个心神。 逃! 赶紧逃! 这是这一刻徐起凤脑海深处所能升起的唯一的一个念头。 这个徐胖子平时行事虽然总是有那么点儿拖泥带水、腻腻歪歪心态上也总是那么一副马马虎虎、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德行可是这个正当这个当口正当这个真正的生死关头他却表现出了从所未有的当机立断、斩钉截铁! 毕竟没有人是会和自己的小命儿过不去的。 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任何的迟疑甚至还没容得在心底里转什么太多的念头徐胖子的身体已然本能地做出了规避一切危险的反应。那劳什子的“逆虚迴无幛”中相关神经、肌肉等等部分的作用充分体现平时那稀松平常、反应迟钝、臃肿笨拙的身体瞬息之间就在那无可捉摸、无从明了、更加无从体会分明的能力作用之下调整到了一个令这胖子前半生这二十多年里连想象都从来没敢想象到的地步!无论是充斥每一根肌肉纤维的力量还是穿梭在每一条神经中的反应再到口鼻胸腹间的每一次呼吸四肢、腰身、肩背每一处肌肉群组的协调都在这一瞬间调整到了几乎是一个肉体凡胎的人类肌体所能达到的巅峰状态!单单就徐胖子这一刻、哪怕就是这只有短短一瞬的状态只怕是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相关知识的人都要大跌眼镜、都是难以理解、难以置信的。 这一刻徐起凤的感觉里只觉得自己的五感六识从所未有地敏锐细致、体察入微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每一处关节、每一条肌肉、乃至每一个细胞都前所未有地充满了几欲爆炸般的力量那狂潮般的力量就那么在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间奔涌跳跃、蠢蠢欲动他分分明明、明晰无比地明白只要自己的意识稍稍给这身体一个暗示那么这些力量必然就会如火山爆般喷薄而出从而也绝对能够在这真正千钧一的当口把自己带出这水深火热的毁灭之地! 没得看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只可惜那个黑衣女子那中华丽灿烂、又炫又酷而且显然也非常之实用的金属性能力的技巧单靠刚刚那随随便便、心不在焉的看来的一鳞半爪、一星半点根本就什么都得不出来了。 但是……那也顾不得了毕竟性命才是最最重要的! 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态徐起凤调集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全神贯注地盘算着如何能够赶在巷子里那个仿佛简直就是一枚大当量人肉炸弹的瘦皮猴子彻底崩溃爆前安然无恙地撤离。 微一凝神身周二十余米方圆之内的态势尽入心湖:就在感知范围边缘左近陆挺和他的那两位同事已然彻底完成了他们的禁制开始向着一个方向汇聚;而那些被他们看似随意地丢在周围各个方向的小东西所生出来的能量游丝所绞缠交织成的“网”也在这一刻真正完满而且越来越紧密那种绵绵密密、韧性十足的压迫感淡淡然、隐隐然却又实实在在地满布在这个禁制范围内的每一寸空间真正结成了一个虽然看来处处漏洞却又偏偏似乎浑然一体无懈可击的穹顶罩子。(..tw好看的小说) 巷子深处那个早已经浑身浴血、遍体鳞伤仿佛已然就是一堆烂肉简直都已经看不出人形儿的瘦皮猴子渐渐地没有了动静呼吸、心跳、意识波动等等等等地所有的生命指征都已经渐渐地消逝着越来越微弱。可是他的生命虽然正在飞快地流逝虽然陆挺他们的禁制也已然初见成效大幅度地削弱了外界空间中的能量向着那瘦皮猴子的聚集但是先前就已经如潮汐般汹涌而来、充斥在他身上和这巷子里的能量却以那具破破烂烂的躯体为中心疯狂地旋转着、汇集着、收缩着、凝集着一个大大的能量漩涡越转越快、越收缩越密实! 当然这样纯粹的游离能量聚集是不可能被人的正常视力所接受到的所有的这点子能量流动的景象全然是在徐起凤现在那玄妙而古怪的感知中显现的。可这会子隐隐约约之间那堆几乎支离破碎的破骨烂肉堆儿居然似乎开始微微泛起了一层蒙蒙的微光! 就算没有任何的相关常识就算徐胖子现在仍然还是十足十的菜鸟、外行、级大棒槌却也绝对能够毫无疑义地明白那根本就是能量高度聚集、压缩的现象而这一抹微光也就意味着这“聚熵”而来的能量用不了一、两秒钟的时间就要全面爆了! 深吸了一口长气徐起凤蓦地长身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已然再没有隐藏的必要也再没有隐藏的可能了! 调整着身体的姿态协调着身体上下里外各处的骨骼、神经和肌群的协动摆出了一个最适合力启动的姿势随即习惯性地抬手扶了一下因为汗水和紧张已经滑落到鼻梁上的眼镜最后回头向着巷子深处投去了最后的一瞥然后就准备疯狂逃命了! 然而就这一瞥却让他的逃亡计划彻底地流产了。 其实说实在的以他徐胖子这样的资深近视人士就那么惊鸿一瞥般的随便溜那么一眼巷子里头又是那么一片鲜血淋漓、遍地狼藉而且光线还多少有那么点儿晦暗空气中又漂浮着一片灰蒙蒙的煤粉黑雾他事实上是不可能很真切地看到些什么的。他这一瞥也不过就是下意识地那么目光一溜而已。 可这个当口那玄奥的“逆虚迴无幛”却正是勃然而全力运转着而这个能力或者说技能在徐胖子身上最明显的体现就是那种千百倍地提升个方面感知能力的玄之又玄、神之又神的“精神触感”!虽然徐胖子的眼神儿实在是差劲点儿可现在他收集信息的渠道却又不是那双小眼睛。这个时候这双眼睛起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导引、指向的作用只是一个指针而已真正用来“看”东西的根本就是那奇妙的“精神触感”! 所以徐胖子这本来只是下意识的溜目一瞥之下小巷深处蒙蒙的煤粉黑雾之后一双朗月寒星般的眸子突然间就跃入了他的识海!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是如此地清透如此地明澈透过弥漫飘散的煤粉黑雾仿佛就真若镶嵌在夜空中的星辰但是那明明看起来清透明澈的目光却偏偏让徐胖子觉得那么地深沉那么地冷冽宛若北极冰眼深处的一汪无底的深潭冷到了极点也幽深到了极处! 看到了突然现身的徐胖子也感觉到了他投来的最后一瞥那双冷冽清澈的眸子中先是掠过了一丝惊讶、一丝诧异、一丝疑惑然后这一切的一切最终都化作了淡淡的无奈和不甘最后在这不甘和无奈之中投向徐胖子这个方向的目光里隐隐然竟然还带着那么一丝丝的怜悯。甚至……或许是错觉吧?怎么在这怜悯之内居然还体会到了那么一点点莫名其妙的关切? 这双眸子的主人当然不会是那个已然死得七七八八的瘦皮猴子徐起凤这才第一次注意到昨天傍晚广场上那个无论长相、身材还是气质、神态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那么平凡、那么普通、那么大众化到让人几乎留不下什么印象的女子居然还生了这么样的一双眼睛! 那个黑衣女子还在拼了命地聚集着散佚在空间中的游离能量补充着自己早已被榨干抽尽的亏空虚耗努力地挣扎着也试图想要赶在对面那个瘦皮猴子爆前恢复一点行动的能力毕竟她也是人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就此毫无作为、轻轻松松地就将自己的小命儿平白地扔在这儿! 虽然照眼下这个情况黑衣女子的这些努力必然已经是要沦为毫无意义的徒劳了可是她那决不放弃、决不放松的劲头却明晰无比地传达出了一个明明白白的信息——毫不作为地坐以待毙决不是她的处事风格也决不是她做人的准则! “你很幸运。你有父母你的父母关心你。珍惜你的世界珍惜你的生活吧……”那有些低沉、略微沙哑却颇带着点儿磁性的声音略显生涩、别扭却淡然从容的语调仿佛再一次把这句简简单单、平直浅显的话儿送到了耳边那双清透明澈如水晶、深沉冷冽如极冰般的眸子里那一抹淡淡的、若隐若现、似有还无的怜悯和更加缥缈虚无的关切铮然触动了徐起凤的心弦。 原本清明宁澈的心湖灵境涟漪顿起徐胖子的身躯似乎是又一次先于他的思维而动聚集调整了半晌的力量勃然爆驱动起了他那胖大得显得有些笨拙的身躯蓦然动猛然间疾扑了出去! 只不过这下疾扑的方向却是…… 第五章 乍起狂涛愤雨(四) 当真是电光石火一般! 仿佛就是那雨夜里酒店门前那神奇的一幕生生再现恍惚间徐起凤好像月下曼舞、庭除闲步一般轻轻巧巧抬脚迈出了一步。(..tw好看的小说) 而他这一步迈出的方向却不是逃往巷子外面的生路而是巷子深处那即将爆的死地! 就是这么随随便便、任意所之地随意一迈那胖大臃肿的身躯突然间就像是化作了一缕青烟、一抹薄雾、一道光影仿佛完全颠覆了这世间时间和空间的法则!虽然从他藏身之处到巷子尽头距离确实也不算远大约也不过十来米的远近可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一个人随随便便就这么一步就能够跨越的。就算是把那些能够在十秒钟以内跑完一百米的什么什么飞人、什么什么健将之类的田径人们弄来十多米的距离平局下来要用的时间也不过就是一秒左右但是在这样的境况之下如此紧张的时间这样没有铺垫没有启动距离的情况下也是绝对没可能在这个距离内提升到度极限的。 但是事实俱在!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是有可能出现一些莫名其妙、大悖常理的意外的。 这个一向稀松平常、笨拙有加的胖子就这么没天理地创造了这个奇迹! 徐起凤这么一个平素看来怎么也不像是机敏灵动怎么看也不可能跟运动健将沾边儿有生的这前半生二十多年里也从来没有能够在十秒内跑完过六十米的死胖子偏偏就完成了这么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样一个臃肿笨拙的家伙偏偏就是在这没有助跑、没有足够的启动距离、没有足够的准备时间的情况下可可地就在这还不到一秒的短促时间之内随随便便地迈了一步就轻轻松松地跨越了那十几米的距离仪态间那么从容自若举动间那么自在裕如完全没有那种运动健将们在运动场上做动作时所表现出来的肢体的紧张和形体动作上的爆感直如瞬间移动一般突如其来地就凭空出现在了黑衣女子和那个支离破碎的瘦皮猴子之间。[..tw超多好看小说] 然后—— 那聚集压缩到了一个极点的能量就在徐起凤刚刚落地的当口终于轰然爆了! 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异样的闪光更加没有任何电影、电视、游戏、绘画中那种但凡爆炸场面都应该有的那种眩目、震耳、撼人心神的声光效果就那么悄无声息、自自然然地生了。 可是那些眩目耀眼的声光效果毕竟只是各种爆炸场面的副产品而已又没有这些花活儿虚头其实并不重要完全影响不到爆炸的本质不是吗?而且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一类强光也好、巨响也罢反而是能量的浪费。声光效果越是漂亮、越是震撼能量的浪费只怕也就越是严重。 现在这个没有强光巨响的爆显然就属于那种能量浪费足够小的那种了。 只见靠在那扇早已严重变形的小铁门上已然失去了所有生命、破布娃娃烂木偶似的瘦皮猴子那干瘪瘪、瘦巴巴的小身子骨儿忽然像抽筋儿似的一阵震颤然后一朵灿烂、绚丽、妖艳、诡异的巨大鲜血之花蓦然间绽放开来! 红得绛的鲜血夹带着瞬间迸裂得粉碎的碎肉、碎骨、肉块儿、内脏、以及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迸射向四面八方仿佛一朵有着千层花瓣但是却并未开启现在才离苞怒放的牡丹以原来那个瘦猴子靠坐的地方位花苞花柱那由鲜血碎肉形成的花瓣一层一层、一瓣一瓣地延展开来一圈一圈、一片一片地四射迸溅出去。那一贯柔弱无形的鲜红色液体这时节在庞杂无匹的能量乱流催动之下简直就像刀锋箭镝一般犀利、锋锐、无可抗御! 徐起凤当时也不知道犯了哪门子毛病还是吃错了什么摇*头*丸、脚气膏仿佛就如跨越时空而来一般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从容穿越了十几米的距离就那么从容淡定却莫名其妙地闪身插入了瘦皮猴子和黑衣女子之间。(..tw好看的小说)而且居然还鬼使神差地弯腰抄起了靠在煤仓矮墙拐角下那个只有一面之缘根本简直都可以说似素不相识的黑衣女子将她揽在了自己的身前…… 毫无疑问“逆虚迴无幛”的功用的确也称得上是神妙莫测了!在这上古秘技的作用之下徐起凤这样一个运动能力明显处在平均水平线以下、基本可以等同为运动白痴的胖子都可以在瞬间完成连那些所谓的飞人、健将都无法完成的动作;这样一个眼睛近视、听力一般、各方面感知能力、观察能力也都基本属于较低水平出了名反应迟钝的家伙都能在进入某种状态之后清晰明了地把握住身周一定范围内环境的每一丝细微变化但是毕竟这个所谓的“上古秘技”也不过是一种“能力技能”而已而且还是“不完全简略破解版”。 既然是只一个技能那就不可能是万能的、毫无破绽的、无所不能的!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残缺不全的残本而且还是由一个毫无基础的门外汉靠着偶然间福至心灵的狗屎运悟得的一鳞半爪?其最终能够达成的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当徐起凤刚刚把那黑衣女子揽在身前还没站直身子的时候那爆的鲜血之花的锋锐也终于临身了!那狂暴而锐利的力量瞬间冲破了徐起凤身外包裹着的那一层本来就不牢固、也不坚韧的防御幛壁肆虐而直接地作用到了他的身体上! 也多亏了这“逆虚迴无幛”那特殊的防御方式身外那一层障壁本来也并不是主要手段巨力及体“逆虚迴无幛”核心的防御机理终于及时启动绝大多数暴虐狂暴的能量直接冲入了徐胖子的体内经过了那丝细微而古怪的能量游丝舞动出的奇特轨迹的牵机导引散到了某处神秘空间。 可毕竟这次爆的能量太过狂暴而且这段时间来汇聚、绞缠在这个地方的能量总量也庞大到一个让任何人都难以想象的地步这么庞大的能量爆开来又岂是他徐胖子这样的半吊子能够应付得来的?还别说是现在的他就算是他真的得全了“逆虚迴无幛”的原本全本再给他二十年的时间好好修习锻炼真正到了有所成就的地步也根本没有化这狂暴于无形的能力! 为今之计也不过就是尽量把对自身的伤害尽量减到最低。面对着这种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对抗的灾难任何所谓的高手任何所谓悲天悯人、胸怀天下的高尚念头绝对都是多余的、都是非分的! 饶是这以瘦皮猴子整个儿身体为素材开出来的这一朵巨大的鲜血之花还只是他自己本身囤积能量过剩的先期自爆还没来得及引起充斥在周遭的这些混乱的能量的连锁爆可那爆的力量也是巨大的难以想象就算徐起凤的能力及时产生了应该有的效果可依旧难以尽数消解。当那一片片巨大的鲜血“花瓣”撞上身来的时候徐起凤就觉得仿佛被一大群狂奔而来的犀牛狠狠地撞中然后又被无数同样狂奔而来的河马联手用蹄子一通暴踩! 如此巨大的冲击力这个这两天来连番受伤的稀松胖子又如何还能够支撑得住?身子本来就还未站直怀里又抱起了一个身量不比他低的人来重心自然不可能稳固猛然间向前一个踉跄胸口一窒胸腹间一阵翻江倒海般的乱绞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为身后那瘦皮猴子刚刚才盛开出来的一朵巨大鲜血之花的妖异“美景”再添上了一蓬殷红的薄雾。 一口鲜血喷过徐起凤却仍就觉得胸口翳闷难消头脑间也是一阵眩晕袭来天旋地转之下几乎当场扑倒!但是也不知道一股怎么样的意志支撑向来性子优柔懦弱的徐胖子居然生生咬牙力稳稳立定硬生生撑到了那多妖艳的血花散去。 但是这个时候这一下短促而华丽的急爆所产生的冲击波搅动了充斥在周遭空间中本来就极其混乱、极其不稳定的能量乱流于是乎真正的大爆开始了! 仿佛一阵狂潮仿佛一场台风先前因为那瘦皮猴子的聚熵而异常聚集的各种不同属性表现的能量相互间冲突着、碰撞着暴虐的能量疯狂地扰动着、挣扎着刚刚才彻底化作飞灰血雾消失掉的瘦皮猴子所在之处为中心一股庞大而强暴的巨大冲击波迅地向着四外扩散开去! 这时节一声声爆鸣也终于了出来随着冲击波的闪电般地迅扩散先是那截在刚刚的急爆中逃过一劫的镶嵌着小铁门的围墙和旁边的煤仓柴垛轰然崩塌砖头瓦块、烟尘煤灰、木柴石块被裹挟着疾冲上天然后天女散花般四散迸飞! 紧接着墙后的锅炉房也爆了!两个巨大的锅炉被那狂暴的冲击波生生拔起一个当场爆炸崩碎而另一个则干脆就像一枚大型的炮弹一般冲飞出去高高飞起一头扎进了澡堂小楼三、四层之间! 再接着显然是刚刚才落成不久澡堂那栋建筑质量也明显还算得上合格的砖混结构小楼向着这巷子的这一侧在这枚锅炉炸弹和冲击波的协同作用下轰然坍塌了足足有一半还多!烟尘四起之中碎砖石乱飞冷热水齐流! 与此同时巷子对面那栋先前就被那瘦皮猴子的声波攻击在墙壁上生生另开出了一道横贯整栋十五米楼房的门户通道的五层小楼显然地也不可避免地遭受了池鱼之殃挨着巷子这一侧的建筑也至少崩坍了近三分之一! 异常聚集在一起的能量乱流随着那狂暴强横的爆带起的冲击波一举挣脱了陆挺他们刚刚才仓促布置得成的既不够完善、也没能牢固的禁止力场的束缚带着一片鬼哭狼嚎般的啸鸣四散狂涌向了四面八方的空间中去带起了一股小型、却疾的旋风渐渐消散于无形。 第五章 乍起狂涛愤雨(五) 从那瘦皮猴子那猜崩溃急爆开始到连锁爆的冲击波夹带着暴虐的能量乱流飞散消逝短短三、四秒的时间里多半条巷子就这么消失在了这片不大的土地上两栋年龄并不大的新建小楼就这么被拖泥带水地拆掉了一多半! 还好由于先前的血腥恐怖的刺激再加上正是人们大多都在上班工作的时间两栋以居住为主的小楼里早已是躲得人去楼空了否则的话那就将是一场谁都不可能直面的可怕灾难! 爆和房屋坍塌造成的烟尘浓雾终于渐渐落定飘散爆炸现场的景象在渐渐升高的艳阳下渐渐清晰了起来…… 整个爆炸现场的中心地区就仿佛刮过了一阵级的龙卷风所有在这个范围内的能够被冲起、能够活动的东西尽数被那巨大的冲击波带到了四面八方足足有近三十多米直径、四、五米深的一个大坑出现在了当地而坑里却干干净净除了构成坑壁的潮湿泥土之外没有任何一点儿的垃圾杂物没有任何一丁点儿多余的物什! 不…… 还有东西! 越散越淡的尘烟雾霭中只见那个巨坑底部与爆炸中心极其靠近的地方一团黑乎乎的影子蜷缩在地分明正是两个绞缠在一起的人影!可不正是那倒霉催的徐胖子和他仍旧揽在怀里的黑衣女子是谁? 两个人以一个怪异的姿势纠缠在一起但是大体上依稀还保持着徐胖子压在那黑衣女子身上的姿态而那黑衣女子的一条手臂从徐胖子的身下伸出古怪而诡异地扭曲着却是先前和瘦皮猴子那猜拼命的时候肩、肘、腕三个关节全部都脱了臼的缘故。 只是这时候的这两人全都一动不动浑然不知生死。 少顷因为这场爆而引起的所有声音尽都低沉下去、消失殆尽之后整个场子里只剩下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tw)间或只有远处马路上经过的车子传来几声轻声再有就只有那狼藉满目的楼房上偶尔零星掉落的砖头瓦块摔落在地的轻响。 终于那两个几乎绞缠成一团“人堆”的影子处传出了一声被压抑得低沉而翳闷的轻声痛哼压在上面的徐胖子的身躯微微耸动了几下似乎是想要起身闪开但是却显得那么力不从心显得那么艰难无力。 不过努力毕竟还是会有回报的在那具胖大的身躯挣扎了两三下之后终于撑起来了一点而后如烂泥般瘫软无力地滑落在一边露出了先前压在他身下的黑衣女子却见那女子那只完好的手臂屈曲撑起在自己面前一条左腿也收起曲在身前刚刚却是她手腿并用膝肘共撑把那臃肿的肉团推开的。 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那堆肉久我山根本顾不上喘息休息因为她非常清楚这里的那些执法者恐怕转眼间就将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任何一秒多余的时间能让她来挥霍浪费的。 现在久我山的状态虽然虚弱到了极点可好在经过了爆前那短短几下呼吸之间的紧急补充和收束到现在虽然仍旧没什么大的改观但是悄悄溜走逃生这样简单、基本的行动却总算是勉强能够应付一二了。 强自深吸了一口气勉力地翻身坐起没有去管那条面条般软软垂在身侧的胳膊也没有去看身上的伤口目光却投向了瘫在身边的徐胖子身上。 刚刚大爆的时候那狂暴的冲击波吹飞了这个范围内所有不够牢固的东西甚至连地混凝土封了面的皮都被生生刮下去两米还多可奇怪的是就和爆中心近在咫尺的徐胖子却似乎并没有被带离多少距离! 这并不是徐胖子的分量太重更不是那可以拆楼掘地的冲击波冲力不够始终却是“逆虚迴无幛”毕竟奇妙在它那特殊的防御机制全力运转之时被淹没在能量乱流里的徐起凤几乎就像一个周身都是孔洞的箩筐几乎是全然通透的作用在他身上的能量和冲击力有相当一部分都被他那古怪的能力吞噬、牵引、散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虽然他仍旧受不了那巨大的冲击和力量终于彻底地失去了意识但是他的身体却在自保的应激本能下自动持续运转着“逆虚迴无幛”而且在他失去了表层意识滞后这秘技的能力也奇妙地再次大幅度地提升!也正因为了这样他的才最终没有被吹走而留在了当地不远的位置。 这个中缘由当然不是久我山能够明白的她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在那么狂猛的爆和冲击波之中自己和这个胖子为什么还能留在原地而已。她想不通这个古怪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只是隐约记得似乎就是在昨天刚刚下雨的时候见到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坐在广场上停着手机痛哭流涕而已。 现在看来这胖子能够在自己和那猜的耳目、感知之外悄然掩到自己两人拼斗的所在左近而且能够自最终爆时那么短的时间冲到自己跟前并且还能有这样的力量扛过了那可怕的连锁爆和冲击波如此估计下来只怕他多半也是一个颇有些根底的“能力者”吧?只是不知道他和执法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了。 在那个广场上久我山曾经无意中听到了徐起凤和他爹妈诀别时的一星半点的电话内容这点儿零散、细碎、断断续续的资料虽然能够让她大致推断出这胖子大约是因为某些事情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母亲人因而那么难过那么伤感她自己甚至也莫名其妙地被带入了那种离别的悲伤和对父母的孺幕的情感氛围中去甚至还隐隐然引得自己早已是如一潭死水般的心底触景伤情并直接导致了她最后居然会莫名其妙地去安慰那家伙并且还把自己随身的帕子留给了他。 可是要靠这么一点子零散琐碎的资料判断这个胖子的背景来历那根本就等于是什么都没有更何况现在这个当口也实在不是探究他根底的好时机。 久我山微微蹙了蹙眉头目注着这突然出现、而且帮自己挡下了那可怕爆的冲击的胖子只见他现在宛如死人般没有任何的动静心底里似乎掠起了一丝丝的异样伸出手去在他的脖颈动脉处一探确定他还活着只觉得心底里终于像是微微松了口气。 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久我山那如万年寒潭般幽深冷漠、古井不波的目光中似乎隐隐约约地泛起了一丝丝难辨其意的涟漪。 再次深吸了口长气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久我山艰难而小心翼翼地强撑着站起了身来她的心底里已然深深地感觉到了正有一种巨大的危机感正在飞地接近中再要不走只怕就再也没有遁走的机会了! 在长久以来的苛酷训练和出生入死中培养出来的那一丝模模糊糊的灵觉那种远远越常人的所谓第六感虽然远不及组织里那两、三个专长于探查能力的家伙那么灵敏细致但是也曾经多次让自己化险为夷所以对于自己的这种感觉久我山向来是坚信不疑的。 不能再拖了走吧! 做出了决定久我山的目光却又再次落在了瘫在眼前的那个胖子身上。无论如何现在这个什么都没有了的地方留下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显眼了既然他能够冲出来救自己的命、解自己的围毫无道理地做出这么没有来由的事情那么估计也不太可能是这里的执法者。而且毕竟他也是实实在在地救了自己一命如果就这么把他丢给那些执法者的话只怕他下半辈子就算完了。可是可是看看现在这个状态自己能不能安然遁走还是两说了就算拼死了也不可能带着他这样一个体重级别的家伙离开吧? 目光再转当看到了那已然坍塌得七七八八的澡堂小楼的时候久我山立时有了主意。伸手一抄费力地夹起徐胖子的身体鼓起这一点点时间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量勉强拔身蹿起踉踉跄跄地几个闪身蹿上了澡堂小楼三层那被炸坍掉一半的砌着水池的“房间”随手三下五除二地扯掉了徐胖子身上那早已经被那猜崩溃爆时的“鲜血之花”浸染得鲜血淋漓、撕扯得条条缕缕的大背心和沙滩裤然后把一丝不挂的光屁股胖子丢在了因为坍塌而只剩下了小半个的干涸了的“浴池”里勉强伪装成了这胖子正在洗澡的时候遭了无妄之灾的模样。 凝神感觉着陆挺和他的同事们飞接近的脚步久我山闪身蹿入了残破的楼道深处再次出现在楼道另一端的时候已然套上了一身不知道从哪儿摸来的寻常衣物头脸上的淋漓鲜血也大致清理得不是那么刺眼。 再然后当陆挺带着他的手下麻秆和秤砣出现在巷子另一边那栋小楼的楼顶的时候已然装扮得和其他那些劫后余生的人们没有多大区别的久我山闪身混入了周遭那由逃难和看热闹的闲人们组成的混乱不堪的人群里几下穿插就悄然消失在了另一个街口…… 第六章 沧海兴澜(一) “呼——” 徐胖子终于丢下了手里的羹匙长长地吁了一口热辣辣的口气尽力地散着口腔里被辣椒和热汤、红油提升到相当高的温度。(..tw无弹窗广告)同时也借着这些小动作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回想那巷子里血腥恐怖令人惊悸惶然却又让人兴奋莫名的一幕徐胖子可以说是历历在目。尤其是他下了大功夫、大精力铆足了劲儿、下足了心思偷师窃艺的打算虽然说因为当时时间太短而且相对于他来说那俩人表现出来的水平也实在是太高了一点儿所以到了他也没偷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是毕竟是高水平的对决也搭着这胖子那古怪的能力对于能量的流动和精微变化最是敏感因此虽然没学到人家现成的本事可对能力技巧运用的法门多少也算是有悟于心吧总算大致上也算是小有所获。 虽然这短短几天之内又一次显死还生的经历前前后后、记得的、爆后失去意识错过的徐胖子现在大致也能推想得明白。大爆之后自己因为距离那瘦皮猴子太近那是真正的当其冲虽然身怀的“逆虚迴无幛”化力防御的能力再巧妙、再强大可在那个距离、那个庞大的冲击力之下别说自己刚刚才有所领悟就算真正学全了、练熟了也不见得有机会全身而退的。 在这样的冲击之下自己这条小命能保得住已经是老天瞎了眼当然是立时就从里到外遭到了重创失去了意识昏迷去了。尔后自然是被闻讯赶至的陆挺他们现并且弄了回来自己这才有机会感受了一回陆挺那种奇特而神妙的疗伤手段。 而且因为陆挺运起那种纯能量方式的疗伤法的时候由于他能量的直接入体那一股清泉般纯粹、透澈、匀净充满了生命的活力的木属性能量不但如雨露甘霖般滋润着徐胖子几乎衰竭的机能似流泉般荡涤着肆虐在他每一条肌肉、每一块骨头、每一根神经、每一根细胞里的外来伤害而且也因着这切切实实的、全方位、深层次、彼此交融的能量接触着实地也让这狗屎运正当头的胖子大是鬼使神差般地窥到了一些能力运用的奥秘! 毕竟这胖子那见鬼的“能力”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运用能力可对于能量的种种细微变化的把握和感知却是真真正正的出类拔萃的。这次可不同于上一次被雷劈了以后的时候那个时候徐胖子还根本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懂可这回他却是初窥了“逆虚迴无幛”的门径而且能比别人百十倍精微细致地感知到天地间能量、元气的变化。虽然这次他仍是处在昏迷之中失去了表层的意识可由于这些天来他无时无刻都在拼命地思索着相关的问题、探索着有关能力的秘密所以就算在陷入昏迷之后他的潜意识中充斥着的依旧是这些念头。 所以当陆挺那凝成“光符”的能量刚刚及体立时就触动了他的潜意识中的这一丝神念。神思触动之下这一丝神念紧紧地追随在那些如清泉般丝丝缕缕地渗入体内的能量前后努力地辨析着、浸润着、破译着、糅合着……吞噬着最终甚至莫名其妙地引起了那些能量的变异却又意外地显然是强化、纯化了这木属性能量中那种滋养、恢复的特性。也因此才有了那种回馈式的能量扩散才让差点儿被他吸干的陆挺在那么短短的几下呼吸之间就恢复了自己的力量那种隐秘而神奇的变化甚至还让能力增长已然处在平原期很久的陆挺有了那么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 如此这般下来经过了这样的一番水乳交融般的能量接触之后徐胖子如果还不能有所体悟那简直就真的成了白痴了! 所以总的来说这一次的经历虽然当真是险过剃头可是毕竟徐胖子是真正得到了收获!虽然宥于他的见识、经验和悟性种种原因这些所谓的“心得”依旧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仍旧无法让他明了能力技能的实际运用可是这却成了让他终于真正地跨过了门槛、真正地踏入了那一片不一样的天地的坚实而重要的一步! 全然不理会桌子边帅征、高进军和韩海萍投向他的那中几乎是看怪物、看火星人般的目光徐胖子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粗鄙之极地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儿再一次成功地引来了满屋子的鄙视和白眼也成功地让帅、高、韩三人第一时间里低头的低头、转眼的转眼大作不认识此人状。 可这皮厚的死胖子却是浑不着意只是自顾自地露出了一幅心满意足的表情惬意地摸了摸自己已经鼓得像一只肥胖的青蛙般的肚子然后随手从桌上那一大堆杯盘狼藉中翻出了一个原本应该是细腻的白色却因为长时间频繁使用而变得不满了细碎磨擦痕、并且罩上了一层土褐色的白瓷茶壶将一股早已经淡得比白开水还要清亮的“茶水”从壶嘴里注入了一只和茶壶同一式样的简朴的白瓷茶盅里。端起了茶盅仰头啜了一口随即却又“噗”地喷了出来然后看着茶盅里那温吞吞的清亮“茶水”里一抹煤灰般的细末正在顺着水涡打着转徐胖子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酒足饭饱的好心情似乎被影响了不少。 “唉……” 徐胖子摇着脑袋放下手里的杯子转头扬声喊道:“我说老板你这个也叫做茶么?拜托你有点儿商业精神好不好?虽然说是免费赠送的东西可是既然叫‘茶’那你至少也得稍稍弄点儿颜色、稍微加点儿茶味儿在里面啊!” 柜台后面刚刚忙完了一轮还没来得及喘几口匀实气儿的老板娘兼服务员听到徐胖子这多少有些刺耳的大呼小叫赶紧陪着笑脸端了一壶重新沏的茶水颠儿颠儿地过来换走了原来那壶然后再三说了几句好话这才重又溜回柜台后算她的账去。 徐胖子这才颇有些小人得志地扬了扬头好整以暇地端起壶来分别给那三个正一脑门子是汗、一脸“我不认识你”表情的人和自己斟上了热热的新茶也不管那三人喝是不喝自顾自地端起茶盅轻轻啜了一口然后满脸陶醉地眯起了眼睛。其实说实在的这样只有五、六张桌面的小店儿又是免费赠送的茶水可想而知能是什么档次的东西只怕不是陈年的树叶儿就算是不错了可这是徐胖子那张胖脸上的表情倒像是正在品着极品的大红袍。 不理会同桌几人的表情也不理会小小店堂里的嘈杂喧闹徐起凤微微眯着眼睛一边啜饮着热热的劣茶一边继续梳理着自己的思绪。 从醒来之后一直到坐在这餐桌边上午那一段儿的前前后后基本上也算梳理得清楚了就算有些没见到、没听到、没接触到的事情大约也能多少推想得到那么一点儿影子。大致上徐起凤已然可以肯定自己和陆挺他们交易来的任务只怕就在眼下一时三刻就要开始了! 只是唯一让他觉得含糊的就是颇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从始至终陆挺都没有问过自己一句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也没有问自己有没有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多少是有些奇怪的。毕竟无论如何他徐胖子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么一个地方怎么说都是非常奇怪的、难以找到什么合理解释的。 这个陆挺到底是又在打着什么主意?还是他们根本就对自己的行踪举动了如指掌所以根本不必去问? 自己怎么会失去意识徐起凤非常清楚昏迷之前那狂暴的爆及身临体的那一刹那带给他身体、精神、甚至所谓灵魂上的冲击虽然经过了陆挺那神奇的治疗但是事实上那种深切的、严重的影响这么一时三刻之间根本就是不可能完全消除的。单单只是他体表上那浑身上下的青紫瘀伤就是明证。 再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记忆中早上出门的时候穿的根本就不是这一身原本并没有注意但是记得刚才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身上可是只穿着一条内裤还不是早上的那条而自己那根本就简单得一览无余的屋子里根本就没看到那一身衣服的“尸体”这又是一个奇怪。看看桌子边儿上这几个家伙那俩女孩子是不可能给自己换衣服的高豆芽就算会可也不会殷勤到连内裤都换把? ——就算徐起凤能够推想到再多的东西他也没确切地办法知道自己昏迷之后的每一个细节自然也更加不会知道自己鬼使神差般地救下的那个黑衣女子久我山为了给他找借口、为了给他撇清居然会一举扒光了他的衣服丢在了破碎的澡堂水池里伪装成洗澡的时候适逢其会的模样。万幸的是在这胖子莫名其妙地冲出去替人顶雷的时候同样莫名其妙下意识地把那片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贝壳”残破攥在了手里久我山处理他的时候也没有留意也多亏了这一下多余的下意识举动那块宝贝才没有在这次爆中丢掉—— “不……不会是……不会是真的吧?” 这些情况不是靠推想就能推想得出来的也难怪这想象力有些丰富得过分的胖子居然会想到了这个方向忍不住一阵心下惴惴。 既然想到了这个徐起凤不由得觉得一阵恶寒端着茶盅的手就是一僵向着正在用热茶漱口、缓解嘴里麻辣刺激的高进军投去了古怪的一瞥。 这样的目光临头引得高进军同样地恶寒一个大热的天儿里居然打了一个寒战然后一口漱了半天口的茶水咕咚一声被惊得咽进了肚子忍不住一阵呛咳没好气地问道:“靠……你……死胖子你他妈干……干嘛?干嘛用那种淫荡的眼神瞅着我?” 徐胖子贼兮兮地又瞥了瞥那两位女同志自然是毫无疑问地惹来了两对大大的卫生球韩大小姐更是加上了冷冷一“哼”。瞪得这胖子满脸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灰溜溜地转回到高进军的身上放下了手里的茶盅凑身到他身边揽住了肩膀凑到他耳朵边咬着牙齿小声问道:“我说豆芽刚才……咳刚才是不是你给我换的衣服?” 高进军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地反问道:“什么意思?靠!你以为那两位大小姐哪个会给你换衣服?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 “我靠……” 听到高进军这话徐胖子仿佛被蝎子蜇了似的一跳夸张地一推差点儿把高进军那麻杆儿豆芽儿似的小身板儿直接搡到韩海萍身上去然后一连古怪地道:“你……你……靠!高豆芽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爱好!你……你以后离我远点儿!” “什……什么?”被这么猛然一推的高进军一头雾水一时间也弄不清这胖子又在什么神经没好气地奇声问道:“我……喂我说徐胖你他妈又什么神经哪?我哪儿又招你了?” 对于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为什么争执韩大小姐向来是懒得去过问的这两个每天到晚都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家伙又有哪天不鬼喊两句的?所以这个时候她只是若无其事地拿过了茶壶帮帅征和自己续上茶水两个女孩子自顾自地交换起了最新的流行时尚来。 一阵激越的乐声响起打断了那两个家伙无聊的猜疑和争吵也打断了两个两个大小姐的八卦是帅征《卡萨布兰卡》的手机铃声。 帅征放下了茶盅取出手机很自然地摁下了接听健听筒里立时传来了张所长浑厚的声音:“喂?小帅吗?现在哪儿呢?马上回所里来有活儿要你去干……” 第六章 沧海兴澜(二) 当陆挺他们的车子一路闯了无数个红灯、违反了数不清的交通法规、风驰电掣般地赶到了饮马岙附近的一处荒弃了的渔场的时候那原本荒凉的一大片空场、水塘、泥潭已然一反往日寂静地停了三、四辆车子三、四辆车子就有三、四个款式三、四个颜色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大致上都是那种比较宽大比较有“肚量”比较能装人能装货、看起来也都比较结实经撞的那种。 那三、四辆车子稀稀落落地散布在这片废渔场向着内陆这一方的周遭十来个高高矮矮、装扮各异的人有的散布站立在车子之间、荒草滩里有些却在荒草木桩之间、塘堰土埂之上随意、散漫地游荡。 这些车子这些人看似杂乱随意没什么章法地乱停乱放、乱走乱逛可是隐隐约约之间却隐然控制了整个废渔场通向内陆的所有通道、滩涂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个看似松散实则却严密精细的网。虽然就这么几辆车就这么几个人却将这一片占地颇广的荒滩整个儿地笼罩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见到这样的场面只要是稍微有点儿相关常识的人就能够知道这个阵仗之下只要是经过训练的有经验的熟手站位纵然不能说是滴水不漏纵然不能说是连个苍蝇也飞不出去但是至少一个人这么大的目标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溜出这个包围圈的!更何况这十来个人还不单单只是“经过训练的有经验的熟手”而是一个个经验丰富、实力卓的“能力者”!是专门负责这片土地上非常规事件调查和处理的“执法者”! 秤砣操纵着车子驶到了距离那几辆车子稍远的地方没有插入那边已然形成的阵势只是选了一个方便随时策应任何一方的位置停了下来。 车门无声地滑开陆挺一身爽利地迈步而下。锃亮的皮鞋板正的寸头端端正正的黑框眼镜书卷气十足的脸上习惯性地挂着一贯温文淡定的那一丝微微笑意。身上依旧是那么一身齐整干净的浅灰色改良中山装每一粒钮扣都扣得整齐严谨每一条衣褶都捋得一丝不苟早已没有了先前在刘家湾时的那副虚弱和狼狈。 站在车门前陆挺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衣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然后迎着阵阵海风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浓浓的腥咸海腥味的空气借以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的心情可实在没有他脸上的表情那么从容淡定。 四周那十来个人似是完全不知道又来了一辆车子又来了这么几个人依旧是各自进行着先前的活动站着的仍然还是那么懒散随意、乱七八糟地分散站在四周场子里游荡着的那几个也照旧或急或缓、或直或斜地在滩涂泥塘间搜索。 没有人搭理陆挺也不以为忤这样的局面他早就习以为常了。这些人正是和他出自同一部门的同事而在他们这些人的观念里办正事的时候是从来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客套和虚伪的啰嗦的。 “特勤组”是一个秘密的部门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就是那种专门负责出特殊勤务的组织而他们也自有他们行事的习惯和自己的作风。 这个部门的编制相对于国家一贯严密精致的其他强力部门来说就显得相当的奇怪“特勤组”没有什么明确的直接上级单位所有成员只对被称作“一号”和“二号”的两位正副直属长官负责而这“特勤组”的“一号”、“二号”长直接面对的表面上是总政治部但其实总政那边虽然知道有这么一群人的存在可真正接触过他们的也并不多。 他们的那两位直属上官“一号”长是真正的政府官员掌握着整个部门的资源和配置负责整个部门的统御和政策、方向的把握。但是这个人选却并不十分固定不过却只能是出自政治局其实说是不固定不过毕竟是这种特殊事务那些大人物也不是谁都能做的说到底也只是常委中直接负责这一块的几位而已。平时他们并不直接参与这个部门的日常事务只是在需要的时候通过一系列特别约定的指令对整个部门进行管理和掌控。 而真正负责“特勤组”日常事务负责整个部门的运作、人事、行动等等一系列具体事务的其实一直就是那位神秘的副组长“二号”长。这位“二号”长确实一位真正的“能力者”据说出身名门自身能力极强而且背景极深也极其复杂。虽然是真正直接负责具体事务的直属领导可这么多年来却也一直保持着极其莫测高深的那么一份神秘。除了少数的高层核心人员之外就算是“特勤组”内部的人员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有能力知道他的底细的。 至少像陆挺这个层级就不知道。包括他在内的大部分组员甚至都没有真正见过这位“二号”长的真面目。 而在“特勤组”这个建制之下也没有一般强力部门那种一层层阶级分明、严格严密的组织结构。反而是按照那些古老宗门、流派里的习惯笼统地把那些各个宗门、流派里“借调”来的前辈、上辈们称作“长老”;而那些定期轮换来“服役”的年轻子弟们称作“预备定员”;那些从小经由各个渠道召集在一起训练、培养的年轻人则就简单地称作“学员”;像陆挺他们这些可以领取任务直接负责处理和调查实际事务的才被称作“调查员”或者“执行人”。 其实这些个称呼也真的只是一种称呼而以没有什么实际的职权和利益而那些真正的各家各派的“长老”们也只是身份比较尊贵享受一份特别的津贴之外其他那些人就没什么区别了只有“执行人”们出任务的时候会有额外的补贴。当然这些人毕竟是特殊人群其实他们的日常待遇也决不是一般的公务员能够想象的。 而陆挺他们这些“执行人”们出任务除了一些诸如渗透、潜入之类的只能由一个人执行的特殊人物之外通常来讲都是以“行动小组”为单位进行的。每一个“行动小组”一般来说都是三到五个人不等小组成员一般各具所长以便相互配合。 这时候这片废渔场里按照车辆来算加上陆挺他们这一组一个就是五个小组正是这次被指派留在这个城市里负责处理徐胖子这件事情的人员。虽然上面安排了陆挺作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但是各小组之间却是互不统属的不过毕竟长期的训练和行动让大家在行动之中培养出了相当的默契虽然是不同小组之间的协作但配合之间却也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 环目四顾了一遭陆挺立时就对现场的大致情况形成了印象。等秤砣和麻秆下车轻声安排了他们的任务打他们配合着场子里那些同事去搜索现场自己迈步向正安静地靠在两根木杆直竖、上搭一根横梁、貌似一个简易大门似的木架子处的乌鸦走去。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 虽然这海边咸风习习可毕竟这是七月间的盛夏这潮湿高热的地方任谁也不可能长时间站在野外毫无所觉的。可是这位乌鸦同志偏偏就像完全感觉不到这炽热的烈日和湿热的高温一身黑衣包裹的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一张平凡黝黑的脸上连一滴汗珠都没有。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既没有另外几个站在别处的人的严肃谨慎也没有陆挺那种时时都挂在脸上的从容不迫有的只是一脸的平淡一脸的平凡。陆挺悄然近身他那双平平淡淡地扫视着自己负责方位的眼睛连闪都没闪一下。只是淡淡地开口道:“十一点四十五分左右小钮子他们在‘老龙口’附近现了强烈的非常规能量反应他们赶到的时候却扑空了。只看到了几间被破坏的房子那是一家小饭铺有几个人受伤没有人死亡。目击者说动手的是一个黑瘦的高个子留着小胡子像新疆人。然后又现那股能量反映出现在‘西河堰’再赶去又扑空这次被破坏的是七辆车子其中三辆小轿车、一辆面包车、一辆拉着鱼货的小货车和一辆拉着生猪的农用三轮车七辆车子上一共十二个人全部受伤十五头生猪全部死了人没有死但是有八个人重伤七人昏迷五人有生命危险。” 说到这里乌鸦那淡淡的语气终于一顿似乎微微一叹吸了口气续道:“然后小钮子了紧急信号召集了人手一路追到了这里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收获。” 乌鸦的语气仍旧是那么淡然仍旧是那么没有什么起伏从头到尾一直就是他那从来都总是陈述式的口吻不带有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但是听着他的“陈述”陆挺却是一阵阵的疑惑…… 第六章 沧海兴澜(四) “都撤了……” 莎琳娜习惯性地静静靠在窗前这几天来几乎从来没离开过的地方双手抱在胸前目光依旧是那么看似淡然而且随意地巡睃着窗外的景致眺望着遥遥的远海头也不回地说道:“三个暗桩两个钉子都撤了周围没什么碍眼的东西了。(..tw好看的小说)”话语间也仍旧是那么淡如冰水冷若寒霜没有什么明显的感情色彩略略显得有那么些微微沙哑的声音却照样带着那么一丝丝磁性。 “嘿……”窝在客厅角落的沙里的亚瑟闻言一声轻笑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快意带着说不出的轻松又隐隐带着说不出的期待和一丝丝的兴奋:“看起来他们的演出已经开始了呢!就知道早上那个‘锅炉爆炸’一定是久我山他们和那猜争斗弄出来的嗯十有八九应该也是意外。不过这又有什么区别呢?嘿反正就是这样了!哼哼这么紧迫的时间他们一定还没来得及做好应该做的准备!就算这里的执法者们也会有那么点儿措手不及但是我想久我山他们这么仓促之间也一定讨不了什么好去……” 说话间这位英挺俊逸身形修长体格健壮白肤金满脸阳光般灿烂笑容几乎将盎格鲁―撒克逊民族所有的优点都完美地集合体现得淋漓尽致的亚瑟先生施施然走出了角落的阴影步入了灿烂的阳光之下。 虽然他那德国名厂出品的限量版金丝边眼镜的镜片已经裂了一个虽然他身上那见来自米兰的雪白真丝衬衫也已经有多处破口而且多有褶皱但是这时他的神情气度之中却全然没有哪怕一丁丁点儿的狼狈和局促举手投足之间优雅而适度即不夸张也不拘谨一丝不苟却张弛有度举止温文气度雍容完完全全就是一位标准的来自真正“上流社会”的“高贵绅士”的做派! 迈着无比轻盈的步子亚瑟轻轻走到了莎琳娜所在的窗子边惬意地靠在另一边的窗框上“叮”地一声轻响一簇小小的火苗活泼泼地出现在他手里的一只精巧别致的打火机上点燃了叼在嘴角的一支香烟顺势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喷吐出一缕缕的烟雾目光穿越了那袅袅飘散的青烟投向窗外扫视着周遭所有目光所及之处只觉得从来没有哪一刻居然有过如此的轻松和愉快。(..tw无弹窗广告) “机会我们的机会就在眼前了!”亚瑟的语气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和自信。 “机会?”莎琳娜没有回头只是这么轻描淡写地反问了一句就再也没有了下文可就这一个单词的反问里却似乎也根本就没带着什么多余的情绪仿佛只是无意识地重复了亚瑟的话而已。 倒是伏在吧台上仿佛早已醉得不省人事的莫尼卡在这个时候“嗤”地冷笑出声懒洋洋地道:“机会?我怎么没看出来?哼哼久我山是条狼是一条总是隐藏在暗处、时时刻刻都呲着獠牙、磨着利爪的饿狼一条要吞尽这天地间的一切、怀着吞噬天地的野心的芬里尔狼;而那些执法者……” 这言语之间声音仍旧是那么娇脆甜腻如银铃的脆响语气依然是那么慵懒轻慢似小憩之后的轻吟嗓音一贯地圆润口齿照样地清晰哪里还有一丝丝滥饮宿醉之后的喑哑干涩、含混缠夹? 