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江湖》 第一章 楔子 “砰!”茶盏摔在地上上等龙井的清香随着四溅的茶水弥漫在厅子里。 茶香虽美但一屋子的人恐怕都没有兴趣闻它一闻了张孝对着面前浑身是血的庄丁大吼道:“你说什么?” 庄丁捂着伤口喘息道:“确实……确实是那个杀人魔王……厉、厉天!” 张孝脸色苍白道:“我已数年未曾在江湖上行走怎会有仇家不惜大花血本找上厉天来杀我?难道……”张孝是西子湖畔隐柳山庄的庄主中等身材面色白皙略显肥胖。曾师从铁掌门在江湖上也闯下不小的名头。(..tw无弹窗广告)自铁掌门式微张孝就借故回乡继承家业接手隐柳山庄。多年来养尊处优的是生活不仅消磨了武艺也消磨了当年行走江湖的气概。 当张孝带着一批壮丁护卫急匆匆赶往前院时入目的情景骇得他差点软倒在地。 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三四十具尸体断肢残臂随地可见。不少人肠子都清晰可见鲜血几乎染红了整片前院。 造成这副场景的只有一个人站在院子中央一身黑衣手里提着一柄比普通长剑略长寸许的宝剑剑身隐隐着湛蓝的光血着滴答滴答顺着剑身落到地上。(..tw)这就是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无敌杀手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厉天? 张孝抬头看着厉天的脸。厉天脸色略显苍白脸容古井无波仿佛刚才一场剧斗对他丝毫没有影响。高挺的鼻梁、刚毅的嘴唇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那双眼睛或许他将是一个让人很愿意亲近的美男子。事实上那双眼也几乎完美无暇丹凤眼浓浓的眉只是那种冷酷的眼神让人见了就不愿再看第二眼。确切地说那种眼神并不是冷酷而是根本不含有任何感情当他的目光落在张孝和他的庄丁身上时就仿佛在看着地上那些尸体似乎他们完全没有生命。 张孝打了个寒噤厉声喝道:“厉天?” 厉天没有回答只是提剑直走过来。 “我与你无冤无仇是谁叫你来杀我?” 厉天走到张孝面前丈许缓缓抬剑。 正当张孝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时厉天开口了:“这次并没有人叫我杀你。不过如果我不杀你我就会死。” 张孝愕然难道死神厉天也有被人胁迫的时候? 一声惨叫让张孝回过神来身边的庄丁已一个接一个倒下。 张孝怒吼一声一掌拍向厉天前胸。当年他这一掌可以震断两手环抱粗细的树干。厉天冷冷地望了他一眼眼里竟露出些许怜悯之意来。张孝正惊讶厉天居然也有流露情感的时候铁掌已击在空处厉天的长剑在刹那间透胸而过。 张孝倒下去的时候身边的庄丁也一个不剩了。但是他死不瞑目因为厉天说了一句话:“如果你庄内没有那十坛两百年的汾酒你就不用死了。” “厉天是酒鬼。”这是张孝最后想起来的一句传言。 第二章 厉天与李闲(上) 黄昏。[..tw超多好看小说] 一个黑衣人驾着一辆无蓬马车驶在杭州到苏州的官道上。马车上只载了十个坛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窖藏了多年的好酒但令人侧目的是驾车的黑衣人全身都是血渍。 “吁――”马车在一所山宅前停下。厉天打开门里面川来一阵“砰砰乓乓”的摔碗声接着有把愤怒的声音大骂道:“你这铁面王八蛋居然真的把我寄在你家的十坛梨花酒监守自盗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旋风般从里屋冲了出来大叫道:“又去杀人!我不闻你的血腥味我要闻我的梨花酒香!王八蛋快赔我!”厉天静静地站在那儿微笑着望着这人如泼妇骂街似的大闹。 微笑? 如果张孝泉下有知死不瞑目的双眼恐怕会睁得更圆。 江湖上如果有人见过厉天脸上有过表情已是天下奇闻何况是笑。而且是在被臭骂之后不杀人也罢了还笑! 厉天一边脱下外衣随手扔进水缸里一边苦笑道:“还是来晚了你可知道为了保住我最后一批碗我从昨天下午起粒米未进特意赶到西湖去取两百年的汾酒给你。” 小伙子怪叫一声冲出门外去了。 厉天踏进里屋看着一地碎片叹道:“早知道就去买一批像张孝的茶盏那样质地的碗。(..tw无弹窗广告)***茶都摔了一地茶盏居然连道裂缝都没有。” 话音未落小伙子走了进来两手平举着每手叠放了五个坛子摇都没摇一下。只这份功力已可惊世骇俗。闻言双臂一震十个坛子稳稳当当排在墙角皱眉道:“你去张孝庄上抢酒?” 厉天淡淡道:“不错。全庄上下庄丁六十四人头目八人管家帐房等九人妇女小孩三十一人全部杀光。” 小伙子目瞪口呆:“就为了赔我的酒?”“不错。” 小伙子不说话了双目爆起精芒一眨不眨地盯着厉天。 厉天也抬头对视眼里似有某种东西在闪烁。对视半晌。 小伙子目光渐柔叹道:“酒喝了就喝了何苦杀人。”顿了顿又道:“若是我把张孝的酒偷个精光他全庄上下也不会有人知道。” 厉天眼里露出笑意道:“我只会杀人不懂偷东西。” “切你不是偷了倚翠阁小玉的心么?” “放屁!!” “前几天她还缠着我问你来着。谁叫你整天一副酷脸那些小姑娘最见不得你这样的冷面郎君。” “……” 厉天拍开一坛酒道:“你猜我在张孝庄上看见了什么?”酒香四溢。 小伙子眯起眼道:“我怎么知道?” 厉天美美地喝了一口叹道:“真是好酒!” 小伙子马上两眼放光把对厉天的现的些许好奇抛诸脑后抢过坛子就是一口。 “好酒!” 厉天掏出一卷书册递到小伙子眼前道:“翻到第四页看你还有没有喝酒的心情。” 小伙子皱了皱眉。厉天很少对一件事这么关心的而且关心程度居然过了喝酒! “李闲二十三岁籍贯不详父母不详。自言师事河东关宁习偃月单手刀不可信。武技驳杂其源不可考;内功另辟蹊径类于小还阳功其源亦不可考。然武功奇高江湖中能胜之者不过三数人而已。百年江湖中未有如斯神秘者。 年十七出道力斩华山叛徒辛不遇其时辛武功已越华山掌门刘不宁。次年武学又有精进正月末于十招之内斩杀西北巨盗阎毒三月初以一人之力灭定军山群寇六月与慕容世家家主慕容缺决战于淮水之滨以十五招胜出赢得慕容世家家传之宝龙纹佩以赠一妓。十月引慕容世家长女慕容雪私奔事败伤七十八人携美突围而去。次年二月慕容雪被擒回一月后病逝。自此浪迹结遍三山五岳与各大门派关系俱佳后被誉为江湖上朋友最多者。曾有三四女子相随均弃之。二十岁时大败太湖水盗然又结交之。二十一岁与厉天共灭慕容世家尝受公谴但终得恕盖因人缘佳耳。据其言厉天助阵乃以一柄绝世好剑请得当可信。年底灭太行四十大盗曰报答武林众友之恕但亦重伤。次年清明复出携一女有国色性辣至今未弃。其女来历不明使玉笛善奏曾因一言不合与女侠陈雁交手斗百余合不分胜负。 李闲性好酒好冶游好渔色为人豪爽好结友人皆归之为正道但少行善事专一浪荡凭喜恶行事而已。 疑其金钱来历若掌握或可收之但恐终非居人下者。” 小伙子脸色铁青额头已有汗水流下。 “他***张孝是什么货色怎可能把我的资料掌握得这么详尽!” 厉天悠闲地喝着酒道:“哪算详尽我还想从中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呢。结果都是什么‘不详’‘不可考’他***。最笨的是居然相信你的鬼话说我是被你用这把剑请去的。” 李闲愕然望向厉天道:“你脑壳还正常吧?这分明是某个组织的阴谋这么处心积虑收集武林中人的资料居心叵测。没看到那句‘或可收之’吗?” 厉天拍开另一坛酒道:“当然看到了不就是想招揽你嘛。那里写我的更糟居然说:以金钱雇之杀人可也可不收免反噬。” “哈哈哈”李闲大笑道“很酷嘛有什么糟的?问题是这是个什么组织张孝在里面是什么角色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厉天脸容变得无比冷酷眼里射出令无数人心惊胆裂的寒芒道:“江湖从此多事了。” 李闲呆了一呆忽然笑道:“江湖静了这么多年是他妈乱的时候了不然当真无味得很。我倒想看看那些人的手段他***想收我?” 厉天眼里的寒芒淡下去笑道:“你小子比我还好勇斗狠。” 李闲抢过酒喝了一大口大笑道:“我不是好勇斗狠。我是一个浪子我喜欢浪荡。试想在纷乱的江湖中走南闯北过关斩将破掉那些鸟人的阴谋笑傲江湖。想想都令人亢奋。” 厉天看着李闲的脸多年来的浪荡让他的肤色变得有点黑下巴一排胡渣青湛湛的嘴角不经意地上翘总是带着懒洋洋的笑意。一双眼睛灵动活泼滴溜溜的很是惹人喜爱。当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说不出的洒脱不羁。“张孝的资料里说得很准”厉天暗想“这小子就是那种谁也关不住的人。” 厉天顺手拿起身边的宝剑抽出半截看了许久道:“自从你送我这柄剑。我只杀过三次人。” 李闲点点头苦笑道:“好像都是为我杀的我都成了教唆杀人犯了。” 厉天道:“你要浪迹江湖我没法陪你。”他顿了顿道:“不过有需要‘寒月’再饮血的时候别忘了通知一声。” 李闲盯着寒月剑没有言语。厉天也许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但他也是最够朋友的人。 两人默默喝着酒思绪回到从前。 第三章 厉天与李闲(下) 厉天很高兴因为他接到了多年来第一笔生意要杀的人是大同府的知府。之所以请他是因为知府身边保护的高手太多了。这真是久旱逢甘露这笔生意再不接自己就要去喝西北风了。从前倒是生意兴隆这些年大家都怕了自己在传言中已成了一条疯狗搞不好反咬雇主一口所以无论那些人多想杀人等闲也不敢来请自己。 厉天是个杀手不是刺客他的手法就是从正门破门而入把能感应得到的生命统统杀光目的是斩草除根。对于那些偷偷摸摸进行刺杀的人他是很鄙视的。 心里想着身上自然就流露出一股杀气。走在大同府外的官道上人人都敬而远。其实行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开这个英俊男子只是很本能地觉得一股寒意袭来好像一种莫名的危险就在那里。 就在此时迎面驶来一辆马车。厉天抬眼望去不禁傻了。不仅厉天傻了其他行人也莫不目瞪口呆。 马车上坐着一男一女。令人吃惊的在于驾车的居然是那个女的而且这女子美得惊人。最可怕的是那男的翘着二郎腿坐在车辕上正很悠闲地喝着酒对一旁香汗淋漓的女子不闻不问。 行人的惊讶慢慢变成鄙夷厉天没有变。他的惊讶和别人有所不同。那女人长什么样是谁在驾车他都不在乎在乎的是那男人抱着的酒坛里装的居然是上好的丹凤酒而且据厉天判断这酒至少有八十年了。 突然那男子抬起头来眼中爆起精芒向厉天望来。同时女子停下车满脸戒备的神色。 厉天浑然不觉依然盯着那坛子酒心里在盘算是否要强抢又觉得坠了名头。 那男子忽然笑了叹道:“想酒居然想得要杀人这位兄台和小弟倒真是志同道合。(..tw无弹窗广告)”说完手一甩将酒坛往厉天抛去。 厉天一怔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杀气来源却没有解释。因为他现酒坛飘来的样子相当诡异居然是平平飘来的而且度很慢就像下面有只手在托着它慢慢走一样最令人吃惊的是酒坛飘来的度十分平均从头到尾没有加或减慢过。 “高手”厉天暗忖“他是谁?如果是这次目标的手下事情有些棘手。”正胡思乱想手却不由自主地接过酒坛。 “好酒!”“是好酒。”那男子眼里闪过一丝讶色旋即笑道“车上还有一些不错的酒兄台可愿上车共品?” 厉天也不说话心想就算是陷阱我何惧哉!身形微晃已到了车上。那男子的讶色更浓了连那女子也好奇地多看了他两眼:这身法太快了直如鬼魅。 男子微笑道:“好身法。”接着伸了个懒腰叹道:“好久没见过这么快的身法了。” 厉天不语心里起伏不定。本来是不该这样展露实力的但又想让对方知难而退。为什么是只想吓退对方自己也不明白好像这人有种让人很愿意亲近的感觉自己并不想在这情况不明是时候把他杀了。 男子掀开车帘道:“请。” 厉天感应不到车内有生命的迹象也就跟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厉天两眼几乎快要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马车是用来载人的可这里是用来装酒的。大约五十来坛酒将车内的空间几乎占满了。有即墨、丹凤、竹叶青、五粮液还有两坛上好的葡萄酒放在脸盆上盆里都是碎冰。 “一百五十多年的即墨老酒八十年以上的丹凤和五粮液五十年的竹叶青和差一年就要衰退的葡萄酒。”厉天叹道。这是他自从说了“好酒”两个字后说的第一句话。 那男子立时两眼放光大喜道:“哈哈遇到知音了!好我们先喝这一百五十二年的即墨。”乐呵呵地抱过两坛酒递给厉天一坛道:“请!” 厉天也应了声:“请。”两人拍开泥封抱起坛子仰脖大喝起来。他并不怕酒里有毒精湛的先天真气足使任何毒素无法攻入肺腑。 那女子走了进来怨道:“天色快黑了再不快点赶到前面那座小镇今晚就要睡林子里了。你还停车喝酒!” 男子和厉天同时把嘴离开坛子互视半晌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厉天大笑道:“过瘾!” 话一出口厉天就愣了。自己居然笑了而且是大笑!多少年了多少年来从来只见过别人哭和因恐惧而扭曲的脸笑是什么滋味自己已多久没有试过了。在江湖传言里厉天的脸根本就是铁铸的从来不会有任何表情。 那男子也呆住了半晌才道:“在下李闲阁下难道不是厉天厉兄吗?” “李闲?”厉天一惊李闲是这几年才出道的但已声名鹊起。前不久才听说他打败了慕容缺赢了慕容家的宝贝去送给一个姿色平庸的妓女。这件事轰传江湖李闲已成为很多人关注的焦点。 得知他是李闲厉天心里反而轻松了至少李闲决不会去投靠什么知府。“在下正是厉天。”厉天暗叹冷酷的脸成了形的杀气接酒时的手法充满剑法的味道身法更是作为一个杀手必须的条件――跑不过人怎么杀人?对于李闲这种四处闯荡的人来说猜出自己是谁绝不希奇更何况自己嗜酒早已不是秘密。他也知道李闲为什么多此一问因为他自己都不能相信他刚才笑了。 李闲呆了一阵忽然大笑起来:“我居然看见厉天笑了!” 那女子吃惊地望着厉天。厉天在很多江湖人眼里几乎就是魔鬼的代名词甚至就以“魔鬼”二字来当厉天的绰号。当然厉天自己并不知道有这么难听的一个绰号否则非把那些人的喉咙刺个对穿不可。 厉天被那女子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转移目标道:“你笑什么?” “哦”李闲回过气来说“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朋友?”厉天似乎要在肚子里搜索一遍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我没有朋友。”厉天放下酒坛冷冷地说“我喝了你的好酒算欠你一份情。今后有机会可以免费帮你杀一次人。” 李闲眨了眨眼道:“杀人我也会。而且杀起来不会比你慢很多。” 厉天不说话了他承认这一点。李闲接着道:“但是你却不会交朋友难道不想弥补这个缺憾吗?当你一个人喝酒的时候我想从来笑不出口吧。” “笑有什么好。”厉天冷冷地道其实他是很怀念刚才那一声大笑的。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说要和他交朋友的人几乎完全不知所措。 “笑是不怎么好。”李闲油然道“整天都是笑太无趣了正如整天板着脸一样。” “你讽刺我?”厉天根本不知怎么回答只好装生气希望对方能停下这个话题。 “人活在世上就那么短短几十年应该多尝试一些东西。北京的烤鸭、松江的鲈鱼、南京醉月楼老梁做的鲍鱼、杭州张大师傅做的虾仁混沌还有传说中的龙涎香没试过多么可惜。”李闲叹道“听说大同府的姑娘也是天下一绝途经贵地却没法子试上一试真是愧对自己。” 那女子脸色铁青道:“那赶明儿我定要去试试大同府的汉子看姑娘好的地方男人如何。” 李闲赔笑道:“堂堂慕容家的大小姐怎能去试那些粗鄙的汉子。而且我李闲还有很多花样你没试过包你夜夜新鲜。” 那女子大窘扬手就是一巴掌。李闲伸手轻轻一拨巴掌到了脸上变成了轻柔的抚摸。 厉天又笑了。原来这个女人还是慕容缺的女儿李闲这小子还真行。 “看来我也可以试试交一个朋友”厉天说“我也想试一试有了朋友之后是否真的会新鲜一点。” 李闲大喜道:“太好了厉兄我们再干一坛!” 厉天冷冷道:“我只说交朋友又没说是你。” 李闲的笑容僵在脸上慕容雪哈哈大笑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官道上。 厉天这天没去大同府李闲在林子里打了一条野狗亲自生火烧烤三人整整喝了两天两夜的酒直到车厢空空如也厉天才告辞两人赶赴大同。 有趣的是这两天里李闲和厉天除了喝酒一句话都没说过倒是慕容雪洒脱得紧说说笑笑的都是她的声音。后来厉天明白了李闲在赌气。 等厉天赶到大同知府正巧刚刚出巡去了害得厉天白白在大同住了十几天才等到目标回来。不由心里大骂李闲只要这狗官再迟回来几天自己就要先饿死在府衙外了。 当然原本厉天身上带着的钱虽然不多但也是够花的了。只不过等了三天之后厉天去试了一次大同府的姑娘而已。 第四章 司徒贝贝 李闲和厉天喝酒的时候有个很特殊的惯例两人一旦开始好好喝酒就不再说话只是一味干坛子。到后来他们才悟出这习惯正是源于第一次共饮的时候。 但是这回他们静不下来了。坛子才空了两个门外就传来一阵很清脆悦耳的女声:“李闲!你给我滚出来!” 两人并不想打破沉默的感觉都闭口不答。 “砰!”柴门四分五裂一名身着红衣的年轻女子气势汹汹地提剑了进来:“我跟了你三天三夜休想甩得掉我!” 厉天眼里闪过一丝厉芒女子的“我”字只说了半截喉咙上已抵着一柄湛蓝的剑剑上散着莫名的寒意冻得女子脸色苍白。 “你知道这是我的房子吗?”厉天冷冷地道。 女子被厉天的眼神一瞥顿时打了个哆嗦哪里还说得出话来。望向李闲只见他悠闲自得地喝着酒好象完全事不关己不禁又气又急。 厉天横行天下十余年除了李闲外从来没有买过谁的帐。唯一能和他有说有笑的女人只有一个慕容雪这也是厉天倾全力助李闲扑灭慕容世家的最大原因。慕容雪是自杀的慕容缺实难辞其咎。 “滚出去!”厉天冷喝道。 那女子终于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骂道:“李闲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家要杀我你也不理不睬!” 李闲终于说话了:“司徒姑娘天下无敌怕过谁来?” 原来这女子就是李闲伤愈复出时身边带着的女人张孝的记录里曾特意提过一笔说她和女侠陈雁武功相当。名叫司徒贝贝自小随父母隐居于太行。李闲与太行四十大盗一战后正巧撞到她家养伤复出之后司徒贝贝就瞒着家里跟了出来。 听了李闲这不冷不热的话司徒贝贝气得脸色铁青狠狠地道:“好我出去!不过你也别想甩得掉我!”转身欲走旋又停下对着厉天问道:“阁下是谁?” 厉天冷冷地道:“你的话太多了。” 司徒贝贝快气晕了。她原本对自己的容貌极有信心虽说不上沉鱼落雁却也是百里挑一谁知道遇上个李闲先是口花花地勾引了自己几个月等到她情根深种后却逼之惟恐不及;眼前这个男人浑身都是杀气看着自己泪汪汪的眼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男人?司徒贝贝开始怀疑这一点。 憋了一肚子怨气司徒贝贝奔出门口就地坐了下来道:“我就在这等着就不信你不出来!” 李闲侧耳听着苦笑道:“难缠的女人。” 厉天不悦道:“你的女人未免太多了!” 李闲赔笑道:“别这么说她还不是我的女人。” 厉天讶道:“那她像花痴一样追着你干什么?” 李闲神秘地笑了笑道:“江湖上都说我李闲好色其实不然。[..tw超多好看小说]老子到现在就只有过阿雪一个女人。” 厉天冷冷道:“那么那些跟在你身边的都是母猪?” 李闲大笑道:“实在佩服你说起笑话来怎么也能板着脸。”喝了口酒又道:“其实我只是在体验追求的过程。只有那种让女人从冷漠到柔情的转变过程才是最动人的。你知道其间要花费多少心血、多少唇舌、多少银两吗?一旦追到了手就索然无味了。” 厉天呆了半晌只说了一个字:“贱。” 李闲也呆了摸了摸胡渣道:“说得对我是不是真的有点贱?” 厉天带着点怜意看着李闲的眼睛道:“你只是不喜欢安定无趣的生活而已。” 李闲大笑道:“知我者铁面也!” 司徒贝贝坐在门口里面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漏呆了好久又嚎啕大哭起来心道:“怪不得他追了我那么久等我千肯万肯却跑了。想要骂他负心薄幸、始乱终弃却又骂不了。这个大骗子!” 哭了半天又想:“你能体会追求的过程难道本姑娘不能?我偏偏要缠到你对我死心塌地为止!”想着想着又咧嘴笑了。 追了三天三夜又没有李闲那样的功力心情一松就睡着了。 屋内两人喝了整整一夜十坛两百年的汾酒全见了底。出奇的是他们一次茅房都没去过。 没有鸡啼东方渐呈鱼肚白。李闲伸了个懒腰走到门口。 司徒贝贝靠在门框上睡得正酣长长的睫毛上挂了一小滴露珠红嫩的脸蛋上还隐有泪迹但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笑意。 和初相识时相比明显憔悴了。李闲心中暗叹脱下外袍轻轻覆在她身上。 日上三竿司徒贝贝被阳光刺醒睁眼现身上的外袍脸上路出甜甜的笑。 厉天站在窗前正细心抹拭着寒月剑。司徒贝贝轻轻来到他身后看他专注地抹剑的样子就像细心呵护着自己的孩子。 厉天身上的杀气依然很浓但司徒贝贝好象已不怎么怕了因为她知道这是李闲的朋友。 “怎么还不走?”厉天终于抹完了剑却没有转身冷冷地问道。 “我……我想问一下你是他的好朋友吧?”司徒贝贝怯怯地问。 “我只有他一个朋友。”厉天淡淡应道。 司徒贝贝心里一颤她忽然觉得这个冷酷的男人其实很可怜。 “那……那你知道他喜欢怎样的女人吗?” 厉天心里浮起慕容雪清丽无匹的面容微叹一口气道:“我当然知道。” “太好了你能告诉我吗?”司徒贝贝大喜道。 人们兢兢业业不都是在为自己的理想而拼搏吗? 厉天转过身来道:“你不必学她的你只需做好你自己。”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司徒贝贝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小巧的红唇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怯意和羞涩。确是我见犹怜昨晚的泼辣到哪里去了? 见司徒贝贝似有所悟的样子厉天问道:“你使剑?” 司徒贝贝赧然道:“不是。我的兵器是一只玉笛。剑是用来吓李闲的。” 厉天肃然道:“剑是用来杀人的。”司徒贝贝的脸色又开始变白厉天又道:“再说凭你手上的剑也想吓倒李闲?” “他有那么厉害吗?上回碰到那个叫陈雁的他还吓个半死叫我帮他打呢。” 厉天冷然道:“陈雁算什么东西?李闲要杀她只需要一招。” “难道他是故意借机逃跑?” 厉天不说话了。 司徒贝贝忍不住好奇问道:“那他不是很厉害?如果那个变态杀手厉天要杀他他能躲得过吗?” 厉天心里一震如果自己要杀李闲李闲躲得了吗?顿了顿道:“天下根本没有人能在单打独斗中杀得了李闲包括顾轻尘。除非那是生死之战李闲不能寻机遁走。”对司徒贝贝的问题他没有正面回答其实那答案是“不能”因为自己要杀李闲李闲决不会有丝毫防备。 “顾轻尘?那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高手?”司徒贝贝终于忍不住问出了昨晚最后一个问题:“阁下是谁?” “我就是你说的变态杀手厉天。” 司徒贝贝晕倒在地。 第五章 重阳令 李闲全往杭州飞掠。据他估计隐柳山庄的血案现场现在应已被官府清理但那些无能的官员必然会放过许多蛛丝马迹要想追查就要及时了。 厉天是在酒窖的暗格里现这卷江湖资料的。当时他还以为暗格里必定藏了什么极品好酒结果空欢喜一场没想到现的东西却让李闲欣喜不已。 路边有一个小饭馆酒香远远地飘了出来。李闲这才想起这两天除了酒什么都没下肚自嘲地笑了笑走进饭馆。 这是一个很小的路边小店里面一共只有六张方桌却排得很整齐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显示出老板的细致周到。胖胖的店老板今天可是乐开了花开店十几年来就数今天最热闹了。一屋子挤得满满的全是一些提刀带剑的人这些人虽然看着很可怕但是出手却爽快得很。不过老板心里也很紧张店铺就这么大万一再来一些人几方争起桌子来可就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了。心里正七上八下就现全店的人齐唰唰往门口看去老板险些要扇自己两个耳光子。 进来的正是李闲。他一进门现二三十道目光全射在他身上不紧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这些人十之八九都是为了隐柳山庄的血案来的有张孝的亲朋好友也有凑热闹惟恐天下不乱的当然也有那个神秘组织的人物。这不正是探听消息的好机会吗?李闲心中暗喜。 胖老板见进来的是个长相颇讨人喜欢的小伙子又不见带着兵刃登时松了口气上前赔笑道:“这位小哥小店今天客满了您看这……”话音未落里面一张桌上有人大喊道:“这不是李兄弟吗?怎么也来凑热闹。快过来凑个座。” 李闲应了一声这才有暇打量四周。门边这张桌子上围坐了两男两女都身负长剑其中一个男的李闲还认得是苍梧剑派这一辈弟子中最负盛名的年轻剑客好像叫什么林书之的两个女子姿色平庸李闲瞥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紧挨这张桌子的那批人却叫李闲大吃一惊。这张桌上也坐了四个人一个一身银袍一副贵公子打扮桌边倚了一杆银枪;另三人都作家仆装扮但李闲一看就知道这三人都有着一身不俗的功力。这公子竟然是江湖上人称“银枪公子”的徐弈。 江湖盛传四大神兵是谓“风刀霜剑、金戟银枪”指的是顾轻尘的停风刀厉天从前用的欺霜剑神兵山庄庄主岳岚松的黄金戟和徐弈的父亲徐不疑的银龙枪。说的是兵器其实是说人这四个人无疑是当今武林最顶尖的几个高手。 徐弈来这里干什么? 徐弈看见了李闲露齿一笑很友好地打了招呼李闲也嘻嘻一笑。再看徐弈旁边那一桌坐着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兵器各不相同服饰也不统一看样子像是来凑热闹的好事之徒。 对面那张桌子的人都是一脸沉郁之色看服饰正是铁掌门的弟子来这是应当是为了追查真凶为张孝报仇的。 一边的桌子上居然坐了四个和尚。(..tw)为的那个李闲也认得是少林寺的天象大师少林常常在外行走的高辈僧人就只有这个天象了。天象对着李闲低喧一声佛号算是打过了招呼。 高声招呼李闲的那人是太湖水寨的三寨主韩开山。当年李闲游历太湖被太湖水盗打劫一怒之下直踹到他们的老窝后见太湖水寨的三个寨主都豪迈过人义气深重于是化敌为友还在太湖住了两个月。为打劫的人就是这位三寨主韩开山。 李闲笑着坐到韩开山身边笑道:“老韩你们几个的消息倒灵通。” “李兄弟来到这里……莫非也是为了隐柳山庄?”韩开山低声道。 李闲点点头道:“不错。” 韩开山露出失望之色叹道:“既然李兄弟对那件东西也感兴趣咱哥儿几个就没戏唱了。可笑大哥二哥他们还带了大队兄弟早早赶到西湖准备。” 李闲这回可真是大吃一惊这些人来到这里居然为的是一件东西!表面上不露声色道:“我对那东西不感兴趣这次过来只是凑凑热闹见识一下。你们要抢就去抢吧。” 韩开山明显松了一口气道:“难得李兄弟对重阳令这种宝物都没有兴趣这种胸怀老韩佩服得五体投地呀。” 李闲心里涌起滔天巨浪。二十年前武林中有一个神秘而恐怖的教派自称重阳教教派中人每杀一人必碎磔之细撒其肉于地谓之普受炎阳光耀往生极乐。重阳教实力惊人灭门无数渐有一统武林之势教主独孤残以残忍嗜杀著称于世然武功奇高死在他手上的高手名家数不胜数。重阳教的倒行逆施终于惹起武林各大门派的反抗少林、武当、神兵山庄、慕容世家、银龙堡、华山、天山等诸大门派次联合大破重阳教。顾轻尘、岳岚松、徐不疑联手围攻独孤残岳岚松金戟折断、徐不疑重伤垂危最终独孤残被顾轻尘一刀劈中终于力尽而亡尸身被其弟子死命抢走。江湖从此平静了二十年。 顾轻尘等三人自与独孤残一战受益良多潜修之后武学突飞猛进由于独孤残用的是刀使刀的顾轻尘更是大受启从此登上天下第一高手的宝座据说武功已与当年独孤残不相上下。 重阳令是独孤残的令牌对重阳教众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任何人手持此令召集当年的重阳教残余力量几乎易如反掌。令牌内藏着重阳教的武学典籍这对当今的江湖人显然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李闲终于明白徐弈来这里干什么了。不但是他恐怕他的老爹徐不疑和顾轻尘、岳岚松等人都会赶来。 但是李闲并不相信重阳令会在隐柳山庄。第一张孝是什么货色这种东西如果在他手里厉天还能那么轻松地灭他满门?第二张孝手里的那卷资料也是相当重要的东西两件东西没理由不收藏在一起但厉天看见的暗格里只有那卷书册。 另外厉天昨天午前才灭了隐柳山庄看这些人前来的度消息不可能是张孝被灭门之后才有人传播的。这是早有预谋的阴谋要对付的恐怕不是张孝。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李闲暗自兴奋对着韩开山笑道:“我不是不感兴趣只是不大相信。老韩你们哪里得到的消息?” “前几天整个江湖都传得沸沸扬扬消息来源恐怕已没人清楚了。” 李闲沉默片刻觉得事情出乎意料的严重有必要提醒这几个朋友远离这是非之地:“老韩有句话希望你听得入耳。” “李兄弟请说。”韩开山毕竟不是蠢蛋估计早已觉得这里面不大对头。 李闲指了指徐弈道:“你可知他是谁?” 韩开山讶然望去入目的是一杆银色长枪枪的主人一身银袍脸色白皙目若朗星说不出的俊朗潇洒。“银枪公子徐弈?”韩开山剧震道。 李闲点头道:“正是他。试想重阳令是何等宝物既然江湖上已经传开了想染指的绝不是一般人物。谁对重阳教的武功最感兴趣?当然是顾轻尘、岳岚松和徐不疑。有这三人在无论他们是取宝共研还是据为己有别人恐怕都没有任何机会。” 韩开山脸色变得青白露出慎重的神色道:“李兄弟说得是。我们几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我这就去通知两位兄长火撤离。” 正在此时门外跌跌撞撞跑来一个人大叫道:“隐柳山庄已被灭门了!” 第六章 银枪公子 “隐柳山庄被灭门了?”小店里登时乱成一团。 “什么时候的事?”“是哪个帮派干的?”“阿弥陀佛!” 李闲忽然觉得很想笑。不是笑这些人笑的是自己。原本一心认为这些人都是为了隐留山庄的血案来的其实他们根本都还不知道这回事。 “你说张师弟死了?”铁掌门的座位上跳起一个人揪着来人的衣领厉声喝道。 “放下他!”韩开山坐不住了。这人是他派去探听消息的手下。 那桌豪汉也跳了起来团团围着那个太湖小喽罗。“现场是怎样的?有没有现少了东西?” 韩开山心中大骂这个傻瓜探到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会大众大叫大嚷。只是如果任由这家伙被人逼问自己默不作声太湖水寨的面子今后往哪儿摆? “呛”地一声韩开山抽出随身的鬼头刀冷然道:“在下太湖韩开山。这人是我太湖水寨的弟兄众位兄台先放开他有什么消息韩某定然不会独享。” 李闲饶有兴致地望着韩开山这家伙不愧是跑惯码头的人一番话不卑不亢给足了这些人的面子;加上兵刃出手摆明并不怕这些人如果有人不给面子当场就是血溅五步之局。 “韩开山?那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大呼小叫。”林书之冷冷地道。 韩开山气得脸色铁青一挺鬼头刀就要上前火并。 “咄!”众人脑袋里忽然“嗡”的一声不由都静了下来。少林天象大师缓缓道:“各位施主请听老衲一言。如此你争我吵恐怕只能无端阻碍了这位小兄弟的说话对谁都没有好处。” 佛门狮子吼神功果然名不虚传。李闲心中暗赞看来这天象大师虽然上了年纪脑子可比这里很多人清楚得多。尤其那个林书之简直是草包中的草包。 最令李闲注意的是银枪公子徐弈。这个一派公子哥儿模样的人在听了那句爆炸性的消息后除了刚开始脸色一变旋又恢复正常自始至终都冷笑着旁观众人的闹剧不置一辞。 徐弈的眼光也往李闲射来。李闲心里明白自己怎么看徐弈徐弈也是怎么看自己的。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没有说话。 带来消息的人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隐柳山庄围了很多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听说岳岚松岳老爷子和徐不疑徐大侠也在庄里里面都是死人连老太婆和小孩子的尸身都有。据说这都是一个人干的就在昨天中午。” “现场居然还没有人清理?”李闲心中大骂官府除了向百姓要钱别的什么都不会做。 林书之追问道:“是谁干的?” “我……我不知道啊。”那人看着韩开山恶狠狠的眼神心里暗暗叫苦。 铁掌门的人瞪了韩开山一眼又围了过来叫道:“快说!是谁干的!” “我真的不知道啊!”那人快要哭出来了。 “你再说一次?!”铁掌门的人提起右掌。韩开山一惊挺刀冲上护住那人。 李闲终于说话了道:“马兄我看这人真的不知道还是算了吧。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这人是铁掌门的大弟子马明远李闲是从他已练到呈现铁色的手掌才认出来的。 马明远倒也知道李闲并不好惹见他说了话冷哼一声垂下手掌。 门外又悄悄进来一个人在徐弈身边附耳低言了几句。 徐弈微微怔了一下望向李闲。李闲眼角的余光片刻没有离开过徐弈见他望向自己心下了然。 徐弈离座而起走到李闲身边聚音成线送到李闲耳内:“家父传来消息张孝庄内尸体的伤口当是厉天所为。鉴于厉天换了剑家父也未敢确认。据闻厉天目下所使的寒月剑乃李兄所赠且李兄曾有幸得睹厉天在慕容世家留下的伤口。不知李兄可有意往西湖一探究竟?” 李闲嘻嘻一笑。这徐弈的词锋还厉害得很该说的都说了却留下许多转圜余地而且只字不提李闲才是灭慕容世家的主凶一笔轻轻带过。最后一句则是不愁李闲不去用的却是征求意见的口吻显示出与年纪决不相称的老辣。 李闲和徐弈并肩往杭州掠去。 “张孝的酒窖里有被搬动过的痕迹据神捕莫老先生推断大约少了十个酒坛。酒窖里有暗格里面空无一物。”徐弈道。 “其实你们不必让我去鉴定。人确是厉天杀的。”李闲决定先说个清楚否则厉天一旦担上了夺走重阳令的罪名任他武功盖世恐怕也烦不胜烦。 “哦?”徐弈盯着李闲道:“李兄曾有言厉天灭慕容是由于接受了李兄所赠的宝剑。看来李兄开了江湖一个大玩笑。” “徐兄此话怎讲?”李闲心中暗惊没想到这徐弈竟是如此厉害的人物从自己一句话便推测出自己和厉天的关系非同一般。 “江湖上没人知道厉天的住处但家父曾得知厉天住在苏杭一带。李兄既肯定人是厉天杀的当是刚见过厉天。”徐弈从另一个角度回答了李闲的装傻却含混过对两人关系的判断。 李闲大笑起来道:“银枪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年轻一辈的翘楚。不错厉天去杀张孝只不过为了取那几坛好酒。至于重阳令恐怕只有你老爹感兴趣、顾轻尘感兴趣、岳老头感兴趣对于厉天来说用来擦屁股都嫌太硬了。” “哪里徐弈只是叨家父荫庇才得以立足江湖哪及李兄以弱冠之年只身闯遍天下。”徐弈谦虚了一句对李闲的污言秽语没有任何表示“其实家父也认为厉天没有觊觎重阳令的可能。只是事关重大在下不得不谨慎行事。” “一老一少两只狐狸。”李闲心中暗骂。 江湖当真越来越多姿多彩了。 “李闲――李闲!”远远传来女子的呼声两人停下脚步。李闲从徐弈眼里捕捉到一丝讶色两人虽然不是全飞掠但也先走了好远居然有人能赶得上来? 李闲心中苦笑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自己都不知道为这女人的绝顶轻功头疼过多少回了。 司徒贝贝。 司徒贝贝喘着气来到两人身前雀跃道:“找到你了!” 李闲道:“你来得正好有事麻烦你去办。” 司徒贝贝大喜道:“你终于肯理我了!有什么事我一定办妥。” “你回去通知那人叫他以最快度赶来隐柳山庄事情很急。”李闲说完忽然聚音成线悄悄道“再对旁边这小子偷偷布下仙音追魂可别让他现了哦。” 司徒贝贝笑容僵在脸上娇躯不能控制地震了一下脸色煞白不能置信地看着李闲。 李闲眨了眨眼露齿笑了。 第七章 疑云初现 隐柳山庄周围果然围着一大批人武林各大门派的都有。(..tw)连远在天山的天山剑派也来了百十号人统一的白衣茫茫的一片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颇有鹤立鸡群之态。 “李大浪子和徐大少居然联袂而来令人吃惊不小。”天山长老欧阳斌老远瞥见两人呵呵笑道。 李闲大笑道:“原来你这老不死的也不能免俗。” 徐弈谦恭地作揖道:“徐弈见过欧阳前辈。前辈风采如昔令人钦佩不已。” 欧阳斌毫不买帐道:“老了就老了长相当然变不了。难道头还会变黑不成?李闲你这尖牙利嘴的小心老子剥了你的皮!” 两个小辈都笑了这欧阳斌可不是普通人当年重阳教一役天山剑派的高辈人物几乎死伤殆尽只剩他单人一剑斩下一百一十多名重阳教徒的头颅还杀了重阳教著名的长老范千雨威名远震在天山剑派中比掌门的威权还重。但是为人随和喜欢提携江湖上的小辈很得人心。 李闲装出一副怯怯的样子缩头道:“小子很害怕……欧阳大爷就饶了小的吧。” 欧阳斌摸了摸李闲的头讶道:“你小子转性了?你的刀呢?怎么不见了?” 李闲嘻嘻笑道:“扔了。”欧阳斌一愣李闲已拉着徐弈一溜烟往庄内跑去。 庄内已被清理干净地上整齐地排列着几排尸体用白布蒙着。“铁面也他妈太狠了。”李闲心里暗骂道。 客厅里坐着几个人左边第一位坐着一个圆脸老者全身珠光宝气一副暴户的模样但是江湖中人都知道谁要是小看了这个暴户必将终生后悔。此人就是神兵山庄庄主岳岚松。坐在他下的是天山剑派的掌门柳牧之这位以十六岁接掌天山的掌门如今已三十来岁一脸精干之色但李闲却看出他的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疲意。 右边第一位坐着的自然是徐弈的老爹银龙堡堡主徐不疑。曾经的江湖花少徐不疑如今也已五十来岁了几缕长须飘在胸前清秀的脸容温和的眸子颇有出尘之姿。坐在他下的是华山的掌门刘不宁李闲刚出道时就杀掉了华山叛徒辛不遇因此与刘不宁极是熟络当年因慕容世家一事江湖上指责纷纷的时候就是刘不宁四处替他说好话才平息这场风波的。再往下还有一个人也是白苍苍李闲却不认得估计是徐弈提过的神捕莫鹰。 徐弈看见老爹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怯怯地向在座数人一一打了招呼就立到父亲身后搞得李闲一人独立在厅子中央顿成众矢之的。 “小子李闲见过诸位前辈。”李闲抱手团团作了个揖但丝毫没有恭谨之色。在座的几人中除了徐不疑只是有过数面之缘外其他的都是老相识了。 岳岚松摸着圆脸呵呵笑道:“李大浪子近来倒是没怎么惹祸呀。” 李闲抗议道:“我什么时候常常惹祸?” 在座几人都笑了岳岚松油然道:“慕容的事不是好大一个祸?” 李闲不悦道:“***老家伙可不可以少提那件事?” 徐不疑解围道:“岳老今次旧事重提是有原因的。” 李闲打了个哈哈道:“我知道啦!这些人是厉天杀的你们别查了。不过厉天只杀人不偷东西。” 岳岚松道:“酒也不是厉天拿的?” 李闲怒道:“老家伙少添乱!” 岳岚松微笑道:“酒窖里有个暗格是要移开那些酒才看得见的。暗格有被打开的痕迹但里面却空无一物。” 李闲冷笑望向莫鹰道:“想不到莫老查案的本事如此高明随便嗅嗅就知道暗格里原本藏有东西。” 莫鹰愣了一愣道:“这个倒无法确知。” 徐不疑摸了摸美髯微笑道:“厉天是个杀手没人雇他动手他是很少杀人的。更没有杀人抢酒的先例。李小兄能否解释一二?” 李闲心里大骂真是他妈有其父必有其子。“厉天是没有杀人抢酒的先例难道有杀人抢重阳令的先例吗?”李闲冷冷道。 几人都陷入沉思。确实对于厉天这种冷傲独行的杀手来说去强夺武功典籍是一件很难令人相信的事。 岳岚松沉默半晌呵呵笑道:“不错徐兄成亲之前不是也没有洞房花烛的先例么?例是可以开的正如厉天可以开杀人抢酒的例一样。” “这只老狐狸。”李闲暗想岳岚松的话面上像是在帮李闲说话其实是影射厉天也可以开杀人夺令的先例。 徐不疑好象也明白了岳岚松的意思虽然被人取笑却没有露出丝毫不悦之色微笑着看李闲怎么回答。 “实话说吧厉天杀张孝只不过为了抢那十坛两百年汾酒赔给我。”李闲无奈道。 “赔给你?”众人几乎异口同声惊呼道。 “他把我寄存在他家的十坛梨花酒给喝光了所以……” 众人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半晌不能做声。 徐不疑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正好被李闲捕捉个正着。 李闲伸了个懒腰毫不客气地坐在柳牧之下的位子上道:“如果我是厉天就算有人把重阳令送到我手上我也会直接把它扔到臭水沟里。现在形势已然不同得到重阳令能否有什么效用还不知道但显然会惹得一身蚁厉天是聪明人不会做这种无聊的蠢事。” 刘不宁说话了:“依在下愚见倘若张孝当真密藏了重阳令决不会那么轻易被厉天灭门。” “啪啪啪”李闲大声鼓掌道:“老刘你真是越来越聪明啦!小弟也认为什么重阳令根本就是不知哪个鸟人编出来的鬼话。” 岳岚松忽然道:“不错确实是鬼话。不知徐兄放出这样的风声是何道理?” 这句话可谓石破天惊李闲心中剧震随众人齐刷刷往徐不疑望去。 徐不疑微微一笑道:“真可笑在下还是听说消息是从贵山庄传出的才坚信不疑。” 忽然李闲心中一动岳岚松和徐不疑同时喝道:“谁!?” 三道身影从内厅闪出岳、徐两人同时身形一晃双掌齐出两个黑衣人伸手欲挡都挡了个空缓缓瘫软在岳、徐二人脚边。余下一人显然是他们的头目避过徐弈刺来的一枪身子忽然伏地躲过柳牧之和刘不宁左右分刺而来的剑贴地夺路往厅门掠去。 蓦地刀光一现在厅门爆出绚丽的色彩那黑衣人身子弹起眼前全是漫天寒芒接着身上七处要穴几乎同时一痛已瘫软在地。 李闲静静站在门口刀已不知道收到哪去了。 徐不疑眼里讶色一闪即逝岳岚松哈哈笑道:“顾轻尘如果再不见消息天下第一刀就非你李大浪子莫属了。” 莫鹰一脸沉重地说:“这些人都死了。他们的齿缝藏有剧毒。” 厅子里几个人全都阴沉着脸一时鸦雀无声静得连莫鹰略显颤抖的呼吸声都显得那么清晰可闻。这几人的武功出人意料地强尤其是最后那个黑衣人在江湖上这样的武功足可扬名立万但他们面罩下的脸却陌生得很。 李闲忽然笑了因为他听见门外有人大叫道:“厉天!是厉天!死了好多人!” 第八章 死神本色 李闲旋风般冲出庄去厅内诸人也都黑着脸走了出来。(..tw好看的小说) 一出庄门第一眼看见的是一道凄厉的蓝光闪过闪电般刺入一个铁掌门弟子的喉咙。众人飞奔向前围着庄门的人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厉天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袍平添一种儒雅之气但是身上的冷意却更浓了比天山弟子如雪的装束还冷就像雪山上万年的坚冰。 他的身周密密麻麻躺着一圈尸体穿着各种不同服饰显然来自不同门派但是身上无一例外地只有一个伤处。 看见李闲等人走来众人都停了手。厉天的寒月剑垂了下来寒风吹过厉天的白袍猎猎作响鲜血沿剑身不规则地往地上飘落。“扑通”一声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江湖汉子晕倒在地。 “本以为厉兄换了剑后不怎么趁手不料剑法更有精进。”徐不疑淡淡道。 厉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厉某对无端滋事的小辈从来不知留手。贵堡那两个弟子请徐兄自行收葬。” 徐不疑淡淡道:“不知死活的傻瓜不值得同情。不知厉兄来此有何贵干?” “听说有人对厉某杀了张孝意见不小厉某敢不过来负荆请罪。谁知道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居然叫厉某交出重阳令……厉某无知不知重阳令何物只好让他们闭嘴。.tw[]” 李闲忍不住笑没想到厉天不但剑法厉害挖苦人来居然也这么厉害。 “厉天!还我师弟命来!”马明远厉吼一声几个铁掌门弟子又扑了上来。 厉天脸容古井无波道:“又有门派自己想要从江湖除名了。” 只见白影一闪接着蓝光暴现。寒意袭来围观的江湖人无不打了个冷颤。 蓝光中飞起几只手掌伴随着数人凄厉的惨叫然后惨叫顿止鲜血从铁掌门弟子喉咙里喷射出来染红了厉天崭新的白袍。 厉天回到原地长剑再次垂下道:“厉某从没见过重阳令如果有人再来骚扰休怪寒月无情。” 厉天原本不想解释什么看在李闲的份上不得不说上两句。其实只要他一说大部分人也就信了因为厉天根本不需要说谎。 就算他说谎又如何?地上密密麻麻的尸体早已使在场的几百人心胆俱寒。都说厉天是死神是魔鬼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厉天转向岳岚松道:“厉某在路上听到一件事恐怕岳老爷子会比较感兴趣。” 岳岚松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道:“老夫洗耳恭听。” “萧无语在恒山建立帮会就叫恒帮今晨已经踹掉贵山庄在恒山的支点。”厉天淡淡道好象这种足以震惊江湖的大事在他眼里只不过就只是别人的家事。 岳岚松脸色大变随即平静下来道:“厉兄提点之情老夫铭感于心。” 厉天不答转向李闲眼里露出笑意好像在说:“你小子这回开心了吧?”李闲嘻嘻一笑扮了个鬼脸。 徐不疑哈哈大笑道:“萧无语好耐性啊哈哈。” “我说”李闲道“难道没人认为今次这重阳令的鬼话就是萧无语传出的吗?” 岳岚松铁青着脸道:“老夫就是这么认为。这个痞子故意散播谣言等所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在隐柳山庄他就暗里起事。” 李闲大笑道:“别叫他痞子他还不配老子才是痞子。” 岳岚松苦笑无语。 徐不疑微笑道:“他刚刚起事基业不稳只要他一死什么都散了。岳老儿天下无敌这件事应该办得十拿九稳。”岳岚松气结这徐不疑一直对他冷嘲热讽显然是为报刚才的一箭之仇。萧无语策划良久准备充足去刺杀无疑是自投死路。 “天下第一杀手在此岳老儿你没胆总有钱吧哈哈哈哈哈!” 厉天冷冷地瞥了徐不疑一眼道:“厉某的胆子也小得很。据闻徐大侠与岳老爷子乃肝胆之交曾一同出生入死想来很愿意帮岳老爷子这一把。” 李闲暗暗称快今天终于见识到厉天的另一面原来死神并不只是会挥剑杀人而已。 徐不疑脸容一肃道:“区区与岳老爷子相交二十余年岳老爷子的事就是我的事今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岳老爷子一定要知会一声。” 岳岚松心中暗骂脸上却露出感激的表情道:“多谢徐兄高义。”袖袍一拂道:“老夫现在要马上回去处理一些事情有空再找诸位饮茶聊天。” 李闲道:“我不饮茶我要喝酒!”看着岳岚松和手下消失在远处李闲对厉天笑了笑道:“这么好玩的事岂能不去见识。” 厉天道:“小心被当成刺客带了一身窟窿回来见我。” 李闲低声道:“我不信重阳令的事是萧无语传播的他只是适逢其会而已。” 厉天冷冷道:“与我无关。”指指远处道“那女人在那边等你要跑就趁早。” 李闲苦着脸道:“我还有事求她帮忙这回是我要去找她了。” 厉天转身道:“老子没法陪你疯先走一步。” 数百江湖豪客像破浪般纷纷让道没人敢再出声惹这个死神一下李闲目送厉天孤独的背影渐渐消失长长叹了口气到底是受人喜爱的好还是受人害怕的好?亦或是称霸江湖令人又敬又怕?看着徐不疑微笑的脸挥挥手道:“在下要去恒山凑热闹。告辞。” 徐不疑看着李闲走向司徒贝贝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道:“你看此人如何?” 徐弈恭敬道:“这人不但刀法诡异莫测心思也厉害得很。照孩儿看来他并不相信流言是萧无语传播的。” “那三个黑衣人却是萧无语的部下。”徐不疑沉思道:“应该不会是萧无语传播的否则没有任何理由指向隐柳山庄。你看李闲是什么来历?他闯荡江湖真的只是因为喜欢浪荡?” 徐弈道:“他结遍三山五岳恐怕另有目的。此人的来历耐人寻味江湖中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他说他的师父是河东‘偃月刀’关宁。” 徐不疑冷笑道:“一百个关宁也不是一个李闲的对手。何况关宁已死死无对证。照你看这人会不会和重阳教有关系?他的刀法我看只有独孤残才教得出来但是刀法中又一点邪气都没有令人疑惑。” 徐弈道:“孩儿不敢妄猜。照年纪他不可能是独孤残的弟子若说是江乘风的弟子倒有可能。” 听见这个名字徐不疑脸上的肌肉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摇头道:“江乘风不可能有将刀法里的邪气化去的能力。他教不出李闲这种人物。” 徐弈迟疑片刻道:“若是李闲自己做到的呢?” 徐不疑剧震一下望向儿子徐弈的表情依旧谦恭但他却忽然觉得儿子的脸逐渐变得陌生。老了!徐不疑暗叹脑海里浮现江乘风潇洒俊逸的脸、带着邪气的眼神和笑意一字一字道:“尽一切力量一定要把李闲的老底给我翻出来!!” 第九章 重阳五仙 李闲拉着司徒贝贝的手飞快地向北疾驰而去:“我的耳朵好烫!他***那姓徐的一老一少现在肯定在背后指指点点!” 司徒贝贝却不说话一副紧张而又害怕的神色。 李闲转头看了她半天道:“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原来你也有这么可爱的表情。” 司徒贝贝忽然停下脚步李闲无奈地停下说:“我投降行不行那么紧张干什么?” 司徒贝贝沉默半晌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艰难地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仙音追魂?你在我身上布下几个月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否则你怎么会像吊死鬼般整天缀在我后面?” “我知道你现我在你身上搞过鬼但你怎么知道这是仙音追魂?”司徒贝贝颤抖着问道。 李闲长长叹了口气半晌无言。司徒贝贝心中无由来地一颤她从来没有见过李闲这种正经的样子充满了无奈和苍凉。 “我是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并不在乎所谓正邪。正邪的分野有谁能搞得清楚?令尊令堂英姿飒爽我在他们身上看不出一点邪恶的影子。重阳教又如何?当年如果他们成功了现在他们就是武林霸主谁敢在后面说他们一句‘邪教’?”李闲望着如血的夕阳缓缓说道。 司徒贝贝脸上恢复血色幽幽地道:“我怕你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从此不再理我。”顿了顿忽然惊道:“莫非你也是神教的兄弟吗?” 李闲摇头笑道:“我不是。” “那你是怎么认出我们的身份的?” 李闲又叹了口气道:“重阳五仙威名远播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医仙司徒铭、乐仙莫白羽早在二十年前就是江湖上有名的伉俪。你父亲姓司徒那时略施小术就治好了我身上的七煞掌内伤;每天子时你母亲那种幽幽的笛声令月光失色虽然我不知道她的姓氏但如果这样还猜不出你们的身份我李闲简直就是白痴。” 司徒贝贝呆瞪着李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不明白为什么隐踪匿迹二十年之久的父母在见到受伤的李闲之后会忽然表现得那么异常――自己从没见过父亲帮人治病母亲的笛声也久违近十年了。 李闲爱怜地看着司徒贝贝又道:“仙音追魂是当年世上最有名的追踪术随着你父母的失踪这种奇术也就失传了。你能跟在我身后我又丝毫觉察不到身上有什么问题当然是仙音追魂的力量了。” 司徒贝贝道:“你知道我们的身份真的不嫌弃我?” 李闲轻轻道:“当然不会。” 司徒贝贝望着李闲眼里射出海样的柔情。天边斜阳正红。 李闲忽然道:“萧无语是重阳教的吗?” 司徒贝贝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他。这些年来我只见过毒仙成伯伯和花仙蓝叔叔。” “隐仙是谁你也不知道了?”李闲望着斜阳若有所思。 司徒贝贝微笑道:“有天爹妈在聊天爹爹忽然哈哈大笑说几乎所有江湖人都见过王伯伯如果他们知道王伯伯是谁非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不可。” 李闲也笑了说:“这些人就喜欢装神弄鬼像那个老头子。” 司徒贝贝奇道:“哪个老头子?” 李闲耸耸肩道:“我爷爷。早就死了。” 司徒贝贝问道:“你爷爷?也是神教的吗?” 李闲笑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后来才怀疑他有可能是。不过他不是我亲爷爷是认的。我亲爷爷一生下我老爹就死了我老爹则是一生下我就死了我娘在我跟爷爷学武功后不久就死了那年我4岁。” 司徒贝贝不说话了。 一个人会当上浪子除了他是个不孝子之外唯一的理由就是没有亲人了。 司徒贝贝轻轻摸着李闲的胡渣道:“我们一家东躲西藏不见天日我觉得自己好可怜。原来……原来你……” “原来我很幸福啊!哈哈哈~没人管浪迹天涯多自由多幸福!哈哈哈!”李闲放声大笑司徒贝贝却觉得这笑声无比苍凉。 “是谁在那里鬼笑啊?李浪子吗?”远出传来一阵轻柔好听的男声李闲笑得更开心了叫道:“许子悠你又给老子送美女来了吗?” 司徒贝贝忽然又点紧张起来她知道来人是谁了。 江湖上有句话叫“浪子有闲商人难休银枪如棋弈白马自悠悠”道尽年轻一辈几个出类拔萃的高手侠客。依次指浪子李闲、年仅二十七岁的扬州的珠宝商人杨休、银枪公子徐弈、白马堡的少堡主许子悠。 白马堡是华北第一大帮经营的是马匹生意堡主许嵩平日经营生意不理江湖事但是江湖上永远没人能忘记十年前黄河帮劫走白马堡的一千匹上等好马后白马堡的白马骑兵一夜之间踏平河套平原的战役。许子悠风流年少是很多江湖美女崇拜的偶像平日出门游荡身边总是围着不同的美女。但是许子悠早和天山派的女弟子薛思雨订了亲也难得他忍得住对身边的美女不理不睬。只是这些美女后来无一例外地被李闲勾引个干净。 远处驰来两骑白马果然是一男一女但和以往有所不同的是那女子也和许子悠一样不但坐骑纯白衣服也是纯白的远远望去就只能看见两点白芒。 “我说许爷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出门都像奔丧似的披麻戴孝的?以前那些女人还算有品味懂得穿点不同颜色的衣服、骑不同颜色的马今回这个怎么和你一样没眼没珠的?”李闲皱着眉道。 许子悠还没回答一边的女子未语先笑的道:“这位一定是专门勾引良家女子的李闲李大浪子了?久仰大名真是如雷贯耳。” 李闲作恍然大悟状拍额道:“原来是老许的姘头薛女侠。久闻薛女侠伶牙利齿能把死人骂活。老许定是怕死得很才缠着你不放希望哪天死了能有人骂活他吧。” 许子悠油然叹道:“本以为多日不见李浪子嘴里的屎能有人帮忙擦一擦看来还是没有变化。”转向司徒贝贝忽然两眼一亮道:“这位姑娘美若天仙自然不会去做这么粗俗的事了难怪难怪。” 司徒贝贝微笑道:“许大哥猜错了这件事小妹做得最拿手了。”看了看许子悠的嘴歪着头道:“依小妹的经验许大哥的嘴现在就很需要人帮忙擦一擦。” 李闲纵声大笑道:“老许你哪次斗口斗得赢老子的?这回老子多了个好帮手你叫上姘头一起来也没有用。” 薛思雨正欲反唇相讥许子悠手一摆止住她的话头正容道:“我这次是为了隐柳山庄的事而来的。听说重阳令出现了?” 李闲大笑道:“看来你的脑袋一点长进都没有。重阳令这回事压根儿就是子虚乌有你有闲工夫不如去恒山玩玩萧无语在恒山立帮了。” 许子悠微笑道:“看来你的脑瓜也不是那么灵便老子刚从北方来这么大的事怎么会不知道。”压低声音又道:“萧无语立帮是敝堡在后面支持的。李大浪子可有兴趣助老萧玩上一把?” 李闲愕然。最近江湖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出名不闻江湖事的许嵩都来插上了一脚明摆着要打破现在江湖势力的平衡。 江湖势力平衡一破谁会是最大的得益者?对这些人会有什么好处?李闲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第十章 李闲的玉佩 李闲看了看薛思雨许子悠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她面前说出这句话摆明天山剑派和白马堡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李闲不由得想起当厉天说出恒帮立帮的消息时柳牧之和欧阳斌那一脸惊讶的神色。“***!又是两个老滑头!”李闲心中大骂嘴里却道:“我为什么要帮老萧?” 许子悠微笑道:“听说有人和老萧赌博输了随身的玉佩那人嚎啕大哭说这是他爷爷留给他的唯一遗物。老萧心一软就把玉佩还给他了。” “那回是老萧出千!!!”李闲忍不住大叫道。 薛思雨哈哈大笑道:“原来李浪子还有扮可怜虫这种惊世骇俗的绝招。” 李闲狠狠瞪了她一眼转头看见司徒贝贝苦忍着笑俏脸憋得通红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哀声道:“想笑就笑吧他***老萧竟敢把我的糗事四处宣扬看我不帮岳岚松剥了他的皮!” 司徒贝贝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许子悠微笑道:“李浪子不会是这么忘恩负义的人吧?要不我回去和老萧说说叫他收了你的玉佩?” 李闲狠狠地道:“许子悠你赢啦!我跟你去还不行吗。” 许子悠开心地道:“既然重阳令只是一句屁话老子去杭州就没有意义了。这回挖到了李浪子收获不小。哈哈哈哈哈~上马!” 李闲垂头丧气地跨上许子悠的马背司徒贝贝也跨上薛思雨那匹马三个大笑的人带着一只可怜虫掉头飞驰而去。 开封府。 这个河南最重要的城市之一这几天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街上人头涌涌不少平日足不出户的闺阁女子也三五成群地出现在街市上让热闹的城市更加喧嚣不堪。 原来三年一度的花会马上就要召开来自五湖四海的名妓们纷纷云集此处争妍斗丽希望一举夺得花魁美誉。一时间人花争艳、人比花娇让开封的男子们振奋不已。这种花会已是开封的惯例其正面作用是促进了开封的繁荣而副面作用则是活活拆散了许多幸福美满的家庭为情而死的案例和平日相比以十倍增加。 刚刚返回开封的名捕莫鹰这会儿却头疼不已城内忽然出现了一个采花淫贼连续几天已经有七八个稍有姿色的女子受害但无一例外地都是只奸不杀。受害者家人在衙门里破口大骂之余也暗自庆幸毕竟还留着一条命。 莫鹰头疼的是这个采花贼来无影去无踪经验丰富之极查过所有的案卷和现场居然没有现丝毫蛛丝马迹。在莫鹰印象中二十年前也有这么一个淫贼但传言他已经死了。 开封听雨楼。 店小二已经快要疯了今天中午来了两男两女男的俊女的俏原本是吸引了所有食客艳羡的目光但到后来所有人都吓坏了。那个白衣公子生生喝下七坛上好的女儿红气不喘心不跳连肚子都没怎么鼓起来;那个穿灰衣的小伙子在这段时间内居然喝下了十三坛还能很清醒地嘲笑那穿白衣的是废物。两个女人坐在两人身边你一言我一语骂出的脏话连流氓无赖都掩耳而走。 小二颤抖着抱上店里最后两坛女儿红心里在犹豫这几个人到底带了钱没有。那灰衣小伙子瞥了他一眼大笑道:“许小子你输了付钱!” 小二吃了一惊那人瞥他的这一眼瀚若渊海仿佛能把他的心看穿似的事实上他真的做到了一口道出自己现在在想些什么。 白衣公子苦笑一声道:“老子服了你了。你小子除了会赖帐喝酒的本事也是天下无敌。”随手抛出一块大银道:“剩下的下次再喝。” 小二捧着银子眉开眼笑道:“是是小店明儿进个百八十坛上好的酒随时恭候两位公子大驾光临。” 忽然一把声音响起道:“有好酒应该先准备给你大爷怎么能给什么公子?” 李闲等人循声望去楼梯上走来一个中年人穿一身极其华丽的衣服头却随意地披下两眼隐在头后面眯缝着打量众人当他看见两女时明显地震了一下大笑道:“妙极妙极想不到这里还有如此绝色老天当真待我不薄。” 许子悠脸上泛起怒色冷冷地道:“上天确实待阁下不薄在入土为安之前还可以一饱眼福。” 那人大笑不答忽地身子一晃欺进薛思雨身边伸手往她脸上摸去。 薛思雨一惊身子后仰险险逼过这一摸许子悠的长剑已刺向那人手腕。那人一缩手眼里闪过赞赏的神色道:“小孩子功夫不错。”忽然一转手已在司徒贝贝脸上掐了一把。李闲冷哼一声刀已不知从哪里来到手上一刀直往那人脑袋劈去。 那人吃了一惊闪电般退后怔怔地看了李闲半晌笑道:“好!好!”大笑数声扬长而去。 薛思雨惊魂甫定惊疑道:“这人是疯了吗?” 许子悠脸色铁青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罕见的高手。我那一剑李闲那一刀世上能避得那么轻松的人绝对不多。” 李闲不说话看了看司徒贝贝奇怪的是这家伙忽然被人侵犯了一下居然不破口大骂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李闲忽然明白了苦笑一声继续喝他的酒。 四人商量的结果是晚上只订两间房男人一夜守护着女人免得再遭那怪人袭击。 深夜。 李闲低声笑道:“好了叫你蓝叔叔进来吧。” 司徒贝贝白了他一眼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一声轻笑一条人影穿窗而入笑道:“侄女找的好佳婿啊。哈哈哈!小子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重阳花仙蓝前辈乃我辈中的翘楚我们这几个小辈色棍岂能不知。”李闲微笑道。 “胡说!对着我侄女这种花容月貌你小子连手都不碰一碰竟敢说和老子是同道!” 司徒贝贝淡淡道:“我告诉爹爹去你又拧我脸占我便宜!” 那人赔笑道:“叔叔这是疼你嘛。你知不知道你不告而去你爹爹在我面前整整骂了你三天。”搔了搔头又道:“不过他的骂倒是奇怪得很看上去居然很开心。” 李闲笑了他现他所认识的几个重阳教高手都有趣得紧和传闻中那种凶神恶煞怎也划不上等号。这个花仙蓝舒云在二十年前可是人人喊打的角色不知败坏过多少良家女子的名节传说中他不但奸而且杀甚至喜欢将受害的女子肢解李闲对这个是向来不信的今日一见更肯定了自己原先的看法。 “好了小子我说你们这次过来该不会是想把我侄女送去参加花会的吧?”蓝舒云盯着李闲道。 李闲油然道:“开封花会关我屁事它对我唯一的好处就是提供我泡妞的线索。我这回是要去恒山的看看萧无语被岳岚松煮了下锅没有。” 蓝舒云嘿然道:“姓岳的敢煮老萧下锅老子奸了他全家老幼!” 司徒贝贝正在掐李闲手臂闻言又改了掐人的对象。 李闲淡淡道:“萧无语果然也是你们一伙的呵呵恐怕他就是当年即将成为重阳第六仙的赌仙吧?” 蓝舒云拇指一竖赞道:“小子果然有点见识是不是曾经被老萧骗光了家当?” “他差点赢掉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 “哦?什么玩意儿?” “一块比较大的玉佩而已。” 蓝舒云声音忽然颤抖起来:“可以给我看看吗?” 李闲满不在乎地道:“当然可以。”伸手探向胸前摸出了随身一辈子从来没解下的玉佩。 蓝舒云瞳孔忽然收缩身子连着倒退了四五步忽然热泪盈眶。 第十一章 所谓重阳令 李闲愕然问道:“难道这是你老姘头的遗物吗?那个老头原来有这种癖好。” 蓝舒云恍若不闻颤声道:“我……我终于又见到它了……难怪难怪萧六弟着手起事难怪司徒三哥告诉我今后不必东躲西藏了可以做喜欢做的事了……” 李闲和司徒贝贝越听越摸不找头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重阳教余众准备东山再起了。但这跟李闲有什么关系? 李闲皱眉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蓝舒云浑身一震忽然清醒过来双膝跪地道:“重阳弟子蓝舒云参见四代教主。愿教主带领属下一干人等恢复炎阳光耀驱逐世间黑暗。” 司徒贝贝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也要跪下。李闲跳了起来一把拉住她叫道:“你到底胡说些什么?什么狗屁教主?老子不是重阳教的!”也亏他在心神俱惊之时还能运功压住声音不外泄。 蓝舒云低声道:“教主可以不承认但这重阳令却不会假。” 李闲脑袋里“轰”地一声险些晕了过去。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 “小子爷爷要死了这个玉佩你收着。一定要保管好!如果弄丢了老子在地下也要咒死你!”“好啦死老头我把它挂在脖子上总行了吧免得你到了下面还睡不安稳。”“……” “小子!你到外面行走***别把玉佩拿去换酒喝了!回来老子要你的命!”“叔叔这东西这么值钱为什么你不要啊?”“……” “李浪子……这个……既然是你爷爷唯一的遗物我老萧怎么好意思拿呢?呵呵呵呵呵~”“老萧你真是好人我真的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可爱的赌徒!”“……” “李少侠老夫给你治病的时候看见你胸前带了块好大的玉佩……为什么把它挂胸前呢?”“哦是司徒先生啊。其实是因为这块东西质地硬得很我只是拿它当护心镜的。”“……” “李公子……呃……这个……老妇人看见公子胸前那块玉佩样式真特别。”“是啊司徒夫人我也觉得从没见过这么丑的玉佩了。”“……” 李闲觉得天旋地转终于什么都明白了。可笑自己还为重阳令的事情想了个头昏脑胀原来这东西居然挂在自己身上十几年了。“独孤残、江乘风!原来是你们两个大混蛋!”李闲切齿道“竟敢骗老子上贼船!用块鸟玉佩就想绑住老子?老子毁了它!” 蓝舒云大惊道:“教主千万不要啊!” 李闲斜睨了他一眼忽然笑了道:“呵呵好啊本教主郑重宣布由于本教花仙蓝舒云忠心耿耿、武艺群、智计无双曾为本教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当年会战力战天山、华山长老十余名斩敌无数无与伦比。又奸各大派家眷无数大出本教一口恶气。现特将重阳圣玉传之即日起上任本教第五代教主立时生效!” 蓝舒云呵呵笑了道:“教主你这招是行不通的。教主传位必须有守护使在旁见证本教守护使现为江乘风江兄弟江兄弟一日未死传位大礼就必须有他在场且事先须经过他本人同意。教中兄弟谁敢擅自窃取圣玉人神共诛。” 李闲目瞪口呆地怔在当场道:“原来那两个老不死的早就算计好了!怪不得老萧看见这块玉佩居然没想过要抢。” 司徒贝贝终于跪下颤声道:“奴婢不知教主身份连月来斗胆多有冒犯请教主恕罪。” 李闲头大如斗一把将她扯起道:“冒犯什么?!老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我马上回去找那个江乘风叫他自己拿着这块玉找别人玩去!” 司徒贝贝又跪了下去低声道:“对教主提剑相向乃是死罪。教主不赦免奴婢奴婢不敢起来。” 李闲恨声道:“难怪外头都说重阳教是***邪教!好啦好啦赦你无罪你先给我站起来!” 司徒贝贝轻声道:“谢教主开恩。”李闲歪着头望去见司徒贝贝低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其实正苦忍着笑。“呵呵想笑就笑吧还跟老子玩教主开恩的游戏。” 司徒贝贝敛容道:“奴婢不敢。” 李闲抱头蹲在地上叫道:“你们饶了我吧!” 蓝舒云微笑道:“既然教主不喜繁文缛节属下们就先暂免了。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走请教主示下。” 李闲茫然抬头道:“什么下一步?” 蓝舒云低声道:“萧六弟在恒山起事是为教主将来威镇天下打根基。我们该如何相助请教主明示。” 李闲恨声道:“让他自生自灭去!老子去帮岳岚松捏死他。”见两人呆瞪着自己叹了口气又道:“你们先跟我回家一趟我要叫江乘风那个老不死的出来收拾这烂摊子。” 又歪着头看了看司徒贝贝道:“贝贝我现你今天特别漂亮。教主召你侍寝有意见吗?” 司徒贝贝双颊飞红低头道:“奴婢愿意侍侯教主枕席……只不过身为教主不可对教中姐妹有不轨之心。教主明鉴。” 蓝舒云正要说话李闲挥手道:“什么狗屁教主这不行那不行真想不通那老鬼是怎么当了这么多年的。”哭丧着脸走出房门道:“老子找地方睡觉去你们叔侄俩慢慢叙旧吧。” 蓝舒云望着他的背影微笑道:“我们这个教主一定会有出息的……对了贝贝咱教中哪有教主不能碰教中女人的规矩?老子看你想和他上床都想疯了偏要躲来躲去怪不得人家都说女人尽管心里千肯万肯嘴上却要说奴家不肯。” 司徒贝贝涨红着脸道:“如果他要我……我早就是他的人了何必等到今天。他……他并不喜欢我刚才说那话也是开玩笑的。” 蓝舒云嘿然笑道:“就算他是开玩笑有哪个男人身边躺着个一丝不挂的美女会忍得住?等生米煮成熟饭你小丫头的心愿不就水到渠成了?” 司徒贝贝摇头道:“他喜欢新鲜的追求我不肯跟他他反而会不停追着我一旦我都给了他就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索然无味了。这是我从他和厉天的谈话中想到的。” 蓝舒云愕然。这个年轻教主还真是与众不同他说和自己是同道看来倒是真的了。 次日清晨李闲打着呵欠一脚踹开房门叫道:“起床了!今天跟老子赶回家揍人!老蓝你也不要躲在屋顶上很好玩吗?一会我叫许子悠他们先滚蛋你们都跟我一起回去。” 蓝舒云从屋顶落下笑道:“属下早准备好了昨晚去抓了个小混混给了他一堆银子叫他去莫鹰那老鬼那里自。” “自什么?” “听说由于这几天这里开花会引来一个淫贼迷奸了不少女子……看来就是这小子干的了。”蓝舒云恭恭敬敬地道。 李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老蓝真有你的!莫鹰人老成精哪会信你们的鬼话。” “属下已具名修书一封送到莫鹰府上莫鹰应当知道想要抓住属下实属天方夜谭为保住他的饭碗和神捕的威名莫鹰应当会很乐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睡眼惺忪的司徒贝贝张大了嘴想来她也次见识这位花仙叔叔的手段。 李闲哈哈大笑有这么一个属下真不知是福是祸。不过李闲却开心得很这些人太有趣了。 忽然蓝舒云一闪不见远处的房门打开梳洗得整整齐齐的许子悠和薛思雨走了出来。看两人满面春风的样子想来昨晚开心得很李闲不由得长叹一口气狠狠瞪了司徒贝贝一眼司徒贝贝掩嘴笑了竟令朝霞为之失色。 第十二章 浪子的家 许子悠隔远笑道:“李浪子起得好早昨夜该不会是秉烛夜战通宵达旦吧?” 李闲笑嘻嘻地道:“你看看薛女侠眉目含春定是你昨晚给得不够。是否要小弟帮忙?” 话音未落薛思雨的长剑已当胸刺来李闲轻轻一夹笑道:“被老子言中了吧?你看薛女侠火气多大!许小子定是没有给足雨露滋润。” 许子悠摇头笑道:“闭上你的鸟嘴。看来你昨夜是被人赶到床底去睡了所以大清早的就像春的公猫般叫个不停。” 这句话惨揭李闲的痛处手偷偷绕到后面狠狠拧了司徒贝贝一把顾左右而言他道:“废话少说老子忽然想起有件急事待办你们两个先滚到恒山去或是回你的白马堡老子随后就到。” 许子悠怀疑地道:“不是想开溜吧?小心老萧收了你的玉佩。” “玉佩”两字又痛揭李闲的疮疤偏又作不得只好无奈地道:“老子说话从没有不作数的。你给我滚回去告诉老萧老子是去找人助拳让他乖乖等着。” 许子悠眼睛一亮道:“李浪子特意去找的帮手定是非同小可可否先透露一二?” 李闲哑口无言难道告诉他要找的人是当年江湖上神鬼皆惊的大魔头、重阳教的守护使、独孤残的席大弟子江乘风? 许子悠皱眉道:“再不说话老子就当你是砌词狡辩临阵脱逃。” 李闲无奈只好学厉天脸一板道:“你的话太多了。” 许子悠愣了一下只见司徒贝贝正掩嘴偷笑。 许子悠看了看李闲尴尬的脸大笑道:“李浪子你板起脸来和傻笑区别不大。好吧老子今次放你一马但来回给我快点!” 看着许子悠和薛思雨消失在客栈门外接着马蹄声响起李闲忽然转身一把抱起司徒贝贝高叫道:“老蓝你等一会看老子生剥了这个小妖精!” 司徒贝贝被他抱得浑身软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心中乱成一团她知道出名好色成性的蓝舒云是绝不会拦阻李闲的说不定还很乐意观赏一场床戏。 心里正七上八下时李闲却把她抱到梳妆台前飞快地腾出一只手拿了一支眉笔把司徒贝贝画成了一只花猫。 “老蓝!蓝大哥不蓝大叔!快来救我!”李闲绕着院子飞奔身后跟着一脸漆黑的司徒贝贝正举着一只方凳不停地追杀。 天上忽然飞下三张方凳分别准确无误地砸在李闲脚前和左右李闲身形顿止司徒贝贝的方凳已兜头砸来。 “老蓝!你竟敢偷袭我!老子要告你以下犯上!”走在路上李闲摸着头上的肿包怒道。 跟在身后的蓝舒云讶然道:“属下哪敢侵犯教主啊?那会儿属下看见天上忽然下起凳子雨正想拦截已来不及了。”说着双手捧胸道“这真是上天庇佑教主你看连老天都赐你交椅足以证明天佑神教定当扫荡群丑!” 李闲当场晕了过去。 洛阳城。 “这不是洛阳吗?你怎会住在这里?”蓝舒云惊奇地道。 “难道老子必须住在荒山野岭的才叫隐居吗?”李闲头也不回盯着城门呆。 身后的两人忽然感到一阵怪异的气氛转到李闲身前只见李闲泪流满面。 “我险些忘了原来我也有家的。”李闲淡淡道话音中听不出一丝哽咽。两人默然司徒贝贝怔怔地流下泪来。 李闲抹了抹脸大步走进城去。 进城约五百步李闲忽然停下了两人循他的视线望去目光的尽头挑着一面招牌:“杜记米行”。 “米行?”蓝舒云和司徒贝贝异口同声地道。 “老鬼当年坚持说要开家米行我还奇怪了很久。那个老家伙明明身边有大把大把的金银珠宝为什么偏要开一家不起眼的米行。过了两年老鬼死了我也就没问了。现在明白了哪个江湖人会亲自去买米的?就算偶尔去买了也见不到后台老板。这是隐踪匿迹的无上法门谁能想得到一家小米行的老板会是那两个老鬼。这就是‘大隐隐于市’。”李闲淡淡地道眼里却流露出深刻的感情。 蓝舒云虎目涌出热泪哽咽道:“老教主算无遗策可惜时不我予。” 司徒贝贝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孺慕之情难怪爹娘每次提到教主都是敬畏而又崇慕的神色。 米行里有一个老眼昏花的老掌柜正敲打着算盘。一旁有两个年轻小伙子在搬运米袋。 其中一个小伙子抬头看见三人不冷不热地道:“客倌买米吗?” 李闲平静地道:“上等粳米多少钱一斤?”“三钱银子。”“哦降价了。真是太平盛世呀。”李闲冷笑道“吴伯算盘好玩的很吗?听不见老子的声音吗?” 老掌柜猛地抬起头来不能置信地道:“闲少爷!”颤巍巍地站起语无伦次地道:“阿强!快去把老爷叫出来闲少爷回来了!”忽然目光定格在蓝舒云身上眼睛不住睁大。 蓝舒云噙着泪道:“吴老哥是你吗?”“小色鬼!蓝老四!”吴伯猛地一挺背脊刚才的老态龙钟的样子全然不见“你们兄弟几个都还好吗?” “都还活着。”蓝舒云兴奋地拉过司徒贝贝道“您老猜猜这女娃儿是谁的种?” 吴伯认真看了看司徒贝贝拍额道:“司徒老三和莫老五的种!” 蓝舒云哈哈大笑道:“老哥的眼光还是那么利索。” 司徒贝贝盈盈道了个万福道:“见过吴老伯。” 蓝舒云笑道:“当年若是没有吴老哥一力撮合世上哪有你这小鬼。说不定你娘早跟了我呢!哈哈哈~” “蓝老四你又在大放厥词!”里间一把柔和的声音传来“应该是跟了我才对!” 蓝舒云顿时闭嘴。 一个中年儒生缓步走了出来白净的脸庞饱满的天庭一双眼睛似含着无尽的深情鬓角已有些斑白上唇的一字胡也已黑白相间。 李闲原本憋了一肚子脏话准备见到这人时喷薄而出但这人一出现李闲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剩下的只有哽咽。 蓝舒云恭声道:“花仙蓝舒云参见守护使。” 江乘风长叹道:“不想我等有生之年还能再相见!”转过头来望着李闲李闲正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两人沉默良久李闲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叔叔!你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老了!” 江乘风爱怜地望着李闲轻声道:“傻小子叔叔今年四十八啦!当年你离家的时候毛都还没长齐现在都学会泡妞了我能不老吗?” 司徒贝贝双颊飞红盈盈道:“四代弟子司徒贝贝参见守护使。” 江乘风眼里射出缅怀的神色道:“当年你娘可是神教第一美女呀裙下多少不二之臣!她那一曲《织稼》全教男子莫不如醉如痴。最终还是你老爹捷足先登那家伙不知下了什么药硬是将生米煮成了熟饭而你娘却根本觉察不出还以为是情难自已。总管老吴就他妈不分青红皂白地撮合了他们。当时都不知多少人在后悔自己不是学医的成老二还誓要在毒物中找出配制这种新药的办法。” 司徒贝贝终于现了为什么自己一看到这些人总是不由自主地有种亲近的感觉。原来是因为这些人有着和自己爹娘一样的气息豪爽之中带着的另一种气息。 邪气。 江乘风终于平静下来问道:“你们怎么会和这个小混蛋在一起?今次回来是因为出了什么事吗?” 第十三章 是非对错 李闲瞬间从亲人重逢的激动中清醒过来破口大骂道:“杜惭、杜风我杜你妈啊!明明是独孤残和江乘风骗了老子十几年老子如果还没现你还要骗到什么时候!” 江乘风哑然失笑道:“看来你知道了。(..tw无弹窗广告)” “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早告诉老子你们是谁!老鬼死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李闲跳了起来刀已握在手上。 江乘风油然道:“我们不告诉你是怕你那幼小的心灵经不起惊吓。” 李闲的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奔江乘风脖子而去:“那为什么不告诉老子这块鸟玉佩就是重阳令?” 江乘风慢条斯理地说:“你真是傻得可以。既然不能告诉你我们的身份又怎能告诉你这是重阳令?”话虽说得慢条斯理但对李闲迅若奔雷的一刀却丝毫不敢怠慢眼里忽然闪过一道红芒右掌疾出拍在李闲刀面上。 李闲冷哼一声长刀忽然转向却依然直取江乘风的脖子:“真是该死老子早该想到你眼睛里红不溜秋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江乘风哈哈大笑迅捷无伦地从衣袍下抽出一柄闪着红光的宝刀恰到好处地挡住李闲诡异的刀路笑道:“不知是谁总是吵着说叔叔为什么你功的时候眼里会红红的?好帅气哦我也要学!” 两刀相接两人的身子顶在一起李闲怒目而视江乘风的眸子却更温柔了。(..tw好看的小说) 对视片刻李闲的目光渐渐柔和独孤残的教诲之情、江乘风的养育之恩一幕幕浮现在脑海终于叹道:“你们为什么选中我?” 江乘风道:“没有原因。恩师被顾轻尘砍了一刀硬是靠着无上神功回天大法才保住一口气但也活不了几年了。我们一路逃串正巧你娘给了我们一顿饭吃留宿了我们一晚你这小鬼才四岁恩师看你机灵很是喜爱……” “够了够了后面的事老子知道!”李闲幽幽叹了口气道:“为什么老鬼不把这块鬼玉佩传给你?” “他老人家刚收我为徒的那天早就定下了我是守护使我有什么办法?你小子以为老子不想当教主吗?教中谁都可以有机会当教主就他妈老子不能!” 正当江乘风缅怀过去时李闲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笑意一脚无影无踪地踹在他的小腹。 “你这个臭小子!”江乘风大怒挺刀就要劈来李闲哈哈一笑道:“胆敢对本教主无礼?江守护使你好大的胆子!” 江乘风怔在当场蓝舒云和司徒贝贝也目瞪口呆大家都想起好像真的没人把李闲真当个教主来看。 忽然江乘风把刀抛开双膝跪地道:“属下罪该万死。”蓝舒云、司徒贝贝、吴伯三人你眼望我眼都傻愣愣地跪了下来道:“教主开恩。” 李闲嘻嘻笑了道:“原来当老大的感觉这么好怪不得那些江湖人一个个都争着当武林盟主。[..tw超多好看小说]叔叔你看看老子哪像个当教主的德行咱叔侄两个好好商量商量把位子传给别人算啦!照老子看萧赌鬼不错得很居然懂得开帮立派颇有老大风范不如传给他如何?” 江乘风哑口无言对这个“侄儿”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了从小不守规矩喜欢东游西荡让他静下片刻都很难再加上绝无野心又无统率之能让他当教主重阳教真的能卷土重来吗? 记得当年李闲出道时自己给他的任务是在江湖上搞风搞雨破坏现今江湖势力的稳定平衡但这小子跑来跑去朋友交了一堆却从没搞过任何破坏。 不过直接交给他办的一件事他却办得非常好――就是扑灭慕容世家。当年要不是慕容缺从中作梗重阳教绝不会败得那么惨。这件事教内其他人都不知道这是隐在江乘风心中永远的痛。 江乘风不知道的是李闲之所以灭了慕容世家并不是因为他的命令而是为了女人。其实李闲最初是有执行他的任务的但只不过是玩了慕容缺一把赢了他的家传宝玉拿去送给一个妓女根本就没想过要灭了他家。 江乘风呆呆想了半天长叹道:“以后再说吧。我答应你不会让你干这苦差很久的。” 李闲开心地道:“就知道叔叔最疼我的啦!正好先让老子过几天教主瘾以后哪个要当的就拿去玩吧。哈哈哈!” 江乘风摇头苦笑这小子竟把堂堂重阳教主的身份当做一件玩物。忽然想起李闲刚才的一句话来惊道:“你说萧老六开帮立派?怎么洛阳没有一点风声?” 蓝舒云接口道:“萧六弟得知教主的身份后认为神教东山再起的时机已经来临于是聚合部分教众在恒山起事名为恒帮。时日尚短或许风声并未传到洛阳。近日成二哥和司徒三哥夫妇都会秘密前往帮忙。” 江乘风大喜道:“那你们还不快去帮忙?跑这里来干什么?只需找个人来通知我一声就成!” 蓝舒云尴尬地看看了李闲低声道:“关键是教主本人得知自己的身份后勃然大怒要来和守护使理论。” 李闲撇撇嘴道:“什么理论不理论没那么好听老子就是来臭骂他一顿来着顺便通知他换教主。” 江乘风苦笑一声道:“你们跟我进来参拜老教主的灵位。” 吴伯忽然双掌齐出击在目瞪口呆的两个店伙身上。两个小伙子圆睁着眼缓缓倒在地上。 李闲大怒道:“你干什么!” 吴伯恭敬地道:“我等的身份是不能泄露的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李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心里想起厉天剑下的百来口隐柳山庄的无辜生命。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自己都是希望这些人能成功的。但他们成功了对这个天下是否会是一场浩劫? 江乘风连看都没看一眼好象完全不知道生了什么事领头往内堂走去。蓝舒云与吴伯紧跟其后司徒贝贝呆望着那两个小伙子的尸身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刚才还是生龙活虎的两个小伙子现在就这么尸横就地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的爹娘、他们的妻子会多么伤心。自从自己懂事起被灌输的就是忠于神教的想法似乎神教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但这件事为什么会是对的?司徒贝贝迷茫了。 李闲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司徒贝贝转过身来无神地望着李闲温和而怜悯的眼神紧紧抱住他哭了起来。 灵堂里有三个灵位。正中的那个写着“先父杜惭之灵”江乘风走到灵牌前面轻轻一拍灵牌表层缩进台下露出里面触目惊心的一行字“重阳神教第三代教主独孤残英灵永在”。 李闲和司徒贝贝木然走了进来江乘风、蓝舒云、吴伯三人正跪在灵前泪如雨下。 李闲走上前轻轻摸着独孤残的灵位叹道:“死老鬼你是人别人也是人。为什么有人为了你这般痛哭却对别人的生命视同草芥?老鬼你教我武功教我做人教我快意恩仇、率性行事李闲以为自己做到了没想到原来你的意思和我想的不一样。老鬼你能不能活过来再教教我到底什么才是对的?” 四人听着李闲荒凉的语调一时都不由得痴了。 李闲对着左右父母的灵位重重扣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满额的鲜血。在四人呆望的目光中转身大步向外走去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司徒贝贝对着独孤残的灵位行了参拜大礼飞快追着李闲去了。江乘风和蓝舒云对视半晌江乘风现原来自己真的不认识这养了十余年的“侄子”。 第十四章 萧氏兄妹 天空很蓝白云轻轻地飘阳光温柔地照在草地上。 李闲翘着腿平躺着两眼定定地望着天。 他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已经三个时辰了。司徒贝贝坐在他身边担心地望着他。远处是江乘风等三人一脸无奈地围坐在一起明眼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谁去触李闲的霉头绝没有好果子吃的。 “贝贝想不想去恒山?”李闲忽然开口了。 司徒贝贝想了一会道:“我不知道。我只想跟在你身边。” 李闲叹口气道:“我想先去一趟神兵山庄再去趟白马堡。暂时不想去恒山。” 司徒贝贝爱怜地看着李闲她怎会听不出李闲的言外之意? 神兵山庄、白马堡和重阳教是这次事件最主要的参与者三者和李闲的关系都不一般李闲在现了重阳教令人不满的一面之后很想去弄清楚另两处究竟如何。到底是重阳教名副其实、人神共愤还是江湖本身就没有净土。 “我只身闯荡江湖七八年了以为很了解江湖。江湖上本就充满了血腥、暴力、仇杀、阴谋但也充满人物风流多姿多彩。但我一直以为江湖上杀人虽然很平常但都需要理由即使厉天为了几坛酒灭了张孝满门我虽然不高兴却可以理解。因为先在我和厉天交往之初就知道他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而且他是为了去找最好的酒赔给我这个唯一的朋友我想怪他都怪不出口。”李闲叹道“但我真的无法理解养我育我的这些亲人从小他们都对我爱护有加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居然也是如此视他人生命如粪土。那两个小伙子大可以招揽入教的。我李闲也不是正人君子如果他们不愿意也可以用钱、用威胁甚至用毒药封住他们的嘴。” 司徒贝贝静静地听着心里柔情似水。这真的是值得自己一生去爱的男人。 李闲并没有聚音远处的三人听得清清楚楚。江乘风露出诡异的笑容低叹道:“真不能相信这小子是我一手带大的。” 吴伯没有说话远远望着李闲这就是当年那个淘气地缠着他买糖吃的孩子? 蓝舒云也叹了口气道:“他的想法很特别。我为了一时喜欢就可以随便**女子但我没有杀她们他对我就着实不坏。” 江乘风苦笑道:“看来他暂时是不会去恒山的了。本来有他在会好很多我们都是见不得光的只有他可以明目张胆地站在萧老六一边。” 蓝舒云欲言又止因为李闲已经走到他们身边。“你们先去萧赌鬼那里吧我想先去别处逛逛。”三人还可以说什么呢? 李闲和司徒贝贝走在山路上一直一言不。司徒贝贝心中暗叹她从没见过李闲这么不开心的。自己最亲近的人忽然变成自己讨厌甚至恐惧的类型心里会是什么感觉?司徒贝贝忽然想起家中的父母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微风轻轻拂过送来几缕金铁交鸣的脆响。李闲停下脚步露出好奇的神色。司徒贝贝松了一口气浪子毕竟是浪子最喜欢往热闹的地方蹭的。 树林里有一堆人在打斗。确切地说是十二人在围攻两个人。 被围攻的是一男一女男的长相平凡却是一脸刚毅之色手中双剑大开大阖霸道之中带点诡异的味儿;女的身穿鹅黄色衣裙身材娇俏但却玲珑有致眉目如画小巧的嘴唇紧抿着舞动着柳叶双刀脸色苍白显出力不从心的感觉但又毫不退缩。 司徒贝贝见李闲不住打量那美女心里却没有酸溜溜的感觉反而有点高兴李闲回复原状了当她现自己的想法时不由得吃了一惊。 “动心了?”司徒贝贝轻笑道。 李闲嘿嘿笑道:“真是大美女连身处生死之间都是那么风情万种。” 这对男女的武功居然极高李闲心中暗叹以他的见多识广居然看不出这两人的来历。更令李闲吃惊的是那十二个围攻他们的黑衣人居然也都是难得一见的高手用的兵器却五花八门且显然精擅某种联手的阵法将两人逼在中间苦苦支撑。 “如非我先挡着他们你快走!”那男子终于支持不住了对着那女子大吼道。 “不!要死就死在一起!”那女子一脸坚毅只是刀法更散乱了。 “你这个笨蛋!我们都死了难道老爹那么老了还能再生出个种来吗?你给我回去通知老爹让他给我报仇!” 那女子不甘示弱回道:“那也是你走!传宗接代的任务还在你身上!恐怕你死了会比我死让老爹更伤心得多。” 其中一个黑衣人冷冷地道:“在下实在很佩服贤兄妹死到临头还你推我让。不过你们真的以为可以有人能逃出去吗?” 另一个黑衣人笑道:“依在下看来恐怕还是做哥哥的先走让妹妹留下陪我们兄弟快活快活。” 一众黑衣人哄然大笑只有先说话的那人没有表情。 “原来这两人是兄妹。”李闲低声道“还好!” 司徒贝贝瞪了他一眼道:“要救人吗?” 李闲低叹道:“你还想再看见死人吗?老子可不想。” 黑衣人围攻正酣眼看那两兄妹已经支持不住忽然悦耳的笛声响起。众人初时还不在意后来渐渐觉得这笛音竟像变成一根根尖刺直刺得耳鼓隐隐作痛。 那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喝道:“小心这笛声有古怪!”接着高叫道:“是何方高人在此?” 四周寂无人声笛声依然飘扬。 那黑衣人对左右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撤出战圈提兵刃向笛音飘来的方向扑去。 少了两人那对兄妹精神一振剑光刀芒暴涨扳回不少劣势。 为的黑衣人心中焦躁两个兄弟走进树林只听见一声金铁交鸣马上一片死寂正想出声喝问只见林子里一男一女走了出来女的手里拿着一只玉笛男的双手提着两个黑衣人。 那男子直走到战圈外扔下手中的两人笑道:“你们的阵已经破啦加上小弟你们是没有胜算的不如撤了吧大家还可以做个朋友。” 为的黑衣人跳出战圈其他人也各自停手。“阁下是谁?为什么要淌这趟浑水?”为的黑衣人沉声道他眼光厉害看出眼前这个小伙子很不好惹加上地上躺着的两位兄弟两眼正滴溜溜地转显然只是被封了穴道说明对方也并不愿和己方结仇。 李闲呵呵笑道:“山野鄙人哪有名姓。小弟害怕贵方报复不敢说不敢说。” 黑衣人冷冷地道:“敢做不敢当阁下是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李闲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说:“你的表情和我的一个朋友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实话说吧小弟从来就只是个江湖痞子没有人说过我是英雄好汉。” 黑衣人冷冷地盯着李闲道:“阁下武功厉害今次我们的任务是无法完成了。先多谢阁下对我这两个兄弟手下留情另外阁下从此就是迷踪谷的敌人。” “迷踪谷?”李闲吃了一惊迷踪谷向来都是武林的禁地据说误入谷中的人从来没人能够活着出来的谷内无一不是高手任何一个弟子踏入江湖都足以引起轩然大波“不想迷踪谷的脚也踏进江湖了。好吧冲着你们的名头小弟也不愿左隐右瞒在下李闲阁下潜迹于迷踪谷没有听过在下绝不出奇。” “李闲?”黑衣人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道:“原来阁下就是李闲。”忽然叹了口气对一边呆瞪着李闲的其他黑衣人道:“走吧还想丢人现眼不成?” 众人抱起地上两人缓缓回撤。李闲叫道:“这两位兄弟的穴道只需一刻钟就可以解开啦!”几个黑衣人一步一回头露出奇怪的神色像打量怪物般看者李闲。 为的黑衣人没有回头淡淡道:“迷踪十二煞随时欢迎李兄入谷指教。” 十二个黑衣人消失在树林里那两兄妹上前作揖道:“恒帮萧如是、萧如非谢过李少侠援手之恩。少侠若有闲请到恒山一行敝帮上下同感大德。” 李闲险些晕死过去没想到救来救去救到了萧无语的儿女头上去了。司徒贝贝张大了嘴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想到那个老赌鬼还能生下贤兄妹如此人物。”李闲上下打量了萧如非一阵直看到她满脸通红才道“你们现在回去恒山就会现贵帮已人强马壮了不必再替你老爹招揽我了。我一看到他们就头疼。” 萧如是的心思被道破憨厚的脸上一红嗫嚅道:“在……在下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啦我是迟早会去恒山的。贵兄妹耳濡目染难道连音刺都认不出吗?” 萧氏兄妹脸色大变齐齐望向司徒贝贝同声道:“不知姑娘和莫师伯如何称呼?” “我称呼她娘。师弟师妹你们好。”司徒贝贝微笑道。 萧如非忽然红着脸问道:“那李少侠……” 李闲玩心忽起取出了玉佩。 第十五章 莫名的突袭 萧氏兄妹呆望着李闲的玉佩两人身躯不由自主地剧震一下齐齐跪下恭声道:“四代弟子萧如是、萧如非参见教主愿教主万寿无疆群邪辟易!” “群邪辟易?”李闲惨然一笑道“那我怎么还总是碰到你们这些邪神?随便救个人都救到你们头上去了。” 萧如是尴尬道:“家父得知教主现身江湖的消息喜不自胜策划良久终于决定在恒山起事先悄然吞并周围孱弱帮派再向当年阻碍阳光普照的罪魁之一岳岚松开刀祭旗。教主此行当是前往破坏岳老贼的布署为神教争得喘息之机吧?” 李闲轻哼一声道:“萧无语未征得本教主同意在时机未成之时私自开帮立派其心可诛!” 萧氏兄妹大惊道:“家父一片忠诚决无二心。此事是与司徒师伯夫妇及成师伯等人商议的结果教主明鉴!若教主降罪家父我等愿代父一死!” 李闲终于体会到重阳教众莫名其妙的忠心和狂热心中暗叹问道:“你们是怎么和迷踪谷斗起来的?” 萧如是松了口气道:“当年神教欲扫荡群邪曾秘密与迷踪谷结盟――这教主当然是知道的了。但当年神教兵败如山倒迷踪谷没能来得及援救只能坐看神教崩颓。家父此番起事命我兄妹秘密前往迷踪谷希冀求得增援岂料迷踪谷的新任谷主不但不允还派遣迷踪十二煞追杀我等。幸得教主相救足见神教洪福齐天。” “哦?”李闲皱眉道:“迷踪谷的想法倒真是费人思量。” 萧如非忽然道:“据属下所知迷踪谷的现任谷主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李闲饶有兴致地问道:“和你相比如何?” 萧如非红着脸道:“属下蒲柳之姿岂敢和人妄比。” 李闲嘿然笑道:“我神教的女子哪能比不过那些歪门邪道?” 萧氏兄妹恭敬道:“教主说得是。是我等妄自菲薄。” 司徒贝贝偷偷看了看李闲故做正经的模样心想不愧是独孤残和江乘风一手带大的人物真是邪得可以。忽然又想李闲其实不是很有领袖风范的吗?当他皱眉训人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由得想跪下恭聆。 或者是明知道他是教主的缘故吧!司徒贝贝暗笑。 萧氏兄妹可不这么想。当李闲摆出教主的款儿时他们一接触到李闲如电的眼神真有立刻下跪、顶礼膜拜的冲动。尤其是那种有若实质的精神压力比父亲还要沛沛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其实李闲摆足款儿是有他的小算盘的。司徒贝贝很快就明白了因为她听见李闲接着说道:“本教主要到神兵山庄和白马堡一行以决定今后路向。萧如是你回恒山告知赌仙。萧如非你跟本教主走和你司徒师姐一起沿路帮忙本教主一些事情。” “是!谨遵教主喻令!”萧氏兄妹轰然应道神态恭谨无比。 司徒贝贝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恒山。 江乘风和蓝舒云站在目瞪口呆的萧无语身后听完萧如是的汇报异口同声哈哈大笑起来。 萧如是惊奇地看着这两人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两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客卿竟然敢在父亲面前肆无忌惮地大笑而父亲只是尴尬地苦笑看上去竟有快哭了的感觉。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这两人都是罕见的绝顶高手功力甚至不在父亲之下。 神教的前途真是越来越光明了。有这么英明神武的教主这么武艺绝伦的属下。萧如是暗想。 “奴婢侍侯教主更衣。”萧如非红着脸道。 头大如斗的李闲呆立在客栈上房的床边狠狠瞪着偷笑的司徒贝贝叫道:“你能不能让我自己换衣服!” 萧如非低声道:“伺候教主是奴婢们的职责奴婢虽然粗手粗脚还请教主千万不要嫌弃奴婢。” “奴……奴……”李闲奴了半天终于说不下去了道:“以后叫我李大哥!” 萧如非垂道:“奴婢不敢。” 李闲怒道:“老子命令你以后叫我李大哥!” 萧如非花容失色跪下道:“教主息怒!” 李闲晕倒在床上看了看司徒贝贝幸灾乐祸的表情忽然诡异一笑道:“如非晚上陪我睡觉。” 司徒贝贝大吃一惊刚要说话萧如非已红着脸低声道:“这是奴婢无上的荣幸。” 李闲又狠瞪了司徒贝贝一眼心中有鬼的司徒贝贝腻声道:“奴婢为教主按摩。” 李闲一手搂着和衣躺下的萧如非一边享受着咬牙切齿的司徒贝贝的按摩正不知人间何世忽然脸色大变一跃而起叫道:“无耻!” 窗外人影一闪不见李闲抽刀冲到门口只觉天旋地转一股原始的欲望从丹田升起一身功力早被软的身躯代替。 司徒贝贝和萧如非软倒在床上正微微喘息俏脸通红眉目含春地望着李闲。 李闲回头一看欲火腾升忙收摄心神朗声道:“是何方朋友要对付李闲为何用这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阴恻恻的笑声从四周传下屋顶不知何时已立满了人。 “都说浪子李闲多了不起原来也不过是个好色之徒随随便便就着了我们的道儿。”东边屋顶有人冷笑道。 西边屋顶传来一把声音道:“大哥此言差矣!若他不是好色之徒我们兄弟岂能享受到屋内娇滴滴的美人呢?”四周轰然大笑李闲冷冷地看着这些人从屋顶飘下数了数一共八人都有一身不俗的功力。 刺耳的讽刺又从四周传来李闲闭上眼充耳不闻缓缓凝聚着功力。 兵刃破空声从右边传来李闲依旧闭着眼一动不动。 有人叹道:“扬名江湖数载的风流浪子今天也栽在我们手上。”话音顿止一道刀光从李闲手上洒出进攻的那人惨叫一声圆睁双眼倒在地上。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中了这么厉害的药李闲还能使出这么快的刀。 李闲缓缓睁眼冷冷道:“想要我死你们还不够资格!”刀光暴涨迅雷般劈向东边那人的咽喉。 那人眼睁睁看着长刀破空奔来举剑欲格终究格了个空长刀破浪般破入那人剑影内一颗头颅飞向天空。 屋内的司徒贝贝和萧如非看傻了眼。司徒贝贝还是次见到李闲真正的拼斗看着那颗头颅司徒贝贝忽然想起厉天说过的一句话:“天下根本没有人能在单打独斗中杀得了李闲包括顾轻尘。” 李闲砍下那人的头脚下也一个踉跄。被他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吓呆了的黑衣人终于反应过来有人大叫道:“他支持不住了弟兄们上啊!” 李闲怒哼一声刀芒又涨野兽般冲入黑衣人之间。 鲜血飞溅。李闲的肩头、后背分别中了一剑事实上在剑锋及体时他游鱼般扭动了一下避开要害卸去攻入经脉的真气所受只是皮肉之伤。在这一缓之间伴随着数声惨叫月光下飞起三条手臂一颗头颅在手臂中旋转着飞舞。 李闲毫不停留身形忽矮避开一人削来的一刀回手将对方斩成两段。忽然左手一伸抓住刺来的一剑接着那人连手带肩断为两截。李闲一边动手脚下也没闲着连着三脚将捂着断臂躺在血泊中的三人踏为肉泥。 对方只剩一个人了。李闲忽然喷了口血单膝跪地。 其实他中的毒并不是真正厉害的毒药他已经不害怕毒药了。只是这焚身散是让人暂失功力、欲火焚身的厉害**。只要是人都不能避免受它的影响。但李闲强行催动真气使原本并无损害的身体受到了内伤。 李闲喘了口气缓缓站起。 剩下的那人提着把刀身子不住后退傻愣愣地看着李闲就象看着勾魂的阎王。他从来没想过有人在中了焚身散之后居然还能骁勇如斯。 忽然那人大叫一声抛下刀转身就跑。李闲拔腿欲追忽然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不知什么时候门口静静站着一个中年美妇。那人慌不择路地直往她身上冲去中年美妇嫣然一笑右手五指莲花般盛开拂在那人胸口五处大穴上。 李闲抬起头冷冷望着这个女人。这女人走到李闲面前露出无奈的笑容道:“公子不必怀疑。我是这间客栈的老板娘。” 李闲愕然。老板娘的笑容更加无奈了。 第十六章 理不清的脉络 “一个客栈的老板娘居然有如此身手看来小子实在孤陋寡闻。”李闲闭上眼盘腿坐在地上双手结成莲花印手指指向心口。 不一会儿李闲苍白如纸的脸上渐渐生出血色。老板娘的脸色却渐渐苍白娇躯剧震一下不能相信地道:“回……回天大法?” 李闲缓缓睁眼苦笑一声道:“我自己才刚前两天才知道这套功法的名字原来却像是谁都认得出来一样。” 老板娘青着脸道:“你和独孤残是什么关系?” 李闲喘了口气反问道:“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老板娘的嘴角现出笑意李闲也微微笑了。 任何人只要和独孤残有特别的关系恐怕都是不可对人言的。李闲扭头看了看老板娘风情万种的笑意荆钗布裙掩不住的国色天香心中暗赞忽然露出古怪的神色垂下头去。 老板娘看在眼里脸上一红道:“你们中的是焚身散。六个时辰内若不解除将经脉俱焚。” 李闲向屋内望去两个美丽的女子此时满面潮红双目盯着门外的李闲似要滴出水来正紧紧相偎在一起。 李闲暗叹一口气道:“这是什么古怪**?有其他解法吗?” 老板娘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你希望有其他解法吗?” 李闲苦笑道:“其实我也不希望有的。” 老板娘轻笑一声道:“很不巧我正好有焚身散的解药。” 李闲愕然。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老板娘扔下一瓶青色瓷瓶道:“每人一粒药效立解。公子好好休息明早我再来找公子谈些事情。” 李闲将瓷瓶掂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线索。拔开木塞闻了闻却定这并非毒药才带着一肚子疑问走进房中三人分别服下解药。 司徒贝贝喘着气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给我们解药的。” 李闲仰望着房梁道:“老子现在没那种心情。我想我应该系统地想一想近来生的事了。这次的遇袭很是莫名其妙我既不知这些家伙的来头更不知他们对付我的原因。” 司徒贝贝忽然道:“刚才徐弈在附近。但在你出手杀了第一个人后他又走了。” 李闲一怔旋即想起曾偷偷布在徐弈身上的的仙音追魂暗自庆幸自己当时做了个明智的决定。 李闲坐在床边捧头苦思近日来接踵而来的事件。萧如非站在身后轻轻地揉捏着他无力的肩膀。 司徒贝贝的笛声幽幽响起仿佛云破云来、繁星点点江上渔火通明情歌飘扬让人心境一片宁和。李闲身体的劳累、心中的杂念一扫而空脑子里逐渐清晰起来。 事情的起端在与隐柳山庄的的江湖人资料正是这卷资料让李闲兴趣大生从中现了某种阴谋的酝酿。 但紧接着被重阳令的流言一冲早已忽视了这卷资料的存在。进而的事件一波紧接一波令人喘不过气来甚至连谁是流言的传播者都没有时间去想了。 事实上重阳令的流言事关重大直接导致了萧无语的伺机立帮重阳余众卷土重来。萧无语是寥寥几个明知重阳令去向的人之一他会否真就是散播流言的人呢?毕竟这对他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但李闲有个直觉。萧无语立帮只是适逢其会。正巧他得知重阳令的流言传遍江湖由于自己明知是一场骗局便抓住机会着手准备趁岳岚松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隐柳山庄时伺机起事。(..tw好看的小说) 支持李闲这种想法的原因有二:先重阳教众对他们神教的狂热足使萧无语不敢拿重阳令来开玩笑。其次由于萧无语在这种时机立帮目标明显很多人必然将传播流言扰乱江湖的罪名安在他头上。到时成为众矢之的萧无语很难成为最大受益者。 谁会是得益最大的人呢?李闲心中忽然浮起许子悠白衣白马的身影想到了支持萧无语的白马堡。出名不问江湖事的许嵩忽然插手江湖事务是不是潜伏已久的野心终于按捺不住了?那薛思雨的出现所代表的天山剑派呢? 李闲出了一身冷汗是许嵩吗?还是柳牧之甚至欧阳斌? 另外还存在着一个奇妙的关联为什么流言中重阳令的出现地点会是隐柳山庄?李闲伸手摸了摸怀里那卷书册心中忽然有了明悟。 把目标定在隐柳山庄是为了给张孝一个警告。接二连三的江湖人光临以张孝的能力必然应付得痛不欲生。事实上如果张孝那时还活着当会明白所谓重阳令只是在影射那卷资料而已这招是敲山震虎让张孝休生异心老实做人不然定会死得很难看的。这说明张孝已有背叛那个组织的迹象但被现了组织的头目便定下这条计策让张孝不得已而甘为己用。 当然如此劳师动众决不会只为了警告区区一个张孝。这只是一石二鸟顺带的好处而已。真正的目的还是在萧无语的趁势立帮上。 张孝莫名其妙地死在厉天手上大出此人意料于是急忙派了三名好手去找寻那卷书册的所在。这就是为什么那三个人居然会从内堂出现的原因――他们早就先在庄内了。李闲极力回忆当时听到的里面的声响确与拉开抽屉的声音有几分相似。 前后事件豁然贯通李闲却没有丝毫轻松的感觉。对手厉害得乎想象。 这和今天自己遇袭有什么关联吗?李闲没能想通这一点。是谁要杀自己而后快?迷踪谷?有可能。但是自己并没有和他们结下这种解不开的冤仇。而且徐弈的出现代表着什么?还是他来到这里本就只是个巧合?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白。李闲这才现司徒贝贝和萧如非已经睡下又醒来了都睁着美目望着自己。 李闲心中一动问道:“如非重阳令在隐柳山庄的流言是赌仙传播的吗?” 萧如非决然道:“不是。爹岂敢拿圣玉开玩笑?” 和自己的猜测相符李闲正暗松一口气却听萧如非接着说道:“但爹曾说隐柳山庄里藏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派了三名兄弟星夜前往搜寻。但这三位兄弟都没能回来。” 李闲怔在当场那三个人竟然是萧无语的部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张孝居然是在为萧无语效力吗? “你爹认识张孝?”李闲问道。 “爹怎会认识张孝?是隐仙王师伯探得张孝手里有卷资料详细记录了没有隶属帮派的独行人物的资料说是或许对神教的展路向有利很早就通知我爹留意。” “隐仙王翰?他怎会知道这些的?”李闲更想不通了。 “王师伯善易容常乔装混迹四处刺探那些帮派的秘密。以往他就常常来和爹交换情报而我每次见到他时他都长得不一样。” 李闲不由对刚次自以为完美的分析产生了动摇长叹一口气站了起来。 老板娘已站在远处等候多时了。 “公子昨夜睡得还好吗?”老板娘未语先笑地道。 “托福……根本没合过眼。”李闲盯着她的眼睛道“早知道世上有这么漂亮的老板娘我早就去开客栈当老板了。” “公子无非是想问我是什么人如何得知那是焚身散又如何有它的解药罢了。”老板娘横了他一眼微笑道。 李闲露齿笑了道:“和老板娘讲话真是省时省力。” 老板娘笑容忽敛眼里闪过寒芒道:“因为这是我和我兄长一起研制的也是我传授给昨晚那些人的主子的。” 李闲吃了一惊道:“不知老板娘的兄长是哪位高人?那些人的主子又是何方神圣?” 老板娘冷笑一声道:“我那位兄长想必公子是认得的。他就是成笑。” “毒仙成笑?”李闲再掩不住讶色道:“你就是毒蛛成樱?” “不错。” 李闲呆呆想了一阵忽然道:“昨晚徐弈是不是来过这里?” 成樱惊奇地打量了李闲半晌道:“公子真是每每出人意表。” “他就是那些人的主子?” “不错。” 李闲搔了搔头道:“重阳教和银龙堡不是死敌吗?你怎会传授他毒技?” 成樱露出一丝笑意道:“因为我是他娘。” 李闲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傻瓜因为今天几乎每听人说一句话自己都要呆上好半天。 第十七章 人在江湖 “李闲先谢过老板娘的救命之恩。(..tw无弹窗广告)”李闲抱拳作了个揖。既然徐弈是来杀自己的那么他的中途退走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被成樱拦住了。 成樱浅笑道:“公子言重了。事实上我看见弈儿时他正被一个蒙面人缠住否则我也来不及阻止。” 李闲简直快要疯了:“那个蒙面人后来在哪?” 成樱道:“他使一柄短剑招招险奇和弈儿缠斗了十来招见我出现马上就走了。” 李闲在心里把所有的朋友搜索了一遍实在想不出这是谁叹了口气道:“他的身材是怎样的?” “有点胖……圆圆的脑袋很是可爱。”成樱露出孩子般的笑容仿佛一个孩子见到有趣的动物。 李闲捧着头道:“老板娘你又为什么救我呢?他可是你的儿子呀。” 成樱的笑容消失了冷冷地道:“因为成笑告诉过我他们的教主出现了这是重阳神教卷土重来的标志。我虽已退出神教终究不能忘情。”说到最后一句露出缅怀的神色。 “看来你知道那个所谓教主就是我了。”李闲苦笑道。 “但我没想到你会是独孤残教出来的。他早该死了。” “是死了只不过是在十年前。” 成樱眼里闪过泪光盯着李闲淡淡道:“你可知你犯了个很大的错误?” 李闲苦笑道:“愿闻其详。” 成樱移开目光望着天边的朝阳缓缓道:“江湖上都知道李闲是有名的浪子我也有所耳闻。.tw[]” 李闲苦笑道:“小子很不幸正巧有点名气。” 成樱忽地转过身来直望进李闲瞳孔深处:“这个江湖上已经没有净土。无论你如何喜欢游荡也决不该在这时候四处乱跑。任何一个势力都把你列为要招揽对象一旦现自己招揽不到他们是决不会容许你投向别处的。你最好去恒山躲在幕后我不愿看见重阳教的人将来要扛着你的尸身上恒山!” 李闲双目爆起精芒道:“我不属于重阳教今后也不会属于任何一个帮会势力。老板娘的好意小子心领了。谁要一统天下与我无关但是谁想打我的主意我一定会让他在江湖上除名。” 成樱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轻叹道:“人在江湖岂能由己。祝教主此后一帆风顺上能保住小命下能保住理想。” “理想?”李闲大笑道:“你可以叫你兄长他们放心李闲会将那些看不顺眼的人的阴谋一个个破去但终究不会去惹重阳教。叫他们趁早立过教主早日一统江湖。” 成樱又望向朝阳叹道:“一统江湖?究竟意义何在!”声音渐渐小下去顿了顿又道:“其实真正有希望一统江湖的人目前只有一个。” 李闲长叹一声闭嘴不答。朝阳缓缓上升望在眼里似乎光影重重。 人在江湖是否真的身不由己? “你的下一站该是神兵山庄吧?”成樱忽然道。 “不清楚。或者我会先去白马堡走走。” 成樱轻笑道:“不是你有难了就是岳岚松完蛋了。” 李闲露出深思的神色道:“多谢老板娘提点。” 成樱转身向门外走去轻吟道:“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声音渐低终于轻不可闻。 司徒贝贝和萧如非轻轻来到李闲身后李闲正目送成樱的身影转过院门低叹道:“重阳教少了这个女人确是一大损失。” 司徒贝贝的笛音飘起正是那曲《浪淘沙》。门外的脚步声忽止代以一声哽咽的长叹。 “原来她就是成师叔。师叔的心里好象很多心事。” 李闲直直望着院门正如江乘风不认识李闲一样李闲也真的不认识重阳教。 为什么这么多的前辈英豪都对重阳教有这这么深刻的感情? 李闲甩了甩头大步走出客栈。 “教主你刚才似乎没付房钱。”萧如非不敢看李闲小心提醒道。 李闲慌道:“什么?你们怎么不早说?” 司徒贝贝笑道:“我们只是想看看我们的大教主被人逼债时是怎样的。” 李闲黑着脸道:“把你卖了抵债!” 司徒贝贝开心地对萧如非道:“你输了!我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的。” 萧如非嘟着嘴不情愿地掏出一只手镯塞给司徒贝贝。 李闲终于明白了走到两人中间双手分别搭上两人肩膀嘻嘻笑道:“真香。贝贝的独家香料真是令人心旷神怡。如非你用的一定是大同府积香阁的香料吧?真是沁人心脾。” 两人同时泛起不祥的预感方欲开口身子已腾云驾雾般飞升而起同时挂在路边两株参天古树上摇荡。 萧如非惊叫一声闭上眼。她忽然现已经不怎么把这人当自己至高无上的主人去恭敬膜拜了。李闲有种懒洋洋的感染力和他在一起会不知不觉感到亲近让人喜欢和他打成一片就是很难对他正正经经。 司徒贝贝被挂在树枝上却毫无紧张的表现悠闲自得地吹起笛子来居然是很欢快的《百凤来朝》。李闲这才想起这女人的轻功甚至在自己之上不禁暗自懊悔。 李闲干咳一声道:“如非如果你能猜出昨晚救我的蒙面人是谁我就放你下来。” 萧如非睁开眼现下面的李闲只是一个小点又尖叫一声捂着眼睛颤声道:“江湖上那种身材的高手只有‘怪商’杨休。” 李闲冲天而起一把抱住萧如非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微笑道:“算你答得对本教主就抱你一下表示奖赏。不过杨休不是用短剑的他既没有任何理由来救我更没有理由蒙着面。” 萧如非惊魂甫定正露出深思的神色忽然呆了。 司徒贝贝飘然落下两手抚着玉笛悠然地吹着笛声轻轻地飘火红的衣袂随风飞扬。阳光透过密林一缕缕洒在她身上直如天女下凡。 “司徒姐姐你好美!”萧如非由衷地赞道。 李闲快气晕了惩罚不成居然还给了她一个表现的机会。不过自己也看呆了眼居然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就像初次见到她时的惊艳。 司徒贝贝先对萧如非道:“师妹你才是真的美如天仙呢!”仿佛看出李闲快气疯了急忙道:“我曾听爹说过他为言平治过伤。” 李闲表情严肃起来知道必有下文。言平是个有名的剧盗相传他被厉天所杀。 “言平的左胸被极其凌厉的剑气穿透所幸他的心脏偏右没有当场身亡挣扎着见到了我爹。不过流血过多终究不治。他说他是被一个使短剑蒙面人伤了的那蒙面人身材偏胖脑袋很圆自称孙凌。我想……我想这次会不会就是他?” 李闲沉思半晌道:“我不认识这个人。” 司徒贝贝续道:“言平说他和这个孙凌动手的时候有种面对厉天的感觉。那种杀气似乎是有形的像堵墙般直压过来让人透不过气。” 李闲皱眉道:“厉天的杀气是经过千锤百炼杀了成千上万的人从没有心慈手软过这才慢慢凝聚而成的。即使武功比他高的人也绝不可能拥有他的杀气。” 萧如非忽然变色道:“难道……” 李闲脸上也变了颜色道:“看来除了重阳教还有门派准备东山再起。” 司徒贝贝脸色惨白道:“你们是说……血阁?” 李闲点头道:“很有可能。血阁是个杀手集团厉天早年就是那里的头牌杀手。后来似乎是因为内讧终于导致血阁全军覆没只厉天一人活了下来此后剑法更见狠辣无情。只有那种杀手才有可能拥有和厉天相同的杀气。” 三人都不做声了血阁的存在是能使江湖上人人自危的。没有确切的证据决不能胡乱有这种猜测。 司徒贝贝心里浮起无数个厉天冷冷地站在那里提着剑无数冰寒的目光朝她射来不禁全身抖。 第十八章 浪子的心 天津城。 表面上看这座城市和平日没有什么两样不能算繁华却也并不冷清。但李闲三人走在街上却清楚地感觉到一股怪异的气氛时常有三三两两的江湖人提刀带剑地走过见到三人时都是一脸的戒备。 “神兵山庄这段日子可真是鸡犬不宁。你看看你爹做的好事。”李闲对着萧如非笑道。 萧如非白了他一眼道:“还不都是在为教主你办事吗?当教主的还这么罗嗦。”这些日子里萧如非已习惯了和李闲玩闹再不像开始时那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 司徒贝贝奇怪地道:“师妹你怎么还笑得这么花枝招展的?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萧如非低声道:“在外头是没人见过我们兄妹的。连教主从前是我爹的好朋友都从没见过我们。” 李闲嘿然笑道:“这老赌鬼真是深谋远虑!” 三人说说笑笑走到一间“曾记”狗不理包子店前李闲忽然停下脚步喟然道:“到了天津岂能不吃狗不理包子。这家店的手艺相当不错今儿本教主请你们尝鲜。” 司徒贝贝欢呼一声冲了进去。细心的萧如非却现李闲在故作平常的语气后面似乎隐藏了什么。 老板抬头看见天仙般的司徒贝贝登时满脸堆笑正想开口招呼忽然现后面的李闲不禁怔了一下。 “你记得我?”李闲奇怪地道。 老板憨憨地笑了道:“记得记得你是李公子嘛那天太太……” 老板的话忽然打住因为他想起李闲身边这会还跟着两个陌生的美女而且李闲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很难看。.tw[] 李闲深吸一口气笑道:“既然认得是老主顾一会可要记得打折!先来三笼包子!” 老板堆起笑道:“那时当然那是当然!” 司徒贝贝凑近李闲低声切齿道:“是谁家姑娘?” 萧如非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居然也酸溜溜的不由吃了一惊脸上飞起红云。 李闲没有回答事实上他已不用回答。 三笼包子端了上来李闲的眼睛忽然有点潮轻轻将自己面前的包子推到对面的空位上。包子的热气缭绕李闲的眼渐渐朦胧烟雾中似乎坐着一位白衣女子正对着他含情脉脉地微笑。 司徒贝贝挟起一个包子送到嘴边又放下看了看萧如非两人的嘴同时开合都从对方的嘴型读出“慕容雪”三字。 想不到出名好色的浪子心里竟爱着一个女人这么深、这么切。 司徒贝贝忽然觉得当时谁在谴责李闲灭慕容世家都应该掌嘴。 李闲记得自己不喜欢吃狗不理包子而慕容雪喜欢。那天自己只吃了几个微笑着看着慕容雪一人解决了两笼半。恐怕老板就是这么记得他们的。 李闲清楚记得慕容雪吃饱后露出满足的笑意李闲取笑她:“吃得比猪还多。”慕容雪嘻嘻笑道:“有我这么轻盈的猪吗?”李闲微笑道:“在我心里你比一百头猪更重。.tw[]” 慕容雪眼里射出的如海深情仍是历历在目。言犹在耳却早已物是人非。 萧如非低声问道:“师姐他真的是个浪子吗?” 司徒贝贝低声回答:“恐怕是吧……我也弄不清了。” 话音未落李闲的笑声响起:“谁说老子不是浪子?”两人呆望着李闲将推出去的包子拉回来瞬息之间吃个精光满足地摸摸肚子笑吟吟地道:“好包子!可惜没有好酒!” 萧如非低声道:“我看他不但是个浪子还是个疯子。” 司徒贝贝不说话了她觉得即使在李闲纵声大笑的时候她也能感受到他的孤独。 “我说是哪里来的酒鬼居然在包子店里想酒。原来是李浪子大驾光临。”门外一把粗豪的声音响起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李闲微微皱眉传音道:“神兵山庄总教习洪刚。”接着大笑站起道:“老洪你是不是很久没爬下了?竟敢在酒这个字上出言挑惹我!” 司徒贝贝和萧如非盈盈起立道:“见过洪大哥。” 洪刚一一还礼当他的眼光落在司徒贝贝身上时明显露出赞赏的神色;但当他看见萧如非时整个人呆住了。 三人心里暗叫不妙李闲传音道:“你不是说没人认得你吗?” 萧如非不会传音憋红着脸紧张地摇头。三人头皮麻地等待洪刚的判决。 很快三人就明白了。洪刚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李闲搭话眼角却从没离开过萧如非;李闲请他吃包子他竟一个接一个地塞进嘴里连咬都没咬就囫囵吞下了吐。 司徒贝贝偷偷刮着脸对着萧如非偷笑。萧如非的脸红得惊人眼里却泛起怒色。 “这次不是你有难了就是岳岚松完蛋了。”李闲想起成樱意味深长的言语没想到这么快就从这个巧合中表现出来。 如果洪刚知道萧如非的身份他是不是还敢这么色迷心窍或说一见钟情呢? 洪刚一口气塞完一笼包子喘了几口气终于壮着胆问道:“不知洪某是否能有幸得知这位姑娘芳名?” 李闲暗暗咋舌看不出粗豪的洪刚竟也能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来。 萧如非秀眉微蹇道:“洪大哥言重了。小女子姓陆名菲。贱名有辱洪大哥清听还望洪大哥不要见怪。” 李闲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愧是赌仙的女儿真是骗死人不赔命。 “陆菲?”洪刚一脸的陶醉拍腿道:“好名字啊好名字!让人闭上眼都能感到名字的主人必然美若天仙。听说萧无语那老不死的生了个女儿叫萧如非读音倒和姑娘的名字有些相似。当然这女人定是丑胜无盐。” 见萧如非脸色不对洪刚急忙补救道:“不不那臭婆娘哪能和陆姑娘相提并论!咳!这两天被恒帮的事烦了个头晕脑胀所以满脑子都是他们的名字一下就蹦出口来了。陆姑娘千万别见怪。” 萧如非怒极脸上却露出不解之色道:“恒帮是什么帮啊?他们很厉害吗?那些人和洪大哥这么好的人做对一定不是好人!” 李闲和司徒贝贝目瞪口呆心中叫绝。萧如非那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模样实在是太像了若不是自己明知她是什么角色还真会被她骗个糊里糊涂。 这回恐怕神兵山庄在恒帮面前再没有秘密可言了。 洪刚看了看萧如非腰间的柳叶双刀道:“陆姑娘定是刚出来江湖行走吧。不知出自哪位明师座下?” 李闲心中暗赞其实这洪刚也不傻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不露痕迹地打探萧如非的来历。其实李闲倒也想太多了洪刚这纯粹是没话找话说而已根本没想过探萧如非的底。 “小女子是山西人家里世代是学医的。我的刀法是李大哥教的他说出来行走江湖总要有点武艺防身。”萧如非信口雌黄旁听的两人憋笑都快憋断气了。 山西一境目前已是恒帮的天下洪刚是不可能去打探萧如非的底子的。医学是司徒贝贝的家学几乎独步天下到时随便向司徒贝贝过两招防身足以骗得这些人一愣一愣的了。至于刀法是李闲的强项要说教出一些不入流的双刀刀法那是绰绰有余的当然萧如非不会把自己的高明武功表演给这些人过目否则恐怕凭洪刚在她手下也走不了很多招的。 事实上萧如非原本并不想玩大的只是洪刚居然在李闲面前让她丢大了脸心里很不是滋味决心狠狠陪洪刚赌上一把。当她现心里的想法时险些呆住了。 “难道我爱上他了吗?”萧如非偷偷瞄了一眼痛苦地憋笑的李闲心如鹿撞。 第十九章 重阳对神兵 李闲见萧如非偷望自己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是要自己帮她圆谎马上接口道:“呃老洪她那几手学了几天的双刀有什么好问的。.tw[]这家伙笨猪一条老子都不知教得多辛苦。” 洪刚干笑两声痴痴看着萧如非道:“李浪子教出来的刀法会差到哪里去?陆姑娘冰雪聪明悟性定是极高的。” 李闲趁机岔开话题问出憋了很久的疑问:“贵山庄和恒帮的纷争现今如何了?” 李闲只是随口问问不料却得到了颇令人满意的回答。 “恒帮那群杂碎摆明车马要和我们硬撼我们派去理论的几个使者一个个都只剩个脑袋被人扔回来。要说开战那群混蛋不知从哪里招来了一群武艺高得惊人的蒙面人几战下来杀得我们的人片甲不回庄主为此气得大雷霆。” 李闲三人互视一眼问道:“那些蒙面人是什么来路老洪你们查出来了吗?” 洪刚忿忿地道:“说是一群其实只有四个三男一女都使长剑看不出路数。据我看他们的武功绝不在萧无语之下。萧无语还生了个儿子叫萧如是。这小子经验虽嫩那股狠劲却没几人比得上。那回他领的一支小队中了我们苏大哥的埋伏险些全军覆没他居然拼着一身重伤硬生生带着残部杀条血路溜掉了。可怕的是没几天他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广灵分舵将分舵的四十几个弟兄全砍了脑袋。” 萧如非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司徒贝贝脸上也露出喜色李闲明白她听到了父亲的消息。(..tw无弹窗广告) 若非医仙司徒铭谁能让重伤的萧如是复原得如此之快。 那四个蒙面人显而易见必然是江乘风、蓝舒云、司徒铭和莫白羽四人都隐了惯手的兵刃改用普通长剑若非熟悉他们的人是绝难认出来的。可见重阳教目前并不愿公开恒帮的真实背景否则刚刚起步的恒帮必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洪刚越说越懊恼道:“在太行山脚的觉山寺扎营的几十弟兄一夜之间全部中毒身亡本有人怀疑这是以前重阳教的毒仙成笑干的但传闻他已经死了这次的毒又只是普通的砒霜让人欲查无从。” “在阳泉扎营的五十来个弟兄一夜之间忽然都成了白痴庄主怀疑这是重阳乐仙莫白羽的仙音摄魂但活着的人只知傻笑没人能回答当晚是否听到了笛声。况且成笑、莫白羽这些魔头本来早该死了二十几年死掉的人出现在这里实在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目前恒帮的手已经伸过娘子关全山庄的人都疑神疑鬼、寝食难安。好在李浪子大驾光临庄主一定很高兴还望李浪子看在和神兵山庄交情向来不错的份上助我等一臂之力!” 听到恒帮节节胜利的消息司徒贝贝和萧如非的眼里都射出狂热的光芒萧如非望向洪刚的眼神就有了些鄙夷。 李闲心中暗叹神兵山庄除了岳岚松本人其他的全都不是独当一面的料子。在重阳教那些当年叱咤风云的魔头们的猛烈攻击下已全然抬不起头来。 岳岚松没有徐不疑的好运气有徐弈这样优秀的接班人。他也不是没有儿子相反还有两个只是都好逸恶劳终日混迹于秦楼楚馆典型的纨绔子弟。有个小孙子倒是颇为上进据说是个武学天才可惜现在也才十三岁。 在这样的形势下岳岚松想招揽李闲的心情几乎就像是想念热恋中的情人一样炽热。 “来错了!”李闲心中哀号脸上却笑咪咪地道:“我也好久没有见过两位大少和小公子了既然到了这里当然要叙叙旧今晚顺便和两位大少好好喝上几盅上回他们请我去的醉仙苑真是妙不可言。” 听李闲说起两位大少洪刚脸上现出苦笑。 司徒贝贝和萧如非齐声问道:“醉仙苑是什么地方?很有趣吗?” 洪刚脸上的苦笑变成了一脸尴尬。李闲眨了眨眼露出坏坏的笑容。 “走吧。”李闲长身而起洪刚已走到老板面前笑道:“这几位是我们神兵山庄的贵客今日的帐就记在神兵山庄头上。” 老板忙不迭地点头赔笑道:“小的怎敢要神兵山庄的大爷的钱这顿就算小的孝敬众位大爷的。” 李闲站在洪刚身后清楚地捕捉到老板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慌与恐惧。 “神兵山庄自命正道原来也不过如此。”李闲心中冷笑悄悄塞给老板一块碎银看着老板愕然而又感激的神色不禁想起在世时隔三差五就开仓赈灾的独孤残、动不动就降低粮价的江乘风心里一片茫然。 正与邪的分野到底谁能明白? 一统江湖的征战究竟是野心的象征还是为了理念的不同? 无论谁是谁非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李闲脑海里浮现一排排毒死在觉山寺的神兵山庄帮众和五十来个傻笑着淌着口水的白痴萧如是提着神兵帮众的一堆人头大笑莫白羽在夜空下动人心魄的笛声成樱充满无奈和憧憬的低吟不觉痴了。 厉天浑身是血的形象渐渐浮起隐柳山庄一百多具蒙着白布的尸身至尽还在眼前。真的只是为了赔我的酒吗?李闲打了个寒噤想起了救自己的可能是孙凌的蒙面人想起徐不疑的言语:“厉天从没有杀人夺酒的先例。” 李闲默然跟着洪刚走在街上心神恍惚不定。司徒贝贝和萧如非奇怪地傍在他左右全然不知他此刻脑子里转着如此难明的念头。 洪刚不停地向萧如非大献殷勤萧如非轻巧地应对着时不时送上一个甜甜的笑容看得洪刚不知人间何世。 忽然一匹马当街冲来一路撞倒无数摊位行人鸡飞狗跳却都敢怒不敢言。马上的骑士是神兵山庄的帮众打扮一脸焦急与惊惶。 眼看就要撞到四人身上洪刚大喝道:“见道本教席还不立即停马?” 那骑士慌忙勒马滚下鞍来伏地请罪道:“小的不知洪教席在此万望恕罪!” 洪刚冷冷地道:“这几位乃是庄主的贵宾若是惊吓了贵宾你有几条命都不够赔!” 萧如非讽刺道:“洪大哥好威风哦!” 洪刚欣然受落得意洋洋地咧嘴笑了。司徒贝贝心中鄙夷萧如非的意思明显有两层:先洪刚对满街老百姓的鸡飞狗跳不置一辞一味哄抬他们的身价;其次此人只懂对这些小卒作威作福对着步步进逼的恒帮却束手无策。 李闲微笑道:“我看这位小哥是有急事要禀报岳庄主的何不先报给洪教席听听?” 那人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急道:“今晨萧无语亲率高手突袭了我们在正定府重兵集结的分舵死了两百多个弟兄叶舵主和吴氏兄弟当场阵亡。恒帮只死了十几人萧如是轻伤。现在恒帮的势力已向保定府延伸帮众已经过万。” 洪刚脸如土色蠕动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萧如非心中暗喜神教的势力已深入河北看来神兵山庄已时日无多。 李闲看了看脸露喜色的两女心中暗叹。难道垂名江湖数十载的岳岚松就这么不堪一击吗?其他帮派会坐视不理吗?白马堡和天山剑派的意向如何?还有潜伏在附近的徐弈他又会做些什么? 不过即使白马堡和天山剑派背弃了恒帮神兵山庄外援齐至恐怕也难以挽回颓势因为恒帮势力已成而且神兵山庄里现在有了萧如非。 李闲次怀疑自己把萧如非带在身边的正确性。 红颜祸水。李闲眼前又出现白衣如雪的慕容雪要是没有她自己恐怕也只当江乘风交代的灭了慕容世家的任务是句屁话吧。 李闲不知道如果慕容世家还在将会是神兵山庄最大的助力。 第二十章 神兵山庄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tw无弹窗广告) 神兵山庄占地千亩丈许高的院墙仿佛为里面的武林霸主隔开了尘世的喧嚣。墙上雕满了各式挥舞着兵刃的人物造型显出主人尚武的精神。透过高高的院墙望去依稀可见庄内屋舍连绵、雕梁画栋参天的古树掩映下透着雍容华贵、高不可攀的气势似乎为了证明山庄主人无比尊崇的武林地位。 如今这个地位有人挑战了。好一个有魄力的萧无语。 李闲立在神兵山庄的朱漆大门前忽然觉得这曾令自己大大夸赞的庄院正是如今神兵山庄走向衰败的元凶。山庄子弟躲在高高的院墙后面沉湎于岳岚松威震武林的光芒中浑不知江湖风波之险夜夜笙歌鱼肉百姓真是几曾识干戈!恒帮的战鼓敲响曾经参与重阳会战的子弟还有几人握得住手中兵刃? 岳岚松圆圆的笑脸在李闲眼前出现。李闲和两女同时堆起笑容。 洪刚垂手立在岳岚松身后眼角偷偷瞄着萧如非露出自以为潇洒的笑容。萧如非险些晕死过去。 “李浪子远道而来老夫未能远迎真是该死。” 两女好奇地打量这个曾威震武林、如今正和自己的亲人对敌的不世高手岳岚松只见满头白萧然眼角皱纹密布眼里还隐见血丝要不是那股沛然的气势传来此人和一般的老商贾没有什么区别。 岳岚松的样子和上次在隐留山庄见面时相比明显苍老了。李闲心中同情抱拳道:“听说岳老爷子最近烦得很李闲途经贵地岂能不来探望。” 岳岚松引三人入内一边微笑道:“跳梁小丑不久自灭。老夫近日确是心烦为的却不是那些小丑。(..tw好看的小说)” 萧如非悄悄和司徒贝贝交换了个眼色都从对方眼里读出:“冢中枯骨还敢狂言!” 李闲“哦”了一声问道:“不知还有何事能让老爷子心烦至此?” 岳岚松苦笑道:“还不是为了鸣珂这孩子。这小子放着家传的戟法不好好学定要跟人学刀。好在李浪子驾临千万要帮忙指点这孩子一二。” 李闲微笑道:“小公子当世奇才自当秉承家学将老爷子的黄金戟扬光大岂能学刀?老爷子一代宗师教孙子的大事怎能请我这不入流的东西?” 岳岚松哈哈大笑道:“那小子偏要学刀我这把老骨头可拿他没辙。老夫也请过不少刀法名家指导这孩子但当世有哪个刀法名家比得上李浪子?” 李闲心中冷笑说是请他做岳鸣珂的刀法师父其实还是在变相招揽自己。只要成了那小子的师父神兵山庄的事自己还能坐视不理吗? “岳老儿你又胡说小心顾轻尘和少林天鹤两只老鬼都来找老子拼命!”李闲大笑回答对岳岚松的延聘不置可否。 岳岚松拿他没法只好陪他呵呵地笑心里空自着急。这段时间和恒帮交战当真损失惨重单单今晨就丧失了三名多年来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心腹高手目前山庄内可用之人着实不多近日来四处招揽人才连一些臭名昭著的黑道人物都来者不拒不少身份不明的怪异高手也没加详查。李闲在这节骨眼上送上门来当真是久旱逢甘露这种机会再不把握悔之莫及。 也怪当初太小看了萧无语没有在恒帮立足未稳时亲自率领麾下高手集结所有力量一举摧毁它只轻率地命令几个大将出击以为立马踏平恒山不料回来的只是这些心腹高手的头颅。(..tw)此后节节败退一不可收拾。 想招揽李闲是绝不能用强用逼的万一惹毛了此人全山庄除了自己外恐怕没人是他十合之将到时内外交煎覆灭不远。 “天下皆知李浪子最爱交朋友老夫先介绍几位好汉给你认识。”岳岚松领着李闲走到汇集新招揽的人物的偏厅终于放弃立即招揽李闲的想法决定先让这些三山五岳的人物和李闲混熟再慢慢着手。 “天下都知道我李闲喜欢交朋友喜欢女人喜欢酒就是不喜欢玩刀。”李闲眨眼笑道。 两女掩嘴偷笑岳岚松为之气结。 李闲跟着岳岚松跨进厅子里不禁叹了口气。 厅里已坐着十余人单看外表有的满脸横肉有的刀疤交错有的贼眉鼠眼有的一脸市侩还有一个戴着死板的人皮面具死气沉沉另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正色迷迷地打量两女。 所有的人身上的气势合起来还不及一个洪刚。这就是神兵山庄招来对付恒帮的人马? 岳岚松的声音响起:“老夫为大家介绍这位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浪子李闲各位多亲近亲近。” 此言一出满座哄然。四条大汉从座位上弹起齐声喝道:“***你就是李闲?” 李闲愣了一下自己并不认识这几个人。不过李闲是见惯了场面的微微一笑道:“‘***你’这人我不认识应该不叫李闲。不知此人年齿如何?若四位是在找寻失散的父亲小弟走遍江湖或可提供一些线索。” 两女捂着肚子笑了那个书生看呆了眼。 一个独眼大汉青筋暴起喝道:“老子没工夫和你这小白脸磨嘴皮!说!阎毒是不是你杀的?” 李闲搔搔头道:“阎毒是谁?” 岳岚松见势不妙忙打圆场道:“看来是一场误会贤兄弟请先安坐老夫自会替贤兄弟问个明白。” 李闲问道:“不知这四位是何方神圣?” 岳岚松有点尴尬迟疑了一下答道:“这四位便是陕北四侠。” 李闲一脸茫然:“我好象只记得江湖上有陕北四犬的是几个不入流的强盗。这四位英气勃勃自然不会和那些狗有关系了。呵呵。” 四条大汉暴跳如雷怒道:“你奶奶才是狗!” 李闲更惊奇了道:“四位哪位是我奶奶?我从来没见过她老人家麻烦站出来让我参拜一下。” 司徒贝贝和萧如非笑得前仰后合那个书生悄悄站起身来。 陕北四犬七目喷火那独眼大汉总算比较冷静知道再斗嘴下去自己是决讨不了好的强忍怒气寒声道:“久闻浪子李闲嘴上工夫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们兄弟几个今日只想问一句阎毒阎大哥是不是死在你手上?!” 李闲想了半天终于拍额道:“想起来了。六七年前是有个叫阎毒的打劫一对爷孙杀了老头子不说还想对那个不过十岁的小女孩不知要做什么。小弟怕他一时想不开就先送他上路了。” 岳岚松一直拼命给李闲使眼色李闲却像没看见似的自顾自把话说完了。 陕北四犬兵刃出鞘围了上来。独眼大汉冷冷地道:“既然如此休怪我们为阎大哥报仇!” 李闲无奈地望了岳岚松一眼低声道:“岳老儿你的眼光未免太差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岳岚松脸上泛起苦笑欲语无言。 兵刃破空声呼啸而过。一柄锯齿刀离李闲的脖子已不过数寸。厅内的人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那个书生更是满脸兴奋。只有岳岚松和两女露出同情的表情萧如非还合掌喧了声佛号。 刀光一闪血花喷溅。四条大汉腾腾跌退出奇的是那个独眼大汉一点伤都没有骇然望着其他三个兄弟捂着一只眼睛哀号。 见到李闲鬼神莫测的刀法满座骇然岳岚松眼里露出期待的神色。 李闲若无其事地收刀叹道:“你们为朋友报仇这份心意李闲佩服得很。不过我并不是什么仁侠你们下次再撞到我手上留下的就不是一只眼睛了。” 陕北四犬用仅剩的四只眼睛狠狠瞪着李闲走到岳岚松身前道:“我们四个技不如人留下只会为岳庄主添麻烦向庄主请辞!” 岳岚松心情复杂地挥挥手交代洪刚道:“吩咐帐房取四百两银子给四位大侠治伤。” 看过李闲快若电闪的刀岳岚松更期待李闲在自己麾下斩掉萧无语狗头的那一刻了。 忽然只听“哎哟”一声司徒贝贝和萧如非一脸怒色分别反扭着那个书生的两臂将他按在地上。那书生正疼得呲牙咧嘴地叫唤。 原来此人趁着厅内诸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刚才的打斗中时偷偷想点了两女的穴道立即带走不料被两女现反而被一招制住。 李闲上前打量了这人几眼笑道:“这人不会是九尾狐胡优吧?岳老儿你的面子可大得很哪!” 岳岚松没想到带李闲来这里居然会是这样的局面被这些人一闹在李闲面前颜面大失心中震怒一脚向那胡优的脑袋踹去。“喀喇”一声响胡优的脑袋耸拉下来再没有半点活着的气息。 “岳老儿的功力还是那么霸道。”李闲笑道心中暗叹神兵山庄真的无人了吗? 第二十一章 卧虎藏龙 这是没有可能的。以岳岚松的老谋深算怎会专门招一些下九流的货色?这里面有什么古怪? 或者这里本来收的就是一些不入流的人物和还没澈查清楚来历的人。岳岚松这老鬼在装可怜隐瞒实力或者并不信任自己这个外人不敢展现实力。 既然有身份未明的人物存在说不定会有收获。李闲瞬间下了判断神功暗运。 李闲双目忽然暴起奇异的精芒慢慢扫过厅内脸色惨白的诸人只看到一半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看见了孙凌。 李闲从没见过孙凌但他一眼就认出此人就是孙凌。 他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缩坐在一边始终一言不。略胖的身躯圆圆的脑袋脸上带者市井之气长相十分平凡。李闲刚进门时根本没有留意到他但是此刻却能肯定。不仅是因为留意到了他的身材和脑袋还因为他现此人惨白的脸色是运功逼出来的是故意为了和别人保持一致。他的眼睛始终冷静如亘甚至带着冷酷的意味。 能运功改变脸色就已经不是在座的其他人能办得到的了。 趁着岳岚松正在检视胡优的尸体李闲偷偷向孙凌眨了眨眼。孙凌眼里闪过讶色脸色瞬间回复正常居然对着李闲扮了个鬼脸。 李闲扮了个晕倒的神色他本以为这人就算不像厉天般一副铁板脸至少也该比较冷漠谁知竟会扮鬼脸。 孙凌看着李闲的表情笑了李闲开始怀疑所谓血阁的出现是否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岳岚松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不要为了这种人扰了李浪子的心情。我来为李浪子介绍。” 连续介绍了几个人不是下三滥的货色就是籍籍无名的平庸之辈。孙凌属于后者他用的名字是孙林身份是流浪剑客剑法则是东拼西凑的杂学。 李闲清楚地看见岳岚松在介绍孙凌时眼里流露出的戒备之意。姜毕竟是老的辣在江湖打滚多年人老成精的岳岚松岂会感觉不到孙凌的与众不同? 李闲心里有千言万语要问孙凌可是时地均不适宜只好憋在肚子里嘴里说着不着边际的“久仰久仰”一边和孙凌交换了一个暧昧的笑容。 忽然李闲的笑容僵在脸上。因为岳岚松介绍到最后一个人那个戴着人皮面具的神秘人。 当他站起来施礼时李闲才看见此人不仅戴着面具而且缺了左臂。岳岚松似乎并没有深究此人真实面目的打算介绍道:“这位是陈英师傅对毒物颇有研究。” 司徒贝贝和萧如非脸上的笑容同时消失。因为她们也认出了这是谁。 毒仙成笑。 这家伙的隐藏功夫比孙凌还出色李闲适才只扫过他死板的人皮面具除了略觉好奇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若不是早从司徒贝贝口中得知成笑断了左臂恐怕一时也想不到他身上去。 李闲也明白为什么岳岚松没有一探他的真面目就把他留下因为觉山寺的代价太惨痛了岳岚松急需一个使毒的好手成笑正是摸清了他的心理才堂而皇之地说自己是用毒的。 这个小小的偏厅里居然卧虎藏龙。李闲忽然觉得岳岚松简直就像是只待宰的猪。 “这回不是你有难了就是岳岚松完蛋了。”成樱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李闲恍然大悟。 成笑的眼里闪过狡侩的笑意道:“今日得见李兄风采足慰平生。” 李闲苦笑道:“久仰陈师傅大名实在如雷贯耳。” 成笑微笑道:“李兄说笑了在下在苗疆学了几年毒很少在中原江湖走动李兄应当没听过贱名的。” 李闲哈哈大笑道:“陈师傅定是在苗疆太久了连中原这种随地可见的客套话都当了真。” 其实李闲的久仰是真心话成笑提醒他注意不要露了馅李闲随口圆谎掩饰配合得天衣无缝。在旁人听来一个傻愣愣地把别人的客套话当了真一个更是做得绝居然真的告诉对方这只是客套话反而尽显李闲玩世不恭的浪子本色。 成笑眼里现出赞赏之色紧接着被尊敬之色取代。 李闲心中苦笑。知道自己的教主地位又得到一个重阳教重要人物的真正认可。 当晚。 岳岚松大摆宴席宴请这些新招揽来的人物。李闲也在被宴请之列。 岳岚松的话说得好听叫做“李浪子初来乍到老夫理当接风洗尘。”明眼人心里都明白这老滑头是故意把李闲和那些人归在一起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醉仙苑?”司徒贝贝大喜道“你中午不是和那洪刚提过说这是很好玩的地方吗?” 李闲上下大量了她两眼尤其不放过某些峰峦起伏之处。 司徒贝贝俏脸飞红怒道:“你看什么?” 李闲嘿嘿笑道:“那里是比较好玩。如果司徒姑娘肯赏脸光临更是好玩得紧。” 萧如非变色道:“你说那是妓院?” 李闲挠了挠头道:“不能算是妓院。你们想想岳老鬼请客怎会往妓院请。他不怕丢脸客人还怕呢。” 司徒贝贝抚掌道:“既然不是妓院那我们当然是要一起去的。” 李闲不怀好意地道:“你真的要去?” 司徒贝贝挺胸道:“你都能去我们为什么不能?” 李闲笑嘻嘻地道:“那就去吧。不过你们最好先换上男装免得扰了别人的兴致。” 两女面面相觑那到底是怎样一个地方? 醉仙苑的一间上等厢房里岳岚松、洪刚和一众高手已经在那里等着李闲了。 岳岚松目光扫过诸人缓缓道:“诸位既然加入我神兵山庄大家就不是外人。老夫有件事情还望诸位鼎力帮忙。” 众人齐声道:“请庄主吩咐。” 岳岚松迟疑片刻道:“老夫很欣赏李闲。希望此人能与老夫共谋大事。不过此人的声名诸位也该有所耳闻想让他安安定定辅助任何人恐怕都不是易事。不知诸位可有什么好主意?” 席上一片沉默。 忽然孙凌嘻嘻笑了道:“这个容易拿下他的女人还怕他不听话吗?” 马上有人点头赞成有人露出不屑之色。 岳岚松定定地望了孙凌片刻才点头道:“孙师傅的想法虽好但恐李闲此人难缠恐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成笑一言不心中奇怪。按照自己白天的观察此人与李闲的关系应当非同一般怎么会教岳岚松这么恶毒的方法来对付李闲? 倘若这个意见是他成笑自己提的倒不奇怪。如果岳岚松激怒了李闲对他来说实是求之不得。 孙凌眨了眨眼笑道:“这里有精擅毒术的陈师傅在一会李闲来赴宴要悄悄让两个女人中上慢性剧毒该不是难事。” 成笑心中一动难道此人和自己立场相同? “不敢当。倘若如此确能帮上庄主的忙在下一定尽心尽力。”成笑心知表态的时候到了。 一旁的洪刚听得目瞪口呆忙道:“来这种地方赴宴李闲该不会还带着女人吧?” 孙凌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道:“如果李闲的浪子之名是名副其实那么今晚将会出现两个女扮男装的佳人。” 岳岚松和成笑心中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此人不但计策歹毒见识判断也非常人能及。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成笑心里掠过杀机岳岚松则低着头脸上阴晴不定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孙凌忽然意味深长地瞥了成笑一眼。成笑愕然。难道连当世绝顶高手岳岚松都察觉不到的杀机竟被此人感应到了? 岳岚松默然沉思半晌终于下定决心道:“若是如此今晚就麻烦陈师傅了。若见事不可为千万不要强求见机行事。” 成笑作出恭谨之色应道:“在下自当竭尽全力。” 话音未落门外一把声音传来:“岳老儿你是不是给陈师傅安排下什么苦差了啊?要人家竭尽全力的?”李闲揭帘而入身后是一看就知是改成男装的两女。 洪刚暗暗叫苦心中一面大骂李闲一面盘算如何提醒陆姑娘小心中毒。 在众人各怀鬼胎中李闲大咧咧地坐下。 第二十二章 夜语 “你们的脸色都有古怪。”李闲皱眉道。 岳岚松苦笑道:“当然有古怪。谁知道你会带这两个姑娘跑过来。现在节目恐怕已经来不及制止了。” 李闲精神大振门外香风扑来莺莺燕燕鱼贯而入。 司徒贝贝和萧如非眼睛不住睁大脸上早已红成一片。 进来的是十来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不施脂粉但穿着却令人心动不已。上身只留了一件肚兜雪白的藕臂和背脊完全裸露在外随着她们的移动深深的乳沟和雪白的胸肌清晰可见。下身的短裙短不过膝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腿充满了弹性健康的美感令人忍不住兴起往更上方寻幽探胜的渴望。 连同为女子都忍不住心荡神驰那这些男人究竟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司徒贝贝凑到李闲耳边狠狠地道:“你还说这不是妓院!” 李闲大笑道:“当然不是!这些是酒保呢。没见她们手上都端着酒吗?” 两女这才注意到这些女子果然人人手提酒壶。刚才居然被旖旎的风光迷花了眼连这么明显的东西都没留神。 萧如非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再看。司徒贝贝却挺着头圆睁杏眼环视一周现几乎所有男人都目眩神迷露出怪异的表情只有两个人例外。 一个是岳岚松。这老头年逾古稀再加上这里是他的地头这场景也不知他见识过多少次了能不动心当然很正常。 另一个居然是洪刚。此人正抬头挺胸目不斜视一副柳下惠的模样但司徒贝贝却现他的目光其实很呆滞并非他对这些女子不动心而是根本不敢去看目的很明确是为了在萧如非面前树立良好的形象。 司徒贝贝“扑哧”一笑人家萧如非低着头目光唯一有移过的地方就是李闲色迷迷的脸哪有闲情留意洪刚卖力的表演。 十来个端着酒壶的女子分别紧挨着坐到诸人身边为众人添酒。随着添酒的动作酥胸在众人的手臂上轻轻摩擦。高明如成笑孙凌者都不禁露出意乱情迷的神色。 李闲最是如鱼得水一把搂过身边的美女嘻嘻笑道:“这位妹妹叫什么名字?妹妹这么美的身段真是人间罕见。” 那女子垂下头不依道:“公子的嘴真甜。” 司徒贝贝大怒道:“你在叫谁妹妹!” 李闲油然道:“叫你呀。” 司徒贝贝险些气晕过去跌靠在椅背上。男人们哄然大笑岳岚松拍额道:“真是不好意思老夫算漏了还有两位贵客。这就去再叫两名绝色为两位贵客添酒。” 司徒贝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成笑忍不住道:“不如撤了李兄身边的人改由真正的妹妹代替如何?” 司徒贝贝对成笑可就没那么客气了端起身前的茶一把泼了过去。 成笑微微一笑伸手在身前画了个圈茶水泼到身前忽然像碰到一堵墙再难前进分毫。成笑一甩手茶水转头向司徒贝贝飞去。 司徒贝贝急忙离座身上已溅了几粒水珠。身边的萧如非也惨受波及手背上溅了一滴。 岳岚松眼里闪过狂喜之色他岂会看不出来成笑故意来这一手说明两女已经中毒。 李闲眼里精芒一现即敛笑道:“好一手柔云掌没想到陈师傅还精通蛾眉绝学。” 成笑尴尬道:“不敢当。蛾眉离苗疆不远在下是拜了个蛾眉师父教过在下几年掌法。” 司徒贝贝一脸怒色拉着萧如非道:“我们先走一步。” 李闲叹了口气道:“早说不要来的你偏不听。” 司徒贝贝冷哼一声拉着一言不的萧如非冲出厢房。 孙凌嘻嘻笑道:“看来李兄的女人还不是很听话。” 李闲奇道:“难道孙师傅有什么绝招不成?” 孙凌叹道:“在下至今还是光棍一条哪来什么绝招。本以为李兄手段高明还想请教一二的。” 岳岚松哈哈大笑道:“女人就像野马不抽两鞭是不会驯服的。” 李闲大笑道:“岳老儿这是至理名言。我们喝酒!” 洪刚知道现在才松了一口气他还没看出来成笑已经使了手段心情畅美无比大笑道:“李浪子自称酒量天下无双今日大家齐心协力让他好好出一次丑!” 众人哄然应是气氛炽热无比。 李闲叹了口气对身边的美女道:“这位妹妹请你去拿几个大坛来。” 司徒贝贝拉着萧如非一路飞奔到住处“砰”地一声狠狠这上房门恨声道:“这个淫贼!”看了看红着脸不说话的萧如非忽然笑道:“看来那个姓洪的对你可是情根深种呀。” 萧如非一言不地和衣躺在床上。司徒贝贝无处泄只好叹了口气躺在萧如非身边。两人都呆呆睁眼望着天花板良久不动。 司徒贝贝忽然觉得没有李闲在身边的日子真是过得很慢。 萧如非忽然道:“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司徒贝贝笑了出来道:“哈哈那个洪刚吗当然是笨驴一条了根本还不能算人。” 萧如非轻声道:“不是他我……我是说李……教主。” 司徒贝贝的笑容僵在脸上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 萧如非忽然转过头来道:“你为什么不代替她。” “你要我代替那个添酒的女人?真是笑话!”司徒贝贝觉得不可思议了。 萧如非叹了口气道:“我的心有点乱说不清话了。我指的是师姐你跟了他那么久为什么不代替了慕容雪?” 司徒贝贝怔住了。 “我看到李大哥在那个包子店里眼睛里明明有泪花。我忽然觉得心里好难过。后来那个洪刚来了我觉得很想试一试女人是怎样让男人如此痴迷的。” 司徒贝贝道:“所以你故意不动声色地施展迷魂术让洪刚对你一见钟情?” “不错。但是我真的不懂。我不会!洪刚拼命地讨好我我除了对他笑一笑什么都不会说。” 司徒贝贝叹道:“你这样就已经够了洪刚已经完了。” 萧如非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他刚才在那里当着我们的面寻欢作乐我一点都不怪他。他是多么孤独。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代替慕容雪为什么无法填补他心灵的空虚。我恨我自己不会说话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站在窗口看月亮我除了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难受什么都不会说。甚至我直到今天才现如果能让他快乐起来我就是死了也愿意。” 司徒贝贝呆躺在那里泪水怔怔地顺着脸蛋滑落:“我不是不代替慕容雪而是代替不了。他说过一旦把女子追到了手就会索然无味。我只能跟在他身边跟到他希望静下来过日子为止。” 萧如非幽幽地道:“我好恨那天晚上那些蒙面人如果不是他们搅和说不定那天我们都已经……” 司徒贝贝长叹道:“你错了。他是不会那么做的。他要泄自有秦楼楚馆为他开门。” 萧如非望着司徒贝贝低声道:“师姐我好羡慕你能一直跟在他身边。我害怕这里的事一了他就会叫我回恒山了。” 司徒贝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深爱李闲没想到这个只和李闲在路上走了十几天的女子竟然爱得如此强烈。 萧如非叹了口气续道:“师姐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一定要治好他心里的伤。” 向来温婉的萧如非竟然一次性连用了三个“一定”。司徒贝贝欲语无言自己一身顶尖的医术真能医好人的心吗? 忽然萧如非低喝道:“谁!” 两女同时从床上弹起各自取出兵刃。 房门缓缓打开露出门外一手托着酒坛的李闲正泪流满面。 第二十三章 岳家二少 刚才还在豪言壮语的萧如非瞬间脸红到耳根尴尬地收起双刀闪闪缩缩地躲到司徒贝贝身后。 李闲长叹一声道:“是我太自私。” 司徒贝贝强作镇定道:“你说什么?” 李闲轻声道:“我没有顾及你们的感受。一直以来我只是一味地求得自己开心快活从来没有去想你们心里会是怎样。” 萧如非忽然道:“这样已经很够了。” 李闲柔声道:“不够的。我李闲在此立誓今后绝不会让你们孤零零的。” 司徒贝贝和萧如非呆立在床边泪水悄然滑落。 司徒贝贝低声道:“你刚才全听见了?” 李闲叹了口气道:“听了不少。” 司徒贝贝低下头急忙改变话题道:“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李闲苦笑道:“我是借口为你们送酒特意逃席的。” 司徒贝贝奇道:“出了什么事吗?” 李闲道:“刚才成笑往你们身上甩的茶水你们没有觉得古怪吗?” 司徒贝贝松了口气道:“难道成二伯还会害我们不成?” 李闲取出一个小瓶道:“确实不会。他刚才悄悄塞给我一瓶这个。” 司徒贝贝接过手来拔开瓶塞闻了闻失声道:“七日醉的解药!” 李闲苦笑道:“不错。他刚才在你们身上下了七日醉。” 司徒贝贝沉默半晌狠狠地道:“好卑鄙的岳岚松!” 李闲微笑道:“为什么这么说?毒不是成笑下的吗?” 萧如非接口道:“当然是岳岚松吩咐的。他想招揽教主想不出好办法就想了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想用毒药控制我们再让教主就范。” 见司徒贝贝在一边不住点头李闲摇头笑了笑道:“命令当然是岳岚松下的。.tw[]但是成笑大可以不用真的下毒的。他只需做做样子谁知道他真的下了毒没有。” 司徒贝贝色变道:“你是说……” 李闲叹了口气道:“我是说成笑是故意的。他在惹我和岳岚松翻脸。” 萧如非脸上露出笑容道:“都不是好人。” 李闲微笑道:“如果我在这里演一出李浪子大闹神兵山庄你老爹一定高兴得很。” 司徒贝贝瞪了他一眼道:“我们的亲人都在和岳老贼拼死拼活我们却在这里和他饮酒作乐我早就想你能闹他一场了。” 李闲叹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司徒贝贝想了想道:“你为什么要逃席呢?七日醉的解药在七天内服下都不会有事的你何必赶得这么急白白惹人怀疑。” 李闲笑了道:“贝贝最近越来越聪明了。” 萧如非低声道:“还是正经不了多久。” 李闲笑道:“这正是问题所在。岳岚松会信任成笑扮的连脸都不让人看的所谓陈英吗?陈英下了手后岳岚松根本不能确认你们到底中了毒没有或是陈英会不会知会我们。” 司徒贝贝恍然道:“所以他会再派人来下毒。” 李闲笑道:“不错。那时我们以为毒的危险已经过去不作防范反而容易中招。我这是赶回来提醒你们小心的。” 司徒贝贝叹了口气道:“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的。” 李闲奇道:“难道不是吗?” 司徒贝贝眼皮上翻道:“想要拿我们来威胁你用的当然是慢性毒。天下除了入喉即死或见血封喉的厉害毒药外有我司徒家的人解不了的慢毒吗?” 李闲呆头鸟般站在那里萧如非掩嘴笑了。 李闲呆了半天苦笑道:“原来我真的不是那么聪明。”