说话间莫妮卡已然站起了身来好整以暇地抬手拢了拢那一团火似的半长红再顺手规制了规制身上有些凌乱的短小衣服拿过了一只杯子给给自己斟了一杯干干净净的冰水端在手里轻轻晃荡着也迈步走向了那扇落地的观景长窗那双泛着海一般碧蓝之色的双眸中尽是清澈尽是明晰哪里更有一丝的酒意?仿佛这两天那么多的酒水都直接灌到了茫茫大海里浑然没入她的肚子一般。 莫妮卡一扫这些日子来的颓唐之色满面清爽、神采奕奕地凑到了窗前双目中同样闪烁着一缕缕兴奋的火焰但是嘴里说出来的却尽是些抬杠找别扭的丧气话和她的神色全然不同:“这里的‘执法者’却是老虎!是狮子!而且还是成群结队、有着严密组织的老虎、狮子!我们从来就不了解这个国度里的‘能力者’们的锻炼方式我们也从来不了解这个国度里的‘能力者’们到底强悍到何种程度但是这毕竟是一个以历史悠久而著称的国度毕竟是这个世界上从四千年前延续至今的唯一一个文明!” 莫妮卡似乎说得兴奋觉得有些口渴像是喝酒般轻轻呷了一口手里的冰水目注着窗外楼下远处车水马龙的马路、川流不息的车流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喃喃续道:“足足四千年的源流谁又能说得清到底有多少‘遗产’能够让这些人继承呢?武术?针灸?草药?就连马来西亚都有‘神功’泰国都有‘降头’这么一个有着四千年历史的国度怎么又可能只有这些表面上的、普通人们所掌握的东西而没有更加神秘的流传呢?那些什么阴阳、八卦什么的东西我们谁曾经搞得懂过?哼四千年这还只是有确切文字记载的历史而在这些文字里这个文明起码还可以再往上追溯到更加久远的年代!” “唉……”莫妮卡的语气稍稍顿了顿微微叹了口气终于把这散的感慨回归到了原本的主题:“对于这块土地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哼哼撇开这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不说就看这么多年来收集来的资料和无数次各式各样、使尽了心机的试探无论是我们还是欧洲、东亚那些所谓的‘正统能力者’们无论哪个组织、哪个势力又有谁从这儿占得了便宜、讨得了好去了?” 仰头喝光了杯子里的冰水莫妮卡投向窗外的目光终于收了回来凝定在了亚瑟的侧脸上目光中带着那么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讥诮用一种带着玩味的语气曼声道:“我好像记得有人曾经告诉过我这里的人曾经有一句很古老的谚语叫做什么‘前有狼后有虎’还有一句谚……哦应该是‘成语’叫‘虎口夺食’。哼哼身处暗处的久我山就是这条狼!她敢在这个时候挑起这么大的动静那么她这次手上带来的力量一定不小。而这些不知道力量到底有多强的‘执法者’们就是这虎而且还是守着自己领地的‘地头虎’。而我们呢?我们只是在双方环伺之下摆在砧板上的几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弱不经风的待宰羔羊而已!” 再次把目光转向窗外莫妮卡带着些自嘲地冷“哼”了一声冷声道:“在这两头虎狼的面前我们不但是兔子、羔羊更是他们两方都不会轻易放过的猎物!想要在他们的爪牙之下夺取他们团团环伺之下的那块肥肉怎么可能?这又算是什么机会了?嘿!任何一方我们已经招惹不起同时吸引两方面的注意我可不觉得我们比找死更轻松。” 听着莫妮卡的担忧亚瑟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没有一点想要打断的意思也没有一点不豫之色直到她的这一通牢骚终于告一段落这才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蓦地转回头来一边喷着烟雾一边缓缓地说道:“是这两边的力量都不是我们能够相比相抗的。一条欲图吞噬一切的疯狂的芬里尔狼一群牙尖爪利、神秘凶悍而且成群结队的老虎、狮子我们这几个人我们现在的这个状态根本连给他们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但是我们又何须去比什么?何须去扛什么呢?” 莎琳娜倒是仍旧没什么反应莫妮卡却是皱着眉头转回了头来目注着亚瑟等着他的下文。 迎上了莫妮卡的目光亚瑟淡淡一笑好整以暇地缓缓道:“你引用了这里人古老的谚语……不是成语那么我也想起了一个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嗯是的就是这个词儿。莫妮你知道这句话说得是什么意思么?呵一只鸟想要吃蚌的肉可是它却被蚌的壳钳住了嘴不但吃不到肉反而被纠缠、被钳制而脱不了身于是乎最后都被躲在一边偷偷窥视、伺机而动的渔夫捉了起来最终只有渔夫得到了好处。那些‘执法者’们当然不是‘蚌’久我山距离那个‘鸟’也还有相当的距离我们就更没有做那个‘渔夫’的资格但是莫妮你不觉得现在这个状况和这个成语的故事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可比之处的么?” 亚瑟干脆侧回身来随手把香烟丢在嘴角叼着振然道:“以久我山带来的力量当然是不足以在这个地头上掀起多么大的风浪来的可是她们却胜在有备而来力量集中!而这里那些‘执法者’虽然人多势众力量强大又占着地头蛇的地利之便却可能错估了形势。安排在这里的人手显然不足否则的话他们也不至于连监视着我们的眼线、钉子一齐都调走。” “呼……” 轻松地喷出了一口烟气亚瑟悠然道:“这一条隐身于暗处、无所顾忌、肆无忌惮的疯狼和那一群措手不及的老虎一个有心一个大意两相扯平之下必然会形成一段短时间的胶着和纠缠就像是鸟被蚌壳钳住了喙。当然这个时间不会很长但是却足够我们完成我们想要做的事情了!这还不算是机会么?” 两根手指轻轻夹下嘴里的半截香烟亚瑟盯着燃得正红的烟头顿了一顿缓声道:“现在就看那位mr.秦的安排能不能及时跟上了……” 第六章 沧海兴澜(五) “咱们的人是不是都已经集中到了这里?” 听完了乌鸦简略地介绍了情况陆挺蹙起了眉头沉声问道:“对方除了那个瘦高个外还有什么人?用得到我们出动这么多人手么?还有能不能确定那家伙就在这个范围之内?这个当口怎么可以把所有力量都弄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城里那几个地方的钉子怎么可以随便就这么都抽来了?而且居然使用最高级别的召集令这……这谁的主意?” 说话间陆挺那张小脸上早已没有了一贯的从容微笑言语口气之中也透出了丝丝毫不掩饰的不豫显然对眼前这集中了“特勤组”目前在本地的几乎所有力量搜索着片废弃渔场的一幕大是不以为然。而且对于那位被他们称作“小钮子”的另一行动小组组长居然没有通过自己这个本地临时行动负责人就出了最高级别的召集令召集了包括负责监控那几处重要地点的所有人手这一明显的越权行为相当地不悦。 乌鸦微微摇了摇头蹙眉向着相隔不远处的一处小草坡上立得笔直的一个同样的一身笔挺改良中山装的身影望了一眼轻轻一叹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今天这事儿太大一个小饭店三、四间屋子七、八辆车子、十几个人受伤还有七、八个重伤到有生命危险……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的事情可不是早上你们那个‘锅炉爆炸’那么好应付的!看起来人家是有备而来啊。” “那也不能这么……这么不管不顾的吧?”陆挺皱眉接过了话茬儿:“‘望景豪园’不用盯着了?徐胖子不用看着了?那几处可疑的地方不用留意了?这倒好才有点事儿就这么自己乱了阵脚!哼!我看是咱们太久没有经见过什么大场面了!” “监控方面的事情倒是不用太担心。”乌鸦一边保持着环目四顾、耳听八方的姿态留心着四下动静一边接口道:“召集人的时候已经联系了警察方面他们会有人顶上去的应该不会漏了什么消息。” “警察?对上那些疯子这些普通的警察们有用么?”陆挺满脸大不以为然地道:“对于我们来说这些警察们同样也是需要保护的对象他们是不应该、也没有义务分担我们应当承担的责任的!让他们去监控那些家伙……小钮子他们难道不知道么?那些家伙根本就是疯子!不然的话现在我们为什么都被召集到了这里?现在看起来那几处地方还没什么反应可是万一他们暴起难那些警察不根本就是去送死的么?” 陆挺和乌鸦俩人说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不过这地方四野空旷地形起伏长草丛生又临近海边海风、海浪的声音不断在这废渔场搜索、监控的十几个人之间又都有一定的距离各自又都在忙着干活儿也自然没人刻意去留心他们这边。所以他们这小小的争论倒也没穿出去多远只是立在不远处那个小草坡上的那另一行动小组的“小钮子”组长有意无意地瞥了这边一眼。 还过去一个平静却有些不满的眼神在对方微微地露齿一笑之间陆挺的语气顿了一顿转回头来放松了四肢身体向后靠在自己的车身上也习惯性地四处巡视着颇有些沉重地道:“再说怎么大家就都不觉得这档子事情透着蹊跷么?早上城西北那头的殷家堡才刚刚生了那么一个‘锅炉爆炸’间隔才一个多小时这城东南的地界就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故意搞得这么招摇专程就在那么多普通人的眼皮子底下接二连三地弄出这血淋淋、火爆爆的级演义出来。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生怕咱们收不到消息似的。难道就没人觉得这里头透着古怪?” 说到这里陆挺似乎蓦地一省忽地又再立直了身子截然道:“调虎离山!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也能骗得了人?不行!我不在这儿掺和了我要赶回去盯着那头!哼我估计这儿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有价值的收获。” “唉……” 乌鸦收回了目光淡淡地瞥了满脸愤愤的陆挺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淡然说道:“你又何必这么大的反应呢?干吗这么急吼吼的?那么焦躁做什么?这可不是你一贯的行事作风啊。就算是调虎离山现在调也都调出来了你又能怎样?赶得及么?别想那么多了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形势应该还是在掌握之中的。” “什么意思?”陆挺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乌鸦然后再转头用下巴望那一伙正在荒滩废池、泥塘盐坡之间来去搜索的同事们“嗤”了一声道:“这也叫‘尽在掌握中’?这还不算乱?这还没怎么着呢人就都被草率地拘到这儿了那些个监控点就那么随随便便交给几个普通人这还不叫乱?” “得了别那么愤愤不平了你先消消气稍安毋躁吧!”乌鸦抬手拍了拍陆挺的肩膀道:“呵呵小钮子这么绕过你这个‘临时行动负责人’直接这么高级别的召集令我知道你心里头有疙瘩但是……” 乌鸦的话音一顿站起了原本以后背懒洋洋斜靠着车身的身子反转过去双臂屈曲手肘架在了车顶上目光四顾着周围的风色最后远远地停在那小草坡上立定的那位钮组长的身上以一种听起来显得有些悠远、有些缥缈、有些如这海风般飘忽的声音缓缓续道:“但是你仔细想过没有这个级别的命令是他钮铸霆一个行动小组的小组长够资格的么?条例上怎么规定的你不会忘记了吧?就算是你陆挺被特别任命为临时行动负责人有资格使用这个代码指令么?” 乌鸦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转回头来向着陆挺投去似有深意的一瞥嘴角上还挂着一丝显得又那么点儿莫测高深、颇值玩味的淡淡笑纹。 陆挺闻言一怔放松的身体四肢也是忽地一震先是和乌鸦对视一眼然后又向草坡上的钮组长飞快一瞥转回头来再次将目光落在了乌鸦的侧脸上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难道……你是说……” 没有再搭话也没有再递什么眼神乌鸦只是轻轻地、缓缓地点了点头。 收回了目光缓缓地重又转过了身子陆挺深深地吸了口长气然后“呼”一声重重地吐了出来。像是回应乌鸦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喃喃地道:“整个组里有资格使用这个代码的就那么几个人一号、二号、黄师傅……一号长当然不会了参与这些具体事务黄师傅向来也不掺和这些行政上的东西那么……嘿这么及时的命令当然不可能是远程遥控没想到……二号长……二号长竟然亲自到了这里坐镇么?!看起来上面对于这次的事情相当地重视啊!” “现在安心了也顺心了吧?”乌鸦接过了话头懒散地道:“二号长来得古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也不知道他怎么能够这么及时地知道这儿出事的消息小钮子也是凑巧就当了这个传声筒谁承想偏偏就跟你这儿茬了。” “可是……”陆挺皱眉沉吟道:“可是二号长这道命令也有点儿太……太业余了吧?这样的敏感时刻这样的当口他怎么会中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下这样的命令给那些疯子留下这么大的一个浑水摸鱼的机会啊?” 看着废渔场里那些同事们已经慢慢收缩着队形逐渐缩小搜索范围乌鸦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满脸轻松地道:“你想那么多干吗?‘特勤组’建组这么多年你听谁说过二号长曾经有过什么决策性的失误么?既然他下了这样的命令自然就有他的道理。咱们只不过是小兵而已咱们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条例怎么写的你又忘了?嘿嘿既然二号长亲自来了你想随后的支援力量能少得了么?恐怕能够抽调得出来的人手就算没有全到也得来个六、七成!这么多人手、这么强的力量还怕什么调虎离山、还怕浑水摸鱼么?你呀还是安下心来做好眼前的事儿吧!” 乌鸦站直了身子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腿脚四肢往不远处的一小片盐滩走去一边说道:“计划不还是你提出来的么?我想二号长这个命令大约就是故意要上他们的当中这个调虎离山计吧?不然的话以我们组里一贯细致谨慎、防守严密的风格那些疯子又怎么有机会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就更别说还要强行掳人了。” “将计就计么?”陆挺也起身习惯性地抻了抻本来就挺括干净的衣裳摇了摇头跟上了乌鸦的脚步嘴里犹自喃喃道:“那么……下一步我们又将如何?二号长又是怎么打算的呢?” 第六章 沧海兴澜(六) “咻——!!” 一点若有若无的细细破空之声夹杂在马路上嘈杂的车声人声之间传入了帅征的耳朵。 正把她那辆纤巧的女式自行车踩得飞快埋头往所里赶路的帅征脑子里还没就这么一下微声形成一个什么确切的概念就觉得眼角之间的余光里闪过了一点细细的白光! 这点白光带着一缕锐风带着那么一声几乎细不可闻却偏偏在这马路闹市的嘈杂喧闹之中仍旧清晰难掩的破空声划过了近三十多米的距离跨过了整条马路的宽度保持着距离地面四十厘米的高度奇迹般穿过了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人流车轮和腿脚之间的空隙穿过了路中间的金属栅栏隔离带准准地击中了自己这车子那飞转动的细细前轮上! “嘭啪”一声爆响帅征只觉得扶着车把的双臂一下巨震却是车胎已然被一小片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击爆了! 原本就打足了气的车子在这盛夏的高温之下飞地奔行在被那炎炎烈日曝晒得滚烫软的柏油马路上胎内的空气本来也就被这烈日、高温和摩擦催得温度升高、气体膨胀现在再被这一小片锐物施以如此强烈的刺激那一层早已在高温的煎熬下变得软弱了许多的软橡胶哪里还能保持得出它一贯的坚韧和弹性? 随着这一声爆响这辆坤车的车头猛然间一扭一甩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力猛然间改变了车轮的方向和与地面的接触方式“哐啷啷”一串乱七八糟的大响帅征已经连人带车摔倒在地打着旋儿地被甩向了右手边的路牙眼睁睁一头撞向竖在路牙边的不锈钢护栏引得附近行人一片惊呼! 一阵叮咣乱响那辆倒霉的坤车已然翻滚着“咣当”一声率先撞上了路牙又猛然弹起再次撞到不锈钢的护栏上车架合着护栏一起严重地扭曲变形链条“嘣”地绷断开去一只脚蹬连着飞轮大腿更是远远地飞了出去直摔到马路中间去了。 但是帅征那颗漂亮而脆弱的脑袋却终究没有像这辆自行车这么悲惨。让周遭看到这一幕的所有的人担心而不忍目睹的一幕终究是没有出现至少那众人预料中的血淋淋的一幕终究是没有变成百分之百的现实。 帅征毕竟是帅征从小大运动量的训练得来的强健体魄和乎寻常的协调性从公安大学、以及工作之后这段过六年的长时间、系统性的技击训练而得来的卓身手虽然放到真正的那些好手、高手或者是那些神秘的“能力者”的面前实在是算不得什么那种差别或者就如同幼儿园的小朋友和高中生乃至大学生相比较的差距。[..tw超多好看小说]可是辛苦毕竟是不会白费的磨练也必定是要得到回报的。帅征的身手、功夫也毕竟是实实在在、扎扎实实地摆在那里的! 就在倒地时那一霎那的慌乱一闪而过重重地摔倒在柏油马路上的帅征已然明了自己眼下的处境只是临摔倒前那么打眼一晃已经明白如果照这个姿势、这个度、这个角度冲下去的话自己势必非得要在不远处的路牙石上撞一个头破血流不可! 临急生智事到临头也容不得她不当机立断车子倒地她的身子刚刚抢倒在地立时就拼力扭腰使力生生把自己摔倒的重心向着右侧压去!先是右手小臂抢在地上“喀”地一声轻响帅征只觉得手肘、肩头一阵难言的剧烈锉痛一条右臂、甚至右半边上身立时就麻木了。 帅征根本顾不得是否受了什么伤势这时整个身体已然离开了车子巨大的惯性冲力并没有被她那一条右臂完全抵消仍旧带着她向前冲落肩头、腰肋、臀部先后着地而她运劲力改变自己落地姿态的努力也没有任何的停滞终于在她的脑袋即将撞上路牙前的一刻肩、背、臀先后力而这时抢在身前的右臂肘部再次承担了冲撞的先锋狠狠顶在了路牙上最终借得这一下阻力变横冲为疾顿先落地的右腿猛弹生生掀起了自己的身躯仿佛翻跟头一般大致弄出了一个脚高头低的姿势继续翻向了立在路牙上的不锈钢护栏…… “嘭——咣——!!” 巨大的冲撞再一次落在了那手臂粗的不锈钢护栏上帅征的身体终于以一个与地面呈三、四十度夹角、头下脚上的姿势用自己的脊背作盾牌狠狠地撞上了护栏然后再重重地弹落地上。在那上下两层钢管上留下一个大大的凹陷扭曲的同时她自己也被撞得“吭”地一声差点儿背过气去! 说起来其实作为路边护栏的不锈钢管管皮薄得离谱而且充气轮胎爆裂的冲击力也不见得能给帅征这么大的一个人多么大的加度原本是不应该出现这么火爆、这么绚烂的“特技”场面、不该会给她造成这么严重伤害的。可是那些薄皮的钢管勾连形成的却是相当稳固、能够承受相当巨大冲力的形状而之所以让帅征摔得这么重的更主要的原因却是她本身急于赶路而自己飞蹬车带来的惯性!车胎的爆裂严格的说只不过是给了这巨大惯性一个变向的力而已说到底其实还是她自己的力量在起作用!如果她的车稍慢车胎爆炸这样的冲击相对于她的体重和自行车的自重相加的质量来说其实简直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甚至根本不足以让她摔倒。 弹落在地的帅征强忍着脊背被猛烈撞击给心肺功能带来的冲撞而引起的窒息和头脑中的眩晕右臂撑地待要勉力坐起却觉得手臂忽地一软手肘、肩头一阵痠软剧痛虽然感觉上并没有脱臼一时间却竟然使不上力气!这时更是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从右手小臂处沿途而上直闯入她的脑海深处去一瞥眼间却见自己那一节裸露在夏装短袖制服之外细腻白嫩的小臂外侧早已是鲜血淋漓一片血肉模糊而身前的柏油路面上正有一溜三十来厘米的血痕刺目的留在那里却正是刚刚她用自己的手臂缓冲落地时摩擦“制动”的遗迹! 强忍着眩晕剧痛帅征眯眼望向三十米外的马路对面一股难以名状的直觉告诉她刚刚那一溜撞上她前轮的白光决不是偶然而来! 当帅征的目光扫过马路对面一个临街的小小饭铺的时候只觉得眼皮狂跳两道透着残酷、透着兴奋、透着疯狂、透着狂热的目光毫无掩饰地迎将上来…… 第六章 沧海兴澜(完) 帅征抱着鲜血淋漓的右臂支撑着坐起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马路对面那小小饭铺里向着自己射来的诡异眼神! 虽然小臂处那一大片的深度擦伤和肩、肘两处关节的严重挫伤掺合着后背脊柱硬撞不锈钢护栏的剧痛和窒息让帅征那张英挺帅气、绝少小女儿家姿态的俏脸上再没有了往日的从容淡定两条没有经过任何修剪的帅气眉毛紧紧蹙成了一堆一排洁白的贝齿紧咬着已然血色尽失的下唇眉梢额头、鼻洼鬓角处密密麻麻的冷汗正层出不穷地钻将出来但是这些伤势却显然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目光的清明和犀利! 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有着相当典型的阿拉伯人、或者新疆维族人长相的男人:既有着类似白种人的那种高鼻深目却又披挂着一身黧黑的皮肤身材并不高大也不壮健甚至显得相当的瘦削但是浑身上下却透着那么一股骨子里的精干剽悍透着那么一股似乎随时都可能爆炸般的力量也透着那么一股荒漠戈壁上寒夜冷月之下迎风啸月的孤狼般的极度危险! 就在帅征的这一眼注视之间那个瘦削却剽悍的汉子冲着她回过来一个阴森森的微笑黑黢黢的小胡子下面裂出了一溜白森森的牙齿透着那么一股子邪性透着那么一股子让人觉得彻骨的森冷! 还没容得帅征多打一个寒战这面带着诡异森冷微笑的人影一阵模糊消失在了那个小饭铺里下一刻那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只在倏忽之间就跨过了这车来车往、人头涌涌的三十多米宽的马路出现在了帅征的面前! 一缕劲风鼓荡! 眼前微微的一暗一丝极度危险的危机感本能地涌现在了帅征的意识之中。 来不及有任何的犹豫也容不得她又哪怕一丝丝的迟疑也顾不得手臂和脊背上痛彻心扉的伤痛跌坐在地靠着身后不锈钢护栏的帅征迅即抬起双手反扣握住了护栏的横栏猛然挺身之间硬生生撑起了一个后手翻的跟斗!虽然明显地歪歪斜斜虽然明摆地虚浮无力但是却已然足够让她在这瞬间翻过了身后的护栏并且向着人行道内跃出了近五米的距离! 正是这及时的一翻一跃让帅征堪堪避过了那致命的一击! 帅征刚刚翻身在了护栏顶上形成倒立的时候那剽悍的黑瘦男子一只右脚依然“嘭”地一声重重地踏在了护栏上一条手臂粗的不锈钢管的横栏被生生踏出了一个极深的凹陷连带着左右足足二、三十米的这一段护栏都被牵扯扭曲。那只脚甚至镶嵌到了钢管回翘形成的凹陷之中可见这一脚的力量多大! 那个位置那个高低正是先前帅征靠坐着的时候胸口之处!如果这样一脚就那么结结实实、端端正正地踏实在了帅征的酥胸之上别说她一个女孩子家家那娇娇弱弱的血肉之躯就算是穿上一件铜包铁铸的铠甲只怕也得被这一脚踏瘪! 半跪着蹲伏在人行道里的帅征一脸惊魂未定地看着那一脚造成的结果也盯着护栏那头正缓缓收回自己右脚的剽悍男子心底里一阵阵地胆寒。也在暗自庆幸自己竟然能够及时地做出反应躲过了这几乎必死的一劫。[..tw超多好看小说] 自从毕业以来当了这两年多的警察当了张所长两年多的弟子也顺着他这条线跟着刑警队参与了二十多起市内市外、大大小小的案件的侦破抓捕工作从来没有哪一刻让她觉得能像眼前这人头涌涌的闹市之中的这一瞬距离死亡是如此之近! 摔下车子摔伤了手臂撞伤了脊背甚至在前一刻作那个后手翻的动作的时候都没有来得及感觉什么反倒是现在这避过了那凶猛的一击并且跟那人拉开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之后帅征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就像突然之间被注射了大剂量的麻黄素一般疯狂地跳动了起来绵延不绝的跳动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的间隔。随着这一通疯狂的心跳一层冷汗“唰”地从周身毛孔中蜂拥而出霎那间就浸湿了她的短、浸湿了她身上那薄薄的短袖制服衬衫的后背。 后怕呀! 先前那道细碎的白光闪入眼帘的时候帅征虽然还来不及细想就已经被掀翻在地但是心底里却已经隐隐翻起了一丝丝怪异之极的感觉。 及至看到马路对面那个装模作用、故示特异似乎生怕别人现不了他的体貌特征很有可能跟那些所谓的“东突分子”十分相似似乎故意表现得想要让人感觉他跟那帮疯子一定得扯上那么点儿关系似的“新疆人”只在眨眼之间就能够穿越这么宽阔、而且路况这么复杂的一条干道马路眨眼之间就闪到了面前帅征心底里的那种感觉就益地强烈。 再看看现在这个神情虽然剽悍眼神虽然凶厉却始终显得瘦削得过分的家伙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一脚造成的结果和声势帅征已然是心中雪亮了! 这个家伙一定不是那些吃饱了没事儿干的“恐怖疯子”!至少他的背景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 这个人一定就是“那些家伙”! 尤其这家伙这种做派这种唯恐别人不注意、唯恐别人不管关注、专挑这繁华热闹的马路、专门捡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袭击一个警察而不是那种一贯的暗地里选人多的地方悄悄地制造令人震惊恐怖的血淋淋的大规模惨案。如果这人真是那些“恐怖疯子”的话表现得未免也太过“仁慈”、太过愚蠢了些。 虽然帅征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察可这女孩心思何等玲珑缜密?真真是挑通眉眼的人物如果这样都看不出来其中的古怪那她也就该脱下这身警服老老实实地回家绣花儿去了。毕竟她也算是张所长那根级老油条的关门弟子毕竟这些日子她也和陆挺这些真正的“能力者”、而且是专门负责处理“能力者”违法事件的特殊执法者打了这么多的交道就算再迟钝、再神经大条的笨蛋也该长了不少见识了吧? 这个当口这个节骨眼儿上又有陆挺那帮人一直以来的铺垫这个人就算不是能力者也一定不可能不和那个神秘的实验室组织扯上关系! 只是让帅征想不通的是如果这个人真是“那帮人”的话为什么会选上自己?就算他们已经查到了自己和那死胖子的有牵连、有交集、甚至说出大天来就算他们厉害到能够查到自己和那死胖子之间有那么点儿扯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可是他们又如何能够确定自己今天这个时候一定会走这么一条路而事先在这里埋伏呢?如果这都能查得这么丝毫不差的话那这些人就不是“能力者”了那简直就是神仙了! 眼前这个人是不是那所谓的“能力者”? 是不是陆挺口中那所谓的“人造人”? 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个人的“能力”又是什么? 帅征明知道现在仍在极度的危险之中不单自己危险周遭这些一贯秉承着有热闹就要凑、有哄就要起、有秧子就要架的闲人们也同样地危险!可是仍旧抑制不住自己那似乎越来越旺盛的好奇心就在这紧迫的时候脑海里却依然翻滚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却偏偏没往自己该怎么样才能保命、怎么样才能脱身这本来应该第一时间考虑的问题上去想! 帅征胎爆车倒、到落地、再到一个跟斗翻过护栏躲过了那“恐怖疯子”一脚狠踏最后半跪蹲伏在人行道里这几下兔起鹘落直如电光石火一般前后也只是十余秒不到在普通人们来说也不过就大约是那么一次呼吸的时间可是这动静却终究是实在大了一些! 人行道上听到了响动、看到了真人版电影特技的人们已有渐渐围拢聚众围观起哄之势。.tw[]好在这大晌午的午间休息的人们大多午睡未起这个时候在这火辣辣的日头低下活动的人实在也不是很多。可是毕竟还是有些闲人的而现在这些闲人们就这么围拢上来全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将是什么样的危险。 “嘿嘿……” 那“恐怖疯子”缓缓地收回了自己踏在护栏上的右腿却没落地只是轻轻收在身侧装模作样地掸了掸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吹了声口哨“嘿嘿”阴笑着喃喃念叨起来:“没想到啊这个小小的、普通的女警察还有这样的身手么?嘿!中国功夫么?似乎是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目标哦!有意思有意思嘿嘿没想到这无聊的任务就这么有趣起来了呀……” 这个明明形象不怎么上佳而且明显不怎么修边幅的家伙这个时候的每一举手每一投足却充满了那么一股强烈表演意味只是这人那自我感觉良好、自以为是影帝的表演却是那么地的矫揉造作、那么地装腔作势说不出的别扭也让人说不出的难受。看着这人搔弄姿的模样帅征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早已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却没有听清楚这人那低声细气、含混不清的喃喃自语。 但是帅征的目光却不敢有丝毫的错闪几乎就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这小胡子的一举一动时刻留意着这家伙的每一个动作表情。这时这人的神情里哪儿还有一丝丝的剽悍?有的似乎只是无比的轻松而且还无比的愉快。那双目中似乎透着蔑视、透着讥诮、还透着那么一点点激动和狂热就好像是一个爱玩儿爱闹的小孩子忽然间看到了一个新鲜的玩具、一个新鲜的游戏!明明前一刻还差点儿要了别人的性明可这个时候却显得那么人畜无害。 可是这家伙越是这么装模作样帅征心底里危险的感觉就越是浓重只觉得他那可笑的举动可笑的表现可笑的神情在在都透着无穷的杀机。甚至在她的感觉里这个刻意让自己表现得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疯狂的、可笑的、愚蠢的恐怖分子模样的家伙早已酝酿了强力的杀招只等着自己稍有松懈就会如狂风暴雨一般连绵不绝地狂涌而至! 这个“中东人”还是“维族人”的小胡子轻轻放下了掸了几下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的右腿脸上挂着狂热而邪意的微笑抬手轻轻地抹了抹唇上乌黑浓密的小胡子然后双手十指交叉看似随意地活动者手腕、手指的大小关节脖子也左右地扭转了那么几下这些个大大小小的关节随着他的动作出了一连串清脆的轻响。 而他那只刚刚落地的右脚则似有意无意地轻轻往前微微错了一个脚掌的距离脚尖轻拈斜斜指向人行道上的帅征帅征只觉得心头一紧那根早已绷得紧绷绷的弦儿绷得更紧了! 这几下动作尤其是小胡子脚底下那么一下轻轻错动落在周遭这些普通人的眼睛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不过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一个下意识动作而已。可是看在帅征的眼睛里就全然不同了! 帅征是什么人? 虽然说跟着张所长这个前几天才知道是身怀绝技、深藏不露的老油条除了人民警察那一套待人接物、侦查勘测之外并没学到他那隐藏至深的高深的武术功夫可帅征毕竟也是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高材学警其他的不说单就擒拿格斗来说已经是她这个年龄段里少有的好手了工作的这两年里又没少跟刑警队、特警队那些个年轻人们切磋动手对于这种打斗、格斗的敏感性可以说已经颇有那么一点儿伪高手的感觉了。 这装腔作势的小胡子虽然只是这么轻轻一动脚虽然只是微微移动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二、三十厘米的距离可就是这么一点点的移动这么一点点的调整就让他处在了一个极其方便力、极其方便做出攻击动作的最佳姿态之中! 那么就这一下细微的调整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马上就要动攻击了? 帅征的双目睁得更大了双眉蹙得更紧了呼吸益地紧张了就连脑门上的冷汗也涌现得益迅捷了! 看着帅征那冷汗淋漓、紧张兮兮的模样小胡子似乎觉得更加地有趣虽然已经悄然拉开了架势却仍旧是那么好整以暇地活动着浑身上下各处大大小小的关节弄得骨节“啪啦啪啦”不住声地轻响却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眯起了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帅征那紧张、焦虑、甚至有那么点儿慌乱的神色十足一副猫戏老鼠的格局。 他们这两为主角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虽然神态各异但是两人之间的紧张氛围确实已然到了一触即的临界点了可是四周围拢来的闲人们却没有什么面临危险的觉悟反而一个个已经开始兴致勃勃地窃窃私语相互打听调侃起来―― “嗨我说哥们儿这干嘛呢?这唱得哪一出儿啊?” “谁知道呢这大中午大热天的不会是热糊涂了吧?” “没见识了不是?人家这一定是跟这儿拍戏呢!没听说么?那位陈导的新片又一次转型之作不玩儿武侠了!改警匪了听说是又一个级大制作……” “扯把你就!哪儿跟哪儿啊还陈导的戏?人家那么大的导演能看得上咱着小地方而且还拣着这大中午的这么热的天在这么毫无特色的小街小巷上?冲什么景儿啊?还级大制作?就这样?真要有这么一码事人家还不紧着上海、北京这些大地方啊?” “哎你还别说也保不齐。没准儿人家陈导就相中咱这小地方了要得就是这份市井、这份乡土。” “嗤……拉倒吧我估计啊是他太能糟踏环境人家那些大景区、大城市不敢让他去了云南那个什么天池被他弄成澡堂子样儿了人家怕他再把什么东方明珠塔啊、什么世纪坛这些个地方再弄成厕所样!如果连天安门也给他毁一道那咱们国家的脸面可就没了!” “扯淡!哪儿那么邪乎的?我说你们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儿吧?净胡扯!我看电视上演那些拍戏的那个剧组不是一群一伙、长枪短炮一大群的?这机器在哪儿呢?人在哪儿呢?总不成就这俩人光杆儿就能出电影了吧?” “我看那这俩人不像是演戏明明是来真的嘛!你看看那栏杆上的痕迹好家伙简直就像拿大锤砸出来的!乖乖隆地咚你说那个‘新疆人’看起来那么瘦弱他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劲头呢?这家伙这一下子要是踏在那个漂亮的女警察身上怕不是十条命也没了?至于这么大的仇吗?这光天化日的就杀人呀?” “对哦这‘新疆人’不会是逃犯吧?这位女警官追捕他?靠!那不是很危险?咱们还是躲躲吧!” “嘿嘿说不定是这‘新疆人’看这位女警官生得水灵吃了她的烧猪却因为这交易出了问题女警官不满意了这才唔……” 最后这个想象力都没边儿了的龌龊家伙还没再多喷出什么更难听的话之前已然被身边的同伴急忙捂住了那张口沫横飞的臭嘴! 可这么恶毒诛心的龌龊说辞终究还是入了帅征的耳朵! 帅征和小胡子对峙一贯从容、一贯冷静而且也算是经历过不少激烈场面的她这时候却早已经紧张到不行了可是却不敢稍动就连一开始半蹲半跪的姿势都没敢稍稍调整全副心神也集中在了那小胡子身上就怕引得那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平静的小胡子突然袭击。 可周围这些其实也不算很多的闲人们围拢出来的圆圈却并不大也不远。这些闲人的言语又怎么能不入她的耳朵?开始那些胡言乱语也还罢了可越听越是离谱这些闲人们的想象力也是越挥越不着边际直让小帅警官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 及至最后这么龌龊的一句诛心之辞入耳本来就已经被对面小胡子带来的压力压迫得快要崩溃的帅征哪里还能再保持平时的冷静从容?一股怒火上涌又羞又怒之下眼神微闪精神上就显露出了那么一丝微微的浮动! 或许是什么气机牵引也或许是什么精神锁定那装模作样的小胡子及时而准确地捕捉到了帅征这微微显露的一丝松懈双目中精芒一闪身影再次一闪之间消失在了原地! 第七章 碧涛含怒(一) 本章节为vip章节后续内容由于不明原因导致的误操作致使vip章节无法更新了以后的内容将直接作为公众版更新。.tw[]同时现有的vip章节也将在原本解禁计划的基础上适当加快。 对于为此给大家造成的阅读不变空桑再次深切致歉!! ―――――――――――――――――――――――――――――――――――――――――――――――――――――――――――――――――――――――― 第七章碧涛含怒(一) 双目中的光线微一模糊帅征立时就知道不妙! 没有任何的迟疑也不敢有任何的迟疑就在觉得眼前稍一模糊的刹那间帅征本来就蹲跪在地的身形也不作什么改变顺势向右侧一倒及时地一个侧滚翻向旁边滚将开去! 帅征刚刚倒地翻滚开去那小胡子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她先前蹲伏之处而同时随着“啪砰”地一声大响一记凌厉的下劈腿裹挟着风雷之势落在了她先前蹲伏的那块地面上!大力之下那路面上铺着的足有五厘米厚的混凝土行道砖被这一脚直接劈中的两、三块立时就四分五裂石屑飞溅周围更是大约有足足一平方米还多的范围受到了牵连更多的行道砖被这不知道多么巨大的撞击力在地面上掀起来的冲击波掀得翻转、跳跃、弹起就在那小胡子的脚下生生形成了一个一米多直径、略微下陷的大坑! “哄……” 目睹了这只能在那些想象力泛滥、把人吹嘘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好莱坞科幻大片或者香港武侠片里才可能出现而在现实生活中绝对不可能会出现的一幕围观的人群都禁不住出了一声惊呼简直就像炸了窝似的一个个被惊得目瞪口呆! 一个人一个那么瘦弱的人居然能够光凭自己的一条腿、一只脚就能这么硬生生地在这人来人往踩得结结实实而且还铺着厚厚的水泥砖的路面上跺出这么大的一个坑更夸张的是那些结实坚固的水泥砖居然会被这一只血肉之躯的人脚跺得四分五裂、粉身碎骨仿佛刚才那一下不是眼前这小胡子的脚踏的倒像是一个壮汉抡着二十磅大铁锤成百数十下集中捶打蹂躏了一番一般! 而飞扬的尘土和四射迸溅的碎砖石屑更是让围得稍近的几个闲人吃足了苦头虽然只是飞溅出去的一些碎块可是终究冲力尚在当下就有两、三个特别走霉运的倒霉蛋被这“流弹”弄得头破血流还有一个被生生一块斜斜飞过的稍大点儿的石块撞断了鼻梁差点儿连累到了眼睛!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从视觉到心理上的强烈冲击过后才让这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的闲人们忽然第一次现惯常的这种扎堆儿凑热闹、起哄架秧子的习惯未必是一个多么良好的习惯尤其是当凑向眼前这样的一个看似精彩的“热闹”的时候对于自己的生命安全似乎也不是什么有益的活动。 惶恐不安的情绪迅地在这一堆本来也不是很多的围观者当中蔓延开去。 这福至心灵般地及时一滚再一次让帅征在千钧一之际堪堪避过了小胡子这让这么多人惊心动魄的一脚却滚翻到了旁边围观的几个闲人们的脚下那几个靠得近的闲人下意识间被吓得“轰”地一声往后躲闪开去带得周遭的其他闲人一片混乱再加上随后看到的小胡子那一脚造成的结果更是唬得一起散了开去。 只是散开是散开了可这些人终究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去错过了这难得一见的好戏都是七零八落地四散站在十几米开外远远地盯着这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警察、一个人看起来就凶狠暴戾又大力惊人得犹如人肉碎石机似的异族人。 帅征再一次躲过了这一脚小胡子的脸上却似乎没有什么不豫之色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双目中反而却透射出了更加炽烈、更加狂热、也更加饶有兴味的目光。小胡子全然视那些围观的闲人如无物根本连瞥都不瞥他们一眼此时他的眼睛里只有不远处那个刚刚从地上翻身蹲起的女警察嘴角上挂着一抹古怪而诡异的阴笑居然还伸出了舌头从嘴唇上舔舐了一圈。 似乎还是感觉到自己那只刚刚在坚实的路面上砸出了一个坑的右脚始终还是受到了一些震荡或者纯粹就是故作姿态小胡子抬起了脚跟脚尖点地来回地活动着脚腕关节脖子又再次扭了几扭几声清脆的骨节轻响奇异地脱出了这马路上车流和人群的嘈杂清晰地传入了帅征的耳膜仿佛就是勾魂的魔音让她心底里没来由地愈觉得一阵阵地冰寒! 帅征心弦再动时小胡子已然再次动! 先前几下翻滚之后帅征滚出去的距离其实也并没有多远也不过四、五米的距离。(..tw无弹窗广告)装模作样地活动着脚脖子的小胡子毫无征兆地突然闪身一晃左腿高抬一步跨出落脚时赫然越过了足足三、四米的距离距离仍旧保持着蹲伏姿态的帅征已然不足一米拖在身后的右腿摆出了一副足球场上常见的大力抽射的势子抡圆了腿脚挂着风声再次踢向了帅征屈曲的身躯! 帅征心底里这个窝囊!好歹自己也算是个训练有素的好手来着好歹自己擒拿格斗的功夫在这个城市的警察圈子里也算得上是排得上号的可这个时候面对着这么一个枯瘦干瘪的家伙却被逼得全无还手之力!而且接二连三地在地上滚来滚去除了前些日子在五一旧厂遭遇那个更加瘦小枯干的矮子“能力者”的时候自己什么时候曾经这么狼狈过? 虽然猜测这小胡子也有可能是“那帮人”可能也是能力者可是他不是没有显露什么特殊的“能力”么?既然还没有见到他的什么“能力”光凭这体技的话无论如何以自己的身手也不能就这么被人家当作足球似的被踢得在上滚来滚去的吧? 不行! 绝对不能这么下去! 必须想办法反击至少一定得想办法脱身! 这家伙居然在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袭击自己必然不会是他心血来潮吃饱了消化不了找自己来活动活动消食儿这么无聊! 眼看着这势沉力猛的一腿又再电射而至双目一眯贝齿猛然间咬紧了下唇蹲伏着的身躯蓦然暴起却并未全然起立只是含胸拔背不退返进蜷曲蹲地的双腿骤然力右腿大大地向前跨了一步上身却依旧保持着中心前倾的势子蓦地向前抢进同时向着右手边为微一侧身子险险地让过了小胡子这势挟风雷的右腿可终究反应还是慢了一点这凌厉一脚的边锋还是擦过了她的左肋给她留下了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和胸腹间一阵难言的窒息翳闷! 虽然帅征在这及时躲闪之下仍旧受到了擦蹭但是却终究没能来得及对她的动作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帅征在侧身躲闪的时候并没有调整自己的重心一直保持着上身前倾的势子顺势往小胡子怀里抢进可并不单单只是为了这么一躲!借着这前抢的惯性叠上自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所能够调动起来的所有爆力帅征早就收在肋下蓄足了势的右手紧紧地握了一个“铁菱”的拳型如毒蛇吐信般电闪而出狠狠地击向小胡子由于要带动腰身辅助右腿力而高抬的左手之下露出的左肋下的空门! 虽然这条小臂外侧淋漓的鲜血仍在外渗却丝毫也没有影响到帅征这一击的力度、度和准确度! 帅征这一下抢身进步、蓄势出拳可以说无论是在时机的把握上还是攻击点角度、蓄势借力的爆都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这么多年来她艰苦训练得来的成果的集中体现这其中的眼力、判断、计算、身体协调性、柔韧性、爆力、控制力……所有这些林林总总、各个方面都完美地达到了她目前所能达到的最巅峰的状态! 毕竟无论一个人再强再厉害可是生理上的那些脆弱的地方那些无法承受太多冲击、最容易被破坏的地方那些所谓的要害却是人谁也不可能凭空让它们消失掉的。 而肋下无疑正是这样的要害之一!虽然看似有坚硬的肋骨保护可那脆弱的肋骨之内右肋是肝脏左肋是脾脏却是人身上最娇嫩的脏器只要受到一些稍微重一点的直接撞击必然就会引起大量地出血!帅征这一拳不但去势猛恶而且由于拳型的特殊几乎将所有的冲击力都集中到了那凸起拳面之外的中指第二指关节那一点上力量本来就够大力点又是如此集中这一下如果受实那么就算这小胡子真的是“那帮人”真的是什么“能力者”真的拥有什么神秘而特殊的“能力”只怕也绝对要吃不了兜着走! 如此这般的一拳正是帅征看到小胡子那两脚之后考虑到了自己终究是个女孩子力量毕竟不足为了务求一击必中、一击建功、一击奏效不用考虑就选了这样一个自己其实也并不是很熟悉的拳式。 帅征的出拳够迅够及时也够得上出其不意可这小胡子毫无疑问也绝对不是那么一盏省油的灯!无论他是不是“能力者”但就前面那两脚看来他的体技也绝对算得上是相当的高手了。 ――至少绝对不是她帅征这样一个女孩子能够企及的! 虽然对于帅征在这样的时候选了这样一个时机用这样一种极其冒险的方式反击让小胡子终究是紧张了一把对于帅征这样的应变之力和勇气破例颇有些出乎意料但他的功夫和这个年轻的小女警察毕竟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帅征那几乎集中了全身之力的“铁菱”及身前的一瞬小胡子硬是凭着自己强的爆力和协调性本来高抬的左臂屈肘下沉。而且借着这手肘下压之势调整着自己的重心、腰力生生把前踢之势将尽的右腿强行转向屈腿现膝仍以支撑在地的左腿为轴转了大半个圈子照旧撞向了倾斜欲倒的帅征肋间! “啪”地一声脆响小胡子的肘尖及时而且准确地先行撞上了帅征的拳头! 大力之下两人不由得齐齐感到自己的手肘和拳头一阵剧痛一阵麻木帅征甚至更是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而随着右臂在反作用力之下甩向斜下方她本来就倾斜前抢的身体也终于彻底地失去了重心往地上就摔而小胡子那一下临时变向的膝撞也紧跟着到了! 总算是险有险招情急生智帅征势尽的腿脚在离彻底地失去摩擦之前再次迸出了最后一点力量加了自己倒摔的度赶在小胡子膝撞落实之前抢险摔倒在地。而且同时还没有放弃反击就在身体完全倒地之时伸手在地上一撑双脚弹地而起以撑地的右手为支点整个身子几乎都打横过来平行于地面双腿以鸳鸯脚的势子霎时间连环踢出三、四脚脚脚都奔向小胡子独立在地的那一条左腿! 小胡子刚刚肘尖和帅征拳头相撞之时不但因为两边都是那么大力身体颇受到了一些震荡而且无巧不巧帅征那“铁菱”的拳锋还恰恰撞在了鹰嘴外侧的肌腱麻筋之上一时间更是半身酸麻。这一下膝撞再次落空而他的身体能够做的动作、变化也都做到了尽头再也难以生出更多的变势。 再加上小胡子也实在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点儿娇滴滴、水嫩嫩的女警察居然这么难缠居然这么倔强动起手来虽然能力不足、经验稚嫩却灵气十足创意非凡随机应变之下明明在劣势之中却每每生出意想不到的变化来谁能承想她这已然无力保持平衡摔得狼狈不堪的当口还能力求攻击这一串明明既缓慢又软弱的连环踢腿自己居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已无法再做出什么动作来规避了! 无奈之下小胡子只能深吸一口气力灌左腿生生受了帅征这仓促成行却明显力量不足的几脚连踢。 “砰……砰砰――” 几声碰响在连番遭袭、狼狈不堪地躲闪了数次费尽心机、耗尽心力地几番算计之后帅征的反击终于结结实实地落实在了小胡子的身上! 第七章 碧涛含怒(二) 第七章碧涛含怒(二) 如果只有一条腿作为唯一能够给整个身体提供支撑力的支点而且还因为大幅度的运动导致重心摇晃的话那么无论一个人的平衡能力有多强他就算能够站稳那稳定性也一定非常之有限! 而如果这本来就已经头重脚轻、摇摇欲坠的单点支撑结构的唯一支撑点还在努力维持一个相对的动态平衡的时候却承受到了一个正好能够影响到这点平衡的外力冲击即便这点外力平时看来并不算强可是这个时候却是足以破坏掉整个支撑结构的平衡的! 帅征这三、四下基本上没什么章法、没什么力量、更没什么来由的“民间业余简化实用版鸳鸯连环脚”居然尽数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小胡子那条支撑腿上没有一脚落空!这时候的小胡子却动作变化去势具尽再也难以及时调整。 形势紧迫小胡子脸上神色一肃猛一咬牙勉强运转腰力打算将一记膝撞落空的右腿变横扫为下踏。在他想来如果在身体彻底失去平衡前这大力的一脚下踏能够及时到位不但能够及时稳住身体而且也绝对是一记没有任何悬念的杀招!因为这个女警察既已倒地又勉强做出了这么几下踢腿动作就在这么近距离之下以她的身手、功夫所有能够做的变化已然穷尽了这一脚下踏她是无论如何也躲避不开去了! 但是世事往往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小胡子打算得虽然不错可毕竟帅征这么些年的辛苦训练也不是白费的!如果真要比起来估计帅征的力量、功夫可能就是拍马也追不上小胡子但这个时候在小胡子本来就只是一条腿支撑整个身体而且已然势尽力穷、重心不稳的当口帅征这几脚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无功而返的! 就在小胡子这记重脚落地之前帅征的“倒地鸳鸯脚”终于产生了作用小胡子努力维持的重心终于在他的脚踏下之前彻底失衡身形大晃身子一侧在远远围观的闲人们带这些兴奋、带这些欣慰、带这些长处一口气般轻松的惊呼声中终于摔向地面! 所谓力从地起小胡子这立在地上的最后一点支撑被帅征破坏晃身摔倒脚下也就失去了根本而那充满了危险的一脚下踏在随着身体飞起摔倒的同时也就自然失去了足够的力量虽然最后小胡子仍旧在身体倒地打横之前不甘心地改踏为挑那一脚最终仍然还是擦过了帅征的腰腹可终究力弱了势衰了这一挑虽然在围观的闲人们的眼睛里仍旧匪夷所思地把帅征那浑身上下都透着健康、透着健美、透着矫健的百十斤的身躯挑得飞了起来而且又飞出去两米多把那一堆闲人再次吓得往外又再散开了一圈却终究也没给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在她腰腹之间留下了一片剧痛麻木而已。 “砰啪”一声被挑飞而出的帅征再次重重地摔到了满铺着水泥行道砖的便道上惯性不止余势未衰之下又再翻身滚了两滚先前就已被不锈钢护栏撞得不轻的背脊再次撞上了一棵胸径足有三十厘米的泡桐行道树这才停下了身形可这伤上加伤的一撞却也让帅征几乎窒息到晕。 强忍着胸腹、背脊的剧痛和胸口的翳闷以及因窒息和震荡而来的眩晕帅征勉强深吸一口长气攀着粗壮的树干翻身蹲起紧咬着下唇甩了一下晕眩的脑袋眯起眼睛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坐起来的那个小胡子再不迟疑猛一咬牙弹身跃起颇有些艰难地微微踉跄着冲入了围观的人群分开了这些起哄凑热闹的闲人们撒开了两腿望派出所的方向飞奔! 不跑还等什么? 不跑还能干什么? 在这光天化日的闹市之中周围又有这么一群不知死活的闲人这样一个疯狂而又拥有着强大力量的家伙实在是太危险了!这个心理显然带着化不开的偏执的狂热的疯子这个时候在闹市之中众目睽睽之下瞄上自己这样一个身着警服的执法人员下手就一定有着某些肆意张扬、蓄意造势的目的!虽然不知道他这样做的最终目标是什么但是从这一刻的表现来看这家伙绝对是一个无法无天、肆无忌惮、惟恐天下不乱的主儿至少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都敢干的家伙!自己连番躲过了他的攻击也不知道会不会惹怒了他只要这家伙在这密集的人群之中稍微爆那么一下势必就将酿成一场骇人听闻的淋淋血案! 那个时候不但现场的这些吃饱了找死的闲人危险而且如果此事曝光极有可能还会引起群众的恐慌。这无论如何也是一向以做一个“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维护社会治安秩序捍卫国家安定繁荣的优秀人民警察”为己任的帅征所不愿见、不乐见、也不忍见的! 这个时候帅征对于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选择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迟疑和犹豫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冷静和一贯的决断明快让她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最优化的选择。 打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的而且只要在这里动手伤及无辜就一定在所难免!更何况如果在这么多事儿爹、事儿妈的眼皮子底下上演这么一出现实版的电影特技大戏那么用不了到明天就会传得满城皆知、沸反盈天引来无穷不必要的麻烦和难以控制的变数! 既然如此逃跑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做为一个有思想、有智慧、而且以冷静善断著称的警察帅征可没有那些迂腐而且死要面子想法打不过就跑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且既然那个疯子把自己当作了袭击的目标自己这个时候选择逃跑那疯子多半会随后来追那么这里这些闲人们总算也就能够脱离险境了吧? 默察自己的身体状况帅征非常地明白自己根本就逃不了多远也许根本用不了几分钟那个疯子就一定能够追上自己。不过好在这个地段距离自己的四桥派出所也不算很远了如果凭借着自己对地形的熟悉借助一些地利之便也未尝没有逃入派出所的可能。 到那时候这个疯子虽然厉害但是在帅征想来只要逃到了派出所自己的同事们多半已然接到了赶回的命令凭借着人数一定能够抵挡他一阵子如果这人真是能力者的话只要拖到陆挺他们“特勤组”来人自己这些普通警察们也就算完成任务了。 而且只要到时到了派出所附近就算退一万步讲自己那些同事们凭借人多仍旧没办法留下这家伙那位隐藏了不知道多少力量的张所长只怕也就藏不下去了只要他出手这疯子就算拿不下也一定讨不了什么好去! 心念电转之间帅征早已盘算好了自己的行动冲出了人群之后就一头扎入了旁边不远处的一个窄小得连自行车都过不去的小巷子只要穿过了这个小巷子就到了派出所门前的那条街再往左去三百多米就是派出所的大门了! 小胡子翻身坐起来那夹带着狂热、暴戾、兴奋、还有那么些愤怒的目光投向帅征先前摔倒的地方却只看到那个漂亮而且扛打耐摔的女警察给他留下的一个冲出人群而且的背影。 小胡子习惯性地扭动着脖子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随着他的动作脖颈处的椎骨骨节出了几声轻微错响鹰隼般的眼眸里透射着带着阴冷、疯狂的犀利颇有些猥琐而且变态感觉地伸出了舌头舔过了自己半边下唇和嘴角黝黑精瘦的脸上掠过了一抹病态狂热的笑意。 “有趣真有趣……” 目注着帅征的背影消失在街边的巷子拐角小胡子站起身来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喃喃地自语道:“嘿嘿真是个有趣的玩具这个任务似乎越来越好玩儿了呢……” 周围越来越多的凑热闹的闲人们当然是没办法听得懂这小胡子到底说的是什么的而且甚至根本没有人能够分辨得出他说的是什么样的语言。但是里圈早先就已经目睹了这小胡子和那个漂亮女警察电光石火般一次交锋的人们却人人都忽然从这小胡子身上嗅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危险在这炎炎烈日之下却感觉到了一阵难以言表的阴森恶寒! 在这些浑浑噩噩的普通人身上这种生物与生俱来的对于危机、危险的本能反应似乎是第一次产生了那么一点儿作用让这些好奇心比猫都重的闲人们不约而同地第一次对自己这种没事干就凑热闹、就起哄架秧子的生活方式产生了无比的怀疑也让他们第一次生出了还没有看完眼前的好戏、凑完身边的热闹就迅撤离逃之夭夭的打算! 可是对于里圈这十几个人来说似乎却已经有些晚了! 还没容得这几个人完成转身的动作小胡子却已然深吸了一口长气整个人在一群闲人的眼中似乎就那么化作了一道狂风瞬息之间掠过了大大的一圈卷起了满地的尘沙以及…… 以及里圈里那十几个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去的倒霉蛋! 在一片难以置信的惊呼和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中十几个原本完整而且健康的人体齐齐带着漫天飞撒的鲜血四散飞出砸进了外圈后来聚敛来的人群之中更多的人被撞倒、砸伤现场之内虽然暂时还没有人死亡却留下了满地令人触目惊心的飞溅的血迹和充斥耳鼓的遍地呻吟! 而那个原本被闲人们圈在圈子里微观的“新疆人”小胡子却真如一缕狂风一般杳然无踪了…… 第七章 碧涛含怒(四) 第七章碧涛含怒(四) 早已浑身疲惫、只觉得自己几乎要彻底地筋疲力竭的帅征正在踉跄着借着两边墙壁的力量努力地向前搬动着自己有如千钧之重的身体忽然间就觉得一阵轻风从头顶一掠而过然后她那已然因为过度的紧张和由此而引起的缺氧导致得不是那么灵敏的感知里却清晰无比地察觉到一个似乎浑身都缠绕着缕缕怪风的人影出现在了自己的前面严严实实地堵死了自己出去的道路! 根本不需要动什么脑子脑子也根本就不需要抬头去看、摘耳朵去听、费精神去辨识帅征就知道这挡路的一定就是那个长相里颇具有一些中东色彩、阿拉伯特色、新疆韵味、伊斯兰风格的小胡子了! 帅征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无比深沉的无奈和巨大的无力感毒草般地从心底至深处疯狂长起来撕扯着、噬咬着、从最根本上打击着、摧毁着她在这短短的一段路、几分钟内就仿如重走了一趟长征路已然熬磨得疲惫、憔悴不堪的精神和意志。(..tw) 嘿…… 能力者…… 这就是能力者和普通人的差别么?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见识到所谓“能力者”的力量虽然就在前几天自己就曾经亲自参加了一场几乎全市精英警察力量对几个秘密潜入、别有居心、并且相当危险的“人造能力者”的围剿大战而且在那次大围剿中也着实见识到了这些所谓“能力者”所拥有、所掌握的那种越了一般人认知之外、甚至只存在于神话、传说、神异小说之中的力量和常人所难以想象、难以理解的争斗方式。可是…… 可是那次她和她的那些有幸在张所长的带领下参与其事的同事们与其说是参与了围剿其实到还不如说是在张所长的带领下近距离地、身临其境地看了一场如梦似幻般难得一见的好戏。 事实上就帅征和她的同事们那点儿连半瓶子醋都勉强的水平张所长又怎么可能真的让他们身陷险境呢?张所长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基层派出所所长但是他毕竟有着那一段传奇般风云变幻的过去更有着或明或暗、千丝万缕、深深浅浅、足够庞大而且足够复杂的人脉和关系网络。而且也由于他自身虽然不是能力者却毕竟有那一身还算拿得出手的功夫所以这些繁复而庞杂的人脉中也并不缺乏能够接触到那个不为常人所知的世界的人物。[..tw超多好看小说] 这次这不同寻常的一次大行动别的他这种级别的人可能不知道真正的内情他张所长又如何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之所以他稍稍运用了一些手段展示了那么一点点自己的影响力把自己手下这几个毛头小子带去参与到了这场只有刑侦大队、特警大队、甚至武装警察这些真正的精英们才能参加的行动固然他是愿意带着这几个看起来都颇有些可造之材的年轻人见识一些平时难得一见的东西见识一下隐藏在我们身边的另一个世界的神秘、绚烂和危险可他又怎么可能会毫无准备地把这些仿佛初生的幼鼠般脆弱的孩子送上第一线去呢? 所以无论从一开始在货场围攻亚瑟他们还是到后来赶到医院去堵截本和那猜他们这些真正的菜鸟其实根本就没有真正靠前过始终也不过是一小群近距离的旁观者罢了。 回头再细想想其实帅征他们的这种“参与行动”跟今天这些围观她自己跟小胡子这莫名其妙的一场争斗的闲人们的这种看戏凑热闹、起哄架秧子的猎奇心理似乎实在也没什么不同吧?不过都是为了满足一些只要是人心底里就会满藏着的好奇心罢了。 只不过这种情况放在这些闲人这里只能被称作猎奇、窥私、起哄、凑热闹而她们这些警察系统的准精英们在张所长领导下的行为就得提高到增广见闻、学习经验、体验实际行动的真实性和现场感、以及从那些真正的精英前辈们身上学习经验、总结教训、汲取自己成长的养分……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高度了。 在这些围观的闲人们来说这种凑热闹的行为就是“起哄”而对于张所长领导下的这些未来的警界精英们来说却应该叫做“观摩”。既然是“观摩”当然就真的只是观摩了那么远远地站在圈子外面看热闹那帅征他们也就谈不上什么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些所谓“能力者”们在和人拼斗的时候所挥出来的力量和那种压迫感――哪怕当时虽然他们已然被见到的景象所震撼、所震惊可他们毕竟没有真正面对过。 所以在这一刻面前这个小胡子虽然只是这么随随便便、松松垮垮地一站似乎只是有意无意、若有若无地释出了那么一点点能力作用下的效果和那么一丝丝的所谓威压可这第一次真真正正面对面地杠上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被一个“能力者”专注地针对的感觉和现实却让帅征打从心底里体会到了那么一股从所谓有的无力感、挫败感和深沉浓郁的失落感。(..tw好看的小说) 这……这样的差距…… 这样绝对力量上的差距要怎么才能够弥补得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又有什么力量和眼前这个拥有“特异功能”的能力者相抗衡?还要从他封死的通路上脱身? 那晚对这些“能力者”的围剿确实是战果辉煌击毙两个、生擒两个似乎明确地传达出了一个事实即使是和普通人之间生冲突也不见得“能力者”一定就能讨得了好去!可这个战果是怎么得来的?那是集结了几乎大半个城市的精英警力、带足了长短家伙、布置了天罗地网、耗费了多少人的心血和辛苦才最终获得的呀! 可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楼缝狭路之中她帅征有什么? 这里可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里可也没有可以让她使用的长短家伙! 别说什么长枪短枪、电棍警棍甚至就连根柴棒、半块能趁得上手的板儿砖都没有! 而对面这位还不知道“能力”如何就算不及那晚那几个家伙简直就像是好莱坞电影特技那么夸张变态可就凭他这手行动带风的做派只怕也差不到太多去吧? 而她帅征有什么? 没枪没刀没警棍难道就凭她现在这酸软乏力的腰身腿脚? 一个普通人在精疲力竭之余用拳脚去跟一个精神饱满、精力旺盛的能力者放对那可不是开玩笑么? 就算再退一万步说这小胡子的“能力”差得一塌糊涂可就单凭先前那几下身手来看这人无论是从力量、韧性还是反映度、应变能力来说人家这拳脚上的功夫只怕也不是她帅征在全盛的时候能够应付的更别提她现在这状态了! 怎么办? 怎么办才好? 帅征努力地喘息着手扶着这狭窄的楼间缝隙两边的墙壁勉力站直了身子缓缓地抬起头来任由满头满脸的汗水顺着眉间两腮、鼻洼鬓角缓缓滑落在她那白皙如脂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道莹亮的痕迹也任由凝结在那一头精干利落的短梢的晶莹汗珠一滴滴地滴落下来滴落到鼻尖、滑落过眼前…… ************************************************************************ 望景豪园。 盛夏的午后烈日炎炎火辣辣的日头肆无忌惮地向着毫无遮掩的地面散着它的热情和过盛的精力门前新修不久的平展展的柏油马路在这狂热的热情关照下变得就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软橡胶软绵绵的松垮垮的而且伴着一股股沥青重油特有的气味从路面的碎石子间往外渗着一层层亮晶晶、粘糊糊的黑色脂液倒像是这马路也在这炽热的阳光下大汗淋漓了。这个时候这软绵绵、热辣辣、粘糊糊的马路上没有一辆车也没有一个闲逛的行人。毕竟这个名字俗气的高级住宅小区号称是本市新兴的“高尚住宅区”讲求环境的同时自然也就相对远离了嘈杂喧闹的闹市区。而且由于这小区里居民大多是所谓颇有些“身份”的人这小区门前平时当然也就没那么多闲杂人等晃来晃去了何况这样一个让人恨不得扒一层皮下来的天气。 既然号称“高尚住宅”环境营造得确实还是不错的绿化得也是相当到位。只不过现在门里没外满目的绿色这个时候都显得又那么点儿有气无力树木蔫头耷脑地低垂着枝条花草了无生气地耷拉着枝叶。小区门口和内里用来硬化路面的是水泥混凝土这样的路面是不会像门外那柏油路面一样被高温晒软晒化的但是这种路面在这样的天气之中却更加令人头痛因为光滑坚硬的混凝土散热吸热的能力实在是不怎么高明烈日高温之下光滑平整的混凝土路面简直就像一块级巨大的饼铛! 尤其在这烈日当头的午后时分就连这个小区向来号称最有职业精神、最能恪尽职守、性价比最高的高素质保安们也不得不躲进了值班室或者其他一些相对阴凉的地方暂避这酷暑的锋芒了。 实在是太热了。 这样的天气里这样的时候谁还会吃饱了撑的来串门?所以保安们也就理所当然地找阴凉去了。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高温在这个紧守着大海这个天然大空调的城市来说也确实实在是比较少见的这样的高温在这城市里的人的记忆中也真是很难找得到几个相同的例子出来。所以有关单位早早地就挂起了红色的高温预警信号学校、机关、以及一些没有空调条件的工厂和露天作业的码头、建筑工地之类的单位也不得不临时放假。 毕竟这样的高温环境下很少有人还能正常工作的尤其是身处露天的建筑工人和码头工人们更是没有人敢、也没有人愿意继续暴晒在这烈日之下。 但是世事总是有例外的。 现在就有这么几个人似乎并不在乎眼下的这酷热高温。 躲起来的社区保安们没有注意到正有七、八个不同装束、不同性别、不同年龄的人顶着这几乎能晒出人油的炎炎烈日从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地方悄悄掩进了这个号称“全市最安全”的小区并且继续向着同一个目标掩进。 而这个目标却正是秦公子的那栋大房子所在的楼宇…… ************************************************************************ “星豪度假酒店”十八层某个商务套间。 整个房间里安静而凉爽混不受外界那火辣辣的热浪侵扰窗帘遮挡了炽烈阳光的直射也给这个宽敞的房间蒙上了一层蒙蒙的淡青色显得仿佛有些如梦境般的飘渺不真实。 那位面貌轮廓与秦公子颇有些联相的中年人安静地坐在窗前的藤椅里手里端着一只盛着半杯金黄琥珀色液体的杯子液体里浮着几块晶莹剔透的小小冰块随着中年人手腕的轻轻晃动冰块和玻璃杯壁碰撞不时地出几声清脆而轻微的轻响。醇厚的酒香淡淡地飘散在空气中。 整个房间里除了空调运转的轻微振动声就只有那冰块和酒杯碰撞的轻响静谧而且显得神秘。 而这整个房间里此时也就只有这中年人一个人早已不见了秦公子的身影。 “呼……” 浅浅地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中年人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再想想再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么?应该……没什么了吧?儿子别让我失望啊……” ************************************************************************* 刘家湾。 徐起凤静静地站在他那两间租住的小屋里缓缓地扫视着屋子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个饰物、每一个角落。那张满月似的大饼脸上一片冰湖般的平静但是双目中却分明透着一抹深深的眷恋和一缕沉沉的不舍…… 第八章 一缕腥风兀(一) “呼……” 重重地吐出了一口闷气再甩了甩脑袋帅征似乎觉得自己的状态好了不少至少不再如先前一般那么眩晕、那么几乎要窒息般的喘不上气来了。 眯起了眼睛打量着面前两米多处那个带着满脸古怪、邪气乃至浓浓淫亵意味诡异的笑意、把自己的去路挡得严严实实的小胡子帅征努力地舒缓着自己的呼吸沉声问道:“呼……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 倒不是帅征突然间心情好起了聊天儿的兴致或者责任心强有了盘根究底、探究眼前这身份不明、而且看起来明显很像是某个地方出来的危险系数相当高的恐怖分子般的小胡子底细的使命感。可是实在没办法! ――既然暂时想不到逃脱的办法那就只好先拖延一下时间慢慢再想办法找机会吧! 要知道这位曾经的警察学院女状元、本地警察系统未来的明日之星向来就是以头脑冷静、心思缜密而被前辈和同事们广泛看好的就算她的经验还稚嫩就算她的阅历还浅显但是处理事情时小心谨慎、多过脑子却已然是融入骨髓的习惯了。 虽然帅征通常表现得似乎颇有些行动派的味道似乎是总喜欢依靠自己颇有些根底的身手来表达自己但是事实上她在参与任何行动的时候却绝对都是习惯于谋定而后动的。 而且她这个人也不是那种稍有挫折就满脑袋绝望的主儿。正所谓不见棺材不落泪又所谓不撞南墙不回头还所谓不到黄河心不死凡事如果不是走到最后一步、走到山穷水尽、走到无路可走她是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线希望、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努力的。哪怕就是真的到了那最后一步真的山穷水尽、无路可走了她同样也不会甘心束手待毙哪怕最后就是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她也一定会拼尽全力行那最后一搏! 坚忍不拔、百折不回这才是帅征的性子这才是这个胸有格局、颇具英气的小女子最根本、最核心、最深沉、也最能贯穿她心性始终的秉性或者说根性! 所以眼下虽然身处危局帅征还是想要尽可能地竭尽自己的努力。 她一边借着和面前这个诡异的小胡子搭话的当口回想着张所长曾经偶尔跟她说过的一些调匀呼吸、控制呼吸节奏之类的“呼吸技巧”尽可能快地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放松着先前过度紧张甚至都有些缺氧的肌肉、恢复着自己消耗严重的体力一边却把一只右手借着装作是因为喘息而按上肚腹、腰间的动作悄悄地伸进了自己的裤兜极其隐蔽地握住自己的手机大拇指找到了拨出键轻轻地按了两次。 ――刚刚她忽然间想到自己最后一个拨打的电话正是张所长的手机两次按动拨出键应该就拨通了他的电话吧?希望他能够及时接得到。 但是帅征自己也知道虽然自己的这个小动作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隐蔽可要说能够瞒得过面前这个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自己一举一动的小胡子那却是基本上没有任何一丝可能性的。而且就算拨通了电话自己还是得要提供一些必要的线索而且还得确保能够让张所长听到并且还得争取一段足够长的时间让他带人赶来才行。 所以她小帅警官现在还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尽可能地拖延一段必要的时间。 深深地吸一口气帅征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顺、清晰、而且足够响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你知不知道我可是警察!从这个小巷出去还不到五十米之外就是我工作的派出所!你……你真的就什么都不怕么?” 帅征的小动作当然瞒不过小胡子的眼睛而帅征这样明显的虚言恫吓背后的用意似乎也不怎么能够瞒得过这小胡子。但是他却没有接茬儿只是脸上挂着一副饶有兴致的邪笑仿佛看戏一般堵在帅征前面看着她的表演脚不沾地地在那窄窄地巷子里载浮载沉只有那缠绕在他身周的缕缕阴风掀起来的短衣袂诡异而无声地舞动。 微微地停顿了一下帅征再次稍稍提高了一点自己的声音:“你……其实我想你一定就是所谓的‘能力者’吧?哼就算你是‘能力者’也没有必要这么嚣张吧?你别以为我们这儿就没有能人你也别小看了我们做警察的都是软脚的虾子!就你这点儿装神弄鬼的玩意儿唬不了人!” 小胡子眼角眉梢那一丝玩味的邪笑愈地显眼了忽地开口说道:“你是在寻求支援么?” 小胡子的声音粗嘎嘶哑仿佛就像是两片粗瓷相互摩擦出的声音似的让人觉得那么刺耳、又似乎如堕冰窖般浑身上下地透着那么难受。说得到是道地的美式英语虽然不算很标准但是却也并不影响帅征的理解。 虽然帅征本来也就没抱着能够真正骗得过这小胡子的心思虽然她也还算是有心理准备可是听到他这么直截了当地揭穿了自己的目的帅征还是不由得一窒。那种挫败感那种无力感直让坚韧如帅征也不由得感觉到一阵阵的绝望。同时一种被人当猴儿耍、被人当小丑看的屈辱感也如潮般地涌上了她的心头。 “我可以帮你!” 小胡子继续用他那刺耳难听而且让人寒毛直竖的声音说了这么简短的一个短句之后只是右手轻轻一挥立时就有那么一缕眼看不见却任谁都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得到的锐风诡异而阴险地眨眼间掠过了两人之间那短短的距离如一条隐身于黑夜沼泽里的毒蛇般从帅征的身上缠绕、掠抚而过。 随着“嗤嗤”几声裂帛的轻响帅征身上本来就已经滚得污糟凌乱的短袖制服衬衫的胸前背后、肩头胁下和裤子立时就裂开了十几条长长的大口子! “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帅征禁不住惊呼出声。一声惊叫之下不自觉地“蹬蹬蹬”连连退后了五、六步!饶是以帅征的一贯冷静、饶是她心里也总算有些准备可这小胡子说动手就动手的突兀还是让她方寸大失! 再看帅征身上一件好好的衬衫当下就像被剪刀裁过似的彻底成了一条条的碎布条披挂在身上而这一缕阴风不但撕碎了她的衣服更还肆无忌惮地撩拨着那一条条的碎布条把她那一身滑若凝脂般的细皮白肉和一抹淡蓝色的半杯文胸尽数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而那条宽松结实的长裤也变成了满是破口的乞丐装短裤半截子的裤脚落地十数条破口大张帅征那常年运动而来的修颀匀称的双腿顿时也是春光大泄再难遮掩! 而帅征先前揣入右手的裤兜处赫然正是一条尤其巨大的破口她那只还紧紧握着开着翻盖、拨通了号码的手机的右手毫无遮拦地整个儿暴露在了小胡子的眼前。 一时间小小的窄巷里再无声息。 只有帅征挂满了惊疑惶然之色的一张俏脸上滴滴冷汗无声的下滑只有她那条先前擦破的右臂上淋淋漓漓的鲜血悄然滴落。 一缕缕的殷红顺着那白皙凝滑的肌肤延伸滑过了那如玉般温润晶莹的手掌鱼际浸染透了那只小巧精致的小小手机…… 第八章 一缕腥风兀(二) 祝大家五一快乐 五一七天乐看书也快乐!嘿嘿***************************************************************************************************** “嗤……嗤……” 又是数声轻响随着那一缕阴风轻绕帅征身上的衣裤更加地“精致”、更加地“新潮”了。在这缕阴风肆意的撩拨下除了那胸前要害之外她上半身那如温玉般莹润、似凝脂般细滑的肌肤、圆润晶莹的肩头、纤细紧致的腰腹几乎全然地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羞辱! 愤然! 还有难以抑制的那么一阵慌乱! 帅征不自觉地又是后退几步呼吸也不由得又是几下急促原本扶着墙的左手掩在了胸前有些颤声地惊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惊惶归惊惶紧张归紧张但是帅征的脚下的步位、身体的姿态、以及身体里的力量蓄积和分布仍旧自然而然地保持在了一个随时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以最快的度最合理地形成最有效的任何攻击或规避动作的临界待机状态。 “嘿……” 小胡子沉沉地一声邪笑:“你不是要求援么?我只不过是想帮你一把。不过我可不会说你们这种既啰嗦又难记难学而且还难听的低级语言而据说你们这里的大多数人还是没什么文化连英文都不懂的吧?这样的话我又该怎么帮你呢?” 微风轻动也不见他有什么多余的举手抬足的动作小胡子就那么轻飘飘地离地十来厘米脚不沾地地“飘”向前来更加逼近到帅征的身前。但是就在帅征觉得自己快要退无可退而那小胡子堪堪就要靠上身来之前他却又就那么倏地停在了帅征身前半米之处。 “呵呵呵呵……嗯既然我不能用语言来帮你的话那么……不如……” 小胡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邪性、越来越阴沉、也越来越狰狞深凹的双目中淫光四射说着话忽然间一手伸出“嗤”地一声就把帅征身上那早已碎成了破布条的短袖制服衬衫猛然扯下!嘴里兴奋地大喝道:“那么不如就让我用行动来帮助你吧!” “啊——!!” 猝不及防之下帅征禁不住纵声惊呼!随着两手护胸的动作右手里的手机自然而然地也正到了嘴边这一声几可穿云裂帛的惊呼想必也自然会更加毫无障碍地通过那无形的无线电波传入了张所长的耳朵吧! 但是帅征那明显小女人式的反应对于这小胡子来说显然终究是缺乏必要的震慑力的。还没容得她再做什么反应她的下巴已然落在了那小胡子右手的三根手指之上! 捏起了帅征的下巴小胡子双目中透着嘲弄和轻贱的蔑视以一种极其轻佻的口气道:“看看我这样帮你求援的方法好吧?相信你刚才这样一声充满了漏*点、充满了诱惑的大声‘呻吟’一定能够很快地为你吸引来更多的帮助的呢。” 说着话小胡子那张透着那么阴沉、那么邪性、甚至那么淫猥龌龊的脸更向前凑了过来他说话时的呼吸甚至都快要之间喷到帅征的脸上:“不过……嗯如果你的声音能够更妩媚、更娇嗲、更性感一些的话那就会更完美了。嗯那样的话我想效果也一定会更加地好!不是吗甜心?” 小胡子身上那一股浓重体味和眼前这种邪意的面孔直让帅征难以遏止地生出那么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和恶心直从心底里往外觉得直冒凉气浑身上下立时就有数之不尽的鸡皮疙瘩层出不穷地冒将出来。但是也就因着这一下激灵却也让她倏地警醒过来。 长久以来的不懈努力和刻苦的锻炼已经让某些东西成为了她行动坐卧间的习惯绝大多数时候这种临敌之际的反应早已经成为了一种融入骨髓的本能。这仓促之间的一醒帅征立时不假思索地做出了直接而且激烈的反应! 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也不需要任何的计算和准备她本来护在胸口的左手从下一穿一翻蓦地格开了小胡子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而那只还紧握着手机的右手猛然间挥起滑过了一个短促却别扭刁钻的弧线挟着劲风砸向了小胡子的额角翼点同时下面却是悄然一记憋足了劲儿的膝撞毫不留情地撞向了那对所有男人来说甚至比性命都重要的要害中的要害! 从小胡子突如其来地欺近身来到帅征这断然地动也不过就是呼吸间事。帅征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而她的这几个动作刁钻、隐蔽、迅即兼备有拆解、有诱招、有变化、有伏击、有后手动作反应到位时机把握得当。在这个时候这个情况下她那积年苦练、刻意打熬出来的临敌意识、战术素养几乎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完美体现。这一串反击几可说已然是帅征这么多年来的巅峰之作了! 这么近的距离如此局促的环境这么仓促的反应时间面对上帅征这流畅而狠辣的突然动想要安然而退只怕已然不单单只是身手、功夫比她更好就能做得到的了。(..tw好看的小说) 但是…… 小胡子毕竟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所谓“好手”、“高手”而他借以安身立命的手段也并不是单单靠身手和功夫。 他是处于“另一个世界”的人他通常用来达成自己目标的手段也不是“这一个世界”的普通人们所能够获得、甚至想象得到的。 因为他毕竟是一个“能力者”虽然只是一个“人造”的残次品。 能力者毕竟是能力者就算是“人造”的就算是残次品当他运用自己所能掌握的“能力”的时候也不是一个一般的普通人能够企及的。 所以就算帅征的反击如何地及时如何地狠辣如何地刁钻如何地达到了她自己的巅峰在对上了这个和她不处在同一个世界的人的时候显然还是徒劳了。 那小胡子就像是三九寒冬阴沉雪夜里的一阵阴风肃杀飘忽而且诡异。当帅征的左手刚刚格上他的手腕时地球的引力似乎完全在这小胡子的身上失去了作用随着帅征的格挡动作小胡子那本来就仿佛是飘浮着的身躯犹如一缕轻烟“呼”地向后飘荡恰恰就是这一荡堪堪地正躲过了帅征那接二连三的后招。 先是那只明显专业不对口地被用作了武器的可怜的小巧手机几乎就擦着那小胡子的眉弓、鼻尖“呼”地掠了过去而随着他身躯的继续荡开帅征下面那一下膝撞自然也就落在了空处。这两下都落了空那么再后面的什么后招自然也就成了泡影。 如果是一个只能立足于地面的人哪怕他是个身手不错的好手要躲过帅征这一串反击就算不很困难但是也一定会是相当狼狈而且难看的。可小胡子却是“漂浮”在空中的他根本就不需要借助地面的摩擦力也不需要借助肌肉的爆力来保证自己的行动力这让他的活动能力和范围都要比其他人来得更大、更灵活。 但饶是如此在先时明显的轻视和帅征水平的挥之下虽然小胡子躲过了能够给他造成实质性伤害的攻击帅征那手机上的“迷糊娃娃”吊坠还是扫过了他的脸面碰触到了他左眼而帅征下面的膝撞虽然没能撞实但顺势打开的一下弹腿足跟却终于自下而上地“蹭”过了他整个胸腹! 帅征含愤出脚这一下虽然没有落实单就这么一蹭也让小胡子胸腹之间一阵火辣辣似的疼痛。这疼痛虽然来得快去得也快根本就没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却似乎让小胡子觉得有些大失颜面。 飘飘荡荡后退到了帅征手脚不及之处小胡子抬手轻轻拍了拍胸前衣襟上被帅征一脚沾染上的尘土脸上的邪笑一敛因阴地道:“不不不这样不好很不好。虽然我对你这样火辣辣很有劲的性子很感兴趣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有一点将要被强暴的小女人的觉悟的比较好。” 风言风语间小胡子身躯倏地一晃不进反退又再向后稍稍一荡。同时右手一挥一缕锐风“嗤“地一声瞬间穿越了二人间那短短的距离毒蛇般从帅征的前胸绕过了利刃般截断了一大片“布条”的同时带着一溜儿细碎如雾的殷红血雾钻过了她的左腋下又从她右肩后绕出然后就见帅征右手里那一直都还在工作着的小巧手机“啪”地一声被击了一个粉身碎骨! 而那一缕毒蛇般的锐风却仍未消散在击碎了帅征的手机之后又再顺着她的手臂一路缠绕而下划过了她的胸腹、腰肢、臀股在她身上那本已蔽如褴褛的衣服上又再留下了一道盘旋而下的巨大裂口。然后这条风的毒蛇下游到帅征的膝弯处倏忽间由锐而柔真如一条蛇般缠绕住了她的双腿紧紧束缚起来。 不同的是这一次不再只是划破了衣裤而且还在帅征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同样盘旋而下的细微却极长的创口一溜细碎的血珠醒目之极地透过衣裤上那巨大的裂口层层渗出! 接着小胡子后荡的身形微微一矬“呼”地又再如飞般荡了回来抬手间又再次捏住了帅征的下巴另一只手却闪电般将帅征双手手腕擒在手中阴声道:“甜心反抗可以适当的挣扎反抗可以让我觉得更加刺激、更加有劲也会让我觉得更加地有冲动。但是如果你的反抗会威胁到我的安全的话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觉得愉快的。所以你最好还是合作点儿的好。” 脸上挂着得意而兴奋的诡笑在帅征夹杂着愤怒、不甘、焦虑、惶急的眼神中夸张地凑到帅征的脸侧、颈间轻嗅着她的甜香眯起眼睛如梦呓般道:“甜心宝贝儿虽然你想尽了办法求援可是你的同伴却没有来不是么?既然你知道我是能力者想必你的同伴们也知道这能力者是什么样的存在了他们害怕了他们不会敢来的我想你还是死心的好。嘿嘿中国人哼不都是一群胆小怕事而又自私自利冷血无耻的贱种么?不是么?你们可以一千多人眼睁睁地围观着一个老太太渐渐地淹死在河沟里而不去哪怕扔一块木板;你们可以满街的人眼睁睁地目睹一个抓贼反被贼砍伤的人流血而死却不去打一个免费的急救电话……哼哼就在刚才那么多人那么多强壮的男人眼睁睁地看着我袭击你、追逐你又有谁出头哪怕替你说一句话了么?你们中国人都他妈是冷血麻木的软蛋!” 帅征拼命地扭动着身躯试图挣开腿上手上的束缚使劲儿地侧头躲闪着小胡子如狗般的闻嗅怒目横眉地瞪着这疯子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这小胡子只怕早已经被万剐凌迟十万八千回了。 不理会帅征的目光小胡子力将她推靠在墙上捏着她下巴的手上又再加了几分劲儿:“所以你还是别指望他们了。不如我们抓紧点儿时间嘿嘿我想你一定没有尝试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吧?甜心既然万能的安拉给了我们这样的机会那还是不要浪费的好浪费是要遭到安拉降责的。” 帅征这时背靠着墙壁双手被擒在别人的手里下巴被人捏着头颈难动双腿又被风索束缚这当口眼睁睁看着小胡子一张臭嘴贴将上来却再也无计可施一时间陷入了无限的绝望之中连死的心都有了! “砰——!!” 随着一声枪响一枚子弹夹带着炽热的空气和如刀的锐风如钻头般自背后钻入了小胡子的右肩胛然后带着一蓬热血从肩窝处钻出擦过了帅征的左颊“啪”地在她脸侧的水泥墙上掀出一个杯口大、十余厘米深的坑!急剧的冲力让小胡子猛然往前一闯。变了形的弹头却在这时楔入了坑底水泥的墙面被掀起的碎片却如刀锋般四溅迸飞在帅征左颊如玉般的娇靥上眼角颧上、颈间肩头划出了数道淋漓的血痕。 而面向墙壁的小胡子更是当其冲那十数片大大小小锋锐如刀的水泥片几乎尽数插入了他的面门颈项、肩头前胸!也多亏了他见机得快也亏得他行动的方式特殊在子弹入墙的瞬间拼力后撤借着“能力”的作用强行后移并且尽力地消解削弱水泥片的冲力。虽然那些水泥片插了他满头满脸满胸满肩实则却入肉并不算深。但是有一片楔形的碎片却堪堪刺入了他右眼角旁险险地就剜了他的一只眼去! 小胡子忍着肩头被子弹贯穿、面目插满了水泥刀片的剧痛一时间冷汗狂涌知道身后来了人可是以自己身为“能力者”对环境的感知力却没能事先现有人接近! 正在惊疑之际却听身后巷口一个浑厚深沉的声音淡定而慈和地道:“你这样大罪的行为难道却反而不怕安拉的降责么?” 第九章 潜波渐渲 第九章潜波渐渲 一缕危险到极致的气息让小胡子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都被紧紧地攫住明明是如火的盛夏他却觉得打从背心脊梁沟里生出了一波波彻骨的冰寒仿佛一桶刚刚启封的液氮瞬间浸透了全身!而在这几乎冷到了人心底里的冰寒之中仿佛就有那么一点比刀锋还要锐利万千倍的锐利穿越了他背后的皮肤、肌肉、骨骼深深地刺入了他的骨髓中去! 杀意? 杀气? 这样的寒意这样的感觉小胡子并不陌生。[..tw超多好看小说]镇日价在生死之间打滚的人任谁都不会对这样的所谓“杀气”感到陌生。 简直太熟悉了! 这种感觉这种“气息”绝对就是自己这些年来每天都浸泡在其中的东西!是那种只有真正地就算不是杀人如麻也至少是不把杀人当回事儿真正在腥风血雨中打滚的人才有可能自然而然地熔炼在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势绝不是那种脑子里缺根弦儿沾火就着的冲动的白痴随随便便、一般二般地杀过那么一个两个、哪怕四五六个人就能培养得出来的! 可是……可是在这样一个地方这样一个城市里怎么会有那种人?怎么会有那种杀人如麻、满手血腥的人? 这种气势…… 难道是“执法者”? 嘿该死的终究还是引出他们了!那么说来自己这任务也大概能算完成了吧? 但是自己这条小命只怕…… 哼! 不行绝对不行! 虽然明明知道自己摊上了这倒霉的送死任务虽然对于自己这些人来说早死早托生早死早解脱可也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交待了就算完事儿! 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拉几个垫背的! …… 被那如地狱吹来的阴风般森冷阴寒似染血的刀锋般犀利锋锐的气势紧紧攫住小胡子如堕深渊仿佛一只被毒蛇盯紧锁定了的蛤蟆。虽然心里盘算着挣个鱼死网破的念头身体上一时间却是不敢稍动哪怕肩头被子弹射穿的贯穿伤口剧痛阵阵、鲜血淋淋也不敢低头看看更不敢伸手除去脸上、身前如刀片般插着的水泥片碎屑。.tw[]在这气势紧锁之下他只怕自己稍稍有所动作就会引得身后之人毫不留手地痛下杀手! 那人手执枪械紧紧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若要攻击也不过是一扣手指头的事儿小胡子这时候转不转身只怕根本也是一个样儿。眼下若要那人有所顾忌只怕也惟有面前这个漂亮却并不柔弱的女警察了!毕竟三人之间距离太近那人的子弹就算击中了小胡子也一定会穿透除去。先前那一枪由于小胡子斜侧着身子他还能够看得到里面的女警而现在在身体的遮挡之下他视线难及一枪穿过了小胡子难免也会担心伤及里面的女警。这般投鼠忌器小胡子虽然是背向来人一时间内却反而能够苟安一时多得一些盘算筹划的时间。 但是小胡子毕竟不是常人他毕竟还有着常人难及的特别手段可资应用! 虽然从背影来看他再没有什么多余的小动作就像绝大多数人面对这种情况时的表现一样就那么僵直地立在那里。但是直接面对着他的帅征却分明现虽然这小胡子的眼睛似乎看起来还是紧盯着自己可那眼神却显得那么虚视线的焦点显然早已不在自己这里了!这足以说明他的注意力已然全部集中到了巷口来人的方向去了。 小胡子心里如车轮般盘算着却只觉得身后那人给自己的压力越来越重后背上的冷汗也是越来越多了起来小风一吹整个后背都是凉飕飕地那么难受。忽然间他似乎生出一种如果不做出点儿什么反应就这么干站着的话自己甚至很有可能就这么被来人那无形的气势就此压垮、就此让自己精神崩溃的错觉! 一定得做点儿什么! 不自觉间下意识地吞了口吐沫小胡子操着生涩古怪的中文拣起了来人刚刚的话头:“哼!嘿嘿……安拉?安拉给我的降责还不够么?嘿嘿嘿嘿……安拉的降责?我人不人、鬼不鬼地过了这么多年受尽了地狱般的痛苦我生不如死却只能抛弃了一个穆斯林、抛弃了一个人所有的体面、所有的尊严、所有的自豪就活像一头猪、一条狗似的苟且地活着祂还能把我怎么样?哼哼!穆斯林是不能自戕的否则就会被安拉所抛弃。(..tw无弹窗广告)看看多么充满了慈爱的神谕!可是可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做了三十年虔诚的穆斯林到底触犯了万能的安拉那一条谕示?却要让我受这无穷尽的苦楚和屈辱?!即便如此我还是谨守着教条可我又得到了什么?安拉可曾给予我的灵魂以救赎么?” 小胡子的精神似乎显得有些不受控制地亢奋了起来但是他却依旧没有转身也没有转头只是帅征却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神愈地飘忽、愈地恍惚了:“我受够了呵呵我也想通了我早就已经是被万能的安拉抛弃了的尘埃!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终于即将可以得到真正彻底的解脱了过去的岁月里我苛待自己已经太多现在我还有什么好怕的?现在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哼安拉的降责……” 突然间小胡子提高了声音嘶吼道:“我现在还需要在乎么?!!” 大吼之际小胡子右手向后疾甩夹带着“嗤嗤”地锐响七、八道尖锐的“风刃”瞬间形成就像被捅了窝的马蜂似的劈头盖脑地扑向了巷口来人而他的身体却趁势疾闪靠向墙壁将本来遮在身前的帅征让了出来直接对上了巷子口! 小胡子这样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应对之策也不能说不当:先是以貌似牢骚的唠叨在舒缓自己心里压力的同时隐约还想着微微影响一下前后这两人的心神稍稍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在感觉到自己压力稍松的当儿突如其来地断然动以自己那看不见、摸不着、隐蔽性极强的“能力”向身后来人猛烈攻击。 他的“能力”控制的是“风”或者说其实就是能够在一定范围内改变空气对流的流向和度空气当然是没有形状、没有颜色、也没有气味的真正的隐形攻击!而且在这么短的距离内这么高而且大面积的猛烈攻击之下除非那种有特别手段的“能力者”否则只怕任谁都得暂避锋芒! 而小胡子也就趁着背后这人躲闪疏身之际压力松动趁势闪身躲开他枪口的瞄准和精神的锁定同时自然而然地把身前这个漂亮的小女警花直截了当地暴露在枪口之下这样一来巷口这人就算想要仓促开枪也不得不考虑到误伤自己人而投鼠忌器。这一枪当然也就打不出来了。 既然没有了子弹的威胁身为“能力者”的小胡子对巷口这显然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的家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胡子的算盘打的是不错计算得也相当地精准时机把握得更是恰到好处。可惜他却没有算到他所面对的这两个人虽然都只是普通人可却都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帅征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小胡子的面孔虽然她还没有那种所谓能够依靠精神的感应来分析出对象情绪、意图等等的微妙变化这类的玄乎的本事可她的眼睛却足够亮而且她依靠自己的眼睛、耳朵这些正常的、正统的渠道取得的资讯来分析事情的本事也很少让她和她的同事们失望过。 先前的一枪过后小胡子的注意力已然开始集中到了他的背后帅征就已经在暗暗地积蓄着自己的力量盘算着如何能够脱困甚至展开反击。当小胡子过了牢骚力攻击并且闪身躲开的一瞬间他的注意力在这一刻就已经全部都放在了巷子口处而帅征等的正是这一刻! 就在小胡子闪身的时候帅征眉头一皱银牙一咬下唇猛然间跨步前冲左肩微沉“嘭”地端端正正地正撞在小胡子胸膈之间!这一下虽然猛恶可对于小胡子这样的“非人类”来说却不过只是一阵窒息和疼痛而已根本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这猝不及防之下心头一惊精神浮动他的气势却也微微一泄。心神这一失守体现在他的身形动作上就是稍稍地一顿这一顿之下却再也躲不开帅征下面蓄足了劲势、瞄准了他拿男人最要害处的一下膝撞! 总算小胡子还有些常人之外的力量硬是在帅征膝撞及身前硬生生稍稍侧身好歹是躲过了大难可这一下却仍旧撞在了他的腹股沟处!这个地方敏感的脆弱和耐受力就算比双腿之间要强些可也有限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已然有好久都没有体验到过了的一股钻心的剧痛几乎就要直冲到他灵魂的深处去。不自禁地一声焖哼也顾不得什么架势更顾不得聚集什么“能力”直接抬起右拳来狠狠地挥向了帅征的耳门! 而这时帅征一击得手当然也根本不敢有任何的迟疑双手再次猛然往小胡子胸腹间猛推一把借力后退而且顺势坐倒在地也不管地上腌臜不腌臜、龌龊不龌龊有没有什么石子儿木屑玻璃碴子直接就是那么连着一串后滚翻远远地滚将开去。她这一坐一滚却恰恰避开了小胡子的一记勾拳加一记正踹。 小胡子挨揍在先反击又失手这可是多少年来在一个普通人的手里头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腿根儿腹股沟处的剧痛酸麻不但让他身体疼痛而且这剧痛和酸麻还影响了他的精神集中和一向引以为傲的移动能力。就算之前他一直抱着玩乐的心态这时候可也忍不住有些老羞成怒激怒攻心了。 当他咬牙切齿地目光追着帅征滚动的身影远去正打算向着帅征挥出“风刃”的当口“砰”地一声爆响巷子口处又是一声枪响传来而随着这声枪响小胡子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力挟带着如火的热流撞上了自己的右大腿将他斜带着狠狠地撞到了旁边的墙上! 