忽然侧耳听了听道:“有人朝这里来了。” 萧如非的武功远强过司徒贝贝闭眼听了听接口道:“只有一个人。听脚步有点鬼祟。” 李闲点头道:“而且脚步虚浮武功偏弱。” 三人面面相觑难道刚刚说到有人会再来下毒人就到了吗? 出乎三人意料来人径直走到门前低声道:“李浪子在吗?” 李闲愕然他听出这是岳岚松的次子岳辙的声音。 “原来是岳二少。欢迎欢迎。”李闲摸不着头脑还是决定先让此人进门再说。 岳辙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带上了门说道:“适才在下的一个手下见到李浪子从醉仙苑回来岳辙想趁此机会和李浪子说几句话。” 李闲“哦”了一声讽刺道:“何劳二少亲至只需让人带个信李闲敢不火见驾!” 岳辙尴尬地轻咳一声道:“李浪子说笑了。李浪子在当今武林声势如日中天谁敢对你呼来喝去。” 李闲皱眉道:“若岳二少只不过是来说这几句话那可以择日再谈。因为小弟是来送酒给两位同伴的回去迟了令尊罚起酒来小弟可受不了。” 岳辙肃容道:“李浪子快人快语在下也就开门见山了。如今敝山庄风雨飘摇李浪子应当很清楚。” 李闲愕然道:“难道二少竟是来招揽我为令尊排忧解难的?” 岳辙摇头道:“李浪子误会了。正因如今山庄的前程堪忧家父年事已高精神恐怕不堪重荷因此有提前传承衣钵的想法。” 李闲恍然道:“你想我帮你夺嫡?” 岳辙道:“正是如此。我那兄长你也认识若是家业到了他手里恐怕不等恒帮动手山庄就已败亡了。” 李闲心中暗叹神兵山庄风雨飘摇之际这些人不仅不齐心共御外侮反而为争权夺利忙得不可开交。不过自己也确实兴趣大增问道:“二少是认为自己比令兄更有继位的资格?” 岳辙狠狠道:“在下自认为无论哪方面都不输给那个败家子何况家里唯一的男孩还是在下添的。” 李闲问道:“那么令尊的意思如何?” 岳辙苦笑道:“家父尚未有明言。但我那兄长早已开始准备山庄的智囊苏乾总管已靠向他那一方。此外他还拉拢了一些外援。在下也得到不少山庄元老的支持尤其是摩云手叶风舵主可惜他在今晨被恒帮那群狗贼害死了。” “其实在下明白派叶舵主驻守石家庄是苏总管的主意他这是摆明这为我兄长的即位清除障碍。如今在下内失靠山外无强援还望李浪子能多多帮忙。” 李闲心中冷笑这些人为了还不知能否保全的权势竟不惜如此自毁长城神兵山庄的败亡实非无因。“不知令兄的外援都是何方神圣?” 岳辙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居然拉拢了白马堡的许子悠和银龙堡的徐弈。纵观天下年轻高手能惹得起这些人的也就只有李浪子了。” 李闲失声道:“你说什么!许子悠?徐弈?” 一直冷笑着旁听的司徒贝贝和萧如非的脸色变得惨白她们也像李闲一样清楚地知道这两人去帮岳大少岳辕意味着什么。 许子悠所代表的白马堡是恒帮的盟友恒帮起事之初就得到他们的鼎力相助才能顺利兼并恒山、太行一带的小帮会。到恒帮正式向神兵山庄宣战时白马堡一直躲在背后给予物质和金钱上源源不绝的支持。到近日白马堡趁着神兵山庄无暇北顾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幽州及长白东北之地纳入势力范围。如今许子悠出现在这里清楚地说明许嵩害怕恒帮坐大转而支援神兵山庄以限制恒帮展的意图。若是如此西面的天山剑派的去向不言自明。 徐弈所代表的银龙堡态度一直暧昧难明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还趁势将苏杭一带的帮会全收归麾下。徐弈出现在成樱的客栈本来已是一个信号说明了徐不疑已经感觉到恒帮坐大将会带来严重的后果派遣徐弈北上见机行事。只是当时被刺杀一事冲晕了头没有想过这一点。 让三人产生这些不妙的推断的原因是白马银龙不约而同地支持岳辕清楚地表现出这两大势力希望维持神兵山庄稳定的想法。只有支持长子才有望使神兵山庄的内争后果减至最小。 北有白马西有天山南有银龙东边是未死透的神兵山庄。恒帮的前景不容乐观。 岳辙奇怪地道:“李浪子莫非有什么看法?” 李闲回过神来笑道:“白马银龙的组合天下谁能奈何!二少太高估我李闲了。” 司徒贝贝忽然插嘴道:“不过岳二少既然诚心相邀若有需要我们的地方我们自当帮忙。” 李闲狠狠地瞪了司徒贝贝一眼再看了看如释重负的萧如非长叹一口气。 岳辙感激地道:“那在下不打扰李浪子的赴宴了。” 李闲惨叫一声道:“险些忘了!这回死定了。你老爹非罚死我不可!” 第二十四章 南辕北辙 李闲风风火火地赶回醉仙苑冲进厢房正要开口道歉猛然现自己的位置边多了一个人正搂着一名美女不亦乐乎道歉的话冲到嘴边又缩了回去。.tw[] 此人正是岳大少岳辕。 岳岚松看见李闲呵呵笑道:“李浪子送坛酒送了大半个时辰大伙商量商量该如何处罚?” 众人哄笑声中李闲故作尴尬道;“自罚一坛、自罚一坛!” 洪刚撇嘴道:“一坛怎么成?李浪子喝一坛酒无意是为来回奔波解渴的。” 成笑微笑道:“依在下看李浪子迟到是情有可原的。” 孙凌恍然道:“原来如此。” 岳辕奇怪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孙凌挤眉弄眼地瞄了瞄身边的美女众人一呆继而都出暧昧的笑声。 洪刚的脸色不自然起来试探道:“原来李浪子神功无敌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就解决了两个。” 李闲嘻嘻笑道:“哪里小弟才试了一个就手脚软试的当然是亲妹妹。听说上回老洪在这里一夜就开了五个小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洪刚如释重负嘿嘿笑道:“过去的事还提它干什么……既然是情有可原那就依李浪子之言自罚一坛好了。” 岳辕忽然道:“既是如此在下理当陪李浪子共饮一坛毕竟在下也迟到了许久。” 李闲欣然举坛痛饮心下凛然。 以前从没有留意过原来这岳家两兄弟都并不只是会拈花惹草而已。 岳辕这招笼络手段使得不着痕迹极为高明。而他公然出现在此处岳辙却鬼鬼祟祟地去找自己岳岚松心中倾向已是昭然若揭。 成笑眼看两人坛中渐空笑道:“大少爷厚彼薄此应当与我们这几个也干一坛才对。” 被觥筹交错、乳晕臀浪的气氛冲得头昏眼花的众人哄然附和一坛酒后脸上已泛起红潮的岳辕捧着空坛尴尬不已。 李闲暗笑成笑这家伙无意是故意想让岳辕出乖露丑这说明潜伏于此的这两天里精明的成笑已经掌握了岳家的内斗形势。 如果岳辕就此醉倒显然大大丢了岳岚松的脸;如果他借故推辞则会在这批新人眼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无论哪种结果都会降低他在岳岚松心目中的地位。 小小一个劝酒中间就牵涉到这么多的因由。李闲暗叹一口气一边喝下岳岚松亲自离座敬上的一杯酒一边感受着重阳教这些人实在都是世间少有的人杰。这么多人杰汇集的重阳教在英明如独孤残的领导下竟然也落得个饮恨败亡的收场令人感叹。如今的恒帮眼前虽然风光但暗里也是荆棘遍地。 不过当年各派联军显然犯了个极大的错误不仅没有将这些重阳教的重要角色斩草除根反而还都认为他们已死使得重阳教名亡实存曾经失败的经验与多年隐在暗处的观察让这些摸头们更加难缠起来。 老谋深算如岳岚松、徐不疑甚至顾轻尘等人怎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 岳辕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在下喝一坛八位师傅却每人也喝一坛这是以一坛敬八坛岳辕岂敢如此不恭。岳辕酒量有限不如就分别敬八位师傅每人一杯望八位师傅赏面。” 李闲心中叫妙。这岳辕确不是传言中的草包这招以进为退既让自己少喝了大半坛又大大给了成笑等人的面子深为得体。 李闲忽然明白了岳岚松刚才特意敬自己一杯的用意。这老狐狸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原来最深藏不露的就是此人。 成笑眼里闪过讶色哈哈笑道:“大少爷这么看得起我们我们岂能不从!” 岳辕应道:“神兵山庄日后全靠诸位的鼎力支持岳辕敢不拼将一醉以酬诸位!” 李闲看了看大部分人满意的神色心中暗叹。难怪许子悠和徐弈选择支持此人此人的风度确非其弟能及。倘若自己也只是神兵山庄的一员必然支持岳辕而非岳辙。 一席酒喝得宾主尽欢席散后成笑孙凌摇摇晃晃地搂着个美女不知上哪去了李闲抱了两坛酒施施然回到住处。 司徒贝贝和萧如非左右迎了上来接过他的酒低笑道:“有人来过。” 李闲笑道:“是什么毒?” 司徒贝贝开心地道:“正是七日醉我们连配解药的工夫都省了。” 李闲捂着肚子笑弯了腰辛苦地道:“成笑你这混蛋不要躲在那里有什么好看的?老子还要和你算下毒的账!” 成笑幽灵般从暗处闪身而出讶道:“属下已运功收敛气息教主是怎么现属下的?” 李闲大笑道:“这很难猜吗?你不跟着我回来我才觉得奇怪。” 成笑苦笑道:“原来你是乱叫的。” 李闲嘻嘻笑道:“我还以为重阳六仙都聪明得很要不怎么生得出贝贝这么聪明的女孩?” 司徒贝贝气结原来搞了半天这家伙还在报刚才的一箭之仇。 成笑显然只当李闲是随口开个玩笑马上转入正题道:“岳家内部不稳我等大有可乘。下一步该如何走请教主示下。” 李闲捧头道:“不要叫我教主!老子最烦的就是这个!如果照我自己的意思岳家南辕北辙关我屁事。只不过这里有两只母猪叫唤得厉害我只好想法子支援岳辙让他们兄弟两好好斗斗。” 成笑眼睛一亮道:“教……李兄既有此意实乃重阳之幸!不知李兄对捧起岳辙可有什么高见?” 李闲反问道:“你怎么看?” 成笑冷笑道:“岳辕其实并非都是那么聪明的。只不过他有个好军师。” 李闲皱眉道:“苏乾若是本着忠于岳家的立场支持岳辕实是无可厚非。” 成笑叹了口气李闲毕竟与他们不同把握不到他的意思。“我并不是想让苏乾改投岳辙。” 李闲眼里闪过精芒道:“你想杀了他?” 成笑露出一丝笑容通过他的面具显出无比冷酷的意味道:“少了此人岳辕根本只是只病猫。” 李闲叹道:“太迟了。你可知许子悠和徐弈已经站在岳辕一方了?苏乾的死活已经影响不了大局了。” 成笑剧震道:“什么?!” 李闲续道:“在现在的形势下要想把岳辙捧上正当继承人的位置比恒帮挥军踏破天津更难。我只是想让岳辙能多点筹码和他老哥争斗斗得越乱你们就越开心。” 成笑恨声道:“好一个白马堡!”顿了顿沉思道:“如果能拉拢洪刚岳辙将实力大增。因为洪刚目前已相当于神兵山庄的兵马总管兵权在握。岳辕占了苏乾的文我们则占洪刚的武。” 李闲两眼亮看了看俏脸飞红的萧如非大笑道:“苏乾叫什么名字不好偏要叫输钱碰到了赌仙还不输他个倾家荡产!” 成笑岂会看不出洪刚对萧如非的异样闻言微笑道:“这是天佑重阳。” 李闲兴致顿失没好气地看了成笑一眼道:“你可知岳岚松手下还有什么象样的人物?” 成笑摇头道:“我相信他手下一定有一些未知的力量。但我无法获得这老狐狸的信任至今探不出什么消息。” 李闲奇道:“谁叫你戴着这么一副鬼面具的?岳岚松如果信了你。他就是十足的白痴!” 成笑苦笑道:“我们得知教主往天津而来的消息想安排人照应。当时我正好在保定离得最近当然由我来。一时之间联系不到王老大没有他的巧手我只好随便找张面具来遮掩了。” 李闲摇头笑道:“多嘴的成樱。你们也真是妙想天开。” 成笑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个孙林是谁?” 李闲只有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很有可能是叫孙凌而非孙林。” 成笑愕然道:“那我怎么看你们一副很熟的样子?” 李闲耸肩道:“他很可能救过我的命对我们反正没有恶意。” 成笑目光转冷道:“此人身手高明计策更是阴毒是个很棘手的人物。幸好是友非敌否则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他。” 李闲苦笑道:“说到计策的阴毒你毒仙成老二也真不输谁。还有……正如我知道你跟在我后面一样此刻我敢肯定孙凌也在听个不亦乐乎。” 屋顶上传来一阵开心的笑声孙凌的声音飘来:“李闲毕竟是李闲!” 第二十五章 怪商杨休 孙凌飘然落下嘻嘻笑道:“原来这位就是重阳毒仙。闻名不如见面毒仙风采果然令人折服。” 李闲耸肩道:“我没打算瞒你。否则你想破你那圆脑袋也想不出他是谁。” 孙凌正容道:“如今我不仅知道了他的身份更知道了恒帮的真身还可猜出那群神秘人的来历。你就这么信得过我?” 李闲微笑道:“因为你救过我的命。” 孙凌道:“那也可能不是我。” 李闲道:“如果你不是那天的人我就有足够把握让你不能生离此处。” 孙凌挠头道:“说的也是毕竟长得像我这样武功又高得不把徐弈放在眼里的人实在不多。如果那人不是我我就八成是个窝囊废。” 憋了很久的成笑忽然道:“如果那人不是你你来这里根本没意义。” 孙凌大笑起来问道:“李浪子怎么知道我叫孙凌?” 李闲眼睛亮了道:“如果你真叫孙凌我相信你不会是敌人。” “哦?”孙凌目光闪闪地盯着李闲饶有兴致地道:“何以见得?” 李闲油然道:“因为厉天。” 孙凌的表情忽然消失眼里爆出厉芒滚滚杀气从他身上涌出地上的沙石随之飞散。武功最弱的司徒贝贝抵受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知道我和厉天的关系?”孙凌冷冷地问道。 李闲大笑道:“你没必要一听见厉天的名字就把厉天学个十足吧?” 孙凌怔了一下杀气忽敛笑道:“这是一种反射习惯。” 李闲哈哈大笑模仿孙凌的第一句话道:“血阁毕竟是血阁。” 成笑身躯明显震了一下眼里露出戒备之色。 孙凌苦笑道:“世上早已没有血阁了。” 李闲冷冷地道:“如果世上已没有血阁我想不出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孙凌耸肩道::“原因很简单。因为厉天找到我叫我沿路小心照料你。” 李闲愕然道:“原来铁面还把我当孩子。” 孙凌眼里露出缅怀之色道:“厉大哥是个心思很细密的人。他说你虽然厉害但还是太过随意欠缺戒心。江湖的纷乱已经开始显现你一个人东奔西跑随时都有命丧于宵小的可能。” 李闲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厉天是真正的朋友。 孙凌续道:“原本他是叫我暗中保护你的但我的行藏居然被你看穿倒不如打天窗大家说个明白免得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成笑忍不住道:“既然孙兄是友非敌而且血阁已不存在何不到恒山坐把交椅谋大事?” 孙凌眼色转厉道:“孙某不知什么叫帮派更没有兴趣去管。” 李闲大笑道:“本以为你和厉天是不同类型的人物其实还是像得很。” 成笑冷冷道:“恐怕不见得。” 孙凌讶道:“此话怎讲?” 成笑油然道:“杀了厉天他也不肯去卖珠宝饰的。” 孙凌一言不冷冷地盯着成笑。 李闲和两女面面相觑难道孙凌和杨休竟是同一个人?李闲见过杨休那是个满身铜臭的典型奸商和李闲脾胃全然不投。(..tw无弹窗广告)杨休的身材和孙凌虽然极其相似但那张脸全然不同。 孙凌终于开口了:“你说的是扬州杨休?” 成笑道:“不错。” 孙凌笑了道:“难道阁下认为我和他长得很像?或是我的脸色如阁下般戴了人皮面具?” 成笑淡淡道:“你虽然没有戴面具但是杨休有。我见过杨休一次一眼就看出他脸上戴着王老大的杰作。因为王老大当年做的几张面具有我成笑的心血在那些面具都是经过我亲手浸泡在特制药物里的以达防腐之效。杨休脸上的那张正好是其中之一。” 李闲和两女相顾骇然。隐仙王翰的易容术实是巧夺天工竟然能让杨休的面具瞒过了整个江湖。 孙凌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道:“那也不见得我就是杨休。” 成笑叹了口气道:“正如你所说江湖上像你这样的身材又有不把徐弈放在眼里的能力的人实在不多。而且最不应该的是你身上有着明显的市井浮滑之气。杨休多年来养成的气息毕竟不是一时三刻改得过来的。” 孙凌终于大笑起来道:“重阳仙果然无一易与。不错在下正是杨休。” 李闲忍不住道:“那你的真名究竟是孙凌还是杨休?” 孙凌嘻嘻笑道:“不戴面具的时候用的当然是真名。” 成笑又道:“我也有个问题。” 孙凌笑道:“请说。” 成笑道:“你的面具是哪里来的?” 孙凌叹了口气道:“是王老前辈送我的。也是他老人家教我卖珠宝的。只不过知道现在我才知道他就是重阳隐仙。” 成笑大喜道:“既然你早和王老大相识大家都是自己人难道你想看着王老大和他的兄弟们举步维艰吗?” 孙凌苦笑道:“就知道你会打蛇随棍上。” 成笑道:“孙兄是答应了?” 孙凌眼珠滴溜一转道:“不过我是个生意人而且做得都很成功所以不能在这里做赔本生意。” 成笑一呆道:“孙兄有什么要求?” 孙凌嘻嘻笑道:“没什么别的要求只希望我加入恒帮后你们不能逼我去信你们的重阳教义而且至少我得是你的上司。” 成笑哭笑不得在重阳教除了教主谁能做自己的上司?江乘风的守护使也只是一种象征地位最高于自己却也没有指挥他的权利。目前恒帮的方针都是由江乘风、萧无语、司徒铭、莫百羽、蓝舒云和他成笑共同商讨最后由萧无语这个恒帮创办人拍板决定的。说得好听是民主难听则是一盘散沙所以恒帮诸人都极其希望李闲能够回去领导。同时希望找到神龙见不见尾的王翰组成集中而有力的决策层。 看着成笑尴尬的模样李闲大笑道:“这个容易老子正式任命你为副教主不日接替教主之职。哈哈哈!” 成笑、司徒贝贝、萧如非三人险些晕死过去李闲这小子一抓住扔掉教主之位的机会就不放过简直把重阳教奉若神明的最高地位视如儿戏。 孙凌开心地大笑起来道:“你们几个还不叫声副教主千岁来听听?” 成笑抬望天司徒贝贝把玩玉笛萧如非玩弄辫角。 孙凌哭丧着脸道:“看来这个赔本生意是做定了。” 李闲暗恨孙凌不争气怒道:“你好歹也管过十几个伙计怎么一点办法都没有?” 孙凌叹了口气道:“难道我可以用鞭子抽到他们听话吗?” 李闲一楞哈哈大笑起来道:“看来指望你小子是不行的了。还是改天回去另外物色人选吧。” 成笑微笑道:“那么远的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目前岳辕有许子悠和徐弈岳辙有李闲和杨休。‘浪子有闲商人无休银枪如棋弈白马自悠悠。’兄弟俩各占其二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李闲和孙凌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同时叹了口气。 孙凌想了想问道:“那晚徐弈为什么要杀你?” 李闲耸肩道:“但愿我能知道。” 孙凌没好气地道:“难怪厉大哥说你太随意。这种事情怎可不查个清楚!” 李闲讶道:“怎么查?” 孙凌眨了眨眼道:“我正巧知道岳岚松的秘密会客室在哪里。如果你有晚晚坚持夜探的毅力当有不少收获。” 司徒贝贝忽然道:“徐弈是今天午后我们刚进神兵山庄大门时进的城。” 众人顿时精神起来。如果徐弈和岳岚松要商议什么今晚将会是不错的选择。 第二十六章 迷踪疑云 成笑呵呵笑道:“想不到贝贝还有如此先见之明早早在徐弈身上下了仙音追魂。[..tw超多好看小说]” 孙凌恍然道:“也就是说这小子刚到这里就和岳辕搭上了显是早有预谋。” 成笑沉思片刻道:“徐弈此人究竟如何?” 李闲叹道:“徐弈谦恭许子悠豪放但这两个人无疑都是最难缠的角色。尤其许子悠和我的关系还相当不错。” 孙凌续道:“据我所知徐不疑早就不甘寂寞他在江湖上广布眼线各大门派几乎都有他的探子可以说很多门派放个屁都瞒他不过。而这项工作近年大都由徐弈负责。” 众人同时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恒帮内部有这么一个奸细后果实是不堪设想。因为恒帮的重要人物全是见不得光的。 成笑断然道:“我必须马上回去通知那些兄弟让他们彻查内奸。事不宜迟拜访岳老贼的狗窝的时候也该到了。” 李闲道:“我们都去?” 孙凌道:“这种事怎能一群人一起去你当是入室抢劫吗?那有见到好的珠宝帮我留着。” 成笑看了看萧如非道:“如非你去见洪刚。贝贝陪如非去吧。” 萧如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动了动嘴唇低下头去。 李闲看在眼里心中抽痛道:“老成你真要让如非去施美人计?” 成笑若无其事地道:“难道等洪刚自己倒过来不成?” 李闲不悦道:“当然是等他自己倒过来。我们要耍洪刚是要等他想如非想得团团转时自投罗网怎能拿如非送上门去牺牲色相!” 成笑愕然道:“为神教出力生命尚不足惜牺牲色乡又算什么?又不是真的要……事不宜迟一旦被岳辕占了先岳辙完全没有机会。” 李闲大怒道:“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还当不当我是教主!” 成笑慌忙跪下道:“教主息怒!属下只是就事论事相比于神教的前景个人的牺牲实是微不足道。” 李闲的话卡在嘴边以成笑的立场本来当教主的该夸他才是。 萧如非幽幽地道:“我去。” 司徒贝贝狠狠地扯了萧如非一下没有言语。 萧如非一个踉跄口气转为坚决道:“师姐也不用去了。我自己去就行。” 李闲大怒吼道:“你疯了吗?” 萧如非不敢正视李闲轻轻地道:“为神教、为教主出力万死不辞。” 李闲胸口剧烈地起伏几下忽然平静下来冷冷道:“重阳神教第四代弟子萧如非听令今晚若踏出这个院门一步罪同叛教。” 李闲从没有这样以教主的语气号施令的。萧如非浑身一震跪在地上颤声道:“萧如非谨遵教主谕令。” 成笑叹道:“教主你这是何苦?” 李闲淡淡应道:“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成笑张大了嘴再说不出话来。萧如非仰起俏脸望着李闲泣不成声。 司徒贝贝露出欣慰的笑容玉笛轻轻奏响众人沉浸在一种奇异的气氛里一时无声。 如果有人在这时走进来将会看到一副奇景。 李闲仰望着明月面无表情。成笑和萧如非分别跪在李闲左右成笑目光呆滞萧如非泪流满面。司徒贝贝俏立在他们身后玉笛奏出轻柔的旋律泪水却大滴大滴地落在玉笛上。在不远处的墙角倚坐着一个人早已沉沉睡去多时此人正是孙凌。 过了良久司徒贝贝的笛声忽止。李闲像从梦中惊醒般道:“该走了。” 成笑也惊醒过来叩道:“属下先告辞。”一晃不见就像这里从没有这人的存在。 原本像是睡得很沉的孙凌忽然幽灵般一闪到了远处李闲回望两女一眼长叹一声追着孙凌去了。 司徒贝贝将手递到萧如非面前萧如非默然握住站起身来低声道:“对不起。” 司徒贝贝苦笑道:“如果是别人我或者会杀了她。如果你不是曾对我说过那些话我或许会很恨你。但现在我除了希望他能好好待你还能想什么?不用向我道歉应是我谢你才对。” 萧如非紧紧搂住司徒贝贝两人默然无言。 李闲追上孙凌两人并肩而驰。适才一反常态地对一出闹剧毫无兴趣的孙凌忽然说话了:“要想办大事怎能沾惹女人?李闲你真***愚不可及!” 李闲嘿然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办大事?” 孙凌语塞半晌才摇头道:“总之女人最好少碰为妙!” 李闲哑然失笑道:“差点忘了杨休之所以被称为怪商就是因为从不沾女色。你在醉仙苑倒是演得好戏不仅左拥右抱还和我讨论怎么让女人听话。” 孙凌长叹一声道:“如果不是因为女人血阁怎会覆灭。说实在话我很感激你要不是因为想找人帮你厉大哥是不会理睬我的。” 李闲笑道:“原来你吃过女人亏。我还正想骂厉天平时口口声声说没有朋友其实不是还有你吗。看来是错怪他了。” 孙凌叹道:“吃过女人亏的不是我。血阁完蛋那年我才十四岁。” 李闲识趣地闭嘴。血阁完蛋那年厉天二十好几风华正茂。 “厉天为什么不自己来帮我?”李闲又找了另一个话题。 孙凌忽然笑了道:“险些忘了告诉你这件事。因为有人找厉大哥谈一笔生意。” 李闲奇道:“厉天岂是为了生意就会拖了这么多时间。要杀的是谁?” 孙凌神色古怪地看了看李闲道:“李闲。” 李闲险些绊了一跤失声道:“什么?” 孙凌耸肩道:“江湖上没几个人知道你们是朋友叫他杀你有什么奇怪?” 李闲道:“我奇怪的是江湖上谁和我有这种深仇大恨。要知厉天的要价不是一般人出得起的。” 孙凌道:“厉大哥正是为了追查要杀你的是什么来头才无法分身的。” 李闲皱眉道:“有什么眉目吗?” 孙凌低声道:“去跟厉大哥谈生意的人是个罕见的高手很有点自负连见到厉大哥都不怎么恭敬。厉大哥说他跟踪了此人一天一夜有三次险些被察觉最后才知此人姓陈名仲应当来自迷踪谷。” 李闲立刻想起迷踪十二煞见到自己时的古怪表现想起迷踪谷主对重阳教不念旧情的奇异举措心中一片茫然:“他们跟我有仇?” 孙凌道:“我也不知道。厉大哥正在追查他说他直觉感到陈仲找他去杀你是别有用心并非只是请一个杀手去杀人这么简单。目下厉大哥已起程往迷踪谷去了。” 李闲不悦道:“他怎可一个人去迷踪谷?擅入那地方的人向来都是有去无回的!他们随便派个陈仲出来武功就不在你我之下里面还有什么鬼名堂谁知道!” 孙凌叹道:“厉大哥什么风浪没见过你先担心自己吧。那个叫陈仲的在迷踪谷里武功没排上第一也有第二你真当世上的高手有那么多吗?” 李闲呆了半晌忽然笑道:“陈仲。他爹娘为什么要叫他‘沉重’不叫他‘轻快’或‘活泼’?” 孙凌夸张地大笑道:“我真的想不通厉大哥怎会和你做成朋友的。” 李闲嘻嘻笑道:“我有个很好的习惯就是想不通的事就不去想。神兵山庄就要到了那鬼地方在哪里?” 孙凌驻足聚音道:“你先不要小看这里的守卫***鼻子耳朵比狗还灵。” 李闲识趣地收敛全身气息孙凌讶然望了他一眼道:“你的气敛得比我还干净。我是杀手出身你不要打击我!” 李闲苦笑道:“你可知当年我被人逼着学敛息时多想宰了那个老混蛋。” 孙凌叹道:“独孤残不愧为一世之雄。你可知当他死在顾轻尘等人手上的消息传来时我们的阁主三日食不下咽说一万人也换不回一个独孤残江湖从此寂寞。” 李闲默然半晌道:“少说废话了带路!” 第二十七章 夜探神兵 孙凌带着李闲绕了几个弯来到一组院墙前道:“这后面是茅厕守卫比较薄弱但离那间密室会偏远一点。” 李闲笑道:“亏你找得到这条路居然想到从茅房走。万一正好有人蹲在里面怎么办?” 孙凌嘻嘻笑道:“那他应该庆幸自己运气不错可以享受睡在茅房的荣幸。” 两人笑了一阵同时腾空而起轻如羽毛般越过院墙。不远处灯火闪烁吓得两人慌忙伏下。 李闲瞪了孙凌一眼孙凌叫屈道:“我怎么知道今晚正好有人守这里!” 李闲恨恨地道:“现在我们连夜行装都没换上拿什么瞒过这群狗!” 孙凌摇手道:“别急先看看。” 两人一动不动地等了一会一个庄丁提着灯笼直朝茅厕走来两人浑身冒汗一眨不眨地盯着来人。孙凌眼中清楚地掠过杀机。 “吱呀”一声门响灯笼的光芒消失那人隐进门内。 两人长嘘一口气李闲笑道:“幸运儿诞生了。” 孙凌的圆脸上露出滑稽的笑容身形忽动穿窗而入。 正当李闲感慨以孙凌那种身材去穿那么小的窗居然连衣角都没擦着时茅房里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响接着是悉悉挲挲的衣服摩擦声。 李闲脑海里闪过一个很不雅的词汇强忍着没笑出声来。茅房的门开了变成了杨休模样的孙凌穿着一身庄丁的衣服施施然提着裤子走了出来。 李闲目瞪口呆地看着孙凌系好腰带大摇大摆地往灯火阑珊处走去。 一人往孙凌迎来怨道:“老舒你怎么去这么久。老卢叫我们往那边的假山石走走。” 孙凌把声音压得模糊不清道:“茅房里有坛金子不知是谁藏在那里的。” 那人迎着灯光看不清孙凌的样子闻言大喜道:“难得你小子还知道有福同享!”飞快地奔了过来。 离孙凌不到一丈时那人似是终于看青了孙凌的长相愕然停了下来一时愣住。 孙凌嘿然笑道:“如果我想一人独吞又岂能换到你的衣服。” 那人反应过来张嘴欲喊孙凌鬼魅般欺至他身边一指戳在他胸前。那人睁着眼睛软倒孙凌一手搂住挟着他走到李闲身边。 李闲苦笑道:“你点的好象是膻中死穴。” 孙凌若无其事地道:“我认穴向来准得很。” 李闲苦笑摇头。怎么好象自己的亲友全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事实上此刻杀了这两人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李闲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换衣服。 孙凌低声道:“从这里穿过那些人所在的位置向右转经过一个小花园再往右是岳辙的住处往左百来步又是一个较大的花园穿过之后有座小楼平日是岳岚松饮酒赏景之用。小楼边上有个小仓库放些蔬果好酒之类仓库里有暗门里面四通八达分别通往岳岚松自己的狗窝、他爱妾的小楼、那间密室以及一条出庄的通道。可惜通道出庄的出口只能内启否则我们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李闲叹道:“没事建这么大庄院干什么。(..tw无弹窗广告)你没到几天查得倒清楚得很。” 孙凌笑道:“别忘了我是干哪行的。杀手的第一要务就是勘察地形。你别看厉大哥好象天地不管动不动就破门而入其实事先早就查得清清楚楚了。” 李闲想起当年慕容世家一战之前厉天的确无缘无故消失了两个晚上而且最终揪出了躲进地道逃逸的慕容缺心中恍然。 李闲换上好衣服两人硬着头皮往灯火密集处走去。灯光映照下两人的脸暴露无遗。 众庄丁井然有序地来回巡逻两人闷声不响地加入队伍背后竟然没人有兴趣回头瞧他们一眼。两人暗呼侥幸凝神留意。 前面有人低声怨道:“恒帮那群狗娘养的害得我们半夜三更还要在这里受冻挨饿。” 另一人低笑道:“我们还算幸运再撑两刻钟就可以回去搂个女人睡觉。你看阿贵那几个更可怜一会还要从有女人的香被窝里爬起来轮我们的班。” 李闲和孙凌愕然对视没想到老天爷这么帮忙这么快就给了他们走脱的机会。 两刻钟就像两个时辰般漫长好不容易看见另一队人马打着灯笼走来领头的却是一个两人绝不想在这时见到的人。 洪刚。 洪刚隔远道:“老卢清点一下你队的人数。” 这队领头的老卢显然急着回被窝并没有逐一清点只扭头数了数道:“禀洪教席二十人都齐了今晚没有现可疑状况。” 洪刚满意地点点头道:“现在这处交给老张这队。兄弟们辛苦大半夜了先回去休息吧等我们灭了恒帮少不了兄弟们的好处!” 庄丁们稀稀落落地回应了几声老卢献媚道:“洪教席今晚亲自巡视吗?” 洪刚有点心神不属叹了口气道:“我四处看看。” 李闲和孙凌低下头跟着老卢的队伍与洪刚错身而过。洪刚也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转过一座假山庄丁们一哄而散本该整队的老卢跑得比谁都快。李闲和孙凌看着众人走三同时双足一蹬箭一般往右边的花园疾掠而去。 避开几拨流动巡逻的庄丁两人两到那座小仓库前。孙凌驾轻就熟地打开门两人闪身而入。 仓库里布置得极为整洁迎面一堵墙堆放了数十坛酒整整齐齐地摞成五层最上层放的却是几个酒壶一眼望去就知价值不菲。左右的墙都是货架左边堆满了各式干果、肉脯右边放的却是鲜果。 孙凌无暇为岳岚松舒适的生活感慨在墙角拨弄了半天地上一阵请响一块石板奇迹般移了开来露出下面漆黑的地道。 孙凌满意地搓搓手转头去招呼李闲一看之下险些晕死过去。 李闲满脸兴奋地站在酒架前正飞快地伸手将上层的酒壶一个个往怀里塞。 孙凌大怒道:“你在干什么!” 李闲心满意足地叹道:“这壶是最上等的女儿红这是难得一见的六果酿这是新酿不久的猴儿酒这壶居然是传说中的玄冰酒终于让我见到了!” 孙凌大骂道:“见你的大头鬼!你是想明着告诉岳岚松李闲到此一游吗?” 李闲油然道:“天下好酒之徒又不只是我一个。” 孙凌没好气地道:“你这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李闲苦笑道:“没想到你干杀手这行的成语倒记得比我还清楚。”依依不舍地取出酒壶放回原处无限期盼地道:“改天再来拿个够。” 孙凌狠狠地将一步三回头的李闲扯进地道合上石板李闲怨道:“如果是你厉大哥跟我来一定拿得比我还快。” 孙凌瞪了他一眼拉着他轻轻向里走去道:“厉大哥早年是滴酒不沾的。酒伤身而且影响杀手头脑的冷静。不过当他开始喝酒后武功有了突破性进展。” 李闲大喜道:“都说酒是好东西嘛!” 孙凌叹道:“他武功进步才不是因为喝酒。不说这个了一般地道都设有监听管与上层相连小心不要出任何声音。” 李闲耸耸肩跟着孙凌缓缓前行。走了一段前面豁然开朗每隔数丈就有一盏风灯悬在墙边照得地道一片光明。 孙凌扯着李闲走进一条岔道道:“你再往那边走就要和岳老儿的女人幽会去了。” 李闲笑道:“岳老头那个小妾我见过长得着实不怎么样。” 孙凌冷笑道:“早换了。” 李闲倒吸一口冷气不再说话。 不知走了多久上面的人声逐渐清晰。两人停下脚步侧耳细听李闲的脸色逐渐转白。 第二十八章 洗耳恭聆 一把不温不火的声音正在滔滔放言:“……虽然证据不足但在下仍然觉得恒帮和重阳教必有关联。那些莫名的人物即使并非重阳五仙本人也大有可能是他们的传人。”李闲认出这是苏乾的声音。苏乾不愧智者之名猜测得很准。 许子悠的声音传来道:“重阳五仙早在二十年前已死个干净怎么会是他们?” 徐弈的声音似乎永远是那么谦恭有礼:“但是我们这里尚没有任何人亲眼看见他们身亡。” 密室里一阵难堪的沉默许子悠忽然笑了道:“其实根本不需证据。” 岳岚松苍老的声音显得有点急切:“子悠有话请讲。” 许子悠淡淡道:“如果江湖上忽然听说恒帮的真身其实是重阳教自会有人想起觉山寺七窍流血的人和广灵流着口水的白痴。我们根本什么都不需解释。” 徐弈轻声道:“许兄高见。三人成虎谣言会使没有证据的事成为真实。恒帮必将四面楚歌。” 李闲正听得汗流浃背徐弈的声音继续传来:“我们或许并非冤枉恒帮。家父早在萧无语身边布下线眼。线报证实恒帮的内务并非萧无语一人把持而是由一群神秘人共同商讨。只是线报无法确知这些人的身份。” 岳岚松冷冷地道:“恒帮目下已势大难止无论是否冤枉了姓萧的也必须让他背这口黑锅。” 李闲听得面色铁青这群人聚在一起想出来的东西歹毒无比毫无名家大派的风范。忽然岳岚松话锋一转提到了李闲。李闲忙竖起耳朵细听。 “你们对李闲此人可有认识?” 徐弈恭声道:“小侄认为此人决不可留。” 在李闲咬牙切齿中岳岚松愕然道:“老夫很是欣赏李闲此人无论武功气度均是上上之选和两位贤侄同为一时才俊。老夫想将之收为己用弈侄有何看法?” 徐弈回道:“岳老想要招揽李闲晚辈当然不敢有什么意见。只是李闲此人来历实在耐人寻味晚辈已经留意他有好一段时日了。” 许子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李闲与我的交情相当不错我从未现他的言行举止有任何可疑之处。” 徐弈不紧不慢地道:“河东关宁原本寂寂无名但因为李闲自称其刀法习自关宁致使九泉下的关宁声名大噪。据晚辈所知恐怕关宁的武功并不如李闲。” 许子悠嗤之以鼻道:“岂止不如李闲根本不是李闲一招之敌。” 岳岚松道:“这并不奇怪江湖上不愿透露师承诈称武艺习自他人的大有人在。” 徐弈淡淡道:“岳老乃当世武学宗师不知对李闲的刀法有何评价?” 岳岚松沉默片刻缓缓道:“世人皆曰李闲是个浪子。老夫认为当李闲握刀在手的那一刻他就已不是浪子而是战士。” 孙凌扭头看了看哭笑不得的李闲扮了个鬼脸。听着别人肆无忌惮地对自己评头论足虽然把自己抬到很高的位置心里依然不是滋味。 徐弈接口道:“岳老说得极是当李闲握刀在手他就是一个可怕的战士其可怕处并不差独孤残多少。” 此言一出满座无声。李闲心中暗叫不妙。 苏乾的声音打破沉默:“徐公子此言似有所指?” 徐弈淡淡道:“李闲的刀法当世没有几个人教得出来。(..tw好看的小说)” 岳岚松道:“独孤残尸骨早寒那时李闲还在吃奶。顾轻尘的刀法飘然有出尘之气与李闲的快、狠不同。江乘风的刀法诡异莫名李闲的刀光明磊落何况江乘风未必敌得过李闲。少林天鹤是少林百年来罕见的练刀的和尚他的刀法难免有慈悲之气而李闲招招致命虽然常常手软不杀人但不是天鹤那种妇人之仁可比。” 屋里又是一阵沉默。照岳岚松的说法李闲变成没有师承。没有师承意味着他的师父可能是刚才提过的任何人之一。 徐弈开口道:“李闲虽然出道多年但身份仍然暧昧不明。他与厉天关系密切若这两人联手在当今江湖上将是破坏均势的极大乱源且有着强大的破坏力慕容世家就是前车之鉴以慕容的声势和实力居然让两个人就那么灭了代价只是一身的皮外伤。李闲目前只是浪荡似乎江湖事与他无关但若忽有异动后果殊为难料。” 许子悠的声音也有了些异样问道:“徐兄的意思是?” 徐弈道:“家父权衡再三认为此人决不可留。小弟个人的见解是李闲比恒帮更有可能是重阳余孽。前几日小弟自作主张找了个机会在李闲和那两个女人身上下了药本以为手到擒来不料此人中了焚身散居然还有本事力杀我的八名属下我又被一个武功极高的蒙面人缠住错失良机。” 许子悠哈哈大笑道:“好一个重阳余孽好一个焚身散!” 李闲险些笑出声来焚身散是成笑和成樱研制的成樱则是徐弈他娘谁是重阳余孽可难说得很。 徐弈的声音没有一丝涟漪淡淡道:“许兄见笑了。小弟并没有公平决胜下杀死李闲的把握。” 许子悠心中暗懔不由对徐弈重新评价。 岳岚松忽然道:“那个蒙面人是什么来头居然有缠住你的能力?” 徐弈叹道:“我也不知道。我本怀疑他是杨休但是杨休并没有救李闲的理由他们向来不大往来。” 岳岚松不语孙凌出了一身冷汗。这老狐狸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苏乾恭声道:“李闲究竟如何处置请庄主示下。” 半晌之后岳岚松才作出回答:“他的两个女人已中了七日醉以李闲多情之名他断然逃不出我的掌心。此人杀了可惜近日安排人手严加监视能用则用不能则除。” 李闲两人听了一阵见再没有什么有用的话沉着脸悄悄退走。 正当李闲与孙凌带着一肚子闷气听着岳岚松等人的密语时司徒贝贝和萧如非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师姐他们怎么去这么久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司徒贝贝叹了口气道:“或者只是岳老贼他们话太多了不用担心。” 萧如非轻轻地道:“我总觉得岳老贼很阴沉不知他会有什么伎俩。” 司徒贝贝不说话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心中想起随父母隐居在太行深山里的日子。那时鸟语花香日子多么惬意。自己最喜欢躲在父亲的怀里和他一起看一本又一本的医书父亲常常冷笑着拿笔把书上的文字改了又改说这些都是放屁又说如果光复重阳就要世上学医的全都去看他写的书。母亲喜欢慵懒地倚在榻上手上捧一卷乐谱细细地哼着自己常吵着要母亲吹笛母亲总是笑着摸她的头说很快就可以天天听她吹笛子了那时不但可以听吹笛子还可以看很多人被笛子的声音带到天上。 原来自己一直认为无忧无虑的家父母的心思却早已飞到今天了。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点都不喜欢? 萧如非奇怪地看了看司徒贝贝道:“师姐你在想什么?” 司徒贝贝叹道:“如非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小时候的生活是不是更开心得多?” 萧如非的眼睛迷离了道:“小时候爹爹总把我们藏着说我们不能见人以后会有用的。爹爹很有本事他一个人教我和哥哥武功教我们读书识字。我们从小就不知道娘是谁到了很久很久爹爹才告诉我们娘被那些所谓正道的狗贼害死了直接害死娘的那批人是神兵山庄的。于是我和哥哥一直以来的最大心愿就是随爹爹踏破神兵山庄。可是爹爹再有本事也要吃饭的。于是他就去赌每次赌都是赢我们后来才知道原来爹爹有个外号就叫做赌仙。因为他去赌我们很少见到他从小我都和哥哥住在一起哥哥对我很好他说我们若一辈子见不着人他就娶了我。我很开心我才不管什么叫兄妹我只知道只有哥哥对我最好。后来……后来见到了李大哥我……我想哥哥一定会替我开心的。” 司徒贝贝长叹一声这些兄弟姐妹们从小都是笼罩在阴影里的。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女警觉地坐起身来。洪刚的声音传来:“李浪子在吗?” ps:这几天我表哥结婚弄得连上网的时间都没有实在是对不起了。5?1过后小弟一定会加快更新度。 第二十九章 请君入瓮 萧如非轻叹一声低声道:“天意。(..tw无弹窗广告)” 司徒贝贝看了她一眼道:“李大哥不在洪大哥有什么见教吗?” 洪刚干咳一声道:“既然李浪子不在洪某不知可否与陆姑娘说上几句话?” 司徒贝贝正要说话萧如非已叹道:“洪大哥请进。” 房门轻轻推开洪刚低着头走了进来。司徒贝贝暗叹一口气走出房去随手带上了房门。 洪刚扭头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垂不语的萧如非有点手足无措。 气氛沉闷而尴尬萧如非等了半晌忍不住抬头对着洪刚嫣然一笑道:“洪大哥请坐。” 洪刚受宠若惊忙拉了张椅子斜斜坐下嗫嚅道:“陆……陆姑娘这么迟还没就寝吗?” 萧如非搜索枯肠终于应道:“如果睡着了怎么和洪大哥好好聊天呢?” 洪刚登时魂游天外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萧如非轻垂螓低声道:“洪大哥这么晚来找我就这么无话可说难道陆菲不值得洪大哥开金口吗?” 洪刚越听越觉得萧如非对自己大有情意忍不住问道:“不知陆姑娘和李浪子是……” 萧如非道:“他是我的结拜大哥。”想起李闲那句“她是我的女人”心中柔情无限脸上露出温柔甜蜜的神色。 洪刚看得喜上眉梢壮着胆子道:“其实……其实日间我一见到姑娘就……就惊为天人。能这样和姑娘私语实是洪某三生有幸。” 萧如非心跳加快毕竟有生以来次有男子向她如此清晰地表达爱慕之情。门外的司徒贝贝掩住耳朵险些就要转身而去。 萧如非勉强抑制住不受控制的心跳答道:“其实能结识洪大哥这种英雄好汉不知是小女子几世修来的福分。”顿了一顿看了看洪刚咧开的大嘴觉得再扯下去非砸锅不可急忙转移话题道:“只是……小女子见洪大哥一直愁眉不展是否恒帮的事难以解决?” 洪刚的心思果然马上被岔开长叹一口气道:“确是为恒帮的事烦心但这在目前还不是头等大事。” 萧如非故作惊奇问道:“难道除了恒帮还有其他厉害人物和洪大哥作对不成?” 洪刚摇摇头道:“庄主被恒帮闹得心力交瘁又担心不日要与恒帮决死战故而想先定下继承人以备不测。但是两位公子都不是继承山庄的好人选大敌当前不知携手共御外侮反而结党营私争权夺利打击异己。今晨叶舵主等人丧命是他们在自毁长城。庄主目下虽偏向长子也是由于苏兄弟坚持之故其实心中还犹豫难决。今晚两位公子分别来游说我希望我能站明立场但我老洪看他俩就是没一个顺眼。” 洪刚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足见这件事在他心里着实憋得慌在心仪的萧如非面前有不吐不快之感。萧如非心中暗叹道:“洪大哥如此英雄自是倍受器重。只是洪大哥无论看谁不顺眼终究要选择一方的。” 洪刚心中泛起知己之感叹道:“陆姑娘所言极是我终究必须选择忠于一方的。但目下就要我抉择让我好生为难。” 萧如非忽然心念一动幽幽地道:“倘若洪大哥选择的是大公子恐怕我等今后再难相见。” 洪刚愕然道:“为什么?” 萧如非低下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洪刚色变道:“难道……” 门外的司徒贝贝听得心领神会恰到好处地冲了进来作色道:“难道什么!那个岳辕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洪刚脸色变得铁青问的凹:“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贝贝冷哼道:“岳辕不知什么时候见到了小菲居然派人来对李大哥说要娶小菲回去作妾。李大哥一口回绝了那人就说将来岳辕是要当庄主的到时候要李大哥好看照样可以抢了小菲走。” 萧如非听得暗暗咋舌。照理说岳辕就算再蠢也不会在这当口这么对李闲说话的。 怒火中烧的洪刚却没想这么多猛然站起身来双拳紧紧攥着两臂暴起青筋。 司徒贝贝也意识到说得过了火忙补救道:“恰好那是陈英师傅和孙林师傅路过好说歹说把那人劝走了。李大哥扔下句话就不见了我们也在等他回来。” 洪刚沉声道:“李浪子说了什么话?” 萧如非明白司徒贝贝的意思配合道:“李大哥说他明天就去恒山。” 洪刚大惊失色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岳辕这个蠢蛋!唉我明早就去请他过来向李浪子和陆姑娘道歉赔罪。” 萧如非叹道:“这怎么行万一他将来当上了庄主一定会对洪大哥曾经让他大失脸面的事怀恨在心的。” 洪刚的脸色阵红阵白终于叹了口气道:“请李浪子千万别去恒山。岳辕造的孽请别归罪整个神兵山庄。不如这样我们联合起来支持二公子登上庄主之位岳辕的问题就迎刃而解李浪子和神兵山庄还是好朋友。” 萧如非装作犹豫片刻终于展颜一笑道:“那我们又可以常常和洪大哥在一起了。” 洪刚咧着大嘴笑了浑没看见一边的司徒贝贝嘲讽的神情。 李闲青着脸回到住处迎面碰上刚出房门数十步的洪刚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李闲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那边岳岚松等人在密谋对付恒帮和他李闲这边洪刚却跑来和自己的女人幽会冷哼一声道:“老洪开心得很。” 这声冷哼恰到好处洪刚听出话里的火药味能想到的只有两女对岳辕的诽谤急忙道:“李浪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大公子一时愚蠢李浪子千万别记恨整个神兵山庄。” 这回轮到李闲呆了道:“什么?” 洪刚忙道:“大公子确是罪无可恕在下已和两位姑娘商议好了决定全力支持二公子登上庄主之位还望李浪子施以援手。” 李闲终于记起萧如非的使命心中恍然不由暗暗叫绝道:“支持谁老子都不在乎总之老子一定要岳辕的狗头!” 洪刚犹豫片刻道:“就依李浪子之言。神兵山庄永远都是李浪子的好朋友。” 李闲心中冷笑暗忖这话换成岳岚松来对我说还差不多事实上就当岳岚松等人定下散布恒帮的真身这个不是谣言的谣言时李闲就已经决定了要和神兵山庄好好斗上一场了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愤怒和对萧无语等人的心血即将毁之一旦的惋惜和同情虽然他们目前是胜者。 李闲微微一笑道:“有老洪这句话在小弟就放心了。” 洪刚堆起笑容道:“三更天了在下不打扰李浪子休息了就此告辞。” 李闲目送洪刚匆匆去远回望着倚门远眺的两女呵呵一笑加大了脚步。 两女把他迎进房内把刚才的事细说一遍李闲笑弯了腰。司徒贝贝瞪了他一眼道:“你先别得意洪刚透露了一件事听着有些不妙。” 李闲露出注意的神色道:“怎么?” 司徒贝贝道:“你怕不怕暗器?” 李闲哂道:“老子怎么会怕暗器?” 司徒贝贝冷冷道:“如果暗器的人是唐决或刘东流又如何?” 李闲惊道:“这不可能!” 司徒贝贝道:“为什么不可能?” 李闲长嘘一口气道:“唐门和霹雳堂几年前那场火并里唐决死刘东流伤唐门高手死伤殆尽烟消云散。刘东流退隐从此只作买卖不问江湖事。” 司徒贝贝冷笑道:“只做买卖不问江湖事的岂止霹雳堂!” 李闲脸色沉了下去道:“你是说霹雳堂也玩白马堡那套?” 萧如非开口道:“岳老贼近日四处招人来的不仅仅是那些下三滥的人物有几个高手我们是从没见到的其中就有刘凡。” 李闲松了口气道:“原来是刘凡。我还以为是刘东流亲自出马了。” 司徒贝贝愕然道:“难道你认为刘凡好对付?” 李闲笑道:“当然不是。江湖上少有人见过刘凡出手不知他的深浅我难道会不知道当年把唐决炸个稀烂的是刘凡这小子而非他爹吗?只不过刘凡这小子和我有点交情还欠过我好几顿酒就像许子悠一样虽然要成为敌人但我并不担心他们会真下重手要我的命。” 孙凌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太随意欠缺戒心。” 李闲叹道:“是不是厉天放个屁你也要当圣旨找块黄布包起来?” 孙凌不说话了好象刚才的话完全和他无关一样。 萧如非又道:“除了刘凡还有一个人。你听说过雷霆剑万钧这个人吗?” 李闲终于色变。 第三十章 山雨欲来 事实上万钧的名声并不响亮甚至连听说过他的人都不多。[..tw超多好看小说]他唯一出名的只有一件事这件事已经足够让李闲色变。 万钧和蓝舒云是死敌在蓝舒云退隐之前两人曾经死战一场从凌晨打到午后胜负不分。在旁观战得焦躁不已的司徒铭终于忍不住出手以一敌二的万钧居然还能全身而退代价只是一口鲜血。这场大战的起因是蓝舒云玷污了万钧的妻子。 让李闲心惊的并不只是万钧的武功而是他对蓝舒云、对重阳教的刻骨仇恨。这次的敌手虽多但岳岚松自顾不暇;许子悠和刘凡都与李闲交情深厚若是事不可为总还有望逃命。剩下个徐弈任他手段通天在李闲与孙凌的联手下也难以造成致命的破坏。但是万钧的敌对是没有任何利益驱使的仇恨将使他不顾一切地博命战斗这种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另一方面万钧的出现是否意味着岳岚松对恒帮、对李闲的底细早已有所察觉? 李闲呆了半晌终于苦笑道:“这回雷霆霹雳都一起打下来了。可笑孙凌这小子还说世上高手没那么多现在一下就冒出两个。” 孙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两人本来就成名已久又不是像你一样没人知道是哪个角落钻出来的怎能怪我?” 李闲散架般软倒在床上叹道:“你小子的保护任务真是做得尽职尽责。” 孙凌嘻嘻笑道:“那是当然。万一你的脑袋不知被谁搬走了我怎么向厉大哥交代!” 李闲有气无力地道:“老子现在要风流快活你是不是也要趴在屋顶上观赏?” 孙凌理所当然地道:“这个自然。” 李闲把脸埋进枕头再不理他。孙凌却没有放过他:“如果你不想风流快活玩玩一凤二凰的游戏那就先起床。你的房间在隔壁。” 连续几日李闲终日与岳家父子饮酒应酬闲来也当真指点指点岳鸣珂的刀法。岳岚松在这一点上倒没完全胡说他这个小孙子的确偏爱刀法。 负责监视李闲的探子汇报给岳岚松的话千篇一律不是李闲又喝了整夜的酒就是和两个女人嘻玩取乐。 一切风平浪静好象什么事都没有生。 其实江湖上已经天翻地覆。恒帮其实是重阳邪教死灰复燃这个消息不胫而走迅传遍大江南北。各大门派的气氛空前紧张日夜操练弟子已经有备战之意。少林、武当等门派更是派出高手耆宿前往恒山查察真相。 恒帮马上做出反应一夜之间开革了数百人放言说正因有这些人来路不正才引起江湖朋友们误会借此机会清理门户还请江湖朋友们切莫误信谣言云云。恒帮的解释并没有很大的效果事实上萧无语等人志不在此只是趁势清查内奸而已。 与此同时江乘风与蓝舒云更趁神兵山庄以为恒帮已无暇他顾时麾军踏破保定恒帮的势力终于与神兵山庄所在的天津近在咫尺。白马堡停止了对恒帮的马匹兵器钱粮各方面的供应并兵压恒山以北。(..tw无弹窗广告)萧无语起用吴伯作为钱粮总管开始对外购买。恒帮以西的天山剑派忽然有了动作欧阳斌率众击溃了恒帮的一队运粮队烧毁了粮草劫走了兵器。恒帮不得不分兵回防。 银龙堡继续南扩遭到霹雳堂的猛烈抵抗双方各有折损徐不疑与刘东流会商未果双方各自暂且收兵并同时派人招降太湖水寨。太湖水寨的大寨主左龙冷眼旁观对双方的招降均不置可否却下令严禁属于任何帮派的船只进入太湖水域。韩开山在一天之内分别击沉银龙堡和霹雳堂的船只却不伤一人。 迷踪谷的陈仲和厉天同时失去了影踪但迷踪谷的其他人物却开始在江湖上走动。 神兵山庄内部的继嗣斗争进行得如火如荼洪刚的人马与岳辕一方冲突过好几次洪刚甚至派人打伤了苏乾还命人严加监视岳辕。岳辕方面作出反抗苏乾在岳岚松面前狠狠告了洪刚一状。许子悠和徐弈分头出动一个买通醉仙苑的红阿姑缠得岳辙乐不思蜀一个直接袭击洪刚被李闲迫退。斗大如斗的岳岚松宣布马上决定继承者。 在这种形势下成笑居然又出现在李闲面前。 “我还以为你不会有空回来扮你的陈英了。”李闲喝着酒油然说道。 成笑撕下面具露出略黑的肌肤淡淡地道:“陈英已经没有扮下去的必要了。” 李闲尚是次见到成笑的真面目不得不承认所见过的重阳人物全都非同俗流。江乘风儒雅而邪异司徒铭出尘而冷傲蓝舒云不羁而轻狂莫白羽诡艳而脱俗萧无语秀气而睿智。眼前这个成笑当他戴着面具时李闲已觉得他的眸子很好看凌厉精明的眼神带着冷酷的意味。当他脱下面具方正的脸庞高挺的鼻梁胡渣刮得很干净那双眸子嵌在剑眉之下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依赖感。空荡荡的左袖反而给人一种残缺的美感。原先死板的面具让这一切都随之掩埋让李闲不禁兴起扯碎那张鬼面具的念头。 “为什么没有扮下去的必要?”李闲随口问道暗想有其兄必有其妹不知成樱那风情万种的风姿、沧桑无奈的神情当年迷倒过多少男子。不禁想起有幸赢得美人归的徐不疑忽然觉得徐不疑那种出尘的丰韵与徐弈的谦恭有礼并不相同或许徐弈更像他娘一些吧。 成笑哪知李闲正在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恭敬地答道:“岳老贼将于明早宣布继承人。” 李闲瞬间把握到成笑没说出来的话。事实上不容成笑多说把风的萧如非打断道:“洪刚和岳辙来了。” 成笑露出阳光般的笑容道:“还好你们拉到了洪刚否则这局棋不用下也知输定了。” 萧如非脸上泛起红晕成笑穿窗而出。 岳辙一踏进房门脱口就道:“家父明早要决定继承人李兄听说了吗?” 李闲点头道:“确有所闻。不知你们的确切消息是怎样?” 洪刚叹道:“有许子悠和徐弈在庄主身边聒噪庄主的意思已经定在大公子身上。” 李闲皱眉道:“那你们这趟来这里的意思是?” 岳辙与洪刚对视一眼洪刚并指作刀虚斩一下。 李闲苦笑道:“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洪刚咬牙道:“我们是无法选择。事情做到了这个地步一旦岳辕登上庄主之位我和二公子都休想活命。” 岳辙续道:“我们想来想去只有李兄有能耐神不知鬼不觉地办到此事还望李兄不辞辛劳帮这个忙。” 李闲沉思片刻想到孙凌这种顶级杀手有点心动但又心知不妥一旦自己策划杀了岳辕的事传了出去恐怕重阳教主的位置不当也得当了。叹了口气问道:“如果岳辕遇刺令尊会想到是谁?” 岳辙欲语无言这和李闲偷酒的结果是类似的都与在墙上大书“李闲到此一游”无异。 洪刚接口道:“我们可以做好布置……” 话音未落司徒贝贝冲了进来:“岳庄主派了人来两位请先避一避。” 两人慌忙避入里间一人步入房内对着李闲拱了拱手道:“庄主请李少侠今晚入庄赴宴有要事相商请李少侠千万赏面。” 李闲盯着来人半晌忽然笑了道:“以兄台如此高明的武功竟来充当信使李闲岂敢妄自尊大。请告知岳庄主李闲今晚准时到席。” 那人脸上不露一丝表情再次拱手道:“李少侠既肯赏面庄主一定高兴得很。” 李闲目送那人去远脸色沉了下来道:“这人是不是雷霆剑万钧?” 洪刚和岳辙闻声而出洪刚讶道:“李浪子真是目光如炬此人正是万钧。” 李闲抬头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地道:“今晚将会非常有趣。” 第三十一章 摊牌 “会是鸿门宴吗?”萧如非担心地道。 李闲冷笑一声道:“刚才屋顶上有两个人屋后与左右分别都有四个人门口还候着两人你们都感应不到足见是神兵山庄的精英。加上万钧足够把我们三个撕成碎片。” 司徒贝贝沉声道:“也就是说如果你刚才稍有异动、或是心虚不去赴约万钧就会出手?” 李闲叹道:“这就是老岳派万钧来当使者的原因。” 三人互视一眼均知己方的身份大有可能已被岳岚松掌握。 岳辙和洪刚如坠五里雾中但唯一能明白的就是李闲今晚已脱不开身进行刺杀大计了。 李闲忽然问道:“老洪今晚有任务吗?” 洪刚呆了半晌才苦笑道:“看守山庄各大出入口。” 李闲哈哈大笑道:“不如我安排另一个任务给你如何?” 一番密语之后洪刚脸上露出笑容岳辙兴奋地道:“是龙是蛇就看今夜!” 暮色降临。 李闲孤身一人施施然入庄赴宴去了。 一进庄门就有人前来引路。宴会的地点原来就是那地道所在的仓库旁边的小楼。坐在楼上可饱览四周花园的美景山石嶙峋流水潺潺花香袭来令人几疑身处仙境。 岳岚松就在这栋小楼上与周围的几个人悠闲地品茗赏景当李闲出现在楼梯口岳岚松的胖脸上露出轻松满足的笑意仿佛已经被恒帮折腾得苍老了十来岁的脸又回复了青春的光泽。 李闲神色轻松自若心里却轻松不起来因为他已认出了在座的其他人是谁。 分坐在岳岚松左右的是神兵山庄的老将沈期和张放这两人多年来随岳岚松闯遍天下在于重阳教一役中更立下不可磨灭的赫赫战功前些日子这两人一直驻守在保定如今被江乘风和蓝舒云赶了回来正好作为岳岚松目前最重要的筹码。 沈期的下坐着一个满脸络腮胡霸气十足神情冷漠的中年人在他身前的小几上平放这一柄连鞘大剑。此人正是早先前来传话的雷霆剑万钧。 张放的下坐的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年轻人看上去脸色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但李闲却很清楚地捕捉到他眼中时不时一闪而过的精芒。他的手指修长而干燥指甲修得很干净可以想见如果这双手上扣着暗器将会多么可怕。当年威震四海的唐门家主唐决就在这双手出的霹雳子之下被炸得血肉模糊。 李闲毫不客气地在刘凡身边坐下怨道:“刘小子你太不够意思明知道老子在这里都不来探望一下。” 刘凡苦笑道:“你白天都在和人喝酒晚上有和两个女人唧唧喳喳的我怎么找你?” 李闲一脸的赖皮道:“老子才不管你那么多总之欠我的三顿酒要加倍赔来!” 刘凡叹道:“上回不是打了二十来只雪雁给你抵押了吗?” 李闲讶道:“你倒记得清楚!你家里那么有钱就再多请几顿也不打紧的。” 一直笑呵呵地看着李闲胡闹的岳岚松开口了:“下回由老夫代刘公子请你如何?” 李闲嘻嘻笑道:“那就要再加倍!” 刘凡苦笑声中岳岚松大笑道:“十倍都没问题。” 李闲不去理他转向万钧道:“这位师傅怎么称呼?” 万钧淡然道:“在下万钧。” 李闲恍然道:“原来是大败重阳花仙的雷霆剑万大侠。小子对大侠仰慕已久没想到能在此见到真是三生有幸!” 万钧眼里闪过怒色冷冷道:“不敢当。” 李闲打了个哈哈又对着岳岚松道:“你把老沈老张都叫了来这么大的阵仗应该要拿出点好酒来招呼人了吧。这两天喝的那些什么酒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岳岚松失笑道:“成天喝着上好的汾酒居然还在叫嚷。好了我们先说几句话你想喝什么酒都有。” 李闲心叫来了笑道:“有屁就放。(..tw)” 岳岚松微笑着望着李闲缓缓道:“其实我是有很多话要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那天晚上地道气闷么?” 这句话石破天惊李闲如遭雷噬再保持不住笑容。 看这岳岚松微笑的胖脸李闲只想迎面给他一拳。这只老狐狸实在太深藏不露了。 岳岚松叹了口气道:“徐弈、许子悠和你李浪子无疑是当世最顶尖的人才可惜你们还都是孩子。” 李闲冷冷地望着他听他说下去。 “徐弈怀疑你的来历许子悠建议传播恒帮流言。其实老夫却很明白你与恒帮都是什么来头。” “哦?”李闲终于忍不住嘲弄道:“说来听听。” 岳岚松摇头道:“李浪子不要欺我。世人都以为独孤残早在二十年前死于顾轻尘之手老夫却很清楚顾轻尘那一刀并没有当场置他死命。徐不疑当时重伤在地并不了解。” 李闲笑道:“继续。” “你刚出道时的那几战刀法有很浓的杀戮之气。出道以来大小数十战使你的刀法日趋成熟聪明如你已经自行消除了刀法中的杀意。而谁都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能将内功改头换面把重阳神功小还阳功弄得面目全非。” 李闲哈哈大笑道:“怪不得人说老人家都有小孩心性岳老儿你这个岁数了居然也和我小时候一样那么会异想天开。” 岳岚松没有理他续道:“萧无语当年在江湖上寂寂无名事实上却是独孤残亲赐的赌仙。如果重阳教没那么快败亡重阳五仙已成为六仙。那群神秘人具体是谁老夫不想知道因为他们的身份已经很明朗。” 李闲不再装傻冷冷道:“原来你早已开始散播流言。我正奇怪为什么许子悠才提建议流言就已传遍天下。” 岳岚松盯着李闲道:“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吗?” 李闲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岳岚松长叹一声道:“当初我太小看了萧无语致使如今一败涂地。你在重阳教的地位必然非同小可只要你能为我所用恒帮的威胁不解自除或者老夫还可多得一批猛将弥补手下凋零的损失。” 李闲大笑道:“世人都在后面说金戟岳岚松看上去就是一个暴户。你看这算盘打得多响。” 岳岚松叹道:“我并不是现在才开始看重你的。还记得那年你来找我想求一柄好剑吗?” 李闲点头道:“经你指点我在隐龙窟虽然九死一生终于还是得到了炎阳刀与寒月剑此情李闲铭感于心。” 岳岚松轻叹道:“但我从没想过你居然能从隐龙窟活着回来的。” 李闲抽出刀摸着刀柄处的篆刻“炎阳”两字道:“原来你那么早就有心除掉我。” 岳岚松眼里射出感慨之色唏嘘道:“只因你的来历太过暧昧不明老夫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自你从隐龙窟回来老夫就起了爱护之心当时我想只要你能来助我我将收你为义子日后以家业相传。不料如今这家业却被你那方的人弄得一塌糊涂。” 李闲冷笑道:“多谢岳老的深情厚意。” 岳岚松叹道:“恒帮步步进迫老夫的家事又焦头烂额时间已经不多老夫这才想对李浪子开诚布公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李闲淡淡道:“如果我不呢?” 岳岚松道:“天下皆知李浪子最重情义应当不会坐看自己的女人毒死在怀里吧。” 李闲笑道:“她们中了毒?” 岳岚松道:“那个陈英八成就是成笑他下的毒不提也罢。只是李浪子是否觉得成笑的毒避过后再没有危险了呢?” 李闲哈哈大笑道:“听你说了这么多还以为你真的很聪明谁知还是和我一样笨。” 岳岚松愕然道:“此话怎讲?” 李闲捧腹笑道:“你知道贝贝是谁吗?” 岳岚松猛地想起一人脸上血色尽褪。 李闲转身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李闲告辞了。这酒想来喝得也不会痛快。” 岳岚松的声音变得愤怒无比:“你哪也去不了!” 李闲叹道:“不错拿下了我至少还可以要挟恒帮。”话音未落一个倒翻凌空翻出小楼大笑道:“刘小子岳老头请不了我啦那几顿酒还是记在你的账上!” 刘凡露出古怪的笑容手中暗扣的几枚铁莲子又收了回去。 万钧大吼一声:“重阳妖孽往哪里跑!”人剑合一奔雷般往李闲电射而去竟是后先至刹那间剑锋已直指李闲后心。 李闲大笑道:“不劳远送!”回手一刀正劈在万钧的重剑剑身两人同时一晃万钧往上飘起李闲重重往地面落去。 只听两声呼哨沈期的双钩和张放的长剑左右攻来气势已将李闲紧紧锁定。李闲站在地上一动不动冷冷地盯着来势忽然起手一刀硬破入双钩之内沈期大惊飞退前胸已被刀气划破长长的口子。张放的长剑此时离李闲的脖子已不到两寸李闲猛然右闪长剑跟着李闲的路向不停推移李闲的身法竟与剑势度一致剑尖始终离他的脖子不到两寸却再难寸进。 张放的一剑终于递完李闲一声冷笑炎阳宝刀猛地回旋长剑硬生生断作两截。 兵刃破空声从后传来李闲长叹一声向后直挺挺地倒去。 万钧连人带剑从李闲上方掠过李闲顺手就是一刀万钧回剑下掠兵刃相交爆出耀眼的火花万钧借力往旁弹开。 李闲翻身跃起大笑道:“好本事!” 话音未落只觉后心凉一股凌厉无俦的劲气席卷而来李闲全身如坠冰窖即使是后方袭来的压力也令人有一种呼吸不畅的窒息感。 岳岚松的黄金戟不愧四大神兵之一。 李闲全力准备应付岳岚松这惊天动地的一戟环视前方与左右拥上的两剑双钩心中苦笑。难道今日真的劫数难逃? 第三十二章 血战 当岳岚松的金戟出手的那一刻就已注定了李闲若在没有别人救援的情形下必死的结局。[..tw超多好看小说] 世上恐怕没有人能在接下岳岚松全力一击的同时还能应付三个高手和一个观战的暗器名家。即使是独孤残也不能因为今日的岳岚松已非往昔可比。 李闲无暇去骂岳岚松不顾身份竟与人联手对付一个小辈瞬间做出判断在岳岚松的戟罡压背而来之前忽然腾空而起。 包括在楼上观战的刘凡没有人能想到李闲居然还敢跃起。 按照计算岳岚松的金戟将最先触及李闲之后是万钧的重剑然后才轮到沈张二人。因而表面上李闲最正确的选择应当是尽最大努力抵挡岳岚松的一戟若能侥幸回得过气来再全力硬撼万钧的重剑当然此时背脊将完全暴露给沈期和张放此时当凭精妙的身法将背脊所受的伤害减至最小。 但若腾空而起在无处借力的情况下想要同时应付受到气机牵引直追而上的四般兵刃简直是痴人说梦。何况身处空中目标明确在此四面受敌的绝对劣势下连岳岚松自己都没有把握避过隐而未的刘凡那堪称举世无双的暗器。 但李闲偏偏跃起了。 其实李闲是有苦自己知。他实在没有把握在仓促硬拼岳岚松蓄势已久的一戟之后还能不受内伤。(..tw)如果伤势轻些还罢了若是偏重了连万钧这一剑都接不住何况还要分心去照顾空荡荡的背免得让人刺个对穿。但若腾空而起倒还有机会。 机会就在于对手想不到。 岳岚松是不会出错的因为他已不是用眼去看李闲的动作而是由戟去感应这一点李闲清楚得很。但是万钧则未必办得到当岳岚松紧追而上时万钧至少要一息的反应时间。而李闲需要的就只是这一息之间让他可以有宝贵的调息机会。而沈张二人的反应必然要慢于万钧这就将原本岳岚松与万钧、万钧与沈张二人攻势临身的时间差分别拉大。 至于刘凡的暗器李闲根本忘了考虑。并不是李闲太过高估他们的交情而是心中有种模糊的念头无法把握直觉感到刘凡是不会杀自己的。 李闲的直觉向来很准。 这个时间差将决定整个江湖的未来。 李闲冲向空中岳岚松的金戟像长了眼睛般毫不停留地紧追而来李闲神情肃穆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劈在戟尖上岳岚松身形微微下挫李闲猛喷一口鲜血斜斜飘开回天大法全身运转瞬息间调节伤势。 万钧的重剑正于此刻攻来李闲健腕一抖刚猛无俦地劈向重剑。 万钧倒没想到刚刚吐了血受了伤的李闲居然还能劲力十足地砍出这一刀冷笑一声真气催力求一招克敌。 刀剑相交声响却如中败革。万钧大吃一惊没料到李闲这一刀声势如此惊人却只不过是借力的虚招用错了劲道的万钧难受之极一边压下翻腾的气血一边暗叫不妙。 果然李闲借得力道往正提着新剑扑来的张放电射而去。 张放骇得魂不附体他做梦也想不到李闲接连硬撼两个绝顶高手不但丝毫无损反而迅若鬼魅般向自己扑来。 李闲冰冷的脸容迅扩大张放只得仓促变招相迎脑海里只有岳岚松日前严肃的警告:“当李闲握刀在手他就已不再是浪子。” 炎阳宝刀狠狠地劈在张放的长剑上张放的剑再次折断炎阳刀毫不停留地往张放的顶门落下。 张放心中暗叹闭目待死。 只听一声脆响张放睁开眼只见李闲的刀被一柄单钩锁紧沈期正以另一柄钩划向李闲的咽喉。 李闲心中一阵疲累没想到自己竭尽全力终究无法先破一敌。 身后戟风剑风又起含怒而来的岳岚松与万钧的第二轮攻势应当如何应付? “贝贝和如非那边的进展应当很顺利吧?老子没想到岳岚松这么不要脸。”李闲暗想着振起斗志浑然不理会沈期的另一钩在他肩头留下深深的口子宝刀往万钧直劈而去。若不先挡住万钧岳岚松的戟一到小命定然不保。 万钧冷喝一声:“来得好!”重剑全力下击刀剑交击与前次的哑声截然不同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两人同时喷了口鲜血。 李闲还来不及作任何事金戟到了。 李闲自知不是岳岚松之敌一直极力避免与他正面对撼因而与每人都是相交一合一触即退。原本是打算先破除较弱的沈张二人这一环消除以少对多的劣势可惜终究功败垂成。如今变得像绣球般在空中抛来抛去直到力竭那一刻的来临。 岳岚松的劲力笼罩着李闲全身根本避无可避除了硬接别无他途。 李闲开始后悔没有叫孙凌暗中跟在身边而把他赶到司徒贝贝和萧如非身边去。暗叹一声奋起余力再挡一戟又喷了口血断线风筝般往地上飘落。 下面双钩断剑正严阵以待。而万钧的剑又从右侧急接近。 李闲暗自调息硬着头皮劈向沈期。 在这九死一生的关头异变忽起。 从小楼方向传来数声微不可察的破空声暗器袭来。 刘凡终于出手了。 几枚铁莲子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高破入李闲等人激斗形成的气场内。身在场中的李闲却大喜过望。 张放察觉有异向旁急闪后心已经中招连吭一声都来不及直挺挺地扑倒在地。 沈期手忙脚乱地避过铁莲子却被蓄势已久的李闲一刀劈作两半。李闲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刘凡的铁莲子忽快忽慢、飘忽不定、左右难明沈期居然侥幸避过了已经值得自豪。 万钧正沉着脸盯着铁莲子的来势刘凡的手法令人只能把握最后一刻去闪避或击落。手段至此足可称雄当世。 刘凡的铁莲子还在飞舞异变又起。 岳岚松爆怒如狂地一戟扫落刘凡的暗器狂扑向闭目打坐的李闲眼前忽然出现数道白芒以极其诡异的来势分别击向他胸前数处大穴并不是刘凡的手法。 万钧刚刚闪身避开铁莲子又面临着三道白芒的侵袭适才与李闲硬撼多次已受了不轻的内伤再避开刘凡鬼神莫测的铁莲子后对着这几道白芒已颇有力不从心之感。只得将功力催到极至狠狠挥扫着这几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白芒。蓦地又一道寒光闪过迅捷无伦地没入万钧的心脏透体而出。万钧的眼睛在刹那间掠过愤恨与不甘的神色死不瞑目。因为他已知道他是死在谁的手上。 空中莫名其妙的暗器终于停止了岳岚松黑着脸环视全场已是死尸狼籍四周的几名守卫也都仰面躺在地上。细看被击落的白芒原来竟是几枚象牙骰子正在地上滴溜溜打转。 穿透万钧心脏的寒芒是一支细长的薄铁片不知是什么来历。 岳岚松冷冷地盯着地上的骰子直到它们终于停止转动才一字一句地道:“既是萧帮主亲临何不现身一见!” 第三十三章 金戟沉沙 四周寂无人声放眼望去唯有刘凡坐在楼上悠闲地喝着酒。 岳岚松看见刘凡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毕竟若非此人临阵倒戈李闲此刻说不定早已魂归九泉。但他却没有动。此刻并不是他动的时候他在等萧无语想好好看一看这个毁了他一世英名的赌鬼是否当真三头六臂。 墙上忽然笑声此起彼伏李闲听到了久违了的萧无语那种独有的平静的嗓音:“岳庄主居然也认得在下的小玩意萧某深感荣幸。” 岳岚松淡淡道:“即使不闻重阳赌仙之名也当知萧无语是个赌鬼。以骰子作暗器当真有新意得紧。” 萧无语笑了就连笑声都显得那么平静温和:“萧某只不过是当心手痒时没赌具使用这才随身携带几枚骰子。岳庄主学富五车当知有备无患之言。” 岳岚松冷哼一声并没有对萧无语话中的刺作什么表示。 墙头上鬼魅般出现两道人影。一人长披肩眼睛隐在头下透着随意而洒脱的味儿此时却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好象追求多年的女子终于投怀送抱了此人正是许久不见的蓝舒云。 另一人长须飘飘作儒生打扮显得秀气而文静不认识他的人必会将他当作那个私塾里的饱学先生。他的眼睛闪着睿智的光芒但偶尔却透出邪异且坚忍的感觉细心人自会察觉此人与一般私塾先生大有不同。这人就是一手创立恒帮大破神兵山庄的不世枭雄重阳赌仙萧无语。 岳岚松眯起眼:“蓝舒云!原来你也没死。” 蓝舒云嘿嘿笑道:“岳老儿你至少长老子二十年你都没死老子怎能先死。”说着跃墙而下直走到万钧尸身旁边用脚尖轻轻踢了两下满足地叹道:“没料到老万居然也在这里正好让老子了结多年的恩怨。”附身拾起那根铁片小心地插入一柄折扇中。 岳岚松冷笑一声却没有大骂蓝舒云卑鄙偷袭。和这些人说什么光明磊落无异于对牛弹琴。何况以自己的身份地位竟与人联手围攻李闲这个后辈早已失去了教训人的资格。更要命的是脸子丢了李闲却还活着。 岳岚松冷冷地望了萧无语一眼问出了一直没能弄懂的问题:“萧帮主大驾怎能大摇大摆光临此处?难道凭萧帮主两人就能突破敝庄所有防守使敝庄的儿郎们连示警的机会都没有?” 这回轮到萧无语愕然道:“贵山庄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萧某一直以为是岳庄主扫地迎客。” 岳岚松微微变色沉吟不语。李闲长嘘一口气终于缓缓站起道:“岳老儿你别胡思乱想了。老子告诉你吧负责防守的洪刚已经拉着大队拜会大公子去了。” 岳岚松不怒反笑道:“好本事。居然能让洪刚叛我。” 李闲叹道:“洪刚忠心耿耿岂肯叛你。只不过他想扶持二公子罢了。” 岳岚松冷冷道:“原来你们利用了那个蠢蛋。不过李浪子没有觉得奇怪为什么今晚对付你的人里没有徐弈和许子悠吗?” 李闲叹了口气道:“要不是因为他们两个老子今晚就会带着成笑和杨休了免得险些被你煎皮拆骨。” 萧无语接口道:“启禀教主司徒三哥夫妇已往成二哥处赴援此战必当胜券在握。” 李闲这才有空好好面对萧无语苦笑道:“老萧我们大赌十余场狂饮数十次交情非同一般。你这混球也来跟我玩教主属下这套老子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萧无语脸上也挂着苦笑道:“你真当我喜欢对你必恭必敬的吗?叫你一声教主老子都不知多别扭。” 李闲冷哼道;“谁叫你当时不好好赢走那块鸟玉。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萧无语和蓝舒云对视苦笑。事实上不用蓝舒云和江乘风如何绘声绘色地形容李闲多么把这教主之位当儿戏他萧无语早就能猜到李闲会是什么模样的。 一旁的岳岚松却没有心思听他们老友重逢。成笑、杨休、司徒夫妇这些人联合的力量将是震天动地的岳岚松次对许子悠和徐弈能否完成保护岳辕的任务表示怀疑。更令他吃惊的是李闲居然会是重阳教主。可惜这个秘密恐怕再也没机会说出去了。 岳岚松沉默良久终于叹道:“老夫终究算漏了洪刚。” 岳岚松很多话没有说出来李闲等人却很清楚他的意思。若是洪刚正坚守岗位萧无语和司徒铭等人绝无可能不费吹灰之力无声无息地侵入庄内。现在不仅敌人轻易进袭反而让许子悠等人面对着大批自家人马的攻击。 只不过岳岚松算漏的不仅仅是洪刚。 岳岚松仿佛忽然想起刘凡的存在猛然抬头上望寒声道:“更没料到此人居然临阵倒戈!” 刘凡随手抓了块肉脯塞进嘴里飘然落下含糊不清地道:“老子哪有任何帮你的理由?” 岳岚松语塞。自己当日求贤若渴见刘凡这种高手来投大喜过望却没有细思内在的问题。 事实上压抑恒帮的结果只对白马银龙这些大势力有利而人才凋零、声势减弱的霹雳堂等小门派只会希望恒帮得势从而天下大乱他们才有机可乘。 尤其是对于霹雳堂而言刘东流若想参与这场角逐第一个要面对的就是实力雄厚的银龙堡。若是恒帮得势银龙堡的日子必将难过得很到时与恒帮两面夹击击破银龙之后或可争得二分天下的机会。 岳岚松的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这些念头暗恨自己当时猪油蒙了心连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都没想明白。 多方失误注定了岳岚松失败的结局。 刘凡忽然道:“没想到萧帮主的暗器功夫如此了得不知是否自从当年重阳长老范千雨死后就失传了的绝学‘飞花逐月’?” 萧无语失笑道:“刘公子好高明的眼力。不知何时有空来指点萧某一二?” 刘凡呵呵笑道:“不敢当。刘凡一后生小辈岂敢与萧帮主共论。” 李闲和岳岚松两人此时的心情却惊人的一致极不耐烦这两人继续打着花腔。两人的话中都是有话萧无语借着说暗器暗问刘凡日后霹雳堂是否会与横帮为敌刘凡趁此机会表明立场说明双方友好合作的愿望。 萧无语不愧白手创立大帮大派的豪杰这份心机李闲实是自叹不如。而刘凡的急智也是难能可以想见此人若是成为敌手又是徐弈与许子悠那般令人头疼的劲敌。 岳岚松冷冷道:“后生小辈又如何?唐决就是明证。” 刘凡脸带微笑不置一辞。萧无语轻声笑道:“这个江湖本就已成为年轻人的天下。” 岳岚松垂不语心中认同。 憋了很久的蓝舒云早不耐烦这些人说来说去插口道:“废话少说岳老儿你今日是要怎么个了断?” 岳岚松神色转厉缓缓抬戟惊人的气势从他身上滚滚涌出顿生风云变色之感仿佛刚才那个已经丧失斗志的老人与他毫无关系冷喝道:“你们一起上老夫何惧!” 岳岚松惊人的气势虽然当世难有其匹但对眼前这几人而言也只是等于清风拂面。萧无语轻哼一声道:“岳庄主请别自视过高。萧某冒昧问一句庄主的这支金戟有什么称呼?” 岳岚松的气势忽然减弱一半脸色变得苍白闭口不答。 忽然远处有阵嘹亮的声音高声吟道:“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又一把声音哈哈大笑道:“沉沙戟!岳老儿你早犯了名忌败亡只是早晚!” 岳岚松望着远处大步而来的几个人慨然一叹心中最后一点希望终于消失。 难道真的犯了名忌?岳岚松抚摸着心爱的沉沙戟再提不起丝毫斗志。 或许二十年前独孤残以绝世神功斩断他赖以成名的金戟时就早已伏下了今日的结局。冥冥之中似乎一切早已注定。 第三十四章 长路漫漫 李闲与萧无语和蓝舒云一起微笑着迎接那些人的来临。 为的那人面容俊朗眼神精明而凌厉左袖空空如也但袖角上却挽着三个人头。正是毒仙成笑。距离尚远众人都没能看清那是谁的头颅但岳岚松的身躯已经微微抖。 成笑的身后是一男一女。男的青袍高冠长鬓垂颊美髯整齐而飘逸仿如神仙但神态却冷傲逼人;女的美艳无伦肌肤白皙得似乎从未食过人间烟火配上一身雪白的衣裙与腰间那只晶莹剔透的白玉笛说不出的灵秀脱俗却又隐隐透着异乎寻常的奇诡之气仿佛是地府的精灵而非瑶池的仙女。这对男女神态亲密地携手同行确是天造地设的绝世良配。正是司徒贝贝的父母医仙司徒铭与乐仙莫白羽。 司徒贝贝和萧如非手牵着手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跟在司徒夫妇背后。而孙凌却不知去向。五人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身上都是血迹斑斑。 随着这些人的慢慢接近岳岚松的脸色变得要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色变的原因并非重阳教高手齐集、自己大势已去而此时李闲的脸色也变得如他一般难看。 因为成笑袖角挽着的人头已经清晰可辨赫然是岳家兄弟与洪刚。 岳岚松颤抖着身躯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哽咽。 李闲看着这个只需一戟就能让自己吐血重伤的不世高手此时的伤心彷徨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大吼道:“为什么杀了他们?是哪个王八蛋下的手?我不是交代你们生擒的吗?” 成笑苦笑着回头低声道:“告诉你们了教主一定会生气你们还不信。” 李闲铁青着脸:“司徒先生这是你杀的?” 司徒铭的心里打了个突脸上的傲色无影无踪恭声答道:“回禀教主岳家兄弟是教主那位姓孙的朋友杀的他杀完人后大笑而去说是免得挨骂先走一步。(..tw)而洪刚……” 一向冷傲的司徒铭居然也有犹豫不语的时候。李闲暗自奇怪再次追问。 众人一片死寂半晌后萧如非轻声答道:“是我杀的。” 李闲呆若木鸡。 岳岚松仿佛从梦魇中惊醒喃喃道:“孙林……杨休!”猛然抬戟冷冷地道:“你们一起上吧!当年老夫可以把你们这些邪魔外道扫出江湖今日也一样可以!” 正在望着萧如非呆的李闲茫然回顾有点错乱的岳岚松觉得正在看着一个垂危的老人正作临死前最后的努力。重阳教群雄都看着李闲只等他一声令下就生剥了这个老狂夫的皮。 李闲忽然觉得五内欲翻捂住肚子深深吸了口气道:“岳老头你走吧。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葬了公子好好地过下半辈子。我李闲保证重阳教不会再来骚扰你。” 众人愕然。萧无语忍不住想说话蓝舒云向他打了个眼色萧无语终于强忍着没有开口。 岳岚松冷笑道:“你在同情老夫?” 李闲长叹一声道:“因为你指点过我找寻刀剑也因为我们做过多年的朋友。” 岳岚松呆呆地地望着李闲好象在看着一个怪物。忽然纵声大笑笑得流出泪来:“我终于明白了。” 李闲愕然道:“什么?” 岳岚松笑声忽止冷冷地道:“明白了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也许李闲真是一个傻瓜。 但是重阳教的人听着岳岚松用这个词形容自己的教主却没有人有丝毫的不悦相反的都流露出敬佩的眼神望向自己的傻瓜教主。 岳岚松提戟向小楼走去刘凡侧身让开。众人肃然凝望这这个末路的枭雄走向人生最后一段路。这风光无限的小楼或许正是这一代宗师最好的归宿。 远处忽然传来孩童稚嫩的呼声:“爷爷!爷爷!” 岳岚松听下脚步岳鸣珂喘着粗气飞奔而来。 “怎么今天爹爹都没来看过我?爹爹上哪去了?”岳鸣珂纵身扑进岳岚松的怀里撒娇道。成笑下意识地把人头藏到身后。 岳岚松冷然看了成笑一眼成笑忽然觉得全身寒。想不到岳岚松气数虽尽气势犹存。 岳鸣珂本能地觉得气氛有异环顾四方入目尽是尸体不禁惊呼道:“爷爷这是怎么了?”睁大眼睛望着李闲道:“李闲叔叔你们欺负我爷爷!” 李闲正要说话岳岚松挥手截断他的话头柔声道:“爷爷带你去见爹爹。” 李闲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飞奔过去只见一截戟尖已从孩子背上透出带着殷红而纯真的血液。 岳铭珂幼小的身躯缓缓软倒在爷爷的怀里李闲猛然停下脚步忽然双膝一软再也站立不住。 岳岚松抱着孙子的尸身一步一步走向小楼。萧无语和刘凡手上不约而同地扣上暗器蓝舒云暗里抽出扇骨成笑手中抓了一把毒砂。 只见岳岚松缓缓坐在主位上举杯轻啜一口伸手摸了摸孙子吹弹可破的脸蛋露出慈爱的笑容忽然一反手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 重阳教群雄松了一口气转头去看李闲李闲正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呕吐。 李闲不是没有杀过人相反还杀得很多。只是从没有一次有过今日这种难受的感觉。 英雄末路最是凄凉。 众人聚拢到李闲身边萧无语恭声道:“神兵山庄业已铲除昔日的强仇大敌已去其一神教迈开争霸武林的第一步。萧无语谨代重阳旧日弟兄恭迎教主回总坛执掌教务率领弟子们令大地阳光普耀。” 李闲漠然望了他一眼答非所问:“如非你是怎么下手的说来听听。” 众人一片难堪的沉默司徒贝贝代答道:“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岳辕那里防守森严许子悠和徐弈带了很多白马银龙的精锐穿了神兵山庄的衣服潜伏在那里。岳辙见了大怒说岳辕勾结外人意图出卖家族。双方吵了几句终于动起手来最终引起混战。洪刚止不住乱也就顺其自然。许子悠和徐弈从里面冲了出来才出手就杀了好多人成师伯和孙大哥就从暗处出来敌住了他们。这时洪刚已经觉不对已有防备我们的企图。” 司徒贝贝说得简单李闲却清楚地感觉到当时场面的混乱与激烈那是数百乃至千人的混战两女身处其地所面临的危险并不亚于自己叹道:“说下去。” 司徒贝贝理了一下头绪续道:“后来爹娘来了不管是哪一方见人就杀。苏乾只一个照面就死在爹的掌下。师妹见大家都在苦战也就上前帮忙。杀到后来许子游和徐弈见势色不对都扔下手下跑了。洪刚这时却大叫中计忽然对我出手。我……我打不过洪刚苦撑了几十招险些中了他一刀。这时师妹看见了飞身而来帮忙。没想到……” 李闲已隐隐想到了洪刚死前的一幕果然司徒贝贝继续说道:“没想到洪刚见到师妹的刀劈来却忽然住了手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师妹一动不动。师妹刀势收之不及就……” 李闲和众人都静静地听着齐齐望向洪刚仍未合上的双眼。可以想见当时火光漫天中洪刚的眼神是多么的痛心与绝望。 李闲难过地把目光从洪刚头颅上收回扭头却见到了楼上伏几而卧的岳岚松长叹一口气。 权势可以杀人爱情何尝不是! 而李闲同时惊讶地现重阳教的魔头此刻的眼神居然也都带着些须伤感与惋惜。原来这些魔头虽然杀人不眨眼却也有着人世的感情。 唯一表情与众不同的人是萧如非。此刻她那温柔而美丽的眼睛显得空洞而呆滞眼里都是泪。李闲又叹了了口气心疼地摸摸她的秀柔声道:“不要难过了。你这是无心之失洪刚不会怪你的。” 萧如非慢慢地抬起头深深凝望着李闲忽然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拥住好象稍一松手李闲就会离她而去。 萧无语见此情景眼睛却亮了。 只是浓情虽美正事却耽误不得。 因此当此男女情浓的时刻往往也会有些不识趣的人。这时的不识趣者只好由被众人的眼光杀得只有招架之力的萧无语担任。 “教主神兵虽除白马银龙仍在天山剑派已经撕破脸皮各大门派也都蠢蠢欲动迷踪谷路向不明还请教主移驾恒山共商对策。”萧无语素来平静的嗓音此时也有点不自然毕竟现在被人打破气氛的情侣中有一个是自己的女儿。 李闲从伤感的思绪中回复过来记起了江湖的纷乱心中一阵烦躁。适才司徒铭代岳岚松吟出的一句诗又在耳边环绕:“折戟沉沙铁未销。” 是的金戟已折战犹未销。 江湖路依旧漫长还会有多少神伤魂断? 卷一重阳崛起(终) 第三十五章 三连劫 “啪啪”“啪啪啪”拍门声很有节奏地轻轻响着门内隐隐传来棋子落秤的声响却没人应答。 在门外硬装出恭谨之色轻拍了半天门的江乘风忍无可忍猛然一脚踹开房门。这一脚是他当年进入李闲房间时的惯常方式可谓千锤百炼。 房内的景象与他当年见到数百次的所差无几。江乘风环视一地上乱抛的书卷资料摇头苦笑。这些都是恒帮的重要文件包括所有帮众的资料以及萧无语辛苦收集的各大门派的重要情报。 窗前的小几上摆着一张榧木棋盘司徒贝贝和萧如非正在对弈对江乘风的破门而入恍若不知一地的书卷也似乎完全与她俩无关。 靠里有一张大床没有帘帐。床顶直对着一根房梁梁上系着一条细绳绳子的末端吊着一大壶酒壶嘴处系着另一根细绳直直垂下。李闲握着绳子的另一端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正一脸满足与舒适。 江乘风冷冷地看着李闲右手轻轻一拉酒壶往下倾斜一缕美酒从壶嘴流下准确无误地落在李闲张大的嘴里。李闲手一松酒壶摇晃着直起残余的几滴酒被李闲一滴不漏地收入口中。李闲咂了咂嘴满足地叹了口气舒服地闭上眼睛。 好在江乘风对付李闲的经验丰富得很。只见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负手信步踱到书桌边悄悄抓起一块镇纸。 “啪!”眼看命中酒壶的镇纸被一只大手握个正着。李闲狠狠地把镇纸向江乘风掷去怒道:“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是你来坏我的好事!” 江乘风随手接过镇纸搁在桌案上就像李闲本就是轻轻抛过来给他一般。这才油然道:“你小时候老子是你叔叔要督促你不能偷懒。(..tw无弹窗广告)如今你小子当了教主属下乃神教守护使有监督教主做好教务的责任。” “教务?”李闲跳下床来指着一地书卷大叫道:“这几百卷书册叫老子怎么看得完?就算看完了要拿几个脑袋才装得下?” 江乘风叹了口气道:“知己知彼才能保持不败。教主日后要带领属下们扫除天下不下点苦功怎么行?” 李闲瞪着江乘风问道:“江守护使不知记下了多少这些内容?说几句让本教主听听。” 江乘风两眼一翻道:“一句都不记得!” 这对不知是叔侄还是师兄弟还是上下属的人你眼望我眼忽然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司徒贝贝不耐烦地道:“你们叔侄俩外面笑去没见正在下棋吗?” 李闲失笑道:“看来这傻瓜输了。” 司徒贝贝狠狠瞪了李闲一眼才无奈地道:“如非进步得真快前几天我还可以让她五子这回只让她二子居然还是输了。以后我们可以分先对弈了。” 萧如非开心地道:“都是师姐教导有方。” 李闲看着两女心里充满幸福和满足呵呵笑了笑转向江乘风道:“好了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江乘风不语负手走到棋盘边看了半晌从司徒贝贝的棋盒里掂起一枚黑子填在盘中道:“棋局没有结束。角上这块白棋可以净杀。” 两女凑过头一看都愣了。没想到江乘风棋艺如此高明只一着就起死回生。 李闲摇头失笑道:“雕虫小技也敢献丑!”掂起一枚白子随手抛进棋盘道:“劫!黑棋劫材不足这块白子依然可以打劫活。黑棋仍是输。” 两女的嘴都合不拢了次认识李闲般上下打量着。这小子还会下棋?那怎么这些天来都哑巴般一声不吭? 江乘风抬头看了看李闲道:“没想到臭小子飘荡江湖这么多年棋艺倒没落下。”又填进一枚黑子道:“二连劫。嘿都没眼位不然就和了。” 李闲皱了皱眉道:“你特意来考较老子的棋艺来着?”想了想应了一子。 江乘风随即应了一子双方你来我往相互提了几次轮到了李闲。 李闲呆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很不情愿地落下一子叹道:“不幸被你言中。三连劫!和局。” 四人的脸色都变得很不自然。三连劫在棋局中极为罕见万中无一。但自古相传当棋局出现三连劫将是不祥之兆。 李闲急忙岔开话题道:“你还没说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江乘风呆瞪棋局随口应道:“下棋。” 李闲目瞪口呆讶道:“你?真的来找我下棋?” 江乘风清醒过来道:“只是与下棋有关。一个月前有个开封花会好象你那时正巧在开封?” 李闲搔头道:“不错。” 江乘风续道:“这届花会选出的花魁天香国色世间罕见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皆工更难得的是她还是个清倌儿。” 李闲立时两眼放光道:“莫非你是来告诉我她正在摆棋擂招婿?” 江乘风抚摸着棋盘道:“差不多。她开下三个比试只要天下年轻俊彦谁能在三项同时胜出便可赢得美人归。” 李闲缩手避开司徒贝贝敲来的一拳急道:“哪三项?” 江乘风淡淡道:“武功、棋艺、赌技。” 李闲愕然随即哈哈大笑道:“这不是明摆着对老子投怀送抱来的吗?” 两女停止了对李闲的拳脚攻击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江乘风叹道:“不错。可以想见你这个小色鬼一听见此事立马就会赶赴战场。正因如此才可疑得很。你知道选送她参加花会的是哪里的青楼吗?” 李闲叹道:“难道你认为有青楼要来和我过不去?” 江乘风懒得理他自顾自地说道:“送她去参加花会的是洛阳拜月楼。” 李闲跳了起来失声道:“拜月楼?我们两个在洛阳时去拜访拜月楼的次数合将起来少说也上了千次什么时候听说过这么一个女人?她叫什么名字?” 江乘风油然道:“你小子那几年毛都没长齐居然有本事偷偷在拜月楼欠了一屁股债要不是老子已帮你结清了这回人家的目的就很有可能是为了来追债的。” 李闲没好气地道:“别翻旧账行不行我问你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江乘风望向窗外缓缓道:“楚梦。” 李闲呆了半晌道:“确实从没听过。芳名倒是别致得很。” 江乘风叹了口气道:“确实很别致。如果你知道她的背景来历或许会觉得更别致。”李闲愕然道:“你们已经翻出她的底了?怎么不早说!” 江乘风眼里异芒一闪道:“萧老六派了好几个身手高明的探子去起她的底子谁知只有一个人剩下条命回来。司徒老三救了半天那人才说得出话来。” 李闲大讶道:“她周围很多高手在保护?那她的身份确不一般。拜月楼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江乘风冷笑一声道:“她身边一个高手也没有。杀人的是她自己。” 李闲失声道:“什么!” 李闲很清楚萧无语手下的探子是什么级别的人物。萧无语向来最重情报他的探子全是萧无语多年来秘密训练出来的精英只需想想当处前往隐柳山庄探察那卷资料的探子就可见萧无语对情报的志在必得和那些探子的高明程度。 可这次的几名探子居然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手里。 “看得出家数吗?” “看不出。” 李闲沉默下去看来又有厉害角色要和自己过不去了。舒适的日子终究过不了多久。 但是自己到底招惹谁了?李闲想起同样莫名其妙的迷踪谷心里一片茫然。 “我得去看看。”李闲终于开口了。 萧如非颤声道:“你……真的要去?” 李闲露齿笑了道:“当然要去不过一定带着你们一起去。老子将来还要和你们一起玩遍天下这开封就当是第一站吧。” 萧如非露出甜美的笑容司徒贝贝偷偷刮着脸吐了吐小舌头。 李闲顿了顿又道:“这几天你们陪我下棋我必须好好训练一下棋艺。如非还要负责训练我的赌技。” 萧如非讶道:“你真要去娶那个……那个楚梦?” 李闲和江乘风哈哈大笑道:“你们真当我会去要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吗?但是一定要赢了比试不然拿什么资本和她玩?” 司徒贝贝怀疑地道:“真的不会?” 李闲举手投降道:“真的不会。” 三人呵呵笑了江乘风却无法融入他们的气氛里目光又落在棋局上。 “三连劫?”江乘风的目光有些迷离“二十年前不是也有这么一局么?” 第三十六章 另一种隐忧 棋盘上错综复杂的局面渐渐模糊另一句特异的盘面代之而起。(..tw)黑棋只有一块势力却庞大异常一条黑龙正突破白棋的封锁往中央延伸。四周的白棋相互呼应对这条黑龙迎头阻击。角落有一块白棋里面点下了几枚黑子正苦苦作劫。一劫二劫黑龙终于被堵死可怕的是已与主势力断开。眼看要输执黑的江乘风忽然现了活路――三劫! 棋局又模糊下去江乘风耳边仿佛又听见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穿着各式服色的各帮派弟子潮水般涌来。重阳教的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不远处的重阳耆宿范千雨在拼死斩杀了天山剑派七大长老中的六个最终被剩下的欧阳斌一剑穿过咽喉那喷溅而出的鲜血把远远望见却又无能为力的江乘风的心撕得粉碎。 棋局又现角落的黑棋在白棋的包围中辛苦地共活。 远处的山头上恩师正与白道上声望正隆的顾轻尘、岳岚松和徐不疑苦战。恩师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至今无法忘怀。在恩师不屑的笑意中徐不疑痛哼一声滚下山头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岳岚松引以为豪的金戟断为两截。不过岳老贼的功力实在雄浑恩师的动作也变得迟缓顾轻尘的刀就在这时候划过恩师的胸前。江乘风拼着身边少林武当弟子的兵刃全部落在身上以最快度掠往山头却现顾轻尘停了手遥遥望着远处不知什么地方。那里有一缕琴声响起。 棋盘的黑白子杀意渐敛。探马传来的消息慕容世家临阵倒戈潜伏在慕容世家准备协助慕容缺打破银龙堡的王翰和成笑生死不明探马流着泪说亲眼见到成樱亲手斩下她哥哥的手臂成笑哈哈大笑被王翰护着且战且退。江乘风清楚地知道成樱为什么这么做也清楚地知道成笑的笑声是多么的痛苦。没有人会怪成樱要怪的是该死的慕容缺和徐不疑还有他江乘风自己。 眼前浮现那张绝美的脸容成樱那天早上眼里的幽怨和憎恨尖刀般刺进江乘风的心。 时至今日成笑兄妹和解江乘风却没有一点勇气再去看一眼成樱幽怨的脸。 棋局、战场、女人。往事一幕幕交错纵横江乘风痛苦地惨哼一声伸手扶住窗台。 李闲目瞪口呆地望着摇摇晃晃的江乘风完全无法明白为什么一局三连劫会让江乘风失态至此。 江乘风深深吸一口气道:“好好练习吧。重阳神教绝不能再被人小看了!” 李闲和两女目送江乘风走出门外江乘风忽然驻足道:“既然不久你要走今晚就召开一个会议决定一下是继续以恒帮之名打天下还是恢复重阳圣誉。反正天下已闹得沸沸扬扬我们也瞒不了多久索性正名陪那些所谓正道玩场大的。” 李闲苦笑道:“你要开会就开吧今晚我破例出席就是了。” 当晚李闲在与司徒贝贝下了一局棋和与萧如非推了几局天九之后步入萧无语的密室次参加重阳教内部的重要会议。 “我今天忽然想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一战。”江乘风的脸容无比严肃听着这句话的众人都露出缅怀而又伤感的神色。 “我至今仍然弄不明白为什么那些鸟人能够无声无息地出现打我们进攻武当的大军措手不及就那么一战而溃。”蓝舒云舞着折扇狠狠敲着桌面长飞舞间现出凌厉而愤慨的眼神。 萧无语叹道:“我一直认为是他们的情报掌握得好因为我们之中不可能会有内奸。所以这些年来我最重的就是探子的培养。” 李闲点头道:“老萧的做法非常有用。” 萧无语稽道:“有教主这声夸奖老萧这些年的功夫就没有白费。” 李闲苦笑一声没有说话。江乘风续道:“今次召集大伙儿讨论的是今后继续以恒帮之名征战天下还是恢复重阳圣誉名正言顺地和那些鸟人决个生死。” 司徒铭冷然道:“当然应该恢复神教之名。这么暗里以恒帮的名义打赢了也不光彩。” 成笑沉思片刻道:“现在时机成熟了吗?” 坐在角落的萧如是忽然言道:“属下认为时机尚未成熟不可贸然招惹攻击。” “哦”萧无语含笑望了儿子一眼道:“如是有什么看法不妨说说。” 萧如是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如今白马堡、天山剑派、银龙堡分别从北、西、南对我们形成合围之势形势本就不容乐观。好在南方有霹雳堂在拖在银龙堡的后腿使这些帮派无法倾力对我们实行打击。但是一旦以重阳之名出现我们要面对的就已不是这三大门派的敌视。少林、武当等根深蒂固的大帮大派的实力是非同小可的尤其是不知霹雳堂得知我们的真实身份后会有什么反应。” 萧无语沉吟道:“霹雳堂已与我们的展息息相关刘东流不是蠢人当知若只为了一个名义放弃了展良机将是愚不可及的事。” 江乘风冷然道:“事实上当岳岚松那老匹夫到处散播流言时我们的身份已经隐藏不久。在少林武当的查察之下正名只在早晚。” 司徒铭道:“不错若是被查了出来才肯承认就已丢尽了神教的脸。” 萧如是还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口。 众人望向李闲等他做出决定。 李闲隐隐觉得这时候并不是恢复重阳教名称的适当机会当眼前这些人似乎都有点急不可待。萧如是的理由已经说完李闲实在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说服这些满腔热血的重阳余众。 “老大也是这么难当的!”李闲心中哀号叹道:“我觉得这时候还是以恒帮之名比较好。” 萧如是眼中闪过喜色莫白羽轻声道:“不知教主圣意若何?” 李闲干咳一声找了个牵强的理由:“我认为迷踪谷潜在的威胁不容小视。在迷踪谷意向不明之前我认为正名之议还是先缓一缓毕竟从前他们还是盟友我们必须弄清楚他们转变的原因。” 这个理由其实不是理由但是众人却不得不以教主的看法为重于是话题的重心转移到迷踪谷上来。 “教主的两位朋友厉大侠和孙大侠都在查探迷踪谷的消息有两位大侠相助迷踪谷应当不在话下。”成笑恭谨地道尤其他曾与孙凌并肩作战对此人的能耐更加看重。 李闲失笑道:“大侠?他们是大侠你们不都成了义士了?” 江乘风懊恼地道:“老子是无耻之徒!***老子提的意见你这臭小子竟敢推翻!” 众人哄然适才沉闷正经的气氛一扫而空。想当年独孤残在世时有谁敢在这种最高会议上一口污言秽语。 李闲呆呆看了看掩嘴而笑的莫白羽那副样子竟和司徒贝贝无比相似这才哈哈笑道:“好了好了开什么鸟会有什么意见等老子扒光了哪个楚梦回来了再说!” 会议竟然就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了李闲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门重阳教群雄张大了嘴苦笑着坐在位子上半天起不了身。 正当李闲舒服地躺上床喝酒时萧如是正神色古怪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掩上房门萧如是停下脚步叹道:“出来吧。” 黑暗中闪出一条人影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冷冷地道:“做出什么决定?” 萧如是叹道:“李闲算是有点头脑知道不能在此刻正名。” 那人嘿嘿笑了笑道:“其实这时候正不正名根本已无大碍没有正名高兴的只有你罢了。” 萧如是冷哼一声道:“我和父亲呕心沥血身经大小数十战身负重伤三次轻伤十一次。好不容易打下了基业凭什么却要让李闲着游手好闲寸功未立的江湖痞子做主!” 那人冷笑道:“能让恒帮依然是恒帮这只是第一步且只是一时的。” 萧如是憨厚的脸上现出奇异的神色道:“东西已经到手了。” 两人都露出古怪的笑容继续商议着浑不知窗下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泪流满面。 第三十七章 不伦之恋 “叫吃!”李闲微笑道“这两个棋筋一完蛋你这条边上就大势已去。” 坐在对面执白的萧如非神色有点恍惚定定地望着棋局道:“我输了。” 司徒贝贝和爹娘共叙天伦去了李闲正让萧如非四子对弈。 李闲皱了皱眉伸手掂起一枚白子将正被叫吃的两子往外长说道:“这里要寸步不让和我紧气不见得会输的。如非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萧如非的头埋得更低了:“没没什么。” 李闲探过手去把萧如非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握住柔声道:“傻瓜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萧如非沉默良久终于轻声道:“李大哥你真要一直把这教主当下去吗?” 李闲呆了一呆苦笑道:“我原先根本就不想当教主。但是经过神兵山庄一事让我明白了无论这教主当是不当老天已把我和重阳教紧紧绑在一起了再也容不得我去抗拒。何况重阳教的人不是我的朋友就是亲人还有你还有贝贝呆在这里也不坏。” 萧如诶欲言又止李闲续道:“至少由我来当教主可以去尝试改变重阳教一些令人憎厌的东西。换句话说可以设法把神教引向正途。我想整个江湖都很乐意见到这件事的。” 萧如非猛然抬头道:“我不管江湖乐不乐意我只想你平安无事!” 李闲微笑道:“当这个鬼教主确实有点危险当年老头子何等人物还是被人煎皮拆骨。不过我是不会有事的我还有留着命带着你玩遍天下喝尽美酒。” 萧如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如果你辞了这个教主不干我们现在就可以玩遍天下。.tw[]” 李闲眼睛一亮哈哈笑道:“说得好咱们就趁着过几天去开封的机会一去再也不回恒山让他们自个儿忙去!” 萧如非的笑容终于绽放将李闲的手紧紧握住。 李闲呵呵笑道:“现在我们先好好下完这局棋。不好好练练到时反而被那个女人玩了笑掉他们的大牙。” 萧如非微笑道:“这局棋就当是我们玩遍天下的第一步。” 正当李闲与萧如非继续对弈时萧如是正坐在桌前喝着闷酒。 昨晚的那人永远也不会明白萧如是忽然同他合作图谋推翻李闲的真正原因何在。 与神兵山庄浴血苦战数十场的萧如是原本对李闲并无恶感相反地对李闲曾经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已。他的辛劳几乎完全建立在自小被父亲灌输的对神教的忠诚上对李闲这个教主他只有永远效忠的念头。 但是当萧无语和李闲等人自神兵山庄凯旋而归时和江乘风一起出迎众人的萧如是脸上的笑容却十分僵硬。 因为他看到了他永远不愿再见的一幕。 萧如非柔顺地倚在李闲肩头一脸的幸福。如花般绽放的笑容显得那么满足、那么灿烂。萧如是的心在那一瞬间裂成血淋淋的两半因为他知道这能令孔雀黯然收屏的笑、令自己可以抛弃一切的笑如今已经不属于自己。 “如非如果我们一辈子见不着人你就嫁了我吧。” “这世上只有哥哥最疼我我一定要一辈子和哥在一起。” 萧如非当时的笑容和那天一样美丽一样那么勾魂夺魄。 “为什么?为什么才见到人就跟人走了!”萧如是闷哼一声一把捏碎了手中的酒杯碎片扎得他粗厚的手掌鲜血淋漓。 疼痛加剧了心中的愤恨。“爹操劳半生白手起家在立帮之初经过多少无眠之夜白了多少头!我们浴血奋战把脑袋系在裤腰上无数兄弟们抛头颅洒热血终于粉碎了神兵山庄打下如今的基业。他李闲只知吃喝玩乐不仅坐享其成还抢走了我的如非!” 仇恨是很容易向其他方向蔓延的妒火终于烧毁了忠诚与感激。萧如是憨厚的脸逐渐变得狰狞。 棋局已进行到收官阶段萧如非拧着秀眉苦苦思索着官子的顺序。李闲也正皱眉苦思局面已经明朗就是是一线之差胜负全在官子。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门外有人恭敬地道:“李公子少帮主近日得到一壶绝世好酒恭请李公子稍移贵步上门共品。另外尚有些要事相商。” 一般的帮众是不知道李闲等人的真正身份的他们只知道萧无语是帮主。 李闲把手中几枚棋子扔回盒内起身道:“绝世美酒?告诉少帮主我马上就来。” 萧如非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棋子失手落在棋盘上打乱了角上一小块黑棋。 李闲奇怪地望了萧如非一眼道:“你不喜欢我和你哥哥喝酒吗?” 萧如非摇了摇头颤抖着把棋局回复原状。 李闲摸不着头脑道:“我们一起去吧?” 萧如非轻声道:“我不去了我不会喝酒。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萧如非并不是不会喝酒只是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令她几乎窒息。这种恐惧令她失去了随李闲一起步入萧如是房间的勇气。 李闲点点头道:“好吧我去去就回。” 看着李闲有些犹豫地慢慢走出房门萧如非跌靠在椅背上泪水湿透了绝美的脸庞:“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急?” 李闲迈进萧如是的房间脑海里仍盘旋着萧如非苍白的脸。今天从一开始萧如非就明显有心事但任李闲聪明绝世也无法想透她的异常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如是满脸的笑容起身道:“教主大驾光临令属下蓬筚生辉!” 李闲一屁股坐在萧如是对面笑道:“别叫我教主现在你才是少帮主。我们交个朋友直接以名字相称岂不更好?” 李闲的语气中没有一丝的做作萧如是忽然有些犹豫传言非虚李闲确实是一个让人很愿意亲近的朋友。 “好吧那属下就冒昧称教主一声李兄。”萧如是顿了顿心中升起一个想法决定先摸一摸李闲是否真有当教主的资格“如是这次冒昧请李兄来此除了有壶好酒准备请李兄品尝还有个问题想请教李兄。” “哦”李闲摸了摸胡渣呵呵笑道:“是否我答不出问题就没有沾酒的份儿了?” 萧如是干笑道:“哪里哪里如是决没有考较李兄的意思。只是心中不明请李兄指点。” 李闲笑道:“是什么问题快问出来吧我等你的酒等得口水都快流干了。” 萧如是正容道:“日前太湖水寨来了一个使者递上了左龙、张猛、韩开山三人联名签署的信希望能与我教结盟。” 李闲失笑道:“这三个家伙也想学人混水摸鱼!” 李闲随口道破太湖水寨的意图与霹雳堂并无二致萧如是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又道:“李兄平日不问教务因此我等也没把此事上禀。教中诸位前辈有认为应该结盟的也有认为毫无必要的。现在尚未做出决定不知李兄见解如何?” 李闲想也不想答道:“当然结盟。” 萧如是倒没想到李闲回答得这么干脆讶然道:“但是太湖水寨无非只是一群不成气候的水贼若不是看中他们的水战操舟之技颇有可取之处恐怕结盟之议也不会有人提起。为何李兄却如此肯定?” 李闲叹了口气缓缓道:“江湖之所以成为江湖并不是几个尖涛大浪就可以形成的而是要有千千万万滴水珠慢慢凝聚而成。左龙等人虽不成气候却是组成江湖的最基本的水珠没有这些普通的江湖客江湖根本就不是江湖充其量只是几个高手比试的擂台罢了。” 萧如是露出深思的神色李闲叹道:“其实这也是神教当年败亡的原因之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道理总是知易行难。”笑了笑又道:“何况霹雳堂目前还不是银龙堡的对手在水路加个帮手不是好得很吗?” 萧如是低下头去李闲没能看见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敬意。 只有这种博大的胸怀和高瞻远瞩的眼光才配把神教扬光大吧?萧如是沉吟不语为了神教的将来是否应当抛弃一己私怨?另一个声音在萧如是脑海中响起:“就凭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真能把神教扬光大?” “如非怎么不和李兄一起来?”萧如是揉了揉太阳穴问道。 李闲苦笑一声道:“她今天可能有些心事却不肯告诉我。一会你这当哥哥的该去帮忙安抚一下。” 萧如是心中抽痛咬了咬牙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个酒壶。 第三十八章 永世的契约 这个酒壶居然是没有壶嘴的。壶身隐现青铜色却黯然无光似乎早已长满铜锈。但李闲却看出在斑斑锈迹背后隐隐透着诡异的光芒正沿着壶身游走让人觉得这酒壶仿佛本身就有生命。 壶盖揭开酒香扑鼻而来。 萧如是起身为李闲添上一杯。酒水隐现青紫色的光泽流动之间显得有点稠不像一般酒的浓度。李闲凑进酒杯深深一嗅长长叹了口气道:“果然是好酒!而且我居然认不出这酒的名堂。” 萧如是也叹道:“如是也不知道这叫什么酒只不过饮了一口之后就再舍不得喝第二口了。” 李闲笑道:“所以你不是酒鬼。”说完忽然又叹了口气。 萧如是有点紧张地道:“李兄莫非也有什么心事?” 李闲望向窗外叹道:“说到酒鬼我就忍不住想起厉天。这家伙居然一个人去闯迷踪谷而以你爹的情报手段至今仍收不到一点消息让我心中很是不安。” 提起迷踪谷萧如是忽然记起李闲的救命之恩心中突地一跳。正是那次的相逢李闲指名要萧如非随侍左右。“原来这混蛋本就不安好心!”萧如是终于明白了当时自己向父亲汇报时父亲那哭笑不得的表情和江乘风、蓝舒云那暧昧的笑容。 “厉大侠武功绝世想必不会有危险何况现在尚有孙大侠在暗中找寻。或许我们收到他们的消息时已是‘死神厉天血洗迷踪谷’的惊世之作。”萧如是的声音已经寒故意将话题引为杀戮以掩饰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杀意“李兄如今担忧也是于事无补不如先饮此酒尽解千愁。” 李闲展颜道:“好!”举杯凑进唇边就要一饮而尽。萧如是的眼里射出热切的色彩一眨不眨地盯着。 就在此时窗外忽然穿进一道身影大叫一声:“不要!”伸手拍向酒杯。 事起突然昏暗的烛光之下李闲与萧如是都没能看清来人。李闲本能地一避那人已扑到李闲面前。 李闲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忽然之间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有种天崩地裂的揪心感莫名地升起。 萧如是眼见事败不由两眼通红状若疯狂地抽出双剑奔雷般刺向来人后心。 双剑破空声尖锐而凄然来人却恍如不觉只是满面泪痕痴痴望着李闲。 李闲大惊道:“小心!”脱手掷出酒杯劈头砸向萧如是的脸。 萧如是却不闪不避剑势依然不变。 一切都已不及李闲大吼一声拼尽最大的力气狠命将眼前佳人往旁猛地一扯萧如是的右剑刺入李闲小腹鲜血喷溅。 李闲已完全不知疼痛呆望着萧如是的左剑从那人的胸前透出剑尖那一抹艳红在李闲眼前逐渐模糊整个天地都变成茫茫的一片血海。 萧如是的神情疯狂而狰狞松开双剑倒退两步仰天狂笑道:“你抢走了如非就是非死不可!任是谁来也救不了你!谁也……”话音顿止额头出现一个酒杯大小的伤口正汩汩流着鲜血血水与酒水混杂在一起使他的头与脸庞粘湿而凌乱说不出的可怖。 李闲不能置信地看了萧如是一眼惨然摇了摇头拔下小腹的剑随手扔在一边缓缓坐下将来人轻轻平放在大腿上拥在怀里。萧如非的脸在月光与烛火的映照下已清晰可辨美丽的眼射出海样的深情还有一丝无奈、一丝愧疚只有苍白如纸的脸庞和嘴角淌流的鲜血诉说着她此刻的痛楚。 萧如是被血与酒模糊了的双眼忽然睁圆声嘶力竭地惨叫道:“如非!怎么会是你!” 萧如非转过头去声音细如蚊呐:“哥李大哥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不要、不要再……” 萧如非的话没能说完痛苦地惨哼一声闭上眼睛。 萧如是腾腾倒退直退到墙角跌坐下去。血水浸如眼睛泪水瞬间将血水冲洗。 李闲一直运指如飞在萧如非身周大穴上疾点另一只手同时握着她的小手精纯无比的先天真气毫无保留地源源输入。 萧如非缓缓睁眼右手艰难地抬起想为李献擦去额头的汗水抬到半途终于无力地垂下。 李闲伸手摸向贯穿着萧如非的长剑轻轻一碰却又触电般缩手泪水不能抑制地淌流而下大滴大滴地落在萧如非苍白的脸上。 萧如非辛苦地笑了笑轻声道:“李大哥你不要难过我、我最怕你难过。” 李闲的声音已经沙哑颤声道:“你为什么不躲!” 萧如非眼睛仿佛罩上一层薄雾迷离而无神轻叹道:“在我心里世上最重要的人除了李大哥外不是爹而是哥哥。现在……现在哥哥想杀你我……你们都不能死都要好好地活着。我想或许只有我死了你才会原谅哥哥哥哥也不会再对付你。你们都可以、都可以好好的、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李闲哑声道:“一壶毒酒怎么可能毒得死我?你这个傻瓜……没有了你我还怎么能开心地活着?你难道忘了我们才刚刚说好了的过几天趁着去开封永远不回来了我要带着你玩遍天下的!” 萧如非无力地握着李闲的手道:“这种酒……并不是一般的毒酒这是神教当年封禁已久的禁物炎阳心。只要一入喉它就开始腐蚀不消片刻整个人尸骨无存。李大哥这世上还有很多很多的事等着你去做。只要你心里还有我我就很开心了。” 李闲泣不成声地道:“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刚才你哥哥笑声那么大司徒先生他们一定很快就到了你先别说话好好运功疗伤。” 萧如非摇摇头道:“我心里有很多话再不说恐怕再也不能说了。李大哥我心里明白你肯跟我在一起只是不愿让我伤心。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每当看到你想起慕容雪的时候我就说不出的难过。我知道直至如今我还是没能真正代替了她没能好好服侍你。唯一欣慰的是你心里总算是有我的影子。” 李闲急道:“我……” 萧如非忽然有了力气探出手来轻轻掩住李闲的嘴续道:“后来我终于也能明白爱情的滋味就像这炎阳心。炎阳心烧的是人的身爱情烧的是人的心。” 李闲轻轻抚摸着萧如非冰冷的脸蛋觉得自己的心已被烧成灰烬。 萧如非脸上忽然泛起红潮轻声道:“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真正地侍奉李大哥。我好恨徐弈那晚要不是他捣乱或许那晚已经……已经遂了现在的心愿或许、或许你……也就忘了慕容雪。” 李闲的心变得冰凉。萧如非脸上的红潮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回光返照之相。“我李闲在此立誓从今以后心中再不会有慕容雪的影子。” 萧如非露出凄美的笑容摇头道:“心里的事怎能控制。” 李闲举起右手直指上苍一字一字道:“苍天为证李闲于此时此刻娶萧如非为妻万世千生永不相弃!” 萧如是一直呆望着两人话语一句句从耳边掠过心中就像被铁锤千万次地倾轧。看着萧如非的脸渐渐变得红润而嘴角那抹血迹却更加凄丽萧如是觉得他的身、他的心从此再也不会有生命。 李闲身上的血迹泪痕汗水早已混成一片。萧如是远远望着忽然觉得就像在看着自己。只要真正能带给她幸福拥着她的男子是李闲或是自己又有什么区别? 萧如是感到伤口越来越痛眼皮越来越沉生命正随着痴心、妒火、仇恨、悲哀、痛悔慢慢消逝。 万世千生永不相弃。 若真有来生自己一定无法投胎为人的。到时愿成为她的一支钗、一只手镯默默地衬托着她的美丽见证着他们两人生死之间永恒的契约。 “万世千生永不相弃。”萧如非反复低吟着眼里射出异彩轻呼道:“李大哥!” 李闲哽咽着将她搂住轻轻吻着她的脸吻干她的泪水一直吻到她的唇。 萧如非细微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热烈地回应着两人冰冷的嘴唇逐渐温热舌尖疯狂地相互缠绕似乎要在这一刻实现永世的交缠。 萧如是笑了一笑移开目光。 门外传来人声有人用力地敲门。 唇分。 司徒铭率先破门而入身后跟着重阳教群雄。 眼前的情景触目惊心。三人的伤口的血都还流个不停几乎已把真个房间染上血色。尤其是萧如非被一把长剑从后背至前胸对穿而过。而最令人心惊的却是萧如是额头一个偌大的伤口不停地涌着鲜血尤为触目的是他的头披散着竟已完全变白。 司徒铭以移形换位的度瞬间移至萧如非身前迅捷无伦地将一粒药丸塞进她的嘴里。萧如非看见了司徒铭却想起了另一件事轻声道:“好好待贝贝她是真心爱你的。” 李闲急道:“你不会有事的吃了司徒先生的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司徒铭暗叹一声垂不语。萧如非的美目渐渐凄迷深深望着李闲微不可闻地说了声:“可惜我们那局棋还没有下完我已不能陪你玩遍天下了。”流出最后的泪水终于缓缓闭上眼睛。 李闲忽然觉得怀内一轻整颗心片片碎裂碎片随着小腹的鲜血撒在虚无之中再也没有一丝气力。 “原来他们是兄妹还好!” “奴婢服侍教主更衣。” “师姐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一定要治好他心里的伤。” “我不管江湖乐不乐意我只想你平安无事!” “这局棋就当是我们玩遍天下的第一步。” 李闲仰天一声悲啸不停地失血和过度输送的真气让他再也难以为继蓦地栽倒昏死过去。重阳教诸人大惊失色拥上前来司徒铭提起李闲的手腕片刻后点了点头连点几处穴道又在伤处敷上一层药。血流立止。诸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唯一不同的是萧无语。正当萧如非说出最后一句话时萧如是正漠然对着他说:“孩儿之罪万死莫赎。但有一句遗言望父亲采纳:立即同意与太湖水寨的结盟。这是教主事前指点孩儿的。” 萧如是的话说完头一斜瞑目而逝。几乎与此同时萧如非也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既然早已注定无法相守死在同时是否也是一种幸福? 只是他们的父亲呢? 江乘风与蓝舒云左右搀扶着萧无语缓步走出房门萧无语的脚下是两行长长的泪迹。 第三十九章 寂寞香冢 “如非!”李闲猛地从床上弹起冷汗如雨而下绷带包扎着的伤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一旁的司徒贝贝触电般蹦起拿了条热毛巾细细地为李闲抹拭着身上的汗水。 “你终于醒来了我……我好担心。”司徒贝贝的声音沙哑而哽咽。 李闲急喘几口气茫然四顾。屋里一切如常唯一改变的只有司徒贝贝消瘦得不成*人形的脸。 伤口揪心的疼痛无情地提醒着李闲这一切都不是梦。看着司徒贝贝脸上未干的泪迹一滴清泪从李闲眼中滑落。 李闲无力地躺下问道:“我睡了多久?” “今天是第四天。”司徒贝贝换了条毛巾敷在李闲额头。 “四天……你一直都在这里?”李闲挣扎这坐起直勾勾望着司徒贝贝的脸心中想起萧如非在生命燃尽的最后一刻仍念念不忘的他们的幸福。 “好好待贝贝她是真心爱你的。” 李闲伸出手轻轻抹干司徒贝贝脸上的泪轻声道:“要是如非知道了你憔悴成这样她会不开心的。” 司徒贝贝心下黯然。萧如非终于做到了她终于取代了李闲心中慕容雪的位置。但这又如何?身上的伤口可以越填越小;心中的伤口只会越填越深。 是否一定要失去才会懂得珍惜?如果哪天自己也死了李闲会不会也这么伤心?会不会也永远记着自己? “你好好休息吧。”李闲披衣而起柔声道:“别累坏了。” 疲惫感袭上心头李闲轻柔的话语让司徒贝贝心中一阵欣慰四天四夜了似乎从未合过眼。司徒贝贝揉了揉眼睛觉得困倦欲死。 李闲帮她除下外衣将她平放在床上才长身而起喃喃道:“如非现在一定很寂寞我去陪陪她。” 看着李闲捂着伤口走出房门司徒贝贝眼泪夺眶而出瞬间湿透了枕头。 “教主醒了!” 李闲站在走廊上漠然望着重阳教群雄蜂拥而来神色都说不出的欢喜。 萧无语领着众人拜伏于地齐声道:“愿天佑教主早日康复圣躯!” 李闲根本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不能置信地看着萧无语满头萧然的白和不再闪烁着智慧神光的眼睛。这真是四天吗?萧无语额头深深的皱纹似乎已经刻下了十余年的沧桑。 李闲双膝一软跪在萧无语身前正色道:“岳父在上请受李闲一拜。” 众人愕然。 萧无语哆嗦着身子正想说话李闲已续道:“如是如非虽已不在李闲就是岳父的半个儿子。还望岳父以身体为重切莫过于操劳。” 萧无语的泪水悄然滑落但眼里却逐渐恢复了神采。 往者已矣生者还是要好好活着。 江乘风、蓝舒云、成笑、司徒夫妇你眼望我眼忽然不约而同地道:“恭喜教主恭喜萧六弟!” 恭喜? 此时此刻恭喜与祝福都变得那么讽刺。只是众人还可以说些什么? 李闲掏出玉佩看了半晌心中长叹。在这种时候他还能弃恒帮、弃萧无语而去扔下教主之位一走了之吗? 李闲站起身来深深凝望一眼那萧然的白长叹一声忽然转身就走。 江乘风叫道:“你身上有伤还去哪里?” 李闲停下脚步缓缓道:“如非现在很寂寞我要去看看她。” 众人神色惨然。江乘风的脑海又浮现出那天的三连劫。难道一切当真早已注定? 说到底一切的悲伤都是为了神教为了那不灭却又虚无的理想。 江乘风四十余年来次对神教必胜的信念产生了动摇。 恒山的一处山坳立着两座新坟。 两座坟没有连在一起。其中一座的周围仅有两支已熄的蜡烛坟上已经开始长出杂草。 李闲将蜡烛点燃叹了口气走到另一座鲜花环绕的坟前久久凝望。 墓碑上刻着“爱女萧如非之墓。愚父萧无语泣立。”李闲呆呆看了半晌忽然走到碑石背后抽出刀来一字字刻上:“万世千生永不相弃。李闲再誓于灵前。” 刻完字李闲跪坐在碑石前轻抚碑文柔声道:“如非等等李大哥。我们下辈子还要相见。” 远处忽然传来歌声:“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 歌声苍凉萧瑟催人泪下但李闲却没有心情去回味了因为他听出了唱歌的人是谁。 一人白衣白袍由远而近长叹道:“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李闲的声音冰冷得仿佛来自九重地府:“许子悠!原来是你煽动了萧如是!” 许子悠摇头叹道:“我本来也以为是我煽动成功的现在才知大错特错!” 李闲站起身来右手握上刀柄冷冷道:“岳岚松所知的重阳教情报难道不是你从萧如是口中得知的?” 许子悠笑了笑道:“这基业有一半是萧如是拿命拼来的我本以为他应当不甘心放弃恒帮少帮主的位置。谁知他对重阳教的忠诚实是无懈可击。就算后来他与我合作了也没有透露丝毫情报。岳岚松的消息另有来源这个来源才是你们应当追寻的东西。” 炎阳宝刀划破长空直取许子悠咽喉。 李闲其实知道许子悠的话确是实情。但是此人既与萧如是合谋萧如非的账就可以算上他一份。心中的愤恨终于找到了宣泄对象炎阳宝刀尖啸着似乎深深感受到主人的痛苦不饮敌人之血决不收回。 许子悠露出凝重的神色洒出一片剑网封死了宝刀进攻的所有路线。 李闲冷哼一声宝刀毫不停留硬生生破入剑网中。 刀剑相击溅出绚丽的火花。许子悠后挫三步气血翻涌正暗叫不妙却见李闲正捂着小腹不停喘气豆大的汗水涔涔而下。 许子悠暗松一口气。据他所知李闲此刀实是他出道以来的颠峰之作若非李闲重伤在身气力不加此刻恐怕自己已落入极其被动的守势里。 许子悠长剑回鞘叹道:“我们毕竟是多年的好友何必斗个你死我活。不错我与萧如是合作时确是想要你的命那是立场不同我也不得不为。萧如非的意外丧身我真的很难过。我这次过来并不是送上门来找你砍的除了来拜祭他们之外还想告诉你一个消息以表歉意。” 李闲的伤口裂开血水又渗了出来冷哼一声道:“有屁就放!” 许子悠眼里射出复杂的神色道:“你当知迷踪谷谷主重金聘请厉天来杀你吧。” 李闲冷冷道:“那又如何?” 许子悠目光投向远出缓缓道:“这个谷主不是别人正是慕容缺的小女儿慕容雪的亲妹妹慕容霜。” 李闲脸上的肌肉猛然抽搐了一下呆呆望着许子悠转身远去苍凉的歌声又远远飘来:“红颜坠迷梦芳魂绕宫阙寂寞香冢后谁来空悲切?故国已在望不过是错觉千年浪迹后再和君相约。” 秋风拂过萧如非墓前的鲜花片片飞舞鲜花环绕中碑石孤独地伫立着和李闲荒凉的身影交相辉映。 注:许子悠的第一段歌是苏轼的《江城子》第二句诗是贺铸的《鹧鸪天》。最后的歌来自电视剧《书剑恩仇录》的片尾曲《红花红颜》中的女声唱词虽然是现代的东西但是小弟认为和本文再合适不过因此借用特此说明。 第四十章 重临开封 马蹄声急剧响起。(..tw好看的小说)开封府外的官道上两匹骏马绝尘而来。 马上乘着一男一女。眼尖的城卫已经现这两人都全身素白脸有戚色显然家有丧事。那男子剑眉深锁胡渣凌乱显得犹豫而沧桑;而女子虽然美丽却掩不住憔悴眼波流转间说不出的幽怨。 “又到了开封。”男子勒马而下抬头望着城门上的“开封”二字呆。 司徒贝贝默然牵马跟在背后深深体会着李闲此刻的心潮翻涌。 上回来开封是李闲、司徒贝贝与许子悠、薛思雨四人联袂而来的那时轰饮酒楼嬉笑怒骂何等的自在逍遥。 可如今短短不到两个月人事已如沧海经历无数变迁。 就在这开封与蓝舒云相遇李闲从此套上命运的枷锁在重阳神教这个牢笼中再也飞不出去。 当时共饮的许子悠已经反目成仇。人世所谓的友情在利益面前究竟还剩多少斤两? 而那时岳岚松仍是天下最顶尖的武学宗师之一神兵山庄与恒帮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如今岳岚松尸骨早寒曾经威震一时的神兵山庄已被扫入历史的尘埃里成为江湖人百说不厌的话题。 最关键的是那时他们还没有结识萧如非。 “走吧。”李闲淡淡地说了声随手缴了入城税牵马缓步而行。 李闲是辞别众人准备前往迷踪谷的。但出了恒山猛然记起开封的擂台三种比试几乎完全是在为李闲量身定造在楚梦的背后是否有着慕容霜仇恨的眼神?李闲决定取道开封。 迎面走来一队城卫领头的那人却面熟得很。正是在隐柳山庄有过一面之缘的神捕莫鹰。 “这不是李浪子吗?”莫鹰堆起笑容忽然迟疑了一下道:“怎么……李浪子府上……” 李闲没好气地道:“既然知道我是浪子哪来的府上府下!莫神捕今日红光满面想来仕途当是一帆风顺。(..tw好看的小说)” 莫鹰尴尬地笑了笑道:“近日有件事搞得老朽时时心惊肉跳怎会红光满面?” “哦?”李闲微笑道:“居然还有事能让名满天下的莫老神捕心惊此事定然非同小可。” 莫鹰苦笑道:“此事对老朽而言确是非同小可但对李浪子恐怕是个好消息。因为前几日厉天进城了。” “厉天!”李闲在粹不及防下收到这么一个好消息顿时精神起来。忽然得知厉天安然无恙而且就近在咫尺连日来的阴霾消散了不少。 “他在哪里?” 莫鹰见李闲忽然满面春风心下嘀咕应道:“他落脚在城东的迎宾客栈不过目下该在听雨楼喝酒。只是……李浪子见到厉大侠千万不要告诉他老朽有去查察他的动向否则老朽的脑袋……” 李闲对这个世故圆滑的老头着实没什么好感懒得再听他的唠叨高呼一声:“贝贝!听雨楼!” 两人跨上马背一阵风般向曾经遇见蓝舒云的听雨楼疾驰而去。 有城卫在后面大喝道:“喂!城内禁止纵马!” 莫鹰急忙掩住这人的嘴李闲纵声大笑消失在长街尽头。 偌大的听雨楼上只有两桌客人。 说是两桌其实也只有两个人每人占了一桌隔得老远。 厉天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寒月剑就放在右手边触手可及的地方。桌上已经堆满了空酒坛而厉天还抱着一坛酒往碗里倒。碗边有一碟卤肉和一碟花生米不过看上去完全没有动过。 另一桌的客人却与厉天完全相反相映成趣。满桌的鸡鸭鱼肉已被扫荡近半而他面前的碗里盛着的却只是一碗牛肉汤。一柄短剑斜斜挂在腰间若是危险骤临以他满是油腻的手定然难以迅有效地拔剑自卫。 并不是此人没有危机意识事实上他早已经感应到某种危机的接近。但是他的附近有着厉天。 当厉天在的时候孙凌就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不用考虑了。这是自小形成的依赖没有任何事情能打破他对厉天的信心。 杀手的本能告诉他酒楼静得异乎寻常孙凌敏锐的触觉已可感受有种可怖的死亡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厉天添满了酒却没有喝。忽然猛地一拍桌面一支筷子闪电般飞射而出没入窗外的大树里。出奇的是满满的一碗酒连一滴都没溅出来。 一声惨叫随之响起一人喉咙被筷子洞穿而过重重地坠下树去带起了漫天血雨。 厉天仿佛什么事都没做过端起酒来轻啜一口自言自语地道:“都给我滚出来。” 厉天的声音并不大但孙凌却觉得耳鼓隐隐麻楼内兀自回荡着厉天的话语:“滚出来……出来……出来……” 左右窗外的大树上枝叶猛烈地晃动瞬息之间密密麻麻地立满了人都张弓搭箭面无表情地瞄准窗内。 孙凌一边擦手一边苦笑。形势相当严峻这数十名弓手显然都受过特别的训练单从他们井然的秩序、上树时无声无息的动作已可知这些人射出的箭必定强劲而迅猛。若是仅凭他孙凌一人在这个封闭的狭小空间内要避过这些如雨而下的箭矢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而厉天明明早就现了这些人的动作居然还等到他们布好了箭阵才肯出手。 “嗖嗖嗖……”箭矢飞蝗般蜂拥而至孙凌离座弹起一排箭矢已钉在他坐过的椅子上触目惊心。若是孙凌反应稍慢此刻已经变成蜂窝。 回望厉天竟已消失不见。 只有漫天湛蓝的剑光在箭雨中闪耀仿佛星空中无尽的星辰同时陨落与倾盆暴雨交织在一起。 铺天盖地的箭雨纷纷颓然落地没有一支箭能射进孙凌身周三尺。 孙凌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就算是比这箭雨更强十倍的攻击厉天也曾为他挡过。 其实孙凌自己有足够自保的力量只是在厉天心里保护孙凌已成了一种习惯仿佛孙凌仍是十余年前那骤逢突变的孩子面对的强大的敌手除了报以坚忍不屈的目光外并没有给予他们致命攻击的能力。 箭雨忽止。 蓝光亦敛。 厉天收剑调息似乎只是刚喝完一口佳酿惬意无比。而孙凌却知道只在一息之间索命的蓝光即将穿窗而过两旁的大树将染尽鲜血。 就在此时一道凄厉的刀光惊虹般穿窗而来向旧力方逝、新力未生的厉天直奔而去。 刀光过处卷起浓浓的死亡气息。仿佛整个天地只剩下这惨烈的刀光再无其他。孙凌从未见过这样的刀这么充盈天地、一往无前的刀。就算是李闲恐怕也未必劈得出这样的一刀。 孙凌却没有动。如果他出手接过这一刀那么寒月剑将不是刺向这名可怕的刀手而是刺向他孙凌。 李闲纵马而至映入眼帘的只有这一道绚丽无匹的刀芒。 李闲的热血瞬间沸腾起来自从独孤残逝世李闲就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刀。 旁边有一排大树树上都是人全都面无表情地各执兵刃蠢蠢欲动。可以推知另一边的树上也有这么一批人。李闲刹那间明白了这里正生着什么事怒火不能抑制地涌上心头。 酒楼里传来龙吟般的鸣啸一道湛蓝的剑光连在楼下都隐约可见。 若说这刀手的刀充盈天地厉天的剑则可击碎天地。 寒月剑重重击在刀身上刀光敛去现出刀手震惊的容貌。 这居然只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身材并不高给人扎实稳健的感觉嘴角带着冷傲而自负的意味只是森寒的目光中此时现出震撼的神色似乎不能相信厉天能在新旧力不接的刹那接下自己这必杀的一刀。 厉天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仿佛这人惊世的刀法只不过是孩子的游戏。 寒月剑有生命般抬而起剑尖直指那人的咽喉。 那人一偏头长刀横扫。 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孙凌冷然望着刀光剑芒不断交击心中暗自盘算。倘若这人今日能够侥幸不死则日后必须尽一切代价先除此人否则与迷踪谷的斗争胜负难料。 因为此人正是迷踪谷的陈仲。 人影乍分。 厉天坐回位子上继续喝酒淡然道:“下次见面希望能为厉某带来更大的惊喜。” 陈仲的左肋渗出血迹却毫不理睬冷冷地道:“天下第一剑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伤愈之后当再来讨教。” 孙凌冷喝道:“且慢!” 陈仲不屑地瞄了他一眼道:“你待怎样?” 孙凌决定拼着被厉天臭骂一顿也要留下这令人生气的家伙狗命短剑出鞘冷冷道:“既然带着人来杀人就应该做好付出代价的打算。厉大哥有怜才之意老子没有!” 厉天冷喝道:“让他走!” 陈仲回望厉天一眼又望向孙凌冷笑道:“恐怕你还没有留下我的资格。” 蓦地窗外传来一声暴喝:“放屁!”凛冽的杀气随着喝声席卷而来夺目的刀光照亮了陈仲的眼睛。 陈仲的心不由自主地沸腾起来。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刀! 第四十一章 两则消息 一样那么充盈天地一样那么一往无前。(..tw)只不过这刀里似乎还多了些东西多了些让陈仲忽然有点莫名的感动的东西。 两个年轻的绝代刀手之间仿佛有种难明的默契。 只是任陈仲再自负也知在目前的身体状态下休想接下这一刀。 一道蓝光从陈仲背后绕过截下李闲这愤怒的一刀。 “让他走。”厉天仍是那三个字不过语气里却带着一丝欣喜。 在这血腥的江湖里朋友还能活得好好的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何况他还为了自己被围攻怒而杀人。 陈仲注视着李闲的刀刀身染满鲜血正缓缓下流。“你杀尽了我的部下?” 李闲冷哼道:“你还活着就已经很幸运。” 陈仲眼里射出凌厉的神色冷冷问道:“阁下可是浪子李闲?” 李闲打个哈哈油然道:“难为你还记得爹的名字。” 陈仲仰天大笑道:“好!好!三日之后的武斗会上在下再恭聆李兄教益。” 陈仲跃下楼去脚底一阵虚浮险些站立不稳。厉天的剑只是入肉寸许表面看来只是皮肉之伤实则此刻陈仲的五脏六腑都像被万针攒刺般带来无尽的痛楚。 陈仲勉力站稳环视满地身异处的部下眼里掠过一丝寒芒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大步离去。 “干杯!”李闲高呼着和厉天一起仰脖畅饮着坛中美酒。 司徒贝贝和孙凌坐在两人身边吃着小菜。司徒贝贝望着李闲露出欣慰的笑容。她已不知多久没见李闲这么忘怀过了。 “你身上好象还带着伤。少喝一点。”厉天的语气里透着罕有的关怀一边的孙凌听得嫉妒不已。 “没什么大不了。那一剑从这个地方刺进去没伤肝没伤胃的关喝酒屁事。”李闲满不在乎地指了指伤处抓起一把花生米塞进嘴里。(..tw无弹窗广告) 厉天不语伸手掀开李闲的衣服露出里面触目惊心的伤口。 “你小子居然还死不掉算你走运。” 李闲闻言叹了口气把手上几粒花生米扔回碟子里道:“这么久了你应当也知道了贝贝她爹是谁哪会那么容易让我死掉。只不过身上的伤好治得很有些地方的伤却治不了。” “哼哼”厉天冷笑道:“好一副教主架子。人家辛辛苦苦救你命一句谢都没有。” 厉天只是随口表了一下不满岂知听了此话的李闲却呆若木鸡。 不错为什么对屡次救了自己的司徒铭自己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若说是江乘风等人由于关系不同不谢一声也很正常但司徒铭和自己的关系并没有到那种地步呀。难道是因为司徒铭所代表的重阳教让自己憋了太多的烦恼连带着司徒铭一起怪上了? 李闲茫然望向司徒贝贝司徒贝贝正露出深思的神色但眼里却明显地流露着一丝期盼。 她在期盼什么?李闲闷然喝了口酒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难道是因为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早已把司徒贝贝当作亲人了吗? “好好待贝贝。她是真心爱你的。” 萧如非最后的嘱托犹在耳边李闲又痛饮一口酒神色渐渐温柔。往者已异应当珍惜眼前更何况这也是死者的心愿。 司徒贝贝的脸色在刹那间红润起来。 厉天皱眉道:“这段日子到底生了什么事?你小子怎么变得一副痴呆样贝贝的泼辣也变成了小女人情态?” 贝贝的泼辣? 司徒贝贝张大了嘴她险些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几个月前是什么样子。 李闲叹了口气把别后生的事一一述说。 “你说什么!”孙凌跳了起来指着李闲的鼻子大叫道:“萧如非死了?” 李闲不语默然喝着酒。 “妈的那你怎么不去死!” 李闲和司徒贝贝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厉天冷喝道:“住口!” 孙凌不情愿地坐下轻叹道:“厉大哥你不知道那是多好的一个女人啊。当她一刀斩下洪刚人头的那一刻多么干净利落、多么英姿飒爽。” 李闲和司徒贝贝张大了嘴原来在这小子心里萧如非竟是这么一副形象。那只是一个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只因身为女子所以印象特别深刻而已。 这个混蛋到底懂不懂感情!李闲心中暗骂不再理他。 “迷踪谷的事情怎样?听说他们用十万两黄金买我的人头不如送这笔生意给你做如何?”李闲扯开话题回到迷踪谷身上。 厉天冷冷地盯着李闲的脖子道:“老子不缺钱但缺个朋友。” 李闲心里涌起暖流却听厉天续道:“不过若是百万两黄金哼哼!” 李闲哭笑不得厉天其实真的很会说笑话的只是别人没有荣幸听到而已。而且他达到了说笑话的最重要条件:说笑话的人本身绝不笑。 “怕只怕你卖完我的人头就可以准备卖自己的了。”李闲油然吃着花生道。 厉天的脸色严肃起来道:“怎么说?” “因为慕容霜的仇人不只我一个。” “原来那女人是慕容霜!”厉天眼里精芒骤现冷冷道:“怪不得我总觉得他们找我杀你是别有用心原来目的不小。” “不错。一是试探我们的关系二是想让我们两败俱伤。”李闲脸色沉了下去想了想问道:“你在迷踪谷里做了些什么?怎会惹得陈仲这个顾主反而跑来杀你?” 厉天淡然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路跟着陈仲进了谷探到了几个消息。谁知那地方邪门得紧不知触动了什么鸟机关。警报声响得全谷可闻。后来杀了几个人直闯出谷。好在认得来路否则现在恐怕还在谷里转悠。出了谷口被一群人围住共是一百零八人结了个什么鸟阵更是邪门竟能真气互接百人如一。闯了一个多时辰硬是冲不出去好在小凌找了上来从外面破了个缺口一路打打杀杀就到了这里。” 厉天说得平淡无奇而李闲却深切感受到当时血肉横飞的惨景。厉天所谓的杀几个人岂是真的只有几个人那么少?而他说的邪门大阵几可肯定当时是九死一生之局。 而厉天此时心中所想的却是那名立在山头指挥若定的女子。远远望去那身影竟是无比熟悉。 慕容霜。厉天看了看李闲恐怕这回真的碰到了棘手的对头。 “探到的是什么消息?”李闲开口了。 “第一有个很神秘的人物在暗中策划着什么。我可以肯定迷踪谷并没有争霸江湖的野心他们是被人利用了利用的正是慕容霜对我俩的仇恨。” 李闲猛然抬头厉天也正望着李闲。两人目光相接有会于心。两人心中所想的正是最初的那卷资料那卷代表着某人野心的江湖资料。 李闲险些忘记了这卷资料的存在了。即使是每次洗澡更衣时看见它也只是目光一扫而过。 原来一切的中心还是回到了这里。 “实话告诉你吧我去杀张孝抢酒只是顺便。真正的目的正是要找这卷资料送给你。” 李闲大讶道:“送给我干什么?” 厉天嘴角牵出一丝笑意:“因为我很早就认出了你的玉佩。” 李闲苦笑道:“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和重阳教也有瓜葛取宝献给教主来了。” 厉天冷冷道:“闭上你的鸟嘴。当时的消息是王翰告诉我的。他居然知道老子有你这么个差劲的朋友是请我取宝献给他的教主来了。” 李闲再度苦笑:“你怎不早说?” “因为当时你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怎么忍心让你知道!”厉天眼里露出一丝怜意续道:“如今告诉你是不想再让你为我灭了隐柳心里不痛快因为张孝是必须死的。” 李闲终于明白了。 张孝若是不死以隐柳山庄作为掩护和提供财力物力支持那神秘组织可以进行无数更为庞大、更具破坏力的策划甚至可像恒帮那样一夜崛起形成新生的势力。而隐柳山庄一旦消失这群人就只能在地下偷偷摸摸地过日子很难掀起什么大风大浪。只不过当厉天破门而入时这些人在哪里? “那么重阳令在隐柳山庄的事是谁传播的?” “王翰。他这么做让隐柳顿成焦点再难起到任何作用。只是他没想到我居然灭掉整个隐柳让他的计划顿成蛇足。” “嘿!谁比得上你直截了当!而王翰居然倒敢拿重阳令来开玩笑。”李闲同时表示了对两人的不满又道:“还有什么消息?” “第二个消息在这里召开三种比试的女人是迷踪谷特意为你布下的局。” 李闲心中早有准备。这为他量身定造的比试不是对他有着深入了解的人是安排不了的。就连司徒贝贝早先都不知道他会下棋。这世上对他有这种程度的了解的人只有江乘风、吴伯和慕容雪。 慕容缺是什么时候把小女儿送往迷踪谷的这不得而知。可以知道的是在当初追求慕容雪时慕容霜仍在家中因为自己当时就听慕容雪说过她有个妹妹。姐妹闺阁之间李闲的性格与特长在慕容霜面前早已不是秘密。 李闲想起当初灭慕容世家时厉天背着自己杀尽老弱妇孺后自己那懊悔不已的心情。可是若是当时慕容霜还在家里厉天的做法将使今日的烦恼不可能出现。 难道对敌人真的是要斩草除根? 望着厉天因得知慕容世家还有残余而遗憾不已的神色李闲自问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 第四十二章 佳人如梦 “不过我倒真没想过你居然会让陈仲走。在我的记忆里你的剑下从来没有活口。最近转性了?”李闲消化了这两条消息开始打趣厉天。 “这人是难得的人才。”厉天望着杯中酒缓缓道:“他那一刀已经到了出神入化、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知道我那招接得多辛苦吗?差点就受了暗伤。” 孙凌撇嘴道:“那还不是因为他那刀是趁你新旧力不接的时候砍过来的!” 厉天不悦道:“时机稍纵即逝。对我而言一般的战斗根本就不会出现回气的时候只有在这种大损真气硬挡箭雨后才可能出现新力重生的时机。陈仲是事先预见这个机会才能丝毫无差地把握。换了是你小凌未必做得到这一点。” 李闲和孙凌同时陷入沉思厉天续道:“我本以为最后那一剑必将洞穿他的心口不料他竟能以刀引人硬是避开要害只不过受了个屁大的伤。” 孙凌苦笑道:“原来大哥竟真的是起了怜才之意。” 厉天轻叹道:“你不知这世界是多么寂寞。想要再找出这么一把刀几乎再也不可能了。我很想试试当在公平的战斗里他能接我多少招。” 李闲笑道:“原来你的怜才也就是这么回事。” 厉天忽然露出欣慰的神色道:“你的刀终于长进了。换作以前你和陈仲还有段距离现在已经所差无几。” 李闲大笑道:“所以现在你的算盘打不响了。没听见他已和我有约了吗?三日后的武斗会上和他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必是人生快事。” 厉天看了看李闲的小腹叹道:“正好两人都带着伤倒是公平得很。不过若不是你小子的武功忽然提升了现在最好还是找个洞躲起来比较好。” 李闲当然明白自己刀法上的进步。就当他一刀怒劈许子悠时他的刀法就已提升到了以往梦寐以求的境界。 人力有时而穷武功到了一定的阶段往往会停滞不前或是进展缓慢李闲的刀法在数年前就已没有丝毫进展了。萧如非的死、许子悠的出现刺激了李闲忽然之间突破了刀法的瓶颈。炎阳刀不再是由手运使而是由心而每一刀里都带着心中对命运强烈的控诉。 刀法同样达到了类似高度的陈仲就深切把握到李闲的刀意体会到宝刀破空袭来时带着的强烈愤怒。 这种愤怒是透过刀尖清晰地传递着的刀即心心即刀再也无分彼我。 正如当初与岳岚松之战岳岚松的金戟像有生命般自动追击着李闲就是心与戟的交融。由心运戟由戟代目。 “三日后的武斗会是否就是楚梦的三项比试之一?”李闲没有理会厉天的挖苦对于陈仲的约战他已经优点迫不及待。厉天说自己和陈仲已所差无几可见仍有差距只有通过与这种高手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较量才能使自己刚刚长进的刀法真正融合在战斗中。 “不错。棋赛、赌局几乎同时进行因此每项都要战决。” 李闲正在沉思司徒贝贝忽然低声道:“徐弈进城了。” 三人同时一愣孙凌哈哈大笑道:“我忽然觉得徐弈真的很可怜他每次偷偷摸摸做些什么的时候对你们来说都跟敲锣打鼓没什么区别。” 司徒贝贝微笑道:“仙音追魂是以真气化作音符输送到对方体内。每当对方接近十里之内施术者的耳边就会响起那声音符。最初的一段时间确如敲锣打鼓到了现在施术已久已经微不可闻再过几天就将完全失效了。” 厉天深思道:“世上竟有如此奇术简直匪夷所思。厉某习武多年自问对人体、对真气的状况均了如指掌但仍无法明白这奇术是根据什么道理而成。” 司徒贝贝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按照娘所教的去做自然就有这效果。神教有很多密传是世人无法理解的。” 李闲心里浮现炎阳心那青紫色的光泽。这也是神教的密传之一吧可以腐蚀人的身更把李闲的心烧成灰烬。 “徐弈又来干什么?上回没死掉还想再来死一次吗?”李闲狠狠地甩了甩头想甩掉心中的烦恼说出的话再不客气。 孙凌答道:“徐弈是江东有名的围棋高手。据说他的棋艺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未及弱冠便击败了江东所有围棋名家。此后更根据弈理将家传的枪法加以改进。连徐不疑都赞赏这是对银龙堡武学的巨大贡献。” “银枪如棋弈!”李闲冷哼一声道:“原来他也是为美人来了。” 孙凌道:“无论是武功还是棋艺徐弈无可否认都是强劲的敌手。你要小心点。” 李闲哈哈大笑道:“那女人就让给徐弈又如何?徐弈的参与除了打乱了迷踪谷的计划外还能怎样?” 四人都笑了就连厉天也摇头失笑。 开封第一青楼散花楼。 一间僻静而清幽的房间里陈仲正坐在书桌前为伤口上药。 在他身边帘幕低垂流水般的筝音正幽幽飘扬。筝音与这房间的格调却不尽相同。房间幽雅别致充满书香之气而筝音凄迷如梦让人有身处迷雾中的失神和茫然又如面对着浩瀚飘渺的星辰神秘而美丽。 女子的声音从帘幕后传来:“伤得重不重?”声音便如古筝轻柔如梦疑幻疑真。 陈仲冷哼道:“厉天的剑刺进身子你说伤得如何?” 女子幽幽叹道:“早叫你不要去惹厉天。他能从天罡地煞大阵中闯出来。就当知盛名之下无虚士。谁知你那臭脾气还是忍不住找上了他。” 陈仲不悦道:“要不是因为那个孙凌厉天早困死在天地阵里有什么了不起!” 筝音忽转高亢女子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变化:“我不知原来你能破阵而出倒是失礼了。” 陈仲冷哼一声闭目运功道:“无论你们怎么想我就算拼了命也决不会让谷里的五十四具尸身永不瞑目。” 女子轻叹一声道:“厉天是早晚要对付的谷主已经去找那几个很有兴趣要他命的人。目前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先除去李闲。” 陈仲猛然睁眼道:“李闲是我的!” 女子沉默片刻道:“你碰上了李闲?” 陈仲寒声道:“李闲趁我与厉天交手时杀尽了我带去的四十名兄弟。我已向他约战三日后的武斗会上誓要留下他的狗命!” 女子的声音忽然抬高少许:“以你现在的伤还想跟李闲来场火并?你不要命了吗?” 陈仲怒道:“难道就眼看这些兄弟身异处我连个屁都不放?” 女子的声音缓和下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若你与他作生死之战不论成败都将影响我们的计划。此事可否作罢?” 陈仲决然道:“有约在先岂可作罢!” “约?”女子淡然笑了笑道:“在这个江湖上约定还剩多少斤两。你的牛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陈仲不悦道:“男人之间的约定女人懂什么?” 女子的声音依旧轻柔:“谷主吩咐过在开封的一切事宜由我负责莫非你想抗命?” 陈仲怒哼一声闭目不答。 敲门声忽然响起丫鬟的声音在门外禀道:“小姐有人来访。” 女子轻声道:“不是说过不见任何人吗?” 丫鬟怯怯地道:“他说他叫徐弈说是只要报上名字小姐一定会有兴趣见他的。” 筝音忽止。陈仲也猛然睁开眼睛。 女子沉默良久终于叹道:“请他进来。” 陈仲消失不见帘幕揭起。 徐弈悠然步入房中骤然见到那张绝世容颜猛地停下步来。那双如梦似幻的迷蒙眸子扫过徐弈就已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生的迷梦里永远再醒不过来。 第四十三章 花开堪折(修改版) “贝贝我有些话想问你。(..tw好看的小说)”迎宾客栈的一间厢房里李闲正呆着眼盯着烛火木木地问着一旁正追逐着一只蚊子的司徒贝贝。 司徒贝贝忽然伸手一握将那只蚊子捂在手中叹道:“你想问我的无非是这么一句话:贝贝你恨不恨李大哥?” 李闲大惊道:“你怎么知道?” 司徒贝贝不答凝望着手心里一点殷红的血迹轻轻吹了吹干瘪了的蚊子尸身飘然落地。 李闲怔怔地看着她没有一丝不耐相反地还觉得无比的宁静与平和。无论是慕容雪还是萧如非从没有人能带给他这种感觉。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司徒贝贝点燃了熏香细看烟雾轻轻升起又缓缓消散就像人世那些所谓永恒的爱情。 “我怎会不知道?当厉大哥问你为什么不感谢我爹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今晚你会问些什么。”司徒贝贝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熏香却终于开口回答了李闲的问题。 李闲明白司徒贝贝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回答因为这本就不必回答。 这是世界上还有谁比司徒贝贝更了解李闲? 李闲长长叹了口气道:“既然你知道我的问题我也知道了你的答案。” 司徒贝贝猛然抬头道:“不错!我恨你!既然你心里早有别的女人当初为什么要硬闯进我的心里!为什么要对我说什么一见钟情说什么茶饭不思?你不是一个在江湖上拈花惹草的浪子你是一个感情骗子大骗子!” 李闲痛苦地闭上眼睛。或许自己若果真是一个拈花惹草的登徒浪子贝贝的心里反而舒服得多。 “你心里装着慕容雪倒还罢了。我一直跟在你身边陪着你照料你希望总有那么一天你的心里能有我的影子。后来有了如非她是那么善良、那么爱你你接受了她我一点都不怪你们。但现在慕容雪死了如非也死了你除了在心里一个接一个的怀念什么都不会做。你不但是个大骗子还是只大笨猪!”司徒贝贝骂着骂着已经泣不成声。 李闲轻声道:“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还能说什么? “我只是个任性的女子既没有慕容雪的知书达礼又没有如非的温婉可人我会骂人、会玩闹、会耍性子我只是你的一个玩伴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玩伴而已!”司徒贝贝伏在桌上纵声大哭泪水湿透了衣袖渐渐渗到桌面上。 真的只是一个玩伴吗? 从去年结识至今出太行、赴苏州、探隐柳、闹开封、回洛阳、闯神兵直至肠断恒山、策马开封漫漫的长路有平淡如水也有风波险恶也有神伤魂断一路走来身边始终都有司徒贝贝纤弱的身影幽幽的笛声和那充满朝气与活泼的一袭红衫。 由始至终贝贝都只是那么跟着没有火热的漏*点没有真情的表白也没有幽怨的倾诉。这是默默的支持、静静的陪伴谁说一定要轰轰烈烈才叫做*爱情? 李闲的心猛烈的震颤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对司徒铭的救治觉得理所当然为什么看着司徒贝贝时总有宁静平和的感觉。(..tw) 这是家的感觉。正如见到江乘风时总有一肚子粗话不吐不快一样都是家的感觉。 不知什么时候李闲才现自己正将司徒贝贝紧紧拥在怀里司徒贝贝的泪水打湿了他胸前大片衣襟。 慕容雪、萧如非朵朵如花的笑靥一一掠过脑海又渐渐模糊。这些都是刻在内心深处的烙印抹之不去也不该抹去但更应把握的却是眼前。 李闲寻上司徒贝贝的红唇正欲吻下司徒贝贝却忽然跳脱了他的怀抱泪迹未干的脸上露出顽皮的笑:“身为教主不可对教中姐妹有不轨之心教主明鉴!” 李闲一呆既而纵声长笑声震屋瓦。 邻房的厉天吹熄了蜡烛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不知这个蠢货现在明白了没有。睡吧小凌呆头鸟般傻坐在那里干什么?” 黑暗中孙凌迟疑道:“厉大哥当年……我姐……” 厉天眼里厉芒骤现在黑夜里显得无比凌厉和肃杀冷冷地截断道:“休提当年!” 话音未落忽然一滞紧接着身形忽动破窗而出。院子的墙头上有两道人影鬼魅般消失在黑暗中。 李闲与孙凌几乎同时来到他左右肃然凝望着死寂的墙头。 “好快的身法!”李闲冷然道:“想不到迷踪谷的实力竟然强悍至此!” 两人默然不语李闲讶然望去只见厉天的眼里射出复杂的神色那神色竟然带着一份淡淡的悲伤。而孙凌竟已浑身抖这并不是因恐惧而来的颤抖确切地说应当是恐惧与兴奋交织而成的激动。 “是他们。”厉天平静地道。 孙凌哑声道:“绝不会错!” 李闲严肃起来他从未曾见厉天这样如临大敌过。 夜色不再温柔浓浓的寒意与杀气让整间客栈笼罩着一片死亡的气息。 厉天与孙凌交织的杀机几可摧毁整个江湖。 “这次的开封府将染满血的颜色。”厉天冷冷地扔下一句话大步回房。孙凌紧随其后。 李闲叹了口气举步回房那里正有一抹红霞含笑迎接他的归来。 “贝贝对于血阁你了解多少?” 司徒贝贝摇摇头道:“我也不了解血阁。不过恒帮的资料里有很详细的记载。” 李闲捧头道:“早知那一大堆书卷里有这东西早就翻来看了。” “谁叫你懒。”司徒贝贝横了他一眼道:“或者我们应该去找恒帮在此地的联络人一则带来资料二则我们也需要爹娘他们帮忙。” 李闲茫然道:“恒帮在此地居然还有联络人?是何方神圣?” 司徒贝贝叹道:“你这叫什么教主。好在萧叔叔早知你的德行事先吩咐过我。” 李闲嘻嘻笑了笑道:“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找这人。他叫什么名字?” 司徒贝贝低声道:“他是这里的地痞头子控制着这座城所有的地痞混混和僧妓丐卜之流在这里没有人的消息比他更灵便。” 李闲动容道:“好一个联络人!”心中升起对萧无语强烈的敬意想起如今萧无语那苍然的白小腹忽然又一阵抽痛。 徐弈走出散花楼天色已经白那张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容颜迷离的眸子仍是挥之不去。 “楚梦。嘿人如其名。只不过你也太小看我徐弈了。”徐弈仰望着星空嘴角牵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没入浓浓的夜色里。 陈仲穿窗而入皱眉道:“这人就是银枪公子徐弈?好象除了一副痴情公子样没有任何特别。” “没有任何特别吗?”楚梦轻声道:“这人或许比李闲和厉天加起来更难对付。” 陈仲讶然沉思片刻道:“不错。说了一整夜的话他没有透露出丝毫的计划反而把我们的意图探得清清楚楚。” “我们是不怕让他知道因为他除了与我们合作没有更好的选择。”楚梦忽然展颜一笑道:“只要把人抬高点去想自然会现他的出众。