热流过后如椎心般的剧痛顺着大腿、腰侧、胁下如电传了上来海潮一般开始冲刷着他的神经…… ————————————————————————————阴险的分割线—————————————————————————— ps:不好意思一直较忙而且也一直不在状态更新拖了这么久请大家见谅以后应该不会再有拖这么长时间的情况了。 另外:这一章节中涉及到的角色只是剧情需要空桑绝对没有对穆斯林不敬的意思。如果造成了什么困扰还请多多包涵。如果看完了这整个故事的所有内容相信大家就能明白空桑这么写到底是为什么了。 第十章 鱼龙缭乱谁数 第十章鱼龙缭乱谁数 虽然只是短枪但是毕竟也是枪啊!而且这样的短距离之内那个冲击力可也绝对不是说说笑笑可以忽视的。.tw[] 所以小胡子在猝不及防之下又一次被这冲力带飞撞到了墙上而他的一条大腿上那殷红的鲜血直如涌泉一般汩汩而出顷刻间就浸湿了他的半条腿。肩头、腿根两处贯穿的枪伤处并没有弹头留滞可那彻骨的剧痛却实实在在地留在了他的身上。 当然做为“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对于痛苦的耐受力那绝对早已是越了人类极限的了他们这些人撇开什么“能力”不说单单忍耐痛苦的能力就绝对都早已是任何怪物都比不上的了。这两个小小的枪眼儿所能带来的痛苦对于小胡子来说虽然切实地存在于他肉体上可是在精神上却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 但是伤终究是伤了就算肉体上的痛苦可以忽略不计可在在他的心里却终究是留下了一丝阴影!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能量反应而且居然只是用普通的短枪那么应该不会是“执法者”。 可是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他又如何竟然能够躲得过自己刚刚那么突兀、那么密集的“风刃”的攻击?而且第一枪还可以说是自己大意、那家伙的狗屎运可这腿上挨的第二枪呢? 在躲闪自己这样突然袭击的同时居然还能及时做出这么及时而且准确的攻击! 这人真的只是“普通人”? 小胡子终于双脚落地不再维持那种离地十余厘米的飘浮状态背靠着墙壁微微喘息着目光投向了巷口。.tw[]而巷口处的那人却让他差点儿把眼珠子都掉到地上! 当真是太让人出乎意料了! 巷口处本来就窄窄的那一线阳光被一个身影堵了个严严实实。那个身影是如此地……庞大!不对应该是“胖大”!只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却挺着一个如孕妇般肥大的肚子粗胳膊粗腿满脸虚晃的肥肉活脱脱一个极端福了的俄罗斯老太太的形象! 小胡子自然是不认识这位警察系统传说中的张所长可这个仿佛就像一个慈祥和蔼到了极点的“俄罗斯老奶奶”一般的胖大人影的双手前伸合捧在胸前侧头吊目正端端正正地端着一只黑油油里透着幽幽乌光的手枪一丝也不放松地向着这边瞄准在小胡子对“空气”极其敏感的感知中那短枪的枪口正弥散着阵阵热辣辣的硝烟反应。毫无疑问自己身上这两个鲜血直冒的枪眼却正是拜他所赐。 一个这样的胖子就算体型可能会沦为让人取笑的笑柄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这“胖大”并不是让小胡子吃惊诧异的原因。(..tw)让小胡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一个都胖成了这样看起来连走路都显得非常吃力的人居然就能够在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局促的空间、这么紧张的情势下躲闪得开自己那么密集、那么诡异、那么奇突的攻击而且竟然还能够在躲闪的同时还能够好整以暇地向自己开枪并且还能如此准确地击中了自己! 更让小胡子心中隐隐气沮的是自己那引以为傲的一向以奇诡迅、犀利密集的“风刃”攻击竟然都没有在这个明明应该行动迟缓、反应迟钝的家伙身上留下哪怕那么一丝一毫的痕迹甚至连紧紧包裹着那满是肥油的大肚子的那件衬衫都没能划破哪怕一厘米的裂口。 这怎么能让小胡子不觉得震惊怎么能让小胡子不觉得心寒怎么能让小胡子不觉得无力呢?小胡子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阵地麻肩头、腿根枪眼儿的剧痛没有给他造成什么不必要的困扰脸上、颈项、前胸插着的那数十片如刀片般的水泥碎片所带来的刺痛对他来说更是直如连蚊虫叮咬都不算。可这自心底的冰寒酥麻却让他浑身上下都那么地不自在! 小胡子身为“能力者”他的个人能力相对于绝大多数不具备所谓特别的“能力”的人来说可以说绝对是具有压倒性的优势的。“普通人”当然是不具备“能力”的但是不具备“能力”的却也不见得就一定是“普通人”。或者说不具备所谓“能力”就一定比“能力者”弱小! 至少这位胖胖的张所长显然就具有与眼前这干巴枯瘦的小胡子一争雄长的实力。小胡子想不到张所长这样臃肿肥胖的身材居然拥有能够全然躲开他那快而密集的“风刃”的灵巧和敏捷而且在他的身上小胡子完全感觉不到有那种“能力”的波动。这简直几乎就是完全违反了自然规律了。 但是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也由不得他不觉得心里没底。 “放弃吧放弃你的抵抗。” 张所长的声音一贯地淳厚慈和一贯平静而亲切以他那一贯和蔼可亲的态度、语气劝说小胡子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好像刚刚那两枪根本就不是他开的就好像人家身上那两处还在汩汩冒血的血洞是天然长出来似的心神全然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波动:“放弃抵抗你还有留得住性命。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袭击我的下属不过都无所谓了。” 张所长端在胸前的手枪没有丝毫的动摇移位但那张丰满慈和的胖脸上却益地笑容可掬而那笑容也益地和蔼灿烂。足足重叠了三层的下巴随意地向着小胡子一挑:“哎我说兄弟我得到消息现在城里已经有好几个地方几乎在同时都生了相当严重而且古怪奇特的袭击事件那些人都是你的同伙吧?那些人我不管其实我也管不了。不过现在你可是在我这一亩三分地儿上你可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鼻子跟前儿!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不管你们是什么目的不管你们想干什么至少你自己是不会有任何机会的!” 小胡子靠着墙双目闪烁盯着巷口那个肥胖的身影没有答话嘴角却勾起了一抹阴冷中透着那么一股决然的轻弧垂在身侧的右手渐渐握紧了拳头。 一缕微风悄然在这窄窄的巷子里、在那小胡子的脚边回旋而起。 巷子太过窄小了与其说是巷子其实根本就不过是两楼之间的一道缝隙而已。这么窄小逼仄的狭长空间空气的流动本来就湍急而杂乱飞舞向各种方向的旋风本就是常年不息的。现在再多添这么一缕其实也并不那么突兀惹眼而且就连张所长似乎都一无所觉仍然在巷子口卖弄着他的苦口婆心。 但是这缕特异的微风显然没有瞒得过近身不远滚倒在地的帅征。自打张所长现身帅征挣脱小胡子的控制之后她的注意力就没有一丝一毫地放松。小胡子那如毒蛇、如利刃般地控制风的能力让她吃苦受辱也实在是给她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了。 这时候既见异状她既不作声也不起身只是悄无声息地望着巷子尽里头远离小胡子的方向缓缓挪去。 张所长一枪在手或许有和这小胡子恐怖分子一拼之力帅征却非常清醒地知道自己没有插手帮忙的能力。既然帮不上忙那么至少也不要添乱成为可能碍着张所长手脚的累赘吧! 第十一章 遥忆壮士当年(上) 第十一章遥忆壮士当年 “去死吧!” 默然半晌的小胡子终于一声暴喝左手两下猛挥之间原本缠绕在他身周的缕缕阴风瞬间绞缠汇聚凝集成两弯几乎肉眼可见的足有两米高下的新月形“风刃”相互交叉呈一个不那么规整周正的十字夹带着凄厉的锐啸疯狂地扑向了巷子口还在喋喋不休的胖警察。(..tw)巷子下的水泥混凝土地面和两边光滑的水泥墙壁在这巨大“风刃”的余威之下烟尘四起、碎屑纷飞凭空被带出了三条近三十厘米宽、近十厘米深的笔直沟痕随着“风刃”齐齐推进更增添了无穷的威势! 一个长成这副模样的胖子浑身上下透着浓度如此之高的纯粹杀气一张肥脸上却偏偏还挂着那么一副如老祖母般慈祥和蔼到了极点的微笑嘴里还要用那种听起来真诚到了极点、慈悲到了极点的口吻语气喋喋不休地做着政治工作…… 这简直让任何一个直接面对的人都会觉得矛盾到了莫名其妙、矛盾到了登峰造极的一幕却在那浓得化不开的诡异中生出了似乎无穷无尽的冰寒和压力这诡异的压力简直让小胡子觉得差点儿要穿不上气来。.tw[]越来越沉重的压力让小胡子越来越是心慌越来越是慌乱终于迫得小胡子不得不出手攻击! 小胡子向这边挥出“风刃”同时右手一圈一领同样是一缕阴风拧成一股套索圈向巷子里面的帅征!在他的认知里毕竟帅征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真正的“普通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了。从先前那几下子接手放对无论怎么回想也没感觉到像巷子口那老胖子透着这么邪门! 虽然这邪门的老胖子的出现已然使他对自己判断力的信心多少打了些折扣可在他想来这看起来没有任何一丝“力量”、手里又没有武器、甚至根本连体术都入不了自己眼的漂亮女警察根本就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异样十足就是一个“花瓶”样的存在。自己这一下“隐风缚”无论怎么说都将该是手到擒来百百中的了吧?那个看起来稀松平常的老胖子真的是太邪门了他可没有太指望自己这两记“风刃”能奏什么效反倒是希望能抓住这花瓶女警在手至少可以暂时当作一张护身符吧。 可让他无论如何也没承想到的是这一下居然就落空了!一击落空那一缕凝成套索的阴风悄然消散化作了缕缕清风淡淡地融入了海风之中。.tw[] 诧异之下小胡子不由得心神一滞下意识间转头望巷子里一瞥却见那个先前被自己弄得一身褴褛、狼狈不堪的女警察不知不觉间已然退到了更里面的地方无巧不巧地恰恰躲在了刚刚自己计算的范围之外! 而就在小胡子这一分神的当口那扑向巷口处的两弯“风刃”也双双落空!就在那两弯十字交叉的“风刃”堪堪就要及身之际张所长身形微微晃动那根本看不到找不着的“腰身”古怪而诡异地扭了几扭然后就见他那看似笨拙痴肥的身躯倒如兔子般轻灵敏捷地离地跃起泥鳅般穿过了两弯“风刃”交叉的空隙。两道“风刃”失去了目标凝聚的能量却没散尽依旧带着凄厉的啸鸣拖着满地的烟尘碎石掠向巷口外张所长身后的人行道和马路! 虽然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候炎炎烈日下行人稀少不复傍晚时那么摩肩接踵、车水马龙但这条路毕竟也还算是一条干道也毕竟还是有那么一些为了生计必需在这个时候奔波的人和车辆的。这两道“风刃”如果就这么直直地杀将出去难保不会有哪个家伙霉运当头倒霉催得撞上那就算不死只怕也不止要脱一层两层皮! 眼看着就要有人倒霉了却见刚刚避过了“风刃”攻击的张所长单足甫一落地身形滴溜溜打了一个转持枪的右手圈转兜回虚引旁带左手穿插反纳然后垫脚退身蹑着已经冲出巷口的“风刃”接连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动作做过那两道“风刃”眼看着声势越来越弱终于溃散崩颓在人行道上划出了一道横贯整个路面的巨大地裂、惊倒了切近处四五个看热闹的闲人、路人之后冲向马路上时却已经失去了小胡子“能力”的约束最终还原成了一股至多只能称得上劲急的大风消散于无形。 小胡子的“风刃”毕竟也不是能够随意小觑的东西那种完全是由能量的某种特殊运动而造成的一线真空所谓“风刃”正是靠着这突兀地出现在空气中的这一线“真空”的力量伤人毁物而这人为地硬生生强行制造出来的“真空”其实也并不怎么稳定更加不能持久。如果论到综合的破坏力和战斗力或者简单点说就是绝对实力或许张所长不会输给这小胡子甚至可能还要强些但是小胡子这种非常规的攻击方式实在不是张所长所擅长应对的。或者也可以说张所长所掌握的各种技巧、力量之中对于这种类型的攻击缺乏一下简单有效明确便给的针对性手段。虽然这“风刃”的真空既不稳定又不能保持很长时间、行进很长的距离势必将在一定时间之后逐渐被空气重新填满弥合但张所长如果不加干预的话只怕其后果也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毕竟没见过这样的攻击毕竟也不知道这小胡子的“能力”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毕竟更加不知道这所谓“风刃”到底能够维持多长时间、穿越多么远的距离。 所以虽然张所长几乎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什么拳风、内劲、蓄势、干扰种种手段出了个淋漓尽致之后终于使得那两条空气的裂隙逐渐崩颓溃散勉强化去了这所谓“风刃”大部分的破坏力可他整个人已然从楼缝巷口退后穿过了整个人行道而且被那真空裂隙之后携带的强劲空气激流带得身形摇晃歪斜重重地靠上了路边的不锈钢护栏。 脊背甫一触上护栏还没等完全稳住身形张所长凝目向着巷子里看去正看到小胡子回身冲向巷子里面正在急退的帅征。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丝毫的迟疑张所长一手抬枪一手托腕“啪啪”就是两枪! 这个当口就连他也顾不得这马路上、自己身边还有别人旁观也顾不得什么惊世骇俗了…… 第十一章 遥忆壮士当年(下) 第十一章遥忆壮士当年(下) “砰砰”―― 这再次响起的两枪再一次击碎了炎炎炽日之下还未从先前那两声枪响中彻底恢复的懒散和疲惫的宁静也惊呆了便道上正在张所长左近围观的那几个路人。 先前那两枪的时候张所长人在巷口持枪的手臂隐入巷子又有他那庞大的身躯遮挡再加上路人也还未留意所以纵然那两声巨响那么地突如其来、那么地莫名其妙但是事实上却没人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可现在张所长却是靠在便道另一边整个人更是摆足了架势完完全全地暴露在这些行人的眼皮子底下开的枪! 这种平时只能在电影电视局里才能看到的场面实实在在地在眼前上演又怎么能奢望这些路过的平头百姓、芸芸草根们不吃惊、不大惊、不震惊呢?但是一向低调温和的张所长现在却根本顾不得他们了!枪声未落张所长已然挺身站起大步一跨晃身间只这一步就跨越了近三米的便道就仿佛是紧追着那两枚出膛的子弹闪身“挤”入了那窄窄的楼缝。 这条“巷子”这两楼之间不足一米的缝隙对于张所长那臃肿胖大的身躯来说真的是太狭窄了他那样冲进去在旁人的眼里确实根本就像是硬生生“挤”进去的。事实上实际情况虽然还没有夸张到这种地步但是以张所长的大腹便便、腰围体态在这不足一米的缝隙里能留给他活动的空间实在是不多那种局促逼仄简直让人看了都难受。 既然开了枪这么近的距离而且对方又是背对着自己照说张所长完全可以不必让自己受这份罪这两枪结果掉那该死的恐怖分子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没有什么悬念了吧。可是张所长显然没那么乐观他甚至只把这两枪当作是扰乱、阻滞对方行动的手段为阻止他伤害到帅征也为自己欺身近前创造机会而已完全没指望能像先前那两枪一样一击奏功。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料。 因为这小胡子恐怖分子毕竟是一个“能力者”而一个“能力者”始终是不能以“常理”来度之的。 张所长闯入巷口的同时那小胡子仿佛背后生了眼睛就在子弹堪堪及背的当口突然之间拔身蹿起就像一具提线木偶仿佛天上有那么几根看不见的绳索吊着他那精瘦枯干的身子以一种僵直、怪异、极其不自然的势子直上两米多高间不容地避过张所长背后看似必中的两枪! 小胡子身为“能力者”对于周遭环境的感受能力毕竟是不同于普通人的。(..tw无弹窗广告)虽然他的身体强度不可能挡得住子弹他的度也不可能快得过子弹但是作为能够在一定范围内影响空气流动的“能力者”他对于空气流动的细微变化却是比任何人都要敏感得多!虽然他没有能力硬扛子弹的冲击没有能力和子弹比度但是他却可以在子弹出膛之前做出足够反应! 凭借着自己对空气流动细微变化的敏锐感觉小胡子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身后飞来的这两枚要命的子弹可这一跃起趋避登时就错过了时机他欲挟帅征为质的意图也再无法达成了。而枪声响起的时候被小胡子遮在里面的帅征早已立时机警地躺到在地避免了误中副车的惨剧。随即腰腹力接连几个歪歪斜斜的后滚翻趁着小胡子跃起之际远远地离开了他的手脚动作能够直接威胁得到区域。 子弹没有击中既定的目标呼啸着穿越了小胡子先前的位置斜斜地射向了巷子另一头终于在二十多米外擦上了墙壁在光滑的水泥墙面上犁出了两道五、六厘米深、近两米长的深沟这才去势消尽两粒早已不成形状的金属豆子溅落在地弹了两弹最终滚到墙角停了下来。 紧随在子弹之后张所长那胖大的身躯仿佛带着浩然无匹的威压和烈如狂风的气势猛扑而至而小胡子似乎料到了他这一手跃起之后却没落下来而是双脚一分撑在两边的墙壁上将自己的身形定在离地两米多高的半空面露狰狞咬牙切齿一团几乎肉眼可见的“风”逐渐在他的右手之间缠绕、盘旋汇聚成团翻翻滚滚蠢蠢欲动。 张所长冲到近前抬头目光锁定在小胡子身上跑动之中随手将手枪准准地抛给刚刚翻身坐起的帅征在离小胡子正下方还有两、三米之处垫步曲腿蓦地也是力跃起右手五指箕张成爪挂着呼呼的风声抓向小胡子的右腿膝弯! 既然到了这切近之处而且又是在一个“能力者”的全神戒备之下一支短枪能够挥的作用其实也有限得紧。虽然已张所长的水平纵然用不着作势瞄准可也总是多了几分窒滞这近距离之间用枪反而不如他直接动手动脚来的流畅、来得直接、来得灵动便给。 同时枪在自己手里反正也没什么帮助但却毕竟是能够威胁得到这小胡子恐怖分子的有效武器而手无寸铁的帅征就在旁边把枪给她在关键时刻说不定就可收奇兵之效――毕竟面对的是一个看起来颇有两下子的“能力者”张所长自己其实也并没有必可克敌制胜的把握而帅征除了是格斗一流之外她的射击技术从来就比张所长好得多整个本市的警察系统中她的射击也不过就只排在特警的英瑞那帮狙击手之后而已。 小胡子的位置并不算很高双脚离地不过两米多一些而已膝弯处离地也仍不够三米。张所长有足够长的助跑距离也有足够增加惯性的度所以虽然他的身躯实在是太胖了些体重也实在是太重了点儿但这一跃之下虽然仍旧够不到足以致小胡子以死命的“那话儿”要害抓他的膝弯挫伤他的肌腱筋肉让他失去行动的能力却是尽也足够了。 而他那肥胖笨重的身躯这一扑一跃之间却不见丝毫的笨拙迟钝反而在强势的威猛雄浑之中违反常理地透着那么一股子轻灵翔动。 眼看着张所长的手爪就要抓到小胡子的膝弯了只见小胡子右腿一弹身形再向上跃却并未跃高多少只是借势在半空中一个翻身翻成头下脚上之势右手上收拢的那一团“风团”遽然勃瞬即盘旋绞缠成一支尖锥之形迎着张所长向上的一张满月般的胖脸猛恶无比地之按下去! 第十二章 刀激滟漪 第十二章刀激滟漪 “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手与足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就是心意六合拳的内外六合。而心意六合拳其实也就是形意拳。形意拳与少林拳、八卦掌、太极拳号称四大名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形意拳的体系渊深复杂劈、崩、钻、炮、横五行母拳龙、虎、猴、马、鼍、鸡、燕、鹞、蛇、骀、鹰、熊十二真形拳路博大而精深庞杂而繁复但贯彻的始终就是以心御意、以意领气的内家精神而内家拳术讲究的就是劲力的精微控制和运使。 张所长从小学的就是这一门内家拳术虽然还不见得能算得上是顶尖的好手但是像他这样几十年不辍地浸淫下来就算白痴也有所得吧?何况他自小就被前辈们视作是颇有悟性、极具灵性、深怀韧性的好苗子。这么多年来的苦练之下就算不能登峰造极有所成就至少也能算得上是小有造诣颇见格局了――虽然他的身材实在不怎么像是一个曾经下过苦功的习武之人。 但世事有的时候总是会给人那么一点意外。 小胡子汇聚于右手的“风锥”势如雷霆般自上而下地按向了张所长的面门而张所长为了抓拿身在高处的小胡子胖大的身躯正跃起悬空无着无落、无处着力眼看着就将在劫难逃将要实打实地挨这一下子了! 这一下如果受了漫不说张所长那张包子脸只怕连整个儿脑袋也得像一颗被一棍子打破的西瓜似的剩不下什么了。 要命的当口张所长再次展现了与他那肥胖笨拙的身材所不符的敏捷和灵巧跃起上冲的去势未尽张所长的身子却像是忽然间齐腰折断了! 那张原本直冲在前的胖脸忽然间就消失在了小胡子的眼前他那西瓜一样的脑袋生生反向靠向了自己的后背整个儿圆滚滚的粗短身体向背后反弓活活就像是变成了一张粗短的角弓冲在最前的已然从那张胖脸变成了一个更加丰满的巨大的肚子。而且也由于张所长这一下反弓折腰他原本前冲的高度凭空就少了一截堪堪正让小胡子这一下“风锥”恰恰落向了空处! 但是张所长的身材毕竟长成了那样实在是不怎么便于施展一些过于小巧的身段的虽然他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技巧但是施展起来终究并不那么流畅自然轻松便给的。不过张所长毕竟是张所长年轻时积年地游走于生死之间的磨练给了他丝毫不弱于眼前这杀人如麻的恐怖分子的临机应变的精准决断以及对时机、战机精细入微的把握和操控能力。 张所长在几乎间不容之际仰面折身以自己那臃肿肥胖的身躯硬生生地做出了全然不可能的动作姿态匪夷所思般地避过了小胡子的这一记夺命的“风锥”。可他身体的姿态也极其不自然地形成了一个脑袋和双脚都斜斜冲下的反弓之形头上的帽子也在这一仰之间远远地甩了出去。这时他虽然及时避过了一击可是这个姿势这个姿态却也正把自己的胸腹要害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毫无遮拦地暴露在了人家的面前而此时他身体凌空脚不沾地虽然离地不过一米多可却也全然没有了着力转寰的余地而那小胡子的恐怖分子却是一个有着可以凌空而立的“特异功能”的能力者! 眼看着形势却愈地着紧了…… 来不及费事多想张所长双手伸展分别撑上了这窄窄巷子两边的墙壁借着这一顿之际腰腹之间陡然爆出一股勃然大力就那么在突然地纵跃停顿、劲道变向的生硬和虚浮之中凌空生生地完成了半个后空翻的动作腰腹的爆带动着拖在身下的双腿翻然向上骤然间交剪撩踢双腿挟带着飒然可闻的风声几乎化作了一片淡淡的虚影激电般落向小胡子的腰、背、裆下! 小胡子是一个心理严重扭曲、视人命如草芥、而且是一个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同时自己还有着极其严重的自我毁灭倾向的疯子和他的同民族组长买合苏木一样虐杀普通人、蹂躏、践踏别人的生命和尊严几乎就是他唯一的爱好。但是他终究是一个“能力者”自从下了“生产线”出厂以来当真是真正的杀人如麻死在他手里的人命他自己早已经都记不清了。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哪个所谓“普通人”能够给他带来什么困扰的更别提伤害到他了。 有一支短枪在手的张所长能接连两次在他身上留下伤口而且居然还能够躲过自己一记志在必得的“风锥”就已然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了又怎么能够想象得到象张所长这样有着这么“出色”身材基本上几乎可以等同于“废物的典型”、“笨拙的表率”、“痴肥的典范”的家伙在这样的情势下居然还能玩儿出什么花活儿来? 张所长的躲闪、张所长的反击、关键是张所长临机应变的反应和对时机的把握在在都大出小胡子意料之外连番目标落空的感觉让他觉得就好像蓄足了开碑破石的力气却每每都打到无底深潭弱水之中心里空落落地那么毫不着力的难受。再加上肩头、腿根两处贯穿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心神就有些溜号这一时失察之下反应居然就慢了那么半拍! “嘭嘭”两声闷响声中小胡子躲闪稍慢张所长那折返上撩的两脚齐齐落实在了他的后背上!这也多亏了小胡子占了自己是“能力者”能够在空中借用空气流动的力量转寰身体的便宜总算躲过了裆下的要害但他的后背却终究没能躲得过去。 巨大而凌厉的劲力巨椎般狠狠地撞上了小胡子的背脊随着擂鼓般地爆出的闷响小胡子再也无法维持让自己凌空虚浮的“能力”斜斜地飞向张所长的背后从两米多高处一头栽了下来。 燕形的脚打! 形意拳之中的脚打之法并不多见所谓力从地起脚是拳根而“提脚半边空”频繁起脚、抬脚过高无疑都会将自己陷入脚下空虚、根基不固、借力不足的困境、险境之中将自己的生死交予人手。 但踢得少却并不是说就不会踢相反正因为这种认识让形意拳的腿法反而更加的凌厉更加地狠辣更加地不留余地!相对于常势的头打不踢则以动脚就要分强弱、判生死!而燕形拳的脚打法正是形意腿法中至为突兀、凌厉狠捷的手段之一。 这两下裹挟着似箭的崩炸之劲的撩踢加上先前的枪伤和在半空中突然失去“力量”的空虚中栽下地面的撞击虽然还要不了小胡子的命可只怕也足够他喝一小壶的了…… ――――――――――――――――――――――――――――――――――――――――――――――――――――――――――――― ps: 抱歉拖了这么久才更新多余的废话不说了还是看空桑编故事吧。 空桑其实不懂形意拳只是曾经偶尔了解过一些连皮毛也算不上的理论而已。篇中提到有关形意拳的种种绝大部分是真实的细节部分经过了空桑的想象、加工和一些夸张描写野人胡言方家达人不必深究。 央视五套体育频道每周二晚22:2o分的《武林大会》这一段时间(6月19日~7月17日)比试的正是形意拳(前段时间已经比过了“五祖拳”、“梅花桩拳”和“开门八极拳”)号称“无拳套、无级别、无演绎还原真实武林”确实比已然渐渐沦为“戴护具式摔跤”的散打可看性高了不少至少还能看到点儿真正武术的技法不过可惜的是选手大多都是业余的而且水平似乎也…… 呵呵有兴趣的书友不妨留意一下不再废话了。 第十三章 暴客灰飞去(上) 第十三章暴客灰飞去(上) “扑通”一声小胡子被张所长踹得一头从两、三米高的半空处栽到了地上! 也亏得小胡子打人、挨打的经验极其丰富积年历练的身手又足够灵活再加上毕竟是个能够有限度地影响空气流动的“能力者”应付这种突事件的种种应变、反应基本上早已融入了本能几乎成了一种条件反射。虽然遭到了突然袭击暂时失去了对自己身体和“能力”的有效控制却也终究在落地之前及时调整了身体的姿态避免了脑袋直接栽到地上称谓烂西瓜的厄运拼了劲儿地侧头让肩最终右肩连着半个脊背重重地撞落在杂物满地的水泥地面上。 猛烈沉重的撞击着力处正是小胡子带着枪伤的右肩伤口中原本就一直汩汩涌出的猩红刺目的鲜血四溅飞散涂抹得墙上地下一片一片如大写意泼墨般的图画。如此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饶是神经如铁、早已习惯了忍受痛苦的小胡子也猝不及防之下也是禁不住惨嚎出声! 就在小胡子的惨嚎声中风声响处张所长那庞大的身躯已然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借势翻身连续扯了两三个跟斗斜斜划过了那短短的一点距离以自己的身躯为武器劈头盖脑地砸向了地上还未能起身的小胡子全然不给他留下一丝喘息之机。 此时的张所长那张满月圆盘般的胖脸上哪里还有一丝往日那种一贯的慈祥和蔼、亲切敦厚?取而代之的是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如严霜般冷冽的神情勃勃的英气腾腾的杀气甚至还有那么一股子难掩的凛凛傲气! 满脸的冷厉一身的肃杀。 这才是张所长那敦厚慈和外表下掩盖的真面目! 这才是“传说中”当年那个真正的张鹏举! “砰啪”几声撞响张所长这一记威势十足的“泰山压顶”式的自由落体攻击毫厘之差地落到了空处双足只是重重地踏在了小胡子腰侧的地面上! 终究小胡子也毕竟是一个争斗经验极其丰富的“能力者”而且是一个来历极其另类的“人造人”对于痛苦和冲击力的忍耐力远非常人可及。虽然身上带着枪伤虽然先已受了张所长撩腿重体虽然从高处落下也着实让他摔得有些七荤八素可小胡子最终还是在间不容之际强自忍着阵阵的剧痛和眩晕、窒息硬生生狼狈至极地翻了几个滚堪堪让出了张所长的落脚之地。 张所长双足狠狠地踏空落在地上也顾不得双腿震得麻没有任何的迟疑没有丝毫的停顿左脚趟地蹭前右脚蹭地紧跟向前形意拳十二真形中“鸡形”的趟腿、扫腿、截腿、戳脚流水行云般连珠价滚滚向前风雨般直往还在地上翻滚的小胡子身上招呼过去! 形意拳有所谓“鸡腿龙腰”之说以张所长的身材想要展现“龙腰”的夭矫变化是比较困难点儿了但是要把“鸡腿”的灵动扎实、诡谲多变、迅捷凌厉表现得淋漓尽致却还是胜任有余的。.tw[] 小胡子虽然反应够快应变也及时但毕竟连番的受伤两处枪伤一在肩头一在腿根虽不致命却正在行动力的紧要关节之上!张所长线前的两腿和那一摔更是让他雪上加霜。连番的冲击之下他就是再便捷、再灵动的身手也不可能保持惯常的利索了再加上他倒在地上翻滚的不到机会起身而这么窄小逼仄的地方根本就全然没有让他回旋的余地。虽然尽力地躲闪尽量地遮拦可是翻翻滚滚之间张所长的“鸡腿”还是接二连三地落到了他的肩头、后背、腰腿、胸腹之上。 “嘭嘭嘭嘭”…… 雨点般的闷响偶尔夹杂着闷哼在这窄窄的楼缝巷道间回荡着。 小胡子的感觉里仿佛就像无数的巨大木槌、木桩疯狂地撞击、敲打在自己的浑身上下只觉得肺腑间就像正在经历飓风海啸的大海般翻腾难止一股股咸腥中带着铁锈般味道的热流不断地冲上喉头、涌入齿间甚至从口鼻双耳中沁将出来和满头的大汗夹杂着随着他的一路翻滚洒落到水泥的地面、墙面在这干燥、燥热的夏风中转眼间散入了水泥中去。 张所长脚下连环踢踹小胡子翻滚躲闪纠缠间两个人影渐渐移向巷子口去。巷子里头帅征双手端着张所长抛给她的短枪缓步跟上紧张地比划着试图瞄准小胡子的身影。这时候却似乎被张所长此时表现出来的这彪悍、冷厉、肃杀、甚至带着些暴戾的气势、举动惊得呆了。 这个人眼前这个气势汹汹、狠辣不留情的人真的就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所长么?真的就是那位对所里所有的年轻人都和蔼如慈父、慈祥得像老太太的那位敦厚长者么? 平日里这整个城市警察系统里同事们之间暗自流传着的有关于这位干了一辈子基层所长、手底下带出了无数警察精英的胖警察年轻时极富传奇色彩的故事、掌故听得多了但是说实话帅征和很多年轻的警察同事们一样其实都并不怎么相信至少不是全部都相信的。 那些“传奇故事”里那个英姿飒爽、果敢勇决、身怀绝技、能谋善断的英雄侦察员的形象和眼前这个平凡得比马路边的一粒石子还要普通、肥胖笨拙得无以复加的穷警察、小所长实在是差距太大了。 她想象不到这个人当年在战场上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对于张所长的经验谋略帅征当然是深有体会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这个胖子真的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隐世高人”真的曾经像传说中有那么好的身手。 直到前些日子追查疯狗奈德、牵扯到了这些“人造人”的事件中在“五一机器”的旧厂里那惊鸿一瞥般那几乎全然违反了自然规律的一幕:那如清风般飘逸的身影度、那如奔雷疾电似的一记旋风腿这才让帅征忽然觉得那些有关张所长的传奇似乎不见得都是全不靠谱的夸张和谣传。 但是眼前这个疯狂地踢打着别人的肥胖身影那全然颠覆、打破了印象中那根深蒂固的形象的气势、身形、动作还是给了帅征说不出的震撼和冲击…… 第十三章 暴客灰飞去(下) 第十三章暴客灰飞去(下) 虽然张所长那彻底颠覆了别人印象、几乎全然和自然规律相悖的敏捷、灵巧和迅捷狠辣的身手给帅征的观感、常识造成了如此之大的冲击但是帅征毕竟是帅征毕竟是那个在同行、同事们眼中的“明日之星”那个以冷静和坚韧闻名的新扎警花! 眼看着张所长和那个小胡子恐怖分子一个脚下连踢、一个连连翻滚地渐渐将要滚到巷口的当口忽然间帅征就觉得心口莫名地一悸浑身上下的汗毛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刷”地立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霎那间满布全身一股莫可名状的危险感觉倏忽间袭上了心头! 来不及多想本来双手端枪正面向着巷口作势瞄准的帅征下意识地起身立直侧转了身子脊背靠上了右手边的墙壁手里的手枪也自然成了单手瞄准的架势依旧直之前方笼罩着目标随时可能出现的那一个方位。 就在帅征侧身立直的一刹那一道无形的由急的空气流动而形成的真空利刃带着破地划起的碎石烟尘“噼噼啪啪”地呼啸而过。面前空气瞬间的抽离几乎让帅征当即窒息尤其她脆弱的眼球在那一瞬间仿佛就像被千百枚钢针从内而外地攒刺般地难受满胸的气血似乎也在那一瞬间尽皆用上了脑袋。 激荡的锐风刮碎了那早已褴褛破碎的制服衬衫刮痛了她上半身那几乎全然裸露在外的如雪肌肤和娇嫩的面孔在那如花般的娇靥和那玉般莹润的雪肤之上留下了密密麻麻无数细碎如芒的细小血痕。 如刀的劲风掠过帅征第一时间艰难地强自睁开胀痛难忍的双眼带着满眼的泪水望向巷口只见张所长却在“鸡腿”之后再一次展现了形意功夫中“龙腰”的真义!那比水缸还要饱满三分的粗肥笨拙的腰身居然弄出了一个似模似样的“铁板桥”的架势虽然看起来有些别扭腰身的反弓也不怎么到位但却毕竟是真正硬桥硬马的真功夫! 原来却是小胡子在张所长急风暴雨般地连环踢腿之下翻翻滚滚地躲避之中凭借着自己身为“能力者”的优势在接连挨了五、六脚之后终于觑得一丝空隙猛然间将蓄势已久的一记巨大的“风刃”疾挥而出!那一弯半弧直径足有近三米的巨大真空和由之而来的激烈震荡的空气乱流几乎就像接天连地似的遽然扑向了紧逼在侧的张所长。 如此进逼的距离这么狭小的空间再加上以张所长那几乎填满了巷道、肥胖笨拙反应也相对迟钝的身型就算他再厉害、功夫再好只怕也是十拿九稳、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了。(..tw无弹窗广告)可谁承想这老胖子居然还能够做出这样的动作!先是半截身子仿佛突然折断了的树干般地往后一倒然后那痴肥如水缸的胖腰就像一条肥胖的巨大毛虫一般诡异地连番扭动出一个个虽然幅度不大却足够匪夷所思、出人意料的角度小胡子那志在必得的一记“风刃”居然就这么险险地被他躲了过去甚至连他那胖肚子上的一片衣角都没伤到! 虽然张所长如此的表现让小胡子惊诧莫名但是毕竟这小胡子也绝对算得上是个杀人如麻的恐怖分子生死之间的争斗经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比张所长更差。那一记“风刃”虽然没能一举奏功立即劈杀张所长于面前但是张所长这无奈之下做出的高难度规避动作使他那行云流水、疾风暴雨般的攻击的连贯性立时就烟消云散再也无以为继。这样的空档小胡子又怎么可能轻轻放过? “风刃”即过张所长的“铁板桥”还未能收势身形姿势正是全无防备、极其不利的当口脚下那已然几乎让他“蹂躏”得差点儿没了人形的小胡子却仿佛像是上足了条的“跳跳娃”玩具似的猛然间弹身蹦起不顾肩头股侧鲜血急涌扭腰作势借着弹跃的势子右手撮指成刀如狂刀利斧般暴然劈向了姿势别拗、一时还无法起身的张所长脸面胸腹只见那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掌包括一节前臂都隐隐然被包裹在一层惨淡的白芒之中在在显示出他这一记手刀上同样凝聚了由他的“能力”制造出来的某种特别的空气振流! 如此“能力”效果加持下的这一记手刀只怕真的比寻常的利刃巨斧都要犀利万分。这一下如果落实曼不说张所长那虚浮臃肿的一身肥膘就算是真有身怀什么“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绝技的高人、就算披上一身如铁皮罐头那样的西洋板甲恐怕也难逃一死。 而这时的张所长在这样一个姿势之下显然也失去了转寰变势的时间和余地就那么保持着“铁板桥”的势子半仰着身子眼睁睁地瞅着小胡子那泛着微弱惨淡白光的手刀挂着风声凌空劈向了自己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这个当口他那张虚肥的胖脸上却是出奇地一片肃然、一片宁静全然没有死到临头的紧张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似乎他已然被惊得呆了、傻了、麻木了。 “砰砰……” 两声脆响待着一股浓烈的硝烟味儿响起在了这窄小逼仄的楼缝巷道里小胡子凌空下扑的身形猛然间顿了一顿然后如遭椎击般打横几个不自然的凌空翻转带着一股激射而出的血箭“砰”地一声斜斜擦撞上了旁边的墙壁跌落在地! 这电光石火之间却是帅征看到张所长身处险境断然扳机开枪! 可惜的是帅征再冷静、再有英武之气可毕竟她终究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一个刚刚才参加工作没多久的小警察而且还是一个派出所的基层民警!看别人开枪容易真正到她自己对着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开枪射击又如何能够不紧张?再加上先前那一记“风刃”的真空和空气乱流从她身前贴面掠过霎那间的负压和乱流让她双目受压、眼泪直流视觉上大受影响仓促之间手头失准两枪开过最终却只中了一。[..tw超多好看小说] 还好万幸的是总算没有出现那个流氓霸权国家经常出现的“误伤友军”的“失误”好歹在这千钧一之际解了张所长之危。 巷子那头小胡子单腿跪地一张煞白的瘦脸上满是狰狞狠戾有粘上了不少先前的翻滚飞退是肩头伤口飞洒出的鲜血更是直如地狱出来的恶鬼厉魄。肩头原先那个贯穿的血洞之下不足一寸处又有一个更大一些的创口殷红粘稠的鲜血好像不要钱似的汩汩狂涌。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眸里两道充满了愤恨、暴戾的神光宛如实质般激射向巷子里刚刚开完枪似乎是因为紧张和先前间接硬扛“风刃”风压而有些脱力地正在瘫软坐地的帅征伸手扶墙忍痛站起。 帅征没有回避虽然她紧张虽然她害怕但是却没有一丝退缩没有一丝闪烁地直直迎上了小胡子的目光眼神里虽有慌乱、虽有失措但更多的却满是决绝和不屈。 张所长也终于因为帅征这一枪而得到了喘息之机趁着小胡子向帅征头去这痛恨的一瞥的时候张所长挺腰起身没等得自己的身子立直反而借着挺腰起身的冲劲惯性一拳直刺向前面小胡子的咽喉、前胸! 小胡子虽然也是刚刚才起身浑身的内外伤早已让他的身体反应大打折扣这一下再也躲闪不过“砰”地一声响处恍如槌落鼓面张所长一记饱含着形意“崩拳”崩炸劲的直拳结结实实、端端正正地印在了小胡子的胸口! 正所谓“崩拳似箭”。 在形意无形母拳之中“崩拳”属木劲力似箭矢讲究的就是犀利直刺的穿透和崩炸。一拳下去如果落实了受者往往就要伤及肺腑。 这小胡子本来就已然是遍体鳞伤而且他虽然是能力群的“能力者”可“能力者”们一贯的行为方式、争斗方式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太过注重体技的锻炼和自身肉体的打熬。就算他忍受痛苦的耐受力多强可自身肉体的强度和自来注重锤炼肉体的东方“修炼者”和真正懂功夫的武术家来说还是有着相当一段差距的。 张所长这一拳下去小胡子立时“哇”地一口鲜血冲口而出喷得张所长满头满脸而小胡子脸上却是现出了一片灰败。 这时候的小胡子显然差不多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他的“能力”便给又独特如果还有余力的时候自然可以在自己身周凝聚空气的乱流甚至制造真空陷阱让张所长这样的武者或是其他那些没有远距离攻击能力的“能力者”无法近身。可这个时候他却再也没有多余的精神和气力能够做到那些了。 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 但是小胡子显然不是那种肯坐以待毙的主儿。他们这批“人造人”本来就都是有着激起强烈的毁灭欲望的他们根本不把生命当回事――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在他们的潜意识里不甚至就在表层的认知里他们甚至都坚信死亡对于自己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和归宿。 既然根本不把生命当回事那也就根本无所谓怕不怕死了。 挨了一拳的小胡子身形摇晃之间只是微微一撤身脸上挂着狂热、疯狂的狞笑嘴里不时地喷涌着鲜血退身后撤的同时右手握拳拳头上凝聚着肉眼可见的螺旋形“风锥”不管不顾地反击向张所长的面门! 张所长同样地不退不避迎着小胡子的拳头“风锥”欺身直上抢身直进间已闯进了小胡子的内怀小胡子那裹挟着“风锥”、威势十足的一拳自然闪在了外门而张所长的肩头自然而然地扛挤上了小胡子右臂的臂弯无法回撤缓手的拳头自然再难打到张所长的身上。 “硬打硬进无遮拦”是形意拳最浅白却也是最实在的精髓。做为一门讲究劲力、度的内家拳术这“硬打硬进”当然不是硬碰硬的蛮干也不是没头没脑地死拼。所谓“没遮拦”其实根本就是不需要遮拦。当你把我准了时机及时快地切入到对手的死角内怀、当你抢得了进身直击的先手、把握了绝对主动的时候对手无论拳打脚踢都已然难以挥作用了你又何必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地去“遮拦”什么呢? 就在抢身入怀的同时张所长的右手却又是一记劲力十足的“崩拳”再次刮风而出刺向小胡子的腰肋。 张所长这拳打出势子使再不停顿身随拳进右脚一步趟地跨出左脚紧跟着半步蹭地跟进随着脚步双手拳拳紧逼再不给小胡子一丝喘息的机会。正是他辛苦浸淫了大半辈子的“半步崩拳”! 小胡子先手一失面对着张所长狂风骤雨般的拳势再也难以扳回劣势遮拦躲闪之间又再挨了五、六拳重手几乎是一拳一口血地喷吐生机气势益地衰弱了。 但是早说了这批“人造人”基本上都是自我毁灭倾向及其严重的疯子而这小胡子这种倾向更是其中名列第二的佼佼者这个时候他还会有什么顾虑么? 就在张所长猛打落水狗的时候小胡子放弃了所有的遮挡和规避的动作瞠目一声如垂死野兽般的嘶嚎立时间眼角迸裂、口鼻沁血裸露在衣衫之外的肌肤上更是如干裂的河床般迸开了一道道细碎却密集的裂口猛然间一股狂暴的狂乱气流杂乱无章地夹带着一道道大大小小毫无规律规则的细碎真空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四面八方地暴射开来。猝不及防之下张所长那么庞大、这种“吨位”的重量级身材登时都被这股乱流冲击得倒飞而出胸腹头面处更被夹带在乱流中的细碎真空撕裂了十几道淋淋漓漓的血口子! 又是一声狂嚎小胡子浑身上下飘舞着一团团、一缕缕的疾风身上大大小小的创口中一线线血丝犹如一条条的飘带、一蓬蓬的血雾混杂在这疾风里几乎把他包裹成了一个血色的大茧猛然间冲天而起向着巷子里狂扑而来只是他的目标似乎却不是张所长这一扑越过了倒地未起的张所长却是扑向了距离他们俩人已然不算很远的帅征! “呀――!!” 难以遏制地一声惊叫帅征被小胡子这诡异、凌厉、惨烈、狂暴的一扑吓得不自觉地尖叫着抱着头跌坐在地滚地葫芦般连滚带爬地直往后缩原本握在手里的手枪早在抬手抱头的时候甩了出去。 凌空的一扑能够用多长时间? 本来距离就不算长小胡子度又快惊恐万状的帅征几乎已经能够数得清他龇在唇间的黄牙到底有几颗了而一道道锐利的“风线”更是已经先行割上了她的肌肤…… “砰――!” 终于又是一声脆响就在帅征的眼前距离她的面孔已经不到一米的地方小胡子的额头靠头顶的际以里突然间出现了一个大大的血洞红红白白、热乎乎的浆子随着一枚斜斜飞向楼顶角方向的子弹爆般喷洒出来给帅征本已经五颜六色的头脸身躯上再添了一笔“浓墨重彩”! 然后小胡子那剽悍精瘦的一具身子这时却像一个破布娃娃似的“扑”地滚落在地。 帅征受惊时那下意识的一甩手却是无巧不巧地把手里的枪恰恰甩到了张所长面前不远的地方而枪里那时候只剩下了最后一粒子弹! 运气好啊! 只是这好运气到底是张所长的?还是帅征的? 第十四章 物换星移人几度(上) 第十四章物换星移人几度(上) “呼……” 张所长显得似乎有些无力地垂下了握枪的双手弓着腰深耷拉着脑袋靠在墙上长长地出了口气喘息着用明显有些嘶哑干涩的声音开口道:“咳……没事吧小帅?” “我……呃咳咳……我我没事……”帅征沙哑着嗓子颤声答道。 硝烟渐散尘埃轻落帅征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虽然还没有真的杀过人可又不是没有见过血又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又不是没有见过死得很难看的死人她只不过是被这突如其来地呈现在自己面前的如此惨烈恶心的死亡一时惊吓到了而已。当然这个家伙的死法也实在是太……太震撼了点儿而且又距离这么近。呃……嗯嗯就算是张所长如果突然间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眼前不到五十厘米的距离脑袋上突然破了一个洞然后从那个洞里喷出一大片红红白白、粘粘糊糊的东西涂得自己满头满脸甚至还溅到了自己的嘴里……只怕张所长也会吓一跳的吧?――惊魂甫定的帅征拼命地按着自己还在“怦怦”狂跳的心口如此这般地开解着自己。 嗯……或许或许那个神经大条到比百兆光纤还要强悍的地步的死胖子有那么点儿可能不被惊吓到?嗯……很有可能呢……帅征忽然又冒出了这么样的一个念头。(..tw好看的小说) 转目之间却看到满地的狼藉帅征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吐了出来直吐得昏天黑地、泪眼婆娑。 “没事的习惯就好了。没事就好……” 张所长站直了身子随手把手里的手枪收回腰间迈步走向帅征蹙着眉头仿佛是自言自语般缓缓说道:“怎么会这样……不应该……不应该啊。怎么可以这样呢?你……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这些人……这些人的危害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怎么还是这样……还是这样不管不顾、不计后果呢?就为了那些虚无缥渺的……你不知道这么放纵这些人会给这个普通、平凡的世界带来多么大的伤害么?这么做值得么……” 帅征挣扎着尽量让自己离开那具死尸远一些撑着墙壁双腿打晃地站起来听着张所长的喃喃自语奇怪地顺口问道:“什……什么?” 张所长已经走到了切近脱下自己的衬衫替帅征披在身上摇摇头嘴角扯起一抹无奈的苦笑:“没什么。这帮人这样全然不顾后果地在搞事儿看起来是要狗急跳墙了。我们得赶快回去做好准备想必上头很快就会有命令下来了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你能走吗?” 一阵微风拂过窄巷居然显得分外地劲疾。丝丝缕缕的贼风钻进了张所长那披在帅征身上活像是件肥大的袍子似的衬衫里帅征忽然觉得一阵说不出的寒冷肌肤上密密麻麻地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拢了拢衣襟迟疑地道:“我没事。呃……我们……我们都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对付这些人我们……我们可……可以吗?” “唉……” 默然半晌张所长沉沉地一叹摇了摇头却没再说话。 帅征抬头望着张所长带着一些莫名的希冀说道:“这样的事……这样的事情不是……不是应该由‘那些人’负责的吗?我们……为什么现在他们……” 张所长回过头来看了帅征一眼自失落寞地苦笑一下摇头道:“唉……有些事情……” “小帅!小帅你怎么样啊?头儿头儿你们都没事吧?” “小帅我们来了……” “张所小帅没事吧?刚才听到枪响要不要请求支援啊?” …… 忽然间人声鼎沸杂乱的脚步声带着更加杂乱的回音响起四桥所的警察们吵嚷着到了巷子口小马和大李更是一马当先地挤了进来。再后面还有那些先前就已然守着等着看热闹的先人们在警察们的背后探头探脑。 ――毕竟除了电影电视里真正的警匪枪战、杀人放火在现实的生活中可是极其稀罕的!依着咱中国人好凑热闹、好起哄架秧子的天性这么精彩稀奇的热闹怎么能不凑凑呢?更何况那个和警察作对的家伙似乎还不是个普普通通一般二般的小偷、强盗、杀人犯之类的“普通罪犯”倒像是传说中的恐怖分子。这岂不是更加值得凑的热闹更加值得拼命架起来的秧子? 虽然同样是警察虽然都是比帅征要“资深”的“前辈”可是他们曾经的见识和心性显然比起帅征来还是有着相当的差距。所以当小马和大李看到披着张所长的衬衫、浑身是血、满头满脸都是血水脑浆的帅征以及她身后的那具几乎没有了半个脑袋的尸体和满地红血白浆的时候没有一个还能绷得住一时间呕吐的声音取代了先前所有的响动响彻了整个窄巷。 张所长看着这俩显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手下无比郁闷地摇了摇脑袋也不再隐瞒什么纵身跃起手脚并用地撑着两边的墙壁从小马和大李的脑袋上跃了过去没办法这两幢楼房之间的缝隙实在是太窄了只能容一个人走两个人侧着身子勉强能挤得过去以张所长那么庞大的身躯前后左右一样体积又怎么可能跟从他们身边挤过去呢? 不再理会吐得昏天黑地、又被他这突如其来又出乎意料的举动弄得呆的两个棒槌张所长摇着头扬长出巷身后只留下淡淡的一句吩咐:“待会儿吐完了记得找人来把这里清理干净。还有外头那些吃饱了没事儿干的闲人们就交给你们看着别让他们进来裹乱。” 帅征也顾不上什么了而且她实在也不想再在这压抑阴森而且让她反胃的地方多呆一分钟所以也顾不上跟两个吐得涕泪横流的同事打招呼侧身从他们身边挤过追着张所长飞奔出巷。 或许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或者为了缓解自己地恐惧和恶心的心理帅征追着张所长问道:“张所您刚才说的那些话……你说‘有些事’到底是什么……” 第十四章 物换星移人几度(下) 总算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了总算知道为什么人家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了!nnd让牙疼生生折磨了半个多月最厉害的时候一整天连口水都不敢喝疼得要死要活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躺着睡觉都不能集中精神好好睡更别提别的了。唉……不管怎么说苦难的日子总算过去鸟空桑要努让这个故事的“下面”长全了! ――――――――――――――――――――――――――――――――――――――――――――――――――――――――――――――――――――― 第十四章物换星移人几度(下) “这样……竟然会这样……这群疯子简直……简直是不可理喻的疯子啊!” 港口附近的一幢四层小楼的一个房间里秦公子静静地立在窗前默默地望着城里的方向眉头紧蹙俊朗的脸上此时却是一片不自然的惨败眼神里透着不忍、焦虑、惶急、却又夹杂着那么一些兴奋、期盼、希冀的复杂至极的意味嘴里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这样做……值得吗?对吗?错了吗?我……我到底该怎么……父亲……爸爸……我们这样做真的……真的可以么?” 房间不大但却是空空荡荡没有桌椅没有家具只有满地的灰尘只有满地灰尘中凌乱飘散的几张皱皱巴巴、早已看不出颜色的纸团、纸屑、旧报纸只有秦公子一个人。 刚刚午后盛夏的炎炎烈日由宽敞的窗户投入这空旷的房间里一片灿烂炽烈的金光。但是在这灿烂炽烈的金色阳光里秦公子那被拉得长长的身影却显得又那么一些孤单有那么一些清冷。 “呼……” 秦公子郁郁地一叹甩了甩被微风拂乱了的头自失地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默默地道:“唉……后悔?后悔有用么?为什么又要后悔呢?千百年的等待千百年的企盼千百年的梦眼看着就要一朝得圆后悔什么?我们这一家我们这一群穷尽了千百年的心力历经了千百年的磨难等得可不就正是这一天么?嘿……到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忽地挺直了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秦公子俊朗如玉的脸上忽地掠过了一抹决然的狠戾之色牙根紧咬心底里默默地道:“不就是死伤几个人么?不就是毁坏一些财物么?这些东西和我们一族这千百年来所付出的又怎么能够相比的?我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仿佛是下定了决心秦公子脸上的表情在决绝、狠厉之中明显地透出了那么一丝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吱呀……” 屋门在秦公子的身后轻轻打开一个西服革履、皮鞋锃亮这大热的天里仍旧整整齐齐地系着领口打着领带头梳理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透着精明强干的年轻人侧身站在门口轻声征询道:“秦总那边都准备好了那几个人也都离开了。我们是不是也该……” 秦公子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然后背过双手面向着窗外灿烂炽烈的阳光深深地吸了口气半眯着的眼神里隐隐透着一线浓得化不开啊的留恋和不舍。一息之后再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大手一挥说声:“走!”转身出门。 意态从容步履坚定。再没有对那灿烂的阳光流露出一丝的软弱和留恋神情气势间说不出的淡定潇洒。 ******************************************************************************* 城郊距里“城中村”刘家湾不算很远的某处被称作“治安死角”的城郊旧村区。 久我山纱贵也静静地站在一处显得破败、凌乱的小小四合院落里最高的一处屋顶上透过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建筑物空隙向着刘家湾的方向眺望。她那张虽然说不上难看却也真正地是普通得不能在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上一片木然一如既往地淡然如水喜怒不形于色也一如既往地缺乏生气。只有那对如星般的眸子时不时地透射出一缕缕宛若实质的森历精芒才隐隐显示着这个平凡而且普通到极致的女人的不平凡和不普通处。 这个时候这样一对灵动之极、凌厉之至的眼眸镶嵌在那么一张呆板如木雕、凝滞似泥塑般的面孔上却没有显得多么不协调反而倒像是给这张面孔生生注入了一股勃勃的生气使得这张泥胎似的脸这个石像般的人显现出那么一股充满了矛盾、和张力的诡异的活力和灵动。 在她的身后是五六个或站立、或蹲伏的男女。这些人虽然高矮胖瘦各自不同但是却有着一个和久我山相似的共同点那就是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的木然、呆板的表情和隐隐透着灵动的精光的眸子――虽然他们的木然的表情比起久我山来缺了点儿自然而然的淡定从容虽然他们眸子里隐现的精光也比久我山少了那么一些如水波般的润泽通透、和如利刃般的森然犀利。 而且这些人的衣着也和久我山一样虽然各式各样但无一例外全都是最接近黑色系的深色衣服并且都是那种简洁明快、干净利落、便于行动的款式。 这些男女黑头黄皮肤清一色的亚洲面孔看起来虽然都该是久我山的部曲但是神色间却和另外如莫妮卡、本、穆图之类那些“人造人”有着明显的不同。这些人的神情里没有那些“人造人”们那种难以掩饰的疯狂、绝望、充满毁灭欲望的暴戾有的更多的是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克制、忍耐、坚韧、警醒以及对眼前久我山这位上位者的绝对的恭顺和敬畏。 这些人与其说是像久我山自己一样出自“那个地方”的“量产型人造人”倒不如说他们更像是东方那个岛国里传说中颇具传统意味的组织严密、阶级等级极其森严的某种古老的暗杀者或者间谍那种被他们称作“忍者”的存在。 仿佛是一直在呆立出神的久我山好像忽然间苏醒了过来“呼”地长出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般地低声道:“是了……是时候了……呼……是该我们离开的时候了。千树――” 立于她左后侧的一个短的年轻女子听到自己的名字立时垂手肃立颔应声:“是!” 久我山没有回头声音也依旧是如常地没有什么起伏平淡、平直、平板也没有丝毫地提高:“从今天以后你就是我‘樱之忍’的二代目头子!” 那个年轻女子千树闻言一呆一顿之后那张明显比久我山显得清丽、却如她般强作木然的面孔一时间忽然变得生动了起来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颤声问道:“什……什么?您……纱贵小姐……头子您说的是……我……在下……” 而另外那几个人一时间仿佛也都像是忽然间复活过来的模特偶人虽然表情各异却都显得大感意外。 久我山微微侧了一点头眼角的余光似有似无地向后一瞥仍旧用她那没什么起伏、没什么特点、更没什么变化的声音肯定道:“是的我的意思就是这样。稍后我就会离开去完成……去完成我为‘他们’做的这最后一个任务。现在你千树真弓就是‘樱’的二代目你千树就是‘樱’今后的头子!我现在就将我‘樱’所有的兄弟姊妹全部交托给你!” “我……我……”千树似乎一时间难以消化自己听到的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双目圆睁抬手掩着嘴有些语无伦次地道:“我……不行的纱贵小姐我我真的不行的……这么重的责任我承担不起……” 忽地像是猛然醒悟千树“噗”地摆伏在地俯道:“头子!在下的能力并不足以承担如此的重任。而且在下还有大家都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所以……所以拜托您请您收回成命!”其余几个人也都纷纷俯身拜伏叩请但是却都没有开口吱声。 久我山回过身来缓缓扫视拜伏在地的众人就那么席地蹲身并膝跪坐在这被午后的烈日晒得滚烫的屋顶上打了正座双手按膝也不说话只是目注着面前拜伏在地的千树。千树跪地拜伏双手交叠在前额头枕着手背这样的姿势久我山的目光所能看到的只有她那利落的短下深藏在衣领中的一截雪白的脖颈。 那一片白腻的肌肤也不知道是因为惶恐或者激动还是因为忽然转劲的海风甚或是因为久我山如冰水般的目光一粒粒细密的鸡皮疙瘩正一点点堆积起来。 半晌久我山几不可闻地轻轻一叹轻声说道:“笨蛋!拿出你的勇气来!作为一个传承了古代大忍们的精神和意志的‘夜巡者’你、还有你们大家都应该要有相应的觉悟!在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都必须勇敢地承担起你们应该担负的责任!真弓……千树真弓君!告诉我你是想要推卸责任么?” “不……不是的……我……”千树急忙抬头刚刚想要申辩却又打住了。这么久的相处她和她的同伴们都非常地清楚久我山的脾气秉性如果久我山真的决定了一件事情想要让她平白地改变主意那种困难程度绝不亚于让太阳从西面升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千树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反问道:“如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纱贵小姐你现在这么做……你现在要把你一手建立的‘樱’交给我、要让我做‘樱’的二代目头子也是……也是在推卸责任么?为我们这些在你的训练之下成长起来的‘夜巡者’们指引前进的道路引领我们实现我们的价值难道不是您……纱贵小姐的责任么?” 似乎没想到千树居然会这样回答久我山微微一怔刀刻般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微微一勾木雕般呆板的面孔上漾起了一丝鲜活无比的生动却如春风、阳光般一掠而过了无痕迹:“真是……笨蛋!雏鸟总是要长大的总有一天它们必须要靠自己的翅膀去飞翔也总有一天它们需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抗御风雨!难道你们要永远都躲藏在别人的羽翼之下、永远都乞求别人的庇护和怜悯么?”扫视人群久我山那仿佛千年冰海般微波不兴的如水目光缓缓地掠过每一个人的脸“你们都是从‘那些魔鬼’的手底下、都是从死亡的泥潭中趟出来的精英都是最优秀、最坚强的斗士!你们都是我久我山纱贵的‘樱之夜巡者’!难道你们连亲自面对自己的未来的勇气都没有么?难道你们都是懦夫么?!!” “可……可是……”千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久我山的目光压得再说不出口。此时的久我山看似一如既往地平凡、淡然但是却让她面前的这些人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一股如大海般渊深、似峻岭般磅礴的重压。平静无波、淡然如恒的平凡却带着让人无可忽视、无可抗拒的凛然之势。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久我山挺直了摇身打着端正无比地正座不容置疑地宣布她的决定:“在以往的表现中千树君的武力虽然不是最强的但是她头脑冷静、心思缜密、果决勇毅又善于筹谋策划、统筹大局一定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那么有谁还有不同的意见么?如果大家都没有异议的话就这么决定了!今天以后千树真弓就是‘樱’的新头子!菊池奈央君作为担当协助千树君的领导。以后就拜托你们二位了。” “哈嘿――!”久我山话音一落众人一起伏身承应。毕竟既然久我山已然做出了决定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事实上千树作为一个继任的领导者其实也是众望所归归早就是众人心中有数的了。 久我山长身而起随手掸了掸裤子上的尘土再次缓缓扫视过面前的众人颔道:“那么就这样吧。虽然现在那些家伙那些疯子已经把这个城市搅成一锅粥了但是我想这里的执法者一定有什么别的企图。否则的话他们是不可能坐视那些疯子们这么嚣张的这个国家的那些‘能力者’们不应该连处理这种小事的能力都没有。不过就算他们真的有什么企图、有什么计划也不可能纵容那些疯子太久。毕竟以牺牲社会的安宁稳定和良好的秩序为代价不是这个国家、这个政府一贯处事的原则。所以这样的混乱不会持续太久你们必须赶在混乱结束之前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国家!等和菊池她们汇合之后你们必须想办法尽快冲出外海离他们的本土越远越好!” 千树等人也都站了起来听了久我山的话千树抬头问道:“那……那纱贵小姐您呢?还有那些人我们……我们不是要配合他们行动的么?如果这次我们不顾任务自己脱身那……‘那个地方’……那以后我们该怎么……” 久我山抬手止住了千树的连串问话摇头道:“不要问我现在你是头子!真弓‘那个地方’你以为你们还有机会回去么?哼这次事件之后‘那个地方’势必不可能再存在下去!你们还回去干什么?去陪葬么?‘樱’现在交到了你的手上要怎么去领导它、想要它将来走什么样的道路那都是真弓你要去考虑的问题那是真弓你的宿命和责任!至于这个任务……” 久我山缓缓走到屋顶边转回身来再次看着众人这一次她的目光流转得很慢、很慢看得非常地仔细然后点点头:“这个任务还有‘那个地方’的事情……那就是我我久我山纱贵应该要自己去承担的宿命和责任了……好了!再见了大家!” 说着话久我山猛地转身跃出了屋顶落向庭院。在她转身回头的一刹那千树分明看到那张木雕般僵硬的脸上真真切切地带着一丝留恋、一丝不舍、一丝期许、还有一丝罕见的温情…… 千树忽然间觉得胸口上似乎猛地被压上了一块千钧巨石沉甸甸地压抑得她喘不上气来!一丝明悟倏然间从心底里升起:这一次相聚只怕就将是永诀!过了今天自己这些人只怕再也见不到纱贵小姐了! 已经多年不曾流淌的泪水终于如涌泉般夺眶而出千树抢步奔到屋顶边想喊却喊不出声只是仅仅看到久我山那似乎平凡普通得全无特点、毫无引人之处的背影迅疾矫健地闪出了院墙一闪不见…… 第十五章 忍问斜阳薄暮(上) 第十五章忍问斜阳薄暮(上) 刘家湾村外的那片烂尾楼里。 徐起凤缩在一段半截子楼梯下的阴暗角落里攀着不太规整的毛坯混凝土楼梯往楼外那片白花花的阳光之下张望了几眼再次重重地坐回到阴影里靠在潮湿冰冷的毛坯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喃喃地骂道:“***!这个世界真他妈疯了!这些家伙……这些家伙……这都是些什么人哪!简直都他妈是变态、神经病、破坏狂!这……这他妈也简直太疯狂了吧?!”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等着这一天的到来虽然在这些日子的等待、打熬磨练、以及几经生死的煎熬之下徐起凤满心以为自己就算还做不到视死如归至少似乎也应该能够做到平心静气、视险如夷、视那些“人造人”如土鸡瓦犬了吧?可谁承想这事情真到了临头的时候却好像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当看到电视新闻里突然播报了城里的几起“意外”、“冲突”、“事故”之后徐起凤忽然间就现前几天积攒起来的那些似乎什么都不怕的胆气、那份云淡风轻的从容、那点儿静海无波的平静仿佛就在那一霎时间就飘飘忽忽地飞到了爪哇国彻彻底底地消失了个干干净净涓滴不剩! 原来……原来一个一贯平凡、通常胆小、经常懦弱的人要坚强起来、要勇敢起来、要男子汉起来居然是如此这般地困难!原来自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做好了足够准备的感觉却根本就是扯淡根本就是像一场梦一样虚幻!原来恐惧、软弱、怯懦这些种种不那么男人、不那么光彩、不那么让人瞧得过眼的弱者心态就像是毒草!原来这毒草根本就是不可能根除的! ――至少在他徐起凤的身上短时间内甚至或者干脆就是永远都不可能彻底根除。 不自禁地瑟缩在楼梯下角落里的徐起凤的身子缩得更紧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这烂尾楼里的阴暗潮湿或许是因为远远的大海上厚重如山积重如墨的雨云堆积愈厚天气渐渐阴沉海风渐渐强劲也或许是因为心底里对自己仿佛突然之间又变得混沌、变得不那么明朗的前路的担忧和害怕――要知道在今天以前的这些日子里一直有陆挺的有在黄师傅的训练、“折磨”下逐渐成长的所谓“能力”垫底儿有陆挺和黄师傅所代表的力量的保证和支撑他一直都觉得至少自己的小命是有保障的这次协议的任务不过就是当作一个饵给那些真正“干事儿”的人带个路、吸引点儿对方的注意力而已。可是……忽然之间他不可遏止地泛起了念头这个事情似乎远不是这么简单的! 这时候的徐起凤就是觉得冷觉得说不出来的寒冷紧紧抱成团的身体开始颤抖呼吸也不匀净了甚至裸露在衣服之外的胳膊、脖颈上都开始一层一层地冒起了鸡皮疙瘩! 冷真的很冷…… 徐起凤抱在胸前的双手忍不住使劲儿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外面明明是炎炎的酷暑炽日可是他就是觉得冷打从心底深处一层层泛起来的冷。也许在这阴暗、压抑、紧张的环境下人的精神就会特别的脆弱?而一个人脆弱的时候却总是格外地容易多愁善感。 不知从何而来的寒冷让徐起凤愈紧紧地缩着身子恍惚之间这大半天一直就在眼前晃着的爹妈的形象身影益地清晰了起来。父亲那单薄瘦小却坚韧挺拔的身影;母亲那充满了关切、期盼的慈和目光仿佛就在自己的面前。这一刻仿佛只有二老爹娘毫无保留的疼惜和宽博无私的关爱才能给他带来一点点的温暖。 可是……可是今天以后呢?今天以后还能享受到这样的温暖、这样的关爱、这样的疼惜么? 胸膛里一阵一阵的悸动一阵一阵地猛跳现在的徐起凤没有心思去数脉搏但是这一阵阵的心悸、一阵阵的气促、一阵阵的急迫却让他根本就无法忽视不必数保守估计这会子的心跳至少也在一百二十次以上!脸上、脖子上、身上、腿上一层一层地冒着白毛汗。 这就是紧张? 这就是恐惧? 这就是一个人紧张和恐惧的时候反应在生理上的表现? 爸……妈……儿子还能回去吗? 还有……还有小帅…… 当父母的影子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让徐起凤难掩思念的时候帅征的身影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出现翩然卓立凝眸而睇。 “嘿……”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神不思属的徐起凤终于从多愁善感的胡思乱想中收回了自己的神思自嘲地喃喃自语道:“徐胖子啊徐胖子你还真***是个天才!靠都这个当口了居然还会想女人!嘿嘿***不服能行吗!” 再次使劲儿搓了搓胳膊徐起凤猛地坐直了身子大幅度地舒展了一下身体做扩胸动作的时候却动作大了点儿右手手肘撞到了身后的墙上“砰”地一声痛的他那张胖脸一阵扭曲徐起凤一边龇牙咧嘴地揉搓着手肘一边环顾着墙壁、楼梯喃喃骂道:“***!老子怎么这么倒霉?眼瞅着这都要‘上路’了还他妈不让老子自在点儿!连他妈个烂尾楼也欺负老子!活该!活该你***烂尾到底断子绝孙当太监!靠……” 徐胖子一边嘟囔着一边躬身从半截楼梯下钻出来随手排着屁股上的灰土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如释重负般地自语道:“娘西皮!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好歹老子也算是堂堂五尺高的汉子哼哼而且还是堂堂‘能力者’妈妈的老子还就不信了我就留不得这条命回来孝敬我爹娘二老、留不得这条命回来泡妞娶媳妇儿!陆挺你可别把老子当白痴冤大头别他妈放老子的鸽子……” 还没等他牢骚完却忽然间莫名其妙地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忍不住一缩脖子恨恨地吐了口唾沫道:“这老天爷可不是疯了?这大夏景天儿的搞这么冷干嘛?难道这城里出窦娥了?靠难道谁还能比老子更窦娥的?” 牢骚归牢骚鬼话归鬼话可这天儿也着实是太冷了点儿吧?而且……而且这空气里怎么都有一种黏黏稠稠、像掉进浆糊里的感觉? 这冷这感觉…… “咝――”徐起凤蓦然间倒抽一口凉气惶然抬头游目四顾! 这冷这感觉可不是……可不是那话儿来了么? “咯咯咯咯……” 一串银铃也似的笑声脆生生地传入了徐起凤的耳朵这个悦耳好听的声音操着一口生涩、古怪却也还算流利的中文道:“终于现了么?唉迟钝的家伙还以为你真的知道躲真的能给我们增加那么一丁丁点儿的乐趣呢!” 徐起凤的冷汗立时而下循声望去就见二十多米外这烂尾楼另一侧二层边缘的一个抗震柱下靠着一个火爆、曼妙的身影紧身t恤、牛仔短上衣、牛仔热裤大片丰腴白腻的肌肤映着日光仿佛珠玉般闪着微光由于逆着光面孔一时看不清楚但那一头如火焰般飘飞舞动着的火红短是如此的扎眼、如此地妖艳! 这个人……这个外国女人虽然没见过可是这个感觉…… 迎着这红女郎那如火般炽热灵动的目光徐起凤仿佛觉得自己的脸上、胸口、所有被这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有如一团烈火在烧灼! 这股烧灼的感觉来得如此地突然来得如此地猛烈仿佛就要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将他烧成一捧骨灰。可是这炽烈的火热却依旧根本无法使得徐起凤身上的寒意稍减分毫反而这股黏黏稠稠、如浸冰水的寒冷却越来越凝重越来越锐利起来。 徐起凤忽然很想逃刚刚才鼓起的那么一丁点儿勇气就在这一刹那间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还没容得他有什么动作身周如冰水般的空气却像是忽地冻结了似的忽地一凝压力蓦地增大!徐起凤这才想起这让空气粘稠、使温度下降的“能力”却根本就不是属于这个“热情如火”的红女郎的而是…… 猛地反身转头往另一边看去却见自己进来时的豁口边的阴影里一个颀长窈窕、沉静如水般的黑影正是那个曾经照过面、“较量”过一回的黑衣女子! 第十五章 忍问斜阳薄暮(中) 第十五章忍问斜阳薄暮(中) 一身不知道什么质料的贴身黑衣的瑟琳娜就那么静静地站在豁口处那粗大防震柱的阴影里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没有吱声也没有动作如深渊般沉静似寒潭般阴冷。.tw[] 静! 如深渊闇海处似的寂静! 虽然那个一头如火般的红色短、穿着清凉无比、抢眼无比的性感女郎那银铃般悦耳似蜜糖般酥腻仿佛春夜呢喃般撩人的声音还余音未息可是当徐起凤的目光刚刚投向了豁口阴影里那安静的黑色身影的时候所有的火热、所有的撩人、所有的悦耳都在这刹那间戛然而止他的心湖里只留下了难以言喻的“静”这一种感觉。 这感觉来得如此突兀如此地突如其来如此地格格不入。 不知不觉间冷汗已自徐起凤的鬓角悄然滑下。 在徐起凤那还属于普通人的感知中仿佛又再回到了和这黑衣女子初遇的那一天同样是在这片烂尾楼里同样是这样周身冰冷粘腻的感觉同样是这种仿佛越来越沉入水底深处般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渐增。不自觉地徐起凤咬紧了牙关垂在身侧的双手也早已悄然紧握成拳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绷得紧紧地试图和这冰冷、和这粘腻、和这重压相抗力拼。 但是这似乎比家乡的风雪还要冰冷、比五米深的泳池水底还要沉重的压力却似乎根本全然无视他那微弱得可怜的抵抗那冰冷、那压力依旧无可阻挡地缓慢却坚定地加深、加剧。 “吭……” 在徐起凤的感觉里似乎过了好几个小时那么漫长事实上却不过只是短短两三次呼吸之后他终于承受不住胸中一口浊气连带着口水、鼻涕一齐从口鼻喷将出来一张脸霎时间现出一片通红!而他那胖大的身体却在周遭四面八方全方位的那越来越重的压力下似僵非僵、似瘫非瘫地呈现出一个极其别扭、极其诡异、极其古怪的姿势。 在这个当口他那被黄师傅吹嘘得天上少有、地下绝无的据说是“史上最强防御”、并且美其名曰“逆虚迴无幛”的“救命神功”、“卓能力”却终究没能产生作用。或者干脆说徐胖子这莫名其妙得来的“能力”在这生死关头却同样莫名其妙地、极其不给他面子地全然没有动! “咯咯……” 银铃般娇脆酥腻的声音从二层边缘处传来轻轻地送入了徐起凤的耳朵:“怎么了?这是怎么了?神奇的mr.徐幸运的mr.徐让人妒忌的mr.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快点儿快点儿让我们看看你那奇妙而强大的‘能力’啊!哦得了宝贝儿别那么害羞嘛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是吗?还是您在这个时候了还想要藏私、还想着怎么保留实力、留下点儿让我们出其不意吃大亏的底牌?你看显然这可不是个多么好的主意不是吗?哦算了吧mr.徐请您拿出点儿诚意来多好?你看我们其实也并不想伤害您。当然前提是您要和我们合作。嗯是的是非常良好、非常深入地合作。” 听着那火一般的红女郎说着这三分讥讽、三分调侃、倒似乎更有四分调戏的便宜话儿徐起凤这个窝囊、这个憋屈、这个郁闷啊。可是这狗皮捣灶的“级能力”实在不给面子他却是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现在的徐起凤就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人塞在一个刚刚装一个人后稍微有点儿空隙的汽油桶里然后那些空隙里却又源源不断地被填进了无数刚刚从巨大的冰块上刨下来的冰沙、冰屑而且一边倾倒着冰沙还一边用木棍不停地攒扎、不停地捣实试图让这散沙般的冰屑再次凝结成一整块并且把这“桶”里的人一块儿冻结起来。 冰冷的感觉如千百把利刃破体般穿透了他不算娇嫩的肌肤、穿透了他那相当可观的脂肪层穿透了他那也不怎么达的肌肉仿佛就要直直地直透他的骨髓。 徐起凤努力地回忆着黄师傅传授的诀窍可劲儿地回想着这些天来自己研究那块贝壳残片的体悟拼命地试图抓住那晚连番晋入到那奇妙境界时的感觉……可是任他如何地努力那玄妙而神秘的感觉却始终都捉摸不到!那些在黄师傅当初的“训练”下还勉强偶尔能够运用的诀窍偏偏越是在这要命的当儿越是像只逃命的老鼠似的怎么也把握不到! 周遭的气温似乎仍在下降如漩涡般四面八方盘旋拥挤而来的压力也仍在增强这股压力直迫得徐起凤的双脚都再难着力仿佛要渐渐离地而起的模样。徐起凤心底里的恐惧却似乎渐渐淡了下去或者是已经麻木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疲惫和绝望一种了无生趣的麻木不仁。 徐起凤使劲儿地眯着眼睛往那阴影了的黑色人影送去无奈、自嘲、却又如看破世情般的淡然一瞥然后借着周遭冰寒逼仄的空气的一次扭曲扰动将几乎就要悬空的身躯扭转了一点角度勉强让自己的脸偏向那红女郎的方向。却见那只穿着短到不能再短的牛仔热裤的女郎极其豪放、极其不淑女地分腿蹲在楼板边沿两条闪烁着象牙般柔腻光泽的白生生大腿毫无遮拦地呈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浑不在意地分开的腿间牛仔热裤的那点儿布料遮掩起那无限的春色来实在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而随着她一脸的甜笑眯得弯弯的一双清澈得如山溪般的碧蓝色眸子里也毫不掩饰地闪烁着鄙视、嘲弄、讥诮的微光。 冰冷、粘稠、湿腻腻的空气似乎越来越难以摄取得到了徐起凤只觉得胸腹间说不出的翳闷每一次呼吸都无比地艰难脑袋里仿佛万针攒刺般地开始痛了起来耳鼓、眼球、喉头……这些脆弱的地方更是仿佛时时都会被刺穿、被压塌。 几乎是费尽了力气地皱了皱鼻子把将要滑落的眼镜往上拱了拱又吃力地眨了眨看出去越来越模糊的眼睛徐起凤冲着红女郎两条水葱似的白嫩大腿和那两腿间的春光瞄了又瞄然后脸上现出了那一贯有些懒散、有些无赖、有些龌龊、有些色迷迷的神色迎着红女郎那鄙夷不屑又似乎有些期待的目光送去了自以为灿烂的一笑。 ——这死胖子也难怪韩海萍认定了他就是一个龌龊的色狼、帅征也早认死了他就是个十足无耻的无赖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能有这个兴致、有这个闲心去饱览人家的春光!居然还不愿意放弃他那“别无目的、纯粹出于美学目的欣赏美好事物”地看美女的“爱好”! 然后就在红女郎被这无耻胖子的一瞄一笑撩拨得心头恶寒、怒火狂升地猛然站起来的时候徐起凤却觉得脑袋嗡地一下他意识似乎也开始渐渐模糊、渐渐地随着挤压在身周的那漩涡般的冰冷压力一圈一圈地悄然涣散开去了…… 第十五章 忍问斜阳薄暮 (下) 第十五章忍问斜阳薄暮(下) 已经过普通人正常忍耐标准的寒冷和越区沉重的来自全方位的压力之下徐起凤的意识都已经开始渐渐模糊了呼吸反应也越来越显得艰难微弱并且口鼻之中已经有类似口涎一类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溢出。 饶是莫妮卡这个平时极善于以自己的美貌惑人、表现得豪放无比风骚非常、以性感放浪示人为一贯策略的现代西洋豪放女似乎也被先前徐起凤那有如带了钩子似的龌龊、猥琐、又色迷迷的一眼和那暧昧、轻浮、极其欠揍的一笑撩拨得浑身寒几乎心怒火冲头。这样的情绪以前的她来说几乎可以说是多少有些不可思议的!毕竟相对于以前曾经面对过的各式各样的男人、各种各样的淫靡、暧昧的局面来说眼前这个普通得掉渣儿的年轻的黄种人和他那虽然看起来色迷迷的却带着一抹刻意的挑衅的一眼实在可以说得上是纯洁得犹如初生婴儿一般了。 但是就是这一眼这一笑却让一贯被栽在她手底下的男人们视作以“致命的性感”、“冷酷的淫荡”闻名于那个血腥的圈子的胭脂虎、火凤凰显现出了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浮气躁甚至重新体会到了那种久违了的叫做“羞怒交集”的情绪呼地站了起来。 这瞬间的一恍惚之后莫妮卡却又倏然警省过来心里一阵烦躁。 其实像徐起凤这样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要能力没能力、要魅力没魅力的基本上可以归类为一无是处的窝囊废类型的新一代“四无废人”当然是根本没有可能、也没有机会给莫妮卡这样经历特殊、阅尽世情、而且又眼高于顶、多少还有些心理问题的另类妖女造成什么心理上、情感上的困扰的之所以现在她会这么心浮气躁沉不住气、这么失措易怒只怕却还是出于自己对前途的迷惘和恐惧使然。(..tw无弹窗广告) 这迷惘这恐惧早已让她失去了平常心失去了那实验室里残酷调制选择和久历腥风血雨所凝结起来的越了冷酷的冷静心态。这恐惧和迷惘也让她再没有了以往几乎目空一切的自负和对未来的满不在乎。 这样的感受可实在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体验。 “shit!”莫妮卡狠狠地甩了甩那一头已然乱糟糟的火红短咬牙切齿地喃喃咒骂了一句:“疯了一定是疯了!哦该死的上帝我想我他妈一定是快要疯了!”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心底里的烦躁和不安看着已然将要陷入昏迷的徐起凤蹙起了眉头“这就是那个神奇的幸运儿?真是太可笑了。喂冰块你打算就这么杀了他么?” 暗影里的莎琳娜却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全然没有搭茬儿的意思。不过莫妮卡却没有现这个时候莎琳娜本来一直似乎逐级加码地催谷着的“能力”却好像微微地一缓沉郁纠结、翻滚涌动的气势明显地开始削弱了那么一线。(..tw好看的小说) 对于莎琳娜的沉默和阴郁莫妮卡习以为常地浑不在意像是赶苍蝇、赶蚊子似的挥手猛地朝后撸了一把头贝齿咬着红唇有些阴阴地续道:“嗯也好杀就杀了吧省得让这恶心的累赘添麻烦!哼大不了来硬的!看现在这个局面这里的这些‘执法者’们怕是也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如果那个小白脸的秦真能像他说的那样给我们提供足够的帮助的话我们也不见得就不能浑水摸鱼趁着这一番混乱得到我们想要、我们需要的东西!” 做出了决定仿佛终于推开了心里的重压莫妮卡自己都觉得一阵没来由的神清气爽自顾自地长出了口气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神色间又爬上了一缕往日的妩媚和轻佻轻笑一声道:“嘿……有了明确的目标和决定就是好起码知道下一步自己要怎么去做!轻松啊轻松嘿嘿连着这污糟阴森的空气似乎都清新多了充满了阳光的气味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呢!冰块请你手脚利索一点儿好吗?我实在不想再在这鬼地方多呆一分钟了!”话未说完径自转身往豁口处走去。 但是在这光线晦暗的烂尾楼里她却没有注意到一抹淡淡的、青蒙蒙的光影以已然不知道还有没有意识、被莎琳娜的寒气以一个极其古怪诡异的姿势挤压在空中的徐起凤那肥胖瘫软的身躯为核心仿如水波般一波一波轻轻地、缓缓地荡漾开去……这股淡淡的、轻柔得仿佛像温水般的气息稀薄、恬淡却清新、活泼充满了阳光雨露滋润下的森林般的勃勃生机和无穷无尽的生命力绵绵泊泊、细如新草般不屈不挠地在那一片森寒沉郁中芽、滋长。 莫妮卡一时没注意到可直接面对着这个甚至引起了几方面的上层都注意的古怪胖子的莎琳娜却体会得清清楚楚! 本来已然被自己的能力挤压得渐渐失去意识的这个胖子眼瞅着就要昏迷过去甚至口鼻七窍之间都在自己借由凝集空气中的水气而不断加强的压力之下沁出了血丝、组织液之类的体液可就在这个当口那种欣欣向荣、生滋长的力量突然之间就仿佛从天而降、自地而生般凭空而来! 在自己催谷“能力”凝集汇聚的弥漫水气之中这股生机盎然的力量就好像一颗泡在水里的豆子先是一丝嫩芽破胚而出鲜嫩、脆弱却柔韧而坚定!然后从这看似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湮灭的根芽里丝丝缕缕如丝如絮般的“须根”蓬勃漫衍恍惚间一株撑天柱地的参天巨木仿佛已然蓄势待举似乎随时都会勃然而生! 木曰曲直方位尚东味酸色青天时应春主生、运化借水势而生化逢锐金而收杀。 这股虽然冲和淡泊、柔弱散漫却充满了勃勃盎然的生机、清新坚韧的力量正是五行“木”属的表现! 随着这股清新森蔚的力量从徐起凤的身上勃然而莎琳娜就觉得自己先前如入无人之境般毫无抵抗的力量忽然出现了一点点的不和谐就像一片柔软平滑的皮肉里突然出现了一根木刺细小、微弱、并算不上怎么疼痛但是却说不出的突兀说不出的别扭! 这这个力量这么微弱、这么温和、这么样的似乎毫无杀伤力、也丝毫不显得有什么犀利的力量难道就是这个胖子非常幸运地轻松得到的“能力”么?这样的“能力”会有什么用呢?似乎倒像是某种很纯粹、也很正面的纯辅助型“能力”啊! 当然这样的“能力”对于自己这些人和实验室里的那些疯子们来说虽然显然没什么价值但是如果这个胖子真的是作为一个彻头彻尾地普通人没经过什么特殊的手段就轻松获得的话这个意义对于那些疯子来说只怕才是最重要的吧?也难怪他们想要把这不知道是幸运儿还是倒霉蛋的家伙弄回去当小白鼠了! 这胖子对于自己这些人来说虽然看起来真的一无是处不过作为敲门砖的价值总算还是勉强具备了那么他这条小命还是暂时留给他吧。 徐起凤在莎琳娜的这足以致命的重压下所表现出来的反抗力量实在是太低微了太柔弱了太微不足道了所以莎琳娜在这个时候无聊之下脑子里开始转着这样的念头。 但是就在莎琳娜准备收束力量的时候异变陡生!! 第十六章 驽马咻咻(上) 第十六章驽马咻咻(上) 这股和莎琳娜的寒气相持相争相抗、透着勃勃生机的“木”属力量似乎也只是应激而却始终后力不济的样子刚刚峥嵘一现转瞬却又似乏力难支迅即衰弱下去但是却好像又不甘就此消散仍是留下了微微一线好似犹做垂死挣扎。(..tw好看的小说) 正当莎琳娜心底疑惑而又有些失望的情绪悄然泛起的当口却忽然惊异地觉在自己“能力”的触感里眼前被自己的寒气束缚压制在这烂尾楼一层大厅中间的胖子除了这一丝奄奄一息还垂死挣扎的“木”属力量之外所以其他的气息所有其他能够表明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个空间里的信息竟然全部都都如沙漠里的蒸汽般瞬间消失了——虽然莎琳娜的眼睛可以清晰无碍地看到那具臃肿笨拙的躯体依然一动没动地“漂浮”在自己的寒气漩涡中心! 正在惊疑不定之际没容得莎琳娜手头有什么动作忽然间就觉得一直作为自己“能力”的作用目标的那点儿抗力也在这瞬间忽然失去没有了这点儿抗力她的力量就全然失去了作用对象就好像凝聚了全力的一拳将要击中目标的时候却突然间打在了空无一物的空气里说不出的难受说不出的别扭! 可还没容她缓气回力那目光所及之处仿佛却真的变成了一片虚无一片真正的什么都没有的虚无连那丝垂死挣扎的“木”属力量也消失不见!不仅如此此时的莎琳娜这片虚无已然像是成立吞噬一切、而且永远也填不满的黑洞自己的集结在那个范围内的力量那维持着冰寒和重压“能力”的寒气能量倏忽之间好像都被吞掉了如流水般快地流逝! 徐起凤得自贝壳残片上的那古里古怪、别别扭扭、好像从来也没有随心所欲听过指挥的被黄师傅号称为“史上最强防御”并自行命名为“逆虚迴无幛”的“级能力”终于在他生死一线之间遽然动! 这一下只让一向冷静如冰雪、沉稳似深渊的“冰狐”莎琳娜也差点儿惊得亡魂皆冒!要知道作为一个能量控制型的“能力者”能量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扰动、诱导天地间的能量来实现她既定的目的就是这一类“能力”的根本所在想要达到制敌伤人、实现大规模的破坏力能量就是唯一的介质和工具可这个胖子居然把这些能量吞噬了! 难道……难道这“吞噬”才是这胖子真正的“能力”?那么先前那充满生机的纯辅助型“木”属性的能量又是什么?或者这个幸运的家伙难道是“双能力”甚至“多种能力兼容”的怪胎? 这……这也太离谱、太可怕了吧? 作为一个能量控制型的“能力者”如果失去了能量失去了对能量的控制那他还剩下什么?没有了对能量的控制那他还算什么? 而现在世上的“能力者”绝大多数都是依靠能量控制来实现“能力”的那么这种可以吞噬能量的“能力”无疑就将是几乎所有“主流能力”的克星! 莎琳娜和她的同伴们之所以吃了那么多的非人的苦头之所以能够现在在这世上横行之所以敢起心反抗那个魔窟里的疯子和魔鬼们他们之所以还能有生存下去的希望这“能力”已经是他么唯一的依靠唯一的支柱唯一的手段!如果失去了赖以卫生的“能力”那么他们…… 这让她如何能不觉得可怕? 心惊之余莎琳娜随着力量的流失习惯性地调集更多自己花时间、费心里囤积起来的“能力”去填补可是她惊心之下只顾着拼命地催谷自己的“能力”填补着在徐起凤身上流失的亏空却忘记了回力收手。于是那胖子的身体仿佛真的变成了黑洞吞噬一切的黑洞真成了一个什么都吞却怎么也永远填不满的无底黑洞! 莎琳娜心底里惶恐之余不由得杀机大起! 绝不能让这样的人、这样的“能力”存在于这世间!绝不能让这随时可以要自己命的刀剑时刻悬于头顶!一定要趁着现在这人还弱小趁着他明显还没有完全掌握这种“能力”的使用之前把这威胁扼杀在襁褓之中!! 可是……可是自己以往无往而不利的能力在现在这个时候却全然没办法作用在这胖子身上!这要怎么下手? 或许可以凭借纯物理的攻击来杀伤他?但是就算要做物理的攻击自己也得先脱身先脱离这种仿佛被吸血鬼咬定了吸血的境地吧? 不知不觉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的冷汗终于又从莎琳娜的鬓边悄然冒出。 这个时候转身欲行的莫妮卡也终于察觉到了身后有异惊“咦”一声回身扑了回来紧张地蹙眉问道:“冰块怎么了?这是……你怎么样?” 听到莫妮卡的招呼莎琳娜闷“哼”一声这时似乎稍稍回过了神来凝神细细体会却现或许情况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那胖子那里流失但是却并没有消失不见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似乎是通过那臃肿殴打身躯中转流向了一个无限空旷、无比虚无、无穷神秘的所在虽然没有消失甚至虽然还能自己本体之间保有联系只是却无论如何再也调动不起来!自己吃尽了苦头耗费了无穷精力和辛苦汇聚起来的力量就那么虚虚渺渺化散无踪。不过好在自己本身还算真元稳固只要不是散出来用以攻击的力量却也没有被这“黑洞”强行吸摄吞噬了去。 莎琳娜心中稍安随口应了声:“我没事!你别来有古怪。”心下开始盘算着如何收摄自己的力量。 细一思量莎琳娜现要摆脱眼下这困境其实并不困难虽然已然被他化散去的能量不大可能收的回来可是只要自己不再往那“黑洞”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通道”里主动贴补似乎自然就可以断开与之的联系? 有了这样的想法就当莎琳娜打算试验的时候抬眼再往那胖子那里看去迎上她目光的却是一双躲在两片窄窄的镜片后闪烁着奇异的说不上是什么颜色性状的微光的眼睛和一张挂着显得说不出的诡异和……猥琐的笑容的胖脸! ——那个先前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几近昏迷的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回醒了过来正诡秘古怪地冲着自己“怪笑”!! 第十六章 驽马咻咻 (中) 第十六章驽马咻咻(中) 回醒过来的徐起凤足不沾地地“漂浮”在这烂尾楼一层大厅的中间没有吱声没有移动甚至连那怪异别扭的姿势都没怎么改变只是用那两片薄薄的镜片后的那双闪烁着也说不上来是什么颜色、难以形容、莫科名状却透着一缕缕神秘和玄奇的诡异微光的小眼睛饶有意味地看着阴影里的莎琳娜。(..tw)那古怪神秘中看似涣散迷离、仿佛没有焦点的眼睛却让莎琳娜极其清晰地感觉到这目光没有一丝一毫误差地锁紧了自己的目光! 没来由地面对着徐起凤这诡异的目光莎琳娜忽然觉得背后脊梁沟里隐隐爬起了一丝丝冰冷就像一条刚刚从阴冷潮湿的泥土里钻出来的蚯蚓沿着脊梁沟悄悄地爬向她的头顶。 这个感觉阴冷、粘腻、甚至令人汗毛奓的恶心! 这样的感觉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过了? 就连一贯号称以“南极寒冰般冰冷的冷静”著称、从来都以“水”属寒气“能力”威的冰狐莎琳娜都几乎要忍不住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想要打冷颤的冲动。(..tw好看的小说)蹙起了眉头银牙暗咬不再犹豫迟疑也不再考虑如何收摄自己的力量、自己的力量会不会仍然被这古怪的胖子“吃掉”蓦然间右手一引猛然挥出! 一缕看不见在所有人的感觉里却异常突出的彻骨冰寒随着莎琳娜挥手之间悄然而出扰动了先前本来就已然在徐起凤周围、在这个不是很大的空间范围里集聚得相当浓厚的寒气眼睁睁地就见一抹肉眼几乎随时都会忽略、实际上却醒目得让人目眩的纯透明的、有着琉璃般质感、足有近两米高的如一弯新月般的“冰刃”自莎琳娜身前还只是淡淡的一抹清影到了接近二人中间处却已然实打实地成型!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共也只有不到二十米莎琳娜“冰刃”自出手至成型不过路程过半不到十米的距离。这么短的距离就算随便扔一个石子儿也是瞬间即到可莎琳娜这“冰刃”的行进、形成在徐起凤和莫妮卡的眼睛里却交代得有板有眼清清楚楚! 琉璃刃! 冰狐莎琳娜使得最顺手、也最犀利、最具威力的拿手绝杀! 眼前这个笨拙肥胖、孱弱无能的十足废物身上透着的古怪诡异的气息刺激着莎琳娜那无数次在生死之间用鲜血浸染出来的本能让她从心底至深处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其妙、毫无道理的恐惧一种说不出来的荒谬却实实在在的危机感! 于是乎她早已全然顾不得自己这骤然力之时费尽了千辛万苦、无数时光集聚囤积起来的力量、能量更加疯狂、更加汹涌地打着旋儿向着那该死的胖子处身之处、那虚无、神秘、未知的所在散、流逝她只想尽快、尽早地把这让自己感觉到危险的物体彻彻底底地抹杀掉、扼杀掉、消除掉! 一道新月形、闪烁着淡淡琉璃色的透明光影裹挟着丝丝缕缕的彻骨冰寒悄无声息却威势如电地划破了这空旷空间里的阴暗、湿冷和窒闷直奔着当间那个越来越古怪、越来越诡异的胖大身影而去带着势不可挡、一往无回的气势直欲将之一劈两半! 徐起凤双目中的异色微光似乎小小地爆了一下倏明复暗歪斜着的脖子微微正了正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本来正在做受难耶稣状摊在身侧的右手一圈一带做了一个和莎琳娜几乎完全相同的动作! “咦!?” 莎琳娜和莫妮卡同时一声惊咦。[..tw超多好看小说]只见随着徐起凤那似乎是照猫画虎、依葫芦画瓢似的一挥手他身周因为莎琳娜起先的攻击而聚集起来的比这空间里其他地方更加浓郁得多的寒气立生反应。 莎琳娜自己就是玩儿这种“水”属寒气的行家而这些寒气能量本身干脆就是她自己释放、诱导、集聚起来的虽然已经因被这胖子那古怪的“吞噬能力”搞得混乱暴走、飞流失、失去了有效有序的控制可毕竟是浸淫多年性命交修的“能力”根源这其间这些能量的种种细微变化她还是能够感知、分辨得清晰无比! 这变化这能量扰流运动的轨迹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 ——琉璃之刃! 自己从无数次的生死挣扎中历尽千辛万苦领悟总结出来的杀人绝技自己最为秘技自珍的独得之秘自己视为压箱底的得意之作居然就被这一无是处孱弱无能的胖子如此轻易、如此干净利落地复制了出来! 一抹闪烁着淡淡琉璃色的透明的寒气随着徐起凤那随手的一挥逐渐成型凝集成一弯细细薄薄的新月形、极纯粹、几乎绝对透明的寒冰的锋刃同样地悄无声息也同样地威势十足地迎向了莎琳娜那犀利如锋的正牌正宗十足正版的“琉璃刃”! 虽然形状、体积上看起来徐起凤这个盗版的假冒伪劣三无产品还没有人家正牌货的一半大但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来比较就连莫妮卡也能看得出这玩意儿还就真的是那不可一世的冰块“冰狐”莎琳娜的拿手绝活儿! 事情生所用的时间事实上是极其短暂的短暂得几乎只在一个呼吸之间。 就在莎琳娜的“琉璃刃”将将劈到的前一瞬间徐起凤成功复制出来的盗版“琉璃刃”迎头赶上。一大一小两道闪烁着微微琉璃色光芒的新月形的透明光影自相反的方向诞生以极快的度沿着同一条轨迹相向而来然后就听“叮铃铃”一阵冰凌相撞破碎的脆响。 