即使是一个普通的路人也有其过人之处。如果你这目空一切的臭脾气肯改上一改必定比徐弈更难对付得多。” 陈仲嘿然道:“不用你来教育我。” 楚梦低叹道:“好在徐弈也只不过是个人还是个年轻的男人。” 陈仲笑道:“刚才那小子借着一副痴情样挨挨碰碰的占了你不少便宜老子当时就想给他一刀。” 楚梦的眸子仿佛又罩上一层轻纱蒙蒙地望着窗外叹道:“如果真能让他为我们效力把身子给他又有何妨?” 陈仲的心里一阵不舒服闭嘴不答。心中浮现慕容霜那冷漠的神色长长叹了口气。 第四十四章 血之泪 “这家店的馒头真不错!”李闲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抓着馒头往嘴里塞。 厉天和孙凌雕像般坐在一边一动不动。司徒贝贝吃了一个馒头瞧了瞧两人的模样觉得不好意思再吃下去放下碗筷不动了。 李闲视若无睹地狼吞虎咽直到盘内的馒头一个不剩才满足地摸摸肚子自言自语地道:“有人总说自己杀人如麻战斗经验如何如何丰富原来大敌当前时竟像刚出道的雏儿般也有没胃口的时候。” 厉天好象完全听不懂他在说谁关切地问孙凌道:“早叫你别吃那么多现在还撑么?” 李闲眼里精光一闪笑嘻嘻地道:“别瞒我。你们昨晚去做了一夜的贼才刚回来不久当我不知道吗?是否西北风好喝得很?” 厉天转头看了看李闲淡淡道:“现在看你才有那么一点李闲的味道。” 孙凌接口道:“实话说我们确是没吃早饭但不是没胃口而是不敢吃。” 李闲讶然放下酒壶道:“为什么?” 厉天冷冷道:“因为我们不能确定这馒头是否有毒。” 李闲捧腹大笑道:“哎哟肚子好痛我中毒了!” 司徒贝贝也睁大了美目看着厉天这馒头的确没有毒而且以厉天和孙凌的功力怎会怕毒?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 厉天若无其事地道:“这种毒与你们无关只对练过血阁功法的人生效。” 李闲的笑容收了起来肃容道:“难道你们从此都不敢再吃任何东西?” 厉天淡淡道:“可以喝酒。” 李闲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厉天会变成酒鬼为什么孙凌会从不沾酒。两人的原因其实一样都是因为这种深深的无奈只是前者选择了征服后者选择了逃避。 司徒贝贝忽然问道:“血之泪?” 厉天动容道:“你知道?” 司徒贝贝叹道:“我不但知道而且家里还存有不少。(..tw)我爹爹曾花了五年的时间去研究它。” 厉天和孙凌的眼睛同时亮齐声问道:“研究出什么结论?” 司徒贝贝眨眼笑了道:“研究出什么结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怎么配制解药。” “什么!”厉天和孙凌同时站起身来两把椅子都碰倒在地。 李闲呵呵笑道:“那还不去配?” 司徒贝贝凝望他一眼却不说话端起酒壶为自己倒上半碗酒。 男人们紧张地望着她十余年的阴影终于有了摆脱的可能厉天的脸上居然也满是期待。 但三人脸上的期待马上变成了惊诧因为司徒贝贝抽出一柄匕狠狠地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涌而出滴在碗里诡艳的鲜红在酒中缓缓扩散。 “贝贝!”李闲惊呼一声抢过身去一指点上她的手腕。 厉天与孙凌几乎同时出手制住司徒贝贝的穴道。 李闲抽出一块随身携带的绷带为她包扎伤口心疼地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司徒贝贝喘了口气急道:“不要包扎。你们快解开我的穴道不要再止血了!血之泪的解药就是我的血啊!” 三人愣在当场过了半晌厉天才艰涩地道:“原来解药就是处子之血。你大可说出来啊我上街找个处子杀了便是!” 司徒贝贝摇头道:“杀手有杀手的处世原则医者有医者的理念。为救一人而牺牲另一人不是身为医者所愿见的。” 厉天肃然道:“这是司徒铭灌输给你的医理?” 司徒贝贝点点头道:“爹说练武为的是杀人学医为的是救人。.tw[]身为重阳医仙的他却交织了这本不相容的两个极端已经背弃了真正医者的理念。因此爹一直不愿教我武功我的武功都是跟娘偷学的。” 厉天眼里闪过一丝敬意叹道:“天下英豪尽在重阳!” 孙凌大有深意地看了看李闲李闲正若有所思。 司徒贝贝急道:“快解开我的穴道啊!别的女子的血对你们也没多大帮助我是从小把大补之药当饭吃的人血液里本就有着极强的药性尤其是我曾服用过大量麒麟草这种草可谓百年难觅偏又对抑制血之泪的毒性相当有效。可以说血之泪的唯一解药就是我的血每次一碗一天三次你们就永远不必担心血之泪了!” 李闲失声道:“每次一碗一天三次?那是整整六大碗血啊!你哪还有命在!” 厉天恢复了那铁铸的脸容道:“厉某宁死也不会要姑娘这份解药。你快包扎好了解药之事再也休提!” 司徒贝贝破口大骂道:“你们三个大男人做起事来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厉天你枉称杀人无数竟不知流这些血是死不了人的?本姑娘还没活够才懒得拿命救你们!快解穴!” 三个男人被骂得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厉天和孙凌这两个江湖上惊天动地的人物从此以后远远见到一身红衣的女子都有绕道而行的欲望。而多年以后孙凌成亲原因是新娘子最喜欢红衣。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鸭王顾平就在城东那间关帝庙落脚。”走在街上司徒贝贝的脸色仍带着大量失血后的苍白软绵绵地靠在李闲身上。 李闲一面喂她吃着红枣一面苦笑道:“我现在仍无法相信这样的一个人物居然叫做鸭王。以前我们洛阳的痞子头名字多威武叫做力王。我小时候还被他敲诈过但没几天他就莫名其妙地死了现在想起来一定是江乘风那老不死的做的手脚。” 司徒贝贝笑得花枝乱颤道:“我刚听萧叔叔说起这人的外号时也吓了半死还以为听错了。” 李闲嘻嘻笑道:“不过市井里什么样的外号都会有的。小时候我偷了人家一块烧饼吃后来烧饼闲这个名字就跟了我好几年。” 司徒贝贝笑了半晌忽然叹道:“你是在逗我开心。” 李闲把最后一颗红枣塞进她的樱唇笑道:“逗你开心不好吗?不过你要明白这不是因为你舍命救了那两个蠢蛋而是真的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 司徒贝贝满足地叹了口气道:“我明白。” 李闲哈哈笑道:“市井多奇人。没准儿这顾平还跟顾轻尘沾亲带故的哈哈!”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来到关帝庙前。这是一座已经破败不堪的古庙四周杂草丛生有些已有半人高。但是此庙占地颇广想来也曾辉煌一时。李闲忽然想起神兵山庄人世的奢华究竟能有多久? 庙外有两个乞丐正悠然自得地捉着虱子。其中一个还提着酒葫芦李闲马上闻出这是家酿的米酒令人动容的是这酿酒的手艺相当高明。 不远处坐着一个算命先生。说他是算命先生只不过是看在他挑着的布幡和身前的一堆签筹上其实单从外表而言他和那两个乞丐分别并不大。 李闲蹲下身来问道:“这位大哥好!小弟想问问你这酒是哪来的?” 那乞丐懒洋洋地应了声:“你管不着。”自顾自地捉虱子去了。 另一个乞丐有些警觉地问:“你们这样的公子小姐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李闲搔了搔头道:“我有点事情想找鸭王顾大哥商量。” 那乞丐两眼一翻露出一口黄牙嘿嘿笑道:“来求我们大哥办事的人很多你可以留下名字让大哥安排个时间见你。” 李闲耸肩道:“那就麻烦大哥通报一声说是李闲求见。” 李闲的名头在江湖上可谓无人不知但这两个乞丐却好象从没听过。那乞丐嘿嘿笑道:“我为什么要替你通报?” 李闲叹了口气道:“大哥小弟身上没带钱啊。” 不知什么时候那算命的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李闲几眼忽然笑了道:“阿三你不要命了?敢跟江湖上最大的无赖耍无赖?快进去叫大哥出来迎接他吧。” 那阿三奇道:“他很有名吗?” 那喝酒的乞丐忽然插嘴道:“我好象在哪听过李闲这个名字好象是说他很会喝酒。” 两名乞丐你眼望我眼忽然齐声道:“浪子李闲!”看怪物般看了李闲一眼连滚带爬地冲进庙里去了。 那算命的嘿嘿笑道:“李少侠莫跟他俩计较不若让小生给少侠算个命如何?” 李闲讶然望向这个既不像“小生”更不是“小生”的人道:“我没钱算命。” 那人诡秘一笑道:“不要钱。不要生辰八字不要手相纹理小生现在就可以奉赠少侠一句话。” “哦?说来听听。”李闲来了兴趣司徒贝贝也好奇地睁大美目。 “江湖不适合浪子。” 李闲雄躯猛然震了一下双目爆起精芒直射进那人眼里冷冷道:“这不是一个算命先生说的话。阁下是谁?” 庙里嘈杂声响起一把洪亮的声音大笑道:“李浪子大驾光临顾某幸何如之!” 那算命先生大笑而去高歌道:“故国已在望不过是错觉。千年浪迹后再和君相约!” 司徒贝贝一阵心悸紧紧搂住李闲的手臂却现这条手臂僵硬如铁正微微颤抖。 第四十五章 尴尬的身份 歌声中那算命先生一路去远。.tw[]李闲紧紧盯着他的身影鼻尖渗出汗水。 看上去此人只是缓步而行但转瞬间竟已消失在远处这种缩地成寸的诡异步法李闲自问办不到而且从没听说这世上有人能办得到。 顾平从庙里走了出来李闲暗叹一声转头望去。 眼前是一张堂堂正正的国字脸紫棠色的面皮雄伟如山的身躯眼神顾盼间有一种威霸一方的豪雄之气令人心折。身上穿着一件洗得白的长袍早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却给人干净整洁的感觉。 看着顾平龙行虎步地朝自己迎来李闲又一声暗叹。这真的只是一个地痞头子而已吗? “小子李闲见过顾……顾老大。”李闲心里转了半天终于决定用“老大”这两个字来称呼顾平。 顾平挽着李闲的手朝里走去哈哈大笑道:“顾老大?李浪子想让小人夭寿吗?” 李闲眨了眨眼笑道:“哪有当老大的不喜欢听人叫他老大?这样吧好歹你长我几岁叫你声顾大哥如何?” 顾平大笑道:“不愧是李浪子比那些所谓江湖名人爽快得多了。那我就冒昧称你一声李兄。这位姑娘怎么称呼?看上去好像脸色不大好啊。” 司徒贝贝微笑道:“生了点小病何足挂齿。顾大哥若是不喜欢俗礼可以叫我一声贝贝。” 顾平一愣:“贝贝?姑娘可是复姓司徒?” 这回轮到李闲和司徒贝贝愣了后者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顾平的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落在李闲的眼中那分明带着眷恋和牵挂。 难道司徒铭夫妇和此人有什么关系?李闲摇头失笑这个可能实在微乎其微。但顾平眼里那份怀念又从何而来? 不知不觉间众人已来到关帝像前。顾平挥了挥手跟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乞丐与地痞们一哄而散。 顾平肃然对这关羽的神像作了个揖轻声道:“两位此来当是碰到了麻烦。随我来。”伸手在关帝像前的烛台上一拨细微的声响传来。 李闲两人跟着顾平转到关帝像后现神像的背部已经洞开露出里面漆黑的一片。顾平领先而入。 李闲对他这个举动大生好感一叶而知秋此人的胸怀坦荡磊落绝非阴险之徒。否则他就是大奸大恶之辈对人的心理把握得极为细致。 密室相当普通穿过狭长的通道后是一个十步见方的小石室。室周挂了几盏灯笼一面墙边摆了几张凳子和张方几别无他物。 顾平苦笑一声道:“要不是萧帮主的支持我这穷鬼连这个简陋的密室也休想建成。” 李闲微笑道:“看来你打开始就知道我们是哪钻出来的。” 顾平看了看李闲忽然大笑道:“如果真要说起我应该跪下说一句:重阳神教四代弟子顾平参见教主。” 李闲苦笑道:“有你这样的重阳教徒吗?” 顾平嘿嘿笑道:“我既是也不是。成樱前例在先教主应当理解。” 李闲点点头他并没有打破沙锅将人的隐私问到底的习惯开口道:“我们这次求见顾大哥是想顾大哥为我们传个信。(..tw无弹窗广告)” 顾平肃容道:“李兄居然想起要向恒帮求援可见事态非常。” 李闲点头道:“不错。先是迷踪谷的实力过我们的想象其次是血阁的人一个个都从他们的洞里钻出来了。” 顾平愕然道:“血阁的人居然还没死绝?传言当年内战之后血阁的残余尽数死在厉天剑下了。” 李闲大笑道:“江湖传言重阳邪教早已烟消云散了五仙也都死个精光了。” 顾平哈哈大笑道:“说得是。要如何帮忙请李兄示下。” 李闲竖起三只指头道:“三件事。第一想请顾大哥帮忙通知恒帮叫他们安排人手来助拳顺便带来血阁的详细资料。” 顾平点头道:“举手之劳。第二呢?” 李闲笑容敛去道:“刚才你出庙之时看见那个远去的算命先生了吗?” 顾平愕然道:“确实见到有人高歌而去那是个算命先生?” 司徒贝贝讶然问道:“那人不是顾大哥的人?” 顾平摇头道:“我没未见过此人。” 密室的气氛沉闷下去。这个算命先生的来历必定非同小可或许从他身上可以揭开许多谜团。李闲揉了揉太阳穴道:“这个人的步法高明而诡异可以推测在真正的战斗里他的武功高明到何种地步。据我看来此人比之厉天都不遑多让。但我可以感觉得到他不是血阁的人。” 听到有人的武功和厉天在同一级别司徒贝贝本已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出奇的是明显武功并不高的顾平居然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说一句:“只要是敌人就不分他来自何处。” 李闲呵呵笑了道:“好气魄。第三件事是想探听一下楚梦此人顾大哥对这女人可有了解?” 顾平的眼里闪过迷离的神色轻轻吐出一个字:“梦。” 在李闲和司徒贝贝心中震颤下顾平缓缓续道:“没有人可以明白楚梦。见过她的人全都沉浸于迷茫的梦魇里。那种容颜根本不是这人世可以有的她的声音、她的动作以及她的筝让人感到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偏又那么美丽令人无法抗拒。”笑了笑又自嘲地道:“花会那天楚梦一支妙舞竟让我十几个手下陷入疯狂我这个当老大的怎么阻止都没有用。” 李闲和司徒贝贝同时色变。李闲看了看司徒贝贝轻声道:“你怎么看?” 司徒贝贝咬着下唇低声道:“你知道的。我这时心中唯一的联想只有洪刚。” 当日萧如非就是不动声色地悄悄施展了重阳教的密传重阳蚀心即外界所称的摄魂术迷惑了洪刚的。萧如非对此功只学了点皮毛且只是悄悄施展就已有如此神效这个楚梦呢?她的功法明显已经炉火纯青但若她这功法确实也是重阳蚀心怎会投身迷踪谷还跟李闲作对? 难道说天下武学殊途同归另有一种功法也有此效? 顾平看了看两人忽然笑道:“你们在想重阳蚀心吗?不必多虑。顾某对此功相当了解可以肯定这女人之所以如此迷人完全是因为她本身媚骨天生而她所修炼的内功有助于培养她那种如梦如幻的特质。至于迷人心魄的功法她就算有施展也只不过增添了一点效果而已。” 李闲放下心来问道:“顾大哥怎会了解这种女子才能修炼的功法?” 顾平又望向司徒贝贝眼里流露出无尽的缅怀叹道:“因为我娘是此道高手。” 司徒贝贝忽然惊呼道:“莫非你娘是琴神于师伯?” 顾平呆了半晌终于叹道:“不错我娘正是于秋。重阳声乐一门就只有你娘和我娘。如今只剩下你了。” 司徒贝贝浑身抖颤声道:“那你爹是顾……顾……” 顾平的神色有些自豪但更多的却是伤感与无奈低声道:“顾轻尘。” “啪!”李闲的凳子断成两截险些跌坐在地上。 顾平忽然站起身来紫棠色的脸涨成血红从腰后抽出一柄柴刀大吼道:“但是他为什么为什么只扔给我一柄柴刀什么都不教我!天下第一有个屁用!” 柴刀狠狠地剁在方几上这个粗豪的汉子竟已满眼的泪光。 “天下第一有个屁用!”吼声久久回荡在密室里李闲心中长叹如果真能好好在山中砍柴日子说不定快乐得多吧? 只是李闲从没想过顾平的身份竟然这么无奈而又尴尬。身为摧毁重阳教的罪魁祸之一的顾轻尘竟然和莫白羽的师姐生了关系。心中想起成樱和徐弈摇头苦笑。 二十年前的江湖到底是个怎样的江湖! 与此同时厉天从深沉的调息中醒来冷冷说道:“身上的毒竟然要一个女子拿命来解就算***练成天下第一又有屁用!” 第四十六章 血阁的试探 恒山。(..tw) “开封来了紧急求援。”白苍苍却更加精神矍铄的萧无语坐在议事厅的主位上目光炯炯地扫视着重阳群雄。 在座的诸人都升起奇怪的感受萧无语自从儿女俱丧后本来欠缺的威凌天下的霸气却在数日之间迅成形。 “是否教主遇上了什么麻烦?”江乘风对萧无语的这种霸气却毫无欣慰之意相反地心里莫名其妙的不舒服。“教主”二字有意无意地提示着萧无语什么。 萧无语大有深意地看了江乘风一眼又移开目光摊开一封书信道:“开封顾平传来消息楚梦已可肯定是迷踪谷的贱婢而陈仲更是和厉天一战还能留下命的高手在不知迷踪谷的布置前教主他们的情况殊不乐观。再加上血阁残余现身开封令本已复杂的情况更添杀机。银枪公子徐弈……”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道:“也在开封露面。若做最坏的打算教主和厉孙两位大侠将面临三方攻势且三方之间并无把柄可供利用。” “徐弈!”成笑皱了皱眉道:“我去一趟吧。” 萧无语笑了笑道:“徐弈是去下棋的。” 江乘风淡然一笑道:“我去。” 成笑脸色变了猛然望向江乘风。后者眼里红光闪过露出一丝奇异的笑。成笑忽然觉得已经愈合了二十年的左臂断处又隐隐作痛。 萧无语又低头看信道:“楚梦是花魁。” 蓝舒云轻笑道:“我去。” 司徒铭夫妇动了动嘴唇都没有说话。(..tw好看的小说)女儿身处那样的情势里两人怎会不想亲自去看看?只是连日来与白马堡交战多次恒帮不能再削减力量了。司徒铭的医术、莫白羽的仙音在这种千百人的战斗里才是最有价值的。 只是近日来的会议怎么都这么沉闷? 望着江乘风嘴角那邪异的笑司徒铭心中长叹。二十年前的守护使江乘风终于又要回来了。 开封。迎宾客栈。 司徒贝贝面无人色地半倚在塌上李闲正端着碗喂她喝粥。 大量的失血使这个活泼的女子终于抵受不住病魔的入侵两天两夜高烧不退。 厉天和孙凌一左一右抱着剑坐在门边就像两尊门神。 “这是什么粥!”司徒贝贝终于忍不住叫道。 李闲有点手足无措地道:“这个……这个是我熬的八宝粥。” 司徒贝贝脸上露出不能相信的表情好象听到了天底下最滑稽的事:“你?你熬的粥?” 李闲一手端着碗一手搔头尴尬地道:“小时候熬过现在忘了很难喝吗?” 司徒贝贝怔怔地看着李闲道:“不很好喝。只是……高烧的病人比较合适喝点清粥。” 李闲慌乱地站起身来呐呐地道:“我还以为加点儿红枣之类的会比较好。我这就去熬过不会很久的你等等。”小心翼翼地端起碗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一声低呼:“不要。我……我爱喝八宝粥。” 李闲一震停步转头望去入目的是那双疲惫而美丽的眸子刻骨的柔情深深的心酸满腔的喜悦都在这一眼里表露无遗。 孙凌聚音成线送入厉天耳内:“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很多人明知爱情是火坑还偏往里跳。” 厉天沉默不语。孙凌回头望了望屋内道:“若是将来李闲负了司徒贝贝我孙凌第一个饶不了他!” 厉天倒吸一口气孙凌望向屋内的那一眼竟是那么苦涩、那么不舍。 就在这柔肠百结的时刻厉天忽然拔剑倒射而进“砰”地一声窗子裂得粉碎一道剑芒在月光下奔射而至眨眼间已到了司徒贝贝面门。 与此同时数点寒芒穿窗射来直击剑在半空眼看就要拦下那偷袭者的厉天。 孙凌肠子都悔绿了千不该万不该在这时候想什么女人。直到厉天拔剑飞出的那一刹他才感觉到敌人的接近之后才是窗子的破碎声。 偷袭者眼看厉天受阻正自庆幸得手忽然满眼花花绿绿只能感到长剑刺在瓷器上尖利难听的摩擦声。正暗叫不妙时隔着面罩的脸上一烫一股八宝粥的清香清晰可闻。紧接着刀光骤现森寒的杀意狂涌而至直刮得他的肌肤刺骨生疼。 偷袭者一声低啸长剑灵蛇般回转堪堪抵住李闲这暴怒如狂的一刀。汹涌的真气顺着长剑狠狠刺入经脉偷袭者长躯剧震竭力化去这惨烈的真气借力退往窗外。 只见一点蓝芒在眼前迅扩大偷袭者忽然诡异地一扭身子寒月剑在刹那间刺穿他的肩头与此同时大腿一痛孙凌的剑气也穿过他的腿肌带起一蓬触目惊心的血雨。 那人哼也不哼一声点在孙凌剑上脱出剑气的笼罩肩头猛然后摆寒月剑带下一片模糊的血肉。 空中撒下漫天寒芒牛毛细针无孔不入地分袭众人。厉天冷哼一声寒月剑洒出万点剑芒如雨而下的牛毛细针呼啸着被蓝光击得四散飞溅。与此同时那偷袭者猛喷一口血箭孙凌闪身一避却见那人脱手甩出长剑直射向床上的司徒贝贝。李闲劈面砍去的一刀无奈转向飞身截下长剑那人已在瞬息之间消失在黑暗里。 远处传来大笑声:“厉大哥骁勇一如当年小七受教了!”笑声忽然沙哑迅远去。 孙凌狠狠道:“他们明知不是我们三人的对手怎么还来送死!” 厉天冷冷道:“他们只是在试探。如果我们这两天粒米未进决没有这样的气力。若能杀了贝贝一击即走就是他们这次行动的成功。” 李闲大怒道:“试探归试探怎么会找上贝贝!” 厉天不语半晌才道:“对不起。” 李闲愕然厉天怎么会说对不起? 孙凌叹了口气道:“这是他们的惯例。要杀人就从最弱的杀起一步步打击敌手的斗志敌人看着身边的伙伴一一倒下将陷身于恐惧中不可自拔。” 李闲大怒道:“什么狗屁惯例!这样贝贝岂不是很危险?” 孙凌歉声道:“这几天他们决不能再出手了。” 李闲骂道:“放屁!那个用剑的蠢蛋受伤很重不能出手倒还罢了。那个用牛毛针的猥亵得要命一点伤都没有怎么不能出手?” 孙凌看了看厉天道:“那人的牛毛针是以全身的精、气、神倾力而的。刚才厉大哥不惜大耗真元和他遥遥斗‘气’每击落一支针就等若两人真气互拼一次。刚才他的笑声已经沙哑显然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李闲沉默下去转头看向屋内司徒贝贝倚窗而立正对着他微笑摇头:“这是那两个人太讨厌又不是厉大哥他们所希望的。你在那里生什么闷气我还要喝你熬的粥呢。” 李闲笑了起来道:“可惜那碗粥免费奉赠给那个蠢蛋了下次见面要他拿命来赔。” 司徒贝贝笑了天上的云层飘过将淡月轻轻掩住仿佛这一笑竟令月儿羞愧。 李闲仰望天心中想的是这两名刺客的身手实在惊人以自己这三人足以傲视天下的实力居然还让他们逃走。那个剑手等若是在自己、厉天和孙凌三人的夹击之下凭高绝的实力和丰富的战斗经验硬是保住一条命那种浑身是伤仍一声不吭的坚忍连身为敌人也不禁暗自钦佩;而那放暗器的尖针如雨无孔不入且时机把握的准确程度已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更令人厌憎的是这针上散着刺鼻的腐臭味显然喂有见血封喉的剧毒单凭这一点而言刘凡那种堂堂正正的暗器再强再快也及不上此人的威胁力。 江湖路当真越来越难走了。 下一次自己还能好好保护玉人吗?萧如非那苍白而绝望的容颜眼里流露的对人世无尽的依恋仍如在眼前。李闲暗自立誓只要自己还活着绝不容司徒贝贝再受伤害;直到拼尽最后的力气也要让她好好活下去。 第四十七章 武斗会 三人闷闷地走回房间李闲忽然驻足道:“你刚才说他们是来试探的?” 厉天呆了一呆道:“不错。” 李闲沉声道:“也就是说他们已经知道你们不怕血之泪了?” 厉天冷冷道:“那又如何?这只会增加他们的惧意而已。” 李闲神秘地道:“岂止是一点惧意你说血之泪只对练过血阁功法的人生效?” 厉天猛地明白了道:“贝贝家里还存有血之泪!” 李闲大笑道:“再去找一次顾平。我要他们后悔来这里走一遭。” 孙凌嘻嘻笑道:“小子够狠。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他们尝尝我们十四年前所受的滋味了。” 李闲伸了个懒腰道:“熬粥去了!” 次日。 开封府人潮汹涌比两个月前花会举行之时更为热闹。确切地说连开封府里胡子最长的老人都说不出还有哪年能比这次更热闹。 两个月前的花会是选花魁。 两个月后的今天是夺花魁。 “好!”一处空旷的平地上搭着一个高台。一个精干的汉子正一脚把个粗壮的豪汉踹下台去博得一阵喝彩。彩声未落马上又有人飞身上台和那汉子斗在一起。 “美人的魅力真是可怕。”李闲环视水泄不通的场地摇头笑道。他们四人已经站在这里观战多时了起初没能想到所谓的武斗会居然是以这种车轮方式进行或许是迷踪谷的人也不耐烦一一安排索性让李闲做个从头胜到尾的精彩表演。事实上以台上这些人的功夫李闲就算不出刀也可保证没人能接他一招但他却没有动。 他和陈仲之间无论谁先有损耗哪怕损耗再细微都将会是致败的可能。 孙凌忍不住道:“我先上台去把这些浪费时间的家伙全打走再换你两个上如何?” 厉天开口道:“不急。(..tw无弹窗广告)陈仲还没有来。” 厉天的判断没有人会产生任何怀疑。司徒贝贝笑道:“他定是怕了不敢来了。” 厉天摇头道:“如果他不来当是其他原因决非怕了你的李闲。” “你的李闲”四字说得司徒贝贝俏脸通红狠狠地瞪了厉天一眼。 厉天干咳一声避开她杀人的目光。 李闲淡然道:“他一定会来的我知道。” 厉天和孙凌都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眼看高台上拳来脚往又换下了七八人司徒贝贝忽然指了指远处道:“棋赛好象开始了。” 孙凌道:“我们不能再等了我先上去清场。” 话音未落风声响起高台上忽然多了一人老鹰捉小鸡般把正在比斗的两人扔下台去。 台下的李闲和司徒贝贝看得两眼直。此人长披肩打扮得狂浪轻佻不是蓝舒云是谁! “他来了也就来了跑去打什么擂台!”李闲两眼翻白地道。 孙凌看着蓝舒云又将一个不知死活的挑战者扔下台去低声问道:“他是谁?” 李闲笑道:“花魁的天敌蓝舒云。这家伙竟然不信我也是花魁的克星居然跟我抢生意来了。” 围观的人群鸦雀无声众人都被台上蓝舒云鬼神莫测的手法震慑了一时之间竟没有一个人敢再上台。因为从此人出现至今不过半盏热茶的时间里已经接连扔下七个人没有一个人能避过他的一抓。 蓝舒云站在台上长随风飞舞说不出的写意。见无人挑战这家伙拱手转了个圈笑道:“还有哪位英雄要来赐教的么?”目光掠过李闲等人眨了眨眼露齿笑了。.tw[] 李闲等人微笑着看着他出尽风头而擂台的主持人显然有点手足无措想不到李闲没有出手却来了这么一个怪物。 “呃……众位英雄……这个……”主持人想说些什么但实在难以措辞只有不断地瞟向李闲所处的位置。 李闲正在捧腹时厉天神情一动道:“来了。” 远处传来一声暴喝:“哪来的妖魔鬼怪给我滚下来!”刀光从远处电射而来眨眼间已接近高台。蓝舒云抽出折扇却不是用来应敌居然撑开扇子轻轻扇凉仿佛那道刀光完全与他无关。 人群里寒芒爆起冲天迎向那道刀光李闲的大笑声清晰可闻:“陈兄勿急!今日是人家的大好日子别坏了大伙儿的兴致!” “当”地一声巨响震得众人耳鼓隐隐作痛。两刀甫接就是全力硬撼。 旁观的众人想不到这场武斗会的精彩不在擂台本身而在层出不穷的异事有人失声叫道:“好!”众人居然全都跟着喝起彩来全然感受不到这一刀相击中两人那强烈的杀意。 两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硬撼之下同告伤。李闲翻身落地抹去嘴角的血迹上身略往前倾宝刀遥指鹰般的眼神紧紧盯住对手。 陈仲微微晃了晃才能站稳心中暗自叫糟。刚才一口气跑了大老远的路连停都没停就跟养精蓄锐已久的李闲硬拼一刀实是吃亏不小。 炎阳宝刀在烈日下散着眩目的光泽水银泻地般向陈仲一口气劈出百来刀陈仲的长刀上下翻飞将李闲可怕的攻势挡个滴水不漏。 两刀交击出的清响不绝于耳众人屏住呼吸看得忘乎所以。这两人两刀明明迅捷无伦偏偏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清晰可见。两人就像是演练了千百次般你来我往每刀都挡得间不容没有一个闪避全都是实打实的碰撞。看到精彩刺激处连蓝舒云都忘了摇他的折扇。 “他们的刀怎么连我都看得这么清楚?”司徒贝贝捏着汗水紧张地问道。 厉天淡然道:“极快与极慢之间本就没有区别。” 旁边有好事者问道:“那他们谁会赢?” 司徒贝贝两手叉腰骂道:“这还要问!” 那人缩了缩头不敢说话。孙凌接口道:“他们已经沉醉了。最初的十刀我能感受到两人强烈的杀机。但到了后来杀机越来越弱反而是切磋成分居多了。” “他们已拼了几刀?”听得晕头转向的司徒贝贝问道。 孙凌笑道:“三百六十八刀。刀刀硬拼全无任何花巧。真她妈过瘾!呵呵其实你那李闲已经算是输了人家要不是赶路耗了力哪有闲工夫这样慢慢磨着。” 李闲此时确实是心神俱醉。原本因为看出陈仲后力不继所以起持久战准备逐步拖垮陈仲。岂料此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竟然毫不示弱刀刀硬撼当真拼得酣畅淋漓。这种数百刀都是招随意走、自然而的感觉简直像是畅饮了数十坛的百年好酒令人沉迷。 可以想见的是对方现在一定也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心情。 陈仲对自己抗命而行从不后悔。原本他是一意前来要李闲的命的但是如今却觉得即使立马可斩李闲于刀下自己也不是那么愿意去斩了。只为了这场酣畅的较量即使受到慕容霜再重的惩罚也是心甘情愿。 忽然高台上传来主持人的嗓音:“传楚姑娘的话今日的武斗会胜出者是这位英雄!”伸手一指蓝舒云神色古怪地问道:“不知英雄高姓大名?” 众人忽然记起台上还有位擂台胜出者齐唰唰地望去。蓝舒云的目光也从李闲和陈仲身上收回哈哈大笑道:“重阳蓝舒云向天下英雄问安!” 人群像炸开了锅般不知是谁带了个头人流四散奔逃。重阳教的人那可是传说中能生吃人肉的魔头啊! 李闲和陈仲闻言剧震不约而同地收回刀势骇然望向四散逃命的人流目光最终落在高台上状极得意的蓝舒云身上。 重阳教终于正名了。 从此以后重阳英豪再也不必藏头缩尾终于可以打正旗号向天下挑战了。只是那一路的荆棘也将越来越多他们真能安然踏平荆棘扫除天下吗? 陈仲的目光重新落在李闲身上低声道:“恭喜李兄正式荣任教主。嘿嘿好刀法。” 李闲微笑道:“你我心知肚明小弟的刀法实不及陈兄。今日一战受益良多小弟在此谢过。” 陈仲冷冷道:“你的刀法我已了然于胸。下次相见誓不留情!” 李闲哈哈笑道:“小弟总觉得贵谷主很想把楚姑娘许配与小弟陈兄此来当是抗命行事吧?” 陈仲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淡淡道:“美人恩重李教主切莫辜负了敝主的一份心意。” 厉天与孙凌缓步走来陈仲冷冷地瞥了一眼转身而去。 厉天走到李闲身边道:“这小子的下一战让给我如何?” 李闲大笑道:“你是手痒还是对他刚才的眼神不爽?” 厉天冷笑不答孙凌咬牙道:“当然是后者!这小子太过盛气凌人了。” 李闲嘻嘻笑道:“不行不行他还是我的!” 厉天叹道:“就知道你不肯。” 蓝舒云和司徒贝贝走了过来低声道:“教主请移贵步棋赛恐怕已经快结束了。” 第四十八章 初手天元 众人举步往棋场走去李闲低声道:“你们在搞什么鬼?” 蓝舒云冷笑一声道:“慕容霜明知教主身份仍敢布局对付教主那是欺到我们神教头上来了。萧老六建议索性正名陪那臭婆娘玩场大的。至于楚梦嘿嘿当然由我负责对付我会让她知道什么才是做女人的滋味!” 李闲默然。萧无语对迷踪谷的震怒恐怕应当追溯到迷踪十二煞追杀他的儿女之时吧。 李闲自己何尝不是?当日尽杀陈仲的部下怒气虽是因厉天被围攻而起但在杀人时脑海里盘旋着的却尽是萧如非的影子。 棋赛已经快要结束场中只有两人正在厮杀其中一人银袍弱冠正是徐弈。纵观棋局徐弈的黑棋已然占尽优势对方投子认输只在早晚。 但李闲却知道棋赛并非终于此局因为他看见了负手站在徐弈身后观战的人。 江乘风。 “公子棋艺高明在下甘拜下风。”执白的那人拱了拱手话虽说得客气语气里却尽是愤懑与不舍。 棋差一着输的可是美人啊! 众人心中皆为他叹惋但是此人可曾知道在很多时候棋差一着输的却是生命! “这位公子”徐弈猛然抬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个儒生打扮的人正对自己微笑示意“公子棋艺高明在下手痒得紧若公子能不吝赐教乃在下人生之幸。” 这人说话有礼有节举止之间风度翩然但徐弈却打心里升起一股凉意。 因为他居然一直没感应到身后居然有人!虽说自己的心神大部分放在棋局上但以高手所特有的灵觉决不应让人站在身后都丝毫不察。 “先生言重了。雕虫小技不想得入先生法眼实在汗颜。”徐弈紧盯着对方的眸子续道:“这里是个棋擂任谁都可以来指点在下的请先生入座。” 江乘风微微一笑坐到徐弈对面道:“适才公子执黑如今应轮到在下了吧。” 徐弈摇头道:“刚才是与旁人的对局如今是与先生的新局岂可以此定先?” “哦?”江乘风哑然失笑“公子棋艺乃在下生平仅见连一先都不肯放过未免太过自谦。” 李闲鼻尖渗出汗水低声道:“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江乘风!” 孙凌讶道:“据传闻江乘风本就应是这样。你和他一起住了十几年怎会没有见过?” 李闲摇头道:“虽说他向来都是儒雅之中带着邪异的味道但在我面前往往或是满口粗言豪爽过人或是满怀心事时时感伤。可眼前的他风度翩然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但偏偏让人看了心中寒我这二十多年来次见到。” 蓝舒云低声道:“这才是重阳神教的守护使江乘风。你所认识的那个不过是个特别一点的米贩子而已。” 当他们附耳低言时徐弈正在摇头道:“先生的手段在下尚未有幸得睹;然在下的棋法想必先生已是了然于胸。仅此而言在下就已先输了半筹如何还敢狂妄让先?” 江乘风大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猜先。” 徐弈点点头道:“如何猜法?” 江乘风的嘴角牵出他那招牌式的邪异笑容道:“公子任出一题若在下猜得对了就在下先;若猜得不对当然公子先。” 徐弈皱了皱眉随口道:“那就请先生猜猜在下的生辰。” 李闲低骂一声:“这谁能猜得出!这小子太不道德!” 岂知江乘风答得更快:“公子今年二十二岁已亥年二月十七日戌时生。” 徐弈脸色转白身躯轻震一下道:“先生好详细的情报!在下甘拜下风请先生执黑。” 李闲等人听得目瞪口呆司徒贝贝失声道:“他不是说那些资料他一句都记不住的吗?” 蓝舒云嘿然道:“这个例外。” 徐弈的心中正涌起滔天巨浪。此人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了如指掌不知银龙堡的内部情况对他还有多少秘密可言!直至此刻自己仍未看出他武功的深浅这样的一个厉害角色处心积虑地和他银龙堡过不去会是什么原因?此人又究竟是什么来路? 岂料心中的浪潮尚未平息另一波巨浪又打了过来。因为江乘风端过黑子出手就点在棋盘正中央。 竟是初手天元! 这样的下法只有两种人会用。一是全然不懂围棋者二是棋风奇诡且善于冒险的高手而此人显然属于后者。 稍知棋理的人都清楚从角上落子可用最少的棋子围得最大的实空棋子将挥最大的效用;其次是边;最没效益的落子点就是正中。因此初手天元等若白白将辛苦挣来的先手拱手让给对方深为智者不取。但是当棋至中盘天元上的这粒棋子若能与边角的势力产生呼应将会是中盘战中最凌厉的伏手。从而棋局的胜负将围绕在能否使这粒棋子产生效用上。 徐弈的棋风一向以稳健为重最不善于应付这种颠覆正统的手法。记得曾经也败在一局初手天元的棋局里当时的执黑者是启蒙他棋艺的母亲。如今自己的棋艺早已过了母亲但对当初那一局的惨败仍是记忆犹新。 想不到此时此刻眼前又有这么一枚黑子醒目地站在天元之上。 徐弈深吸一口气掂起一枚白子重重落在右上角的星位上。 江乘风淡淡一笑在左下角的目外应了一子。 徐弈心里的震惊开始写在了脸上。这手法怎么如此熟悉!心中一动迅回应。 李闲惊异莫名地盯着两人不停地往棋盘上添子骇然道:“他们怎么下得这么快?到底是在下棋还是在复盘!” 蓝舒云嘿嘿笑道:“复盘!” 李闲一震望去蓝舒云的笑容里竟带着些许苦涩。 棋局转瞬进行到中盘徐弈的手竟已经开始抖。 江乘风的黑子落下正上方与右方的黑棋势力通过天元遥相呼应形成对右上角白棋的猛烈攻势。右上角的白棋被压得动弹不得只能苦苦守着几目委屈地存活。 徐弈猛然推秤而起脸上再留不住一贯的谦和嘶声道:“你到底是谁!” 江乘风的眼里红芒闪过徐弈怔了一下想起一个人来正要脱口而出江乘风已大笑道:“重阳江乘风见过徐公子!” 徐弈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几下终于冷静下来淡淡道:“原来是江守护使久闻前辈大名当真如雷贯耳。晚辈对此局着实不明不知前辈可否为晚辈指点迷津?” 江乘风讶道:“胜负分明有何不明?” 徐弈额头已隐现青筋却尽量保持着声音的谦和:“这是数年前晚辈与家母的对局不知前辈从何得来?” 江乘风眼里射出复杂的神色缓缓道:“家母?令堂当真在家么?” 徐弈沉声道:“前辈此话怎讲?” 江乘风离座而起向李闲等人走去头也不回地道:“你们之间的对局为何流失在外公子恐怕不应向江某请教。” 徐弈茫然呆立脑子里乱成一团。 棋赛的主持人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李闲面前道:“这位公子不下场玩上两局吗?” 李闲大笑道:“烦请告知楚姑娘棋赛的胜出者是他!”说着指了指旁边的蓝舒云补充道:“他叫蓝舒云。” 主持人的声音都结巴了:“原原来是是武赛胜出的英雄。但他他他不是没有参与棋赛吗?” 江乘风柔声道:“是否一定要我故意输他一局尊驾才满意?我们时间不多这种形式上的东西能免则免了吧。” 主持人面无人色地看着这些流氓大笑而去事先怎能想到好好一个擂台赛竟弄得这样不伦不类? 徐弈眼见众人去远忽然想起了什么清醒过来疾步追去。 众人所走的方向上有一大群人兀自闹得热火朝天。 相比于武斗和围棋恐怕只有赌博才是最经久不衰的。这道理古今如一纵使没有美人为赏只要免费参与一次这种大规模的赌江湖男儿们同样乐而忘返。 场中开了十余台赌桌天九、骰宝、番摊形形色色的赌桌边围满了喧嚣不堪的人群。但最热闹的一桌却是骰子因为主持人正在那里和一位赌客争论着什么。 “这位英雄本次比赛是有年龄限制的花甲之年的老人家是不能参赛的。” 一把平静的声音在人群的喧嚣里显得无比清晰:“我说过我只四十二岁。” “可是你的头……” “少年白有什么希奇?本人的头生来如此。”声音依旧平静安详却带着一种让人甘于附的霸气。 李闲等人猛然停下步来透过人群望去只见一头萧然的白在众人之见如苍松般冷傲不群。 竟是萧无语! 注:古代的围棋没有现在这样形形色色的布局而是固定的是先放四角双方各占交叉两角的星位称为势子。但本文并不涉及朝代也就避开这些问题不论还望诸位海涵~~:) 第四十九章 风云变幻 “你可以去请示一下你们楚姑娘在下可以肯定她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tw[]”萧无语淡淡地说道。 主持人盯着萧无语秀气的脸庞、萧然的白正心中犯难忽然瞥见对方的眸子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这双冷酷的眸子下竟有着一种让人忍不住想下跪的威势仿佛在他面前就算有十万天兵也要附听命。 这样的头这样的眼神怎么会配在一张如翩翩少年般秀气的脸上? “既……既然这样那小的就不打扰英雄了。”主持人扔下一句话逃命般溜走。 萧无语对着挤进人群的李闲等人笑了笑望向庄家道:“摇骰!”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赌客们纷纷叫道:“摇骰摇骰!” 李闲这才望向庄家一看之下不禁呆了眼这竟然也是熟人。此人背负长剑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打扮居然是久违了的苍梧剑派的年轻剑手林书之。 这赌赛是以赌客轮庄的方式进行的萧无语来的时候正好轮到林书之做庄被这个白怪人一搅和林书之觉得这叫好事多磨自己的手气必将更好不由得有点顾盼自豪。 在此人身上已丝毫找不到年轻剑手应有的影子只见他满脸的亢奋牙关紧紧咬着举起铜盅死命地摇晃好像要将多年来练得的内力尽数灌入盅内。摇晃忽止林书之重重将铜盅砸在桌上高喊道:“下注!” “十两银子买大!”“十五两!小!”嘈杂声里一把把银子雪花般飘进台中。 李闲嘀咕道:“一群羊牯!不被岳丈大人赢得浑身精光老子不姓李。” 岳丈大人。 司徒贝贝低声重复着细细品味这个称谓里包含的味道忽然抬起头展颜笑了。 李闲也笑了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无语闻声回过头了也笑了一笑道:“千两黄金买二、三、六十一点大。如何?” 声音并不大但听在众赌客耳中直如惊天霹雳猛然静了下来骇然望向这个不知年纪的人那眼神就与看着一条疯狗没什么区别。 李闲哈哈笑道:“有谁敢在赌场上对你的决定有意见!” 林书之怔了怔继而大笑道:“这位朋友好气魄!让在下看看你的运气是否也一样那么好。” 萧无语微笑道:“请开盅。” 林书之冷笑着揭开盅盖却没看骰子依旧用一种等着看好戏的神情斜睨着萧无语。 萧无语脸上还是挂着静静的笑容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赌客们鸦雀无声呆呆地望着盅内的骰子。林书之顿觉不妙低头一看脸色瞬间苍白。 三粒骰子无章地排列着朝天的一面赫然是二、三、六。 十一点大! 林书之气急败坏地喊道:“你作弊!” 萧无语轻叹一声道:“骰子是你摇的盅是你揭的我和你隔了整张桌子怎么作弊?”说到最后一句语气转厉直接面对着他的林书之顿生风云变色的压迫感心中骇然。 在赌桌上最不受欢迎的人就是输不起的人。 众赌客鄙夷地望向林书之想不到这个外表颇为讨好的人原来竟如此不堪。 林书之感受到众人的眼光一张白脸涨成猪肝色忽然抽出长剑喝道:“老子说你作弊就是作弊!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萧无语摇头道:“纵是卓青山亲临到了赌桌上也就是个普通的赌客。” 林书之怒道:“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我师尊的名字也是你这白毛妖人可以乱叫的?” 众人初见长剑出鞘都愣了一愣但心中的反感马上替代了戒惧纷纷叫骂道:“没本事就别到赌场上来!”“拿剑耀武扬威算什么东西!有种你去参加武擂啊!”“苍梧剑派居然也有这种下三滥的货色!” 林书之气晕了头浑然忘了萧无语适才给他那种莫名的压迫感一剑向他当胸刺去。 萧无语鬼魅般伸出手来轻轻地在他的长剑上一弹林书之虎口一麻长剑已到了对方手里。在别人看来就像是他恭恭敬敬地把宝剑送人一样。 “厉大侠。”萧无语转过身来问道:“这小子是用剑的依你之见当如何处置?” 厉天面无表情地道:“他没有用剑的资格。” 萧无语微笑道:“正是。他也没有赌博的资格。这对手不要也罢。” 长剑微转划过茫然呆立的林书之手腕就像一阵风般轻柔。柔风过处现出殷红的两轮血迹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全场。 赌客们都幸灾乐祸地看着林书之捧着双腕在地上打滚没有人报以同情的目光。 司徒贝贝心中不忍取出一瓶药蹲下身来道:“公子这里有瓶伤药效果不错。” 林书之大叫道:“我不要!你这妖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师尊决不会放过你们的!” 司徒贝贝没好气地把药扔在他身边道:“我不管你师门是什么鬼东西只知道你再不上药以后这双手连筷子都拿不动。要不要随你!” 萧无语柔声道:“你师尊?烦请告知卓青山重阳萧无语恭候他多时了。” 众人哄然。萧无语这三个字在现今江湖上可谓如日中天就凭他白手起家在短短一个月内覆灭神兵山庄岳岚松自尽全庄无一生者这等威势谁不敬惧!而刚刚凯旋没有几天萧无语就儿女俱丧据传言他确是一夜白。近日来江湖人茶余饭后无不议论纷纷此事的内幕传为数十种版本广为流传萧无语的名字更是家喻户晓。 但这是萧无语三字的前面冠上的不是“恒帮”而是“重阳”! 不知是谁带头大喊一声:“是重阳教!快跑啊!”众人如梦初醒争先恐后地涌出广场可怜林书之还没来得及告知师门为他报仇已被活生生踩死在地上。 李闲等人无可奈何地看着众人四散逃命孙凌看了看地上血肉模糊的林书之忍不住叹道:“可惜。可惜了一瓶圣药!这是传说中的续筋延络膏吧?这可是万金难求的宝贝啊!” 司徒贝贝瞪了他一眼道:“人命就不比这值钱?在我家里连一点擦伤都用这药有什么可惜?” 孙凌两眼放光道:“若早点认识贝贝我就不用去卖什么劳什子珠宝了!” 重阳教的几个人一直气氛沉闷没有人有工夫搭理孙凌这副财迷样。江乘风和蓝舒云自从突然见到萧无语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想不到人就这样跑光了岳丈你一定没赌过瘾吧?”李闲见势色不对出言打破沉默。 “你来干什么?”江乘风终于开口道。 萧无语微笑道:“这里有赌局有迷踪谷有血阁有银龙堡我来为你们分担一点麻烦有何不可?” 蓝舒云不悦道:“那教务谁来处理?我们来此之前许子悠那小杂种刚刚跟我们拼了场硬仗折了我们二十几个弟兄!欧阳斌那个老不死的成天领人捣乱西线的补给从来没有安宁过。单凭成老二和司徒老三夫妻俩怎么应付这么多事?何况神教刚刚正名你不在谁来安抚那些喽罗们?” 萧无语失笑道:“想不到四哥滔滔放言时还真像那么回事。” 江乘风淡然道:“萧老六做事向来精明想必此番必有完美说辞。” 萧无语笑了笑没有理会江乘风的嘲讽说道:“你们刚走不久事情就有了很大变化。” 蓝舒云振奋起来道:“说来听听。” 萧无语踢了踢林书之的尸体道:“先就是这小子死得好。苍梧剑派和天山剑派结了盟叫嚣道江湖有重阳一日永不得安。在这关头这小子居然还来寻欢估计未经卓青山许可。” 众人没有说话都在细思身处汉中的苍梧派与天山结盟的后果。这将截断恒山向汉中及巴蜀购买粮食的通道从此重阳教的粮草由来只能依靠淮水一带的供给或是通过霹雳堂或太湖水寨向江南寻求。而重阳教势力想破天山、进关中、南下巴蜀进而虎视中原和江南的愿望更加阻碍重重。 萧无语见众人脸色阴晴不定又笑道:“第二件事却是好消息。柳牧之召回欧阳斌说他居功自傲不听掌门号令罚这老头面壁思过去了。没多久柳牧之的师弟薛昌纠集了一批徒子徒孙迎出欧阳斌陈述柳牧之几条罪状逼他退位让贤现今两方势力正纠缠不休。莫老五趁此机会将潜伏在太行、恒山一带的天山弟子一网打尽那一曲《蒹葭》不知让多少躲在密林里的天山弟子流着泪跑出来受死。” 李闲想起在隐柳山庄见到柳牧之时他那眼里掩不住的疲意。一帮之主实是难为。 萧无语又续道:“第三件事薛昌为了寻求声援急匆匆将他的女儿薛思雨送给许子悠不料被我们探个正着。现在这伶牙利齿的小姑娘吃了成老二的附骨追命散躺在大牢里除了**恐怕再没气力骂人了。岂料许子悠这小子立马成了软脚虾带了一大队人来和谈成老二顺便赏了他们一缕千里香醉现在白马南路已在我等控制之下。当然那小姑娘还是没还。” “如何?徐公子?”萧无语忽然住了口对着一边面无人色的徐弈微笑道。 徐弈已站在这里恭聆多时了他杀的人也不算少了但实在没能想到这世上居然有人说起杀人、下毒、绑票的时候居然还是脸带微笑语气平和好象只是在述说今天午饭吃了什么菜一样。 “晚辈只能说重阳不愧为重阳晚辈佩服得五体投地。” 江乘风忽然道:“徐公子请安坐今日破例让你旁听我们的会议。” 徐弈刚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竟真的找张椅子坐了下来。他也不知为什么对着江乘风时总有一种怪异的感受。 萧无语看了看江乘风道:“真让他听?” 江乘风反问一声:“不妥吗?” 萧无语大笑道:“好!第四件事霹雳堂与银龙堡一场长江水战打得昏天黑地。不知徐公子为何还有闲情来此会佳人?” 徐弈淡淡道:“晚辈会晕船水战挨不上份只能来开封找李兄下棋。不料却和娘下了一局。” 江乘风喃喃道:“你会晕船?”忽然纵声大笑道:“会晕船!哈哈哈哈!” 李闲咕哝道:“这家伙疯病又犯了。” 徐弈目光如电紧盯着江乘风似乎希望能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萧无语笑了笑道:“这一战最初是徐公子的银龙堡占尽上风霹雳堂损失十三艘上好的战船死伤七十余人刘东流和刘凡这父子俩同告负伤。不过令尊也中了刘凡一枚霹雳子左臂血肉模糊短期内怕是不能再用枪了。” 徐弈神色不变道:“如此说来是敝堡获胜了。” 萧无语续道:“战事正烈之时太湖水寨的战船斜刺里攻来贵堡大败亏输扔下百来具尸体三十艘战船仅剩十艘逃回苏州死者包括三名舵主和一名堂主。所幸令尊还活着。” 徐弈猛然站起眼里射出复杂的神色终于叹了口气缓缓坐下道:“我早知太湖水寨也如霹雳堂般和你们结了盟可……”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众人你眼望我眼想不到几天之内江湖已经经历如此风云变幻。 江乘风微笑道:“好了我们的消息已经说完不知徐公子此来有何见教?” 徐弈抬起头淡淡道:“我只想用一个消息跟你换取你为何得知我和家母的对局。” 萧无语点头道:“徐公子的消息至关重要。” 徐弈冷笑道:“你知道?” 萧无语低叹道:“大家都不觉得这次的几种比赛太容易了吗?” 李闲动容道:“难道不是因为这是迷踪谷特意为我设的计因此没有阻碍吗?” 萧无语叹道:“就算迷踪谷会与你方便但其他江湖好汉呢?为什么不见一个厉害的人物来跟你争风只来了这个废物。”踢了踢林书之又道:“和不知来由的徐公子。我老萧一直觉得这次的开封诡异得很这才亲来瞧瞧。” 李闲和厉天互望一眼由于得知迷踪谷的比赛是特意为他而定因此对一路的轻松都毫不起疑。现在想来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徐弈笑了笑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如果江前辈肯告知晚辈那件事晚辈当知无不言。” 江乘风淡淡一笑道:“只因我昨晚刚见过你娘更因你娘的棋艺是跟我学的。” 徐弈失声道:“什么?” 江乘风眼里露出复杂的神色蓝舒云和萧无语同时走开几步仰望天。 那轮红日依旧那么耀眼那么灼目。 第五十章 惊悉阴谋 徐弈心中涌起很不舒服的感觉照理说母亲出自重阳教会和江乘风来往其实正常得很但徐弈听了江乘风的话后却打心底感到一阵惶恐。(..tw) “即便如此我娘怎肯把她与我的对局复盘给前辈?”徐弈小心翼翼地问道。 江乘风欲言又止摇头道:“我早说过这件事不应问我。因为我说了你未必肯信。” 徐弈心中的不安更烈却知道再问下去对方也不会肯说低下头去轻抚银枪道:“既然如此晚辈会找个时间好好和娘谈谈。”笑了笑又道:“其实晚辈与诸位是敌非友诸位还对晚辈客气有加已经令晚辈惭愧得紧。” 李闲看了看神色古怪的江乘风忽然想到了一种很八卦的可能不由暗吃一惊急忙岔开话题:“这次擂台这么怪异不知徐兄可否为小弟解惑?” 徐弈轻声道:“不知重阳三位前辈来此的路上可有觉什么异样?” 萧无语点头道:“一路暗哨。” 蓝舒云皱眉道:“我两个也觉有人鬼鬼祟祟只是当时以为这是迷踪谷必要的查探。” 徐弈失笑道:“查探?倘若三位并非已过中年恐怕要像在下般杀条血路才进得了开封。” 李闲剧震道:“你是说迷踪谷派人拦截进城参赛的年轻人?” 徐弈面容转冷道:“迷踪谷的实力大大过我的想象我突围而出杀得并不轻松。一进城我就径自找上楚梦想了解事情内幕。(..tw无弹窗广告)楚梦也没有让我失望。” 萧无语肃容道:“愿闻其详。” 徐弈微笑道:“李兄在轻松夺冠之后想必对楚梦的好奇心比事先更重而相反地对她的戒心却减弱得多了。” 李闲脸色尴尬起来因为事实如此。 徐弈续道:“慕容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亲自安排将通往开封的各条通道监视个滴水不漏一见有各大帮派的年轻子弟经过杀、无、赦!” 萧无语动容道:“慕容霜竟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只为了令我们失去戒心?” 徐弈叹了口气道:“晚辈曾听说贵教昔年每杀一人必碎磔之。可有此事?重阳英雄为了教主能轻松夺得美人归恐怕杀上几个人也正常得很吧。” 众人无不色变。 李闲深吸一口气道:“好狠毒的女人!” 徐弈的话已经不用多说事情已经很明朗了。慕容霜截杀各帮派年轻弟子是一石二鸟之计。既令李闲对楚梦失去戒心以致坠入迷魂陷阱又将杀人的罪名嫁祸重阳教。以重阳教那臭不可闻的名声没有人会怀疑事情的真相。从此重阳将如二十年前般孤军面对整个武林的倾力攻击。 徐弈冷笑道:“少林死了俗家弟子两人是江湖上颇有侠名的杨家兄弟。武当死了年轻一辈中最受紫虚老道器重的‘剑洒清风’龚长风崆峒的‘天地三才’一个不剩闽中林家的独子林廷、巴盟的少盟主苗大海、关中剑派戚重的小儿子戚唯全部死在开封府外。.tw[]重阳教的黑锅这次背得大了。” 众人虽然对死者的分量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心惊胆寒。没想到慕容霜狠辣至此。 李闲想起慕容雪她对妹妹的狠辣会有什么想法? 江乘风冷冷一笑道:“看来她们大张旗鼓地举办这个擂台早已定下了这条毒计。” 久不说话的厉天忽然插口道:“恐怕即使没有江守护使的交换答案徐兄也会告知我们这些情况吧。” 徐弈淡然道:“不错。事实上江前辈并未给晚辈准确答案。” 蓝舒云讶道:“徐公子也知我们是敌非友为何忽然如此眷顾?” 徐弈叹道:“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们在没有见到其他帮派的年轻高手的情况下对我的出现却毫不惊奇?” 李闲和司徒贝贝互望一眼同时苦笑。事先知道了徐弈的动向居然也有这个弊端。 徐弈不自觉地看了看江乘风续道:“事实上我这次前来是为了家里一些事心烦。得知开封有绝色招亲便过来看看。并没有针对李兄的意思。 李闲接口道:“你受了伏击之后觉得这是对付我的阴谋于是去见楚梦看有没帮得上忙的地方。楚梦见了你忽然觉得应该加上个你这样的人物出现在棋擂才能令我们更不起疑。当然在棋擂上你最终必须诈败给我。是不是这样?” 徐弈盯着李闲看了半晌笑道:“不错。另外银龙堡应当出面指责重阳教滥杀参赛的年轻高手江湖人士才会更加深信不疑。” 李闲大笑道:“那徐兄为何又改变了主意?” 徐弈冷笑道:“若整个武林像二十年前般和重阳拼个你死我活纵能再灭一次重阳武林也没什么力气了。最终得益的只是迷踪谷或者是躲在某处偷笑的某人。” 李闲动容道:“你也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徐弈笑了笑道:“慕容霜对李兄的刻骨仇恨不是装出来的。以慕容霜的立场应当是尽起精锐扑杀李兄于开封才是正理哪来那么多闲工夫算计重阳教?之所以让楚梦来迷李兄其原因也是要控制李兄从而控制甚或腐坏重阳。由此可知慕容霜能耐着性子计划这么多东西必然是有人驱使。” 萧无语微笑道:“徐公子若肯入重阳在下愿让公子当军师。” 徐弈眼里又露出一种复杂难明的色彩叹了口气道:“前辈不要说笑了。这些事情我也是出了楚梦的散花楼之后才想到的。而当我跟楚梦商议之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在棋赛中一定不能输给李兄。” 李闲讶道:“既然你当时没想到那些为什么还不愿诈败给我?” 徐弈的目光有些迷离道:“因为我不愿让楚梦为了使命而投入李兄的怀抱!” 众人愕然。 难道连徐弈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只在见了一面之后就不能自已地拜倒在楚梦的石榴裙下? 徐弈环视一眼神色古怪的众人叹道:“你们不要笑我。我徐弈在江东不是没见过美女但对于楚梦……感觉全然不同。可惜江前辈一手初手天元打乱了我的全部计划。” 蓝舒云嘿然道:“现在三项比试的胜出者是我。如果徐公子肯抛弃这可笑的惜花之情我会使迷踪谷的美人计顿成虚话。” 徐弈失笑道:“晚辈只怕出名摧花无数的花仙蓝前辈也未必舍得对她下手。” 蓝舒云冷笑不答。萧无语平静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让我们知道了迷踪谷的阴谋我们就可以有应对之策。不知徐公子的下一步是要去哪里?” 徐弈呆了半晌道:“我再呆在这里实在毫无意义。只不过你们最好不要对楚梦下手这个女人我要。” 江乘风哈哈大笑道:“我们会把她毫无损地送到徐公子面前。” 徐弈微笑道:“不知江前辈可有兴趣和晚辈一起去找一趟家母?” 江乘风的笑容僵在脸上怔怔地看着徐弈奇异的笑容忽然又笑了转头对李闲道:“小子你这里若是应付得过来老子就陪徐公子走一遭。” 李闲呆了半晌道:“记得留着命回来。” 江乘风眼里红芒一现即敛道:“有些事情的分量未必比命轻。” 萧无语忽然道:“你既然要去就顺便和徐公子去一次江南。在江南我们有很多事没有做。” 江乘风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只见长街的尽头缓缓走来一条白影轻柔的步伐如诗也如梦。徐弈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迷离。 李闲呆望着人影走近叹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连走路都可以这么美。” 蓝舒云的长无风自动冷然道:“谁说这不是重阳蚀心!” 第五十一章 反击 李闲终于看见了那好奇已久的容颜。(..tw好看的小说)尽管他早已把楚梦的形象预估过千百遍仍是被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丽所震撼。 那洁白胜雪的肌肤即使找来天下间最完美的玉石也难以媲美她的细腻娇嫩。樱桃小口轻抿着没有娇俏可人也没有性感妩媚有的只是一种吸引一种让人无法挑剔的绝美感受。如云的秀随意地挽着仍有长长的的一段飞瀑般垂到腰间显得轻松自然却又似享尽天气灵气。 但是这一切再美也比不上那双眸子。 那双看似深情款款的眸子却没人能看出这里面究竟蕴含着什么。那里永远都笼罩着一层轻纱、一层薄雾迷蒙却又引人入胜。凝望着这双眸子李闲忽然感到一切都如梦幻般不真实。 楚梦缓缓走近轻柔得就像梦中的幻影。 司徒贝贝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完全不应属于这世界的容颜身为女子的她从没想过世上竟有人能美到这种地步。忽然之间她竟兴起一种希望身为男子的念头只有身为男子才有追逐于她裙下的资格。 司徒贝贝暗自吃惊偷偷用指甲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清醒过来。转眼望去不仅是李闲就连萧无语、蓝舒云也无不神色古怪。向来不沾女色不懂男女之情的孙凌都有些魂不守舍。而江乘风与徐弈竟不知何时悄悄离开了。 唯一一个没有出神的人是厉天。 厉天的声音冰冷如常仿佛这个绝世的美人在他看来也和他以往剑下的冤魂毫无区别:“传言非虚楚姑娘果然有倾国之姿。” “厉大侠言重了。容貌只不过是妓家赖以生存的资本。妾身无非只是一个沦落风尘的可怜女子罢了。” 厉天冷哼一声哼声中真气暗藏众人脑子里轰然一震顿时清醒过来。 第一个醒觉的是李闲:“沦落风尘?想不到楚姑娘还是开玩笑的高手。若是花上几把银子就可做姑娘的入幕之宾那么开封城外的无数冤魂从何而来?” 李闲一开口就是一句重话。 楚梦的声音却没有丝毫涟漪:“谷主的布置妾身只能凛遵。无论诸位信也不信妾身并不赞同谷主的做法。” 萧无语微笑道:“姑娘倒是坦白。” 楚梦微微苦笑道:“既然事情徐弈已经知道了想来也瞒不住你们。” 李闲冷笑道:“你已不怕我们知道。因为你认为我们已无法挽回。” 司徒贝贝轻轻握住李闲的手她清楚为什么李闲一直这样冷言冷语。楚梦的魅力不是谁都可以轻易抵挡的李闲故意说出重话一来是迫自己增加对她的不满二来是希望能惹起对方的反感若能成功激怒对方则更理想。当然还有第三点原因李闲再不愿对不起她司徒贝贝了。 楚梦轻叹一声道:“李公子多心了重阳神教何等高明既然事情已被你们知道必有挽回之策。妾身一直希望能与公子好好单独说上几句话可惜这次的胜出者却是蓝大侠。” 蓝舒云失声道:“可惜?过了今晚你就再也不会这样想了。” 李闲忍不住笑出声来蓝舒云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都是希望对方无法再保持这种平静而令人不可捉摸的心。 楚梦灿然一笑整个天地仿佛在刹那间失去色彩:“蓝大侠惜花之名妾身早有耳闻。只不过蓝大侠并非妾身要等的人。” 蓝舒云嘿然笑道:“你为什么偏要等教主?实话对你说他虽是我的教主但在某些方面还是我这当属下的更胜一筹。有什么闺房密语等洞房花烛夜时跟我说说也是一样。” 众人都笑了恐怕楚梦做梦也想不到这群男人居然会这样对她说话。 楚梦看了看依旧脸色漠然的厉天笑了笑又看了看李闲道:“因为李公子才是重阳教主。蓝大侠若是要妾身兑现招亲的承诺妾身的身子随时都是蓝大侠的。只是即使受到大侠百般爱宠妾身的心还在李公子身上。” 李闲心中暗懔。这女人明摆着是因为得知擂台被扰乱胜出者并非李闲才演了这么一出拦路要人。(..tw好看的小说)言语之间不卑不亢却不露痕迹地令蓝舒云难以厚着脸皮再做寸进而且居然还顺手挑拨了李闲与蓝舒云一把。 岂知蓝舒云脸皮的厚度并非楚梦能够想象的愣了一愣之后居然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蓝某最喜欢的就是身子心在哪里蓝某向来不在乎。而且本人向来开明娘子若想红杏出墙对教主投怀送抱我这做相公的绝无意见。” 众人均暗自叫绝。蓝舒云真没来错只有这样的无赖手段才能应付句句不是理偏又头头是道的绝世美女。 楚梦幽幽一叹道:“也罢。只盼李公子今夜能至散花楼的暗香阁一叙。”说罢嫣然一笑道:“妾身还等着蓝大侠的爱宠。” 蓝舒云涎着脸目送着这绝美的背影慢慢远去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沉声道:“这个女人绝不简单!若不是答应了小侄子这个女人的身子非破不可!只有通过我的功法彻底征服她的身体才有望揭开她的面纱。” 蓝舒云不是在自吹自擂而是他所修的功法确能使女子沉迷于房事不可自拔。但李闲却根本没心情听他的下半句话大叫道:“你说什么?答应了谁?” 蓝舒云愣了一下和萧无语相顾苦笑道:“小侄子。” 李闲呆了半晌忽然捧腹大笑道:“原来我真的没有猜错徐弈这小子真是江老鬼的儿子!”笑到后来渐渐转为叹息。 他终于明白了江乘风为什么总是满怀心事。亲生儿子在生死大敌的膝下成长叫仇人为父亲恭谨而孝顺。自己看着武功智计均出类拔萃的儿子却对面不能相认甚至对他的出众不知该欣慰还是该提防。这种痛苦实不足向外人道。 厉天开口道:“这女人走了。我们杀人的时间到了。” 萧无语平静地应道:“不错。” 李闲的热血沸腾起来他知道了这两人说的是什么。 *************************************************************************** “你们是否要杀了这一小批暗哨生擒几个回去做证?”开封城外徐弈聚音成线向江乘风说道。 江乘风哑然失笑道:“我可以保证那群混球将你的楚姑娘欺负个够后立刻就会出城大杀四方。” 徐弈默然半晌道:“不知为什么你明明是我的敌人但我对你却丝毫起不了敌意。就连你们答应我不会伤害楚梦我也居然深信不疑。”不知不觉中徐弈的称呼已由“前辈”“晚辈”改为“你”“我”。 江乘风不答反问道:“你早先说过为家里一些事心烦是些什么事?” 徐弈讶道:“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留意我这句话!” 江乘风耸肩道:“若你不方便说不说也无妨。” 徐弈叹了口气答道:“家父为拓展势力想让我迎娶青州彭门的五小姐。这女人……这女人实在丑得可以偏偏脾气和她的长相交相辉映……” 江乘风大笑道:“难道你这是逃婚出走?” 徐弈摇头道:“我次拒绝了父命家父很是生气。二娘又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我坚持不娶就要立她的儿子为嗣。或许你们不知道我这个弟弟……心智有些不正常若是让他当家不知他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事。我烦闷之下听说开封花会选出的花魁正在招亲就过来看看。” 江乘风的脸色直沉下去冷冷地道:“徐不疑是怎么当爹的!” 徐弈忙道:“父亲也是被霹雳堂气得焦头烂额急于增强实力是可以理解的。” 江乘风露出一丝笑意道:“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他怎能把你教得像只绵羊般全无江湖好汉的豪气。怎么说对你那二娘你也该愤愤地骂声‘贱人’或是‘狐狸精’之类的才对。” 徐弈呆若木鸡喃喃道:“贱人?狐狸精?” 江乘风哈哈大笑两人迅去远。 ************************************************************************** 开封城外的一处密林里。 “太阳已到了正中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人打着呵欠对同伴说道。 另一人脸色有点苍白道:“我心里有点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生了似的。”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刮来身前的落叶漫天飞卷沙石刮得这整队人睁不开眼睛。 “这不是风!是气!”有人大喊道:“大家小心!” 一点蓝芒鬼火般出现洞穿了那人的咽喉那人的警告还没喊完不能置信地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冷酷面容仰天栽倒。 厉天抽回长剑毫不停留地从肋下穿过准确无误地没入身后一人的胸口。那人举着斧头倒在地上至死也没能明白对方明明没有回头怎能准确地捕捉到自己的动作。 刀光呼啸而过带起一蓬血雨。 一人连人带剑断成两截。李闲一把抓住从左边刺来的一枪宝刀瞬息之间掠过偷袭者的咽喉。 萧无语闲庭信步般负手踱着一人大喝一声挺刀劈来。萧无语伸手轻轻一带那人的刀砍在空处“喀喇”一声脆响脖子已被扭断。看着这个白怪物仍然负手缓步而来几个迷踪谷弟子打着颤不住后退。 他们都是迷踪谷的精锐。铁一般的训练早已使他们忘了什么叫恐惧。刚在前天他们才合力击杀了那个趾高气扬的武林名人林廷。可是这次的几个人让他们无法不恐惧。这几人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 蓝舒云折扇轻转割断了第四个人的咽喉转头望去厉天脚下已躺下了八具尸体。李闲只杀了三人而萧无语只杀了一人两人正忙着将剩下的四人点上穴道。司徒贝贝拿着一捆麻绳正为这四个人五花大绑。 迷踪谷集合清点之时现整整少了一支二十人的小队在这支小队潜伏的区域内找到了十六具尸体。尸体的伤口不一显然不是一人所为但却有着共同特征就是一具尸体上绝没有两个伤口。 陈仲缓缓站起身来冷冷道:“厉天和李闲。” 第五十二章 错综复杂 众人回到迎宾客栈围着一张桌子喝酒。孙凌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冲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李闲旁边。 “陈仲是黑着脸回散花楼的。他在暗香阁大叫大嚷说今晚要将你碎尸万段。可是楚梦那女人却严令他不得妄动还要他撤去在散花楼周围的所有岗哨。陈仲那个脸色就别提多有趣了。哈哈哈!” 李闲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之前被安排去监视散花楼不能参与城外的反击行动还一肚子怨气谁知这会儿却开心得像刚杀了几百人似的。 “陈仲若是那么听话的人今天的武斗会就没他的影子了。今晚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萧无语抿了口酒道:“晚上是老四先去还是教主先去?” 蓝舒云叹了口气道:“还是教主先去吧。我怕我会忍不住到时候不好向小侄子交代。” 萧无语失笑道:“既然如此今晚我们两个就负责暗中监视散花楼周围的异动。” 厉天转向孙凌问道:“顾平那里有什么消息?” 孙凌的脸色沉了下去:“顾平拿来了贝贝家里的血之泪但却探不到那两个杂种的行踪。他说从昨晚到今天根本就没人光顾开封各大药铺。” 李闲沉默片刻道:“迷踪谷人手多派些人去其他城镇买药只是举手之劳。” 厉天冷冷地道:“你们做好对付那女人的准备。我和小凌从现在起要全力追击那两个人。” 李闲看了看司徒贝贝道:“最好把那个用剑的留半条命给我。” 厉天长身而起道:“只要他们泄露行踪决没有留半条命的可能。” 孙凌道:“我们有了血之泪我不想让他们死得太快。” 厉天敲敲脑袋道:“不错这次就破例让他们顺利逃走。” 众人都笑了有主动权在手真是很美妙的感受。 ******************************************************************** “阿弥陀佛!江施主请留步。” 江乘风和徐弈猛然停下步来望向左右数名和尚。 说话的和尚身材颀长形容枯槁两眼却神光内蕴显出凡脱俗的绝顶修为。而他身上穿的也与其他和尚不同是少林寺高辈长老的服饰。一柄戒刀斜挂腰间用油布层层包裹着。 江乘风神色不变合什道:“原来是天鹤禅师。江某不知少林已改行做起收买路钱的行当实在多有不敬。香油钱这就奉上。” 天鹤淡淡道:“老衲得知江施主重出江湖的消息实是喜不自胜。数十年的苦修终于还是没能抵挡得知故人无恙带来的凡心。罪过罪过。” 江乘风失笑道:“佛家让人五蕴皆空并不是要抛弃一切情感。若真是抛弃人间喜怒哀乐成佛与成魔恐怕分别也不大。” 天鹤叹了口气道:“江施主妙解禅机老衲受益非浅。老衲尚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施主。” 江乘风负手而立静候天鹤的问说不出的风流儒雅。徐弈呆呆望着怎样也想不到眼前这人刚刚还教自己骂人“贱人”“狐狸精”。 天鹤叹道:“施主的文韬武略均是当世翘楚。若是投身于朝文可安邦武可卫国。若是隐身于野以施主之才当可进窥天道。为何偏偏陷身草莽江湖多做无端杀戮?” 江乘风哈哈一笑道:“庙堂遥遥天道无期。自江某知人间事就只见到这个江湖血与泪汇成的江湖。” 天鹤的瞳孔稍稍收缩道:“因此重阳神教甫现江湖就残杀各门派弟子而且碎尸遍地?” 江乘风笑道:“我道禅师真是来与故人叙旧原来还是为了这件事。若我说这事不是我们做的禅师信否?” 天鹤低喧一声佛号道:“往日的重阳虽罪恶滔天毕竟仍是敢作敢当的豪杰。岂料此番重出江湖竟也学会了狡辩。” 徐弈听得心中不快这老和尚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人就一口咬定对方是狡辩。忍不住开口道:“江东徐弈见过天鹤大师。据晚辈所知此事确非重阳教所为。” 天鹤叹道:“徐小施主未曾见过重阳教的手段误信人言也是情有可原。老衲奉劝施主早日与他们划清界限以免坠入魔道毁了令尊一世英名。” 徐弈倒没想到只以重阳教这三个字就可以定一切罪行。暗叹一声垂不语。 江乘风眼里红芒爆现冷笑道:“没想到少林的自以为是时至今日还没有丝毫改变。今日禅师这么大的阵仗意欲何为?” 天鹤平静地道:“老衲只是想请施主至敝寺小住一段时日。” 江乘风大笑道:“少林寺自诩名门常以武林公道裁决自居动辄出手拿人还美其名曰入寺小住。江某最看不惯武林正道这种嘴脸!老和尚我们二十年前那一战没打过瘾今日让江某好好陪你砍上三百回合!” 一群和尚露出紧张的神色四散分开隐隐成阵。天鹤缓缓解下戒刀慢慢地除去缠绕着的纱布露出一柄精光闪闪却没有刀刃的戒刀来。 江乘风红刀出鞘儒衫无风自动冷笑道:“还是没有刀刃?见血不见血都是杀人心。” 天鹤不语戒刀遥指浑厚的气势扑面而来顿生风云变色之感。 远远望去天鹤的周围黄光闪绕就像一道道佛光普照大地。而江乘风的身边尽是诡异的红芒从眼至刀鲜红似血。 徐弈想了想悄悄退开没入一旁的密林里。 *************************************************************************** “疏影横斜暗香浮动。好意境!这样的名字才配得上姑娘的绝世容颜。”李闲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喝茶眼睛四处乱瞟也不知他在打量什么。 楚梦坐在古筝旁边拂出一段无章的音符淡然道:“想不到著名的江湖浪子居然也有吟诗的雅兴。” “不附庸点儿风雅怎么学人家泡妞儿?”李闲随手将茶盏放在几上叹道:“姑娘应该准备点好酒的。” “好酒?”楚梦笑了笑道:“世上有什么好酒比得上炎阳心?” 李闲心中猛地一痛瞳孔忽然收缩道:“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楚梦轻轻一耸肩姿势优雅无伦。“妾身也是人。白天被你们百般侮辱自然有点恶气不出不快没有什么特别意思。” 李闲看得一呆定了定神道:“你非要单独见我究竟是什么事?应当不会是真想对小弟投怀送抱的吧?” 楚梦轻轻一叹道:“有何不可?公子新丧佳偶妾身一直同情得紧。” 李闲冷笑道:“我住的客栈里那个老伙头的老伴昨天刚死了姑娘若是这么有同情心小弟愿意做媒。” 楚梦叹道:“公子说笑了。公子当知我们谷主的安排是要妾身迷惑公子。但公子不觉得妾身却偏偏在惹怒公子吗?” 李闲大笑道:“当然是因为你现在的相公是蓝老四红杏出墙不是好事。” 楚梦微微一笑道:“公子可知我是故意让徐弈知道我们的详尽计划的?” 李闲终于保持不住插科打诨的心态若按楚梦的说法明摆着她一直在帮他们。但这女人说的话到底哪一句才是真的? 李闲肃容道:“请姑娘说得明白些。” “当徐弈出现在城里我就知道谷主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一半。徐弈是聪明人他知道一旦武林查了出来杀人的不是重阳教而是迷踪谷那么与迷踪谷合作的他绝脱不了干系。他来找我是希望我们能一举杀了你和厉天事情才有望永远瞒下去他也才会好好跟我们合作。如果跟他协商的是谷主必然一拍即合但这却与我的计划不符。” 李闲听得心中毛原来徐弈这小子也没说真话。 “徐弈知我没有杀你的意思迟早会把我们在城外伏杀前来赴会的年轻高手的事告诉你们。不是他对你们有维护之意而是为了自己脱干系。” 李闲冷冷地道:“你不杀我是为了能控制我从而控制重阳?” 楚梦嫣然一笑道:“我控制不了你。我只是想与你好好合作。教主夫人是可以有很多好处的。” 李闲出了一身冷汗道:“原来你不是迷踪谷的人!” 楚梦的作为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就是她和慕容霜是在互相利用。 慕容霜希望楚梦能够真正迷惑李闲害得重阳教灰飞烟灭李闲本人身败名裂。而楚梦另有想法她借助迷踪谷的安排成功引起了李闲等人的注意若是真能迷惑了李闲她就是实力惊人的重阳神教的教主夫人届时再害了李闲大权在握。慕容霜伏杀年轻高手不是在害重阳而是在害迷踪谷自己。这样说来这条计策多半是楚梦向慕容霜提出的。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毁灭迷踪谷作为与重阳教结交的见面礼。 归根结底楚梦还是想通过李闲控制重阳。只有重阳壮大今后的控制才有价值。 这些念头飞快地掠过脑海李闲忽然有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个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楚梦轻轻一叹道:“我确实是迷踪谷的人但是再忠诚的鸟也有变凤凰的欲望。” 李闲无言以对楚梦又叹道:“若你肯与我合作这个天下将任由我们驰骋。” 李闲忽然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腰轻轻咬着她晶莹的耳垂低声道:“我觉得无论对你做些什么也不会有任何自责。” 楚梦的眼睛依旧那么迷离道:“你终于答应了。” 李闲低声道:“可惜你的重阳蚀心功力不足还没迷住我。和你上床的最终结果就是要死在床上。所以……你还是自己慢慢做教主夫人梦吧。” 楚梦轻笑一声挣脱李闲的怀抱道:“我用的不是重阳蚀心。你好好想一想若不跟我合作一定会后悔的。” 李闲大笑道:“若是跟你合作了我才真的后悔莫及!” 看着李闲大笑着出门而去楚梦的脸上却又露出一丝迷蒙的笑容。没有人知道那双迷离的眸子里究竟藏着的是什么。李闲也想不出这女人刚才的话究竟有几句可以相信她和那神秘人物是否有关联。 李闲带着满脑子的问号踏出暗香阁一阵杀气刺骨袭来。李闲精神一振问号全部飞到九霄云外。 第五十三章 刀道争雄 红光像鲜血般诡艳洒向两丈外的天鹤。(..tw)江乘风的身形依旧儒雅旁观的和尚们均看得目眩神迷。谁能想到在这如同击节而歌的翩然风度之下劈出的竟是追魂索命的杀人之刀。 身在局中的天鹤感受却与他们全然不同。在他眼里江乘风的刀以不能置信的高直劈而至在这瞬息即至的过程中刀刃的指向却从没有一刻相同。而刀路看似直击实则正循着一道奇妙的弧线将往他身上任何一点落下。以天鹤的修为一眼就看出当红刀临身的一刻正是江乘风的力量攀至最颠峰的时候。 刀法至此足使鬼哭神号。 天鹤低喧一声佛号身形微不可察地前移少许无刃戒刀赶在红刀未达最大破坏力时扫在红刀刀侧。 “铛”地一声巨响两人身形同时一晃江乘风哈哈一笑滑开两步道:“老和尚的功力还是浑厚如初!” 天鹤肃然道:“阔别多年想不到施主的刀法竟已进窥天道!” 江乘风微笑道:“人总是会有长进的换作当年老和尚也接不了江某这一刀。” 天鹤竟然也笑了充满棋逢敌手的知己之感。 江乘风的笑容忽然转为冷酷道:“再接一刀!”话音未落一刀直劈而下。 一干和尚看得傻了眼。这样劈下只是击在身前空处对天鹤根本毫无影响难道江乘风犯了傻竟认为自己的刀气可以隔空伤及天鹤? 正惊疑间众人的眼睛忽然睁得圆无可圆。明明看着江乘风劈往空处不知怎的眼前一花江乘风竟奇迹般到了天鹤面前红刀竟成了照着天鹤当头劈下。 天鹤笑道:“施主的刀法奇诡难测老衲自愧不如。”无刃刀闪电般挑起正中红刀刀尖。 红刀像早已预知这个结果毫不停留地绕了个诡异的弧线竟弯击对方后脑。 天鹤不闪不避挺刀直刺。 众和尚险些惊呼起来照这样下去必是同归于尽之局。 江乘风哈哈大笑道:“老和尚真有你的!”明明已经绕到对方脑后的刀不知怎地忽然回到胸前将无刃戒刀挡个正着。 天鹤暗捏一把冷汗。江乘风刚才那一刀诡异无伦大出意料。自己若是低头闪避气势顿失恐怕三数刀就要丧身在对方鬼魅般的刀法之下;若是回刀后挡则前门大露拳脚功夫实非自己长项能否挡住对方紧接而来的左掌实属难料。唯一的办法就是挺刀出击舍弃这副皮囊将这个可怕的魔头彻底铲除。 江乘风的嘴角又牵出那诡异的笑淡淡道:“老和尚还要打下去吗?” 天鹤想也不想答道:“施主的刀法已达鬼神莫测的至境老衲实是略逊一筹。但施主若想安然无恙地杀了老衲再突围而去恐怕没有可能。” 江乘风大笑道:“那就再接江某一刀!” 红芒再起草木皆惊。众和尚胆战心惊地望着这个魔头举着阎王赐与的魔刀带着那一如既往的邪异笑容在天鹤的周围不停挥舞脆响如爆竹般接连爆起转瞬间已过了数十招。天鹤神色安详似乎已经打定了与对方同归于尽的主意。众和尚不知不觉地围上前去布下了小伏魔阵。 江乘风眼见众和尚布阵而来微微一笑忽然后撤一刀向一个拿棍的中年和尚疾劈而出。数根木棍同时向他的面门捣来江乘风忽然一个回旋轻点在棍阵上箭一般回射向天鹤。 天鹤神色不变似是早已预料到江乘风的动作。无刃刀疾掠而至意图就此将这魔头困死在金刚伏魔阵中。 江乘风眼里红芒又闪红刀狠狠地劈在无刃刀上借力腾飞而起居然轻轻松松地越过棍阵落在数丈开外。 江乘风毫不停留飞遁去哈哈大笑道:“老和尚想得太多江某何时说过要杀了你才肯溜?老和尚此刀倾力相送江某铭感五内!哈哈哈!” 一干和尚脸如死灰这人不仅武功智计均高明之极而且那不计成败的翩然风度更是令人心折。 天鹤沉吟片刻道:“火通知各大门派重阳教残杀各派子弟手段令人指。江乘风刀法已直追当年独孤残其余各魔亦必然比当年更为难缠。此帮邪魔不除武林永不得安。愿天下英雄群起共诛之!” ************************************************************************** 炎阳宝刀像变戏法般忽然到了李闲手中看也不看一个回斩。在李闲手臂麻中陈仲黑着脸提刀立在身后。 “陈兄又抗命而行了。”李闲摇头叹道“像陈兄这样的部下必然不讨贵谷主喜欢。” 陈仲脸上的肌肉忽然抽搐了一下厉声道:“陈某与谷主相知于心你懂什么!” 李闲没想到随口一句戏言竟让陈仲反应这么剧烈心中暗喜。因为他隐约把握到了陈仲的破绽。 高手相争心神只要略有破绽与败字也就相距不远了。 而败通常就是死。 “但是厉天在贵谷的时候曾偷听到贵谷主说她很讨厌你呢。”李闲大笑着胡扯炎阳刀同时动迅捷无伦地挑向陈仲咽喉。 陈仲果然闻言色变后撤一步心神不属地挥刀挡开李闲的杀着喝道:“你说清楚点!” 即使是厉天来了恐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偏偏李闲却说得清楚得很:“贵谷主对丫鬟说那个陈仲长相又不中看又没文才成天只知道舞刀弄剑。这倒罢了男人生于乱世就当如此偏偏这人又那么刚愎自用一点都不懂讨好女人。”一边说着手上却没停下这一大句话说完竟已连续劈出了五十来刀刀刀致命没有任何花巧。 陈仲手忙脚乱地应付着一边憋红着脸大怒道:“你放屁!” 李闲心中暗赞。换了是别人恐怕此刻早已尸横就地而陈仲在这种心乱如麻的时刻居然只是挡得略显慌乱。“贵谷主还说她早年曾偷偷见过小弟心中其实满意得很。只是小弟心里只有她的姐姐因此有缘无份。”李闲继续信口雌黄却又忽然打住了。 再说下去恐怕心乱的就不只是对方了。是的慕容霜是慕容雪的亲妹妹啊!他和迷踪谷的斗争究竟是对是错? 陈仲额头已爆满青筋大吼一声尽起全身力量向李闲当头劈来。李闲暗叹一声这样的刀比之往日的自己都有所不及。炎阳刀直迎而上。 刀光忽敛陈仲的手臂上渗出鲜血李闲却不得不佩服这个对手的功底。原本这一刀是有十足把握卸下对方的手臂结果竟只刮破了一点皮。 忽然暗处异响连连劲箭飞蝗般向李闲淹来。与此同时陈仲听见箭响目光从受伤的手上收回眼神瞬间恢复清明长刀一翻封死了李闲闪避的所有路线。 李闲就地一个懒驴打滚避过箭雨最盛之处宝刀上下翻飞堪堪抵挡着陈仲与箭雨铺天盖地的攻势心中暗呼侥幸。若非之前正巧把握到陈仲的心神破绽恐怕此刻自己早已身异处或者浑身是孔。 蓦地白芒呼啸而至在黑夜中显得无比醒目。四周惨叫声接踵传来箭雨顿止。李闲哈哈大笑道:“你们再来迟一步我就要见阎王了。”炎阳刀忽然又充满活力与陈仲丝毫不让地硬撼。 萧无语和蓝舒云浑身是血地出现在两人身边齐齐喘着气道:“这楼周围全是人我们两个费了很大的劲才闯了进来。请教主恕罪。” 陈仲冷哼一声刀芒暴涨竟把萧、蓝两人同时卷进战圈。 蓝舒云折扇如剑狠狠破开刀势直指陈仲咽喉哈哈大笑道:“这小子疯了竟想以一敌三。” 陈仲冷喝道:“有何不可!”话音未落转为闷哼。萧无语的掌和李闲的刀同时击在他的刀面上。 楼上传来幽幽的声音:“犟牛一条!”两道白练从暗香阁飞出分别击向萧、蓝两人。 蓝舒云一把抓住白练大笑道:“娘子别急等相公解决了这小白脸就和娘子温存。” 楚梦轻声道:“恐怕今晚不大方便。陈仲不想被开革出谷就站着别动。”白练灵蛇般一转竟从蓝舒云手中滑出。而击向萧无语的那一条不知何时竟消失了萧无语一掌击空顺手就是一粒骰子直射窗内。 蓝舒云不能置信地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心白练已点在李闲的刀上掀起波浪般的皱纹。波纹忽然扩散一把卷住呆立不动的陈仲将他带到楼上。 三人正欲追赶楼里传来一声轻柔的闷哼楚梦的声音朦胧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萧帮主好高明的暗器。楚梦受教了。”即使楚梦的武功再高在同时应付李闲和蓝舒云的情况下当面卷走陈仲也无法再防住萧无语的骰子了。 萧无语却无暇为自己的暗器命中而自豪骇然道:“他们竟然走了?” 李闲道:“这里必有密道而且从楼上就可直通。” 蓝舒云冷冷道:“恐怕不见得。如果这女人用的真是重阳蚀心就不能排除她也会千里飞遁的可能。” 萧无语摇头道:“千里飞遁就连老教主都没有练成就凭她?” 李闲茫然道:“难道这功法可以顺移千里?” 蓝舒云答道:“不是。这功法是在一瞬间耗尽浑身真气可将普通的移形换位运到极至将自己移到别人无法感应得到的区域。一般而言只是移到另一栋楼房。此功的弊端是有好几天时间战力全失。” 李闲骇然望向四周层层叠叠的楼房叹道:“这是以瞬间爆破将度运到极至而成。我实在佩服创下重阳的前辈们这一些匪夷所思的功法是怎么想出来的。” 萧无语冷然道:“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去彻查这个女人的来历。如果这女人用的真是重阳蚀心和千里飞遁大事堪虞!” ************************************************************************** 江乘风疾行数里忽然停步道:“出来吧臭小子!” 徐弈从密林中钻了出来叹道:“不是我不讲义气。我是真的不能跟你联手应付少林的。” 江乘风叹了口气道:“我明白。” 徐弈问道:“你这刀可有名目?” 江乘风轻抚红刀轻声道:“刀名赤蝎是神教的宝物。” 徐弈叹道:“确是把宝刀。” “宝刀又如何?”江乘风的声音里忽然多了些悔意:“要用这把刀必须练赤血大法否则浑身血液将被吸尽没几日就成了干尸。” 徐弈干笑道:“练这大法不也挺好你的武功已经得窥天道。” 江乘风收刀入鞘藏进衣底道:“但是练这个功法之后此生不能再沾女色。我在洛阳夜夜笙歌只不过是怀念少年风流而已。” 徐弈愕然道:“那你为什么非要用这把刀?” 江乘风望向徐弈眼里透出奇怪的色彩淡然道:“是我自己要求的。” 徐弈再也想不通眼前这个让他起不了敌意的敌人了。 第五十四章 银龙内斗 李闲三人满怀心事地回到迎宾客栈入目的是一道凄厉的蓝光穿过一个道士的咽喉鲜血顿时掩盖了蓝光也溅在厉天的身上。(..tw好看的小说) 三人急匆匆赶上前去地上竟已横七竖八躺了十来具尸体有道士打扮的也有衣着华丽的武林人士。 厉天和孙凌左右护在司徒贝贝身边如电的目光冷冷地盯着仅剩的一个道士。 那道士脸色苍白嘴上仍不饶人颤抖着声音道:“没想到连厉天也甘做重阳教的走狗!” 厉天面无表情地道:“厉某何去何从不劳紫云道长费心。” 那唤作紫云的道士瞥见李闲三人嘿嘿笑道:“世风日下。浪子李闲竟也与重阳妖孽狼狈为奸!” 李闲笑道:“紫云你真是蠢货武当的高辈人物没剩几个啦你还不趁机逃命留下武当太虚剑法一脉居然还在这里傻等着人来杀。” 紫云肃然道:“紫云死不足惜但恨天下武林从此多事耳!” 孙凌破口大骂道:“少跟老子耳啊嘴啊的你们是正道?那为什么十几个成名人物冲进店里二话不说就对贝贝这个弱质女流出手?这种德行也配论武林公道?我呸!” 紫云冷笑道:“她是弱质女流?魔教妖邪人人得而诛之!” 李闲听得火起正欲开口厉天的长剑已没入紫云胸口。 “你们话说得太多事做得太少。”厉天淡淡道“废话说了一堆最终还是要杀何不省些口舌?” 李闲愕然继而看着一地尸体苦笑道:“关中剑派的三个长老武当的一个紫字辈长老和两个玄字辈弟子崆峒的秦家兄弟。这次可不是迷踪谷的栽赃了。” 萧无语微笑道:“将这些蠢货的尸身处理干净我们也可以栽赃迷踪谷。” 蓝舒云两眼一亮大笑道:“好主意!” 李闲和厉、孙两人面面相觑这种阴谋诡计这些人怎么可以一眨眼就想到的? 李闲走到司徒贝贝身边柔声道:“吓着你了。” 司徒贝贝惊魂甫定道:“若不是两位大哥正好回来恐怕……” 李闲轻轻搂住她低声道:“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以后我再也不会留下你一人了。” 司徒贝贝盯着他的眼道:“说话算数?” 李闲举手道:“君无戏言。” 司徒贝贝笑骂道:“君你个大头鬼!” 众人都笑了李闲问道:“你两个此去可有收获?” 厉天摇摇头孙凌恨恨地道:“那两个杂种就像忽然消失了一样根本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 萧无语沉思半晌道:“据我多年来收集的资料叶七和肖泓两人一直隐居在开封府外的某个小镇但没能查到确切位置。恐怕他们此刻是回去了。” 李闲大手一伸道:“拿来。” 萧无语愕然道:“什么?” “血阁的详细资料。” 厉天和孙凌齐声道:“别给他!” 李闲翻了翻白眼直接把手伸进萧无语怀里摸索一边道:“你们那点儿隐私有什么了不起?我才没兴趣知道。我只是想了解了解血阁才好帮你们的忙。” 两人呆着眼看着李闲把一本黄的书册塞进怀里心中暗暗叫苦。 *************************************************************************** 江乘风和徐弈马不停蹄地直往成樱的客栈奔去只差数里就可到达目的地。忽然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江乘风负手而立眼里掠过杀机。没想到只走上这近百里路中间竟然这么多麻烦。徐弈清晰地感应到他的杀机忽然一阵没由来的心悸低声喝道:“出来!” 四周人影闪动瞬间将他们围个密不透风。这是数十名蒙着面的黑衣人都持长剑看不出是哪个帮派的人物。 江乘风淡淡道:“哪来的鼠辈给我报上名来!” 一人哑声道:“我们此来只想请徐公子一叙。江守护使可否行个方便?” 两人愕然。这些人居然是冲着徐弈来的? 徐弈心中一动微笑道:“舍弟近日可好?这孩子一向调皮有劳众位费心了。” 黑衣人一阵骚动半晌才平复过来为的那人拱手道:“既然大少爷已经知道我们若是左隐右瞒徒惹江守护使嘲笑。” 江乘风大笑道:“兄弟相争古来有之。但像贤兄弟如此明明白白的倒也少见。” 徐弈苦笑一声道:“你们来杀我?” 那人叹道:“属下怎敢。只不过请大少爷隐居一段时日待堡主以为大少爷亡故立二少爷为嗣之时大少爷就可重临江湖。二少爷吩咐过只要大少爷愿意他可满足大少爷隐居期间的任何要求。” 徐弈大笑道:“任何要求?他的脑袋给我行不行?” 那人又叹了口气道:“请大少爷莫要为难我等。” 徐弈正要答话江乘风打断道:“回去告诉徐博徐弈现下和江某在一起他想要人就自己来找江某要。我们还要赶路告辞!” 黑衣人兵刃同时出鞘显示出训练有素的战力为的那人道:“既是如此休怪我等得罪了!” 黑夜之中红芒爆起仿佛预示着即将来临的惨烈死亡颜色。 徐弈低声道:“这些毕竟是敝堡的人手下留情。”一句话毕银枪化作银龙奔射那为的黑衣人。 江乘风笑了笑赤蝎魔刀划破夜空直追徐弈身后。 为的黑衣人挡了徐弈一枪飞退后左右数柄长剑同时分刺徐弈身周大穴。 黑衣人所言非虚这些人的剑并不想要徐弈的命只是想让他失去战力而已。 江乘风心中暗叹没有杀意的剑只是小孩子的玩笑。这个江湖上几时有仁慈二字的容身之地? 两声清响过后两个黑衣人的剑只剩下半截。赤蝎魔刀像见到好吃的食物般飞斩而上两颗蒙着面的头颅飞上半空。 徐弈正一枪扫退周围的数人回望之下心中寒急道:“不是说手下留情的吗?” 江乘风回手将一人斩为两段冷冷道:“徐不疑没有教过你战场之上没有杀意与送死没什么区别吗?” 徐弈叹道:“我们走吧。” 江乘风又露出那诡异的笑容道:“好。走!”飞身而上一刀卸下正刺往徐弈的一人的手臂左手拉住徐弈腾空而起。 下面十余柄剑迎空追上江乘风猛然下望红芒闪烁之中冰寒的杀气有若实质地侵袭而下十余个黑衣人打了个冷颤气息竟同时一浊落回地面。 江乘风带着徐弈大笑远去道:“让徐博先多教教你们怎么杀人再出来执行任务!” 望着两人去远数十个黑衣人同时扯下面罩。那被卸下手臂的人咬着牙包扎断臂惨然道:“这就是江乘风!” 为的那人容貌竟十分俊秀望着两人远去的方向道:“葬了阿三他们。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徐弈呆呆瞪着一旁若无其事地收刀回鞘的江乘风那赤蝎魔刀上的鲜血竟已被刀身吸得干干净净那刀看上去更是鲜红欲滴。 “世人都称重阳教是邪教我今日总算亲见了。” 江乘风微微一笑道:“你还有很多亲见的机会。” ************************************************************************** 李闲坐在床沿翻看着那本血阁的资料神色竟是无比悲哀。 司徒贝贝端了一碗酒坐到他身边道:“怎么了?” 李闲长叹一声合起书册端过酒一饮而尽道:“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旁人只知道厉天冷血无情有谁知道他心里的苦也与常人无异。那两个叫叶七和肖泓的人即使没有刺杀你的事生我也决不能容他们活在世上!” 司徒贝贝一言不接过书册。血阁覆灭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赫然在目。 第五十五章 记忆的碎片 血阁里杀手无数但最强的除了阁主只有七人。这七个顶尖的杀手丢弃了自己原有的姓名留下的只有由一至七这枯燥的数字。 杀手本就不需要名字。 这七个人里江湖上所知最多的是“二”。 “二”杀人和血阁里任何人都不同因为没有一个杀手是像他那样提着一柄长剑从目标所在的正门破门而入杀尽所有的人带着一身的鲜血扬长而去。剑名欺霜人却比霜更冷。 血阁覆灭后江湖上从此少了一个令人恐惧的数字却多了一个震惊江湖的名字。 厉天。 以厉天之能当年也只是“二”而已。难道那“一”是神不成? “一”当然也只是个人。一个很美的女人。 厉天杀人只有一种武器。而她杀人武器有两种。 一柄吹毛断的短剑一副颠倒众生的容颜。 ************************************************************************** “厉大哥我睡不着。”孙凌翻身而起对着闭目打坐的厉天说道。 厉天叹了口气道:“过去的事还有什么好想的?” “可是你的手在抖。如果你真的是闭目打坐是不可能有任何动作的。” 厉天沉默不语双手却紧紧握住。 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心知李闲就在隔邻翻看他们过去的资料自己也控制不住地陷入回忆中。 外人只知道七个数字实际上血阁的内部仍是以名字相称的。 那个女人是孙凌同父异母的姐姐孙凝。 厉天与孙凝合作杀过很多次人有几次还相当凶险。甚至有一次两人浑身是伤紧紧相拥在一个狭小的石隙里避开江南万马堂一千人马的追杀。厉天清楚地知道孙凝每次杀人的时候都没有握紧她的短剑。 “你为什么总是轻轻提着剑柄?如果你的对手是我只需第一招你的剑就已不在。”终于有一天厉天忍不住问。这是他与孙凝认识数年来的第一句话。 “那你为什么还甘居第二?”孙凝声音一如所有杀手般的冰寒但这句话里却明显多了点东西。 厉天淡淡道:“连名字都已不要一和二这种符号有什么好争的?” “但你却把向你挑战的老三刺得三个月都起不了床。” 厉天不语孙凝叹了口气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这柄剑是绝世宝剑。它的锋利甚至远在你的欺霜剑上。当它刺入对手的身体时我清楚地感受到它在享受飞翔。我不能将它握紧让它失去它仅余的自由。” 厉天的心不由自主地震颤起来。说的是剑却何尝不在说人? 身在血阁永远都是令人恐惧的、冷血无情的杀手终生就只是个杀手。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考虑怎么去完成新的任务怎么更快更好地杀死每一个目标。 感情与自由对一个杀手而言只是一种奢侈。 人是绝世的美人却与绝世的宝剑一样渴望那一刻脱手而出的飞翔。 厉天轻轻地道:“自由是可以争取的。剑要飞手可以握得住;人要走又岂是这个地方能够束缚?” 孙凝幽幽叹道:“阁主待我和小凌恩重如山。” 厉天凝视她半晌点点头道:“既是如此是我多事了。不过你和小凌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看着厉天转身远去一滴清泪悄悄从孙凝眼中滑落。“如果你肯跟我一起走阁主的大恩、血之泪的威胁我都不在乎。” 厉天没能听见这句话。如果他听见了今后是不是就不会再有痛楚? 这次对话之后不到三天。 “厉大哥!”孙凌哭喊着闯进厉天的卧房抱着厉天的腿痛哭失声。 厉天皱了皱眉:“什么事?男子汉大丈夫哭成这样像什么话!” “姐姐她……姐姐她……死了!”孙凌嚎啕大哭泪水湿透了厉天的裤腿也淹没了他的心。 “谁干的?” 孙凌忽然感到一股无形的恐惧猛然止住哭声抬头望去。厉天的眼眶潮红眼神里透出无比的悲哀和痛悔但那杀气却不住增长瞬间充盈天地。孙凌从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杀气仿佛一切都将摧毁无痕。 “晚上阁主忽然到了姐姐房里把我遣了出去。等我再进去时阁主已经不在了姐姐正在穿衣服那床上……那床上好大滩的血!姐姐看见我却没有一点表情呆呆地对我说以后要好好跟着厉大哥然后就……”受到厉天的感染孙凌说话顿时流利起来。 厉天冷冷地道:“用的是她的飞虹剑?” 孙凌呆呆地点点头又放声大哭起来。 厉天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轻声道:“你好傻。人死了人与剑都再不会有自由。” 孙凌忽然感到身子一轻已被厉天拎起风驰电掣般掠往阁主的寝室。 厉天割下了阁主的人头带着孙凌一路杀出血阁。孙凌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眨过定定地看着一张张冷酷无情的面孔渐渐转为恐惧重重叠叠的人影在血光飞溅中不住倒下。欺霜剑已经辨不出原有的白芒就连厉天与孙凌的脸都已被血迹掩得无法分辨。浓浓的血色向世人宣告了无数令武林惊惧的杀手从此已不复存在。 当两人出了血阁四处逃亡时他们的身后跟着五个人。从三到七的五人。 油尽灯枯的厉天再抵挡不了这五个人的进攻只能逃亡。在血之泪的威胁下厉天开始喝酒。喝到后来孙凌已不知道厉天究竟是为了血之泪而喝酒还是为了别的原因。厉天越喝越多喝到有一天终于烂醉如泥后他的剑法忽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层次。而从此以后他虽然还是那样喝酒却再也没有醉过。 孙凌虽小但也知道那就是传说中天人合一的剑道至境。只是他不知道厉天是怎么忽然到达这个层次的。 如果九泉之下的孙凝知道厉天的突破是源于对她刻骨的思念她会怎么想? 贞节只是一张薄纸轻触即破。为它付出生命伤的却不只是自己。 厉天剑法大成之后对那五人猛烈反击三人当场横死两人负伤而逃。原本这是一个很大的胜利但厉天与孙凌却高兴不起来因为逃走的两人对他们说了两件事。 “阁主那晚根本没有离开过寝室!” “你们既然冤杀了阁主我们五个对孙凝也不会客气。不过我们倒没想到她人虽死了身子还是那么销魂!哈哈哈哈!” 厉天听了他们的话后猛喷近斗的鲜血十来天都没有一丝战力。 孙凌可以肯定自己见到的确实是阁主。厉天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表示对孙凌话语的怀疑。但孙凌自己默默地离开了虽然他明知此时自己的武功并不足以应付逃走的叶七和肖泓而厉天目送他的远去也没有叫住他。 直到多年以后孙凌遇到了王翰王翰知道了他的处境教给他大隐于市的保命诀窍并送给他一张几可乱真的人皮面具孙凌才知道世上有种高深的技能叫做易容。 孙凌从此变成了杨休而他的短剑也功力日深直到他认为已有足够能力击杀玷污他姐姐尸身的叶七和肖泓时这两人却失去了影踪。 厉天用他的欺霜剑又杀了无数的人。直到有一天他对李闲无意中说起这把剑曾铸成了他一生的大恨事看着这把剑的时候心里常常很难过。 李闲记在心里去向收藏神兵无数的神兵山庄求剑在岳岚松恶意的指引下于机关密布的隐龙窟里找来了寒月剑。名列“风刀霜剑”的四大神兵之一欺霜剑从此绝迹江湖。 *************************************************************************** 回忆永远只是一些碎片碎片随着岁月渐渐凋零越来越少。剩下的只是那些刻骨铭心的片段和永无休歇的痛楚。 司徒贝贝倒在李闲怀里泪流满面。 “教我学武功。”司徒贝贝忽然轻声道。 李闲凝望了她半晌道:“我明白。” 那天肖泓那鬼魅般的刺杀今晚那些正道人士狰狞的面孔司徒贝贝一想起就不寒而栗。 她不怕死但却绝不愿死。厉天没有了孙凝什么都没有了;而李闲没有了慕容雪没有了萧如非还有她司徒贝贝。 第五十六章 天生邪道 萧无语的资料记载当然与厉天和孙凌的回忆不同。没有了那些情感那些刻骨的悲哀相反地对厉天覆灭血阁的惨烈战斗、两人逃亡的惊险历程描述得相当细致。只是主要的因果却一点也没有漏下。另外多了对血阁杀手的详细描述。 “肖泓七杀手中排行第五使长剑善突袭。为人坚忍嗜血如狂。追击厉、孙之时身中四剑也令厉天负伤而遁。后与叶七为伍隐匿不知所踪。” “叶七七杀手中排行第七本无名以七代之。善使暗器尤好牛毛细针淬腐尸剧毒。为人阴狠擅偷袭。与厉天战时自知不敌借言语乱厉天心神领肖泓遁走。” 资料最末有一行萧无语亲笔的注释:“有客东来曾见叶、肖二人露面于开封城外身携日常用具当隐居于该处某镇。他日起事或可招揽之。” 原来萧无语在尚未起事时就已留意这两个人了只不过当初是想招揽他们而已。 萧无语为了恒帮日后的成功二十年来费尽无数鲜血。重阳教能有如今的崛起成功实非偶然。 李闲推开萧无语的房门恭敬地递回资料道:“岳父你来当重阳教主好不好?” 萧无语将资料收回怀里微笑着看着李闲眼里尽是慈爱:“你什么都还没做就累了?” “我只是觉得你最有做教主的资格。” 萧无语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一定要亲自来开封吗?如果单只因为觉得迷踪谷事有蹊跷我是没必要亲来的。” 李闲悚然道:“你在避嫌?” “身为一帮之主没有统领千军的威势是绝对不行的。但是恒帮是恒帮神教是神教。威势成形容易惹人误会。重阳兄弟们为了神教大业披肝沥胆忠心不二。(..tw无弹窗广告)若是他们觉得我有篡逆之心我这些年来的辛苦也就白费了。” 李闲皱眉道:“但若我明明白白传位与你有何不妥?” 萧无语叹道:“你看我们这些人如何?” 李闲想也不想道:“尽是当世豪杰!” 萧无语站起身来道:“不错。我们这些人任何一个都是江湖上惊天动地的人物。正因如此互相之间虽然情比兄弟但是谁肯服谁?” 李闲默然萧无语续道:“只有你这个由老教主亲自定下的传人才没有人会有任何异议。何况你确实干得不错。” 李闲苦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好在哪里?” “神兵山庄的覆灭我知道并非你的本意。但事实摆在眼前正因你的参与和策划我们才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赢得最终的那场胜利。” 李闲颓然无语。说来说去终究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萧无语忽然笑道:“你是我的女婿。你当教主和我当教主还不是一回事?说不定哪天我手痒还真向你要这个位子来当当。” 李闲哈哈笑道:“到时或许我就舍不得了。” 萧无语大笑道:“虽然目前你有些颓废但浪子终究是个浪子。” 两人相顾而笑充满知己相得的意味。 *************************************************************************** 江乘风和徐弈来到成樱的客栈驾轻就熟地直奔老板娘的寝室。 室内隐现烛光成樱竟然还没有入睡。徐弈举起手正想敲门江乘风已推门而入。 徐弈无奈摇头跟着江乘风走进房去。 成樱披衣坐在油灯下正捧着一卷书册细读。听见门开的声音头也不抬淡淡道:“你们来迟了。我等了你们一夜。” 徐弈讶道:“你们?娘知道我会和他一起来?” 成樱没有回答。江乘风轻声道:“路上碰到了几起蟊贼耽误了一些时候。” 徐弈猛然抬头望向江乘风他从没有听过江乘风的语气这么轻柔过好象捧着一个名贵的花瓶稍不注意就会摔得粉碎。徐弈的心忽然颤抖起来隐隐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生。 成樱抬起头来幽幽地道:“赤蝎魔刀之下恐怕没有几个蟊贼还能留下命吧?” 江乘风轻轻坐在成樱对面叹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见面都提这把刀?” 成樱冷冷地道:“你能练我为什么不能提?” 徐弈拉了张椅子斜斜坐在一边他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一个外人。 江乘风沉默片刻道:“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可以散尽功力。” 成樱冷笑道:“神教的事业方兴未艾你就散功对得起独孤残吗?” 江乘风脸上尽是痛苦之色道:“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你……” 成樱幽幽叹了口气道:“你以为去练赤血大法就算对我的负责?我难道不知你练这魔功最主要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增进功力?哼哼好一个一箭双雕!” 江乘风忽然像受屈的孩子般大声道:“如果只是为了那个我大可以去练小还阳功!” 成樱眼眶忽然潮红道:“你们这些男人说的话有几句可信?” 江乘风痛苦地闭上眼睛道:“对不起。” 成樱流下泪来泣道:“你这个傻瓜!练这功法有什么了不起不能沾女色又算得了什么?我在这里等了你将近二十年你为什么直到昨天才来见我?一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弈儿的棋法如何?” 徐弈再也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来。 成樱缓缓抬头望着徐弈那扭曲的脸道:“弈儿坐下听娘说。” 徐弈大声道:“你们这样至爹于何地?” 江乘风苦笑一声只听成樱缓缓道:“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爹。你爹……就在眼前。” 徐弈闻言却没有江乘风和成樱所想的那般激动反而猛地镇静下来。事实上当他听着他们的对话时就早已预料到这个可怕的可能。甚至有可能在他领略完那局初手天元后就已有了这种心理准备。 徐弈一屁股坐下忽然大笑道:“原来我彻头彻尾都是重阳教的种子!” 江乘风看着徐弈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忽然道:“你现在应当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助你在银龙堡夺权。因此你不必再让手下扮作你弟弟的人来演戏了。” 这句话听在徐弈的耳内直如晴天霹雳般比得知自己的身世更加震撼。 成樱眼里闪过异彩。三人一阵沉默。 徐弈终于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乘风大笑道:“你应该改称我一声爹了。” 徐弈露出一丝狡狯的笑道:“如果你解释的好我马上可以叫你爹。” 江乘风点点头道:“拿得起放得下徐不疑别的不行教儿子倒是很有一套。实话对你说从你那批手下出现起你们一共露出三个破绽。” 徐弈冷冷盯着江乘风等待下文。 江乘风笑了笑道:“先如果那些人是你弟弟不远千里派来抓你的人没有理由一眼就能叫破我的身份。这当然是你趁我和天鹤交手时赶去安排下的。其目的是想让我助你在银龙堡夺权因此你的手下很清楚我是谁。” “第二银枪公子徐弈向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居然会提醒我手下留情实在令人怀疑。” “第三我们在人群里说走就走仿佛他们不存在一样。那些人的武功没有那么不济甚至可以说相当高明。尤其是领头的那个人武功顶多逊你一两筹而已他居然接你第一枪就飞退老远这是没有可能的。” 徐弈呆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道:“我自以为安排得天衣无缝原来还是有这么多破绽可寻。爹不愧为重阳神教守护使果真名不虚传!” 徐弈这声“爹”叫得无比自然没有一丝感情涟漪。仿佛这个字和他以往称呼的“前辈”“你”都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符号而已。 江乘风和成樱对视苦笑。这个儿子有和没有恐怕区别也不是很大。 徐弈的笑声忽止叹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以我的声名和对银龙立下的无数大功居然还是得不到爹……不得不到徐不疑完全的信任。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想立小博为嗣。” 这声徐不疑叫得也平淡无奇。这个养育了他二十余年的武林宗师得到的也只是一个符号。江乘风暗叹一声这小子是天生的邪道比他江乘风还要合格得多。 徐弈笑眯眯地道:“不过爹再厉害有件事还是猜不出来。” 江乘风讶道:“哪件事?” 徐弈叹了口气道:“那领头的黑衣人就是我的弟弟徐博!” 第五十七章 狭路相逢 “老板这两天有没人来这里买这几味药?” 天色方亮一个年轻人站在一个小药铺的柜台前拿着一张单子问那睡眼惺忪的掌柜。 掌柜细细看了看单子惊道:“这是哪位高人开下的药方?少侠可否为老朽引见?” 那人正是李闲他拿了司徒贝贝针对叶七与肖泓的伤势开出的药方天没亮就跑遍了两个小镇的药铺了。闻言嘻嘻笑道:“这张药方是我老婆开的这句话今早我已答了十来个药铺的掌柜了。废话少说有没有人来你这里买过这几味药?” 掌柜摇了摇头道:“没有。依这单子上的两种药方来看那两位病人能活着简直就是奇迹。” 李闲叹了口气变戏法般又拿出一张药方道:“这些药呢?” 这张是为楚梦开的药掌柜的又细看了半天叹道:“也没有。” 李闲疲惫地拖着脚步朝着这个小镇的最后一家药铺走去。没走几步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叹:“迷踪谷里什么药没有?原来李闲也不过是个糊涂虫!” 李闲猛然停步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这是数年来魂系梦萦的声音响彻多少无眠之夜的声音!但是如今这声音的主人是来要他命的。慕容霜和慕容雪长相相似这点李闲早有准备只是没有想过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霜姑娘请现身一见聊慰小弟思念之情。” “油嘴滑舌果然是大奸大恶之徒!”慕容霜从左侧一条小巷里转了出来身后跟着曾有一面之缘的迷踪十二煞。 李闲虽已强力控制仍是忍不住心神剧震。若说他看见了慕容雪仍可无动于衷那是骗不了人的。那曾经心中最美的容颜活生生地又出现在眼前李闲长长叹息老天何其残忍既让他再看见慕容雪的样子却为何要把他们摆在敌对的立场上? 确切说来慕容霜比她的姐姐还要美只是眉宇之间少了些活泼多了些狠厉。[..tw超多好看小说] 李闲深深吸了口气摒除万念哈哈笑道:“油嘴滑舌和大奸大恶之间不知有什么关联?还请霜姑娘赐教。再者小弟的思念之情乃是自内心绝非油嘴滑舌。” 慕容霜冷冷一笑道:“你用你的不烂之舌欺骗了我姐姐再害死了她。然后借口为她报仇杀尽我们一家。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报我们慕容世家当年假意投靠重阳教的一箭之仇是也不是?李教主?油嘴滑舌与大奸大恶之间可有关联?”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李闲终于明白了慕容霜对他切齿痛恨的由来。那并不单单是因为他灭了慕容世家而是因为她认为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她姐姐。 “小弟对令姐之心天日可鉴!令姐逝世小弟时至今日仍是心如刀绞。霜姑娘误会了。”李闲明知辩白根本毫无用处仍是正容相答。 “正因你这种花言巧语我姐姐才会被骗!”慕容霜脸罩寒霜长剑忽然出鞘一股肃然的杀气顿时源源涌来。 李闲心中一懔没想到慕容霜的武功比之自己也所差无几! 迷踪十二煞一言不地围住李闲这阵势李闲熟悉得很正是他们当日围攻萧氏兄妹的阵法。以萧氏兄妹那自小得到萧无语真传的武功仍险些被困死在阵中此阵的威力可见一斑。 慕容雪、萧如非!李闲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老天真是太会作弄人了。 一声轻叱慕容霜剑如电闪射如阵中。李闲呆了一呆没想到她的剑法走的竟是刚猛的路线正好展现出着她刚烈不阿的性格。 炎阳宝刀忽然出手浑然不理那直刺咽喉的一剑照面朝对手劈去。 李闲的第一刀竟就是以命博命的格局。慕容霜低喝一声:“无耻!”长剑翻转挡开李闲这看似声势汹汹其实毫无气力的一刀。 李闲哈哈大笑他这一刀是拿自己的命去试探。照理说以慕容霜对自己的恨之入骨当不会放弃这同归于尽的结局;而她竟然放弃这个机会撤剑回防并不是她不想杀李闲而是并不愿以自己的命来交换唯一的解释就是慕容霜还有其他对付李闲的手段没有必要拿自己的命去博。 李闲宝刀横扫挡开攻向他的四件兵刃大笑道:“战场之上生死一线以命博命何无耻之有?” 慕容霜自现李闲那一刀其实毫无威胁已心知李闲的企图。俏脸气得煞白长剑的攻势更加凌厉了。 李闲虽然谈笑风生其实心中叫苦。慕容霜的武功和自己所差无几纵在一对一的公平决胜下要战胜她也要大费工夫;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本就足以让自己花尽心思去突围的阵法。 迷踪十二煞的阵法诡异非常当李闲的刀攻向任意一人其余所有人的真气尽能大半转移到那人的身上。炎阳刀砍在那人兵刃上就像砍在千仞石壁反震得虎口麻。 从这个十二人的小阵已可初窥那一百零八人的天罡地煞大阵。厉天那淡淡的一句“真气互接”其实是多么可怕的局面。李闲不得不暗自佩服厉天的漠然与高明竟能在那种大阵中硬拼了一个多时辰。 再打下去必无幸理。唯一的生机就是慕容霜没有和自己同归于尽的决心。 炎阳宝刀四处跳跃与十二煞的每招都是轻触即收相反地攻向慕容霜的刀势却是一招比一招凌厉刀刀性命相博杀得慕容霜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 李闲将功力挥到极至浑然不理会慕容霜那致命的剑路每刀都逼得她撤剑回防逐步往后退去十二煞的兵刃就在李闲后心弄影却一直追之不上仿佛慕容霜正为李闲破阵而出开道一般。 眼看就要突围而去李闲鼓足干劲狠狠一刀劈下。 慕容霜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长剑一摆竟是倾力交击。李闲一直势如破竹地前进的身形顿止空中传来惨厉的呼啸耀眼的刀光劈面而来。 李闲勉强提起一丝真气回刀荡开身后集十二人真气攻来的兵刃气血一阵翻涌。天上的刀光直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心中所想的只有“陈仲”两个字和避无可避的死亡。 正在这九死一生的时候尖锐的笛声刺耳传来陈仲的刀势猛然弱上几分。李闲勉力挡下猛喷一口鲜血跌撞向迷踪十二煞中的一人。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迷踪十二煞心中俱是一叹又是音刺! 正对着李闲倒跌而来的那人听见笛音眼里露出复杂的神色递出的一剑稍稍偏斜。李闲的后背擦剑而过跌在阵外。李闲吃惊地回望那人一眼如果这人的剑正上几分必将透背而出。迷糊中觉得这人苦笑的脸有点熟悉紧接着晕了过去。 厉天的寒月剑破空而来直取陈仲的脑袋。这一剑是厉天多年来次动了真怒连初升的红日都被那凄厉的蓝光压得抬不起头来。整条长街尽是冰冷的寒意和流星般的蓝芒。陈仲接下这一剑闷哼一声飞退数步。厉天的长剑如影随形地紧追而上。 孙凌、萧无语、蓝舒云同时飞射而来将十二煞冲得七零八落不约而同地齐齐攻向慕容霜。 司徒贝贝拿着笛子冲了过来一把将昏死在地的李闲抱起手忙脚乱地取出一颗药丸塞进李闲嘴里。药丸入口又滚了出来李闲已根本失去了知觉再无法咽下这粒药丸了。 司徒贝贝险些哭了出来拾起药丸放进嘴里嚼得稀烂伏下身来凑进李闲的嘴唇缓缓将药渡进他的口中。 “你们快过来帮忙啊!”司徒贝贝面无人色地看着李闲的呼吸渐渐虚弱对着厉天等人大喊道。 迷踪十二煞已经人人挂彩陈仲和慕容霜几乎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厉天等人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迅回撤。 四人各出一掌抵在李闲四处要穴上心如刀绞地调理着李闲四处乱窜的真气。他的经脉已经紊乱若非司徒贝贝的灵丹护住心脉根本无法承受他们救命的先天真气。 慕容霜冷冷地领着部下在一旁看了半晌低声对陈仲道:“我们走。以这四人的实力我们若想给李闲最后一击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 陈仲出奇听话地点点头领着十二煞转身就走。 厉天忽然暴喝一声:“你们给我听着!厉某若不血洗迷踪谷誓不为人!” 慕容霜头也不回淡淡道:“厉大侠若先能清理门户再来指教我等。” 孙凌跳起身来狠狠地道:“我从没如此讨厌过一个女人!” 厉天怒道:“给我坐下!百会穴!” 蓝舒云淡然道:“我将让她求死不能!” 司徒贝贝一直搭着李闲的脉门过了好半晌忽然哭道:“他没事了。他不会死!” 随着话音李闲的眼睛居然睁了开来无力地笑道:“谁说我会死来着?别像哭丧似的贝贝乖。” 厉天大骂道:“你以后再这么一个人乱跑死几次都可以!” 李闲苦笑道:“我只不过是跑几间药铺。咳你们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行不行?” 萧无语冷然道:“贝贝天没亮就来找我们我们才知你拿了药方后居然不和我们商量就跑了出来。你可知重阳大业成败都在你一念之间怎可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 李闲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想尽快找到叶七和肖泓罢了。” 厉天和孙凌同时长叹这个小子对自己的安危从来没有留心过而朋友的事却像天塌下来般重要。这样的朋友实是可遇不可求。 第五十八章 迷踪的破绽 “别再生气啦!”江乘风涎着脸对成樱笑道。(..tw无弹窗广告)江乘风和成樱正坐在房内吃早点。自昨晚徐弈说出那个领头的黑衣人身份后就没有再说下去惹得江乘风一夜无眠更使成樱对江乘风的不理不睬大雷霆。 成樱自嘲地笑了笑道:“我哪敢生江守护使的气?有什么东西能比神教大业更重要?” 江乘风的话卡在嘴里。神教大业真的那么重要吗?江乘风已经不止一次地怀疑这一点。 “在我心里你的重要性决不逊于神教。”半晌江乘风才艰涩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哼巧言令色。若真是如此当年你就不会那样做!”成樱幽幽地叹了口气却掩不住一股喜悦。 江乘风正要回答徐弈推门而入。 江乘风两眼顿时亮了起来浑然忘了正想对成樱说些什么:“弈儿快来说说银龙堡内部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啪!”一个木制茶盘砸在江乘风头上。 徐弈忍不住笑了。他忽然现真的很喜欢和他俩在一起的感觉。 真的很温馨。 “我三岁的时候爹娶了二娘。娘一言不地走了虽然时不时会悄悄回来看我但我并不知道娘的去向。直到近年我们才知道娘在这里开了间小客栈。”徐弈慢条斯理地取了块米糕塞进嘴里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江乘风取下头上的茶盘轻放在桌面上再将茶壶摆在上面。成樱怔怔地看着这个男人永远都是那么风流儒雅他的每一个动作曾经都能撩动她的心弦。 “徐博比我小四岁今年才刚满十八。他的个性与我完全不同。我自懂事起每天练四个时辰枪法琢磨两个时辰围棋攻读一个时辰的诸子百家;而他除了练功就是玩乐常说游戏之中才可寻求生命的真谛。单从这点来看倒跟李闲有些相似之处。” “他与李闲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喜欢毁灭。迄今为止已经不知有多少名贵的书画、古器毁在他的手上。江南最著名的名妓红牡丹被他拿着匕在脸上刻了一只乌龟当天就投河自尽了。” 江乘风淡淡一笑道:“看来徐不疑擅长培养邪道可以考虑延聘他担任重阳神教的总教头。” 徐弈笑了笑道:“他知道自己偏于疯狂最希望的是能够疯遍天下根本没有继承家业的想法。他常常喃喃不休说银龙堡比鸟笼还闷蛋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每次他娘提起要让他继嗣时他都会大雷霆上回连枪都出了手几乎把议事厅给拆了。” 江乘风大笑道:“曾听人说过银龙堡徐家老二人称疯子徐博原来如此。” 徐弈续道:“从小他就与我很亲近常常说无论如何也要助我顺利继嗣。如今我继嗣的最大阻碍并不是他却也偏偏就是他。” 江乘风点点头道:“你继嗣的阻碍在于你二娘。她的筹码却在于徐博。” 成樱忽然叹道:“当初玉秋水进不疑家门的时候谁都看不出原来她是野心这么大的女人。” 徐弈语调转寒道:“若不是因为她是小博的亲娘我早就让她消失了!” 江乘风道:“徐博亲自出手假扮自己的手下想让我帮你对付他。.tw[]想必这个疯狂的计策就是他想出来的吧?” 徐弈点头道:“不错。他们本来就驻在开封附近等我。在你和天鹤纠缠不休时我去找到他们说是想借你之力小博马上献了这条计策。” 江乘风叹道:“这的确是妙想天开的的奇策。”顿了顿对成樱道:“我要下一趟江南。你一起去吗?” 成樱木然道:“你去和不疑纠缠我去干什么?” 江乘风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徐弈低下头去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 “我已隐约有了击破迷踪谷的方针。”李闲倚在床上脸青唇白地喝着药对着围床而坐的一群人说道。 萧无语讶道:“我们讨论了很久都讨论不出什么所以然。想不到你出去伤得快死掉反而把脑袋伤灵活了。” 厉天淡淡道:“说。” 李闲一口气将药倒进肚里将碗扔在一边道:“先是慕容霜与楚梦之间的矛盾。慕容霜明明想要我死但是楚梦分明不想。楚梦在迷踪谷内的重要性是无庸置疑的她们之间这个不同将是很大的破绽。” 孙凌不悦道:“你在说废话!” 李闲喘了几口气道:“你听我说行不行!第二点在于陈仲。我现今的刀法虽然略逊他半筹但我可以保证若在公平决胜下有十足战胜他的把握。因为他有个极大的破绽。” 厉天眼睛一亮道:“以他那样的刀手实不该有破绽。” 李闲点头道:“他对慕容霜绝对可称得上痴情。这倒罢了偏偏这家伙心高气傲得紧他知道慕容霜对我仇恨的原因难免会有一种疑心……” 司徒贝贝脱口而出:“他会怀疑慕容霜对你的仇恨是否真的那么单纯怀疑她会不会对你真的有特殊的情感。” 萧无语点头道:“你和慕容霜之间的仇恨本来就很特别难免他会疑神疑鬼。这对他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来说确如骨鲠在喉。” 李闲苦笑一声道:“若能抓住他这个破绽不仅他必败无疑连迷踪谷内部也会不稳。” 厉天深深地看着李闲如果在数月之前李闲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单单以他对慕容雪的感情他就不会做出这种对不起她妹妹的事来。数月之间人事变迁若是没有萧如非的逝世这次与迷踪谷的战斗几乎必败无疑。战斗是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的。 萧如非的死让李闲陷入深深的悲哀中冲淡了对慕容雪刻骨的思念也唤醒了李闲珍惜眼前的觉悟。若是李闲没有目前对司徒贝贝的强烈责任与感情以数月前的浪子李闲恐怕早就钻进楚梦的被窝去了。 纷纷事事谁能预料? 看着众人都陷入思考李闲又道:“还有一件事。你们可知今天我本应是死定了的?” 厉天点头道:“我看见了。那个人把剑偏斜否则已经洞穿你的心脏。” 李闲叹道:“贝贝你可记得那天我们救如非兄妹时用笛音把两个人引进树林从而破了他们的阵法。这个人就是那两人中的一个他是在报我们的不杀之恩。” 众人悚然动容。迷踪谷里原来也有这样恩怨分明的好汉! 凡事皆有因果如果那时李闲恃强滥杀今日要面对的就将是迷踪十二煞拼死复仇的局面。 厉天眼里精芒闪烁似已预见迷踪谷覆灭的结局。 但是迷踪谷里究竟还有什么秘密?楚梦的行为令人费解在她身后是否有着那个神秘人物的影子?叶七和肖泓与这件事是否会有关联?当年假扮阁主的畜生究竟会是谁? 门外传来脚步声顾平的声音响起:“顾平求见!” 门开顾平沉着脸走了进来劈头就道:“那四个迷踪谷俘虏在押送回恒山的途中被劫!” 萧无语失声道:“什么?不是通知成老二去接应了吗?” “成师伯来迟一步他到的时候人正好被劫走。成师伯火追杀但最终在树林中找到那四个人的尸身劫匪已失去影踪。” 蓝舒云一拳砸在床沿低骂道:“该死!是我们太疏忽了!” 众人沉闷下去这两天险些忘了迷踪谷的嫁祸之计了。俘虏被劫再没有证据证明重阳教的清白。 慕容霜的高明令人心寒。刚刚建立起的覆灭迷踪谷的信心瞬间又被摧毁。 李闲忽然道:“我们还有办法。” 众人茫然望向李闲李闲依旧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但众人却觉得这小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健康过了。 ps:小弟进天的四级考的一塌糊涂在此衷心祝愿所有今日被四六级折磨的朋友们考试顺利~~ 第五十九章 诡诈江湖 “我刚才已经说过楚梦并不想要我的命。”李闲理了理思路继续说道:“虽然楚梦对重阳教基业的野心真假难辨但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她绝不会希望重阳教重蹈二十年前的覆辙被各大势力群起歼之以致一朝覆灭。” 萧无语皱眉道:“话虽如此难道她肯出面作证不成?” 李闲摇头道:“我们不需要她出面作证。只需她能从迷踪谷内悄悄散出消息说这件事是迷踪谷对我们的栽赃。由于消息传自迷踪谷本身武林人士必然起疑。只要他们心存疑虑也就够了事情总有能彻底解决的契机。” 萧无语点点头道:“不错楚梦有足够能力做到这一点。” 李闲长叹一声道:“绕来绕去终究还是要和这婆娘合作。我都很怀疑这次的劫匪是不是她搞的鬼!” 众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若果真如此楚梦的高明才是真的令人心寒。 萧无语望向顾平忽然道:“他们知不知道押送俘虏的是你的人?” 顾平苦笑道:“我怎么知道?” 萧无语沉吟半晌叹道:“你要小心。” 顾平哈哈大笑道:“生死有命哪管得着那么多!” 看着顾平消失在门外厉天忽然道:“难道没人认为是他故意漏出风声让迷踪谷来劫人的吗?” 萧无语的脸色直沉下去道:“若是如此事情就糟透了。” 李闲忽然笑道:“不过这对你来说或许是好消息。因为风刀霜剑有了决斗的借口。” 厉天失声道:“你说什么?” 李闲叹道:“因为他爹是顾轻尘。” 厉天心中一震手不觉按在剑柄上微笑道:“这个机会我整整找了十年。.tw[]现在我反而希望这家伙是叛徒了。” 萧无语和蓝舒云对视苦笑。这个节骨眼上哪还经得起横生枝节? *************************************************************************** 恒山大牢。 说是大牢其实一共就只关押了一个人。 而关着这个人的牢房简直比萧无语的寝室还要华美舒适十倍。 薛思雨躺在那张鹅绒大床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 房门轻轻推开一人端着酒菜缓缓走了进来竟是落地无声。 “老虔婆把你们的猪食拿出去!”薛思雨看也不看一眼就知道来人是谁是来干什么的。 莫白羽微微一笑把酒菜放在桌上道:“你这句话至少说了十次但这些酒菜却还是吃了个干净。” 薛思雨俏脸微红道:“我这句话主要说的是前三个字。” 莫白羽耸了耸肩走到书桌边坐了下来道:“我很老吗?” 薛思雨似笑非笑地看了她半晌道:“你说呢?” 莫白羽轻叹一声:“当然老了。你爹当年跪在我面前说给他机会的时候我们都不到二十岁。如今你都要嫁人了。” 薛思雨大怒道:“你放屁!” 莫白羽摇头道:“薛昌来来去去就那几个词汇竟也尽数传授给了你。再恶毒的言语也很难令人真正生气的而我只说了一句话就把你气成这样。.tw[]口舌功夫你还需要锻炼。” 薛思雨怒道:“你那算什么口舌功夫分明是在诽谤!” 莫白羽叹了口气道:“你那个‘雨’字难道就不能为你带来什么遐想?” 薛思雨色变道:“难道是……” 莫白羽低头翻看桌上的书笺道:“当年若非你爹放了我夫妇一马我夫妇俩如今已经尸骨无存这个大恩我们永远铭记于心。因此你大可安心住在这里我们是决不会亏待你的。” 薛思雨冷笑道:“既是如此你们为什么不放了我?” 莫白羽不答信手拿起一张书笺轻吟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许子悠真有那么好吗?” 薛思雨跳下床来道:“许大哥人物风流、豪迈豁达岂是你这老……岂是你们所能明白!” “可是薛昌分明把你们的婚姻当作政治筹码!” “我和许大哥两情相悦这是皆大欢喜!” 莫白羽不说话了将书笺放回原处半晌才道:“正因如此我们关着你才有价值。一个你就可同时牵制天山白马这两个把我们夹在中间的雄厚势力。” “你们无耻!” 莫白羽苦笑一声道:“在你们眼里我们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你们可以公平地与我们对决我们也更喜欢真刀真枪地硬撼。” 薛思雨冷笑道:“这是江湖争斗不是一对一比试的擂台。我们联合攻击你们又有什么希奇?” 莫白羽叹道:“你既知这是江湖我们绑架人质以应付双方攻势又有什么希奇?” 薛思雨颓然坐倒在床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门外忽然传来兵刃交击的声响接着是司徒铭的大笑声:“余飞你不去帮你的薛师兄夺权怎有空来这里闲逛?” 一把阴恻恻的声音传来:“余某只不过是来探访敝师侄女既然司徒兄不喜欢见到余某这就告辞!” 成笑的大笑声响起:“这么多年了余兄还是这么幽默。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重阳教是供奉太上老君的道观吗?” 余飞大笑道:“下次再和成兄拼毒技!” 薛思雨喜道:“爹派人来救我了。” 莫白羽沉吟片刻冷冷道:“是吗?” 门外的打斗声渐渐减弱余飞的声音已在远处:“两位仁兄武功精进如斯小弟仰慕不已。他日有闲再来请教。” 莫白羽玉笛忽然在手猛然吹出一个凄厉的音符余飞的声音转为沙哑终于去远。 司徒铭推门而入道:“事情有些不对!” 莫白羽点点头望着进来的成笑道:“如果我们去救人应当不会安排精擅用毒的成二哥去的。” 司徒铭淡然道:“何况救人的力量也未免太薄弱了简直与送死无异。他们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实力。” 成笑神色凝重道:“如果是我领着这么少人去敌人阵营目的只会有一种。” 薛思雨茫然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余师叔没受伤吧?” 莫白羽轻声道:“没什么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来看你。” 三人默然出房留下莫名其妙的薛思雨闷闷地一头栽在床上。 “薛昌想暗杀自己的女儿?”出了房门司徒铭的脸上罩上一层寒霜。 莫白羽叹了口气道:“只有这样他们才会不受牵制同时可以令白马堡暴怒如狂倾尽一切力量来帮助他。薛昌就是这么一个人。” 成笑沉吟良久道:“我总觉得哪里还有些不对但想不出来。” 司徒铭叹道:“无论如何这段日子我们必须重点防护这个女孩了。” 三人同时长叹没想到一个这么好的筹码忽然变成了一只刺猬。既不能还给对方又要好好安排她的饮食起居现在还要当她的保镖。 *************************************************************************** 江乘风和徐弈往南而去行不数里江乘风就见到了徐博以及那晚参与演戏的黑衣人。 徐博的长相与徐弈一样都是那么清秀俊美但五官却并不相同。但是看着他俩却会令人产生一种相似的错觉因为他们都有着那种由徐不疑一同培养出来的谦恭和深沉。 徐博乃兄最大的分别就是那双时时闪现疯狂之色的眼神和一种说不出的朝气不像徐弈给人的稳重感觉。 看见江乘风众人都现出恭敬而戒惧之色。那晚这魔头谈笑间杀人如切菜的风采已经深深植进这群银龙堡精英的心里。 徐博微笑道:“徐博见过江守护使。演技不佳让前辈见笑了。” 江乘风笑道:“此间事了小兄弟可愿跟我回北方一游?” 徐博眼里闪过狂热的色彩道:“会有这个机会的!” 徐弈静静地看着他们微笑。 江乘风时时感到他这儿子其实才是最疯狂最可怕的。 第六十章 隐仙王翰 “不对不对短剑讲究的是险奇。女子的剑法更应讲究轻灵之气奇中取胜。你以为像你这样不要命的抢身肉搏就叫做险奇?”孙凌一把将硬冲进他的剑网中的司徒贝贝推得老远一边口抹四溅地指导司徒贝贝的武功。 由于司徒贝贝的玉笛可当作短剑来练习加上孙凌有着从他姐姐那里得到的女子短剑剑法的精义自然而然地执起这块热煎饼。 司徒贝贝一屁股坐在地上嘟着嘴道:“不学你的臭短剑了!又难学你的功夫又那么差!” 孙凌的表情就像活生生连壳吞下一个鸡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厉天和李闲蹲在一旁看着孙凌的脸偷笑。 司徒贝贝转头看来两人来不及装傻司徒贝贝已笑逐颜开地道:“对了要厉大哥教我厉大哥的剑法那么厉害随便教我几招就可将你打得屁滚尿流!” 厉天暗暗叫苦板起脸道:“我的剑法不适合女孩子学。你还是老实跟小凌这个娘娘腔学短剑吧。” 孙凌失声道:“谁娘娘腔?” 李闲捧着肚子笑得滚在地上司徒贝贝瞪着眼道:“你别笑!我要学你的内功!” 李闲的笑容顿时变得比哭还难看哀声道:“姑奶奶你饶了我吧。等你学会了小还阳功或是回天大法我们的孙子都可以娶媳妇儿了。” 司徒贝贝从地上蹦了起来叉着腰道:“我有那么笨吗?” 其实司徒贝贝一点都不笨只是她已错过了练武的黄金时期。常人练武若是没有在幼年和少年时期打下上好的根基一旦过了十八岁才开始学习就再难领悟高深的武学了。(..tw好看的小说)除非她能另有奇遇忽然步入先天之境不过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早前厉天已经以其无上神功硬是冲开了她全身所有经脉等若将她的功力直接提升了数倍之多。但是这几个人的武学俱是当世最高深的心法只跟着莫白羽偷偷学了点声乐奇功的毫无武学根基的司徒贝贝想要领悟他们的高深武学谈何容易! 李闲苦着脸道:“我们家贝贝最聪明了谁说你笨来着?”瞪着眼对厉天道:“铁面是你说的?” 厉天转过头去没好气理他。李闲笑道:“你看嘛大伙儿都说你很聪明。要不这样我们几个人关上门来好好研究个一两天整出一套最适合你练的笛招来包你几天之内就成为武林高手好不好?” 司徒贝贝跺了跺脚气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认为我不能学你们的破武功!我不理你们了我找萧叔叔和蓝叔叔学去!” 李闲等三人同时坐倒在地萧无语和蓝舒云这两个没义气的家伙早在他们刚开始教司徒贝贝时就借口去探察迷踪谷的动向跑得无影无踪了。 厉天忽然道:“你刚才的提议不错。我们确可以针对贝贝的玉笛创出一套武功包保她练了之后可以有足够的自保之力至少不会输给武当紫云那个废物。” 司徒贝贝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拍手道:“真的?学了可以打得过那天那个牛鼻子?” 三人险些晕死心中长叹。(..tw无弹窗广告)自己这三个人合力创出来的武功若是流落到江湖上将是无数人眼红耳热的东西不知会引起多少流血争夺。 说干就干三人溜进房里把门一锁扔下只是杀气就可以杀死几个紫云的司徒贝贝在门外乱踹。 房内传来一连串深奥的词汇三人讨论不休;紧接着是三人杂乱无章的互骂吵了约莫半个时辰响起“砰砰乓乓”的声响很像拳头砸在身体上的声音;然后又是一片寂然。 司徒贝贝在门外拿小石子摆九宫八卦看着天色渐渐黑房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披头散的李闲拿着一叠手稿走了出来道:“练了这套武功两个紫云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了。” *************************************************************************** 淮河岸边慕容世家遗址。 江乘风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萧瑟的秋风袭来青色儒衫的衣袂猎猎作响衫尾飞扬处隐现红芒闪亮的赤蝎魔刀。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老朋友凭吊慕容缺来了。 徐弈心中明白这个新任老爹确实在凭吊凭吊的是曾经辉煌的重阳神教。信任慕容缺是当年神教失败的致命因素。 过了淮水江乘风就必须转向暗处。这一次可以说是短期内这对父子唯一一个长时间相聚的机会但两人却一直没有说话。徐弈却偏偏觉得他很享受这种氛围。 忽然远处出现一道人影对着他们笔直迎来。徐弈运足目力仍没看清来人的形象。江乘风的两眼却忽然亮了起来。 来人宽袍大袖御风而行说不出的飘逸洒脱。但随着他越走越进徐弈的心里却越来越惊。 因为来人的面目虽已清晰可辨鹤童颜红光满面笑容可掬但徐弈却有种奇特的感觉这人的脸根本就是模模糊糊的一块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看着江乘风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徐弈忽然产生一种明悟他知道了来人是谁。 “你这混球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的?”江乘风飞快地迎了上去一拳敲在对方肩膀上。 来人回了一拳呵呵笑道:“我只是忽然想来这里看看慕容缺谁知道你这红眼怪居然站在这傻?” 江乘风佯怒道:“你还有脸说?兄弟们和那些家伙打得死去活来的你躲在江南好自在!” 来人苦着脸道:“你不会不知道我躲在江南干什么吧?那天要不是我搞鬼徐不疑的战船就算注定要败也不会败得那么惨。” 徐弈苦笑一声上前作揖道:“晚辈徐弈谢过王老前辈对敝堡的照拂。” 这人竟是神龙见不见尾的重阳五仙之隐仙王翰! 王翰看了看徐弈又看了看江乘风叹了口气道:“看来今后想不照拂都不行了。” 江乘风微笑道:“废话少说你来这里决不是为了看看慕容缺在地下过得如何的。” 王翰哈哈笑道:“这都被你看穿了。实话说吧你可知徐不疑的二房叫玉秋水的?” 江乘风看了看徐弈点点头表示知道。 王翰续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的武功居然高得出奇吧。” 徐弈失声道:“这不可能!她明明一点武功都不会!” 王翰摇头道:“连徐不疑都看走了眼你这小娃娃又怎么看得出来?昨晚我在银龙堡附近晃悠亲眼见到她从堡内掠出来那身法之奇决不在莫老五之下。好在我的轻功也不坏一路跟着她你们猜她去了哪里?” 江乘风叹道:“你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怎么还和以前一样爱吊人胃口。快说!” 王翰眼里闪过灿若星火的厉芒显示出精纯无比的功力淡淡道:“她进了霹雳堂!” 江乘风和徐弈同时色变只听王翰续道:“她出来后七转八绕就不见了踪影我竟然跟丢了人这是数十年来第一次!看了看位置竟已与慕容缺的窝不远顺便就过来看一看。” 玉秋水进霹雳堂可以有好多种解释。最有可能的解释是这女人本就是霹雳堂多年来处心积虑伏下的奸细。若真是如此霹雳堂的野心并不一般这是很值得顾虑的问题。还有一种解释就是这女人根本就是其他势力派来搞风搞雨的乱源若是如此她身后的势力比之霹雳堂更是堪忧。最后的解释这女人不属于任何势力她只是一个野心很大的女人而已在密谋夺取银龙堡权力之时寻求银龙堡的敌人的增援。 无论是哪种解释都足以令江乘风和徐弈头大如斗。王翰一出现竟就带来一个这么令人不爽的消息江乘风在暗自庆幸之余也忍不住想狠狠揍这个臭老头一顿。 第六十一章 天地大阵 “少林天象、天鹤求见李施主。.tw[]” 院子里李闲与厉天、孙凌正围坐三处看着场中的司徒贝贝练招。这套笛招果然非常适合司徒贝贝她每招只练了一遍竟已用得得心应手而且还自己改正了一些三人闭门造车所出现的错误。 红衣如火美人如玉。玉笛化作杀着引着人翩翩起舞。三人看得心旷神怡这套笛招一旦被司徒贝贝掌握得如火纯青其威力恐怕远远出他们创招时的设想。 没想到三人正看得过瘾时竟来了一群苦脸和尚大煞风景。 李闲没好气地道:“你们都已经这么直冲冲地进来了还说什么求见不求见?” 天象合什道:“老衲等不知司徒姑娘在此练功打扰之处还请诸位施主海涵。司徒姑娘武艺高明大出老衲意料只是招式之间杀意太重有违习武本心。” 三人听得一阵不快费尽心思合力创了套武功还没出去见人就已被人指摘。这群和尚成天吃饱饭没事干就知道管来管去连这都要插上一脚。 厉天冷冷地道:“习武就是用来杀人的!” 司徒贝贝以一个曼妙无伦的姿势收招而立看得一群年轻和尚呆了眼这才嘻嘻笑道:“厉大哥这句话对大和尚们是白说的啦人家一定会说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的或是为了自卫的或是为了捍卫正义公道的阿弥陀佛!” 厉天摇头失笑。这回连天象和天鹤都呆了眼。 厉天在李闲面前常常表情丰富但是外人却从没能有幸见到他的任何一个表情。若这群和尚是江湖上的风媒只这条消息就足使他们赚得盘满钵满。 李闲哈哈笑道:“两个老和尚我们也是老相识了废话就别说太多有什么屁就放出来吧。” 天鹤怔怔地看了李闲半晌才叹道:“敝寺上下大都与李施主相交多年居然从没人能认出施主竟是魔教爪牙!” 李闲嘿然道:“什么魔教爪牙老和尚你说话就不能好听点?” 天鹤低喧一声佛号道:“是老衲口误。施主是教主之尊自是不能称为爪牙。” 李闲不悦道:“即使以往的重阳教罪恶滔天但现在犯着你们什么了?开口魔教闭口魔教留点口德行不行?我只说一次开封城外的一系列命案都不是我们干的全是迷踪谷栽赃嫁祸的诡计。” 天鹤和天象两人对视一眼李闲在江湖上一向声名很好若说他会去干这种丧心病狂的事那是没有多少人相信的。可惜李闲不会干并不代表重阳教不会干。 天象叹了口气道:“敝寺上下愿意相信李施主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但是不能相信重阳教其余一干人等。我与师兄此来是为了劝李施主脱离魔教免得一世英名尽受连累。” 李闲心中也有点感动却又觉得奇怪:“你们这么大的阵仗竟只是为了过来劝我几句话?” 天象合什道:“我等是来捉拿萧无语和蓝舒云的但是现在不需要了。” 李闲四人面面相觑心中浮起不祥的预感齐声道:“为什么?” 天象又喧一声佛号道:“他们在城北三里处被围困在一个百人大阵里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 话音未落劲风拂过李闲等四人转瞬间消失在远处风中送来李闲的大骂:“无论正邪都是人命!见死不救你们的佛法真他妈白学了!” 一群和尚你眼望我眼一句话都答不上来。想不到搞了半天倒有可能因自己这句话而救了那两个魔头的命。但是他们是应求佛祖保佑那两个魔头在援兵到达之前就被杀死还是该祝愿他们能捱到救兵来临呢? 开封城北三里有一处空旷的平地。萧无语和蓝舒云没能料到这么一处平平无奇的空地竟险些成为自己的葬身之地。.tw[] 慕容霜俏立在一株古树之颠居高凌下地俯视着两人的苦苦支撑。不是她不想亲自出手加他俩的死亡而是这一百零八人的天罡地煞大阵需要她的指挥运作。 迷踪谷的天罡地煞大阵自开创以来不知铲除过多少闯谷而进的敌人目前为止只失手过两次。 第一次是三十年前独孤残与十名重阳教的耆宿联手闯阵而出;第二次是厉天在突破了一个半时辰毫无进展之时孙凌忽然从外杀进打乱了慕容霜的指挥。 慕容霜坚信这几乎无懈可击的阵法对付这两个人决不会再有失手了。可是这两人的武功着实出人意表居然支撑了这么久不过划破了点皮肉。虽说天地大阵擅围困不擅狙杀但是能撑满一个时辰的人毕竟屈指可数。 身在阵中的萧、蓝两人却是叫苦连天。两人几乎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但对这种百人真气互接的铜墙铁壁实在毫无办法。萧无语随身携带的数十枚吃饭用的骰子都已经掷得精光其中有十余枚命中了敌人但是眨眼间自己又被人群阻隔生生看着被击中的对手又被人救起重新生龙活虎地杀了过来。 蓝舒云不敢射出他的扇骨。扇骨一旦用尽自己手上这柄折扇和废纸就没什么区别。自己的擒拿手虽然精妙但在这种大阵里没有兵刃几乎是自找死路。看看从不用兵刃的萧无语此刻的痛苦就可见一斑。 “老四!撑得住吗?”萧无语震开身边的敌人回头大喊道。 “这阵法真是见了鬼!怎么一百多条狗的力气可以叠加的!”蓝舒云喘着气喊道。 “回头我们也要去养几条这种狗。”萧无语头已经披散听了蓝舒云的话却开心得笑了起来。 蓝舒云哈哈笑道:“好在那条叫陈仲的恶狗不在否则被咬上一口可不是说着玩的。” 萧无语叫道:“我倒宁可他在。他不在这里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生了似的。” “放心!我们那头没什么事!”蓝舒云还没说话空中却传来这么一声应答。两人精神大振拳风扇劲暴涨把几名敌人扫得飞退开去。 李闲和孙凌虎入羊群般扑进阵中刀光剑芒闪处血光漫天而起几招之间两人脚边已躺下十来具尸体尸体正不断增加往萧、蓝两人一路延伸而去。 司徒贝贝跟在李闲身后次用上她新学的笛招。她忽然现自己真的已经不害怕了这些看似凶恶的敌人了。那个人恶狠狠地挺着刀扑了过来自己只不过用上一招轻轻一带那人就像傻瓜般打着转紧接着的一招就让他躺在了地上。 司徒贝贝越打越开心她没有杀人但是她自小跟着父亲学的认穴功夫却是当世一流的玉笛过处没有一丝血光但也没有敌人仍有战力。 蓝芒流星般破开天空厉天如同苍鹰击殿直奔树梢的慕容霜而去。这里只有厉天清楚地知道天地阵是杀之不尽的只有破坏了它的指挥才有可能尽歼敌手。 慕容霜气得脸色铁青她知道这次的行动又要失败了。当她分神应付厉天可怕的剑时下方的大阵就已经面临全军覆没的结局。自己的生命也将在数招之间随着蓝芒消逝。 李闲挥刀砍断一名使剑敌手的头颅压力忽然一松已和萧、蓝两人会合在一处。回望孙凌这家伙寒着脸径往敌人最多之处扑去。李闲无奈地叹了口气领着司徒贝贝和萧、蓝两人紧随其后。 “叮!”慕容霜的长剑脱手飞出钉在另一株树干上。寒月剑抵在她的咽喉上刺破了她的肌肤鲜血正微微渗了出来。 “为什么不下手?”慕容霜面对人比剑还冷的厉天没有一丝惧色反而讥刺道“你既可以杀尽我全家多杀个我又什么了不起?” 厉天冷冷地道:“杀你不会比杀猪困难很多。只不过如果我杀了你也许有人要跟我过不去。” 慕容霜有点吃惊:“谁?” 厉天淡淡道:“你认为在这世上厉某能买几人的账?” 慕容霜哈哈大笑道:“你说李闲?他恨不得把我抽筋剥皮才对!” 厉天心中暗叹道:“看在慕容雪份上厉某破例向你解释一次。李闲对慕容雪绝对是真心。慕容雪是怎么死的慕容缺最清楚不过!他是因为得知李闲的身份坚决不肯让女儿和他来往。那时他将慕容雪擒回家后仿造了一块重阳令骗她说李闲已被杀了慕容雪伤心欲绝就那么自尽了。这是厉某亲耳听见你叔叔慕容伤对人说的这才使得李闲勃然大怒兴起覆灭慕容世家的念头。李闲杀的都是有战力的人;其他老弱妇孺是厉某瞒着他一手包办的。” 厉天对慕容雪确实很有好感面对着与她无比相似的慕容霜想要狠心下杀手也着实不易。这也是他破天荒一口气解释了这么多的原因。他实在不想慕容霜再这么疯狂地报复下去了这种疯狂只会成为别人为满足某种目的而利用的筹码。 岂知白说了这么一大堆听在慕容霜的耳中却只有一个效果:“本以为厉天是敢作敢当的好汉原来也是个舌辩之徒!” 战场上已经只剩下屠杀。红了眼的孙凌和大出闷气的萧、蓝二人四处追逐着迷踪谷的残兵余勇不杀个干净誓不罢休。 李闲与司徒贝贝浑身浴血地掠上树梢看也不看慕容霜只说了一句话:“让她走吧。” 厉天的剑像预知李闲的话语般只当他说了第一个字时就已自动回鞘。慕容霜两眼扫过树下平原已经染成了血色鲜血正汇流成河孙凌仍在为被司徒贝贝点晕了的人补上最后一剑。 “好一副修罗场。”慕容霜飞身远去幽幽道“李闲、厉天这次没有杀我你们会后悔的。“ 慕容霜的话似有所指李闲马上想起本应出现在这里的陈仲暗叫不妙。 第六十二章 血染古庙 萧无语掠了过来李闲劈头就问:“除了我们他们还会攻击谁?” 萧无语沉吟片刻忽然色变道:“顾平!” 厉天怔了怔李闲和司徒贝贝同时色变。(..tw好看的小说) 若是顾平被杀他们顿失在开封强有力的中转联络基地再无法和恒山方面保持密切联系这些人就成了深入敌境的孤军。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萧无语他们无法向顾轻尘和于秋夫妇交代。而万一顾轻尘误信人言把这笔账又算到他们头上可不是说着玩的。 开封城东关帝庙。 这间破败的古庙向来是文人雅士和达官贵族禁足之地不仅因为这古庙已破败不堪杂草之中蛇鼠横行更因这里尽是乞者浪人的聚居之所。 但是今日杂草之中蛇鼠成为少数庙里庙外的乞者浪人却一个都不见。 因为他们已经成为尸体密密麻麻地布在杂草之中。枯黄的杂草已经变成鲜红鲜血仍不停地从草上滴落地面。天上偶尔传来数声鸦鸣更添苍凉。 风声四起。李闲等人先后落下环视四周惨景默然无言。司徒贝贝一阵寒缩了缩身子往李闲身上靠拢。李闲叹了口气张开右臂将她搂在怀里。 众人默然向庙里走去庙门之处斜倚着两个乞丐其中一个手上拿着酒葫芦透过血腥气隐约可闻家酿米酒的醇香。李闲蹲下身来轻轻合上他圆睁的双眼。一滴清泪滑过司徒贝贝的俏脸落在李闲颤抖的手背上。 “好一副修罗场。”慕容霜淡淡的语气在众人耳边环绕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厉天和孙凌由始至终脸上都没有表情两人率先步入庙内。庙里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有乞丐、也有僧侣还有一些卜者。 庙里庙外数百具尸体但是真有几人会是顾平的心腹?余者只是纯粹的陪葬罢了。 李闲跟着走了进来缓缓道:“铁面陈仲的手腕很合你的脾气。” 厉天淡淡道:“这不是陈仲一人所为。一般而言会这么赶尽杀绝的只有独孤残时期的重阳教和曾经的血阁。” “啪!”李闲一拳打折身边一株枯树狠狠地道:“叶七、肖泓!” 厉天一言不走进主殿。顾平仰面倒在关羽的神像前手中是一柄断折的柴刀。他的前胸是一道长长的刀痕等若清楚地写着凶手的名字。 李闲默默地看着顾平圆睁的虎目那里依然可以读出一丝缱眷、一丝愤恨。 他恨的或许不是陈仲。他至死也不能原谅身为天下第一高手却始终不肯教他绝世刀法的父亲。 李闲附身拾起另一截断刀收入腰间轻声道:“顾兄安息吧李闲定将此刀带到令尊身前。” 李闲站起身来凝望着身边诸人淡淡道:“如果是我宁可只有这么一把柴刀。” 萧无语心中震颤李闲的眼神是如此无奈。 司徒贝贝紧紧靠在李闲身上闭上眼睛。 *************************************************************************** “老板猪蹄多少钱一斤?――右前蹄三钱银子左前蹄十两黄金!――怎么会差这么多?――因为最近的猪都少了左蹄子。”薛思雨蹦蹦跳跳地扮演着两种角色对一边的成笑极尽挖苦之能事。 成笑两眼通红地坐在桌前捧头道:“我说姑奶奶老子一天一夜没睡觉坐在这里守着你你就给点面子行不行?” 薛思雨撇嘴道:“我很稀罕你守着吗?你守着我也不过是为了怕人把我救走。” 成笑欲言又止难道可以告诉她守着她是为了怕她被自己亲生父亲派人暗杀吗? “噜噜老板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割我的左蹄子?――去去最近客人都喜欢要左蹄子你一只猪怎么还那么多罗嗦!” 成笑颓然趴在桌上只盼司徒铭快点来接班。 “嘻嘻活该谁叫当初是你抓我来的?还喂我吃了那个什么药害我几天都没力气。”薛思雨看着成笑的窘样开心不已。 成笑听了这话忽然精神百倍跳起身来嘿嘿笑道:“你再叫是不是还想试试老子的毒术?” 薛思雨脸色一变道:“反正你不敢杀我!毒死了我你们拿什么威胁我爹和许大哥?” 成笑嘿然道:“杀你是不行但是喂你吃一点点**是可以的。老子很想听听你叫床的声音和骂人的功夫比起来哪个更厉害。” 说起脸皮功夫薛思雨岂是成笑这种老魔头的对手一句话就败下阵来白着脸倒退数步颤声道:“你敢!” 成笑懒得理她重新趴在桌上道:“你再胡言乱语老子说到做到。” 薛思雨咬着嘴唇坐在床沿果然再不敢说话。 但是想让这女人闭嘴不言简直比杀了她还难过不到一刻钟又说道:“余师叔真笨!怎么会大白天的来打草惊蛇!” 成笑脑子里轰然剧震终于明白了当时觉得不对劲的原因何在! 如果薛昌真的要暗杀自己的女儿决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大白天动手。余飞的行动等于明着告诉他们“我来也”似的似乎就是故意要引导他们往薛昌杀女这方面去想。由此推之余飞这个向来支持薛昌的天山高辈弟子如今已经背叛了薛昌。 若是如此事情更趋复杂。 余飞若是要陷害薛昌那么他现在是属于哪一方的人物?照理说应当属于天山掌门柳牧之。但是先柳牧之为人较为正派很难想象他会指使人做这种卑鄙的事;其次柳牧之现在的声势并不如薛昌由强投弱余飞应当没有伟大到这个地步吧?那么究竟是哪一方的势力可以让余飞这么做? 要弄清这个问题就必须先想清楚余飞这么做的目的。重阳教误会薛昌想暗杀自己的女儿对余飞那方有什么好处? 目前来看好象什么好处都没有。成笑猛然站起身来对薛思雨抱拳道:“多谢姑娘提醒。我出去一下。” 薛思雨怔怔地看着成笑走出房门忽然觉得一阵心慌。 *************************************************************************** 秋风卷起血腥味渐渐变淡。 李闲默立在顾平墓前低声道:“他们为什么急着杀顾平?” 这句话当然没有人能答得上来。蓝舒云沉吟半晌说道:“我们必须展开全面反击。” 萧无语摇头道:“反击不是办法。因为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迷踪谷与血阁还有那些所谓正道。一旦贸然出击很容易陷入两面夹击的劣势里。” 李闲低头想了想道:“有没有办法找到楚梦?” 司徒贝贝道:“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她今晚自己会来找你的。” 众人颔赞成再次拜祭顾平之后齐身走回客栈。 “贝贝你在想什么?”房间里李闲盯着一言不的司徒贝贝问道。 “我在想你早前为什么一眼都不看慕容霜。” “被你现了。”李闲苦笑道“我不敢多看。” 司徒贝贝敲了他一个爆栗道:“你怕越看越想慕容雪再对她兴不起敌意?” 李闲摸了摸头道:“是不是很傻?” 司徒贝贝叹了口气道:“你应该去面对的。相信女人的感觉慕容霜对你的感情不是那么简单。你越能直面她就越能击破她。” 李闲愕然道:“你鼓励我接近她?” 司徒贝贝幽幽叹道:“不率性的李闲就不是李闲了。我不能束缚你。” 李闲两眼忽然有些潮红道:“谢谢你。” 司徒贝贝别过头去道:“谢我干什么?如果你敢爬上慕容霜或楚梦任何一人的床小心我割了你的东西!” 李闲哈哈笑道:“夫人请放心!” 司徒贝贝忽然又叹道:“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死人心里真的好难过。无论是迷踪谷的人还是顾大哥的人他们都是活生生的生命。我看着他们的尸身总在想我的医术学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李闲默然无语。这恐怕也正是司徒铭的苦恼。救人与杀人的极端纠缠医仙与魔头的矛盾交集。人活在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尝遍这些无奈而已吗? 这个问题千百年来有谁能解答? 第六十三章 扬州新梦 “恩爱夫妻真是令人艳羡。”楚梦那迷人的声音从窗外幽幽飘来。 李闲对司徒贝贝使了个眼色司徒贝贝点点头径自出门又将门锁上。末了还不忘说句:“楚姑娘考虑清楚这间房里坐着的不是人是只狼。” 李闲哑然失笑看着楚梦穿窗而入笑道:“楚姑娘如此曼妙的身形穿窗入户的动作真是迷死人。麻烦姑娘以后穿件宽大点的袍子免得小弟鼻血奔流。” “鼻血奔流?呵呵。”楚梦展颜一笑说不出的动人“李大哥果然是调笑女子的高手。” “李大哥?”李闲失声道:“我什么时候和你有这么亲近的关系了?” 楚梦幽幽地道:“就在你那天抱住我咬我耳朵的时候。” 李闲暗暗叫苦司徒贝贝一定在隔邻听得咬牙切齿今晚没觉好睡了。 “看来楚姑娘很享受那一瞬风流啊。小弟的功夫又有长进了。”再怎么叫苦嘴上还是忍不住调笑。 其实浪子的本性并不是贪花好色而是率性而为。司徒贝贝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一点因此她不想束缚李闲。只有往日那个口花花的李闲、那个躲着她伤着她的李闲才是真正的李闲真正的浪子。 重阳教的枷锁本不应套在李闲身上的。那带给他太多的心伤与无奈。 李闲和司徒贝贝原本是并肩坐在床沿的楚梦轻移莲步坐在司徒贝贝适才的位子上低叹道:“我真是很享受那一瞬风流这将成为我一生最甜美的回忆。” 李闲打了个哆嗦想不到居然有人的脸皮比他还厚而且是个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李闲想了想叹道:“老实说虽然你说话常常直白露骨但小弟总觉得没有一句是你的真心话。” 楚梦轻轻吐出一句话:“你慢慢会明白的。也许数月也许数年。” 李闲嘿然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明白?我想要明白的只是现在你能帮我们什么忙。” 楚梦轻笑道:“终于舍得先开口问正事了。你们真是太傻了怎可不保住顾平?” 李闲摇头道:“我们根本不知你们居然会对顾平下杀手!” 楚梦微笑道:“不对。(..tw好看的小说)是你们从没为他的安危担心过。先你们隐约怀疑顾平曾出卖了你们因此没有用心考虑他的处境。” 李闲笑了笑不置可否地道:“这都被你知道了。其次呢?” 楚梦淡淡道:“其次你们潜意识里觉得他是不该有危险的因为你们知道他爹是谁。” 李闲眼里精芒爆起道:“是你指点他们去杀顾平的!” 楚梦的眸子又蒙上一层迷雾幽幽叹了口气道:“我在你眼里真的那么毒如蛇蝎?” 李闲冷冷地道:“不要瞒我。你知道顾平的身世故意指点陈仲去杀顾平这和当初你教慕容霜杀参赛的年轻人一样的道理都是为了让迷踪谷引火上身。” 楚梦闭上眼好半晌才睁开。李闲看着她的眼睛闭上竟忽然感到些许失落。 “就算是吧。你的脑筋动得很快重阳教没有找错教主。” 李闲淡淡道:“你是否想说你也没找错郎君?” 楚梦无奈地道:“我找错了。现在我的郎君不是你是蓝舒云。可惜谷主没能杀死他反而赔了一百多名训练有素的精锐还险些搭上自己一条命。” 蓝舒云的声音在隔邻大笑道:“娘子这么快就急着谋杀亲夫了?相公现在把你用一个铜板卖给教主了以后什么事情可以不用问过相公我了。” 楚梦没有答他说道:“迷踪谷这次损失巨大谷主已经尽数抽调谷内高手赴援。‘天干十杀’已经在来此的路上他们全是与陈仲一同接受前任谷主训练的真正高手虽然和陈仲相比仍有差距但和你们所见到的十二地支全然不可同日而语。” 李闲伸了个懒腰倒在床上道:“天干地支、天罡地煞迷踪谷别的不会花样倒是不少。” 楚梦竟也跟着躺了下来在李闲耳边呵气如兰:“现在你们的处境相当不妙。一来顾平身亡重阳教在此地势力尽失你们成了孤军深入;二来你们要应付迷踪谷、正道人士的强硬措施还要分神留意叶七和肖泓的刺杀。虽然你们尽是当世顶尖的人物厉大侠更是有望成为天下第一的绝代高手但是双拳毕竟难敌四手。” 李闲翻过身来一手支着头细细观赏着身下美人那颠倒众生的容颜一边说道:“说起正道人士我还忘了骂你。是你指使人去抢俘虏的吧?” 楚梦幽幽地道:“怎么无论出了什么坏事你都往我身上推?” 李闲叹道:“不找你找谁去?废话也不多说了莫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如果你以前说的合作不是骗人的我想请你帮个忙从迷踪谷内向外头散布消息说出事实真相。” 楚梦眼睛微微一亮道:“这个解决方法比我想的更简单得多我怎么没想到?这是谁想出来的?” 李闲不答反问道:“你想的是什么办法?” 楚梦叹道:“我想的有点复杂其实和你们这想法也是异曲同工且更有效但不易办到。你们可以尝试引某些正派中有分量的人物进谷我安排人在你们的必经之处来一段精彩的对白事情就解决了一大半。” 李闲悚然动容。这女人的心计真的不是这些男人可以相比的想出的计策虽然繁复但细致缜密而直接有效――这不就是女人的特点么?他李闲想的办法寥寥几句只是个大概方针真正做起来还是要靠楚梦这个当事者自己安排。 萧无语在隔邻聚音成线对蓝舒云说道:“如果神教安置军师之职这女人和徐弈是正副军师的最佳人选。” 李闲心情大好哈哈笑道:“现在我觉得再来一百个天干都不要紧了。” 楚梦伸手捧着李闲的脸道:“我不是你的属下啊。” 李闲大笑扯开道:“那就赏你一个吻做为报答。”竟真的一口吻了下去眼前白影一闪楚梦竟从他身下飘开。李闲早有准备大嘴猛然定住大笑道:“原来你说的怀念那一瞬的风流只是说说而已。” 楚梦精灵般幽幽立在窗下道:“我要的不是一瞬的温柔。我要的究竟是什么你好好想一想吧。这件事情我会帮你们的李郎切莫负我。” 李大哥又升级成为李郎李闲浑身毛。好在早已决定将迷踪谷的事情一解决就扔掉这个教主的担子谁欠楚梦的人情再也管不着了。 楚梦刚刚离开司徒贝贝就踹门而入准备了许久的胶纸不容分说地粘在李闲的大嘴上。“哼李郎?我叫你吻!看你还怎么吻!” 李闲一把抱住司徒贝贝隔着胶纸狠狠在她脸上吻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道:“这不是还能吻吗?” ***************************************************************************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江乘风独自踏进扬州府心中感慨万千。 二十年来都没再踏进这个曾经最喜欢的城市了。那二十四桥下的冷月是否依旧撩人心弦?画舫上曾经熟识的那些女孩如今早已人老珠黄了吧? 江乘风静静地站在河岸看着河心一艘艘画舫花船缓缓飘过织成北方永远难见的美景。原来今日比当年更热闹了连大白天都有画舫营业。 “这位先生一定是位吟游的诗人雅士吧?何不上船游历一番看看杜牧乐而忘返、姜夔伤情无限的扬州风月必然文思泉涌哦。”一艘小花船轻轻地荡到江乘风面前四十来岁却仍风韵犹存的船娘高声招呼道。 江乘风哑然失笑想不到这样一艘自营的小花船竟有这么风雅的船娘。 看着江乘风的笑容船娘也有点得意眨眨眼神秘地笑道:“先生是今日小船上的第一批客人有最新鲜的河鲜招待哟。” 江乘风哈哈笑道:“我的银子不多娘子是否可以优惠些招待?”这话是没有骗人江乘风自恒山出起本就没带几个钱好在一路上都由徐弈掏腰包现在还剩下一点点便宜酒钱。 船娘倒也不生气微笑道:“历来文士多清贫何况先生长得很像妾身一位故人今天若先生肯赏脸可半价招待。” “哦?”江乘风举步上船微笑道:“娘子的故人姓甚名谁?” 船娘一边摇橹一边无限怀念地道:“说起这人可了不得呢。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吟诗作赋更是颠倒当时整个扬州的花街柳巷呢。他嘴角总是有坏坏的怪笑不知多少姐妹硬是迷上了他那笑容。后来他忽然再也不见了听人说他是一个什么邪教的重要人物在一次江湖争斗中被人杀了。当时不知多少姐妹哭得泪人儿似的。” 江乘风怔怔地听着只能怔怔地听着。 船娘叹了口气道:“说起来我们做这行的有谁在意什么邪道正道。不过这个什么江湖太忒残酷了。江公子惊才绝艳就毁于那么一夕之间。江湖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连他那种人也要往里跳?” 江湖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无数的人放弃了一切只为了在里面流血拼命? 江乘风苦笑一声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日在江湖这一生再也容不得自己。” “所以江公子这种人物到了如今居然也怕身上不够钱。想当年你向来可都是各大画舫免费招待的贵宾呢。”船娘坐下身来随手放下摇橹任由小船在河心飘荡美目异彩涟涟地望着江乘风。 江乘风顺手抓起一瓶酒咬掉瓶塞大笑道:“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这个名当真留不得二十多年了居然还被人拿来挖苦。玉秋水你别戴着面具了揭下让我看看能迷死徐不疑的花容月貌吧!” ps:很抱歉地对大家说一下今天这章是短期内我自己写的最后一章节了明天开始我要去做视力矫正手术术后不能再写东西了要等十五天后才可以继续动笔。这十五天内有可能由我女朋友代笔或是找其他作者代笔不过情节是我事先设计好的。当然这样一来更新度将减慢很多再不可能做到每天一章了。请朋友们见谅。十五天后我回来度当比原先更快。估计那时正好进入vip小弟尽量做到vip每天两章公众区每天一章。多谢大家支持。 第六十四章 往事如烟 船娘听见“玉秋水”三字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弯下腰去轻轻伸手掬起一捧清水注视着清水又从指缝缓缓流走重新回到河里。掌心内剩下的只是那一抹晶莹的痕迹仿佛证明着掌心内曾经存在的美丽清澈。 “这水怎么也抓不住。”船娘抬起头来淡然一笑道“就像风。也像那乘风而去的人。” 江乘风的笑容僵住了脸色变得苍白只是仰脖大口大口地喝酒。 船娘的目光又移向河心幽幽道:“还想我揭下面具吗?” 江乘风随手将空空如也的酒瓶抛进河里长叹道:“玉馨居然会是你?!” 船娘伸手拨水道:“我也希望玉秋水并不是玉馨。” 江乘风又咬开一瓶酒喝了一大口道:“江湖不适合你。你应该在青山绿水之间徜徉抚琴低唱、焚香赋诗……” 玉秋水截断道:“在你走之前确是如此。” 江乘风闭上嘴玉秋水续道:“你走之后我才明白这世上的爱情就像这泓秋水怎也抓不住的。人的青春、容颜、才情莫不如是。于是我在尝试寻求能够把握的东西能够由自己牢牢掌控的东西。” 江乘风苦笑道:“比如权势?” 玉秋水叹了口气道:“事实上这只是一种偶然。当时我接近徐不疑只有一种目的就是想看看我是否真的比不上成樱。” 江乘风冷冷地道:“你赢了。成樱离开了银龙堡。” 玉秋水摇头道:“不我输了。当我知道你去练赤血魔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已经输了。你竟可以为了她放弃一辈子的风流。既然输了我就该开始追求那种永恒的掌握少年时那些美好却又虚无的幻想再也没有惦念的价值。” 江乘风大笑道:“所以现在你来杀我?” 玉秋水嫣然一笑道:“临死之前想不想再看看我?” 江乘风微笑道:“你的美早已深深烙在我的心里一刻也不曾忘记。” 玉秋水的眼神迷离了怔了好久终于轻轻流下泪来玉手扬处现出江乘风曾经无比熟悉的容颜。[..tw超多好看小说] 那是一张原本白玉无瑕的脸虽已阅沧桑却仍不失清纯与童真。眉目之间处处透着娴静典雅、不容侵犯的高贵端庄但眼波流转却偏偏风情撩人。红唇微微颤抖着娇艳欲滴惹人遐思无限。 江乘风细细端详了良久道:“你成熟了。看我的鬓角都白了。” 玉秋水叹了口气道:“我的孩子都十八岁了。” 一句话又将两人扯回现实江乘风微笑道:“那么我该叫你徐夫人玉秋水呢还是我那不懂事的玉馨?” 玉秋水也笑了道:“反正你也就快死了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江乘风失笑道:“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有杀死我的把握。虽然你的船舱内伏了两个相当不错的高手但以你们三人这样的实力就想要我的命简直是痴人说梦。原来你还是那么爱幻想。” 玉秋水微笑道:“看来你似乎忘记了自己会晕船的。” 江乘风依旧微笑着站在那里仿佛真的忘记了在这摇晃的小船上战斗时自己几乎比不上一个刚学几天把式的庄稼汉子。 玉秋水的眼里射出复杂的神色轻叹道:“我也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赋予你这样动人心魄的魅力。” 话音未落一支玉簪扬手飞刺几乎是刚出手就到了江乘风面门。王翰的判断没有错玉秋水确实是个罕见的高手只这一簪就足以步入当世顶尖的一流高手之列与一直认为她不会武功的徐弈并驾齐驱。 江乘风虽已早有心理准备仍忍不住心神颤动因为以玉秋水目前表现的功力来看显然自小就接受过明师指点但当年自己却根本没有现她居然身怀绝技。 船舱里两声清叱两名衣着朴素却掩不住姣好身材的女子提剑攻了上来。 红芒骤现。 赤蝎魔刀间不容地劈在玉簪尖端玉秋水浑身一震在这一刹那她已经知道这次的行动彻头彻尾地失败了。 江乘风就那么一手负后一手提刀静静地站在船头清凉的河风掀起他的衫尾好象这天、这水已与他融合无间成为无法分割的图卷。提剑攻来的两名女子那青春的气息、姣好的身段反而成了破坏这份自然和谐的两道污迹就像图卷中不小心撒下的墨痕。 “叮、叮”两声清响两名女子喷血倒跌回舱内。江乘风心中暗惊这两刀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已是全力施为居然仍没能要了这两人的命可见玉秋水暗中掌握的力量是多么强大! “天人交感无我无心。”玉秋水黯然收回玉簪叹道“想不到你竟已达到了这样的境界。人与河水已经无分彼我又岂会晕船?” 江乘风默然半晌道:“这样的认识不是谁都可以有的。你的师父令我十分好奇。” 玉秋水淡然笑道:“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江乘风收刀回鞘叹道:“厉天从我这样的层次起步到如今的剑道至境整整花了十年。我这一生恐怕再难寸进。”言下不胜唏嘘。 玉秋水冷然道:“你收刀干什么?” “我怎舍得杀你?”江乘风踏水而去苦笑道:“我只想对你说世上应该由自己掌控在手的东西不是权势而是理想与命运!” 玉秋水冷冷地望着江乘风远去的方向秋风送来他的叹息:“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玉秋水的眼睛又有点潮红喃喃地回应道。 江乘风缓缓顺着小路走回扬州城耳边似乎仍然萦绕在秦淮河水淌流的声音。这二十年来虽然几乎每天都沉湎于回忆但是二十二年前那一抹记忆却始终深深埋藏在心底不愿想起。玉秋水的出现揭开了心中那层脆弱的纱将那沉没已久的记忆再次翻了出来。 *************************************************************************** 二十年前的秦淮河那岸边的杨柳、河心的冷月画舫的嘈杂与如今一般无二唯一的区别是河上飘扬着的那一缕悠悠的琴声在丝竹乱耳觥筹交错的河面上轻轻回荡那是秦淮河的灵魂是文人雅士、江湖豪客最大的向往。 但是却没有几人能有幸见到琴声的主人尤其是当她的房里多了一名常客之后整个扬州的男子几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而琴声中则多出了一缕歌声相伴就像比翼的鸳鸯在群鸟混杂的天空中追逐嬉戏相谐相得。 “晚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歌至半阕琴声忽止歌者愕然闭上嘴。 “江公子今天你的歌声有些不对。” “哦?何以见得?” “这绵绵的情意里何以多出了些许杀伐之气?” 江乘风怔了怔笑道:“玉馨多虑了江某一介书生那来的杀伐之气?” “你的衣袍底下有一柄刀。适才你更衣时我看见的。”玉馨轻抚琴弦道“你不是书生。你我月余的恩情有什么变动又岂能瞒得过我?” 江乘风沉默半晌道:“既然你已经现了我也不瞒你。今日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玉馨不语披衣走出舱去。秋风袭来那娇柔的身子显得那么单薄。“那位成樱姑娘是否真的很美?” 江乘风苦笑道:“天下哪有什么美女能及得上玉馨的万一?” 玉馨顿下身去将手伸进冰凉的河水里轻轻拨弄着幽幽道:“今晨那位成公子来找你说是有个叫徐不疑的正在疯狂追求成姑娘劝你不要留恋这烟花之地早早回去夺回成姑娘是正经。这些我都听见了。” 江乘风微微色变道:“你还听见了什么?” “我还听见了他说你和成姑娘本就两情相悦只是成姑娘脸皮子嫩始终成不了好事如今反倒给了姓徐的可趁之机。现在他们兄妹俩刚刚研制出一种新的催*情药叫你用在他妹妹身上。待到你们生米成了熟饭徐不疑的一切只是徒劳。而你对这种事居然赞同得很说是什么不让司徒老三专美于前。” 江乘风想了想忽然大笑道:“成老二这个混蛋居然故意引我到你听得见的地方说话!” “这么说你是真的要去?” 江乘风叹道:“不错。我是真正的邪道并不值得你留恋的。” 玉馨轻轻掬起一捧清水看着它缓缓流走幽幽叹道:“我不知道什么是正邪只知道这水是怎么也抓不住的。就像风也像那乘风而去的人。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走的。” 江乘风正自回忆忽然有所感应前方似乎有人正急接近。江乘风的手扶上刀柄脑海里却不能抑止地想起另外一幕另一张容颜。 成樱赤身裸体地坐在床边一言不地看着那片落红没有一滴泪水。江乘风披衣坐在一边完全不知面对成樱这种出人意料的反应应该如何应对。 “原来千辛万苦研制出焚身散第一个使用者竟是我自己。”成樱终于说话了江乘风正松一口气不料下一句话却让他追悔莫及:“江乘风你知道吗失身于你我一点都不在乎一万个徐不疑在我的眼里都不及江乘风的一根头。但是你们以为木已成舟就可决定一切那是大错特错了。从今天开始成樱与重阳教再无瓜葛明天我就嫁给徐不疑我要你用一辈子去后悔!” 次日。 “禀教主毒仙兄妹割绝义成姑娘投银龙堡而去!” “恩师在上徒儿决定从今日起继承赤蝎神刀、修习赤血大法万望恩师成全!” 武功早臻化境的独孤残接连听了这两个消息竟病倒在床。 往事渺如烟云本以为随着重阳的败亡、时间的流逝、成笑兄妹的和解、自己与成樱徐弈的团聚这一切都已过去。不料玉秋水的出现无情地提醒着过去的错失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无论人事如何变迁也终究难以抹去。 脑海里转了这么多念头其实只是一瞬之间感应到的来人已到了面前。这是一个与普通市井之徒没有任何区别的商贩但江乘风却哑然失笑。 又是王翰。其实江乘风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每次出现明明都是不同的样子偏偏全教的人都能认得出来。 第六十五章 引龟出壳 “玉秋水?她怎么知道你的行踪?”王翰听了江乘风的遭遇大吃一惊。 江乘风忽然觉得心头凉玉秋水的出现和转变让他感慨万千根本没有细思其中的问题所在。自从和徐弈分道而行后自己的行踪应是相当秘密的照理连徐不疑都不知道他江乘风的大驾已经光临了扬州这个银龙堡在江北最重要的据点。何以玉秋水却像未卜先知一般不但知道他来了扬州而且还在秦淮河上等着他来送死? 王翰瞪了他一眼道:“看来你被老情人迷昏了头连性命攸关的大事都没有考虑过!” 江乘风没好气地道:“少废话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 王翰淡淡道:“小心你的宝贝儿子。” 江乘风皱了皱眉不置可否。他并不相信徐弈会出卖他并非他对这个儿子的亲情有自信而是因为徐弈现在的利益需要他的帮助完全没有害他的理由。 王翰无奈地道:“看你那样子就知道你不信。唉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这句话是适才江乘风对王翰说事情经过之后顺带而的感慨王翰学起来竟几乎完全一模一样。江乘风大笑道:“吹皱一池春水关你屁事!” 话音方落又长长叹了口气。说起粗话就不由得想起李闲这小子不在的时候说起粗话来总觉得少了些情调。这小子和迷踪谷斗得怎样了?他现在在做些什么? *************************************************************************** 江乘风怎也想不到李闲此刻真的正在说粗话而且已经说了很久。 “莫鹰你这老不死的不要成天缩在龟壳里!再不出来老子捣烂了你的狗窝!”李闲站在莫鹰的府邸前气势汹汹地叫骂司徒贝贝正坐在一边吃冰糖葫芦。(..tw无弹窗广告) “咦?你不是说他躲在龟壳里吗?怎么又成了狗窝?”司徒贝贝自武功大进之后声音虽不大竟也能远远飘传骇得里面的莫鹰更加胆战心惊。 “咳咳娘子有所不知。谁说乌龟不能住狗窝的?” …… 莫鹰的书房里此刻竟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有僧有道有衣着华丽的富人也有粗布褐衣的浪人。 “天象大师、紫虚道长你们看……这该如何是好?”莫鹰哆嗦着问道“李闲起怒来不是我这样的小人物担待得起的。” “据老衲看来事情有点不对。迷踪谷那边才传出风声说人是他们杀的这边李闲马上就来大兴问罪之师倒像是约好了的一般。”天鹤合什道“只不过李闲的叫骂有点奇怪丝毫不提冤屈诽谤之类言语单只要和莫神捕算账说是泄露他们的住处害得他隔三差五地被人骚扰。” 那名道士皱眉道:“依贫道看李闲与迷踪谷正斗得如火如荼双方合作的可能性不大。以李闲好色风流的性子这次来找莫神捕想必是为了前几日我等攻击司徒妖女之事。哼武当在此役痛失紫云师弟和多名弟子他反而来兴问罪之师?!”这道士竟是武当当代的掌门人紫虚道长据传他的真武剑法已达登峰造极之境。 另一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厉声道:“我关中剑派的弟子也在那里死于非命!李闲真是恬不知耻!”这人是关中剑派的掌门人人称“破天一剑”的杨破天。另一个褐衣人是崆峒掌门何玉峰闻言也怒道:“我崆峒弟子又何尝不是被这妖女害死!” “可是据这次的传言紫云道长等人不幸遭难也是迷踪谷所为。”莫鹰怯怯地道。 杨破天两眼一瞪正要说话门外的骂声又传了进来:“莫鹰你死了吗?还是和姘头大战得起不了身?” 天象缓缓道:“无论如何避而不见始终不是办法。莫神捕应当出去会会李闲看他究竟有什么话说。” “我……我一个人去?” 天鹤叹道:“老衲等人将隐于门后伺机行事。莫神捕请放心。” 看着莫鹰着抖往外走去杨破天皱眉道:“这老头……是怎么当上神捕的?” 这个问题李闲正在回答:“莫鹰你听着我数三声你再不出来老子就开始爆你的丑告诉天下你当初是怎么收了人家的银子断的假案怎么运用你登峰造极的找替死鬼功夫保住饭碗……咦?我还没开始计数呢你怎么就出来了?” “李大浪子你就饶了老夫吧老夫之所以泄露你们的所在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老夫又怎能得罪这么多武林泰斗啊?” “那你就敢得罪我和厉天?” 听见厉天的名字莫鹰浑身一抖哀声道:“求李浪子多多帮忙在厉大侠面前多多担待。” 李闲和司徒贝贝你眼望我眼他们是来问罪的这老头居然还能厚着脸皮叫他们帮忙这份功力也可算天下一绝。李闲想了想笑道:“要让厉天不出手很简单。眼前就有一个办法。” 莫鹰顿时两眼光道:“什么办法?老夫无不遵从!” 李闲嘻嘻笑道:“那就是吃我一刀!”炎阳宝刀猛地出手劈头盖脸地朝着莫鹰脑袋砍去。 莫鹰魂飞魄散中身后传来一声清叱:“李浪子手下留情!”一柄古剑从后方激射而至挡下李闲故意放缓数倍的刀。李闲二话不说刀式一变似乎不把这个武当掌门劈成两半誓不罢休。 拳风、剑影相继而来李闲一脚踹开莫鹰刀芒暴盛将前来劝架的众人一起卷进刀芒里。司徒贝贝握着玉笛在他身后防护。 数粒骰子从空中呼啸而下接着是萧无语平静的声音:“重阳神教今日要与莫鹰老贼清算一笔账不相干的武林朋友们休要淌这趟混水!” 杨破天狠狠扫开骰子怒道:“妖魔鬼怪还敢耀武扬威!” 天象朗声道:“萧施主蓝施主请留步!”数条人影腾空而起天象、天鹤领着数名少林弟子往萧、蓝两人直扑而去。 李闲与紫虚、杨破天、何玉峰三人酣战数十招前方武当弟子、崆峒弟子与关中剑派的弟子渐渐围拢司徒贝贝悄悄吹出一个怪异的音符萧无语闻声哈哈大笑道:“正道人士不过是些以众欺寡之徒!大伙儿扯呼!” 李闲虚晃一刀拉着司徒贝贝双双遁走萧无语与蓝舒云互视一眼各自脱离战圈。 杨破天大怒道:“哪里跑!”当先追去。 天象叹道:“师弟如你所言江乘风的刀法已进窥天道而这些魔头在我们的联手攻势下竟说退便退。重阳教的实力比当年更为可虑。” 天鹤奋勇道:“趁厉天不在他们的实力大为减弱。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天象见天鹤挺刀追去一句“事情有点不对”还来不及说出口叹了口气只好跟着追了上去。 天象已经看了出来李闲等人其实明知他们在莫鹰的府邸还敢以这么少人来叫阵甚至连厉天与孙凌都不知在哪里这绝不合理必有后着。何况李闲等人根本未尽全力似乎只是虚晃一枪而已。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阴谋? 李闲、司徒贝贝、萧无语、蓝舒云四人结伴前行越过开封城墙往北而去。司徒贝贝怨道:“这些人的度像乌龟爬似的怎么追人?” 李闲笑道:“领先的那几只龟的度倒是不慢但是他们害怕小乌龟掉队也只好慢了。将就着慢些走吧。要不我们这条计怎么会叫做‘引龟出壳’呢?” 司徒贝贝道:“你们说他们会不会看出来我们是故意引他们的呢?” 蓝舒云微笑道:“当然有人能看出来不过看出来又如何?当他们听见楚梦安排的精彩对白后再也没兴趣管我们是在搞什么鬼了。总不会有人能想到我们竟和迷踪谷里的人合作吧?何况厉大侠那一关足够骗得他们服服帖帖。” 四人呵呵大笑径奔迷踪谷而去。 天象来到天鹤与紫虚之间低声道:“小心中伏!” 众人一怔刺骨的杀气已从两边侵袭而至。杨破天大叫一声:“小心!”数名高手箭一般斜飞而出分别迎向左右的厉天与孙凌。 众人武功虽高但是仓促迎战又岂能抵挡蓄势已久的厉天与孙凌? “叮叮叮叮!”脆响接连爆起何玉峰左臂被寒月剑穿过但厉天却出人意料地抽回宝剑一脚将脸无人色的何玉峰踢在众弟子之间场面乱成一团。 厉天与孙凌冷冷地立在左右孙凌大笑道:“原来就这些窝囊废!怪不得不带眼睛是好是歹都分不清!” 厉天淡淡道:“这些废物不值得伏击。下次正面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我们走!” 紫虚铁青着脸道:“他们果然是设计伏击我们!” 天象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何玉峰一面敷药心中暗自庆幸厉天的清高否则纵使性命无碍这条手臂是很难保住的了。 天鹤环顾四周道:“这里似乎已经接近迷踪谷的势力范围。既然此刻迷踪谷正与重阳妖邪作战我们应当拜会一下共同除魔卫道!” 第六十六章 迷踪谷的声音 远处的密林里李闲正捂着肚子偷笑:“看不出来原来铁面竟有演戏的天赋哈哈哈!那句‘这些废物不值得伏击’既拍拍屁股开溜又深合你的脾气完美之极!” 事实上撇开浪得虚名的何玉峰不论那天象天鹤紫虚和杨破天俱是白道顶儿尖儿的人物厉天与孙凌一击得手只不过是占了攻其不备的便宜。若是再恋战几招必将陷入苦战之中。 厉天若无其事地道:“你在莫鹰门口的骂街才堪称一流浪子李闲今后可以改称泼妇李闲了。” 众人哄然大笑李闲老脸红也不红笑道:“趁着此刻迷踪谷客人这么多我们是否也应该进去凑凑热闹?” 司徒贝贝笑道:“你的脸皮功夫和莫鹰半斤八两不相伯仲。” 李闲嘿嘿笑道:“这脸皮功夫是要花多年寒暑之功练出来的出神入化者可刀枪不入。你看看我们的厉大侠他的脸皮就比铁还硬。” 厉天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李闲举手投降道:“好啦进谷去吧!” 萧无语和蓝舒云同时笑道:“遵令!” 天象一行人缓缓前行眼前不远之处有一间小屋。这是迷踪谷的惯例在入谷之前往往设有一间小屋负责警卫与接待来客等。这里并非迷踪谷的老巢只是他们在开封城外的临时驻地而已却也保留了这么一个习惯。 天象驻足细听道:“屋里的人正在摇骰赌博。” 紫虚侧耳听了片刻脸色忽然变了。紧接着众人无不色变因为屋里赌博的众人正在进行演练已久的对白。 “……五哥再说说那个戚唯的熊样吧过瘾得紧。” 另一人回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总之那些个白道名人看上去趾高气扬其实全是草包。你们没看见陈仲大哥一刀斩下那个什么龚长风的脑袋时那才叫战神下凡。唉什么时候武功能练到陈大哥的一半此生无憾!” 又一人道:“对啊!那日我们随陈大哥伏杀那几个人……对就是从迎宾客栈里被人赶出来的紫云等人那才叫过瘾!紫云的什么太虚剑法在陈大哥的刀下简直就像个小孩。” 最先话的人说道:“这回重阳教死定了。可笑那些正道人士自以为聪明得紧还不是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嘿嘿~” 另一人道:“据说那个天象常年在寺外走动人们都说他是少林里最通晓世情的和尚看来也是笨驴一条。” 天象等人怔怔地听着各人表情各异但脑子里无不乱成一团。 又有人道:“你们说为什么谷主要这么害重阳教啊?” “嘘!”有人神秘地道“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听人说谷主是看上李闲那小子了这叫做……对叫做因爱成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恋爱中的女人最是不可理喻!”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翠花对你说的?嘿嘿小子艳福不浅……” 远处的天象等人一个个石像般呆立着后面的一群弟子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全然不知生了什么。 过了良久天象才艰涩地道:“我们必须入谷了解清楚!” 李闲等人迅捷无伦地在谷内穿行直奔慕容霜的寝室。(..tw)迷踪谷的老巢机关密布、寸步难行好在这个临时的驻地根本来不及布下机关。 谷内的建筑全是前些日子刚刚建好的完全不依常规房舍并没有聚在一起而是东一处、西一处左边山头有几间右边的谷底又有几间。乍一看好象这里住着的全是些不相干的人。 “这婆娘的窝在哪里?”孙凌头皮麻地看着谷内四处分布杂乱无章的木屋喃喃地道。 李闲沉吟半晌道:“未必要找到她的所在只需查探消息便可。我们分头查!” ************************************************************************** 一间普通的木屋里立着一男一女正在商议着什么。 “霜儿我始终觉得楚梦有点可疑。”陈仲轻声说道。 慕容霜淡淡道:“楚梦十年前便已入谷比我还早得多有什么可疑?” “我不是怀疑她的身份而是怀疑她的意图。即使她从小就在谷里长大也有背叛的可能。”陈仲依旧轻声回答让人怀疑这是否真是那个心高气傲的绝代刀手。 “不用说了。楚梦的意见是对的只有彻底摧毁重阳教让李闲身败名裂方可消我心头之恨!”慕容霜凝视着陈仲道:“你是否在嫉妒楚梦?” 陈仲再保持不住轻柔的语调高声道:“她有什么值得我嫉妒?她只会安排一些阴谋诡计而已!让她跟我单打独斗一场试试!我我是在担心你被她骗了!” 李闲和司徒贝贝穿行于各式木屋之间正巧听到了陈仲抬高了的声音互视一眼循声摸了过去。 慕容霜幽幽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陈仲欲言又止他的神态却没能逃过慕容霜的锐眼:“不用吞吞吐吐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 陈仲深吸一口气道:“霜儿告诉我你对李闲究竟是什么感觉?” 慕容霜冷冷地道:“恨之入骨还能有什么感觉?” “真的只是恨意吗?” “陈仲!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仲痛苦地揉了揉脸道:“对一个人的恨意越深心里就越满是他的影子。这使你的心里再容不下别的东西。” 慕容霜忽然笑了笑声里多了些许落寞:“你担心我对他会因恨而爱?” 陈仲不答说道:“李闲和你姐姐的关系非同一般。无论他近来经历了多少感情上的变故我清楚地感觉得到他看着你的眼神明显与众不同。我……我真的很担心。” 慕容霜冷冷地道:“李闲玩弄我姐姐、杀死我全家无论出现任何情况都不可能改变我对他的切齿仇恨。你太多疑了。” 陈仲大喜道:“既是如此我们马上集结所有力量将李闲厉天等人一网打尽!” 慕容霜不悦道:“目前我们的计划已经接近成功李闲正被那些正道人士烦得焦头烂额现在尽起精锐去杀他们之前的辛苦不是全白费了吗?” 陈仲急道:“可是夜长梦多万一出现什么变故……” 慕容霜怒道:“够了!前段日子你屡次无视我们的计划自作主张这事我还没跟你清算你现在反倒开始教训我了?” 陈仲呆立半晌叹道:“霜儿其实在你心里并不希望让李闲死的对不对?” 慕容霜勃然大怒喝道:“你给我滚出去!” 陈仲黑着脸推门而出李闲和司徒贝贝早知机躲得老远。 屋里传来慕容霜的哭泣:“陈仲……你这个笨蛋!” 司徒贝贝帖着李闲的耳朵轻声道:“李闲你这个笨蛋!” 李闲狠狠瞪了她一眼脚步声传来竟是陈仲去而复返。 “启禀谷主少林寺天象、天鹤武当紫虚关中杨破天崆峒何玉峰各引弟子十余人正入谷求见。” 房门“吱呀”医生推开现出慕容霜通红的双眼。陈仲木然的脸顿时变得扭曲。 “他们来干什么?”慕容霜的声音里透着掩不住的疲惫。 陈仲低头道:“说是来商议剿灭重阳教的事宜但据天甲说言他们神色不善。” 天甲是刚来不久的“天干十杀”之。他在此地出现证明了迷踪谷已是倾巢而出。 “神色不善?”慕容霜讶然道“请他们到议事厅安坐我随后便来。” 李闲捏了捏司徒贝贝的手两人悄悄退走。与迷踪谷的斗争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第六十七章 贵女寻夫 江乘风坐在扬州的牡丹阁上喝着酒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一间庄院。[..tw超多好看小说]庄院上挂着一副黑色匾额上面用银漆写着“龙腾九天”四个大字。只要略知武林掌故的人都知道这间看似普通的庄院其实就是这个江湖上最大的势力之一银龙堡在长江北岸最重要的据点龙腾山庄。这山庄的名字和所处的位置清楚地表露了徐不疑虎视天下的念头。 江乘风来这里踩场子已经好几天了可恨的王翰根本不知死到哪里去了让他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这些天银龙堡的动静十分怪异全庄上下都笼罩着一片沉闷而紧张的氛围其原因是徐不疑自上次长江水战之后左臂被刘凡的霹雳子炸伤至今仍未康复霹雳堂与太湖水寨因而蠢蠢欲动若能一举击破银龙可使他们的声势攀上颠峰。 但是江乘风却没有这么乐观的想法。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江乘风更了解徐不疑了。徐不疑若是这么好欺的人江南第一大堡的名头就不会落在银龙堡头上了。 想当年江南万马堂何等声势俨然江南霸主结果先是被初出茅庐的徐不疑略施小计一场诱敌深入的伏击战打得万马堂遍体鳞伤几年后又重金延聘血阁杀手万马堂主于练兵场上被厉天与孙凝一举刺杀曾经雄霸江南的万马堂终于被银龙堡吞得干干净净。 江乘风几可肯定徐不疑在装伤因为此人早有前科。二十年前那一战独孤残将徐不疑一刀劈下山头事后独孤残曾说过徐不疑当时是自己滚下山去的他根本没有受伤。原先独孤残与江乘风都没能想通此人装伤的目的何在事后想来他是在等顾轻尘和岳岚松与独孤残拼个两败俱伤但是没能如他所愿。 这次如果徐不疑真是装伤那么他的目的也可以肯定必然是为了引霹雳堂与太湖水寨贸然进攻。先不论别的单只太湖水寨的人到了陆地上攻打银龙堡战斗力几乎下降数倍。 江乘风抿了口酒嘴角牵出一丝笑容。若真如他所料徐不疑的计划无疑是正确有效的只是他算漏了这里还有他江乘风。无论玉秋水还是徐弈都不会告诉他江乘风已大驾光临。 就在这时街上一阵喧闹江乘风循声望去只见徐弈在一群银龙弟子的簇拥下正仰阔步往龙腾山庄走去。江乘风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小二结账!”江乘风放下酒杯起身道。在这种时候实没有比徐弈更好的商议对象了。商议之后应当火前往霹雳堂和太湖水寨。 “妈的事情真多。这几年卖米卖得太过舒坦了。”小二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江乘风暗叹一口气伸手探向钱袋。 岂知这一探江乘风满脑子都成了浆糊钱袋里竟然只剩下几枚铜板还不够付一壶酒钱。满脸堆笑的小二见到这副场景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扬州府乃天下烟花宝地每日进出的客人川流不息。这牡丹阁正对着扬州第一大帮龙腾山庄生意也兴隆无比年来见识过的客人数以万计。这小二自然也练就了一身观人的本领。眼前此人气质绝佳文质彬彬偏偏又让人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寒意小二自第一眼见到他就断定此人非富即贵谁知居然也是来吃白食的! 见到小二的表情越来越古怪江乘风欲哭无泪。出道数十年来从未像今天这么丢脸过。正在此时一名衣饰华贵的公子走上楼来看见江乘风和小二神色古怪地面面相觑不由得停下脚步。 小二见有新客人上来终于忍不住了正欲开口江乘风心里一突急忙抢先道:“等等在下忘了还要等一个朋友这账……一会再结!” 阅尽百客的小二哪那么容易被他一句话骗倒斜着眼道:“不瞒这位老爷小店在扬州颇有点办法老爷的朋友或许忘了老爷的约会不知他高姓大名?小的或许可以叫人把他请来。” 江乘风暗自苦笑没想到这小二倒厉害得很几句话下来既得体地堵了江乘风的嘴同时暗示他们牡丹阁在扬州势力不小而这势力很可能来自对面的龙腾山庄。江乘风的一句“我等的人就是徐弈”刚到咽喉又吞了下去。如果为了面子而暴露自己与徐弈的关系那是愚蠢之至的行为。 正没奈何时那贵公子忽然满脸笑容地抢了过来高声道:“张大哥小弟来迟了恕罪恕罪!” 江乘风和小二同时愣了一愣江乘风四下看了看确定这人在叫自己他也是成了精的人物马上故意怨道:“李老弟怎么来得这么迟?再不来我可要走了!” 那贵公子歉然道:“路上碰到点麻烦事耽搁了一会大哥莫怪。”两人一唱一和仿佛当真是认识了多年的老友一般那店小二看呆了眼适才这公子哥明明站在一边看戏显然和这书生素不相识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成了老友? 那贵公子看了看小二随手抛出一块大银道:“再去给我大哥打几壶上等的女儿红再上几个好菜!” 有钱可拿小二哪还管他们熟也不熟?拿着银子乐呵呵地去了。 看着小二去远江乘风怨气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微笑道:“在下姓江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那公子睁大了眼问道:“姜头的姜?” 江乘风心里暗自嘀咕这公子适才还一副修养良好的模样谁知一转眼就变了个样。哪有这样问人姓名的?这像是……对像个孩子。 江乘风微笑道:“公子看在下长得像块姜头吗?在下的江是江水的江。”一边说话一边细细地打量这人。这是一个很典型的富家公子秀气得没有一丝江湖气细细的眉、大大的眼睛、吹弹可破的肌肤、小巧的嘴好象从小就在女人堆里打滚出来的有着极其浓重的脂粉气。但是从他身上散着的那股若有若无的内家气劲却逃不过江乘风敏锐的触觉。江乘风在将所知的江湖新秀一一滤过却没有一人的模样和这人吻合。 看见江乘风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贵公子脸上竟微微有些红晕顿了顿道:“我看你像是个有学问的先生怎么也如此无礼?” 江乘风怔了怔若是对一般人、尤其是对读书人而言这么盯着人看确实有些无礼。但在这草莽江湖上有人盯着自己打量是再正常不过应当丝毫不让地对视在对方看破自己深浅之前抢先把握对方的底细才是正理。江乘风有十足的把握当自己刻意隐藏时没有几个人能看出他身怀绝技但这人却显然根本没有注意过这一点。 按照这人帮助自己应付店小二的情形看他应当是跑惯码头的老江湖了而且帮助自己显然怀有某种目的。可是这时看来却偏偏像个刚出道的雏儿。 江乘风想到这里决定再试探一下微笑道:“请恕在下失礼公子长得俊美不凡在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公子脸更红了但却掩不住喜色笑道:“是真的吗?先生过奖了。在下姓彭单名一个林字。” 江乘风心中恍然终于明白了这人的身份。徐弈早前曾拒绝了青州彭门五小姐的婚事特意赶到开封去凑热闹引起了一串问题。对儿子的婚事江乘风再留心不过的了青州彭门以镖局起家以一套五虎断门刀法在江湖上争得了一席之地在青州一带势力颇盛。徐不疑若是成功与彭门联姻银龙堡的势力将不费吹灰之力向江北拓展。 彭五小姐闺名是一个“翎”字江乘风依稀记得当时徐弈告诉他这个女人的名字时那副厌恶的表情。眼前这个公子自称彭林又是浑身上下的脂粉气若说不是彭五小姐找徐弈算账来了打死江乘风也不相信。只有从小养在深闺里的世家小姐才会既有着不俗的武功又一派不谙世事的模样。 如果她真是彭五小姐彭翎那么刚才帮助自己恐怕纯粹是因为好玩而已。只是她虽作男装打扮却怎也不像徐弈所说的奇丑无比相反还是少见的绝色美人这一点江乘风怎也想不明白难道当时徐弈的眼睛被屎糊上了吗? 没想到江南看似平静实则比北方有趣得多了。江乘风又想起李闲这家伙没能及时摆脱迷踪谷赶到江南来将会是他浪子生涯的一大遗憾。 第六十八章 血腥江湖 “不知诸位前辈到此慕容霜有失远迎万望恕罪。(..tw)”议事厅里慕容霜一边说着恭敬的言语一边目光灼灼地打量众人暗自将众人的来意盘算了十来遍。少林武当的人物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异样之处而杨破天和何玉峰的神情都相当古怪带着很明显的敌意。 “实不相瞒我等今日冒昧打扰谷主是为了重阳教一事。”紫虚道长当先开口以他的阅历和修为一眼就看出慕容霜身边那个年轻人相当不好惹分立两列的十个人形象各异、真气内蕴显然也是出类拔萃的高手而慕容霜本人虽然客气有礼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支搭在弦上的箭随时都有致命的破坏力。何况迷踪谷内人多势众自己这些人虽然不惧却也知讨不了好在这种情形下先礼后兵是最明智的选择。 早前各人都已分别派人去搬援兵了等援兵一至无论凶手是迷踪谷还是重阳教都必须彻底铲除。 “重阳教甫出江湖就残杀各派年轻俊彦所作所为令人齿冷。迷踪谷虽然势力单薄也誓与重阳教周旋到底!”慕容霜身上清楚地散出杀气陈仲悄悄看了她一眼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何玉峰捂着手臂的剑伤忍不住开口道:“据说慕容谷主与李闲的关系非同一般?” 陈仲更忍不住了冷哼道:“前辈的话是什么意思?” 慕容霜瞪了陈仲一眼接口道:“敝属心直口快前辈莫要跟他一般见识。诸位应当都知道数年前李闲伙同厉天灭了我慕容世家满门其时家父正好将我送往迷踪谷学艺。慕容霜有幸得恩师青睐授以衣钵艺成之日李闲这欺姐灭门之仇如何不报?” 杨破天冷冷地道:“江湖上有一个说法不知谷主可曾听闻?” 慕容霜淡淡道:“我等隐匿于深谷之中于江湖上的传言所知不多。杨掌门请赐教。” “江湖上都说厉天与李闲共灭慕容世家而厉天手中的血腥比李闲多得多了为何迷踪谷似乎只盯着李闲算账却对厉天不加理睬?”这个说法是杨破天临时编出来的却相当合乎“江湖传言”这样的背景隐隐指出慕容霜的报复另有内情。 陈仲肺都气炸了正要作转眼见到慕容霜如刀般的眼神狠狠吞了口唾沫硬是按捺下去。 慕容霜语气转寒道:“这里面是否有内情恐怕敝谷没有公布的必要。总而言之敝谷的目的与诸位一致都是希望摧毁重阳。诸位若是有心与我等合作内情大可不究;若是诸位认为于我们这种邪门歪道合作大失颜面我们也可各自为战。” 一直没有出声的天象终于开口道:“谷主此言差矣。此事的内情至关重要直接决定了我们合作的方式。” 何玉峰手臂被厉天刺伤心情一直很不好又看陈仲着实不顺眼闻言接口道:“如果是夫妻吵架我等掺合其中实在冤枉。” “呛!”陈仲再也无法忍耐宝刀猛然出鞘整个大厅顿时被惊人的寒意充盈着慕容霜身边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一道惊虹转瞬间划至何玉峰面门。 慕容霜与天干十杀来不及拦截眼睁睁地看着陈仲如怒的猛虎不饮敌血誓不罢休。何玉峰连拔剑的时间都没有匆忙中往后一仰连着椅子滚倒在地。陈仲正要补上一刀两道浑厚的真气从左右分别袭来天鹤的无刃戒刀连着油布直劈他的咽喉紫虚的真武剑斜挑而至指向他的手腕。 “铛!铛!”陈仲左右挡下心中暗懔。无怪乎以重阳教如此雄厚的力量仍不敢与这些武林正道起正面冲突这一刀一剑大巧若拙、劲道雄浑实已达登峰造极的境界自己若要战胜其中任何一人都必须经过一番苦战。 不过在这迷踪谷里这些人只有败。陈仲深吸一口气身形又动竟不依不饶地再取何玉峰。 “住手!”陈仲如遭雷噬乖乖地停下手来。.tw[]慕容霜铁青着脸道:“诸位此番进谷究竟是什么目的还请明示。” 天象正欲回答门外冲进一人颤声道:“启禀谷主谷外来了少林、武当、关中、崆峒各派弟子共数百名将谷口围得水泄不通领头的是关中剑派的戚重扬言道还他儿子命来!” 慕容霜冷笑一声道:“可笑之极戚重的儿子死在开封城外天下皆知是重阳教所为你们这样大张旗鼓地来找我们赔命是何道理?” 天象沉声道:“贵谷之中有人坦言人是贵谷所杀。还望谷主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慕容霜沉默半晌忽然喝道:“楚梦何在?” 四周一片沉寂过了良久天干之杀中有人回答道:“今天一早就没人见过楚梦。” 陈仲看了看慕容霜苍白如死的脸色一句“我猜得没错吧”刚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忽然门外传来尖声尖气的叫声:“谷主有令各大门派对我谷图谋不轨众弟子随谷主拼死反抗!进攻!” 陈仲恨声道:“李闲!你给我站住!”旋风般冲出厅去只见李闲和司徒贝贝的背影一闪没入一片密林里。四周尽是喊杀之声迷踪谷的弟子结成各种阵型正与冲进谷来的各派弟子斗得热火朝天。陈仲咬了咬牙追进林去。 慕容霜听着门外的喊杀声像是瞬间失去了生命力缓缓坐回椅子上叹道:“人是我们杀的动手吧。” 天象、天鹤、紫虚三人面面相觑看着她这副样子竟无论如何也兴不起杀她的念头。杨破天冷喝一声道:“妖女你既然承认了就休怪杨某剑下无情!” 天象等人怔怔地站着看着杨破天人剑合一朝慕容霜电射而去心中竟都有些不忍。这毕竟只是个家破人亡的可怜女子。 “叮!”一柄长剑从慕容霜身边的十人之间幽灵般钻了出来轻松地挡下杨破天这自以为必杀的一剑。杨破天勃然大怒剑锋一转分取那人浑身要穴。 这是一个脸容黝黑、朴实无华的青年人乍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农民岂料手底下居然硬得惊人。见杨破天剑光如雨封死了他所有规避的线路将他全身要穴全置于攻击范围内这人竟然没有一丝表情剑尖一抖爆出一团绚烂的剑花将杨破天的剑路封得严严实实。其余九人连看都不看他俩一眼全都警惕地盯着厅上的天象等人。 众人心中骇然虽然早知这十个人尽是一流高手但没想到随便站一个出来竟可以和享誉江湖数十载的杨破天斗得旗鼓相当。众人记起了一个江湖传言传说中迷踪谷内全是高手随便出来一人就可以震动江湖。这个传言虽然夸大失实却也有其依据。 杨破天强攻数十招这个年轻人只不过稍露败象不由心中焦躁。正欲施出最凌厉的杀着异变忽起。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气势攀上颠峰的杨破天忽然浑身抽搐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暗黑色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流出可怜一代高手连吭都来不及吭一声就此暴毙。 天象等人目光如矩清楚地看见正当杨破天集中精力准备施出致命一击时数枚黑糊糊的细针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无声无息地没入他的体内。事起突然没有一个人来得及提醒杨破天就算是提醒了恐怕也躲之不及。 杨破天的弟子直至此刻才明白师父已经死了哭喊着抢上前去抱住他的尸身痛哭。紫虚心下凄然怒喝道:“是何方鼠辈偷施暗算?” 忽然不远处传来厉天那不含丝毫人间情感的声音:“老五老七见到厉大哥连声招呼都不打吗?” 众人抢出门去只见厉天与孙凌截住两个蒙面人斗得正欢天鹤和紫虚从未见过厉天真正动手杀人而天象却见过多次但他也从没见到厉天以博命的手法去攻击任何人的。其中一个蒙面人用的正是牛毛细针。 天象目瞪口呆地看了片刻道:“这是血阁的叶七!” 紫虚愕然道:“那另一个使剑的是肖泓!” 话音未落只见寒月剑以不能置信的高破进肖泓的剑影里无法抗拒的力道使肖泓再也拿捏不住他的长剑孙凌的短剑不失时机地狠狠捅进他的胸口。与此同时叶七撒出大把牛毛针飞遁而去。 厉天看也不看肖泓那被鲜血染红了的尸身顺手一剑斩下一名迷踪谷弟子的头颅直追叶七而去。孙凌两眼通红地在肖泓的尸身上狠狠刺了几剑又挥剑掠过他的跨下这才心满意足地追了上去。 四周血流成河迷踪谷的弟子与各派弟子漫无目的地相互砍杀着但迷踪谷却明显处于劣势因为有两条人影鬼魅般地四处穿插专拣迷踪谷服饰的人下手转瞬间已有数十人命丧他们手上而且几乎全是一击必杀。 这两人当然是萧无语和蓝舒云。 萧无语回头瞥见众人竟报以微笑道:“大师道长诸位好!不来为你们的弟子们报仇么?” 自始至终天象等人都只是呆呆地看着空有一身高深武学的他们竟有些不知所措。这种血腥的屠杀根本不是他们所想象得到的更不是他们所愿见到的。 门内跌跌撞撞冲出一人道:“慕容霜和那十个人已经走了说是去追杀李闲!” 萧无语浑身一震喝道:“不好!” 蓝舒云一声不吭狠狠踹开一名浑身是血的迷踪谷弟子和萧无语几个起落消失在远处。 天象看着遍地尸以“狮子吼”神功喝道:“全都住手!” 满谷的喊杀声渐渐平息但迷踪谷的数百弟子已经没有几人还能站立了。 紫虚叹了口气道:“纵然重阳教并非凶手我们也应当剿灭他们否则今日的血腥将在江湖无休止地上演。” 天象天鹤双掌合什同时高喧了一声佛号。难道剿灭重阳的战斗就没有血腥了吗?以武止武当真是唯一的法门么? 第六十九章 最后一招 李闲牵着司徒贝贝的手专拣荒郊野岭处钻身后不远是挺着宝刀怒不可遏的陈仲。李闲是有意引开陈仲的在挑惹正道人士和迷踪谷的战斗里陈仲惊雷迅电般的刀将会是极强的破坏。而李闲本身也实在不愿亲见那种血流成河的场面司徒贝贝亦然。 不知跑了多久来到一处荒野李闲猛然停步。追晕了头的陈仲收不住势子直冲了几步才愕然停了下来。 “这附近的地方你们迷踪谷的人全探清楚了吗?”李闲环视四周忽然问道。 陈仲原本只想一刀劈碎李闲的脑袋听了这句话后却忍不住认真看了看四周周围是茫茫的一片迷雾只隐约可见正前方是一座繁茂的森林依稀可闻鸟儿欢快的鸣唱和溪水潺潺流过的声响。 好一片世外桃源!陈仲满是杀机的心忽然得到某种奇异的净化忽然之间不可遏止地想到日后和慕容霜携手隐居于此的情景杀意渐渐收敛淡淡道:“难得李兄为自己寻到这么一处埋骨之地!能葬在这种地方也不辱没了浪子李闲的威名。” 李闲闭上眼睛梦呓般说道:“我能感受到这里面蕴涵着某种特别的力量。自从接近这里开始就好象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直吸引我往这里走。” 司徒贝贝大讶道:“我也是一样!好象有种感觉往这里走才是最正确的。” 陈仲冷笑道:“陈某向来不信这种邪异之事。” 李闲睁开眼睛道:“我也不信。但是不能否认这个地方很有灵气让人身处其境时竟兴不起争强斗胜之心。或许只是一种练武者本身所特有的直觉引着我往这里走来。” 陈仲叹了口气道:“我在面对着你时从来没有这么心平气和过出奇的是这情况竟生在我一心追杀你的时候。” 李闲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们是否可以尝试好好坐下来聊上几句话?或者大家还可做个朋友。” “朋友?”陈仲冷哼一声道:“简直是笑话!” “为什么不可以?事实上你们谷主和我的事只不过是私人恩怨根本不应牵扯到整个迷踪谷和重阳教。”李闲一屁股坐在地上舒服地叹了口气道:“你我交手多次我们的心都由刀尖传递得清清楚楚。可以说两刀没相交一次我们就进行过一次心灵的对话因此我们相互之间是很了解的。” 陈仲沉默片刻也学他般一屁股坐了下来道:“你对霜儿有情我很清楚!正因如此我更加容不得你!” 司徒贝贝坐在李闲身边她觉得男人的世界她真的很难理解。明明双方正斗得你死我活怎么居然还有心情促膝谈心?其实她不知道通过多次交手这两名年轻刀手早就起了相惜之情他们的关系并不仅仅是仇敌而已。 李闲叹道:“我知道你之所以恨我不仅仅是因为慕容霜。” 陈仲厉声道:“要是没有你霜儿本就在迷踪谷内无忧无虑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你杀了她全家她的心里马上被仇恨填满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直到你出现在她面前我很清楚她虽然恨你入骨但并不希望你真的惨死。霜儿已经变了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霜儿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李闲摇头道:“你是一个永远不会服输的人锋芒毕露。你的刀法明明胜我半筹却几次三番奈何不了我只因这一点就足够让你追杀我到天涯海角。更因你这样的个性对慕容霜的表现才更加疑神疑鬼。说实话原本我确实想利用你的疑心达到击败迷踪谷的目的但是刚才我听了你和慕容霜的对话忽然觉得应该让你们有个美满的结局。” 司徒贝贝暗自摇头。李闲这样改变决定只会让自身更加危险而已。但是这才是李闲才是对女人有情、对朋友有义的浪子。浪子没有家只有江湖的风霜生命对浪子而言还不及一壶美酒值钱。 陈仲喘了喘气忽然惨笑道:“但愿只是我多疑。有件事情希望你能给我答案。” 李闲叹道:“你想问的无非是楚梦。” 陈仲冷冷道:“楚梦十年前就在迷踪谷按照常理她完全没有背叛的理由。她之所以这么帮你们决不会是因为你许下她什么好处因为你不是这种人。那么究竟是怎样的原因让她做出这种事来?” 李闲想了想道:“我心里隐约有个想法但不能确认。慕容霜来了。如果我死不掉以后会告诉你答案。” 陈仲早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谐的自然美景刹那间破坏无遗。尖锐的剑气划破浓雾越过陈仲身边直奔仍坐在地上的李闲。 陈仲低叹一声:“若早肯如此李闲你已死过万次。”也不见他如何作势身子猛地弹起宝刀几乎和慕容霜的长剑同时攻至李闲面前。 炎阳刀就像早已获知危险的信号在李闲身子还没站稳之前早已飞斩而出将慕容霜连人带剑扫往司徒贝贝的位置。迎接她的是一支晶莹的玉笛。 “铛铛铛!”在这一刹那间李闲与陈仲已交手三招。陈仲心中暗惊几乎每次见面李闲的意刀就又娴熟几分照这样的度用不了多久这小子就能越自己。 司徒贝贝自武功大进以来次与慕容霜这样的真正高手过招。直至此刻她才明白什么是江湖。 慕容霜的剑就像有生命的灵蛇又毒又狠从未给她留下任何喘息之机。只要稍一疏神必将被那冰寒的长剑穿过身体没有第二种可能。原来李闲他们平日谈笑风生事实上每天所面对着的竟然都是这样与死神共舞的时刻。 司徒贝贝的招式已经开始散乱迷糊中感觉到还有不少人正往李闲攻去。忽然听见李闲一声闷哼说道:“天干十杀名不虚传!” 司徒贝贝一惊分神看去李闲的左臂似乎破了点皮而炎阳刀上也有一丝血迹不知是来自那十一个人的哪一个。 只是这么一疏神慕容霜冷喝一声:“着!”刺骨的剑气扑面而来司徒贝贝魂飞魄散着那一点剑芒在眼前不住扩大心中忽然想到司徒铭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医者最可悲的宿命就是:纵然学得一身顶尖的医术还是救不了自己的命。” “啪!”李闲飞起一脚狠狠扫在慕容霜肋下慕容霜身子飞跌开去长剑掠过司徒贝贝的梢带下几缕秀而与此同时李闲的背上也被陈仲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李闲一个踉跄顺势搂着司徒贝贝跃开数丈低声道:“你先走!” 司徒贝贝死命摇头道:“不!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李闲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怒道:“谁说我们会死的?你快回去搬救兵啊!” 司徒贝贝险些哭了出来道:“你在骗我!” 陈仲人刀合一电射而来李闲一肚子火炎阳宝刀涌出森寒的杀气狠狠劈在陈仲刀身上。两人同时一晃又退远几步。慕容霜和天干十杀如影随形地攻了过来李闲冷哼一声宝刀一闪爆出一团层层叠叠的刀影将对手全部卷入其中。刀芒竟不能置信地又涨几分直击正要攻入阵中的陈仲陈仲回刀一扫落在阵外无法顺利配合别人攻势。 司徒贝贝看呆了眼李闲全力施为之下这些人合将起来的力量明明胜过他不止数倍却依然拿他没法。 李闲一口气尽喝道:“笨蛋明白了没有?老子独自一人若是一意要逃天下谁能挡得住?” 司徒贝贝终于明白了厉天很早以前说过的一句毫无逻辑的话:“天下根本没人能在单打独斗中杀得了李闲包括顾轻尘。” 原来自己在这里帮忙只会影响他的挥罢了。司徒贝贝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不去看战场将轻功挥到极至瞬间消失在原路上。 司徒贝贝一离开李闲强提的一口真气终于浊了下来天干十杀中一名中年汉子淡淡道:“好一个还阳九重天若是忽然施展确能突围而去。但我等已经见识过了李教主认为还有效么?” 李闲大笑道:“这位天干这么称呼?” 陈仲冷冷一笑道:“这位是我们的天甲大哥。”李闲抬眼望去因为真气不继陈仲这一刀竟再也看不清刀路了。 其实李闲早已从萧无语的资料中清楚天干十杀的容貌和特长刚才一问纯粹是借机缓气而已陈仲却准确无误地把握到他的意图这招反而是倾力而的致命一刀无论时机、角度都恰到好处尽显陈仲高明的眼光和强硬的作风。 李闲洒然一笑小还阳真气全身运转缩减至最小的程度就像体内从没有这些宝贵的真气存在一样。他将进行一生中最大胆的一个尝试但他却从没想过失败的可能。 陈仲看准了李闲处于最弱的一刻将全身的精气神凝聚到最高峰劈出了自认识李闲以来最强的一刀。出乎意料的是李闲并没有想象中的拼死抵御也没有以命搏命而是收刀而立轻轻地闭上眼睛。 以陈仲的灵觉马上察觉有异。在这一刹那间李闲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生机。难道李闲竟然放弃了抵抗自行求死? 第七十章 千里飞遁 天干十杀一边配合陈仲的攻势封死了李闲所有闪避的路线心中也都暗自嘀咕。他们从未见过有人在战斗中最关键的时刻竟然收敛了浑身气息的。 慕容霜的长剑直刺李闲的咽喉在这李闲死期即至的一刻她的心里忽然浮现出姐姐的容颜和姐姐曾经说过的悄悄话:“今晚姐姐要和李闲私奔你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姐姐的脸忽然消失眼前是空无一人、布满了灰尘和蛛网的家当地的江湖人告知:“不久前李闲与厉天灭了慕容世家满门连扫地的老头都没放过。”忽然又记起那一天咽喉上的痛楚厉天冷冷地说:“慕容雪是以为李闲已死才殉情自尽的。” 陈仲没能看见慕容霜此刻古怪的神情如果他看见了一定会怀疑她有没有停止攻击的可能性。 在这电光火石般的瞬间十二般兵刃同时刺进李闲的身体。但这一刹那他们的神情更加惊诧了。 因为兵刃及身的那一刻他们根本没能感觉到兵刃临身应有的声响李闲的身上就连血也没流出一滴来。 他们竟然只击中了一个残影! 千里飞遁! 这连独孤残都没练成的无上秘技李闲居然无师自通了! 当初楚梦瞬间将陈仲带离他们的感应范围时蓝舒云曾怀疑那就是重阳神教的秘技“千里飞遁”。那是以瞬间爆破将移形换位的神功运行到极至以短期内真气尽失的代价达到立刻离开险地的效果。 李闲从小就对移形换位的奇功特别感兴趣而江乘风正好也是此道高手当初与天鹤一战就是凭借移形换位的诡异步法轻松地赢得了上风。因而李闲在众多武功绝学中对此功尤为了解。自从得知世上还有一门“千里飞遁”奇功李闲每当有闲时都在不住地思索它的运用技巧和成功的可能性。 李闲看着陈仲这惊天动地的一刀心中暗暗祈祷。是成是败就要看这功法是否真如传言中的那么灵光了。因为连独孤残都没能好好练成这种神乎其技的武功他李闲真能成功吗? 将全身的真气收敛至最低然后瞬间爆出来同时运用早已纯熟无比的移形换位。李闲眼前一黑只觉斗转星移“砰”地一声跌在森林中一个不知名的角落摔得七荤八素。在这成功的一刻李闲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几乎练成了所有重阳秘技的独孤残竟惟独练不成这门奇功。只要拥有小还阳真气那种爆的特质想要练成千里飞遁一点都不困难独孤残不是练不成而是不屑去练。 这摔得狗吃屎般的丢脸功夫就算要了独孤残的命他也不肯去练的。 慕容霜等十二个人十二般兵刃傻愣愣地停在空处过了良久陈仲才艰涩地道:“早前楚梦曾也用过类似的手段将我带离战场。原来他们本就是一伙的!” 远处传来飞掠声慕容霜回后望道:“不要和这几个人纠缠。我就不信李闲真能瞬移千里他一定就在这林子里。我们分头搜!” 司徒贝贝领着萧无语和蓝舒云心急火燎地赶到现场那里已空空如也。眼前只有被践踏得凌乱不堪的草地青草上还有几滴新鲜的血迹不知是从谁身上流下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杀气和真气交击所产生的特有的余味。 司徒贝贝咬着嘴唇四下张望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虽然此刻李闲生死未卜但司徒贝贝却有种很强烈的直觉李闲一定要活着。这种感觉是如此清晰就好象正看见李闲活生生地站在身边一样。 萧无语蹲在地上看了半晌忽然招呼道:“老四你看!” 蓝舒云掠了过来萧无语所指的地方极为特别那里的草与别处不同竟然有着被烧焦了的痕迹。而空气中残留着明显的真气爆的迹象浓烈得让人不敢相信。 “千里飞遁!这一定是千里飞遁的痕迹!”蓝舒云惊呼道“教主是用千里飞遁脱离战场的!” 萧无语决然道:“用完千里飞遁之后将有好几天战力全失!我们必须赶在迷踪谷之前抢先找到教主!” 李闲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先是一阵晕眩忽然又有种说不出的舒畅感流遍全身好象某种全新的力量正在一个不知名的源头蠢蠢欲动。李闲心中大讶这种感觉曾经也有过一次那是身上的真气由后天突破到先天之境时。而这次是什么道理?难道先天真气之上竟然还有一层楼? 李闲自嘲地笑了笑那是完全没有可能的。这种时候还是先想想怎么脱离迷踪谷的追杀才是正理。 李闲侧耳听了听远处有溪水流过的声音心中狂喜。 他喜的不是远处有水这里不是沙漠水没那么值钱。令他狂喜的是自己身上明明没有丝毫内力听力竟然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反而似乎还比原先听得更远了。而背上、手上的几处皮肉轻伤竟也在不知不觉中愈合了度快得就像他正在催回天大法进行治疗一般。 “常听人说到‘破而后立’四个字不知是什么道理。莫非指的就是这个?如果真是这样老子隔三差五地就爆破真气武功岂不是一日千里?”李闲想来想去没想明白摇了摇头循声往溪水走去。 行不到一里眼前豁然开朗。两座繁茂地树林之间贯穿着一条丈许宽的小溪。倒映着夹岸的古树溪水呈现出盎然绿意水缓之处成群小鱼在藏青色的鹅卵石上穿梭嬉戏时时可见圆嘟嘟的蝌蚪拖着小尾巴自在地徜徉。 李闲蹲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溪水原本他想掬起一捧清水好好洗把脸的但手停在半空却怎么也伸不下去。他不忍心破坏了这美好和谐的自然美景。 正在他愣的时候忽觉体内枯竭的经脉一阵躁动好象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但却怎也找不到出处。李闲强自压下心中一股烦闷不由大吃一惊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若是无法控制最严重的后果将导致这一辈子再也无法恢复功力了。 为什么看看溪流看看鱼儿竟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李闲已无瑕考虑这个问题了也顾不得追兵即至当即盘膝坐下按照一贯的心法屏除万念断绝眼耳鼻等后天生机进入无人无我的先天至境中去。 小腹有一丝热气正缓缓凝聚向着全身经脉逐渐扩散开去。这是恢复功力所必经的过程李闲没想到这一刻来临得这么快估计是这里的天地灵气对先天胎气造成的影响。正在这浑浑融融、晴空万里的时候忽然传来一缕悠扬的琴声李闲愕然因为他已经断绝了听觉为什么这琴声居然像是直接传送到他心中一般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还能很清楚地分辨出这是《高山流水》的古调。 在琴声的引导下心神一片宁静祥和。热气在琴声中迅凝聚李闲任由这股真气自由引导转瞬间走遍四肢百骸闭塞的血脉豁然贯通。李闲猛然睁开眼睛细细内视体内那股细若游丝的真气已经消失无踪现在还是没有恢复一点功力但是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变化具体是怎样的变化一时之间还想不明白。 李闲缓缓站起伸了个舒畅无比的懒腰循着琴声走去。琴声的主人一定是隐居于此的前辈高人琴声显然并非向他李闲而却居然能直指他的内心这等修为纵使是重阳乐仙莫白羽也略有不及。这样的人物岂能失之交臂! 顺着溪流直走而上很快就可见到远处有间小屋屋檐在树林里若隐若现平添少许神秘的味儿琴声就是从那里传出的。令人吃惊的是悠扬的琴声里居然有着难听的劈柴声而这劈柴声竟与琴声融合无间仿佛这《高山流水》里本就有劈柴声伴奏一样。 李闲怀着满腔的好奇走上前去入目的景象却让他呆了眼。 这是一间没有任何特别的小木屋显然是主人自己搭建的。粗糙的木板、拙劣的手工整栋木屋显得丑陋不堪但落在李闲的眼里这木屋仿佛是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因为它立在这灵秀的森林里丝毫不显得突兀好象自天地初开之时就已经伫立在这里和森林共同成长。 木屋外是一个简陋的小院落一个樵夫正在劈柴粗木还有一大堆而劈好的细柴仅仅几根显然刚刚动工不久。这樵夫手里拿的不是斧头是柴刀。 一柄因长期劈柴而磨得精光闪亮的柴刀。 柴刀的主人是一个年过半百的樵夫岁月在他的额头刻下的深深的烙印形容枯槁而古拙长期的樵夫生活让他的肤色形成了奇异的古铜色充满阳刚强健的感觉。一双手布满了老茧却是稳定而有力。 李闲就站在樵夫身前樵夫却视若无睹仍然埋头劈他的柴。 看着这樵夫劈柴的动作李闲像是被点了穴般一动不动地呆立着就像当年独孤残初次教他刀法的时候一样。 柴刀看似直劈而下实则沿着一种玄之又玄的线路以快得过李闲的眼睛所能捕捉的度将木柴一分为二。每一下劈中木柴都丝毫无误地配合着琴声的节奏使劈柴声成为优雅的音符。 李闲看着他挥刀百余下。提刀、下劈这么简单的动作若是刀刀一致李闲自问也可办得到。但令人心惊的是这百余刀竟然没有一刀是重复的。李闲弯下腰去拾起刚刚被劈成两片的一对木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两片木柴的重量竟然完全相等。 ps:新开了个关于本书的讨论论坛地址是?fid=31欢迎大家去灌水。 第七十一章 半截柴刀 李闲扔下这两片木柴飞快地拾起每一对相对应的木柴掂量汗水涔涔而下。(..tw好看的小说) 因为他得出了令人惊骇的结论:这人每一刀下去所分成两半的木柴重量全是一致的。 李闲一言不地将已劈好的柴整理在一处盘膝坐在旁边闭上眼睛领悟刚刚看见的神迹。厉天曾经说过所谓天道其实至简至易无非就是深切把握自然之道而已。看着这些一对对重量相等的木柴李闲次明白了厉天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也明白了进入这森林以来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无怪乎自己身体的反应如此反常原来是枯竭了的经脉在这充满灵气的古森林里、一尘不染的清溪旁忽然自地感应到了进窥天道的契机。 樵夫讶然转头望了望李闲露出不解的神色既而点点头继续劈他的柴。 不知过了多久劈柴声终于停息只余那已换了多种调子的琴声依旧飘扬。屋里弹琴的人也和樵夫一样古怪明明知道有客人来了都像是没看见似的琴声从没有片刻停止过。 当劈柴声停止时李闲的眼睛在同一时间睁开仿佛预见到柴正好在此时劈完一样。樵夫眼里闪过一丝赞赏的色彩忽然开了口:“小伙子从哪来?到哪去?” 李闲长身而起老老实实答道:“从开封来也不知到哪去。” 樵夫失笑道:“我以为你会回答‘从来处来、到去处去’的。” 李闲笑道:“我第一次上少林寺见天龙老方丈时就是这么回答的。老和尚一高兴还请了我一顿斋菜。” 樵夫大笑道:“我年轻时去见天龙的师父也是像你这么答也骗到了一顿上等的斋菜。” 李闲搔头道:“原来少林寺有请人吃斋的优良传统。” 两人相顾大笑笑着笑着两人目光交击在一起同时迸射出动人心魄的神光。李闲大笑道:“小子李闲见过顾老前辈!” 当他看见这樵夫劈下的第一刀就已明白这人必然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刀的顾轻尘。正是顾轻尘劈伤了独孤残洛阳城从此少了个小流氓而江湖却多了个浪子。 可以说没有顾轻尘那一刀就没有浪子李闲。 只是李闲从没想过顾轻尘居然是长得这副模样原本他一心以为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定然鹤童颜、长须飘飘、仿若神仙谁知就是一个相貌普通性格随和的老樵夫而已。 顾轻尘随手抛下柴刀道:“果然是李闲。你从开封来?” 李闲默然半晌探手入怀掏出顾平临死前被陈仲劈断了的柴刀轻声道:“这是令郎的遗物。小子认为有必要将这东西交到前辈手中。” 当断刀从李闲怀里掏出的一刻屋里“铮”地一声琴弦断了一根琴声终于停了下来。顾轻尘和善的脸变得没有一丝表情缓缓接过断刀道:“你为什么认为有必要把它交到我手上?” 李闲叹了口气道:“因为我想代顾大哥问问前辈传给他这柄柴刀的道理。” 顾轻尘凝视着断刀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李闲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因为顾轻尘得知儿子的死讯却没有他意料中的悲伤。不答反问道:“前辈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吗?” 顾轻尘头也不抬淡淡道:“我给他柴刀是给了他一个理念。就算在江湖怎样呼风唤雨到头来终不如隐于深山自在逍遥。我的刀法是向天道努力探索和追寻的刀道他一日抛不开世俗的争斗一日就休想学成我的心法。在江湖中争斗死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早已准备随时接收他的死讯。何况……” 李闲听得心中怅然道:“他是你的儿子。他既然选择了错误的道路你应该暗中保护他才对怎能继续躲在这里任由他不声不响地死去?” 顾轻尘顿了顿道:“何况我也选择了一条比江湖路还难走的不归路。” 李闲大讶道:“什么路?” 顾轻尘淡淡道:“天路。在追求天道的过程中任何人都会慢慢变得无欲无求。人世间的一切不过是过眼烟云。平儿的死未尝不是脱这人世的一条途径。” 李闲大怒道:“一派胡言!天道算什么东西?为了它竟可以放弃骨肉相连的亲情?” 顾轻尘终于正视了李闲一眼道:“有人来了相当浓重的杀气。是来追杀你的吗?” 李闲不得不承认顾轻尘的绝世修为因为自己直到他说完这一整句话后才感应到来人的接近。来人共有三个陈仲和慕容霜都不在其中。 李闲拔刀迎了上去冷然道:“不错来的是迷踪谷的人令郎正是丧命于他们之手。” 顾轻尘摇头道:“你此刻身上一丝真气都没有想去送死吗?” 李闲冷冷地道:“前辈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兴趣去救小子又岂敢烦劳前辈大驾?更何况其实严格说起来前辈与小子是敌非友。” 顾轻尘苦笑一声道:“敌友的分界在这个江湖上日趋模糊。小子你站着一会你就明白了。” 说话间那三人已经出现在不远处李闲认出这是天干十杀中的天丁、天戊、天己。天干十杀虽然武艺高强但李闲自问要独自战胜其中任何一个都绰有余裕;若以一敌二想要获胜就相当辛苦;以一敌三就是有败无胜之局。从来的三个人可以看出慕容霜将十二人分成四组每组三人是很合理的分组方式想必是陈仲出的主意。 顾轻尘捏着那半截断刀轻叹道:“真要杀人的话柴刀又有何不可?” 话音未落李闲眼前一花顾轻尘已出现在惊愕不知所措的三杀面前。半截柴刀轻轻划过就像森林里的一缕轻风又像天空中随风飘动的柔云飘逸而轻柔;但李闲却清楚地感觉到这曼妙无伦凡脱俗的一刀中所蕴涵的力量几可使迎面拂来的清风停止不前。 停风刀! 身在局中的三杀绝想不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说打就打而且还是捏着半截柴刀杀了过来。痛苦的是这看来搞笑的半截柴刀却给了他们沉重的压力压得他们几欲窒息连抽剑抵御的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 看着这样的一刀李闲才明白为什么江湖传说中都说这个老樵夫的刀法飘然有出尘之气。这确实是集天地灵气而挥出的刀人、刀、森林都是如此自然和谐的存在。 同是用刀的李闲感动得险些跪了下来只是这么一刀就让他学到太多太多了。同时他也深深地体会到了顾轻尘丧子的悲痛那是从刀尖散出的悲风比顾轻尘本身的话语和表情更能真切表达他的内心。在这一瞬间李闲对顾轻尘的不满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杀合作多年彼此配合无间。三人之中天戊的位置靠得最前想也不想拼死一剑锁死了对方的腾挪路线天丁与天己左右攻上如果顾轻尘一意要割断天戊的咽喉那么另两柄剑将顺利刺进他的两肋。 这天戊也不是别人正是能和杨破天缠斗数十招的青年。他们在这一瞬间所做的决策几乎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可惜他们碰到的是顾轻尘被誉为天下第一的停风刀。 三人的剑同时击空半截柴刀不知何时竟转了方向划过天丁的喉咙就像不定的风。天丁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痛楚竟先听到了血“澌澌”喷出的声音比风声还要好听。 李闲看得心领神会有什么刀法能比得上自然的风那样的度与变幻? 天戊天己看着同伴砰然倒地脸色同时变得惨白嘶声道:“顾轻尘!你是顾轻尘!” 顾轻尘轻叹道:“所谓轻尘意思明了。人生在世不过一粒微尘而已。江湖的纷乱就像轻拂的微风卷起千万微尘相互碰撞永无休止。” 话音停顿刀势亦止天戊天己像他们的伙伴一样带着满脸的不甘扑倒在地上。 “你明白了吗?”顾轻尘认真地抹拭着断刀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 李闲猛地点头道:“我明白了。” 顾轻尘的老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道:“你的刀法是否已到了刀随意走、心刀交融的境界?” 李闲讶然道:“前辈看得很准。” 顾轻尘叹道:“以你的年纪练到这样的境界实在难得。出奇的是我虽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你功力尽失但却很明显地感应到共鸣。” “共鸣?”李闲尚是次听说这个说法。 “不错共鸣。”顾轻尘看了看木屋又道“这证明你已经正在跨向天道。在这样的层次里人与人之间会有微妙的共鸣。就像我与厉天我相信他也与我一样时常感应到对方的存在。当跨出了最后一步证道而去时将引天地的共鸣届时将有天兆产生。” 李闲搔头道:“说得这么离奇好象得道成仙一样。世上真有成仙这回事吗?” 顾轻尘失笑道:“神仙之说实属虚妄。但人却可以达到与天地融为一体的层次天即人人即天梵我如一。那种层次就是所谓的天人合一。” “心刀如一我已经体会到了但是天地和人体又岂能融为一体?前辈所言的证道而去又是怎么回事?”李闲已隐约捕捉到了某种灵感但却希望对方能有更明确的回答。 顾轻尘叹道:“说起来话就长了若你不急着赶路今晚我细细说给你听。”言罢怅然道“其实我是多么希望此刻能听我纵论至道的是平儿啊!” 李闲默然心中浮现顾平死时那愤恨不甘的神色。顾平也没有错站在他的立场谁不希望在年轻之时能够闯下一番名堂来? ps:新开了个关于本书的讨论论坛地址是?fid=31欢迎大家去灌水。 第七十二章 大将之风 “我说彭……公子到此有何贵干?”江乘风和彭翎出了酒楼见彭翎没有离开的意思忍不住问道。 “听说江东徐弈武艺高强一手银枪耍得漂亮之极我想来见识见识。”彭翎寒着脸盯着面前的龙腾山庄恨恨地道。 江乘风故意讶道:“看公子手无缚鸡之力怎能跟名列四大公子之一的银枪公子较量?” 彭翎噘起嘴道:“徐弈有什么了不起充其量不过是四大公子中名列第三上回我还打得排名第一的浪子李闲跪地求饶呢!” 江乘风忍不住笑其实李闲、杨休、徐弈、许子悠四人并无排名先后一说那句“浪子有闲商人无休银枪如棋弈白马自悠悠”的说法纯粹是江湖人为了顺口胡编的四个当局者根本就没把这句话当一回事。否则那个化身杨休的孙凌非找李闲一较高低不可。至于彭翎有多少斤两江乘风一眼就摸得清清楚楚若连她都能打败李闲母猪都会爬树了。 “原来彭公子竟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失敬、失敬!”江乘风挪谕道“若公子与徐弈决斗千万不要忘了叫上在下好让在下领略一下绝顶高手对决的风采。” 彭翎得意地道:“那是当然!” 两人站在离龙腾山庄不到两丈的地方指指点点山庄的把门弟子早忍不住了:“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江乘风装作吓了一跳道:“彭公子……这个……我们还是走吧……” 彭翎也被喝问得有点儿心虚但刚刚在江乘风面前夸下海口怎也不能丢了面子。何况这个可恶的书生张嘴就说要走摆明了不信刚才自己说的话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叫你们庄主出来见我!”彭翎轻咳一声恶狠狠地道。 这回江乘风倒真的吓了一跳且不论龙腾山庄的庄主龙沧海是否认得出自己单单想想徐弈见到自己时会是什么反应已经很够戗了。想不到这小妮子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竟真的公然向龙腾山庄叫板。 其实彭翎话一出口也在后悔她虽是初次出来行走江湖但也深知银龙堡是绝对惹不得的连父亲都以银龙堡来提亲为荣。这次出来找徐弈只是被拒婚后的一个不自觉的行为若让父亲知道了自己居然真的和徐弈对着干了后果实是不堪设想。 “放肆!就凭你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敢来我们龙腾山庄叫阵?报上名来!” 江乘风不想让这小妮子报出姓名打算留待以后慢慢摸清徐弈对她的真实观感再做决定抢先哈哈大笑道:“这位公子乃是顾轻尘的高足、厉天的结拜兄弟、天龙方丈的私生子、紫虚道长的外甥够不够资格来这里叫阵?” 把门的几个壮汉听得一愣一愣的其中一人呆呆地道:“够了够了……待小的进去通报。”进门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道:“可是……我们还是不知道这位公子的大名啊!” 彭翎开心得哈哈大笑再也顾不得什么后果了高声道:“我叫徐弈!” “放肆!”几名壮汉又高叫起来。彭翎一呆没想到这几个刚才还傻乎乎的汉子忽然又变凶了。她哪里知道江乘风说那些话的时候暗暗地用上了重阳蚀心让这些看门人的心智出现了短暂的迷糊。 “你们在吵什么?”威严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江乘风捏了把冷汗他知道说话的这人就是龙腾山庄的庄主、徐不疑的头号亲信龙沧海。心念一动将头披散开来伸手抓了把灰泥抹在脸上。风流儒雅的江乘风顿时变成了个衣着还算光鲜的乞丐若不是熟悉他的人是绝难一眼辨认出来的。 十余人陆续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当先一名豪汉相貌威猛无俦浓密的虬髯、铁塔般的雄躯、凌厉的眼神看得彭翎登时矮了半截。(..tw)江乘风却看呆了眼因为二十年前的龙沧海虽然粗豪但毕竟不像现在这样长得像个野人。 比江乘风更加呆若木鸡的是落后龙沧海半步的徐弈。他怎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个真老爹而且向来潇洒俊逸的老爹竟打扮得一副乞丐样。 “启禀庄主这个小白脸口口声声说要见庄主还说……”看门的壮汉在龙沧海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相比之下原本就不及龙沧海粗壮的身材显得更加瘦弱了几分。 “还说什么?”龙沧海冷冷地道。 “还说……还说他名叫徐弈。” 龙沧海冷哼一声狠狠地盯了彭翎一眼看得她浑身起毛时才转向徐弈道:“少堡主恐怕这人是冲着你来的你看……” 眼光一刻都没有离开江乘风的徐弈如梦初醒呵呵笑道:“天下同名同姓者比比皆是想必这位公子没有什么恶意。”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江乘风以这种方式和他见面的道理何在只好打马虎眼。 龙沧海奇怪地看了徐弈一眼这两个人分明是来找茬的向来精明厉害的徐弈怎么犯糊涂了?那个白脸公子虽然看上去颇有几分功力但是气势微弱一战可擒;倒是一边那个看着有点儿眼熟的乞丐有点古怪从他身上看不出任何身怀武功的迹象但却也感受不到他心神的波动。对了!徐弈定是没看穿此人的底细有所顾忌。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摸摸这人的底子!想到这里龙沧海冷喝道:“不管这小白脸用的是不是真名总之是找茬来了就让老子看看你是否有这个资格!”话音未落身形已出只用了几分力道一掌劈向彭翎。 徐弈心中暗暗叫苦这粗汉定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而自己也比这粗汉好不到哪去因为自己着实没摸透江乘风的意思。万一这家伙惹毛了江乘风赤蝎魔刀之下实不知他能挡得住几招。 而彭翎此刻的感受也十分古怪这个铁塔般的庄主理应很厉害才对怎么这一掌却轻飘飘的就像彭门镖局里那些中看不中用的镖师? “银样蜡枪头接招!”一柄薄薄的柳叶刀来到彭翎手上挑往龙沧海的脉门。江乘风看得暗暗点头这一招虽然稍嫌稚嫩但稳重而不失狠辣已隐有大家之风。彭门的五虎断门刀不愧是享誉数百年的名门刀法。 徐弈一怔这刀法似乎有点儿面熟?难道…… “谁是银样蜡枪头!”龙沧海气得青筋乱暴猛然催几分气劲一反手拍向彭翎的刀侧彭翎虎口一麻险些握不住刀气势顿时减弱几分刀法开始有点散乱。江乘风暗叫不好从脸上搓下一层泥悄悄弹向龙沧海腿侧的环跳穴。 龙沧海双掌连环出击见彭翎涨红了脸左支右拙不禁得意起来哈哈大笑道:“老子看你才是银样蜡枪头!”一时间竟完全忘记了提防江乘风蓦地环跳穴上一麻猛然记起这次动手的目的已经摔了个狗吃屎。 彭翎正招架得辛苦不已忽见对方好像失了足不由大喜过望照着龙沧海的脑袋就是一刀。眼看武功明明高出彭翎不止数倍的龙沧海就要莫名其妙地身异处江乘风却别过头去。虽然这有违自己的本意但银龙堡的力量削弱一分对重阳教就有利一分何乐而不为? 徐弈清楚地看见了江乘风的小动作本以为他定会出手阻止彭翎岂料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不由暗骂自己:“我怎么总是忘记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心中自责手下丝毫没有闲着银枪脱手射出竟后先至地挡在龙沧海身上间不容地挡下了彭翎的刀。 彭翎一怔笑吟吟地收刀而立低声对江乘风道:“怎么样?我的武功不错吧?” 江乘风苦笑一声直到最后一刻他才看见彭翎这一刀在最后居然转了个向即使徐弈不救这刀也只会劈在空处而已。徐弈也看了出来心中暗自庆幸如果自己早先看出彭翎的刀路必定不会出手救援龙沧海虽不会死却必然心存不忿;而现在无心插柳将为日后取得龙沧海的全力支持打下重要的根基。 只是江乘风和徐弈都想不明白彭翎这刀劈下去时明明有着明显的杀意怎么事到临头又改了主意?其实他们当然想不通因为彭翎只不过是不敢杀人而已。 龙沧海惊魂甫定翻身跃起破口大骂道:“王八羔子竟敢暗算老子!” 江乘风耸耸肩别过头去。彭翎一脸得意正要反唇相讥徐弈已抢先道:“公子刀下留情徐弈感激不尽。大家既然没有什么冤仇不如就此化敌为友今日徐弈做东请二位共游秦淮不知二位可否赏个薄面?” 江乘风扯了扯彭翎抢着道:“好极!多谢徐公子盛情。” 徐弈微笑道:“多谢赏脸。” 彭翎悄悄拉过江乘风俯耳道:“徐弈有病吗?被打得这么丢脸怎么还请我们去玩?而且我看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江乘风忍不住笑了徐弈已经很不容易了自己的地盘被人挑居然还请对手去喝花酒。换了是其他人估计哭都哭不出来。 龙沧海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暗自猜测徐弈这不合理的举动。也许少堡主是对那个神秘的乞丐起了好奇心想将他收为己用吧? 少堡主年纪轻轻确有大将之风。 ps:新开了个关于本书的讨论论坛地址是?fid=31欢迎大家去灌水。 第七十三章 刀道传承 顾轻尘引着李闲走进小屋屋内靠窗处摆着一张古琴一名白衣美妇轻轻地抚着琴弦身子一动不动却清晰可见通红的两眼微微红肿显然刚刚哭过一场。 李闲看得呆住了这就是顾轻尘的妻子、顾平的母亲、莫白羽的师姐、琴神于秋?怪不得和莫白羽如此神似!那都是一种音乐的特质灵秀脱俗不染纤尘。只有这样的美女才配得上顾轻尘这样百年来武林罕见的刀道天才。 可是看着她红肿的眼李闲却不免心中暗叹。无论她如何风华绝代如今也只是个痛失爱子的妇人而已。 “李闲见过顾夫人。”李闲上前作了个揖一边饱餐秀色。 “顾夫人?”于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那么我该叫你教主呢还是师侄?或者是师弟?” 李闲哑口无言教主这个身份好解释;但是若按司徒贝贝和莫白羽的关系来看自己应算是于秋的师侄;若按独孤残的关门弟子这个身份来看自己的辈分则是于秋这些人的师弟。这样说来司徒贝贝其实是李闲的师侄才对。 一直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李闲暗自笑了笑什么鬼辈分就算当初知道司徒贝贝是他李闲的师祖也是照样勾引不误。 “叫什么都可以如果顾夫人喜欢就算叫声李大哥我都不会有意见。”李闲回忆着当初初遇司徒贝贝时勾引她的情景想得有点儿忘了形调笑的话语竟脱口而出。话一出口顿觉糟糕头皮麻地等待顾轻尘的震怒。 岂料顾轻尘的反应竟是:“什么?你是独孤残的弟子?” 李闲差点晕了过去搞了半天顾轻尘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其实这倒正常因为他们一直隐居在这个地方研究什么鬼天道。 于秋叹了口气道:“这几个月江湖风云变幻得很厉害。先是教主的身份被大伙儿知道了于是萧六弟开帮立派叫做恒帮前几个月师妹派人送了信来请我出山。我怕影响了你的平静心就没有告诉你。萧六弟一出手就拿岳岚松的神兵山庄祭旗岳老爷子年岁大了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我看覆灭只在早晚。” 李闲搔头道:“不好意思岳岚松已经死了两个多月了神兵山庄已经不存在了。” 这个消息在江湖上已经算是往昔的历史江湖人提起它来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波动了。但听在顾轻尘夫妇耳内却无疑是个爆炸性的消息。 顾轻尘愣了半晌才勉强消化了这个消息叹道:“难怪你刚才说我们是敌非友。当时还没有想到你指的竟是这样的夙敌身份。” 李闲耸肩道:“前辈现在如果想赶我走小子也没意见。” 顾轻尘笑了起来道:“奸诈的小子你是不会有意见可我夫人会剥了我的皮。” 于秋忽然问道:“江乘风守护使近来如何?” 一句话勾起了李闲对江乘风的担忧这家伙下江南这么久了音信全无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顾轻尘讶道:“怎么了?难道江乘风竟然死了不成?” “哦”李闲甩了甩头答道:“他去了江南。” 于秋幽幽叹了口气道:“命运总是喜欢胡乱安排。你有机会见到江乘风时告诉他一个消息。” 李闲知道着个消息定是非同小可正色道:“小子洗耳恭听。” 于秋道:“从前江南有个很有名的琴伎叫做玉馨。江守护使一段时间跟她非常亲密。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现这女人的武功相当高明而且用的居然是重阳神教的心法。” “什么?”李闲失声道。他想到的是神秘莫测的楚梦楚梦有很多秘技似乎都和重阳教的东西相当类似。 “你认识这人吗?”于秋奇怪地道。 李闲摇头道:“不是。不知前辈可知世上是否有其他的心法武功用起来的效果和重阳蚀心与千里飞遁两门神功的效果类似?” 于秋想了想道:“虽不排除其他武功也有这种效果的可能但是若说两种都相同就十分可疑。” 李闲沉默下去楚梦的来历当真耐人寻味。这么说来她对重阳教教主夫人的位置赶兴趣倒是有其来由的。 顾轻尘看了看窗外道:“时候不早了小子你跟我来。” 李闲心里一阵激动他知道在这一生中提升武功的最重要的机遇已经来临了。 “所谓天道只是个很笼统的概念。若是划分的含糊些你的意刀就已经算是初窥天道了。”顾轻尘领着李闲走进一间简陋的书房一边说道。 “那么天道两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从很小开始就经常听见这个词老头子死后江乘风那个傻子成天躲在书房里喃喃不休就是在研究所谓天道。” “江乘风那个傻子?哈哈说得好!他若是不傻就不会给成樱下**白白把自己的女人赶到徐不疑身边去。”见李闲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顾轻尘意识到不该乱暴他人隐私干咳一声续道:“独孤残是百年来武林中最伟大的武学宗师。他给你的感觉是怎样的?” 李闲想了想道:“那时候我还小不大明白。但我总觉得看着这个老头子的时候很舒服觉得无论他走到哪里身边的东西都像是专门为他而设的一样非常和谐。” “不错。”顾轻尘叹道“这就是天人合一的至境。这种境界可以称为武道的极致无数人舍弃了一切只为了领悟这种虚无的境界但千百年来成功的却没有几人。” “武道的极致?”李闲皱眉道“小子认为世上的一切都不会有极致就像宇宙般浩瀚飘渺。而物极必反也是宇宙的至理。” 顾轻尘赞许地道:“你有这种想法大不简单可见你对事物的把握已经相当透彻。我们所说的极致只是一个临界。传说中一旦跨越这种境界就几可与神共论白日飞升。但是从来没有人能够证明这一点。或许再进一步就只不过是死亡亦未可知。” 李闲骇然道:“那你还在追求这个?” 顾轻尘叹道:“一旦进入了这道门是再也走不出去的。纵然是粉身碎骨也是无怨无悔。” 李闲叹了口气道:“我明白其实江湖就是如此。” 顾轻尘点点头道:“只有追求天道才可毅然脱离江湖。若真能证道而去那是我的运气。千百年来无数人修佛修道为了都是这个。而武技到达一定的层次同样可以开启得道之门。” 李闲摇头道:“这些太虚无缥缈我不会相信这种事的打死我也不会去修这鬼东西。” 顾轻尘失笑道:“是我扯远了。事实上在刀道上所修的‘天道’和这个并不是一回事。你目前所处的阶段是意刀相随以刀代目以心运刀而更进一步就是所谓的天人交感在心刀交融之后浑忘刀的存在也忘记天地的存在。” 李闲听得心神剧震隐约把握到了他说话的意思所在。 顾轻尘继续说道:“曾经听说过你和厉天一起灭了慕容家的事情相信你对厉天的剑法有所了解。” 李闲叹道:“是非常了解。我常常问他剑法的真髓但那个家伙天生不爱说话虽然很想教我就是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顾轻尘微笑道:“你的境界是刀在心里。而厉天的境界是无天无我也无剑。在拔剑而出的那一刻心中只有一种理念必胜的理念。但是这只是一种理念不是一种目的。一旦强求胜负就已落于下乘。” 李闲呆了半晌道:“这么深奥的问题怪不得厉天不知怎么措辞来回答我。你的意思是一切只剩下虚无只剩一抹淡淡的意?” 顾轻尘大笑道:“孺子可教!只不过厉天的剑法杀意太浓有违天道。天道讲求生生不息而厉天追求的却是死亡之气。” 李闲点头道:“我明白了。你的境界是无欲无求所以你比厉天更高一筹。” 顾轻尘叹了口气道:“没有交手都不能妄言。但是可以想见的是我虽然比厉天的境界高一些但是动起手来死的是我。因为当他拔剑决斗的一刻生机尽绝。让对手以最快的度死于剑下是他拔剑的唯一目的。” 顾轻尘以自己和厉天的对比生动地揭示了武道上难以言传的道理李闲茅塞顿开大有拨云见日之感。同时还说明了即使到达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也有层次高下之分。李闲并不知道厉天从初步领悟这个境界到现在的层次足足花了十年。一心钻研刀道的江乘风在得知这一点后早已放弃了更上一层楼的打算。 见识的加深也推动了他的疑问:“厉天曾说过以他的境界在战斗中一般是不需要回气。难道刀法领悟境界的进步竟可以使真气用之不尽吗?刀法和真气应该是两回事才对。” “天人合一指的已经不纯粹是刀法而是心法。自然之道讲求的就是阴阳交感、生生不息、永恒循环。”顾轻尘忽然抽出他的柴刀道“你看。” 柴刀挥出李闲心领神会。这一刀的感觉就像有着绵绵不尽之意仿佛天地在刹那间进入永恒。谁说刀法与真气无关?从这样的一刀清晰地感受到真气的循环感受到天地之灵气从空气中贯注于体内的新旧交替。 顾轻尘收刀而立道:“步入先天之境的人可以从天地中吸收生气以补足真气的耗损 故有绵绵而不尽之意。但无论是谁若在剧烈损耗之后自我调节的度和吸收生气的度合将起来慢于消耗的度就将出现回气的空档。” 李闲愣了一愣忽然道:“若是设法将吸收生气的度千百倍地人为加岂不是无敌?” 顾轻尘呆住了半晌才道:“这个想法非常新奇不能说完全没有可能性。只是人体的经脉承受能力有限若你的经脉能承受生气狂猛地不停涌入倒是可以尝试创造这样的加心法。” 李闲尴尬地笑了笑道:“小子哪有这种钢筋铁骨。说说罢了。” 顾轻尘叹了口气道:“你的想法大胆而富有创意更难得的是你还这么年轻。用不了多久你的刀法必将震慑武林。” 李闲也叹了口气道:“我想知道如果我从现在起进入天人交感的境界再到达你与厉天这种层次需要多久?” 顾轻尘呵呵笑道:“快则数日迟则数年。一切讲究顺其自然切莫强求。” 李闲点点头表示明白顾轻尘忽然问道:“我想问你厉天如果处理了尘世的问题后会否潜心追求天道?” “你指的是像你这样修道吗?”李闲想也不想道:“那不可能。” 顾轻尘讶然道:“为什么?” “因为对于厉天来说那只不过是懦夫在逃避这个残酷现实。我不是在讽刺前辈而是我坚信厉天一定是这么认为的。一定!”顾轻尘呆若木鸡地看着李闲那种坚信不疑的神采令他动容。修道十余年来从没有什么能令他如此动容的原来这浑浊的世间竟真有相知相得的宝贵友情! 而当他们进行刀道承传之时厉天正闷闷不已。 因为他们追失了叶七。 当厉天与孙凌追杀叶七时直追至一处悬崖本以为此人必死无疑谁知他竟一声不吭地跳了下去。等到厉孙两人寻路下山时才愕然在谷底现了早已铺得丈许高的被褥。 厉天怎也想不明白叶七居然能先未雨绸缪在崖底事先铺下救命被褥让他俩的追杀顿成笑话。 “血迹是往南去的。”孙凌察看了半天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看来我们必须下一趟江南。” 厉天没好气地道:“难道他不能包扎好伤口再往北行吗?” “这次迷踪谷元气大伤北方大部分已成重阳教的势力范围。我想叶七是不敢逗留在北方的。” 厉天想了想道:“我们兵分两路你去江南我留在这里守株待兔顺便可以帮李闲一把。你也该回扬州一趟了杨休失踪太久没什么好处这个身份还有用。” 孙凌点了点头两人一言不地各自去了。. 而这时司徒贝贝等三人看见了慕容霜。 卷二江湖血泪(终) 第七十四章 忘忧散 司徒贝贝与萧无语蓝舒云三人心急火燎地四处搜寻他们也听见了溪流的声音。(..tw好看的小说) 照萧无语的猜测李闲只要听见了流水声必定会循声而去因此顺着水流走最有希望找到李闲。 两人颔赞成一路往溪流走去。忽然传来人声三人互视一眼同时伏在丛林里。不远处的小溪旁慕容霜和陈仲正在争论着什么。 “这样分组即使找到了李闲也拿他没办法为什么你总是不信我的话!”陈仲高声道。 “难道你认为世上有人能在爆破真气之后还有战斗力吗?这样分组已经是尽量高估李闲了。分得太少了根本找不到他!”慕容霜针锋相对地道。 陈仲捧头道:“在刚才交手之前李闲已经对这里的灵气有所感悟。谁也不能保证会生怎样的变化。” “你太高估李闲了。”慕容霜淡淡道“无论有什么变化都不可能瞬间恢复功力的。” 陈仲盯着慕容霜的眼睛看了良久才道:“你是否在故意放李闲一条生路?” 慕容霜勃然大怒道:“陈仲你越来越放肆了!” 陈仲单膝跪地抬头看着这个如剑般的美人沉痛地道:“尽管我尽量逼自己相信这些只是我多疑但你的作为却不得不让我去猜疑。你明白我的心么?” 慕容霜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如果我答应和你的婚事呢?” 陈仲心里就像一团火猛地点燃一股无法抑制的喜悦涌上心头跳了起来说道:“那当然……”话音忽然像被斩断般停了下来满脸的喜悦渐渐暗淡下去。 慕容霜睁大美目奇怪地看着他道:“怎么?” 陈仲剧烈地喘了几口气黯然道:“你这是为了抚慰我而不是真的喜欢我。我不接受这样像施舍一样得到的感情。” 慕容霜呆了片刻不能置信地看了看陈仲美目里渐渐噙满了泪水一言不地转身就走。陈仲默然呆立直到慕容霜的身影消失在森林密处才如梦初醒地追了上去。 蓝舒云张大了嘴道:“我说这姓陈的根本就是一个白痴!” 司徒贝贝猛然点头道:“我看也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白痴!” 萧无语平静地道:“我只是在想是否该趁他们心神不宁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 蓝舒云扭头看了他一眼嘿然道:“在这种时候居然能想到这么血光的事情老六我真是佩服你!” 萧无语淡淡道:“我还有这种情感剩下吗?” 蓝舒云和司徒贝贝默然不答萧无语忽然笑道:“不过还好我还有你们的兄弟情义。哈追吧!” 三条人影闪电般穿林而出直往陈仲消失的方向扑去。 ************************************************************************** “夜了。”顾轻尘看了看窗外道“今晚在这里留宿一晚吧。” 李闲听了顾轻尘的刀道传授大有朝闻道、夕死可矣之慨闻言有些意动但又放心不下外面的事情拱手道:“多谢前辈好意李闲也想再恭聆前辈教益只不过俗事缠身若是今晚留在这里必将寝不安席。” 顾轻尘点点头道:“我不勉强你。只不过我想问你一句这外面的俗事真是你愿意理会的吗?” 李闲叹道:“不是。” “浪子李闲的名字我在偶尔出山采购时颇有所闻。记得李闲先是一个风流花少再是一个不拘礼法、欠缺修养的小流氓又是个酒鬼和美食家还是喜欢四处漂泊的真正浪子。可是这次见面似乎没有一点是相符的。.tw[]” 李闲苦笑道:“老实说这种评价让我开心得要命。只是这段日子生了不少事情让我再也无法漂泊我再也不是从前的浪子李闲。今后江湖上可以给我改个绰号叫困鸟李闲。” 顾轻尘大笑道:“要做浪子并不困难。如果你现在从这里出去然后从后面那条小路走一路下去直接可达淮水北岸。渡水而南就可远离重阳。” 李闲大为动心道:“但是我的朋友们都在和迷踪谷战斗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理的。” 顾轻尘淡淡道:“照你适才所说这次重阳教已是胜券在握你所关心的或许另有其他吧。” 李闲老脸微红道:“小子还有一名女伴……” 顾轻尘大笑道:“如果你仍惦念那名女伴你这一辈子都再也做不回浪子。” 李闲呆了一呆记得早先自己是拼命躲着贝贝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连逃跑浪迹的机会都宁愿错过竟只为了把她带在身边。难道自己已当真没有浪迹天下的资格了? 顾轻尘续道:“事实上如果你现在逃往南方并不是丢弃了那名女子。日后你们自有见面的机会而你脱离束缚的机会却再难得到了。” 李闲暗暗点头这么做虽然对不起贝贝但是今后总有将她悄悄接走的机会。“多谢前辈提醒”李闲揉了揉太阳穴下定决心道“那么晚辈告辞了!” “等等!”顾轻尘笑眯眯地道:“让我先助你恢复部分功力。你这么出去万一遇到小蟊贼会被剥个精光的。” “……” 李闲飞掠在密林里顾轻尘助他恢复的功力只是一小部分但他的轻功却丝毫不觉得减弱。这种感觉令他无比兴奋因为他清楚地感觉到天地之气缓缓贯注于涌泉穴按照顾轻尘的指点他明白自己的武功又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但是出去的第一站该是哪儿呢?李闲有点茫然了在这段日子之前他从来没有该去哪儿的想法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家。而如今呢? ************************************************************************** 成樱正坐在床前掂着一枚棋子细细看着。这不是普通的棋子而是上等的玉石。这是徐弈前些年送给她的礼物。 成樱看着棋子眼神却凌厉无匹。她并不希望江乘风和徐弈父子相认因为那很有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徐弈是个怎样的人她这个当母亲的清楚得很。这个儿子看似谦恭有礼其实蔑视这种谦恭。他在用他的礼节去表示对世间礼节的轻蔑这是一种难以理解的行为但却清楚地表现了他内心的疯狂。 在徐弈很小的时候成樱悄悄去银龙堡和他见面并教他下棋。徐不疑其实是知道的但从来没说话只是悄悄地躲在暗处看她。 有一次徐弈在下棋时说:“黑棋这块角是爹的银龙堡。在这里白棋有个突破点那是爹的龙腾山庄。那块庞大的白棋是武林中的其他势力而我这些步法不是在击破白棋而是将他们融合。”那一年徐弈十岁。 在听了这几句话后徐不疑的身影忽然消失。此后成樱在潜入银龙堡时再也没有见过徐不疑。 徐弈小时候的话语却似乎清晰地印证如今的局面。江乘风在重阳教的地位非比寻常是决定教主之位的最重要人物。现今的教主李闲根本无意教主之位这一点每个人都是心中雪亮。不用多久教主之位必将悬空届时谁是继任的最佳人选呢? 成樱不敢肯定徐弈在那时候会有怎样的想法。 夺取银龙堡内的权力这是第一步。届时黑与白是否有融合为一的机会? 成樱没有将这个想法告诉江乘风因为对江乘风来说徐弈若能同时掌控重阳教与银龙堡或许会使重阳大业的完成事半功倍。但成樱却并没有这么乐观的想法这或许只是女人的直觉成樱自己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到这里成樱忽然有所感应轻轻将棋子收入怀中道:“何方高人大驾光临何不现身一见?” 一个优美绝伦的身影穿窗而入轻笑道:“毒蛛前辈果然不同凡响晚辈自认为已将气息收敛得很干净不料还是逃不过前辈的感应。” 成樱细细打量来人一眼心中暗颤。她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但那浑身上下散着的妖异气息更令人动容。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团迷雾看不透摸不着。 “忘了自我介绍晚辈楚梦冒昧来访只是想向前辈借一种东西。”来人当然是楚梦迷踪谷一役她失踪不见想不到竟在这里出现。 成樱微笑道:“楚姑娘天生丽质世所罕见。原来也有东西需要向我这老太婆借用。” “怎么前辈一见到我就这么警惕?”楚梦叹了口气道“晚辈真的没有恶意的。” “见到运用得炉火纯青的重阳蚀心神功哪能不上心呢?”成樱也叹了口气道:“你要借什么东西?” “听说前辈早年曾穷三年之功研制出一种丹药叫做忘忧散。服之能使人飘然欲仙万分的舒服。而这丹药一旦服用过就再也停止不了若是停止将比死还难受。可有此事?”楚梦笑容可掬地道。 望着她的笑容成樱却打心底感到一股凉意。早年她确实研制过这种丹药是从罂粟花中提炼精华制成。试验之后独孤残认为此药太过阴毒重阳教虽为邪教却也不屑为之因此列为禁药。这件事连重阳教内部也没几人知道即使知道恐怕也早已忘却。这小姑娘是从哪里得知的? 第七十五章 徐弈的苦恼 “世上哪来的这种药物小姑娘怕是异想天开了。[..tw超多好看小说]”成樱淡然道。不管她是什么来路这种药是绝对不能流传于世的。 楚梦轻叹一声道:“既然前辈不肯借晚辈也没有办法。只好请前辈赏个脸到茅舍小坐。” 成樱眼里闪过异彩刹那间屋子四周密密麻麻围满了人。 “这些都是小店今天的客人原来楚姑娘早已筹划妥当智珠在握了。”成樱不温不火地道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楚梦轻笑一声道:“久闻前辈大名楚梦怎敢不尽心尽力。” 成樱叹道:“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楚梦凝视她一眼拍了拍手十余名汉子擎着各式兵刃冲进屋来。 “说实话前辈的风采令晚辈仰慕不已若是前辈肯将忘忧散借给晚辈晚辈定将前辈尊为上宾不敢有丝毫怠慢。”楚梦幽幽地道。 成樱摇头失笑道:“如果我不呢?” 一名汉子厉声喝道:“楚姑娘对你客气有加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成樱淡淡道:“我没有兴趣和死人说话。” 楚梦微微色变那汉子却没有楚梦想得多闻言哈哈大笑道:“恐怕你还没有让我成为死人的本事!” “是吗?”成樱悠然道“你们都不觉得头晕么?” “胡说八道老子身子好得很!”话音未落这汉子的脸色忽然变了十余名汉子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有人捂着喉咙想说些什么但除了“呜呜”的声音什么也说不出来。 成樱一眼都没看他们只是对着楚梦道:“楚姑娘内功深厚竟不惧剧毒佩服佩服。” 楚梦寒着脸道:“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成樱耸了耸肩姿态曼妙无伦。楚梦看得呆了呆想不到年届四十的女人竟可有如此风韵。只听成樱说道:“姑娘若是拜我为师或者我可将下毒的方法传授于你。” 楚梦环视四周十余汉子竟已无一生者冷哼一声道:“不愧是毒蛛成樱。前辈是否认为他们一死晚辈就无法独力请得动前辈?” “姑娘武功高明或许在成樱之上。”成樱的话没有说下去但谁都知道她下面的话是说:但想打败我却相当困难。 一条白练无声无息地从楚梦袖口钻出灵蛇般绕往成樱这一招其实纯属试探因为楚梦对成樱鬼魅般的毒功不无顾忌。 成樱淡淡一笑扬手洒出一片白雾。白练风车般旋转起来白雾竟丝毫进不了楚梦身周一尺。 成樱心中暗凛想不到楚梦的武功竟高明到这个地步。 白练驱散白雾猛地伸出头来点向成樱胸口几处大穴。成樱飘然退开只听楚梦轻声道:“前辈虽然高明但是可叹红颜已老。” 正在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大笑有人笑得喘着气说道:“天下哪有不老的红颜!老子敢打赌楚梦你四十岁时绝没有老板娘这种美貌。” 楚梦猛然停止攻势樱唇轻轻吐出两个字:“李闲!” 灰影闪过李闲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大笑道:“不是我不懂得欣赏其实你现在都不如老板娘漂亮!” 楚梦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道:“你这冤家出现在这里是否你们已被迷踪谷打得落花流水了?” “把‘被’字改成‘把’字就对了。”李闲笑嘻嘻地道“你做了叛徒慕容霜不会原谅你的你的根基已失今后打算怎么办?” 楚梦细细打量李闲觉得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变化看得她芳心竟微微有些悸动。事实上当楚梦进行她的计划时李闲自然对她就已有了某种吸引力。楚梦暗叹一声心里浮起另一个人的影子微笑道:“跟你回去做压寨夫人。” 李闲看了看成樱笑道:“老板娘要不要小子为你的儿子做个媒?” 成樱微笑道:“我那儿子是该成个家了。” 楚梦幽幽叹了口气道:“李闲你要说媒也要找过一个对象。本姑娘不喜欢徐弈那种君子型人物。” “早说叫你跟了蓝舒云你又不听。”李闲叹道:“算了老子勉为其难要了你吧。” 楚梦没好气地道:“好像本姑娘真的没人要似的。反正你这冤家来了我的计划又失败了。下次见面我要你连本带利地赔给我!” 说到最后一句楚梦已在屋外临走时还扔下一句话:“地上是我的好部下李郎请帮忙厚葬他们。” 看着楚梦一闪不见李闲捧头道:“她哪会没人要其实我想要得很。” 成樱失笑道:“哦?想不到你竟是个柳下惠明明想要却仍坐怀不乱。” 李闲叹了口气道:“要不是看在你那宝贝儿子的面上我早就……” 成樱笑道:“少将黑锅往我儿子身上推我看你是怕了贝贝才是正经。” 李闲无奈地道:“你不信我的话会耽误你儿子一辈子的幸福哦。对了楚梦来找她的未来婆婆所为何事?” 成樱瞪了他一眼道:“她想来抢忘忧散。” 成樱细细将忘忧散说明一番听得李闲眉头直皱道:“她要这阴毒的药物想干什么。” 成樱摇头道:“我怎知道。事实上我这里根本没有这药倒是我哥哥那里恐怕尚有留存。” 李闲想了半天实在不明白楚梦这人到底是在想什么、做些什么。叹了口气道:“幸好她不知我的底细其实我现在没剩下几两功力了。” 成樱愕然道:“我也根本看不出来。” 李闲得意地道:“这就是高手和低手的差距。” 成樱没好气地道:“得了吧李大高手!你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李闲的思绪从忘忧散上收了回来道:“我想去江南。” 成樱想了想道:“江乘风前几天让人捎信来说是到了扬州。……你那样看着我干嘛?” 李闲收回目光大笑道:“我刚知道原来老板娘会脸红的。……别打我我走还不行吗?” 成樱收回手掌道:“这个楚梦来历非同寻常你们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老板娘你自己也小心些要不去恒山和你哥哥见个面也不错。”李闲苦着脸推门而出忽然回头道:“话说回来其实江乘风那个老不死的虽然没我这么英俊也是十分难得的英俊老男人了。老板娘眼光还不错。” “砰!”柔云掌气劲击在门上李闲已不知去向。 ************************************************************************** 徐弈是黑着脸引着江乘风和彭翎上画舫的。三人一落座徐弈马上支开了一群姑娘开口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江乘风慢条斯理地整理头抹去脸上的泥看了看彭翎这丫头事先还叫得不知多凶仿佛要把徐弈大卸八块似的如今徐弈就在眼前她却红着脸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在问谁?”江乘风见彭翎是不会说话的了无奈说道。 “当然是问你!难道问这个女公子吗?”徐弈简直快要疯了险些跳了起来。 江乘风苦笑一声彭翎的装扮到现在为止可算是彻底失败到家了徐弈毫不留情地破口揭了她的女扮男装。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一直一言不的彭翎听得花容失色脱口问道。 徐弈有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抿了口茶道:“姑娘秀美绝伦男装自然不大像。” 彭翎壮了壮胆道:“你说我漂亮?” 徐弈欲哭无泪道:“那是当然!”他怎也想不明白江乘风带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来见他而且是以踢场的方式见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彭翎低着头不说话了徐弈看着傻笑不已的江乘风不悦道:“难不成你在给我相亲?” 江乘风大笑道:“给你相亲的人是徐不疑我只是适逢其会而已。” 彭翎猛然觉得不对惊讶地看着江乘风问道:“你到底是谁?” 江乘风微笑不答徐弈却早吓了一跳:“你是说这姑娘是……是彭五小姐?” “你认不出她的五虎断门刀法吗?”江乘风笑道。 徐弈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道:“认出了。只不过我见过的彭五小姐长得……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彭翎怒道:“那天相亲的时候你见到的是我的丫鬟。她只不过冲着你问了句来干什么的你就一溜烟不见了!” 徐弈可怜兮兮地望着江乘风希望他伸出仗义援手。他终于知道江乘风为什么以这种方式见他了。因为如果江乘风不跟在这小丫头旁边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一真的乱闯龙腾山庄被人当刺客捉了可不是说着玩的。 “我不管你拒婚而走我要你给我一个交代!”彭翎越说越来劲和刚才那副害羞的样子判若两人。 “喂喂喂!”徐弈终于忍不住了“我又没把你怎么有什么好负责的?” “你败坏了我的名声!”彭翎跳了起来说:“现在全江湖都说彭家五小姐是个无盐蟆母以后我怎么嫁人?” 江乘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徐弈狠狠瞪了这个老爹一眼不知为什么对着这位彭五小姐他就是忍不住郁闷一贯的谦和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你就这么想嫁人吗?” “……”彭翎瞪着眼道:“总之我要你还我清白!” “怎么还?” “有两个办法”彭翎扳着指头数道“一是你娶了我;二是你逢人便说彭五姑娘是个美女大美女!两种办法任选其一。” 徐弈转向江乘风有气无力地道:“天气好热……” 江乘风再也憋不住了纵声大笑起来。 徐弈恶狠狠地盯着他半天江乘风终于喘着气道:“要不这样我出第三种办法你们看行得通不?” “什么办法?”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我有个师弟也是个风流人物至今未娶不如彭小姐嫁给他如何?” 徐弈心中一震他知道江乘风这么说的用意何在。那绝不是随口的玩笑而已。 江乘风的师弟只有一个人此人当然是李闲。 徐不疑要与彭门结亲的目的很明显是想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势力想江北拓展。而江乘风在这时提出这样的建议显而易见地是在效仿徐不疑。若是彭翎跟了李闲这个重阳教主一方面令重阳教声势更盛另一方面等若扼住了银龙堡向北面扩展的咽喉。 这等于是围棋中的关键彼之要点亦我之要点。 照理说自己应该努力争抢这个女人才对。徐弈狠狠甩了甩头想甩去心里那个迷梦般的白色身影却始终驱之不散。 这真是一种讽刺。原先为了逃避和这个女人的婚事前往开封参加擂台却认识了楚梦;如今反过来因楚梦的影响而对最明智的选择犹豫不决。 事实上对江乘风来说徐弈和李闲两人无论谁娶到彭翎都是一样的。徐弈心中佩服只有这样邪门的老爹才会想得出这么不要脸的主意。不过其实对自己来说也是一样重阳教的声势壮大对自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的师弟?你都这么老了你的师弟会年轻到哪里去?再说了你武功低微你师弟就更不用说了。我才不要!”彭翎的答复出乎两人的意料江乘风暗悔失言为什么一时口快把李闲说成了师弟而不说是侄子呢? 都怪这家伙和自己的关系太多种了。 徐弈则不能置信地看着彭翎原来这丫头到现在都不知道江乘风的身份。这一老一少到底是怎么碰在一起的? “等你见到他师弟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徐弈若有所思地道。 江乘风微微一笑道:“你是同意这个办法了?” 徐弈展颜一笑道:“你说的话我从来都没有意见的。其实我也苦恼得很既舍不得彭五小姐又不知怎么抉择。倒不如交给你那风流师弟去处理看看天意如何。” “不知怎么抉择?”彭翎恍然道“你有心上人了?她比我漂亮?” “坦白说我确实看中了一名女子。只不过她不如彭小姐这么活泼可爱。” 徐弈的言下之意是她比你漂亮得多了但彭翎却丝毫听不出来喜滋滋地道:“算你有眼光。” 江乘风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弈一眼两人相顾而笑。彭翎睁大了眼这书生和徐弈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的师弟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彭翎更加期待了。 第七十六章 讨伐山贼 “言归正传”江乘风倒了一碗酒道:“我找你是为了另一件事情。(..tw好看的小说)” 徐弈想了想道:“你是否想问我爹的伤势如何?” “不错。”江乘风大笑道:“你爹和我多年相交他手臂受了重伤我怎能不关心?” 徐弈看了看彭翎道:“刘凡的霹雳子威力惊人以爹炉火纯青的功力也无法抵御。” 江乘风叹了口气道:“别瞒我。我敢打赌如果你爹的伤真的严重到无法动手的地步那么这几天银龙堡必将摆出一副蠢蠢欲动的姿态准备攻打霹雳堂。目前这样外表平静而内在紧张的局面想让人认为他伤的很重反而证明了他健康得很。这虚虚实实的法门徐不疑最擅长不过了。” 徐弈叹道:“你想我怎么对你说?这次的策略本可以将霹雳堂和太湖水盗一网打尽你这么横加插手让我怎么做人?” 江乘风淡淡道:“你只须当作不知道。事实上这是我自己猜出来的是基于对徐不疑的了解。徐不疑如果知道我在扬州他必定不会用这个策略。所以这与你完全无关。” 徐弈点点头忽然笑道:“看来我把你叫到这里来是名副其实的引狼入室。” 江乘风眼里红芒一闪道:“徐弈会是这么笨的人吗?” 徐弈大笑道:“我明白怎么做的。” 彭翎听得一头雾水这种江湖险恶之事对她来说是根本无法理解的。 江乘风和徐弈的意思是指由于江乘风的横加插手使得这次银龙堡对付霹雳堂和太户水寨的阴谋已经注定又要失败但银龙堡的失败并不代表徐弈的失败。 先徐弈可借此良机保存自己的实力坐看反对力量的削弱;其次徐弈可以和江乘风串通演出几场戏使银龙堡受到的创伤减至最少这种大功将对他的夺嫡斗争起着关键的作用。(..tw) 不过彭翎并不是白痴。她终于想到江乘风的大概身份了。 江乘风扭头看见彭翎的脸色不对奇道:“你怎么了?” 彭翎咬着嘴唇道:“你是不是重阳教的人?” 江乘风惊奇地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彭翎颤声道:“徐弈……你竟然勾结魔教对付自己人?” 徐弈耸耸肩道:“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和他是……是朋友这叫相互合作各取所需。” 江乘风叹道:“何况拜托你别叫我们作‘魔教’那么难听。我像那么坏的人吗?顶多叫声‘邪教’就行了嘛。” 彭翎冷笑道:“‘邪教’?呵果然够邪门。你那个所谓师弟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他就算不是好东西你也不会怕他的。他不是曾经被你打得跪地求饶吗?”江乘风悠然道。 “你的师弟?居然会是浪子李闲?”彭翎怔住了“我好象听人说过……那么你是大魔头江乘风!” “不敢。正是本小魔头。”江乘风端起酒碗来对徐弈道:“为我们合作顺利干一杯!” 徐弈端起差杯淡淡道:“你又忘了我从不喝酒。” 江乘风气得一饮而尽叹道:“我真不能相信你是我的……那个……朋友。” 徐弈大笑道:“我也不信。” *************************************************************************** 李闲悠然躺在小船上在微山湖上飘荡。秋高气爽晴空万里远处的朝阳才刚刚露出头来映红了一片朝霞。这几个月来从没有这么无忧无虑过。看来自己天生就是个浪子怎也改变不了的。 他是特意往东绕行一段路从微山湖乘舟而下的。[..tw超多好看小说]过了微山湖往南一直走上十来天便可达淮北城。这座城市也曾包含了他往昔的记忆与泪水埋藏着慕容雪的一缕香魂。 事过境迁无数的人事变幻萧如非逝世慕容霜寻仇使他面对着这个城市时再也没有往日那样的心情激荡。 “阿雪你知道吗?你那个宝贝妹妹正和我打生打死的。她长得和你真的好相似却比你凶得多了。”李闲望着南方喃喃地道“今天天气不错。一会就出了微山湖到郑集吃早点还够时间赶到徐州那间宝无居吃顿中饭然后带着你爱吃的王老师傅做的大饼赶到你家去拜祭你之后往东拐去扬州玩玩。啊我真是越来越有筹划能力了。” “什么人!干什么的!”迎面忽然划来一条大船一个锦袍大汉厉声喝道。 李闲还没有陶醉完自己出神入化的筹划力心里一阵不爽依旧躺在船上淡淡道:“微山湖也出了水盗吗?世道真是不太平。” 那大汉听了李闲的冷嘲热讽出人意料地并不生气语气反而缓和下来道:“原来是路人。小兄弟这微山湖近日确不大平静因为附近一带的山丘里出现了一群山贼常常打劫过往商旅。我奉劝你尽快划出微山湖离开这个区域。” 李闲坐起身来讶道:“原来是山贼不是水盗。可我怎么觉得你们倒像水盗?” 那大汉哭笑不得道:“我们当然不是水盗我们是来抓山贼的。” “抓山贼?”李闲两眼一亮这么好玩的事怎可错过?之前完美的筹划早已不知抛到哪去了赔笑道:“这位大哥威风凛凛一定是衙门的捕头了?” 那大汉呵呵大笑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这群山贼来无影去无踪厉害得紧。偏偏这片水域处于几个府衙的交界各个官府都不愿管因此我们这是自来除害的。” “大哥不辞辛劳披金执锐为民除害这份侠义胸襟真是令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李闲眼里闪着无限崇拜的神色看得大汉心花怒放时忽然问道:“不知大哥是何门何派的高人?” “实不相瞒我乃青州彭门镖局的彭雄人称青面虎的便是。只因前段日子这里的山贼一连劫了我们两趟镖家父这才命我前来端了这个贼窝。” “原来是彭门五虎中的彭二哥!”李闲一边表示崇拜心中想起的却是徐弈当日说的与彭五小姐相亲的事情。彭门镖局的总镖头彭永年早些年一连生了四个儿子分别以英雄豪杰四字命名之。过了几年忽然不知哪来的力气又生了个女儿凑齐了彭门五虎的名头。彭家上下把这位小姐当菩萨般供着父母兄弟都将她视若珍宝宠爱有加搞得外人从没人有幸得睹这位小姐的芳容。 看来天下年轻人只有徐弈有这个荣幸了这位彭二虎的相貌着实不敢恭维看来那雌虎也真的好不到哪去。 “难为徐弈了。原来他有这么灰暗的经历怪不得一看见楚梦就被勾了魂。”李闲心里暗暗同情口中又道:“小弟也跟着人学过几手功夫不知彭二哥可否带小弟去开开眼界或许小弟也能帮点儿忙。” 彭雄越看李闲越顺眼呵呵笑道:“如果小兄弟没有什么要事的话不妨一道斩恶锄奸顺便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彭门镖局的厉害。不过待会要动起手来小兄弟还是躲在后面助威的好。” 李闲笑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彭雄一挥手身后的几名镖师加劲划水两艘船很快靠在了一起。李闲纵身跳上大船笑嘻嘻地道:“多谢。” 彭雄讶然望了他一眼道:“小兄弟身手相当灵活啊。” 李闲耸耸肩道:“四处跑惯了。” 其实李闲已完全没有使用任何功力只是以正常的跳跃上的船。但高手自然有高手的特质例如平衡性就不是一般庸手能及。不过彭雄倒没起疑道:“你的小船不要了?” “不瞒大哥说……这艘小船是偷的。这是一帮私盐贩子的船小弟最看不惯那些走私盐的顺手牵羊偷了他们一艘船也当为打击私盐尽尽力。”这件事倒是不假这艘船确实是李闲从一批私盐贩子手上偷来的只不过目的却不是那么伟大纯粹是因为看他们不顺眼而已。 “好!好!”彭雄俨然一副大哥样没口子地称赞一帮镖师随口附和着好象李闲刚刚徒手摧毁了一个私盐团伙一样。 李闲现自己也挺喜欢这伙人忍不住问了一个很想问的问题:“为什么贵门的刀法叫五虎断门刀令尊也正好能生五个孩子?这是巧合还是传统?” 彭雄哈哈大笑道:“当然是巧合。家父年届四十才生下了五妹全家都视若珍宝。” 李闲很想问问他那五妹长相和脾气到底如何终于忍住了。正在这时大船靠向岸边众人下了舵、系好船举步而下。李闲暗叹一声这彭雄若是没遇到自己非被山贼打得连爹都喊不出来。 因为他早已感应到岸边不远处的灌木丛伏满了人而且水底还藏了几个甚至他能在脑海里清晰地闪现出这些人分布的位置和动作神奇得有若目睹。 当最后一个镖师下了船山贼们齐声呐喊同时从灌木丛里站了起来全都是强弓劲弩蓄势待。 李闲有点惊讶这些人的出现毫不希奇奇怪的是他们的位置与动作竟与自己适才脑海里产生的影象完全一致。 众镖师看着数十把强弓全都脸如土色。彭雄总算是个人物镇定地轻声道:“中了埋伏。我挡箭你们先退上船再作计较!”末了还满脸歉意地对李闲道:“真对不起小兄弟连累你了。” 李闲叹道:“我是不要紧。但是船完了。” 彭雄大惊回头一看那艘大船正缓缓下沉水里有几条人影灵活地从远处跃上岸来瞬间消失在灌木丛里。 彭雄额头渗出冷汗己方的行动几乎全在对方预料之中这伙山贼的头领大不简单。 第七十七章 反败为胜 彭门镖局的这艘船上共有二十余名镖师虽然一个个都精神矍铄但真正可以算得上高手的就只有彭雄一人。[..tw超多好看小说]在这危急存亡的时刻镖师们体现出饱经风浪的处变不惊和对彭门镖局的忠诚自地结成阵型将彭雄护在中间。 彭雄点了点头喝道:“好!不愧是彭门镖局行遍天下的镖师!让这些贼子看看什么是天下最强的镖师!” 众人轰然应喏气氛炽热非常好象是他们正以劲箭威胁着山贼的命一样。 李闲冷冷地环视四周这数十把强弓杀意凛然只等头领的命令就将飞蝗般连射而来。自己的功力尚未复原独自存活是不成问题但没有替他们完全挡下劲箭的把握。 奇怪的是看着彭门镖局的人威风凛凛那不知在哪里的头领竟然半天还不下攻击命令。 “山贼这么多为什么彭二哥只带这么少人来剿贼?”李闲低声问道。 “我们四兄弟兵分四路我们这队人马只是探路的人手本就带得少。主力人马在我大哥那里。”彭雄低声回应道。 彭雄的大哥是彭门镖局的长子彭英和李闲有过数面之缘。李闲心中恍然这山贼的头领必定是看见了彭英等人的大部队根据对这一带地形的熟悉从而推断出另有探路的人马将会在这里出现于是从容定计想给彭门一个下马威。 彭门的人太低估这群山贼了根本没想到他们竟能组织这样规模的伏击来对付这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探路人马。 “这个头领倒是个人才可以拉拢进重阳教。”李闲心中暗想忽然呆了呆怎么现在居然会为重阳教筹谋了?“妈的!”李闲暗骂一声轻轻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一名镖师嘀咕道:“他们怎么还不动手?要不我们冲过去如何?” 彭雄摇了摇头道:“不要轻举妄动。只要他们感觉到我们想突围劲箭将不受控制地射出来。” “但是他们这样有点奇怪。”另一名镖师说道。 彭雄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群山贼明明占尽了优势却一动不动。 正在这时灌木丛里传来一阵女声:“彭二公子我们并无意与彭门为敌。只要你们放下兵刃缴械投降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彭雄大笑道:“可笑之极!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竟只是为了让我们丢个脸出个丑而已吗?不会杀人就别来做贼!” 李闲心中佩服这彭雄在这种生死关头居然还能如此豪气干云。 那女子叹了口气道:“我们当然不只是为了看二公子投降的模样。而是请二公子代表贵门与我们订立协议以后不再对我们不利。” 彭雄怒道:“彭门哪有闲工夫理你们这群蟊贼是你们先动手劫了我们两趟镖若让你们继续猖狂下去彭门的生意还怎么做?废话少说快动手!就算我们死了你们也难逃我兄弟的报复!” “这又是何苦呢?”那女子叹道“前两趟镖你们一是保青州知府盘剥百姓得来的万两黄金二是保海沙帮的一批私盐。这种不义之财换了二公子是我们恐怕也忍不住要劫的。” 彭雄呆了一呆有点气馁地道:“这两趟镖不是我接的。如果是我做的主不会接这样的镖。” 一名镖师低声道:“这是老爷子亲自接的生意。” 彭雄懊恼地抓了抓头道:“为了家族的生意爹做为当家的是不能得罪那些人的。” 女子道:“彭二公子是个人物难道还要把这无谓的斗争继续下去吗?” 彭雄决然道:“彭某宁死不能做败坏家族声名的事。姑娘动手吧。” 女子不说话了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空气中的杀气又凝聚起来秋风袭来更添少许肃杀之意。 女子淡然道:“想不到彭二公子也是这么拘泥不化的蠢蛋。得罪了。放箭!” 箭矢如雨而下遮出了初升的朝阳。彭雄低喝一声:“小兄弟躲到我身后来!”挥动长刀将身周护得密不透风。 李闲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彭雄叫的是自己苦笑一声悄悄拨开一支彭雄漏下的箭。 惨叫声接连响起只一刹那功夫镖师已经躺了一地。彭雄红了眼狠狠朝灌木从扑去一支流箭不知从哪里射来刺进他的大腿。彭雄只觉一阵剧痛再也站立不稳砰然倒地。 “二公子现在降不降?”那女子又说话了。 “降个屁!”彭雄破口大骂道。他听见了四周的呻吟声回望之下镖师一个都没死只是全像自己一样被射中了腿部。 只是好象少了个人? 彭雄正惊讶间灌木丛里骚乱起来几声闷哼连续传来接着是那女子的清叱声和兵刃交击的清响。 李闲趁混乱间悄悄窜进灌木丛里。他早辨明了女子所处的位置一路扫倒数名山贼直扑而去。 一名身着鹅黄色衣裳的女子俏立在前方冷然盯着他的接近。李闲心中一突“如非”两字险些脱口而出。定了定神其实这女子长得和萧如非一点都不像只是同样一袭鹅黄色衣裳那楚楚的风韵触动了李闲心底那根脆弱的弦。 “这女人竟是山贼头领吗?”李闲心中暗道炎阳刀收起几分功力向那女子轻劈而去。 女子清叱一声:“小贼找死!”皓腕一抖剑尖鲜花般绽放分刺李闲胸口几处大穴。李闲倒吃了一惊这女人的剑法竟是如此狠辣迅捷已深得用剑之妙。若是再存心相让以自己目前的身体状态恐怕还得伤在她的剑下。 李闲深吸一口气心神一片澄明无喜无忧、无胜无败。炎阳刀循着玄奥的轨迹斜劈而下仿佛嵌入天地的一抹长虹。 女子只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气息顿滞。这个年轻镖师的刀忽然闪着淡黄色的光泽绚丽无匹偏偏令人兴起一种无可与抗的无力感。 炎阳刀在一瞬间连续在剑身上劈了七下。女子胸口一窒虎口震痛再也拿捏不住长剑那抹黄光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 李闲喘了口气这几刀几乎把身上残存的一点真气用得干干净净但他却狂喜不已。因为他的刀散的气息终于的热浪而非寒意了。 高手的杀气向来冰寒刺骨那是共性。当年李闲送给厉天寒月剑的时候厉天曾说寒月剑有种特质能将寒意催使得杀气更浓更冷。而炎阳刀不同它能将冰寒杀气透过刀身转化为热浪就像炎阳普曜。这也是炎阳寒月之名的由来。 但是要想让这把刀出热浪必须深切融合天地之道。那个混蛋厉天的话只知道说到这里叫他再说清楚点儿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可怜李闲拿着这刀把玩了几年刀气却越来越冷搞得李闲兴致全无。 今天这刀终于出热浪了与寒月剑的蓝芒相似这刀也终于舍得出黄光了。 李闲没有时间得意因为此刻怀里正有个香喷喷的美女正咬牙切齿地斜着眼睛狠盯自己而面前数十名山贼也恶狠狠地提着兵刃眼里都好象要喷出火来。 李闲笑嘻嘻地动了动宝刀道:“不要那么凶地盯着我。我害怕的时候手是会抖的。” 那女子冷然道:“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杀就杀!” “我怎么舍得杀你?”李闲惊奇地道好象听见了最无法理解的事情“你不知我抱着你多么舒服。” 山贼们勃然大怒有人往前冲了过来。李闲的手臂紧了紧叫道:“哎哎你们别过来!糟糕从来没做过挟持人质这种事情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女子冷笑道:“阁下武功高明我们很是佩服。想不到也只不过是个好色之徒口齿轻浮!” 李闲叹道:“我是真的不知怎么办。喂老彭!老彭!说句话啊!” 一头雾水的彭雄这才明白生了什么事喜道:“叫他们给船!” “对了船。”李闲嘻嘻笑道“还是彭二哥聪明。你们交出一条船来让我们走。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自会放了姑娘。” “放屁!”有人怒道“当家的到了你们手里还能安然回来么?” 李闲苦恼道:“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总不成就这样放了这姑娘吧小弟不被你们煎皮拆骨才怪。” 那女子忽然道:“我相信你。” 李闲一呆道:“你不是说我是口齿轻浮的好色之徒吗?” “因为你的手从来没有移动过你的身体也离我数寸之远。说话的时候也从没有正对着我的脸。”女子淡然答道。 李闲呵呵笑道:“我都不知道原来我是这么正派的人物。你们听见了吧?还不给船?” 一名山贼愕然道:“当家的……” 那女子打断道:“如果我不能回来你们就散了吧带着这些日子赚来的银两回去好好过日子。” 山贼们低下头去好半晌才有人道:“若当家的有什么不测我们拼了命也会搞得彭门镖局鸡犬不宁!我去开船。” 看着那人领着十余名山贼匆匆走开李闲叹了口气道:“早知道这里有这么漂亮而又关心手下的当家我早就来这当土匪了。” 那女子淡淡道:“现在也不迟。” 李闲叹道:“现在已经迟了碰过了当家娇嫩嫩的脖子谁还甘愿当个小山贼呢。当压寨相公好不好?” 那女子怒喝一声:“你!……”气鼓鼓地打住不说了。 李闲呵呵一笑带着女子缓步走向彭雄等人。 远处一艘船驶了过来眨眼间已经到了岸边。“这些人划得真卖力。”李闲叹道“有这么忠诚的属下这老大当得也不枉了。”说到最后一个字忽然轻叹一声。他想到的是重阳教的英豪这些前辈高人一个个对他这个不称职的教主忠心不二他却成天想着抛弃他们实在有愧于心。 只不过这个担子本来就与他无关的那是死去老头的意志延续到他的身上形成要命的桎梏和牢笼。 女子奇怪地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一阵心颤。这个口花花的淫棍其实长得真的很好看尤其是那股忧郁的神情和适才那满不在乎的浪荡模样形成一种强烈的冲击和对比令人一见难忘。 第七十八章 秦淮之恨 彭门镖局的人相互搀扶着缓缓上船彭雄挣扎着站起护在李闲身边。 李闲讶道:“你怎么不上船?” “不行。”彭雄决然道“我岂是那种丢下兄弟一个人先走的人?” 李闲哭笑不得这彭雄有时候迂得可爱。这种情况下他明明什么忙也帮不上却仍硬挺着要断后。不过李闲也当真喜欢他因为他是真正的汉子。 山贼们亦步亦趋地跟着走到岸边。如果眼光真的可以杀人的话估计李闲此刻已经死了上千次。李闲心中又是一叹被重阳教的事憋久了这么久没出江湖走动谁知一出来就接连遇到彭雄和山贼女头领这类自己喜欢结交的人物。倘若一直都能像这样自在逍遥地闯江湖喝喝美酒交交朋友泡泡美人该是多么惬意的事。 众人逐渐上了船李闲挟持着女头领退上船去笑问道:“这艘船又是哪里抢来的?” 女子冷冷地道:“这是微山湖一带的渔民们自地送给我们的民船。我们将它改装之后成为一艘勉强可以用于水战的战船。” “你们不是山贼么?改装战船干什么?”李闲不解地道“虽说这是湖边但你们显然不擅水战。否则刚才应该把我们截击在水里才对那才叫万无一失。” 那女子和彭雄同时一惊想不到这小子不但武功方面深藏不露而且眼光与判断力竟都高明到这种地步。 女子沉吟半晌道:“你看得很准我们的确不擅水战。山寨里大都是本地的渔夫虽说水性不错但不会战斗。而我略通陆战行军之道对水战毫不在行。……你可不可以放手?” 船已经驶离湖岸围岸目送他们远去的山贼们已渐渐成为一个小点。镖师们进入里舱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治伤只彭雄一人坐在他们身边。李闲老脸红也不红笑道:“我以为你忘了。” 彭雄惊道:“不能松手!我们全船人都带着伤万一……” 那女子冷笑一声道:“浪子李闲在此我武功低微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彭雄一震看了看李闲忽然笑道:“原来如此。(..tw无弹窗广告)是我糊涂早该看出来才对。” 李闲无趣地松开手道:“你们就不能装作被我骗久点儿吗?这么丢脸地被人拆穿多没意思。” 女子揉揉脖子道:“江湖传闻李浪子乃重阳教现任教主不知是真是假?” 李闲的脑袋顿时涨大三四倍一有人提到这件事情他就觉得自己还是什么都没摆脱。彭雄露出注意的神色紧张地盯着李闲。 事实上彭雄对重阳教的名声虽然戒惧但却喜欢李闲相信他不会是那种丧尽天良的魔头。但是信任归信任他们彭门正准备与银龙堡联姻届时重阳教就是他们最大的共同敌人。彭雄是很希望结交李闲这个朋友的虽然早已从徐不疑那里确认李闲的身份但还是忍不住希望他能亲口否认。 “既是也不是。”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李闲硬着头皮答道。他也很希望能结交这两个人也明白如果承认了这个身份这朋友恐怕就做不成了。但既然想和人家做朋友就不应该撒谎。想当年交朋友哪有这么多顾忌!他***。李闲心中暗骂又道:“他们是把我当教主但我却从没参与过他们的决策。” “这么说传言非虚。”彭雄有点失落地道。 岂料那女子闻言却猛然跪了下来道:“请李教主收小女子入教!小女子愿全心全意为神教出力忠心不二!” 李闲和彭雄目瞪口呆李闲一把将她拉起道:“你是不是被我卡住脖子太久了气血不畅导致脑筋错乱?” “不!”女子坚决地道“我清醒得很。在我建立这个山寨之前我就一直想加入重阳教但苦无门路。天幸让我见到教主还望教主收容。我自幼读书习武虽然这点能耐不入教主法眼但还是有点用处的。” 李闲捧头道:“重阳教有什么好?就是专门骗你们这种不懂事的小姑娘的!” “重阳教众或许残酷嗜杀但毕竟不及那些所谓正道的伪善狡诈。宁做真小人也不为伪君子所用!”女子坚定地道。 “喂喂!”彭雄憋不住了道:“谁说正道都是伪君子?” 女子斜睨彭雄一眼道:“彭门镖局自诩名门不是也为那种盘剥百姓的狗官护送黄金为贩卖私盐牟取暴利的奸商运盐?你说是因为你爹为了基业不能开罪那些人这不是虚伪又是什么?至少重阳教绝不会看哪个有权有势的人的眼色办事。” 彭雄老脸通红道:“那也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正道中人!” “我山寨里有个小伙子他的妻子被武当俗家弟子梁纯看上了那姓梁的勾结了黑虎帮的一群土匪抢走了他的妻子烧了他仅有的一条小渔船还打瞎了他一只眼睛。还有一个汉子只因有位所谓名门看上了他家的田竟杀光了他全家老幼正好他上山砍柴侥幸保住性命。那位正道人士你可知是谁?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龙腾山庄庄主龙沧海!”女子越说越气说到最后简直是用吼出来的。 镖师们不觉都一瘸一拐地走出舱来听着女子义愤的诉说。 “还有一人本是个小商人一次到扬州购货被有名的江湖商家杨休以一批假湖珠滥竽充数就此败光了所有财产。……” “等等!等等!”李闲吓了一跳打断道“你说怪商杨休?” “当然是他!” 李闲皱眉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杨休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才对。在我印象中他虽然常常骗人、以次充好但都是用次品而非一钱不值的假货。”杨休是孙凌的另一个身份这家伙做买卖的确不老实但也从没听说他用假货骗人的。 “刚刚十几天前的事。”女子看了看李闲直觉感到李闲的反应有点怪。适才听别人的事时可以感到他心中的怒火不断攀升;而听到这件事却显得有点不敢相信甚至有点慌。 李闲猛然松了口气如果是这十几天的事那一定不是孙凌干的。看来孙凌的珠宝店里也有些败类正在败坏孙凌的名声。 彭雄忽然问道:“姑娘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却为何要来做山贼?” 女子的眼眶忽然红了好半晌才说道:“你们可认识江东徐博?” 李闲看了彭雄一眼见他不说话便道:“我常踢他哥哥徐弈的屁股但他本人我还没有见过。” “他是个疯子!”女子猛然道李闲和彭雄都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她等待下文。 女子喘了几口气道:“从小我就没有爹娘和姐姐相依为命。我们两个女子在这个世道上何以谋生?姐姐为了供我养我就……就入了风尘。她不惜出卖自己的自尊、出卖自己的身体得来的钱全供我读书习字还请人教我练剑防身。她说世人瞧不起女子她不服气她要我好好读书练武不输给任何男人。渐渐地我读的书多了剑法也更好了姐姐也成为了秦淮河的第一名伎。这时候徐博来了。” 彭雄心中一震道:“你姐姐是江南名伎红牡丹?” “不错!”女子厉声道:“徐博点了我姐姐的穴道用匕刻花了她的脸为了只是满足他那变态的疯狂!我姐姐醒来后羞愤难当当晚就投河自尽了。” 李闲尚是次听说这件事怒火不能抑制地涌上心头。天下竟有这种不把女人当人看的畜生! 其实李闲倒也误会徐博了。徐博可以说是一个狂人最喜欢颠覆但并没有蔑视女性的想法。 事实上无论是谁都会有某种毁灭的欲望即使是李闲自己拿着一个名贵的花瓶也时常会兴起把它砸碎的欲望。只是有理性的常人会把持得住而徐博却把这种欲望毫不控制地付诸实践而已。 对于红牡丹徐博并没有考虑过她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觉得这张脸实在美丽之极心底的那股毁灭的冲动怎也按捺不住。他刻花红牡丹的脸就像他砸碎家中无数名贵的古董一样没有考虑过任何后果。在他砸碎古董瓷器之后心里也会感到后悔而同样地在红牡丹自尽之后徐博连续十天都没有开口说过话他不仅毁灭别的人和物同时也在折磨自己。 某种意义上说徐博是另一个李闲。他们同样渴盼无拘无束渴盼破笼而出的飞翔。只是徐博被这种压抑感弄得心态不大正常了。李闲是个在追逐自由的人而徐博是身陷牢笼中的兽。 这一点江乘风第一眼见到徐博时就明白了。徐博既是玉秋水争夺银龙堡权势的筹码同时也将成为她致命的毒瘤。 但李闲还没有见过徐博。 “原来你要加入重阳教也是为了向银龙堡报复。”李闲长叹一声道“可是你知道吗一旦卷入重阳教与银龙堡的战斗你这一辈子就休想脱身了。” “我不在乎。”女子没有否认李闲对她的意图的判断坚定地道:“我不仅要向银龙堡报复也要像所有伪善的正道报复!” 李闲心里猛然剧震豁然开朗。他终于明白了重阳教众的理想那不灭而又虚无的理想用无数鲜血和泪水去浇灌的理想。 “愿教主带领属下一干人等驱逐世间黑暗回复炎阳光耀!”重阳教众的诚恳真挚的言语又在耳边响起李闲缓缓瘫坐在地。 “我不会让你入教的。”李闲无力地道“那不值得。” 为了实现理想必须不择手段。残忍的屠杀雷霆的手段阴毒的计谋和真情真性的放纵美好的理念逐渐变成了邪恶的代称。不但自命正道的人不接受连普通百姓也深恶痛绝。这是重阳教历代弟子的矛盾与悲哀也是所有如眼前美女这样的人的悲哀。 女子还想说什么李闲挥手道:“让我想一想怎么对你说。对了搞了半天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女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答道:“姐姐一死我的本名就不再用了。现在我叫秦淮。” 第七十九章 何谓重阳 “秦姑娘身为女子却一能料敌机先、设伏破敌;二能侃侃而谈、力化干戈;三能驯化部下、令人效死命。这等能耐天下并没有几个男子办得到。姑娘并未辜负令姐的一番苦心栽培。”彭雄苦笑着轻抚箭伤有感而。 秦淮对这赞美却毫不领情淡淡道:“只可惜彭二公子并不接受玉帛一意干戈!” 彭雄苦笑道:“姑娘有姑娘的想法和目的彭某有彭某的原则和难处。镖局最珍贵的就是能好好保证顾主财物安全的信誉。这事关整个家族的信誉和荣辱岂能说降便降?” 李闲点点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有自己的难处。姑娘可知进入重阳意味着什么?” 秦淮摇了摇头她一时间没明白李闲话中所指。 李闲续道:“重阳教的理想或许有其光明可取之处但是大家都随着性情行事不分善恶。例如花仙蓝舒云随意**女子;赌仙萧无语专门出千骗钱。强暴女子、骗人钱财这不是和老百姓过不去吗?他们哪点比正道好?他们与正道的最大分别就是正道中人明里还做点好事但他们连明里都在做坏事。” 秦淮和彭雄听得目瞪口呆哪有当教主的这么说自己的帮派的? “当然”李闲话锋一转道:“正道令人气愤的在于虚伪。而重阳教的人有时却相当眷顾穷苦百姓。记得我小时候老头子就常常开仓赈灾;江乘风当家时降低粮价是家常便饭。当时洛阳好几家米行联合起来谴责江乘风说他的价钱比成本还低这么下去大家怎么做生意?但结果是最大的那家米行的老板在睡觉时忽然‘无疾而终’其余各行疑神疑鬼说是触怒上苍再也没人敢说粮价高低了。在我看来他们或许把拯救天下苍生做为己任却忽视了眼前所杀、所奸、所骗的那些人也是黎民苍生。[..tw超多好看小说]” 秦淮沉默下去脸色阴晴不定。善与恶正与邪究竟是怎样的分界? 李闲说了这一大堆自己也越说越糊涂――正和邪两个字难道是同义词不成? 彭雄忽然道:“彭某终于明白了什么是重阳教。多谢李兄指教。” 李闲讶道:“我还不明白呢你怎么明白了?” 彭雄叹道:“他们志存高远却忽视点滴;喜欢率性行事、快意恩仇却不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事实上人人心中都必须有个起码的道德准则。” 李闲蹦了起来叫道:“彭二哥我真的开始有点崇拜你了!”转头对秦淮道:“怎样?还想加入重阳吗?” 秦淮想了想道:“我现在想的是彭公子的三位兄弟是否正在准备对我的人动攻势。” 李闲心中欣慰他知道秦淮终于放弃了投身重阳教的想法才会有心思思考其他问题。 彭雄欣然道:“在我没有探回消息前他们是不会妄动的。我为姑娘引见我的兄弟大家商量商量如何化解这场干戈。” 李闲心情大好打趣道:“你家五妹没有随行么?” 彭雄闻言长叹一口气担忧地道:“实不相瞒五妹前些日子离家出走了。我们有正巧碰到秦姑娘这件事没有余力去找她只派了几个精明的镖师四处打探。” 秦淮忽然道:“令妹漂亮吗?” 彭雄没好气地道:“当然漂亮!比你漂亮多了!” 李闲也觉好笑秦淮这种有志向、有韬略、识大体的女人竟也会忍不住关心其他女人的美丑。 秦淮不以为忤微笑道:“彭二公子误会了。我问她相貌美丑是有原因的。或许可以借此猜知她的去向。[..tw超多好看小说]” 彭雄大喜道:“请指教!” “彭公子少有混迹于粗鄙之地自然错失许多传闻。近日江湖风传银龙堡徐弈公子到贵门相亲见了令妹后大惊而逃。因此江湖上已将令妹列为江湖丑女榜之。” 彭雄怒道:“徐弈这小子枉称胸有城府智计过人谁知见到一个丑丫鬟竟不详查就错认为五妹不告而别。现在害得五妹丑名远扬此间事了我一定要去银龙堡讨个公道!” 李闲笑道:“彭兄有些误会徐小子了他的婚事是由父母逼的原本就心存抗拒因此格外受不得刺激。” 秦淮叹道:“若我是彭五姑娘必定咽不下这口气。所以……” 彭雄拍腿道:“对!她一定是去了银龙堡!” 李闲此刻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你刚才说江湖丑女榜?怎么我走遍江湖竟从没听过?是否也有个美女榜?” 秦淮瞪了他一眼忽然想起此人正是搂着自己的脖子而且说了不少下流话的淫棍俏脸一红低下头去轻声道:“这些排行榜是江湖人无聊时信口胡编的做不得准。起因在于陕北四犬几个月前从神兵山庄出来后对所见的两名女子大肆渲染说是美如天仙。好事之徒无不雀跃便一一将所见女子列出排成了美丑两榜。其中名次高低从来没有公认过也就是说这些榜是没有名次的。这东西也就近月才开始受人关注甚至扬州第一青楼烟水阁的老板唐秉嘉也来参与评论。李教主事务缠身自然未曾听闻。” 李闲一呆道:“陕北四犬?他们在渲染谁?” 秦淮似笑非笑地看着李闲一字字道:“一个叫司徒贝贝一个叫萧如非。” 李闲心中一痛看了看秦淮的鹅黄色衣裳长长叹了口气。继而强笑道:“幸好当日没有杀了这四犬否则江湖上怎么知老子艳福齐天!下次见到这四人要好好慰劳慰劳。” 秦淮笑道:“这个容易得很。他们现在就在我的山寨里是山寨的驯兽师。” 李闲一面感慨这天下真小一面问道:“他们会驯兽?” 秦淮点点头道:“他们驯兽的本事相当出色尤擅驯虎。” 彭雄恍然道:“怪不得前两趟镖的镖师都是被十来只猛虎吓跑的未战先溃!” 其实李闲真的对陕北四犬以及他们养的老虎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不知怎么的话题忽然岔到这里来。又不好意思把这话题扯开痛苦得想哭。 秦淮看了看李闲郁闷不堪的样子心下雪亮悠然道:“彭二公子若是有兴趣我可送只幼虎给你作为赔礼。” 彭雄哈哈笑道:“这个一会再说。我是怕如果你再不肯说美女榜上有谁的大名我们这里有人要投湖自尽了。” 李闲大笑道:“还是彭兄好!” 秦淮笑道:“这个美人榜虽说无法定下排名但是排在位的却没有争议那就是今年的开封花魁楚梦。” 李闲张了张嘴心中认同。虽说楚梦被自己和重阳教的人故意贬得一钱不值其实那正是证明这些人害怕楚梦的魅力的最佳证据。说实话李闲走遍天下从没见过楚梦这么美的女人尤其是那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更添她引人入胜的风姿。 “唐老板认为排名第二的理应是他们的头牌如烟姑娘但很多人不服气。像陕北四犬就说第二名应当是萧如非萧姑娘只可惜天妒红颜。” 李闲心中怅然。萧如非本就美丽可人而且当时她正以重阳蚀心迷惑洪刚落在陕北四犬的眼里那当然是美如天仙。秦淮的话勾起了李闲对萧如非无尽的思念小腹上早已愈合的伤口似乎又有点隐隐作痛。 秦淮见李闲的脸色忽然变的苍白如纸知趣地打住说道:“这种无聊的排榜意义不大记着也没什么好处。” 李闲忽然笑道:“很够了。扬州烟水阁的如烟姑娘嘿嘿!” 秦淮觉得李闲的笑和哭分别不大急忙转移话题道:“这个唐老板的生意可做得大得很李教主没听说过吗?” 李闲一直觉得这唐秉嘉的名字确实有点熟悉而且隐隐觉得这事很重要但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彭雄想了想道:“好象洛阳有名的青楼拜月楼也是他开的。” “什么!”李闲猛然站起身来失声道:“洛阳拜月楼?!” 秦淮和彭雄愕然看着他不知一句洛阳拜月楼为什么让李闲失态至此。 李闲心里想着的只有当日江乘风说的一句话:“选送楚梦参加花会的青楼是洛阳拜月楼。” 这个唐秉嘉和楚梦究竟是什么关系?楚梦的真正身份是否能着落在他身上找出来?李闲眼里爆起前所未有的精芒淡淡道:“扬州烟水阁这次是不去也得去了。” 秦淮怔怔地看着李闲适才这假淫棍身上散出来的气势威猛无俦充满着阳刚霸气令人心神一阵动荡。 彭雄的观感却有所不同。他想的是一旦这人全心全意地帮助重阳教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重阳教已经够强了天下根本没有任何帮派势力能独自与重阳教相抗衡。目前重阳教的劣势有三:一是名声奇臭寸步难行;二是缺乏强力而集中的领导层行事缺乏完整的规划;三是缺少新血全靠老将支撑。而李闲的全力参与将使这三项劣势逐一反转届时天下谁属? 有必要和家族好好探讨探讨彭门今后的路向了彭雄转头看了看带着腿伤坐了一地的镖师心中长叹。 