清脆悦耳有如春风化冻的冰河里奏响的天籁纶音两弯纯净的琉璃寒冰铸就的新月分毫不差地撞击在了一起冰凌迸溅、碎屑横飞为了凝集成冰刃而高度压缩凝聚的寒气瞬间失了约束砰然爆散开来一时间寒气四溢而这高压高寒的冰寒和酷暑环境的高温空气相激相和更是弄得以徐起凤立足之处为中心的一大片区域里一片白茫茫、浓烈烈的寒雾翻翻滚滚充溢飘荡历久不散…… 第十六章 驽马咻咻 (下) 第十六章驽马咻咻(下) 莫妮卡倏地站直了身子几步抢到上层楼板的边沿探身蹙眉注视着下层空荡荡浑无一物的空旷空间里那一团正在疯狂地翻滚着奔涌扩张、却丝毫不见随着范围的扩大而稀释变淡的浓浓寒雾神情中带着出乎意料的惊疑、凝重、难以置信、以及隐隐约约的一丝在她脸上极其罕见的……紧张。(..tw好看的小说) 这栋烂尾楼原先的设计单层的面积是相当巨大的现在他们三人所处的是原本设计方案中预留做三层通层大厅的地方。在这片区域里第二层和第三层只是围绕在这大厅周围一圈第三层的地板比莫妮卡所处的第二层又要稍稍向中心多延伸出一段就是说这个大厅中心的最高层高将近十米从地面一直到第三层的楼顶、第四层的地板整个大厅就是一个上窄下宽的塔型空间形式的天井。这样的设计这样的基底面积可见当初这栋大厦建设的初衷其指不小。 这么大的设计这空旷的框架空间之大就相当的可观。而这么大的空间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即便是四处透光的纯框架结构靠近中间一些的采光就不怎么明媚了尤其是现在徐起凤所处的基本上正在这大厅空间的正中间位置浓白得几乎像牛奶似的寒雾翻滚涌动使得原本就显得阴郁、晦暗、森冷的这块区域显得更加地阴暗森寒。 莫妮卡瞪大了眼睛努力地想要穿透这浓浓的寒雾一探雾中那两人的究竟可是却怎么也看不到。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冲下去的当口浓雾中莎琳娜一声闷哼清晰地传入了耳中接着她就觉得一缕锐利如刀的锐风带着仿佛像是来自北极冰海至深处般的寒冷劈面而来! ********************************************************************** 火辣辣的大日头地下帅征顶着满头满脸的淋漓大汗拼命地踩着自行车大热的天轮胎里的气本来就不敢打太足这会子坤车窄窄的车轮轧在被烈日炙烤得好像都变得软绵绵了的柏油路上仿佛都要陷进路面里似的说不出的费劲。 现在帅征的穿着打扮颇为古怪无论半袖衬衫还是裤子鞋子都是藏青色系的制式警服式样可是那件衬衫又肥又长又宽又大穿在她那颀长苗条的身上简直就是一件袍子没办法只好把两片衣襟下脚在腰腹前扎到一起但是身上却仍旧显得空荡荡的随着她单车的急驶兜了满衣服的风鼓囊囊倒像个大个儿的气球;下身的制服裤子更加“前卫”原本的长裤变成了只及膝盖的短裤而且裤脚还是毛边儿的大腿的位置还极其“流行”、极其“酷”地开着好几道大大小小的口子隐约间透着白生生滑腻腻的肌肤如果能仔细比比还能现两条裤腿居然还不一般长。 虽然这才刚刚午后大太阳底下路上行人不多可帅征这一身帅呆了、酷毙了、引领时代新潮流的充满了后现代解构主义朋克风格的另类警察制服打扮仍旧惹得路上不多的几个行人人人侧目。 在先前在那小巷子里跟那个能够使用“特异功能”的疯子冲突的时候帅征的衣服早已被那家伙控制的“风刃”割得支离破碎都成了破布条早就不能穿了莫名的焦急让她连回家换衣服的耐性和时间都找不出来张所长只好将他的衬衫脱给了她借以蔽体遮羞裤子却没办法只好扯掉了实在零碎的下半截裤腿了事。如此这般之后这才诞生了这一身足以羡慕死无数新新人类的酷装扮。 烈日炎炎又心焦如焚再加上剧烈的运动那袍子般披在身上的衬衫后背上早已像被喷水车直接喷了似的被汗水浸了个透湿满头爽利精干的两寸短也早已被汗水浸得结成了一绺一绺满头满脸的汗水更是像兜头被浇了盆水般滴滴答答地四处飞洒。 但是帅征却似乎全然感觉不到。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焦急?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紧张?她不知道她也想不出来她只是拼命地踩着车子埋头向前飞驰。 她这么急切地顶着烈日酷暑衣衫不整地赶路目的地是刘家湾是那个死胖子住的地方。他是奔着那个死胖子去的可是她却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是因为爱情? 每每想及这点帅征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地好笑。 这一段时间以来心底里确实渐渐地积攒起来了相当的对徐起凤的好感帅征并不想否认也不想硬要骗自己相信这只是自己的幻觉――对于自己冷静精确的判断力她向来还是颇有自信的。 这一段不算长的时间里两人磕磕绊绊几乎没有一次碰面不斗嘴、没有一次碰面两人能心平气和的而且这胖子也并不符合普罗大众观念中对英俊潇洒之类的基本认识满身肥肉长相平庸就不必说了而更和帅征的一贯观念和习惯相冲突的是这家伙太过不修边幅太过邋遢懒散还太过有点儿随遇而安不思进取这让早已习惯了整洁严谨有条不紊得甚至有点儿轻微洁癖、习惯了积极向上努力争强的帅征颇有微辞颇为看不过眼。 可是就算如此就算两人之间相处得似乎矛盾多多、生活习惯人生态度上如此地格格不入那平日里琐琐碎碎的点点滴滴还是如春雨入夜般润物无声地悄悄潜入了帅征的心田而且逐点逐点地积累了起来越积越厚潜移默化之间越来越关注这胖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而那胖胖的身影也越来越频繁地闪现在自己的脑海中甚至于当她忽然间得到徐起凤被人刺伤可能性命不保的时候心底里忽然间就感觉到了那么一种突如其来的疼痛重如山岳的压抑。 但这就是所谓的“爱”么? 帅征不能确定――虽然有貌似恋爱专家、自称爱情达人的韩海萍以背诵《诗经》篇章的方式给她点醒、给她提示可是她仍然困惑、仍然迷惘、也仍然不能确定。从韩海萍的提醒之后帅征就很急切地想要和徐起凤好好谈谈让自己的困惑和迷惘得到一些解答可是接连而来的状况却让她始终没有这个机会。 现在那些“特异功能”的恐怖分子终于来了而且开始大规模地疯狂活动这也意味着徐起凤和陆挺协议中的任务就要正式开始了同时也意味着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徐起凤将要随时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他那还年轻至少还不能算完全成熟的生命随时可能烟消云散! 每念及此帅征就觉得自己的心底里就像有一条绳索一阵阵地不断绞紧心痛、压抑、紧张、担忧。她觉得自己必须做点儿什么她觉得这个时候必须赶到徐起凤的身边。 没有道理没有理由而且也不知道见面之后到底该说点儿什么做点儿什么。但是帅征就是觉得自己一定要见那死胖子一面…… 第十七章 亦图豪迈 (上) 第十七章亦图豪迈(上) “喝――!!” 眼瞅着一枚青琉璃色的透明“弯月”穿云破雾地撕裂了那一堆翻滚绞缠的浓浓寒雾裹挟着一抹如刀似剑般裂肌砭骨的锐风和森森寒气劈面而来莫妮卡再顾不上有丝毫的犹疑侧身挺腰斜斜地侧倒扯了一个类似传统武术中“铁板桥”的式子险之又险地堪堪避过了这一弯也不知道是莎琳娜还是徐胖子搞出来的“琉璃刃”。同时一声轻喝右手疾挥将一团仓促间迅汇聚起的炽烈如炉的火劲望那汹涌翻滚的寒雾甩去。莫妮卡也不起身直接就那么含胸猱身矫健而奇诡地翻身从那楼板边沿一跃而下。 随着莫妮卡这一挥手间即便是在这昏暗之中仍旧隐隐然肉眼可见的一蓬仿佛火焰最外围被高热燃烧炙烤得扭曲辐射的气冕般的气团带着一股如炉火般的炽热投向拿翻滚的雾海只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一闪即逝的透明扭曲的空气轨迹以及高温和低温相激的一连串轻微爆鸣和能量团高划过时与空气摩擦的“嗤嗤”声甚至在这道轨迹之后留下了一点淡淡的空气被电离的味道。 “蓬”地一声爆响莫妮卡抛出的力量一头扎进了雾团高热极寒地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相持相争只是稍稍一瞬立时就生出了绝大的反应犹如一颗小威力的手雷爆炸轰然爆响中由能量的爆而引起的一浪浪冲击波立时把那团浓卷不散的寒雾搅乱冲散一波波四散荡漾开去渐行消散。 而此时翻身跃下的莫妮卡借力旋身借着这一下爆的冲击波将直直地冲着天井中央急落下的身形轻轻巧巧地一个转折轻盈灵动地落在与原先莎琳娜所在之处相对的另一个角落。 空旷的天井大厅里除了爆炸声过后的嗡嗡余音一时间再没有多余的声响。 *********************************************************************** 林荫如伞鸟鸣蝉唱。 平整崭新的水泥村路整洁干净路边两排郁郁葱葱的泡桐行道树随风轻舞亭亭入盖的枝叶遮去了炽日烈阳的火辣在那平整的路面上洒下了一地斑驳直如一幅清幽玄妙充满了禅意的图画。 村路尽头那个小小的院落也仍是那么齐整利落当作二层院子的厢房楼顶上一片繁花似锦花团锦簇正当午后人们睡午觉的时候院子里没有人活动热辣辣的阳光下只有几只蜜蜂、蝴蝶不知疲倦不惧酷暑地围着那一朵朵鲜花嗡嗡飞舞给这懒洋洋的盛夏午后添了那么一丝活力。 一片嘈嘈蝉唱声中这小小的村庄、这小小的院落一如既往地静谧、安逸。 “哗啷啷”一阵凌乱的轻响打破了这片宁静帅征挥汗如雨地踩着单车的身影出现在了这段短短的林荫村道的一头。 减捏闸。也不等单车度完全降下来临到小院门口的时候帅征直接骗腿离开了车座单脚着力踩着脚蹬继续滑行了老长一段刚到小院门口她就从还没有完全减下了的单车上跳了下来然后全不像平时那样细致珍惜地仔细停车只是随手一撒随意地任由车子“咣啷”地一声倒靠在门口的墙边自己直直地迈步奔入了大门浑不顾车子的漆皮会不会碰花车子的脆弱部分会不会碰坏似乎也不再在乎车子不锁会不会丢。 小院子里没有人活动房东大叔一家在午睡房客们要么出去上班讨生活在家的多半也是在午睡吧。在这样火辣辣的大太阳底下在这样赤日炎炎的盛夏午后躲在屋子里午睡才是最经济、最实惠、也最惬意的避暑消夏方式吧。 不过现在这院子里有没有别人对帅征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她现在想要看到的、心里记挂着的只有那个懒散、邋遢、不修边幅的胖子。 踩着裸露在小院里的被烈日晒得滚烫的水泥地面和楼梯帅征三步并两步地冲上了二楼可是当奔到了那道米黄色的木门前她却犹豫了身形一顿原本欲要推门的手也无力地轻轻放在了门上一时间似乎再也没有力量将那扇像是虚掩轻阖的木门推开。 整幢小楼里同样是静悄悄的只有嘈嘈蝉鸣随风而来聒噪回荡静静的楼道里伴着这蝉鸣风咽的似呼只有帅征由急促粗重渐趋平稳舒缓的喘息声。 喘息之间犹豫了良久的帅征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轻轻咬住了朱红的下唇放在门上的手待要力将之推开之际那门却在“吱”地一声轻响中被一只如玉般细腻温润的手缓缓地、轻轻地从里面打开了…… ********************************************************************** 烟消云散一时无声。 当极寒酷热两股截然相反水火不容的力量相激爆的冲击带着那些浓浓的寒雾最终消散无形空荡荡的大厅空气里只留下了些湿漉漉、潮乎乎的粘腻和像是冰水被炭火炙干后特有的味道。 靠在一根宽大粗壮的混凝土框架柱前莫妮卡全神戒备浑身上下的每一条肌肉、每一个关节、每一丝力量都迅地调整到最便于力、最利于做出反应的状态身体也自然而然地摆出了一个随时可以动的姿态。眯起了眼睛轻拢目光望向光线还不是很充足的大厅中央莫妮卡不由得心底一突! 只见阴冷空旷的大厅中那个臃肿的身影依旧挺立如初不但没有被莎琳娜的攻击放倒甚至居然根本没有受到刚刚那两股极端力量碰撞而引起的爆炸的影响。而再看望前看却见莎琳娜竟然像是颇为虚弱地靠在抗震柱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要知道虽然莫妮卡常常不服气可是心底里却不得不承认这个被称作“冰狐”的女人除了冷静、多智之外可也是被他们这些“人造人”们公认的韧性过人、耐力群的主儿!可现在这才一个照面居然就能让她看起来像是要脱力了一般?!! 莫妮卡目光流转再次投向徐起凤却赫然现他那肥胖的身躯居然不是站立在那里而是做作地摆着一副耶稣受难般的姿势好像脚踏实地地站立般虚悬漂浮在离地半米有多的空气之中!莫妮卡蓦地抬头却正正地迎上了这胖子的目光窄窄的镜片之后那双小小的眼睛里闪烁着一抹淡淡的、说不出什么颜色什么性状的难以形容的微光闪烁着嘲弄、讥诮闪烁着兴奋、紧张也闪烁着空洞、茫然看起来那么神秘、那么诡异、那么……危险! 这胖子虽然看起来仍旧那么普通仍旧那么一无是处可是莫妮卡现在却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一条危险、阴冷而且饥饿的毒蛇紧紧地盯上的一只青蛙没有任何道理也没有任何压力和不适的感觉可就是觉得脊梁沟一阵阵冷如中梦魇般无法动弹。 在这幽暗、阴冷、诡异、压抑的氛围中莫妮卡的注意力甚至都出现了一丝难以集中的恍惚恍惚中只见那胖子呲牙一笑目中异芒一闪然后就听莎琳娜明显中气不足却焦急地一声大喊:“闪开!!” 第十七章 亦图豪迈 (中) 第十七章亦图豪迈(中) 就在莎琳娜急切喑哑的大喊声中一抹锐利、冰寒、让莫妮卡从心底里感到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悄无声息地扑面而来身体四周似乎更是被一股诡异的粘稠渐渐缠绕、包裹周遭还未彻底消散的阴冷似乎又再度开始凝聚汇集。 这个感觉像极了莎琳娜使惯了的杀人绝技动时的征兆!对于莎琳娜赖以防身自保、杀人取命、震慑同侪的拿手绝杀和她一贯搭帮出任务的莫妮卡从来都不陌生。 但是莎琳娜现在这当口会突然攻击自己?现在这阴冷锐利的危险的感觉里却总有那么点儿莫名其妙的吸摄化散的意思仓促之间虽然不可能辨别得如何清楚可毕竟对于这一招莫妮卡见得多了、感受得多了这点儿不同还是立时就感觉得出来。 再加上莎琳娜那一声示警莫妮卡哪里还不知道这异样的威胁居然是来自那个莫名其妙的龌龊胖子? 可是……可是这家伙这个明明脆弱得一塌糊涂、无能得乱七八糟、白痴得惊天动地的垃圾一直以来根本就感觉不到什么力量的废物怎么可能突然之间竟然就掌握了莎琳娜力尽了苦难刻苦摸索、千锤百炼才得来的能力和杀招而且居然还能如此地运用自如? “狗屎!!” 来不及再多转什么念头莫妮卡咬牙低声咒骂着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凝神戒备凝聚力量把自己的能力催谷到极致提聚着自己积累多时的炽烈火劲预备着迎接又一记至锐至寒的准备着随时力反击。不管多么想不通不管多么意外眼前的威胁确实实实在在的再多的疑问也得在解除了危机之后才能去寻求答案吧。 但是预料中的那弯琉璃色的冰月并没有出现凛然的寒风去后她的眼前却是空无一物。 是真正的空无一物!但没有寒劲凝成的冰刃就连大厅中央一直白痴地摆着受难耶稣状装潇洒装神棍的徐胖子也没了踪影甚至再远处那个似乎永远只喜欢呆在阴冷晦暗的角落里的莎琳娜也同样消失在了那一片幽暗之中! 身周的寒劲似乎陡然间更加浓郁了一些一滴冷汗悄然出现在了额角没有任何的迟疑没有任何的犹豫莫妮卡聚集在双脚的力量陡然勃如开弓怒射的利箭般斜刺里激射而出两道飒然作响的锐利冰风就在她急跃而出的身后砰然相撞恍惚之中莫妮卡竟然似乎听到了仿佛玻璃碰撞碎裂的脆响。 寒气四溢劲风迸射。莫妮卡的感觉里甚至觉得好像真的有玻璃或是冰块的锐利碎片溅射出来的错觉虽然已然躲开了很远可后背、颈后仍旧被刮得火辣辣地疼。这时的莫妮卡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身束身吊带背心加短牛仔热裤的清凉打扮的防护力实在是不怎么样。 一边咬牙切齿地不住喃喃咒骂着莫妮卡的身手反应却绝不迟缓以手着地接连几个跟头闪出了身后那两股力量争锋的核心之外也不起身就那么单膝着地一手前撑半蹲在那里抬头细看入眼处却见莎琳娜先是左腿一记三段侧鞭腿紧接着双飞燕的二连踢最后一记凌空的转身后旋踢狠狠地一腿抽在那胖子的肩颈之间然后就见那胖子长声惨嚎着打横里就那么飞了出去! 莎琳娜这一连串脱胎自跆拳道的足以令一般人眼花缭乱的组合腿法固然凌厉迅疾可是莫妮卡看得出来她这一串踢腿早已是大失水准全然没有了以往蕴含其中的那种隐而不、暗劲无穷、刁钻诡异如狐、狠辣险毒如蛇的威势劲道。在莫妮卡的眼里莎琳娜这几脚简直就是虚浮软弱、后继无力的典型再想想先前听到的她那有气无力的声音显然在先前那团浓雾里一定生了什么莎琳娜一定吃了这猥琐的胖子不小的暗亏! 再想想刚才自己那一瞬间的精神恍惚似乎也是这胖子搞的鬼那么就是说这个无论从那方面看起来都像足了一块级废物点心的死胖子一定有着自己根本不了解而且极其厉害的“能力”! 要知道“冰狐”莎琳娜可是他们这些“人造人”里仅有的四个“亚成体”之一除了稳定性、完美度之外无论“能力”还是战力都高出莫妮卡这些“不完全体”、“缺憾体”的“废品”、“次品”们不止一筹两筹的“优等品”。[..tw超多好看小说] 能让莎琳娜吃亏并且看起来几乎已经力过度到要脱力的地步;能够不惧莎琳娜那汹涌澎湃、犀利锋锐的寒气寒劲反而还能转眼间就掌握运用;甚至能够影响到自己的精神状态并且简直仿佛瞬间移动般突然转到自己身后下手……那么这个胖子远没有他这龌龊猥琐、软弱稀松的表面看起来这么平凡、这么无能、这么简单! 这个看起来肥胖迟钝却处处透着莫名其妙的古怪诡异的男人很厉害――这是此时莫妮卡脑子里忽然间出现并且迅地生根芽、茁壮成长、滋生蔓延的一个念头。 但是眼前这点儿状况让莫妮卡不解的东西太多了。 就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神秘、透着诡异看起来厉害无比危险至极的胖子居然就挡不了莎琳娜那早已经强弩之末身疲力弱的几脚除了一开始那一脚三段踢的三下他还勉强挡了一下半后面的几下居然是脚脚到肉每一下都在那身肥肉上落了个结结实实!而且不但受实了挨了这几脚之后居然还鬼哭狼嚎似的被踢得横飞了出去! 这么看起来这家伙似乎又根本就是虚有其表彻头彻尾地就是一个绣花枕头窝囊废? 这……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靠在混凝土抗震柱上疲惫地喘息着的莎琳娜和那个跟头把式地滚到墙角正在一边哼哼唧唧一边费劲巴力地爬起来的古怪胖子莫妮卡觉得自己的精神似乎又开始有那么点儿恍惚了。 *********************************************************************** “吱呀……” 米黄色的木门轻轻向里面打开。 这吱呀的开门声仿佛就像一道魔咒瞬间攫紧了帅征的一颗心儿。满头满脸的淋漓大汗中更是悄然添上几许由心底而来的冷汗。 谁? 这个开门的会是谁? “那些人”来了“那些人”已经在城里闹开了花这里怎么会还这么安静?以“那些人”的能量再加上陆挺他们刻意的暴露、诱导他们不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徐起凤的这个地方。 那么这个开门的到死会是…… 不自觉地悄然后退了两步让开了门口的正对面帅征咬紧了下唇屏住了呼吸眼睛睁到了最大紧握着的双拳手心里不知不觉间也早已是一片湿腻阴冷。 木门终于洞开了几乎是出于条件反射式的反应帅征突然间向后一跃脊背“砰”地重重撞在了身后楼道的墙壁上她却似乎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 帅征惊疑地大张着双目那洞开的大门里她看到的是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一个陌生的女人。 一个既不高挑也不矮小的个头一副既不火爆玲珑也不平板瘦弱的身材一张既不难看也不漂亮、甚至几乎没有任何特征的面孔平凡、朴实、普通绝对地大众化绝对地毫无特色。那张平凡普通的面孔上一脸的淡漠一脸的木然。只有那双同样平实不出众的双眼里在看到帅征的出现和她身上这一身“新潮警察”的打扮时偶尔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深邃。 门里这个女人并不是帅征脑海里一直转着的类似于先前刚刚碰面方对过的那个“特异功能恐怖分子”那一类浑身上下都透着力量、透着神秘、透着邪气、或者透着慑人的气势。这个女人太普通了太平凡了离开了这个环境只要随便往人堆里一扔似乎就可能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在帅征这专门受过刑侦训练的目光里看来也几乎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丝可以让人一眼两眼看过去就能够记得住的特征这样一个身材、样貌、举止、气质样样都这么朴实无华到让人几乎留不下任何印象的人反而让她打从心底里透出一股股难以遏制的寒意。 甚至就在先前和那个“特异功能恐怖分子”对峙的时候甚至被那家伙控制气流的“特异功能”整得狼狈不堪、几乎命悬一线的时候她都没有觉得像现在面对着这个安静、平淡、完全没有任何举动甚至没有任何一个特别的眼神的平凡女人这样感受到这种无形的压力感受到这种心底里的森寒。 脊背紧紧地抵着身后墙壁越用力地咬着嘴唇帅征浑身的肌肉几乎都绷得如张满了的弓弦两只紧握拳头指节都已经泛着没有了血色的苍白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在不自觉地微微震颤。这两只拳头仿佛就是那满张的弓弦上的利剑每一次的震颤仿佛都是在集聚着浑身上下每一滴的力量仿佛正在悄然酝酿着电闪雷鸣般的攻击…… 第十七章 亦图豪迈 (下) 第十七章亦图豪迈(下) 夹带着淡淡咸腥味儿的海风地飘飘摇摇从辽远的海上吹来洋洋洒洒地跨越了大片喷薄蒸腾着呼呼热浪的广阔空间妖矫灵动地穿越了层层叠叠、林林总总的各种狭缝、障碍大摇大摆地一头扎进了这片烂尾楼群钻进了上上下下、高高低低、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所有能够钻得进的空隙敞口。盘旋劲疾的海风钻入了烂尾楼阴暗空旷的底层大厅毫不客气地搅动了这厅里浓浓的一屋子阴阴湿气也满不在乎地搅动了厅里呆立对峙、差点儿都成了雕像的那三个人。 穿越了从敞口到厅里这一段阴暗空间的海风依旧劲疾犀利同时也吸足了这空间里充斥翻涌一时还未散尽的阴寒湿气这带着寒气湿冷、诡异迂回而有犀利如针的犹如从九幽炼狱吹来的森森阴风让那三个对峙的人几乎同时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 “shit!”莫妮卡忍不住又再出一声压抑地咒骂。看看那个仍旧缩在柱子角落里还在龇牙咧嘴地哀嚎着的死胖子心底里说不出的郁闷就这么一个软蛋稀松的家伙刚才居然会让自己觉得紧张、觉得危险、甚至觉得恐惧、觉得害怕!想想刚刚自己心理和身体上的反应再看看现在这家伙这副熊样莫妮卡甚至觉得这几乎是有生以来自己最大的耻辱!尤其还当着明里暗里自己一直在跟人家别苗头的莎琳娜的面前更是羞辱到了极点简直是丢面子之至! “去死吧!白痴!”似乎有些老羞成怒的莫妮卡一声怒骂猛然挥手之间这幽暗阴冷的空旷空间里倏然亮起一蓬蒙蒙微光!随着莫妮卡的手势一蓬热辣辣的炽烈火劲模模糊糊地几乎形成了一只肉眼可见的仿如飞鸟般形状的劲团闪烁着淡如轻烟般的淡淡粉色夹带着摩擦空气、炙烤水汽的“嗤嗤”轻响劈头盖脸地扑向了正在挣扎起身的徐起凤! “莫妮卡不要!他的‘能力’有古怪……”就在莫妮卡攻击出手的刹那那边传来了莎琳娜疲惫沙哑却紧张急切的警告。(..tw) 但是这警告终究还是来得晚了一步。 莫妮卡那团仿佛如模模糊糊的飞鸟形状的炽烈火劲已然在莎琳娜的呼喊声中夹带着莫妮卡同样炽烈的羞愤和怒火闪电般划过了短短的距离堪堪扑向了徐起凤那张满是惊恐惊惧的胖脸! 这空间虽然叫做大厅而且也确实够空旷、够宽敞可毕也不过是一个建筑物的内部空间而且还是只能占这建筑物内部空间比例不算很多的空间再宽敞也是有范围的。先前三个人又因为偷袭与反偷袭的争斗差不多几乎是挤在一起的莫妮卡仓促之间躲闪又能躲得出多远?这点儿短短的距离就算随手扔块儿石子儿土坷垃也是眨眼就到更遑论莫妮卡为了遮羞含愤出手的“能力”攻击了。 眼睁睁看着那一只“火鸦”在一声惊惶凄厉的惨嚎声中劈头盖脸地撞上了徐起凤那如盘的大脸然后这空空如也的空间里所有的声息、所有的异动悄然间重归于寂静。 可在这个短暂的过程中并没有任何的异状生啊。那莎琳娜那么紧张地惊呼示警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而她又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么疲惫虚弱的一副状态呢?还有先前看着他们两个人争斗这胖子明明一直都透着古怪神秘诡谲邪异的强悍那应该是不会看错的可是刚才莎琳娜那一串勉强的连踢和自己这一下轻易地得手也实实在在地就生在眼前!那么这到底又是…… 莫妮卡不由得满腹狐疑地转头往莎琳娜望去却见莎琳娜疲惫地靠着柱子喘息着也正向着这边看过来冷峻面孔一片苍白正蹙着眉头向着自己微微摇头。她的这种神情动作让莫妮卡不由觉得心里有点儿没底颇有些心虚地问道:“怎……怎么……”话声未落莫妮卡就觉得自己刚刚出去的那团化作“火鸦”、本来应该作用到了那胖子身上的能量忽然之间就像是遇到了黑洞就那么被一口吞噬了!而且不但如此通过那一点为了控制这团游离的能量而留下的一点能量尾巴自己本身囤积的能量也开始疯狂地流失! 莫妮卡立时大惊失色亡魂皆冒一时之间竟已是目瞪口呆手足无措了。看到莫妮卡此时的样子莎琳娜终于忍不住愤然怒喝:“白痴!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干了什么啊?!!” 莫妮卡倏然回醒稳住自己震骇的心神努力收束自己正在散佚流失的力量并且调集更多囤积的能量与这股吞噬的吸力相抗试图阻止这让人恐怖的状况继续。但是让她感到沮丧的是她忽然现自己越是努力地去对抗、去阻止越是集聚更多的力量这吞噬之力也跟着越强自己的力量流失的也越快! 莫妮卡明明能够感觉得到这些能量其实并没有消散似乎也并不是被那胖子吞噬收为己用她能够感觉得到这些力量是被某种难以言喻的方式通过某种秘不可知的途径导引、散到了某个无可捉摸的所在甚至她都能感觉得到这些力量被牵引过去的轨迹和状态但是她却毫无办法只能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就像一个被紧紧地绑在柱子上人被割破了手腕上的动脉并且将伤口泡在了温水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鲜血汩汩地流失出去却无论想尽什么样的办法也无法阻止、无法收摄。 冷汗悄然从她的鬓角额间如蜂拥般钻出一股绝望的情绪如毒草般难以遏制地从她的心底里疯狂滋长、疯狂蔓延。当她的目光再次瞟向那个柱子脚的时候却见那原本该在地上翻滚哀嚎的死胖子已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窄窄的眼镜片后那双小小的眼睛里再次闪烁着隐隐的微光带着刚刚才留下的擦伤和於青的胖脸上写着兴奋、写着疑惑、写着新奇却不再是先前那种诡异、神秘的莫测高深。 在这短暂到几乎就是眨几下眼睛的时间里随着那看不见的“能量”或者二人“能力”之间的拉扯、对抗莫妮卡只觉得自己的力量越飞快地流失着而自己的身体似乎也迅地衰败下来。她根本就无法收束收敛自己的力量虽然明知道自己调集的力量越多越强烈地抵抗能量流失的也就越快越多但是她却不得不做着饮鸩止渴的事情――放弃抵抗自己就将完全陷入那莫名的“黑洞”彻底地任人宰割任人予取予求;加强力量抵抗却无疑更是送羊入户口用自己辛苦囤积集聚的力量去填那个根本就不知道底线的无底洞――但是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停止了! 主动权从来就不在她莫妮卡的受众虽然根本就没有跟那个死胖子接触甚至根本就只是自己一次根本算不上什么的“能量攻击”但是她的命运却就这样早已被掌握在了那死胖子的手里! 莫妮卡终于知道先前在那浓浓的寒雾里到底生了什么她也终于知道莎琳娜为什么会是现在这副德行了。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开始这个胖子会给自己留下那么危险的一种感觉了――她们这样的人多少总是有那么些比常人更加灵敏的感觉的尤其对于危险。 此时的状况就是这么地诡异就是如此地莫名其妙却让人心底生寒。 这个该死的胖子果然是强悍的! 第十八章 奋步争云路 (二) 第十八章奋步争云路(二) 抓到了! 马上就要抓到了! 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抓到那张性感美艳的小脸儿了! 而此时的莫妮卡却因为先前力量流失甚巨现下又要努力缓缓地收束飞流散的力量同事还有抵抗抵消那巨大的惯性一时之间早已是有些力不从心竟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笨拙胖大的身影如风般扑将过来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肥厚粗短还不知道粘着多少尘土泥沙的脏兮兮的胖手揸向自己的面门而她这当口却只能勉勉强强地把自己的脑袋尽力地往后仰了那么一仰象征性地做出了一个规避躲闪的动作而这次“规避”的实际效果却实在不值得一提最终只怕也顶多就是只能仅仅躲开那只脏手和自己面门的直接接触而已。(..tw无弹窗广告) 徐起凤的胖脸上已经露出了即将得手的得意、十拿九稳的满足和如释重负的轻松。就算抓不上她的脸哪怕只是随便抓到胳膊四肢哪个部位都好只要有实实在在的肢体接触只要抓到了、抓实了那么一切就都尘埃落定这一遭铁定至少可以让这个性感火辣的西洋美女彻底失去战力那么自己将要面对的就只剩下那一个已然脱力到几乎摇摇欲坠的冰山美人了而以她眼前这样的状态对自己怕是也根本就造不成什么威胁了。 那么如此一来自己这条小命就有了暂时的保障甚至如果情况好的话连眼前这俩极品西女的生死也可能就能由自己来左右了!虽然这样的结果和当初与陆挺协议既定的被这些人抓住带走的初衷不怎么符合可眼下这俩人明显起了杀心自己的小命可比什么都重要!事关生死那么其他的一切还是先靠边点儿再说吧至于其他的什么协议啊交易什么的反正这帮恐怖分子也不止这俩人。 嗯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样绝色的两个极品西女一贯自诩怜香惜玉、专爱欣赏人体之美的徐大狼还真不觉得自己能对她们下得了狠手。更何况让他杀鸡杀鱼那当然是出色当行可要杀人……徐胖子的人虽然又肥又胖这胆子可小得比得上针鼻儿。 眼瞅着徐起凤那不怀好意的一只禄山之爪堪堪就搭上了莫妮卡裸露在紧身吊带背心之外那浑圆白皙、润泽如脂的肩头!莫妮卡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难掩的无奈和绝望。 就在这个当口徐起凤那在“能力”催时被千百倍加强的五感六识的感知中忽然觉得一阵风声灌耳危险的感觉陡然充斥填满了他的感知搅乱了他的心湖。当空前扑的身形怪异之极地一滞似乎就那么在上下悬空、浑无着力的虚空里顿了一顿侧头往恶风扑来处看时却只觉得眼前一黑模模糊糊中一团方方正正如两本《康熙字典》般厚薄大小的物什兜头而至! “什……什么东西……”脑子里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徐起凤刚刚才出于本能下意识地扭了扭脖子那物什已然“砰”地一声狠狠地砸在了他左半边面孔上这一撞的冲击让徐起凤那诡异地顿在虚空里的身躯立时失去了静止的凭依带着一蓬淋漓的鲜血向侧就倒。 而此时莫妮卡也终于完成了对自己力量的收束回复了行动的自然流畅争斗拼杀的经验莫妮卡是从来都不缺乏的虽然她的攻击意识、临机反应都还及不上久我山和莎琳娜这人那种变态的精准和细腻可是面对着活像是一只大号沙袋般悬挂在眼前还不知道还手躲避的家伙来说又何须什么及时反应和精密计算?眼见机会就在眼前根本不用再多想抬脚就是一记如刀般凌厉的高鞭腿狠狠地抽在了当空的胖子的胸腹之间又是“砰”一声如擂破鼓似的闷响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徐胖子就像一只破口袋般被踢得打横里飞了出去飞过了足有七、八米的距离然后重重地撞上了一根巨大的混凝土圆柱滑落在地。 徐起凤在柱子底下翻滚了好几圈这才靠着柱子坐了起来却觉得胸腹间一阵窒息般的翳闷莫妮卡那一脚再加上背后在柱子上的撞击让他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似乎都要断裂了似的难受。鼻梁上的眼镜早已被刚刚那物什砸得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近视眼的模糊视界里一片血红却是左边的眉弓被砸得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淋淋漓漓的鲜血正从那口子里汩汩而下整个左边面颊、左耳也都已是一片血肉模糊脑袋里仿佛万针攒刺般地痛一阵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让他几乎连坐在那里的平衡都无法掌握。勉力眯起眼睛往那砸了自己的玩意儿望去模模糊糊之中却原来是一块砌墙用的空心砖。这烂尾的工地里这样的东西自然是俯拾皆是最是方便的武器不过了。不用问一定是被那个冰山美人在紧要关头暗算了。 “呸!”莫妮卡心有余悸地喘息这啐了一口兀自恼恨不已地骂道:“狗屎!真是莫名其妙这算什么东西?就你这个龌龊无能的垃圾居然差点儿让我出丑!该死的上帝你完了!胖子!肥猪!我誓你完了你***今天死定了!” 第十八章 奋步争云路 (三) 第十八章奋步争云路(三) “呸!” 恨恨地用如刀般的目光剜了两眼正在柱脚挣扎撑起的徐起凤莫妮卡泄似的狠狠向旁边地上再啐了一口一边喘息着一边咬牙切齿地似是问正虚弱地摇晃着走过来的莎琳娜有像是自言自语地道:“这算什么?就是这样一个弱得一塌糊涂的白痴居然就能把我们逼到这样的境地?嘿!说出去谁能想到谁又会相信呢?这死胖子太弱太弱了可是……可是他也太强太强了!这到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见鬼的上帝呀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白痴肥猪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莎琳娜凑了上来两个人摇晃着缓步逼近正靠在柱子上龇牙咧嘴地一边抹着脸上的淋漓血水一边拼命眯眼睛试图让自己的视界稍微清晰那么一点的徐起凤。 “这个人的‘能力’很古怪……”莎琳娜回复了一贯的淡定清冷是少声音听起来是这样“虽然有那种类似于‘吞噬’的效果但其实却又有明显的区别远没有那么恐怖。而且你没有现吗?他对于这‘能力’的运用其实并不熟练嗯更确切地说是根本就没有有意识地、有效地运用不过是纯粹在靠着本能地自行运作。(..tw无弹窗广告)” 莫妮卡有些没好气地截口道:“那又怎么样?无论如何这都是一种极其讨厌的‘能力’就算这白痴不会运用可是就你说的那种单纯的本能运作结果还不是一样?你有办法对付?你有办法靠近这肥猪?你有办法擒下他或者杀了他?” 这两人之间的对话都是英语而且语极快徐起凤当然是听不懂的。但是模模糊糊中看着这俩人越来越近耳朵里虽然听不懂那叽里瓜拉的一串串音节却也能隐隐约约辨得出两人口吻语气之间的恼怒和森寒。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一种让他浑身冷、打骨子里颤的压力和阴冷陡然而生。 或许确实是由于这莫名其妙的“能力”、“功法”或者是这一段时间来几经生死的经历让徐起凤的感知真的千百倍地加强了;或许干脆其实就是来自于那种与生俱来的对于危险应激的动物本能的反应。这一刻徐起凤真的极其明确、极其清晰地确认了这种所谓“第六感”在自己身上的存在。 牙齿不由自主地撞击出了“咯咯”的轻响浑身上下的毛孔似乎都冒着凉气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铺满了他每一寸皮肉心脏几乎出极限的激烈活动仿佛带得他浑身每一条动脉都在“嘣嘣”地蹦……随着眼前那两个级性感、窈窕绝美的身影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徐起凤的呼吸难以遏制地愈地急促起来。(..tw好看的小说) 对于这种因恐惧而生的反应莫、莎两人那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根本就不必费心去分辨徐起凤的反应早已尽在两人心底。莎琳娜那冰雕般的面孔罕见底勾了勾嘴角了一声似乎含着那么点儿笑意的冷哼淡淡地乜了莫妮卡一眼:“哼物理撞击!直接的物理撞击是他不能抵挡的!” 莫妮卡转过了头:“你是说……” 莎琳娜却没有再搭茬儿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俯身抄起了先前那块儿建了功立了业、还带着徐起凤那胖脸上刮下来的殷红鲜血的空心砖随手掂了几掂。 “嘿……”莫妮卡也会过意来溜目四顾四下里踅摸了几圈儿从地上捞了一截一米来长、小孩儿胳膊粗的半截子龙骨木条掂量着分量重新奔着徐起凤靠了上来“知道了。没错既然他那讨厌的‘能力’能够化解掉能量性质的冲击却被你一块砖头弄得头破血流可见在直接的物理攻击这一方面就该是他这‘能力’的盲点了。哼哼那么……” 就算徐起凤真是白痴、就算他是瞎子这个时候这俩要命美人的举止动作也当然看得清清楚楚。此时徐起凤的恐惧和紧张简直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大口大口地拼命喘息着似乎氧气越来越不够用一双小眼睛瞪得滴溜圆虽然他的视线依旧模糊找不到焦点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俩美女的方向下意识间两只手也抽风似的在身边的地上乱摸乱抓仿佛在寻找这一根能够救命的稻草。 “哼!我说过了今天你死定了肥猪!所以……”莫妮卡那张绝色娇媚的如花娇靥上此时扭曲着得满是恼恨的狰狞和鄙视的戏谑如银的贝齿轻啮着如花瓣般的樱唇似海般碧蓝清澈的眼眸里却闪烁着嗜血的兴奋和亢奋的狂热如脂似玉的纤纤素手上紧握着粘着灰土、水泥浆点的龙骨木条高高地扬在了半空―― “你现在就去死吧!”如银铃般娇脆酥腻的声音喝出一声满是怨毒的断喝那根木条挂着“呼呼”地风声斜刺里狠狠地甩向了徐起凤的脑袋…… *********************************************************************** “砰”地一声闷响传来就在那米黄的木门刚刚开到最大门里那女子露出了全部身形的时候帅征再也无法保持自己的克制和身体的平静一记如刀似箭般的鞭腿重重地抽向了门里那女子! 就如同一张蓄满了力、张满了弦的弓上的箭矢早已达到了爆激射的临界需要的、等待的只是一点点的撩拨触只是一根足以打破那微妙平衡的羽毛!而随着木门越开越大那女子身上隐隐然透出的虽然极其隐晦却越来越沉重、越来越犀利的压力就成了这根羽毛。 仿佛只是站累了抬腿搔搔痒似的就在帅征鞭腿袭来的同事那女子只是随意地抬了抬左腿帅征那大有偷袭意味的一脚就那么被端端正正地格挡下来那女子的小腿侧结结实实地格在了帅征右小腿的迎面骨上剧烈的撞击让帅征一整条右腿瞬间麻木! 然后那浑身上下都透着平凡和随意的女子仍然是极其随意、极其普通地把那条抬起格挡着帅征鞭腿的左腿若无其事地轻轻伸直帅征就觉得自己再也无法保持身体的平衡一股似乎也不很巨大但是却让她觉得无可匹敌、莫之能御的大力将她那高挑结实、向来自信充满力量的身躯就那么抛了起来! “砰”地又是一声砰撞声响帅征的脊背狠狠地撞在了门外走廊对面的墙壁上突如其来的剧痛和窒息让她一阵晕眩眼前似乎真有点点金星飞舞…… 第十八章 奋步争云路 (四) 第十八章奋步争云路(四) 好强! 这女人真的好强!! 差距……差距太大了…… 我……我打不过她……她是……是“那些人”一伙儿的!我……我会死在这里吗?“他”……“他”也会…… 剧烈的碰撞导致的窒息和眩晕之中帅征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在转、在盘旋、在翻滚、在激荡。小腿上刚刚和那女子的腿碰撞的地方随着麻木渐渐消退剧痛随着袭来撞上了墙壁的后背此时却开始了麻木的进程。 强忍着头晕目眩和呼吸滞阻的不适帅征强拢眼神锁住了那个浑身上下都那么平凡普通此时缺又浑身上下都透着危险和诡异的黑衣女子这张平凡的随便扔到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面孔这张普通得仿佛就像随便哪个邻家里的大姐的脸庞上隐隐地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是嘲弄像是玩味有像是别有意味。这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同样地极其普通、极其平凡、没有一丝一毫的特别和与众不同可是这平凡的脸孔、这平凡的笑容却偏偏让帅征的心底里遏制不住地升起一波波的紧张和恐惧。 看着那黑衣女子迈步走近帅征没有多想也顾不得腿上的疼痛未消狠狠地吸了一口长气“喀喇喇”一串轻轻的脆响声中葱管般的十指攥得铁紧猛然间左脚抢步进身抢扑挥拳再上左手摆拳反手挥向黑衣女子头面下面却是右手自腰际穿出一记劲道十足的冲拳隐蔽而迅疾地斜斜勾向那女子的心口胃门! 帅征毕竟也是受过多年正规训练、并且也经过了刻苦磨练的“警界未来之星”拳脚上终究还是颇有些功夫的左拳虚晃右拳偷袭无论劲道、时机、角度都拿捏得中规中矩精准到位而这两拳之后虚实转换、续招后手居然也是大有些绵绵不尽的余意!在这一刻在这黑衣女子莫名强大的压力和威胁之下多年训练和打熬磨练得来的成果可谓终于挥得淋漓尽致了。 拳风及面黑衣女子那张平凡普通的脸上仍旧没什么变化只是在帅征的左拳背将将要接触到她面颊前的刹那略略仰头侧脸间不容之际轻轻巧巧地一让帅征的拳头几乎是擦着黑衣女子的鼻子尖儿划过这本来就可虚可实的一下就此落空而此时帅征的身形已然抢进到了一个更加有利于她右手冲拳偷袭的距离黑衣女子的这一下避让让自己的胸腹间几乎更是门户大开那劲势已经积蓄到了极致的一拳也势若奔雷般狠狠勾挂而出! 眼看着帅征这记偷袭堪堪就要钻上黑衣女子的胸膈交接之处却见那黑衣女子似乎也只是随意地扭了扭腰身就在最后一刻任由帅征这一拳擦着她那紧身的黑衣从她的腹前倏然滑过然后左手五指并拢撮指成刀像是要切西瓜般随手切向帅征的腕门。 拳势劲疾黑衣女子的时机把握精准绝佳以先前那一记对脚帅征完全不怀疑这一下手刀如果切实了自己将受到如何严重的伤害可是眼下再想要收手躲闪根本就没有抵消那惯性的力量也没有了那转圜的余地了。急切间勉强撤力的同时扭转前臂将迎向黑衣女子手刀的部位变脉门为拳背臂骨同时腰身力加带动蹭步跟进的右腿抬腿屈膝撞向黑衣女子的腰肋。 “啪砰”连声脆响黑衣女子的手刀已然切上了帅征的手臂尺骨一侧而帅征的膝盖却正正地撞上了黑衣女子的切砍之后回收下压的肘尖两处剧烈的痛痛和酸楚激得她忍不住一声闷哼如银的贝齿差点儿咬破了下唇猛扑向前的身形再一次被挡了回来“噔噔噔”踉踉跄跄地几个大步一退又一次撞上了走廊对面的墙壁。 至此帅征这一轮的攻击尽数被挡下而这实打实的招招阻断也打断了她后续衔接的后招连接将她的抢攻完全地扼杀了去! 身体上的痛楚、心里的郁闷、以及精神上的恐惧齐齐如潮汐般袭来一贯以冷静著称的帅征此时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一时间居然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黑衣女子却也没有趁胜追击仍旧那么随随便便、自自然然地站在敞开的门槛儿处平凡、普通而又肃然如木的脸上只是那双灵动深邃的眼眸中那隐隐约约的一丝玩味的笑意愈地明显了些。 “你的身手不错……”黑衣女子忽然开口说道:“但是你打不过我的。我想你应该可以回答我的一些问题?”声音并不清脆但是却很圆润轻声细语中颇有些磁性虽然语句还算通顺流畅但语气语调却极其古怪别扭。 黑衣女子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终于唤醒了错愕中的帅征仿佛是终于从一个噩梦里回醒过来帅征悚然而惊之下迅即收拢目光迎上那黑衣女子的眼神强忍着右手小臂的剧痛和麻木飞地从腰间取出了张所长临行时塞给她的手枪摆出站姿双手托枪的标准姿态端端正正地指向只在两、三步外的黑衣女子的胸口强自镇定地喝问道:“别……别动!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想要干什么?这间屋子里的人……这间屋子里的人呢?你……你把他怎么……怎么样了?”有些喑哑的声音里难掩地藏着紧张、担心和惊魂未定的颤音。 黑衣女子的目光连扫都沒扫一下那黑洞洞地指在自己胸前的枪口脸上仍旧是那么平静无波顺着帅征的问话嘴角处仿佛扯起了一丝笑纹:“我叫久我山我并没有见到这个屋子的主人。看起来你一定是‘他’的朋友喽?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或者你可以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找到他?” 第十九章 穹海漫渡 (一) 第十九章穹海漫渡(一) “砰”―― 一声大响从下一层楼道里传上来在这狭窄密闭的走廊里来来回回地回荡着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以及随之而来的一连串“踢里趿拉”拖泥带水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盛夏午后赤日烈阳下懒洋洋的静谧也击碎了走廊两边各个房间里正在午睡避暑的闲人们正酣的美梦。(..tw好看的小说)隐隐约约的几声几乎微不可闻的轻响走廊里的另外几扇房门都或大或小地悄然错开了一条条小缝门后隐藏着一双双好奇、惊奇或者说白了其实就是充满了猎奇欲望的眼睛。 “喂!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回事?”随着一串拖泥带水的脚步声房东大叔出现在了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满脸怒气地喝问道:“你们在搞什么搞?这大中午的在这儿折腾啥呢?知不知道还有人要睡觉?没点儿功德心!我就说徐胖你这……” 房东大叔愤怒的唠叨戛然而止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如此“新潮”打扮的帅征一副如临大敌般地持枪瞄准的架式目瞪口呆一时间就那么呆在了那里。但是房东大叔这番大张旗鼓的喝骂却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走廊里面的这两个人黑衣女子久我山那张平凡到几乎有些呆板的脸上唯一透着些许灵动的眸子眼波流转只是挂着些玩味、有趣的笑意像着呆若木鸡的房东大叔投去淡淡地一瞥而正处在高度紧张之中的帅征更是连瞥一眼的余裕和欲望都没有更何况承受着久我山那似有若无、隐晦却强烈之极的压力的帅征根本也没有分神去看看那个熟到不能再熟而且也明知道不可能会带来任何威胁和转机的普通人一眼的胆量。 “咳咳呃那个……”呆了半晌房东大叔才仿佛才稍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是小帅警官呀咳嗯……徐胖不在……不在是吧?你们……你们这是……这……哎呀!唔唔……”房东大叔一声惊呼本来站在楼梯口的身影忽然间就矮了下去然后嘴上就像被什么人捂住彻底地消失了。 久我山眼睛里那丝笑意愈地鲜明了这样的一丝笑意用眼睛来看的话或许根本就看不到但是帅征却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而且在这古怪的笑意里她还明明地体会到了一丝丝满含着讥诮、蔑视的冷漠和冰寒。 这感觉直让人如堕冰窟帅征握着枪的手不由得就是一紧差点儿扣动板机走了火眼角不受控制地接连抽搐着一阵猛跳终于忍不住纵声怒叱:“想死的都出来!不想死就都他妈给我把门关好该干嘛干嘛去!一个一个都他妈吃饱了撑的是不是?什么热闹都想凑?!!”没有办法如此持续不断而且还在逐步加剧的压力下帅征就觉得自己的精神越来越紧张似乎连神经也越绷越紧就像一根张满了弓的弓弦。(..tw)似乎她必须得找点儿什么事儿泄一下至少也得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否则她不知道下在一刻、下一秒自己是否还能够继续绷得住自己这根弦儿会不会“嘣”地一声绷断掉!