第八十章 顺利和谈 “前面岸边就是我兄弟的人马。.tw[]”彭雄指着一处岸边的旌旗说道。 “正是这些旌旗让我现了你们的大军从而推知你们的探马线路。因为你们对这一带不熟悉进攻之前必须先探路的。”秦淮指点道“下次再剿山贼记得不要如此大张旗鼓。” 彭雄尴尬地笑了笑回顾船上的镖师一个个都是无奈而不甘的神色。 岸上有人大声喝道:“什么人?” 彭雄聚起功力远远回道:“三弟!是我!” “是二哥!”那人喜道“大哥四弟!二哥回来了!” 战船渐渐驶向岸边一片黑压压的人马已清晰可见。李闲极目望去这批人至少有三百之数如果秦淮和谈不成整个山寨必将被夷为平地。 人群里奔出两人和原先喊话的人并排站在岸边迎接彭雄的到来。李闲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彭大公子彭英喊话的人很明显是三公子彭豪另一人想必是四公子彭杰了。 这四兄弟的相貌都有点相似个个都令人不敢恭维。李闲开始怀疑所谓五妹漂亮是否只是彭雄自我感觉良好而已。 战船缓缓靠岸彭英讶然道:“为何换了船?” 李闲搀着彭雄当先下船笑道:“这就叫做上了贼船。” 彭英见了李闲吃了一惊道:“这不是李浪子吗?怎么会在这里?……二弟你受了伤?” 彭雄苦笑不答李闲笑道:“我是来给你们送美女的。” 船上的镖师们相互搀扶着一一走了下来秦淮静静地站在李闲身后神色自若地打量彭家兄弟道:“秦淮见过诸位公子。” 彭家兄弟看昏了头。自家兄弟和镖师们都一瘸一拐地被扶来船来这艘船又是贼船山贼头领又神色自若地站在这里。好象是山贼们把兄弟打得落花流水然后头领好心亲自把他们送回来似的。可是世上真有这么笨的山贼头子吗? “这场仗是我们输了。秦姑娘并无意与我们无敌因此亲自送我们回来。”彭雄对李闲抱歉地眨眨眼道:“李浪子只是适逢其会特来和兄弟们打声招呼。” 李闲听得好笑没想到看彭雄正人君子一个撒起慌来却和他李闲有得一拼。而且这确实是帮助秦淮化解干戈的好说辞。 “好!”彭家三兄弟同时抽出刀来道:“想不到秦当家的竟肯送上门受死省去我们不少工夫!” 秦淮冷冷一笑并不答话。 李闲惊奇地道:“秦姑娘放过杀你们兄弟的机会不计危险孤身前来和谈其光明磊落如此令人钦佩。你们若是合起来欺负人家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以秦淮的稳重也不禁脸上热。自己哪有那么伟大?要不是被李闲捉住自己的策略必将是生擒彭雄为人质逼彭门退兵。如今俘虏莫名其妙地升级为舍身和谈的使者也亏李闲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好象事实如此一般。 彭家兄弟听得面面相觑如果李闲不在他们大可以杀了秦淮反正也没人会传出去。可是李闲在此这事却怎也做不得了。 彭雄叹了口气道:“李浪子不必多心我的兄弟哪会做这种事?” 李闲笑道:“我想也不会的。秦姑娘这么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换了谁也不忍心辣手摧花的。” 两人一搭一档合作无间说得彭家兄弟苦笑不已。彭英收刀回鞘说道:“那是当然。我们这只是自然反应罢了。只不过秦当家的贵山寨劫了我们两趟镖让我们信用大失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当家的想和谈可以必须退还那万两黄金和一万斤盐让我们对顾主有所交代。” “这些东西早就分给微山一带的老百姓了山寨里仅仅留下五百两黄金和一百斤盐。”秦淮淡淡道“不过秦淮可以想些变通的办法同样不会为贵门惹来麻烦。” “哦?”彭英冷然道:“原闻其详。” “青州王知府那笔黄金是不能张扬的朝廷若是知道了不知会做何反应。正巧前几天朝廷来了钦差。.tw[]” 彭杰有点明白过来道:“当家的是说……” “我已经用剩下的五百两黄金买通了钦差让他大肆称赞王知府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又说听人举报王大人有笔大数目的黄金如今看来纯属子虚乌有下官见过那笔黄金但知不是王大人的。目前户部张侍郎告老这个位置……”秦淮淡淡地说道“听在王知府的耳中必定认为黄金已到了钦差腰包这等若万两黄金买个二品大员的位置虽然贵了点但是门路难得。王大人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见的。” 彭英等人听得张目结舌这女人不去当官真是浪费人才。 李闲心中苦笑如果这女人真的加入重阳教重阳教那群老家伙必当如获至宝。 “至于海沙帮……”秦淮顿了顿道:“三日之内将收到帮主遇刺的消息剩下的人忙着夺权再没人有心思管这摊子事了。” 彭英一震道:“你……” 秦淮淡淡道:“只不过雇了几个不怎么入流的杀手不过去杀海天阔这种废物是绰绰有余的。” 李闲叹了口气秦淮确实是个出色的人才。其实有秦淮这样的手腕这次和谈有没有他李闲当和事老已经无关紧要了。“你们和谈应当顺利结束了吧。我要告辞了。”李闲看了看秦淮眼里闪过复杂的色彩。 彭英忙道:“李浪子请留步我们好久不见理应喝点小酒叙叙旧嘛。” 秦淮偷眼看了看李闲心里忽然一阵紧张。 彭雄也道:“是啊李兄前面不远是郑集那里的梨花酒相当有名相信李兄一定是知道的。不如一道小酌几杯如何?” 李闲听得酒虫大心底少许不舒服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哈哈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 江乘风走在去霹雳堂的路上百余里的路整整走了一天一夜还没有走到。 “彭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我是去办正事的!”江乘风第一百零八次停步转身说道。 “我是彭五小姐不是大小姐。”彭翎嘻嘻笑道“徐弈那块木头臭着脸回到龙腾山庄我一个姑娘家能到哪里去?当然只能跟着你了。”说到后面竟泫然欲泣“你也要赶我走万一我遇到山贼怎么办?” 江乘风头大如斗这丫头脸上的表情是说变就变这一天之内从笑到哭从哭到笑都不知多少次了但从没有见她真的流过一滴眼泪。 对着这个小丫头江乘风有种说不出的心理。先由于这丫头的淘气爱玩闹无意中帮助他解决过没钱付帐的困境心里有点儿感激;其次这丫头和儿子的关系非比寻常险些就成了自己的儿媳妇加上她的精灵调皮自己对她也当真有点疼爱。否则早就施展轻功不知把她甩到哪里去了。 “你不是说你的武功天下无敌吗?”江乘风无奈地道“几个蟊贼怎会放在你的眼里?” 彭翎蹦蹦跳跳地赶了过来扯着他的衣袖道:“你也知我是在吹牛的怎可做数?这样吧你带我去见到你的师弟我就不再缠着你。” 江乘风苦笑道:“你个姑娘家能不能不要这么花痴?我的师弟现在在和人恶斗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留着命回来见我。我这回是要去你未婚夫的对头那里你跟着没什么好处的。” 彭翎杏眼圆瞪不悦道:“我哪花痴了?我只不过是想看看有名的浪子李闲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而已。重申一次徐弈那个王八蛋不是我的未婚夫他的对头关我什么事!” “是吗?”江乘风怀疑地道“他长得很是英俊风度又绝佳。不仅武功好而且满腹诗书棋艺更是打遍江东无敌手。这么优秀的小伙子明明和你有过婚约你就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彭翎盯着江乘风的脸左看右看一脸的狐疑。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为什么这么像上回来我家提亲的那个媒婆只不过手上少了一把大葵扇。” 江乘风哈哈大笑道:“好吧好吧我怕了你了。你跟在我身边也没什么但千万不能乱出声。有人问起就说是我刚收的徒弟。” “哇!”彭翎高兴得跳了起来道:“就知道老姜头最好了!” “谁是老姜头!” “谁叫你姓姜?” “我的江不是那个姜!再说就算姓姜也和姜头没关系!” “都一样都一样!” “…………” 江乘风苦笑声中两人疾步往霹雳堂而去。江乘风觉得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感觉了。这死丫头如果当真嫁给徐弈那样的人恐怕是不会幸福的。只有李闲这种混球才和她相得益彰。 霹雳堂总舵。 曾经隐忍好几年的霹雳堂这些月来可谓意气风。先是以近年来买卖兵器所得的钱财用以大肆扩张势力招兵买马;继而接连和银龙堡硬撼而不败将衰颓的声势重新攀上一个新的高度。纵使是当年也没有现在这样风光因为当年还有个唐门在暗器的方面与他们平分秋色而如今当真是一枝独秀慕名来投的江湖人物络绎不绝。 不过这几天霹雳堂的气氛却紧张得很因为徐不疑伤重的消息在这里炸开了锅刘东流父子经过多番商讨决定联络太湖水寨一同攻击龙腾山庄。只要摧毁了龙腾山庄银龙堡无论声势实力或是战略位置都将遭受沉重的打击。 江乘风领着彭翎来到大门前守门的弟子警惕而有礼地问道:“不知两位来此有何贵干?” 江乘风低声道:“烦请通报一声重阳江乘风求见。” 声音很轻但守门的四名弟子却像听到了晴天霹雳般其中一人手中的兵刃都掉了下来一人哆嗦着道:“原……原来是江守护使。小的……小的这就去通报。” 彭翎睁大了眼睛低声问道:“你有这么可怕吗?” 江乘风皱眉想了想忽然露出一丝笑容道:“这是个好消息。说明那几个混球在迷踪谷之役大获全胜了。” 第八十一章 楚梦与厉天 江乘风确实没有猜错。(..tw好看的小说)重阳教在与迷踪谷的对抗中巧妙地借助了正道的力量不费一兵一卒使迷踪谷损失惨重不仅两百余名弟子无一生还还损失了天干十杀。这场战使重阳教的声势攀上颠峰江湖人无不闻之色变。 但是萧无语等人却愁眉不展因为他们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李闲的一丝消息这小子就像是忽然蒸了一样就那么凭空消失了。在森林里找到一间木屋里面空无一人屋外是三个天干的尸全是被割破喉咙一击毙命。估计是李闲力斩三杀之后不知躲到哪里养伤去了。 而当日萧无语等三人在偷听慕容霜和陈仲的对话后直追而去成功截住两人。在两人心乱如麻之时眼看就要得手谁知另七个天干忽然到来害得他们险些从猎人变成猎物。幸亏厉天及时出现陈仲拼着重伤护送慕容霜逃走天干七杀全部命丧此役。 令他们担忧的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透李闲当日是怎么斩杀三个天干的。照常理推断李闲当时已经没有一丝真气就算是奇迹生让他杀了三个劲敌也很可能自己也重伤垂危但是现场却没有其他血迹。 “萧帮主”莫鹰战战兢兢地道“老夫亲自去那里看过了没能现任何可疑之处周围三里之内都没有血迹甚至没有血腥味。屋里一尘不染显然有人长居其地但木屋手工拙劣估计是樵夫本人搭建的住所并无特异之处。” “是吗?”萧无语冷冷地道“我却觉得那间屋子很是奇怪但却看不出到底奇怪在哪里。我有个直觉那间屋子一定住着某位高人。最好的想法是他将教主带去治伤;最坏的结果是他挟持了教主。” 莫鹰欲言又止蓝舒云喝道:“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要吞吞吐吐。” 莫鹰迟疑片刻道:“会不会李教主已经……” 司徒贝贝打断他的话沉着地道:“李闲绝对没有死。我能感应到他的存在甚至能感应到他很健康。” 萧无语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人与人之间有微妙感应这回事他是相信的令他吃惊的是司徒贝贝的变化。按照以前的司徒贝贝不冲过去踹莫鹰两脚已经很慈悲了绝不可能还这样冷静地说话的。 不过他还没想完司徒贝贝已经冲了过去照着莫鹰就踹一边哭道:“你这死老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莫鹰捧头顿在地上哀声道:“我本来不想说的是蓝大侠硬要我说……” 话音未落背上已经多了个更大的脚印正是蓝舒云的杰作。其实他们也不想来欺负莫鹰的只不过不知怎么的看见他就来气。 萧无语哑然失笑道:“迷踪谷元气大伤退守老巢短期内是再难兴风作浪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这里有三个计划老四、贝贝你们参详一下。” “第一是继续留在这里寻找教主。不过希望渺茫在这里傻等不是上策。” “第二调动人马进攻迷踪谷老巢永绝后患。在目前我们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没有做这个并不急于一时。” “第三回恒山专心对付白马堡和天山剑派给卓青山这类不知死活的家伙一点颜色。同时派人四处查探教主的消息。我认为这个计划比较合理你们有什么看法?” 蓝舒云没好气地道:“你都已经决定了还问我们干鸟!回恒山吧白马天山不除确如骨鲠在喉。” 司徒贝贝咬着嘴唇道:“我要留在这里!” 萧无语叹了口气道:“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再说教主若是现身必定会来找我们的恒山目标明确总比你呆在开封容易找到些。” “但他是在这里失踪的”司徒贝贝道“在这里找他才更有希望。我的安全不用担心厉大哥还在呢。” “厉天今天早上消失了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蓝舒云叹道“他的心思都放在叶七身上了。” “那我就一个人留在这里。反正我现在的武功又不是很差劲。”司徒贝贝坚持道。 “你不想你爹娘吗?”萧无语柔声说了一句话司徒贝贝呆若木鸡。 父母慈爱的眼睛在司徒贝贝面前不住闪动想起离开恒山前父亲的言语:“你要跟着教主出去我们不拦你。但是有了空闲一定记得早些回来。” “我们回去吧。”司徒贝贝木然道“不过寻找李大哥的事由我全权负责不然我扯光你的胡子!” *************************************************************************** 厉天站在顾轻尘的木屋前抚摸着木墙一言不。如果有人站在他面前将会现他的眼里闪动着浩如渊海的光芒他的浑身上下散着一种令人不敢正视的气息却不是一贯的杀气而是斗气。 当萧无语他们现这间木屋时厉天一眼就认出这必定是顾轻尘的手笔。只有顾轻尘那样的境界才可以把一栋拙劣的木屋塑造得与天地同在。那尸横就地的三杀咽喉上的刀伤不言自明必定是顾轻尘留下的纪念。 只不过厉天也没能在这里感应到李闲的气息。李闲的失踪虽然极有可能和顾轻尘有关但不能肯定。 不能肯定的事厉天向来不会开口乱说的。 “顾轻尘。原来你在这里。”厉天喃喃地道“为什么不等等我?” 院角有一堆木柴堆放得整整齐齐。厉天眼角不经意地扫过忽然眼睛一亮走了过去。 “好刀法。”厉天附身拾起一片木柴叹道:“好一个停风刀。” 厉天放下木柴久久盯着柴堆忽然震了一下。 这木柴一定不是顾轻尘亲手堆放的因为它有一种与这木屋格格不入的感觉。 厉天闭上眼睛忽然睁开叹道:“出来。” 一声轻笑一个绝美的身影从林中悠悠飘来:“厉大侠好象很多感慨?” 厉天闭上嘴对着楚梦他的感觉和别人不同。别人故意对楚梦漠视甚至讥嘲是因为害怕楚梦动人心魄的魅力;而厉天却根本没有一丝涟漪楚梦就算再美也与他无关在厉天的眼里唯一在意的只有对方有没有破绽、破绽是多是少。 楚梦虽然是罕见的高手但她当然也有破绽对于厉天而言这些破绽简直是无可救药。因此厉天从来都以看着尸体的眼光去看待她。 “神交已久的朋友不辞而去厉某当然有些感慨。”厉天面无表情地道。 “恐怕曾经呆在这里的不止是厉大侠那位神交的朋友。”楚梦浅笑道。 厉天眼光又望向木柴忽然道:“这些木柴是李闲堆的?” “应该是的。”楚梦叹道“顾轻尘恐怕还传授了李闲不少东西。” 厉天冷冷地盯着楚梦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人家想见见厉大侠这也不行吗?”楚梦幽幽地道。 “我与你是敌非友无话可谈。”厉天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我从未想过与你们为敌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楚梦轻声道。 厉天淡淡地道:“如果你真的曾与我们为敌过现在你已经死了。” 楚梦幽幽叹了口气道:“难道你就真的忍心?” 厉天不答继续迈步前行。 “你不想知道叶七的下落吗?”楚梦轻声说道。 厉天猛然停下步来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他竟能未卜先知地在崖底铺下被褥你不觉得奇怪?” 厉天冷冷地回过头来道:“原来是你事先通知他!” “不要那样盯着我我很害怕。”楚梦扫了厉天一眼那眸子就如神秘的星空勾魂夺魄令人心荡神驰。 面对着这样的眸子厉天居然只是冷冷地说了五个字:“叶七在哪里?” “你真的很想知道?”楚梦温柔的眸子忽然闪过一丝愤恨。 这是自从厉天认识她起次在她的眼里读出真实的讯息不由心中讶然。一面思索她这个眼神的含义一面点了点头。 “那么”楚梦缓缓靠了过来樱唇轻轻吐出两个字:“抱我。” 厉天心里猛然一颤皱眉道:“你是否找错了人?你要抱人等李闲出现后再说。” 楚梦幽幽叹道:“要李闲抱很容易但天下再也没有女子有幸让你抱上一抱了。” 厉天冷冷转身道:“去抱那棵树吧厉某自己懂得怎么查探叶七的消息。” 看着厉天渐渐远去楚梦忽然露出一丝笑容道:“我们还会见面的。” 森林里出来两个人附道:“成樱已经关上客栈往恒山而去。” 楚梦轻叹道:“看来忘忧散必须另想办法。你们太冒失了如果刚才厉天不是没有心情你们现在已经死了很久。” 来人沉默片刻道:“从尊主那里传来消息李闲已经到了微山湖。若是没有意外青州彭门今后恐怕会与重阳教保持良好关系甚至可能结盟。” 楚梦望向天空眼神游移不定。良久才道:“走吧。顾轻尘随时都会回来。” 第八十二章 酒肆除凶 “李……兄”秦淮有点结巴地道:“你刚才在生气吗?” 李闲快步当先走在前面秦淮跟在他身边。彭家四兄弟落得老远不时交头接耳不知在议论着什么。 “我哪敢生秦当家的气呀”李闲自嘲地笑笑道:“秦当家手段通天小子害怕得很所以先走一步。” 秦淮顿了顿忽然展颜一笑道:“可是我手段再高还不是被你搂着脖子像牵猪一样牵到这里来?” 李闲看看她的如花笑靥竟是风情万种不由得又浮起萧如非的影子心中怜意顿生。李闲并不喜欢太有手腕的女人楚梦就算其中之一。但他却在心里谅解了秦淮因为如果她没有足够的手腕在这个江湖上就难以生存。 “你今后做何打算?就在这微山湖畔做一辈子山贼吗?”李闲望着秦淮美丽而深邃的眼问道。 秦淮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或许当一辈子山贼倒是不错的选择。” 李闲沉默下去不再说话。 秦淮奇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听那几只彭老虎说话。”李闲眨眨眼神秘地道。 “隔了这么远而且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你竟能听见他们说话?”秦淮吃了一惊道:“他们说什么?” 李闲笑道:“你猜猜。” 秦淮沉吟片刻道:“他们在探讨今后彭门的走向。” 这回轮到李闲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秦淮缓缓道:“道理很简单因为彭雄经过这件事很看得起你并从你身上看出了重阳教成功的希望。” 李闲点点头道:“你说如果我扔下重阳教主的位子一走了之将会出现怎样的情况?” 这个问题在李闲心里已经憋了很久但没有讨论的对象。曾经他曾以同样的一句话问厉天厉天给他的答复只有短短一句:“重阳教四分五裂江湖纷乱更甚。” 厉天的答复显然是有理的但是却没有进行多方面的分析。(..tw)难得眼前有个与重阳教毫无瓜葛且智计过人的女子李闲忍不住又问出了这个问题。 秦淮想了很久道:“我不知道重阳教内部的情形因此不能妄下定论。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没有你的参与重阳教的恶名将永远无法刷洗;另外一些重要人物将会为了教主之位谁属而争得反目。在这种情况下江湖各大势力不会坐失良机在再度摧毁重阳教后一统江湖的征战将一不可收拾。” 秦淮的话和厉天异曲同工说得李闲闷闷不已。看来这教主之位就像带鱼皮一样永远撕不下来。 江湖纷乱更甚关他李闲鸟事!但李闲却不能坐看重阳教的那些人再度面临被摧毁的痛苦。忽然间李闲心中猛震兴起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必须与江乘风好好商量商量因为那太可怕。 说话间郑集已经近在眼前。 郑集不是一个集市而是一座小城。城里最出名的是青旗肆的梨花酒。 “青旗沽酒趁梨花。”李闲笑逐颜开地道“每次经过这里我都要呆上好几天。” 彭家四兄弟从后面赶了上来都笑道:“今日我们喝个不醉无归!” “哦?”李闲斜着眼问道“就你们四个?” “哼哼”彭三公子彭豪说道“我们四兄弟的酒量在青州都是出名的!” 李闲大笑起来说道:“不妨问问你大哥前几年被我灌得趴在地上的感觉是不是妙不可言?” 彭英涨红了脸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今天不让你体验体验那年我的美妙感受怎对得住这里的梨花酒!” 秦淮忽然道:“何况不只他们四个应该是五个。” 李闲大喜道:“原来你也会喝酒!妙极!妙极!” 彭英眨眼道:“秦当家小心。听说有人最喜欢装作酒后乱性以达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tw无弹窗广告)” 秦淮登时飞红了脸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美酒与美女永远都是江湖人最喜欢的话题。 正当众人开怀而笑的时候不远处的青旗肆却乱成一团。李闲猛然收住笑容众人也都沉下了脸。 “砰!”地一声是桌子砸碎的声音继而是碗碟摔了一地的破碎声。有人吼道:“知道我是谁吗?敢收我的酒钱?” “知……知道”一个苍老的声音颤抖着道:“少侠是武当的高足……” “告诉你!我的师尊就是紫虚道长!”那人得意地道“下次招子放亮点!” “是是!小的以后不敢了。” “这人就是粱纯。”众人走到酒肆门前秦淮冷冷地盯着那武当弟子低声说道。 李闲点点头笑了笑没有说话。彭雄偷眼看了看李闲的笑脸忽然一阵心惊。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李闲的杀意。 梁纯大笑着走出酒肆回头道:“算你这老头识相!” 话音未落面前已多了个人和梁纯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梁纯毫无防备下摔了个仰八叉。 酒肆里围了一大群人看着梁纯仗势凌人的丑恶嘴脸都是敢怒不敢言。见他结实摔了一交都不由暗暗叫好。 梁纯勃然大怒从地上一跃而起吼道:“你……” 才说了一个字对方抢着截断道:“你是什么东西!走路不带眼睛吗?” 梁纯吼道:“你知道……” 对方截断道:“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还不快过来道歉!” 梁纯气得连连点头道:“好好!阁下是何方神圣?” 那人当然是李闲闻言瞪着眼道:“老子是紫虚老杂毛他爹!你这小子是哪里钻出来的?敢打着我儿子的武当旗号到处招摇撞骗?” 秦淮掩嘴笑了李闲扮起恶棍来比之梁纯毫不逊色。彭门四虎却暗暗摇头紫虚道长在武林上何等名望李闲竟然说是他爹! 梁纯嘿嘿冷笑道:“我师尊很快就会来了看你小子还敢胡言乱语!” 李闲“哦”了一声道:“他见到爹会记得请安的你大可放心。” “放肆!”梁纯再也憋不住了长剑忽然出鞘对着李闲当胸刺来。 武当享誉江湖数百年是武林无可争议的泰山北斗。这梁纯虽然尚未入流但出剑稳重厚实、破绽极小已颇得紫虚真传。但这点功夫就算比之秦淮也相去甚远何况已经领悟天道的李闲? 黄芒一闪热浪排空。 梁纯只觉眼前尽是铺天盖地的黄芒整个酒肆再也没有其他色彩。心中慌乱间感到头顶一阵清凉。 黄芒敛去酒肆里又恢复了秋天的凉意。 梁纯呆呆站在原地看着一地的头。伸手摸了摸头顶已经光可鉴人连一根毛都没剩下。 李闲笑嘻嘻地道:“紫虚不会教徒弟老子教你改投少林或许会学好一点。” 梁纯反应过来大怒道:“我跟你拼了!”浑然忘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长剑一挺再次攻了上来。 黄芒再现血光冲天。 梁纯连头带肩被劈成两半倒在血泊之中。李闲冷冷地看着他的尸身道:“抢人妻子毁人家当还弄瞎了人家的眼睛。正是因你这种人的存在才使这江湖上的正邪对错越趋复杂。少一个你多一份喝酒的心情。” 秦淮呆呆地听着心里莫名地感动。自己当时在船上说过的话李闲竟然记得一字不漏。可见这个看来胡闹的浪子其实心里有着和自己相同的是非准则。 彭雄低声对他的三个目瞪口呆的兄弟解释几句彭英露出释然之色道:“这种人撞在我的手里一样也是杀了。” 李闲回过头来笑了笑耸肩道:“本来只削了他的头暗示他下回砍的就是头了。岂知他不听劝告。” 彭雄苦笑道:“你的暗示未免太隐讳了。没几人听得懂的。” 彭英环视四周沉声喝道:“此人十恶不赦现已伏诛。大伙儿继续喝酒这顿由我们请客大家尽兴喝不要扰了兴致。”说罢走到面无人色的老掌柜面前递上一块大银说道:“老人家受惊了找几个年轻的小二哥把这家伙葬了不要惊动了官府。” 众酒客惊魂甫定战战兢兢地各自回座。李闲看了看彭英嘻嘻一笑。这家伙高明得很一派正义模样其实根本不敢表露自己的身份终究是怕惹上麻烦。不过这才是在这个江湖上的真正处世之道无可厚非。 彭英见李闲笑得古怪也呵呵笑了一声。众人找了张靠里的桌子李闲呵呵笑道:“喝酒喝酒!好几年没喝过这里的梨花酒了不知是否一样那么好。” 秦淮跟着坐了下来道:“你的脸色不对。难道你没杀过人?” “不是的。”李闲凝望着手中空空的酒杯道:“刚出道的时候我的刀法杀戮之气很重凡交手必决生死那段时间杀的人是最多的。灭了慕容家以后我的刀法开始收敛杀机因为我每当想起死在厉天剑下的老弱妇孺心里都会不舒服。当岳岚松自尽在我面前时我就更加不喜欢杀人了。这是种说不出的变化我自己也不知为什么。前几天因为一个机遇我的刀法上升到了天人合一的至境天道讲究的是生机杀人讲究的却是死气这是一种极端的冲突我还没能像厉天那样掌握自如因此气血有些不顺畅。” 说话间彭家兄弟提着酒坛坐了下来彭英道:“李浪子的真气有衰竭之象是否前些日子刚受过重伤?” 李闲摇头道:“用不了几天就能复元的。别管这些事了我们喝酒!” 众人轰然举杯气氛炽热无比仿佛地上刚被搬走的尸体只是一个梦境。 其实他们都很清楚识相的话是不该再逗留在此喝酒的因为刚才梁纯说过紫虚马上就要来了。 但是对李闲来说命和酒相比他选择的是酒。 多少恩怨忧愁尽在杯中一饮而过。 第八十三章 紫虚的谋算 “我说……李兄”彭雄的舌头已经有点大了“能不能不要用坛子喝酒?” “我不是答应了我用坛子你们用碗的吗?” “可是这所谓的碗和脸盆一样大啊!” “你们又没说要用小碗你看人家秦姑娘用的也是个小脸盆。” “话虽如此”秦淮晕忽忽地道“你也不必把人家酒肆里所有的酒都搬来呀!” “这叫帮助掌柜的消货免得积压。”李闲笑嘻嘻地道“一会紫虚来了就可以不用请他喝酒。” “李浪子好小气。”门外传来一把不温不火的声音“贫道酒量不好喝不了李浪子多少酒的。” “出家人不是不能喝酒的吗?”李闲微笑着看着紫虚坐到他们中间四周的客人见状顿时鸡飞狗跳地散了个精光整间酒肆全是道士打扮的武当弟子。 “修佛才不能喝酒。道士喝一点点是可以的炼丹的时候还有时要用黄酒做药引呢。”紫虚亲自去拿了个小酒杯斟上满满一杯道“其实修道修佛存乎一心。喝不喝酒并不代表什么只是怕酗酒会影响平静心而已。当年少林寺天龙方丈就曾当我的面喝下一两烧刀子以示直修本心破除外障。” 李闲大笑道:“说得好!小子敬道长一杯!”说罢捧着酒坛仰脖就灌。 紫虚失笑道:“今日总算亲见李浪子喝酒的霸气。” 秦淮不依地道:“为什么你跟道长喝酒就可以以坛碰杯和我们喝就不肯?” 李闲放下酒坛叹了口气道:“因为道长是一个人来的。” 彭家兄弟见紫虚出现登时噤若寒蝉。他们与秦淮不同秦淮只是个山贼紫虚是什么人物和她关系不大。但他们却不能不恭敬因此也着实佩服李闲:紫虚乃堂堂武当掌门在当今武林上的地位非同小可单以身份地位而言甚至在顾轻尘、厉天和徐不疑等人之上。李闲居然在他面前谈笑自若仿佛刚才杀的只不过是只猪而不是紫虚的亲传弟子。 而李闲的最后一句话更是玄机暗藏。指明了紫虚若想算账只能一个人来算而不能尽起弟子群起攻之。 紫虚一饮而尽叹道:“痛快!贫道十余年没有这么喝过酒了。” 李闲大笑道:“所以道长错失了生命中最精彩的东西。” 紫虚紧紧盯着李闲问道:“你真的那么爱喝酒?” “坦白说”李闲摸了摸酒坛道:“我喝的不是酒而是一种心情。所以我不会醉。” 紫虚“哦”了一声道:“想不到李浪子有欧阳永叔的雅致。” “我们都叫他欧阳修道长偏要说欧阳永叔你跟他很熟吗?”李闲打趣道“改天叫他请我喝酒。” 紫虚叹了口气道:“其实贫道现在并没有喝酒的心情。” 李闲心叫来了故意问道:“为什么?” “李浪子可知就因你一句‘谷主有令众弟子拼死反抗’害得迷踪谷死了两百三十三名弟子少林前几天刚刚为他们的二十几名棍僧度武当葬下了三十余名弟子。关中剑派弟子折损不大但掌门却丢了性命;崆峒死了足足六十余人何玉峰寒了胆借口回去养手臂上的剑伤退出了纷争。” “这不是好得很吗?”李闲叹道“又少了一个淌混水的帮派。何玉峰虽然不中用却是个聪明人。” 紫虚两眼神光电射道:“迷踪谷残杀各派弟子在先这次的教训虽然惨痛也算是他们咎由自取。但由于你等的挑拨使正道人士也伤亡惨重这该如何处置?” “正道人士是人重阳教就不是人?”李闲眼里也闪过一道异彩淡然道:“因为迷踪谷疯狂的报复使得开封府的乞丐僧卜死伤殆尽道长是否认为倒应给迷踪谷记上一功褒奖他们稳定了开封的社会治安?” 紫虚闭上眼旋又睁开道:“武当无意于江湖恩仇但希望维持江湖平静。.tw[]重阳教忽然死灰复燃打破了这个均衡平静的江湖。作为出家之人本不应管江湖俗事但却也不能坐视江湖上狼烟四起永无宁日。” 李闲叹了口气道:“难道把重阳教给灭了就真能维持江湖平静么?平静只是一种表象人的野心迟早会爆的。徐不疑二十年来无时不在搜集各派情报;许嵩听闻重阳令重现江湖的谣言后马上支持萧无语立帮在萧无语大势已成时忽然反水兵压恒山。重阳的崛起只是个引子江湖的纷乱才刚刚开始。即使没有重阳教也避免不了江湖争霸的结局。” 紫虚默然半晌道:“贫道承认李浪子所言有理。但是别人称霸武林总比重阳教少些血腥。” 话题又回到这个困扰李闲无数次的问题上来。李闲无奈地长叹一声道:“对我来说我宁可看见重阳教一统江湖。不是因为他们跟我很熟而是因为他们明明白白。我可以预见江湖掌控在他们手上的情况但却不能预见江湖落在许嵩或徐不疑等人掌控中会是如何。道长若是聪明人应该保持沉默不要掺合其中。” 紫虚忽然大笑起来道:“李浪子不愧是独孤残亲自选定的继承人确实有当重阳教主的资格。贫道知道李浪子无意于权势因此也想拭目以待在李浪子领导下的重阳教是否有所转变。武当可以在李浪子领导重阳的前提下抽身退出这场纷争。” 李闲心中佩服紫虚确实是罕见的大智之士清楚地把握到在目前的局势下武当再掺合实属不智以武当一向与世无争的态度掺合在这种纷乱的江湖上很可能只是为人作嫁。事实上紫虚这么来找他聊天其实已经清楚地表现出急流勇退的意图否则决没有兴趣和他说这么多话的。只不知少林的想法是否也与这老道士一样聪明呢? “只不过”紫虚话锋一转道“梁纯是我心爱的弟子李浪子却一刀把他劈成两段。无论出于任何理由贫道若是不报此仇何以面对爱徒之灵?” 李闲愕然道:“道长刚刚还说在我领导重阳的前提下可以退出纷争。如果道长要杀了我岂不是说了等于没说?” 紫虚淡淡一笑道:“贫道并不打算要你偿命。只是要你的一个承诺。” 李闲隐隐觉得不妙道:“什么承诺?” “武当是可以退出纷争却难保重阳教不会觊觎武当基业。贫道要李浪子立下保证从今日起保证不对武当的任何人出手。” “哈哈哈!”李闲大笑起来这紫虚原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句话冠冕堂皇若是没有在意真会应承了他。但其实细想之下问题却严重得很:“如果重阳有幸一统江湖武当趁势难重阳还手不能所以最终一统江湖的是武当而非重阳!而且还可以赢得江湖救世主的美誉。道长好高明的手段!” 紫虚大笑道:“李浪子既要这么想贫道有什么办法?只好拿下李浪子迫重阳束手倒是一劳永逸。” 话音未落李闲已向后翻去正巧避过紫虚无声无息的一剑同时叫道:“你们五个不要出手!” 彭家兄弟和秦淮一直傻愣愣地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下对刚才他俩的对话彭家兄弟一句都没听明白而秦淮只领略了个大概。紫虚剑出他们的酒顿时醒了大半李闲的喝声入耳五人对视几眼都退到了墙角。 一道黄芒沿着一条优美的弧线斩在紫虚的真武宝剑上。兵刃相交的瞬间紫虚就已明白了李闲的弱点。 李闲这一刀实是精彩绝伦因为他一刀之中巧妙地蕴涵了三道真气接连抵消了紫虚沛然莫测的力道。这样的刀法令紫虚心惊之下又是一阵狂喜因为李闲刀法虽然绝妙但是显然是因真气微弱才需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弥补。 紫虚剑势一变变得大开大阖。对付身负内伤真气不继而偏偏刀法高明的对手这样以硬碰硬的方式是最高明的选择。 李闲心中气苦紫虚的武功虽高他在初步领悟的天道之后他已有足够的信心与之抗衡甚至取得胜利。但此刻真气未复明明有信心战胜的敌手却变得强大无比。 一场战斗的失败原本并不代表什么只要能留着命一切都好说但是对于刚刚领悟天道的他来说这种情况却决不应生在单打独斗之中那将会使他心中留下无法弥补的阴影今后再见到紫虚将不战自溃。 心念及此李闲的心里涌起强大的斗志炎阳宝刀出灼热的气劲接连劈出七刀。紫虚挺剑硬撼拼到最后一刀李闲的气血开始翻涌起来若是再拼下去势将受到沉重的内伤。 就在此时李闲忽然感到一股热浪从刀尖倒卷而入同时一股寒意从脚底缓缓上流。天地之间的生气正往他已近枯竭的经脉中灌注进来来势汹涌迅猛。李闲的经脉被涨得隐隐作痛一阵阵火烧般的灼痛感传来仿佛水管经不住水流的迅猛而即将爆裂开来一般。 再这样下去不被紫虚刺死也要被真气爆得七窍流血。 李闲大吼一声狠命劈出一刀希望将这些可怕的真气排出体外。奇事生了一直不停涌入的真气忽然静止不动而他这一刀劈出却也不带一丝真气好象被一堵墙硬生生阻断一般。 紫虚的宝剑就在这时扫在他的刀侧。 ps:论坛讨论地址域名变更:?fid=31原数据保留。 第八十四章 隐仙再现 刀剑交击。 李闲猛然剧震退开两步。出奇的是本以为要受到重伤的结果却毫无损;而紫虚只觉一剑扫在万仞山壁上不但难以撼动对方分毫反而将自己的虎口震得一阵麻险些拿捏不住宝剑。 紫虚强自压下翻腾的气血眯起眼睛打量李闲完全难以想像究竟有什么神奇的情况在他身上生了。李闲自己也是愕然呆立不能置信地看了看心爱的宝刀左手忍不住搔了搔头。 按照顾轻尘的说法强自催天地灵气的吸收把吸取生气的过程人为地加将使人体的经脉无法承受真气狂猛的冲击而紊乱甚至爆裂。但李闲不明白的是他根本没有强行加生气的吸收天地生气是自动蜂拥而入的。 且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这个结果李闲唯一明白的是目前自己的真气已经完全复原而且比原先更加沛然莫测浑浑融融、无穷无尽就像星空般浩淼无边。 看着紫虚目瞪口呆地抚摩虎口李闲微微一笑宝刀一振热浪重生。 黄芒铺天盖地地照着紫虚当头劈下身在局中的紫虚只觉自己陷入了可怖的沙漠中李闲的刀就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根本无从捉摸;而那股热浪也和适才不同适才的热浪只不过是一阵热风拂面而现在则像沙漠中的炎阳那种无可与抗的炎热灼得人口干舌燥。 紫虚不愧是武当掌门面对着这样鬼哭神号的一刀竟丝毫不乱。真武剑在身前划出一个个小圈每一个小圈都将热浪吸收少许宝剑忽然从一个个圈中贯穿而出猛然刺向还差少许就可蓄满颠峰的炎阳刀。 李闲不得不提前出杀着刀剑再度相交李闲滑退一步紫虚却接连倒退三步。 “好剑法!”李闲大笑道“梁纯若有你这种剑法也不会死得那么容易了。” 紫虚紧紧盯着李闲的手忽然喝道:“结阵!” 话音方落准备已久的武当弟子们纷纷拔剑而出围在李闲身周。李闲冷冷环视这些武当弟子都有一身不俗的功力显然是武当低辈弟子中的佼佼者而这种奇怪的阵型李闲也早有耳闻正是武当的真武大阵。 罗汉伏魔、真武降妖。少林武当的两种名扬四海的阵法任谁都没有把握独自破解的。 墙角的秦淮轻轻抽出了长剑。 彭雄猛然扯住她低声道:“你干什么?”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很危险?”秦淮瞪了彭雄一眼不悦地道。 “这不是紫虚与李闲的私人恩怨而是武当和重阳的斗争甚至是天下的斗争我们不宜插手。”彭英按住秦淮的手轻声说道。 秦淮冷笑道:“我不是彭门。我只不过是个山贼而已。山贼是不需要讲究这些狗屁不通的道理的。” “你的武功虽然不错但你不了解真武剑阵插手只会误事。”彭雄淡淡道“除非你想和李闲一起死在真武剑阵下否则就不要动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淮脸上微微一红咬了咬牙收剑回鞘。 李闲似是听见了他们的私语朝他们微笑着点了点头扮了个鬼脸。众人虽然紧张但都忍不住笑了一笑这家伙真不是东西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扮鬼脸。 正在此时异变忽起。 李闲正准备挥刀劈向右侧一名长相猥琐的武当弟子却忽然住了手。因为那名武当弟子忽然莫名其妙地缓缓瘫倒在地而他身边的几名师兄弟也都和他一样像中了邪般倒在地上。 他们的身后立着一个人。一个无论是李闲还是紫虚还是彭家兄弟与秦淮都绝想不到的人。 青旗酒肆的老掌柜! 这个刚才对着梁纯还忍气吞声的老头此刻肩挺脊张像变了个人似的全身散着一种强大而妖异的气势让人不敢逼视。 “老杂毛”掌柜的好象不知他已成为众人的焦点自顾自地道“别那样瞪着我你这几个不成器的徒子徒孙没死。” 紫虚从牙逢里迸出几个字来:“你是谁?” 老掌柜看也不看紫虚一眼径直走入阵中对着李闲单膝跪下扬声道:“王翰参见教主!愿教主万寿无疆!” “原来你就是隐仙王翰!”李闲好象孩子捉迷藏找到了藏起来的伙伴一样大喜过望叫道:“果然好本事!” “教主慧眼独具、算无遗策看穿了这个老杂毛的把戏属下佩服之至!说实在的刚才若不是教主说了出来属下当真没有想到这老杂毛原来用心险恶。”王翰恭敬地道。 李闲笑嘻嘻地道:“别开玩笑了这老杂毛演技奇臭无比你会看不出来?” 两人旁若无人地自顾聊天一旁的紫虚饶是修养良好也忍不住打断道:“你们说够了没有?” 王翰扭头望了紫虚一眼嘿嘿笑道:“你的这几个徒子徒孙背上都插着一支不怎么很毒的针大约一刻钟毒性才会作。” 紫虚冷冷地道:“你想怎样?” 王翰有点无辜地道:“我哪能怎样?刚才我吩咐了店伙叫他把解药放在西面山丘的那株大槐树下。若是从这里抬着人过去正好一刻钟不多不少。不过现在浪费了不少时间可难说得很了。我做惯了掌柜不会算错数的;那个小伙子很机灵不会放错树的而且那里也只有一株槐树配称为大槐树……” 王翰兀自唠叨紫虚等人已经抬起那几名中毒的弟子数十名武当弟子都已经有一半出门了。 紫虚最后一个出门忽然回头笑了道:“有机会再和李浪子喝酒。” 李闲目送紫虚等人去远大笑道:“掌柜的这些酒你请客了!” 王翰摇头叹道:“你是我认识的第二个武功练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后竟还这么吝啬的人。” “第二个?”李闲不服道:“还有一个是谁?” “当然是江乘风还能有谁?” 李闲大笑道:“我们坐。继续喝!” 彭家兄弟和秦淮怀着一种莫名的恐惧轻轻坐在李闲与王翰身边。对于王翰其人他们与李闲的认知并不相同。在江湖人眼里王翰先是重阳五仙之在重阳教中有莫大的威望号召力;其次此人化身千万至今还没有一个教外人有幸得睹他的真面目。 而无知正是恐惧的根源。 “你们说紫虚今后会怎么做?”李闲喝了一大口酒擦擦嘴问道。 秦淮看了看王翰欲言又止。 王翰瞥了她一眼笑道:“我请你们喝酒有话还想瞒我不成?” 秦淮尴尬道:“前辈说笑了晚辈不是那个意思。晚辈想紫虚或许真有抽身而退的意思在。而经过前辈的毒针也许会改变主意。” 王翰点了点头道:“小丫头说的有点道理。不过紫虚若是聪明人当知我留给他们解药已是为双方留下余地。否则他那几个弟子是死定了而我们依然可以毫无伤。” 李闲想了想道:“紫虚刚才的剑有杀势而无杀意。我想他很有可能只是在试探我的能耐。” 王翰皱了皱眉沉吟不语。 李闲抓头道:“这些鸟人个个心机深沉根本无法想象他们的真实目的。” 王翰叹了口气道:“想不通的事就暂时不用想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教主此次南下所为何事?” 李闲凑进王翰的耳朵压低声音神秘地道:“你千万别告诉别人。我是跑出来玩的!萧赌鬼他们现在一定在通缉我。” 声音虽然故意压低但在座的所有人却都听得很清楚无不摇头失笑。王翰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笑了笑道:“早知我们的教主是个不安份的人。” 李闲舒服地挨到椅背上问道:“南方现在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教主若有兴趣可去一趟扬州。江乘风在那里险些被老情人伏杀在秦淮河上然后吃饭没钱付账接着被一个小丫头缠得痛不欲生……” “妈的!这么有趣!”李闲叫道:“那小丫头是哪位?” 王翰扫了一眼彭家兄弟微笑道:“就是这几位彭公子的宝贝妹妹。” “什么!”彭家兄弟异口同声地惊叫道:“五妹竟和江……江守护使在一起?” “不用担心”李闲嘻嘻笑道“那个老鬼有色心没色胆的。” “我们担心的不是这个……”彭雄看了看兄弟们白的脸色解释道:“我们是怕江守护使独自在江南本来就是十分危险的事五妹在旁边恐怕会受牵连。” 王翰叹了口气道:“不错有你五妹在旁边红眼怪确实会受牵连。” 彭家兄弟相顾苦笑秦淮和李闲忍不住大笑起来。 李闲喝完了坛子里最后一口酒道:“我今天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动身去扬州。秦当家今后怎么安排?难道真回去当一辈子山贼么?” 秦淮低头不语彭雄忽然笑道:“倒不如跟我们回去当镖师得了。” 秦淮苦笑一声彭雄虽在开玩笑却也不无三分真诚。“我一会回山寨交代一下明日跟李浪子一起去扬州。”秦淮终于说道“我想去见见徐博。只不知李浪子是否肯带挈?” 李闲大笑道:“有美随行当然求之不得!” 王翰看了看神色古怪的彭家兄弟忽然笑道:“今晚再向教主请示一些事务。王翰告退。” 李闲看着王翰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他知道王翰特意想找机会和他单独商谈的必定是至关重要的事情。而他最不愿理会的正是这些所谓的要事。 第八十五章 化身千万 李闲盘膝坐在王翰安排的房间里闭目运功。(..tw好看的小说)彭家兄弟回去收拾人马去了秦淮也回山寨准备了留下李闲独自一人正好静心思索日间生的事情。 先是与彭家兄弟的相识与交往。彭门四兄弟无疑是一门豪杰既肝胆照人又有见地处事冷静且有魄力。这样的朋友确实值得一交何况与彭门搞好关系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徐不疑想通过彭门往北拓展的梦想顿时不再顺利了。 其次是秦淮。不知为什么李闲总是把秦淮和萧如非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事实上她俩并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唯一的相同只不过是那袭鹅黄色的衣裳。 万世千生永不相弃。 李闲睁开眼睛呆呆望着房梁。他的朋友们都不怎么明白他的感情他自己确清楚得很。他心中最爱的女子本是已死的慕容雪。但萧如非的温婉体贴深深地打动了他的心无可否认经过那段相处李闲爱上了萧如非。正当他们准备共游天下时萧如非却那样意外地逝世了死在她亲哥哥的手里死在最爱她的男人手里。 于是李闲明白了珍惜眼前。对于司徒贝贝他有着强烈的责任感。这种责任感几乎令他失去了往日那种拈花惹草的心情但是李闲痛苦的是他喜欢贝贝但却不喜欢那种稳定无味的生活。新鲜的追求、不同的感受才是他最喜欢的浪子生涯这是与生俱来的性格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所以他独自逃离。事实上以前也躲着贝贝无数次了但这次与以往不同心里常常有种愧疚的感觉闪过。 现在认识了秦淮李闲对她并没有什么想法但却不由自主地怜惜更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句万世千生永不相弃。萧如非的影响比当初慕容雪大得多了。 抛开感情来说这是个有志向、有能力、识大体的女子若有她的帮助自己做起事来将得心应手得多。但是可虑的是她对正道不齿的心态太过强烈这或许会让她失去冷静从而可能犯下大错。 “我把她带在身边去找徐博算账应当比她自己冒冒失失地去更好些吧?”李闲自言自语地道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关心这个刚刚认识一天的女子。 “或许是因为老子向来都这么怜香惜玉。”李闲自嘲地笑了笑开始思考第三个问题很重要的问题。 紫虚的真实目的。 紫虚不愧是老谋深算的江湖顶尖人物自己险些钻进他的套子里去。一旦真的立下保证答应不对武当出手那么重阳教众的一番心血就白搭了。不过万一紫虚当时并没有这种想法呢?他会不会只是纯粹地为武当的安全考虑而已?被自己拒绝后紫虚为了保证武当安全所以想生擒他李闲用以交换重阳教的承诺? 李闲摇了摇头紫虚真是这么好的人吗? 再一个问题自己的武功究竟是怎么回事?真气回复的过程到现在想起来还犹有余悸万一控制不住被真气冲爆经脉而亡的下场已经可以想见。 “既然可以控制是否真可以研究出一套加吸收生气的法门?”李闲闭目苦思“若是如此无论怎样的战斗都可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越想越乱体内的真气波澜不惊已经完完全全地融合在经脉窍穴之中再不会有任何变化了。 天道讲究顺其自然切莫强求。顾轻尘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李闲叹了口气不再去伤脑筋。反正有一点可以确认自己又向天人合一的至境迈出了一大步因为那沙漠般的刀气。 李闲是个浪子荒漠、孤烟、长河、落日才是浪子的意境荒凉无奈却又自在飘摇。刀是天与人之间的桥梁刀尖的意境就是天地对人性的诠释。正如顾轻尘洒脱飘逸的轻风、厉天凄冷肃杀的蓝芒、江乘风诡艳而风流的红光。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李闲一直觉得王翰很是面熟却无论如何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他也曾想过那个神秘的算命先生但细思之下又不相符白白惊出了一身冷汗。 “教主睡了吗?”王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李闲长身而起道:“进来吧。” “教主在想什么?”王翰看着李闲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面的。”李闲耸肩道“我一定见过你。” 王翰大笑道:“教主好眼力。我们一共见过两次面猜猜看是什么时候?” 李闲没好气地道:“我猜了很久都没个头绪别卖关子了行不行?” 王翰眨了眨眼道:“记得隐柳山庄的血案生后杭州到苏州路上的那个鱼龙混杂的小酒店吗?” 李闲恍然大悟道:“那个胖胖的店老板也是你!你借助那个小店的方便探听江南情报!” “不错。”王翰微笑道“夜深人静之时四处穿梭才能好好掌握银龙堡的情况也才能得知张孝的秘密。” “那么张孝到底是在为谁卖命?”李闲终于有机会了解这个困扰了他好几个月的问题。 “不知道。”王翰的表情异常严肃道:“张孝的身后一定有一个难缠之极的角色现今武林的一举一动无不在他的密切注视之下。神教日后无论有怎样的展一定要对此人预防一手。” 李闲一屁股坐在床上道:“说了跟没说一样!” 王翰无辜地道:“我还没说完呢。我一直在怀疑玉秋水会否和张孝一事有关。” “玉秋水?”李闲来了兴趣道:“听说她是徐不疑的二房?” “不错。”王翰笑道:“也是江乘风的老情人秦淮河二十年前的著名琴伎芳名玉馨。” “什么!玉馨?”李闲心中剧震想起了于秋的言语“我听人说玉馨的武功好得很而且用的是重阳心法!” “重阳心法?”王翰也吓了一跳道:“这怎么可能!消息可靠吗?” 李闲想了想道:“应该可靠。你早前不是说江乘风险些被她伏杀在秦淮河上吗?见到这个老不死的问问他交手时感觉如何就知道了。而且……会重阳心法的恐怕不只她一个。” “还有谁?”王翰这一惊非同小可毕竟自以为是独门秘技的功法被搞得好象人人都会不是件愉快的事情。这里面大有文章。 “还有一个也是女人就是这次开封花会的花魁楚梦。” 王翰沉默下去消息灵通无比的王翰怎会不知楚梦是谁?但绝想不到楚梦居然也会重阳心法。玉秋水和楚梦是八杆子打不到边的两个人她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 李闲看了看脸色铁青的王翰忽然笑道:“先别想那么多。你说我们见过两次面的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 王翰回过神来笑道:“我可是神兵山庄的重要人物哦。不过却是被司徒老三一掌拍死的可怜人。” 李闲睁大了眼不能置信地道:“你是苏乾?!” “不像吗?”王翰转了个身得意地笑了。 李闲终于明白为什么总觉得王翰很眼熟原来他竟是当时支持岳辕的神兵山庄智囊苏乾。 “怪不得苏乾借帮助岳辕对付岳辙为名自毁长城让岳岚松渐无可用之兵!”李闲梦呓般说道“不过你哪来那么多时间扮苏乾?” “我收了个徒弟平日由他扮计策由我定关键时刻再由我换回来。改天介绍他给你认识。”王翰微笑道“我刻意不对你们表露身份是担心有所泄露。司徒老三倒是高明那么混乱的情势下居然一眼认出我来那一掌不知拍得我肩头多么舒服。” 李闲苦笑一声。这不能怪司徒铭没有上报因为后来根本没有让他禀报这件事的机会。也许后来全重阳教的人都知道了就他李闲一人不知道而已。 对这个罗嗦唠叨的胖老头李闲也不禁有点儿心寒。这是一个让人永远无法了解的人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对自己无法把握的东西不恐惧。 隐仙王翰不愧为重阳五仙之! “对了你还没说晚上找我是为了什么。” 王翰拍拍脑门道:“我险些忘了。彭家五小姐离家出走这事教主知道吗?” 李闲点头表示知道王翰续道:“彭五小姐并不像江湖传言中那样丑胜无盐相反还很漂亮。她的脾气有点任性但是无邪得可爱。我想挖出玉秋水的底一直悄悄跟在江乘风后面不料玉秋水没再出现反而听见了江乘风一个很有创意的提议而那丫头竟没反对。” “什么建议?”李闲听得迷迷糊糊不知这些死老鬼又有什么馊主意。 “江乘风叫那小丫头不妨嫁给他的师弟包她满意。徐弈听了脸色很古怪不知是不是猪油蒙了心居然赞同了。那小丫头被两人说得春心荡漾……” “喂喂喂……”李闲捧头道“那死老鬼竟然给我乱添麻烦!” 王翰神秘地笑笑道:“且不论功利手段。单说多些美女陪伴不是好得很吗?” 李闲上下看了看王翰大笑道:“对极了!就让我看看这彭翎是否当真可爱动人、纯真无邪!” 第八十六章 秦淮的礼物 “江守护使大驾光临令敝堂蓬筚生辉哪!”霹雳堂的堂主、刘凡的父亲刘东流领着刘凡和几名得力手下迎出大门外笑容可掬地说道。 江乘风风度翩翩地微笑回应一边暗自打量这个乘乱而起的暗器名家。刘东流的长相和刘凡有七八分相似瘦削的身材掩不住狠辣而威霸的气势手指干净修长、稳定有力正是用暗器的最基本特征。 不过刘凡看上去不怎么喜欢多说话刘东流却健谈得很。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刘东流和江乘风毫无意义地相互捧了几句之后转向了彭翎。 “我……我是他的徒弟。”彭翎正要胡诌一个身份忽然想起江乘风交代过有人问起就说是他的徒弟虽然不怎么甘愿还是老老实实照着回答了。 刘东流和刘凡呆了一呆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不过这小娃儿是谁关系不大也都堆起笑容道:“江守护使神功有传真是可喜可贺!” 说话间众人已向内堂走去。 彭翎忍不住插嘴道:“他的功夫那么差劲我才不想学呢!” 江乘风哭笑不得索性不去理她说道:“贤父子神功相传青出于蓝才是一大喜事。刘公子年纪轻轻先斩唐决于蜀都之郊再伤徐不疑于长江之上英雄出少年令人艳羡。” 刘凡尴尬地笑了笑刘东流忙道:“这次徐不疑受伤给了我等天大的良机昨日我已致信太湖约得左龙等人联合进攻龙腾山庄相信很快就有回音。” 众人已来到内堂门前江乘风闻言停下脚步。刘家父子愕然也都跟着停了下来。 彭翎早听不惯他们罗里罗嗦见他们都停了步竟径直冲进堂去。霹雳堂这几年来的兵器暗器生意做得着实红火得很大堂上金碧辉煌却又不失武林世家那种肃穆雍容的气度。四面的墙上挂着不少兵刃显然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彭翎看得眼花缭乱手舞足蹈地道:“好漂亮!” 刘东流神色古怪地转头望了他一眼又望向一脸苦笑的江乘风露出询问的眼神。 江乘风苦笑道:“小徒顽劣令江某头疼不已。我们别理他。” 刘东流笑了笑道:“年轻人都是这样。江守护使请!” 江乘风举步而行一边说道:“不知刘堂主对徐不疑此人可有认识?” 刘东流想也不想说道:“徐不疑此人城府深沉面善而心狠。名为江南正道名流实则狡诈毒辣野心勃勃。” 江乘风拊掌大笑道:“说得好!既是如此刘兄何以认定徐不疑此番不是装伤?” 刘东流父子对视一眼刘凡开口道:“不瞒前辈说我们确曾有这种怀疑。若徐不疑是故意在引诱我们进攻而我们贸然行事后果堪虞。只是晚辈可以肯定徐不疑的左臂确实中了一枚霹雳子另外如果他的真的伤重而我们畏畏尾错失良机将悔之莫及。” 江乘风点了点头。刘东流父子并非蠢人之所以这么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在下曾在龙腾山庄附近窥探多日龙腾山庄上下紧张而沉闷似乎真的大难临头。正因如此在下才怀疑这是诱敌之计他们的表现太过欲盖弥彰。何况……”江乘风顿了顿续道:“在下有确切情报徐不疑已经伤愈。” 刘东流失声道:“确切情报?” 彭翎想起徐弈与江乘风那怪异的关系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法理解为什么江南第一世家的少主竟会和江湖第一邪教的守护使像个老朋友似的有说有笑还提供给他家族内部的秘密情报。 江乘风微笑着点点头他知道刘东流惊诧的原因何在。那并不是为了他江乘风有所谓确切情报而吃惊他吃惊的是他的情报本身也应确切无比。 他的情报当然来自前几日悄悄来访的玉秋水。 “事实上……我们也得到情报说的却与江兄所知的相反。”刘东流沉默片刻终于说道。 “但给你们情报的那人日前却设计伏杀我。”江乘风悠然回应道一面紧紧盯着对方的眸子“玉秋水不可信!” 刘家父子终于色变。 玉秋水深夜来访另有其因这个消息只不过是她附赠的礼物而已。江乘风信口就道破玉秋水曾与霹雳堂秘密往来刘家父子开始怀疑那天与玉秋水的商谈是否尽在对方掌握之中。 江乘风不愧是当年横行天下的大魔头厉害得令人心寒。 *************************************************************************** 李闲站在郑集外的那株大槐树下这是王翰埋藏给紫虚的解药的地方此刻作为他与秦淮的见面地点。 日头已经爬得老高秦淮还没有出现。李闲闷闷地靠在树上抬头看着太阳。 自从昨天与紫虚那一战后李闲开始觉得阳光一点都不刺眼反而柔和而温暖令人如沐春风舒畅无比。 不过这一靠却觉得背上有点不对劲。 李闲转过身来细细查看身后的大槐树看着看着笑了起来。 树上被人用利器刻了两个大字:“如约。” “紫虚啊紫虚让我怎么表示对你的景仰之情啊?有空带几瓶酒到真武观请你喝个痛快!”李闲笑着说道一边拔刀添了两个字“多谢”。 这两个字当然是紫虚留下的。看来这道士在试过了李闲的武功和王翰的手段之后终于正式下定决心抽身而退了。 “李兄!”有人隔远大喊道。 李闲抬眼望去秦淮还没到彭英却来了。 “彭兄你知不知道美女变成了壮男是一件很令人扫兴的事啊?”李闲故意怨道伸手在彭英肩头捶了一拳。 彭英笑道:“想要女人准时赴约除非太阳走慢一个时辰。” 李闲大笑道:“说得妙!” 两人笑了一阵彭英正色道:“彭某此来是有正事与李兄商议。” 李闲微笑道:“可是想与重阳教订立互不侵犯和约?” 彭英大笑道:“算你聪明!本来我还想说看在你救了我二弟的份上彭门今后与重阳教和平共处。谁知被你一下拆穿了场面话说不出口了。” 李闲大笑道:“彭雄终于对你们说实话了。” “老实说”彭英笑道“当时我就有点怀疑。秦淮虽然是少见的有见识的女子但是舍身和谈这种事毕竟不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 “背后说人短长彭大公子果然是位英雄。”秦淮的声音远远飘来两人相顾大笑。 “自从萧无语在恒山崛起那条线上的镖我们就再没敢接。现在好了生意又好做了。”彭英望着秦淮迅接近颇为感慨地说道。 李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从彭英的话里他也听出了一种淡出江湖潜心生意的苍凉语调看来彭门四兄弟经过一夜商讨做出了和紫虚类似的决定。 这才是最明智的决定。李闲不由得开始羡慕起武当和彭门自己想要摆脱枷锁潜心游乐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秦淮俏生生地出现在两人眼前两人都呆了眼。 她今日依然是一袭鹅黄色的衣裳不施脂粉。但是头刻意修饰过简单自然却又雅致飘逸。衣服的样式换成了出远门的行头紧身方便显得英气勃但却将她饱满有致的曲线展露无遗。见到两人傻愣愣地看着她秦淮的脸上飞起了一朵红霞更显娇艳欲滴风姿楚楚。 “你……”李闲咽了口唾沫目光落在她手上抱着的两只动物上“这是什么?” 秦淮横了他一眼道:“老虎呀!这都认不出来?枉你还自称行遍天下。” 李闲搔了搔头道:“我见过不少老虎但没见过这种比猫还小的!” “这是刚出生的幼虎”秦淮解释道“陕北四犬精心培育出了这种品种的幼虎在幼年时多多与它接触它将认你为主像猫一样听话。一年之后长大体型也比一般老虎小大约像狼狗一般大临敌时凶猛异常不逊于任何猛兽。” “老虎?”彭英的魂魄终于从秦淮身上收了回来打趣道:“这么小的老虎不如叫老鼠得了。” 秦淮淡淡道:“这一只是送给你二弟的。到了你府上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别说叫老鼠就算叫它做老婆都行。” 彭英登时无语李闲大笑着抱过另一只幼虎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叫老鼠!以后帮我咬人看谁不爽就咬谁听见了吗?” 刚才一直乖乖地趴在秦淮臂弯上的幼虎这时却起疯来照着李闲的脸就是一口。李闲吃了一惊把头一缩险险避过这一咬手臂的衣服早被幼虎扯得稀烂。 “他咬我!”李闲把虎扔给秦淮一个箭步逃出老远。 秦淮忍俊不禁打趣道:“谁叫你叫人家做老鼠起个威武点的名字不就行了吗?” “不行!就要叫老鼠!”李闲在三丈开外大喊道。 幼虎竟似真的听得懂他说什么猛地从秦淮手上冲下追杀李闲去了。李闲绕着树大笑而行和幼虎比起度来。 秦淮和彭英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一人一虎怎么看都像个小孩。 李闲绕树跑了百来圈幼虎哪来他那种长劲累得趴了下来。李闲回过头一看心疼不已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去一把将它抱了起来摸着它的头道:“老鼠乖以后我会好好疼你的给你看最漂亮的美女喝最好喝的酒!” 幼虎竟抬头认真看了看李闲忽然嗷嗷地叫了两声伏在他怀里不动了。 秦淮张大了嘴看来这只老虎和李闲真是天造地设的绝配是只浪子虎。 “多谢秦姑娘的礼物!”李闲笑逐颜开地回到两人身边。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当幼虎对名字不服而攻击他的时候他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当年四处流浪时对着美女口花花地说了一堆话结果无一例外地被美女追杀了好几天最终那些美女都成了他的俘虏。 这些美女里也包括司徒贝贝。 *************************************************************************** “一点进展也没有!”司徒贝贝狠狠将一堆报告砸在萧无语身上伏案大哭起来。 萧无语缓缓捡起那些报告随手放在一边道:“厉天让人捎来一句话。” 司徒贝贝茫然抬头道:“什么话?” “他说教主曾经在那间小木屋呆过。那是顾轻尘的居所。” “什么?”司徒贝贝跳了起来道:“那厉天现在在哪里?” “他在找叶七。他说叶七有可能去了江南。” 司徒贝贝想了想道:“我要再去趟开封!我要去见顾轻尘。” 萧无语点点头道:“也好顺便联络一下于师姐看她是否能出山助拳。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先去见见薛思雨。那丫头听说你在恒山已经闹了好几天说要见你。” “见我干什么?”司徒贝贝愕然道“昨天成师伯说的关于她爹派人暗杀她的事情现在有眉目了吗?” “没有。”萧无语木然道:“这事很复杂。余飞显然是在故意打草惊蛇由此可见他是奉别人之命陷害薛昌。不过我们想不通他陷害薛昌的目的何在因为我们不可能因为薛昌想杀女儿而去找他麻烦的。那丫头是死是活与我们全然无关。而从那以后一直风平浪静再也没有什么异动。” 司徒贝贝想了想道:“你们有没有联系过许子悠?” 萧无语点点头道:“许子悠明天就会前来做客。” “我见过许子悠再走。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他。”司徒贝贝叹道:“我现在就去见见薛思雨看看她骂人的水平进步了没有。我怕是骂不过她了。” 萧无语微笑道:“唯一可以治得住她的是蓝舒云。她一见到蓝舒云就浑身抖。” 司徒贝贝微笑道:“淫贼自有淫贼的威力。” 正在此时一名重阳教众进门禀道:“山下有名女子自称成樱说有要事与毒仙商议。” 虽然重阳教已经正名但是教众们仍是习惯性地有事先禀萧无语。在恒山上似乎这帮派仍叫恒帮而非重阳只不过对各人的称谓有所改变而已。 萧无语猛然转过身去道:“以最快度去大牢请出毒仙我们马上去顶他的班。” 那教众领命而去司徒贝贝和萧无语对视几眼看来又有大事生了 第八十七章 促膝谈心 司徒贝贝踏进关押着薛思雨那宽敞舒适的大牢萧无语掩上门加派人手看守各处通道自己到大堂见成樱去了。(..tw无弹窗广告) “来了这么多天怎么都不来看看我?”薛思雨端着一个青瓷杯正在细细地品茗。 司徒贝贝叹道:“你在这里锦衣玉食我忙得命都快送掉了还说我不来看你。” “再怎样的锦衣玉食也掩盖不住孤独。”薛思雨叹了口气道:“在这个地方我唯一认识的人只有你。” 司徒贝贝盯着薛思雨淡淡道:“看见我你就能从我身上找到怀念许子悠的东西?” 薛思雨笑了道:“你真聪明。” “可是我对李闲的怀念根本不需要任何东西作为导引。”司徒贝贝坐下身来叹道“如果需要从别人身上找到怀念他的东西说明你们两人之间并没有太多事情可供回忆。” 薛思雨怔了怔神色黯淡下去道:“我们确实没有太多东西可供回忆。因为我们的婚事是父母一手撮合的幸运的是我们正好彼此相爱。” “两个人之间彼此没有值得回忆的事情的确不是件愉快的事。”司徒贝贝给自己倒了杯茶有点伤心地道“不过你怎能确定许子悠真的爱你?就像我根本不知道李闲爱不爱我否则他就不会失踪这么久缈无音信。” “这么久了许大哥也没来救我。”司徒贝贝的话触动了薛思雨的想法她竟真的开始怀疑许子悠对她的感情。 女人天生就是多疑的动物最经不起挑拨事实上司徒贝贝并没有在挑拨只不过有感而而已。 “听说许子悠以前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身边总是围着一堆女人但是自从和你订了亲身边的女人就消失了。”司徒贝贝微笑道“可见他真的很在乎你。” 薛思雨苦笑道:“许大哥是个豪迈风流的人物喜欢纵马长歌、偎红倚翠。自从和我订了亲表面上看来他很快乐其实我能感觉得到他很压抑。我一直认为这是因为他对妻子的责任而使他改变了他不羁的性格因此我很感激他。” 司徒贝贝愕然道:“难道你不觉得不应该给他增加束缚和枷锁吗?” 薛思雨摇头道:“不对!婚姻若是没有束缚会乱了套的。你在家里等待他的归来他却在外面拈花惹草这是不公平的。许子悠和李闲并不相同每个认识李闲的女子都事先有个心理准备因为他本来就是有名的贪花浪子最爱混迹青楼、四处勾引良家妇女以此为乐。而许子悠是有家有业的男人他必须为他稳定的婚姻负起责任。” 司徒贝贝沉默下去薛思雨的话确有几分道理。因为自己自从和李闲在一起就从没想过要稳定的生活而李闲若是对美女没了兴趣她反倒会觉得很奇怪。 “可是婚姻一旦和利益挂上了钩就已经变了味。”司徒贝贝想了半天隐隐觉得许子悠的做法很是奇怪。因为没有一个风流的男人只因订了婚就立刻变得循规蹈矩的连个转变的过程也没有。 薛思雨呆了很久终于叹道:“不要再说了。我的心里很慌。我真的害怕他是因为白马堡与天山剑派合为一家的利益而故意这么做的。” 司徒贝贝暗自庆幸至少她绝不用担心李闲会为了功利而拿感情来演戏。 “男人的世界你不觉得奇怪吗?许子悠和李闲明明是那么好的朋友当日我们几个人在酒楼上玩闹不知多开心。可是转眼间就成了仇家连个招呼都不打。”司徒贝贝看着茶杯转移了话题:“你们天山剑派和许子悠的白马堡好好地支持恒帮为什么忽然变了卦?” 薛思雨摇头道:“爹和许大哥他们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的。我只知道他们最初觉得萧无语立帮将给他们很好的机会但是他们却低估了萧无语和恒帮的能耐眼睁睁地看着萧无语坐大。我想他们一定是有点儿慌所以临时变了主意。” “不是有点儿慌而是他们不知从什么渠道得知了我们的真实身份。”司徒贝贝忽然想到了这一种可能脱口而出。 薛思雨怔怔地看着司徒贝贝数月不见这个泼辣任性的小女人已经变得成熟了很多而且思考问题的角度已经开始从感性的认知逐渐变成理智的推断了。 “你成熟了。”薛思雨有点儿失落地道。 司徒贝贝叹了口气道:“无论是谁经过了那么多事后想的东西都会多一些的。你被关在这里这么久不是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开口就骂人了吗?” 两个女人相顾而笑司徒贝贝站起身来道:“我们这次谈心很有价值。谢谢你。” 薛思雨愕然道:“你去哪里?” 司徒贝贝道:“有个师叔从开封附近过来。我想问问她有没有李闲的消息。” 恒帮内厅。 萧无语、蓝舒云、司徒夫妇、成笑和成樱围坐在一张圆桌边个个皱眉不语。 “说实在的不是你说起我根本忘了还有忘忧散这个禁药。”蓝舒云愣愣地说道。 “我也不记得了。”萧无语耸耸肩承认道。 司徒铭淡淡道:“会记得的恐怕只有我和成老二。因为我们所学是医和毒对这类东西较为上心一些。” 成笑冷然道:“问题就出在这里。连我们这些人都没几个记得忘忧散这东西教外哪有人能知道?” 成樱摇头道:“她绝对是教内人。她用的重阳蚀心是我所见过的最炉火纯青的。这功夫我们每个人都会用一点因为有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妙用。但潜心去钻研它的恐怕一个都没有。” 萧无语点头道:“不错就连琴神于师姐当年号称对此功最有研究也不见得比楚梦更精。而且楚梦还会千里飞遁。” 莫白羽忽然道:“难道她竟是于师姐的弟子?” 萧无语同意道:“有这种可能。老四还记得她的筝音吗?能把筝弹得那样的当世能有几人?” 蓝舒云点点头道:“确有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麻烦就大了。” 众人又沉默下去。如果楚梦是于秋的弟子先说明的一点就是于秋不仅没有回归重阳的打算而且另有居心。如果于秋另有居心那么顾轻尘呢? 不过有一点还值得庆幸因为楚梦做的大部分事情都对重阳教有利。说明无论楚梦的背后是谁都并不愿与重阳教为敌。 莫白羽想了想出言打破沉默:“我认为于师姐和顾轻尘不像是这种玩手段的人。” 众人没有回答。人与人之间的了解与信任在这个江湖上是否还靠得住可难说得很。 正在此时司徒贝贝冲了进来叫道:“成师叔有李闲的消息么?” 成樱点点头道:“刚才我已经和你爹娘他们说了。教主曾经来过我的客栈而且看起来除了元气未复其他方面都健康得很。” “什么?!”司徒贝贝高兴得跳了起来:“我就知道他没事!” 成樱微笑道:“他现在也许去了扬州。不过依我看他是有意独自一人悄悄去江南的这其中必然有他的道理。如果我们贸然去掺合很可能破坏了他的计划。” 司徒贝贝愣了半晌忽然苦笑道:“你想太多了。他是想一个人去玩而已。我曾经和他万里捉迷藏从太行直追到杭州对他这点再了解不过了。” 众人呆了一呆哄然大笑起来。司徒铭大笑道:“既然如此贝贝你就安心在家陪陪爹娘吧。” 司徒贝贝歪着头想了想道:“有什么奖励?” 司徒铭叹了口气道:“我昨天和你娘商量过答应教你武功了。” 司徒贝贝撅着嘴道:“还不够。如果李闲从江南带了个女人回来你们要帮我一起揍他一顿先剃光他的头再给他吃软筋散!否则我现在就去扬州盯着他。” 司徒铭有气无力地道:“你去扬州也未必找得到他的。” 司徒贝贝得意地道:“你们还不知道在他失踪前几天我刚刚在他身上布下新的仙音追魂。只要他身上真气复原到足以激仙音以我现在的功力去监听他在二十里之内都休想逃得掉。” 众人面面相觑这招被司徒贝贝学会以后才真是名副其实地“追魂”了。 ************************************************************************** 淮北城。 “客倌是用餐还是投宿?” 城里的东来客栈里掌柜的正堆着笑脸招待眼前的一对男女。以他多年磨练的眼光一眼就可看出这对男女气质迥异于常人男的灵动洒脱笑起来带着懒洋洋的随意感觉整个人散着一种无形的亲切感让人忍不住亲近;女的虽然穿着并不华贵但掩不住一股高贵的气质和成熟的韵味但眉目之间偏偏看得出她其实年轻得很。 他们带了只宠物看起来像是一只猫。令人惊奇的是抱宠物的是男人不是女人。 这对男女当然是李闲和秦淮。 “我们是来投宿的明天一早要赶去扬州。”李闲拿出一块大银道:“来两间上房只要上房!” 秦淮低声道:“你用的是我的钱!” 李闲低声回应道:“到了扬州就还你紧张什么?” “但你为什么这么奢侈一定要上房?”秦淮怎也想不通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李闲微笑不答掌柜的在一本记录本上看了半天歉然道:“对不起客倌小店只剩下一间上房了。” 秦淮正要说话李闲已抢着道:“那就一间吧!” 秦淮大呼上当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小子只要上房了。 “老板能不能改两间房?”秦淮瞪了李闲一眼道“一间房不太方便。” 李闲满脸抱歉的笑容对掌柜说道:“没关系我娘子脸皮嫩。一间就够了。” 掌柜的赔笑道:“夫妻俩还讲究什么呢娘子不必如此。” 秦淮险些气晕了正要骂人李闲已一把抓起钥匙扯着她的手往楼上飞奔而去一边高叫道:“老板送两坛上好的女儿红上来再要两个下酒小菜。” “你是不是知道这里只剩一间上房?”秦淮气鼓鼓地看着李闲捧酒大喝恨声道:“你这个淫贼!” “你这么想就最好了。其实这里我来过无数次那掌柜的一见到我就知道该怎么配合的。淮北城向来客流不大一般而言这里的上房至少还剩三间以上。”李闲捏了一块卤牛肉塞进老鼠嘴里再扔一块给自己含糊不清地说道。 秦淮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李闲续道:“你不喝酒吗?放心里面没下药。” “打死我也不喝你这淫贼的酒!”秦淮闷闷地坐到窗边道:“今晚我不睡了。” 秦淮不喝酒老鼠却忍不住了冲着李闲“呜呜”直唤。李闲怔了半天才明白这家伙居然真是要喝酒! “老虎是会喝酒的吗?”李闲搔了搔头忍不住问道。 秦淮无言以对。李闲只得取了只大碗倒了满满一碗放在老鼠面前。老鼠马上低头大喝起来看它的样子居然真的很是享受。 “际此良辰美景一人独酌很没劲的。”李闲呆瞪着这只奇怪的老虎老半天才移开目光对秦淮说道“两人一间房也没什么不好可以对饮到天明嘛。” 秦淮的目光也从老鼠身上移开抬过头来看了看李闲道:“如果只是为了对饮到天明到下面大厅喝也未尝不可。” 李闲叹了口气道:“说说而已那么认真干什么?其实今晚我要出去的你一个人睡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顺便帮我看着老鼠。” “你要去哪里?” “慕容世家遗址。” 秦淮不说话了半晌才道:“我也去。” 李闲讶然打量了她半晌大笑道:“原来你怕孤枕难眠!” 秦淮淡淡道:“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哭的样子。” 李闲大笑道:“先来陪我喝点酒想看怎么哭我都可以哭给你看。” 秦淮冷冷道:“你难道不想念慕容雪了吗?” “想。”李闲喝了口酒道“但是我现在明白了沉浸在对往事的怀念里是最愚蠢的行为。阿雪和如非她们都是刻在我心底的最深处的烙印永远不会忘记但是思念归思念不能再因悲伤而掩盖了眼前值得追求的东西。” 秦淮沉默下去以她的聪慧已经把握到了李闲的意思。李闲是在借着说自己来提醒她不要再沉浸在姐姐枉死的悲痛上报仇归报仇但不能忽略了世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值得去追求。 “喝完了吗?喝完就走吧。”秦淮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话太多了。” ps:论坛讨论地址域名变更:?fid=31原数据保留。最近论坛很是萧条请大家多多灌水呀~ 第八十八章 淮北重逢 从霹雳堂出来彭翎瞪着眼问道:“你为什么拒绝在那里留宿?这半夜三更的赶回扬州去睡觉你是不是有病啊?” 江乘风沉吟道:“我不是要去扬州而是想去淮北。(..tw无弹窗广告)刚才不知为什么忽然一阵心动总觉得该去淮北一趟。” “哼哼!”彭翎冷笑道:“还说是大魔头我看你是怕在那里睡觉会被人暗算吧?” 江乘风洒然一笑道:“我被暗算不要紧彭五姑娘如果不小心中了人家的迷香之类的后果不堪设想。” “那是他们有眼光!”彭翎歪着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他们有点怕你的样子你真认为他们会对我们不利?” “刘东流是聪明人他知道和我们冲突是不会有好处的。何况……”江乘风眼里邪芒忽现道:“如果真要对付我恐怕霹雳堂要付出极大代价再无余力逐鹿中原。” 彭翎心里一寒嘴上仍道:“你很了不起吗?老姜头!” 江乘风没理她自顾自地道:“但是击破银龙之后就难说得很了玉秋水在霹雳堂出现很可能就是订立了某种协议。不过玉秋水显然没安什么好心。” 彭翎忽然停下步来扭头打量了江乘风半晌。 江乘风头痛不已只得停了下来叹道:“你看什么?” “我觉得你提到玉秋水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有点怪怪的。” 江乘风失笑道:“小丫头比较喜欢幻想这大家都可以理解。” 彭翎嘻嘻笑道:“谁要你理解了?那个玉秋水肯定是你的老情人!” 江乘风无奈地一耸肩道:“实话对你说当年秦淮河上每个女子都是我的老情人。” “鬼才相信你。你这个老不修!” 江乘风哈哈大笑道:“老不修总比老姜头有味道一些。” 慕容世家的旧址上李闲默默地半跪在慕容雪的墓碑前。明月当空映照得这块荒凉的墓地平添少许诡秘的味道。老鼠蹲在一边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李闲古怪的表情。 “爱女慕容雪之墓。嘿嘿!”李闲冷笑道“慕容缺的脸皮当真厚得可以。我看这么多年了他的脸还没烂掉。” 秦淮淡淡道:“你的嘴很毒。人都被你杀了还要这么咒人。” “杀人是一回事骂人是另一回事。”李闲若无其事地道“如果我不骂人就会忍不住很丢脸地哭出来遂了你的心愿。” 秦淮叹了口气道:“该哭的时候还是要哭的。” “昨天被那么多事情岔了本来我要赶到徐州买大饼祭奠阿雪的。”李闲岔开话题道:“这家伙很能吃比我还能吃。” 秦淮默然无语。爱情其实并不是自己平日所想象的那样浪漫或轰烈而是不经意地流露在一些很小的细节上流淌在日常的生活里就像这一块大饼。 自己死后有没有一个男人也会特意去买一块大饼放在自己灵前? 秦淮暗叹一口气看了看四周杂乱无章的墓碑又找过了话题:“这些人是谁葬的?” “慕容缺和他的两个老婆三个妾是我葬的。其他的是官府葬的。”李闲答道“那个管家慕容福贵是厉天葬的因为所有家丁中只有他一个人接住了厉天一剑。” 秦淮开始想象厉天的模样。最容易惹起女人心动的就是冷酷而强悍的男人而这男人必须有自己的风格。 “你不必春。”李闲淡淡道“厉天不会对你有兴趣的不如考虑考虑我才是正经。” “谁说我在想厉天?”秦淮强辩道:“我只是看着曾经显赫一时的慕容家现在仅余荒冢心中感慨而已。” 李闲摸了摸老鼠的头笑道:“你明明把‘憧憬’二字写在脸上就算瞎子看不到都感觉得到。老鼠你说是不?” 老鼠“呜呜”地低唤两声唤得秦淮满脸红晕嗔道:“这老虎本来好好的怎么一跟了你就变得这么不正经!” 李闲得意地道:“这说明我有魅力。怎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打死我也不考虑你这个死淫贼!” 李闲正在捧腹忽然脸色一变道:“有人来了!” 一道红芒划过夜空流星般投向李闲在月光下显得诡艳无伦。 李闲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炎阳出鞘黄芒剧盛。月光在这一瞬间竟失去了色彩。 “铛!”一阵震耳欲聋的剧响传来秦淮浑身一震。她想不到两刀相交竟会令人产生地动山摇的错觉这是怎样的武功境界!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不过很快她就气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听见了两人一边对砍一边说话。 “老不死的你想干嘛!” “老子看你猥琐的样子就像是个贼!” “我什么时候当过盗墓贼!说是淫贼还勉强可以接受!” “要当淫贼也要像我这么精通琴棋书画天文地理诸子百家才够资格!” “你精通自慰!你的眼睛就是自慰的时候憋红的!” 两刀再度狠狠地碰撞两人各自翻开怒目而视。 秦淮这才现对面还有一个少年公子也和自己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两个人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过了好半天笑容逐渐在两个双眼冒火的人脸上扩散。两人越笑越开心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我来介绍这是江乘风卖米的小贩。”李闲指指江乘风又指指秦淮道:“这位是秦淮秦姑娘微山一霸。” 秦淮这一惊非同小可原来这个俊逸不凡却又和李闲一样满口胡言的男子竟然就是重阳教的守护使江乘风!到了嘴边的“久仰”竟一时说不出口来。 “微山一霸?呵呵这么美的姑娘你还要说人家威霸?”江乘风笑道:“后面那个公子哥儿是我新收的徒弟。” 李闲捧腹道:“你当我是傻的吗?这位明明是彭家五小姐。” 江乘风愕然道:“我从来不知道你还学过占术竟一眼认出这是彭五小姐!” 李闲得意地道:“我不但知道她是谁还知道你险些被你的老情人设计伏杀在秦淮河上之后吃饭没钱付账丢尽了老脸。” 江乘风怔了怔反应过来骂道:“该死的王老头!” 彭翎窜了过来道:“你是浪子李闲吗?” 李闲眯起眼仔细打量了彭翎几眼开怀道:“你比你几个哥哥好看得多了。” “那是当然!”彭翎拊掌道“你比徐弈有眼光多了!” 李闲得意地道:“徐弈那块不解风情的木头哪能跟本浪子相比?” 秦淮冷冷地接口道:“因为你是个淫贼!” 李闲叹了口气道:“我和你从同一间房里走出来现在你还是完好无损。世上有我这么伟大的淫贼吗?” 秦淮语塞江乘风摇头笑了自从萧如非逝世他还是次见到李闲无所顾忌地混迹花丛。 “你的刀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刀上黄光刀气灼热逼人。”想到李闲回复了乐观开朗的心情江乘风心中一动拿过李闲的刀挥舞了两下却没有一丝异样“原来小子进窥天道了。无怪乎我竟无端端地动了静心感觉淮北有异事将生。” 李闲点点头道:“我现在才明白这东西说来玄乎事实上就是深切把握自己找到自己。而在战斗中却忘了自己。” 江乘风动容道:“说得好!当年老头子说你是练武的奇才果然被他说中。” 李闲笑了笑道:“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你一定能给我答案。” 江乘风正色道:“说。” “我的真气已经完全找不到小还阳功的影子而是以游离的形态存与各个经脉与窍穴中。但为什么你明明比我的层次还高却还是保留有赤血神功的特征例如两眼红?” 江乘风点点头道:“难怪你有此疑问。赤血神功是彻底改造人体的功夫化精为血以血化气。正由于它与人体的关系太大因此以我目前的层次根本无法脱离它的影响。一旦脱离了它的影响我就可以摆脱一个困扰我一辈子的问题。” 李闲张了张嘴没有问那是什么问题。因为他已经明白了。 化精为血以血化气。那么精气的另一用途必将被屏蔽。可怜的老家伙。 不过他还有另外的问题:“重阳教的武功分支多样心法也多样我所识的并不多。你和玉秋水交过手有没有感觉她用的也是重阳心法?” 江乘风剧震一下道:“为什么这么说?” “这是于秋传来的消息。” 江乘风皱眉苦思良久终于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玉秋水的武功确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已被高人改造出处已无从辨认。如果这当真是重阳心法情况相当糟糕。” 李闲肃然道:“重阳内部必然有鬼。楚梦和玉秋水的武功恐怕都是同一人教出来的。” “会是于秋吗?” 李闲决然道:“可能性不大。我见过她她给我的感觉很随和也很出尘最关键的是她很坦然。” 江乘风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再说话。 “救命!!”一声尖叫把两人从沉思中惊醒循声望去只见彭翎绕着一棵树飞快地跑着后面跟着一脸恼怒的老鼠。 秦淮见两人把目光投向自己微笑道:“老鼠钻到彭姑娘的裤裆下嗅来嗅去不知要干什么。彭姑娘见状却开心得很伸手去拔老鼠头上的毛。然后就……” 李闲和江乘风对视一眼同时起步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只钻女人裤裆的色虎一个到老虎头上拔毛的傻子任谁也没法子去理会的。 ps:这两天总是失眠今天写不出东西来了只好先解禁一章应急。周末让我休息两天吧调节一下状态。 第八十九章 纵论群雄 “死老鼠!臭老鼠!淫棍鼠!”四人结伴走在往扬州的路上彭翎盯着李闲的臂弯狠狠地骂着老鼠缩在李闲的怀里一声不吭。 李闲眨了眨眼道:“我看你跟这家伙很投缘以后就把它交给你养如何?” 彭翎大惊道:“如果它跟在我身边我会短命十年!” 秦淮叹道:“很抱歉你家里已经有了这么一只老虎。” 彭翎险些晕了过去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连一直在皱眉想心事的江乘风也忍不住笑了。 李闲问道:“你想了这么久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江乘风长叹一口气道:“你觉得如果我们之中有人生异心最大的可能会是谁?” 李闲扳着指头数道:“先说一手创业的岳父大人这个基业是他开的如果他想夺权独裁倒有点可能若说四处培植其他势力就不可能了何况他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做这些事情。” 江乘风点点头道:“别人呢?” 李闲想了想道:“蓝舒云那个老色鬼对重阳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记得当时他看见重阳令时那种激动绝不是装出来的。由于当初拐跑了贝贝我一直有点怕见贝贝的爹娘所以他们夫妻俩我接触得很少没法下结论。不过我愿意相信他们绝没有问题。” 江乘风沉吟道:“司徒老三和莫老五有很明确的理念。他们或者会不赞同神教的一些做法但没有背叛神教的可能。因为他们都有傲骨。自傲的人是不屑去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的。” 李闲续道:“成老二是个精明强干的家伙无疑是得力大将但他没有领袖之风。所以私自培植势力的事不像会是他做的。” 江乘风眼里红芒剧盛冷冷道:“如果是这样只剩两个人嫌疑最大。” 李闲心中一凛道:“一个是你一个是王翰!” 短短的一句话却惊得所有人停下步来。(..tw好看的小说) 彭翎一直对他们正儿八经的思考不感兴趣但对话却也自动钻进耳内。生在名门世家的她帮派内部勾心斗角的事听得多了怎会听不出两人淡淡的对话里埋藏着惊人的隐忧和几可预见的分裂结局?随着两人的分析剥茧抽丝般地将人选一一筛过一个可怖的结论逐渐清晰起来。 重阳教的内部倾轧将带来怎样的后果?彭翎打了个寒噤不敢再想下去。 秦淮的感受和彭翎不同。在这种时候她只是不断涌起对两人的敬佩之情。由对他人性格的把握从而推断真相虽然并不可靠但有时却往往有用得很。而这一点不是人人都能办得到的。 “不错。就是我和王翰。偏偏玉秋水和我的关系非比寻常。”江乘风淡淡道“秦淮河上的伏击可以是我们在演戏。我是老头子的大弟子却不能得传教主之位生出异心是理所当然。” “你?”李闲大笑道:“你要当教主早就可以当了何必搞鬼作怪?当初我并不知这块玉佩就是重阳令你大可以把它要走再秘密杀了我对外宣称老头子临危授命改变了传统的教主承传方式有谁会有意见?” 江乘风的嘴角牵出一丝笑容道:“不枉老子养你这么多年。” 李闲嘿嘿一笑道:“王老头这人怎样?” 江乘风沉吟道:“我一直没有怀疑过他。因为他是我们之间年纪最大的当年老头子都和他兄弟相称在教内威望极高。这二十多年来他化身千万、四处潜伏萧老六的资料至少有一半是他搞回来的。照常理他没有可能生出异心。” 李闲叹了口气道:“照你这么说谁都没有嫌疑?” “不。”江乘风冷冷地道“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建帮这么久了他都没有回来还是继续做他的隐士。要知道平时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正巧可以帮忙他做到一些别人做不到的事比如暗地里培植势力。更何况目前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到底达到了怎样的地步。” 李闲悚然道:“不要妄下结论。” 江乘风洒然一笑道:“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李闲大笑道:“你们慢慢闹去老子还要好好玩玩懒得管你们。扬州就在眼前了!” “扬州。”江乘风微笑道“你身边有两个这么漂亮的女子巴结奉承还来不及还有闲工夫去烟花之地逍遥快活吗?” 秦淮接口道:“他去哪里和我俩无关。” 彭翎嘻嘻笑道:“有关有关!你们若是去逛妓院别忘了带上我!” 江乘风苦笑无言李闲为之绝倒笑道:“没问题!我们带你到里面开个房间……” 彭翎杏眼一瞪扬起巴掌就要拍下瞥眼见到李闲怀里的老鼠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顿时打了个寒噤尴尬地收回巴掌。 李闲大笑道:“真要多谢秦姑娘送的好老鼠!” 秦淮无奈地道:“我誓这家伙在我的山寨里真的很老实的。” 江乘风忽然道:“忘了问秦姑娘来扬州有何贵干?是否需要我帮忙?” 秦淮正要回答不知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 李闲问道:“你和徐家的关系不清不楚对徐博这个人可有什么认识?” 江乘风想了想道:“如果让他当上银龙堡的继承人休说银龙堡就算整个武林都将被颠覆。这个人我们必须好好利用他将是玉秋水致命的破绽。” “你的意思是不能杀?”李闲眼里闪过精芒语气转冷。 江乘风点点头道:“这人不能杀。虽说杀了他后玉秋水夺权将无所凭依但也将把玉秋水逼得跳墙后果没人能够预料。而留下他以他的性格反而是阻碍于秋水计划的最佳棋子。” 李闲冷冷地道:“我自出道以来向来快意恩仇、率性而为。重阳与银龙的瓜葛和我关系不大我只知道我看徐博不爽。” 江乘风叹了口气道:“要成就大事就不能单凭喜恶行事要顾全大局。”秦淮眼里的失落表现得清晰无遗以他的智慧已经看出徐博定然和秦淮有解不开的仇他做的事必定令李闲怒不可遏。 李闲冷哼道:“我为了这所谓大局已经顾得太多了。这段时间里我做的事没有一件是自己喜欢做的。正好说到这个问题我想和你好好商量一下把教主之位另传他人。” 江乘风心中长叹。再这样束缚下去李闲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徐博?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苦闷我怎会不理解?但是这关系到无数人的将来我不得不按最佳的选择行事。而你当教主就是最佳选择。” 李闲忽然笑了笑道:“我却想到了另一个选择相信你不会反对。” 江乘风心中一突深深地凝视李闲半晌道:“我知道你在说什么。找个时间我们好好研究一下。” 李闲点点头这件事干系太大了就算他再怎么信任秦淮和彭翎也不能当她们的面讨论。知趣地转移了话题:“你在扬州哪间客栈落脚?” “城北的一家小客栈忘了名字。” “你不会这么没品吧?为什么不去烟水阁?” “烟水阁是妓院!” “妓院不能住吗?” 江乘风叹了口气终于坦白道:“我没钱了。” 李闲气结。烟水阁的老板唐秉嘉和洛阳拜月楼的老板是同一人他和楚梦必定有某种联系如果想窥探楚梦的真实身份目前只有着落在这位唐老板身上了。原本以江乘风的性格到了扬州肯定会去住著名的青楼烟水阁他还指望这老家伙能从烟水阁里看出些什么消息来谁知竟因这么丢脸的理由而错失良机! “你这只猪!不说你是猪那是侮辱了猪的智慧!”李闲咬牙切齿地道“在扬州想搞点钱花有什么难的?徐弈不肯借吗?” 江乘风愕然道:“我没钱住妓院你那么大的火干什么?我哪里好意思向徐弈借钱?” 李闲冷冷地道:“如果你知道烟水阁的老板是谁就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了。” 江乘风悚然道:“难道是……唐秉嘉?” 李闲嘿嘿笑道:“总算没有侮辱了猪的智慧。你说烟水阁重要不重要?今晚我们就到哪里去住叫上头牌如烟小姐……” “喂喂你好象很有钱?” 李闲得意地道:“我岂会像你般丢脸等着瞧吧!” 秦淮怀疑地道:“我是不可能借钱给你住妓院的!” 李闲叹道:“但凡高档点儿的妓院都有专门的客楼可供留宿只要你不叫姑娘陪宿那就与普通的客栈没有任何区别。我的意思是想让你们都以男装住进去相互有个照应。” 秦淮想了想道:“可以。不过休想再诈骗我的银子。” 李闲笑道:“当然不要你的银子我是想去抢劫!” 三人愕然李闲去抢劫?只有江乘风隐隐知道这家伙一定又想到了什么古灵精怪的法门绝非真的去抢劫的。 一直左顾右盼的彭翎拍手大笑道:“别忘了带上我!” 李闲笑道:“人人有份绝不落空。” 秦淮看了看李闲现他正微笑地望着自己脸上忽地一红猛然明白李闲要去抢谁了。 第九十章 追击叶七 四人到达扬州城时已是子时。(..tw无弹窗广告) 扬州的街道上寂无人声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和更声冷清而苍凉。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衙门、龙腾山庄以及几间大客栈和妓院的门前挂着灯笼显示着这并非一座死城。远处秦淮河上通明的灯火在这浓浓的夜色里显得更加引人入胜。 烟水阁就在秦淮河岸阁里的云清雾渺楼上常常有人通宵饮酒玩乐欣赏着秦淮夜景。而云清雾渺楼的隔邻就是专门提供住宿的单人客房有别于一般妓女待客的房间。 李闲等四人逛到这里望着烟水阁前川流不息的人流李闲顿时两眼放光:“生意这么好!里面的服务必定十分周到。” 秦淮瞪了他一眼道:“烟水阁向来都是扬州最著名的青楼除了只嗜好在画舫上游乐的人外几乎所有像你般的淫棍都往这里钻。” 李闲笑道:“所以今晚定要试上一试。” 彭翎睁大了眼道:“你不是要去抢劫吗?” 李闲拍额道:“险些忘了跟我来!” 四人往左直行一条街转到一条漆黑的小巷里。李闲在巷子口停下步来旁边挂着一幅金漆招牌上书四个大字“珠圆玉润”。 彭翎汗颜道:“这是什么鬼店?好俗的名字!” “这就是怪商杨休的珠宝店。”李闲笑了笑道:“他的圆脑袋能想出什么别致的名字来?” 秦淮心中感动李闲果然是要来找杨休的麻烦。想不到自己的那些话让李闲这么上心。 “啪啪啪!”李闲还没想好该怎么行动彭翎已狠狠敲起门来。 李闲吓了一跳道:“你干什么?” 彭翎奇道:“这才叫抢劫啊。如果你想悄悄地进去那叫偷不叫抢。” 李闲想了想大笑道:“说得对!” 一直一言不的江乘风开口道:“里面有点不对。” 李闲脸色一变猛然冲天而起屋后有条黑影一闪没入黑暗中。 “你保护她俩我去去就回!”李闲的神色变得无比冷酷扔下一句话鬼魅般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掠去。 秦淮紧张地道:“他怎么了?” 江乘风淡淡道:“刚才有个人影闪过身手快得惊人。屋里的人没有一点声息听呼吸声判断似乎全中了迷香。” 彭翎拍手道:“老姜头好厉害!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人?” 江乘风摇头道:“我没有见过那个人。” 秦淮问道:“既然你说他的身手很好为什么还要用迷香?” 江乘风摇头不语定了定心。心神便如秋水丝毫不漏地反应着四周的异状。出奇的是四周再没有任何异常只余屋里的人们沉重的呼吸不停萦绕耳畔。正在江乘风百思不解时黑影消失的相反方向上又传来飞掠声。 “无论出现什么状况你们都在我后面不要乱动。”江乘风的手已经放在刀柄上冷冷地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李闲运起全身功力飞掠在一栋栋民房上极目望去原本已经消失了的黑影已渐渐又出现在远处。 这黑影就算再黑一百倍李闲也能一眼认出那就是叶七。 “看来迷踪谷之役未竟全功竟让叶七给跑了。”李闲心中暗忖“铁面会气疯了的。” 看看就要追上叶七猛然停步转过身来。 李闲直冲到他身前一丈才停了下来讽刺道:“听说叶兄的轻功好得很怎么今天跑得比龟还慢?” 叶七冷笑一声道:“如果你饿了几天之后还能这么有力气我就不能不佩服你。” 李闲心中恍然看来厉天和孙凌一直追在引叶七后面在血之泪的威胁下叶七竟不敢吃东西。 “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和厉天为敌的一点都不了解他。他是不可能用血之泪来折磨你的。” “厉天或许不会但是孙凌会。追着我的人是孙凌。” “厉天呢?” “他留在北方。” 李闲大笑道:“所以你宁可挨饿也不肯折路返北甩掉孙凌?” 叶七眼里邪光闪过冷冷地道:“你的废话很多。” 李闲笑容忽敛身子游鱼般扭动两下险险避开叶七无声无息的暗器。炎阳刀黄芒骤现划开沉沉的夜色一股无可抗拒的热浪铺天盖地地涌向叶七。 李闲的废话不是乱说的他是在借厉天的威慑力让叶七沉不住气心神出现高手对决时不应有的波动。这种波动将成为他致命的破绽。 可是李闲太不了解叶七。 炽热的黄芒劈面而来叶七的瞳孔猛然收缩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柄短刀手腕一翻架住了李闲必杀的一击。 李闲淡然一笑真气催。 叶七仿佛置身于酷热的沙漠中刺眼的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睛。炎阳刀压在他的短刀上逐渐下沉这薄薄的一柄刀此刻竟是重逾千斤。叶七使尽吃奶的力也无法将它上移分毫。 李闲身上涌出强大的杀意叶七不死愧对挚友。杀意由寒转热叶七身上的夜行衣已经开始被烤得卷了边。 炎阳刀离叶七的顶门不过半寸。 正在此时叶七的短刀忽然动了。 刀柄处忽然射出一丛黑忽忽的细针猛射李闲的面门! 这么近的距离世上没有几人能够避过的。细针上散着刺鼻的腐臭味显然见血封喉即使再精纯的先天真气恐怕也难以抗拒。 李闲冷喝一声终于放弃了宝刀的压迫身子一仰随即风车般旋转起来数十枚细针随着黄芒纷纷落地。 只这一刹那间李闲定睛望去叶七竟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远处传来他阴森森的声音:“好刀法!不劳远送!” 李闲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忽然猛地睁开炎阳刀狠狠劈在地上带起一阵地动山摇的震颤。 精气遥击已经远离了的叶七忽然浑身剧震猛然喷出一口血来委顿在地。 一条人影掠了过来一把抱起毫无抵抗之力的叶七迅远去。 李闲猛喘几口气那最后的一刀是尽全身的精气神倾力劈出的针对的是叶七传音中泄露的些许气息。这比当日厉天击落叶七的牛毛针从而重创叶七更难百倍让初步领悟至道的李闲险些虚脱。 李闲暗运回天大法迅调息箭一般投射往孙凌的珠宝店。原本他担心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但看叶七孤身仓皇逃避追杀的情况来看应该没有同伙的。 叶七以迷香迷倒孙凌店铺的伙计恐怕是为了以此要挟孙凌放弃血之泪。 但是适才明明感觉到似乎有人出现在叶七受伤的位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乘风冷冷地盯着一条人影从远而近赤蝎魔刀离鞘而出人刀合一往人影电射而去。 人影怒喝一声手上洒出一片精光和赤蝎魔刀狠狠交击在一起。 只一击两人都愣了。 江乘风苦笑一声收刀回鞘面前的那片精光敛去露出目瞪口呆的孙凌此刻的孙凌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因为他戴上了名震江湖的杨休的面具。 “如果我没认错人的话……你不是江乘风吗?”孙凌收回短剑不能置信地道“堂堂重阳教守护使居然来这里偷东西?” 江乘风没好气地道:“我是来捉贼的!” 孙凌急道:“你是不是看见了人影?他往哪里去了?” “确实有个人影闪过李闲像看见杀父仇人一样追着去了。” 孙凌急掠而去道:“比杀父之仇更加不共戴天!” 江乘风一把扯住他道:“你现在去已经来不及了不如先看看你店里的伙计被人怎么了。” 孙凌愕然止步苦笑道:“其实他已经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我只是不想李闲把他痛痛快快地杀掉而已。” 江乘风耸肩道:“恐怕已经杀掉了。” 孙凌叹了口气静下心来这才有空打量江乘风身边的两名男装女子。 秦淮讶然道:“这是你的店?” 孙凌两眼一亮道:“这位姑娘天生丽质光彩照人只是欠了些雕琢。如果姑娘肯用小店的珠宝必将艳盖群芳烟水阁里的姑娘全要黯然失色!” 秦淮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彭翎抚掌道:“你就是怪商杨休?你和李闲有仇吗?” 孙凌愕然道:“没有啊。……这位姑娘美丽可人可惜做了男装打扮如果肯用上小店的珠宝……” 彭翎接口道:“我不用你的珠宝就已经够漂亮了。你和李闲没仇那他为什么带我们来抢你的店?” “什么!!”孙凌跳了起来道:“我宰了他!” 李闲的声音远远飘来:“我要你一批最上等的湖珠越多越好!没得商量!” “你做梦!” “信不信老子砸烂你的鸟店?”李闲飘然落下叹道“不好意思让他逃了。” “连饿了五天的人都抓不住你拿什么来砸我的店?”孙凌嘿嘿笑道“其实我知道你虽然可以打赢他但杀不了他的因为你不够他阴。” 李闲没好气地道:“废话少说先进去看看你店里的伙计死光了没有我要找个人算账!” 孙凌一面开门一面奇道:“连他们也能惹到你?” 李闲当先跨门而入转身对秦淮和彭翎道:“喜欢什么珠宝饰自个儿挑这位老板付钱。江老鬼你要不要买饰送姘头?也挑去。” 三人忽然扑上柜台狠命将珠宝饰往兜里塞。 “这件是我的!” “我要这件!” “喂!这是我先看中的!” “这串珍珠真不错!” 别说一贯爱闹的彭翎就连向来风度儒雅的江乘风也抢得满面春风他实在是穷太久了。 一直冷漠无比的秦淮此时抢得比谁都凶大有把整间店铺搬进怀里的态势尽显山贼本色。 “不要啊!!住手啊!!”孙凌挣扎着要冲上前去却被李闲死命抱着往里间扯圆脸上的表情痛苦万分险些就要哭出来了。 李闲使尽吃奶的力把孙凌硬扯进里间孙凌努力探头最后看了一眼店面上惨绝人寰的劫掠欲哭无泪。 第九十一章 明访风月 “这么小的房间挤着四个伙计?”李闲伸手把孙凌的脑袋转了过来道:“你这个吝啬鬼!” 孙凌终于把眼光投向屋里躺着的四个伙计黑着脸去打了盆水来一面说道:“我不认识你!外面的账由你付!” 李闲冷笑道:“你的店里有人冒了你的名义以一批假湖珠骗光了别人的全部家当。我这是在帮你赎罪。” 孙凌失声道:“什么!他为什么不用那批积压的次等湖珠!” 李闲接过水泼在四个伙计脸上苦笑道:“我只能对你说――我无言了。” 孙凌嘿嘿笑道:“做生意如果太老实是没饭吃的。你等着我去隔壁把账房和掌柜泼醒看看这是谁在坏我的名声。” 李闲看着孙凌端着水走进隔壁叹道:“你还有名声可言吗?” 四个伙计呻吟着醒来有人迷迷糊糊地道:“奇怪这一觉睡得好沉……头疼!” 另一人叫道:“谁尿床!” 孙凌从隔壁钻了出来冷冷地道:“我!” 四个伙计吓了一跳清醒过来嗫嚅道:“老板回来了。” 李闲转头望去只见孙凌一手拎了一人走了过来将他们狠狠扔在地上道:“睡得跟猪一样你们知不知道差点就被人捉了去当点心?万一店里失窃怎么办?” 一个账房先生模样打扮的人颤声道:“老板我们不是江湖人物哪懂得防备这些门道啊?” 孙凌冷笑道:“那你们就懂得拿假湖珠卖给人败老子的名头?假湖珠的成本也很高你们为什么不卖玻璃球?” 那个掌柜模样的人说道:“可是……以前我们卖假货老板你也都没有生气……” 李闲忍不住笑孙凌大怒道:“可是这次人家来报复了!你们这两个月的薪水……哼哼!” 那掌柜的惨叫道:“老板你可是江湖名人啊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李闲悄悄往外跑孙凌一把扯住道:“别跑!你们认清没有?就这个痞子!以后卖他的东西都给我贵上三倍!” 李闲终于叹道:“你疯够了没有?不就是柜台上一批劣质的珠宝吗心疼成那样干什么?” 孙凌哀声道:“那些东西虽然是低档货但是可卖到正品的价钱这可是几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银子重要还是叶七重要?” 孙凌脸色顿时变得无比冷酷配合着杨休的面具不知怎的竟给人一种威霸的感觉冷冷地道:“有人通风报信让叶七事先做好了遁逃的准备。” 李闲决然道:“楚梦!” 孙凌点点头道:“那娘们是个祸害。她拉拢叶七不知道想做些什么。好在厉大哥坚持留在北方这一手或许无心插柳地破坏了他们的一些计划。” 李闲道:“确是如此。叶七说过他当时应该是想故布疑阵先往南行再折返北方谁知你们兵分两路他怕铁面比怕你多得多了。” 孙凌冷笑道:“所以他宁可一路被我追着忍受血之泪的威胁?我会让他后悔投胎来到这个世上!” 李闲歉然道:“刚才被他跑了真是不好意思。” 孙凌摇头道:“我本就不愿让他死得那么容易。” 李闲沉吟道:“我是隔远以精气遥击重创他的事后感受到好象有人把他救走了。可惜当时没有余力再追上去看个究竟。” 孙凌悚然道:“他还有同党?” 李闲沉吟不语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我还忘了问你”孙凌甩了甩脑袋转移了话题:“你来扬州干什么?就只是为了来剥削我的钱?” 李闲顿时惊醒忙问道:“你在扬州这么久对烟水阁有什么了解?” 孙凌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从来不去那种地方的。可谓毫无了解。” 李闲眨了眨眼道:“我们今晚要去住烟水阁再拿点儿现银出来用用!” “不!”孙凌惨叫声中李闲一把抱住他探手摸往他的钱袋。 门外出现三个人影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闲与孙凌抱成一团。 柜台上的珠宝已经被劫掠一空江乘风等三人个个满面红光尽是意犹未尽的疯狂之色。孙凌瞥了他们一眼心中大恸一个疏神钱袋又被李闲抢走。 “明天你们过来看看老子是怎么把这些银子赚回来的。”孙凌咬牙切齿地道“还不给我滚到你们的妓院去!我不想看见你们!” *************************************************************************** 把老鼠留在孙凌的店里四人结伴来到烟水阁前老鸨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 “哟今天我们的姑娘们真是有福气四位大爷一表人才平日想求来一位也难得今儿居然同时出现了四个!” 江乘风微笑道:“哪里哪里!不知这位大姐怎么称呼?如此风情万种真是颠倒众生。” 在这种烟花之地江乘风可谓如鱼得水。李闲瞥了他一眼怎也看不出这家伙竟是练就赤血魔功的人。 “没想到大爷不仅长的英俊这张嘴更是甜死人不知多少姑娘被你骗了。”老鸨笑逐颜开地道“四位请随我来。” 李闲大慷孙凌之慨将一块大银往老鸨的衣领塞了进去嘻嘻笑道:“先给我们一间安静的厢房叫几个姑娘唱一曲。” 老鸨银子到手更是殷勤:“四位可有相熟的姑娘?” 李闲正要说话江乘风已抢先道:“贵阁的如烟姑娘曾与我家公子有过数日之欢。不知今日她可否抽空前来一聚?” 说话间老鸨已将四人引至一间幽静的厢房一入房门几名妙龄少女便跟了进来顺手掩上了房门。厅外的喧嚣顿时消失仿佛区区一扇门竟隔开了两个世界。 老鸨听了江乘风的话脸上敬意顿生道:“原来竟是烟姑娘的熟客!各位先随意和姑娘们玩玩我去看看烟姑娘能否脱开身无论如何也要安排她来给诸位弹上一曲。只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江乘风一把搂过身边一名美女哈哈笑道:“你就说是开封的楚公子来了。” 老鸨扭着腰肢去了。彭翎扭头看了看她的背影忽然伸手将一个姑娘搂在怀里哈哈大笑。秦淮自进门起脸色一直苍白如纸见状咬了咬牙也轻轻搂过身边的美女。 李闲看着三个没有能力的人戏演得比谁都真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得呛了起来。 三人怒目而视江乘风代表众人言道:“你笑什么?” 李闲擦了擦眼泪笑道:“如果你们肯上台唱戏一定叫座。”接着聚音成线同时送给三人:“我什么时候和如烟有过数日之欢?你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点?” 江乘风油然回应道:“这样才可凸显身价配合你那块银子威力无穷。否则就我们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等上一个月也休想见到这里的头牌。小子风月场上的见识你还差得远呢别以为偷偷进了几次拜月楼就算是欢场老手了。” 秦淮和彭翎忍俊不禁一旁的姑娘看呆了眼。这两个少年公子竟生得比她们还要俊俏。 李闲尴尬地轻咳一声道:“诸位姐妹能否出去片刻我们几个有点私话要聊。” 几名姑娘显然常常遇到江湖人物借妓院私议丝毫不觉得奇怪齐齐唱了个大喏转身出去了。 秦淮顿时松了口气软绵绵地靠在椅背上。彭翎不悦道:“你叫她们出去干什么?我还没开始玩呢!” 李闲笑道:“这些女人全是欢场上高手中的高手比这只红眼老鬼还要高明。你当她们看不出你们是女儿身吗?再抱下去非露馅不可。” 江乘风难得地附和道:“单只纵体入怀时那软绵绵的感觉就已经露了馅了。” 李闲刚喝一口酒闻言全喷了出来。彭翎和秦淮两杯酒全往江乘风脸上泼去。这老家伙不闪不避任由美酒泼在脸上咂了咂嘴叹道:“好酒!” 李闲大笑起来只有这时候的江乘风才令人全然感受不到邪气。是不是男人一到了这种风月场那种“食色性也”的特性就自然地表露无遗? 彭翎气鼓鼓地道:“那你说有什么私话要聊?” 李闲眨了眨眼道:“如烟一听到所谓‘开封楚公子’无论多忙都肯定会赶过来的。问题是你们猜猜唐秉嘉会不会一起出现?” 秦淮决然道:“他会偷听。” 江乘风愕然道:“你倒了解!” 秦淮低声道:“但凡风月场每个房间里都有监听系统。烟水阁绝不会例外。” 李闲微笑道:“原来真正的风月高手在这里!” 江乘风忽然道:“你们都猜得很对。她来了而且只有她一个人。” 李闲侧耳听了听不能置信地道:“她居然不会武功!” 江乘风沉默下去心中想的是二十二年前的玉秋水。以他江乘风的武功和灵觉和她同床共枕了月余居然完全不知她身怀绝技。 若这如烟真是与楚梦有关联的重要人物会不会和玉秋水也有关系? 第九十二章 妙解音律 对玉秋水江乘风有种难言的情感。当年他们不能说没有感情相反地琴歌相和无比相知相得。但是为了各种原因他终究舍弃了她。且不论玉秋水原先的身份是什么、她的武功是从哪里学来的单看她的转变并且站在与重阳教敌对的立场上完全是江乘风一手造成的。因此江乘风对她既存爱意又有歉意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深入去剖析玉秋水的各种秘密的原因。 或许这也可以着落在这个如烟姑娘的身上去探究吧。江乘风心中暗叹因为他现李闲的目光严肃而深邃很明显也是希望从如烟身上窥探到楚梦的秘密乃至某个神秘人物的秘密。 门开。 在座的四人全都看傻了眼。 一个一身纯白的女子捧着一方古琴缓步走来头随意地挽着不施一点脂粉美得不加任何雕饰但身上却散着清新自然的体香令人心旷神怡。在她捧琴而行的短短数步之间尽显婀娜的体态和高雅的风韵却又给人弱不禁风的娇柔感觉让人一看就想尽情地呵护与爱怜全然兴不起任何敌意。 “她有没有用重阳蚀心?”李闲悄悄传音给江乘风对着这个女子他开始怀疑她是否完全与楚梦无关了。 江乘风揉了揉太阳穴传音道:“我可以肯定这女人不会一点武功更不用说重阳蚀心这样的秘技了。” “如烟向四位请安。不知哪位是楚公子?”女子轻启樱唇声音甜美得不可方物令人感到她的歌喉必将颠倒众生。 李闲定了定神道:“我是。” 如烟忽然轻轻一笑道:“如烟从没有见过公子不知为何公子却说曾与如烟有过数日之欢?” 李闲瞪了江乘风一眼江乘风装着没看见自顾喝酒。.tw[]李闲厚着脸皮道:“其实只是在小弟的心里早已与姑娘神交不只数日了。” 如烟捧琴在靠窗的小几上坐下伸手轻拨了一根弦仙音般的琴声响起未成曲调已见深情。“如烟不知诸位是什么身份但是诸位却帮了如烟一个大忙。故特为诸位献上一曲以表谢意。” 彭翎忍不住道:“我们帮了你什么忙?” 如烟奇怪地望了彭翎一眼露出若有所悟的神色抿嘴笑道:“那间厢房里的客人品性恶劣偏又不是我等伎家开罪得起的。正巧楚公子来唤如烟就借机告罪出来了。” “原来如此。”李闲笑道“那他们会不会来闹事?我们最怕打架了。” 如烟轻笑道:“楚公子说笑了。四位身上都带着兵刃两位姑娘的刀剑是挂在腰间而两位大爷的兵刃虽然藏于衣底但仍可一眼看出。在江湖上打滚的人物又岂怕闹事?何况烟水阁并不是人人可以闹事的地方。” 李闲和江乘风心中凛然这如烟虽然不会武功但由于见多识广锻炼出来的锐利眼光实非常人可及。 江乘风点头道:“既是如此倒是我们占了便宜。占便宜就要占到底烦请姑娘为我们弹奏一曲让我们欣赏姑娘的仙乐。” 江乘风急于听琴是有道理的。琴为心声听她的琴可以看出许多表面上看不出来的事情。 如烟微一颔眼光落在琴弦上。在这一刹那间神色变的肃穆而专注。李闲直觉感到就在她准备弹琴的这一刻刚才那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已经完全变了个人在她的身上可以感受到强烈的信心和全身心的奉献仿佛一个无助的旅人忽然看见了一片值得永世停驻的天堂。 琴声响起四人同时沉醉。 李闲眼里仿佛出现了绝美的桃源他在青山绿水之间欢快地奔驰四周尽是如云美女含笑相望。路边是热闹的酒肆绝世的美酒和佳肴的清香扑鼻而来走进酒肆里入目尽是天下豪杰肝胆而爽快。慕容雪、萧如非、司徒贝贝等人正托腮坐在桌边等待他的来临。忽然景象全变眼前是荒芜的秃原与沙漠炽热的炎阳照得人睁不开眼睛远处传来驼铃声却看不见人景色苍凉而落寞。画面再变独孤残临死前无奈而又期盼的神情清晰在目颤抖的双手举着一块形状丑陋的玉佩庄严地挂在他的脖子上旁边是强忍着热泪的江乘风带着如释重负而又无限憧憬的神色。忽然玉佩变成了牢笼紧紧将他栓在里面他用尽了力气去挣扎却只换来斑斑血迹。 琴声忽止李闲泪流满面。 隔着泪眼望去如烟竟也是满脸泪痕秦淮已泣不成声只有彭翎睁大了眼睛不明所以。而江乘风满脸惊异想说什么却忍住没说出来。 “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多谢姑娘指点!”李闲站起身来脸色恢复如常端起酒杯道:“我敬姑娘一杯!” 江乘风怔怔地望着李闲在这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李闲誓死脱离束缚争取自由的决心。 如烟轻轻擦去泪迹道:“如烟哪有指点公子的资格是公子、这位先生和这位姑娘的心声提点了我。人世间有那么多的不如意人应该努力探求生命的真谛追求自己的理想不应执着于外障之中。” 李闲随手扔下酒杯大笑道:“所以我要追求姑娘不知可否?” 如烟淡然道:“公子要追求谁如烟并没有管束的资格。只不过如烟此生的全部心力已经奉献给琴道公子的好意恐怕会落空的。” 李闲大笑道:“从你拨出第一个音我就知道你的心已经不在这俗世了。但是追求美女的过程正是我最喜欢的东西。所以姑娘尽管潜心你的琴道我追我的人各不相干。” 秦淮低声道:“淫棍自有淫棍的借口。要追求人家还说各不相干!” 李闲扭头打量了她一眼笑道:“不用担心你也逃不了。” 秦淮冷冷道:“你做梦!” 李闲不去理她对彭翎道:“五小姐也要做好准备。” 彭翎没好气地道:“放马过来!本小姐怕你不成?” 江乘风摇头叹道:“这小子疯了。” 李闲眨了眨眼道:“我不是疯了而且比原来清醒得多了。不信你问问如烟姑娘根本没有什么品行恶劣的客人之说刚才姑娘根本就闲得很。” 如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为什么?” “我听过楚梦的筝。”李闲拿了一个酒杯在手上细细把玩一边沉思道:“你的琴与她的筝全然不同但我直觉是出自同一人的传授。你是为了‘开封楚公子’这个人而特意过来一看究竟的。但为了掩饰你与楚梦的关系所以特意编造了个借口。” 江乘风的身子微不可察地轻震了一下露出思索的神色。如烟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李闲续道:“不过这么说对姑娘不公平因为我相信你对我们其实没什么兴趣让你过来探察的是你的唐老板。我说得对吗?不知躲在哪个角落偷听的唐老板?” 厢房里一片沉寂过了半晌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大笑声:“浪子李闲果然名不虚传请稍候片刻唐某马上就来。” 如烟的笑容绽放开来说不出的明艳动人:“梦姐的筝和我确实是同一人教出来的不过我觉得我们的意境相差甚远。不知李公子为什么能听得出相似之处?” 李闲沉吟道:“楚梦的筝音如梦似幻里面充满了扑朔而迷茫的诡秘味道让人深陷其中不知所以有种沉沦的感觉。而姑娘的琴坦坦荡荡蕴涵着对生命的无限追求和探索有种欣欣向荣的朝气。如果说楚梦的筝音让人听后忍不住有泄的冲动那很正常;而听了姑娘的琴只会陷入思索心灵会得到某种净化。正因这种极端的反差才令人觉得只有同一圣手才可调教出两种同源而又相反的意境来。” 如烟忍不住横了他一眼道:“你对我们琴境的理解深刻入微不过最终的结论却是谬论。” 李闲大笑道:“确实没什么道理。不过这只是一种直觉本就没有道理可言。硬要我说出道理只好胡诌了。” 秦淮忽然低声问道:“你懂音律?” 李闲看了看神色古怪的江乘风道:“想泡妞怎能不学音律?不过我的音律全是他教的我看得出来的他应该更看得出才对不知为什么他始终一句话不说也许想到了什么重要的问题。” 江乘风终于说话了:“我又没听过楚梦的筝。不过这琴法我是很熟悉的。” 李闲脸色骤变。 如烟猛然站起身来道:“你认识我师傅?” 江乘风闭目不答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洛阳杜记米行的杜老板吧故人老唐求见。” 江乘风的神色顿时由莫测高深变成一脸尴尬李闲哈哈大笑道:“洛阳市井中真是卧虎藏龙!” 第九十三章 八面玲珑 李闲幼年与江乘风隐居于洛阳时两人曾多次光顾唐秉嘉的拜月楼。对这个有名的青楼老板李闲却没有什么记忆了因为他去妓院从来只为了美女。这次情况特殊他尚是次用心打量这个神秘的青楼老板。 门开进来的是一个惊人的大胖子。李闲只依稀记得曾经常常见到这团肉球和那闪烁着狡诈之色的眯缝眼。在李闲的记忆里这位唐老板也不会武功的令他吃惊的是这次再见得到的依然是相同结论。 不过江乘风却与唐秉嘉熟识得很因此与唐秉嘉交涉的重任自然落在他的身上:“唐老板真不够意思从来都没告诉我你的生意做得这么大!” 唐秉嘉的胖脸堆起奇异的笑容悠然道:“杜老板岂不是一样不够意思也不告诉唐某你的生意原来不是卖米。那间米行更不应叫‘杜记’。” 江乘风淡淡道:“江湖上最著名的两名绝色佳人都出自唐老板旗下唐老板却从来不把她们介绍给我认识……嘿嘿!” 唐秉嘉叫屈道:“楚梦这个丫头原本也是在这烟水阁的到了你老兄离开洛阳前不久她才转到拜月楼。我总不会向你吹嘘远在千里之外的美女吧?” 江乘风叹了口气道:“不愧是做大生意的果然八面玲珑圆滑得令人佩服不已。闲话也不多说了唐老板现在也当知我不姓杜而是重阳神教的守护使江乘风。贵属楚梦原是迷踪谷的人而迷踪谷是我们的大对头这一点想必唐老板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解释。” 说到最后一句江乘风语气转寒身上顿生一股无形的压力沛然莫测。李闲明白这是江乘风在给唐秉嘉施压不会武功的人在这种可怖的压力下往往说不出半句谎话的。 唐秉嘉掏出一块方巾擦了擦汗道:“楚梦自小就在烟水阁接受训练直到十年前她说要独自出去行走以加深对音乐的感悟。(..tw无弹窗广告)这一去就是好几年其间她也回来过两次但并没有说她的见闻。直到年前她才正式回归这里如烟的名头已经很是响亮了我便安排她去洛阳准备打响另一个名号。恰逢开封花会举办我便选送她参加希望就此一炮而红谁知道这丫头已经不听话了……” 李闲与江乘风都沉吟不语。表面听来唐秉嘉的话并没有任何破绽但两人却清楚地知道这胖子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可恨的是抓不出把柄来。 “敢问如烟姑娘你与楚梦的音乐师傅是谁?”江乘风转向如烟这是另一个揪住老狐狸尾巴的突破口。 如烟垂道:“我不知道。” 众人集体失声道:“什么!” “师傅每次来教我们琴筝都是蒙着面的。我……我也很想知道她老人家究竟是谁我想好好地拜谢她是她教给我琴韵让我有了生命的追求。”如烟脸上尽是缅怀之色道:“师傅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江乘风脸色如常但李闲却清晰地感到他的心里很不平静。 “唐老板如烟不知道你这请师傅的应当很清楚吧?”江乘风木然问道“做生意的岂容来历不明的人胡乱指教自己的摇钱树?” 唐秉嘉呵呵笑了道:“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如烟与楚梦的师傅就是银龙堡徐大侠的二夫人玉秋水。我没有告诉如烟是因为以徐二夫人的身份来这烟花之地教徒弟并不是件见得光的事情。” 如烟颤声道:“她……她真是徐夫人?” 唐秉嘉道:“说来奇怪当初是徐夫人亲自对我说她想在我的旗下找两个女孩当徒弟瞩我不要告诉你们。” 江乘风听着“徐夫人”这样的称谓心里一阵阵别扭。转头望去只见彭翎正对着自己嘻嘻地笑不由得狠狠瞪了她一眼。彭翎吐了吐舌头开心地笑了。 “好吧唐老板。”江乘风想了想说道:“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想来你也不会骗我们楚梦的事情你确是毫不知情。不过日后若有什么情况我还会来找唐老板还望唐老板多多帮忙。”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唐秉嘉满脸堆笑地道:“诸位从洛阳一直光顾到扬州实是唐某最大的客人。今天的费用唐某全包了诸位一定要玩得开心点儿看上哪个姑娘尽管开口。” 李闲嘻嘻笑道:“我只看上如烟姑娘。唐老板可愿当个月老?” 如烟轻笑一声并不说话。唐秉嘉哈哈大笑道:“如烟在这里地位非同小可我虽是老板也不能让她接谁就接谁。不过如烟虽然还是清倌儿但并没有卖艺不卖身的协议因此若如烟自己愿意的唐某绝没有意见。若客人是李浪子连初夜开光费亦可全免。” 如烟脸上泛起红霞垂下头去怔怔地盯着琴弦。秦淮看在眼里心中一叹像她姐姐一样一入风尘纵使再有身价终究只是别人的棋子而已。 如烟和秦淮的神色都没能逃过李闲的锐目李闲心中亦叹微微一笑道:“唐老板果然是个做大生意的人够豪爽比那个吝啬鬼杨休强得多了。” 如烟忽然开口道:“今夜请李公子到如烟的琴韵楼来一聚。” 此言一出包括李闲与唐秉嘉在内全场愕然。 江乘风伸了个懒腰道:“麻烦唐老板为我们安排四间客房越安静越好。除了李色鬼外我们三个今晚都不用人陪宿。” 唐秉嘉看了看秦淮与彭翎露出会心的笑容。 ************************************************************************** 唐秉嘉安排的客房极有特色四间居然是两两相连相互贯通中间只隔了一扇形同虚设的薄门。李闲步入房间苦笑道:“你到底跟那死胖子说了什么他怎么会安排这样的四间房?” 江乘风报以苦笑道:“是他自己想岔了关我屁事!” 李闲怀疑地道:“今晚我要去泡妞儿你在这里保护两位美人千万不要监守自盗!” 江乘风没好气地道:“你当我像你一样欲求不满吗?” 李闲大笑道:“对对你当然是无欲无求!” 跟在后面的彭翎听得心花怒放。说实在的她真的很喜欢和这两个人在一起不为别的只因跟他们在一起很轻松。因为在家中家人众星拱月般将她捧着那几个哥哥虽然在外颇为有趣但在她面前却个个循规蹈矩乏味之极这也是她不喜欢徐弈的最大原因。李闲与江乘风的肆无忌惮给了她新奇刺激的感受。另外既可感受到两人深厚的情谊和无保留的信任又可感受到两人精到的思维和临敌应变的高明手段。离家这些天真是没有白离。 秦淮对他俩的污言秽语没有彭翎那种新奇愉快的感觉因为她的山寨里每天都可听到比这粗俗万倍的言语早已习以为常。在她的心里考虑的是另外的问题。 “你们真的认为那个胖老板说的话是真的吗?”秦淮怀疑地道“怎么不见你们讨论?” 李闲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你觉得呢?” 秦淮淡淡道:“我只知道但凡伎家出门游历决不可能独自出去老板定会派人护送照料而且不可能长达十年之久。原因有二:一是怕她一去不回二是怕她被人盗了红丸。唐秉嘉此言明欺你们不知行规。” 李闲与江乘风互视一眼江乘风解释道:“我那样说并不是真的信了他而是为了稳住他的心。事实上他也知我们对他的话并未尽信但表面功夫却要做足。” 李闲续道:“楚梦的武功高明显然自小就接受明师训练绝非这十年之内便能练成的。唐秉嘉必然深知楚梦的秘密但不能向我们泄露。我们只有暂且敷衍留神观察他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秦淮点头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那么容易被他瞒过了。” 李闲奇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特意提醒我们?原来秦姑娘这么关心我们。” 秦淮的心事被道破脸上一红强辩道:“你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帮你们分担一些麻烦让你们将来也能帮我对付徐博而已。” 江乘风苦笑道:“对付徐博不急在一时。可否待我们解决与银龙堡的纠葛之后再作商量?” 秦淮叹了口气眼神变得空洞起来道:“悉听尊便。” 李闲道:“不管怎样我也会去踢踢徐小子的屁股看看他是否三头六臂!” 江乘风无奈地耸耸肩道:“你还不去见你的如烟?” 李闲眼睛一亮道:“美人恩重小弟去也!” 彭翎带点醋意地道:“恩重?红颜祸水好自为之。” 李闲大笑道:“这里有两个祸水那边才一个我知道怎么选择了。” 众人都笑了笑声各异。 如烟特意约李闲见面是否即将揭示出某些秘密?还是真的动了春心要与李闲共渡春宵? 第九十四章 坦诚相对 李闲独自在烟水阁内晃悠才深切认识到烟水阁的奢华。(..tw无弹窗广告)从他所在的客房往如烟所在的琴韵楼竟有里许的路程中间居然隔了十余栋大楼每两楼之间的间隔足以建立一个小贫民窟。四周的楼上时时传来丝竹之声偶尔夹杂着奇异的笑声和淫蘼的呻吟与叹息。路上偶尔可见三五成群的护院警惕地注视着往来的客人。落在李闲眼里这些护院的武功比之一般的门派弟子要高明得多。 “唐秉嘉这死胖子的来历非同一般。这里若是组织起来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小帮会且实力不俗。”李闲心中暗忖这会不会是某人的秘密基地? 想不到千里之外的一个妓院竟藏着这么多秘密。 琴韵楼已就在眼前。楼上亮着明亮的烛光却异乎寻常地安静与适才路过的那些楼房的喧嚣相比显得格外然不群。 门前站着两个守卫看得出他们的武功比路上巡逻的护院更加高明显出如烟在烟水阁特殊的地位。 “是李公子吗?如烟姑娘有吩咐请公子自行上楼。”一个守卫见到李闲恭恭敬敬地说道但语气中却不无妒意。 李闲微微一笑道:“两位大哥平日必定被朋友们羡慕个半死。” 另一守卫笑道:“我两个常常被兄弟们揍的。” 李闲大笑道:“若我是你们的伙伴一定揍得比他们还狠。” 两名守卫都呵呵笑了李闲叹道:“就像我现在应约而来回去后也一样要被兄弟们揍死。” 两名守卫大起知己之感妒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齐声道:“李公子还是快些上去吧不要让烟姑娘久等了。” 李闲举步上楼喏大的楼上竟只有一间房连着客厅中间用帘幕隔开。四周点着大烛照得一片通明。墙上挂了几幅字画自然而典雅没有一点珠光宝气的俗物充斥于内。 如烟就静静地站在窗边优美的背影在烛光里显得更加娇柔却令人产生一种不可亵渎的神圣感觉。 “李公子高明得大出如烟意料。”如烟没有转身望着窗外的夜色轻声说道:“寥寥几句话就使我的两个守卫产生自己人的感觉亲切自然、不加雕饰。” 李闲走上前去就在她身后停下道:“我怎么觉得烟姑娘最后这八个字用在姑娘身上才最合适不过。” 如烟叹了口气道:“江湖上的年轻公子我见得多了。但能给人好感的却只有两人。一个是李公子另一个是徐弈公子。” 李闲点点头道:“徐弈这小子的风度确非常人能及谁家姑娘不为之着迷。小弟则差得远了。” 如烟幽幽叹了口气没有言语。 李闲心中暗颤难道这女子竟然爱上了徐弈? 如烟终于转过头来美目异彩涟涟:“可是徐公子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心里的话从来不肯让人知道。李公子坦诚率真令人不由自主地亲近。” “徐弈是个有家有业的富家公子岂能像我这个流浪汉一般口无遮拦。”李闲笑道“不过姑娘此次找我来应当不会是因为我能让姑娘感到亲切吧。” 如烟沉吟片刻道:“这个烟水阁里几乎每一栋楼都有监听系统只有我这琴韵楼没有。不是因为唐老板信任我而是他不能触怒我。” “所以你让我来此是为了我们的谈话内容不致外泄?”李闲不解道“可是你这么找我来唐秉嘉怎可能不怀疑你泄密?” 如烟忽然嫣然一笑道:“你忘了如烟只不过是个妓女而已。妓女接客难道唐老板也管得着吗?” 李闲愕然。 如烟又叹一口气道:“一会吹熄烛火后公子应当知道怎么配合的。” 李闲苦笑道:“我还以为你真想和我成其好事的。” 如烟微笑道:“你不是喜欢享受追求的乐趣么?如果真的和你成了好事岂不是剥夺了你的乐趣?” 李闲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叹道:“自作孽不可活!” 如烟幽幽地道:“我已经决定给公子这个机会了。或者这也是我自己脱离伎家的最后机会。” 李闲点了点头道:“那么先说正事。” 如烟沉默半晌似乎要整理心中的思路良久才道:“我与梦姐自懂事起就已被唐老板买下接受他的伎家训练。五岁时他领了一个蒙面女子开始教导我们乐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她竟然就是徐二夫人。我和梦姐学得很努力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一辈子是沦落得人尽可夫还是身价百倍靠的就是这个了。师傅的乐理很高到现在我的琴技已成还从不怀疑她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乐师。她不仅在音乐方面一流在琴棋书画方面也非同俗流。我和梦姐一直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奇女子。” 李闲心中暗叹从如烟的语气中他清楚地听出了她对玉秋水的崇拜。可惜这么一名奇女子现在竟为了权势而出卖灵魂。 “七岁那年唐老板领了一个人来说那人才是我们真正的主子。” 李闲心里一缩静静等待下文。 “主子见了我和梦姐连连称赞说要正式收我们为徒传授他毕生绝学。当时我和梦姐都愣了才知道原来唐老板并不只是一般的妓院老板而已。但梦姐却十分欢喜认为在伎家就算成为天下第一名妓终究逃不过任人摆布的宿命只有学了武功才可以真正出人头地。于是梦姐就跟着主子学艺她人既聪明学得又努力主子一直赞她是个奇才说以后要以衣钵相传。” 李闲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你呢?” 如烟叹了口气道:“我的生命已经奉献给琴道再也容不得其他。何况江湖凶险人在其中未必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在烟水阁虽然只是个妓女但现在我却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老板不敢管束我客人也不敢对我无礼。我可以每天弹琴可以结识世间才子。只要有适合的人出现我就可以赎身从良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李闲叹道:“原来你对我说此身已奉献给琴道公子的好意恐怕要落空之类都是假的。你的真意是我李闲并不是合适的人选。” 如烟微笑地望着他道:“公子终究是在江湖上打滚的人并不适合如烟。事实上如烟宁可嫁给一个普通的农夫或老实的小生意人。” 李闲摇头道:“你错了。这年头小人物好当吗?当个小农夫成天被地主和官府欺压你当是好受的事么?你又不会武功在这里还没人敢打你的主意万一从良了丈夫无法保护你后果严重得很。” 如烟想了想叹道:“扯远了。当时主人见我执意不学武却也不勉强只是要我好好做好本分。十年前主人带走了梦姐说是去一个帮派卧底直到前些日子我才再见到她。” 李闲沉声道:“你的主人姓甚名谁长相如何?” 如烟苦笑道:“一概不知。他从来都是蒙着面的。” 李闲早知如此叹了口气道:“你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们?” 如烟淡淡道:“我在这里听说了很多关于你们重阳教的事。你们的实力非同小可。既然主子、老板、梦姐正在与你们做对我一定无法独善其身。由于我不会武功最没有利用价值恐怕很快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正巧你们找上门来这正是我脱身的大好机会。” 李闲眼里精芒爆起大笑道:“高明!” “如果公子肯收容如烟愿意前往恒山做重阳教的一名乐师在琴道中终老。” 李闲微笑道:“任由姑娘所愿。” 如烟微微一笑吹熄了第一盏烛火。 李闲袖袍一拂数盏蜡烛同时熄灭房内顿时一片漆黑。 两名守卫抬头上望愕然道:“难道他们竟然真的……” 话音未落呻吟声起。在夜色里显得无比勾魂。两名守卫听得心都酥软了一面开始羡慕李闲的艳福一面恨得咬牙切齿。 李闲喘着粗气摇晃着床榻一边听着如烟几可乱真的呻吟低声苦笑道:“烟大姐小弟不是圣人啊!” 如烟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李闲一把抱着滚倒在床。 李闲伸手去解她的衣服如烟大急死命挣扎却怎也无法挣脱。 李闲微笑道:“你不是还要去恒山么?” 如烟闻言一震渐渐放弃了抵抗。 李闲却大笑而起道:“我怎能强迫姑娘做这种事呢?开个玩笑而已。” 如烟眼睁睁地看着李闲大笑而去心乱如麻。 ********************************************************************** “怎样?”江乘风和秦淮彭翎围坐在桌边三人都没有就寝等待李闲归来。 李闲把上项事从头细说了一遍江乘风微笑道:“真有你的!好小子!” 彭翎酸溜溜地道:“她都不抵抗了你为什么还不下手?” 李闲苦着脸道:“我是那种人吗?” 秦淮淡淡道:“事情开始掌握在你手里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走?” 李闲眨了眨眼道:“当然为她赎身。要不我哪来的机会追求?” 江乘风没好气地站起身来道:“夜了睡吧。” 第九十五章 命运如棋 深夜。 秦淮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在烟水阁这种特殊的氛围里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已故的姐姐。这都是些可怜的风尘女子即使再怎么高高在上终究也仍是个妓女。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李闲住到这里来?秦淮闷闷地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任何原因。她与彭翎不同。这丫头纯粹是为了好玩而已可以不论。而重阳教对烟水阁的查探本就与她秦淮无关何况住进妓院对一个女子来说实在是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正在这时隔壁彭翎的房间的方向传来敲门声。敲的是与她的房间相连的薄门。 “进来。这门是不能锁的。”秦淮收拾思路坐直了身躯。 门开彭翎披散着头走了过来:“秦姐姐我睡不着。” “怎么啦?”秦淮爱怜地望着这个无邪的小姑娘感觉就像当年姐姐望着自己。 彭翎嘟着嘴坐在床沿揪着一撮头说道:“我觉得他们好奇怪耶。说话都只说半句让人闷得慌。我躺在床上一直想就是想不明白。” 秦淮失笑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问他们?” 彭翎气道:“我怕他们笑我笨嘛!” 秦淮笑了道:“好吧你哪里不明白了?” “就是最后不明白。为什么李闲一说到放弃了对那个姑娘毛手毛脚老姜头就夸他好小子你就说事情已经掌握在手了?” 秦淮微笑道:“如烟的话里根本没有透露任何我们想要知道的讯息她所说的话全是我们能轻易猜到的内容。李闲因此怀疑她的诚意故意试探她。如果她是真心必定反抗到底因为她若是真的想要脱离烟水阁根本不必牺牲身体以达目的。” 彭翎恍然道:“所以这姑娘在说谎!因此李闲今后会故意带她在身边让她传递假信息给那个胖老板?” 秦淮眼里闪过赞赏之色这丫头一点就透哪里笨了?她只不过是太缺少经验罢了。 彭翎忽然拍手道:“所以李闲是个好人他不会利用那姑娘的这一点去侵犯人家。” 秦淮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如果换了个人如烟此刻早已失去清白了。 彭翎忽然道:“秦姐姐你好象很多心事?” 秦淮淡淡道:“没什么的。” 彭翎想了想忽然恍然道:“我明白了你爱上了李闲!” 秦淮双颊顿时飞红嗔道:“小丫头别胡说!李闲是个色中恶鬼他故意装作被如烟骗了本意就是要让自己有更多机会接近她追求她。什么传递假信息只不过是附带的用处而已。” 彭翎不置可否嘻嘻笑道:“秦姐姐你是怎么和李闲走在一起的?” 这句话语带双关秦淮装作没听出来答道:“前些日子你的四个哥哥带兵攻打我的山寨。” “啊!”彭翎惊呼一声道:“你怎么会和我哥哥打起来?” 秦淮把前事细说一遍听得彭翎心惊肉跳说到李闲一刀把梁纯砍成两段彭翎花容失色掩住了嘴。 “后来我们就和你们碰面了。”秦淮以一句极简洁的话语收了尾。 “没了?” “没了。” “真有趣。早点认识李闲就好了。老姜头虽说比徐弈有趣但还是没有李闲这么好玩。”彭翎笑逐颜开地道:“我知道了秦姐姐就在李闲把那坏人劈成两半后爱上他的。” “死丫头!”秦淮作势欲打彭翎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了。 秦淮看着彭翎闪到隔壁脸上露出笑容忽然又叹了口气。难道自己真的爱上李闲了吗? ************************************************************************* “有什么比追求一个女子更有趣的?就是同时多追求几个女子。(..tw无弹窗广告)”李闲侧耳听着隔壁两个女人的对话嘻嘻笑道。 江乘风隔着一张桌子坐在他对面闻言叹道:“你若是和秦淮好上了会是个尴尬的组合。” 李闲耸耸肩道:“有什么好尴尬的?她虽然整天一副苦瓜脸但有我的幽默感中和一下正好取长补短。” 江乘风淡淡道:“懒得和你这淫棍聊女人。” 李闲微笑道:“可是我却很想向你请教泡妞秘诀。玉秋水是个很了不起的才女你是怎么把她勾引上手的?” 江乘风的眸子射出温柔的缅怀之色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李闲忽然正色道:“可是这个女人却很麻烦。无形中她不仅成为重阳教和银龙堡之间一个微妙的存在更成为我们窥探某个神秘人物的重要线索。” 江乘风淡淡道:“之前你说有关教主之位的提议现在可以搬出台面来好好讨论了。” 李闲呵呵笑道:“你不觉得你的宝贝儿子很有资格吗?” 虽然明知李闲的想法江乘风仍是忍不住心中震颤。徐弈来执掌重阳这真的行得通吗? 却听李闲续道:“徐小子的出身可谓根正苗红同时拥有我们江守护使与毒蛛前辈的优良血统。而且为人谦恭可以妥善处理好与教中诸人的关系。更兼心机深沉、又有领袖之风是个当教主的绝佳人选。” 江乘风冷冷地道:“但是他目前的身份却是银龙堡的少堡主最有可能继承家业的人。” 李闲轻声道:“这一点更加妙不可言。如果他能全心为重阳教做事那么从他身上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接收银龙堡。” 江乘风颓然道:“难道你真认为他会全心向着重阳教么?” 李闲淡淡道:“如果他向着银龙堡效果其实一样。因为不管怎样他都会设法将重阳教与银龙堡合一届时哪方的势力控制大权你们可以再行内部斗争。一场政变无论如何都比一场战争简单一些。” 江乘风冷冷地道:“如果他只向着自己呢?” 李闲一震脸色渐渐变白。 江乘风闭上眼缓缓说道:“若他将两种势力合而为一之后向着自己的目的前进那么重阳教就变成了他的棋子再也没有本身的理念可言。” “喂喂他是你的儿子啊!” “那又怎样?” 李闲哑口无言。 “让我好好考虑或者有变通的办法。总之由你来当教主是绝对不行的重阳大业迟早败在你这不务正业的小子手里。”江乘风长叹一口气道“如果你能静下心来好好当教主该有多好!” 李闲沉默下去在这一刻他真有忍不住答应江乘风的冲动。毕竟这是从小养育他的亲人他李闲是否可以为了这些亲人和朋友放弃自己的追求帮助他们完成他们的理想? 但是他们的理想真的有可能实现吗? *************************************************************************** 琴韵楼。 “你说李闲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烛光下唐秉嘉眯缝着眼冷冷盯着如烟。 如烟心里仍盘旋着李闲压着自己像是要施暴却又忽然大笑而去的影象低声答道:“表面上看他并没有起疑心而且还……还想要我。不过后来或者改变了主意想让我心甘情愿地给他因此放弃了。” 唐秉嘉露出一丝笑容道:“辛苦你了。日后他如果忍不住还想跟你……你就委屈些装作心甘情愿地应承了他吧。我们事成之后你当记功。” 如烟幽幽叹了口气低声道:“是。” 唐秉嘉也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并不喜欢做这些事情可是你以为我想做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如烟轻声道:“我明白。” 唐秉嘉点点头道:“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你还要打起精神来应付他们。注意江乘风那只老狐狸他并不好骗。” 如烟依旧垂低声道:“是。” 唐秉嘉转身出门叹道:“楚梦这丫头区区一个忘忧散竟拿不到手。” 看着唐秉嘉消失在门外如烟颓然坐在椅子上轻轻摸着心爱的古琴泪水悄然滑落。 人生就是一场戏任谁都在其中沉迷不已。每个人都只是上天的一颗棋子命运永远由不得自己掌握。 琴声轻轻飘起就如女子的倾诉细不可闻;又如不知远在何方的理想那么遥不可及。多少委屈、多少忧愁都在这细若蚊呐的乐声里展露无遗。两名守卫怔怔地听着不禁潸然泪下。 已经去远了的唐秉嘉忽然驻足长长叹了口气。 琴声缓缓抬高那是女子强烈的控诉。 如烟全身心沉醉在琴声的意境里泪水早已湿透了双颊浑然不知不远处的黑暗中有个美好的女子身影一身黑衣黑纱蒙面。此刻也正浑身颤抖软软地靠在一株大树上无声地抽泣。 第九十六章 无奸不商 “起来啦起来啦小猪们。”清晨李闲打着呵欠去踹秦淮与彭翎的门两门同时打开两双美目怒目而视。 “不要怪我吵醒你们答应了杨休今天去看他怎么赚钱的。”李闲嘻嘻笑道“他赚的钱越多我们就抢得越开心不是吗?” 两女脸上的怒色消失得无影无踪同时叫道:“等等我去梳洗一下!” 孙凌的“珠圆玉润”珠宝店前此刻热闹非凡迥异于昨晚的冷寂。因为在他的店铺对面居然有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也摆开了珠宝摊子摆明车马要和孙凌抢生意。 扬州历来都是烟花圣地前来游玩的旅人比本地住民还多。本地人几乎从不去买孙凌的珠宝的这家伙做的就是游人的生意。 可是今天居然有人吃了豹子胆在江湖上有名的怪商杨休的店门口公然摆珠宝摊子! 说来奇怪杀起人来跟切菜一般的孙凌此刻居然并不理会那些抢生意的江湖汉子而是很老实地呆在店面里笑脸迎客。 “各位老爷太太过来看看喽这里有最上乘的和阗玉、绿得冒油的祖母绿对对这位老爷你真有眼光这是真正的南珠!”摆摊的汉子口沫横飞地叫道“我们这里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不像某些占了大店面的常常卖些假货次品。而且我们这是地摊不要店租价钱比大店铺里便宜得多了!” 李闲等四人就在这时来到孙凌的店前不能置信地看着这几个不知死活的汉子和来往的人流。 一个富商模样的胖子停在店面与摊子之间踌躇不定。孙凌见状笑嘻嘻地迎了过来。 “这位爷那些不经官府许可就胡乱摆摊设点的小贩说的话哪能轻信?小弟走南闯北收购珠宝从没见过有哪家地摊上卖的货是正品。”孙凌说起生意来表情十足圆脸上挂着夸张的媚笑透过杨休的面具活脱脱一个奸商。 这番话声音并不大但是还是有许多人听得一清二楚。旁边有路人附和道:“老板说得也没错儿路边摊点上的东西信不过。” “就是!”孙凌开心地道“这位爷真是有见识!这些小商贩最黑心了今儿卖了一批假货明天人就不知去哪了想找他算账都找不到。” 听了这话不少人都厌恶地瞥了那摊子一眼径直走进孙凌的店铺去了。有几个原本在地摊上挑选的客人闻言也都扔下手中的珠宝转身而去。 摆摊的汉子急了叫道:“这些开大店面的才叫黑心呢!就算卖的是正品也会抬高数倍的价钱吃人不吐骨头的!” 汉子的话无形中证实了孙凌店里的东西是正品有人心中暗笑也进了孙凌的店里。 孙凌苦着脸道:“小店是扬州十余年的老店了信誉素著。唉不过今日被这些人一搅和生意不好做了。这样吧本店今日优惠酬宾柜台上所有货物全与他们摊子上一样价钱诸位客倌随意挑!” 此言一出巷子里顿时沸腾起来游人争先恐后地挤进铺子里惟恐这家小店的东西被人抢购一空。 摆摊的汉子懊恼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青着脸看着对面的热闹唉声叹气。 李闲等四人面面相觑忽然全都笑了起来。 江乘风摇头笑道:“不愧为江湖第一奸商!” 彭翎笑得喘不过气来道:“不知他雇这几个汉子花了多少钱?” 李闲笑道:“当然没有花钱是威逼的。如果叫几个地痞做点事都要付钱就真的愧对了他的奸商之名。” 秦淮微笑道:“我们进去瞧瞧?” “好。看看他是不是还有什么手段。”李闲大笑道当先举步而去众人紧随在后。 李闲挤进人堆里随手抓了一串珠链大叫道:“老板!我要这串珍珠!” 孙凌随意瞥了一眼道:“客倌真是好眼光!这串珍珠价值不菲原本要卖到二十万两银子今儿优惠十二万成交!……咦?你来凑什么热闹!!” 李闲笑嘻嘻地放回珠链只见适才那个富商模样的大胖子挑了一大包珠宝玉石满面红光地道:“老板结账!” 孙凌两眼都绿了忙道:“这位大爷请随我进来。”说着挤开人流往里间走去。 那胖子一脸狐疑地跟了过去李闲等人互视一眼也跟了进去。 “大爷请坐。”孙凌老实巴交地坐在一张木椅上为那胖子沏了杯茶“这是西湖龙井以当地的虎炮泉水冲成清香沁人。大爷请用。” 胖子一屁股坐了下来问道:“我不爱喝茶。老板有什么关照就直说吧。” 孙凌神秘地道:“听大爷的口音当是从荆州来?” 胖子点头道:“不错。” 孙凌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叹道:“我本也是荆州人。大爷记得十几年前那场大旱吗?我的父母全死于那场灾难小弟一人背井离乡经历无数磨难终于在扬州得以立足。”说到后来眼里竟隐现泪光口音竟也真的变得像是荆州话了。 那胖子激动起来道:“想不到在这千里之外竟能遇到同乡!老板年少有为令人佩服!” 孙凌又道:“看在同乡之谊大爷看中的这些货本应值一百万两银子现在就以八十万卖给大爷了。” 那胖子大喜过望站起身来道:“老板不忘同乡之谊此情令人感佩不已!” 孙凌摇手道:“实不相瞒柜台上这批货虽然都不错但没有真正的精品。不知大爷可有兴趣看看小店收藏的珍品?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胖子两眼放光道:“快带我去看看!” 看到这里李闲等人已什么都明白了一言不地退了出来。江乘风叹道:“不能不佩服这个鬼才!” 秦淮叹道:“他是怎么学会荆州口音的?” 彭翎道:“那有什么奇怪荆州去得多了也就会说当地话了。我的几个哥哥走镖学会的方言岂止一种!” 李闲摇头道:“不是的。他小时候确实就在荆州长大的。” 秦淮和彭翎并不知孙凌的真正身份李闲也并没有打算将血阁的事告诉她们。事实上当年血阁的本部就在荆州。 说话间那胖子走了出来孙凌必恭必敬地跟在后面。 送走胖子李闲悄悄上前问道:“你又卖给他什么东西?赚了多少钱?” 孙凌苦着脸道:“他的行囊里多了一尊垃圾得不能再垃圾的玉佛我的腰包里除了原先他应该付的八十万两银子外还多了五十万两。” 李闲敲了他一个暴栗道:“那你还苦着脸?” 孙凌岂止是苦着脸简直快要哭出来了:“临走时他说有空会常来照拂我。” “那还不好吗?” “他说他是新任的扬州知府!” “……” “没办法今晚必须去偷玉佛了。” 李闲再也忍不住了纵声大笑起来江乘风和两女也都笑得前仰后合。 孙凌怒道:“你们还笑!今晚帮我一起去偷东西!我记得你小子的敛息本事很是高明。” 李闲忍着笑道:“没有问题。不过……拿来。” 孙凌愕然道:“什么?” 李闲两眼一翻道:“刚刚收进腰包的一百三十万两银子!你以为请有名的浪子李闲去做贼是那么便宜的吗?” 孙凌整个人呆住了喃喃道:“说起搞钱你比我狠得多了。滚一边去老子今晚自己去偷!” 李闲一把抱住他再次伸手探向他的钱袋大笑道:“老子这次要这笔钱真的有用老实点交出来!” 孙凌死命捂住钱袋怒道:“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李闲眨眨眼道:“去为扬州最有名的名妓赎身。” 孙凌愕然一个疏神钱袋再次被抢走。 李闲打开钱袋伸手夹出里面的银票把钱袋扔回给被打击得呆若木鸡的孙凌。 “站住!把你放在这里的臭猫带走!这家伙居然成天都要吃最好的肉喝最好的酒!”孙凌回过神来恶狠狠地道。 “先寄存在这里我们去妓院是不能带宠物的!”李闲等人疾步出门哈哈大笑。留下两眼喷火的孙凌破口大骂:“老子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就是认识了你这个混蛋!” *************************************************************************** “唐老板安好!李闲求见。”李闲怀揣大笔银票志得意满地敲响了唐秉嘉的房门。 门开李闲登时呆住了。身形肥硕的唐秉嘉此时在他的眼里恍若不见整个天地仿佛只剩下那个美女。 如烟梳了一个髻全身换上了少*妇的打扮静静地坐在桌边。文静娇柔的身子更添一股成熟典雅的丰韵原本已美不胜收的脸上多出了幽怨的神态看见李闲进来盈盈地低下头去。李闲看得目光僵直好半晌才注意到她的眼里带有血丝眼眶有些红肿显然昨夜睡得并不安稳。 “我昨晚是不是过分了点?”李闲心中暗骂自己一边堆起笑脸道:“唐老板大清早就有美陪伴令人艳羡不已。” 唐秉嘉苦笑一声道:“怎及李浪子夺美而回呢?” 李闲心中苦笑唐秉嘉明知如烟仍是完璧表情却做得比谁都惋惜。看着唐秉嘉的胖脸李闲不由得想起了生财有道的孙凌难道这世上当真是无奸不商? 第九十七章 波澜暗涌 “哪里哪里唐老板说笑了。[..tw超多好看小说]”李闲笑嘻嘻地道“唐老板事先曾有明言若是如烟自己愿意连初夜开光费亦可免收。怎么现在却像是蚀了大本一般愁眉苦脸的?” 唐秉嘉叹了口气道:“人总是会存那么一点侥幸心理的。虽说李浪子纵意花丛向来无往不利但唐某总希望如烟这种见惯场面的女子能够坚守阵地岂料还是逃不过李浪子的魅力。” 李闲心中暗骂。这个江湖上的人如果能齐心协力组成一个戏团那么当世所有唱戏的都要失业了。 “嘿嘿。”李闲干笑两声说道“听说如烟姑娘并未和唐老板订立任何协议也就是说她只要付出足够的赎身钱随时可以恢复自由身。不知是也不是?” 唐秉嘉的脸色顿时变得灰白哀声道:“早知你要说这话的。如烟可是我的摇钱树一旦走了我这烟水阁可就完了。” “这死胖子!真要唱戏唱全套!明明就是要如烟跟我走还要装得一副不舍的模样。”李闲心中把唐秉嘉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个遍没好气地道:“但你总不能不让人家走吧。废话也不多说了报个价钱来。” 唐秉嘉干笑两声竖起两根指头。 李闲心中一突不禁暗自捏了捏钱袋强自镇定地道:“多少?两文钱?” 唐秉嘉苦着脸道:“我说李浪子你还让不让我活呀!两百万两银子一文也不能少。” 李闲张了张嘴满肚子脏话硬忍着没喷出口来狠狠地道:“一百二十万。多一文我也没有了。” 唐秉嘉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李浪子不是个有钱人不过江守护使可富有得很哪。” “他一文钱都没带。” “……这样吧一人让一步一百五十万不能再少了。” 李闲叹道:“实不相瞒我只有一百三十万。要就成交不要的话老子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委屈如烟姑娘再在这里呆上一段日子了。”最后一句已经是威胁。如果唐秉嘉仍要把戏演足、讨价还价那他的计划就无法再实行了。 唐秉嘉犹豫了一阵没有说话。 如烟忽然道:“如烟在这里多年也积下不少银两。缺的二十万两就由如烟补齐吧。” 李闲大笑道:“唐老板你看看人家烟姑娘都比你爽快多了!” 唐秉嘉讶然看了如烟一眼堆起笑容道:“看来如烟这丫头已经为李浪子着迷了居然心甘情愿为李浪子付账卖的却是自己。” 李闲含笑望了如烟一眼只见她神色木然地盯着桌面有点神不守舍。继而似乎感应到李闲正在看自己抬起头来对视一眼忽然红着脸又低下头去。 如果不计阴谋以行规而言从此自己就是他的人了啊。多少姐妹从良若是遇到好人成为正室一辈子也这么安安乐乐地过了;若是碰到不把自己当人看的主儿也只能认命怪不得任何人。 如烟正心乱如麻地想着此后应该怎么称呼李闲忽然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被他拉着走出门去耳边传来李闲的笑声:“唐老板李闲告辞了!下回若是还有烟姑娘这种极品千万别忘了通知在下。” 唐秉嘉的话已经是从很远传来:“下次就算你出一千万我也不会再卖了!” “赎身恢复自由的感觉不错吧?”李闲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如烟理了理乱成一团的思绪低声道:“那要看公子以后怎么对待……对待妾身了。” “妾身?哈哈哈!”李闲大笑起来道:“你不是我买的妻妾更不是我买的奴婢。如烟是独一无二的如烟是最有希望成为江湖上琴乐第一的奇女子。李闲只不过是你的朋友以朋友的身份助你脱离枷锁而已。” 如烟呆呆地望着李闲沉默不答。 李闲的声音忽然压低:“何况这是你用情报和我交换的条件你忘了吗?” 如烟终于露出笑容轻声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公子能成为当今江湖上最重要的风云人物。” “不为什么命运而已。”李闲喟然道“当那么重要的角色并不是什么好受的事。” “我明白。”如烟垂道:“自从那天我从琴声中感应到公子的心声就已经明白了。” 李闲呵呵笑道:“不说这个先好好把你安顿下来。这几天我们有要事你不会武功若成天跟在我们身边相当凶险。江乘风已经在城北的仙来客栈订下了几间上房你就先住在那里。我们此间事了会安排你去恒山定居。” “恒山……”如烟忽然笑道“我很想见贝贝姑娘呢。” 李闲眼光投向远处忽然心中对司徒贝贝的想念不能抑制地涌了上来。 *************************************************************************** “啪啪啪~”轻柔的拍门声响起惊醒了仍在睡懒觉的司徒贝贝。 “爹什么事啊?”司徒贝贝揉了揉眼睛梦呓般问道。 门外果然是司徒铭闻言呵呵笑道:“许子悠应约来访你想不想去见见?” “当然要见!”司徒贝贝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道:“我梳洗一下别让他走了哦!” 重阳教会客大厅里许子悠悠然自得地坐在客位上身边一个手下都没有。他面前的主位上重阳教重要人物除了去叫女儿的司徒铭外全部齐集。 面对着这么多足令风云变色的大魔头许子悠却丝毫不见紧张或慌乱随手拿起身边的茶杯笑道:“如果李闲在此当知用酒来招待我的。” 蓝舒云失笑道:“是我的疏忽。不关他们的事。这里只有我知道你爱喝酒。”说罢转头对一个教众打了个眼色那教众领命去了。去不多时便抱了一个酒坛匆匆而来。 “可惜怎样都喝不过李闲。”许子悠接过酒坛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叹道:“更可惜的是以后再也无法和李闲一起喝酒了。” 萧无语对这个有份挑拨煽动他儿子、既而间接害死他女儿的人实在没有任何好感强忍着怒气冷冷地道:“这是贵堡自找的。令尊与在下本有互助协议许公子又是教主的好友本来大家更应同舟共济。若是立场不同大家分道扬镳也就罢了。但贵堡却一意与我们为敌这又是什么道理?” 许子悠淡淡道:“贵教有贵教的理念敝堡却也有敝堡的雄心。否则最初双方根本就不会走在一起。到了贵教崛起已经严重挫伤了敝堡的利益合作关系自然转变。这个江湖上本就不会有永远的朋友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 成笑大笑道:“小子够爽快!” 许子悠洒然道:“陈英陈师傅安好!前些日子拜赐那缕千里香醉在下不敢须臾忘记。在神兵山庄时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失礼还望陈师傅多多包涵。” 许子悠的话虽说得客气但一口一个陈师傅摆明了在他眼里成笑依然与当日神兵山庄那个无名小卒没什么区别尽显其豪放不羁的本色 成笑倒也不生气笑道:“小子恐怕是对我抓了你的女人怀恨在心吧。” 许子悠大笑道:“正是如此。” 萧无语淡淡道:“许公子可知我们特意约你前来所为何事?” 许子悠笑了笑道:“当然是为了把思雨还给我。” 重阳群雄两两对视这小子真不简单! “前辈们不必奇怪。”许子悠抱起酒坛灌了一大口惬意地擦了擦嘴说道:“当日你们抓了思雨为质确实起了不少作用敝堡南路的范围因此被你们全盘接收让我们的行动变得极不方便。可是继续囚禁着思雨则是你们的失策。” 萧无语不愧一世之雄闻言收起怒意敛容道:“请指教。” 许子悠深深望了萧无语一眼微微叹了口气才道:“因为你们并不知道天山剑派的内幕。敝堡因此有点心灰意冷若非放不下这份雄心恐怕也会有退出江湖的打算。” 群雄心底无不兴起波澜看来这个武林大派内部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即将通过许子悠之口浮出水面了。 ************************************************************************** 与此同时。开封。 楚梦俏立在顾轻尘的木屋所在的密林里迷朦的双眼幽幽地盯着那条充满灵气的清溪。衣袂轻轻地飘动着在楚梦的身上却显得那么不真实就像河畔的洛神凄美而迷茫。 密林里闪出几条人影来到她深厚不远处一一单膝跪下。 “说吧。”楚梦樱唇轻吐却冷漠得没有一丝人间情感。 第一个人说道:“尊主传来消息李闲与江乘风已到了烟水阁随行的是彭门的五小姐彭翎和一名叫秦淮的女山贼。此人当是昔日的名妓红牡丹的亲妹妹。” “哦?”楚梦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很有意思。” 第二个人道:“唐舵主说他会安排如烟跟随李闲借机行事。因此希望姑娘能尽早取得忘忧散。” 楚梦冷冷地道:“成樱已经进入恒山这忘忧散真有那么容易拿吗?况且……唐秉嘉真是个十足的蠢货!” 身后的人影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楚梦轻叹道:“李闲若真有那么容易被骗他已死过无数次了。单单在我手上他就逃不过重阳蚀心的威力。” 第三个人顿了半晌见楚梦再没说什么便道:“叶七已经落在少主手上。恐怕不日就会有所行动。” 楚梦沉默半晌道:“霹雳堂吗?” 那人钦佩地道:“姑娘真是神机妙算!” 楚梦轻叹一声喃喃道:“叶七。” 那人见状竟不敢吭声。 楚梦幽幽地道:“为什么不说了?” 那人低声道:“厉大侠似乎已经感应到叶七的动向一路毫不停留往南直去。但目前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因为……因为派去查探他的动静的兄弟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楚梦静静地站在原地一言不。那三人悄悄地退了下去。 第九十八章 血洒长街 厉天坐在徐州的一间酒楼上默默地喝酒。周围的客人不多只有两三桌而且自厉天出现后这两三桌客人都噤若寒蝉不敢高声说话。 厉天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氛围。普通的酒馆那种嘈杂的感觉在他看来就像是无数苍蝇在耳边飞来飞去烦不胜烦。偏偏李闲那小子却更喜欢那种热闹的小酒肆觉得那才叫爽快。 事实上厉天一直很庆幸自己交到了李闲这个朋友。除了义气深重外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在他剑道的追求中曾经陷入一个误区。天道循环生生不息天地人浑融无间而他的剑却太过偏执。太执着的剑虽然强劲却永远无法达至颠峰。李闲的出现中和了他的偏执与冷漠剑法终于突破禁锢就像忽然破茧而出般终于大成。 肖泓已死只要叶七授这一生就再也没有牵绊。心里最后的挂碍消除顾轻尘的刀就再也不算什么了。因为那是懦夫的刀。当厉天从顾轻尘的木屋离开时他就明白了顾轻尘的心。 人生在世自要接受酸甜苦辣。追求虚无缥缈的仙道那是逃避现实是懦者愚不可及的行为。 再也没有必要向顾轻尘挑战了。胜负已分。厉天心中暗叹原来确知自己已经天下第一的感觉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 是不是因为太孤独? 厉天脑海中浮起深藏在心中十余年的那副容颜大口大口地灌着酒。忽然之间楚梦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那句“抱我”在这时想起来感到更加令人厌烦。纵使楚梦再美百倍与那个轻轻提着剑柄在敌阵间飞舞的影子相比还是差得远了。 这几天连续杀了六个盯梢的人个个功力不俗。厉天几乎可以肯定这些人是楚梦的手下。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迷踪谷只剩下慕容霜和陈仲以及当时不在谷内的迷踪十二煞可以说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这与楚梦最初表示的目的几乎一致。难道这女人真的在帮重阳教吗? 厉天摇了摇头。这种阴谋斗争终非自己所长还是交给李闲来处理吧。 正在此时三个人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上来。见到厉天全都明显地震了一下。 厉天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自顾喝酒。 三人迟疑了一下走到厉天身边恭敬地道:“我们是青州彭门的彭英、彭豪、彭杰。不知阁下可是厉天厉大侠?” 厉天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贤昆仲若是雇我杀人就请免了在下近日没有时间。” 彭家兄弟尴尬地对视一眼才想起厉天是个杀手从来都是以杀人谋生的。没事找他搭讪的人十之八九是为了雇凶杀人。 但他们却不是为了这个原因。彭英苦笑一声道:“厉大侠误会了。我等风闻阁下是李浪子的朋友故有一句话相告。” 厉天终于正眼看了看他们。只见这几只在江湖上颇有点名声的彭老虎此刻浑身挂彩缠满了绷带显然不久前经过了一番恶战。“说吧我会转告李闲的。” “我们四兄弟前些日子带了大队人马去剿山贼正巧和李兄遇上了还一道喝了点酒。当时我们遇到了武当紫虚紫虚和李闲商议说日后武当将退出江湖纷争。我们分手后由于二弟腿上受了点伤我们便让他带着人马回了青州而我们三个在外游玩几天。不料今天早上……” 彭英说得很简略但厉天也大致明白了生了什么:“武当的人袭击你们?” 彭豪恨声道:“厉大侠猜得没错。紫虚那老杂毛在树上刻字留言以示如约。谁知今早我们在徐州城外竟遭到一大帮武当弟子围攻扬言若是彭门不参与对抗重阳就是与重阳合谋必须先行剿灭。” 厉天听得有点愣了。紫虚这么做根本毫无道理可言。 “会不会是有人乔扮武当弟子搞的鬼?你们有见到认识的武当人物吗?” 彭英叹道:“我们也曾这么想因为当时确实连一个武当高辈人物都没见到。但是这群武当弟子摆的真武剑阵却是如假包换而且他们的武当剑法也都有一定的功底。我们三人拼尽力气才总算破阵而逃。” 他们身上的伤口清楚的表现出这场战斗的激烈。彭家兄弟的武功虽然不高但长期行镖天下战斗经验丰富之极一般的围攻是很难让他们伤成这样的。 “看来李闲这小子又被人摆了一道。”厉天淡淡道“不过紫虚这么做实在不智。” 彭家兄弟还想说什么。厉天忽然道:“他们没有追你们吗?” 彭杰说道:“我们是先在城外兜了个大圈子才绕进城吃饭的估计已经甩掉他们了。” 厉天冷冷地道:“他们算得很准知道你们要来用餐已经围住了这家酒楼。可见你们的举动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下直到你们进入这种瓮中捉鳖的地形才动攻击。” 彭家兄弟急忙往楼下望去酒楼外已经围满了道士打扮的人而且比早上围攻他们的人数还多。三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身上的伤势已经不容许他们再进行一次剧烈的战斗了。 “与重阳妖孽串通一气的家伙快滚下来受死!”酒楼下一阵喧嚷数十人齐声大叫。 “最近很讨厌听见这种词汇。”厉天冷冷地说了一句身形一晃已经到了楼下。 领头的武当弟子眼前一花已经多了一个浑身白袍的人。这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铁铸的一般。他的身上散着冰寒刺骨的杀气在这深秋时节更令人毛骨悚然。 那武当弟子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颤声道:“阁……阁下可是厉大侠?” 厉天冷冷地道:“我正是与重阳妖孽串通一气的人。尊驾打算怎么让我受死?” 数十武当弟子脸色无一不苍白如纸有胆小的已经拿捏不住兵刃“哐当”一声不知谁的长剑掉在了地上。众人心中更寒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去。事实上以这么多人的实力加上真武剑阵的威力完全可以拼死一战但自从厉天的名字入耳他们的心里早已被恐惧占据再也没有任何对抗的信心。 “我……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指的是楼上的彭家兄弟……”那领头的也不住后退面对这个传说中一出剑就鸡犬不留的死神江湖上谁不惊惧!有些不相干的路人在得知此人就是厉天后都急匆匆地溜了惟恐殃及池鱼。 厉天缓缓抽剑那领头的武当弟子骇得胆都裂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哀声道:“不要杀我!” 厉天冷冷地看着他道:“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那人语无伦次地道:“是……是掌门……紫……紫……” 厉天也不说话挥手一剑斩下了那人的头颅。其余众人肝胆俱寒看着厉天一步步走近有人大声道:“我说!我说!我们不是武当弟子!” 彭家兄弟在楼上听得真切相顾骇然。 厉天点了点头道:“那你们是谁?” “我们……我们是天山剑派的人。” “放屁!”厉天冷喝一声瞬间前移一剑刺穿了那人咽喉。 彭家兄弟看得心中毛这样的身法这样的快剑整个天下有谁能与抗?而这厉天的冷血无情听是听得多了但他们还是初次亲眼见到。 其它武当弟子开始有点庆幸还好刚才没有与他动手不然恐怕此刻早已死个干净不由得全都跪了下来齐声道:“我们真的是天山剑派的弟子。” 厉天这回真的呆了。彭家兄弟更是张大了嘴不明所以。 厉天本想杀光这些人的但听了他们的真正身份后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剑停在手里再也刺不出去了。 “怎么会是天山剑派?你们怎么会武当的剑法和剑阵?又怎么会不远千里跑到这里来杀我们?”彭家兄弟再也忍不住了一齐从楼上跃了下来。 “我们也不知道啊!”有人简直快要哭出来了哀声道:“几年前掌门就已经秘密教我们武当派的剑法和剑阵了说是取长补短。这次是余飞余师叔叫我们化装成武当弟子来杀各位彭大侠的。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厉天一言不看着彭家兄弟连着又问了几个问题这些天山弟子却一问三不知这才冷冷地道:“够了他们不会知道的。” 彭家兄弟住了嘴心中乱成一团。天山剑派究竟怎么了?这里面藏着怎样的惊天阴谋? 周围惨叫声起彭家兄弟骇然望去厉天已冲进这些天山弟子之间毫不留情地斩杀。转瞬间长街上已血流成河街上再也没有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还有气息了。 “厉……厉大侠……”彭英的声音开始抖道:“这些人已经束手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们?” 厉天冷冷地道:“天山剑派已经出了问题。杀一个他们的人他们的实力就弱一分。这对李闲对你们都有好处。” 彭家兄弟愕然无语。事实上厉天虽然残酷却也不是一味嗜血。不择手段地从任何角度打击削弱敌手虽然令人心寒却是最简单有效的法门。 “多谢厉大侠拔刀相助。我等必须尽快回到彭门向家父汇报此事。”彭家兄弟忽然只想尽快地离开他们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可怕的魔王了。 厉天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彭家兄弟匆匆离去的背影微微苦笑冷酷的双眸冰消雪化竟渐渐流露出些许凄凉之意来。长街上空无一人秋风拂过地上的血腥味远远飘传厉天独立在街上显得无比孤寂与苍凉。 第九十九章 天山内幕 李闲将如烟送往仙来客栈江乘风和两女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了。 虽然明知如烟是个奸细但她那副楚楚可怜的神态和眼里流露出的苦涩竟让他们丝毫兴不起敌意来。而李闲事先已经明说虽然不知唐秉嘉的确切用意何在但如烟在其中起的作用必然至关重要因此一定要借此机会收服如烟破坏唐秉嘉的计划中最重要环节。 李闲的话说得冠冕堂皇但三人无不知这只是这个淫棍的借口收服如烟的目的究竟如何那是路人皆知的。 三人同时堆起笑容。江乘风呵呵笑道:“以后就能随时免费听到烟姑娘的绝世仙乐了。” 彭翎也拊掌道:“是啊是啊烟姐姐的琴真的很好听!” 秦淮有点不知怎么措辞只是微笑着对如烟点了点头以示友好。 李闲哈哈笑道:“想得倒美以后想听琴就先付账给我!” 此言一出三人同时怒目而视。秦淮冷笑道:“我看你是从杨休那里抢钱抢疯了!” 李闲搔了搔头道:“让你这么一说我还觉得真是这个原因。” 如烟忍不住笑了和这些人在一起比和唐秉嘉等人相处轻松得多了。 忽然之间李闲脸色变了眼里忽然露出一股难过的神情来。 江乘风顿有所觉道:“怎么?” 李闲叹了口气道:“厉天的心里有种很强烈的想见我的欲望。我能感受到他很不开心。天这是什么道理?我怎么能感受到不知远在何处的厉天心里的讯息?” 江乘风大讶道:“保持于天人合一之境的人相互之间会有种奇妙的感应。例如我上次就感应到你在淮北只不过那时不知道那是你而已。但是能直感内心我却从没见过但在重阳典籍上曾有记载。” 李闲奇道:“那些破书真是有意思记载的东西全是闻所未闻的什么重阳蚀心啊、千里飞遁啊这次这个又是什么鬼道理?” 江乘风沉吟道:“那是厉天对某事产生强烈的感触浑身的精气神全部集中到这里传递于天地之间引起某种共鸣。(..tw好看的小说)而这事必定和你有关这种感触才会直接传感到你的心里。这种事玄之又玄我潜修天道这么多年还是理解不了。可见厉天的武功境界已经不只是与天地浑融而是能在精神上有限度地利用天地。自古相传突破这个限度之后就可以白日飞升。” 李闲听得头昏脑涨道:“枉你自称满腹才学解说起这些事来竟没有顾轻尘这个砍柴的说得清楚明白。不过什么白日飞升我是绝对不相信的那是顾轻尘这种避世者膜拜的谎言。” 江乘风没好气地道:“我自己都不会全是从书上看来的又怎么解说得清楚?” 李闲沉默下去铁面这家伙受了什么打击?居然像个孩子般我苦闷诉说于天地? 厉天回到酒楼上继续喝酒。原本仅有的客人早已跑了个精光喏大的酒楼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酒楼的伙计更是机灵得很索性抱了十余坛好酒放在他桌边人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其实江乘风和李闲都想得太夸张了。厉天也是个人只要是人都会有郁闷的时候。原本厉天在知道自己已无敌手时已经感到无比的孤独。而彭家兄弟像见了鬼般躲开他让他心中的孤寂感更甚。在这种时候他只是强烈地想念他唯一的朋友那个自他这个死神出世以来唯一一个想和他做朋友而且真正义气深重的小子。 这种情感不知不觉地融合于天地竟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事实上厉天自己并不知道竟生了这种事。如果他知道李闲竟然能感受到他的苦闷当会明白自己的武道已经自然而然地又跨进了一步没有任何理由可言就像船到桥头自然直一样简单。 厉天木然望着四周的酒坛忽然摇头大笑。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 萧无语强自压下心中的涟漪神情波澜不惊沉声问道:“天山剑派前些日子把我安排下的细作扫个干净因此对他们的内幕我们确实不知。” 许子悠一口气把坛子里的美酒灌得干干净净才叹道:“天山掌门柳牧之近年来有点不对劲。原本他是最尊敬欧阳斌的几乎对这老头言听计从大小事务全都放手让他处理怎么可能会以不听号令私自行动为由把他召回去面壁思过?” 重阳群雄脸上都有点热当初听说柳牧之与欧阳斌不和时只顾着高兴竟完全没有思考里面的异常。任何人都难免犯错误但这么多人一起犯同一个错误就是大不应该了。 许子悠环视众人一眼见众人都有点尴尬怔了一怔明白了其中原因笑了笑续道:“相反地薛昌以当年对付贵教有功为由常常不服柳牧之执掌天山而欧阳斌却一直拥护柳牧之。薛昌又怎么可能为欧阳斌出头直接和柳牧之反目?” 萧无语点头道:“薛昌为欧阳斌出头当然只不过是个借口。据我们的情报这些年来薛昌一直暗地里培植势力目前他的实力比柳牧之只强不弱。” 许子悠笑道:“原本确是如此。但是余飞从少年时代就跟薛昌最是亲近但最近却投向了柳牧之。薛昌手下有不少兄弟也都莫名其妙地舍他而去转向柳牧之的阵营。对敝堡宣称的原因是拥护掌门但我们却深知他们不是那么正统的人。何况欧阳斌在天山深得众弟子之心照理说柳牧之软禁了欧阳斌应当失却人心才对怎么反更受拥戴?薛昌就是因为声势日孤这才急急忙忙地想早日完成我与思雨的婚事以求我们的全力声援不料却被你们捡了个大便宜。” 成笑忍不住问道:“但公子适才所言我们继续囚禁薛姑娘实属失策却是什么道理?” 许子悠不禁偷眼看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莫白羽莫白羽怔了一下忽然明白了。 果然许子悠续道:“在下曾听家父所言……薛昌当年曾极力追求莫前辈。而当年司徒前辈与莫前辈得以从千军万马中逃生也是薛昌私自放行。即使薛昌已经不再惦念旧情也很难主动与贵教为敌何况目前他在天山的斗争处于劣势。前期与你们作对的人是欧阳斌带领的那么最近这段时间呢?” 众人脸色直沉下去。欧阳斌向来疾恶如仇他一意与重阳为敌虽令众人不快但都可以理解。但现在欧阳斌失权近期仍在不断与他们作对的人只有可能是柳牧之所指示的。 换言之余飞假意刺杀薛思雨就是借重阳教目前无法获知天山内幕的时机让重阳教众误以为天山上最有实力的仍是薛昌。继而误以为因为薛思雨落在重阳教手里无疑令薛昌束手束脚薛昌为了对付重阳教竟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 这嫁祸江东的毒计正是要重阳教怀恨薛昌借重阳教之手一举除去这个仍有力量在天山夺权的家伙。而且一旦白马堡获知薛昌居然想杀害自己的女儿必定也会与他断绝关系。这一石二鸟之计确实高明之极。 好在当时成笑与司徒夫妇虽然看不破内情却直觉感到有异一直没有轻举妄动。 许子悠等众人消化了他的话后又说道:“所以目前你们继续囚禁着思雨只会让我和薛昌日子难过而你们真正的敌手却躲在后面偷笑。” 莫白羽叹道:“岂止是偷笑。你可知余飞假意刺杀薛姑娘惹得我们寝食难安?” 许子悠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厉声道:“柳牧之竟敢如此猖狂!” 莫白羽淡淡道:“看来你对薛姑娘倒是真心真意。” 许子悠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晌才道:“我也不怕对你们说相信你们不会是嚼舌之辈。事实上在下至今仍未真心看上谁家女子。” “那你又生什么气?”司徒贝贝的声音从内门传来门猛然推开现出脸罩寒霜的司徒贝贝:“看你听说薛姑娘遇刺时那么生气我还以为你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原来也是个狼心狗肺之徒!怪不得平日和李闲称兄道弟的却说翻脸就翻脸!” 许子悠洒然笑道:“司徒姑娘还是那么伶牙利齿。男儿有男儿的事业我虽然珍惜与李闲的友情却不能不忍痛放弃。你当世上真有做事没有理由、天生狼心狗肺的人吗?” 司徒贝贝冷笑道:“那你对薛姑娘的心意又是怎么解释?” 许子悠忽然叹了口气道:“我在与思雨定亲之前就像你的李闲一样喜欢偎红倚翠、纵马长歌当年跟在我身边的女子数不胜数。但我却清楚地知道这些女人之所以肯跟着我全都是为了我的家业或是一时被我的风流手段吸引没有一个是真心真意地对我。直到思雨与我定亲虽然两家的目的都是为了利益但思雨本人对我却是真心的在她的心里只有我这个人没有任何功利掺合其中。我许子悠可以对不起以前所有跟我一夜风流的女子但却决不能对不起思雨。” 司徒贝贝呆住了呆呆地看着许子悠那雪白的衣袍、洒脱的形象渐渐模糊李闲那玩世不恭的模样逐渐浮起。任何人在这世上都有着不能逃脱的枷锁。许子悠的枷锁是他的婚姻但他比李闲幸运因为他的枷锁与他的理想并不冲突。 在司徒贝贝出来的内门里薛思雨正靠在墙上目光呆滞。负责带她出来的司徒铭无奈地站在一边暗自叹息。 许子悠似有所觉扭头往那门看了一眼半晌才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续道:“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李闲。” 第一百章 家与归属 薛思雨终于从门后走了出来适才呆滞的目光已然消失不见代之以满脸的欣悦之色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接我的。(..tw)” 许子悠好象也完全忘了刚才说过些什么话欣然道:“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好在重阳教的前辈们放人我们终于又可以聚在一起了。” 这两个人都是一样那么洒脱相顾一笑一切都随之飘散。事情既已如此斤斤计较是没有任何好处可言的倒不如保持沉默当作我没说、你也没听见。重阳群雄心中暗自点头这对青年男女和世上许多自寻烦恼的人相比幸福得何止万倍! 薛思雨转头狠狠瞪了成笑一眼道:“这只断臂猪早晚本姑娘也要让你尝尝吃了软骨散的滋味!” 成笑呵呵一笑道:“随时恭候。” 许子悠淡然道:“虽然今日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话但从我回堡开始我们依然是敌人。白马堡不会甘心因为天山的变化而放弃制霸天下的雄心。” 萧无语平静地道:“许公子请回。不过希望公子明白一件事:目前天山剑派好象只不过是一门心思和我们作对但难保有朝一日不会掉转枪头指向贵堡。柳牧之向来是个君子他的转变相当诡异其中一定还有不少连你们都不知道的内幕。所以近期他们做出任何事来都不会是不可能的。还望公子和令尊好好商议。” 许子悠点了点头。他对萧无语有种自内心的尊敬和愧疚――对他高瞻远瞩的眼光的尊敬、对他痛失儿女的愧疚。在面对着萧无语的时候他的心情就怎样也洒脱不起来。 而且萧无语最后这番话确实人深省。柳牧之的转变必有其因余飞等人投向柳牧之究竟是什么理由这是关键所在。而这些情况他们白马堡根本无从得知就连薛昌也不会知道。(..tw好看的小说) 薛昌甚至建议白马堡暂与重阳休战尽起精锐踏平天山但被许嵩否决了。第一白马堡精擅骑兵根本不适合在天山这种到处冰雪的山麓作战;第二重阳教名声奇臭万一这些魔头趁着白马天山纠缠不休时突袭白马堡那一切都完了;第三即使重阳教能够按兵不动甚至相助共击天山且白马骑兵在天山仍有战力但没人能知道柳牧之手上现在是否掌握有其余强大的力量这一战很可能有去无回。其实这第三点才是最关键的许嵩一直在怀疑柳牧之手上忽然多了一股神秘的力量才迫使余飞等辈见风转舵。 这些话许子悠并不打算向重阳教透露。重阳教英才济济总有人能想到这些的就让他们多花点脑汁吧。 不知不觉间许子悠已经拉着薛思雨向重阳群雄拜辞两匹白马绝尘而去。 ***************************************************************************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才睡了两个多时辰大清早地爬起来现在居然就已经正午了。”李闲等人帮如烟把行李安顿在房内正坐在休息聊天李闲忽然冒出了一句粗俗不堪的感慨。 江乘风失笑道:“恐怕你是被厉天的事情弄得心情不爽吧。我已经很多天没有听见你骂娘了。” “是啊。”李闲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想到厉天我又想起了叶七。昨晚这家伙被我伤了后来被人救走不知现在怎样了。孙凌这个蠢货自以为有血之泪在手叶七就不敢吃东西可是他被救到了别人的地盘又怎会怕饭菜里掺了血之泪?不尽快把他挖出来必定会被他再次养得膘肥体壮。” 江乘风沉吟道:“我因厉天而引的感想却不是这个。[..tw超多好看小说]厉天人在北方不知教里的兄弟们怎样了。我们独自在这种鬼地方消息真的很不方便。” 李闲叹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贝贝了。” 每当他们说起这些事的时候秦淮都在细细地听思考一些可能被他们遗漏的问题但往往觉自己提的意见一般都在他们的计划之内于是说的话也少了。 而彭翎一到他们开始讨论正事就觉得困倦欲死。但在家里每次打断父亲讨论正事时都会挨骂已经逐步养成了忍睡旁听的习惯。但这次她实在忍不住了插嘴道:“贝贝姑娘真的很漂亮吗?或是聪明过人会帮你分担烦恼?或是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或是知书达礼、气度雍容?” 李闲哈哈笑道:“原来彭五姑娘词汇量这么丰富。实话说吧贝贝漂亮是很漂亮的但其余那几点却顶多只能搭点边儿。” “那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她?有点时间就开始想她?”彭翎有点想不通了。她自出生起还真的没有感受过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只知道父母帮四个哥哥物色对象时用的就是刚才自己说的那几个标准。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其实我也很喜欢五小姐的呀!而且也很喜欢秦姑娘和烟姑娘……”李闲嘻嘻笑道。 彭翎呆了一呆不悦道:“只要是姑娘家你都喜欢啊!” 秦淮冷冷地道:“错了。只要是女性上至八十老妪下至黄毛小丫头他都很喜欢。” 江乘风大笑道:“你们都错了!只要是雌性无论母猪母狗他都很喜欢。” 众人哄堂大笑如烟更是笑得趴在了琴上。她身为扬州第一名妓见过男人千万从没有一个人敢在她面前疯言疯语说这等乱七八糟的笑话。眼前这几个人不仅是男的连女的都一样疯。在这些人眼里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作高不可攀的琴神或者低三下四的妓女而只是纯粹的朋友说话做事根本毫无顾忌。 李闲被人挖苦成一个见洞就插的淫魔脸上居然红也不红反而笑得比他们更开心:“你们都说漏了一点不仅是雌性连某些没有男人能力的男人我也有兴趣的。哎哟!痛!” 江乘风若无其事地收回攻向李闲的魔功微笑道:“那正好!我认识几个太监改天介绍给你。” 李闲笑嘻嘻地道:“你连那些人都认识……我终于明白小时候私塾先生教过的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话音未落炎阳出鞘挡住了江乘风气急败坏的一刀。 三女笑得前仰后合江乘风身上刚性十足并没有一点怪异之处她们显然只当李闲在开玩笑而已。谁知李闲的玩笑却是有的放矢痛揭江乘风的疮疤。 江乘风这辈子最痛苦的也就这么个疮疤而已。 “好啦!”李闲举手认输道:“我知道你风流倜傥当年不知迷倒了多少美女。其实我之所以想贝贝确实是有原因的。” 这回不仅是彭翎连秦淮与如烟全都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那是一种归属感。”李闲的声音低沉下去道:“有贝贝在身边的时候我就像回到家一样。可笑的是我并不喜欢有家的感觉。这是不是一种矛盾?” 众人都沉默不语。这种问题比天道还深奥每人都有每人自身不同的感受根本没人能有准确答案。 江乘风想起了成樱。如果真的放下俗事和成樱共组一个家该有多好。但是重阳教的大业却不能弃之不理更何况现在的大业中自己和成樱所生的儿子竟已成了至关重要的人物。 彭翎忽然开始想家。离家这么久以来居然从没有想过家。父母一定很担心吧?彭翎眼前浮现父母苍老的脸、慈爱的神情忽然觉得自己多了一种责任。自从懂事起自己还从没有这种强烈的责任感。 秦淮心里只有姐姐疲惫而沧桑的眼神。虽然那时一年中姐姐都没有多少时间陪在自己身边但那时的家才是最温暖的。这段时间漂泊江湖组建山寨看似威风八面其实心里都不知多么惶恐总觉得没有任何保障。归属感?秦淮忍不住偷眼看了看李闲忽然觉得自己呆在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家伙身边才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归属感。 感触最深的是如烟。什么是家?什么是归属感?一直以来都把烟水阁作为自己的归属其实那只不过是自己一直呆着的地方而已。把牢笼当作归属把强作欢颜应付宾客作为工作与职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自己的归属就是眼前这张琴而已。 如烟心中长叹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其实唐秉嘉与自己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协议。自己从未向他宣誓效忠过也从未受他胁迫过但是唐秉嘉向她下达任务的时候她却只有一种感觉就是必须接受。就像孩子答应父亲去帮忙买点油盐酱醋一样自然就算再不想去买父亲两眼一瞪也不得不去。 事实上自己只不过是幼年时被唐秉嘉买去训练的琴伎而已唐秉嘉带着她见了那个蒙面主人后自己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那人的部下。按常理而言当李闲银票出手自己已经转属李闲与唐秉嘉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但她却清楚地知道唐秉嘉并不是这样想。她如烟永远都是他的部下纵使这次使命完成李闲授她还是必须回到烟水阁继续过着与以往没有任何区别的生活。 为什么会这样?如烟苦笑一声从小听命于唐秉嘉这种习惯已经成为自然。唐秉嘉在她的心里或许就与父亲没有任何区别吧。 如烟自顾沉思没有看见李闲与江乘风的眼里均亮起奇异的精芒一瞬不瞬地盯着房门。 过了良久江乘风才淡然说道:“玉馨别来无恙?房门没锁自己进来吧。” 第一百零一章 将计就计 门外传来一声轻柔的叹息玉秋水的声音缓缓传来:“我忘了在你们面前怎么敛息都是没有用的。” 李闲大笑道:“阿姨请进。小侄对阿姨仰慕已久请千万不要吝啬赐见哪!” “阿姨?”玉秋水失笑道“别这么叫我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已经很老了就让我再保留几年的幻想吧。” 其实李闲这声“阿姨”说得暧昧之极连脸皮功夫已经练得很不错的江乘风都听得老脸微红。但玉秋水的话里只不过对这个称谓所指的年纪表示不满却没有对李闲暧昧的语气做任何表示。 房门缓缓推开玉秋水神色自若地走了进来。 江乘风微笑着看着她的动作温柔得好象看着妻子向他迎来。几天前画舫上的伏击仿佛只不过是夫妻之间赌气的闹剧根本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李闲和秦、彭二女全都看得一愣一愣的玉秋水的美丽大大出了他们的想象。玉秋水的年纪说老也并不老尚未足四十但是眼前这个女人怎么看也只不过像是个二十七八的少*妇而已。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让他们变成呆头鹅另一个原因是李闲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江乘风这种充满邪气的风流感觉了而两女连见都还没见过。这个已经跟她们相处了许多时日的男人如今忽然就像是变了个人浑身上下充满着诡异的魅力让人情不自禁地心潮荡漾。那种微笑似乎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只要看了一眼就再难忘记。 如烟没有心情理会江乘风的变化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玉秋水走来的姿态渐渐地眼里噙满了泪水。 玉秋水好象感觉到如烟的异样眼光从江乘风的笑容里收了回来望向站在一旁的如烟眼里忽然露出少许疼爱之意来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如烟也点了点头。不用言语玉秋水的眼神和动作已经表露了太多太多讯息了。那不仅承认了她们的师徒关系而且明显地表现出对这个徒儿的疼爱、赞赏和眷恋。 伎家的肢体语言是相当重要的一颦一笑无不是玩弄客人于股掌之间的工具。如烟自问这方面自己学得很差而楚梦就比她强得多了。眼前这个十余年来次见到真面目的师傅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她竟能在一瞬间的动作表情里流露出千言万语都难以表达的情感。 从玉秋水走进门只不过短短一瞬但众人却觉得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般漫长。 江乘风终于开口道:“玉馨你说错了。你的敛息功夫是天下第一流的我们并没有感受到你的气息。我们之所以知道你的存在是因为你在听了这小子的归属理论时心脏有了轻微的震动。” 玉秋水奇道:“那你怎么知道是我?” 江乘风苦笑道:“因为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哪位敛息高手会悄悄光顾此处。” 玉秋水微笑道:“你不想知道我的来意吗?” 江乘风耸了耸肩道:“你自然会说的。” 玉秋水笑了道:“其实没有别的事。我纯粹是来看看如烟而已。” 江乘风笑道:“我们现在是敌非友你就不怕我们趁机难?” 玉秋水扫了李闲一眼道:“如果你不在我才会怕。” 李闲忍不住抗议道:“说得好象我很卑鄙的样子。” 玉秋水轻笑道:“你们都不是什么仁侠。只不过江……江……他很难狠心对我出手而你则没有顾忌。” 玉秋水在心里转了半天才现真的不知该怎么称呼江乘风。以前一直是叫他江公子的现在人老了不是公子了难道叫江老爷不成?这两个江字顿得太过着迹彭翎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江乘风狠狠瞪了她一眼无言以对。李闲哈哈大笑道:“依我看阿姨来看如烟是假来看江某人是真。” 玉秋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说道:“今天我去了趟烟水阁唐老板说如烟已经被李浪子赎走。既然如烟已经不在烟水阁我见她就大可不用偷偷摸摸于是忍不住来看看她。这毕竟是我花了十余年心血教导出来的新一代琴神!” 如烟忽然跪了下来一字字地说道:“如烟定不会辜负师傅的期望。” 玉秋水点点头袖袍一拂如烟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道传来就像一只手在下面托起自己一样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江乘风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道:“你既已放弃了声乐诗歌转向权势荣华却为何还要花心血培养传人?” 玉秋水的神色也暗淡下去道:“一身技艺谁不想有个传人呢?况且看着如烟成长我可以看到自己当年的理想。” 江乘风淡淡道:“恐怕你去教导她们另有其因吧。否则为什么偏偏选上了唐秉嘉的烟水阁又偏偏选上了如烟与楚梦?” 玉秋水猛然转头看了他一眼想要说什么终于强行忍住冷笑道:“江守护使的脑筋果然动得很快。据说你前不久刚去过霹雳堂?” 江乘风点了点头道:“我叫他们停止攻击龙腾山庄的计划。” 玉秋水失笑道:“我知道你怀疑我丈夫在装伤。其实他确实中了刘凡的霹雳子左臂暂时没什么力气。但是这伤并不影响他定计破敌也不影响他进行不太剧烈的战斗。” 江乘风淡然道:“为什么忽然如此眷顾对我说了这么多实话?” 玉秋水油然道:“因为刘东流并没有听你的劝告依然集结精锐其用意不言自明。” 李闲江乘风同时色变。秦淮和如烟不知内情倒也罢了就连向来不理天下事的彭翎都露出吃惊慌乱的神色。 刘东流此举无疑是自取灭亡其后果将影响到整个武林的势力趋向。重阳教顿失在江南有力的援助实力将倍受打击;而银龙堡在南方再无其他势力可与之抗衡必成独霸南方之局。届时纷乱的武林争霸将很有可能演变成南北双方旷日持久的拉锯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江乘风眼里邪芒一现即敛冷冷地道:“太湖水寨应当没有做出这么愚蠢的事吧?”语气冰寒得没有一丝人间情感可以想见这个向来儒雅的人此刻心中的愤怒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玉秋水深深凝视了他一眼眼里露出少许心疼之意来但只是一瞬间马上恢复了清明淡淡道:“没有收到任何有关太湖水寨的风声。不过霹雳堂的实力并不足以独力攻击龙腾山庄不可能独自行动因此太湖水寨暗里必定也在摩拳擦掌。” 江乘风冷冷地道:“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去阻止他们?” 玉秋水叹了口气道:“这些你早晚会知道的。我想刘东流在出之前一定会联络你他怎可能平白放过你这么好的援手?我只是提早点儿告诉你罢了。” 江乘风心中轻震他深切把握到玉秋水心情的矛盾。一方面她必须打倒他所在的重阳教势力;另一方面却又不忍看着他走向败亡。所谓提早点儿告诉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的言语罢了既对自己的良心有个交代又知他并不能因此改变刘东流的决定。 “好了。看到如烟在这里似乎过得很开心我也就放心了。”玉秋水转身离去说道:“烟儿凡事不必想太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强求。你的生命终究是要在琴道中追寻人世的烦恼本不应属于你。” 如烟心中涌起无限的孺慕之情盈盈下拜道:“徒儿谨遵师傅教诲。” 看着玉秋水渐渐远去李闲忽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将门关上恶狠狠地道:“老不死的给我从实招来!” 江乘风愕然道:“你说什么?” 李闲没好气地瞪着他一声不吭。瞪了半晌江乘风败下阵来大笑道:“好小子算老子怕了你了。” 李闲看着他的笑脸顿时猛松一口气也哈哈大笑起来。两人相顾而笑好象见到了世上最有趣的事情。 彭翎怒道:“你们在干什么!” 李闲看了看如烟眨了眨眼道:“没什么就是想让他招出当年是怎么泡上这么个大美人的。” 江乘风苦笑道:“如果你有老子这么风流倜傥这些就是小菜一碟。” 李闲和众女同时嗤之以鼻。但没人能够否认这老家伙的风度和魅力当世真没几个人比得上。 “我们出去遛遛。你们先聊聊天。”李闲扔下一句话不顾秦淮脸罩寒霜、彭翎杏眼圆瞪拉着江乘风扭头就跑。 “老不死的演技真高明。”李闲笑嘻嘻地道“玉秋水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还是被你骗得一愣一愣的。” 江乘风苦笑道:“你又怎么知道我是在演戏?” “道理很简单。”李闲悠然道:“刘东流父子绝对不是蠢蛋。你既然已经特意去通知他们小心中计他们又怎么会冒冒失失地强行攻击?我看你是在那时就已经和他们商量好某些毒计了吧?” 江乘风邪邪一笑道:“你猜得没错。他们这次集结精锐做出攻击模样是将计就计。太湖水寨那边还没去联络所以他们没动静。呵呵可笑玉秋水她们想得那么复杂以为太湖在秘密行动。” 李闲嘻嘻笑道:“把你们的计划全盘奉上来我负责联络太湖水寨。” 江乘风愕然道:“你什么时候对我们的大业这么用心了?” 李闲耸肩道:“你们毕竟是我最亲近的人。正好我很久没去太湖水寨玩了找个时间去坐坐顺便帮你当趟使者又不是什么难事。” 江乘风颓然道:“还以为你转性了。” 李闲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有时我自己都觉得真的很有这种趋势。我一直在努力想要挣脱这种束缚甚至下了拼死的决心但却现不知不觉间我越来越会为重阳教考虑了有时候还真的把重阳教的事当自己的事。” 江乘风呆了半晌心中涌起说不出的滋味。不知是悲哀还是欣慰。 第一百零二章 太湖水寨 “我的计划比较复杂因为里面牵扯到徐弈搞得很多细节不能对刘东流明言。”江乘风收拾情怀缓缓吐出了他的计划。 计划并不长但每个细节都很繁复。李闲皱眉听了半晌忽然展颜笑道:“你这阴险狡诈的老家伙。” 江乘风微笑道:“如果进行得顺利不仅可以顺利拿下龙腾山庄还可以打击一下霹雳堂顺便让徐弈在家族里声望腾升。” 李闲抬头看了看天道:“已经过了午时。我现在就赶到太湖去骗顿晚饭吃。晚上还要赶回来和孙凌小子去偷东西。” 江乘风失笑道:“人家是杀手出身偷东西哪要你帮忙?他只是气愤不过才拉你去做贼而已。” 李闲笑道:“但我毕竟答应了他。答应了人的事是一定要算数的。老头子没死前不是整天这么教育你我吗?” 江乘风没好气地道:“好啦好啦算你有原则。搞得好象你是我师兄似的。” 李闲长叹道:“老子怎么会有个这么老的师兄真是丢脸。” 叹气声中李闲扬长而去。江乘风看着李闲因害怕挨砍而特意加的身影哑然失笑。接着想了想忽然箭一般向龙腾山庄投射而去。 ************************************************************************** 李闲风风火火地赶到太湖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整天没吃东西肚子里已闹翻了天。 湖的东岸上一片荒凉却有个简陋的小酒店突兀地立在那里。这个小酒店是太湖水寨接待访客的站点学足了传说中梁山好汉的行径。 最近战云密布这个酒店里都是水寨的三个寨主轮番镇守的。李闲步入店门里面只有一个掌柜和一个小二都是贼忒嘻嘻的模样警惕地四处观望。客人只有一个长相威猛粗豪躲在最角落的桌子上目光灼灼地扫视店门。 那客人看见李闲凌厉的眼神顿时变得错愕。李闲见了这人也是哈哈大笑起来此人就是久违了的太湖水寨三寨主韩开山。 “快打一坛子好酒!再来几个馒头一盘牛肉老子快饿死了。”李闲毫不客气地坐到韩开山对面敲着桌子喊道。 掌柜的见韩开山没说话亲自动手从柜台后抱了一坛酒出来。 “***!”韩开山敲了他一个暴栗怒道:“谁让你抱这坛掺了一半水的鸟酒的?到下面仓库去把那几坛丹凤拿出来!还有牛肉不要那个浸了整天水的到里面去拿最新鲜的出来!” 掌柜和小二大吃一惊牛肉还罢了那几坛丹凤可是大寨主特意放在这里给自己专用的酒啊!这客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这个……已经没有热馒头了。”小二战战兢兢地道。 韩开山大觉丢脸骂道:“混蛋!不是刚刚蒸了一笼吗?” “可是……那笼馒头里的馅是三天前的。” “……”韩开山尴尬地看了李闲一眼老脸微红道:“这里平日是没有客人的。所以东西不怎么新鲜。” 李闲苦笑道:“把那笼馒头端来我把馅去掉吃。” 掌柜的这时把酒抱了过来韩开山笑道:“那我们先喝酒老陈你去通知大寨主和二寨主说是李兄弟来了。”说着向李闲道:“李兄弟现在可是大忙人了怎么有空来这里玩?” “很久没和你们喝酒了。想当年我们畅饮三日何等爽快。”李闲叹道:“现在再也没法子像以前那样舒服地过日子了。” “是啊。”韩开山有感而道:“山寨里平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抢抢钱财泡泡妞儿官府管不了江湖没人理逍遥快活。可现在整天忧心忡忡的生怕不知什么时候就被银龙堡端了窝。” 李闲紧紧盯着他问道:“既知如此又为什么要来淌这趟混水?” 韩开山决然道:“我们三兄弟都是堂堂七尺男儿。男儿在世自当轰轰烈烈一番此生才不会留下什么遗憾。百年后江湖人说起过往能有人提起曾经有个太湖水寨由一个普通的强盗窝而震动武林就不枉了我们在这世上走一遭。纵使被人杀了也只能怪我们武功低微却决不会后悔。” 李闲想起当日去隐柳山庄碰运气的人就有这三个水盗可见他们早就耐不住寂寞。 世上谁没有理想谁在自己的人生路上没有目标和追求?即使是几个尚未入流的水盗也有其通天之志。有谁敢嘲笑他们自不量力? 天下的争斗靠的并不仅是个人的武功。如果这三个人真有足够的才能路真能走得顺利想要制霸长江流域并非不可能的事。百年后江湖上或许会忘记曾经的天下第一高手是谁但有谁能忘却曾经称霸长江的帮会呢? 李闲心中慨然抱起酒坛仰脖猛灌。自己是不是太欠缺志气了?为什么身为男儿却没有雄心壮志? 可是自己真的不知道所谓称霸武林的意义何在。对于重阳教来说那是向正统宣战传播神教的理念;对于徐不疑或是许嵩、刘东流来说是为了满足对权势的欲望;少林武当或许只不过为了维持江湖的平静。但是他李闲对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感兴趣也没有像韩开山他们那样青史留名的想法。 说不定自己更像顾轻尘。李闲自嘲地苦笑怪不得那老家伙的武功诀窍自己能领悟得那么快。可是自己不是还嘲笑他是个避世的懦夫吗? 人最想不通的就是自己。 李闲甩甩头不再去困扰。这是李闲的好习惯只清理杂乱的东西而从不浪费精力在越理越乱的事情上纠缠。 “你们的队伍训练得怎样了?是不是整装待想去踹龙沧海的屁股了?”李闲放下酒坛笑着问道。 韩开山兴奋起来道:“儿郎们个个精神十足大家都不甘心做一辈子的水盗。我和两个兄长都亲自传授他们战斗技巧目前他们已经颇有点本事了。只等刘东流那个办事拖沓的家伙来信我们就一起去打龙腾山庄。” 李闲忽然觉得不妙:“队伍训练又不仅仅是武功。阵法呢?临敌技巧呢?” 韩开山张了张嘴终于颓然道:“我们不会。” 李闲两眼一翻险些从凳子上跌下来。叹道:“就你们这些长期打水战的家伙怎么去陆地上打龙腾山庄啊!” 韩开山搔了搔头道:“这点我们也想过。但是徐不疑伤重这个机会不能错过。有刘东流配合我们负责封锁银龙堡来援的水道他们负责陆地攻战胜算还是很大的。” 李闲暗自点头这几个家伙确实有点头脑。“你们有没有和刘东流商议过事成之后利益怎么分?” 韩开山点头道:“扬州的市场由刘东流接手。而水道运输则由我们包办。” 李闲忽然笑了道:“你们什么都计划得很好。可惜我这次正是来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的。” 韩开山色变道:“什么消息?” “徐不疑的伤势轻得完全可以一人干掉你们三兄弟。” “什么!!” 这声惊呼同时出自三人之口。除了韩开山外门外站着刚刚闻风而来接待李闲的另两个寨主左龙和张猛。 这两个寨主长得很韩开山都有几分相似粗豪之中带着精干的味道不愧为结义十余年的难兄难弟。 “你们听不清吗?我觉得已经说得很大声了呀。”李闲笑嘻嘻地说道。 左龙叹了口气也坐到他们身边道:“这消息可靠吗?如果那姓徐的王八蛋真的在装伤我们还要等到猴年马月才有机会出头?” 李闲笑道:“先喝酒。喝完了我再告诉你们好消息。” 三人面面相觑忽然同时站起身来竟二话不说揪着李闲就打。 “***竟学会卖关子了!重阳教主很了不起么!照打!” 李闲求饶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们三个恶棍。实话说吧银龙堡里有我们的奸细而且身份不低。” 如果徐弈知道李闲竟把自己说成奸细非一枪把他刺个窟窿不可。 太湖三兄弟听了却大喜过望齐声道:“那我们下一步要怎么走?” 李闲招了招手众人一起附下身来四颗头凑在了一起。 “好!老子就不信徐不疑这次不中招!”三人听了李闲的计划后先是沉默半晌然后又异口同声地大叫道。 李闲揉揉耳朵叹道:“你们三个真的只是结义的兄弟吗?怎么我觉得你们根本就是一个娘胎里钻出来的!” 张猛嘿然道:“看在你为我们带来了好消息的份上老子就不和你计较你的污言秽语了。” 李闲神秘地眨眨眼睛道:“可我还有个好消息带给你们。你们说要怎么谢我?” 韩开山愕然道:“还有消息?” 李闲大笑道:“你们不是没有训练儿郎们临敌技巧和阵法战略的人才么?老子忽然想到一个人……嘿嘿。” 三人大喜追问道:“是哪位好汉?” 李闲大笑道:“不是好汉。但我觉得她和你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绝佳组合。” 第一百零三章 端倪初现 当李闲还在赶往太湖的路上时江乘风就已来到龙腾山庄一道侧门边侧耳听了听确认一批守卫已经去远才翻身而入。(..tw)轻巧地避开另一批守卫窜向不远处的一栋小楼。 守卫如此森严。江乘风心中冷笑从龙腾山庄外宽内紧的情况来看银龙堡的确已经做好了等待霹雳堂自投罗网的准备。 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江乘风居然能避开间隔只在数息之间的两批守卫的耳目而且轻松得如入无人之境。手段至此若是被夙敌中的夙敌徐不疑知道了恐怕会食不下咽。 江乘风身形微动已到了楼上。一间屋里传来棋子落秤的声响。江乘风走到门前屋里的声音顿止。 江乘风轻轻推开门一身银色便装的徐弈坐在棋盘前正在摆棋谱。 “看来你的消息来源不只是我这个渠道。”徐弈盯着盘面上的棋子头也不抬地道。 “何以见得?”江乘风掩上门信步走到徐弈身边看棋自然得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 “顾师言枉称晚唐第一国手这几步下得真是败笔中的败笔。若是阎景实看得破盖金花碗就不会落在顾师言身上。”徐弈没有回答他自顾说道:“在这里若能毫不迟疑地断打弃子交换可挣整整四目之多。” 江乘风沉默良久终于说道:“你的意思是抛弃太湖水寨?” 徐弈终于抬起头认真看了他一眼道:“若不是得到了刘东流准备进攻的消息你又怎会大白天的跑到我这里来?” 江乘风苦笑道:“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回答第二个问题。” 徐弈淡然道:“爹……不徐不疑布下的局并不高明只配骗骗刘东流或者太湖水盗而已。而爹你既然看破了就该将计就计务求一举达到目的。这点到目前为止都做得很好。但是深入敌境必有所失太湖水寨所负责的担子既然是场硬仗就不必救援让他们和徐不疑拼到最后一刻。这样徐不疑才不会怀疑内部有鬼。” 江乘风摇头道:“这不行。李闲会恨死我。” 徐弈讶然看了他一眼皱眉道:“欲成就大事岂能畏畏尾这不是爹的性格吧!” 江乘风决然道:“无论自己有什么想法李闲还是我的教主我必须以他的意见为重。” 徐弈沉吟片刻道:“李闲不是一直不想当教主的吗?” 江乘风深深凝视徐弈半晌才道:“你有什么看法?” 徐弈笑了笑没有说话。 江乘风心中暗叹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父子不必遮遮掩掩索性打开天窗说个明白。” 徐弈终于说道:“不错。我有控制重阳的想法。如果我可以顺利得到银龙堡的继承权再暗中控制重阳教整个武林就几乎已经在我的手里。就像这棋局执黑的是我执白的也是我何谓输赢?” 江乘风依旧紧盯着他道:“你也知道我的想法是什么如果你做得到我完全可以将你捧为教主。这件事李闲已经和我探讨过以重阳教一向的规章教主继任只要原教主指定、守护使支持别人就完全没有反对的余地。” “你无非是要我执掌重阳之后奉行重阳教义。这又有何难?” “口说无凭。”江乘风冷冷地道“我期待你在这场战役里的表现。” “放心吧弈者最精通的就是把握均衡。” 江乘风不语转身远去。徐弈看着他飘逸却带着疲惫的身影忽然露出一丝笑容。 *********************************************************************** 辞别太湖三兄弟李闲拎着一壶酒施施然返回扬州。此行的最大收获并非通知了他们对付银龙堡的计划而是让秦淮有了用武之地。 秦淮对徐博的恨意是刻骨铭心的既然此刻他并不适合去找徐博的麻烦那么让秦淮尽一份力狠狠打击银龙堡想必是秦淮最喜欢做的事了。 秦淮不通水战太湖水盗不懂陆战。老天几乎是刻意这么安排把这原本毫不相干的山贼水盗糅合在一起成就一番事业。 离行动的日子还有三天。这短短三天里秦淮能否将一群乌合之众训练得初具规模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到达扬州时又是子时。李闲直接摸到孙凌的店前里面仍然亮着烛光。 “王八蛋你终于来了!”孙凌还不等李闲敲门就气冲冲地拉开店门道:“快管管你那只臭猫!老子没酒给它喝!” 老鼠闻到了李闲的气息欢呼一声扑了过来窜进李闲的怀里直蹭。 “老鼠乖!我带上好的丹凤酒来给你喝了。你看我一路上都没舍得喝哦。”李闲拿着酒壶晃了晃对孙凌道:“拿只大碗来!” 孙凌苦笑着拿了只大碗看着李闲把酒全部倒了进去老鼠像见到玉液琼浆般一头扎进酒里转瞬间喝了个精光。 “乖去睡觉啦!我和这个大饼脸有点事要出去办。”李闲摸着老虎的头以极其温柔的语调说道。 “谁是大饼脸!” “你见过有人的头比你圆吗?” “***!”孙凌恶狠狠地骂了一声道:“比起叶七老子现在更想杀的人是你!” 李闲嘿嘿笑了笑道:“今天有叶七的消息吗?” 孙凌颓然道:“没有。自从昨晚你伤了他之后我就再没收到有关他的消息。今天午前到现在我一直四处搜寻没有现任何蛛丝马迹。但我有个感应那家伙没有远离。” 李闲点头道:“事实上即使有人救了他他的伤势也不允许他跑得太远。” 孙凌沉默片刻道:“先去偷东西吧。我的这个杨休身份养了十几年不能因为这新知府而砸了。” “这种小事你为什么一定要拉着我?” “你以为只是拉你偷东西这么简单吗?偷完东西后我们分头出动去找叶七的下落总比我一个人找好一些。” 李闲叹了口气道:“看来今晚又没觉好睡了。走吧。” 扬州知府府邸。 孙凌已揭下了面具和李闲并肩蹲在府外的一株大树上低声道:“我调查过了这新知府也姓杨确实是刚从荆州调任而来。扬州知府是个肥缺名为调任实则暗升这家伙一定使了不少银两。” 李闲耸肩道:“朝廷比江湖黑暗多了。江湖虽然险恶但更多拼的是刀枪;朝廷拼的却是狡诈。” 两人对视一眼幽灵般飘入庭院之中。 “按我的经验乾位上那间最幽静且最漂亮的房间一定是知府大人的。”李闲低声道“那边坤位上的一定是他的正室的房间。” 孙凌嗤之以鼻道:“得了吧这个贪官哪里知道什么乾坤震巽?” 李闲摇头道:“你太小看他们了。这些狗官虽然无能但毕竟是十年寒窗苦读出来的别的他们不会这周易却必定是烂熟于胸的。” 孙凌微微颔表示赞成继而环视四周道:“震位就在我们边上。这里住的是大公子?” 李闲嘻嘻笑道:“应该是的。大公子房内必然春色无边想不想听听?” 孙凌没好气地道:“正事要紧。” 李闲却早已功聚双耳捕捉房内的声音。忽然脸色骤转苍白汗水已微微渗了出来。 孙凌大讶道:“你怎么了?” 李闲梦呓般道:“你不听会后悔的!” 孙凌脸色严肃起来侧耳细听。才听到第一个词就已色变。 “……叶七答应了?”一个阴沉的声音说道。 另一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也很有力:“他现在必须依赖我否则早被孙凌煎皮拆骨。哪轮得到他反对?” 前一人沉吟道:“没想到李闲的武功居然到了这样的地步竟能直击空气中传递的声音所泄露的精气。” 年轻的声音说道:“恩。这小子本身已经相当厉害了江湖年轻一辈中他本就是数一数二的强手。谁知现在竟进步到能击败紫虚的地步!” 李闲和孙凌都生出历史重演的怪异感觉。当日也是他两人一起偷听岳岚松的密语但分别在于上次是存心的这次是无意的。偏偏这次无意间听到的东西更令两人心惊不已。 前一人冷哼道:“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哼若非楚梦这丫头没有听话我们又岂会落到这么被动的境地!” 年轻人似乎对这人攻击楚梦相当不满:“忘忧散的事又不能怪她!成樱身上根本没有忘忧散!” 前一人冷笑道:“我说的又不是忘忧散。在开封时楚梦根本没有履行迷惑李闲的任务相反地还激怒于他。尊主为此事相当生气我看所有人里就只有你大松一口气吧?” 年轻人冷笑道:“楚梦的能力比你我都强她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道理?哼哼!”那人阴沉沉地道“我看恐怕是动了春心看上了厉天吧!” “放屁!” “她手下的人回报给尊主的消息里说她很注意打探厉天的去向即使派去的探子被杀个干净都不在乎。那日我正好在尊主身边听了个一清二楚!” 年轻人沉默半晌有点无力地道:“或许她只是现厉天有其他重要性。够了!事已至此追究责任有个屁用!我看你是因为大批手下在徐州被厉天宰个精光而心存怨恨吧!” “废话!要不是厉天碍手碍脚武当早被拖下水了!” “够了!少说废话。经过回天大法的医治叶七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看最迟后天就可以行动。” “好吧。”那人终于放弃了对楚梦的攻击说道:“重阳教那群老家伙真不简单居然毅然把薛思雨还给了许子悠让我们的计划顿成泡影。目前许子悠震怒已经正式和我们决裂领了一队骑兵把我们设在北方和外族交易的站点夷为平地。这件事尊主尚未给出指示你怎么看?” “薛昌与白马堡全力配合下的实力会稍胜过我们在天山掌握的力量一筹。如果重阳教的人也参与对我们的攻击十余年在天山的苦心经营就将化做泡影。因此无论如何你们必须利用重阳教与白马堡的矛盾让他们互相攻击而我们必须尽快腾出手来铲除薛昌控制天山。” “恐怕力有未逮。” 年轻人冷笑道:“不是还有苍梧剑派和关中剑派吗?他们的力气必须好好利用。” 那人呵呵笑道:“明白了。我必须尽快赶回去。” 年轻人道:“去吧。我要休息了。” 那人走了几步似是在门口停下说道:“忘了告诉你厉天不出三天就会到扬州。***只不过这样的一句话就损失了我三个探子的命才能得到那个家伙简直不是人!” 年轻人不说话了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闪身而出几个起落没入黑暗中。 房内的烛光很快熄灭了一个年轻人也蒙着面出现在门外身形一闪便已不见。 李闲和孙凌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直到这时他们才现全身上下都已被汗水湿透了。 “这是我第一次明明白白地听到这个神秘组织的对话。”李闲长吁一口气道:“真他妈令人兴奋!” 孙凌冷冷地道:“原来这杨知府的大公子竟是这个组织里的重要角色。可惜前几句话我们没听见不知他们究竟要叶七去做什么。” 李闲决然道:“绝不是什么好事。我必须回去与江乘风商议一下。对了你为什么不去跟踪这个大公子?” 孙凌摇头道:“虽然跟踪他很有可能找到叶七的藏身之地但不能排除被他觉察的可能。万一他现了就知道他们的秘密已经泄露这不划算。” 李闲点了点头杀手的思维确实比他缜密得多了。 “好了。”孙凌沉默半晌终于说道:“偷完玉佛今天可以回去睡觉了。” 李闲苦笑一声听了他们的对话后今晚自己和江乘风都休想睡得着了。 第一百零四章 夜半私语 “听你这么一说我才弄明白楚梦奇怪的行径。[..tw超多好看小说]”江乘风听了李闲的话后反而笑了起来道:“若不是因为在心里爱上了别人她怎么会改变引诱你的初衷?” “我看你脑壳进了水!”李闲跳了起来叫道:“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研究楚梦喜欢哪个男人!” 江乘风叹了口气道:“烦心事太多了不找点东西乐一乐会疯了的。” 李闲皱眉道:“是不是徐弈又给你出了什么难题?” 江乘风淡淡道:“他明确告诉我希望执掌重阳教。” 李闲微笑道:“这个小子野心真不小。” 江乘风叹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以他的野心决无可能奉行神教教义。神教是在向正统宣战而到了他的手上将变成满足权力欲望的工具这是我最不愿见的。但另一方面我却希望他能成功。世上没有一个当爹的不喜欢看见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的。” 江乘风对李闲的信任是毫无保留的换了对其他任何人他都不可能说出下半句话来。 “你这个所谓烦心事倒是可以先扔在一边。老子决定了在没弄清楚这群神秘家伙的来路之前还是要把这教主好好当下去。因为目前再没有其他一件事比这更刺激有趣的了。” 江乘风大喜笑道:“君子一言!” 李闲奇道:“我只说是这段时间里你那么高兴干什么?” 江乘风微笑道:“因为等我们弄明白那群人的来路时神教的大业要不就已经完蛋要不就已接近成功。你小子何去何从已经不重要了。” 李闲气结骂道:“原来你们本就做好过河拆桥的准备了!” 江乘风笑眯眯地道:“别说得那么难听这是最好的选择。只有在神教艰难创业时需要兄弟们万众一心所以必须捧稳你这个大家都服气的教主。而当大业已成以你的性格绝不是治理的料子况且你对我们的教义一窍不通因此届时必须另选能人继任。当然如果我们完蛋了一切休题你自个儿保着命出去浪荡吧。” 李闲听得呆若木鸡半晌才艰涩地道:“现在老子最希望的就是你们早点完蛋!” 江乘风邪异地笑了笑忽然敛容正色道:“启禀教主。对那两个神秘人的对话属下做出了一些猜测请教主圣意裁决。” 李闲飞起一脚直踢他的裆部。江乘风身子奇异地一动李闲的脚明明去势不变竟不知为什么竟踢到了他的大腿。 饶是如此也疼得江乘风呲牙咧嘴苦笑道:“这招我们演练了几千回了你小时候每次踢到我的大腿时我都不痛不痒。现在你的武功已经与我相若我却还改不了故意挨你一腿的习惯。” 李闲没好气地道:“好了说说你的想法吧。” 江乘风眼里隐现红芒淡淡地道:“那个声音阴沉且年纪稍大的人必定是天山剑派的某个头面人物。既然你没听过他的声音想必不会是柳牧之和欧阳斌。他直呼薛思雨之名应当也不会是薛昌。除了这几人外天山剑派内还有好几个柳牧之和薛昌的师兄弟每人都有嫌疑。以我的认识嫌疑最大的是余飞。” 李闲问道:“听说余飞是薛昌的拜把兄弟?” 江乘风点头道:“余飞少年时进入天山学艺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天山剑派的几名长老觉他有着一身高明的毒术疑其来路不正想要将他逐出天山。幸得薛昌一力袒护而当时薛昌是最有希望成为掌门的人选之一因此说话有点分量使得余飞逃过一劫。从此余飞对薛昌言听计从。” 李闲不解道:“后来没有人去挖余飞的底吗?他的毒术是哪里来的?” “这是个谜。”江乘风缓缓道:“到了余飞功力日进他的毒术已可与成老二一比高低。不过当年比拼毒术时输的都是余飞。我之所以说他嫌疑最大正是从他的毒术想到了楚梦的媚功。二者极可能都是我们神教的绝学其中必有关联。” 李闲点点头道:“照这么说那个人即使不是余飞也必定和余飞有关系。” 江乘风叹道:“那个年轻人的问题就不那么简单了。先他是知府的大公子我们先排除这个知府知情的可能至少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这位公子可以利用他父亲的身份在扬州大肆营造势力为他们的组织提供方便。以他的身份、武功和谈话的内容来看他在这个组织里的地位绝对不低。” 李闲苦笑道:“这个组织连知府大人的公子都网罗在旗下手段真是令人咋舌。好在我们无意中窥探到这件事这位公子反而成为我们最重要的突破点。” 江乘风叹道:“可是现在的麻烦很大。先恒山方面我们没办法联络否则必须尽快通知他们天山剑派即将采取的行动他们自知怎么处理。” 李闲问道:“我赶到郑集去找一趟王翰让他去趟恒山你说如何?” 江乘风沉吟道:“你找不到他的。.tw[]他从来都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此刻在哪里除了当年的老头子。不过你倒确实可以去一趟看看有没办法留下记号让知道我们在找他。对了我们内部的联络记号就是重阳令上的图案图案如果是正立然后下方注明时间地点意思就是让见记号者于某时到某地集合;若图案倒立则是紧急求援。” 李闲点头道:“好记。但你不是有点怀疑王翰吗?” 江乘风叹道:“即使他真是那个叛徒这件事他也一定会帮我们通传到的否则马上露馅。” 李闲拇指一竖道:“有道理!” 江乘风捧头道:“先别得意事情多着呢。再一件事就是我们不知道他们指使叶七去干什么。叶七是个很专业的杀手且武功高强他潜伏在暗中能造成的破坏力是过我们想象的。我的心里有很不祥的预感。” 李闲忽然惊道:“他如果去刺杀太湖水寨那三兄弟他们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江乘风摇头道:“理应不会。这个组织里高手如云如果是为了对付太湖三兄弟没有必要处心积虑地去利用叶七可见他们刺杀的目标必定是个高手。另外让叶七行动还可以避免暴露他们自己的身份可见他们不愿遭到报复说明刺杀的目标有不小的势力。” 李闲失笑道:“总不会是徐不疑吧!” 江乘风笑道:“徐不疑若有那么容易被人刺杀早已死过千百次。就算雇佣厉天去杀也未必能成功银龙堡的防御并不简单。” 李闲也笑了一阵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声渐渐停止脸色越来越难看。 江乘风讶道:“你想到了什么?” 李闲蹦了起来叫道:“马上去通知刘东流叫他小心刺客!” 江乘风脸色瞬间转白二话不说披衣出门转眼便消失在夜色里。 李闲呆立片刻长叹一声举步走出房门道:“出来吧。” 周围一阵沉寂左边一棵大树后面人影闪动如烟一身黑衣不知所措地走了出来呆呆地立在那里一言不。 “那树很脏的。”李闲出言打破沉默:“我刚才回来时就顺便在那里小解了一下。” 如烟紧咬着下唇还是不说话。 李闲又道:“烟姑娘还是穿白衣好看。黑衣并不适合你。” 如烟长吁一口气终于说道:“你一直都在房里怎么知道我躲在树后?” 李闲叹道:“唐秉嘉根本不应该让你来做这种事。如果你哪怕懂一点点武功也知这样是决瞒不过我们耳目的。” 如烟低着头问道:“那为什么你们不早点揭穿我而且还继续商议大事?” 李闲微笑道:“因为我们信得过你。” 如烟脸色苍白道:“你们是否早已准备好杀人灭口了?” 李闲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从谁那里听来这么恶毒的法门?别说是烟姑娘这种娇滴滴的大美人就算是你那肥猪老板来了我也不会杀他的。” 如烟的脸上稍稍恢复血色道:“为什么?” “从难听的角度来说留着你们的命是很有价值的。我们至今还没有任何渠道去挖掘你们组织内部的秘密。只有留着活口才有希望得到我们想知道的情报。” 如烟的脸色又转苍白李闲笑了笑又道:“好听点来说我不喜欢杀人。更何况是烟姑娘这样的女子。” 如烟无言以对。李闲深深地望进她的眸子里说道:“我们是真诚地想和烟姑娘做个朋友。否则本就不会接受姑娘住在我们身边。” 如烟被他看得一阵心颤。李闲的眸子里闪着一种自内心的真诚感觉让人不自觉地相信他。这种真诚自如烟懂事以来只在一个人眼里看到过那是玉秋水在指导她琴艺时。 “原来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奸细。”如烟苦笑一声避开李闲的话语说道:“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李闲摇了摇头道:“如果我们一开始就告诉你:我们知道你是奸细你才更难受。而且我们是真心想帮助你脱离这个组织。就连组织里最重要的人物之一玉秋水都对你说过你的生命应当在琴道中追寻俗世的烦恼本不应属于你。” 如烟沉默片刻终于说道:“我从小就接受唐老板的指令对我来说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唐老板名义上虽是我的老板但我从小就是他养大的就像父亲一样养我教我。这次是他平生第一次让我做不愿做的事如果仅仅这么一次我都办不了我哪有脸面对他?” 李闲大笑道:“我还以为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原来只不过是这么个芝麻大的小问题。你只须明白一个道理:没有一个名妓不是被老板从小培育、一手带大的。唐胖子平时没有逼迫你做什么这原因你自己也明白得很那是因为他不能触怒你。你是烟水阁的台柱一旦你不与他配合他的生意就将一落千丈他没有另一个二十年来培养新的如烟了。” 如烟确实明白这个道理但却没法转过弯来。呆呆地站着脑子里乱成一团。 李闲正色道:“此间事了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世上没有任何地方比那里更适合你了。那里有灵秀的森林、清澈的溪水、百鸟的鸣唱有精通天道的武林巨匠更有琴艺比玉秋水只高不低的绝代乐师。” 如烟听得无限神往想象着那里的模样不觉痴了。 李闲看着她的神情心中泛起满足的感觉。笑了笑转身回房说道:“因此你不必再理会唐秉嘉。我可以保证你到了那里后绝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如烟清醒过来脑子里依然盘旋着李闲诚挚的眼神、不羁的笑声和充满诱惑力的描述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还要追求我吗?就这么把我送走你不后悔?” 李闲大笑道:“把你从敌对转为知己就已足够。” 如烟看着李闲洒脱的背影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忽然说道:“你好象还有事要做的。” 李闲一呆搔头道:“什么事?” 如烟掩嘴笑了道:“你不是还要去给那个叫王翰的留下联络记号吗?” 李闲纵声大笑疾步而去道:“多谢提醒。” 这声笑是真正开心的大笑。因为他明白如烟已经放弃了为唐秉嘉做探子的打算。 屋里秦淮低声对彭翎道:“这家伙威逼利诱装模作样无所不用其极真是无耻之尤。” 彭翎笑嘻嘻地道:“我怎么总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秦淮油然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再告诉你关于杨休的故事了。” 彭翎俏脸飞红道:“说得这么暧昧好像我怎么了似的。我明明说过只不过想知道他还有什么古灵精怪的赚钱法门而已。” 秦淮叹道:“可惜。江湖人都知道杨休是从来不近女色的。” 彭翎大奇问道:“为什么?” 秦淮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彭翎猛然醒悟又中了奸计。自己明明只是好奇却硬生生被人弄得像是春情勃爱上了那个圆脑袋似的不由郁闷不已。 秦淮微笑道:“知道被冤枉的厉害了吧。看你还敢不敢说我爱上了李闲。” 如烟举步回房两女的对话一字不漏地收进耳内心中暗笑。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名门闺秀、一个是山贼头领但说话的内容却与平日在烟水阁听到的姐妹们的聊天没什么区别。 也许只要是女人凑在一起话题几乎都是一样的。 第一百零五章 迷踪重出 在这同一个夜里。 楚梦独自穿梭在一个幽僻的山谷内身上是一身纯白的薄衫在这漆黑的深夜显得如同冥府的精灵神秘而美丽。在这深秋之季秋风猛烈地吹来单薄的绸衫紧紧帖在身上将她美好的曲线展露无遗。这看似娇柔无力的女子顶着秋风飞前行居然无动于衷凛冽的秋风仿佛就像夏季午夜的凉风吹得她心旷神怡。 楚梦确实很享受这冰寒的感受在这样的寒意里她才能维持最清醒的思维。她现在要去完成的任务容不得她出半点差错否则不仅坏了大事自己还要血溅五步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山谷的道路相当奇特每行一里就有数道分岔。楚梦每到一个分岔都毫不迟疑地选择了其中一条显示出她对这里地形无比的熟悉。 楚梦所选择的岔道更是奇特不是看似死路就是荆棘遍地有几条路却平坦得如同城外的官道外人根本无从琢磨她的选择有怎样的规律。 而一旦走错任意一条路只有一个结局就是饿死在里面永远别想出来。 这个山谷就是迷踪谷的老巢。 这个曾经的武林禁地如今已经冷寂而凄凉里面残留的子弟已经不过五十人。 走出最后一条小道前面豁然开朗层层叠叠的房屋显示出这里曾经的热闹非凡。 木屋环绕的正中有一个宽广的演武场。夜已经深了演武场上居然还有人在练招。一男一女男的用的是刀身材不高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出他坚毅自负的神情;女的用的是剑容色略显憔悴却掩不住国色天香眼里射出坚决的神色寸步不让地与男子招招强攻。 “霜儿你累了。休息一下吧。”痛心的神色在男子眼中一闪而逝道:“这几天来你每天都休息不过三个时辰。” “我挺得住。你累了的话自己休息去我自己练。” 这两人当然是陈仲与慕容霜。 陈仲反手一刀将她逼退数步道:“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武学之道虽然要人刻苦练习但不能不顾身体刻意强求。要知道没有强健的体魄什么高深的武学都是废话。” 慕容霜颓然垂下手中宝剑道:“我何尝不知?但这几夜每合上眼耳边就响起无数兄弟们临死前的惨叫那种绝望的感觉让我根本无法入眠。只有把心力全部用在练武上我才能暂时忘却当时的痛苦。” 陈仲忽然猛咳几声深深吸了口气闭目养神。 “你的伤还这么严重吗?”慕容霜伸手握住他的手将真气缓缓输入。 男子呆了呆忽然甩开她的手道:“厉天的剑气实在太过霸道。至今那一缕冰寒的气还在我经脉里乱窜怎也化之不尽。” “我来帮你。”轻柔的女声远远飘来两人同时色变。 白影曼妙无伦地飘然而至一刀一剑同时涌起杀气毫不停留地向她直攻而去。 楚梦纤手一抖两道白练电射而出分别挡下两人狂怒的攻击。 “有话好好说。我这次来并不是来送死的。”楚梦轻笑道:“我是代表我家尊主来和谷主商议一件大事的。” “果然是早就埋伏在这里的奸细!”陈仲冷笑一声宝刀再度劈出。 慕容霜的长剑紧随其后美丽的眼睛因愤怒而红。 “一个身负严重内伤一个连日操劳筋疲力尽。不是我夸口虽然本来只是陈大哥一人已有致我于死地的能耐但现在我却完全可以独力击破你们的联手。”楚梦慢悠悠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迅捷无伦在说完这一整句话时白练已分别与刀剑交击了三十余次。 陈仲勃然大怒道:“你尽管试试看!只我一人也要将你留下!”强行催动真气宝刀疾劈而下却不带半点风声。显示出他虽然受了重伤但武功境界反而有所提高。 楚梦凄迷的美目蓦地闪过一道异彩全然不闪不避两道白练同时缠向慕容霜。 适才慕容霜愤怒之下刺出的剑招完全没有留有后路在她目前的身体状态下这三十余招便已让她有脱力的迹象。楚梦的摆练毒龙般袭来慕容霜紧咬银牙奋力再抗。只要能接住楚梦这一击楚梦的人头必将被陈仲怒斩而下没有另一种可能。 “嘶!”诡异的声音响起陈仲的刀竟已转向抢在慕容霜之前劈开楚梦的白练。强行催真气却强行改向陈仲本已脆弱不堪的经脉再也无法承受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慕容霜大吃一惊抢上一步扶着陈仲急道:“要不要紧?” 陈仲深吸几口气缓缓站直身躯挺刀指向楚梦道:“真卑鄙!” 楚梦轻笑一声收起白练飞退数步道:“你的做法并不令人感动。不顾自己的伤势也不顾大局感情用事只是蛮夫所为。” “你懂个屁!”陈仲擦去嘴角的血迹狠狠地道:“在你这种无耻小人的心里知道什么是感情吗!” 楚梦的眸子又罩上一层迷朦的色彩竟幽幽地叹了口气良久才说道:“或许我是不懂感情。我只知道一旦动了感情必定会坏了大事。在开封若不是我的心里有了点问题之后的展根本不会是这样。” 慕容霜将所剩无几的真气输送到陈仲体内有点无力地道:“现在的展不是正合你意吗?看着呆了十年的地方变得如此死气沉沉你的心里一定开心得很。” 楚梦心里暗暗叹息。眼前这个女子坚毅的神情只不过是强加给自己的屏障其实她终究是个女子柔弱的双肩终究担负不起太多的负担。现在的慕容霜与往日相比已经丧失了那种强硬的作风和魄力只剩下由仇恨和懊悔支撑起来的躯壳。 “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李闲才可以让她恢复生机。”楚梦忽然冒起了这么一个想法暗自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这才真的是感情用事呢自己来此的目的不正是为了让慕容霜再出去和李闲作对吗? “人非草木我在迷踪谷里整整十年看到现在这样冷清的状况又怎会不难过?”楚梦幽幽地道“但是要想成就一番事业总要有所牺牲。” “事业?”陈仲回过气来冷笑道:“你一个女子还想成就什么事业?难道你认为你可以称霸武林?” 楚梦缓缓摇头道:“我并不想成就什么事业我的心你们是不会明白的。闲话也不多说了二位是聪明人为自己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慕容霜冷笑道:“原本我的打算是毁了李闲杀了厉天但现在这些变成次要第一个打算就是杀了你!” 楚梦叹了口气道:“如果我可以助你杀了李闲和厉天再夺了重阳教重建迷踪谷呢?” 慕容霜和陈仲互视一眼道:“现在已经没人敢再相信你的话了。当初我们的每一步都是按你的方针进行却被你出卖毁了整个迷踪谷。” 楚梦叹道:“当初我确实怀有异心是要借摧毁迷踪谷来达到取悦李闲的目的。不过因为其他原因迷踪谷是摧毁了但和李闲的关系却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陈仲冷冷地道:“现在我们又怎么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献我们的人头再次取悦李闲?” 楚梦轻声道:“现在的情况起了点变化事情已经不再掌握在我的手里。我希望能借助你们的力量帮我取得一个大帮派的控制权。事成之后这个帮派就归你们所有重建迷踪谷易如反掌。” 慕容霜讥嘲地笑了笑道:“哪个可怜的帮派又被你看上了?” 楚梦淡淡道:“天山剑派。” 慕容霜和陈仲心中一震望向楚梦的目光开始认真起来。 “我们在天山剑派的人前些日子搞了个计策结果被重阳教看破了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面临着三方攻势。当然我们可以利用关中剑派、苍梧剑派等力量牵制其中某方面的攻势但势成拉锯之战前景殊不乐观。一旦李闲、江乘风和厉天从南方北返几可预知我们失败的结局。”楚梦轻叹道:“更可虑的是我们在天山上缺乏高手。” 陈仲冷笑一声正要说些什么慕容霜挥手阻止了他的话头说道:“如果你可以将你们的计划全盘托出我倒是可以考虑。” “全盘托出是不怎么可能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们的大致策略是什么。”楚梦缓缓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结好重阳教趁重阳教现在缺乏有力的领导之际伺机取得控制权。如果当初我能顺利迷惑李闲那么这个问题早已迎刃而解。” 慕容霜和陈仲静静地听着他们早已很想知道楚梦这些人到底在搞些什么鬼。 “对于其他势力我们有一个明确的方针。若是大势力便从内部颠覆以最小的代价控制它。天山剑派就是一例。如果你们肯和我合作我将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天山剑派目前的情况。另外很抱歉迷踪谷很遗憾地被我们归为小势力因为我在这里呆了整整十年很清楚迷踪谷的实力迷踪谷守于谷内时确是稳如泰山但若是放弃基地劳师远征根本不堪一击。那么对于小势力我们的方针就是毁灭。如果这种毁灭能够对重阳教有帮助那就更好了。这对于我们将来接掌重阳很有意义。” 慕容霜冷冷地道:“照你这么说来你们倒是全心全力地帮助重阳教了。” “不。”楚梦摇头道“我们不能让重阳教的路走得太顺利必须给他们一些阻碍。否则一旦重阳教大事已成内部将迅稳定李闲退位有领导力的人继任那我们就将再难撼动他们分毫。这就是我们最难的地方既要帮助他们又要阻碍他们。” 陈仲冷哼道:“现在你找我们就是找两个用以阻碍他们的棋子?” 楚梦甜甜地笑了道:“可以这么说。但是事成之后你们杀了李闲和厉天、再重建迷踪而我们制霸天下各得其所不是好得很吗?我也知道你们恨我但目前是否可以先放下仇恨好好合作。待事成之日再做了断。” 慕容霜沉默半晌终于说道:“姑且再信你一回。如果我现你有什么瞒着我们我会将你们的计划全盘告诉李闲。” 楚梦耸肩道:“我明白。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些计划就是让你们安心。” 陈仲冷冷地道:“好了告诉我们关于天山剑派的情况吧。” 第一百零六章 只欠东风 夜已经深了四周万籁俱静。秦淮独自站在窗前看着皎洁的月色。中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了但今晚的月亮还是那样圆。圆月上仿佛又现出姐姐微笑的脸。 如果姐姐依然在世恐怕如烟在扬州也无法向现在这样一枝独秀吧。她们的琴声都是一样的扣人心弦不同的是如烟有个好师傅而姐姐完全是靠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找徐博复仇的意愿一直不够强烈。从前是因为明知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而如今呢?如今有李闲帮忙有整个重阳教帮忙但自己为什么还是没有那种强烈的复仇心? 或许是因为江乘风的话吧。现在找徐博麻烦会影响李闲他们的计划。仅仅因此而已。 秦淮苦笑一声对着明月默念一声对不起缓缓转身准备就寝。 忽然门砰地一声推开李闲拖着疲惫的脚步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地倒在她的床上还出了舒服的呻吟。 秦淮百结的柔肠顿时飞到九霄云外怒道:“你干什么!” 李闲有气无力地说:“昨天就睡了两个时辰。今天一整天都在赶路实在累死了。别吵我我要睡觉。” 秦淮一滞轻轻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叫道:“你为什么跑到我的房间里来!到自己房里睡去!” 李闲茫然抬头四处看了看道:“这是你的房间吗?……我怎么会到你这里来?” 秦淮气得说不出话来道:“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快回去!要不滚到如烟床上去也行我看那丫头对你已经很难抗拒了。” 李闲听得精神一振硬撑着坐了起来道:“这是真的吗?” 秦淮冷笑道:“李浪子的手段如此高明对哪个女子不是手到擒来?” 李闲嘻嘻笑道:“是否也包括你呢?” 秦淮杏眼一瞪正要骂出口来李闲举手投降道:“我想起来为什么我一回来就直奔你的房间了。刚才太累了一时竟完全忘记了。” 秦淮奇道:“什么事这么重要?” 李闲微笑道:“晚上被那么多事情岔了原本我从太湖一回来就想告诉你这件事的。你想不想狠狠地踹银龙堡几脚?” 秦淮淡淡道:“在不能杀徐博的前提下能狠狠打击银龙堡当然是我最好的选择。不过你们和银龙堡的战斗我能起什么作用?” “作用可大了!”李闲跳下床来道:“你知道太湖水寨和霹雳堂联手和银龙堡作对吧?” 秦淮点头表示知道。李闲道:“不出三天太湖水寨和霹雳堂就要和银龙堡进行一次剧烈的作战。主攻的是霹雳堂和太湖水寨主守的是龙腾山庄。” 秦淮皱眉道:“他们主攻?” 李闲微笑道:“正是如此看来你已把握到关键所在。太湖水寨的人对陆战技能一窍不通由他们主攻龙腾山庄其实与送死没什么区别。” “你要我去负责指导他们陆战的阵法与战略?” “正巧你不懂水战。”李闲欣然道:“在微山湖呆了那么久对自己不通水战也有点过意不去吧?绝佳的偷师机会来了。你和他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组合。” 秦淮点点头道:“这确是让我报仇的好机会。不过三天之内就要我把他们训练得可以攻打龙腾山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不必攻打龙腾山庄。你只须教导他们围堵拦截与逃命之道就可以了。”李闲眨了眨眼笑道:“他们都是有一定功夫的江湖汉子武艺方面也不需要你操心。” “既然你认为我适合去我就去吧。其实……”秦淮顿了顿叹了口气道:“没什么。你把他们可能面临的作战情况详细说一遍。” 李闲点点头将他们的战略详细说了一遍。秦淮初时只是仔细地听不住点头听到后面脸色微微变了。 李闲讶道:“怎么了?” 秦淮沉吟道:“按照你的说法万一徐弈生变太湖水寨势将全军覆没没有另一种可能。” 李闲松了口气道:“不要紧。徐弈是不会出问题的。目前他最重要的不是跟我们做对而是巩固在银龙堡的权力。” “可是如果尽歼太湖水盗他的声望将更盛得多。”秦淮摇头道:“徐弈不是你们自己人其心难测。要小心。” 李闲呆了半晌忽然笑道:“这事交给江老鬼去处理。累了我先去睡一觉。天一亮我就带你去太湖。” 秦淮没有说话目送李闲走出房门。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自己也说不清楚。 李闲刚走出门迎面就遇见江乘风。 “你也困得很了吧?”李闲苦笑道:“常听人说什么当武功进入先天之境后几天不吃东西也没什么几天不睡也像没事人似的。老子的武功步入先天好几年了不吃东西不睡觉是死不了人但会累得让你说不出话来。” “那你的话怎么还这么多?拉稀似的放个不停。”江乘风冷冷地回应道充满磁性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疲惫。 “看你说了粗话就知道出了事了。”李闲苦笑道:“不要告诉我刘东流居然不听我们的忠言。” “让你猜对了。”江乘风愤然道:“那死瘦子表面上说得必恭必敬说什么江守护使提点之情刘某铭感五内。老子一眼就看出他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 李闲有点想不通了问道:“这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命很不值钱吗?” 江乘风叹道:“怪只怪叶七是个用暗器的。” 李闲恍然大悟。自从当年击败了唐门当世已经没有任何门派的暗器功夫可以与霹雳堂一较高低。纵使是比霹雳堂强上数倍的门派也不能不承认霹雳堂在暗器方面是天下第一。 原来刘东流也免不了骄傲的恶习。 李闲心中长叹事实上虽然霹雳堂暗器无双但并不代表刘东流暗器无双。他的儿子刘凡的暗器功夫已经不在他之下甚至犹有过之。萧无语的骰子秉承重阳教的“飞花逐月”密技若是正面和刘东流对敌胜败实属难料。而叶七的暗器更是不同因为霹雳堂是以暗器为武器堂堂正正;而叶七的暗器就只是暗器而已所谓“暗”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刘东流却认为叶七在他面前玩暗器简直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 关公的刀再厉害遇到庞德却还是免不了中人家冷箭而且庞德同样也是用刀的。 李闲的心直沉下去终于说道:“看来我们只好希望这家伙真能保持他暗器第一的盛名。” 江乘风长叹一声不再说话。骄兵必败如果刘东流真的完了这次的计划还怎么进行? “问问如烟她或许知道叶七要去刺杀的到底是不是刘东流。”李闲忽然想起这一点箭一般窜向如烟的房间。 江乘风张嘴欲喊已经来不及了。再个把时辰就天亮了这时候去敲人家的门不被轰出来才有鬼呢。 李闲急匆匆地伸手敲门一敲之下房门竟直接开了里面传来如烟的惊呼声。 “你居然还没睡?”李闲愣了半晌才苦笑道:“如果烟姑娘告诉我是因为想我想得无法入眠我会非常开心的。” 如烟坐在那张从不离身的古琴边上幽幽看了他很久才答道:“不幸被你说中了。自从你和我说完话后我连弹琴的心情都没有。” 李闲愕然呆立只听如烟继续说道:“你别误会。我只是在想关于你的事情。你知道吗原先我对你绝无丝毫好感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贪花浪子最喜欢四处留情。如烟在烟水阁见过太多男人的丑恶嘴脸最憎厌的就是这些男人四处留情却又无法负责。开心的是男人苦命的永远是那些付出了真心的女子。很不巧你正是这么一个人。你勾引了很多女子但从没对谁负过责任包括已经去世的萧如非也包括还在恒山等你的司徒贝贝。你现在闯进了我的心里我知道你也没有负起责任的勇气与能力。” 李闲苦笑道:“原来我在烟姑娘心里的形象竟如此丑恶。” 如烟幽幽叹道:“但是那些只是表象。我刚才去过烟水阁查看了关于你的详细资料。在贝贝姑娘之前你曾勾引过十七名女子有江湖女侠也有良家少女。我不知道你用的是什么方法总之后来这些女子全都有了她们自己的归宿据调查除了其中一个的丈夫去年不幸病逝外她们现在全都过得非常幸福。你体验了追求的过程却不忘为她们安排最好的结果。” 李闲耸肩道:“没别的办法。我只是把她们分别介绍给我认为合适的朋友认识结识之后她们自然明白这些人比我更适合她们。成功率这么高的原因是她们本来就不是真心对我。” “那么对于真心爱你的贝贝姑娘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会永远把她带在身边。只要我今后的路真能由自己把握。” 如烟不说话了。忽然展颜一笑道:“我问过唐老板了他说据他的估计叶七要去刺杀的人正是刘东流。” 卷三再上征途(终) 第一百零七章 军师定计 李闲有气无力地来到江乘风的房间两人默然对坐了很久不一言。 好半晌江乘风才说道:“看来她对你倒真是很关心的特意去查了这么多资料。” 李闲长叹一声道:“无论是楚梦还是如烟或是玉秋水它们实在都是最高明的戏子。周旋于这些女人之间实在是很累的事情我真想不通为什么当年你还和玉秋水混得那么开心。” 江乘风嘿然道:“你的脾气和我不一样。我并不在乎她们说的话是真是假只在乎和她们相处时那种如处瑶池的感觉。” 李闲叹道:“可是如果你的命已经不怎么安全了呢?还有心情去享受瑶池仙乐吗?” 江乘风笑了笑道:“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如烟。” “不错”李闲淡然道“她说她刚才去烟水阁是特意为了去查看我过去的资料这个理由根本是站不住脚的。早在他们筹谋对付我们时她对我的资料应该就已烂熟于胸了。她这么回去烟水阁只有一种可能。” 江乘风点头道:“就是把她听到的我们的谈话内容回报给唐秉嘉。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窃听到他们内部对话的事情目下已经被他们知道了。” 李闲摇了摇头道:“我又觉得她不会全盘出卖我们。而且一旦她的上司知道了我们已经窥探到他们的内部秘密会做出什么反应殊难预料极有可能弃车保帅先把她给灭了。她不敢冒这个险。回报唐秉嘉是必须进行的公事至于回报些什么内容就只有她才知道。” 江乘风忽然色变道:“你认为最有可能回报的内容是什么?” 李闲脸色直沉下去道:“关于我们的教主之位。她认为这么做有点对不起我于是还了个‘叶七刺杀的人正是刘东流’的消息给我做补偿。” 江乘风想了半晌忽然大笑道:“看来我们都不适合跟女人玩这些我们都还太心软。” 李闲也笑了笑道:“好在徐弈也不是容易被她们玩的人这件事情应该还不会出什么乱子。我们必须尽快把如烟真正争取过来才能保住我们的秘密再挖出他们的秘密。” 江乘风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白。想不到短短一夜之间竟生了这么多事。 “我要带秦淮去太湖。”李闲揉了揉脑袋说道:“你有没有必要去暗中保护刘东流?” 江乘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李闲转身而去道:“其实老子一点都不喜欢刘东流他死了我也不会太伤心的。” 江乘风看着李闲的背影心中苦笑。李闲这句话并不是个玩笑。 站在重阳教的立场上看目前刘东流死了会影响进攻龙腾山庄的计划所以应该保住他的命;但从长远来说霹雳堂削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刘东流一死当家的就是李闲的朋友刘凡。霹雳堂与重阳教为敌的几率将因此变得更小。 这臭小子越来越像个教主了。江乘风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一饮而尽。 ************************************************************************** “前面就是太湖水寨的接待点。现在那三个家伙应该已经再那里等我们了。”李闲带着秦淮来到太湖日头已经爬得老高。李闲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忽然想起这三天来一共只睡了两个时辰不禁暗自苦笑。做起正事来就是这么累的一点都不自在。 “那是什么?”秦淮指着远处岸边讶道。李闲举目望去岸边是一片黑压压的人马前排的人都高举着一块牌子。 “这是……恭迎军、军师先生大驾……”李闲目瞪口呆地翻译道。 “先生?”秦淮怒道“你没告诉他们我是女的吗?” “好象忘了说……”李闲嘻嘻笑道“这也不错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巾帼更胜须眉。”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太湖水寨的欢迎大队前韩开山迎了上来一面左顾右盼:“李兄弟艳福不浅又带着这么漂亮的女子什么时候也给哥们介绍几个认识认识。……不过你带来的军师先生呢?” “军师先生长啥样你知道吗?羽扇纶巾留一撮美髯?你听人家说书听得太多了吧!”李闲哈哈笑道:“叫你两个兄长滚过来迎接军师姑娘!” “什么!”大寨主左龙咻地窜了过来一把将李闲扯到一边低声道:“你没有弄错吧!叫个娘们来给我们当军师?当军妓还差不多!” “***!”李闲挥手给了他一拳道:“你们三个人中只要有人的文韬武略能胜得过她老子以后跟你姓左!” “是吗?”二寨主张猛瞅着秦淮冷笑道:“老子文韬没有鬼头刀倒有一把。就让我试试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武略如何?” 秦淮俏立原地一直一言不。闻言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抽出长剑遥指张猛。 看着她的动作张猛的脸色微微变了眼里的轻视之意已经收敛得干干净净。 因为他根本看不出秦淮这一剑到底指向哪里! 李闲心中暗赞。当日自己为了收服秦淮竟接连劈出七刀把身上残余的真气用得一干二净险些虚脱。后来把武当高足梁纯劈成两半都不须那么费劲。可见秦淮的剑法已经强过一般名家子弟许多张猛等人的草莽手段在她面前实是相距甚远。 但张猛是一辈子在强盗窝里打滚的人悍勇程度也非秦淮能及。只听一声暴喝鬼头刀疾劈向秦淮粉嫩的脖子张猛在看不破对方剑势的情况下选择了抢攻。 “不把天下女子放在眼里我以为各位当家的都是手段通天之辈不料竟如此草包!”秦淮竟不出剑接连避开张猛连续劈来的八刀嘴上极尽挖苦之能事。 另一柄鬼头刀从侧面劈来是韩开山见势色不对沉不住气了。 秦淮终于出剑直刺韩开山手腕竟是后先至。韩开山一惊猛地缩手长剑已像预知了这个结果般毫不停留地转向将气急败坏地挺刀劈来的张猛逼退数步。 “住手!” 秦淮微一耸肩长剑自动回鞘姿态优雅无伦。韩开山与张猛骤闻左龙的喝声收势不及直冲到秦淮面前才勉强收住了刀两张老脸早涨成猪肝色。 “姑娘剑法高明我们三兄弟佩服之至。”左龙干咳一声道:“只不过我们即将面临的战斗并不是武功高强就可以获胜的而是需要战术的配合。” 秦淮淡淡道:“你们的任务是分水陆两路伏击前往龙腾山庄赴援的银龙堡子弟水战本姑娘一窍不通也就不多说了。至于陆战恐怕你们对着银龙堡的骑兵不出半刻便将全军覆没。” “姑娘不要危言耸听。我们水寨虽然不擅陆战但并非只会在船上打混的渔夫!”张猛不悦道。 秦淮微叹一声道:“银龙堡这次设计引你们去攻击龙腾山庄显然有周详的计划。你们会在水上堵截他们这必定在他们意料之中。因此他们往水路赴援的人马只会是个幌子甚至水路上一个人都不会出现。” 左龙色变道:“你是说……他们的所有人马都将从陆地走?” 秦淮耸肩道:“不错。你们不仅人手比银龙堡少上十倍有余战斗力与武器配备等方面也比银龙堡差得很远若在水上全面交锋以你们的水战之技或者还可以保命但在陆上……” 韩开山肃然道:“请姑娘指点。” 秦淮微叹道:“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这就是识寡众之用者胜。” 连同李闲在内所有人听得一头雾水。李闲代表众人举手言道:“这说的是什么?” “没什么。”秦淮看了李闲一眼又飞快移开目光道:“用在这次的战斗里我们的策略就是:游击、吸引、分散、各个击破。” 李闲的眼睛亮了大笑道:“你们服不服?” 左龙搔头道:“说实话我还是没听懂。” 李闲看了看张猛与韩开山只见这两人也是一脸茫然大笑道:“听不懂不要紧只须好好地拜秦姑娘为军师向人家慢慢请教。再给老子安排一张大床睡个好觉老子快累死了!” “大床?”韩开山偷眼看了看秦淮道:“秦姑娘是否也要歇息一下?” 秦淮俏脸飞红狠狠踹了韩开山一脚怒道:“和你娘歇去吧!”气鼓鼓地走了。 这句粗话一出口众人无不愣在当场。好半晌李闲才搔着头道:“忘了告诉你们她和你们一样也是强盗。” 左龙三人的六只眼睛同时一亮道:“你不早说!” 李闲苦笑道:“我也总是忘记了这一点。不过她是个山贼你们是水盗。” 韩开山大笑道:“怪不得你当时说她和我们是天造地设的绝佳组合!” 张猛忽然问道:“李兄弟会帮我们一起踢银龙堡的屁股吗?” 李闲想了想道:“为了不让你们死得太快老子这次就随军出征!” 第一百零八章 杀手的对决 秦淮跟着左龙等人乘舟来到水寨寨前有一片颇大的演武场地面的树桩和杂草被清得干干净净显示出左龙等人为了训练他们水寨的陆战技巧也着实花了不少心思。(..tw好看的小说) 李闲拍拍屁股找地方睡觉去了留下三个粗人紧张地走在秦淮前面引路沿途介绍水寨的布置。 “这片演武场是这个月才开辟的之前这里是片小树林。”韩开山介绍道:“这里的位置不怎么理想因为这里的地面太松软喽罗们行动起来不大方便。” “为什么要把树林砍掉呢?”秦淮叹了口气道:“你们要进行的战斗并不是在平原上的会战而是在山丘或密林里的追逐战与游击战。原本的树林正是最佳的训练场所可惜被你们破坏了。松软的土地也没什么不好正好培养喽罗们在不平坦的地形进行游击战的技能。” 三人听得后悔不已韩开山环目四顾只觉以前认为碍眼不已的树林如今想来是那么可爱。 “***!都是你!”左龙指着张猛骂道:“就是你说那片树林烦得要死趁早砍了干净!” 张猛反唇相讥道:“当时老子提出这个意见的时候不知是谁大赞老子聪明!” 秦淮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心里却开始愉快起来。之前她答应李闲来这里心情一直都不很好究竟是什么原因恐怕没有任何人能明白包括她自己。 左龙不去理张猛谦恭地对秦淮道:“那么依军师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办?” “树是没有了但湖畔石头多得很。”秦淮轻声说道“我会以石头布阵指点喽罗们阵法与战术以及游击周旋的技巧。” 三人大喜道:“那就麻烦军师了!” “你们不是想让我去搬石头吧!” “这个……嘿嘿。” 秦淮叹了口气道:“时间不多了。离预定的攻击计划只剩两天。这次战后你们水寨里还能留下多少活人就看这两天能有什么效果了。” 左龙等人互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读出坚定与勇决。 ************************************************************************** 江乘风再次带着彭翎走在往霹雳堂的路上。 “这次我没有烦你什么怎么你走得还是这么慢?”彭翎奇怪地问道“你不是去暗中保护那个刘瘦子的吗?救人如救火啊!” “我说姑奶奶走快了你有意见走慢了你也有意见下次出去办事再也不带着你了。”江乘风负手缓步而行仿佛是在饭后散步。 彭翎气道:“你以为我想跟着你吗?李闲带着秦姐姐溜了你让我到哪里去?” “为什么不回家?” “我……还有些事没搞明白不想回去。” 江乘风叹道:“你无非是想见证我们这场仗罢了。” “知道还问!我是想见证你们的胜仗不想看你们被人砍成十七八块扔到秦淮河里。你为什么不走快点去救人?” 江乘风眼里邪芒一闪冷冷地道:“为什么一定要救他?” 彭翎倒吸一口凉气怔怔地看着江乘风说不出话来。 江乘风看了看彭翎忽然心中一软解释道:“刘东流已经流露出骄傲的嘴脸。骄傲的人的最大毛病就是会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包括叶七这个顶级杀手也包括我们神教。” “你是说……万一他这次避过了刺杀将会不把重阳教放在眼里然后会开始与重阳教做对?” “不错。之前玉秋水曾经秘密访问霹雳堂已经暴露出刘东流另有主意。所以这次让他死了或许更好一些。” 彭翎有点明白了但又不明白:“那你为什么还要过去?” “刘东流可以死但是霹雳堂目前不能乱。我这么过去只是想在刘东流死后安定人心扶助刘凡。” 彭翎心里砰砰乱跳。这些魔头实在太可怕了。但这样的魔头却又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刺激。 忽然江乘风停下脚步道:“终于来了这小子真慢。” 彭翎扭头望去只见一条人影迅捷无伦地从后面追来一个黑点在眨眼之间已经接近身后数丈之处。这样的度只能用鬼魅二字来形容。至少彭翎从小到大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飞掠度。 来人转眼就到了面前。孙凌原本滑稽的圆脸在这时看来冷酷而凌厉配合着适才流星般的度彭翎忽然感到一股有形的压力向尖刀般四处散射。这个被李闲抢得痛苦不堪的小贩如今完全变了个人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剑令人不敢逼视。想起那天晚上秦淮的取笑彭翎的脸上忽然感到一阵热。 “叶七竟还敢露面!”孙凌冷冷地道语气中的冰寒仿佛能直接冻结人的皮肤彭翎觉得手臂上已经微微起了鸡皮疙瘩。 江乘风慢条斯理地道:“叶七是你的。他背后的人是我的。” 孙凌点了点头道:“我已经把血之泪扔了。有了这个东西总是没法干净利落地下手。我再也不能让叶七跑了。” 江乘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走吧去为刘东流收尸。” 孙凌冷酷的脸忽然露出滑稽的笑容道:“走。” 两人同时起步箭一般投射而去。彭翎紧紧跟在后面才跟了几步就觉自己已被甩得老远不禁急道:“等等我!” 眼前人影一闪孙凌的圆脸出现在面前。彭翎吓了一跳心中一慌已被孙凌拦腰抱起接着四周景物不住倒退身子有了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彭翎先是慌乱正想挣扎却忽然想起秦淮说过杨休是从不近女色的心中稍稍安定了下来。但脸上的红霞却久久不褪因为自她出世起还从没有被一个男子这么搂在怀里过。偏偏这个男子有种令人砰然心动的冷酷又有滑稽可爱的亲切感。秦淮的玩笑再次在耳边响起彭翎觉得心跳又不受控制了。 彭翎深吸一口气不去说话也不再看四周闭上眼睛默默地享受着腾飞的感觉。江乘风忽然回头看了孙凌一眼露出暧昧的笑容。孙凌回以白眼挟着彭翎的右臂紧了紧加而行。 霹雳堂已近在眼前。 江乘风和孙凌不约而同地放缓脚步两双眼睛像鹰般紧紧盯着那雄伟的庄院。 彭翎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两张严肃的脸孙凌的额头已经隐现汗水。江乘风冷冷地道:“看来已经开始了。他们的动作很快。” “抓刺客!”一声大喊从霹雳堂传了出来整个平静的庄院顿时骚乱起来几声金铁交鸣的声响从庄内传来伴随着数声凄厉的惨叫。 江乘风和孙凌侧耳听了半晌忽然同时抽出刀剑齐身向一道侧门扑去。彭翎缩了缩脑袋躲在一株树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一道人影从侧门上方跃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诡异得竟令人产生黑夜里的幽灵的感觉。江乘风一把拉住正要扑过去的孙凌只见远方人影一晃消失不见。 江乘风冷哼一声径直追去。孙凌的短剑早已化作厉芒直刺从门上翻出的人影。 人影似是早就现有敌人恭候高移动的身形忽然停顿一甩手就是一大把黑糊糊的细针铺天盖地地洒向孙凌。 “看来七哥被刘东流伤得不轻怎么针扔得根毛一样有气无力的?”孙凌嘴上讥讽但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声音里只有刻骨的恨意听不出一点讽刺的感觉。牛毛针被扫得四散飞溅误伤了许多尾追而来的霹雳堂子弟。 叶七的细针脱手只见孙凌毫无伤也不理会孙凌的话咻地抽出短刀和身扑来。 刀剑交击杀气狂涌。在数丈之外探头观战的彭翎竟忽然觉得窒息忙缩回脑袋靠在树上才现只看了这么一会儿她的衣服就已经湿透了。 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这两个人一使短刀一使短剑招招以命博命只要稍有不慎当场就是血溅五步之局。彭翎终于忍不住探头再看只看了片刻便险些晕在地上。这样凶险的交锋以及弥漫在空气中浓烈的杀气并不是她的功力所能承受得了的。她也现原本尾追叶七而来的霹雳堂弟子围的圈子越来越大每个人都在不住后退有的人居然已经呕吐起来。 忽然一声异响传来一个黑糊糊的球状物不知从哪里飞来刘凡的声音暴喝道:“纳命来!” 叶七狠狠挡开孙凌一剑左手一甩一根细针急迎向那个球状物。孙凌的剑再次攻来叶七身子一扭短剑刺穿了他的左肋鲜血喷射出来染红了孙凌冷酷的面孔。 “轰”地一声球状物与细针相遇竟猛地爆裂开来出震天巨响。受了重伤的叶七竟被反震力震飞老远。 刘凡瘦削的身影从庄内跃出二话不说又是一枚黑球直射叶七。 孙凌无暇感叹霹雳子惊人的威力身子电射向叶七竟与霹雳子度一致。 叶七身子落地毫不停留就地打了个滚猛然弹起身来向远处遁去。 霹雳子就在孙凌落脚处炸开孙凌借着震力在真气快尽之时竟再次加紧追而去。 刘凡冷哼一声顺手抽出一个手下的佩剑飞身追去度之快只稍逊孙凌半筹显示出凡的轻功早已胜过乃父。 叶七正在逃逸忽然一个踉跄剑伤作。孙凌的剑已经在他身后弄影只需片刻便可洞穿他的心脏。 就在此时左右风声忽起两道剑气呼啸而下分别攻向孙凌与刘凡。孙凌眼里闪过怒色手腕一震短剑惊电般没入偷袭者的咽喉;巨响再次传来攻向刘凡的人已经被炸成碎片。 就在这一息之间叶七又已逃出老远。孙凌心中气苦纯以轻功而言叶七实是胜过自己半筹。只要叶七能撑住伤势逃到远处的密林中想找到他就十分艰难了。血阁里的特级杀手隐踪匿迹的本事都是当世第一流的。即使同是血阁出身的孙凌也没有找到他的把握。 正在孙凌心急如焚之时叶七却忽然慌不择路地改向而行。一道湛蓝的剑光犹如来自九天之外将眼前的光芒尽数埋葬。 第一百零九章 叶七授首 叶七一声闷哼这道剑光一出现强大的气流顿时充盈于四周竟压迫得他飞窜的度减弱几分。叶七根本不用看已经知道来的是谁也知道他再也无法逃过今日这一劫。 这样可怕的剑当世除了厉天之外还能有谁? “嗖!”叶七用尽仅余的力气将所有的暗器一股脑儿甩了出去。这招有个名目叫“黄蜂之尾”是叶七的保命绝招。千余枚细针密密麻麻地向身后飞去几乎没有任何空挡可供闪避而度之急并不是人人都有办法去抵挡的其威胁力并不亚于失传已久的极品暗器“暴雨梨花针”。 十余年前叶七就是以这手法带着肖泓远远逃逸的。 可惜他忘记了追在身后的人里还有一个暗器功夫绝不比他弱的刘凡。 对暗器没有深入研究的人即使武功强如厉天也只能以其绝世武功去破解而不会有其余妙法。但刘凡有。 厉天眼里闪过厉如惊电的寒芒整个人忽然消失不见。落在别人眼里厉天的身周全是点点蓝光将他的身子完全包围在里面。 只有这样的快剑才可以将叶七恐怖的针雨尽数击落。 但厉天的第一剑就击空了。铺天盖地的牛毛针忽然奇异地转向全部飞向上空某处。厉天与孙凌的身前忽然空空如也两人来不及惊讶厉天的万点寒芒忽然变成一点流星般没入叶七的后心。孙凌的短剑紧随其后一剑斩下了叶七的头颅。 这个令厉天与孙凌苦闷了十余年的杀手终于授。 头颅滚下地去双眼却睁得滚圆。叶七至死也没能想通为什么他的针雨就那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啪!”一个黑球重重落地身周像刺猬般粘满了细针。厉天回望一眼没有任何表示。孙凌大笑道:“原来是磁石!刘兄果然高明!” 刘凡漠然走上前来看了叶七的头颅半晌才道:“多谢二位出手相助。否则凭刘凡一人恐怕无法拿下这种特级杀手。” “特级杀手?他还差得很远。”孙凌恨恨地道“他不过是坨屎!” 刘凡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江乘风的声音远远传来:“刘公子借你家内厅一用!” 三人转头望去只见江乘风手上提着一个人正飘然行来。 刘凡见江乘风接近正要说话江乘风忽然打了个眼色声音压得轻不可闻:“令尊无恙。进屋再谈。” 刘凡眼里讶色一闪即逝点了点头道:“三位请!” 厉天冷冷地道:“在下没有时间。先走一步!” 刘凡愕然望去只见孙凌猛地点头道:“我也先走一步!” 忽然一株大树后面闪出一个人道:“我也去!” 江乘风睁大了眼睛道:“你去哪里?” 彭翎低声道:“我……我不喜欢听你们密议。他俩该是去找李闲吧?我也去。” 江乘风呆了呆忽然大笑道:“悉听尊便!” 厉天皱了皱眉举步便行。孙凌急忙跟着去了彭翎对江乘风挥了挥手也追着去了。 江乘风目送他们去远转头对刘凡笑道:“刘公子请!” ************************************************************************** 江乘风和刘凡默默地站在刘东流床前这个一生都没有得志的暗器高手如今已经没有任何气息一张脸已经被见血封喉的剧毒弄得漆黑。 “父亲连还手的时间都没有。那根牛毛针就那样无声无袭地从屋顶飞刺下来也许父亲到了死前一刻才后悔没有听江守护使的劝告。”刘凡面无表情地说道“事实上死在一流暗器高手的手上也是我们刘家最好的归宿。(..tw)” 江乘风点了点头。这个年轻人的冷漠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如今之事刘公子打算怎么处理?” 刘凡淡淡道:“父亲去世我的方寸已乱。霹雳堂群龙无进攻龙腾山庄的计划再不可行。下一步怎么做请江守护使指教。” 江乘风冷冷地盯着他道:“这是你真实的想法?” 刘凡反问道:“江守护使觉得呢?” 江乘风冷冷地道:“他们刺杀令尊是什么原因你可知道?” 刘凡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当日玉秋水告诉我们徐不疑伤重就是引诱我们去攻龙腾山庄。可现在刺杀家父则像是阻止我们去攻龙腾山庄。如此反复其心谁知?” “我知道。”江乘风淡然道“如果你知道玉秋水的身份或许就会明白。” 刘凡肃然道:“愿闻其详!” “玉秋水并不是银龙堡的人而是另属于一个神秘组织。当日她认为可以夺取银龙堡的权力因此支持徐不疑的计划引诱你们去送死。你们一败银龙堡势力大盛对她而言只有好处。” “那为何又改变主意?” 江乘风叹了口气道:“刘公子你真不知道?” 刘凡笑了笑道:“我怎会知道?” 江乘风微笑道:“这完全取决于当时玉秋水和你们商议了些什么。她当时必定是与你们商议让你们做为她的外援支持她在银龙堡夺权。其后她将以银龙堡的力量助你们逐鹿中原包括对付我们重阳教。但令尊没有答应。是也不是?” 刘凡没有说话等待下文。 江乘风叹道:“令尊没有答应是因为当时正好我们战胜迷踪谷声势大盛令尊心存顾忌。她见令尊不答应便给了你们假消息让你们去送死。但我到了扬州玉秋水意识到计划将有失败的可能于是又来找你们。当她现你们在得知徐不疑是装伤的前提下依然准备进攻便意识到你们是在将计就计。她还为此特意来试探过我。” 刘凡终于叹道:“不错。她希望我们停止进攻计划又旧事重提让我们跟她合作。趁着你在扬州时杀了你断重阳一臂。再助她夺权而后共同进军中原。” 江乘风微笑道:“这是很好的建议你们为什么不同意?” 刘凡苦笑道:“因为家父多加了个附加条件惹怒了玉秋水。” 江乘风愕然道:“什么条件?” 刘凡苦笑一声看着刘东流的尸身没有回答。 江乘风忽然明白了苦笑道:“令尊要得到玉秋水?” 刘凡叹道:“那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子。” 江乘风喟然道:“玉秋水也很难做一边在和我们尽力周旋一边又不能让徐不疑知道。眼看徐不疑中计也不能提醒他否则她的身份将引起徐不疑怀疑。因此她只能用这类方式阻止你们。” 刘凡冷笑道:“确是如此。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无论她有什么理由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会要她的命!” 江乘风淡淡道:“不如把矛头直接指向她所在的组织她的组织才是元凶恶。” 刘凡笑了笑道:“话虽如此高兴的恐怕还是你们重阳教吧!” 江乘风微笑道:“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刘凡收起笑容漠然道:“下一步怎么走?” 江乘风眼里邪芒闪过道:“封锁令尊遇刺的消息密不丧以稳霹雳堂子弟之心。以令尊抱恙为名由你带领人马继续进攻龙腾山庄。事成之后你就名正言顺地接任霹雳堂重阳教将助你成为江南霸主。” 刘凡默然半晌终于说道:“江守护使的话很有说服力。” ************************************************************************** “厉大哥你不高兴?”孙凌小心地跟在厉天后面有点紧张地问道。 厉天停下步来轻叹道:“借别人帮助而杀叶七你高兴吗?” 孙凌沉吟片刻道:“我不在乎是谁出的力多我只想能亲手把剑捅进他的身子。从今日起这柄剑就可以埋在姐姐身边了。” “不。”厉天淡淡道:“我们都疏忽了一点。长久以来我们一直把叶七和肖泓做为最大的仇家这是因当时他们追杀我们而来的误区。事实上我们的真正敌手是那个假扮阁主的人。” 孙凌呆了半晌才颓然道:“我不是没有想过。只因我们根本没有知道他的身份的线索久而久之也就模糊了。” 厉天冷冷地道:“有线索。” 孙凌悚然道:“怎么?” “我在路上遇到了彭家兄弟。”厉天并不知彭翎是谁自顾说道:“这几兄弟差点被人剁成了肉酱而对方居然是武当弟子。” 彭翎失声道:“我哥哥怎么了?” 厉天讶然望了他一眼闭上了嘴。孙凌看着彭翎慌乱的模样想起了孙凝出事时自己的感受忽然有点感同身受的感觉心中怅然代问道:“这是彭家五小姐彭翎。她的几个哥哥没什么大碍吧?” “没有大碍。追杀他们的人被我杀了他们目前应该已经回到了青州。”厉天明白孙凌的想法语气也缓和得多了。“但是问题在于这群武当弟子是冒牌货他们都是天山剑派的人。” 孙凌终于失声道:“什么!” “从这群冒牌货里你会不会产生和我一样的联想?”厉天的语气变成无比冰寒孙凌的心猛地沸腾起来不由自主地又握上了短剑手里微微渗出汗水。 第一百一十章 秦淮立威 “天山剑派根本没有对付彭门的理由。(..tw无弹窗广告)况且就算真的对付彭门也决没有冒武当之名的必要。”孙凌闭上眼梦呓般说道“可见天山剑派的内部已经变质了这是第一点。第二点目前操纵了天山的人既然会想到用乔装嫁祸这种招数就不能排除他已经习惯了乔装行事这种可能。” 厉天点点头道:“确是如此和我的想法一致。虽然这只是一种可能但只要有一丝线索我们也不能错过!” 孙凌想了想道:“这个人恐怕和现在惹得李闲头大如斗的神秘组织很有关系。” 厉天道:“天山剑派之所以乔扮武当也是因为李闲。因为事先李闲曾与武当订立过类似于互不侵犯的合约。他们此举正是要重新把武当拉下水。” 孙凌呵呵一笑道:“看来只要帮李闲破了这个神秘组织我们的线索也将浮出水面。” 厉天微微苦笑道:“这正是我兼程赶到这里来的原因。竟碰巧让我碰上了你们在追杀叶七。冥冥之中确有天意。” 孙凌微叹一声忽然现有点不对劲才猛地醒悟冷落了彭翎。转头看去这丫头竟睁大了眼滴溜溜地打量自己和厉天没有表现出丝毫被冷落的不悦来。 彭翎剑孙凌望向自己不知为什么一直活泼爱闹的她此刻竟有点敌不住孙凌目光的感觉轻轻垂下头去道:“你们继续聊吧我习惯了旁听这种对话的。在家时也这样跟李闲和老姜头一起时也这样。” 孙凌露出灿烂的笑容道:“不聊啦我们去找李闲吧。” 话音未落只见厉天早已走出老远。孙凌暗叹一声如果什么时候厉天能够对女人感兴趣那将会是孙凌除了报杀姐之仇外最开心的事情。 虽然他孙凌自己对女人也不见得感兴趣但他是在逃避一种负担而厉天不是。 厉天并不是不喜欢女人他甚至会和李闲一起去嫖妓。但是他的心里却决不会再装着女人了。只有对情的执着才有对剑的执着。 可是厉天太孤独。 孙凌并不觉得自己孤独但每当看着厉天的身影都会有一种苍凉的感觉油然而生这种感觉令他难过得想哭。 心中正胡思乱想手却自然而然地伸了过去搂住彭翎飞奔而去。 彭翎见他的手伸了过来心中却觉得再正常不过了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慌乱紧张的感觉。仔细想想自己似乎正在期待他的这个动作。 如果孙凌知道彭翎的想法必定欲哭无泪。 ************************************************************************* “寨主!不会吧!这不是个女人吗?”“她能教我们打仗?教我们床上功夫还差不多!”“哈哈哈!寨主定是给兄弟们找乐子来啦!” 演武场上乌七八糟地聚了数百人东一堆西一组散乱不堪。秦淮在他们面前出现后污言秽语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还不见停息的迹象。 “大伙儿快他妈住口!这位是我们的军师!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你们的统帅我们的战斗由她全权指挥!都***听见没有!不要吵!”左龙扯着嗓子喊了半天人群的嘈杂声才渐渐低了下来。 秦淮面无表情地在众人面前来回走了两趟忽然停下步来平静地道:“女人的作用并不仅仅是用来上床的。”话音未落已被人打断道:“还可以在家里抱娃儿!” “哈哈哈哈!”人群又是一阵哄笑秦淮面色不变冷冷地看着他们肆无忌惮的样子说道:“男儿处世是为了闯一番事业。我们在江湖上混不求封妻荫子只求能够让妻儿过得风光一些不用窝窝囊囊地一辈子躲在水寨里面永远抬不起头见人!这也是为什么这次你们要去硬撼江湖最大的势力之一银龙堡的原因!” 秦淮的声音不大但却盖过了震天轰笑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句话说完人群又安静了下来谁都知道她还有下文。 “让你们出来流血拼命养妻活儿是因为你们比女人强悍得多更适合在这江湖上刀头舔血。但是如果你们只不过都是银样蜡枪头连女人都不如那倒不如躲回家去让你们的婆娘出来拼命吧!” “屁话!我们岂会不如女人!”人群里有人大怒吼了出来登时有引起一片嘲骂。 “你们只知道看不起女人。却不知道你们根本都是土鸡瓦犬不堪一击!以你们目前的战力和银龙堡对上了休说让妻儿风光恐怕这里所有人的老婆全他妈要守寡!”秦淮的粗话说得无比自然众人一时都有点呆了。[..tw超多好看小说]谁能想到这样的粗话竟出自如此美丽诱人的女子之口? 秦淮不紧不慢地道:“有谁不信?你们选一百个人出来只要能捉得住我要我教你们床上功夫也没什么不可以。” 众人再次哄然有人叫道:“一百人?这婆娘失心疯了!”“她明明是想自荐枕席的嘛!”“哈哈哈哈……” 左龙等人自始至终都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着直到此刻才忍不住低声说道:“秦姑娘……你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毕竟是一百条汉子你的武功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秦淮淡淡一笑道:“不要紧。还请三位寨主负责挑选。” 韩开山不知轻轻嘀咕一声什么才说道:“好我相信军师。” 左龙与张猛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后者走到人群中过了半晌带出百余名精壮汉子。 “那边是刚才搬来的乱石。我们就以这堆乱石为比试场地。”秦淮扔下这么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走向身后杂乱无章的乱石堆。百余名汉子面面相觑也都缓步跟了过去。 “你去把李兄弟叫醒我怕会出事。”左龙低声吩咐韩开山道“我们近日来日以继夜地教喽罗们武功秦姑娘的武艺虽高但同时对付个数十人恐怕也很难取胜的何况百人?” 韩开山点点头飞奔而去。 秦淮似是听见了他们说话苦笑一声飞身飘落在一块大石上道:“游戏开始!” 百名汉子再次对视忽然同时声喊一股脑儿向乱石堆涌去。 秦淮冷冷地看着最近的数名汉子接近忽然一个翻腾闪如乱石堆中。那数名汉子呼啸着穿进石堆里迎面只见一双找不到任何瑕疵的纤手拂来众人条件反射地举臂去挡却现数人挤成了一团手臂根本施展不开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纤手拂过自己的穴位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 秦淮幽灵般闪入石堆里已有两名汉子左右攻来上方又有人迎头而下。秦淮淡然一笑身子忽地右冲直撞向右边的汉子。那汉子大喜之下挥拳便扫左边的汉子却加快了度一拳直捣秦淮后心。在这狭隘拥挤的地形里右边的人被秦淮身子挡住根本没能看清那人加前冲的动作忽然眼前一花秦淮已然腾空冲向上方攻来的数人右边的人急忙收拳却被左边那人一拳击个结实痛哼一声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冲在空中的秦淮忽然伸足点在一块石头上竟凌空改向投往另一堆人群里。空中攻下的数人扑了个空齐齐落在几块石头围成的小空间内挤成了一团。 另一群汉子原本因没有插手的空间只是站在一边看热闹忽见秦淮自投罗网喜不自胜处于后面的不由自主地往前挤去前面的被人流推动也往前涌来。秦淮猛然抽出剑寒芒闪处前排的人吃了一惊均停顿了一下。后面的人没能看见剑光依然前拥而来把前排的人挤倒在地随后的人踩在前排的人身上也被绊倒。二三十人雪球般一串串滚倒在地上呻吟声、叫骂声、怨怪声混成一片场面混乱之极。 秦淮再次飞临石块上场面混乱不堪其余正在寻找她的踪迹的人被混乱的同伴一掺杂原本尚算井然有序的队型登时散乱起来。 “够了。”秦淮叹了口气声传全场:“你们的战力还在我的估算之下。” “放屁!你利用这些鬼石头搞怪算什么好汉!” 秦淮叹道:“我不是好汉我只是一介女流。百多条汉子只不过因为区区一堆石头就拿个女人没办法。你们还有脸说什么?” 众人满面通红说不出话来远远围观的水盗们也尽是羞惭之色。 “你们的功夫都算不错若是真刀真枪地硬撼只需三十来人便可轻松将我生擒活捉。但我们并非敌人敌人是银龙堡。他们的人数是你们数十倍之多情况与你们百人对付我一人是一模一样的。若是硬撼就只有像我将被你们捉去教导床上功夫一样你们也将被银龙堡剁成肉酱。” 众人听得垂下头去直到这时他们才真正收起对秦淮的轻视之心。秦淮特意做这场游戏正是巧妙地证明通过利用有效的策略人数少反而可以成为制胜的优势。 秦淮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点点头继续说道:“你们或许看不起我这样投机取巧但事实是很残酷的。战斗讲究的并不是蛮干而必须讲究技巧。你们若想战胜他们就必须借助像我战胜你们一样的技巧和策略。论武功你们的三位寨主并不在我之下他们之所以请我来做你们的军师就是为了让我制订对付他们的策略以及教你们这些技巧。说得难听些就是战斗中的取巧之技但却是杀敌保命的必须之技。” 众人开始抬起头来望向秦淮的目光中已经有了些许尊敬。 秦淮忽然大喝道:“你们想不想狠狠地踹银龙堡的屁股?想不想名震江湖让老婆孩子抬头挺胸?” 水盗们异口同声地喊道:“当然想!” 秦淮喝道:“那么从现在开始听我之命!先把你们的队伍排列整齐!拿出你们水战时的气概来!” 应喏声震天响起数息之间水盗们已经整整齐齐地列好了阵型居然是相当正统的方块阵。可见左龙等人在操练士卒上着实也花了不少心思。 “啪啪啪~”鼓掌声响起秦淮转头望去只见李闲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块大石上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秦淮一直绷得紧紧的心忽然放松下来一股倦意涌上心头。李闲在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有了可以依靠的大树不必自己硬撑起腰杆子累得快趴下了也不能休息。 “我忘了对你说。”秦淮走到李闲身边低声道“其实我真的不想来做这事的。” 李闲愕然道:“为什么?” 秦淮低声道:“我只想好好轻松一段日子做一段时间女式的李闲。可惜这女浪子和真李闲一样也没有轻松的日子可过。也许我注定做贼。” 李闲深深望着秦淮说不出话来。 秦淮惨然一笑道:“你一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连姐姐的仇都不想报了?不必奇怪因为我自己也不明白。” 李闲长叹一声道:“想不明白就不去想。我奇怪的是既然你并不想来做这事却为何还要答应?” 秦淮反问道:“如果贝贝姑娘要求你做一件你不喜欢但却是力所能及的事你会答应吗?” 李闲心中一震看着秦淮的眼睛那美丽而疲惫的双眸里分明流露出依恋之意来李闲张了张嘴忽然苦笑道:“我是个淫棍。你这么说话很容易让我误会的。” 秦淮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正在此时韩开山气急败坏地冲来过来叫道:“厉……厉天到了湖边!” 李闲猛地从石头上跳了下来道:“叶七死了!刘东流恐怕也完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江乘风的手段 “恭喜你们大仇得报!”李闲直迎出湖去老远就对着厉天等人大喊道。 “看在你小子还算聪明的份上老子给你送美女来了。”孙凌嘻嘻笑道“人家五小姐成天都闹着要来见你呢。” 彭翎俏脸通红狠狠地给了孙凌一拳。李闲这时上了岸有点奇怪地看着这两个人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点不对劲。 不过李闲并没什么心情去理会他们眼光直接落在了一边的厉天身上。两人对视半晌李闲咧嘴笑了厉天也微微露出笑容。 “前两天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啊?”李闲呵呵笑道“把苦都往老天爷那诉去了老天爷告诉我了。” 厉天愕然道:“什么?你感应到了什么?” 李闲低声道:“感应到你很不开心。” 厉天皱眉苦思良久忽然展颜道:“***!” 这回轮到在场的所有人愕然。李闲代表众人问道:“怎么?” 厉天叹了口气道:“说不定哪天我就死了无声无息。” 李闲色变道:“少胡说!” 厉天脸色不变道:“如果世上真有证道而去这回事的话估计我离它不远了。对我来说那回事和死没有任何区别。”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厉天忽然笑了笑道:“废话少说。我们来找你是叫你吐出所有你知道的关于那个神秘组织的秘密。” 李闲大喜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空居然肯来帮我这件事了?” 厉天冷冷地道:“你先听我说前两天生的事情。” 厉天把话说完李闲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孙凌急忙问道。 “没有。”李闲青着脸道:“天山剑派出了鬼我担心贝贝在北方有危险。” 厉天点头道:“找个能干的人带消息过去把贝贝接过来。” 李闲吸了口气道:“不用。这里的事不要几天就可以结束。到时候我赶过去帮那群老家伙。我们找个地方我好好跟你们说说关于那个组织的事情。” ************************************************************************* “对了江守护使。”刘凡和江乘风密谋良久忽然问道:“你刚才手上提着的那个人是什么来路?” 江乘风呵呵笑了道:“可否借你们的审讯室一用?我想好好问这个人一些问题。” 霹雳堂的大牢里委顿地坐着一个年轻人。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以辨认出白皙俊秀的面庞和眼里流露出的惊惶之色。 江乘风走到他身前蹲了下来柔声道:“草民江乘风向杨公子请安。” 那人大吃一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江乘风叹了口气道:“从你和叶七刺杀刘东流被我们逮个正着你就应该明白你们的行动完全在我们的掌握中。你的身份又有什么秘密可言?” 江乘风的话完全是夸大事实但听在那杨公子的耳内却觉得己方的秘密早已泄露眼里的色彩渐渐暗淡下去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救刘东流?” 江乘风微笑道:“因为刘东流不怎么听话。你们肯帮我们除掉他我们还得谢谢你们呢。” 杨公子的心底升起一股凉意。刘东流无论如何也算是重阳教的盟友这江乘风竟然一点情谊都不念。自己这个组织内的人虽然互不相服但相互之间还算有点感情可言。重阳教真不愧是传说中的第一魔教。 “怎么?杨公子是贵组织中的重要人物不会连这点小事都想不明白吧?”江乘风笑眯眯地道:“如果贵组织的楚梦在此定然知道我的意思。” 杨公子再度色变。江乘风提起楚梦是再度提示自己他们已经尽数掌握了己方的秘密。.tw[]这魔头连自己暗恋楚梦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显然组织内部有高层人物是叛徒。 “我明不明白你的意思并不重要。”杨公子深吸一口气道:“我只想知道你现在想拿我怎样?” 江乘风叹了口气道:“贵组织的秘密我们虽然已经知道得不少但毕竟还有些东西不大明白想要问问杨公子。” 杨公子大笑道:“原来你们也非无所不知的!想我背叛组织?你做梦!” 江乘风揉了揉膝盖叹道:“人老了才蹲了这么一会儿膝盖就麻。”说着站起身来道:“令尊的年纪也不小了吧?他老人家辛辛苦苦爬到扬州知府的位置也不容易哪。不知他看见公子光着身子倒吊在府衙外时会是什么感受?” 杨公子冷笑道:“拿我爹来威胁我是不会有用的。” “哦?是吗?”江乘风微笑道:“不过杨公子再怎么不顾令尊也一定会听他一句话。” “哦?什么话?” 江乘风拔出赤蝎魔刀在杨公子身上轻轻抹拭道:“公子一定会有为令尊传宗接代的打算的。” 杨公子色变道:“你要干什么!” 江乘风微笑道:“这把刀叫赤蝎刀不知公子听说过没有。这玩意儿专吸精血对男人身上某个部位特别感兴趣。我让它划过杨公子身上某处它一定很高兴的。” “你……你敢!”杨公子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杨公子忘了吗?江某人从来不是好人杀人都轻松得很阉个把人有什么大不了?” 杨公子绝对相信江乘风做这种事是连眼睛都不会眨的惨然道:“江乘风算你厉害!想问什么就问吧!” 江乘风紧紧盯了他半晌猛然喝问道:“余飞在你们组织里是什么地位?” 江乘风这话问得大有技巧杨公子再次深信组织内部没有多少秘密是他们不知道的了。长叹一声说道:“余飞是组织的元老级人物地位仅在尊主、玉秋水以及楚梦三人之下。” 江乘风点点头道:“他早在少年时期就被派去天山卧底。你们尊主真是深谋远虑竟在数十年前就埋下伏笔。” “哼哼尊主的神机岂是你等幺麽小丑能明白!” “他是神机妙算还是自作聪明早晚会见分晓。”江乘风淡淡道:“现在天山剑派内还有多少你们的人?” 杨公子眼里闪过嘲弄之色道:“用不了多久整个天山都是我们的人!” 赤蝎魔刀顺着他的身子缓缓下滑江乘风的声音冰寒得没有一丝人间情感:“你再多废话试试!” 杨公子脸色又变得灰白惨然道:“天山内部有我们伏下的近千人马。天山的高辈弟子几乎全在我们的控制之下。” “那柳牧之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柳牧之是被余堂主以毒药控制的。” “毒药?”江乘风眼睛亮了道:“那你们呢?” 杨公子无奈地道:“实不相瞒。我也是。组织里谁若泄密就将得不到解药。” 江乘风哑然失笑道:“你们尊主也欠思量。谁泄密他又怎会知道?” 杨公子眼里闪过愤恨之色嘶声道:“他当然知道!你也明白!” 江乘风悚然变色道:“我明白?难道他用的竟是我们神教的密传梦回丹?” “我不知道这鸟丹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这就是你们重阳鬼教的产物。每年此丹药性作时人就陷入梦魇将所有曾心有所愧的事自己说出来。”杨公子声嘶力竭地喊道“我身上的药性再过两个月就要作你让我怎么办!” 江乘风哈哈大笑道:“两个月?你放心吧。梦回丹的解药难道我会拿不到吗?” 杨公子眼睛亮了道:“若江守护使肯相救晚辈定当知无不言!” 江乘风沉吟片刻道:“玉秋水、楚梦与如烟是否也服过此药?” “玉秋水和楚梦并未服过如烟倒是有的。” 江乘风终于明白如烟奇异的举措明明并不愿伤害李闲却又背着他们回去通风报信。叹道:“为什么你们尊主对玉秋水和楚梦如此眷顾?” “这就不是我们所能知道的了。” 江乘风点点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尊主到底是谁?” 杨公子苦笑道:“这个问题只有玉秋水和楚梦有资格回答你。或者余飞也有知道的可能。” 江乘风皱眉道:“难道你们组织里就只有这几个重要人物吗?” 杨公子摇头道:“还有一个人是尊主的徒弟但我们从来没人见过他。他和余飞、玉秋水、楚梦是我们的四个堂主。” 江乘风微笑道:“好了。多谢你的消息。”接着手腕一翻红刀回鞘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粒散着恶臭的药丸。 杨公子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江乘风哈哈一笑把药丸拍进他的嘴里道:“回梦丸的解药我暂时找不到只有这粒附骨丹请公子享用。” “你……你好狠毒!” 江乘风耸肩道:“比之回梦丸这丹药的狠毒程度就差得远啦。两个月后公子来找我我将两种解药一并奉上。好了杨公子请回吧免得令尊担心。” 杨公子恶狠狠地瞪了江乘风一眼道:“后会有期!” 刘凡一直站在牢门外见杨公子跌跌撞撞地走来微笑着让开了路。杨公子一把将他推开踉跄着去了。 “江守护使。”刘凡问道:“你为什么要留着他的命?” “这人的用处还大着呢怎能让他死?”江乘风嘴角牵出他那招牌笑容道:“想知道他们尊主是谁只要着落在他身上必定有收获。” “他不是不知道吗?” “不。他知道。”江乘风望着牢门若有所思地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剥茧抽丝 李闲为厉天斟上满满一碗酒道:“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了。.tw[]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当时张孝必定是在为这个什么鸟尊主卖命的。” 厉天苦笑道:“想不到当时杀了他竟把自己的线索给断掉了。” “不要紧线索总是有的。”李闲嘿嘿笑道:“我们的江湖第一美人不是对你情不自禁吗?哈哈哈~是你使用美男计的时候了。” “用你娘的计!”厉天狠狠骂道“少提这个娘们提了我就心烦!一路上吃饭睡觉都没安稳过到处都是她的探子!” “人家只不过是想知道心上人的去向嘛。”李闲故意幽幽地叹了一声说道:“不如你把她带在身边吧?她既不用再派人来送死你也可以享享温柔的滋味。江湖第一美人的滋味必定消魂得很。” “算了吧!”厉天若有所思地道:“不过若有机会我会和她好好谈谈。” 李闲笑道:“你是怎么和她耗上的?” 厉天淡淡道:“你先说你从顾轻尘那里取了什么宝?” “原来你们是在那里碰上的。”李闲一边笑嘻嘻地说着手上却毫无征兆地洒出一道炽热的黄芒向正仰脖喝酒的厉天兜头劈下。 一边的彭翎看得花容失色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孙凌的手。却觉这双手温热如常孙凌对眼前的异事好象丝毫不放在心上。 酒碗变戏法般忽然消失厉天手上已多了一把剑湛蓝的寒芒将李闲手中的酷热消融殆尽。刀剑转瞬交击在一起强烈的气流冲得彭翎险些往翻下椅子孙凌的手搭上她的背一股温和的力道传来面前那恐怖的寒热交流变得再不可怕。 “好刀!”厉天不知什么时候已收了剑眼里的光芒璨如星火:“有了你这小子这个江湖真不寂寞!” “难道老子刀法没长进的时候你跟我在一起就很无聊吗?”李闲骂道:“下次不带酒给你喝了!”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同时大笑起来。人生得一知己真的很不容易。 笑了半晌厉天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说起楚梦你难道一点都没联想到陈仲和慕容霜吗?” 李闲摇了摇头道:“不是没想到是不愿去想。说真的你这家伙号称冷血无情但叫你去杀了慕容霜恐怕你也杀不下去吧?” 厉天想了想道:“其实这女人可恶得很我无数次想要杀她却还是没有真的下手。如果现在要我说我肯定还是说下不了手。但若在战场之上我依然会毫不犹豫地一剑刺穿她的喉咙。理想和现实总是不大一样的。” “就算在战场之上我也不会杀她。”李闲叹道:“虽然她做了很多很可恶的事但毕竟还没有对我们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倒是我们对她做了不少有所愧疚的事情。” “没什么好愧疚的。”厉天淡然道:“我不能肯定如果我没有原因的话会不会杀她家人但可以肯定你是不会的。慕容缺找死你愧疚什么?” “但这个女人其实很可怜。”李闲怅然道:“我是真的希望她能有好的归宿。” 孙凌忽然插嘴道:“我看你是想把她也收入帐中吧?” “闭上你的鸟嘴我有那么龌龊吗?”李闲大笑起来忽然道:“其实如果真的能把她收入帐中倒也不错。” 众人全都气得没话可说这家伙还是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 “这样吧。”厉天说道:“我们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迷踪谷。我认得进谷的路。” 李闲叹了口气道:“可是我觉得他们未必在谷内。我不信他们不想出来报仇。” 厉天耸耸肩不说话了。 彭翎也插嘴道:“你们的事情怎么这么多?又是银龙堡、又是天山剑派、又是迷踪谷还有那个组织。” 李闲看着碗中醇酒苦笑道:“岂止是这些!眼前的霹雳堂和太湖难道不是该管的事吗?” 话音未落韩开山揭帘而入说道:“江守护使驾到。” 李闲大笑道:“都来齐了。让我们看看这老家伙有什么收获。” 江乘风跟在韩开山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抓起桌上的酒碗狠狠地灌了一碗下去。见众人都呆瞪着他才抹了抹嘴说道:“最大的收获柳牧之和如烟等人都是被毒药控制的。” “毒药?你没弄错吧!”李闲不解道:“如烟的表现虽异常但照我看她绝不像被威胁的样子。” “不错唐秉嘉或是他们的尊主都没有威胁她做什么事。她的听话是自小培养的但为什么她自小就这么听话?来源于我们神教的密传回梦丹。” “你***密传!”李闲勃然大怒道:“趁老子还是教主明儿回恒山时就把这些所谓密传一股脑儿全烧光了!免得遗祸人间!” 江乘风苦笑道:“这些密传之所以成为密传就是因为它早被老头子禁了。老头子当年也很不喜欢这些东西但只是禁用而没有毁了它。知道是为什么吗?” 李闲冷然道:“知道!老头子脑袋少根筋!” 江乘风不去理他答道:“炎阳心、回梦丹甚或是成樱研制的忘忧散这些东西虽然阴毒但毕竟是人家呕心沥血的创造。或许有朝一日会被智者掘于其他好的用途上去。老头子不愿意当秦始皇把这些宝贵的遗产给毁了。” 几句话说得李闲无言以对半晌才道:“但这所谓封禁名不副实照样会被人拿出来害人。就连区区一个萧如是都可以拿得到炎阳心你们是怎么封禁的!” “封禁的只是配方。”江乘风再度苦笑道:“至于成品当时各个兄弟那里每人都拥有其中某一些没能来得及清除干净。比如说我就有一种禁药附骨丸这和成老二自行研制的附骨散是不同的。成老二那种是让人脊梁骨失去气力只能软绵绵地躺着这对看守囚犯极其有效;而我这个只要让人服下去每天子时浑身骨骼将如蚁相附又痛又痒持续半个时辰。除非武功到了我们这个层次的人不惧剧毒否则谁都会被控制。” “果然够阴毒。”李闲目瞪口呆地道:“那么封禁的配方在哪里?” “在这里。”江乘风指指自己的脑袋说道:“只有记在脑子里才是保密的最佳法门。如果我能寿终正寝临死前会把它们写出来以密传重阳后人。万一我横死这些东西就会失传。” 李闲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这个什么尊主必定在重阳教有很高的地位。” 江乘风叹道:“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人都像是我。” 李闲大笑道:“所以你一进门就灌酒泄?不过话说回来若非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第一个怀疑的也必定是你。” 江乘风耸肩道:“算啦不提这个早晚把那鸟人揪出来。我把审讯过程说给你们听听看你们是否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李闲颔赞成。连本来不爱理阴谋斗争的厉天和孙凌都竖起耳朵细听。 “你说什么?”江乘风的话刚刚说完李闲马上叫道:“他怎么可能一问三不知!” 孙凌也道:“据我们那天听到的对话这个杨公子的地位应该极高才对!” 江乘风油然道:“不错所以他说的话前面是真的关键时刻却在隐瞒。这很高明要不是我们早听到过他的对话肯定会被他半真半假的话骗得帖帖服服。连刘凡那么精明的小伙子都被骗过了。” 李闲皱眉道:“如果他说的话里一半是真的……如果我们猜对的话那天另一个人真是余飞……他却对余飞说话那么不客气……” 众人齐声道:“那他就是尊主的徒弟四个堂主之一!” 李闲大力一拍孙凌的肩膀道:“幸亏这小子拉着我去偷东西!否则我们哪来的机会得到这么重要的情报!” 彭翎悄悄望了一眼孙凌想起他被抢得呼天抢地的样子和古灵精怪的赚钱法门竟和眼前的形象完全无法重叠在一起。真是个特别的家伙。 李闲的话说得轻松好象这些情报得来全不费功夫其实里面经历了一场险恶的战斗和无数勾心斗角线索从无到有、从一到多剥丝抽茧般把一场模糊的对话转换成一个清晰而重要的结论。 江湖因有这些人的存在而越来越有趣。青州的家里哪有这么刺激的感受?彭翎又不想回家了只想呆在这些人身边。令她吃惊的是虽然这些刺激有趣的事里面李闲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她想得更多的却是呆在那个圆脑袋身边。 李闲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彭翎变得有点慌乱的思路。 “也就是说他作为少主这么重要的角色根本不必服用回梦丹。但他又为什么把有关回梦丹的事透露给你呢?” 江乘风摇头道:“这点我也想不明白。能想到的一个理由是他这么说会让我更深信他只是个小角色。” 厉天忽然开口了他的问题与众不同:“他既是少主武功如何?怎会轻易被你生擒活捉?如果你生擒他是经过了一番恶斗那他怎样演戏也掩盖不了他身份高的事实。” “他的武功已步入先天之境但与我们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江乘风答道:“我可以肯定在交手时他并没有隐藏真功夫他的武功应当在玉秋水之下。但在江湖上却可以算得上一流的好手。” “步入先天已属难能练武者万中无一可见他确有明师指点。进阶到我们这样的层次是需要机缘的也需要资质他达不到并不出奇。”厉天想了想道:“我认为他或许有背叛他师傅的想法才会把回梦丹的事泄露出来。” 李闲笑道:“铁面从不理会阴谋诡计这次理会起来倒是语出惊人。我赞同铁面的观点。” 江乘风也笑了这些人都是当世第一流的人才就像重阳教的兄弟们一样聚在一起时每人提些意见就能将最复杂的事情理出头绪来。江乘风暗里松了口气才想到自己也已三日没睡了一股倦意涌上心头。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安心地睡个好觉呢?各位兄弟们现在又怎样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重阳遇袭 江乘风的兄弟们此时也正没觉好睡。因为西南方向的关中剑派和苍梧剑派先后正式向重阳宣战两派人马已经聚集到了恒山以南完全截断了恒山向南方采购的通道。 北有白马西有天山南方又被封死。萧无语一直庆幸自己当时做了明智的决定在立帮之初就向岳岚松宣战粉碎神兵山庄后开拓了东方的通道。否则这群人早晚饿死或冻死在恒山上面。 但现在的形势却也不容乐观。白马堡固执得很虽然在上回许子悠来访之后双方已经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战斗但小型的突袭和骚扰却从没停止过。而北来的两个剑派更是气势汹汹大有一举踏平恒山的态势。好在天山剑派忽然没了动静估计是两个势力正纠缠不休没有余力再来应付重阳了。否则三方夹击恒山上必定被搞的得寸草不生。 “怎样?老六。”司徒铭推开萧无语的门道:“还没睡哪?” “哪睡得着呢?”萧无语苦笑道:“我在考虑最佳的策略。改天三哥帮我搞帖补药进进补。” 司徒铭漠然道:“也不用太费神那些跳梁小丑终究成不了什么气候。找个时间大伙再好好商讨一下。这里倒有几粒新出炉的醒脑丹效果不错睡前服上一粒包你神清气爽。” 萧无语抬起头来笑道:“三哥的药都是人间极品拿三粒来。” “正好只有三粒。”司徒铭扔给他一个小瓶道:“明天我再去弄十几粒出来大伙都需要。” 萧无语呵呵笑道:“三哥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新事件生了?” 司徒铭点点头说道:“刚刚王老大派人送了个信来。” 萧无语眼睛一亮道:“王老大特意送的消息一定非常有意思。[..tw超多好看小说]说些什么?” 司徒铭笑了笑道:“这消息是教主让王老大送的。大体意思是他偷听到了那个神秘组织内部重要人物的对话。从对话中可以猜知余飞是属于那个组织的人天山剑派目前鸡犬不宁并非柳牧之或是薛昌自己乱咬而是被那个组织搅浑的。” 萧无语微笑道:“看来教主在南方倒不全像贝贝说的只是在玩而已。还有呢?” “还有就是这回关中剑派和苍梧剑派正式来挑惹我们也是这组织策动的。王老大看见教主留言时迟了些若能早点告诉我们这个消息我们就可以先制人给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剑派一个下马威。另外这个组织还将策动白马堡与我们纠缠但并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方针。” 萧无语失笑道:“果然是很有意义的消息可惜迟了一步。也难怪毕竟他们是早有准备而教主是临时找人传信。至于白马堡我看许子悠不蠢不会在这当口跟我们闹腾。” 司徒铭笑道:“还有天山剑派让人冒充武当弟子追杀青州彭门几兄弟被厉天撞破。王老大说早前教主曾与武当和彭门分别订立友好和约。” 萧无语大笑起来道:“真是个不简单的小子!这一手厉害之极我们立马少了个实力雄厚的武林泰斗帮派做对手。事成之后再对付他们不迟。彭门的关系在此刻更有用了借助他们镖局的方便我们目前的供给短缺将迎刃而解!” 司徒铭点头道:“有他当教主我们确实少了很多麻烦。最显而易见的方面就在和武林各帮的关系上。” 萧无语笑道:“心情好得多了。还有什么好消息一并说来听听。” 司徒铭微笑道:“没有了。只有一个以前很重要但现在不怎么相干的消息就是楚梦当时之所以行为古怪既像要迷惑教主却又没有实行原因极可能是看上了厉天。” 萧无语先是一愣继而纵声大笑笑得喘不过气来道:“真是运气!” “不错是运气。”司徒贝贝微笑着走进房来手上端着一碗汤道:“否则李闲非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不可。后来迷惑变成了交易李闲只吃感情这套但面对交易却机灵得很楚梦算是吃了个亏。” 萧无语笑道:“贝贝今天怎么这么好来给叔叔送汤喝?” “这是成师伯弄来的巨蟒蛇去除了毒素入药剩下大补的蛇肉我娘亲自去炖了一大锅汤来给各位师伯师叔吃的。” 萧无语微笑道:“我们这里有医仙毒仙整个天下谁能和我们相比!” 司徒铭也笑了笑道:“我也回去喝汤了老六早点休息。看你累得我比还老了。” 萧无语愕然道:“这么快就走?我还想听听南方有什么消息呢。” 司徒铭忽然想起什么笑道:“你一说我倒想起来王老大额外赙赠了一个消息听了包你心里感慨。” “哦?”萧无语兴致勃勃地道:“说来听听。” “红眼老怪在秦淮河上遇到了当年的老情人就是那个我们以前都去听过她的琴的玉馨。” 萧无语再次愕然道:“倒是巧得很!红眼怪没有痛哭流涕吧?” “流涕?没流血就不错了。”司徒铭眼里忽然闪过厉芒道:“玉馨现在更名玉秋水是徐不疑的二房。” “什么!” “你听我说完再感慨不迟。关键在于玉秋水的武功高得很而且用的是重阳心法。与楚梦一样她都是那个什么鸟组织的重要人物。” 萧无语脸色沉了下去道:“早知道就不听了。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司徒贝贝忽然说道:“王师伯有说李闲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有。他说李闲很快就会回来但必须有命回来。另外叫我们也好好留着命王老大自己不久也将回来。” 司徒贝贝大喜道:“他当然有命回来!” 萧无语比司徒贝贝还喜大笑道:“这回热闹了!” 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三人的笑声:“启禀医仙赌仙花仙的巡哨人马在太行以西遭遇敌人大规模突袭陷入苦战紧急求援!” “***!”萧无语和司徒铭同时骂出这三个字萧无语连外衣都没来得及披上和司徒铭飞而去。 司徒贝贝咬着嘴唇想了想直奔莫白羽和成笑熬汤的厨房。 太行以西的一个小峡谷内蓝舒云正领着数十人与密密麻麻的敌人浴血苦战。他本来是负责今夜巡回太行一带的山麓以防偷袭的岂料偷袭者是现了但竟是两个剑派倾巢而出的人马多得足以压制在太行分舵驻守的重阳教众的增援还可以再分出数百人围困这批可怜的巡哨队。 蓝舒云是进入这峡谷时才觉有异的正想领队退守太行山的分舵已经来不及了。