所以一贯冷静端正的她甚至暴起了粗口。 只听得走廊里一阵砰叭乱响两边各自开着门缝的房门忙不迭地就都关了起来。或许房门后的那些猎奇欲望极强的闲人们并不真的怕帅征但是徐起凤屋门口对峙的两人间那种诡异、紧张、甚至饱含凶戾、满是杀伐之气的森历还是能够触动到他们作为一个人的最原始的对危机的本能感知。 久我山的嘴角轻轻勾起终于露出了一抹能够让人的眼睛看得到的笑纹:“您为什么如此烦躁、如此焦虑呢?我只是想打听一下这间屋子的主人的消息罢了就算您不愿意告诉我也没有必要拳脚相加甚至用枪指着我吧?哦我明白了您一定是那位徐先生的女朋友喽?难道您是在吃我的醋吗?那您的爱……嗯真是很强烈呢。” “你……你胡扯些什么?!别跟我这儿扯这些口水废话!”看着眼前这黑衣女子久我山面带揶揄却显得有些生涩古怪的淡淡笑容听着她的调侃讥诮帅征心下愈地焦躁了:“你们这些家伙……你们这些家伙!你们就算有‘特异功能’又怎么样?就算你们‘特异功能’再厉害就能够随便左右我们这些普通人的生死、随意把我们这些普通人当作货物一样吗?” 越来越中的精神压力让帅征终于爆了! 过度的紧张让帅征的精神变得极度亢奋精神的亢奋让她的恐惧终于冲破了极限她的呼吸不受控制地越来越急促起来紧握在手里指向久我山的手枪也因为这紧张不停地在一个小范围里震颤着终于她开始了不顾一切的情绪宣泄:“嘿久我山……日本人是吧?你是‘那些人’一伙儿的吧?你也有‘特异功能’吗?你也会‘能力’吗?来啊!来冲着我使出来呀!让我看看你的所谓‘能力’又是什么?哼我就不信了你什么样的‘能力’、‘特异功能’还能挡得住子弹!刚才我手里这支枪已经干掉了一个你们所谓的‘能力者’我就不信它不能干掉第二个!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从这枪口底下逃生的本事!” “何必如此激动呢?”久我山那张平凡普通的脸上依旧如古井不波只有那抹隐约可见的笑意越清晰地爬在嘴角:“看来您也是不知道这位徐先生的下落啦?请您放心我和您的男朋友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我们只不过是想请他去做一段时间的实验品运气好的话他或者也能够活下来的。那么我就不再打扰了。给您添麻烦了。”说着话久我山甚至还保持了日本人一贯彬彬有礼的习惯弯腰鞠了一躬然后似乎侧身就要挤过帅征身侧施施然地离开。 “咔”地一声脆声轻响帅征霍然打开了保险大张开机头紧搂着板机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脊背紧紧地靠在了墙上再无退路的她咬牙切齿地注视着试图靠近自己的这个黑衣女子纵声吼道:“你……你说什……靠!你给我站住!别以为我他妈就不敢真的开枪!!”说话间浑身筋肉都在紧张之下下意识地一紧原本就紧紧搂着板机的右手食指也随之猛然回扣…… 第十九章 穹海漫渡 (二) 第十九章穹海漫渡(二) 搂着扳机的手指已然重重地扣了回来! 就在帅征自己还完全没有能够反应过来的时候由于浑身的肌肉因为紧张而不受控制地猛然僵直痉挛她本来就紧扣着扳机的手指也终于触动了那细小却致命的机关! 手里手枪的保险早已打开枪口目标的黑衣女子久我山就近在咫尺之前。 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和手枪的威力、和子弹的度正面相抗的就算是所谓的“能力者”也毕竟是血肉之躯!何况只有这已经不足一米的距离?她已经断断没有闪避的转圜余地和逃生的空间时间了…… 然而…… 错愕中还未回醒的帅征自己都不知道是该有些对于走火的懊悔还是该对终于可以解除眼前的致命威胁的庆幸带着些歉疚、带着些紧张、带着些不知所措……如此纷繁复杂的思绪中隐隐期待着听到的枪声、期待着看到的火光和血色终究是没有响起终究也没有出现。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莫名其妙地变得奇形怪状、并且弹夹、枪栓、机头、机簧之类的零碎还在由于扭曲的压力而不停地解体弹射出来的“手枪”和一张越来越放大、越来越靠近的平凡木然的面孔是这张面孔上挂着的那抹极其不协调的带着讥诮和好玩意味的淡淡笑纹。 然后帅征就觉得胸腹之间的胃门膈间如遭巨椎剧烈的撞击让她的痛觉瞬间麻木但是那直接而且毫无遮挡的冲击却强猛爆烈地撞击了她的胃口、撞击了她的横膈强猛剧烈的冲击挤压让她的脏腑和肌肉扭曲压缩气流顺上逆顺着食管喉头喷薄逆冲使她不受控制地出“呕”的一声怪声夹杂着一大口带着血丝的胃液和少量的呕吐物劈头盖脸地喷向了正在眼前的这张古怪而且诡异的笑脸! 这种被久我山自己命名为“镝”的能力就是能够影响、甚至控制金属类的物质虽然要实现这种影响和控制有着极其苛刻的条件和限制但这么接近到不足一米的距离、这么直接、这么毫无干扰的“接触”却正在她这能力的最佳动范围之内。 就在帅征的手指不自觉地扣动了扳机的那一瞬间她分明而确切地眼睁睁看着紧握在自己手里的手枪就那么忽然莫名其妙地开始扭曲、变形虽然这扭曲和变形的幅度都并不是很大可是却也足以让那那支手枪的击装置扭曲错位无法闭合。 虽然久我山号称“能操纵一切金属物质”的能力还远远达不到这个理想中的预期但是这种单纯而且轻微地让某个金属制品改变那么一点点形状和分子构成的稳定性实在也还是轻松愉快、胜任裕如的。 当久我山的一记冲拳重重地撞在她的胸膈间的时候帅征终于从错愕惊疑和呆滞之中回醒剧烈的疼痛、窒息、恶心巨大的痛苦如怒海狂潮般瞬间淹没了她的感知。迷离散乱的眼神恍惚间扫过了手里那早已扭曲分解得不知道该叫做什么的东西一股夹杂着惊愕、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惊奇和无力感又悄然自她的心底升起。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不知道这个浑身上下看起来都那么平凡、那么普通的女人是怎么做到的她也根本无法弄明白这能够无形中扭曲钢铁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这种景象在帅征的记忆中是只能出现在电视上的魔术节目中的特技或者是迷惑骗人的把戏而已。可是那变形解体了的半截子金属物和塑料材质的枪柄防滑件却实实在在地还握在自己的手里…… 久我山一拳重击让帅征变成了虾米她自己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没有得意、没有轻蔑依旧是那么云淡风轻轻轻凑到帅征的面前用她那生涩、特别的语气声音柔声道:“这样可很不好哦。虽然您是警察可是这样用枪随便指着别人是很不礼貌的。而且也很危险哦擦枪走火可是会出人命的。虽然我能够理解您因为对您的男朋友的思念和担心而失态不过我想我还是让您清醒一点的比较好。” 帅征终于彻底地清醒了过来忍受着胸腹之间剧烈的痛苦看着眼前这张平凡普通却处处透着诡异和危险的笑脸帅征混乱焦虑的心境忽然间反倒迅即平复了下来犹如醍醐灌顶凉水浇头惶恐、焦虑、惊惧、疑惑……这些所有让她困惑的情绪霎那之间仿佛冰消雪融那么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心地之间一片通明所有的负面情绪和对那人的担忧此时都化作了一腔的不屈和愤怒。强忍着痛楚和窒息、眩晕和胸腹间翻江倒海似的翻腾帅征猛一咬牙右手疾挥将那块奇形怪状、支棱着好几个尖角的“金属块”狠狠地砸向久我山的太阳穴下面右脚却猛然后蹬借着身后墙壁的力量身形全力往久我山怀里直撞进去同时抬腿顶膝也是一记重击撞向久我山的胸腹之间! 毕竟这么多年的刻苦训练也不是白费这一刻在久我山的压力和打击之中心绪转变和斗志燃烧之下这积年累月打熬出来的拳脚身手、筋骨气力简直就是前所未有地爽利精到、前所未有地得心应手! 这一拳一腿无论力量、时机还是攻击的路径、角度都拿捏得无比地准确精当距离近攻击猛绕是久我山的谨慎老道在低估了帅征的水平和没想到帅征居然会在此时突然爆的常挥而稍稍放松大意之下竟然也弄得有些手忙脚乱!前倾的身子尽力地勉强挺腰后仰还是不足以在帅征数倍于平时拳的一击到来之前完全躲闪得开值得抬手硬生生格挡一记而这一抬手要肋间顿时空门大开再要撤身后退或是作势躲闪却已然不及“砰”地一声闷响帅征的这一记几乎凝聚了全身之力的一下膝撞终于实实在在、全无遮挡地撞在了久我山的左肋下…… 第十九章 穹海漫渡 (三) 新的一年到来了在这鞭炮齐鸣、万家欢腾之际空桑祝大家新年新气象新年新展!祝大家新春愉快万事如意!! ————————————————————————————————————————————————————————————————————— 第十九章穹海漫渡(三) 帅征这一下膝撞可是憋足了一口怨气、聚起了无穷斗志蹬墙借势觑隙疾入当真是猛恶非常!这一下“砰”地一声没遮没拦地撞实了久我山大意失手之下根本全无防守的肋下虽然帅征还达不到能够让她伤筋断骨的力量可这下也着实让久我山难得地吃了点儿苦头。.tw[] 一击得手帅征常挥的后着紧随着连绵而至! 帅征右手落空反手就把手里那坨早不知道是啥玩意儿的东西丢向久我山的面门距离太近而肋下被撞的冲击刚刚才挥出作用久我山没得选择只得后仰躲闪那坨奇形怪状的金属加塑料块儿“啪”地一声脆响撞在了对面的墙壁上摔得四分五裂仿佛像是一块被风化了的石头却是在久我山的能力影响下早已经酥了! 而此时的久我山由于抬头后仰胸腹间一时空门打开而此时帅征的左手冲圈也已兜向久我山的膈下胃门。这一下几乎是估计重施的偷袭却终究是落在了久我山的算中抬头后仰的当口居然还来得及侧身扭腰堪堪躲开了帅征这一拳帅征一击走空、甩掉了累赘的右手反掌化作了手刀顺着回收下撤的势子斜斜地劈向久我山由于脑袋后仰而毫无遮拦地暴露在前的头颈右侧及右边的锁骨处。同时帅征膝撞建功的右腿顺势弹直大跨一步身随步进抢紧紧进久我山内怀将她的拳脚尽都闪在了外门不得力回不得招左膝也已紧跟着蓄势再撞而她那一记落空的冲拳穿过久我山肋侧的左手也没闲着借着左腿抬膝猛撞扭腰的势子横擂久我山右臂腋下。 但久我山毕竟不是普通人除去了那些非自然的“能力”成分她那在血雨腥风、生死之间打熬磨练而来的与人格斗拼杀的经验以及她的对战意识、对拼斗中的形势、时机的把握毕竟都不是只在安逸平和的环境里训练、在游戏般的“比赛”中成长的帅征这样一个普通的警察所能比拟的。危机之下久我山急切间打叠起精神略一凝神已然做出了迅、准确、而且有效的应对! 在帅征这几乎暴风骤雨般紧密连贯的攻势之中久我山扳身侧立团身紧缩双臂尽力收束自贴身处动作右臂先是曲肘画了半个圈子自前插下来不及甩手攻击只是及时地沉肩坠肘“砰”地挡下了帅征擂向腋下的一击左手成掌自胸前穿起“啪”地格住了帅征的手刀然后右臂反折小臂再接住了帅征撞向她胸腹腰肋之间的左膝。但帅征这下膝撞借势力又是蓄势而为猛恶非常久我山的格当却只有一条弹甩下来的小臂而且是转折几次之后势尽力竭早已是强弩之末这一撞虽然格了下来却终究难以尽数化尽其中的冲力又是“噗”地一声闷响帅征的左膝连着久我山自己的右手再次撞上了她的腹部久我山一声闷哼之中整个身躯都被撞得向后飞了出去…… 这接连两下膝撞让久我山忽然间觉得心底里一阵郁闷还有些说不出的憋屈!她自从被改造以来什么时候被一个普通人弄得这么狼狈过?这个亏可吃得大了! 吃了暗亏的久我山稍一疏神便即警醒。(..tw无弹窗广告)意识之中隐隐想到或许是因为自己终于卸脱了“樱”的重担终于下定了为了争得自己的自由和尊严挣個鱼死网破的决心心无挂碍地如释重负之时终于是放开了怀抱紧绷了十几年的心弦一朝之间就那么放松了下来而这有些出限度的放松不但使得自己警惕性降低甚至还让自己竟然还犯了点儿轻敌的毛病。轻敌是不好的轻敌是很可能会让人吃大亏的就算是表面看起来再弱小、再无害、再没有威胁的对手如果被轻视了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因为这点儿大意和轻忽反而受到意料之外的打击。华语中有成语所谓“阴沟里翻船”、又所谓“八十老娘倒绷孩儿”说得可不就都是这个教训么? “喝——!” 随着这一轮攻击如行云流水般展开拳脚精神上的“势”的蓄积渐行渐厚最后这一下膝撞正是帅征这一轮气势集聚到顶点的颠峰之作帅征泄般地一声怒喝声中她这凝聚到最巅峰的气势和力量瞬间勃! 判断形势、把握机会向来就是久我山的强项而且终究她的水平始终是要比帅征高出不止一截两截虽然帅征这一下膝撞力猛势恶一时之间她也难以直撄其锋可是却也终究让她抓住了扭转眼前被动局面的良机。帅征的膝盖终于连带着久我山自己的一只右手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她的腹部就算以久我山那变态的抗击打能力仍旧禁不住一声闷“哼”但她的动作、她的意图却完全没受到影响整个儿身躯在扛下了这一撞的猛烈冲击之后当机立断地顺着这股强大的冲击余力借力顺势向后弹飞跃入了身后徐起凤那间小屋子的屋门终于摆脱了帅征得势不饶人的连绵攻势。 久我山借着硬挨了一记猛撞硬是顺势抽身后跃终于脱身而去帅征又如何甘心任她退后?又如何敢让她退后?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帅征心里可是有着相当清醒地认识自己面对的这个貌似平凡的女人有着什么样的身手她也是刚刚才领教了的!好不容易撞了大运这才终于抓住机会把她比到这个地步稍稍占了这么点儿便宜这要让她拉开了距离得了回旋转圜的余地缓出了手脚那后果…… 没有任何的犹豫迟疑帅征再次一声脆喝急急跨步抢进紧缀着久我山的身形冲进了屋子进门的同时脚下力弹身飞跃前冲双手合抱左臂屈曲肘尖向前借着弹跃的冲势急急砸向久我山的肩颈绝不愿给久我山任何喘息之机让她能缓出手来反击。 可已然打叠起精神认真起来又有了转圜余地的久我山又怎么可能还会被陷在帅征这菜鸟的拳脚里再落下风?刚刚倒飞进门久我山飞退的身形落地的同时双腿涵劲虚实相合涮腰塌肩之际侧身闪过了帅征的合身飞撞跟着回步穿脚进步贴身靠打侧肩挤靠帅征的腰背!帅征的手肘飞撞落空心底就知道不好可脚不着地的身体悬空和弹跃猛冲的惯性让她想要收步变势却是早已力不从心了甚至没容得她有心惊胆战的余裕久我山反应迅、时机把握精当的反击已然到了! 一股并不算很大的推力让过了帅征劲势的锋头着力却正是落在了她前锋已去、中坚未至之处力击半渡正当帅征最是势弱的当口根本没有任何可商量可含糊的地方帅征整个身子就被久我山这一下借势挤靠化顺为横打横里重重抛飞出去足有两米多远“砰”地撞在了墙上然后弹落下来“噗通”跌落在下面的那张破沙前的小茶几上“哗啦啦”一通乱响把一张茶几连带着几上的杯子茶壶烟灰缸一齐砸了个稀巴烂碎! “啊吒——!!” 反击得手的久我山待要进步追击身后却有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脆生生地一声气势十足的叱咤一股恶风不善一条颀长修美、白生生的美腿挂着如刀的劲风高鞭腿刀斧般劈向了她的后脑…… 第七章 碧涛含怒(一) 本章节为vip章节后续内容由于不明原因导致的误操作致使vip章节无法更新了以后的内容将直接作为公众版更新。.tw[]同时现有的vip章节也将在原本解禁计划的基础上适当加快。 对于为此给大家造成的阅读不变空桑再次深切致歉!! ―――――――――――――――――――――――――――――――――――――――――――――――――――――――――――――――――――――――― 第七章碧涛含怒(一) 双目中的光线微一模糊帅征立时就知道不妙! 没有任何的迟疑也不敢有任何的迟疑就在觉得眼前稍一模糊的刹那间帅征本来就蹲跪在地的身形也不作什么改变顺势向右侧一倒及时地一个侧滚翻向旁边滚将开去! 帅征刚刚倒地翻滚开去那小胡子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她先前蹲伏之处而同时随着“啪砰”地一声大响一记凌厉的下劈腿裹挟着风雷之势落在了她先前蹲伏的那块地面上!大力之下那路面上铺着的足有五厘米厚的混凝土行道砖被这一脚直接劈中的两、三块立时就四分五裂石屑飞溅周围更是大约有足足一平方米还多的范围受到了牵连更多的行道砖被这不知道多么巨大的撞击力在地面上掀起来的冲击波掀得翻转、跳跃、弹起就在那小胡子的脚下生生形成了一个一米多直径、略微下陷的大坑! “哄……” 目睹了这只能在那些想象力泛滥、把人吹嘘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好莱坞科幻大片或者香港武侠片里才可能出现而在现实生活中绝对不可能会出现的一幕围观的人群都禁不住出了一声惊呼简直就像炸了窝似的一个个被惊得目瞪口呆! 一个人一个那么瘦弱的人居然能够光凭自己的一条腿、一只脚就能这么硬生生地在这人来人往踩得结结实实而且还铺着厚厚的水泥砖的路面上跺出这么大的一个坑更夸张的是那些结实坚固的水泥砖居然会被这一只血肉之躯的人脚跺得四分五裂、粉身碎骨仿佛刚才那一下不是眼前这小胡子的脚踏的倒像是一个壮汉抡着二十磅大铁锤成百数十下集中捶打蹂躏了一番一般! 而飞扬的尘土和四射迸溅的碎砖石屑更是让围得稍近的几个闲人吃足了苦头虽然只是飞溅出去的一些碎块可是终究冲力尚在当下就有两、三个特别走霉运的倒霉蛋被这“流弹”弄得头破血流还有一个被生生一块斜斜飞过的稍大点儿的石块撞断了鼻梁差点儿连累到了眼睛!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从视觉到心理上的强烈冲击过后才让这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的闲人们忽然第一次现惯常的这种扎堆儿凑热闹、起哄架秧子的习惯未必是一个多么良好的习惯尤其是当凑向眼前这样的一个看似精彩的“热闹”的时候对于自己的生命安全似乎也不是什么有益的活动。 惶恐不安的情绪迅地在这一堆本来也不是很多的围观者当中蔓延开去。 这福至心灵般地及时一滚再一次让帅征在千钧一之际堪堪避过了小胡子这让这么多人惊心动魄的一脚却滚翻到了旁边围观的几个闲人们的脚下那几个靠得近的闲人下意识间被吓得“轰”地一声往后躲闪开去带得周遭的其他闲人一片混乱再加上随后看到的小胡子那一脚造成的结果更是唬得一起散了开去。 只是散开是散开了可这些人终究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去错过了这难得一见的好戏都是七零八落地四散站在十几米开外远远地盯着这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警察、一个人看起来就凶狠暴戾又大力惊人得犹如人肉碎石机似的异族人。 帅征再一次躲过了这一脚小胡子的脸上却似乎没有什么不豫之色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双目中反而却透射出了更加炽烈、更加狂热、也更加饶有兴味的目光。小胡子全然视那些围观的闲人如无物根本连瞥都不瞥他们一眼此时他的眼睛里只有不远处那个刚刚从地上翻身蹲起的女警察嘴角上挂着一抹古怪而诡异的阴笑居然还伸出了舌头从嘴唇上舔舐了一圈。 似乎还是感觉到自己那只刚刚在坚实的路面上砸出了一个坑的右脚始终还是受到了一些震荡或者纯粹就是故作姿态小胡子抬起了脚跟脚尖点地来回地活动着脚腕关节脖子又再次扭了几扭几声清脆的骨节轻响奇异地脱出了这马路上车流和人群的嘈杂清晰地传入了帅征的耳膜仿佛就是勾魂的魔音让她心底里没来由地愈觉得一阵阵地冰寒! 帅征心弦再动时小胡子已然再次动! 先前几下翻滚之后帅征滚出去的距离其实也并没有多远也不过四、五米的距离。(..tw无弹窗广告)装模作样地活动着脚脖子的小胡子毫无征兆地突然闪身一晃左腿高抬一步跨出落脚时赫然越过了足足三、四米的距离距离仍旧保持着蹲伏姿态的帅征已然不足一米拖在身后的右腿摆出了一副足球场上常见的大力抽射的势子抡圆了腿脚挂着风声再次踢向了帅征屈曲的身躯! 帅征心底里这个窝囊!好歹自己也算是个训练有素的好手来着好歹自己擒拿格斗的功夫在这个城市的警察圈子里也算得上是排得上号的可这个时候面对着这么一个枯瘦干瘪的家伙却被逼得全无还手之力!而且接二连三地在地上滚来滚去除了前些日子在五一旧厂遭遇那个更加瘦小枯干的矮子“能力者”的时候自己什么时候曾经这么狼狈过? 虽然猜测这小胡子也有可能是“那帮人”可能也是能力者可是他不是没有显露什么特殊的“能力”么?既然还没有见到他的什么“能力”光凭这体技的话无论如何以自己的身手也不能就这么被人家当作足球似的被踢得在上滚来滚去的吧? 不行! 绝对不能这么下去! 必须想办法反击至少一定得想办法脱身! 这家伙居然在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袭击自己必然不会是他心血来潮吃饱了消化不了找自己来活动活动消食儿这么无聊! 眼看着这势沉力猛的一腿又再电射而至双目一眯贝齿猛然间咬紧了下唇蹲伏着的身躯蓦然暴起却并未全然起立只是含胸拔背不退返进蜷曲蹲地的双腿骤然力右腿大大地向前跨了一步上身却依旧保持着中心前倾的势子蓦地向前抢进同时向着右手边为微一侧身子险险地让过了小胡子这势挟风雷的右腿可终究反应还是慢了一点这凌厉一脚的边锋还是擦过了她的左肋给她留下了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和胸腹间一阵难言的窒息翳闷! 虽然帅征在这及时躲闪之下仍旧受到了擦蹭但是却终究没能来得及对她的动作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帅征在侧身躲闪的时候并没有调整自己的重心一直保持着上身前倾的势子顺势往小胡子怀里抢进可并不单单只是为了这么一躲!借着这前抢的惯性叠上自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所能够调动起来的所有爆力帅征早就收在肋下蓄足了势的右手紧紧地握了一个“铁菱”的拳型如毒蛇吐信般电闪而出狠狠地击向小胡子由于要带动腰身辅助右腿力而高抬的左手之下露出的左肋下的空门! 虽然这条小臂外侧淋漓的鲜血仍在外渗却丝毫也没有影响到帅征这一击的力度、度和准确度! 帅征这一下抢身进步、蓄势出拳可以说无论是在时机的把握上还是攻击点角度、蓄势借力的爆都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这么多年来她艰苦训练得来的成果的集中体现这其中的眼力、判断、计算、身体协调性、柔韧性、爆力、控制力……所有这些林林总总、各个方面都完美地达到了她目前所能达到的最巅峰的状态! 毕竟无论一个人再强再厉害可是生理上的那些脆弱的地方那些无法承受太多冲击、最容易被破坏的地方那些所谓的要害却是人谁也不可能凭空让它们消失掉的。 而肋下无疑正是这样的要害之一!虽然看似有坚硬的肋骨保护可那脆弱的肋骨之内右肋是肝脏左肋是脾脏却是人身上最娇嫩的脏器只要受到一些稍微重一点的直接撞击必然就会引起大量地出血!帅征这一拳不但去势猛恶而且由于拳型的特殊几乎将所有的冲击力都集中到了那凸起拳面之外的中指第二指关节那一点上力量本来就够大力点又是如此集中这一下如果受实那么就算这小胡子真的是“那帮人”真的是什么“能力者”真的拥有什么神秘而特殊的“能力”只怕也绝对要吃不了兜着走! 如此这般的一拳正是帅征看到小胡子那两脚之后考虑到了自己终究是个女孩子力量毕竟不足为了务求一击必中、一击建功、一击奏效不用考虑就选了这样一个自己其实也并不是很熟悉的拳式。 帅征的出拳够迅够及时也够得上出其不意可这小胡子毫无疑问也绝对不是那么一盏省油的灯!无论他是不是“能力者”但就前面那两脚看来他的体技也绝对算得上是相当的高手了。 ――至少绝对不是她帅征这样一个女孩子能够企及的! 虽然对于帅征在这样的时候选了这样一个时机用这样一种极其冒险的方式反击让小胡子终究是紧张了一把对于帅征这样的应变之力和勇气破例颇有些出乎意料但他的功夫和这个年轻的小女警察毕竟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帅征那几乎集中了全身之力的“铁菱”及身前的一瞬小胡子硬是凭着自己强的爆力和协调性本来高抬的左臂屈肘下沉。而且借着这手肘下压之势调整着自己的重心、腰力生生把前踢之势将尽的右腿强行转向屈腿现膝仍以支撑在地的左腿为轴转了大半个圈子照旧撞向了倾斜欲倒的帅征肋间! “啪”地一声脆响小胡子的肘尖及时而且准确地先行撞上了帅征的拳头! 大力之下两人不由得齐齐感到自己的手肘和拳头一阵剧痛一阵麻木帅征甚至更是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而随着右臂在反作用力之下甩向斜下方她本来就倾斜前抢的身体也终于彻底地失去了重心往地上就摔而小胡子那一下临时变向的膝撞也紧跟着到了! 总算是险有险招情急生智帅征势尽的腿脚在离彻底地失去摩擦之前再次迸出了最后一点力量加了自己倒摔的度赶在小胡子膝撞落实之前抢险摔倒在地。而且同时还没有放弃反击就在身体完全倒地之时伸手在地上一撑双脚弹地而起以撑地的右手为支点整个身子几乎都打横过来平行于地面双腿以鸳鸯脚的势子霎时间连环踢出三、四脚脚脚都奔向小胡子独立在地的那一条左腿! 小胡子刚刚肘尖和帅征拳头相撞之时不但因为两边都是那么大力身体颇受到了一些震荡而且无巧不巧帅征那“铁菱”的拳锋还恰恰撞在了鹰嘴外侧的肌腱麻筋之上一时间更是半身酸麻。这一下膝撞再次落空而他的身体能够做的动作、变化也都做到了尽头再也难以生出更多的变势。 再加上小胡子也实在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点儿娇滴滴、水嫩嫩的女警察居然这么难缠居然这么倔强动起手来虽然能力不足、经验稚嫩却灵气十足创意非凡随机应变之下明明在劣势之中却每每生出意想不到的变化来谁能承想她这已然无力保持平衡摔得狼狈不堪的当口还能力求攻击这一串明明既缓慢又软弱的连环踢腿自己居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已无法再做出什么动作来规避了! 无奈之下小胡子只能深吸一口气力灌左腿生生受了帅征这仓促成行却明显力量不足的几脚连踢。 “砰……砰砰――” 几声碰响在连番遭袭、狼狈不堪地躲闪了数次费尽心机、耗尽心力地几番算计之后帅征的反击终于结结实实地落实在了小胡子的身上! 第七章 碧涛含怒(二) 第七章碧涛含怒(二) 如果只有一条腿作为唯一能够给整个身体提供支撑力的支点而且还因为大幅度的运动导致重心摇晃的话那么无论一个人的平衡能力有多强他就算能够站稳那稳定性也一定非常之有限! 而如果这本来就已经头重脚轻、摇摇欲坠的单点支撑结构的唯一支撑点还在努力维持一个相对的动态平衡的时候却承受到了一个正好能够影响到这点平衡的外力冲击即便这点外力平时看来并不算强可是这个时候却是足以破坏掉整个支撑结构的平衡的! 帅征这三、四下基本上没什么章法、没什么力量、更没什么来由的“民间业余简化实用版鸳鸯连环脚”居然尽数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小胡子那条支撑腿上没有一脚落空!这时候的小胡子却动作变化去势具尽再也难以及时调整。 形势紧迫小胡子脸上神色一肃猛一咬牙勉强运转腰力打算将一记膝撞落空的右腿变横扫为下踏。在他想来如果在身体彻底失去平衡前这大力的一脚下踏能够及时到位不但能够及时稳住身体而且也绝对是一记没有任何悬念的杀招!因为这个女警察既已倒地又勉强做出了这么几下踢腿动作就在这么近距离之下以她的身手、功夫所有能够做的变化已然穷尽了这一脚下踏她是无论如何也躲避不开去了! 但是世事往往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小胡子打算得虽然不错可毕竟帅征这么些年的辛苦训练也不是白费的!如果真要比起来估计帅征的力量、功夫可能就是拍马也追不上小胡子但这个时候在小胡子本来就只是一条腿支撑整个身体而且已然势尽力穷、重心不稳的当口帅征这几脚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无功而返的! 就在小胡子这记重脚落地之前帅征的“倒地鸳鸯脚”终于产生了作用小胡子努力维持的重心终于在他的脚踏下之前彻底失衡身形大晃身子一侧在远远围观的闲人们带这些兴奋、带这些欣慰、带这些长处一口气般轻松的惊呼声中终于摔向地面! 所谓力从地起小胡子这立在地上的最后一点支撑被帅征破坏晃身摔倒脚下也就失去了根本而那充满了危险的一脚下踏在随着身体飞起摔倒的同时也就自然失去了足够的力量虽然最后小胡子仍旧在身体倒地打横之前不甘心地改踏为挑那一脚最终仍然还是擦过了帅征的腰腹可终究力弱了势衰了这一挑虽然在围观的闲人们的眼睛里仍旧匪夷所思地把帅征那浑身上下都透着健康、透着健美、透着矫健的百十斤的身躯挑得飞了起来而且又飞出去两米多把那一堆闲人再次吓得往外又再散开了一圈却终究也没给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在她腰腹之间留下了一片剧痛麻木而已。 “砰啪”一声被挑飞而出的帅征再次重重地摔到了满铺着水泥行道砖的便道上惯性不止余势未衰之下又再翻身滚了两滚先前就已被不锈钢护栏撞得不轻的背脊再次撞上了一棵胸径足有三十厘米的泡桐行道树这才停下了身形可这伤上加伤的一撞却也让帅征几乎窒息到晕。 强忍着胸腹、背脊的剧痛和胸口的翳闷以及因窒息和震荡而来的眩晕帅征勉强深吸一口长气攀着粗壮的树干翻身蹲起紧咬着下唇甩了一下晕眩的脑袋眯起眼睛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坐起来的那个小胡子再不迟疑猛一咬牙弹身跃起颇有些艰难地微微踉跄着冲入了围观的人群分开了这些起哄凑热闹的闲人们撒开了两腿望派出所的方向飞奔! 不跑还等什么? 不跑还能干什么? 在这光天化日的闹市之中周围又有这么一群不知死活的闲人这样一个疯狂而又拥有着强大力量的家伙实在是太危险了!这个心理显然带着化不开的偏执的狂热的疯子这个时候在闹市之中众目睽睽之下瞄上自己这样一个身着警服的执法人员下手就一定有着某些肆意张扬、蓄意造势的目的!虽然不知道他这样做的最终目标是什么但是从这一刻的表现来看这家伙绝对是一个无法无天、肆无忌惮、惟恐天下不乱的主儿至少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都敢干的家伙!自己连番躲过了他的攻击也不知道会不会惹怒了他只要这家伙在这密集的人群之中稍微爆那么一下势必就将酿成一场骇人听闻的淋淋血案! 那个时候不但现场的这些吃饱了找死的闲人危险而且如果此事曝光极有可能还会引起群众的恐慌。这无论如何也是一向以做一个“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维护社会治安秩序捍卫国家安定繁荣的优秀人民警察”为己任的帅征所不愿见、不乐见、也不忍见的! 这个时候帅征对于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选择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迟疑和犹豫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冷静和一贯的决断明快让她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最优化的选择。 打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的而且只要在这里动手伤及无辜就一定在所难免!更何况如果在这么多事儿爹、事儿妈的眼皮子底下上演这么一出现实版的电影特技大戏那么用不了到明天就会传得满城皆知、沸反盈天引来无穷不必要的麻烦和难以控制的变数! 既然如此逃跑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做为一个有思想、有智慧、而且以冷静善断著称的警察帅征可没有那些迂腐而且死要面子想法打不过就跑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且既然那个疯子把自己当作了袭击的目标自己这个时候选择逃跑那疯子多半会随后来追那么这里这些闲人们总算也就能够脱离险境了吧? 默察自己的身体状况帅征非常地明白自己根本就逃不了多远也许根本用不了几分钟那个疯子就一定能够追上自己。不过好在这个地段距离自己的四桥派出所也不算很远了如果凭借着自己对地形的熟悉借助一些地利之便也未尝没有逃入派出所的可能。 到那时候这个疯子虽然厉害但是在帅征想来只要逃到了派出所自己的同事们多半已然接到了赶回的命令凭借着人数一定能够抵挡他一阵子如果这人真是能力者的话只要拖到陆挺他们“特勤组”来人自己这些普通警察们也就算完成任务了。 而且只要到时到了派出所附近就算退一万步讲自己那些同事们凭借人多仍旧没办法留下这家伙那位隐藏了不知道多少力量的张所长只怕也就藏不下去了只要他出手这疯子就算拿不下也一定讨不了什么好去! 心念电转之间帅征早已盘算好了自己的行动冲出了人群之后就一头扎入了旁边不远处的一个窄小得连自行车都过不去的小巷子只要穿过了这个小巷子就到了派出所门前的那条街再往左去三百多米就是派出所的大门了! 小胡子翻身坐起来那夹带着狂热、暴戾、兴奋、还有那么些愤怒的目光投向帅征先前摔倒的地方却只看到那个漂亮而且扛打耐摔的女警察给他留下的一个冲出人群而且的背影。 小胡子习惯性地扭动着脖子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随着他的动作脖颈处的椎骨骨节出了几声轻微错响鹰隼般的眼眸里透射着带着阴冷、疯狂的犀利颇有些猥琐而且变态感觉地伸出了舌头舔过了自己半边下唇和嘴角黝黑精瘦的脸上掠过了一抹病态狂热的笑意。 “有趣真有趣……” 目注着帅征的背影消失在街边的巷子拐角小胡子站起身来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喃喃地自语道:“嘿嘿真是个有趣的玩具这个任务似乎越来越好玩儿了呢……” 周围越来越多的凑热闹的闲人们当然是没办法听得懂这小胡子到底说的是什么的而且甚至根本没有人能够分辨得出他说的是什么样的语言。但是里圈早先就已经目睹了这小胡子和那个漂亮女警察电光石火般一次交锋的人们却人人都忽然从这小胡子身上嗅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危险在这炎炎烈日之下却感觉到了一阵难以言表的阴森恶寒! 在这些浑浑噩噩的普通人身上这种生物与生俱来的对于危机、危险的本能反应似乎是第一次产生了那么一点儿作用让这些好奇心比猫都重的闲人们不约而同地第一次对自己这种没事干就凑热闹、就起哄架秧子的生活方式产生了无比的怀疑也让他们第一次生出了还没有看完眼前的好戏、凑完身边的热闹就迅撤离逃之夭夭的打算! 可是对于里圈这十几个人来说似乎却已经有些晚了! 还没容得这几个人完成转身的动作小胡子却已然深吸了一口长气整个人在一群闲人的眼中似乎就那么化作了一道狂风瞬息之间掠过了大大的一圈卷起了满地的尘沙以及…… 以及里圈里那十几个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去的倒霉蛋! 在一片难以置信的惊呼和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中十几个原本完整而且健康的人体齐齐带着漫天飞撒的鲜血四散飞出砸进了外圈后来聚敛来的人群之中更多的人被撞倒、砸伤现场之内虽然暂时还没有人死亡却留下了满地令人触目惊心的飞溅的血迹和充斥耳鼓的遍地呻吟! 而那个原本被闲人们圈在圈子里微观的“新疆人”小胡子却真如一缕狂风一般杳然无踪了…… 第七章 碧涛含怒(三) 第七章碧涛含怒(三) 十几个闲人横飞乱撞带得更多的人满地下滚成了一堆那十几个被小胡子直接撞飞的闲人更是一个个头破血流、鼻青脸肿更有甚者甚至有那么四、五个干脆已然是伤筋动骨受了颇为不轻的伤! 这段便道上一时间一片混乱嘈杂引得更多的人、更多的车辆有意无意地放缓度改变方向聚集过来。(..tw) 但是这一地翻滚着的闲人中间却早已失去了那个古怪、邪门而又透着说不出的危险的小胡子“新疆人”的身影只留下了一地伤员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伤筋动骨、龇牙咧嘴、痛苦呻吟着满地翻滚。 有些后来的和一些反应、腿脚都很快的闲人们眼见得那小胡子当场消失还觉得心有抱憾、心有不甘全然忘记了先前那一刻让他们浑身冷、浑身打颤的恐怖和心寒也全然忽视了眼下那十几个头破血流、仍然在那满地翻滚的“同好”们的惨状奋起一副将生死存亡置之度外的大无畏精神誓将起哄架秧子的凑热闹事业进行到底的架势一窝蜂般拥向了圈子外面不是很远的一条狭窄得不像话的“小巷子”口! ——那里据一位眼尖心明的“同好”说正是那漂亮女警花和那个小胡子“新疆人”消失的地方那俩人一定是钻到那小巷子里去了! 可是当这些勇敢的人们以一往无前的勇气抱着视死如归的精神蜂拥而上刚刚来到这巷子口的时候却是无数碎砖头烂瓦块、破竹筐旧木条、残酒瓶废纸箱、甚至还夹带着几只新死的老鼠尸体一股脑儿地乘着一股疾风劈头盖脸地爆而来! 于是乎一阵哭爹喊娘的鬼哭狼嚎之后满地翻滚的伤员之中立时又添十余位人人见红、伤势更重的新丁! 看着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眨眼间却已然满地乱滚的那些倒霉蛋们刚才还在懊恼慢了一步没法抢到前排好位置的那些人这时候心底里却说不出的庆幸这一步还真***慢得有道理真***慢得值! 但是人的好奇心在绝大多数的时候绝对要比一只猫来得大千百倍!尤其是像这些好凑热闹的这一类人毫无疑问都绝对是好奇心极其旺盛到简直泛滥成灾的地步了。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么多人的惨状居然还是有人不死心虽然终究不敢再追到近前去看个究竟可仍旧瑟瑟缩缩地向着那个巷子口探头探脑大有不探个究竟死不瞑目的精神。 可是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巷子里却没有了那俩人的身影也没有了任何值得多留一下眼神的东西只剩下一条幽暗、逼仄、狭窄、压迫、狼藉、脏乱而且始终有那么些死气沉沉、阴气森森的狭小通路和满地的垃圾、杂物以及或新或旧的遗矢遗溺的痕迹和那么一股子夹杂着霉味儿、腐败味儿、和臊臭味儿的复杂而难闻的气味被先前的那一缕疾风搅乱掀动这时随着那疾风的消散而袅袅散溢出来…… 这条小小的巷子说是“巷子”其实却根本不过就是两栋相邻大厦之间未相接而留下的那么一条窄窄的缝隙而已。这条窄缝贯穿两楼和各自的裙楼、院落之间足有将近六、七十米深悄然沟通了两栋大厦院落前后两条街道但是宽度却还不足一米一个人走过问题不大可如果是一辆自行车却说什么也过不得去了。也正因为如此这条“巷子”平时其实也极少有人通行结果自然也就沦落成了自然的垃圾道、非公开非典型厕所之类的腌臜所在了。 所以帅征虽然非常熟悉这条活像是“暗门秘道”似的窄巷明知道从这里横穿而过出去用不了二、三十米就是四桥所的大门比她从大路上绕过去至少要截近将近四、五百米的路程可平时往来刘家湾和四桥所总是要骑单车的骑着单车自然也就没法走这条捷径了而且这个通道里垃圾充斥、屎尿遍地也着实是太那个了一些对于帅征这个对环境要求近乎都有那么点儿洁癖似的好干净好整洁的女孩子来说但有三分奈何这个地界绝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为行路穿行的常规选项的。 可现在这个当口却再也容不得她对这条小路的环境卫生状况有什么挑剔了! 当她终于抓住了那么一线生机从那小胡子的脚下滚出去的时候帅征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没有一星半点的犹豫觑准了不远处两楼间那道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缝隙爆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当真有如一道狂风般轻捷而迅疾地闪过了那一段十几二十米的距离闪过了“巷子”口、以及这“巷子”前一段满堆着的旧筐破箱子、一堆堆的废物垃圾眨眼之间就冲入了“巷子”的深处!并且顺手顺脚把那些筐子、箱子、瓶子搬腾踢飞得到处都是试图给随后将要紧追而至的小胡子制造一些障碍。 这一刻帅征哪里还顾得上脚下将会猜到什么、手头可能会摸上什么?这一刻她满脑门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离开这里尽快逃到所里去!只有在那里自己才可能赢得一线生机! 这个时候时间对于她来说真正地意味着生的希望! 但是小胡子还是很快地追上来了! 虽然帅征觉得自己已然拼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力气逃跑虽然她自己甚至觉得自己冲进这小巷子里的度似乎比那位火爆得不得了的百米跨栏刘冠军还要快上不少可是她刚刚才冲进这小巷子十几米那个小胡子还是以比她预料中更快、更猛、也更诡异地赶了上来! 可这个该死的缝隙也太过狭小而且更加要命的是还如此地狭长!这个时候想要再做些什么变向、规避的动作却是再也不可能了! 帅征猛然甩头借着这甩头的动作挥掉了脸上大半的汗滴眯眼望着眼前数十米外那一线耀眼的明媚感觉着身后那直入心脾的压力根本顾不上回头去探只是狠狠地一咬下唇随手把手跟前能够摸得到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只是一股脑儿地拼命往后边扔一边扔一边埋头猛跑窄窄的小巷子里一时间只有她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和乱丢杂物的声音回响。 至于那些被她丢到身后的东西能不能砸到人能不能起到一点阻挡的作用那就不是她有工夫考虑的事情了不过单听身后传来的声响除了一阵阵古怪诡异的风声之外就是杂物撞墙的响动估计是不可能有什么好的效果了。 五十米! 最多只有五十米了! 只要再跑过这五十米就到了可以找人帮忙的地方了!! 可是…… 可是帅征却觉得自己的胸口越来越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吸一口气越来越需要花费无比巨大的力量而且还根本就吸不到多少新鲜的空气!双眼前也是越来越模糊头脑间也越来越强地感到一阵阵的眩晕胸腹间更是一阵一阵地翻滚似乎立时就要呕吐出来的模样! 缺氧了! 帅征知道自己已经因为过于剧烈的运动而导致身体缺氧了! 多少年了?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了? 帅征再次狠狠地甩了甩头咬着下唇的贝齿再度用力一股淡淡的咸味悄然在她的口腔里弥散开来那是血液的咸腥味儿!她那娇嫩的樱唇却已然在她自己的啮咬下破皮出血了。 借着这一点疼痛帅征略略醒了醒神再次将自己已经有些涣散的目光投向对面的巷口—— 还有三十米?二十米? 快了…… 很快就要出去了…… 一定要撑住!一定不能就这么栽在这儿! 不能栽在这儿自己还年轻这个世界上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尝试过那个……那个死胖子…… 帅征埋着头咬着牙就那么机械地重复着自己冲刺的动作这时候她的意识似乎已然不再在自己的脑海里了只剩下了身体在执行这她先前所下达的最后一个明确的命令没有更多其他的多余动作只是一个劲儿地跑拼命地跑…… 虽然就只有这么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可是在自己对那个人的担心、对自己职业习惯的坚持、以及那紧随身后的巨大威胁这里里外外的重重压力之下帅征身上几乎所有的潜力就像是油坊榨油一般都被一点一滴地压榨出来一点一滴地燃烧一点一滴地挥。 帅征在前面埋头猛跑那个紧随其后的小胡子却似乎游戏之心仍未尽去。这个漂亮的女警察为什么要钻这么一条没处躲没处藏也根本没什么可资利用来逃跑之处的窄小楼缝要去哪里有什么目的他并不知道而且也没有兴趣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他只怕也根本不会在意。他只是觉得这个女警察真有意思那么弱小却又似乎有那么一丁丁点儿的力量;那么无助却偏偏抱着那么强的反抗之心。就好像一直很强壮的老鼠面对着自己这只老猫的尖牙利爪不甘就范却又无力回天给自己这捕猎的游戏平添了那么一些额外的乐趣! 嘿嘿这个玩具可还当真有那么点儿意思呢!更何况这小老鼠又是如此的漂亮皮肤又那么好性情又显得倔强有个性尤其那颀长有致的身材根据刚刚那几下身手显然是历经了多年训练的矫健却又不失婀娜再在这么一身英挺板正的制服衬托之下显得多么地……多么地别有风姿…… 嘿……带劲! 一定极其地带劲啊! 现在她居然还主动钻了这么一个幽幽暗暗、曲曲折折、两头不见人的“暧昧”所在岂不是明明在给自己创造绝好的机会么? 小胡子满脸的兴奋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但是他却不急在买合苏木的那一组人里这小胡子是出了名的疯狂爱“玩”也是出了名的龌龊变态同时却也是出了名的沉得住气。 既然本来就当作是在玩游戏既然本来就是随便找了这么一个“玩具”但是难得这个“玩具”却显得如此地有趣那当然是要玩儿个尽兴、玩儿个痛快、玩儿个淋漓尽致才是道理啊! 任由帅征在前面跌跌撞撞地拼命奔跑小胡子却只是不紧不慢地蹑在她身后两、三米处即不抢前也不堕后只是好整以暇地挂着满脸猥琐的笑意两只眼睛始终在帅征的背影和因为奔跑而不停扭动着的臀部上打转时不时地伸出一条湿嗒嗒的舌头舔舐着自己的口角、嘴唇似乎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神情之间透着说不出的淫猥透着说不出的邪气! 这小胡子就那么不紧不慢地缀在帅征的身后神情间确全然没有帅征那种拼尽全力奔跑的局促和吃力更加没有她那满头满脸、浃背濡衣的淋漓大汗。倒不是因为他体力体能上比帅征强多少毕竟帅征做为一个经历过多年训练的优秀警察苗子而且是以格斗技闻名圈内的好手体能上和男性的差距并不大现在这么狼狈、这么疲惫不堪除了体力的激烈消耗之外更多的反倒是来自精神、心理上的巨大压力和焦虑。 而那小胡子心理上既没压力精神上更不焦虑之所以表现得如此轻松裕如更关键的却是他根本就不是和帅征那样用两条腿在跑!而是犹如一朵随风飘荡的蒲公英一般竟然是脚不沾地、忽上忽下、飘飘荡荡地仿佛在顺风飘飞!而这个时候他的身边正莫名其妙地聚集着一缕缕或急或徐、或或缓的清风气流就那么托着他那本来就不怎么健硕的精瘦身躯逍遥自得地飘荡在帅征的身后! 一缕细碎如丝的柔风轻捷地自上而下撩过了帅征早已被汗洇濡得衣衫透湿的臀、背、后颈极尽撩拨之能事全然不似天地自然之间清风的那一片柔和清爽却透着说不出的那么一股淫邪的暧昧。 “激灵灵”一个寒颤打过帅征已然有些模糊的意识倏忽之间如海水倒灌般回到了自己的体内神识飞地清晰了起来六识触感也似乎在这刹那间回到了自己的感知之中。不需要任何理由她可以很明确地知道这一缕邪风一定就是身后这个小胡子所为! 猛咬银牙抬眼望去这该死、肮脏的、阴森的、令人压抑的小巷子的出口就在眼前不远了!只要在憋足一口气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可是随着意识的回归周身上下那仿佛无穷无尽的疲劳和酸痛也如午夜的潮汐般狂涌而来这个时候别说举手投足帅征只觉得仿佛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次呼吸对于眼下她的身体和精神来说都似乎是来自地狱深处的酷刑! 自己还能撑过眼前这短短的几步么? 而这个时候身后那个让人从心底里冷、寒的家伙却似乎要开始他的行动了!帅征心底里非常地明白那家伙是一定不会这么轻易让自己达到目的的! 小巷子里的风声一紧小胡子那始终蹑在帅征身后的阴影里飘荡的身影终于加原本立地三、四十厘米的身形猛然上拔直直升起两米来高然后伸足踏上身侧的墙壁在两边墙壁上来回借力好似就在离地两米多高的两堵墙壁之间奔跑一般几步就越过了帅征的头顶带着一团乱风轻飘飘落在了帅征身前不足两米处端端正正地堵死了她前冲的去路! 第七章 碧涛含怒(四) 第七章碧涛含怒(四) 早已浑身疲惫、只觉得自己几乎要彻底地筋疲力竭的帅征正在踉跄着借着两边墙壁的力量努力地向前搬动着自己有如千钧之重的身体忽然间就觉得一阵轻风从头顶一掠而过然后她那已然因为过度的紧张和由此而引起的缺氧导致得不是那么灵敏的感知里却清晰无比地察觉到一个似乎浑身都缠绕着缕缕怪风的人影出现在了自己的前面严严实实地堵死了自己出去的道路! 根本不需要动什么脑子脑子也根本就不需要抬头去看、摘耳朵去听、费精神去辨识帅征就知道这挡路的一定就是那个长相里颇具有一些中东色彩、阿拉伯特色、新疆韵味、伊斯兰风格的小胡子了! 