敌人潮水般蜂拥而来瞬间就把还未明白生什么事的教众团团围住蓝舒云只得放弃独自先走的想法带着队伍苦苦抵抗。才短短不到一刻这批巡哨队已经由整百人骤减至七十余人。 太行驻守的教众足足三百人驻守的舵主严彬是个面目丑陋的汉子但却是个智勇双全之士。哨岗的教众遥见这峡谷有异飞报严彬时这个汉子也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由于蓝舒云等人被围困的地点是狭长的峡谷敌人只需百来人就可以轻松地将谷口守得严严实实再慢慢收拾里面作困兽之斗的蓝舒云队伍。严彬清楚而痛苦地知道即使倾巢赴援也未必能救得了花仙而这太行分舵反而有被人趁虚而入的危险;若分部分人手赴援无异于杯水车薪;若坚守不出又怎么眼睁睁地看着花仙等人被人生生困死?日后神教追究起责任来又当如何? 严彬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这些一面派人飞报恒山一面点齐人马守在险隘处以防敌人偷袭。远远听见峡谷里的喊杀声严彬只觉心如刀绞。蓝舒云是最会带女人来给兄弟们找乐子的上司为人又洒脱有趣比之救死扶伤救了无数教众性命的司徒铭更加令人爱戴。 “舵主”一个头目忍不住说话了:“我们就这样看着花仙死吗?” “是啊!”另一人也叫道:“我们去救花仙吧!” “住口!”严彬强压下去救援的欲望道:“若是分舵被人趁虚占了你们有几个脑袋去赔?” “对我来说分舵的重要性远远不如花仙!分舵失了可以再夺回来花仙死了就再也没有了!”那个小头目激动地道:“教中谁不敬爱花仙!” “这只是对你我而言。但对神教来说这个分舵是不容有失的。这是神教南面的最大屏障一旦丢失神教就将直接暴露在敌人的攻击之下!”严彬怒道:“你们当我不敬爱花仙吗?他娘的老子的第一次还是花仙他老人家帮忙找个美女开光的呢!但老子现在身为舵主必须为大局考虑!” 众人都不吭声了远远望向峡谷的方向那里的喊杀声一刻都没停息过偶尔在月光映照下反射出点点兵刃上的寒光令人心寒。 第一百一十四章 花仙浴血 蓝舒云已记不清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只知道他扇面顶端的薄刃已经卷了边而以他精湛的先天真气竟也会手脚酸软。身边的手下已经从一百人减到现在的不足三十人而敌人却还是望不着边际。 这次来袭的敌人估计竟有两千以上。蓝舒云虽在九死一生的重围里还是忍不住地觉得诡异。因为关中剑派和苍梧剑派的弟子全部加起来也只不过刚满这个数而已。另外这群人里并没有两个剑派中熟悉的面孔相互之间的剑法也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和他们作战的感觉倒有点像与白马堡那群家伙的交锋。 “嘶!”想到白马堡蓝舒云心中猛震一个疏神背上又被人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不停地往外涌出一时间竟有点脱力的感觉。 “花仙小心!”一个教众惊呼一声和身扑上一柄长剑瞬息间刺入他的身子。那教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软倒在蓝舒云身前。 “**你妈!”蓝舒云目眦尽裂热血猛地冲上心头长倒竖而起鬼魅般欺向那敌人身前。那人一眼看见蓝舒云那沾满了鲜血的狰狞面孔猛然想起今夜已不知多少同伴被他的扇子割破喉咙骇得腿都软了正要转身而逃已被蓝舒云一把揪住整柄折扇狠狠地捅入他的心口。鲜血喷溅而出全喷在蓝舒云的脸上蓝舒云抹了把脸忽然纵声大笑起来扇子也不要了猛地冲进敌人群中状若疯虎般乱打。一人措手不及竟被他举了起来生生撕成两半。只在这刹那间蓝舒云的身上又多添了十余道伤口其中一剑刺入了左肩胛骨剧烈的痛楚让蓝舒云更加疯狂。 敌人看着被激起兽性的蓝舒云心胆俱寒。都说花仙蓝舒云只不过是个淫贼是女人堆里泡大的没有英雄气概今日一见才知传言皆虚。这魔头成名数十载绝不是靠**掳掠便能唬得倒人的。 蓝舒云并不喜欢当个英雄式的人物。英雄总是充满着悲剧色彩而他只喜欢玩玩美女喝喝美酒而已喜欢的是喜剧生活。但今日不如人愿让他再遇二十几年前那种惨烈的屠杀。 神智已经有点迷糊了的蓝舒云一边以最大的本能杀着人一边却迷迷糊糊地想起了当年。那年的战斗自己本来也是死定了的但关键时刻却像司徒夫妇一样被人悄悄放了。放走他的竟是曾经被他迷奸了的一个小帮帮主的夫人。世事之离奇莫过于是。 正在这时敌方的队伍却有点骚乱起来萧无语素来平静的声音此刻听来是那样愤怒:“一个都不要放过!谁他娘的漏走半个人教规处置!” 蓝舒云的神智顿时清醒起来看清了周围的形势。自己带来的一百兄弟竟已一个不剩四周是离他数步远的敌人正以惊恐万分的眼神看着他。他的手上还抓着一条人腿人腿上沾着黏糊糊的脑浆。 喊杀声震天响起数以千计的重阳教众排山倒海般涌来毫不留情地斩杀着已经泄了士气的敌手。数道苍鹰般的人影踏着人群飞入谷来直落到蓝舒云身边开始扫荡他四周那些寒了胆的敌人。 蓝舒云认清这是萧无语、成笑和司徒铭心情一松顿时晕了过去。司徒铭转头看见扔开面前的两个敌人飞奔而回急急塞了一粒丹药到蓝舒云嘴里把了把脉轻轻吁出一口气。 蓝舒云的运气好。若非他们及时赶到他就算不被杀死也将自己狂乱而死。他的经脉已经彻底紊乱真气满身子乱窜若非司徒铭这粒丹药天下根本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了他。这粒丹药是司徒铭穷十年之功采遍无数灵药炼制而成的保命金丹有迅调节经脉巩固内息之效几可起死回生。由于药材罕见司徒铭一生也就制出三粒而已。 司徒铭回过头来眼里射出强烈的怒火。把蓝舒云交给几个教众保护猛地冲进敌人最多的地方骨骼碎裂声爆竹般响起没有一个人挡得住他的一掌。 只一个蓝舒云已经消磨得这些人痛苦不堪何况又来三个武艺相当的魔头和上千的生力军?敌人很快开始溃散战斗变成了你追我逐的屠杀。 但敌人的人数实在太多还是被不少人强行突破到了另一边谷口。想起萧无语那句:“谁他娘的漏走半个人教规处置!”教众们齐声喊拼了命地追去。 忽然间已经退到了谷口的敌人又潮水般倒退回来数百红了眼的重阳教众从那边猛虎般直冲而来将敌人又生生堵进谷内。 蓝舒云被围困的历史开始重演主角却换成了原先围困他的敌人们。只不过这些人里没有蓝舒云那种凶猛的野兽相反地全是丧失斗志的败军。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果然没有一个敌人剩下。 山谷里流的血已经成为一条小河。尸体顺着血水浮动场面骇人之极血腥味浓得令不少重阳教众呕吐起来。 “严彬没能及时增援花仙请诸仙降罪。”把敌人堵回谷里的正是严彬所率的分舵人马在证实恒山来援敌人已不可能分兵袭击太行时严彬以最快度领人冲了下来堵截即将溃逃的败兵。 萧无语冷冷地看了看四周堆积如山的尸体道:“不严舵主没有做错。如果你们分兵来援必定中了他们的诡计既救不了四哥还要丢掉山寨。” “照我看他们就是专诚来袭击巡哨队的目的正是引分舵的人来援。”成笑接口道:“但我一直没能想通这么多的人马决不是说笑的。我们伏在各处的暗哨怎会没有先一步觉他们的踪迹?难道全被事先杀了?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暗哨所在?” 司徒铭抱着蓝舒云走了过来说道:“看来又出了奸细。他娘的。先回去治理老四再好好彻查内奸!” 萧无语、成笑、严彬三人异口同声地道:“他怎样了?”话刚出口严彬才意识到还轮不到他抢着问话尴尬地退了几步回到队伍中。萧无语等人却没心思理会那么多司徒铭快说道:“撤队先到太行驻脚边走边说。” 萧无语意识到问题严重二话不说迅收队。走在路上司徒铭说道:“情况很糟糕他的经脉已经没有一根是正常的。好在他服了我的药现在命是没问题了但以后功力能恢复得如何就要看今后的调理。这可以包在我身上我会尽量让老四恢复原状。还有他的外伤也相当严重有几条筋还断了必须马上回去给他全身都敷上延筋续络膏否则至少他的左臂是不能用了有一剑完全穿透了他的左肩胛骨。” “他娘的!”成笑一拳打断路边一株小树道:“这笔账一定要让他们连本带利地赔回来!” 萧无语冷然道:“我们安顿好老四之后马上就去反扑敌营摘下杨破天卓青山两个王八的脑袋!”在得知蓝舒云伤重成那样连萧无语也被怒火烧得有些失去了理智。 “等等你两个冷静一点。”在这种时候只有身为医者的司徒铭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这群人不像是关中剑派和苍梧剑派的贱种。” 萧无语和成笑闻言都轻震了一下开始冷静地回忆刚才交手时的感觉。 “我们来的时候这群人只像一群普通的乌合之众没有什么反抗的力量很难猜测他们是哪路人马。”萧无语沉吟良久才说道:“以这样的声势来说这里只有天山剑派和白马堡有能力做到或者是关中苍梧联军倾巢而出。” “天山剑派目前恐怕没有余力动这样大规模的突袭。”成笑说道:“白马堡理应也不会因为许嵩为了亲家的事情应该也没有心情和我们大规模交锋。” 司徒铭叹道:“话虽如此。但我刚才每掌都实实印在他们身上完全没有探测到关中剑派和苍梧剑派的功法。” 萧无语点头道:“既然三哥这么说肯定要相信三哥对内气的判断。可恨我们与他们交手时间既短他们又没有全力硬撼完全感受不到他们是哪路人马。” “只有老四有资格判断。没人比他更了解这群人的武功底细和战略方式了。”司徒铭的目光又落在怀里的蓝舒云身上叹道:“希望我能早点让他苏醒我们才能早日为他复仇。” 萧无语和成笑心里都暗自庆幸因为他们拥有天下第一的医者。 “严舵主。”萧无语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想到必须安抚教众说道:“你这次能识破敌人的诡计坚守阵地功劳不小。择日开坛祭告嘉奖你学一门神教绝学。此后你就是神教直系弟子。” “真……真的吗?”严彬大喜过望舌头开始打结了:“多谢赌仙栽培!” 萧无语脸容一肃道:“但你眼看花仙危急竟坐看不救。虽然合理却不合情理当责罚。在你学艺之前必须当众杖责五十以平息爱戴花仙的众弟子之怒。” 严彬爽快地道:“严彬领罚。” 萧无语微笑着望着他说道:“你可以任选我们之一拜师。无论选谁你今后就要继承那路的衣钵不能随意更改。你可得想清楚了。” “我早已想了很久了!”严彬答得飞快:“我就想学花仙的御女奇功!” 萧无语等三人面面相觑各自苦笑。看来毕竟还是床上功夫最受男人欢迎的。其实三人刚才都动了收徒之念尤其是萧、成两人因为他们都没有传人。就像蓝舒云如果这次没能逃过这一劫那么重阳采补一系就只空留一些空泛的典籍给后世。没人指点的情况下后人想学会是没有多大可能的重阳采补一系的功法将就此失传。 第一百一十五章 怪商不怪 李闲和江乘风等人此刻没能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竟生了这样的事情但这事情没过几天就震动天下了。因为据后来清理战场时的统计在这一战中重阳教死伤一百七十二人其中一百人是跟随着蓝舒云的巡哨队;而那暂时不能确定属于何方的人马足足两千之数无一生还。在这两千人中被折扇划破喉咙的一百零四人被扇骨刺死的二十二人被巨力生生撕裂的九人被肢体硬敲死的三十五人。也就是说两千大军里竟足足有一百七十人死于蓝舒云之手相当于重阳教的总伤亡人数。 是役震惊天下江湖人提起重阳六仙之名无不胆颤心寒因为他们深信六仙都和蓝舒云一样是六只恐怖的猛兽风头之劲竟一时盖过了厉天。 但重阳教清理战场却并不是为了统计这些数字的而是为了搜寻敌方头领的尸身。 “怎样?有收获吗?”严彬拖着疲惫的脚步刚踏进太行分舵的大堂几个人就同时围了过来追问。 “没有。”严彬垂道:“没有现服饰打扮与众不同的人也没有现谁身上有特殊的信物。” 众人脸上的期待之色无不暗淡下去萧无语道:“难道真是装死伺机而逃?” “怪只怪我们当时都被老四的伤势弄乱了心神竟忘记查看战场。”司徒铭淡淡道:“是我们的疏忽。严舵主辛苦了快和弟兄们去休息吧。” 严彬领命退了下去成笑叹道:“我们来援时敌人立刻溃散根本看不出有谁指挥。而我们也都没有和武功出众者交过手。如果这领头的确实死了只有可能死于老四之手或是乱军之中。” 萧无语点点头也叹道:“这样规模的突袭头领一定不止一人。我就不相信他们全都懂得装死逃命。看来这问题又得着落在老四身上了我们可以查探的线索已经全部断了。只有挨到老四醒来我们才可得知仇人是谁。” 司徒铭叹道:“老四已经醒了。” “什么!”两人同时跳了起来道:“你怎么不早说!” 司徒铭黯然道:“醒是醒了但不会动也不会说话。唯一的好处就是喂药时方便一些会懂得自己咽下去了。” 萧无语喜道:“这不就已是很大的进展了吗?”一瞥眼却见成笑和司徒铭脸上都没有喜色愕然问道:“怎么?” 成笑答道:“这未必是好事。若老四能一直沉睡到醒来无恙那才是最好的。以这方式醒来反而让他的经脉从沉静中醒觉成躁动没有了自然调理的效果需要的治理将更加繁复。” 萧无语脸色沉了下去道:“在三哥的治理下他怎么会这样半途醒来?” 成笑叹道:“睡与醒是他自身的本能不是老三可以控制的。若是乱点睡穴或是乱灌迷药反而对他的经脉影响更糟。我只懂人体病理却不懂医否则也可帮老三一把。” 司徒铭摇头道:“不要紧。没有老二说的那么严重只是治起来更费事些而已。而且这反而有个好处就是一旦他能开口说话功力复原得将比我原先预计的容易许多。” 萧无语轻吁一口气道:“一切拜托三哥了。” 司徒铭和成笑对视一眼感觉从开封回来的萧无语又人性化了不少不像儿女刚丧时那样浑身充满着利刃般的霸气了。这是心情平复的结果还是另有其因?两人都说不上来。 “好了我现在要去给老四施针。”司徒铭起身往内堂走去道:“估计教主他们从南方回来时老四也该康复了。” *************************************************************************** 日上三竿江乘风才从屋内走出来耀眼的阳光刺来竟刺得他眯起眼睛。 “真是累死了铁面的剑真他娘的快!”李闲提刀走了过来说道:“你要不要去练练?咦?奇怪以你现在的功力怎么会给太阳一刺就傻了眼?” 江乘风揉揉眼睛苦笑道:“因为这是我继前三个多事的晚上以来第四晚没睡安稳了。(..tw无弹窗广告) 李闲讶然道:“怎么了?梦见哪个美女了?” 江乘风怒道:“梦见你妈了!” 李闲笑嘻嘻地道:“我说嘛原来你暗恋我娘很久了。” 江乘风忽然歉声道:“你娘是我师徒的恩人不要乱说。我昨晚是忽然心惊肉跳不知有什么恶事生了。” 李闲色变道:“不会是有预感我们这次要全军覆没吧?” 江乘风摇头道:“我想可能是恒山上的问题。因为我睡前正在想那帮兄弟。” 李闲正在沉思秦淮走了过来道:“这次一定不会全军覆没的你放心吧。” 李闲眼睛一亮笑道:“是不是训练得很有成效?” 秦淮点点头说道:“这些水盗们个个都很拼命地练习。而且由于长期配合打水战相互间的合作相当默契。我教他们任何一种阵法只需操演几遍就已很熟练了。另外他们的武功确实不弱那三个寨主花的好心思。” 李闲不解道:“你不是说这样的战斗不需要阵法吗?” “是不需要阵法。”秦淮道:“这种阵法训练只是加强他们的配合意识以及正规的行伍训练。只有经过阵法训练他们才不会是乌合之众。” 李闲笑道:“你是行家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当我放屁好了。” 秦淮冷冷地道:“我知道你的屁向来是从嘴里放出来的不用说这么多次。” 一直在旁听的江乘风哈哈大笑起来李闲狠狠瞪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彭翎跟在孙凌后面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拊掌笑道:“好久没看见秦姐姐和这家伙斗嘴了。秦姐姐我支持你!气死他!” 李闲转眼看向彭翎不禁呆了眼。不仅是李闲一边的江乘风更是呆若木鸡。 他们从没见过彭翎恢复女装的!今日乍见竟都产生了惊艳的感觉。 眼前的彭翎如司徒贝贝般一袭如火的红衣尽显顽皮活泼的性格。男式的髻已经解开简单地梳理着柔顺的秀随风飘扬更显青春动人。原本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容貌和五官配合着服饰与秀忽然变得有些陌生起来。眼睛水灵得就像快要滴出水来小巧的嘴唇玲珑而精致就像一点樱桃镶在鼻子下面一样。 见两人目不转睛地打量自己彭翎脸上也飞起红霞嗔道:“没看过吗!一个淫贼一个老不修!” 李闲忽然哈哈大笑道:“我在为徐小子悲叹这么可口的美食等他吃他居然莫名其妙地错过了白白给这大饼脸捡了个大便宜。” 李闲也只是随口挪谕了孙凌一把岂料孙凌听了这话脸上竟也决不可能地红了起来至少李闲认为孙凌脸红是决不可能的:“捡……捡什么便宜!狗嘴从吐不出象牙!” 李闲怔了半晌大笑道:“真有趣传说中从不近女色的怪商杨休脸红了!” 孙凌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憋红着脸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恢复了女装的彭翎就莫名其妙地有了种砰然心动的感觉。这种感觉从自己懂事起就只在看见当日病榻上的司徒贝贝时忽然产生过一次但由于叶七和肖弘的突袭很快就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想不到今日竟重拾当日的情怀。对李闲的挪谕他竟没有丝毫招架之力。 倒是彭翎勇悍得很杏眼一瞪道:“不知是谁成天叫嚣着要追求人家叫人家小心现在不也眼睁睁地看着便宜被别人捡了吗?”话音方落才意识到这话等于明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倾心于孙凌了脸上登时红得可以和衣服的颜色媲美闪闪缩缩地躲到孙凌身后去了。 听了这话的秦淮更是嘴都张得合不拢了想不到那晚随口开的玩笑竟忽然成了事实。 江乘风也终于忍不住大笑道:“果然是天作之合连名字都一个音!” 江乘风是这些人里第一个认识了彭翎的也是因为他彭翎才接触了这么多事认识了这么多人。听到连这家伙也开始风言风语彭翎脸上更红了一声都不敢吭。 孙凌深吸口气做好了被笑死的准备终于正色道:“此间事了我会送彭姑娘回青州。” 岂料预期中的暴风骤雨没有出现李闲也正色道:“我跟彭姑娘的几个哥哥交情非浅和她老爹也曾有过往来。要不要我陪你们去一趟?” 江乘风也道:“若是这小子不够分量我也可以陪你们去一趟。” 孙凌两人心中都有点错愕没想到这一老一少还真是一心想着帮忙。若是以李闲满天下的人缘和重阳教主的地位去说媒恐怕彭翎的老爹彭永年连半句反对的话也说不出口吧?若是江乘风去那是威慑力大于说媒了彭门就算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反对江乘风的提亲的。 更何况作为男方的长辈的人更是会吓得彭门小儿也不敢夜啼的死神。 厉天远远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微笑:“你们还有完没完?李小子给我滚过来继续当靶!” 李闲应了一声提刀迎了过去一边叹道:“从此以后怪商不怪了。” ps:起点的作品页面上有个投票。这是我最头疼的问题之一。希望在起点之外看本书的朋友们也来参与大家慎重考虑之后再做决定这将影响大剧情的展。之所以要投票是因为在火狐论坛上曾经起过一次同样的投票得到的结果却让我惊诧因为9o%的人选第四项。事实上以前面剧情的伏笔来看第四项的可能性是最小的可是大家仍然希望那个完美的结果。逸仙兄甚至几次三番地恳请我安排第四项结局。我也希望能是第四项但以全书角度来看第四项显然并不合理。再次起投票希望看看大部分朋友真正的意见。 第一百一十六章 浪子的决意 “叮叮叮叮!”清脆的响声接连爆起李闲在眨眼之间接下厉天以肉眼不可察的高疾刺而来的四剑接着炎阳刀黄芒剧盛以横扫千军的威势破开身前的气流将厉天阻隔在攻击范围之外身子迅后移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丈许。(..tw无弹窗广告) “好!”喝彩声震天响起两人愕然望去才现周围密密麻麻全是人秦淮竟把受训的水盗们全拉来观战了。 水盗们何曾见过这样的过招?事实上有幸得睹这当世第一流的较量对任何人的修为都是大有裨益的。 厉天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收了回来盯着自己的剑叹道:“看来我这几剑并不如事先设想的那么完美。原本认为这连续四剑疾如电闪中间没有任何空隙可寻不料剑路还是被你看破挡了个一干二净。” 李闲苦笑道:“如果你能刺出第五剑我必定接不下来。” 厉天皱眉想了良久终于展颜道:“不对。你再接招!” 蓝芒再起紧接着骤然停顿。李闲脸上露出无比凝重的神色一旁观战的江乘风竟汗流满面。 身在局中的李闲心中涌起怪异无伦的感觉。蓝光不是停顿了而是快得只剩下那抹影象其实剑尖已经到了他的咽喉。但厉天本人却还在一丈之外的原地! 这怎么可能! 李闲无暇考虑其中的原因炎阳刀比他的心动得还快黄芒沿着玄奥的角度恰好迎击在剑影尖端。 只在这一刹那李闲忽然色变宝刀撒出一片刀网护着身子迅后撤直撤到三丈开外才打住。 围观的众人看得不知所以只有江乘风脸色惨白。李闲与厉天两人隔着四丈的距离对视片刻李闲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我服了你了!” 只有江乘风一人现李闲胸口的衣服上破了一个微小的洞那是剑尖在上面轻点即止留下的痕迹。 “四剑终究太过繁复就算再快再连绵不绝终究着了迹。即使加了一剑你小子挡不下不代表顾轻尘之流也挡不下。”厉天眼里露出欣慰之色道:“四剑之意融为一剑再也没人可以看破剑路了。” “这一剑是你的颠峰之作足以名垂千古。”李闲摸了摸胸口忽然笑道:“要不要起个好听点的名字?” 厉天肃容道:“当然要!” 李闲只是随口问问完全没想过厉天竟真有留名之意愕然道:“叫什么?” 厉天露出一丝笑意道:“一剑刺龟。” “去你娘的!”李闲大笑挥刀黄光掠过四丈之距转瞬到了厉天左颈:“看老子的一刀杀猪!” 厉天眼里闪过讶色寒月剑出人意料地忽然右转只听“叮”地一声清响刀剑居然结实地交击在一起。 众人哗然。李闲这一刀明明劈向左边怎么这一剑往右挡却正好挡个正着? 李闲懊恼地道:“还是被你看破。” 厉天大笑道:“你小子居然偷师!” 李闲嘻嘻笑道:“只不过受了你一点启你的剑意是实的我的是虚的哪算偷师?谁叫我们的兵器都有颜色。” 远处孙凌的汗水涔涔而下低声问江乘风道:“我没弄清楚他这一刀。” 江乘风低声回应道:“这是障眼法。那小子只是把黄光投向左侧实刀却敛去色彩和气息以高转右而左边影象尚存。若你身在局中应当也能有所感应而旁观就不清了。” 孙凌讶然道:“他刚不久前才让刀出黄光来现在竟已经能控制刀的色彩了?” 江乘风点头道:“这刀现在和他的手已经没什么分别了。” 孙凌呆了半晌咕哝道:“这小子是个天才。” 秦淮听着他们的对话眼光怔怔地落在和厉天不知嘀咕些什么的李闲身上忽然长叹一口气。这个小子其实注定要担重担子躲也躲不掉的。 “看完了吗?”秦淮收拾情怀扬声道:“心中是否澎湃着热血?” 众水盗的心神从适才不可思议的招法中收回轰然应道:“是!” 秦淮微笑道:“我们还有一天时间练习!明天下午大家好好休息明夜出!后天一战太湖水寨必然名震天下!” 众水盗轰然应喏结阵而去。李闲目送秦淮纤弱的背影领队而行叹道:“江死鬼你说我们应不应该把她带回恒山?这样的人才埋没江湖实在可惜但让她去恒山又怕害了她。” 江乘风耸了耸肩道:“这完全取决于你的色心我们哪有资格指手画脚?” 李闲的脸色顿时像连壳生吞下一个鸡蛋说不出半句话来。彭翎哈哈笑道:“你若敢对不起秦姐姐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闲笑道:“现在有了靠山说话口气都不一样啦?来来来让你的大饼脸来跟老子比划两招!” 孙凌嘿然道:“正有此意!” 李闲一扬刀架势还没摆韩开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比试:“江湖轰传昨天夜里重阳教遭遇大规模突袭死伤百余人花仙蓝舒云重伤垂危。” “什么!”李闲和江乘风同时失声道:“他伤势究竟怎样?别人如何?” “别人好象都没事。”韩开山道:“有传言说花仙已死的也有人说他还生龙活虎是打不死的神仙。实情如何我也不知道。” 江乘风眼里闪过凌厉无匹的红芒看得韩开山一阵心颤冷冷地道:“对方是谁?战果怎样?” “听……听说对方是关中剑派和苍梧剑派。”韩开山顿了顿道:“至于战果恐怕是谣传据说对方两千余人全军覆没。” “不会是这两个帮派。”李闲沉声道:“据我们那晚听到的对话这两派应当是去对付薛昌的。再说他们也没那么傻竟不留后路地倾尽全力去进攻恒山。” 江乘风冷冷地道:“此间事了我必须火回去。不管对方是何方神圣只要蓝老四伤了一条毫毛老子要他们鸡犬不留!” 李闲沉默下去心中慨然。即使自己真的脱离重阳跑去过没有拘束的日子但哪天听说了他们的败绩真能泰然处之吗?能忍得住不回头帮忙吗? 答案是不可能。 这个江湖真的不适合浪子。 李闲猛地想起那个神秘的算命先生想起他说的“江湖不适合浪子”。这些伏在暗处的人对自己这些人的性格、对整个形势都成竹于胸所以他们才能从容定计。而自己对他们的目的、身份、手段全都一无所知这才是最可怕的。 当晚。 李闲走进厉天的房间后者正专心地抹剑。 “你对剑真好。我就从没抹过刀除了它染血之后。”李闲走到厉天身后望着寒月剑那带着忧郁的蓝芒若有所思地道。 “那是对剑道的感情。”厉天淡淡道:“当你一辈子就只剩一个追求的时候你也会对那样东西呵护倍至。我决不能任我的剑沾染半点微尘。” 李闲苦笑道:“你这种家伙武功不高才奇怪。” 厉天失笑道:“你这种家伙武功这么高才真的奇怪。说吧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想问你一些问题。”李闲脸色严肃起来说道:“你可曾见过有人以看似极缓慢的度飘然而行实际上转瞬去远。这种缩地成寸的诡异步法当世用得炉火纯青的人有几个?” 厉天动容道:“在你眼皮子底下?” “是的。”李闲缓缓道:“我没能看穿他的步法。就像今日我们过招时的障眼法一样明知是障眼法却看不破它。” 厉天沉吟道:“我从没见过有人的步法到这种境界。这和你们重阳教的千里飞遁是否有其相似之处?” 李闲皱眉苦思良久道:“表面上看来毫无相似之处。但不排除是运用千里飞遁的功法加以改进的可能。” 厉天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忽然提起它?” 李闲叹了口气道出和那算命先生遭遇的经过继而说道:“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此人的武功并不在你之下比之江乘风更胜半筹。” “江湖不适合浪子。”厉天喃喃地反复念了几遍忽然笑了道:“他是在劝你早点退位吧。不过他说得确实没错这江湖适合我适合江乘风适合萧无语适合徐不疑就是不适合你。” 李闲干笑两声道:“可惜他还是没摸清楚我的臭脾气。” 厉天微笑道:“你决定了?” 李闲点点头决然道:“我相信即使我脱离也听不得他们战败伤亡的消息就如今日听见蓝色鬼的消息一样。他们都是我的至亲或好友我无法抛开他们。从今日开始我将全心带着重阳教战斗到底!” 以厉天古井不波的心灵也不禁暗自震颤。自李闲这句话开始重阳教才是真正的重阳教。伴随着这句话江湖将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战斗开始 司徒贝贝坐在蓝舒云床边亲手为他喂药。(..tw)司徒铭轻轻踱了过来低声道:“为什么要你来喂药?什么时候对医理开始感兴趣起来了?” “我不是对医理感兴趣。”司徒贝贝注视着蓝舒云毫无人色的脸轻声道:“蓝叔叔受伤我忽然想到了关于李闲的一些事情。” “因为李闲踏入神教是蓝老四引起的?”司徒铭笑了笑道:“不说别的我倒是很感谢教主因为你跟在他身边一段时间后整个人就忽然长大了。” “跟在他身边会越变越小才对。”司徒贝贝露出甜甜的笑容道:“他是个大混蛋。在他身边时笑一般都比哭多。” “但你跟着他经历了不少事情你的想法也就成熟了起来。”司徒铭微笑道:“一辈子躲在太行隐居哪能知道这江湖的缤纷多彩。” 司徒贝贝微叹一声道:“是啊缤纷多彩。”眼光又移向蓝舒云说道:“最多的颜色就是血色。” 司徒铭不说话了只听司徒贝贝续道:“知道我想到关于李闲的什么吗?” 司徒铭摇头道:“我哪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 司徒贝贝道:“你猜他听说蓝叔叔重伤的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 司徒铭眼睛逐渐亮了起来道:“你是说他会为此安心回来做教主?” 司徒贝贝叹道:“我不敢肯定。但据我对他的了解机会将有八成。他是个多情的人对女人重情对朋友也重情。他一定听不得神教失败的消息。” 司徒铭呵呵一笑道:“如此说来老四受伤倒不是坏事。因为我有十足把握治好他的伤而李闲安心即位这事却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想的是李闲踏入神教惹了一身要命的烦恼就是起因于蓝叔叔;而他正式回来做威震天下的重阳教主又是因为蓝叔叔。(..tw无弹窗广告)爹你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灵主宰?” 司徒铭呆了呆继而冷笑道:“爹只信自己的双手。若一切由天我们学医还所有什么用?命运是由人创造的就如十个快要见阎王的病人爹也能把他从牛头马面手上抢他七八个回来!蓝老四和李闲这种联系只是个巧合而已。” 司徒贝贝展颜笑道:“怪不得他们都说爹是个傲鬼。” 司徒铭望着女儿道:“天下庸医误人杂乐乱耳只有重阳荡平江湖我们才可以传播正道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这样倾尽心力去创神教一统大业的原因。你知道么?” “我知道。”司徒贝贝叹道:“我会向李闲讲解我们的教义。虽然我并不喜欢江湖征战。” 司徒铭也叹了口气道:“江湖征战?恐怕李闲现在正在浴血苦战呢。银龙堡真那么好对付吗?” *************************************************************************** “我去助刘凡。”江乘风望着整装待的队伍低声对李闲道:“你们一定要注意徐弈有可能倾全力把太湖水寨的人马留下以此立功。” “你不早说!”李闲苦笑道:“人家秦姑娘早就预见这种可能我还当你会处理清楚呢。” “我怎么处理?”江乘风回以苦笑道:“我只叫他改变想法却不能肯定他是否真会改变。”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次我们多了铁面和大饼脸助阵太湖的人马又接受过针对性的训练老子就不信徐弈手上能翻出什么天来。” “希望很快就能坐在龙腾山庄里喝庆功酒!”江乘风挥手道别道:“我们的每一步都是按照徐不疑的计划来定计的如果还打输了以后就不用见人了。” 李闲点点头望向秦淮和太湖三兄弟。三兄弟脸上都露出坚毅之色喝道:“全军出!” *************************************************************************** 徐不疑领着将近两千人马埋伏在扬州城外数里之处那是太湖水寨乘船而至之后登岸入城的必经之路。他是特意避开太湖的船队专诚来陆地上恭候的对于太湖水寨那群水盗在水上作战的悍勇徐不疑心里确有几分戒惧。虽然银龙堡拥有压倒性的兵力优势但若想在水上尽歼太湖水盗必定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徐不疑的策略是先放过霹雳堂的人马任他们攻打龙腾山庄而自己在陆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荡前来的太湖水盗然后全军入城与龙沧海配合两面夹击把霹雳堂一举剿除。 这是个很合理的计划但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随着霹雳堂人马陆续进入扬州他心里的不安感更趋强烈。前两天听说霹雳堂堂主刘东流被血阁残余杀手叶七刺杀于书房内原本以为霹雳堂将停止进攻计划不料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气势更汹。少堂主刘凡无疑是个精干的年轻人试图借助这一战打响他在武林的声威顺利接手霹雳堂的基业。 徐不疑不安的并不是刘凡那种初生之犊的气势而是隐隐有种被算计的预感。霹雳堂进入扬州的人马根本有恃无恐仿佛全然没有考虑过有人会伏击他们一样。 正在这时徐不疑看见了霹雳堂最后一拨入城的人心中猛震一下在这一刻他完全明白了他真的中了计。因为他看见了伴在刘凡身边有说有笑地进城的人竟赫然是他毕生最痛恨的夙敌江乘风! 为什么自己从没收到有关江乘风或是其他重阳教徒身在南方的消息? 徐不疑当然收不到消息因为把江乘风带到南方来的人正是他的儿子。而玉秋水虽然知道却不会说。 “全军出击!杀了刘凡和他身边的人迅入城!”徐不疑没有时间思考狠狠地出了这道命令。身边的传令员尚未听明白这道命令后队忽然骚乱起来一个探子急匆匆地赶来叫道:“后方遭遇偷袭死伤十余个兄弟偷袭者消失不见!” “好一个太湖水寨!”徐不疑冷冷地说了一声灵台瞬间恢复清明下令道:“百人一组分散搜寻见到任何服饰有异者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惨叫声又从后方传来徐不疑俊美的脸因愤怒而变得冷酷无比道:“立刻实行!快去!老雷你们几个跟我来!” 号令传下两千余人迅分散搜索那批诡异的偷袭者的影踪。徐不疑带在身边的是手下几个跟随他多年的得力大将那姓雷的叫雷南原一手蟠龙棍法扫遍江东被誉为江南第一棍法大家;还有一人姓宗名正用的是大关刀曾与徐不疑对敌苦斗百招方落下风。这两人是银龙堡内的重要支柱徐弈要争取的支持主要也是对于这两人而言。另外几人无不是徐不疑身边的亲卫高手在江南均享有盛名徐不疑常对人言自己身边的高手联合起来实力决不逊于重阳六仙此言也不是他自夸这些人确是百里挑一的高手。 当徐不疑领着这群高手匆匆赶往后队时惨叫声又从左方的密林中传来显然分组搜索的其中一个百人队遭遇了敌人。这次的兵刃交击声清晰可闻徐不疑眼里喷出怒火领人直奔而去。 徐不疑赶到现场时兵刃交击声忽然停止一批人影迅没入密林中。环目望去四周已全是尸体这一组百余人只剩十余个连树杈上都挂了几条尸。地上也躺着太湖水盗服饰的人只是寥寥三数人。 徐不疑气得手下也不顾了孤身冲进那批人影消失的林中却再看不到半个影踪。徐不疑不是不会感应气息而是四周全是分散搜寻的自己人令他无从辨认敌人的气息究竟在哪里。 “是何方鼠辈如此藏头缩尾?何不现身一较高低!”徐不疑终于忍不住了吐气扬声喝问出去声震数里连身在扬州的江乘风都听到了少许声音。 “看来他们很成功。”江乘风失笑道:“我们倾力进攻迟则不及!” 徐不疑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密林里直到他的回声完全消失才有个熟悉的声音大笑回应道:“徐不疑你胡子也长了一大把孩子都生了两个怎么还这么幼稚?你们两千人我们五百人较什么高低啊?有种你过来和我比一比老子身长八尺有余肯定比你高!” “李闲!”徐不疑从牙逢里挤出这两个字道:“可笑江湖上还都以为你能不染于泥!” 李闲大笑道:“何处是泥还难说得很!麻烦以后叫我李教主最近我很喜欢听见这么尊贵的称呼。” 徐不疑深吸一口气低声吩咐左右领人包围声音传来的位置才说道:“我这就来会你!” 李闲大笑道:“别来了你肯定没我高。” 徐不疑铁青着脸提枪而去穿过一片树木繁茂的地带眼前出现了一块数丈见方的空地李闲独自一人把刀扛在肩上笑嘻嘻地看着他。徐不疑火冒三丈他终于明白李闲为什么等他的回音散尽才肯接口答话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炎阳会银龙 李闲看着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徐不疑此刻竟气得青筋直爆心中暗自佩服秦淮的远见。众人出之前秦淮的话语至今还在耳边回荡:“在起初的暗算成功之后李闲要负责把徐不疑引开失去徐不疑指挥的银龙堡再不足惧。” “如果他不被我引走呢?” “即使他不被你引走也不要紧。徐不疑伏击我们反而被我们暗算这种从猎人变猎物的感觉决不好受。只要适当再加以刺激管他是神是佛都会有火。有怒则有失我们的兵力比之银龙堡相距太远纵然一开始攻其不备占了点先机到了后来必定也要陷入苦战只有徐不疑怒而犯错我们才有可乘之机。” 记得当时左龙不解问道:“我们是没有可能尽歼徐不疑的人马的既然能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让徐弈放弃龙腾山庄霹雳堂顺利占据扬州便已足够为什么还要安排后期作战?” 秦淮的回答是:“徐不疑是知兵的人他不会没有留下后路。我可以肯定他有后续的增援人马见势不对必将赴援。而银龙堡的实力足够让他完成这样的部署。若等徐弈回撤后援队赶来三方会合后的力量足可把山林夷为平地我们这区区数百人的前景殊不乐观。后援队的领队应是银龙堡的总管席幕之他的人头就烦劳厉孙两位大侠了。席幕之丧命后援队伍丧失指挥必定难以有效组织增援而我们必须尽快使徐不疑的人马陷入混乱才可从容定计保命。” 一切都按秦淮的判断进行。李闲笑嘻嘻地说道:“徐堡主该不是安排人包围此处之后才舍得过来吧?大家叫我浪子不是叫我傻子我会白白把大伙的位置泄露给你吗?” 徐不疑双目喷火冷冷地道:“将你留下便已足够!” 李闲扫了一眼随徐不疑之后赶来的众高手大笑道:“不知金戟银枪是否一个德行以武林宗师的身份聚众围攻一个小辈。(..tw无弹窗广告)” “哼哼。”徐不疑冷笑两声道:“看来岳老爷子败亡完全是你策划的。可笑江湖还以为你只是适逢其会岳老爷子对付你而自乱内廷是他的失策。原来岳老爷子没有做错。” 李闲耸了耸肩道:“江湖上倒是没有说错。如果岳老头不来对付我我才没兴趣惹他。” 徐不疑失笑道:“好!就让徐某见识见识能令金戟沉沙的炎阳宝刀是否当真那么威不可当!” 远处又传来兵刃交击声徐不疑深吸一口气对身后高手说道:“你们带队收剿那伙水盗这是银龙堡主与重阳教主的决斗你们不要插手。” 众高手互视一眼火离去李闲心中暗喜徐不疑确实失去了理智行事冲动了起来。事实上徐不疑并不是那种要面子的人此刻尽起高手先把李闲围杀于此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闲也不是来送死的万一徐不疑真的不要脸他已做好了千里飞遁的准备。李闲做过尝试千里飞遁奇功施展后将真气尽失的弊端已经不成问题因为天地生气将迅灌输而入使耗损的真气以最快度重生。 而与徐不疑单打独斗李闲并没有想过自己会输因为徐不疑的手臂伤势并未复原。 “多谢徐堡主金口把小子抬到和堡主同一高度。”李闲笑嘻嘻地道:“不过我并不欢喜因为毕竟我这么年轻而徐堡主行将就木。” 徐不疑气得说不出话来银枪猛然平举齐肩枪尖正对李闲。 李闲笑容有点僵硬了徐不疑武功高明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竟高到这个地步。 银枪平举四周空气猛然呼啸起来所有气流全部集中到枪尖一点身在数丈外的李闲只觉心口有铜钱大小的范围受到极其强烈的压迫几欲呕吐。 把气集于一线这与岳岚松的功法正好相反。岳岚松的气浩瀚如海真气排山倒海般向人压来;而徐不疑的则把散的气高度浓缩造成一点上的致命破坏。 当日与岳岚松一战岳岚松只需一戟就能使李闲吐血受伤今日面对徐不疑将会有怎样的战果? 李闲横刀而立左手压在刀背上衣袍无风自动热浪漫天而起。徐不疑眼里闪过讶色先行出手银枪刺破热浪投向李闲的心口。 李闲留意到徐不疑的左臂与他的枪配合得似乎有点不协调在银枪转瞬至心口的刹那忽然箭步右移宝刀狠狠地朝徐不疑左上方的位置劈去。 徐不疑竟不格挡趋身而避白白错失先手之机。 看来此人左臂确实不堪激战。李闲心中暗忖手中洒下三道黄芒刀刀只取徐不疑左肩。李闲只取左肩是有道理的因为若招架这个位置的攻击左臂所需的灵活度和力度都比右臂更多。徐不疑一声冷哼索性背负左手右手单手执枪银芒水银泄地般迎击李闲的攻势。 “当当当!”转眼间李闲的三刀全被挡下以李闲如今进窥天道的武功竟仍感觉手腕酸麻。徐不疑威震江湖数十载其浑厚的功底确非李闲这毛头小子所能比拟的。 “哈哈!徐堡主原来擅长单枪。不知单枪匹马这个成语是否徐堡主创?”李闲嘴上说笑手底丝毫不敢怠慢因为一股气柱早已直捣而来险些冲击得他站立不稳。炎阳刀忽地上扬笔直下劈竟生生把尖细的气柱破成两半宝刀正巧劈正枪尖。 真气对撞两人同时一震各自后退几步。一直单手执枪的徐不疑硬拼之下大大吃亏因为长兵器与李闲的刀不同单手运使更耗气力得多了。李闲只退三步便已站稳徐不疑退开三步后还稍稍后挫小半步才算立得稳当。 李闲看得真切轻喝一声炎阳宝刀黄芒剧盛直取徐不疑左颈。宝刀所过草木枯黄足见李闲在这一刀上灌注的力量已经达到颠峰根本不留后路务求一举破敌。 徐不疑刚刚站稳黄芒就已到了脖子上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李闲暗叫不妙时只见徐不疑左手迅捷无伦地握上了枪柄银枪猛地迎向已经无法变招的李闲。一股巨力传来李闲猛喷一口鲜血断线风筝般抛跌出去。 “想不到李浪子竟一蠢如斯。”徐不疑轻抚银枪微叹道:“虚则实之李教主黄泉路上千万记住这个教训。” 李闲身子落地迅弹起一边审察体内的伤势暗运回天大法一边擦去血迹大笑道:“能痛痛快快和徐堡主硬拼一记流点血又算什么?再吃我一刀!” 黄芒再起。这一刀的感觉竟与前一刀完全一致。 徐不疑暗自惊讶李闲的悍勇。他知道刚才那一枪让李闲受了多重的伤想不到这小子竟然强行压制伤势还劈出和适才一样一往无前的刀来。 “愚蠢之至!”徐不疑冷哼一声横枪再扫竟也与适才的手法完全相同。 李闲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徐不疑蓦地感受到右颈方向传来刺骨的寒意在漫天热浪中显得如此诡异和不协调暗叫上当无奈中枪尾后掠硬生生顶下这莫名其妙右转的一刀也是喷出一口血来向左抛飞开去。 徐不疑身子还没落地心里已后悔不迭若没有前面一刀先入为主自己绝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居然被热浪和色彩蒙蔽疏忽了真刀所在。如今形势逆转只要李闲赶来补上一刀自己就陷入绝对的下风想要扳回劣势再也不容易了。 心里正苦闷之时却不见李闲攻来回望之下只见这小子以刀支着身子正在喘气笑道:“徐堡主我们不打了行不行?我们一人上一次当我杀不了你现在你也奈何不了我。不如闭目养神晚上还有力气去泡泡妞儿。” 徐不疑苦笑一声正要答话不远出喊杀声震天传来比前几次惊人百倍。李闲的脸色变了徐不疑大笑道:“看来你们的游击队终于被包围了。” 李闲回望一眼声音传来之处忽然吐气扬声大笑道:“徐不疑脑袋已经被老子摘下来啦!” 徐不疑猛地明白了李闲在干什么勃然大怒喝道:“李闲的狗头早已不在了!” 李闲一屁股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徐不疑怒视李闲半晌忽然也摇头失笑。 徐不疑没有说错太湖水寨的人马确实已经被撒网般四散铺开的银龙堡弟子收于网中。经过前一轮的暗杀和游击太湖水寨的五百人马剩下四百五十余人而银龙堡的两千人竟锐减至一千三百之数树林里四处都是乱七八糟的尸体看得银龙堡这头为的雷南原和宗正气炸了肺。 太湖子弟此刻对秦淮奉若神明众人借着树木掩护边打边退。李闲的喝声入耳众人欢声雷动他们都知道李闲在胡扯但起码李闲的声音告诉了众人他还活着。反过来银龙堡弟子心里就不是滋味了徐不疑身为天下四大家之一竟半天拿个小辈没辙而且还学这个无行浪子般信口开河。 没有徐不疑指挥的银龙堡大军行动比之太湖水盗则迟缓得多了在绝对兵力优势下银龙堡竟拿太湖水盗一点办法都没有。雷南原和宗正拼了老命领队冲杀却现起不了多大效果两人的手上杀的水盗竟合共不足十人。正没奈何时宗正忽然一把拉着雷南原指道:“老雷你看。” 雷南原极目望去忽然现了太湖水盗的核心所在那并不是分列前左右三军的三个寨主而是中军一名身着鹅黄衣裳的女子几乎是她往哪里走太湖水盗就跟向哪里。就像在群兽中多了一个灵魂。 第一百一十九章 会战 “我们必须去宰了这个娘们太湖水盗变得如此难缠必定是这娘们做的手脚。”雷南原冷冷地道:“老宗和我破阵取她脑袋你们几个带队千万别乱了!等堡主宰了李闲回来就万事大吉。” 徐不疑的几个亲卫高手轰然应喏雷南原和宗正互视一眼同时扑向太湖水盗的中军。 这两人独自闯阵的效果和带领大队的银龙堡弟子冲杀是完全不同的其灵活度和狠厉度全然不可同日而语。蟠龙棍与关刀一左一右就像两把钢刀直捅进太湖群盗的心脏。凡是挡在他俩面前的太湖水盗没有一人能挡住一招转眼之间两人就踩着一排尸体直破入中军阵中。那个鹅黄衣裳的女子已经近在眼前冷漠的眼神向他们扫来微微露出少许轻蔑之意。 女子的眼神让雷、宗二人怒不可遏雷南原大吼一声腾空而起跃过数丈之地蟠龙棍避过其余的太湖水盗直捣那女子而去。 眼前剑光一闪凌厉的剑气从女子手上爆开绕过蟠龙棍攻势最盛之处削往他的手指。雷南原大吃一惊才醒悟自己真的小看了眼前这个美艳绝伦的少女。 她的剑法顶多只算二流但在这万军之中绝对不可小觑。自己这一棍急燥而无理面前是应付得恰到好处的一剑而下方则是严阵以待的太湖水盗正虎视眈眈地等待自己气浊落地的刹那。宗正被抛在后方转瞬被一群水盗围了起来雷南原只想狠狠扇自己两个耳光只贪一个快字就让自己和兄弟陷入如此险境。 雷南原无奈之下仓皇变招棍尾一摆狠狠点在那差点削下他手指的宝剑之上借力换气倒飞而回投向宗正被围之处。只是这么一刹那间宗正的关刀已经染满了鲜血他的身周是许多断成两截的尸体而还有数十水盗红了眼不要命地往他身上招呼在江南声名显赫的宗正竟浑身挂彩头也披散开来已经不成*人样了。 雷南原无暇惊诧太湖水盗的战斗力竟高到这个地步因为后面一缕冰寒的剑气一直尾追而来气势已经将他紧紧锁住。 “啪!”雷南原挥棍将一名偷袭宗正的太湖水盗扫得血肉模糊与此同时宗正的关刀仰而起直迎雷南原的身后将那缕要命的剑气生生堵截下来。这两人同生共死十余年合作的默契程度确实不逊于任何以配合著名的江湖人物。 但只是这么一息间两人的身上都多添了数道伤口。两人都暗自懊悔自己的大部队在外面被人牵着鼻子走没法好好围殴敌手而自己两人却跑进来接受敌人的围殴。事先哪能想到这个女人的策略和武功竟然都这么高明? 雷南原挥棍横扫暂时逼退围困着他们的一堆水盗偷眼望去不远处又有一群水盗正往这里移来另有两群水盗往前方聚集抵挡他们的大部队进攻。战事演变成对方尽力围杀自己而己方人马拼命想冲进来救援而对方又把两翼移前抵挡救援胜负围绕在是对方先被突破还是自己这两条老命先送在这里。百忙之中宗正忽然喝问道:“那名女子可留下姓名!” 秦淮淡淡道:“如果你们有命回去请告知徐博被他害死的女子的冤魂索命来了。” 两人一阵气结弄了半天这不是太湖水盗请来的帮手而是特意来找徐博算账的。雷南原看了看兄弟被伤得浑身是血的模样暗自决定这次只要有命回去先骂死徐博那臭小子再说。 不过此刻他俩是连在肚子里骂徐博的气力都没有了因为又有一批水盗围了过来其中还有以悍不畏死著称的太湖三寨主韩开山。 韩开山的鬼头刀在平时看来是垃圾一把但在这乱军之中却是威不可当。特别是在围杀区区两人的战斗里这家伙每一刀都不顾自己尽往对方脑袋招呼雷宗二人空有比他高出百倍的武功也不敢和他比快看谁的脑袋先被砍下因为他们还同时面临着数十把兵器的攻击其中有一把是那女人狠辣的剑。 正当两人叫苦不迭时远处忽然传来喊杀声太湖水盗的前军忽然骚乱起来只在数息之间防御就土崩瓦解银龙堡的大部队迅突破进来。秦淮收剑看了看急忙吹了一个口哨太湖水盗听了口哨声忽作鸟兽散化整为零地散入树林中转瞬间战场上空留密密麻麻的尸体和瘫坐在地上喘气的银龙堡两大高手。 新来的生力军正是秦淮预计中的银龙堡后援部队。 一道剑气由远而近坐在地上调息的雷宗两人还未来得及明白生了什么宗正的喉咙上已多了一个洞鲜血还没喷出来剑气便已转向雷南原没入他的心脏中继而剑气消失不见一条人影没入太湖水盗消失的树林里。 雷南原感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痛楚缓缓倒在地上迷糊中宗正咽喉上的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雷南原呆若木鸡的脸。身后惨叫声响起雷南原有点木木地转头望去只见湛蓝的剑光在万军之中灿如鬼火鬼火过处就有人随之倒下直到徐不疑引以为傲的亲卫高手死得差不多了蓝芒才心满意足地消敛一条恐怖的白衣人影掠过人群投入树林中。雷南原眼睛模糊下去终于躺倒在地。 徐不疑和李闲先后赶到这里眼前所见是密密麻麻的银龙堡服饰的弟子全都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他们面前整齐地排列着十余条尸见到徐不疑出现全都有些神色漠然。徐不疑感到心口一阵揪心的痛楚他一眼就知道地上躺着的是谁。 银龙枪狂地向后刺去却刺了个空。李闲在他惊见尸的瞬间便已悄悄溜走。 “是谁!”徐不疑的银枪脱手掉在地上忽然大声喝问呆在那里的数千弟子:“是谁能把我所有得力高手全部杀死?” 过了半晌仅余的三名亲卫高手之一回答道:“雷堂主和宗堂主在激战之后闭目调息忽然被一名刺客偷袭那人一击得手便即远遁。” “血阁作风?”徐不疑讶然道:“满庭这人长什么模样?” 那被叫做满庭的人名叫吴满庭也是徐不疑的亲卫高手中的佼佼者闻言答道:“我们没能看见他的样子因为当时我们都自顾不暇一个白衣人杀进我们万军之中那剑……那剑简直不是人能用得出来的张堂主他们全被一击毙命那人杀了我们五名堂主就那么去了谁也拦不住他。……那蓝光……”说到这里那人忽然那一阵哆嗦闭上了嘴。 徐不疑呆了片刻道:“席总管呢?” 后援队的一名弟子答道:“席总管见这里势色有异带领我们来援就是这两个人忽然闯入军中杀了席总管我们千余人直追他们到了这里结果……” 徐不疑点了点头镇定地道:“经过这场厮杀对方必定也没有气力了李闲已被我重伤现在只剩花架子。我们还有两千人即使他们还有这样的高手也并不足惧。我们必须尽歼这些人为我们的堂主报仇有没有信心?” 众人迟疑片刻不知谁带头答了声:“有!”两千余人同时喊声震天下。 徐不疑静静地看着这批弟子心中暗道:“厉天你给我等着!” 忽然吴满庭叫道:“堡主你看!老雷还有气!” 徐不疑大喜过望冲上前去为雷南原疗伤一面吩咐道:“拨出一百人护送雷堂主回堡!” 见雷南原还活着银龙堡弟子死灰般的心忽然又活了过来至少感觉到自己还没完全大败亏输。这是常人很奇妙的心理原本认为必然的损失忽然回复了一些哪怕是再轻微的一些也觉得舒服得多。 当银龙弟子的喊声传进树林里时韩开山苦笑道:“人多就是他***了不起!” 左龙用刀割断绷带包扎好伤口道:“我们只剩不到两百个人了大都带伤而且精疲力竭。这场仗再打下去必败无疑不如撤退。” 李闲摇头道:“这时撤退徐不疑领军回攻扬州我们就功败垂成了。好在他们有帅有兵却无将徐不疑一人指挥这么多人必定尾难顾我们还可以陪他周旋。” 秦淮点头道:“这话很有道理。他们一时半刻也找不到我们我们正好可以休整一下重新定计。” 李闲轻咳两声揉了揉胸口道:“好在我们有无敌杀手否则这次真是赔得大了。现在则是他们惨淡不已。” 孙凌摇头道:“雷南原和宗正不是一般的高手正常情况下想这么轻松地杀掉他们实不容易还是靠秦姑娘的兵带得好。” 李闲嘿然道:“你没有杀掉姓雷的吧?” 孙凌也笑道:“我拿捏的力道和角度你就放心吧。” 李闲点了点头暗自佩服江乘风计策的歹毒。这次死的几乎全是倾向于徐博的人与徐弈关系不错的人只死了一两个。一会如果徐弈的表现再能好些他在徐不疑心中的地位将稳如泰山。 这场战役里江乘风是制定方针的统帅秦淮是领军作战的大将。而他李闲若想好好领导重阳就必须学会善用将帅。 真他妈难哪。李闲暗叹一声闭目运功不再说话。而扬州城里攻占龙腾山庄的战事已经快进行到了尾声。 第一百二十章 攻占龙腾 刚刚上任不久的扬州知府杨金书此刻在书房里坐立不安因为两帮江湖人物在大并火的报告雪片般飞来堆满了他的案头。前几日玉佛被偷的烦恼和这件事一比顿时变得微不足道。 对于江湖争霸朝廷并没有任何明确的指示地方官员若想治理所辖区域的帮派往往都是笼络为先。龙腾山庄向来与杨金书交好本来他应该点兵去帮龙沧海镇压“贼寇”才对但他不敢。 因为十余年前他在荆州时就被一群江湖人物的火并吓寒了胆。 一名脸容冷如铁铸的年轻男子护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在五个人的追杀中飞遁走。从他们出来的庄院里满地的尸。当时身为荆州府丞的杨金书在踏入庄院的那一刻便昏死在地。事后才知道这血流成河的场景竟只不过出自一人之手就是那个有着冷酷面容的英俊男子。 知府想干预此案但当夜就死在自己的床上身上钉满了比牛毛还细的毒针。墙上写了一排血字:“血阁内事干预者死!” 因此当有一天一个奇怪的人找上门来说想收他的儿子为徒传授绝艺时向来崇尚诗书的杨金书却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爹。何事如此烦恼?”儿子轻轻地踱了过来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输来一股舒适的气。 “乱儿。你跟你师傅学艺十余年对江湖掌故应该了解不少了吧?此刻火并的是何方神圣?” “这是江湖上最大势力的对决。”杨乱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轻声道:“一方是江湖最著名的暗器宗派霹雳堂它的后盾是江湖第一魔教重阳教;另一方是扬州本地生根二十年的龙腾山庄隶属于南方第一大帮银龙堡。” “哦?”杨金书叹了口气道:“都是以‘第一’两个字来命名的势力。你说我们该不该插手?” 杨乱也微叹一声道:“现在已经不是能管的时候了。我刚刚以爹的名义强行拦下了戚将军想要开入城里的军队。因为一旦那些人的行动被军队破坏了那些草莽不知军政分开会把账往爹的头上算。” 杨金书抬起头来望着儿子道:“你是否知道什么内情?” “爹你好好休息吧。”杨乱转身出门道:“这种事不是你该去理会的。” “你去哪里?” “我去龙腾山庄附近看一看那个魔头究竟有什么伎俩!”杨乱的声音透出刻骨的仇恨杨金书目瞪口呆地目送儿子远去全然不知所措。 “重阳江乘风在此龙沧海你自称是不怕死的好汉怎么受了点小伤就缩进壳里不动了?”江乘风把最后几个死守院门的银龙堡弟子斩为两段龙腾山庄前门的防御土崩瓦解霹雳堂人马一拥而入江乘风停下手来开始挑惹龙沧海。 “我来会你!”一道银芒从深院里闪出惊电般向江乘风投来江乘风嘴角露出笑意他已知道徐弈已经把情况掌握在手里。 沾满了鲜血的赤蝎魔刀在此时更加艳丽无伦红光银芒转眼间交击在一起江乘风耳边传来徐弈的传音事情的始末清晰展现在眼前。 当霹雳堂聚集人马对龙腾山庄动猛烈攻击时龙沧海和徐弈一起带领子弟们防守四围院墙与院门。对于军队的攻城战守方比攻方有优势得多了;但在这里却恰恰相反。江乘风和刘凡只需集中兵力强攻一点但龙沧海却必须分散兵力守卫四周院墙以防少数高手潜入从内部造成防御瓦解。原本已经比霹雳堂为少的兵力在此时更显得微薄不堪更何况霹雳堂到处都是暗器高手霹雳子以及各类奇型暗器如雨飞上将墙头的银龙堡弟子扫得溃不成军。 经历了小半时辰的战斗银龙堡弟子折损近半而以勇悍著称的龙沧海肩头不知被谁射了一柄飞刀翻身跌落墙头。 按照事先的计划龙沧海只需坚守片刻徐不疑的大军就可以尽歼太湖水盗赶来会合的谁知过了半个时辰竟一点消息也没有。望着外面黑压压的暗器高手龙沧海心里次产生绝望的感觉。 “龙庄主。”徐弈浑身是血地赶了过来道:“此处已不可守必须另做打算!” 龙沧海决然道:“相信堡主的大军很快就能赶来我们再撑片刻。” 徐弈摇头道:“爹的大军一定遇到了麻烦短时间内是来不了的我们应该赶去和他回合助他歼灭敌人才是正理。” 龙沧海沉吟片刻有些犹豫地道:“少堡主所言虽是但我们在这里生根二十年岂能说弃便弃?” “再撑下去只会增加无谓的牺牲!龙庄主难道不为这千百子弟的生命考虑吗?山庄丢失可以再夺兄弟们死了就活不过来了!”徐弈语气转厉高声喝道。 龙沧海呆了半晌肃容道:“少堡主真是仁义之士!龙沧海心悦诚服愿听少堡主安排!” “立即点齐人马弃庄而去与爹会合!这里多出了江乘风太湖水寨也必定多出了我们预计之外的敌手甚至可能是重阳大军。龙堡主带领兄弟们与爹两面夹击为战死于此的兄弟们报仇!” 龙沧海愕然道:“那你呢?” 徐弈露出一丝苦笑道:“我来断后。” 龙沧海猛然跪下道:“龙沧海的命从此就卖给少堡主了!” 正在此时江乘风的邀战声传来徐弈喝道:“快去!”挺抢而出迎向表面看来气势汹汹的江乘风龙沧海咬了咬牙收起人马火从后门离开。 江乘风听完徐弈的话哑然失笑传音道:“这次龙腾山庄折损几人还剩多少战力?” “共七百余人死了三百上下。”徐弈答道:“可以称得上高手的都活着。” 江乘风点头道:“非常完美。” “砍我一刀。”徐弈最后传音道。 “呛!”一声巨响传来刘凡和霹雳堂众弟子转头望去只见徐弈银枪断折狂喷一口鲜血向远处抛飞出去。 刘凡见状大喜飞身追去顺手就是一枚霹雳子。 倒飞在半空的徐弈眼里忽然闪过精芒两截断枪脱手甩出一迎暗器一攻刘凡。刘凡暗吃一惊想不到这小子身负重伤竟还能使出这么凌厉的手段。 霹雳子在半空爆开刘凡挥手扫开断枪气浊落地徐弈已不知到哪去了。 “你为什么不追?”刘凡沉着脸来到江乘风身边道:“你是否根本没有伤他?” 江乘风望着徐弈消失的方向有些心神不定答非所问:“忘了提醒他另一件事!” 刘凡一怔继而摇头苦笑。他已经明白了这群人的策略了。不过也好这对他来说有利无弊。 “要不要领兵救人?”刘凡缓缓问道。 “不能去。这一救连你的人马都要完蛋。我们的兵力毕竟比他们少。”江乘风淡淡道:“就我们两个去。只要能助他们安然撤走这场仗就是我们大获全胜!” 李闲从深沉的调息中醒来伤势已经痊愈了大半转眼望去只见秦淮等人无不神色凝重。 “怎么了?”李闲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只见徐不疑正点齐人马一副整装待的模样。 秦淮沉声道:“我担心的事终于生了。徐不疑准备放弃我们直奔扬州。” 李闲猛省叫道:“不好!” “是的。如果他放弃我们直奔扬州与龙沧海两面夹击霹雳堂霹雳堂必败无疑而我们这点微薄的兵力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若是出去拦截他们就正中徐不疑下怀。我们事先惹怒徐不疑就是让他失去理智一心先消灭我们而忘记他的根本目的。现在他恢复理智我们就棘手了。” 左龙决然道:“无论如何也不能功败垂成!我们这就出去再骚扰他们一场!” 徐不疑列好队伍高声喝道:“树林里的妖魔小丑先放在一边我们先去剿了霹雳堂再回头慢慢收拾这群跳梁小丑。大家跟我来!” 两千余名弟子轰然应喏气势惊人之极树林里的太湖水盗已经有人色变。 忽然一个声音从树林里响起竟盖过了银龙堡弟子的震天喊声:“徐不疑你羞也不羞?明明是怕了我们才仓皇撤走竟还说得理直气壮!有种再来大战三百回合看看谁才是妖魔小丑!” “行军之道并不是你李浪子泡妞儿的游戏口头占占便宜是没有用的。”徐不疑平静地道:“我们这就出你们若有什么意见大可出来拦截。” 一声惨叫传来又是一个银龙堡弟子被孙凌悄悄从后面穿心而过。继而惨叫声接连传来太湖水盗终于再次开始实行偷袭本行。 徐不疑强自压下回军剿贼的欲望以最快度领军穿林而出。银龙堡弟子争先恐后地往外挤去原本已经整齐的队形又散乱起来。谁能想到这场仗这么奇怪向来的战斗都是前排的人先死这次却是后面的完蛋。 但他们都知道只要出了树林到了宽阔的大道上对方只要一现身就是死路一条武功再高也没有用就连厉天都不能例外。 第一百二十一章 突围之战 徐不疑终究低估了秦淮的手段。(..tw)就在银龙堡的大军眼看就要出了树林时后方的偷袭骤然停止四周忽然一片死寂。 “堡主静得有点奇怪。”吴满庭轻声提醒徐不疑道。 徐不疑深吸一口气道:“不用理会出林再说!” 话音未落喊杀声又猛然响了起来徐不疑猛地回顾只见两百余名太湖水盗竟合为一处以李闲、厉天、孙凌为剑尖秦淮与太湖三寨主为护翼像把利刃般向银龙堡大军的中段直突而进生生把银龙堡已经略显混乱的部队断成两截。 徐不疑暗叹一声高明不得不下令前军回围。因为若是继续行军这后方上千人马必定被这区区二百人灭得干干净净那剑尖的三个人勇不可当在他们的带领下已经人人带伤的太湖水盗简直势如破竹士气渐失的银龙大军根本没有抵挡之力。 但秦淮这招是一步险棋。 如果太湖水盗能在徐不疑合围之前突杀出阵进入另一边的树林那么这个策略就是成功的不仅极大地拖延了银龙堡往扬州而去的时间而且进一步打击了他们的士气。但万一慢了片刻被银龙堡大军围困在中间只有徒叹奈何了。 这是争分夺秒的夺路之战。厉天的寒月剑显示出接连突破之后的最高境界所过之处血光四溅前方半丈之内几乎可谓寸草不生。李闲与孙凌一左一右合作无间只求退敌不求多杀让厉天心无旁骛破阵之剑挥到了极至只一转眼队伍便已到了银龙堡大军的腹地。 所有人都心知独明这只是短暂的轻松。 一道银芒越过众人将威不可当的寒月剑生生截下。这是厉天自破阵起遇到第一个阻力寒月剑竟微微一颤显示出拦截者高深的功力。[..tw超多好看小说] 徐不疑终于赶到了。 只这么一顿两百名太湖弟子就被十倍有余的敌人围得水泄不通。热浪寒气左右袭来竟是李闲与孙凌同时出手抢攻徐不疑。厉天手中蓝光再现直奔徐不疑的咽喉。 徐不疑心中暗暗叫苦当今之世有幸被李闲、厉天、孙凌三个人同时围攻的恐怕就只有他徐不疑一人了。这样的攻势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无法承受。 但他不能怪厉天不要脸以厉天的身份地位竟与人联手夹击对方。这是战场。战场上是没有单打独斗的规矩可讲的否则就没有这两千多人围困两百人的情况出现。 厉天是个杀手。求存是杀手的第一课。 徐不疑狼狈地接下三般兵刃险些喷血仓皇后退。厉天如影随形一剑快似一剑李闲与孙凌却收回了攻势将左右围来的高手逼退开来。 徐不疑在早先与李闲的对决中已受了伤经过刚才的调理仍没有完全痊愈如今再被三人合击痛失先手之下再也无法阻挡厉天鬼魅般的快剑。每接一剑便后退一步太湖水盗边打边进随着厉天的脚步缓缓向外突去仿佛徐不疑在为众人开道一般。 “呛!”两柄长剑分别架在李闲的刀和孙凌的剑上队伍缓缓前进的脚步顿时又停了下来。两人讶然望去认得是徐不疑的亲卫高手吴满庭和张振这两人都是和徐弈关系良好的在厉天前一轮的扫荡中他们侥幸留下命来。 在这种时候两人都没有时间和他们较量高低若不能一招退敌则必然误事。 一缕剑气袭向吴满庭肋下正是秦淮的偷袭。(..tw好看的小说)李闲哈哈大笑手腕一震宝刀疾斩吴满庭破开偷袭的剑仓皇回剑接刀势已不及碰血倒跌回阵。另一边的张振受到了同样的待遇三把亮闪闪的鬼头刀不要命地向他斩来在这三把勇悍无伦的刀下孙凌的短剑在此时就像是重逾千斤的大锤令他再也无法承受几乎与吴满庭同时张振也倒跌回阵压倒了不少银龙堡弟子。 厉天处于这嘈杂混乱的战场里一面凌厉无匹地出着剑一面却产生着极其怪异的感受。自己明明身处战场之中每剑都是按自己的思路施行但偏偏觉得有种抽离的感觉仿佛有另一个自己正漂浮于半空冷眼俯视着这片庞大的树林。林中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无不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知道在队伍最后方几名太湖弟子死时的伤口在哪里。更知道离自己突破到敌阵外围就只剩区区一丈之地了。只要打开了这个突破口太湖水盗们就已可以宣告生还。 忽然间厉天浑身剧震神游于空中的灵觉顿时沉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了就在前面不远处有一队人马急驰来人数竟接近五百。 “大家注意!”厉天百忙之中向身边诸人传音道:“龙腾山庄的败兵已经来了!” 众人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早知如此刚才直接撤走就好了何必再来苦战?现在万一被那边赶来的败兵截住就再也走不掉了! “铁面加油!在他们赶来之前必须冲出去!”李闲狠狠将旁边三名银龙弟子一刀挥成两半人刀合一电射向徐不疑。孙凌直接扔下面前的张振也往徐不疑投射而去。秦淮与太湖三兄弟迅补上他们的位置。众人心里明白目前保持完美的阵型已属次要集中所有力量一举突破才是最重要的。 徐不疑当场面临着这辈子最痛苦的攻击。刚才虽也是三大高手一起进攻但李闲和孙凌都只是虚晃一枪迫他退避而已因为他们必须同时应付周围众多银龙堡弟子的攻击。但这次不同李闲和孙凌都奋不顾身好象就要在这一击之内取下他徐不疑的脑袋似的。 徐不疑没能像厉天一样事先现出了什么事但也知道这些人忽然开始不惜代价地突破必定有重要事情生了。 徐不疑不愧为与厉天齐名十余年的绝代高手在这样的危机下银枪幻出点点银芒在乱军之中灿若星辰。附近的太湖水盗无不生出窒息感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要攻击目标。李闲等人却不是这样想在他们眼里漫天银芒只有三点最亮最强。这招是徐不疑著名的绝技龙翔星野在以寡敌众的战斗中每生奇效。 几乎是同时三人的兵器分别与银芒碰触。徐不疑闷哼一声强行吞下到了喉咙的鲜血银枪再度迎向第二次攻击的厉天。 伤势未愈的李闲再度攻击的度比孙凌还慢出一线。当炎阳刀赶到徐不疑面门时徐不疑的肩头已经被厉天刺中这还是亏一名银龙堡弟子舍身扑了一下否则这剑必将洞穿他的心口。 饶是如此徐不疑再也无法挡下李闲这一刀了。 炎阳刀结结实实地劈在一人脖子上一颗脑袋冲天而起却不是徐不疑。 原来这危急时刻徐不疑竟猛然后退拉过一名弟子挡在身前代他吃了这一刀。由于动作极快其他弟子都没能现他们的堡主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来。 厉天眼里闪过怒色寒月剑蓝芒剧盛转眼追上不住后退的徐不疑。离突阵而出就只差一步。 一条金杵呼啸着从远处飞来直击厉天的面门。厉天心中暗叹徐不疑成名数十年终非浪得虚名其顽强实在出人意料。在他的顽强抵抗下己方的突破大计终究告吹。 这条金杵正是龙腾山庄庄主龙沧海的伏魔杵。别看当日龙沧海险些被彭翎给宰了那只是龙沧海一在试探彭翎二被江乘风这样的高手偷袭。事实上此人跟随徐不疑二十余年南征北战是徐不疑最信任的得力勇将否则镇守龙腾山庄的重任不会落到他的头上。 这条金杵投来几有开山裂石之势就连厉天都没有先杀徐不疑再挡金杵的把握。 “我杀人你档杵!”厉天飞快地扔下一句话寒月剑毫不改向直刺丧失战力的徐不疑咽喉。 李闲腾空而起宝刀疾斩金杵两股巨力对撞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座树林都为之震颤起来。金杵终究不敌炎阳刀的威势倒飞而回投向它的主人之处。 厉天的杀人计划却并不成功因为此刻他的面前竟整整有十五种各类兵器往他身上招呼。银龙堡弟子眼见援兵到来无不奋起抵抗再加上李闲去挡杵孙凌被吴满庭和张振缠住厉天周围失去了防护变成独力面对众多人马的攻击。以厉天之能虽然不惧却再也无法秒杀遁入人群中的徐不疑了。 在这一缓之间从龙腾山庄而来的四百余名银龙堡弟子迅围了过来堵住了眼看就要突破的位置。 秦淮低呼道:“归阵!再突!” 众人心领神会各归本位结成了初始的利刃阵型。但此刻的效果早大不如前因为之前是攻其不备现在是身陷重围;之前有个徐不疑开路现在只剩前仆后继堵路的银龙堡弟子;之前众人都很有力气现在早已精疲力竭。 就在这要命的时刻一个银袍人影一闪进入敌阵之中。 众人的心又沉了下去。徐弈! 徐弈在这时候大驾光临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是帮助他们突围的福音还是送他们入地狱的死神? 第一百二十二章 胜耶?败耶? 已消散了片刻的银芒又在人群中亮起。徐弈绰起父亲的银枪直向厉天奔射而至。久战力疲的李闲抬眼忘去那道银芒已经变得疑幻疑真枪路再也不是他所能看破的了。 好在面对这一枪的人是厉天。 寒月剑居然还有闲先向前突刺一剑贯穿了两名银龙堡弟子的胸膛才心满意足地回收冲天迎向徐弈的银枪。 徐弈的脸上挂着一丝令人难以理解的微笑在剑枪即将相遇的瞬间厉天猛地感应到在这一枪中所含的力道忽然变得极小和出枪时的气势相比直有天渊之别。厉天来不及思索其中原因也将灌注剑身的真气回收几分。 寒月剑劈中枪身两人同是落下地来徐弈竟腾腾倒退数步才重整阵脚再度攻来。 这数步之退对于陷入苦战的李闲等人与太湖水盗来说简直是沙漠中的甘泉。遍布身周的压力顿时减弱几分李闲已有时间暗运回天大法而天地生气灌注于天灵与涌泉的度也加快起来。只在这一缓之间李闲便已有了足够能力看懂徐弈和厉天在玩什么游戏。 这两人看似一招急过一招其实都只是面上的气势惊人而内里却没有包含多少气力。转眼十余招已过李闲清楚的感应到厉天耗损的气力已经慢慢恢复而四周的孙凌等人的脸色也都已逐渐好转起来;另一方面死于厉天凌厉无匹的剑势下的银龙堡弟子却也大幅减少因为徐弈一人当住了他的绝大部分攻击。最重要的是徐弈正以不可察的缓慢度逐渐向后移动。 果然是来帮忙的。李闲心里暗松一口气炎阳刀劲道十足地劈向提杵攻来的龙沧海。 龙沧海的左肩还包扎着绷带显示出此前与霹雳堂的战斗中这家伙的损耗并不比李闲他们小。但龙沧海有一个优势。 当炎阳刀劈在金杵上时李闲暗暗庆幸幸亏对上此人的是自己若是孙凌恐怕要吃亏。因为孙凌那娘们似的短剑若和着金杵碰上了实在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若是单打独斗可以招式与身法取胜但在这乱军之中每招都是最直接有效的杀人之招那些虚虚实实的东西再也用不着了。李闲突奇想若是今后再有这样的战斗必须搞一把大关刀来用用。 滑稽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眼前那重逾千斤的金杵却怠慢不得。炎阳刀再度与金杵碰撞李闲与龙沧海同时喷出一口血来后者退入敌阵中而李闲直往秦淮身上撞去。 秦淮伸手一托将所剩无几的真气输入李闲体内。得此一助李闲长吁一口气伤势迅调节反而回送一股真气给秦淮秦淮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已有了些血色。 形势已经好转。厉天丝毫无误地把握着周围的情况攻向徐弈的剑更快更急起来。徐弈微微一笑后退的步伐也更快了一些。 忽然阵外传来一声巨响几条尸体被轰到半空接着尖细的破空声响起外围的银龙堡弟子还没弄明白生了什么事就已倒下了一片。一道红芒在这时的威势直盖过厉天的死神般的剑在暗器开路下直破入阵向李闲等人所在处直迎过来转眼已为众人打开了一道狭长的突破口。 江乘风已经在外面旁观少许时间了徐弈的动作一点不漏地被他收入眼里直到确认他确实是真的帮助众人脱困这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阵接应众人。这不是江乘风太有闲而是如果徐弈生变他是另有主意的因为徐不疑倚在哪棵树下休息早已被他摸得清清楚楚。 徐弈不用回头就已知道江乘风和刘凡大驾光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忽然间虚晃一枪狠退数步。厉天如影随形地紧追而上太湖水盗的脚步大大向前跨进与江乘风打开的突破口就只剩下数步之遥。 就在这突围在望时徐弈却猛地避开厉天依旧没有杀意的剑向孙凌所在处投去。 没有一人能弄明白徐弈此举的意思众人只知道前方已经完全没有阻碍厉天挥剑疾斩数人已与江乘风会合在一起江乘风回转身去在刘凡暗器的协助下带领众人向外杀出。 孙凌刚刚击杀围攻他很久的张振重伤吴满庭正缓一口气眼前尽是漫天银芒杀意浓得令他不敢相信这就是适才一直助他们突围的救命之枪。 孙凌闷哼一声短剑勉强划出一道弧线封锁了身前所有要害部位。这一剑已经是他目前能用的极限事实上此刻的孙凌只想找张床狠狠睡上三天三夜挥动短剑的手臂已经没有多大气力了 正飞往外冲杀的李闲回眼一看暗叫不妙人刀合一倒射而回疾斩徐弈后颈。 三柄鬼头刀同时向徐弈劈去徐弈淡淡一笑银枪诡异地转向眨眼间没入了左龙的胸口之后毫不停留横枪一扫把气急败坏的张猛和韩开山扫得飞跌开去枪尾狠狠后顶点在其实没有多少力气的李闲刀上又猛地前弹再次刺向孙凌咽喉。 这几招一气呵成动作完美得就像事先演练好千百遍一般。孙凌猛然醒悟这弱冠公子的枪法居然已不在他的父亲之下了。 凌厉的剑气在徐弈后方袭来厉天把领队的重任交给了江乘风以最快的度回救孙凌但终究慢了一步。孙凌勉强硬接下了徐弈这索命一枪喉头一甜鲜血狂喷而出断线风筝般向后抛跌左边风声袭来孙凌连睁眼看一看的力气都没有一股强猛的力道撞在他的左肩上可以感受到左臂骨骼尽碎的痛楚和体内经脉强烈的震荡继而晕了过去。 银枪回扫和寒月剑交击在一起。徐弈腾腾倒退两步又前弹而出避开韩开山用尽气力剁来的一刀银枪居然还能直捣厉天面门同时低笑道:“再不趁势而出你们就真的出不去了。” 李闲飞掠到孙凌身边早有数把兵刃捅向地上的孙凌。黄芒呼啸着划了个大圈数颗头颅冲向半空李闲一把抱起人事不知的孙凌再一刀劈退举杵捣来的龙沧海飞向外突去。 外面的突破口已经合围太湖水盗已经大半突杀出去正如徐弈所言再不趁势而出就真的再也出不去了。 厉天又与徐弈交换两招终于不得不承认在目前的状况下决不可能一举杀了徐弈再与众人突围一声冷哼蓝芒忽然转向划过围向张猛与韩开山的银龙弟子咽喉一把拉起两人腾空而去。 徐弈最后再攻一枪才低声道:“恕不远送。” *************************************************************************** 原龙腾山庄内。 这里的气氛相当奇怪庄院四周是一片喜洋洋的感觉数百霹雳堂弟子差点要张灯结彩大放鞭炮以示庆贺但看见内堂那群太湖水盗的脸色却连笑都不敢笑出声来。 这一战霹雳堂弟子仅仅损失百余人却拿下了银龙堡的北面要塞龙腾山庄但他们却也还不知道他们的堂主已经丧命在这战的准备战中。 另一方面太湖水寨损失将近四百名悍勇的水盗连大寨主左龙都命丧此役尸都找不回来。但他们足以自豪因为他们将数倍的敌人整整拖住了一个多时辰歼灭一千三百余人包括数个名震江东的高手银龙堡主徐不疑重伤在床。此战确实达到了太湖水盗们想要的目的经此一役太湖水寨声震天下长江流域的大小帮会纷纷投诚只在数日之间太湖水寨就变成了一个大的帮会李闲为他们起名长江联制霸长江的梦想竟一夜实现。 但是众人并不开心不仅因为左龙尸骨无存还因为床上躺着没有一点生气的孙凌他的左肩已完全断裂只剩一条筋把手臂挂在肩膀上。彭翎趴在孙凌的身上整整哭了一天一夜到了现在连眼泪都哭不出来了只剩下呜咽。 “这是龙沧海那贱种的杵干的。”李闲闭上眼睛强自忍住泪水道:“早晚踏破银龙把这鸟人揪出来千刀万剐!” 厉天淡淡道:“把小凌害成这样的是徐弈。” 张猛叫道:“大哥就是被这娘娘腔杀了的!他是罪魁祸!” 韩开山马上跳了起来道:“下次见到这个娘西皮的老子拼了命也要宰了他!” “但若没有徐弈这次死的人就更多我们所有人的命也未必保得住。”秦淮叹了口气张猛和韩开山顿时闭了嘴。秦淮的形象在太湖群盗的眼里简直有若天神这次的神话没有秦淮是休想创得下的。 “徐弈若是轻松把我们放走他是无法向银龙堡交代的。这我可以理解。”秦淮望向江乘风道:“但我实在不知怎么说徐弈究竟是帮了我们还是害了我们。” “弈者最擅长的就是把握均衡。”徐弈的话在耳边响起江乘风微微苦笑说不出话来。 这个儿子的厉害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带他上恒山吧只有司徒老三救得了他的命。”江乘风无法回答秦淮的问题叹道:“我也不知道下次见到徐弈是该砍了他还是该谢谢他。”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战后问题 “现在把他带到恒山不到半路你们就可以为他找块宝地安葬。.tw[]”刘凡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神色木然地说道。 李闲点点头道:“没错我们纯以真气为他续命是没有保障的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脉息就会停止再高明的真气都救不回来。必须先找个好大夫替他施施针开点药稳住他的脉象。但扬州一带哪有医术可以让人信得过的大夫?” 刘凡微微笑了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些这句话是别人让我转达的。” 除厉天没有任何异样屋内其余诸人全都愕然往外望去只见院子里一条白衣倩影捧着一方古琴俏生生地立在那里。她的身边站着一名额冠博带、长须飘飘的陌生人。 “我们真把她忘了。”李闲拍拍脑袋迎出屋去道:“找大夫的事就有劳如烟了。必须尽快我们最迟明天就要起程去恒山。” “大夫我已经找来了这位是扬州最著名的名医孙赛邈先生。”如烟幽幽地道:“你忘了带我走我却不能忘记我也有可以帮到你们的地方。” 在得知如烟是被回梦丹控制之后李闲转眼间明白了她这次不请自来的目的何在那无非是刺探这战的内幕以及众人的战后反应而已。 战斗是结束了但是留下的尾巴多如牛毛。 最当其冲的就是霹雳堂与太湖水寨之间的关系。这两家都是赢家但是太湖水寨在这战中的付出却比霹雳堂大得多了。事先商定好的利益瓜分现在还行得通吗?张猛和韩开山甘心吗? 其次是张猛和韩开山这两兄弟的问题。徐弈别的不杀只杀左龙自有他的道理。大寨主死了现在已经成为长江联的太湖水寨的最高权力位置该由谁来坐? 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就是这两家与重阳教的关系。战斗得胜两家势大难止已经不是鞭长莫及的重阳教所能掌握得了的。虽然这场战两家都有重阳教人物拼死帮助建立了很深的战友感情但在权势二字之下什么都难以保证。届时情况会产生什么变化? 自得胜归来众人都沉浸在对死者的沉痛追悼和对孙凌伤势的担忧上一时都没人去触碰这些敏感的问题。等到李闲等人携孙凌离开这些问题将一个接一个地暴露出来。 这些想法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李闲暗自出了一身冷汗悄悄向江乘风传递了一个不知他是否能明白的眼色才正色对如烟道:“因为好兄弟重伤小弟心乱如麻一时确是没想起烟姑娘还望恕罪……不过答应烟姑娘的话是一定会算数的。” 如烟皱了皱眉道:“怎么忽然觉得我们生分了不少?” 江乘风连忙接嘴道:“怕是这小子近日来拼命讨好秦姑娘这会儿怕人家多心……” 李闲暗叫经典搔了搔头道:“又被你揭穿了。” 秦淮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却见那颇有仙人之姿的名医孙赛邈踱到孙凌床边掂起他的手腕闭上眼睛细细把脉。 “孙赛邈?”李闲低声咕哝道:“为什么不叫华赛佗或扁赛鹊?他真行吗?” 如烟摇摇头道:“我只知道本地的疑难杂症到了他手上没有治不好的。” 厉天沉着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孙赛邈的手眼里的期待之色谁都看得出来。李闲看在眼里心中怅然。谁说厉天没有人间情感?他对孙凌的疼爱简直就如同对亲弟弟一般只是平时大家都看不出来而已。 屋里一时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众人不知不觉间连呼吸都屏蔽了只留下大夫悠长的鼻息和如烟略带紧张的呼吸与心跳。(..tw) 紧张而沉闷的等待向来习惯了寂寞的厉天竟只觉这片刻时间就如数年般漫长。孙赛邈终于慢悠悠地开口了:“烟姑娘。” 如烟忙道:“神医怎样?” “老夫敬你是扬州琴神才破例上门出诊。岂料你竟来戏耍老夫!” 如烟愕然道:“如烟怎敢戏耍神医?” “这明明是个死人之所以尚有脉息乃是因为向来体魄强健一时气血不衰。你怎还叫老夫来医他?这屋子里人人面色如土如同走进灵堂晦气!”孙赛邈气忿忿地说着一边拂袖就走。 李闲听得心中火正要破口大骂忽见蓝光闪过没一个人来得及阻止就算来得及恐怕也不想阻止这名震扬州的神医人头已经落地。 厉天面无表情地收剑回鞘道:“即刻动身去恒山纵然死在路上也不要再让这种庸医碰一碰小凌的手。那是对武者的侮辱。” 如烟看着身异处的神医捧琴掩住心口想要吐却不敢动作。那种楚楚的风韵足令任何男人垂涎三尺。可惜在座的男人都没有闲情去欣赏。 李闲走过她身边低声道:“跟我们回去吧从此你再见不到这种事了。” 李闲的话似有所指如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半晌才说道:“他怎么胡乱杀人?” “他没有杀你已经很客气了。”李闲轻叹一声走向秦淮如烟呆呆地望着只见李闲走到秦淮身边悄悄说了些什么秦淮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 扬州城外的官道上驶着一辆马车。明眼人看见这辆马车驰过都知趣地避得老远。不仅是因为这辆车周围笼罩着一股奇异的肃杀之气更因为有一个白衣骑士乘马护于车边面容冷如坚冰。 车子上运送的正是奄奄一息的孙凌。彭翎和如烟守在他身边照料着。 向来爱闹的彭翎自孙凌受伤起就没说过半句话直到上了马车如烟想要帮忙照料都被彭翎赶到一边。如烟叹了口气识趣地坐得老远看着彭翎怔怔地坐在孙凌身边盯着他的脸。目光偶尔落在断臂上眼眶又变得潮红。 不谙情事的彭翎、逃避感情的孙凌两人好不容易产生了情感马上就出了磨难。这是上天注定的好事多磨还是另有其他?如烟千百遍地在心中问自己这事有没有自己的责任在却越问越乱根本理不出任何头绪来。组织在这场战前确是用心良苦但战时却没有动静事态的展也并不是组织所希望的那样。但为什么自己总会有一种奇怪的愧疚感? 坐在马车的御者位置的是李闲和江乘风。两人正低声谈论着什么。 “我们走得太急。”江乘风低叹道:“很多事情还没有好好收尾。” “我是不得不走。大饼脸的伤一刻都拖不得。”李闲也叹道:“政事你在行本来你可以先留在扬州善后为什么也走得这么急?” “你关心孙凌我难道不关心蓝老四吗?”江乘风无奈地道:“每想起前几日恒山那场我们不知内情的战斗我的心里就憋得慌。好在你把秦淮留在扬州这一手高明之极。” “她明天就会轻骑赶来和我们会合。以她的能力和在太湖水寨的声望做那些事就只需要一天。” “太湖或许容易解决。”江乘风想了想道:“刘凡呢?这个小子不简单。” “刘凡不会去和太湖水寨争在扬州的些小利益。”李闲叹道:“太湖水盗志在扬名而刘凡志不仅此。依我对他的了解和之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去和那神秘组织密谋些事情会是他最好的选择。” “这场战那组织又输了。”江乘风笑了笑道:“银龙削弱徐弈势起对他们都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他们败在取舍两难。” “取舍两难?”李闲皱眉道:“你指什么?” “我已初步摸清他们的方针。他们的主要兵力目前集中在天山因此对其他势力并没有足够的力量进行颠覆只能从内部慢慢侵蚀。这就造成了在这一战中他们没有足够的能力阻止我们做些什么。” 李闲沉吟道:“内部侵蚀这话说得好。楚梦与迷踪谷就是一例。” 江乘风点点头续道:“从以前楚梦的作为可以看出这组织并不想和我们翻脸甚至在暗助我们。可见他们的最终目的是重阳基业。但是这次我们的利益却与他们的利益冲突了他们怎么取舍?” “既没能力阻止又不知该不该阻止所以他们只有坐看银龙堡失败。”李闲恍然道:“怪不得这场战中他们一个人影都不见。” “银龙堡这次失败对他们是个打击。不过他们的力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虽然徐弈势起但他们还可以想办法周旋。而这战更提醒了他们徐弈此人绝对不能小觑。”江乘风说到这里顿了顿苦笑道:“就像我们得到的提醒一样。” 李闲叹了口气道:“还是说刘凡。我和他交情非浅知道他一向藏而不露其实无论武功智慧都是上上之选。在目前的形势下他不会选择和我们冲突而会继续拿银龙堡开刀这点是可以肯定的。我们可以做的是在他和银龙堡分出高下之前一扫中原。届时大势所趋他自知怎么做的。” 江乘风眼里邪芒爆起冷笑道:“就看我们这次回归会为天下武林带来什么礼物。”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吻别 “军师你还没走真是太好了。”韩开山苦着脸对秦淮说道:“李闲那小子一声不吭就那么溜了我们大哥的头七都还没过啊。” 这是刘凡在原龙腾山庄为秦淮安排下的房间秦淮刚刚用过餐韩开山就登门拜访。 “我们做强盗的哪有什么头七尾七的臭规矩。”秦淮淡淡道:“纵是草席一裹扔在太湖里也没什么希奇。” 韩开山的脸色尴尬起来讪讪地道:“是军师言之有理。” 秦淮幽幽叹了口气道:“你来找我不会是为了和我商议怎么把左寨主风光大葬的。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韩开山顿了顿径直在秦淮对面坐了下来缓缓道:“什么都瞒不过军师。我这次前来是想向军师讨教一些问题。” 秦淮端起身前的酒碗轻轻撮了一口没有说话。韩开山也知趣得很老老实实地续道:“这场战里我们兄弟们抛头颅洒热血损伤惨重连大哥都送了命。但是按照原先的约定这龙腾山庄却是由霹雳堂那些崽子接手。这……” “有约则必守这是我们立足江湖的根本人格。错只错在你们当初接下了那么沉重的担子却没有提出更合理的利益分配。” “是!当时是我们蠢了!”韩开山握紧了拳头道:“军师算无遗策不知可否为我们出个主意?” 秦淮低声叹息算无遗策的人是李闲但这样难办的担子却又落在自己这疲惫的女子身上。李闲急于赶回恒山为的不仅仅是孙凌的伤这点秦淮心中雪亮。 “长江联刚刚成立若和霹雳堂扯破脸皮实属不智。更何况目前我们所要对付的依然是强大的银龙堡。大事未成而先内讧辛苦一战得来的成果就将付诸东流。”秦淮低叹道:“我可以代表长江联为你们去与刘凡做个谈判看是否能多分些利益。” “军师既肯出手相助无论事成与否我老韩都感激不尽。”韩开山称谢不已但秦淮一眼就看出这个汉子并没有多少喜色。 “与刘凡的谈判我并不放在心上。”秦淮的纤手又落在酒碗上慢慢地旋转:“与你的谈判才是我最难办的事情。” 韩开山脸色变了道:“军师此言……” “韩三寨主此来并没有与张二寨主协商过吧。”秦淮忽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凤眼紧紧盯着韩开山。 韩开山怔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和军师说话真他妈痛快!我老韩也就不再装模作样索性说个清楚明白。” 秦淮微微笑了笑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道:“徐弈的手段真是高明。只这么一手就让我们自顾不暇再难去骚扰他的夺权大计。” “且不管那娘娘腔目的怎样现在大哥死了长江联不可一日无主。若说就这么让二哥登位我老韩还真有些不服。” “为什么不服?只觉得你二哥捡了大便宜?”秦淮冷笑道:“长死次继乃是天经地义。” 韩开山摇头道:“这话不对。我们水寨原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大哥处事沉稳所以我们尊他为长听他号令。按照读书人的话说就叫有德者居之。我们武功不能压众文德如何那是提也不敢提我老韩自认为起码知道协调兄弟们的关系做起事来也懂得用点脑子可以当家。但二哥脾气暴躁若做了这个位子恐怕这喏大一个长江联不出三天就要大乱。” 秦淮沉思半晌忽然神色一动笑道:“二寨主请进。” 韩开山的神情僵在脸上木木地转头望去只见房门被推开二寨主张猛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外。 “二寨主也别生气三寨主说的确有几分道理。”秦淮微笑道:“何况二寨主此来要做的事恐怕也与三寨主一致吧?” 张猛满脸的怒容顿时变为尴尬走进房来半真半假地捶了韩开山一拳骂道:“***老子有你说的那么差劲吗?” 韩开山脸上赔笑心中苦笑。自己这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秦淮的面前就像两个小孩般被玩得团团转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想到这里忽然灵光一闪冒出一个主意来。 只听张猛对秦淮说道:“军师算无遗策老张当然不敢瞒军师。我就知道三弟这个臭小子在动歪脑筋所以想来找军师商议。以军师在水寨里天神般的地位只要一句话谁都服气。” 秦淮尚未开口韩开山猛然道:“都别说了老子有个主意。” 两人讶然望去一直感觉自己把情况操控在手中的秦淮也一时把握不到韩开山忽然异军突起想要说些什么。 *************************************************************************** “你们快来!”彭翎连喊叫声都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惶急:“他……他快没气了!” 厉天一闪到了车厢内二话不说地扶起孙凌一掌拍在他的大椎穴上。李闲和江乘风先后赶来一起为孙凌输入真气续命。 众人上路已经一天了这已是第九次集体输气续命。此前曾经试过三人轮流片刻不停地接续但现这并不管用孙凌需要的并不是连绵不绝的输送而是一次性猛然地激活血脉。每激活一次便可有一段颇长的时间进入深沉的自我调节中但随着次数的增加这时间也越来越短。 也就是说当这时间缩短到不能再短时就是孙凌的死期。 且不论能否撑到到达恒山的一刻单只说三人有没有力气这样不断地损耗已是个棘手的问题。 “我们还需要一个帮手。”输气已毕李闲精疲力竭地靠在车厢壁上道:“那场战的后遗症本就没有完全消除我们的功力本就不在颠峰。” 众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当口还说废话这臭小子也是欠骂。 不料废话忽然不是废话了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教主红眼老妖!在吗?” 江乘风和李闲讶然对视竟是王翰驾临! “我们在这!”李闲把头探出车厢道:“你来得正好!” 王翰这回连模样都没换依然是青旗酒肆老掌柜的样子从右边飘然而至落在车厢顶上。才站稳就皱眉道:“有死气。” “不错是死气。”厉天冷冷的声音从车厢内回应道:“他本已应该是个死人。” 王翰皱了皱眉翻进车厢内一眼看见孙凌大吃一惊道:“这孩子和我有过前缘。” 李闲点头道:“他有张面具是你送的。” “既是如此……那不得不帮忙。”王翰苦着脸从怀里摸出一个古旧的小瓶拔开瓶塞一股不知名的清香扑鼻而来。精疲力竭的众人全都精神一振连日的疲累顿时消减少许。 江乘风悚然动容大喜道:“你居然还有沉香露!” “最后一滴。”王翰笑了笑捏开孙凌的嘴将瓶中的液体滴了下去又珍而重之地把瓶子收进怀里道:“瓶子还要留累了闻闻也是好的。” 孙凌的呼吸渐渐平稳比三人用尽气力激活的效果还好得多李闲目瞪口呆地看着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听厉天问道:“这是什么药?竟灵验至此?” 江乘风答道:“这是二十年前司徒老三穷十年之功走遍天下名山搜集九九八十一种名贵药材提炼出来的精华总共也就十余滴而已。当年战后兄弟们手上的早已全部用在自己身上半滴不留。这次再聚司徒老三收回了大伙的瓶子想尽办法又硬凑了一滴制成三粒续命金丹已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效果与这原药相比还是相去甚远。” 王翰有点心疼地道:“这一小滴东西便是把皇宫内所有珍宝搬来也换不起。” 厉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李闲心里明白叫厉天称谢是不可能的但今后王翰若有请求厉天就算送了命也会帮忙。 看王翰竟舍得用万金难求的灵药相救别人李闲也开始暗怪自己之前居然怀疑过他。 但那神秘的尊主既不是王翰又会是谁呢? 李闲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后方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李闲探头望去只见一名黄衣女子纵马而来纤弱的身影却显得无比英姿飒爽。 秦淮。李闲脸上露出笑容看见了她心里真有种说不出的关切与喜悦还有感谢。 看看接近秦淮弃马而起一个腾身落在马车的御者位置上。李闲向众人挥了挥手也揭帘而出和秦淮坐在一起。 秦淮手上抱着一只宠物。李闲转眼一看脸红到了耳根。 “老鼠在睡觉。”秦淮轻轻摸着老鼠的背道:“否则它一定会咬死你这个没良心的。” 李闲搔了搔头讪讪地道:“我……我还真把它忘了。” “你说你是不是没良心?”秦淮转过脸美目异彩涟涟地望着李闲。 李闲有点不知怎么回答。秦淮此时的语气暧昧之极根本不是在说他忘了老鼠而是因为老鼠是秦淮送给李闲的礼物。李闲忘了的是谁? 可是以前的秦淮决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的。李闲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道:“把它带回恒山我一定会天天守着它的。” 李闲的话也是借物说人但秦淮闻言却只有苦笑。“把它带走吧把它养得膘肥体壮。下次让我见到它时如果它还是这么瘦骨伶仃别怪我不客气。” 李闲愕然道:“你……?” “我不走了。”秦淮低下头幽幽地道。 “为什么?” “当长江联的当家感觉或许比在恒山当个丫鬟好。” “长江联的当家?”李闲脑子里轰然一震道:“他们竟叫你去当家?你为什么不拒绝?” “为什么要拒绝?”秦淮幽幽叹了口气道:“带领长江联我可以有足够的力量向银龙堡挑战报我姐姐的仇而且不会有丝毫的顾忌。” “你愿意过这种生活吗?” “到了恒山过的也一样是这种生活。区别在于在恒山上我的心还在江南。”秦淮又抬起头来道:“唯一放不下的是……是你这淫贼!”秦淮顿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完了下半句话眼眶已经潮红。 这是秦淮第一次吐露真情。李闲心中酸涩半晌才道:“你跟我回去不用再理会世间争斗和贝贝一起好好玩乐。” “我不会过那种日子。我天生就是个做贼的料。”秦淮艰涩地笑了笑道:“就像你永远也别想再做浪子了。我们都是同样的人所以心才会贴到一起。你还不明白吗?” 李闲无言以对。秦淮生存的意义还是为她的姐姐报仇。或许只有她完成了心愿才可以卸下担子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勉强她去恒山的结果只能是她一辈子闷闷不乐。 “又不是永诀。”秦淮看着李闲黯然的脸色说道:“你还会来江南不是吗?如果我早日踏破银龙也会去恒山找你。” 李闲终于抬起头正视秦淮的眼睛说道:“无论如何你要留着命见我。” “你也一样。”秦淮伸出手来颤抖着摸上李闲的脸。“带着老鼠见到它时想一想我我就很满足了。” 李闲忽然笑了笑道:“我是个穷鬼没有东西可以送给你代替我抱着睡觉。” 秦淮脸上飞起红云啐道:“口花花的淫贼。” 李闲忽然伸手捉住摸在脸上的纤手低声道:“再让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一次。” 秦淮泪水夺眶而出猛地躺倒在李闲怀里恨声道:“彭家兄弟来剿匪关你什么事你来搅和什么!死淫贼!” 李闲轻轻搂住她低叹道:“有一场美丽的邂逅我们应该感谢彭雄。” 秦淮抬起头檀口轻轻吐出细若蚊呐的两个字:“吻我。” 李闲缓缓低头重重吻了下去。秦淮闭上眼任泪水流遍双颊。在风云险恶的江湖路上这一吻或许就是永诀。 ps:这两个月来工作太忙不但更新慢如龟爬质量也有所下降。现在不堪忍受了已经辞职。11号可以正式离开公司。届时将恢复以往的更新度。望大家继续支持。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笛筝对弈 恒山。 重阳教所有巨头全部齐集在蓝舒云床边人人呆若木鸡。不是因为蓝舒云病情恶化相反地经过司徒铭的治理蓝舒云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但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众人失去因他重伤而来的难过心情只想狠狠揍他一顿。 他的话是:“快给老子弄个女人来!” 成樱、莫白羽和司徒贝贝三人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司徒铭目送老婆女儿离开的背影苦笑道:“蓝色鬼你能动吗?” 蓝舒云有气无力地笑了但笑得很开心:“连根指头都动不了!” “他娘的那你还想女人!”在场的男人同时骂出这一句话来屋子里顿时充满了喜气。 “我的手脚是不听使唤。”蓝舒云涎着脸笑道:“但有某处也一样不听使唤地坚硬如铁……” 成笑走到烛台边抓起一根蜡烛送到蓝舒云眼前时蜡烛已在他的小动作下变得柔软如棉。“这是否你所谓的坚硬如铁?”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事实上自从萧如非兄妹逝世以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乱开玩笑了蓝舒云死而复生竟打破了恒山上持续数月的紧张沉闷的氛围。 “他娘的。”蓝舒云忽然低唤一声疼得呲牙咧嘴:“重伤在身实不宜大笑。老三快把老子这句切身体会的经典名言写到你的大作上去。” “你还真是有力气。”司徒铭失笑道:“快给我调息!半时辰后老子要给你施针若现你内息没有老老实实聚合休怪我打烂你的屁股!” 蓝舒云苦着脸道:“起码也要先让我说说你们该帮我去找谁报仇要不我哪有心思调息?” “你果然知道对方的来路!还不快说!”萧无语佯怒道:“是否要大刑伺候?” “关中剑派和苍梧剑派的婊子没有那么破釜沉舟的凌厉手腕。这种大规模的夜袭只有可能是许子悠那小杂种做的手脚。”蓝舒云收起那副嬉皮笑脸闭上眼睛正色说道。 众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惊骇。“和对方的领交过手吗?” “在我很有理智的时候老子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人物。”蓝舒云忽然又哈哈笑了笑道:“但迷糊中倒是碰到个高手想要压制老子被老子一膀子扫得血肉模糊。” 众人大喜追问道:“能想起来那是谁么?” “不用想一定是白马堡的突袭骑兵队长荆勤。后来也跟几个崽子打了几招都是荆勤的部将。”蓝舒云决然道:“起初和这队鸟人交手时我就感觉到他们的进攻方式与阵型配合相当面熟动作疾如狂风顷刻间把我们想要撤退的队伍团团围住很像是白马突击队引以为傲的‘侵掠如火’四字要诀。但他们弃马改为步战一时间被瞒过了。” 萧无语肃然点头道:“老四这么说那是不会错的了。可笑我们一直以为白马堡在薛昌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没有精力和我们生大规模冲突不料正被他们把握了我们的心理来个出其不意。” 蓝舒云闭目养神一边说道:“我们必须先弄清楚他们这么做的目的。” 成笑摊开一张地图说道:“他们必定是从薛昌掌握的这小块区域偷偷潜向我们南面的。之所以往南面突袭正是希望我们误会那是关中剑派和苍梧剑派的联军。” “可是以他们的立场是不应该害这两派的应当合作对付我们才是正理。”萧无语沉思道:“事实上他们这次袭击的根本目标是太行分舵。他们急于掌握太行是什么道理?” “太行是把那两个剑派阻于我们势力范围外的最大屏障。”司徒铭道:“若是白马堡夺取太行则有两重展。” 成笑点头道:“一是与两派合兵一处强攻恒山;二是……白马将与两派交锋。” 萧无语苦笑道:“无论哪种可能都不合理。若是第一种没有理由让身处北方的白马堡来付出努力夺取太行;若是第二种他们怎会从我们手上抢地盘之后反而私自对敌?” 闭目不语的蓝舒云开口道:“实话说我这些日子虽然像个活死人不能动不能说但是心里清楚得很。我一直不停地在思考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是我们或许弄错了两个剑派的目的。” 三人悚然动容追问道:“此话怎讲?” “这两个剑派自在太行以南安营扎寨后就再没有丝毫动静静得实在不合理。他们最终的目的或许是对付我们但目前却一定不是。” 萧无语浑身一震道:“他们是去对付柳牧之或者薛昌!” 司徒铭冷冷地道:“若是如此白马堡的行动就可以解释!” “如果他们是去对付柳牧之的那么白马堡此举是为将来他们合兵共平恒山先铺路搭桥;如果他们是去对付薛昌的那么白马堡这么做则是一石二鸟一是让我们怀恨两派二是占据要地出其不意地对两派迎头痛击。”成笑猛地一扯地图道:“他***我们先灭了他们再说!” 萧无语轻叹一声道:“我们的处境不利若是贸然进攻白马不知其他各方的行动会不会有所变化。” 众人都沉默下去。在这样步步荆棘的时刻每一个行动都不容有失。若是……有个教主该有多好! ************************************************************************** 恒山弈台。司徒贝贝独自坐在一块大石上玉笛轻轻奏响。连月来每天都是练功、学医学乐事先经过厉天拓宽了经脉的司徒贝贝进展极快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但司徒贝贝的进展却与母亲不同。 同是一曲《蒹葭》莫白羽的鸣奏曾让无数天山弟子陷入痴狂自觉从隐迹的密林中冲出来受死。而司徒贝贝此刻的鸣奏却让百鸟在头上久久回旋驱而不散。 乍看上去就仿佛九天神女庄严而美丽那种仙姿令人有忍不住顶礼膜拜的冲动。 事实上莫白羽、于秋水、如烟这些人都有如仙之韵而同为乐道高手的楚梦却如精灵在乐与乐间体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净化与颓废。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歌声不知从何处飘来蒙蒙的如同弈台四处不见五指的迷雾。 听到歌声笛声忽然顿了一下百鸟瞬间飞散转眼不留痕迹。空中偶尔飘落数根羽毛仿佛萧瑟的败叶。 “理想与爱人同样都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及犹如水中伊人。”歌者逐步从雾中出现白衣如雪。“《蒹葭》常是很多人喜欢的曲子。” “我们都还没有一人听过你的歌声。”司徒贝贝收起玉笛淡淡道:“原来你的歌比之你的筝毫不逊色。” “贝贝姑娘听到过我的筝了?”歌者本正朝司徒贝贝飘然移进听这句话脚步却迟缓下来。 “我没听过但李闲形容过。李闲对乐理颇有所悟他却转述不出楚姑娘筝音的深意所在。可见楚姑娘的筝是如何凡入圣已是不言自明。”司徒贝贝没有看向楚梦时至今日她依然害怕当初那乍见楚梦时的心荡神驰。 楚梦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忽然变戏法般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方小小的古筝随手放在弈台上。“既至弈台岂能不对弈一番?可惜小妹对棋艺一窍不通我们不如以乐为棋对弈一局如何?” 自楚梦莫名其妙地出现司徒贝贝就已不停地在寻找她的破绽但以目前进步了无数倍的武功与灵觉竟找不出任何破绽来。确切地说破绽不是没有而是像漫天星辰般闪烁无定令人无从拿捏。 楚梦的约战入耳司徒贝贝一句:“比就比本姑娘怕你不成?”硬生生吞回肚子里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笑道:“小妹对棋也是初学但却知道棋局胜负往往都有赌个彩头。不知楚姑娘是否已有定见?” 楚梦心中暗自嘀咕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狡猾起来了? “实不相瞒小妹此番潜入恒山只不过为了向重阳透露一个消息并且寻求合作的可能。但忽闻贝贝姑娘的笛声忍不住技痒想做一番对比如此而已。”楚梦伸出手来在筝上轻轻一拨筝音散于四周的云雾里消失得不剩一点涟漪。但司徒贝贝却忽然有了种眩晕的感觉忙运功相抗玉笛又握入纤掌。 “既是如此贝贝怎能败了楚姑娘的兴致?”司徒贝贝一句话毕玉笛横于唇边也吐出一个细细的音符。 楚梦只觉浑身经脉随着这声音符有了种奇妙的共鸣旋又消失一切平复如常。楚梦心中懊恼不已这是中了仙音追魂的迹象。这小丫头真不简单居然不动声色地借比较声乐为名向自己种下了仙音追魂! 对这门奇功楚梦是闻名久矣因此对它施术时的征兆十分了解但自己一直没有学习它的机会。她的筝是玉秋水教的但连玉秋水也不会这门奇功。这是莫白羽的独门奇技。 楚梦心中懊恼手上却更柔和了。 司徒贝贝在此之前绝想不到有人能用这么柔和缓慢的动作弹出珠落玉盘般连绵迅急的音调。司徒贝贝只觉自己独自一人至身于无穷无尽的秃原天空阴冷晦暗阴沉沉地令人透不过气来。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砸得人无处可逃既而夹杂着奇异的狂风尖利刺骨偏又无从捉摸就像地府里无数索命的冤魂。 一缕柔缓的笛声在筝音中轻轻飘起就像暴风骤雨里的一叶扁舟面对漫天风浪却依然悠悠飘荡永不倾颓。渔夫半卧于扁舟里手上提着钓竿一蓑烟雨自在平生。 筝音忽变轻柔而低沉令人茫茫然不知所在就像被蒙起双眼投放于不知名的地方空旷无人只想纵声狂啸以泄心中压抑。忽然有温暖的手在身上抚摸舌尖轻舐着耳朵送来淫蘼的低吟与叹息。压抑变成心跳人在沮丧之中迅堕落。 司徒贝贝的脸红透到耳根笛音转为尖利隐含杀伐之气。就像一道剑光破开迷雾剑光到处血光喷溅凄厉的尖啸打破淫蘼的呻吟铁一般雄伟的身躯有种高山仰止的威严。落在楚梦眼里那剑光分明闪烁着诡艳的蓝。 筝音忽止笛声几乎同时消敛。 “贝贝姑娘的厮杀经历略为不足。”楚梦的双眼有些迷离叹道:“那是种击破天地的霸道漠视人间的冷傲。” 司徒贝贝脸上的红霞尚未消退低声道:“我怎知你会想到那里去?” 楚梦一怔忽然失笑道:“多谢贝贝的玉笛。楚梦有一个领悟愿与贝贝分享。” 司徒贝贝的心情好不容易才从这场难见的对弈中平复下来正容道:“请楚姑娘指教。” “乐为心声是自己的心声。”楚梦幽幽地道:“切莫沉陷于他人的诱导中自生心魔。” “人怎能抛开自己的情感?”司徒贝贝叹了口气道:“乐者最是有情人。” 楚梦沉思半晌终于笑道:“但愿我将是个例外的乐者。我现在去找重阳诸仙我们有缘再会。这一曲合奏楚梦永记于心。” 目送楚梦无限美好的背影消失于云雾中司徒贝贝轻叹道:“你永远也例外不了。” 那样的筝激起他人心底无数堕落渴望的筝一个无心无情者是休想弹得出来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最大的豪赌 重阳群雄依然聚集在蓝舒云床边。(..tw无弹窗广告)经过半个多时辰的讨论没能讨论出什么门道来唯一明白的就是从南方北来的两个剑派短期内并不会和自己交战。对于白马堡这次突袭的原因还是不甚了了。 随着重阳的一场又一场胜利江湖纷乱越来越甚但重阳教的势力却不见得有什么拓展。这是种奇怪的现象却造成了重阳教此后的路越来越难走。或许当初选择恒山为基地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这不能怪萧无语该怪的是出尔反尔的白马堡。 因为当初立帮之时得到北方的白马堡与西方的天山剑派的支持南方又是司徒夫妇曾隐居已久的太行等若直接把三个方向的忧患全部排除专心一致地对付东方的神兵山庄。神兵山庄的迅覆灭证明了这最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可是随着白马天山的反水与南方诸门派的敌视这个地形反而把重阳教变成困兽。纵使在迷踪谷与银龙堡的战役里大获全胜众人终究没办法越过封锁去享受胜利的成果。甚至连驻守于原神兵山庄分舵里的弟兄众人都没能加以有效的控制和管理。 现在这些已经无力转变众人只能期待早日突破封锁拨云见日。 蓝舒云全身上下都插满了针司徒铭正为他引导真气的顺畅运行与聚合。司徒铭的头顶白气氤氲显示出行功已到了最后的关头。众人警惕地守在四周在这种时刻任何打扰都是要命的。 就在这要命的时刻门外传来严彬的喝问:“什么人?胆敢私闯重阳!”接着是兵刃落地的清响再跟随着一声闷哼。 萧无语不用出门去看就知道来者是谁。那声兵刃落地的响声证明了来者的绝代芳华。严彬是乍见来者的绝世容颜之后呆得拿不住兵刃的。 “楚姑娘请进。麻烦声音轻些你相公正在接受最重要的治理。”萧无语头也不回静静地说道。在这种迷茫的时候楚梦的来临或许会为他们带来一线希望。 门开楚梦足不沾地地飘了进来顺手掩上了房门。 “楚姑娘可知你这么闯进来是十分危险的。我们如狼似虎的喽罗们并不知你是花仙夫人。”萧无语微笑地看着楚梦言试探她的来意。 楚梦幽幽地望着浑身是针的蓝舒云竟是柔情似水:“我这相公太过气盛这么不要命妻儿怎么办?” “如果他丢下手下一个人跑了也就不配当你的相公了。”萧无语微笑道:“好在楚姑娘还有心懂得来探望夫君。” “他已经把我一个铜板卖了不是我相公了。”楚梦嫣然一笑道:“但是他对我无情我不能对他无义。萧帮主你说是不?” 楚梦这句“萧帮主”特意稍稍加重了些语气听得屋内众人全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在重阳正名之前这个称呼还算理所当然但现在正名已久楚梦还特意这么提出来明显有着不同的味道。 出奇的是萧无语并没有对这个称呼做什么表示只是依然微笑道:“我们知道楚姑娘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因此这次过来必然是为我们带来好消息的。” 楚梦轻笑一声坐在蓝舒云的床沿爱怜无限地看着他苍白的脸叹道:“把我夫君害成这样的人是白马堡策划者正是许子悠。” 楚梦的话证实了蓝舒云的推断重阳群雄互视一眼成笑言道:“难道策划者与楚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么?” “这位是毒仙成笑前辈吗?你误会我了。”楚梦委屈地看了看成笑道:“我只是策动关中剑派与苍梧剑派去打薛昌却没叫许子悠来老虎头上拔毛。” “你怎么叫得动那两个傻派去打薛昌的?”萧无语问道:“他们对天山内乱应当没什么兴趣。” “柳牧之毕竟是天山掌门。”楚梦笑了笑道:“和他作对的人当然是被重阳教收买了。戚重和卓青山害怕遭受两面夹击不先毁了薛昌怎么行?” 萧无语失笑道:“你是在告诉我们柳牧之是你们一伙的吗?” “只是我投奔了柳掌门。”楚梦幽幽地道:“谁叫你们毁了迷踪谷我一个可怜的女子能到哪里安身去?” “据说天山剑派乔扮武当追杀彭家兄弟?”久不说话的莫白羽忽然问道。 楚梦深深地看了莫白羽良久才叹道:“我刚刚和令爱合奏一曲令爱的笛音已经到了阳春白雪之境。莫前辈的乐功实在令楚梦期待。” 萧无语打断道:“还请楚姑娘先回答莫师姐的问题。” “人家来这里又不是来当犯人的谁叫你们审个不停?”楚梦白了萧无语一眼终于软化道:“他们去杀彭家兄弟的事我全不知情当时我还在开封呢。” 众人为之气结。这女人一句话就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连询问原因和目的的后路都一次性堵住了。最关键的是这件事情是窥探楚梦和柳牧之的关系的最佳路径。可恨的是人家正正经经地来商谈某些事情的又不能对她加以拷问。 “好吧我们相信楚姑娘不知情。”萧无语终于忍不住问道:“但是楚姑娘来此除了探望夫君之外还有什么指教呢?” 楚梦微笑道:“白马堡不好好去助薛昌反而来对付你们是他们的大失策。如今薛昌在我们的重压之下已经没有喘息之力而白马堡在你们手里折损了今两千名骁勇善战的突击队也不剩多大力气了。楚梦此来的意思是希望重阳能与天山剑派暂息干戈容我们专心对付薛昌而你们则全力剿灭白马堡。这个提议不知诸位前辈可有意见?” 屋里一阵沉默半晌无人应答。 这是个很好的提议双方暂时休兵对付眼前最该对付的敌人众人可以有九成把握在没有干扰的前提下一举摧毁白马堡。但是问题在于时间的把握。 如果双方同时完成目标再来对决显然是最合理的结果。但是同时完成目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若是重阳先灭白马趁天山内乱不休时回军而攻那一统北方的大计便可在数天之内完成。反之亦然若被楚梦等人先解决了薛昌重阳教的屁股必定不保到时灭教在即遑论扑灭白马。 关键在于楚梦是集结柳牧之、关中剑派、苍梧剑派三方之力对付本身势力就比柳牧之更弱的薛昌。而白马堡除了上次损失了不少人马之外依然是北方最难缠的势力之一。 接受楚梦这个建议实在是场赌博且赢面不高。但是又没有人能不心动因为彩头实在太高了。这也是为什么从古到今赌博从来屡禁不止的最大原因之一。 楚梦笑吟吟地忘着萧无语目光温柔无限。萧无语只觉脑袋在迅膨胀他也知道为什么楚梦就在等他的回答。世上还有比他萧无语更爱赌博的人吗? 这是萧无语数十年的赌博生涯中所遇的最大的豪赌。赌注是无数人的性命和天下武林的归属。 不知什么时候蓝舒云身上的针已经被拔下正靠在司徒铭的肩膀上衰颓地坐着。两人都怔怔地望着楚梦面对这样的赌博高傲如司徒铭、不羁如蓝舒云都没有决定的勇气。 过了良久萧无语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楚姑娘果然有意思!这个提议老萧实在很想接受就是***不敢!老萧不是教主楚姑娘若能宽限一两天等我们教主回来交由他来决定必然会得到确切的答复。” “想不到著名雄才大略的萧无语竟也不敢接受区区一个建议。”楚梦飘然而去道:“明日此时我会再来。届时无论李闲回来与否希望你们经过一夜商讨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美好的身影转瞬消失空留一屋子的魔头人人手上捏着一把冷汗。 “去跟踪她。”蓝舒云有气无力地说道:“如果她去了白马堡那么这个提议绝对不能接受!” 一语惊醒梦中人。萧无语、成笑、莫白羽同时站起身来正要追出去司徒贝贝走了进来。“我在她身上种下了仙音。我和你们一起去。” 众人大喜过望成笑哈哈大笑道:“原来贝贝的仙音追魂并不仅仅用来跟教主的。”司徒贝贝狠狠白了他一眼众人大笑声中数道人影箭一般穿窗而出。 恒山脚下。司徒贝贝闭着眼睛感受着仙音的方向。 “她确是向西而行是去天山而非白马。”司徒贝贝讶道:“看来她是真心想和我们合作。” 萧无语叹道:“老实说我刚才险些就要答应。但又不敢自作主张。这事的干系实在太大了。” 成笑苦笑道:“别说你这赌鬼刚才连老子都想接受。” 两人自顾自地说着却现司徒贝贝的嘴慢慢张大脸上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 “怎么?她改向北行了?”萧无语紧张起来急问道。 司徒贝贝脸上的笑容逐渐绽放道:“不是她。是李闲!李闲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回归 “咦?你们怎能未卜先知地站在这里欢迎我们?”李闲停下马车哈哈大笑道:“我们留着命回来了来帮你们踹那些家伙的屁股了。” 司徒贝贝的眼眶已经潮红猛地冲了上去。一手揪住李闲的耳朵骂道:“见面第一句话居然不是问我好!你这个没良心的!” “没良心的!”“没良心的!”司徒贝贝的声音和秦淮的声音叠加在一起一字字地撞着李闲的心口。李闲看着司徒贝贝的脸那潮红的眼睛里却带着掩不住的欢喜多少彷徨、多少期待、多少思念都在这一瞬间表露无遗。 李闲在司徒贝贝额头轻轻吻了一下道:“向你问好还来不及吗?我再不会离开你了。” 司徒贝贝如释重负了笑了深深望着李闲的眼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短短一月时间这双眼里已经多出了多少沧桑与疲惫! 李闲手里抱了一只小小的老虎正好奇地望着司徒贝贝不停地嗅着。司徒贝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只老虎意味着什么只是微笑着摸了摸它的头。老鼠抖了抖脑袋居然受落得很。 司徒贝贝开心起来又抬头望向李闲露出询问的眼色。但在这一望间司徒贝贝忽然从李闲眼里读出了些许失落与焦急。 “怎么了?是否有什么事生?”司徒贝贝看了看李闲身后的马车才愕然现厉天双手抱着孙凌从车上缓步而下在他的左右是江乘风和一个陌生的老头另有两名如花女子有些不知所措地呆呆站在一边。 “孙大侠受了伤?”萧无语与成笑疾步迎上先分别踹了江乘风与那老头一脚才道:“火抱他上山司徒老三也正在为蓝老四治疗。” ************************************************************************** “他能活着到达这里实在是个奇迹。(..tw好看的小说)”司徒铭静静地把脉良久才开口说道:“王老头你是否还存有沉香露?” 王翰嘿嘿笑了笑道:“被你看穿了。他若不是服了沉香露恐怕半路上就已经完蛋了。” “他中的是银龙堡的潜龙一击有穿心裂肺之效。若是直接击中当场就不活了。”司徒铭从怀里摸出一粒丹药塞进孙凌嘴里道:“好在他接下了这招由于久战力疲所以还是被玄龙劲侵入经脉造成极大的创伤。之后左臂遭受重击估计是龙沧海的伏魔杵不但这条手臂废了更加重了内伤把原本已经受创的经脉冲击得紊乱不堪。” 由于被那孙赛邈的搅和厉天对司徒铭也并不抱多大希望但听他只把把脉就把当时情况复述得有若目睹心里又升起了些许希望淡淡道:“手臂是不指望了命还有救吗?” 司徒铭对厉天的语气有点不悦冷冷地道:“在我司徒铭手底不但命还有救连手我都能给他接上!” 李闲等人欢声雷动彭翎激动得流下泪来颤声道:“多谢这位胡子先生了!请一定要治好他!” “先别谢我。”司徒铭冷冷地扫了一眼孙凌的手臂道:“这里的筋与骨都完全断了想要恢复如初是没有可能的。我可以做到将它缝合再用灵药使骨肉重生不过这手将来只能拿得动筷子连门闩都没有力气拔。” “那就已足够。”厉天的声音了多出了少许感激道:“他用右臂使剑只要左手仍在就能保持平衡。否则灵活度将大幅下降。” 司徒铭讶然看了看厉天这是武道至极高境界后才会在乎如此细微的影响。因为若左手虽在但是毫无气力的话对一般人来说与没有左手差别不大。但对厉天而言平衡与灵活的体现只在毫厘之间。 “你是厉天?”司徒铭沉默片刻终于问道。 “正是在下。”厉天眼里也闪过一丝讶色。能从这区区一句话里看出自己的身份这司徒铭不但医术高明武功也绝不简单。 “多谢厉大侠为小女打通经脉。”司徒铭脸上露出笑意道:“原来这位伤者是孙凌孙大侠。冲着教主的金面与二位在开封对小女的照顾在下将全力以赴务求让孙大侠的手臂能复原到常人的力道与灵活度。但是完好如初就不是在下力所能及的了。” 了解司徒铭的人都知道这司徒疯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必定又是要无数个日夜不眠不休。连厉天与彭翎都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力度彭翎高兴得蹦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数日来从没见过的笑容。厉天微笑道:“天下有司徒先生实是武者之幸!” 李闲扯了扯司徒贝贝悄悄道:“让他们疯去我们来诉诉别情让我看看我家贝贝是不是更迷人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司徒贝贝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那女人是谁?” “你没看见人家对孙小子那么关心吗?怎么往我头上怪?”李闲委屈地道:“谁都知道我李闲是最最纯情的。” “你纯情?”司徒贝贝瞪大了眼睛道:“不要告诉我你这个浪子外号的由来是江湖人在开玩笑!” 李闲嘻嘻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少贫嘴。”司徒贝贝低声道:“我说的不是她。另一个女人是谁?花痴似的媚眼净往你身上瞟!” 李闲的灵觉悄悄延伸背瘠感到一阵寒正是如烟紧紧盯着他们在看。 “你的功力现在能聚音吗?”李闲聚音成线悄悄道:“这是敌营的人楚梦的师姐妹。” “什么!”司徒贝贝震惊之下勉强聚音道:“你怎么把她勾引上手的?快给我交代!” “我只是想帮助她。”李闲轻叹一声道:“先我必须助她脱离那个组织。其次我会送她到开封去找顾轻尘让她跟着你于师伯学乐。” “若她是楚梦的师姐妹她的乐道已经根本不需要再向人学习剩余的只是自己的领悟。”司徒贝贝叹道:“我看你这家伙色迷心窍又被人给骗了。” 李闲心中一震道:“你和楚梦会过面?” 司徒贝贝道:“不错你来之前不到一刻她刚刚离开。她是来此商谈一件事的诸位师叔伯都不敢决定。” 李闲沉吟半晌道:“这事今晚我和他们好好商议。我先告诉你关于如烟的情况这几天她就交给你和你娘帮忙处理了我实在没有时间。” 司徒贝贝皱眉听了半晌道:“直接把回梦丹的解药给她不就万事大吉?” 李闲叹道:“她有心结未解。只有你们能让她沉迷乐道忘记那些尔虞我诈。” 司徒贝贝轻笑一声道:“我和娘说说尽量试试。只望别作茧自缚让自己添了个姐妹出来。” 李闲嘻嘻一笑道:“就知道我家贝贝最好了!” 司徒贝贝冷哼一声道:“你先从实招来这次南行有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 李闲心中有鬼强笑道:“我做的事向来都是正大光明的。” 李闲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没能逃过司徒贝贝的眼睛。司徒贝贝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你不是个安分的人。那位姑娘是谁家闺秀?怎么不跟你来?” 李闲心中浮起秦淮纤弱却又坚强的身影长叹一声道:“今后有命或许还能再见。” 司徒贝贝再也憋不住了狠狠一脚向他踹去骂道:“你还怀念得很?!” 这句话再没聚音全屋子的人都看了过来缩在墙角的老鼠忽然冲了过来对着司徒贝贝就咬。李闲老脸微红一把扯起老鼠哈哈一笑道:“家有母老虎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只好抱只真虎来克一克。让大伙儿见笑了。” 成笑忽然若有所思地道:“这只老虎若是养大或许会是巡哨的好帮手。牲畜的灵觉都比常人强上许多可以预知很远的危险。巡哨队如果带着它依靠它的灵觉可以避免这次被偷袭的事再次重演。” 李闲倒没想过把老鼠真的用到战场上去闻言想起了秦淮确实是用老虎来作战的认真起来问道:“这事可行么?我们没有训兽师。” 成笑微笑道:“交给我吧。我在苗疆呆得久了那里的人常驱兽助阵的。或许练得好了在战场上它也是员勇将!” 李闲沉默下去。秦淮虽已不在身边但她给予的帮助却依然重要无比。 司徒贝贝恨恨地道:“它敢咬我。我先打死你看它咬不咬我!” 李闲惊叫一声溜出门去司徒贝贝紧追而来。如烟看着他们追追逐逐的身影微微苦笑。原来这个浪子的归属真的在这女子身上。可是自己呢? 自那场大战开始她就被这群人冷落下来了。他们没时间这点她是懂的。可是那种无根的感觉却不受控制的涌上来。曾经也希望过这个浪子能让自己有所依靠现在看来行得通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完整的重阳 恒山的秘密会议室里所有重阳教的高层人物齐集一堂这是二十余年来次无人缺席的会议。 这个会议代表了继独孤残逝世后第四代重阳教的真正重生。 李闲在主位上正襟危坐脸上收起了一贯的嬉皮笑脸。他知道若想真心当这个教主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是绝对行不通的。 这次破例出席的有司徒贝贝和严彬。望着李闲严肃的样子司徒贝贝心里涌起了一种见证历史的奇妙感受。想当初这小子重伤滚倒在她家门口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姑娘你真漂亮”时谁能料到他就是今日江湖最大的魔教的领袖? 司徒贝贝对这种展有种不能适应的感觉。虽然很早以前就已有了这个心理准备但李闲严肃的表情却总让她觉得一阵阵的惶恐。是否无论是谁、有着什么追求在命运面前都不得不低头? 严彬是初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教主。自恒帮立帮以来李闲就从没有出现在广大教众面前。教众们口口相传早就扬名江湖的浪子李闲是他们的教主数年来行走江湖一直暗中为神教奠定根基在灭神兵破迷踪以及这次大战银龙的战役里挥着神一般的力量。 严彬不是个盲从之人对于那些夸大其辞的传言他向来是嗤之以鼻的。但是这次见面却让他忽然开始相信了那些口沫横飞的传言者。眼前这个教主年纪轻轻却有着越重阳诸仙的大家气度眼神深邃而沧桑看不出武功已臻化境的精芒却有着让人心慌的幽深就像面临大海的感觉沉静而浩瀚。当他坐在那里时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衬托他的存在自然和谐在威严中带着传言里的亲和。 这种说不出的亲和感让严彬的心情一阵轻松但当他看见李闲左边下的一个人时却打脊梁骨冒出一股寒意。那是个很普通的老头外表上只像个小酒馆的掌柜但严彬却惊恐地现这个人虽坐得稳稳当当但自己却根本把握不到他的确切位置!他的脸虽笑容可掬但严彬却有种模糊的感觉好象这张脸根本是朦胧的一团就像在梦中见到的人看似真实实则虚无。 这就是传说中的隐仙?严彬暗自捏了把冷汗神教有着重阳六仙这样的人物颠覆天下实非难事。 江乘风扫了一眼齐集一堂的兄弟压下心中的兴奋开口道:“这次是我们重阳正名之后的次正规会议。我先总结一下目前我们所面临的形势大家各提意见把我们目前要解决的问题摆上台面研究决定。” 李闲一句“有屁快放”生生吞回肚子里慢条斯理地道:“守护使请说。” 众人险些笑出声来江乘风愣了半晌干咳一声道:“先是南方的问题。经此一役银龙堡声势大跌但依然是南方不可动摇的最大势力。以目前势力腾升的霹雳堂与长江联的合力也只是与其平分秋色。而银龙堡内部显然有着那个神秘组织的棋子随时有颠覆的可能。但是徐弈在这场战中声势大盛极大地阻碍了那个组织颠覆银龙的希望。” 萧无语言道:“照这么说霹雳堂与长江联的联军胜算更大。因为银龙内部不稳?” “本来不见得。因为我与教主商议的结果是刘凡将有可能与那组织进行某种合作。几方夹缠不清苦的只会是长江联。但是……”江乘风偷眼看了看司徒贝贝续道:“教主布下了高明的一招棋。目前长江联由秦淮姑娘统领秦姑娘深谙韬略武艺也不俗更关键的是她与银龙堡徐博有解不开的深仇。” 众人一阵沉默都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 江乘风续道:“有秦姑娘坐镇相信她会选择最佳的方案周旋于霹雳堂与银龙堡之间。霹雳堂若与那组织暗中合作秦姑娘自然会与徐弈合作。” “果然是高明的一招棋。”蓝舒云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轻叹道:“想不到南方的复杂并不亚于这里。那么我们需要给秦姑娘什么助力?” 李闲淡淡道:“他们那里现在不会有什么大战全是勾心斗角的商谈。我们能给她的最大帮助就是尽快一统北方让刘凡明白大势所趋。只要刘凡齐心银龙堡并不难斗。” “说到尽快一统北方……”司徒铭缓缓道:“眼前确实有个最快的途径。但捷径往往是最危险的。” 李闲看了看司徒贝贝道:“据说楚梦曾经来访。她的提议是什么东西?” “我们必须先让教主了解北方的情势。”成笑接口道:“先是关中剑派与苍梧剑派应柳牧之之约而来却不是对付我们对付的是薛昌。再是白马堡的崽子不好好帮薛昌却跑来突袭我们扔下了两千具尸体。” “你们错了。”李闲沉吟半晌道:“先可以肯定的是那两个剑派是余飞或楚梦找来的而非柳牧之。柳牧之只是个傀儡。” 重阳群雄面面相觑他们尚是次听闻这种惊人的消息。北方第一大派的掌门原来是被人控制的这就可以解释天山剑派这些时日层出不穷的怪异举措。 “其次白马堡这次突袭我们也是那些人煽动的。可以想见许子悠也是上了大当。”李闲缓缓道:“许子悠是聪明人绝不会在这当口大举突袭我们。他必然以为两个剑派是与他合作进攻恒山的岂料他们不但没有合作反而去打他的亲家。” 萧无语沉思片刻说道:“楚梦的提议是与我们暂且休兵他们尽全力扑灭薛昌而我们尽全力扑灭白马。事成之后再决一死战以定天下谁属。以教主之见楚梦此言可信与否?” 李闲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可信。” 一直微笑着看众人言的王翰终于开口道:“我也觉得可信。因为楚梦这些一连贯的举措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进行的。” “不错。”蓝舒云淡淡道:“如果白马堡这次的突袭真是被他们煽动的那么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一是削弱白马二是让我们怀恨。这就是为了让我们接受提议全力扑灭白马的信号。” “他们是预谋良久我们到现在才明白过来。”成笑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接受这场赌博结果并不乐观。” 李闲微笑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这个提议事实上就是争先。被他们先灭薛昌则我们败;被我们先灭白马则他们败。但他们早有准备我们则仓促得多;而且他们比薛昌强得多我们不见得比白马强多少。因此这是赢面不高的豪赌是么?” 萧无语点头道:“教主明鉴。” 李闲望向萧无语笑道:“赌博之事当请教赌仙。不知岳父大人对此事怎么看?” 萧无语微微苦笑道:“这种关系全局胜败的赌博本赌仙不敢妄言。” 李闲环视全场道:“别人怎么看?” 半晌无人应答。李闲看了看缩在一边的严彬笑道:“谁都可以表意见。不用顾忌。” 严彬壮了壮胆喃喃道:“依我看就拼他娘的。” 李闲哈哈大笑道:“越是决策者越不敢决定至关重要的事。老子刚回来当教主就碰到这种麻烦的东西。依老子看就听严舵主的拼他娘的!” 成笑愕然道:“教主……” 李闲挥挥手道:“总要有人决定的不是吗?老子也是个赌鬼不信问问岳父大人就知道了。” 萧无语叹了口气道:“我们当然要支持教主的决定但必须考虑好善后事宜。” 李闲微微一笑道:“未战先想怎么败不是老子的作风。我们应该先考虑怎么钻他们的空子来赢这场赌。岳父大人在赌场上精通出千在这种赌博上理应也不会放过出千的机会。” 笑容在萧无语嘴角逐渐扩散好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说道:“我明白了。” 王翰淡淡道:“他们没有人认识我。” 江乘风点头道:“我们在外的分舵有多少人?” 成笑答道:“神兵山庄五百人正定府一百人娘子关下三百人开封三百人太行五百人。” 李闲淡淡道:“增加太行驻兵放弃所有在外分舵。把分舵的兄弟交给王老头带领前往暗助薛昌。总舵留一千人驻守余众全军进攻白马!” 江乘风心底一阵激动。这才是集中精练的领导层才是完整的重阳教。无论这次的豪赌是胜是败重阳毕竟是由果敢的教主率领下进行过最大的拼搏。 萧无语微笑着望向严彬道:“严舵主如今教主、守护使俱在你的拜师仪式可以开始了。” 蓝舒云轻轻吁出一口气轻叹道:“老子有传人了。” 江乘风轻声道:“我们也有教主了。” 众人肃然望向李闲李闲的老脸微微红了起来终于忍不住骂道:“你***不是早就想过河拆桥的吗?假惺惺地说得那么动情干鸟!快给老子尽快解决了那些家伙老子还要带贝贝出去玩还要去扬州找我的美人。” 众人轰然大笑齐声道:“谨遵教主谕令!” 笑声中一只玉笛不知从哪里飞了过来准确无误地砸在李闲鼻子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 教主的谈判 “要试验你的笛子硬还是我的鼻子硬也没必要用这种方法吧。.tw[]”李闲和司徒贝贝并肩坐在弈台上揉着鼻子怨道。 “天下什么东西也比不过你的脸皮硬。”司徒贝贝冷哼道:“原来那姑娘叫秦淮还深谙韬略武艺不俗?哼!” “这几个字评语是江老鬼加给她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给她什么评语?” 李闲想了想叹道:“无论谁娶了她想在这个江湖上出人头地必将少奋斗好几年。” “哦?所以我们的李大教主心动了?” “我心动的不是这个。在江湖上出人头地不是我所要的。”李闲叹了口气道:“她和 我是一类人。” 司徒贝贝怔了怔叹道:“这都不是根本的原因。你的心本就是野的抗拒不了美丽女子的吸引。若你不是因为种种原因无可奈何沾上身的的美女一定不止这么多。” 李闲苦笑道:“无可否认对着楚梦、如烟、乃至彭翎我都很喜欢都很想把她们搂进怀里。但是事实不容许我这么做。尤其是楚梦这家伙对人的吸引力简直是无与伦比的但偏偏是沾上即死。” 司徒贝贝侧头看了他半晌忽然道:“慕容霜昵?” 李闲沉默了很久终于叹道:“老实说我现在对慕容霜仍不知如何自处。” “你们之间的情感是最复杂的。”司徒贝贝幽幽地叫了声:“李闲。” “恩?怎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人的心只有一个情感是会越分越薄的。”司徒贝贝的眼眶忽然有点红:“虽然在这世上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事但是……我怕。你不在的时候我日夜想念着希望等你回来后我能有大石落地的踏实感。可现在你虽在我身边我却总觉得自己只是飘萍根本无根可依。” 李闲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就这么没有安全感吗?” “前段时间薛思雨被囚禁在这里我跟她聊过一次。”司徒贝贝把目光投向远处低声道:“她说的话如今每个晚上都在我耳边响个不停。 李闲愕然道:“她说了什么?” “她说:婚姻若是没有束缚会乱了套地。你在家里等待他的归来他却在外面拈花惹草这是不公平的。”司徒贝贝转过头来深深望着李闲的眼睛道:“你认为昵?” 李闲沉默良久。忽然笑了笑:“不愧是名门闺秀这些观念就不是我们这些江湖草莽想得到的。” 司徒贝贝也笑了笑没有追问。他们之间的默契话根本不需要说第二遍。 李闲果然继续答道:“听起来好象很有道理。至少我找不到反驳的言辞。认真想起来。这之间有些像我和铁面的区别。” 司徒贝贝来了兴趣。问道:“怎么说?” “炎阳之辉是无处不在普耀大地;寒月则专注而含蓄。所以李闲是个四海为家的浪子而厉天是孤独的杀手。男女之别亦复如是。”李闲轻叹道:“世间像寒月般专情地男子其实也很多但往往他们都伤得很深。就像陈仲。” “炎阳普耀之下。花开遍野。”司徒贝贝苦笑一声道:“没有一个女子喜欢接受这样的结局。” “诚如薛思雨所言这是不公平的。”李闲无奈地道:“可我该怎么做?” 司徒贝贝爱怜地伸手抚摸着李闲略显憔悴的脸道:“在我眼里你依然是最好地。你是重情地炎阳。我担心你身边的女子越来越多却决不怀疑那里面会少了我。” 李闲心中一阵感动低呼一声“贝贝。” 司徒贝贝的纤手轻轻掩上他的嘴道:“我知道你能割舍你喜欢的女子。却无法抛开钟情于你地女子。如非是这样、秦淮也如此说到底其实我也是其中之一。己定的事情无可改变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主动再去挑惹其他女子的心弦我……我真的很害怕。如烟的眼神你看不出吗?那分明……” 李闲苦笑着摸鼻子无言以对。 司徒贝贝叹道:“说起来我却接受慕容霜。” 李闲心中一震讶然道:“为什么?” “因为那也是己定的事实逃避不是办法必须彻底地处理无论结局如何。”司徒贝贝轻声道:“刚才会议之前我遇到了刚从迷踪谷探察回来的探子他的消息还没来得及禀报萧叔叔我先问了。探子地汇报是:迷踪谷内空无一人。” 李闲眼里掠过精芒。迷踪谷的残余倾巢而出目标何在?这次的豪赌经不起任何节外生枝。 “走一步算一步吧。”李闲疲惫地躺在石头上道:“贝贝吹一曲给我听好不?我要听《将军令》。” 话音未落李闲忽有所觉猛地从石头上蹦了起来叹道:“楚大小姐麻烦你不要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会吓死人的!” 云雾里传来楚梦略带惊讶的声音:“李郎的武功进步得厉害我本以为在这个距离你是必定感应不到的。” 李闲轻叹一声又缓缓躺下道:“不是又来和我家贝贝笛筝对弈吧?我对那场对弈向往得很。” 楚梦飘然而至落在李闲面前打量了半晌才幽幽叹道:“可我这次连筝都没带。因为我不是来找我的李郎是来找重阳神教的李教主的。” 李闲舒服地闭着眼睛躺在石头上对楚梦竟丝毫不加防备。闻言苦笑道:“别一口一个李郎我家贝贝会生气的。” 看着李闲毫不防备的姿态楚梦眼里闪过一丝激赏只这么一个姿态就己经宣告了双方短暂的合作关系己经确立。 “所以我是来找李教主的。”楚梦微笑道:“贝贝生起气来我也吃不消的。” 司徒贝贝没好气地噔了他们一眼忽然笑道:“你们尽管郎情妾意我什么都看不见哪会生气昵?” 李闲睁开眼嘻嘻笑道:“你看我家贝贝多识大体。楚姑娘还是和李郎说话吧。” 楚梦的脸色严肃起来道:“真是和李郎说不是和李教主说?” 李闲讶然道:“难道真有区别吗?” 楚梦淡淡道:“当然有区别。如果我面对的是重阳教主那么我来此所做的就是代表双方势力的正式商谈如果双方能够合作那么重阳教日后若有什么违背协议之处则是帮派的违约违约的原因也许是教主无法控制的因素报复的矛头指向重阳。如果我面对的是李郎那么李郎个人要担当起遵守信诺的责任若日后生变则是李郎背信弃义我要算帐的对象则是李郎个人。” 李闲翻身坐起背上己经出了一层冷汗。 这不是楚梦找谁算帐的问题关键是为人的信用。人在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信字。 李闲敢拿自己的信誉来开这个玩笑么?可是若是这时改口说自己以重阳教主的身份谈判等于明摆着告诉对方自己有使诈的意图。 “楚姑娘可真是深谋远虑。”李闲耸了耸肩道:“如果我们使诈你无论如何都有个报复的目标。可若你们使诈我到哪里找你那个尊主去?” 楚梦甜甜地笑了道:“我们是个隐秘的组织与我们有任何交往都要有个担当风险的心理准备。这点李郎不是不知道的。” 司徒贝贝忽然怒道:“一口一个李郎楚梦你真当我不存在吗?” 李闲心中叫好暗暗向司徒贝贝竖起了拇指。 楚梦给司徒贝贝突如其来的火气震愣了一下半晌才苦笑道:“好好我怕贝贝。李教主相信重阳诸仙己经把我昨天的提议与你商议过了不知教主意下如何?” 李闲清清嗓子正色道:“重阳教接受楚姑娘的提议。自现在起我们各自出击希望尽快与楚姑娘会猎于天山。” 楚梦露出甜美的笑容道:“击掌为誓在其中一方达成目的之前不得互相干扰。” 李闲伸出巴掌微笑道:“楚姑娘实在是个令人无法抗拒的外交家。” 楚梦伸掌重重与李闲击在一起低叹道:“可惜你当初在开封时没有接受我的请求。否则重阳将可兵不血刃拿下许多帮派这个天下还不是任我们驰骋?” 李闲哈哈一笑伸手搂着司徒贝贝道:“家有母老虎楚姑娘的美意我只能藏在心里晚晚对月长哭啊。” 楚梦偷眼瞧了瞧神色不善的司徒贝贝微笑道:“那个提议其实长期有效李……李教主若是有闲不妨多多考虑。楚梦告辞。” 李闲哈哈笑道:“楚姑娘慢走。有空常来别忘了带上你的筝。” 楚梦的声音己是从很远传来:“如烟不是在你身边么?她的琴与贝贝的笛合奏一曲必是颠倒人间的仙乐。” 耳闻楚梦的声音渐渐消失李闲猛地抱过司徒贝贝在她脸上重重吻了一口大笑道:“贝贝真绝!那个火得实在是恰到好处顺理成章地将身份转移。否则我真不知怎么办了。” 司徒贝贝狠狠推开他的大嘴道:“我怎么知道你们几句话里那么多魅螭魍魉我是真的在骂人!” 李闲怔了怔忽然大笑起来笑得滚下石去喘着气道:“贝贝你真是太可爱了!” 第一百三十章 契机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楚梦会正大光明地提出如烟二字。(..tw好看的小说)”李闲在司徒贝贝的拳头下告饶之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有点儿像在提示我多接近如烟的意思。” 司徒贝贝冷哼道:“我就是弄不明白这些人把如烟安插在你身边有什么用处?她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探子同时勾引人的功夫也不比楚梦高明。” 李闲沉思片刻呵呵笑道:“走我们去看看如烟。” 重阳教的客房向来不多由于厉天等人的来临已经被占用得七七八八。如烟的房间位于最角落的僻静位置倒很适合她独享清静。 门没有关。 当李闲和司徒贝贝来到门前如烟正在呆向来不离身的古琴都不知道被扔在哪里。 听到了两人的脚步声如烟回过头看了看没有什么表示又重新转回头去托腮愣。 见到这样的气氛李闲有点望而却步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寻找话题。 司徒贝贝看了看如烟的背影又看了看李闲低声道:“你一人进去吧。我不在的话她的话才会多起来。” 李闲点点头独自步入房门径直在如烟对面坐下紧紧地盯着如烟木然的脸。 如烟又回头看了眼房门外面空空荡荡司徒贝贝已不知哪里去了。“带着她一起来是为了避嫌么?”如烟终于正视李闲的眼睛淡淡地问。 李闲笑了笑道:“我和烟姑娘之间原本就清清白白有什么嫌可避?” “清白吗?”如烟幽幽地叹了一声说道:“为什么我一直不觉得。” 李闲愣了一下苦笑。说起来自己还真是把她压在床上做过一场戏而且之后与她接触时一直也都在博取她的好感。(..tw好看的小说) 见李闲不答如烟也不逼问自顾叹道:“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为什么跟你来恒山的想来想去没想明白。既不是因为你的承诺也不是因为唐老板的命令。只是很麻木地自己送上门去龙腾山庄找你又很麻木地在你们的冷漠中来到这里。” 李闲沉默了很久忽然石破天惊地道:“觉得自己无家可归吗?” 如烟轻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李闲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道:“无家可归又有什么不好?” 如烟呆了一下才想起眼前的男子本就是个典型的无家地浪子。重阳教主的面纱遮掩下让自己忘记了他的本来面目。 “我和你不同。你武艺高强又精于玩乐四海为家反而自在逍遥。我……我只是弱小的女子独自一人在江湖上根本无法生存。”如烟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已是细不可闻:“我只能寻找依靠。” “只是你的心里装着担子而已所以你无法自在逍遥。”李闲摇头道:“就如我这次南行本以为是去玩的岂料还是去为重阳教打了一场大战。恒山上有你自在的地方贝贝她娘是当世极品乐师比之玉秋水只高不低怕就怕在你现在连弹琴的心思都没有。唐秉嘉叫你跟着我最初显然是想获取情报但让你一路跟到恒山来为的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根本不必战战兢兢弄得左右不是人。” “我怎能不战战兢兢?他叫我做地事是……”如烟说了一半忽然脸色如土的打住了半晌才续道:“他让我做的事我自知做不到。可这次见面你们对我生分了很多我本就左右不是人!” 李闲皱眉道:“你不会武功又和他们没有联络的机会让你来这里会是做什么地呢?” 如烟低着头一声不吭。李闲心知由于回梦丹的关系如烟是不可能透露这么重要的秘密的也不去追问只是心里早已转了百来遍。 若说想让如烟用美色迷惑自己这并不可能。因为有楚梦前例在先自己无论如何对这个也会提防一手的这个组织向来行事缜密理应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再者如烟不会重阳蚀心别搞个不好反过来被迷惑了那才叫蚀本生意。 那么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能起到什么作用? 投毒? 有可能。若在恒山上的水井里投毒整个重阳势将陷入瘫痪。可是萧无语对水源把关极其严格每个井边都有三个小队轮番看守如烟完全没有投毒于井的机会。但若单独向某个重要人物投毒的话重阳教有司徒铭与成笑诸仙又人人都是内功精湛的项尖高手世上还有多少毒能起作用实在难说得很。 想来想去如烟在这里几乎对那组织没有任何作用。 可是楚梦为什么还特意提点一句好象生怕他们疏远了如烟一样?难道只是自己多心其实楚梦这句话里什么意思都没有只不过纯粹介绍他去听如烟的琴而已吗?这也太搞笑了吧! “你梦姐说你的琴若与贝贝合奏必是人间极品仙乐希望能有幸听上一曲。”李闲一面沉思一面顺口说道。 如烟的脸色微微变了道:“梦姐来过?” 李闲点头应是心中讶然楚梦来过为什么她这么紧张?莫非这事与楚梦有直接关联? 与楚梦直接相关的重要事件目前只有刚刚订立地协议。在这种生死豪赌中如烟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还有其他的事吗?李闲苦苦思索着忽然浑身一震冷汗瞬间湿透了背脊。 还是投毒。 忘忧散! 成樱曾经说过忘忧散不同于其他毒药因为那对人体并没有太大的伤害却又根本无药可解也不是精湛的武功修为所能抵御的。 它的作用是让人永远缺不了它。 这不是控制一名高手的最佳方式吗?这个高手除了他李闲还能有谁? 兜兜转转这个组织的方针终归还是要控制他李闲。为了这个目标他们可谓用心良苦。自楚梦开封任务失败他们马上就想到了忘忧散这个法门。如果楚梦当初真能顺利从成樱那里夺得忘忧散那么李闲的扬州之行恐怕早就玩完了。 让如烟一路跟到恒山来无非是在等待取得忘忧散的那一刻而已。无怪乎如烟对这个任务这么紧张无怪乎向来精明厉害的楚梦也忍不住开口提醒自己要与如烟多接触些。 如果楚梦知道只是随口一句话就泄露了这么重要的秘密必定后悔莫及。 “楚梦刚走我就来找你了。”李闲深吸口气心中已有定计。“找出你的琴吧别让它蒙尘。你的琴是继于秋之后我听过的最好的琴声。” 如烟眼里有了点光彩但看见李闲的动作又失落起来:“你要走?” “我想起有些事情要办。不会去很久的一会我拉贝贝过来找你合奏可别让我失望哦!”李闲微笑着说道:“弹得好有奖。” 如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道:“你这个奖是出定了。” “只有说到琴乐才能从你身上看出自信两个字。”李闲呵呵一笑步出房门道:“等我半个时辰。” 甫出房门李闲就将度运到极至风驰电掣般掠往成笑的寝室。 成笑正与成樱坐在屋前的院子里说些什么见到李闲旋风般冲来都愕然止住了话头。 “是否只有毒仙一人手里还存有忘忧散?”李闲冲到他们面前开口第一句就聚了音。 两人明白事情必然重要都聚音道:“是的。” “你们记住无论是谁以任何理由来向你们借用甚或只是看一看这药你们都必须第一时间向我汇报。知道了吗?”李闲的语气异常严肃说道:“不过药必须爽快些给他以示信任。” 成氏兄妹自认识李闲起还没见他这么认真地吩咐教众办一件事的。成笑讶然道:“是不是我们内部高层里有人有鬼?” “那已经是可以确定的事情。楚梦等人的重阳功法不是假的!”李闲肃然道:“记住无论那人是谁你们千万不能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 成笑正容道:“若有错失成笑愿以命抵罪。” 李闲搔了搔头道:“有没必要那么严重啊?” 严肃不过两句话狐狸尾巴又露出来了。成笑兄妹却都没有笑几乎是齐声问道:“为什么教主这么相信内鬼不是我们兄妹呢?” “因为我可以肯定那些人尚未得到忘忧散。”李闲笑了笑道:“另外若连你们都有问题我趁早不干算了。” 两人也笑了齐声道:“多谢教主信任。” 李闲叹了口气道:“私底下别这么叫我。我走了。”话音未落风声响过人已消失不见。 成笑伸手一捞捉住一片被李闲带起的落叶喟然道:“用不了多久就没有人还会不这么叫他了。” 成樱的眼神有点迷离想起了初见李闲的情景。记得当时自己曾经说过目前最有望一统江湖的人其实只有一个。如今这句话已经离事实越来越近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世间医者 辞别成笑兄妹李闲直接来到孙凌的病房。 除了平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孙凌外房间里还有四个人。 司徒铭坐在孙凌床边为他检视全身彭翎睁大着眼睛坐在一边看着司徒铭的动作。厉天抱着剑坐在窗前如同雕塑。 司徒贝贝就坐在厉天边上正拿着把汤匙缓缓地搅拌碗里浓浓的药。见李闲到来司徒贝贝抬起头嫣然一笑。她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但相信他一定知道。 李闲也呵呵笑了笑走上前去注视着药碗眼里流露出些许难过之意来。 “这场战斗本不该把你们两人卷在里面的。”李闲低声叹了口气却没有多说下去。 事实上这句话就已经说得太多了厉天不悦道:“你在说什么废话?你认为我们明明和你在一起却还会任你去厮杀而不理不睬么?” 李闲尴尬地笑笑道:“只是心里难过。我宁可徐弈这一枪是冲着我来的。” 厉天叹道:“徐弈是不会动你的否则无法向江乘风交代。” “现在想起来徐弈选择了孙小子大有深意。”李闲微叹道:“孙小子的家业在扬州在没有其他要事的情况下是不会离开扬州的。而在这场战后扬州城内的形势若有他这么一个高手掺合其中会让徐弈的此后的行动多出很多顾忌。” 厉天沉默良久道:“不用把他看得神乎其神。他动不了我又不能动你当时他也不清楚秦淮的重要性除了选择小凌还能有谁?” 李闲叹了口气道:“也许是吧。”转头对彭翎低低说了声:“对不起。” 自孙凌受伤以来李闲这是第三次向彭翎道歉但前两次都碰了一鼻子灰。此时眼见孙凌康复有望再次向她说出了这三个字。 “我不怪你。”彭翎破天荒地开口了:“这场战从最初的谋划到开战之前我都跟在你们身边自以为能见证一场旷世难逢的盛事目睹重阳教的重要转折说来好笑唯一的原因是为了回家后可以对父母夸口而已。”彭翎自嘲地笑了笑又道:“只是我从没有想过真会有人死有人奄奄一息地被抬回来。原来我眼中的一切都太过简单。现在想来。那样的大 战里有人死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不过运气不好被抬回来的恰好是他而已。你不用向我道歉我真正想骂的只是这个所谓的江湖。” 李闲心中苦笑。数日之间这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迅成长起来言语里已经多出了沧桑的味道。 可是李闲还是更喜欢初见她时那无邪的笑容、喜欢看当别人夸她美貌时她的那副得意。但如今再也见不到了。这个江湖的血可以浇灭任何天真的眼神在无暇的容颜上刻下无奈的伤痕。 不知不觉中李闲望向司徒贝贝司徒贝贝也正望着他。 萧如非的血也把司徒贝贝的活泼任性洗得所剩无几。曾经的嬉笑怒骂在如今想来都是些苍白无力地回忆。唯一触目惊心的依然是铺天盖地的血光和身上心上留下的一道道伤疤还有那沉得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背负。 司徒铭最后检视一遍孙凌的断筋终于轻吁一口气道:“基本没有问题药已经开始生效了。” 李闲点头道: “司徒先生的本事大家是完全信得过的。” 司徒铭淡然一笑道:“彭姑娘告诉我在扬州时大家就曾请人为他施救结果却被那个大夫判为已死之人。” 李闲苦笑道:“确有此事那庸医被铁面一怒杀了。.tw[]” “我提这事不是想彰显自己的本事。”司徒铭轻叹一声道:“而是想说孙赛邈此人我是认得的三十年前我刚出道之时还曾向他讨教过不少司题。若单论医道他并不会比我差到哪里去。” 众人齐齐讶然连厉天都不能置信地望向司徒铭。在他看来那个庸医根本无法与司徒铭相提并论可偏偏素有傲名的司徒铭却坦承此人并不比自己差多少甚至还向他请教过。 看出众人的惊讶司徒铭笑了笑道:“对凡人的疑难杂症他是药到病除;但有高深武学为背景的伤病他却并不在行。但是孙大侠当时未死他肯定是明白的。” 李闲忍不住问道:“那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因为他知道自己治不了于是撒了个谎想推卸责任不料却把命送了。”司徒铭喟然道:“你们不用鄙夷他他这样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彭翎怒道:“怎么还算不错?人说医者父母心就算治不了也该尽力一试岂有为了保全名声就骗人的道理?” “医者父母心?全是狗屁!”司徒铭冷冷地道:“比起世上那些明明知道治不好却收了高额诊金最后病人一命呜呼后他还表现得遗憾不已的大夫这人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他们此前从未接触了医者的世界原本对那个世界都充满着景仰岂料从天下医者翘楚的司徒铭嘴里说出来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李闲苦笑道:“司徒先生你这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起码你这个医者确实是父母心绝非狗屁。” 司徒铭失笑道:“我杀起人来比救人快得多了。你说我是不是父母心?” 众人哑口无言。司徒铭正色道:“但是我却不会欺诈病人不会盘剥诊金也不会见死不救。当年重阳鼎盛之时曾有不少正派子弟放下老脸来求我治病我也一样把他医得妥妥帖帖。不过……被我自己打得重伤的人另当别论。” 众人肃然起敬。只有司徒贝贝还在搅拌着药对司徒铭的话充耳不闻。自从她老爹开口说话起她就知道了老爹要说些什么他是在借机向众人解释重阳教的理念。 事实上那或许只是司徒铭个人的理念。 司徒铭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众人也都把握到了他特意说这些东西的意思那当然不是在把自己吹嘘一番而已。 李闲长叹一声道:“司徒先生我明白的。自从在微山湖上与秦淮彭雄两人谈过一次之后我就明白了。你放心神教的路我会跟着走下去的无论成败。” 司徒铭点点头不再言语。 李闲却忽然问道:“司徒先生你这有没有回梦丹的解药?” 司徒铭怔了怔从怀里取出两个小瓶道:“一瓶是暂时性的控制一瓶是永久性的解除。” “要那瓶永久的。”李闲接过解药对着司徒贝贝笑了笑道:“玉兔儿药捣完了没有?我们再去看看如烟。” 司徒贝贝把药扔到一边冷哼道:“人家一点都不欢迎我叫我过去干什么?” 李闲嘻嘻一笑道:“等我喂她吃了药她不欢迎的人就换成我啦!” 两人再次来到如烟门前门依然没关但里面的景象却变了。 如烟静静地坐在窗前前方的小几上摆着精美的古琴。夕阳的余晖透过薄雾从窗子轻轻的照进来琴弦上闪动着奇异的光泽映照得如烟的白衣金光闪烁平添一种神圣的美。 司徒贝贝有点呆呆地望着如烟从见到她第一眼起都没有这么注意过原来她竟是这么美的。与楚梦或她司徒贝贝不同的是这个美女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娇柔惹人爱怜无限。 或许只有当她捧琴而坐时司徒贝贝才能感受到她的出众那是乐者与乐者之间的相惜没有任何理由可言。 当如烟拨响第一个音司徒贝贝就不动了。玉笛横于唇边竟是无论如何也吹不下去。 