帅征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无比深沉的无奈和巨大的无力感毒草般地从心底至深处疯狂长起来撕扯着、噬咬着、从最根本上打击着、摧毁着她在这短短的一段路、几分钟内就仿如重走了一趟长征路已然熬磨得疲惫、憔悴不堪的精神和意志。(..tw) 嘿…… 能力者…… 这就是能力者和普通人的差别么?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见识到所谓“能力者”的力量虽然就在前几天自己就曾经亲自参加了一场几乎全市精英警察力量对几个秘密潜入、别有居心、并且相当危险的“人造能力者”的围剿大战而且在那次大围剿中也着实见识到了这些所谓“能力者”所拥有、所掌握的那种越了一般人认知之外、甚至只存在于神话、传说、神异小说之中的力量和常人所难以想象、难以理解的争斗方式。可是…… 可是那次她和她的那些有幸在张所长的带领下参与其事的同事们与其说是参与了围剿其实到还不如说是在张所长的带领下近距离地、身临其境地看了一场如梦似幻般难得一见的好戏。 事实上就帅征和她的同事们那点儿连半瓶子醋都勉强的水平张所长又怎么可能真的让他们身陷险境呢?张所长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基层派出所所长但是他毕竟有着那一段传奇般风云变幻的过去更有着或明或暗、千丝万缕、深深浅浅、足够庞大而且足够复杂的人脉和关系网络。而且也由于他自身虽然不是能力者却毕竟有那一身还算拿得出手的功夫所以这些繁复而庞杂的人脉中也并不缺乏能够接触到那个不为常人所知的世界的人物。[..tw超多好看小说] 这次这不同寻常的一次大行动别的他这种级别的人可能不知道真正的内情他张所长又如何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之所以他稍稍运用了一些手段展示了那么一点点自己的影响力把自己手下这几个毛头小子带去参与到了这场只有刑侦大队、特警大队、甚至武装警察这些真正的精英们才能参加的行动固然他是愿意带着这几个看起来都颇有些可造之材的年轻人见识一些平时难得一见的东西见识一下隐藏在我们身边的另一个世界的神秘、绚烂和危险可他又怎么可能会毫无准备地把这些仿佛初生的幼鼠般脆弱的孩子送上第一线去呢? 所以无论从一开始在货场围攻亚瑟他们还是到后来赶到医院去堵截本和那猜他们这些真正的菜鸟其实根本就没有真正靠前过始终也不过是一小群近距离的旁观者罢了。 回头再细想想其实帅征他们的这种“参与行动”跟今天这些围观她自己跟小胡子这莫名其妙的一场争斗的闲人们的这种看戏凑热闹、起哄架秧子的猎奇心理似乎实在也没什么不同吧?不过都是为了满足一些只要是人心底里就会满藏着的好奇心罢了。 只不过这种情况放在这些闲人这里只能被称作猎奇、窥私、起哄、凑热闹而她们这些警察系统的准精英们在张所长领导下的行为就得提高到增广见闻、学习经验、体验实际行动的真实性和现场感、以及从那些真正的精英前辈们身上学习经验、总结教训、汲取自己成长的养分……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高度了。 在这些围观的闲人们来说这种凑热闹的行为就是“起哄”而对于张所长领导下的这些未来的警界精英们来说却应该叫做“观摩”。既然是“观摩”当然就真的只是观摩了那么远远地站在圈子外面看热闹那帅征他们也就谈不上什么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些所谓“能力者”们在和人拼斗的时候所挥出来的力量和那种压迫感――哪怕当时虽然他们已然被见到的景象所震撼、所震惊可他们毕竟没有真正面对过。 所以在这一刻面前这个小胡子虽然只是这么随随便便、松松垮垮地一站似乎只是有意无意、若有若无地释出了那么一点点能力作用下的效果和那么一丝丝的所谓威压可这第一次真真正正面对面地杠上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被一个“能力者”专注地针对的感觉和现实却让帅征打从心底里体会到了那么一股从所谓有的无力感、挫败感和深沉浓郁的失落感。(..tw好看的小说) 这……这样的差距…… 这样绝对力量上的差距要怎么才能够弥补得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又有什么力量和眼前这个拥有“特异功能”的能力者相抗衡?还要从他封死的通路上脱身? 那晚对这些“能力者”的围剿确实是战果辉煌击毙两个、生擒两个似乎明确地传达出了一个事实即使是和普通人之间生冲突也不见得“能力者”一定就能讨得了好去!可这个战果是怎么得来的?那是集结了几乎大半个城市的精英警力、带足了长短家伙、布置了天罗地网、耗费了多少人的心血和辛苦才最终获得的呀! 可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楼缝狭路之中她帅征有什么? 这里可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里可也没有可以让她使用的长短家伙! 别说什么长枪短枪、电棍警棍甚至就连根柴棒、半块能趁得上手的板儿砖都没有! 而对面这位还不知道“能力”如何就算不及那晚那几个家伙简直就像是好莱坞电影特技那么夸张变态可就凭他这手行动带风的做派只怕也差不到太多去吧? 而她帅征有什么? 没枪没刀没警棍难道就凭她现在这酸软乏力的腰身腿脚? 一个普通人在精疲力竭之余用拳脚去跟一个精神饱满、精力旺盛的能力者放对那可不是开玩笑么? 就算再退一万步说这小胡子的“能力”差得一塌糊涂可就单凭先前那几下身手来看这人无论是从力量、韧性还是反映度、应变能力来说人家这拳脚上的功夫只怕也不是她帅征在全盛的时候能够应付的更别提她现在这状态了! 怎么办? 怎么办才好? 帅征努力地喘息着手扶着这狭窄的楼间缝隙两边的墙壁勉力站直了身子缓缓地抬起头来任由满头满脸的汗水顺着眉间两腮、鼻洼鬓角缓缓滑落在她那白皙如脂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道莹亮的痕迹也任由凝结在那一头精干利落的短梢的晶莹汗珠一滴滴地滴落下来滴落到鼻尖、滑落过眼前…… ************************************************************************ 望景豪园。 盛夏的午后烈日炎炎火辣辣的日头肆无忌惮地向着毫无遮掩的地面散着它的热情和过盛的精力门前新修不久的平展展的柏油马路在这狂热的热情关照下变得就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软橡胶软绵绵的松垮垮的而且伴着一股股沥青重油特有的气味从路面的碎石子间往外渗着一层层亮晶晶、粘糊糊的黑色脂液倒像是这马路也在这炽热的阳光下大汗淋漓了。这个时候这软绵绵、热辣辣、粘糊糊的马路上没有一辆车也没有一个闲逛的行人。毕竟这个名字俗气的高级住宅小区号称是本市新兴的“高尚住宅区”讲求环境的同时自然也就相对远离了嘈杂喧闹的闹市区。而且由于这小区里居民大多是所谓颇有些“身份”的人这小区门前平时当然也就没那么多闲杂人等晃来晃去了何况这样一个让人恨不得扒一层皮下来的天气。 既然号称“高尚住宅”环境营造得确实还是不错的绿化得也是相当到位。只不过现在门里没外满目的绿色这个时候都显得又那么点儿有气无力树木蔫头耷脑地低垂着枝条花草了无生气地耷拉着枝叶。小区门口和内里用来硬化路面的是水泥混凝土这样的路面是不会像门外那柏油路面一样被高温晒软晒化的但是这种路面在这样的天气之中却更加令人头痛因为光滑坚硬的混凝土散热吸热的能力实在是不怎么高明烈日高温之下光滑平整的混凝土路面简直就像一块级巨大的饼铛! 尤其在这烈日当头的午后时分就连这个小区向来号称最有职业精神、最能恪尽职守、性价比最高的高素质保安们也不得不躲进了值班室或者其他一些相对阴凉的地方暂避这酷暑的锋芒了。 实在是太热了。 这样的天气里这样的时候谁还会吃饱了撑的来串门?所以保安们也就理所当然地找阴凉去了。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高温在这个紧守着大海这个天然大空调的城市来说也确实实在是比较少见的这样的高温在这城市里的人的记忆中也真是很难找得到几个相同的例子出来。所以有关单位早早地就挂起了红色的高温预警信号学校、机关、以及一些没有空调条件的工厂和露天作业的码头、建筑工地之类的单位也不得不临时放假。 毕竟这样的高温环境下很少有人还能正常工作的尤其是身处露天的建筑工人和码头工人们更是没有人敢、也没有人愿意继续暴晒在这烈日之下。 但是世事总是有例外的。 现在就有这么几个人似乎并不在乎眼下的这酷热高温。 躲起来的社区保安们没有注意到正有七、八个不同装束、不同性别、不同年龄的人顶着这几乎能晒出人油的炎炎烈日从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地方悄悄掩进了这个号称“全市最安全”的小区并且继续向着同一个目标掩进。 而这个目标却正是秦公子的那栋大房子所在的楼宇…… ************************************************************************ “星豪度假酒店”十八层某个商务套间。 整个房间里安静而凉爽混不受外界那火辣辣的热浪侵扰窗帘遮挡了炽烈阳光的直射也给这个宽敞的房间蒙上了一层蒙蒙的淡青色显得仿佛有些如梦境般的飘渺不真实。 那位面貌轮廓与秦公子颇有些联相的中年人安静地坐在窗前的藤椅里手里端着一只盛着半杯金黄琥珀色液体的杯子液体里浮着几块晶莹剔透的小小冰块随着中年人手腕的轻轻晃动冰块和玻璃杯壁碰撞不时地出几声清脆而轻微的轻响。醇厚的酒香淡淡地飘散在空气中。 整个房间里除了空调运转的轻微振动声就只有那冰块和酒杯碰撞的轻响静谧而且显得神秘。 而这整个房间里此时也就只有这中年人一个人早已不见了秦公子的身影。 “呼……” 浅浅地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中年人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再想想再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么?应该……没什么了吧?儿子别让我失望啊……” ************************************************************************* 刘家湾。 徐起凤静静地站在他那两间租住的小屋里缓缓地扫视着屋子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个饰物、每一个角落。那张满月似的大饼脸上一片冰湖般的平静但是双目中却分明透着一抹深深的眷恋和一缕沉沉的不舍…… 第三章 轻涛也怒(一;全) 第三章轻涛也怒(一) “该死!该死该死!!真***该死!!!” 一迭连声的咒骂从陆挺的嘴里冒了出来三个人在窄小的街巷里鱼贯而行早已是跑得不亦乐乎了可是感觉中越来越浓重的危机感铺天盖地般地压过来不用去看什么劳什子的探测器他们也知道只怕赶不及限制、消除那猜崩溃时限的能量爆了!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该死的该死的!” 焦虑、急躁、懊恼、担心……种种情绪煎熬着陆挺的每一根神经使得这个一贯冷静从容、决断明快的“特勤组”基层小干部早已失去了他自己常常挂在嘴上告诫手下同事们的“平常心”只剩下了满嘴连篇没什么实际意义更加没什么营养油水的粗口废话。(..tw好看的小说) “快快快!动作快!”看着跟在身后十几米外那两个早已上气不接下气的同事陆挺满心烦躁地转回头来催促:“都利落着点儿!你们可都是能力者都是‘特勤组’的调查员怎么这么稀松软蛋?都他妈趁早儿别干了!妈的如果这次事态控制不了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设备都准备好了吗?” 那两位显然也非常理解自己这位直接领导的心情虽然有些尴尬却也并没把他的责骂和抱怨往心里装听到他终于问到了正事麻杆儿赶紧接口道:“都带着呢带着呢!”随即颇有些安慰意味地道:“只要我们能够及时赶到我们全力运作二十秒之内就能够用这些‘解析棒’布置完成‘闭锁防御禁制’就算没办法完全消除他爆的影响也一定能够把散逸的冲击力减低到最小的。应该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哼!”谁承想麻杆儿这安慰排解却招来了陆挺更大的怨气:“扯什么鸟淡呢?就你们这个度你们能赶得及?你们感觉不到么?那边儿的波动几乎已经要沸腾了你们能赶得及?以后还想舒舒服服的吃饭就都他妈给我玩儿了命地赶路吧!哪儿那么多废话?” 说话间几个人的位置其实已经到了和那栋澡堂子小楼一起夹成了那个三面封闭的窄小后巷的五层小楼的另一边。麻杆儿抬头招呼道:“陆头儿陆头儿就在这儿就这儿了就在这幢楼房的另一边!” 戛然停步陆挺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皱着眉毛抬头看了看这栋五层十几米高的楼房从过来的那些个楼房院落来看这幢小楼的纵深大约也就是十七八米的样子只要越过了那么立即就能赶到现场而如果继续顺着这巷子往外跑到前面的小街上再绕过这楼房然后再往里跑里外里就得远出去五六十米的距离。这点儿距离虽然不算什么可是前面小街上那乱哄哄的人流车流势必会影响他们的行动。 微一停顿陆挺情绪稍稍冷静了下来挥手一摆下令道:“来不及了上房!准备好东西咱们分头布置。” 没有再多的废话秤砣打开随身的包取出一把二十多个银光闪闪的金属物体一个个都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四个尖角分散向四个方向构成一个立体的方锥形构架倒像是一个大个儿的铁蒺藜――那种很早就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用于洒在地上刺伤马蹄子、对付骑兵的玩意儿。 不过看起来这个东西显然要比那种古老的铁蒺藜精细了不知道多少每一个尖角的都并不是浑然一体的金属条却是好几个部分连接而成靠近根部三分之一处留着一个明显的缝隙末端处也并不锐利也不是同样的一种金属物质而是一块半个指头肚儿大小的半圆形透明壳也不知道是玻璃还是其他什么材料。 三个人迅即各自分取了七八个随意地看了看巷子前后两个入口都没有人出入分头纵身就往这五层楼房上蹿去! 十几米的高度无论如何也不是他们能够一跃而上的几个人的能力有参差跃起的度和高下自然也就有区别。 秤砣这一跃只到了三米多高处就已然势尽右手一挥“嘎嘣――嗤”地一声轻响一点银星拖出了一道银线疾射向了楼顶的雨搭房檐就在秤砣的身形即将下落之际“嘣”地一声一条极细的丝线出现在他的右手和屋顶之间把他那敦实的身躯吊在了半空只是微微一顿然后就如坐上了电梯一般飞快地向上升了上去。 麻杆却没上房揣起了那些铁蒺藜模样的“解析棒”往回走了几步纵身跳上了楼房后的雨搭攀着那些每一层楼道窗都伸出的雨搭小檐像一只猴子是的一路翻了上去上了后面另一栋楼房的房顶去。 也就是陆挺毕竟是“特勤组”这一代的骨干力量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任何掩藏的必要周身上下青气微微一腾身形一纵就蹿起五米多高去势稍缓时一脚踢出借力上跃又上去两三米然后合身扑在了墙上随即仿佛一只壁虎一般贴着墙面一路飞快地攀了上去几乎比平地上跑得还要快上三分似的。 现在这个当口无论是谁也再没有时间去多转什么念头了每一个人都只是全力地施展自己早已融入了本能的习惯性动作向着分配好的方向奔去现在这三个人的念头里只想着尽快完成那个什么“闭锁防御禁止”的布置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把那个面临崩溃的家伙即将到来的大爆圈定压制在最小范围之内! *********************************************************************** “嘿嘿嘿嘿嘿……” 寂静而压抑的后巷里那猜莫名兴奋的狂笑已然越来越含混声音也越来越低沉了。毕竟一个人得以生存的根本始终还是自己的肉身一个人的精神始终是需要有自己的肉身作为载体来承载的。没有了肉身的支撑你就算在强大的精神也将失去生存的根本失去存在的根基。 物质决定精神。 这个说法到底是不是真理那是那些吃饱了之后闲得无聊的哲学家们才需要去操心才需要去探讨的问题。 可是现在在那猜的身体上这句话得到了充分的体现。维系他生命的血液已然流失得差不多了能够为他的大脑提供给养的物质已然渐渐耗尽所以那猜的神志也就自然地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混沌了。 虽然那猜身上的能量已然囤积汇聚到了极致可是他的生命却随着满地流淌的鲜血悄然地流逝了。 人的生命始终是需要血液来维系的。虽然对于一个能力者来说能量是他维持能力存在的基础是他能力的核心并且也确实可以起到强化生命、强化肉体、强化精神的作用但毕竟也只是强化而已。 能力者再强大始终也还是人当作为一个人赖以生存的生命资本消耗殆尽的时候那些貌似强大、貌似神秘、貌似无所不能的“能量”真的实在是什么都不是真的实在是什么意义都没有。 久我山默默地盘算着。 盘算着那猜崩溃的进程盘算着自己身体的状况也盘算着自己该如何运用这短短的时间里自己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一点点能量来逃生保命。 久我山“镝”的能力确实很特别因为它本身对能量的需求并不是非常直接而且其实也实在很微妙。久我山的能力核心始终都是她自己从小锻炼打熬出来的体技历经了那么严酷的训练她的身体素质之强绝对是非常可观的再经过“子宫”那些变态“科学家”们的改造、刺激和催她的身体各个方面的机能更是达到了一个普通人很难想象的高度。 尤其在对她的改造中那些家伙们甚至直接运用了那个神秘的“波塞冬大鱼”的原始基因!因此久我山的恢复能力、再生能力更是达到了恐怖的程度。只要不是当场致命无论是多么严重的伤害她都可以在一个比较短的时间内自行恢复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治疗。而能量的聚敛和恢复因为她本身需要的量本来就不是很大所以即便在消耗罄尽之后想要恢复到足够敷用的程度也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而且也因为了她能力的特别恢复起来也是相当的快。 所以现在的久我山想要做什么动作虽然仍旧很艰难但是却也不再是一动都动不了了尤其是当那些个先前凝聚出来的“手里剑”、长刀、短刀一一消散维系它们的能量被久我山尽可能地收回了一小部分之后。 忽然久我山心里一震无形中一股危机感强烈地自心底里升起但是却不是来自身后垂死的那猜而是来自远处四周!隐约间她分明感觉到正有几个明显是能力者的人正飞快地向这这个方向靠近过来! 虽然久我山是个很强的能力者但是她的“镝”那种武器化的辅助能力并没有探测别人能量反应的功能探查环境毕竟也算是比较高明同时也是比较特殊的一种能力。那需要持有这种能力的能力者对能量反应、能量环境有着极度的敏感性。那既需要强的天赋也需要极其丰富的这种探查运用的经验。 久我山的能力没有这样的功能可她自小接受的训练却让她对这种技能有着极其精微的理解。作为一个按照“忍者”的训练体系从小强化打造出来的能力者匿迹潜行、观察环境、察敌探风、觑机暗算正是她的拿手好戏。 单就探察环境的不和谐、和现周围环境一定范围内是否有人接近这一部分来说虽然及不上特定能力者那么精妙神奇但是她也始终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而且经年累月的训练和出生入死的实践多少也替她培养出了一定的所谓“灵觉”。 这时候在那强烈的危机感之中久我山提聚精神运用种种方法从而瞬间得出了这个结果。这三个能力者一定不会是自己那一方面的因为无论哪一方面来说都显得那么陌生更何况手底下跟来的那些人自己早已给他们下了严令在这期间严禁他们随意走出藏身的密巢。那些人之中除了那个疯子买合苏木以外只怕还没人敢无视自己的命令吧。 既然不是自己这方面的那么当然就只有可能是本地这个国家的执法者们了!毕竟自己两人在这儿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毕竟她也一直就知道这当口这个城市里必然聚集了相当数量的执法者本来自己这次的任务就是要从这些执法者们的鼻子底下带走那些任务失败的可怜虫――那些家伙的失败早已经吸引了足够的目光到了这里了。 所以刚才甫一跟那猜接触久我山就知道一定瞒不过那些执法者们的耳目这里始终都是人家的地盘而这些执法者们在圈子里又是出了名的难缠和出了名的厉害。久我山从来就没想过能够瞒得住他们。 可是让她意外的是实在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来的这么快! 察觉到那几个执法者已然不远了久我山再也顾不上身后垂死的那猜还会有什么动作她也不相信已经这种状态的那猜还能做出什么动作当务之急是必须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遍地狼藉、鲜血淋漓的小巷子! 无论如何自己的行踪都绝对不能够如此这般就落到那些执法者的眼睛里而且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一旦跟这些执法者照面儿只怕也很难逃得脱身去!事实上也漫不说对方是身为能力者的执法者只怕就算是普通的警察随随便便来这么三个五个的她久我山现在这个德行只怕也是只有束手待擒的份儿了! 没有时间让她再犹豫了! 久我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撑起疲累欲死的身子抬右手按住自己松垮垮、虚荡荡的左肩颇有些吃力地摇晃着站了起来转身往身后堆满了煤炭木柴的煤仓上爬去。 以她现在这体力状态想要快地离开这个地方足够远的距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就算出了这个巷子这一身样式古怪的黑衣服上上下下鲜血淋漓的模样又能往哪儿去呢?所以现在只能是先躲起来屏息凝神隐藏不出希望他们忙着处理那猜的爆一时顾不上自己只要多捱上那么个把小时至少起身逃跑的力气也就有了。 可这个巷子虽然看起来幽深却是一个三面封死的口袋而且是一目了然四五米宽的巷子整个儿是混凝土水泥的地面平平整整的没有一点儿可资隐身的起伏两边就是两栋楼房墙外倒是各自有一个煤仓柴垛可那么明显的地方根本就没办法躲藏的。 因此上久我山脑子里微微一转就做出了决定打算先行攀上身后这个煤仓翻墙潜入澡堂的小院儿觑机躲到澡堂的楼里有机会的话就尽量躲一会儿实在不行就找一身衣服换上再想办法从前门看看有没有溜走的机会。 可是刚才那猜扑过的时候带倒了煤仓上码垛的柴堆那上边早就是横七竖八的一片狼藉而且有更多的木柴处在摇摇欲坠的状态中就算是一个敏捷精神的普通人想要攀爬只怕也是十分不易。 如果是在平时这当然不在久我山的话下事实上如果是在状态良好的平时的话久我山想要进入澡堂的后院根本就不需要借助这个煤堆柴垛她只要随随便便一个纵身那不过两米多高的院墙在她的眼睛里只怕也不比眼前这个煤仓一米二高的矮墙要难上多少。 不过无论什么时候假设始终都只能是假设。 现在本来就不是“平时”。 现在的久我山也本来就不是“状态良好的时候”! 筋疲力竭浑身乏力内腑受伤又有一条胳膊不但不能使用反而变成了纯粹的累赘的情况下久我山想要攀上这个乱七八糟的煤堆柴垛那难度简直基本上就可以等同于攀登珠穆朗玛峰北坡了。 危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那些执法者们越来越近了! 久我山紧紧地摇着自己的下唇忍着周身的疲弱和疼痛狼狈之极地手足并用挣扎着爬上了煤仓的矮墙小心翼翼地在那乱七八糟又摇摇欲坠几乎到处都是虚空陷阱的乱柴堆里寻找着落脚的地方。 几乎差点儿就把刚刚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聚集起来的力量再次消耗殆尽的时候久我山终于爬上了煤仓顶上踩着脚下乱糟糟的木柴伸手去够那距离煤仓定只有不到一米的墙头。 眼看着胜利在望了真就应了那么一句话叫做“乐极生悲”! 久我山只觉得脚下一滑那些本来就虚搭乱架、摇摇欲坠的木柴终于在她踩踏的触动下再一次轰然坍塌虚乏无力的久我山来不及惊呼出声就如滚地葫芦般夹杂在那些木柴和煤炭中骨碌碌地翻滚着重又落向了地面! 第六章 沧海兴澜(三) “他们终于要动手了么?” “星豪”度假酒店十八层某处的一个高级商务套房里沉稳从容、平和淡定、带着一说不出的磁性的声音从观景窗前那个洒然飘逸、负手而立的长身男子身前传出:“似乎是仓促了点呀。咱们这边都安排好了么?” “船只基本上已经安排好了”答话的是秦公子他仍旧是坐在那人身后不远处的沙里浑身上下也仍旧是那么干净整齐到油头粉面程度的装扮只是他那张俊逸漂亮的小白脸上疲惫、拘谨之中却正透着一丝丝难掩的兴奋之色:“两艘船一艘注册在南非一艘注册在荷兰尾干净没有任何尾巴而且是实实在在、一丝不苟地通过‘他们’的途径搞到的即使有什么不妥最终也只会追到‘他们’那里。随时起锚应该没有问题只等您这边的人手了。” “嗯……”长身男子不置可否地随应了一声微微沉吟了一下道:“寅杰好像这回那边来人和我们的估计有很大的出入啊。这样一来这一边的力量怕是单薄了些时间紧迫一个不好说不定还得吃点儿亏……无论如何如果真出现了这样的结果可不是我们所乐见的而且说不定还会影响到我们自己的利益啊……” 秦公子的脸上似乎掠过了一抹掺杂着无奈和惭愧的神色早先对那些“人造人”方面的估计本来按照他们一贯行事的惯例和手头的资料推想起来最大可能应该就是个久我山和她自己那一组人而已。 毕竟那个有着一个可笑的代号的什么狗屁“子宫”的实验室里制造出来的能够派上用场的“人造人”本来数量就不多虽然他们似乎是摸到了一些什么门道可是真正操作起来的困难又岂同小可?不但无数的技术难关仍旧难以顺利地完全解决而那天文数字般的生产成本更是居高不下!想当年费近心机、出尽手段才搜罗到的三千多个“种子”勉强算是成功的不过几十人而且绝大部分都不够稳定这么些年下来出任务的“正常消耗”再加上难以预料的状态崩溃、甚至自我毁灭另一方面却因为风声过紧、各个方面的打探、怀疑而无法搞到新的“种子”补充此消彼长之下数量更是日益减少至三、四十人。 而这三、四十个中真正能够不受自身缺陷限制而且能够独当一面的从开始到现在也不过就只是久我山纱贵、莎琳娜、亚瑟和买合苏木这四个人而已!除了他们不必像其他人那样时时刻刻都离不开借以平衡“人造人”们不稳定的基因和能量的“中和剂”之外这也正是他们这四个人被称作“最接近完美成功的准完成体”、“亚成体”的由来。 原本这个“子宫”也不过就是一个实验室而已虽然涉及机密而且背景深后可毕竟不是什么正规的组织除了一批碰触不到核心的雇佣兵之外这些能力卓、心理扭曲的极度危险的“人造人”们当然也就不可能有什么严密而细致的组织结构既然有了这样的四个“亚成体”那么这帮瑕疵满身、勉强可用的残次品“人造人”们理所当然地就分成四个小组归他们带队了。 这样的一个地方这样的一群尊严被肆无忌惮地践踏、身体被无所不用其极地摧残过后而又被赋予了越常人的力量的“产品”们心理上又怎么可能不扭曲?又怎么可能不对那些疯子、甚至整个人类――包括他们的同伴甚至是他们自己都充满了刻骨铭心的仇恨和毁灭一切的欲望呢?如此的心理之下再加上那个人力量的疯狂滋长自然而然地让这些人都越来越习惯于以暴力来说话以力量来争取自己的利益也以个人的能力来确定自己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 什么伦理道德、是非观念早已经从他们的意识中彻底地消失了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这个圈子里、这几十个被人为制造出来的“人”们之间“力量”都已经成为了唯一的标准这些“人”的行为准则已然彻彻底底地回归了蛮荒回归了“自然”回归到了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自然法则中去了。“力量”强大的就对“力量”弱小的拥有予取予求的主宰权“力量”弱小的就只能选择服从。 在这样自然形成的意识和准则之下“力量”强横、身体状态相对稳定、对“中和剂”不是那么依赖、“成长”趋于完美的那四个“亚成体”理所当然地就占据了这个特殊的“生物链”的最顶端那么成为天然的领导者也就基本上算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而那些自以为是“科学家”、自以为可以挑战“神”的疯子们既然能够有现在的成就当然也不可能是多么蠢的人因势利导、因利趁便、因形就势的意识还是有的就这样以这四个“亚成体”为骨干再把剩余的那些“残次品”随便扒拉扒拉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分成四个组别也就解决了便于分别指派的问题。 这种松散、随意的初级组合对于这些心理扭曲、心理变态的级恐怖分子们来说已然是几乎不能忍受的束缚了。不过好在“子宫”的手里握着这些家伙们离不开的“中和剂”来控制他们而这样最基本的、最初级的组织形式虽然极其简单却也是极其有效的。 以一个能力强整体实力几乎能够等同于中、高段“正统能力者”、某些特殊能力甚至比同等段别“正统能力者”可能还要强悍三分的“亚成体人造人”再辅以十来个接近中段“正统能力者”实力、却更暴力、更疯狂、更加具有攻击性、满怀着毁灭欲望的疯子这四支队伍任何一组的战斗力、破坏力和威胁性都是绝对不容丝毫小觑的! 这帮人造的“人”既然有这样的实力这样的力量而且更加上他们根本就毫无顾忌全然各种明规矩、潜规则都如无物的狂悖在这样一个普通人的世界里当然就是横爬竖走、虾跳蟹行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制约他们的。就算偶尔遇到一些真正的“正统能力者”可那些人长久以来生活在阴影里、黑暗中惯于独来独往而且又小心翼翼、顾虑多多每次遇到也不可能像他们这样成群结伙地出现势单力孤而又不敢放开手脚每每也要在他们手下吃了大亏。 所以一来二去之后那个实验室以及实验室背后的势力使用起这批人来也就渐渐地越来越有些肆无忌惮了他们根本不担心会有人能够破坏这些人的行动而也就因为这帮人这样的实力上边对他们也从来都是深具信心因此在派任务的时候也基本上从来都没有两组人以上一起出动的。 这次为了追捕脱逃的“海人”本来也只是派了亚瑟他们一组人来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又临时抽调了莎琳娜帮忙虽然没有连莎琳娜的手下调来但是事实上她那一组的战斗力差不多有一半是来自她一个人的!可见他们那“上边”对囡囡那小丫头的重视程度而这样两大巨头一起出动的阵容自从他们这批“产品”正式投入使用以来的所有行动历史来看就算不是史无前例可也是少之又少、数得着的那么几次之一了。 所以秦公子才推想这次那边即使因为这里行动失败只靠自己这个中间人已然不可能安然送他们出境离开从而要派人来接应那么有半组人也尽够了。毕竟他们又不是要在这里搞事只要他们不惹事这里的执法者们也不可能不管不顾地跟他们玩儿命只要有人接应断了当地执法者们抓捕活口的念头想在执法者们的监视之下要安然离开还是比较轻松的。 就算再往严重里推想这次表面上的接应行动背后还有惩戒、抓捕亚瑟和莎琳娜他们这些失败者、甚至还打着杀人灭口的打算那么有一个在能力上压倒性地越他们之上而又善于匿迹潜行、精于暗算狙杀的久我山再辅以她那满组十来个人和暗地里直属于她手下、不知道具体数目、不属于“子宫”的那些实验室和久我山背后真正代表的势力一起协作进行过所谓“诱训练”的编外人员同样精于刺杀藏匿之术的“忍者”们无论如何也都该是豪华到了极点的阵容了。 可是现在谁承想这悄然潜入来的除了久我山这个女煞星和她的手下之外居然买合苏木也来了!在起先的推想中生在这里的事情虽然比较离奇在普通人的眼力虽然绝对的自然可是在这个圈子里毕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子宫”和它背后的势力居然几乎让自己掌握的力量倾巢而出! 这无论如何也是秦公子想象不到的! 那么这背后是不是还有些其他的东西是他这个始终只是外围的“联络人”所了解不到的呢? 第十八章 奋步争云路 (一) 第十八章奋步争云路(一) 虚弱、疲惫、惊惶、恐惧这些绝对都不会让人觉得舒服安心的感觉和情绪就像不远处那扑向沙滩的海浪一波一波、一涌一涌地侵袭上莫妮卡的心头浇熄了她的暴躁和怒火也销蚀着她一贯自矜的从那人间地狱和无数的杀戮、危机中锤炼出来的坚强意志。(..tw无弹窗广告) “shit!你是白痴吗?赶快想办法切断能量的路径联系呀!”看着越来越虚弱却始终束手无策反而像傻子般不停地拼命填着无底洞的莫妮卡莎琳娜终于忍不住开始大爆粗口了“你尽管着把自己的能量往那‘黑洞’里干什么?这该死的肥猪的‘能力’有古怪虽然他可以吞噬能量但是是纯防御性质的没有办法主动出击!你可以截断能量的通道你可以的!” 紧张、惊惶到精神几乎都有些恍惚的莫妮卡被莎琳娜这一声怒喝震得神识一清凝神定志略一体会就已然明了了莎琳娜话里的意思这古怪胖子的诡异“能力”虽然有着“吞噬”的可怕效果但细细体会这“吞噬”的力量确如莎琳娜所说并没有多么强的侵略性只是被动地“接纳”所有传递到那胖子身周的有威胁性的能量。(..tw好看的小说)这样的表现与其说是“吞噬”其实倒不如说是“消化”!而自己不停地集聚力量拼命“抵抗”的做法简直根本就像是在填鸭子似的强迫“喂食”。因为其实她莫妮卡和那胖子之间并没有直接的桥梁和直接的难以切断的通道来供能量传递事实上一直都是她自己主动地将自己的力量送给人家而已。 莫妮卡当然不是白痴不过是一时惊惶之下被眼前的表象误导了而已。此时既然已经醒悟哪里还需要用得着莎琳娜来教导?遮羞般接口怒声道:“闭嘴冰块!我知道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我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居然被这样的家伙拖到脱力还弄得这么狼狈亏你还号称是什么‘亚成体’!”嘴里挖苦着行动上却也不慢当机立断敛势收力试着强行截断源源送的力量。 但是就像高行驶的车子想要刹车需要抵消掉巨大的惯性此时莫妮卡想要完全收束简直就是自己造成的飞流失的力量需要抵抗的惯性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而且徐起凤就算再菜鸟、再白痴、再无知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这火辣辣的性感辣妹轻易挣脱开去又怎么肯就这么放任她挣脱? 何况徐起凤一点儿也不傻!虽然他平时做人做事似乎都不怎么喜欢过脑子。 虽然对于自己这见鬼的“能力”实在说不上什么了解可能把别人的“力量”导引、驱散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简直就像传说中的“化功大法”一样地神奇、一样诡异也一样地阴损、一样地损人不利己这点徐起凤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这是早已在陆挺那倒霉蛋身上反复验证过的也是让那小子一提起来就满头满脸要冒那个白毛汗的。而黄师傅反复吹嘘的所谓“无与伦比的级完美防御能力”也正是源出于此将过了身体承受极限的作用力、有威胁的能量散、化解才是这现代现实版“化功大法”的作用形式。 虽然跟金大侠小说里的“化功大法”简直一摸一样地只能害人只能让别人“功散力销”自己却不能如“北冥神功”似的得到些不劳而获的实惠真正的损人不利己可这化散别人能量、力量的功能却是属王八的只要咬上就不撒嘴——但是这有个极其严格的前提就是必须要有身体上的直接接触才能取得这种理想的效果否则的话主动权仍然是完全操控在别人手里的——这一点也是陆挺那倒霉蛋几经磨难之后才替徐胖子取得的宝贵经验。 自己这得自黄师傅不知道从哪个烂泥塘里摸来的破烂贝壳上的“功法”太特别了也太奇异了。直到现在徐起凤对这“功法”的了解根本就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甚至连人家原本的名称都不知道。而这“功法”的功用除了这种化散能量的功能外再有就是前后曾经有两次让自己晋入到与天地自然交感契合、溶融体悟的奇妙境界以及在家昏迷时无意中曾经模仿、模拟过陆挺的能量轨迹、刚刚又莫名其妙地成功模拟了那个浑身上下都透着极度深寒和极度危险的冷美人的“能力”攻击除此之外再没有现其他的作用。 但是徐起凤心底里却有着强烈的直觉这个被黄师傅自作主张、故弄玄虚地擅自篡改命名为“逆虚迴无幛”的真正的上古秘技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一定还有着更多、更奇妙、更神奇的秘密等待着自己去掘、去现! 可眼下徐起凤心里头十分地清楚明白也只有现代现实版“化功大法”这点儿纯粹损人不利己的祸害人的特性对于自己基本没什么攻击手段的“能力”来说才是绝对有着除了所谓“完美防御”之外更加有价值的现实意义的!就比如当前这个情况——刚刚用来和那冷美人争斗自保时模拟得来的她的那些攻击手法勉强能当作攻击能力的手段此时却无论如何再也使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现在这个情况下面对着莫妮卡和莎琳娜这样两个无比危险而且又浑不似陆挺估计中的只想生擒自己而是显然对已然起了杀意的有着级手段的级恐怖分子他又怎么敢、怎么肯、怎么甘心把对自己的生杀大权交与人手? 所以当听到那个浑身上下都透着森森阴寒、刚刚差点儿把自己活生生冻死的冰山美女似乎已经识穿了自己“能力”的致命弱点并且提醒了那个火辣辣的性感辣妹的时候徐起凤当然也不甘就此坐以待毙体会着这段时间在黄师傅的**下突击特训的一点心得滤志凝神强行借用一点把自己的身体当作公共走廊蜂拥穿越而过的能量汇聚双腿脚下暴然力几个大步跨过了近十米的距离合身扑向了正在努力收束自己力量、一时无暇他顾的莫妮卡一只右手五指箕张劈面抓向她那张妩媚妖冶、此时却写满了羞怒、紧张和不甘的如花娇靥! 第十九章 穹海漫渡 (四) 第十九章穹海漫渡(四) “砰叭”一声如中败革般的闷响声中木屑横飞! 骨肉撞击的声音夹杂着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嚎叫在这空旷、阴暗、压抑的烂尾大厅里来回低滚动着、激荡着惨嚎声和肢体撞击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加上这空荡压抑的空间里的回音折射愈显得凄厉、阴森愈地让闻者毛骨悚然! “闭嘴!” 一个冷肃、生硬、甚至夹杂着点儿金铁交鸣般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郁闷、不豫和气急败坏的无奈开声断喝:“挨打的又他妈不是你!” 并不高亢尖锐却铿锵如金铁交鸣的怒喝锐利得如刀似剪、铿锵得似鼓如雷就像把刀子就那么直愣愣硬梆梆地丢进了正抱着脑袋、缩着脖子狂呼乱叫得正起劲儿、鬼哭神嚎得正不亦乐乎的徐起凤耳朵里这胖子立时激灵灵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变调的嚎叫当即戛然而止。(..tw)当徐起凤惊魂未定地悄悄移开抱着脑袋的双手眯起眼睛偷眼细看时却正正地迎上了一道锐利如刀锋般的眼神那双不是很大也不是很亮却颇见深沉的眼睛带着森森的寒意和一些外人难明的意味正狠狠地瞪着他! 是乌鸦! 原来前一刻当莫妮卡手里狂抡的龙骨木条堪堪就要抽到徐起凤脑袋上的当口简直就直如无中生有似的乌鸦就那么风驰电掣般突然闯进了这幢烂尾楼如鬼似魅般几下身躯晃动就插入了正相持对峙的三人之间险之又险、及时之极地伸出了一条手臂硬生生格挡下了莫妮卡这含愤带怒、亟欲至徐胖子于死地的狂猛一击! 寸半粗的龙骨木条实打实地狠狠抽在了乌鸦当在徐起凤头脸前的右小臂上木屑纷飞之中“喀嚓嚓”立时断成了两节强猛的力量让显然没什么准备的乌鸦禁不住都是一声闷“哼”眼角的肌肉都微微一串儿急地抽*动。(..tw好看的小说) 其实说起来虽然仓促之间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可这么一点儿微不足道的疼痛对于乌鸦这样在专属技能训练的同时还接受过严格到甚至严酷的格斗和抗击打训练的“特勤人员”来说这点儿疼痛其实真的不算什么关键是身后那死胖子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鬼样子和满耳朵鸡毛子乱喊的嚎叫实在是让他打心底里觉得郁闷说不出的郁闷。所以就连一贯惜字如金沉静如渊的乌鸦都忍不住爆粗口骂人了。 徐起凤“咕噜”一声吞了口吐沫厚起脸皮一呲牙讪笑着道:“咳咳……那个……我以为……” “shit!!”莫妮卡显然没有听这俩人叙旧谈心的好兴致用她那娇酥柔媚的声音极其不和谐地暴躁而粗鲁地大爆粗口截断了徐起凤将要滔滔而出的废话“你这废物居然还有帮手?哼废物的朋友也只能是废物!你们这两个猥琐、肮脏、无能、白痴的黄皮猪一起去见那该死的上帝吧!”一边骂着一边咬牙切齿地挥起手里那断了一截的龙骨木条劈头夹脑地砸像乌鸦的额角。 乌鸦侧头仰身堪堪闪过左脚向后一撩使一股柔劲把徐起凤挑了一溜儿跟头冷冷丢过去一个字:“滚!”同时右手并指成刀翻掌一记手刀斩向莫妮卡空门打开毫无遮挡的咽喉梗嗓左手撮指成锥反手向外急撩立时一抹肉眼隐约可见的淡淡白色微光电掣般划向正悄然朝着“滚”向一边的徐起凤扑去的莎琳娜。 “shit!”莫妮卡又是一声怒骂无奈地强行撤身后退躲闪乌鸦的手刀但是却同时将手里的木条心有不甘地甩向了刚刚翻身爬起来的徐起凤并且顺着后仰的势子抬脚撩阴阴狠之极、毒辣之极地撩向乌鸦的裆下!当真是不淑女之极不讲究之极不人道之极! 另一边乌鸦那淡淡的纯白微光凝成的“光锥”和莫妮卡那半截龙骨木条几乎是紧紧相随着前后脚扑向了徐起凤和莎琳娜! 莎琳娜虽然还是显得有些虚弱迟钝可她的力量却始终都在缓慢地恢复之中而且作为一个几经生死、终日在生死的边缘挣扎的人中异类生死之间打熬磨练出来的意识和反应又怎么能是可以等闲视之的?而且就算“能力”暂有不逮可她对于体技也是有着相当磨练和造诣的!当乌鸦的“光锥”射至时她急急扑向徐起凤的身形就那么遽然一顿那么急前冲的惯性毕竟是相当巨大的想要戛然而止以莎琳娜目前的身体状况显然也不可能做得到但她借着丰富的经验和娴熟灵动的技巧双脚交错连连横跨、直踏、侧滑硬生生扭腰侧身堪堪躲闪了开去。而她向徐起凤的扑击却再也无法继续只得颓然止步。 乌鸦的本意其实也根本就没想过这一记远距离的劲气攻击能给这个看起来就显然极其强悍的“能力者”造成什么伤害他的目的其实也不过是阻止莎琳娜向徐起凤动的攻击而已。所以虽然这一击完全没有碰触到莎琳娜可是显然他的目的却也可以算是完美地达成了。 而几乎与此同时莫妮卡甩向徐起凤的半截木条却将这胖子几乎逼入了死地! 莫妮卡本来就是含愤出手这一下飞甩凝聚了她集聚良久的一口怨气更添上了对乌鸦的愤恨和狂怒虽然这疾飞而来的木条上没有夹杂附着她那烈焰焚身的火劲热力可光是那饱含怨气、怒气的大力加上木条前端因为断裂形成的尖锐茬口如果撞实在了徐起凤的身上无论撞到什么地方只怕也是不死也得重伤! 莎琳娜能躲得开乌鸦那随手一挥的干扰攻击那是她本身积累的丰富经验和久经生死磨练的身手、反应实实在在地放在那儿了就算现在身体状况不佳应付起乌鸦本来也就没怎么着意下心的干扰来也还算是轻松自如。 可是徐起凤有什么? 这个就在转眼之前还只是个四体不勤、好逸恶劳、运动神经极度缺乏、打斗经验几乎空白的普通人这个现在刚刚才结束翻滚、狼狈之极地从地上勉强爬起来还背对着这边的死胖子又凭什么能够躲得开莫妮卡这一记风驰电掣般的偷袭?!! 第十九章 穹海漫渡 (五) 第十九章穹海漫渡(五) 半截木条挂着呼呼的风声顶着锋利的茬口如刀似箭般直刺正好刚刚站起来的徐起凤的背心!而此时的徐起凤却仿佛根本没有丝毫察觉不知道做出那怕一丁点儿的反应做了近三十年平庸的普通人他可没有那种听风辨位的本事。[..tw超多好看小说]更何况还有莎琳娜虎视在旁虽然被乌鸦的“光锥”阻挡了一鼓作气的扑击之势可莎琳娜也不过只是稍稍一个停顿修整立时再次扑近劈手抓向徐起凤的景象正跟那根木条呈夹击之势无论怎么看就算徐起凤能躲得开那根木条也铁定会将自己的脖子送到莎琳娜的手爪中去! 甩出了那截木条之后莫妮卡再没有去理会事实上眼前的形势也容不得她再去理会其它的事情了。 当她的撩阴腿堪堪命中之前的一刻乌鸦不退反进左脚向前趟出半步身形随着这一步踏出自然一侧同时右手自外至内划了大半个圆的弧线恰恰赶在莫妮卡玉腿撩阴之前的刹那格上了她的脚踝并且五指如钩合拢锁拿了个结实然后乌鸦的左手下抄揽住了她的膝弯拖着莫妮卡整条右腿顺势往怀里向后猛地一扯而他的身体却抢进贴身下面右脚跟进以脚内侧踹上了莫妮卡左脚踝立时将她那条承担着全身重心的支撑腿撩得向后滑去。 “shit……!”在莫妮卡愤怒、懊恼、抓狂的惊呼咒骂声中她整个人被乌鸦这一拖一带再加上下面轻轻的一踹几乎完全借了她自己的力量将她整个人重重地拖得失去了重心抢前摔去而下乌鸦脚下那一脚对莫妮卡左脚的轻踹合着手上对她右腿的拖拉更是生生造了她一个大劈叉的姿势让她大张着两腿、下身无遮无拦地凌空砸向凌乱坚实、砖石遍地的地面! 莫妮卡的撩阴腿狠辣、阴毒、犀利如刀、迅疾如雷无论时机、力量、角度真真是深得其中三昧可见她以往一定没少“撩”爆过那些倒霉蛋的“阴”也足可看得出这个艳若桃李、妖冶入骨的性感西女是多么地钟爱这一千古绝技。可谁承想乌鸦这个满身敦厚、一脸质朴的邻家大哥般的人物居然也对这一绝世杀招情有独钟并且如此巧妙而且阴损! 明明他的目的就是重创一个性感娇嫩的美女的裆下可偏偏谁都说不出他什么来他只是在躲闪最多也不过就是躲闪的同时顺着莫妮卡的势子稍稍加了那么一丁点儿助力、脚底下轻轻使了个绊子而已。(..tw) 这一下如果真的跌落地面莫妮卡就算是铁打的也得丢掉半条命去!她可不是学传统的中国功夫和京剧刀马旦的而这地面也不是练功场或戏台上那种厚厚的地毡甚至就在她下身将要砸落之处正有一块断裂得参差嵯峨的半截子空心砖头角峥嵘地望天而立! 莫妮卡的身手本来就不及乌鸦毕竟她是被作为“能力者”来调制、改造的体技并不是她的特长眼下这样的状况显然已经不是她在体技上的造诣和修养能够应付得了的了。眼看着就要当场重创莫妮卡情急生智打叠起精神奋起余力左手成掌凌空拍向地面随着她的手势周遭空气中的温度骤然急升一蓬肉眼可见的闪烁着淡淡粉色微光的炽热气团如火焰般爆向地面!就像火箭升空时的火焰推进莫妮卡借着这蓬热气团和地面之间冲撞的反作用力硬生生地让自己凌空的身体微微一滞甚至反而稍稍向上借着这一滞之势争得的这一下缓冲莫妮卡调整身形大劈叉的双腿急回绞反绞向乌鸦的颈项! 这一记临危反击虽然出乎乌鸦的意料却也并没让他觉得多么难受侧身滑步的同时仰头下腰浅浅一个铁板桥轻轻松松就让过了这极端香艳、极度华丽的传说中的著名绝技“夺命剪刀脚”而此时的莫妮卡已然借着反冲的力道弹身高跃两米有多半空中扭腰缩身调整身形右手撮指成刀趁着身体下落的势子抡臂猛挥一抹比先前那一团劲气更加耀眼得近乎刺目的淡淡红芒凝成的如燃烧的火焰般的长刀狠狠地向着还没直起身子的乌鸦当头劈下。 华丽丽的火焰长刀瞬间驱散了这阴暗角落里的黑暗和阴冷带着撕裂空气的“吱吱”锐啸带着燃烧空气的炽热和味道劈头盖脸地劈向乌鸦大有将他由头至脚一劈两半之势!熊熊燃烧的利刃加头乌鸦双目中一抹锐利如刀般的奇异白芒倏然亮起倾斜后仰的身体也不站直就那么诡异地硬生生往后一滑倒好像他是站在平滑的冰面上被人用“威亚”钢丝牵着双肩生生拉扯着向后拖出去他的右手也同样立掌为刀自下而上划了一道浅浅的半弧迎向了那兜头而下的火焰长刀。 就像无星无月的浓黑暗夜里闪过一道闪电白炽犀利的光芒宛如经天的霹雳那刹那的光华瞬间将这空间里已经被火焰长刀搅乱的晦暗阴冷撕裂得更加粉碎也如霹雳般狠狠地迎头撞上了那火焰的长刀! “咣啷啷”如金铁交鸣的脆响响彻了这片沉郁幽暗的空间气劲四溢彩光流散。乌鸦的“锐金气”犀利锋锐至刚至强甫一接触就斩断了莫妮卡的火焰长刀那简直就像闪电般的光蛇撞散了火焰长刀之后虽然黯淡了不少却仍旧穿破了重重炽热的空气阻隔如毒蛇狂噬般划过了莫妮卡娇嫩如玉的左边肩颈处带着一蓬灿烂夺目的血花最终钻入了十几米之外粗大的混凝土立柱之内消失不见。 而莫妮卡的火焰之刀被乌鸦犀利的“锐金气”白芒撞得铮然崩散但是那火焰般的炽烈气团并没有就此消散反倒就像真的火焰一般崩散成二三十朵细碎的火焰之花继续熊熊地在空气中燃烧着、飞舞着又像浑身着火的蝴蝶、蝙蝠似的一朵朵在空气中盘旋划出一道道轨迹就像是狂的马蜂蜂拥着再次扑向乌鸦乌鸦的身形瞬间被那团团的烈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