李闲有点奇怪地看了司徒贝贝一眼司徒贝贝感应到目光的注视如梦初醒竟把玉笛移了开来。 “这是生命的奉献。”司徒贝贝有点失落地道:“一个人对琴道的追求到了这个地步纵使她目前的水准也只与我类似与娘尚有差距但是这份追求就足以让天下所有乐者黯 然失色。” 李闲点点头望向如烟的背影时尽是敬意:“我知道。……所以当时我才忍不住地想勾引她……哎哟!先别打我听我说这样的女子陷身于那个组织的阴谋中实在令人惋惜怎样?想不想帮她一把?” 司徒贝贝点点头玉笛轻轻奏响。 如烟的背影微不可察地轻震了一下琴声顿止。 “这就是贝贝姑娘的笛声吗?”如烟旋风般转过身来美目里尽是欣喜:“我不要什么奖了只要贝贝姑娘能常来和我聊聊天。” 李闲苦笑道:“你看吧药还没吃她就改了欢迎对象。” 如烟脸色微变道:“什么药?” 李闲微微一笑取出了小瓶低声道:“我知道你只需要一种药。” 如烟脸上血色尽褪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直到撞上了桌子才停了下来脸上尽是不信之色却又隐隐透着期待。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战鼓又鸣 回梦丹呵! 那是十余年的梦魇。想起幼年时每到那个日子都会做一场长长的梦醒来后恍如从死亡中唤醒再也没有任何气力。然后会现纵是偷拿了烟水阁里的一个铜板也不知何时被唐老板知道了接着是体无完肤的鞭打与长达数日的饥饿。 从很小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只剩两个字:“听话。” 时至今日每段时间仍会有那个悠长的梦但一切似乎都已成为自然。从来没有想过当有朝一日不会再做那种梦时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也从没想过是不是从此就可以不再听话? 望着那个小瓶如烟竟有种惊惶的感觉。 “原来你对我的事了解得比我自己还要清楚。”如烟低低地叹息:“我几乎就忘了我还有那奇异的梦。” “若是你这组织里人人都与你一样倒是省下了你那尊主不少工夫。可以想见若是旁人服了这药,将会感觉自己完全赤裸地暴露在组织面前惊惶而无措然后只能无奈地尽忠。偏偏你不同你已把这当作习惯。”李闲摇头道:“到了脱离的时候了如烟。.” 如烟怔怔地望着李闲道:“为什么这样帮我?” 李闲把解药塞在如烟手里,微笑道:“在扬州时我就对你说过如烟是独一无二的如烟是最有希望成为江湖上琴乐第一的奇女子。李闲只不过是你的朋友以朋友的身份助你脱离枷锁而已。何况你能给我很大的帮助。” 如烟拔开瓶塞,把瓶中液体一股脑儿灌了下去。李闲和司徒贝贝微笑地看着她过了很久如烟才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我这一生都没有这么轻松的感觉。.” “要改变习惯是很难的过几天你才会感受到真正的轻松。”李闲呵呵笑道:“所以现在我不问你关于那组织的事情只想让你和贝贝好好合奏一曲。” 如烟呆了呆垂下头去,道:“我来这里是来害你的。” 李闲耸耸肩微笑道:“忘忧散嘛我才不怕。” 如烟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了两眼不能置信地瞪得滚圆:“你……你到底是不是人怎么什么事都知道!” 李闲压低声音道:“说实话,我这么急着找解药给你是想求你好好帮我这个忙。” 如烟猛喘几口气道:“我该怎么帮你?” 李闲低声道:“当有人给你忘忧散时你要装做若无其事地打探他的下一步计划尤其是关于这次的赌博。相信以烟姑娘在烟水阁应付客人的经验这件事理应办得天衣无缝。” 如烟脸色数变紧紧咬着下唇,几乎快要咬出血来。 “不用那么紧张。如果你不做也无所谓的。我又不是唐秉嘉哪会逼你做些什么。”李闲顿了顿嘻嘻笑道:“只不过拿了忘忧散别真往我的酒碗里撒就行了。” 如烟也笑了笑道:“当然不会。” “我明白让你不来害我很容易但让你反过来对付组织确实很难。正如刚才所言改变习惯本就很难。”李闲笑道:“我早年行走江湖的时候是把刀子挂在腰间的很不方便去小酒馆里和人闹酒。后来想起江乘风喜欢在外袍里面缝个刀囊把刀藏在衣底于是也学着做了。为了这一学我整整花了五个月去练习怎样用最快的度把刀从衣服底下抽出来。” 如烟莞尔一笑道:“目前地事情若等我也花五个月去改变早就来不及了。” 李闲哈哈笑道:“来不及就来不及就算不知道他们的部署老子也一样要赢这场赌。” 如烟痴痴地看着李闲自信的眼神说不出的感触。这个男子时而智深若海像是一切尽在掌握;时而豪气干云大有金戈铁马的霸气;时而又像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子弟什么都不在意。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啊!威震天下的重阳教主?还是四海为家的浪子?还是只不过像自己一样在一种莫名的绑缚中无奈地做着该做的事情? 耳边传来轻轻的干咳如烟回过神来只见司徒贝贝两眼望着窗外装做什么都看不见但小拳头却捂在嘴上假假地咳嗽。如烟的脸瞬间红透到耳根李闲的神色也尴尬不已。 “你……你们坐一会儿我……我去更衣。”如烟扔下一句话,逃命般溜了。 “贝贝你着凉了?”李闲关切地道:“要不要去添件衣服?” “……” “脸色这么难看一定是病了我陪你去找你爹。”李闲二话不说拉着司徒贝贝就往外跑。司徒贝贝也不挣脱任他拉着跑出门去。 “喂喂我爹不在这个方向吧?”跑了一阵司徒贝贝停下步来似笑非笑地说道。 李闲拍了拍脑袋道:“啊你看跑了一阵病就好了!贝贝真是身强体壮!” “得了少贫了。”司徒贝贝嘻嘻笑道:“看来我们李大教主的魅力真是无可抗拒啊?随便几句话就让人家的眼睛痴成了那样。” “咦?好象你不生气?”李闲吃惊得合不拢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司徒贝贝。 “跟你这头猪生气,我还气得过来吗?”司徒贝贝愤愤地道:“什么话都要说得那么好听什么‘如烟是独一无二的如烟’啊什么‘李闲只是以朋友身份’啊如烟真是傻才会被你哄得服服帖贴!” 李闲涎着脸道:“我家贝贝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啊想当年我用的花言巧语比这还少……哎哟!” 司徒贝贝收回拳头忽然叹了口气。 李闲愕然道:“怎么了?” “说起来你真地越来越像个教主了。”司徒贝贝低下头去手指在地上轻轻划着。“你让如烟帮的那个忙实在是精彩绝伦。” 李闲沉默下去,也学司徒贝贝伸手在地上乱划。 “既然做了就要做好。能早一步帮他们完成目标,我就早一步脱身。”过了半晌李闲出言打破沉默:“不过我确实越来越享受当这个数主的感觉了。” 司徒贝贝吃惊地抬起头道:“你享受?” “我不是享受这个权势。”李闲解释道:“我享受的是这个过程。紧张刺激而不枯燥。” 司徒贝贝呆了片刻,忽然笑道:“其实大家都好傻早知道就用这套理论来游说你早就可以把你拉进来了。不过现在也不迟你不知道你能安安心心地来做教主,我爹他们有多高兴。” 李闲轻声道:“如果我能早点坐这个位子现在重阳的处境不是这样。我有把握让关中剑派和苍梧剑派不要乱淌混水甚至有把握让华山的刘不宁来支持我们。可是现在已经不是时候了。” 司徒贝贝道:“对啊怎么一直没有华山的动静?” 李闲叹道:“估计老刘就是因为听说我是重阳教的教主才一直按兵不动的。否则以他那疾恶如仇的脾气早就杀过来了。” 司徒贝贝不解道:“那现在不是还可以联络他来帮忙的吗?为什么说不是时候?” “华山维持现状就很好了我不希望把现在静静的华山拉下水来。”李闲无奈地道:“至于关中和苍梧大军已动想让他们收回那是不大可能的了。” 司徒贝贝点点头道:“怎么你一当了教主想的东西就这么?” “那关系到无数人的死活和我自己满天下乱跑是不一样的。”李闲无奈地道:“所以这个享受并不轻松。” 司徒贝贝嘻嘻笑道:“原来你的享受也是乱说的只是没法抗拒了就只能想办法去享受它。” 李闲哈哈笑道:“这岂不是跟女人被……” 话音未落司徒贝贝的粉拳已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李闲哈哈大笑挡个不亦乐乎。 正在此时萧无语匆匆走了过来:“教主终于找到你了。” 萧无语亲自跑来肯定是重要的事情。两人停止打闹李闲正容道:“什么事?” “东部的所有分舵弟子已经招回约莫有一千人马王老大正前往验收。太行驻军增至一千五百人蓝老四去太行养伤那里的主意交给他定。” 李闲笑道:“你们的效率真是高。” 萧无语苦笑道:“天山那里的效率更高刚刚一个时辰之前那里结束了一场大战薛昌战败。幸好苍梧剑派的家伙受不了冰天雪地配合得差了才让薛昌保留了主力.白马堡的探子传来消息,许子悠正点兵准备前往赴援。楚梦派人送信让我们尽快出手。” 李闲轻叹一声没有答话。和贝贝轻松聊天打闹嬉戏的日子就这么短暂地结束又要投身到腥风血雨的厮杀中去了。 快活的时光总是特别易过。司徒贝贝伸手和李闲轻轻握住仿佛这一握再也不分开。 “我也要和你一起去这次别想扔下我。”司徒贝贝轻轻地说道目光里柔情无限。 第一百三十三章 黄蜂之尾 “当然不会丢下你。[..tw超多好看小说]”李闲笑了笑道:“你不知道我去南方时多想你。” 司徒贝贝白了他一眼道:“秦淮她们也是想我想出来的结果?” 李闲尴尬地搔骚头转移了话题:“其他人现在在哪里?” 萧无语答道:“都在议事厅。教主此刻过去正好和大家商讨一下战略部署。” “白马堡离这最近的势力在什么地方?”李闲牵着司徒贝贝的手来到议事厅劈头就问。 议事厅正中的大桌上铺着一份地图江乘风和成笑、成樱、莫白羽正围在一起谈论什么。司徒铭由于在救治孙凌还没有参与会议。 “本来是往北不远的白马城那是白马堡最喜欢的据点因为城名和他们的堡名一致。但上次绑架薛思雨事件里许子悠被摆了一道这个城已经在我们的势力范围里了。如今他们离我们最近的据点是雁门关。再往东北而行就是他们的老巢幽州。”江乘风对答如流地应着忽然一滞皱眉道:“你在想什么鬼主意?” “不愧是江老不死居然一下就看出了我有鬼主意。”李闲大拇指一竖又道:“我想去他们的地盘探探。离我们这里最近的据点肯定最重要的据点里面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来。” 成樱想起了数月之前往神兵山庄而去的李闲不过数月事过境迁李闲依日想去敌营走走但目标却是全然不同。心中暗叹道:“教主想探察哪些方面的问题?或许可以通过探子去办以免教主自入虎穴之险。” 李闲摇摇头道:“我想去看的东西探子是办不到的。先白马堡自入江湖争霸以来从来都只听见许子悠三个字。他老爹许嵩到底干什么去了?不会是和他娘日夜大战、天地无光吧?” “狗嘴吐不出象牙!”江乘风偷眼看了看成樱通红的脸道:“你分析问题就罢了人家爹娘大战什么的就自己吞肚子里去!” 李闲嘻嘻笑道:“美人当前这老鬼也开始假道学了?” “闭上你的臭嘴!”江乘风满脸尴尬只想尽快把这张什么屁都会放的嘴巴堵住。(..tw好看的小说) “好吧好吧”看出江乘风的痛苦李闲也不再折磨他正色道:“其次雁门关这样地要地不是我们去扬州打龙腾山庄这么简单在里面稍一动手就会被朝廷的兵马给剁成肉泥。我打算到关里见机行事看看怎么在不惊动雁门关守军的前提下和白马堡来个争夺战。这一点探子办得到吗?” 成笑点点头道:“老实说我们刚才就正在探讨这个问题苦恼得很。莫老五认为她的仙音或许可以起到短时间迷惑雁门关兵马心智的作用。” 莫白羽叹道:“据我所知雁门关的朝廷兵马足有二十万之众。就算是几百个我也无法全部控制他们。” 李闲点头道:“因此我想进去看看或许情况和我们在这里胡想的并不一样。我出的同时你们也领兵缓缓进我自会与你们联络看看如何配合。” 萧无语摇头道:“这么凶险的事怎么能让教主亲自出马?” “带着喽罗们去挑别人的地盘这不是我的强项。”李闲笑道:“我忽然觉得我最适合做探子的工作。” 江乘风摇头道:“不行我去吧。” “你?”李闲冷笑道:“你在那里一露面就会被白马堡的人撕得粉碎还能做什么事?只有老子去许子悠才不会胡乱向我动手。” 江乘风哑然半晌才道:“说得也是.我现在也觉得探子工作实在再适合你不过了。” 李闲忽然低低地叹了一声道:“如非的账也必须我亲手去和许子悠清算。” 众人默然无语萧无语地眼里,隐有泪光。 “好了事不宜迟我和贝贝即刻动身你们随后开拔。对了谁留守这里?” “本来是打算让三哥留守这里也可帮孙大侠治伤。不过三哥说这次最后用一次药此后就用不着他了所以改由王老大留在这里随时准备乔装去扰乱楚梦的部署。”莫白羽犹豫片刻说道:“贝贝也去?” “娘我现在很厉害的!”司徒贝贝笑嘻嘻地道:“而且李闲现在的武功高得可以顶住徐不疑你放心嘛!” 莫白羽看看司徒贝贝又看看李闲苦笑一声道:“其实……娘是怕你给教主添麻烦。” 众人都笑了司徒贝贝鼓着腮帮正想说些什么莫白羽笑着抢先道:“你既要去也由得你。把你的玉笛和我的换一下。” 司徒贝贝讶然道:“为什么?” “娘以前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娘这支玉笛并不是普通的笛子是神教地祖传利器名曰‘玉蜂’。它的底部可以弹出寸许长的一小截利刃在危急之中每生奇效。此番你的任务重大这支玉笛就传给你了。”莫白羽微笑着把玉笛塞到司徒贝贝手里道:“你这支玉笛名曰‘云瑶’亦非凡品,就借娘使用吧。” 司徒贝贝有点不舍地将腰间的‘云瑶’放到莫白羽手里撅嘴道:“原来这笛子还有这么好听的名字比你那蜜蜂好听多了。” 众人又笑了起来成笑呵呵笑道:“黄蜂尾上针可是毒得很哪。别小看那寸许利刃那可是我的师尊亲手淬上的剧毒只要被它划破了皮……保证连顾轻尘都挨不起。” 李闲悚然而惊连顾轻尘都挨不起的毒这毒的分量早已过了笛子本身。 司徒贝贝脸上也变了颜色看着这支晶莹剔透的笛子忽然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司徒贝贝把“玉蜂”挂上腰间心中暗叹重阳教就是邪教无论怎样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自己也是彻头彻尾的邪种拿着这支笛子心里居然隐隐有种拿它划个人看看结果的疯狂想法。 ************************************************************ “贝贝你有心事?”走在路上李闲看出司徒贝贝的心神有点恍惚忍不住出言问道。 “我不喜欢血光我害怕。”司徒贝贝打了个寒噤靠在李闲身上轻轻地道:“我害怕这支笛子这是专为杀人而设的利器根本不是一件像‘云瑶’那样纯粹是件可以防身的乐器。” “原来是为这支笛子。”李闲呵呵笑道:“你可知我这炎阳刀是什么兵器?” “不是一把会光的宝刀吗?” “……刀会光你就不觉得怪吗?” “这个……”司徒贝贝侧头想了想道:“好象真的有点怪。” 李闲抽出炎阳刀摸着刀身上的篆体古字叹道:“炎阳刀和寒月剑原本都是一个人的武器。这个人左刀右剑,相辅相成其成就确实不是我等所能望其项背。” “左刀右剑的人?”司徒贝贝想了很久脸色忽然变得惨白。 “你想到了?”李闲笑道:“正是传说中三百多年前世上还没有重阳教时天下第一邪魔楼迦罗的独门兵器。炎阳里的黄光、寒月中的蓝芒并不是刀剑里本身存在的而是此人在无数场战斗中他的阴阳两气分别逐渐残留于刀剑中留下的痕迹。一个人能同时拥有两极真气不但不被真气互侵而死反而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实在令人敬佩。” 司徒贝贝怔怔地看这这把原先很熟悉的刀忍不住又打了个寒噤。据典籍记载三百年前的邪魔楼迦罗手下地冤魂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把刀上染的血简直是司徒贝贝所听闻的最多的一把根本就是人间凶器! “兵器本无正邪之分人说凶器有煞气会侵蚀主人这是无稽之谈。”李闲笑了笑道:“不管什么兵器其最大作用都是用于杀人就看使用者是怎么去运用它的。是胡杀乱砍还是有其原则。就像这把炎阳用在姓楼的手上是人间凶器;用在老子手上就只是一把会黄光的刀罢了。” 司徒贝贝若有所悟看了看玉笛忽然笑道:“这笛子用在娘的手上是追魂夺命的黄蜂之尾用在贝贝手上就是一支很可爱的笛子!” 李闲差点栽倒在地上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辛苦地道:“拜托了贝贝,都快成亲地人了,还学人扮可爱!” 司徒贝贝俏脸飞红道:“谁……谁快成亲了!” 李闲轻轻搂住她在她耳边轻轻地道:“等有闲了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司徒贝贝只觉浑身软软绵绵地靠在李闲肩上道:“净胡说拜堂的规矩你哪受得了到时候又不知到哪里勾引良家女子去了。” 李闲笑嘻嘻地道:“我们边玩边成亲才不去拜什么堂呢。这叫……这叫游荡成亲出自我李闲独创。” “就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成什么亲的。”司徒贝贝把脸埋在他肩窝里轻轻地道:“但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 李闲正在开心忽然停下步来道:“糟。看来今晚有暴风雪。” 司徒贝贝没有奇怪李闲是怎么知道会下雪的对于李闲这漂泊江湖近十年的人来说观天之学简直已快到了宗师级的境界。 “这北方苦寒之地城镇村庄很少前方百里之内都没有人烟的。”司徒贝贝缩了缩身子道:“我们今晚去哪里避风雪?” 李闲头痛起来道:“不管了先加快赶路看看运气。或许能碰见什么商旅借个帐篷用用也是好的。” 两人不再言语展开轻功往前掠去。远处黑云缓缓移来天空瞬间变得阴沉。 赶到傍晚时分天色竟已被乌云遮掩得漆黑一片刺骨的北风尖啸着卷来司徒贝贝整个人缩在了李闲身后脸蛋被风刮得刺骨生疼。 李闲也好不到哪去精湛的真气虽然使他不惧严寒但他的脸皮毕竟不像传言中的厚如城墙。再强的人面对自然之威终究渺如微尘。 正在此时李闲的锐目一亮哈哈大笑一把拉起司徒贝贝往前方飞奔而去。 竟被李闲料中前方果然有商旅遇见这风云变色不得不停下商队就地搭起帐篷来。 当李闲赶至商队面前时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停止指挥警惕地朝李闲望来。这一望两人都愣了。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李闲哈哈大笑,张开双臂迎了过去:“彭二哥你好!”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奇特的镖 这人竟赫然是彭门镖局的彭雄这个所谓商队是彭门镖局的镖队。 由于秦淮的关系李闲在看见这个新识不久的朋友时除了欢喜之外还多了一丝淡淡的感伤和怀念。 彭雄看了司徒贝贝一眼虎目顿时亮了:“这位一定是贝贝姑娘吧?李浪子的艳福……嘿嘿!” 司徒贝贝微微一笑道:“他的艳福好不好我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在彭二哥牵线搭桥下又送了他一个艳福。” “牵……牵线搭桥?”彭雄的舌头都大了:“这种拉皮条的事情彭某是做不来的。” 李闲从感伤里清醒过来一个劲地干咳插话道:“你这臭小子见了我面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净和贝贝搭话!原来也不是个好人!” 彭雄斜睨他一眼淡淡道:“再坏也比不过传说中的李大教主呀!”声音忽然压低又道:“往北是白马堡的地盘李大教主此去……做的事恐怕比拉皮条还坏万倍吧?” 李闲神色不变笑嘻嘻地道:“风雪即临是不是该找个好帐篷喝碗热乎乎的羊奶酒共叙别情呢?” 彭雄哈哈大笑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李闲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拉着司徒贝贝步入主帐之中。 “羊奶酒是没有的只有普通的黄酒。”彭雄从队伍的车上取来一个大坛在帐篷里升起火慢慢加热。 李闲看着跳跃的火光眼神忽然有点游移不定。 “怎么?看不上这黄酒心思不在了?”彭雄嘿然道:“不愧是当教主的人啊。” “只是想的东西太多看着火光不知不觉就想入神了。”李闲随口应了句猛然觉得不爽道:“你是不是对我当了教主很有意见?开口闭口就冷嘲热讽的?” “你当不当教主关我什么事?”彭雄冷哼道:“只不过把我五妹也拐到你那强盗窝里去老子就要和你急!” 李闲没好气地道:“你那五妹去恒山是因为……”说到一半又打住了只剩轻轻的叹息。司徒贝贝的头也低了下去。 彭雄色变道:“五妹不会出了意外吧!” “不但没有意外反而比以前懂事多了。”李闲定了定神低声道:“彭二哥认为‘怪商’杨休此人如何?” 彭雄并非蠢人马上警觉道:“你不会是说这小子和五妹……” 看李闲和司徒贝贝承认的表情彭雄几乎是咆哮道:“那怎么行!五妹怎么能和那个满身铜臭的奸商……” 李闲打断道:“彭门镖局身在江湖又是做镖局生意的和江湖上有名的珠宝商家联姻有什么不好?” “从身份门户来说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彭雄呆了一阵说道:“可是杨休此人的人品……” “做生意太老实是没饭吃的。”李闲脱口说出这句孙凌的名言又道:“令尊做生意品行也不见得多高尚否则秦淮也不会劫你们的镖。” 彭雄脸上泛起怒容瞪了李闲好半晌又渐渐缓和下来叹了口气道:“虽然这句话很难听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杨休做生意时品行的确不好但是在生意之外却是一个难得的好朋友。”李闲脸上现出难过之色道:“甚至可以为朋友牺牲性命。” “对朋友怎样是一回事对女人怎样又是另一回事。”彭雄坚持道:“谁知道他是否在玩弄五妹?” “玩弄?”李闲捧腹大笑起来:“你听说过杨休和任何女人曾有往来吗?倒是你家五妹去玩那小子还有些可能。再说一叶而知秋为了朋友可以不顾性命的汉子对女人又岂会始乱终弃?” 彭雄不说话了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tw无弹窗广告) 司徒贝贝开口了:“话说回来只要彭姑娘喜欢和他在一起不就足够了么?” 彭雄的脸色阴晴不定显然有些意动半晌才叹道:“这事我可做不了主还须禀报家父。不过杨休怎么会跑到恒山去?” 李闲苦笑道:“既然他要当你彭门的女婿我也不瞒你。杨休只是个假身份他的真名叫孙凌也是当年血阁的残余之一是厉天的……厉天的……小舅子。” “厉天的小舅子!?”彭雄险些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失声道:“你要胡言乱语也该有个谱吧!” “当年血阁里排行第一的杀手并非厉天你知道是谁么?” “略有所闻好象是个很美的女人叫孙……”彭雄随口应着忽然打住脸色瞬间苍白。 “知道就行了。孙凌现在在恒山是因为在与银龙堡的那场大战中受了重伤我们送他回来给贝贝他爹救治。你家五妹一直衣不解带地在他身边照顾了十余天。我想若是令尊不同意这门婚事你家五妹会上演一出大闹彭门的。” 彭雄打了个寒噤。他所想到的不是彭翎在家里哭闹的样子而是三个兄弟从徐州回来后带着无比的恐惧叙述着那个孤独而冷酷的死神。 原来这死神也是个人啊。彭雄心中叹息苦笑道:“重阳教真是没眼光居然找个媒婆来当教主。” 李闲和司徒贝贝都笑了起来气氛回复轻松。彭雄拿勺子舀了三碗酒分别放在三人面前微笑道:“你去雁门关干什么?有没有我帮得着的地方?” “我想看看白马堡内部是不是有问题。白马堡自入江湖争霸以来许嵩几乎没有露过面有点诡异。”李闲吞下了关于攻打雁门关的事情毕竟这种机密不是可以随便乱说的。 “哦?”彭雄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看来重阳教是准备和白马堡决一死战了。” 李闲心中佩服笑道:“彭二哥高明。” 彭雄喝了口酒笑道:“许子悠目下就在雁门关我这次保的镖就是薛思雨往中原订购的一批珠宝饰和胭脂水粉。你是打算大摇大摆地进去呢还是悄悄探访?若是后者我倒是可以轻松帮你这一步。” 李闲本觉得大摇大摆地进关没什么问题被彭雄一说才觉得若是一进关所有行动马上被监视得严严实实实在不是件有趣的事情。 “薛思雨这批东西订得真不是时候。嘿嘿。”李闲坏笑两声彭雄苦笑无语。 “说起来许子悠还真有雅兴。在这种战云密布的时候竟还有闲情帮姘头化妆。”李闲沉吟片刻道:“这批货里会不会有问题?” 彭雄哂道:“白马堡有的是兵器钱粮何必借运珠宝的名义去运这些东西?若说其他东西我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值得偷偷摸摸去弄的。对方交货的时候我验过的确都是珠宝胭脂。” “不对。”李闲越想越不对皱眉道:“这个时间去买这些东西实在太不合理了。一定有古怪!贝贝你看呢?” 司徒贝贝转头望向帐外的立于风雪中的大车想了半天道:“我只是觉得太多了。有必要买这么一整车吗?” 李闲一拍大腿道:“果然有古怪!” 彭雄的神色凝重起来道:“被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问题。但是想来想去也弄不明白这车珠宝能起什么作用。” 三人同时沉默下去。许子悠这么做必有其因或许弄明白了其中原因就可以找到白马堡的破绽和弱点。 可是单单面对着这车珠宝胭脂实在茫无头绪。李闲把酒碗喝得见了底捧头道:“你确定这真只是珠宝胭脂吗?” 彭雄没好气地道:“我眼没瞎。” 司徒贝贝提出了她的创意:“会不会是后来被偷换了?” 李闲眼睛一亮道:“有可能!我们可不可以验货?” 彭雄想了想道:“按照规矩货物在途中是不能给别人看的。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就破一次例。” 三人站起身来走出帐去。凛冽的风雪扑面而来冰寒彻骨三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不知撞上什么霉运遇到你这家伙大雪天的不能躲在帐里还要出来受冻。”彭雄脸青唇白地掏出钥匙打开了车上的第一个箱子。 李闲已失去了玩笑的心情三人同时屏住呼吸往箱里看去。相比于茫不可测的未来再凛冽的风雪恐怕也是微不足道的。 箱盖洞开。三人细细望了半天同时叹了口气齐齐跌坐在雪地上。 车里运送的竟真的全是如假包换的珠宝饰和胭脂水粉而且任何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品! 李闲不甘心地爬起身来伸手拨开上层的珠宝胭脂一路拨到箱子底又叹了口气。 彭雄见状也挣扎着爬起来把每一个箱子依次开了过去司徒贝贝跟在他身后每开一个箱子就往里拨弄一个直到所有箱子全部打开还是没有现任何一件特殊的东西。 三人茫然呆立难道真的只是薛思雨脑子生了锈非要买这么一大车的珠宝饰回去慢慢使用吗?许子悠的脑子同时生锈竟在薛昌形势危殆、重阳随时来攻的情况下还有闲情逸致做这些风花雪月的事? 第一百三十五章 雁门关 李闲和司徒贝贝穿上彭门镖局镖师的装束跟在大队后面缓缓向雁门关走去。若是明眼人认真细察会现这两个镖师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谨慎地留意四周的动静而这两个家伙只是一个劲地呆瞪着车上运送的货物好象不把这些箱子看个对穿誓不罢休似的。 箱子毕竟只是箱子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彭雄早就放弃了对这些可怜箱子的虎视注意力转为警戒只剩李闲和司徒贝贝还在盯得两眼红。 “我想……”司徒贝贝怯怯地道:“是不是等东西送到许子悠手上看看他的反应再来猜测这些东西的用途?” 李闲揉了揉眼睛苦笑道:“就怕我们根本看不见他的反应除非能够不停地监视他。” “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正式去拜访他。”司徒贝贝道:“或者真是我们多疑了这些货根本没有什么特别。” 李闲叹道:“也只能先这样想了把精力全花费在这些东西上毕竟不是正道。” 彭雄的声音就在这时传进两人耳内:“雁门关就在眼前。你们留点神别被人认出来了。” 两人齐齐往前方望去奇险的雁门关已经出现在远方。 三关冲要无双地九塞尊崇第一关。雁门关依山傍险高踞勾注山上。东西两翼山峦起伏山脊长城曲折蜿蜒。自古相传每年春来南雁北飞口衔芦叶飞到雁门盘旋半晌直到叶落方可过关。传言不可尽信但雁过此地却确实无法飞越周围群山只能从这个关口飞过故有雁门之名。雁门之险可见一斑。 “天下九塞雁门为。此言诚不我欺。”走到近处彭雄呆瞪在城门上的“威镇三关”匾额慨然说道。 司徒贝贝也是次见到这个关隘。虽说雁门关坐落之地其实还是与恒山相连但在白马堡的势力范围内司徒贝贝虽然早已想前往见识此关却一直没有机会。此时初见竟大有心潮澎湃的感觉心里迂回的尽是古往今来生在此关的种种催人泪下的故事。 “前途茫茫极目空望。见平沙雁落声断衡阳。月昏返照雁门关上风霜悠悠马蹄忙。”司徒贝贝望向李闲轻轻吟道。此情此景这本是昭君出塞的诗句竟偏偏成了李闲的最佳写照。 李闲怔怔地看了雁门关半晌听见司徒贝贝的低吟长长叹息。他见到雁门关时是没有司徒贝贝和彭雄那些感触的因此此地他已来过多次。他感慨的是从前每次来都是为了找许子悠喝酒的可是这次来为的却是打倒许子悠。造化弄人尽显于此。 而司徒贝贝的声音传来李闲心里却猛然震动了一下。因为自己的心情完全不是贝贝所想象的那样。面对着险峻的雁门关他心中想得最多的竟是日后重阳教如何做到不惊动守军来攻克白马! 为什么会这样的?李闲额头微微渗出冷汗不敢说话低着头跟在彭雄后面走进关去。 雁门关内并不仅仅是一个关隘而已而是一个颇大的城镇。如今战乱停息这个关口成为了异族与中原交易的重要市集时常可见高鼻深目的西域人与草原各族走来走去市集中也遍是各式各样的帐篷充满异域风情。 最引人注目的是市集中常有整队整队衣甲齐整的正规军队走过在热闹的集市中注入了些许紧张而严肃的气氛。更无情地提醒那些在此做生意的异族人民一旦开战他们就必将被驱逐从此失去这个赖以谋生的宝地。 李闲看了看这些军人低头不语心中暗自盘算。彭雄注意到李闲的异样低声道:“怎么?浪子什么时候开始害怕当兵的了?” 李闲笑了笑道:“我怕他们干嘛?” 彭雄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道:“你这次来雁门关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打探许嵩的家事吧?” 李闲眼里掠过精芒抬起头看盯着彭雄道:“彭二哥真不简单。” “要攻打雁门关的白马堡分舵与攻打其他城镇的帮派不同。雁门重地一旦有人大规模火并军队是不可能坐视的。”彭雄淡淡道:“浪子看见军队居然神色不自在由此可见重阳教不日即将大举进攻雁门。” 李闲沉思片刻道:“你看得很透。那据你看我们想要毁了白马堡这个重要据点应该怎么做才能不惊动军队?” “贿赂。”彭雄想也不想答道:“朝廷官员没有几个不贪财的军队更是如此。他们之所以愿意拿命去攻城掠地的大都是为了城破之后的劫掠。” “这点我也想过。但实施起来有点困难。”李闲沉吟道:“先是不得门路。其次白马堡在这里扎根已经很久了他们每年给军队的礼物绝不会少。他们愿意因为我们的一些贿赂就放弃白马堡么?演变下去可能变成重阳与白马堡旷日持久的金钱战。我们没有时间慢慢和他们消磨。” “等……等等。”司徒贝贝忽然说道:“那些珠宝……” 李闲和彭雄同时剧震。 李闲呻吟道:“终于弄明白这些珠宝的用途了。许子悠这小子是打算以此贿赂军队将领让军队帮他看门而他倾巢而出支援薛昌!” 彭雄看了看李闲道:“你们的事情内情我并不了解但也可以肯定这些珠宝是用来贿赂军队将领的。不过你休想打这批珠宝的主意镖局有镖局的原则。” 李闲赔笑道:“怎么可能让彭二哥难做呢?只不过交货的时候能不能带我在旁边?” 彭雄没好气地道:“你当许子悠是猪吗?你就算把脸藏在裤裆里他也能一眼认出你来!” 李闲笑嘻嘻地道:“这倒未必。能否等我一天?等我回来再交货。” 彭雄瞪着眼看了李闲好半天才道:“你又有什么花样?好吧快去快回我只能等你半天。我这么入关许子悠肯定已经知道了但我可以借口先行验货拖他半天。我们在这里最大的雁门客栈落脚你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 *************************************************************************** “你想去找王师伯要面具吧?”两人把轻功运到极致飞奔在路上司徒贝贝喘着气笑问道。 “贝贝真是冰雪聪明。”李闲笑道:“除了找王老头还得找成老二。” 司徒贝贝悚然道:“你想在那批珠宝胭脂上做手脚?” 李闲随口道:“那是自然。我们当然不能劫彭雄的镖事实上就算劫了也没有什么大作用。利用这批珠宝害许子悠一把才是最好的策略。” 司徒贝贝默然半晌幽幽地道:“这么做会不会害了彭雄?” 李闲想了想道:“不会。到一定的时候我会露面。许子悠如果真着了道儿先会想到是我动了手脚而不会怀疑彭雄。” 司徒贝贝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越来越厉害了。” 李闲沉默下去两人不再说什么迅飞掠。雪地上两人浅浅的脚印瞬间被飘雪覆盖。 看看又近恒山李闲忽然停下脚步司徒贝贝收之不及冲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回头讶道:“怎么了?” 李闲哈哈笑道:“他们在这里。这群家伙的效率真高。” 笑音未落另一声大笑从旁边的雪林中传来:“臭小子灵觉不错。如果许子悠的探马有你这个灵觉我们的暗袭就报废了。” 李闲捧腹笑道:“原来你这老不死的被人派做放哨的。” 江乘风从林子里钻了出来怒道:“我们几个是轮流放哨的!你怎么溜回来了?不是被人赶回来的吧?” 李闲嘻嘻笑道:“你去叫成老二准备一些药水沾上皮肤后会浑身痒但不会有其他危险的那种。我去恒山上找一趟王老头。” “等等。”江乘风一把拉住李闲道:“有位美女很想见你硬要跟来找你。” “谁?” “如烟。” 李闲心中一跳迅跟着江乘风穿林而入。林中四处无章地立着大大小小的帐篷重阳教众有序地来回巡逻却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我们的战斗力比银龙堡更高。”李闲四下环视着重阳教众的巡逻队叹道:“你们为了训练人马花了不少心血吧?” “这大多是萧老六的功劳。”江乘风也叹道:“我的懒惰程度与你没多大区别。” 李闲点了点头随江乘风踏入一个营帐。如烟俏生生地立在那里见到李闲两眼蓦地一亮。江乘风干笑一声道:“贝贝我带你去见你娘。” 司徒贝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悄悄退了出去。 目送两人离去李闲叹了口气问道:“忘忧散已经到你手上了吗?” 如烟也不说话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叛徒? 瓶子相当普通是任何一个瓷器店都看得见的那一种从瓶身的光洁程度看这个瓶子是成笑一直随身携带着的。 李闲接过瓷瓶拔开瓶塞里面是粉末状的药物散着醉人的清香。 “好象没有什么特别是吗?”如烟叹道:“我一直怀疑这是不是真的忘忧散。” 李闲深吸一口气道:“是真的。我能感觉到它奇特的诱惑力。把这给你的是谁?” “我从没见过他他只是重阳教的小喽罗打扮。” 李闲沉思片刻道:“据你对你们尊主的认识这人会不会是你尊主假扮的?” “尊主站在我面前时我连呼吸都很困难。而这人见到我反而是他的脸通红连看都不敢正眼看我。” “谢谢你。”李闲肃容道:“如果你真的悄悄把这药弄到我的酒里我实在没有半点把握抗拒它。” 如烟的脸上抹过一丝红霞轻轻地道:“你尽朋友之谊来帮助我我又怎么能害你?” “让你这么善良的女子来做这种事是你们组织的大错误。”李闲轻叹一声声音变得低不可闻:“用药物或暴力控制人的心与重阳教用信仰控制人心相比简直低下万倍。” 声音虽轻如烟还是听见了。“用信仰控制人心又哪比得过用情控制人心呢?” 李闲猛抬头只见如烟的眼眸迷离无助但那深处却潜藏着水一般的温柔柔媚得就像她用尽心力奉献的一曲琴声。 李闲有点害怕这种目光轻咳一声说道:“多谢烟姑娘相助。李闲还有要事在身必须……” 话还没说完如烟打断道:“迷踪谷的高手已经准备良久很快就会去行刺薛昌。那个拿药给我的人看来不是组织里的重要人物他只是听见了这只言片语没有听见具体计划。” 李闲心中一震如烟幽幽地道:“这是我唯一能帮你探到的组织的下一步计划。” “你……”李闲没想到如烟竟真的帮忙打探组织的计划心中感动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你要注意安全。跟在江乘风他们身边不要乱走。他们会好好保护你的。” “你去忙吧。”如烟眼里的光彩依旧说道:“我会保护自己的。” 李闲拿着瓷瓶看了半晌心里又浮起慕容霜和陈仲的影子。如果这两人的存在是在薛昌手中的情报之外那么薛昌的处境令人担忧。楚梦等人一统天山的日子已越来越近了而自己却还在雁门打转连白马堡的老巢都望不见这场赌的胜算实在渺茫。 辞别楚梦李闲步入重阳主帐。江乘风、萧无语、司徒夫妇、成家兄妹围在圆桌边正在商议路线见李闲走进齐齐站立。李闲环视一圈看不见司徒贝贝正欲开口江乘风已说道:“贝贝已先回恒山据说是要找王老头拿面具?” 李闲点了点头目光移往成笑成笑也微微点了点头李闲意会说道:“你随身带着我要的痒药么?” 成笑取出一个小瓶道:“这是莫老五所用的的香料我在里面加了些东西只要沾上肌肤一个时辰之后浑身开始痒开水都洗不掉。” 司徒铭也取出一个小瓶道:“这是我随身携带的解毒药解这类痒毒轻而易举。但是别人未必有能耐迅解掉成老二的毒。” 李闲左右开弓一把抢过哈哈笑道:“跟着你们混真是方便要什么希奇古怪的东西都不愁。” 萧无语微笑道:“教主不妨说说计划让大伙参详一二?” “路上我遇见了彭雄他受白马堡之托护送一批珠宝到雁门。据我们判断这是许子悠用以贿赂军队的。”李闲笑道“痒药当然是用在那些珠宝上至于具体的计划还要随机应变暂时无法先行决定。” 众人面面相觑好半晌才江乘风才说道:“这臭小子比我们还阴!” 李闲此时心中最大的欲望就是选一个人去保护薛昌可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来。如果叛徒就在这群人里那么自己一句话就等于杀了如烟。 “江……师兄江叔叔跟我出来一下有点私事要和你说说。”李闲悄悄运功把老脸憋得微红一边说着肉麻的称谓向江乘风招了招手。落在别人眼里分明是某些儿女私情要找长辈商议不由得全都笑了起来。 李闲红着脸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一溜烟出了帐篷。江乘风也哈哈笑了跟着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雪林中江乘风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李闲的害羞模样也早到了九霄云外变得无比严肃。 “你能不能脱开身?”李闲没头没脑地问道。 “只要编个理由随时可以脱身。”江乘风的眼里闪过红芒淡淡道:“是不是现了叛徒?” “如烟的消息慕容霜和陈仲将会刺杀薛昌。如果薛昌对这两人的存在一无所知那么很有可能着了道儿。”李闲黯然道:“我本想找厉天去救薛昌可是想起孙凌实在说不出口。” 江乘风点了点头道:“我去。这么说来还是没有叛徒的消息?” 李闲淡淡道:“有的。” 江乘风猛抬头只见李闲取出了成笑的痒药拔开瓶塞一张薄薄的纸片赫然粘在塞底。 江乘风只觉自己呼吸都停顿了无论这纸上写着的是谁恐怕都是令人难以接受的。 李闲揭下纸片只扫了一眼脸上再无半丝血色。 江乘风的手有点抖从李闲手里轻轻抽出纸片也只扫了一眼痛苦地闭上眼睛纸片随着雪花飘落在地上。 李闲有点艰难地蹲下身子捡起纸片手指微一运功纸片顿时化为灰烬。 “怎么……怎么会是……”江乘风深吸一口气道:“这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李闲铁青着脸道:“这是去向成老二要忘忧散的人。我想不出没有不良居心的人要忘忧散的目的何在。” 江乘风深深望了他一眼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李闲的声音忽然抬高起来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难过:“杀了她?她是贝贝的娘啊!” 北风呼地猛烈起来刮得两人同时眯起眼睛。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地落下见证着两人心中的冰凉。 无论谁也没有想过去要忘忧散的居然会是莫白羽。 恐怕当成笑见到莫白羽向他开口时心中的震惊比江乘风与李闲更甚。 “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江乘风安慰道:“只是去要忘忧散而已说不定只是被人蒙骗帮别人要的呢?” “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叫得动她去跑腿。除了她的丈夫。”李闲痛苦地道:“可是他们两人又有什么区别?” 江乘风明白李闲的痛苦那种痛苦与他江乘风并不相同。因为里面牵涉到司徒贝贝。司徒贝贝如果也是蒙在鼓里那李闲还能接受些;可如果……如果司徒贝贝从最开始就是在欺骗李闲呢? “李闲!李闲!面具拿来了!有两张呢!你跑哪去了?”远处传来司徒贝贝开心的声音李闲揉了揉太阳穴道:“这事太过匪夷所思暂且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必须再查探一段时间。” 江乘风点头道:“我也不能相信是莫老五我此去暗护薛昌时会找机会到敌营调查一下。” 远处的司徒贝贝的喊声已经显得有些惶急李闲不再说话当他出林迎向司徒贝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又回复了嬉皮笑脸:“和江老鬼聊点事呢放心树林里没有传说中的黑山老妖不会把我叼走的。” 司徒贝贝啐道:“你很稀罕吗?就算老妖来了也懒得叼你走。” 李闲搔搔头道:“你怎么知道的?刚才老妖是来过嗅了嗅我又嗅了嗅江老鬼结果遗憾地说:这两个男人如此风流倜傥吃了可惜……” 司徒贝贝笑得弯下腰喘着气道:“少臭美了你和彭雄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再不走就见不到许子悠了。” 李闲抬头看了看天对江乘风道:“交给你了。” 江乘风点点头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与疲惫。 *************************************************************************** “你有心事?”司徒贝贝奇怪地看着李闲这家伙自从上路起就不知在想什么搭话时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而且三番五次踏不住雪一脚陷了下去。 “我在想慕容霜和陈仲。”李闲想了想答道:“我收到消息他们已经出谷帮助楚梦了。” 司徒贝贝不能置信地道:“楚梦害得他们那么惨他们居然还会和楚梦合作?” 司徒贝贝的那种惊讶不解的语气绝不是人人都可以装得出来的。李闲马上排除司徒贝贝在此事上知情的可能又道:“在利益面前不会有永远的敌人也不会有永远的朋友。只要双方目标一致连杀父之仇都有可能暂且放下;反之亦然利益冲突之下再亲密的朋友也可能变成生死仇敌就像我和许子悠那小子。” 司徒贝贝摇了摇头道:“就算把世上的一切好处给我我也不会像许子悠那样与你为敌。或许我抗拒不了诱惑会离开你但不可能害你。” 如果心中有鬼决不可能说出下半句话来的。这是何等真实的表白!对身边的男人又是何等信赖! 李闲如受雷击怔怔地立在原地任积雪没过膝盖心中百感交集。就是这样的一名女子把整个心都交到他手上的女子他竟然对她产生过怀疑!纵使是半丝的怀疑李闲也觉得自己不可饶恕。 “你怎么了?”已经冲到了前面的司徒贝贝折返回来皱眉道:“你今天好奇怪!” “贝贝。”李闲痛苦地道:“有人向成笑要忘忧散了。” 司徒贝贝大喜道:“那不就找到叛徒了吗?到底是谁?害得大家人人寝不安席!” 看着司徒贝贝的笑脸李闲实在没有勇气告诉她那个名字艰难地道:“不暂时还不知道。所以我今天心不在焉。”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再会许子悠 两人戴上面具匆匆进关来到彭雄所在的客栈前天已黄昏。彭雄已经带着镖队整装待了见到一对陌生的男女匆匆跑到面前愣了好一阵子旋即反应过来。 面前的李闲早已没有了那份灵气和不羁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蜡黄的病脸面目憨厚老实就差没把“我是老实人”五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司徒贝贝的脸平添了几颗黑痣嘴唇宽厚眉毛粗浓典型的勤劳朴实的良家女子形象。配合着两人风尘仆仆的模样像极了刚刚从乡下进城的一对小夫妻。 见彭雄目不转睛地瞪着他们两人同时怒目而视。若不是面具遮住了脸色可以想见这对皮糙肉厚的“夫妻”一定老脸通红。 “看什么看!”李闲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道:“那该死的老头做什么鬼面具做得这么丑!” “一点也不丑嘛。”彭雄强忍着笑道:“隐仙的手笔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而且……他选择的这两张东西正好和你俩的特征相反完全把你们的身份掩盖了。” 李闲撇撇嘴道:“要不是因为这个老子才不肯戴这鬼东西。你不知道戴着面具多难受!” “我们现在就要去见许子悠了。”彭雄笑道:“你和司徒姑娘自个儿伺机而行别被人逮住了。” 李闲摇头道:“不我们和你一起去见许子悠。” 彭雄和司徒贝贝同时愕然。 ************************************************************************* 雁门关内的“富记”衣料行。 这是雁门关里最大的衣料贸易行西域与草原各族的名贵毛皮有一半是通过此行输入中原而中原的名贵丝绸以及成衣制品也由此大量售出关外。任何一件货物的价格至少都要以黄金计。关内关外的贸易往来此行居功至伟。 表面上看这只是一间规模宏大的商行有精明的掌柜、热情的伙计各族人等进进出出热闹非凡。但是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普通人是绝无可能把生意做到这种程度的而这样的产业也绝不是普通人能守得住的。它的后面必然有强劲的背景无论是江湖帮会还是朝廷官兵它都能应付裕如。 一队人马护着一辆车在商行之前停了下来车上的五虎旗帜在北风中猎猎作响。商行里忙碌的掌柜和伙计往门外瞥了一眼脸色均变那掌柜竟扔下面前的客人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眉开眼笑地道:“诸位可是彭门镖局的好汉?” 领头的大汉拱手道:“在下彭雄。这几位是敝局的镖师。烦请告知贵主货物已至。” 掌柜回礼道:“小的马上去通报公子。公子对这批货可是上心得很时时叮嘱我们接待好彭门镖局的好汉们。请诸位入内稍坐片刻。” 众人护送车驾进入商行。李闲并不愁许子悠不会亲自出迎因为这么重要的一批货许子悠是必定亲自验收的。 事实上李闲自己也不明白这么偷偷摸摸见许子悠一面有什么意义。李闲要的是窥探珠宝放置的位置以便将来做手脚。这本来是不该跟着彭雄一起露面的悄悄躲在暗处窥视才是正路但是心里却不可抑制地想见见许子悠看看他会做些什么。先前这个决定遭到彭雄和司徒贝贝的一致反对但李闲一意孤行两人也无可奈何。 “彭兄辛苦了!”熟悉的嗓音传入李闲和司徒贝贝耳内柔和好听又带着令人欢喜的豪爽。李闲抬眼望去只见许子悠风采依然在掌柜的陪同下直迎出来身形洒脱白衣如雪。 司徒贝贝记得第一次见到许子悠时也是这般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当时许子悠的话是:“是谁在那里鬼笑啊?李浪子吗?” 区区两句话的不同已是多少人世沧桑。(..tw无弹窗广告) 李闲和司徒贝贝尽力收敛气息眼里的精芒无影无踪却仍不敢抬头挺胸。许子悠不是普通人是与李闲齐名的年轻一辈著名高手。抛却武功不论从家世与自小接受的熏陶上看许子悠和徐弈两人绝对可谓阅人无数眼光的厉害与心机的深沉比李闲与孙凌理当更高一筹。更何况许子悠对李闲比彭雄更熟悉得多了。 好在许子悠显然对彭雄带来的人不加怀疑眼光只是随意扫过镖队一眼赞道:“虎狼之师。”又转向彭雄呵呵笑道:“贵镖局不愧为中原第一镖局。这千山万水阻碍重重竟在区区十天之内将货平安送到。子悠不能不说一个佩服啊!” 李闲心中暗笑许子悠这小子信口雌黄的本事依然不变就那么随意一眼连队伍里有司徒贝贝这个女性也没看见竟也能得出“虎狼之师”的结论来。不过看得出彭雄对许子悠的风采也很有好感闻言谦让道:“份内之事罢了许公子过奖了。” 许子悠呵呵笑道:“子悠已吩咐摆下宴席为诸位接风洗尘彭兄定要赏面啊。” 李闲清楚地感受到许子悠结交彭门的意图。自重阳崛起战乱纷呈虽然重阳教从不劫掠过往商旅但是大小商旅和镖局鉴于重阳教的恶名都宁愿绕道而行很少有胆量敢通过恒山一带的。白马堡本身更是不敢明目张胆地通过重阳教控制的范围致使雁门关一线的贸易额大幅度减少而想收购山西境内的特产更是难上加难。 白马堡是以商起家的分外容不得生意受损。这也是白马堡当初临时反水的原因之一正是害怕重阳势大截断了他们的财源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把尚未成型的恒帮控制在手可惜事与愿违。这次许子悠向中原大肆收购珠宝胭脂苦于无人护送只能找到最著名的彭门镖局。在目前的局势下这彭门镖局竟能穿过山西顺利将珠宝于时限内运到实令许子悠双目一亮。 白马堡不是那个神秘组织。对于彭门与李闲订立了协议的消息他们根本没有渠道获知。他们只是从这次的护镖看出彭门镖局不畏重阳教。这对许子悠而言实是天大的好消息如果能与彭门交好意味着今后和中原的流通将便利许多。 彭雄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说白了彭门和重阳教并没有结盟只是承诺互不干扰。彭门的主旨依然是做生意能和白马堡这样的大商家做持久性的生意那是彭门求之不得的事情。许子悠的邀请入耳彭雄马上爽然答道:“如此就叨扰许公子了。” 许子悠一挥手马上有几名伙计走了过来把车送入里间。许子悠只是微笑着看着伙计们动手由始至终都没有打开箱子验一验货其心胸和风度确实令人心折。 趁伙计运货的机会许子悠也总算好好打量了彭门镖局的镖师们一眼。目光在李闲身上稍停即过显然没有认出李闲来。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司徒贝贝身上时却露出疑惑之色。彭雄和两人同时叫糟却听许子悠说道:“贵镖局居然还有女镖师?当真让人吃惊不小。” 彭雄暗捏一把冷汗笑道:“这只是敝局张师傅的妻子两人新婚燕尔不舍分离张师傅就带着她出来见识见识北国风光了。”说罢指着李闲道:“这位就是敝局的张师傅跟彭某行过多次镖了经验丰富得很身手也颇灵活当然这点功夫自是不入许公子法眼。” 许子悠认真看了看李闲心中忽然浮起一股熟悉的感觉却怎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个看来像个庄稼汉的镖师。再看看司徒贝贝又觉得也很眼熟脑袋里猛然冒出两个人来细细看去却毫无相似之处冷汗早湿透了背脊。一面暗笑自己疑神疑鬼一面随口道:“彭兄说笑了许子悠徒有虚名而已。这位张师傅子悠却觉得眼熟得很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眼见彭雄无法回答李闲运功把声音弄粗说道:“张某却从未见过许公子。不过张某四处行走也常常感觉有些初次见面的人很眼熟。或许是前世相识吧。” 许子悠笑道:“或是如此了。张师傅不愧行镖天下之人果然见识不凡说话人深省。不知大名如何称呼?” 李闲粗声道:“在下张铁柱久闻许公子人中之龙早想拜见就是不得门路。这次机会难得所以……虽和夫人新婚也忍不住跟二爷来这一趟。”瞟了眼司徒贝贝脸上尽是尴尬之色。司徒贝贝的表现也恰如其分嗔了他一眼含羞低下头去。 许子悠哈哈大笑心中仅有的一点疑虑尽去道:“算来此刻应该已经安席诸位随我来。” 李闲暗自抹一把汗许子悠精明厉害这次骗过他实属侥幸。关键在于许子悠绝想不到彭门和李闲的密切关系否则就算许子悠只是听到些许风声这出戏也是白演的。 众人跟着许子悠往内走去。彭雄长吁一口气狠瞪李闲一眼意思是让你躲起来偷看却偏要来演什么劳什子戏险些被人认出来。李闲做了个鬼脸悄悄道:“早知这么刺激就更要来了。如果被认出来我们只会说你是被我胁迫的不会害了彭家的。”彭雄一阵气结司徒贝贝却隐隐知道李闲其实是在知道有人去向成笑要忘忧散后已经开始沉不住气了宁愿铤而走险。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一百三十八章 许子悠的无奈 酒席相当丰盛。许子悠在酒席间调动气氛的本领确实高明气氛从开桌起就没有沉闷过所有镖师都在一片欢笑声中畅饮。 唯一不敢畅饮的是李闲他担心一旦放开来喝酒不出片刻就会从喝酒的姿态动作上露出了马脚。看着一桌人喝得欢天喜地以酒鬼自居的李闲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怎么?张师傅不爱喝酒吗?”许子悠凑了过来呵呵笑道:“还是在新娘子面前不敢畅怀呢?” 这样的距离李闲有十足的把握骤然突击一刀把许子悠斩为两段。但是看着许子悠的笑脸暗叹一声终于没有出手。 “这个……在下是真的不会喝酒。只能稍饮即止。”李闲汗颜道:“整个镖局里就只有我一个酒量最浅了。” 一边的彭雄听得险些喷饭许子悠却毫不在意地道:“张兄洁身自好不像子悠一般浪荡所以才能娶到这么贤惠的夫人。” 李闲笑道:“能喝酒才是好汉在下给镖局丢脸了。” 许子悠微叹一口气不知想到了什么仰脖狂灌几口又露出笑容道:“嫂子不会怪子悠引诱你的夫君喝酒吧?” 司徒贝贝想了想道:“全凭夫君做主我们女儿家不便多嘴。” 许子悠点点头赞道:“张兄真有福气。不知为什么我见到两位总觉得很亲切。贤伉俪很像我的一对朋友虽然你们完全不同但还是让我忍不住想起他们来。” 李闲强自压下心中涟漪问道:“能令许公子这般记挂那两位朋友是何方神圣?” 许子悠叹道:“朋友……已经谈不上啦!那小子是唯一一个喝酒方面能稳赢我的人现在想再和他拼一次酒恐怕是不可能的事了。”言下掩不住怅惘也微微流露出疲惫之意来。 李闲再也按捺不住举杯道:“既然许公子觉得在下和那位英雄很像那就由在下和许公子喝一杯算是代替那位英雄成全许公子一个心愿吧。(..tw好看的小说)” 许子悠大笑道:“那就多谢张兄了!我们干杯!”说着举起酒坛转瞬间灌了个底朝天笑道:“过瘾!” 李闲怔怔地看着他灌酒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起萧如非的容颜心里又是一阵剧痛不知不觉间也捧了一个大酒坛狠命地灌了下去。 司徒贝贝心中暗叹。幸好许子悠此时正仰脖喝酒否则单从李闲喝酒的姿势就非认出他来不可。 许子悠放下酒坛李闲也同时喝完。两人对视一眼同声大笑。许子悠笑得喘着气道:“还说酒量浅一坛子灌了进去脸色都不改!” 李闲也在懊悔一时冲动险些露出最大的破绽灵机一动也不说话头重脚轻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着许子悠无力地摇了摇手。 司徒贝贝急忙道:“相公醉了。二爷我先送他回客栈吧?” 彭雄早已一身冷汗连声答应。许子悠笑了笑道:“我送二位出去。” 走出商行大门天色已经黑。许子悠随手接着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手心里渐渐融化长叹道:“你们走吧。” 两人心里同时凉许子悠这句话实在大有深意。 难道已经被认出来了? 司徒贝贝扶着装醉的李闲脚下像灌了铅似的呆呆望着许子悠说不出话来。 许子悠看着手里融化的雪花自言自语地道:“雪再美丽终究也是要化的。若是遇到炎阳就算千里积雪也敌不过一天曝晒。” 司徒贝贝忍不住道:“隆冬之季哪来的炎阳?北国依旧是千里冰封。” 许子悠笑了笑道:“太阳早晚会出来的只是融化后的积雪切莫让它化为洪灾。” 说完不顾呆的两人径自走入商行。高歌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李闲站直身子静静地望着许子悠的背影喟然道:“去给珠宝涂药吧他会与我们方便的。[..tw超多好看小说]” ************************************************************************** 雁门客栈。 李闲负手立于窗前仰望漆黑的夜色久久不一言。风雪已经渐渐停息偶尔还有小片的雪花飞进窗内飘落在李闲身上继而化为水雾消散在空气中。 司徒贝贝轻轻走到他身后为他加披一件外袍然后并肩站在窗前没有说话。 “贝贝。”李闲将外袍紧了紧说道:“你觉得许子悠是怎么了?” 司徒贝贝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认出我们的。” “我们不是王翰易容不是光靠变个脸就能骗倒人的那些技巧我们真的不会。”李闲叹道:“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看来白马堡的内部比天山剑派的内部还要糟糕。” 司徒贝贝沉思道:“许子悠对我们说的那些话显然是在背叛家族。但他此前的行为却明明是忠心为家族做事的――包括这次收购珠宝也是为了家族。由此可见变故是最近才生的。” 李闲沉默下去微叹一口气。 司徒贝贝奇怪地道:“不管他们出了什么变故这对我们不是好得很吗?为什么你还闷闷不乐?” 李闲摇头道:“我只是为许子悠不值而已。他……毕竟是我的朋友。” 司徒贝贝低声道:“你不怪他害死如非了吗?” “我一直在恨他。但是我心里也清楚如非的死并不在他的意料中。他当时想杀的是我。”李闲闭上眼无奈地道:“看见他在酒席上的表现我就已原谅他了。贝贝如非会怪我不给她报仇吗?” “我不知道如非会不会怪你。但是……如非的账我从没有算到许子悠的头上。如非要怪就把我们一起怪上吧。” 李闲转过头来司徒贝贝美丽的眼分明流露出疲惫。江湖的争斗再怎么复杂终究可以理个清楚分明。而人的情感却怎么理也理不清。 *********************************************************************** “富”记商行内院一间豪华的客房内。 薛思雨为许子悠添上一杯热腾腾的羊奶酒说道:“还在想那件事么?” “李闲来了。”许子悠没头没脑地扔出四个字细细品着酒眼光逐渐迷离。 薛思雨闻言娇躯轻轻一颤道:“重阳要动总攻了?” “恩。”许子悠的眼神回复清明道:“重阳教既然动总攻可见他们必定与柳牧之那方达成了某种协议。” 薛思雨颤声道:“你是说……我爹危险了?” 许子悠看着爱妻浑身抖的样子心中一阵抽痛。“啪”地一声捏碎了酒杯道:“为了家族争霸天下我已和最好的朋友反目成仇!爹还下那种命令是可忍孰不可忍!” 薛思雨面色惨白道:“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许子悠目光又迷离起来叹道:“我已经向李闲投降了。” 薛思雨失声道:“什么?” “我累了我真的累了。”许子悠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叹道:“自江湖纷乱出现我呕心沥血为家族创业虽然没有什么成效但也成功地遏止了重阳教的势力。如今李闲入关重阳教枕兵在外我有足够的把握让他们再也无法寸进。可是爹一纸命令下来我真的不知道我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的心血原来都只是一场笑话?不如放了吧把一切交给李闲就当是我向他赔罪了。便宜柳牧之倒不如便宜李闲。” 许子悠的举动显然出了薛思雨预料的范围满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出口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许子悠笑了笑又道:“以李闲的立场只会去救你爹决不可能对付他。就让重阳教和柳牧之拼去吧白马堡要怎么自处我们再也不管了找个机会把你爹救出来然后远走高飞。” 薛思雨大喜道:“你真这么想那太好了!” 许子悠苦笑一声盯着被酒杯碎片扎破的手心又道:“但是我还是有件事放不下。” 薛思雨叹道:“我知道你对你父亲的转变心中存疑。” “是的。我们费尽心力去创业现在只是形势稍有不利爹就要我们举家投靠柳牧之?真是笑话!我起初还以为爹的意思是诈降倒还值得商榷。但爹竟说还要把你交给姓柳的以此对付你爹这就完全出了诈降的范畴了。说明爹是真心投靠姓柳的这是什么狗屁道理?爹是临老糊涂还是受了什么人的控制?”许子悠眼里射出厉芒寒声道:“如果是后者我会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薛思雨决然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回去好好查察。” “不行的。这里的战斗我还必须做样子。”许子悠苦笑道:“不管是爹糊涂了还是被人控制了我若放下雁门关不管而径自回去必然被冠以叛逆之罪直接抓起来什么调查都成虚话。所以我必须在这里吃个败仗灰溜溜地回去才能掩人耳目。即使今天遇到李闲我也不敢和他详谈就是担心这里有耳目。”看了看薛思雨又说道:“因此我们这段时间内无力去帮助你爹。只能希望重阳教真像传说中的那么高明懂得怎么做。” 薛思雨点点头握住许子悠的手柔声道:“我听你的。” 许子悠又是一声苦笑道:“李闲啊李闲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一百三十九章 形势剧转 “我要带队回去了。(..tw无弹窗广告)”彭雄整完队伍看了看李闲欲言又止。 “回去后和你家人好好商量商量你五妹的事情。江湖的恩怨彭门还是不要多插手的好。”李闲取出一块手令悄悄塞给彭雄道:“这是代表重阳教高层身份的令牌你们行镖经过重阳教的势力时这东西会有点用处。” 彭雄两眼一亮当仁不让地把令牌收入怀里想了一想又道:“许子悠请我们吃饭喝酒却并未提及任何生意来往的事情。你对这事怎么看?” “许子悠的生意你们尽管接下吧。”李闲耸耸肩说道:“我想以后白马堡也不会有什么生意给你们做了。” 仿佛听出李闲的话里隐隐把许子悠和白马堡分成两个不同的概念彭雄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转身带队而去。 “贝贝我昨晚想了一夜。”望着彭门镖队离去李闲叹道:“事情越来越明朗了。” 司徒贝贝不解地摇摇头道:“我也想了好久想着想着睡着了没想明白。” “自白马堡插手江湖许嵩就只露面一次就是最初和老萧私下见面表态支持老萧建帮。其后白马堡的任何事务都是由许子悠负责的。这次许子悠的异常证明了幕后的许嵩一定出了问题。”李闲淡淡道:“这个世上谁是最喜欢从内部破坏的?” 司徒贝贝一震道:“原来如此。” “不错。”李闲冷冷地道:“从最初支持老萧立帮、到后来临时反水再到现在不知什么原因让许子悠心如死灰彻头彻尾都是那个神秘组织操纵的。这一切完全符合那个组织一贯的策略。” “也就是说……”司徒贝贝沉吟道:“许子悠这么做是出自那个组织的授意?” “不还有一种可能。”李闲摇头道:“配合这次与楚梦的争先我想这个组织很可能是让白马堡全军投靠柳牧之一方。若是如此薛昌连一天都活不了。” “但他们不是已经设计行刺薛昌了吗?” “白马堡的作用并不是对付薛昌的其作用在于集结强大的实力兵压重阳。我们现在大军进攻白马会现扑的只是个空壳而白马大军早就和天山剑派合为一处在恒山喝酒了。”李闲苦笑道:“如果我们准备充足他们一时攻不下我们的内奸大人的作用马上显现出来。” 司徒贝贝脸色铁青道:“好毒的计策。如果就此一举灭了神教总坛再通过那内奸不费吹灰之力地接收这些日子我们千辛万苦所得的在外势力这个组织就可以轻而易举地一统江湖。” 李闲颔赞成又道:“所以他们此前曾想通过楚梦或通过忘忧散来控制我。一旦控制了我这场战根本不用打就可以顺利将重阳全盘接收。所以重阳教和其他势力――例如迷踪谷的争斗他们往往还帮我们一把因为重阳的胜利就是他们的胜利。” 司徒贝贝沉思道:“那银龙堡……” “银龙堡显然是除了重阳教、白马堡、天山剑派之外他们要控制的第四个势力。所以我们去打银龙堡他们就出来阻挠。但由于他们的实力全部集中在天山和白马银龙堡的战斗他们很难起什么作用所以见到阻挠不成也就任我们咬个两败俱伤。他们的主子实在太高明了竟想兵不血刃地一统江湖。” 司徒贝贝头皮麻地道:“萧叔叔立帮对他们是个绝妙的契机。江湖纷乱一现他们立马开始搞风搞雨。我们南征北战他们坐享其成。这个什么尊主……实在太厉害了。” 李闲听到尊主二字心中一阵哀叹看了看司徒贝贝安慰道:“他们的计划现在出了很大的漏洞。先银龙堡那场战由于徐弈的配合战果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落在徐弈控制之下的银龙堡必将会是他们的一大阻碍。其次许子悠生变白马堡内部必定不大好受。我们还是大有机会的……”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下去脑子里冒出一个与这件事无关的问题来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司徒贝贝奇道:“怎么了?” “他们……想用楚梦控制我……忘忧散……”李闲梦呓般说着眼前仿佛出现一个很模糊的推断飘来飘去却一时把握不住。 司徒贝贝一头雾水地看着李闲伸手抓来抓去好象要抓住一个什么隐形的物体忍不住道:“你不会吃了忘忧散吃傻了吧!” “哈哈哈!我明白了!”李闲忽然跳了起来纵声大笑开心得好象已经把那个组织给灭了一样。 “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我家贝贝最可爱了。”李闲笑嘻嘻地道:“其实我刚才只是在研究楚梦和贝贝谁漂亮一点而已。” “白痴!”司徒贝贝瞪了他一眼道:“快去联络我爹他们把我们所猜测的跟他们商量商量。” 李闲大笑道:“遵命!” ************************************************************************* 重阳教的营帐内。 江乘风已如李闲所料不知找了什么借口溜走了。在猜出那个组织的谋划后保护薛昌变成了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只要天山一天没有统一那组织的计划就一天不能顺风顺水地进行。对江乘风的能力李闲向来信任得很但他担心的是薛昌本身。 如果薛昌听说白马堡已经背弃了他说不定会万念俱灰。一个失去了信心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很难成功的。 司徒贝贝坐在一边向萧无语等人娓娓讲述着李闲的分析。声音宛如天籁但说出来的话却让重阳群豪汗流浃背。 不得不承认这听来恐怖的结论正是最合理的可能。 等司徒贝贝说完萧无语等人个个面色铁青坐立不安地来回踱着步而成笑一个劲地给李闲使眼色奇怪他怎么会当众把这么重要的分析说出来。李闲笑吟吟地坐在一边喝着酒好象完全事不关己。 成笑心下嘀咕又不敢问出口来闷闷不已。李闲看着他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 李闲是真的很开心因为他知道了所谓叛徒决不可能是莫白羽。无论叛徒是任何人都比司徒铭与莫白羽更能让他接受。 如果叛徒真是司徒夫妇那么根本不需要通过楚梦或忘忧散来控制李闲的。因为对于李闲来说司徒贝贝这个武器简直比十个楚梦加上十瓶忘忧散的威力还大十倍。 由于当初对司徒贝贝起了疑心所以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明白。李闲是以无比开心的心情大骂自己是猪的。 但是不是莫白羽又会是谁呢?莫白羽又为什么去向成笑要忘忧散而忘忧散又怎么会到了如烟手上呢? 带着满脸的笑容李闲的心里其实早已堆满了这些问题。去直接询问莫白羽?落在有心人眼里会不会打草惊蛇了? 正胡思乱想萧无语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大家怎么看待教主带来的这些消息?是否取消这次对雁门关的进攻全军回防?” 司徒铭摇头道:“我认为不妥。此时放弃进攻无异于告诉他们――我们已经看破了他们的意图。” 萧无语想了想道:“但是他们知道我们看破了他们的意图之后又能如何呢?” 众人一阵沉默。好半晌司徒铭才道:“那样的结果就是重新陷入漫长的对峙。这对我们来说倒是有利无弊。只不过白白浪费这种将计就计的机会岂不可惜?我们是否可以考虑一些策略反过来让他们吃个亏?” 萧无语微微点头又沉思起来。 成笑言道:“照教主的说法许子悠应该会配合我们。那么我们可以只用微薄的兵力去攻雁门照样会取得成功。” 萧无语的眼睛亮了起来说道:“你是说……分兵直突天山反过来占了他们的老巢?” 众人齐声道:“绝妙!” 莫白羽问道:“这样会不会太过冒险?万一恒山被他们攻下该当如何?” 李闲沉思道:“王老头与蓝老四分别都带着一千人驻守于恒山与太行互为犄角而且防守时深得地利之便。天山、白马、苍梧与关中四派联军大约一万人要攻破我们的防御想必要费很大的力气。若是薛昌不死在外围与我们互为声援则短期内可保不失。” 萧无语接口道:“他们料想不到我们会直突天山必定疏于防范。我们抢先攻占天山的几率非常高。到时他们的联军则成了游魂野鬼只能坐看被我们全歼的结局。这与楚梦的约定非常类似又是一场争先的赌博。” 李闲笑道:“这回轮到我们的胜算更高了。” 成笑看了看李闲轻松自如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可是万一有内奸……我们的前景不容乐观。” 李闲微微一笑道:“可是天山的内部也没统一白马又出了许子悠这个乱源等于相互抵消了吧。” 成笑暗暗摇头不再说话。 李闲忽然对着司徒铭咧嘴一笑:“司徒先生我想在这次大战之后找个良辰吉日与贝贝成亲……” 话音未落帐内已倒了一片。司徒贝贝满脸通红狠狠地瞪了李闲一眼又急又喜地低下了头。 “咳咳。”司徒铭轻咳两声尴尬道:“教主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当然不是。只要司徒先生和司徒夫人别嫌弃小子放荡。”李闲若无其事地道:“昨天我已经和江乘风那老不死的商量过了。晚上……我们在细谈好吗?” 成笑心中剧震一下难道李闲真要和叛徒摊牌?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一百四十章 释疑 司徒夫妇的营帐内四人傻愣愣地坐着李闲面带微笑司徒贝贝涨红着脸司徒夫妇都是一脸似笑非笑的神色都等着对方先开口打破沉默。 “凡事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若不是去年我突然犯了傻想去找一帮土匪来开杀戒的话恐怕一辈子也未必会到太行去。若不是一个疏神被那家伙劈了一掌七煞掌恐怕也未必会摸到你们的草庐去。可见我和贝贝结识是上苍许下的缘分。”李闲轻声道:“这一年来多亏贝贝陪在我身边伴我度过了不少灰心的日子。” 司徒贝贝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把脑袋埋在大腿里。只听司徒铭呵呵笑道:“贝贝从小不听话没少给教主添麻烦我们这做父母的惭愧得紧哪。” 司徒贝贝狠狠瞪了老爹一眼司徒铭装作没看见继续说道:“贝贝跟着教主这段时间马上懂事了不少我们倒还要多谢教主的教导有方……此后还请教主多多帮忙才是。” “二位放心李闲绝对不会背弃贝贝的。”李闲正容答道:“贝贝比李闲的命更重要。” 司徒铭和莫白羽互视一眼说道:“教主休怪属下唐突。我们并非那些满嘴诗书礼仪的卫道士婚姻之事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向来是当放屁的。贝贝既和教主两情相悦我们只有高兴的份。而教主向来不拘礼法恐怕对此事也未必真有过问我们意见的打算。” 李闲微笑道:“司徒先生是说……” 莫白羽轻声道:“教主此来是否另有要事?不妨明言。” 司徒贝贝心中一震讶然望向父母和李闲心里的羞意顿时消减不少也明白了李闲此举大有文章。 李闲哈哈一笑喟然道:“重阳诸仙真是当世顶儿尖儿的人物想要瞒过你们着实不容易。就不知我想瞒的那个人看出来没有。” 司徒铭肃然道:“教主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我们一同参详。” 李闲点点头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道:“白天我们已经讨论过那个组织的计划但其中有一环我们没有说出来。二位当知在开封时迷踪谷曾经布局让楚梦来诱惑我吧?” 莫白羽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教主真被楚梦所迷重阳大业早就岌芨可危。好在教主心志如铁不为美色所迷。” 李闲嘻嘻笑道:“司徒夫人别夸我我不就被贝贝迷得死死的吗?” 司徒铭失笑道:“楚梦这件事早已过去教主为何还有困惑?” 李闲叹道:“楚梦迷不成我他们却没有死心又想了另一个恶毒的法门。” 莫白羽脸色变了轻声道:“难道是……” “不错她去向成樱索取忘忧散被拒绝了。成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马上关了客栈来到恒山。名为和毒仙相聚其实是在避难。” 莫白羽脸色惨白道:“忘忧散是用来对付你的?” “如烟跟着我们来到了恒山。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对那个组织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唯一的作用就是利用她和我的关系向我投毒。”李闲叹道:“如果我们没有想到这一层对忘忧散必然不那么重视。只要是重阳六仙的任何一人去找成笑要忘忧散成笑都不会拒绝的。于是叛徒就可堂而皇之地取得忘忧散交给如烟。” 司徒铭和莫白羽同时豁然站起脸色变得铁青。司徒贝贝看着父母的样子心里忽然一阵惶恐她终于明白昨天李闲为什么那样魂不守舍了。 “当然小心驶得万年船那叛徒当然不会自己出面去找成笑必然会通过其他途径让别人去当这个替死鬼。其他人并不知这里的内情朋友找他帮忙他当然欣然应允。”李闲轻叹道:“说不定这其中还转了好多手甲找乙帮忙乙找丙、丙找丁弄来弄去从丁身上依然问不出甲是谁。(..tw无弹窗广告)这家伙真是***深谋远虑。” 司徒夫妇轻吁一口气脸色好看了一些缓缓坐回椅子上。司徒贝贝也终于听明白了心头的大石豁然落地望向李闲的目光里又多出了些许感激。她明白李闲是因为她才想尽办法为司徒夫妇开脱的。 李闲的目光在司徒夫妇身上来回扫视缓缓道:“那么丙是谁呢?” 司徒铭恭敬地道:“多谢教主对我夫妇的信任把我们从万劫不复的境地扯了回来。丙是白羽的师姐。” 李闲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失声道:“于秋?怎么会转到她的头上去?” 莫白羽苦笑道:“师姐来信说山中的日子过得太过空虚。听闻忘忧散有令人沉迷、虚耗时光之效所以求我帮她要一些。” 李闲沉思下去。照这个说法如果于秋说的是真话那就与叛徒毫无关系了。但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李闲努力回忆与顾轻尘夫妇见面的样子摇头苦笑。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两人都不可能有什么问题一个潜心天道不问俗事一个醉心音乐胸怀坦荡。难道这样凡脱俗的人物竟也到了借助药物填补心灵空虚的时候了? 反过来如果于秋说的是假话那么她就不是丙而是甲! 李闲脑海里浮起楚梦动人心魄的重阳蚀心、出神入化的筝音、精妙诡异的千里飞遁还有玉秋水耐人寻味的武功来历、同样妙到毫颠的音乐造诣顾平举着柴刀失望痛心的吼声临死前无奈不甘的神情……只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会是这样呢?从头到尾所有的事件根本和顾轻尘夫妇毫无瓜葛但为什么细想起来却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莫白羽见李闲低头沉思迟疑道:“教主对我们夫妇推心置腹我们同感盛情。不过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闲抬起头来咧嘴一笑道“你们是我的丈人丈母娘啊有什么话不能说?” 莫白羽抿嘴笑了道:“若不是因为贝贝恐怕教主对我们也不见得那么信任吧。” 李闲尴尬地搔搔头道:“也许是吧。” 莫白羽轻叹一声道:“古时有个故事说一个人不小心丢了斧头怀疑是邻居偷的打那以后怎么看那邻居都像是个贼处处不对劲儿。后来找到了自己的斧头再看那邻居时又觉得人家处处可亲了。” 李闲明白莫白羽的意思是希望自己能客观分析不要疑心生暗鬼败坏了于秋夫妇的名声。事实上李闲自己也宁愿相信顾轻尘夫妇没有问题可是都这么相信下去谁才有问题? 毕竟重阳教的前辈们给李闲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李闲揉了揉眼睛说道:“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是不会随意给任何人安下罪名的。不过也请二位不要把这事泄露出去尤其不要告诉顾轻尘夫妇。这事一旦泄露如烟就危险了。另外成老二那边我会为你们解释的。” 莫白羽感激地道:“多谢教主。对了如烟这姑娘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李闲站起身来笑道:“若有机会最好多探探于秋的口风。夜深了小子不打扰二位休息了就此告辞。” *************************************************************************** 走出帐外司徒贝贝咬着嘴唇一言不地走在李闲前面。李闲快步跟上没多久又被甩开。 “别生气嘛贝贝乖……”李闲一个跨步拦到司徒贝贝面前笑嘻嘻地道:“这个结果不是好得很嘛。” “你……你这只猪!”司徒贝贝恨恨地骂道:“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什么都把我蒙在鼓里李大教主很了不起吗?” “这个……”李闲搔了搔脑袋苦着脸道:“我难道敢告诉你去找成笑拿药的人是你娘吗?” “为什么不敢?你也怀疑我了是吗?”司徒贝贝冷冷地盯着李闲说道。 “我不瞒你。”李闲正容道:“当我刚知道消息时确实曾怀疑过你。不过只是一会儿的事很快就释然了。” 李闲的语气透着自内心的真诚司徒贝贝心中微微颤抖又道:“既然不怀疑我就该告诉我!我难道连得知自己爹娘的消息的权利都没有吗?还是你以为我会忍不住去质问爹娘?” 司徒贝贝娇躯已经开始抖珠泪在眼眶里打转已是盈盈欲滴。 李闲轻叹道:“我不告诉你不是因为怀疑你而是不愿让你担忧难过。你知道我刚得知这个消息时心里是多么痛苦吗?我怎能让你承担和我一样的痛苦?” “你这个傻瓜……”司徒贝贝轻轻摇头低叹道:“你早告诉我我才不会担忧难过我会很肯定地告诉你我爹娘绝对不是那种人!” “……” “至少早点告诉我我能有个心理准备。而刚才那样骤然听见你说的话你知道我心里多慌吗?”司徒贝贝的泪水缓缓流下饮泣道:“李闲……你答应我以后别再瞒我……” 李闲坚定地点了点头伸手把她拥在怀里。天边的风雪越来越小渐渐已经停歇了。天幕依然漆黑没有一颗星辰。北风掠过两人的身体却更加温暖了。 卷四战云密布(终)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刺杀 次日清晨李闲与司徒贝贝带着数百人分成数批悄悄进入雁门关。萧无语等人率领五千余名重阳教众缓缓向薛昌所在的天山范围潜去。他们的目的并非支援薛昌而是绕道直扑天山。这种凶猛凌厉的手段当世也只有重阳教这群老狐狸能想得出来了。 李闲和司徒贝贝悄悄伏在“富记”商行内听着厢房中的虎豹之吼。 “许子悠!你这是什么意思!众位将军夫人用了你们的珠宝胭脂当晚浑身痒彻夜不止!你想造反了不成?” 许子悠心中暗赞李闲计策毒辣脸上却作出惶恐之色:“将军敝堡在此经营数十年时时承蒙关照富记所得皆由将军所赐怎会有作乱之心?” 那将军怒哼道:“这批珠宝显然有鬼你们怎么解释?” “想必……想必是敝堡的仇家有意陷害于我。”许子悠的声音迟疑大失平日风流果敢的气度无论是谁听了都觉得此人言不由衷。 那将军冷笑道:“我们早已查得清楚你们这批珠宝是在中原各地分别收购而来产地各自不同你的仇家怎么可能事先下药?途中由中原最著名的镖局彭门押运彭门自重清誉必不肯做破坏财货之事途中生变亦可排除。彭门镖队自入雁门直到送货至你们手里一直在我们监视之下其间彭雄从未离开货物半步。货物有变当然是你们收货之后做的手脚!” 李闲听得暗暗点头。这个将军分析起来有条有理显然不是徒逞勇力的大老粗。而且此人奉命前来问罪决非军中高层这等人物也只是个小军官可见雁门守将的总体素质极高。朝廷有这等人物驻守雁门实是天下之福。 许子悠垂道:“将军或许不知我们的仇家重阳邪教高手如云个个来无影去无踪有通天之能。珠宝无论是在途中还是在子悠手里都有可能被暗中做了手脚。” “一派胡言!”那将军终于忍不住了怒喝道:“如果这个鸟教真像你说的那么多高手你这个白马堡早就被灭了!” 许子悠摇头道:“将军不知江湖伎俩。悄悄对珠宝做手脚是很轻松的但是正面交锋摧毁我许子悠却没那么容易。” 那将军冷冷地盯着许子悠半晌许子悠不敢正视低头避开目光。那将军冷冷道:“我家将军也料你不敢造反作乱只是这解药你必须弄到手!” 许子悠大吃一惊道:“我若去找他们要解药必定要付出极重的代价。[..tw超多好看小说]不如将军一纸命令谅他们也必将解药乖乖奉上。” 那将军冷哼一声道:“将令已下不管你付出什么代价总之这解药就由你处理拿不到手提头来见!”不等许子悠回答便重重摔门而出。 许子悠目送他去远那副战战兢兢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见两眼里的惶恐转为冰冷。眼光渐移掠过李闲所处的墙后轻轻咳了一声。 李闲吃了一惊随即意会领着司徒贝贝迅去了。 *************************************************************************** 天山北峰。 东边的山腰上立着几座营寨在茫茫的冰雪中显得无比微弱。寨中不足千人统一的雪白服饰就像无数积雪里的几片雪花。就是这不足千人以维护天山传统自居抵抗掌门柳牧之的倒行逆施长达半年之久。 主营内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人白苍苍容颜憔悴若不是肩挺脊张、气势迫人旁人定会以为这只是个行将就木的普通老头。另一人只是中年看上去英姿勃勃眉目间依稀可看出薛思雨的味道却也尽是疲惫憔悴之色眼神虽然凌厉但却明显地流露出绝望之情来。 这两人正是欧阳斌与薛昌。 自柳牧之生变软禁欧阳斌激起天山众多弟子之愤久欲夺权的薛昌借机起事以拥护欧阳斌为名聚众作乱。却被柳牧之连阵皆胜渐渐地逼到天山一隅借白马堡之助负隅顽抗。 时至今日已历半年。重阳教破迷踪、败银龙声震天下天山却依然在内战中纷扰不休。 “柳牧之放出话来白马堡已向他们投诚。”薛昌声音有些嘶哑显然这些日子并不好过。 欧阳斌沉吟片刻道:“许嵩志比天高许子悠年少多情怎么可能弃你不顾二话不说就投向柳牧之?依我看这是低劣的反间计只为慢我军心。” 薛昌冷笑道:“许嵩其人只是空口白话之徒做生意或许有两下子若论江湖争霸几时才轮得到他?若非许子悠白马堡早就被重阳教踏为齑粉。(..tw无弹窗广告)劣势当前弃友以保命正是此等奸商行径。” 欧阳斌缓缓摇头道:“若是如此理应归降重阳怎也轮不到柳牧之。” 薛昌叹道:“或许重阳教的人对许嵩没有认识没人想过威逼利诱居然对这个所谓霸主真的有效。而柳牧之不惜一试居然成功了。” 欧阳斌不悦道:“你这是在自毁士气!” 薛昌欲待辩解帐外忽有人禀道:“启禀掌门、长老有叛贼使者求见。” 原来薛昌已自立为掌门以欧阳斌为长老共掌这近千弟子。听见有使者来薛昌低声苦笑道:“这必是最后通牒。” 欧阳斌叹了口气道:“请他进来。” 帐帘掀开一男一女身着标准的天山弟子白衣装束昂然而入。 薛昌和欧阳斌勉力凝起神光气势顿生冷冷地盯着他们希望给这两个不遵礼数的家伙一个下马威却现自己心乱如麻所谓气势在这严寒的季节忽然变得那么可笑。而这两个使者也着实让他们更增败感。 男子昂然立于左屹立如山身材虽不高却让人觉得坚不可摧。两眼没有高手特有的光华却充满骄傲自负的意味仿佛天上众神给予此人逢战必胜的信念。腰间的刀鞘证明他所学的是天山上罕有人练的刀法。 女子容貌极美眉宇间尽显刚强盈盈立于右毫无羞怯之意眼神森冷坚决配着身上雪白的衣饰仿若傲雪的寒梅。腰间的长剑显示出她与那男子并非一起学艺的但两人走来的感觉却让人觉得他们早已合作多年。 这两人身上虽然都没有表现出有什么过人的武功但风姿气度早已远远越了薛昌手下所有的弟子。这样的人物竟只来充当信使? 薛昌和欧阳斌互视一眼心中更添沮丧。薛昌冷冷地道:“天山弟子见我二人何不行礼?” 男子冷笑不答女子正容道:“掌门麾下不与叛逆为礼。” 薛昌大怒喝道:“柳牧之倒行逆施天山忠直之士共所不耻你们助纣为虐还这样执迷不悟?” 女子冷冷道:“忠直之士恐怕薛师叔不算其中之一。”说着向欧阳斌作了个揖道:“见过欧阳长老。”欧阳斌向来喜爱提携小辈见这两人虽然言语冲撞但在敌营之中毫无惧色侃侃而谈也由衷的欢喜微笑道:“你们二人是何人弟子?如此出众的人物为何老夫往日却毫无印象?” 女子淡淡道:“我等是近来才入天山蒙掌门不弃收归旗下。” 薛昌与欧阳斌相顾骇然问道:“像你们这样的人物柳牧之身边还有几人?” 男子冷笑女子亦微笑不答反问道:“目前李闲率重阳大军直扑雁门白马堡眼见不敌举众向掌门投诚。薛师叔兵微将寡外失强援不知可有什么打算?” 女子提到李闲二字时声音似乎有些变化但二人心中烦乱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薛昌面如土色沉吟不语。欧阳斌冷笑道:“老夫誓死不作奴颜屈膝之事。” 女子幽幽一叹道:“欧阳长老纵是英雄无畏但岂能不为这近千弟子的性命着想?” 女子的语气里透出真诚的味道听得出她确实是心有所感。欧阳斌心中感触沉吟不语。薛昌勉强振起精神道:“不必再言我们即使向重阳教投诚倒还落个光明磊落。投降柳牧之实令天下英雄笑掉大牙!你们回去吧!” 女子望向欧阳斌道:“欧阳长老也是此意吗?” 欧阳斌低叹道:“柳牧之为妖邪所惑天山剑派百年清誉必将毁于他手。我等心意已决不必多言。” 女子低叹道:“若是如此……也怪不得我二人了。” 话音未落男子长刀出鞘掠过数丈的空间直斩欧阳斌声势迅若雷霆。宝刀涌出的森森杀气竟令营帐为之震颤。原本毫无光彩的眼神忽然灿若炎阳偏偏冷酷冰寒如霜如雪。 女子的长剑同时出鞘直奔薛昌而去白衣飘飘像仙女一般纤盈的身躯却带起凌厉而肃杀的烈芒。眼里的坚毅之色更浓了坚决得如同这一剑一往无前。 薛昌和欧阳斌心胆俱寒。这哪里是什么天山低辈弟子了?这一刀一剑无不是江湖霸主的功力纵使柳牧之亲至也没有这等威势。 两人连拔剑的时间都没有急急跃离座位随手搬起凳子分别迎向这两道恐怖的杀着。同时喝道:“有刺客!” 两声闷响同时传来两把椅子四分五裂刀光剑芒毫不停留依然直取二人要害。薛昌就地一个懒驴打滚抽出宝剑死命一封女子的长剑狠狠击在他剑身上一股猛烈的劲气汹涌袭来薛昌虎口震裂长剑脱手而出。 欧阳斌那里也好不到哪去骤逢突变之下两人都没有足够的准备迎击遇到这等惊天动地的刺杀欧阳斌椅子一碎立刻抽剑直刺那男子手腕希望对方变招相迎让自己能有时间重整阵脚。男子一声冷笑说不出的轻蔑竟丝毫不理会那一剑宝刀以惊人的高瞬间到了欧阳斌苍老的脑袋。欧阳斌魂飞魄散也像薛昌一样滚倒在地宝剑脱手甩出希望能延缓对方的进攻。男子回手磕飞长剑宝刀再斩欧阳斌手无寸铁只得左右闪避。 只在一刹那间两人的兵刃竟分别脱手。帐外传来人声数息之间便可冲入帐来但这数息之间已足够两人死上十次。 薛昌绝望地闭上眼睛谁能料到柳牧之帐下竟有如此高手存在!也怪自己今日一直心烦意乱否则这两人的气度早已泄露他们绝非等闲但自己却一直没有想到他们会是比自己还强的高手更没想到他们会暴起难。 正在薛昌闭目待死欧阳斌险象环生时异变忽起。 帐后坚硬的帆布忽然四分五裂漫天冰雪汹涌而入风雪之中一道红芒如同流星追月疾斩那女子后颈。气势之强劲、度之迅猛尤在刚才这对男女的突袭之上。 女子长剑递出眼见可以贯穿薛昌的咽喉身后的杀气排山倒海般压来压得她几乎前跌一股凛冽的寒意在杀气中清晰无比隔着重重衣服依然觉得连血脉都快要冻结。无奈之下女子闪身避开锋锐长剑后移与那道红芒交击在一起只觉一股邪异的真气顺着经脉硬钻进来女子浑身一颤后退半步。 那道红芒轻触即收投向那男子的侧翼。男子早有所觉早在女子遇袭的一刻他就计算出想要先行斩杀欧阳斌必然来不及抗拒这道红芒。冷哼一声扔下欧阳斌宝刀迅疾回斩红芒顿止两人同时微微一晃。 帐外一阵纷乱无数天山弟子涌了进来那对男女对视一眼无奈摇头疾斩数人飞遁而去转眼消失不见。 红芒消失一个儒雅如文士的男子立于薛昌和欧阳斌之间风度翩然面带微笑:“重阳江乘风奉教主之命特来相助。”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一百四十二章 雁门交接 江乘风潇洒地把话说完不料被救的两个家伙和冲进来救人的一堆弟子都没人露出轻松的表情反而更加紧张了。 数十名天山弟子紧张地握着剑指向江乘风相互间微微散隐隐排成了某种阵型。薛昌和欧阳斌一言不地捡起自己的剑也都沉着脸盯着江乘风。 江乘风环目四顾哑然失笑道:“曾听闻有位南郭先生救了一条狼结果反被狼给咬死了。看来江某愚不可及亦效那南郭之事。” “江守护使说笑了。守护使惊才绝艳笑傲于天下岂是南郭先生可比?”薛昌冷冷地道:“南郭救狼出于仁慈。江守护使赤蝎出鞘恐怕从未行过仁慈之事。我等心存疑虑有何不可?” 江乘风大笑道:“刚才慕容霜和陈仲来访时江某真没看出原来薛掌门如此精明。” 薛昌老脸涨成猪肝色怒道:“江乘风!不要以为救了我们就可以任意羞辱!你这次相救内里定有乾坤薛昌不敢承情!” 江乘风微笑摇头懒得理他。被敌人救了命还被看见了自己的窝囊相心里那个憋气劲儿江乘风是理解的。 见薛昌无礼欧阳斌的老脸也有点挂不住无力地挥挥手道:“你们下去吧我和薛掌门有点事和江守护使商量。” 天山弟子你眼望我眼无奈退出营帐。江乘风笑道:“还是欧阳长老明事理。” 薛昌喘了几口气狠狠地收剑回鞘。欧阳斌缓缓道:“江守护使说刚才那二人是迷踪谷的慕容霜和陈仲?” 江乘风微一耸肩道:“否则天下还有哪里能凭空蹦出两个这么年轻的高手出来?” 欧阳斌长叹道:“据闻慕容霜举全谷区区数百名弟子之力向贵教宣战互有胜负迁延月余最终败于内奸之手。如此豪情实令天下男子蒙羞。英雄出少年我们这些老骨头没用了。” 江乘风微笑道:“欧阳长老说笑了。慕容霜和陈仲的出现并不是向二位宣告新人换旧人的。其中代表了什么二位应该清楚得很。” 二人颓然不语。慕容霜投入柳牧之阵营所揭示的情况很简单:配合这次白马堡全军投诚再接收像陈仲这样的高手柳牧之手上的实力已经越了重阳教俨然北方第一。在这种形势下天山与重阳的决战已是早晚的事情。如果薛昌一方依旧和重阳教不和就只有在两股势力角逐的夹缝中喘气随时面临覆灭的结局。 薛昌脸上的怒色不知不觉间已经消失了神色变得说不出的落寞喟然道:“然则江守护使此来是为了让我们投降重阳教?” 江乘风失笑道:“江某刚才说了江某此来是奉了教主之命特来相助。” 欧阳斌愕然道:“李闲知道我们会被人行刺?” 江乘风叹道:“那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有教主之风了他做的事情有很多是连我都不知道的。” 欧阳斌沉默片刻轻叹道:“当年李闲在江湖上闯荡的时候老夫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今日的变故。不过……李闲在这个和白马堡大战的当口居然还把你这样的猛将外派只不过为了来救我们一命?” 江乘风心中自然明白李闲要救薛昌的原因。他并不知道目前李闲等人的方针已经改变只知道他们正在和楚梦争先看是楚梦先灭薛昌还是重阳先灭白马。李闲的谋划是很完善的早前王翰已命严彬率数百人悄悄潜伏在附近若是天山联军大举扑向薛昌严彬的这支奇兵将能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这种情势下怎能让薛昌死呢? 甚至于选择来救人的人选李闲也是考虑过的。一旦击退了慕容霜无异于宣告违背了和楚梦的互不干涉协议。本来李闲是想让厉天来的因为厉天并不属于重阳教但是想起病卧在床的孙凌又放弃了打算。重阳教诸人各有叛徒嫌疑在身这种事情更不放心交给他们去做。他江乘风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这些话江乘风自然不会说出口事实上当他想到这些的时候脊梁骨已阵阵寒。李闲这小子的厉害出乎他的想象。早前大家只知道李闲是个游手好闲的浪子其实所有人都忽略了想要孤身独闯江湖并且闯下喏大的名声单凭武功是做不到的。到了后来无论是在神兵山庄、迷踪谷还是银龙堡李闲其实早已表现出了远常人的智慧。 这样看来究竟还有没有必要在大局已定后另选教主呢?――好象想得太远了神教内部隐忧未除实在不是谈教主之位谁属的恰当时机。 这些念头电光火石般掠过脑海江乘风冷笑一声说道:“如果按照我们一贯的作风才懒得管你们死活。不过教主毕竟和我们不同他还是很讲感情的。” 薛昌哪知这红眼老妖在空口说白话冷笑道:“我和李闲向来没有感情可言。” 江乘风哈哈笑道:“和你没有但和你女儿有。” 薛昌大怒道:“放屁!” 江乘风大笑数声又正容道:“据说教主刚出道时颇得欧阳长老的照拂江某在此谢过。[..tw超多好看小说]” 江乘风话里的意思是李闲是因为与欧阳斌的感情才派他来帮忙的这种话即使是脸皮功夫出神入化的李闲听了恐怕也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偏江乘风却说得自然得很。欧阳斌和薛昌同时动容同声道:“简直儿戏!”薛昌又补了一句:“李闲与岳览松的关系同样不浅为何不见帮忙反受其害?” 江乘风淡淡道:“岳老儿暗害教主在先……”忽然止住冷笑道:“江某也懒得和你们解释。不是江某托大你们这区区一点人手神教还不放在眼里。说起来救了你们根本毫无价值!言尽于此你们自己好好护着脑袋柳牧之不取早晚神教来取!” 两人愣愣地看着江乘风拂袖而去眼看着他踏出帐外薛昌忽然叫道:“江守护使请留步。” 欧阳斌愕然看了薛昌一眼暗叹一口气垂不语。江乘风停下步来淡淡道:“薛掌门有何见教?” “刚才是我等失礼了。”薛昌忽然满脸的笑容道:“江守护使既然不远到此不妨再盘桓片刻喝杯水酒。也好让我们答谢救命之恩。” 江乘风暗舒一口气。他的任务早就完成了本来救完人直接远遁就行。刚才废话一堆无非是临时起意想正式把薛昌等人并入神教旗下那么与楚梦的争先将更添胜算。薛昌这句挽留说出了口等于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江乘风不知道的是他临时起的这个主意正合目前形势的最新进展。 ************************************************************************** 李闲带着数百重阳教众直扑“富记”商行。商人们都是成了精的精明商行内外的客人远远瞧见一片黑压压的人马涌来早已嗅到了战争的味道早在李闲等人距离商行还有数百步时就已鸡飞狗跳地散了个精光倒也省下了李闲不少麻烦。 许子悠表现得有点失措好象事先没能料到重阳突袭临时纠集起来的白马子弟参差不齐队型散乱不堪有的连兵刃都来不及带急匆匆地跟在队伍后面抓根门闩就冲了出来。 相比之下重阳教众就显得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虽然李闲毫无统率之能但数百人的队伍竟毫不显乱。双方从恒帮立帮就打到现在可谓积怨已久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开始火并起来。甫一相接白马堡就扔下了数具尸体迅向四周扩散开来再不成阵。有些人退入了商行内重阳教众如影附形地追了进去。 李闲炎阳出鞘向许子悠轻斩而去心中泛起说不出的滋味。几曾想到在再次与许子悠兵戎相见时竟不是含恨出手的雷霆一刀相反地是在演戏呢? 许子悠见到李闲那微弱得几不可察的黄芒脸上也浮起一丝苦笑。长剑递出出乎李闲意料地是刺往李闲刀势中唯一可称得上强点的位置。 李闲会意也报以苦笑。刀势暴涨黄芒剧盛空气中弥漫着灼热却并不霸道的热浪地上的积雪竟开始缓缓消融。这一刀真气收直如反掌已达巧夺天地造化之功与江乘风当日力败天鹤的刀法相比已经决不逊色了。许子悠的瞳孔猛然收缩长剑一偏疾刺李闲咽喉竟出手就是以命博命之局!剑中隐含风雷之声在李闲听来这本来没什么希奇的剑气呼啸声竟变得无比惊人耳鼓被震得隐隐作痛满街的喊杀声被这一剑全然掩盖。 李闲神色不变看似不留余地的刀势轻巧地回转结结实实斩在许子悠的剑身上。随着一声清响刀剑粘在一起两人身体相抵各自望见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许子悠短暂的传音飘入李闲耳内:“谢谢。” 李闲眨了眨眼也不说话宝刀一收再度劈下。许子悠横剑一封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转眼望去长街上的战斗根本毫无悬念只在这么一会儿就已由对峙变成了追逐。 “富记”商行的掌柜急匆匆从街头跑来许子悠喝道:“官兵来了吗?” 掌柜哭丧着脸道:“我连个小军官的面都没能见到就被哨兵轰了出来。” 李闲大笑道:“许子悠白马堡气数已尽!看在相交多年的份上你现在投降老子还可以既往不咎!” 许子悠“呸”地一声恨恨道:“李闲算你厉害!这笔账早晚向你讨回来!” 话音未落已拔地而起投向商行内院谁都知道这小子接老婆去了。李闲哈哈大笑长刀遥劈许子悠轻晃一下瞬息去远。 数名重阳教众来到李闲身边低声道:“教主敌已逃了这些人怎么处置?” 李闲环视战场数十名白马堡的残兵余勇正在打打逃逃身边不远处商行的掌柜打着哆嗦蹲在一边。看着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李闲微叹一声道:“把掌柜的带回去以后神教在这里的生意还要靠掌柜的帮忙。其他人……不要留活口。” 众人领命而去一个教众把那掌柜拎到李闲面前那掌柜的破口骂道:“重阳教的魔头就知草菅人命!他们已经溃逃了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李闲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喟然道:“如果他们不死早晚会拧成一股成为我们在雁门关内的一根刺。白马堡的子弟又是悍勇之辈毫无降意若是我们一意生擒必然要损失更多的弟兄。战场之上仁慈不得。换了是许子悠也会像我这么做的。” 掌柜默然。其实李闲还有句话没有说出口。刚才和许子悠的暗通款曲说不定已有眼尖的看了出来。下达了斩尽杀绝的命令后教众们杀红了眼将使敌人逃走的几率大减也就使许子悠更安全几分。 忽然之间李闲感到无比的厌倦。 杀人被杀。定计、破计。曾经以为江湖多姿多彩如今细想起来所谓江湖就只不过终日在这些东西上徘徊永无休止。 这些东西真的不适合自己。浪子的归宿在天涯。 战场的清除已经结束重阳教众不等李闲令已经在自地处理尸体。 街头马蹄声响起一队官兵赶了过来。一名军官模样的人喝道:“何人在此当街械斗?” 这人一开口李闲就听出他正是此前在许子悠房间里骂人的将领马上堆起笑容道:“我等得知白马堡有不轨之心特来除害。这是一点微薄心意请将军笑纳。”说着悄悄递过一大叠银票又顺手将解毒药塞在银票底下。 那将军掂了掂银票意味深长地看了李闲一眼低声道:“你们这些江湖人胆子真不小。这个计策是谁想出来的?我家夫人痒了一夜将军大怒差点就兵去灭了白马堡。若不是许兄弟事先知会过我还当真不敢在将军面前担保可以追回解药。” 李闲心中苦笑。原来这将军也是许子悠一伙的自己隔墙听了半天都没能听出破绽来。许子悠事先知会了这人不仅让事情进行得更有保障还顺手送了这人一个功劳。手段至此李闲自认自己实在还嫩。 这是怎样的江湖啊!许子悠、徐弈、楚梦……这个江湖是他们最好的舞台而他李闲身处其中脆弱而暧昧。 ps:强力推荐另一个小白:公子白衣的新作《爱情有害健康》不好看打我!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将难求 然而此时本应早已远去的许子悠和薛思雨却依然站在关外不远处的雪林中他们面前站着一名年轻女子红衣胜火。 “李闲说你们此去也许会有危险更可虑的是或许无人可以信任。”司徒贝贝说道:“我们都分身乏术否则李闲说他想先去一趟白马堡的。” “即使李闲来了也帮不上我什么忙。”许子悠洒然笑道:“白马堡的家事我自己会解决。不过你们身上有件东西对我很有用。” 司徒贝贝点点头道:“李闲已经准备好了这是令牌。” 许子悠伸手接过那块毫不起眼的小牌顿了顿笑道:“没想到弄了半天我反而要靠敌人的探子来帮忙探察我的家事。” 司徒贝贝也笑了笑道:“只要你别把那些探子们灭了口就行。” “哈!”许子悠笑了一声笑声里不知是苦涩还是赞赏:“贝贝姑娘越来越厉害了。既然贝贝姑娘已经不是那少不更事的小姑娘子悠也就趁这机会问问重阳教面对敝堡的变故将会采取什么措施?” 司徒贝贝微笑道:“我们和楚梦有个协议在互不干扰的前提下各自击破另两个对手。既然白马生变我们等于已破了白马那么下一步的事就不在协议范围之内了。” “也就是说……”许子悠一字一顿地道:“萧无语的人马快到天山脚下了吧?” 司徒贝贝心中剧震一下。如果白马堡的内部没有问题有许子悠坐镇雁门关进攻白马的大计几乎可谓必败无疑!强自压下心中涟漪迟疑道:“他们的事我不清楚。” 许子悠携着薛思雨大笑而去道:“一统江湖近在所望。许子悠会在大草原上等李闲来喝酒。” 司徒贝贝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细细品味许子悠的话语心乱如麻。 ************************************************************************** 江乘风与薛昌等人分宾主坐了下来薛昌亲手为江乘风倒了杯酒酒在杯中呈现出奇异的嫣红晶莹剔透从酒光里隐隐透出一股冰凉的味道虽在风雪冰天却并不显出寒冷相反地令人心头一阵清凉。 添满了酒薛昌笑道:“冰雪蛮荒之地没有好酒江守护使将就着喝吧。” 江乘风微笑道:“薛掌门说笑了这玄冰朱果浆都不算好酒天下的酒都不能称为酒了。只不过江某很好奇以两位目前的局面应该没有闲情也没有余力去搞这等好酒来品尝吧?” “江守护使果然好见识。这是前些时日我的女儿从白马堡为我送过来的酒如今已是最后半坛了。”薛昌盯着酒杯内的嫣红神情变得落寞起来。白马堡运来的酒已尽了与白马堡的情义也走到了尽头。 仿佛听出薛昌话里的绝望欧阳斌不语江乘风笑了笑举杯细细品了一口长吁一口气叹道:“好酒!” 薛昌也不说话了和欧阳斌一起静静地看着江乘风。江乘风的眼光扫过他们的脸微笑道:“其实这酒是很特殊的存在。把冰的清凉和酒的燥热融合在一起竟是浑然无间。” 两人同时微颤了一下露出思索的神色。 江乘风淡淡道:“把希望寄托于白马堡是很不明智的行为。白马堡的反复无常是出了名的当时我们神教也被他们背叛过一次但终究自己站了起来。为了自身的展他们可以随时抛弃盟友我们又何尝不能随时更换最适合自己的盟友呢?” 薛昌叹道:“问题是我们现在的处境相当不利一旦被新盟友再度抛弃甚至出卖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偏偏贵教也不是那种信守承诺的教派……” 江乘风哑然失笑道:“江某也不敢代替神教向你们做什么保证。但是江某很清楚在目前的形势下神教的最大敌人是柳牧之而你们也恰好是柳牧之心中的一根刺。这就足够了。” 欧阳斌缓缓道:“贵教是江湖百年毒瘤正道人士无不欲除之而后快。我们若与你们合作将受万众唾弃便是老夫自己也不愿接受!” 江乘风心中冷笑。薛昌的问题其实也是关于重阳教的名声问题但是二者出的角度全然不同。薛昌的立足点是厉害关系而欧阳斌这老头只一味顾及正邪之分这样毫无意义的东西。江乘风更欣赏的是薛昌但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很敬重这个把道德放在心里的老头。 “正与邪无非只是实现目标的手段不同而已。自李闲做了我们的教主后虽然他没有正式劝戒过我们什么但是不知不觉间神教行事的方式已与以往大不相同邪则邪矣魔则未必。”江乘风轻啜着酒慢悠悠地说道:“目前的状况下我们的目标既然一致又为什么不能有合作的可能?至于江湖唾弃这更是无稽之谈霹雳堂与我们合作多时也不见江湖朋友骂了他们什么。事实上只要自己站得正又何必介意盟友是正是歪?毕竟是结盟而非投靠。” 见欧阳斌脸色和缓江乘风又道:“或许你们都不知道。武当的紫虚道长早已和教主订立互不侵犯协议这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合作。武当既然可以天山为何不行?” 被憋在天山一隅多时的薛昌和欧阳斌等人显然不知武当和重阳教关系转变的事情江乘风这句话对他们而言简直是惊天霹雳。两人的脸色顿时变得灰白心中同时预感到重阳教一统江湖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大了。 “少林呢?”欧阳斌的容颜仿佛在瞬间苍老了十岁有气无力地说道。曾经一同摧毁重阳的盟友们慕容早灭华山不动武当淡出天山变质银龙失利眼见在不知不觉中依然抵触重阳的只剩关中剑派、苍梧剑派这些次上许多级的小帮派以及声势渐跌的银龙堡。少林何去何从成为最可虑的问题之一。 江乘风心里也抖了一下。少林的问题众人好像真的忽略了。如果这次胜了天山重阳教一统江湖的势头已经难止少林会不会又像上次在开封时一样横加插手呢? 事实上那些和尚们倒是名副其实的与世无争只要重阳教没有表现出什么滔天罪恶少林一般是不会出手做些什么的。上回迷踪谷一役谁是谁非已经弄晕了和尚们的脑袋因此近来重阳教的斗争和尚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眼见天下一统于重阳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这件事情看来要找个时机与李闲一起去少林拜访一下那几个和尚以观其心。 心中计议已定面上却不露声色微笑道:“近来神教也进行过不少大争斗少林寺若是一意要管早已来管了。” 江乘风这句话大有技巧听在两人耳内显然少林和武当是站在同一立场了。 欧阳斌闭上眼过了良久才轻轻地吐出一句:“这事你们拿主意吧。我老了。” 薛昌也轻叹一声幽幽地道:“重阳教有江守护使胜过千军。若我薛昌有这等人才使用何愁柳牧之不灭!” *************************************************************************** 江乘风从薛昌的势力范围出来天色已经昏黄。看看四下无人展开身形急往一条小道掠了进去。 他去的位置是天山东部接近恒山的地方关中剑派和苍梧剑派就驻扎在这以南的地区北边是薛昌的势力范围西边是柳牧之与楚梦等人控制的地区东边则是王翰率重阳教众驻扎的地盘。在这风云际会的中间地带有个隐蔽的峡谷里面悄悄驻着五百重阳死士正是严彬率众潜伏于此随时准备救援薛昌的人马。 严彬自上次蓝舒云遇袭事件中处事冷静一跃而成众人的爱将成为重阳教着力培育的新血。这次他所担负的任务可以说是除了众人进攻白马与王翰镇守大本营外最重要的一部分。江乘风终究放心不下趁着身在天山打算前往看一看。 行至半路江乘风猛然停住脚步。 有人跟踪! 不但是跟踪而且对方还有很多人。这不是跟踪是追杀! 江乘风眼里掠过邪芒却没有抽刀改疾掠为缓步前行。远远传来细碎而有序的脚步声已经宣告了来人的精锐程度。江乘风不能再往前走去寻求严彬部队的帮助因为一旦把严彬的队伍暴露了将是无法估计的损失。他只能选择迎战孤身迎战。 悄悄向后望去来人的身形已经隐约可见茫茫的一片纯白融在冰雪中浑然一色。 江乘风皱了皱眉是薛昌?不可能!楚梦吗? 心念一动江乘风身形一闪隐入左边的雪林中。 小路上空空荡荡白雪依旧飘扬。来人已来到了江乘风消失的地方。百余人同时立定积雪扬起卷起浓浓的死亡气息。 ps:新书《斩神诀》已经递交审核预计今晚就会正式出现在网站中。希望大家多多关注继续捧场。。 第一百四十四章 雪崩 小白的新坑《斩神诀》正式布还望大家多多捧场。此页页尾有连接。 ――――――――――――――――――――――――――――――― “江守护使我知道你还在。出来吧。”领头的是一个年轻人身长玉立面如冠玉看上去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但他说出的话却冰冷肃杀充满着强烈的恨意。而且这句话表现出他与江乘风熟悉得很。 杨乱! 本应身在扬州的他怎么会来到这里?难道对于这组织而言南方的情势已经稳定不再需要杨乱坐镇了? 江乘风心中浮起不祥的预感在这与天山进行最后决战的关头一统武林已指日可待南方的局面实是不容有失。秦淮若是出了事李闲必定大失方寸。 杨乱来了那么玉秋水呢? 那张被自己刻意去遗忘的容颜又恍恍惚惚地在眼前飘荡江乘风暗叹一口气真气暗运一道红芒往前挥出。 早在江乘风心神微微波动的时刻杨乱已经感应到他的位置起手一剑连人一起直刺进雪林中。江乘风赤蝎魔刀一挥正好将这一剑挡个正着。在这刹那间江乘风就已屏除万念进入了无人无我的至境中去。这是无数战火的洗礼练就的岩石般的心在战场之上一旦心有旁骛则必败无疑。 周围的窒息感越来越强杨乱带来的百余高手已经围在雪林外将出路封得严严实实杀气狂涌进来冲击在江乘风天然形成的真气防护圈上荡起层层涟漪继而消散无痕。 江乘风随手又是一刀劈在杨乱身侧的空处。杨乱的身法微微一滞绕开江乘风布下的刀气转刺江乘风后腰。 江乘风哈哈大笑道:“杨公子别来无恙!”竟不理会杨乱气势沉稳迅疾的一剑身形忽动直扑雪林外围。 红芒闪处一股冰寒的邪气直冲而来数名天山弟子齐齐打了个哆嗦被晃得睁不开眼睛。数柄长剑漫无目的地往前乱刺却刺了个空睁开眼睛却愕然现江乘风又已后退与紧追其后的杨乱结结实实地再拼一记。 只稍一碰触江乘风又箭一般倒射而出红芒再起依旧再取适才那数名天山弟子。附近的诸人也反应了过来十余柄长剑同时刺去只听江乘风一声长笑急前冲的势子竟绝无可能地猛然转向斜冲往另一批天山弟子。 众人眼前一花十余柄剑居然变成了向杨乱招呼一惊之下齐齐缩手。心中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如此身法简直只在传说中出现过当今之世竟真有这种把真气收玩得如同游戏一样的鬼神?杨乱冷哼一声足尖一点长剑紧追江乘风而去。在江乘风面前又是另外数十把明亮的长剑。 包括杨乱在内所有人都认为江乘风只是垂死挣扎。在这百余人的重重围困中杨乱的武功本就不比江乘风差多少任他身法在高明刀法再诡异也顶多只能多杀几人想脱困是绝无可能的。 可是他们都想错了。他们面前是江乘风是在英雄辈出的重阳教中连续两代都稳居二号人物的绝世魔王! 出乎所有人意料江乘风竟再次没伤半个人在遭遇面前的攻击之前再次倒射而回往杨乱的肋下穿过还顺手给了杨乱一刀嘴里悠悠地道:“杨公子被人伺候得多了不知怎么当个好跟班。” 杨乱急急回剑一封心中暗自叫糟。因为他根本看不破这魔头飘来窜去的到底想要干些什么?自己傻瓜似的跟在他后面追来追去虽说从头到现在只不过数息之间但自己却觉得已经被玩弄了几百年一般漫长。 说来洋洋洒洒事实上在这一刻事先那批把剑刺向杨乱的人才刚刚把手缩回脑子里还是一团糨糊。正当他们回过神来眼前尽是漫天红光江乘风的红刀已经在刹那间掠过了十人的咽喉。 “嘶”地一声江乘风的后背也被杨乱刺中百忙之中肌肉自然收放杨乱的长剑一偏划破了江乘风的衣服带下一片血肉。 江乘风冷笑一声红芒连闪往刚才打开的突破口急冲而出。所过之处血肉横飞。转眼间便已突破了重围到达天山弟子的外围。 直至这一刻江乘风才微微喘了口气。刚才那几下真气疾变、身形转向看来轻松其实就相当于把万斤巨石不断前推后拉真气耗损极其严重。但他却不得不这么做只有利用凌空改向的身法干扰他们的阵型才能打乱他们的阵脚以最快度突围。 如今虽然没有处于包围圈内但危机还没有过去。因为他所在的方向依然是严彬部队所在的地方。他怎么逃也绝不能往那里逃的。背上被杨乱刺伤的地方皮肉受损是小事但杨乱实非等闲之辈那一剑的剑气已经侵入他的经脉造成了不轻的内伤。这种状况下他还能顺利逃命么? 江乘风转过身来面对着红了眼的杨乱和百名天山弟子负手而立。北风拂过衣袂飘扬说不出的潇洒。 杨乱怔怔地看着这魔头的气度怎么看怎么像个书生和厉天那种冰冷无情全然不同实在让人无法把他和刚才那个鬼魅般的杀人机器联系在一起。但偏偏在一瞬间就躺下了将近二十名天山精锐不是咽喉被割破就是肢体狼籍全是这个所谓书生一人所为。 环视天山弟子全都显得有点不知所措。杨乱知道他们已经被刚才那鬼神莫测的手段镇住了。虽谈不上产生恐惧却也失去了把他留下的信心。 只有杨乱心里明白刚才那一剑给江乘风带来了怎样的创伤这魔头想再重演一次刚才的把戏再也没有可能了。 “杨公子今日怎么不说话?”趁着对方没有马上动进攻江乘风暗暗回气一面哈哈笑道:“我记得杨公子没有吃过哑药的。” 杨乱微微一笑道:“托江守护使的福杨某近日身子一直不适不大想说话。不过杨某依然很佩服江守护使前辈身边已无雪林之护四处尽是雪山峭壁竟还有心情高声谈笑。” 江乘风洒然笑道:“打都打得那么大声了要雪崩早就崩了。故人相见怎能不叙叙旧?公子实不该带这么多人来的极是影响叙旧的心情哪。” 两人都在打哑谜。江乘风初步明白杨乱并不愿把服了他的附骨丹的事情公布开来。那么杨乱这次自告奋勇地来杀他必定是为了从他的尸体上拿走解药。 果然杨乱呵呵笑道:“待擒下了前辈我们在大牢里依旧可以慢慢叙旧。或者万一前辈归西晚辈也会妥善保管前辈遗物的。” 江乘风纵声大笑道:“若是令师在此还有说这话的资格。杨公子则嫩得多了!” 杨乱顿时色变。原来这魔头居然早就看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他当初喂自己吃下附骨丹是早有预谋的了。自己的那些谎言原来早就被看破了! 江乘风就在等杨乱心神不定的这一瞬间。红芒骤起向天山弟子阵势最盛之处奔射而去。杨乱反应过来与众人围攻而上。 江乘风微微一笑左手猛地一扬地面的积雪翻江倒海般涌起铺天盖地地砸向众人。纷纷冰雪中红芒若隐若现每一闪就有人随之惨叫着倒下。只有杨乱一人感应到了江乘风的位置和动作长剑疾斩封住了江乘风前进的动作。左右数柄长剑分刺而来江乘风宝刀一个回旋腾腾倒退数步。 “前辈老啦!受了一点小伤就只能依靠取巧啦?”杨乱嘴里讥刺长剑却毫不容情地抢攻江乘风心中一叹他毕竟低估了这小子的能耐没想到那句话对他的影响力竟小到这个地步。事先的预想是当杨乱心神不宁而众人被冰雪迷花了眼时一举突破的。想不到这家伙竟只不过迷糊了刹那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若令师有对公子说过重阳掌故公子当会知道江某向来没有把解药随身携带的习惯。”江乘风一边继续给杨乱施压赤蝎魔刀舞得滴水不漏且战且退。敌人数目虽多却依然伤不到他分毫也无法将他合围。 “没有解药杨某就与前辈一命换一命!”杨乱忽然厉声喝道“反正杨某活着也没多大意思!” “呛!”地一声巨响是江乘风斩下一人的手臂后骤然回刀和杨乱重重交击在一起久战力疲之下再也挡不住杨乱忽然暴怒的攻击身子往后飞退狠狠地撞在了山壁上。 杨乱两眼通红如同饿虎扑食般拼了命往江乘风扑来。又是一声巨响真气四处激荡地面的积雪漫天飞起山上的雪块也砰然滚下整座山微微颤动起来越来越多的雪块往下砸来身后的天山弟子们齐齐露出恐惧之色全都止住了脚步。 江乘风靠在山壁上勉强振起真气堪堪抵着杨乱疯狂的攻击。见天山弟子驻足不前他的心里不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暗暗叫苦。 因为按照他的经验雪崩马上就要爆了。 想不到一语成箴竟真的引了雪崩! 天山弟子们已经叫了起来:“杨堂主!快走!是雪崩!” 杨乱充耳不闻一剑强过一剑招招只取江乘风要害一派誓死也要宰了这魔头的样子。两名天山弟子冒死冲了过来一左一右挟起杨乱就跑。山上的滚石越来越密江乘风仰头一望重重喘了几口气运起仅余的力气向严彬所在的方向窜去。 “轰隆隆!”天崩地裂日月无光。这是大自然的咆哮!魔王也好邪教也罢面对天地之威谁能不附手称臣! 只在数息之间峡谷内已堆满了雪白的巨石两方生死仇敌竟生生隔在两边连见也见不着了。 *************************************************************************** “那边怎么了?雪崩?”数里之外慕容霜讶然望向陈仲道:“不知是吉是凶。” 陈仲笑了笑道:“反正杨乱和江乘风无论谁被埋了都跟我们没关系。” 慕容霜也淡然一笑转向身后密密麻麻的队伍道:“准备进攻!今夜就要拿下薛昌和欧阳斌的脑袋!” 千余人轰然应喏向薛昌营地急行而去。 *************************************************************************** “是雪崩?***那里不是严彬的救援队的方向么?”李闲皱眉道:“他们若是被封了路……饿是暂时饿不死但怎么去救薛昌?” “怎么办?没有我们的救援薛昌肯定打不过他们的。”司徒贝贝急道:“我们还要靠薛昌帮忙抽他们的后腿。” 李闲沉思片刻道:“看来我们要迟些去与你爹娘他们会合了。” 司徒贝贝吃惊地看着李闲道:“你是认真的?” “是啊。”李闲耸耸肩道:“我们大本营里和蓝老四在太行的人马总共就才千把人怎么应付天山、关中、苍梧的联军?只有靠薛昌在外面撑着没死他们有所顾忌才不敢贸然倾力进攻。” “就我们两个?” “聊胜于无吧。”李闲叹道:“如果我没猜错他们进攻薛昌的头领应该是……慕容霜。” 司徒贝贝一震两人深深对视一眼没有言语。好半晌司徒贝贝才笑了笑道:“这场雪崩看来是上天要让你和慕容霜做最后的决定。”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一百四十五章 慕容霜的情怀 “杀啊!”震天的喊杀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火光映得半边天幕隐隐红地上的积雪倒映出火的颜色就像地狱里的滩涂。 成百上千的天山弟子潮水般涌向薛昌的营寨守卫寨门的弟子们关上了门隐在栅栏之后拼死抵抗。 虽然这场大战早在诸多知情者的意料之中但并不包括这些弟子。就连薛昌与欧阳斌也只是在慕容霜刺杀、江乘风来访之后才隐约感觉到决战的来临准备得仓促不已。弟子们刚刚收到全力警戒的命令敌人就已漫山遍野地拥了过来把营寨围得水泄不通。 相比于慕容霜率领的天山弟子而言薛昌的手下可谓伤痕累累。内战以来几乎从没胜过。实力的逐渐下降、财物的日渐微薄薛昌手下的弟子们的士气早已受到了无法弥补的打击。纵使慕容霜率领的人马并不多出薛昌多少但二者的优劣之势实是一目了然。 当薛昌和欧阳斌满脸疲惫地冲到阵前第一眼望见的就是日间险些要了他们的命的阎王。 慕容霜目光森寒冷冷地注视着弟子们的战斗时不时出一两道指令。对那血肉横飞的惨景和临死前绝望的哀号没有一点的波动。仿佛这些并不是父母生养的生命只不过是手中一枚枚的棋子厮杀乃是天经地义随时可弃。她关怀的迷踪谷弟子们已经不在了眼前的手下其实只是仇人楚梦的人马看着他们打生打死慕容霜的心里只有复仇的快感没有任何的伤情与不忍。落在薛昌眼里这名女子冷静如亘指挥若定是战场上天生的统帅。比之曾经战胜过他十数场的柳牧之更加令人难以抗拒。 陈仲的目光很少投向战场他的时间几乎全用在看慕容霜的脸了。那种眼神温柔却又带着些许痛心让人完全无法把他和今日刺杀时那种高傲联系在一起。只有当他的眼睛偶尔地掠来薛昌才悚然惊觉这双眸子又忽然变得冷酷嘴角温柔的笑忽然也变得不屑而轻蔑。 在慕容霜和陈仲左右多出了十二个陌生人。知道了慕容霜的身份后薛昌一眼就认出这十二人是迷踪谷的迷踪十二煞。在那场迷踪谷险些全军覆没的战斗中这十二人正巧奉命外出保住了一条命。现在成为迷踪谷东山再起的重要力量也成为慕容霜的贴身护卫。他们的眼光也没有一刻停留在战场上而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戒以全部的精力去保证慕容霜的安全。 薛昌和欧阳斌互视一眼心中均是一叹。早先险些被他俩送去见阎王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以这种心态去战斗不用打也知输定了。但话虽如此还是不得不去拼杀的。 随着两声暴喝两人仗剑而出投入寨门的守卫战中。 这两人加入战场形势顿时改观。原本已岌岌可危的寨门忽然之间恢复了活力。在两人浸淫了数十年的天山正统剑法之下那些低辈弟子哪是敌手!一时之间寨门前血肉飞溅守卫寨门的弟子们也士气大振竟一鼓作气把敌人逼退了数丈。 慕容霜冷眼望着对陈仲使了个眼色。陈仲微微笑了笑袖袍一拂也不见他作势就已忽然来到了薛昌和欧阳斌面前。惨烈的刀光卷起漫天飞雪与地上曾经洒落的血水红与白交织着狂啸着围绕着一道刀光重重地劈在薛昌和欧阳斌合力并起的双剑之上。两人都后挫半步陈仲挺刀傲然而立说不出的傲慢却也隐隐露出一丝落寞来。 一刀劈退两大成名高手他的刀法已经站在武林的颠峰。此时此刻他的心底是否也在渴望着一个对手?一个曾与他生死交战过多次两人的刀在生死之间共同成长的对手。 “你们没有胜算的。”陈仲抚刀叹道:“这次不会再有一个江乘风来为你们解围了。” 薛昌压下微微翻腾的气血冷笑道:“世事岂能尽在料中?陈少侠切莫把话说得太满。” 陈仲仰望天道:“若是在等严彬那五百人马薛掌门大可不必再等了。即使这场雪崩没有封住他们我们埋伏在峡谷之外的几百残兵也足够伏杀得他们片甲不回。” 薛昌和欧阳斌同时色变直至此时他们才无奈地想起原来重阳教也是可以有内奸的。 陈仲的刀光再次洒下两人却再没有力气去招架了。 “陈仲!我来找你打架啦!” 懒洋洋的声音悠悠传来声音不大但正在拼杀的双方人马竟全都听得清清楚楚。陈仲脸上的表情在刹那间变得非常古怪似乎很想回头看一眼什么人却又终于忍住。宝刀硬生生停在手里再没有劈下去眼睛漠然地盯着刀尖。好半晌才收起刀看也不看薛昌与欧阳斌径直向声音来处投去。 李闲与司徒贝贝从远处御风而来陈仲越过无数天山弟子举刀直迎而去。慕容霜远远地望着眼光逐渐迷离。 这就是自己日夜憎恨着的男子么?每天午夜梦回月光徒照四壁心中凄伤之时总是切齿地恨着誓言要把这男子碎尸万段。为何见他出现心中却是百感交集丝毫没有想起冲过去实现每夜的誓言? 他抽出了刀刀上有奇异的黄芒映照着白雪亮闪闪的很美。两人转眼间斗在了一起陈仲的刀重若泰山威猛无俦就像个战神;而李闲的刀正在画着人世最美的图画每刀都是那么致命却又那么洒脱好象雪中散仙。司徒贝贝带着笑盈盈地立在旁边观战神态轻松自如好象根本没想过他会败一样。慕容雪又想起了多年前的深夜姐姐在自己的耳畔低语――那个男子善良而不古板武艺高强却不凌人人物风流却并不花心和他走在一起总是如沐春风浑浑然忘却自己所在只想钻进他的怀里心里再也无分彼我。 姐姐私奔那夜被父亲现了数百人将他们团团围住。那男子站在人群中哈哈地笑好象天下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能困住他似的。姐姐偎依在他身边小鸟依人。自己从没想过心目中那豪爽如男儿的姐姐原来也有这样娇柔的时候。他动了姐姐好象早就知道似的也动了。两人就那么肩并着肩直突出去足足伤了四十多个人却没伤一命。 远远传来一声清响两刀狠狠地拼了一记隐约看见陈仲和李闲都笑了地上的冰雪扬了起来把他们的身影掩得更加模糊不清。 他的武功比那时候强得多了。慕容霜轻轻地叹了口气曾经认为那是天下最强的武功了连爹在他手上都走不过十五招。后来到了迷踪谷见了师父才知道天下的武功其实有多么渊博但当夜那个在人群中潇洒地舞刀的身影却始终烙在心底抹之不去。 爹很怕他。把自己送到迷踪谷去现在想来也是为了躲他怕自己步上了姐姐的后尘。 可是忽然之间姐姐死了。爹也死了。全家都变成了荒冢。除了去恨他还能怎样呢?厉天?那只是个局外人而已。慕容霜一直清楚地知道自己居然并不怎么恨厉天。每当陈仲提及自己会爱上李闲心中都无比烦躁。因为自己无论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为什么不去恨厉天。 陈仲一直很爱她慕容霜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有时心想嫁给他吧不再理会什么李闲什么厉天两人躲进谷里去过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先不说自己对陈仲其实并没什么感觉单说家族的血仇怎么办?迷踪谷弟子死伤殆尽的血仇又怎么办?九泉之下怎么向爹交代又怎么向师父交代? 远处李闲和陈仲的交锋已经白热化了。刀气纵横下随时都可能有人倒地不起。寨门的争夺战更是没有悬念薛昌和欧阳斌独木难支眼看支持不住了。 慕容霜怔怔地想了半天目光渐渐恢复冰冷。杀死李闲、重建迷踪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吧?其他的事情现在想不明白也不该去想。 “全军进攻!你们跟我来。”后面一句是对迷踪十二煞说的说完这句话慕容霜一马当先向李闲掠了过去。 “谷主!” 慕容霜停下脚步愕然望向身后的属下。这声“谷主”竟是十二人异口同声地叫出来的。 “怎么?”慕容霜皱眉问道。 “属下不明白。”十二煞之的地鼠说道:“我们为什么非要与李闲为敌呢?” 慕容霜长吁一口气道:“李闲是我的仇人我是你们的谷主。这就够了。” 老三地虎高声道:“可是李闲根本没有想过要和我们为敌。” 慕容霜冷冷地道:“何以见得?” “我们在开封大败但重阳教却根本没有趁胜追击斩草除根反而任由我们在谷中自在地生存。”地虎答道:“当时即使只是萧无语和蓝舒云两人进谷就足够把我们杀个尽绝。” “那是因为他们不认识进谷的路!” “厉天认识!” 慕容霜不说话了。地鼠续道:“这段日子我们几兄弟一直在商议认为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和楚梦这种叛徒妥协合作。李闲无意对付我们我们大可以趁中原纷扰之时坐拥幽谷徐图再起甚至还有可能得到李闲的帮助而不怕背叛。反之楚梦反复无常我们和她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到时洒尽鲜血也只是为人作嫁。” 慕容霜冷笑道:“看来你们对李闲的观感很好。那次不杀之恩收效不错。” 地鼠沉默片刻忽然坚定地说道:“不瞒谷主。他虽对我们有过不杀之恩我们也曾放过一次杀他的机会已经扯平了。我们此举不是报恩而是为迷踪谷、为谷主考虑。天下大势已经明了北方不是一统于重阳就是一统于天山。我们宁愿相信坦荡磊落的李闲决不愿相信阴险狡诈的楚梦!我们再经不起又一次背叛了望谷主明察!” 慕容霜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难道弟兄们的血仇你们就不打算报了么?” 地鼠艰涩地道:“是我们先去对付李闲的我们战败是他的责任么?事实上我们报仇的对象该是楚梦。” 慕容霜轻叹一声闭上了眼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幽幽地道:“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对李闲那么信任呢?他……真有那么好吗?” “杀啊!”寨门轰然倒塌天山弟子潮水般涌了进去薛昌与欧阳斌身上各自有几个大小不一的伤口正汩汩流着鲜血连包扎的时间都没有失败已成定局。 地鼠瞄了一眼轻声道:“此时最佳的方案是趁着战胜薛昌我们借着兵权在手随时准备反扑楚梦一口以报大仇。此后隐归谷中坐看谷外风起云涌徐图重建迷踪。” 慕容霜眼神有些呆滞目光又投向李闲与陈仲交手的地方。司徒贝贝的神色已经轻松不起来了紧张地握着玉笛像是想上前帮忙但在两人真气冲击之下不但前进不了还往后退了不少距离。李闲和陈仲脸上的笑意都不见了神情肃穆庄严眼睛像鹰一般紧紧盯着对方寻找那一闪而过的破绽。 “我……去和李闲谈谈。”慕容霜轻声说着举步欲行。 迷踪十二煞互视一眼齐齐松了一口气。 忽然之间喊杀声从身后震天传来众人扭头后望数百身着劲装的黑衣人不知从哪里杀了出来如狼似虎地向他们涌来黑衣上炎阳的图案在着冰天雪地里显得如此的诡异就像地狱中忽然出现的一群死神。 阳光普耀消尽冰雪?慕容霜和十二煞相顾苦笑。重阳援兵怎么会绕开雪崩封路、避过伏兵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战局最关键的时刻?再看正攻进薛昌寨门的天山弟子们在喊杀声下无不骇然色变有些人连兵器都已拿不稳了;而薛昌一方无不精神大震寨门前潮水般的倒退在刹那间静止下来变得互有攻守。 “援兵已至!弟子们振起精神把这些叛逆斩尽杀绝!”薛昌两眼通红地大笑道:“胜利必将属于我们!”败兵们轰然应喏声震九天。 远处的陈仲听见喊杀声心中一震再保持不住决战时冰雪般的心境。刀法只微微一慢此消彼长之下李闲的刀已在眨眼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江乘风的大笑声在这时响彻全场:“苍天庇佑炎阳重生!再不投降更待何时!” 第一百四十六章 因果 当慕容霜开始对薛昌动攻击时江乘风正一面疗伤一面跌跌撞撞地冲向严彬的驻地。杨乱的武功比之当日自己活捉他的时候更加高明不知是当日他故意隐藏了些许实力还是近来又有突破。总之这次是栽得大了。 自重出江湖以来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如果被李闲那小子知道自己只不过被百来个人围攻就伤成这样必定笑掉了大牙。关键是受伤是小事这雪崩封路才是大事这有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救援队出不去了薛昌完了。 “什么人!”前方传来重阳弟子的喝问声。江乘风苦笑一声没有回答。 “江守护使!”来人终于认清了江乘风的样貌大惊道:“守护使受了伤?” 江乘风苦笑道:“一点小伤不碍事。你们是来查探雪崩的动静么?” 那几人恭敬地道:“我们见这边有雪崩严舵主担心路会被封死特意命我们过来查看。” “不用看了封得一条缝都没有狗都钻不过去。”江乘风苦笑道:“先带我去见严舵主我们再行商议。” 那几名重阳弟子显然也明白封路的可怕后果脸色都变了一言不地带着江乘风往回就走。 “什么?路被封了?!”严彬再保持不住初见江乘风时的恭谨之色蹦了起来叫道:“那薛昌岂非死定了!” “是我引的雪崩此间事了我会亲自向教主请罪。”江乘风沉静地道:“目前的状况下焦虑是于事无补的我们必须想尽办法出去。否则不但救不了薛昌我们还会被饿死在这峡谷里。” “是。”严彬稍稍平复心情过失既有人承担他的心态也平缓了下来:“请守护使示下。” 江乘风决然道:“散所有人手细细勘察这里的每一个角落连道缝都不能放过!” 严彬传下指令和江乘风两人颓坐无言。(..tw好看的小说) “如果救不了薛昌严彬愿和守护使一起承担罪责。”严彬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江乘风笑了道:“以我的身份无论有什么罪责都不会受到什么惩罚;而你就不同了。” 严彬的脸红了正要说些什么帐外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虎啸。 江乘风愕然道:“这里居然有老虎?” 严彬答道:“这是教主南行时带来的那只幼虎。前些日子毒仙对它进行了特训这次我们的任务很隐蔽毒仙特意让我们带着它以防敌袭。这只老虎倒也诡异得很在这冰天雪地里竟然毫不怕冻估计是因为它每天要喝半斤烈酒所致。” “哦?原来是老鼠。”江乘风来了点兴致“我们去看看它。” 当江乘风看见老鼠的时候这家伙正不安地来回踱着步仿佛知道了自己已被困在这峡谷中。它的身材已比原先大得多了已经和大狼狗类似低啸之时白牙闪亮没有人敢怀疑当它怒时那种可怕的攻击力。 江乘风蹲在它面前轻抚它的脑袋叹道:“老鼠你知道吗杨乱来了天山。不知你的原主人秦姑娘现在怎样了。” 老鼠长啸一声战意凛然金色的虎皮在皑皑白雪中凛凛生威。江乘风不得不佩服成笑特训的威力之前只不过当成笑是随口说说没有半个人去注意他真的训练了没有岂料训练的结果竟是把个浪子虎变成了战士。 “报守护使、严舵主东方没有出路。” “报!西方没有出路!” “南方……” “北……” 江乘风原本就不抱太大希望听了这些教众的报告洒然笑笑道:“恐怕我们要准备挖山开道了。” 严彬也耸了耸肩正要下达挖山的命令。只见老鼠颇为不耐地大吼一声向北面直冲而去。江乘风吃了一惊急忙跟上。 行至里许眼前是一座挺拔的雪山。山虽不高但冰雪光洁根本无可攀爬。老鼠不耐烦地绕着山走来走去忽然在一处山脚停了下来前爪狠命地往山壁上拍。 江乘风这一惊非同小可这家伙不会是憋疯了吧?竟想用爪子开道!别再引第二个雪崩到时这群人说不定全会被埋在下面。 “怎么了老鼠?”江乘风急急上前把老鼠扯开目光下意识地掠过老鼠抓过的地方。那里的积雪松软隐隐竟有凹陷之象。 “山洞?还是……隧道?!”江乘风大喜过望奋起余威一掌击在雪壁上。积雪四散飞溅竟凹进了半丈深。江乘风双掌连环击出积雪渐薄露出里面黑黝黝的洞口。 *************************************************************************** 谁都没有想过通过那洞口出来不仅直接到达了薛昌营地附近还避过了慕容霜的埋伏。江乘风只觉上苍庇佑浑身的伤也不觉得疼了虎入羊群般杀进慕容霜的队伍只在顷刻间赤蝎魔刀就已杀到了迷踪十二煞身前。 “呛!”地鼠长剑遥递十二人真气相接把内伤未愈的江乘风震退了数步。 “江守护使且慢!”慕容霜喝道:“我有话想和守护使商量。” 江乘风暗自调息宝刀遥指。严彬领着百余人转眼间就将慕容霜团团围住老鼠弓着身子站在前面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 “恐怕你们现在并没有谈条件的资格了。”江乘风不同于李闲对于慕容霜他着实没有任何心软的理由。 “我只是想向守护使投降罢了。”慕容霜凄然一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请善待我的这些部下。” 江乘风愕然。迷踪十二煞齐齐叫道:“谷主!” 慕容霜笑笑说道:“我知道你们刚才说的话句句有理可是若按你们说的去做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弟兄们洒了那么多血原来……原来只是我一个人的错而已。既是我的错就由我来承担。” 迷踪十二煞齐齐跪下人人都已泣不成声。 “可是我……我还是不想向李闲归降。你们说我是不是太傻?江守护使忽然神兵天降这是天意让我彻底打消了最后一线取胜的希望也送给我失败的借口。”慕容霜缓缓转头望向陈仲李闲的刀正架在陈仲的脖子上两人不知在说着什么。“我已不知道我继续努力下去是为了些什么也不知该如何去努力了。慕容霜万念俱灰再没有资格当你们的谷主了。” 复仇的理念支撑起这个坚强的女子当这个理念毁了这个女子也只剩下了空壳。 “既然如此……”江乘风沉吟半晌道:“你先下令让这些天山弟子停手。另外我必须封了你们十三人的穴道以防有变。” 慕容霜苦笑道:“这是应当的。下手吧。” *************************************************************************** “为什么还不下手!”陈仲恶狠狠地盯着李闲大怒道:“你是不是男人!***痛快点!” “我也很想宰了你。”李闲先一指封了他的穴道以防他自尽才毫不示弱地盯着他冷冷地道:“顾平的仇我还没有报。” “那就给我下手!” “真奇怪。”李闲讶然道:“到底是我的刀放在你脖子上还是你的刀放在我脖子上?” “……” 李闲微叹一声道:“看见了么?慕容霜也败了。” 陈仲厉声道:“霜儿若有闪失我决不独活!” “你这个人的脑筋怎么这么不开窍?”李闲大怒道:“就你这种榆木疙瘩怎么让你的霜儿幸福!?” “……这与你无关!” 李闲淡淡道:“江乘风知道我的意思他是不会杀了慕容霜的只会生擒。你也知道我的意思我生擒了她之后只会有两种选择:一是放了她二是把她弄上床。” “你!……” “如果你死了我就只有做第二种选择了。”李闲把刀紧了紧道:“你考虑清楚。” 陈仲长长叹了口气半晌才道:“顾平的仇你不报了?” 李闲苦笑道:“这个仇自有他的爹娘来报。死在顾轻尘手上可怨不得别人。” 江乘风掠了过来瞥了眼陈仲低声道:“慕容霜已经束手。” “把他们全都放了。”李闲收刀回鞘道:“我想这世上也不会再有迷踪谷了。”说完随手解开了陈仲的穴道却依然封住他真气的运行。因为若是陈仲这种级别的高手忽然暴起难很有可能带来无法弥补的损失。 陈仲微叹一声捡起自己的刀踉踉跄跄地向慕容霜走去。慕容霜远远地看着他静静地等待。 就在这时天边忽然刮起一阵轻风轻柔得连积雪都无法扬起但不知为什么却刮得人的脸刀割般地疼。陈仲的瞳孔猛然收缩继而苦笑一声对着慕容霜抱歉地摇摇头栽倒在地上。 李闲不知所措地望着砰然倒地的陈仲又望望脸如死灰的慕容霜目光最后定格在陈仲身边两丈远的位置。 顾轻尘提着举世闻名的停风刀静静地站在雪地里。柔风拂过刀尖上的一丝血迹转眼间被风吹落了无痕迹。 第一百四十七章 归宿 “顾兄连话都没说一声就这么杀了神教的俘虏……看来顾兄是完全没有把我们神教放在眼里了?”江乘风的双眼在刹那间变得鲜红似血赤蝎魔刀已然在手。 顾轻尘看着江乘风的眸子叹道:“江兄是知道的重阳兴衰顾某早在二十年前就不想理会了。顾某此来只不过是为了报杀子之仇而已。李教主心地仁慈纵虎归山顾某并没有在事后独力应付他们十四人联手的把握只能选择这个时机出手了。” 李闲回过神来叹道:“你怎知我们在这里?” “我夫妇俩刚从恒山下来。”顾轻尘笑了笑道:“陈仲伏诛我们也该走了。” 李闲叹了口气忘向慕容霜。慕容霜的眼神变得空空荡荡仿佛所有的灵魂已被吸得干干净净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只能用于支持站立了。 陈仲仰天倒在雪地里喉咙上有一丝细细的血痕细得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怨恨全是抱歉的苦笑对无法再给心爱的女子带来幸福的深深歉意。 慕容霜双腿终于失去了最后的力气缓缓跪坐在地。迷踪十二煞全都跟着跪了下来没有人去看一眼顾轻尘更没有人想过报仇这两个字所有人的心中都只剩一片空白。 李闲的心中也是一片空白。那个陈仲……居然就这么死了。死得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看着顾轻尘转身远去李闲颓然无语。司徒贝贝走上前来拍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李闲看了她一眼喃喃地道:“贝贝事情完全不该是这样的。” 司徒贝贝低声道:“去安慰安慰慕容霜吧她……好可怜。” “不对……”李闲喃喃地道:“事情不对……” 江乘风沉声道:“我也一直觉得哪里很不对劲但是想不出来。照理说顾轻尘跑来杀陈仲那是天经地义的。” 李闲猛然抬头道:“顾轻尘怎么知道杀顾平的人是陈仲?” 江乘风和司徒贝贝同时剧震齐声道:“你没有告诉过他?” “我从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陈仲二字!”李闲声音开始寒:“以顾平的身手迷踪谷里任何一人也可以轻松致他于死地为什么顾轻尘就认定是陈仲?” 江乘风眼里邪芒爆现没有说话。李闲望向司徒贝贝道:“贝贝还记得你爹说的话么?是谁拜托他们去向成笑要忘忧散的?” 司徒贝贝浑身一颤惊得说不出话来。江乘风冷冷问道:“谁?” 李闲看着陈仲的尸身一字一顿地道:“于秋!” “事情……越来越明朗了。”江乘风冷冷地道:“想不到居然真会是他们!” 司徒贝贝迟疑道:“可是……如果一切都是他们搞的鬼那他们怎么会不教自己的亲儿子武功甚至任凭他去死?” 李闲也迟疑了良久终于叹道:“反正事情已有眉目我们终究有想通想透的时候。目前……还是先考虑怎么处置慕容霜吧。” *************************************************************************** 薛昌的大帐内薛昌、欧阳斌与江乘风正在商议下一步计划。这场仗薛昌大获全胜慕容霜带来的千名天山弟子全部缴械投降由于本是同源欧阳斌一出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些弟子全部收编麾下使薛昌的力量猛涨一倍之多终于脱离了任人鱼肉的处境。 有了力量在手要考虑的就不是保命而是配合重阳给予楚梦等人致命一击。 这个会议李闲和司徒贝贝并没有参加。一间僻静的小营帐内李闲正在架火煮酒而慕容霜面无表情地坐得老远看着李闲的动作。司徒贝贝更强居然扯着十二煞不知到哪里聊天去了。 “不知你爱不爱喝酒。这种玄冰朱果浆是以前你姐姐最喜欢的可惜她一共就只喝过两次。想不到薛昌这里居然也有。”李闲添上最后一根木柴转头说道。 慕容霜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 “我记得你家里很少有人喝酒想必你是不会喝的了。”李闲失望地叹了口气旋又笑道:“你姐姐还真是你家族里的另类。” “玄……玄冰朱果浆是不该煮的煮了之后会失去冰凛之气反为不美。”慕容霜顿了顿终于说话了:“你不必一直提我姐以此证明当年你们是真心相爱。这没有意义。” “不是不该煮是火候把握问题。你等会喝一口就知道了。”见慕容霜居然对酒颇有研究李闲大感意外“我当然要证明否则你若一直把我当作害死你姐姐的凶手来看待我们的交谈就根本无法进行。” “那只是我的借口。虽然我不知你对我姐如何但我很清楚我姐是把整个心完全系在你的身上了。纵使你是在骗她我想她也不会后悔。”慕容霜木然道:“可是无论你是基于什么理由毕竟我全家都死于你手我和你注定是生死仇敌本就无话可谈。” “世间的恩怨本就很难分得清楚明白。我是在为你姐姐报仇只不过仇人正好是你父亲而已。”李闲苦笑道:“我也知道想让你原谅我是很困难的。毕竟杀父灭家之仇不共戴天。” “是啊。我们是不共戴天的大仇家。”慕容霜凄然一笑道:“仇敌之间只有胜败而已。现在我败了我只是你的俘虏。江湖规矩是怎样就该怎样炎阳刀一刀劈下来什么都一了百了又何必再多费唇舌?或者……若是李教主想要享用一下战利品也是无可厚非。” “陈仲不会希望你这样自暴自弃的你到九泉之下有什么面目见他?”李闲抽出炎阳刀扔在她面前说道:“如果你真想死很简单我把刀子丢给你。另外不要低估自己对我的诱惑力如果你自己不想活了我也很乐意先享用享用战利品。” 慕容霜盯着炎阳刀看了半晌缓缓道:“你认为他会希望我现在做些什么?” 李闲苦笑一声道:“按照他的性格他会希望你回到迷踪谷里好好活下去然后……为他守身如玉。” 慕容霜笑了道:“你果然很了解陈仲他确实是这么一个人。” 李闲叹道:“其实我很想说他会希望你跟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可是这只不过是我所认为的最好结局罢了。” 慕容霜轻叹道:“李闲……你这又是何苦?刚才说过了我们是仇家。没有一个江湖人会傻得把仇家带在身边随时暗算自己还口口声声要照顾她的。” 李闲淡淡道:“你虽然是我的仇家但你也是阿雪的亲妹妹。” 慕容霜整个人怔住了。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感受到李闲对待她姐姐的真心。 “我是你的姐夫。姐夫照顾小姨子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李闲忽然嘻嘻笑了笑道:“娶了小姨子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慕容霜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为什么江湖上都说李闲是个无赖。 “酒的火候够了。”李闲伸了个懒腰道:“尝尝我煮酒的本事。” 慕容霜接过酒碗喝了一口但完全食不知味。李闲翘着二郎腿无限享受地品着酒一边说道:“刚才说了不要低估自己对我的诱惑力。一个如剑一般锋利的女子现在作为俘虏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地坐在我身边。火光掩映美酒醉人面对着和阿雪一模一样的容颜说不动心是骗人的。既有征服感又有心动感男人要的不就是这个么?” 慕容霜的脸刷地红了。这几乎是有生以来唯一的一次脸红慕容霜竭力想让自己认为这只是酒精作用但心却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身为阶下囚本来早已做好了会被人玷污的准备可为什么现在却开始慌了? 陈仲临死前那歉疚的神情又在慕容霜眼前闪烁慕容霜心中一痛心神稍稍恢复清明淡淡道:“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 “现在有几条路让你选择。”李闲喝着杯中酒缓缓说道:“先我是你的姐夫。你可以跟着我一起生活嫁不嫁娶不娶那是另一回事先不讨论。也可以回到迷踪谷避世隐居找个人嫁了也好为陈仲守寡也好我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你。如果你执意要死我会把你和陈仲葬在一起。” 慕容霜叹了口气道:“还有呢?” 李闲淡淡道:“其次你是我的俘虏。我可以废了你的武功把你带在身边监管;也可以把你关到恒山大牢去终生监禁;也可以……杀了你。” 不知为什么原本早已做好任何最坏打算的慕容霜此刻却对这后三种选择不寒而栗。只不过和李闲相处了这么短短一段时间竟然就开始对那种灰暗的色调心存抗拒。慕容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姐姐会说和他在一起总是如沐春风。 “也许……第一种选择确实是最好的。”慕容霜喟然道:“可是这么做怎么对得起陈仲?你还记得陈仲临死前的眼神么?” “你要为他守寡?” “不错。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这不值得。死者已矣生者还是要好好地活着。”李闲眼里射出沉痛的感情道:“江湖上生死实是等闲事如果人人都照你这么做天下早就完了。” 慕容霜自然知道李闲那种痛苦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心上人的去世对李闲来说已经经历过不只一次了。 “我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生活的。对不起陈仲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接受自己和杀父仇人共同生活甚至……欢好。”慕容霜轻声道:“李闲给我留些自尊吧。” 李闲无言以对。 “我会回到迷踪谷静静地度过这下半辈子。说不定哪天寂寞了真会去找个人嫁了。”慕容霜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不会一辈子呆在重阳教的。日后浪迹天涯如果哪天记起世上还有我这个人可以去迷踪谷看望看望我。” 李闲脱口叫道:“霜儿……” 慕容霜心中又是一跳垂下头去低声道:“再见了。姐夫。” ps:忽然之间浪子居然被选入了2oo5文学专题选编;武侠篇一个多月没有更新忽然获此殊荣小白只觉汗颜无地。再不更新实在对不起党和人民…… 第一百四十八章 真假许嵩 幽州白马堡。.tw[] 许子悠坐在一间密室里看着手中的报告脸色苍白如死但是眼里的寒芒却凌厉无匹。 “你们真的确定?”良久许子悠放下报告平静地问道。 面前是数名白马堡普通弟子打扮的人但这几人对着许子悠却毫无恭敬之色。其中一人冷冷地道:“为了作出这份报告我们损失了六名多年来同生共死的弟兄许公子实在不该怀疑这份报告的真实性。” 许子悠淡淡道:“萧无语教你们武功、教你们探察之术却没教你们怎么说话。” 那人笑了笑道:“我们知道许公子看到这份报告后必然会将我们灭口因此说话也没有客气的必要了。” “哦?”许子悠来了兴致问道:“你们既知我会灭口为什么还来送死?” 那人满不在乎地道:“我们的命早就给了神教公子既然有教主的手令我们就该尽所有力量完成任务。” “好!就冲你们这话我不杀你们。”许子悠哈哈笑道:“不过还请各位再帮我一个小忙。” 深夜。 许子悠全身黑色劲装悄悄潜至许嵩的卧室。 里面一片漆黑隐约可闻许嵩的鼾声传来。这鼾声许子悠听了半辈子熟悉得很。但想想那份报告许子悠毫不犹豫地穿窗而入。他也不知为什么居然只不过因为那探子的几句话就对他们毫无保留地信任。或许只不过因为他们是李闲的部下而已虽然这些所谓部下连李闲的面都没见过。 床上挂着帘帐许嵩朝外而卧睡得正酣。许子悠怔怔地看了半晌咬咬牙把心一横长剑出鞘。 剑尖抵在那人喉咙上许嵩悚然惊醒睁眼一看愕然道:“子悠?你干什么!” 一听他说完这句话许子悠绷紧的神经忽然放松下来:“不用装了你不是。” “放肆!”许嵩勃然大怒道:“你连爹都不认得了?” “这些日子里白天和我说话的人确实是我爹但你却不是。”许子悠冷冷地道:“你不该开口说话的。” 许嵩愣了一愣许子悠出手如电猛地将他的面具扯了下来。面具里的面孔顶多只有三十余岁此刻正满脸惊恐。 许子悠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长剑微微用力寒声道:“带我进密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密道的事的?”假许嵩颤声道:“我不能带你去他们会杀了我的。” 许子悠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凛冽的杀气冻得假许嵩脸色苍白。 面对着这个统领数千白马弟子决胜沙场与高手如云的重阳教对抗整整一年之久的白马堡少主假许嵩的防线终于渐渐摧毁。 他怎也想不到这个浊世佳公子的身上竟有这么强的杀气浓烈得比之尊主也不遑多让!想起他从雁门关败退回来后被真许嵩训斥时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假许嵩心中阵阵寒。“银枪如棋弈白马自悠悠”这句话的分量组织似乎真的低估了。 他决不怀疑只要自己再迟疑片刻这柄长剑必将毫不犹豫地洞穿自己的咽喉。 “我……我带你去。” ************************************************************************ “许堡主兵马现在到了哪里?”一个白衣人搂着一名全身赤裸的美女一面在她的胸口揉捏一面转头问道。女子的**声动人心魄但白衣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已经到了白马城。”白苍苍的许嵩怀里竟也坐着一名赤裸美女正在喂他喝酒。许嵩低头轻啜一口嘿嘿笑道:“想不到白马城里竟连半个重阳教众都没有看来重阳的兵力也是捉襟见肘。” 白衣人嘿然道:“重阳教即使有三头六臂也绝想不到这里只是空堡。等李闲和萧无语领着大军扑来我们早在恒山饮酒了。” 许嵩嘿嘿笑道:“等到重阳平定嘿嘿据说莫白羽和成樱都不显老丰韵犹存哪。余舵主可有兴趣?” 这白衣人竟然是余飞闻言失笑道:“恐怕是轮不到我喽!不过许堡主据说令郎对你的举措反对得很激烈须防变生肘腋啊。” “子悠是很识大体的孩子。我答应了他不会对付思雨他也就没说什么了。”提到儿子许嵩的表情正经起来叹道:“其实我这个当爹的确实对不起子悠。” 余飞呵呵笑道:“等到天下平定令郎会明白你的一片苦心的。到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些许不愉快的事年轻人早就抛到脑后了。” “是吗?”冷冷的声音仿佛从冰窖中传出两人猛然看向门口只见许子悠冷冷地站在那里手上提着假许嵩显然已咽气多时。 “子悠!你怎么……”许嵩一把推开怀中美女猛地站了起来继而意识到失态又缓缓坐了回去。 “我还一直在奇怪呢近年来爹明明都睡得很安稳却怎么总是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得了床。原来是分身于此夜夜笙歌哪。”许子悠微笑着说道语气说不出的讥嘲。 许嵩忽然叹道:“你一定是怪爹一直瞒着你。爹是知道如果事先和你商量你是不可能赞成投奔柳掌门的到时事情反而弄僵。所以索性等大事已定再告诉你。” “哦?”许子悠呵呵笑了随手把假许嵩的尸扔在一边径自坐到许嵩身边也拉了个美女抱在怀里伸出一只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一面笑道:“我倒是记得清楚爹从小就对我说白马堡坐拥幽燕之地俯瞰天下一旦中原呈现乱势白马堡就要出而争霸江湖。于是孩儿从小立志勤练武艺、苦修韬略。天从人愿重阳一夜崛起中原纷扰不休白马堡入世之机已然来临。孩儿不惜与最好的朋友反目成仇为家族呕心沥血自以为不会辜负了爹所赐的七尺之躯、万贯家业。何曾想过吵吵闹闹折腾了快一年竟只不过是小孩子办家家的游戏一个招呼都没打白马堡就忽然变成天山分舵了。” 许子悠缓缓地说着始终面带微笑手掌轻轻地在怀中美女的脸上颈上抚摩着直摸得那女子娇喘连连、眉目含春。可是这看似闲话家常一般的旖旎气氛中说出的话却是字字千斤压得许嵩渐渐渗出了汗水。 “孩儿更没想过曾经对忽然异变的柳牧之咬牙切齿的爹居然会弃亲家于死地、视儿媳如粪土奴颜屈膝自甘俯!”许子悠的手忽然用力女子痛哼一声却依旧娇媚入骨。 许嵩连忙说道:“子悠你还年轻容易感情用事。试想若跟随柳掌门一统江湖之后以我们白马堡的声威必将得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岂不比以一己之力独抗群雄更加轻松自如?白马子弟们的血也就可以少流很多。相比于白马堡无数子弟的性命薛昌父女就轻得多了。” “原来如此啊……”许子悠轻笑道:“爹你好象忘了白马堡的战都是谁在打居然用这种骗小孩的话来蒙混我?让孩儿分析一下投靠重阳的好处给爹听听吧。若我们并入重阳那么重阳教一统江湖同样指日可期。不但弟子们的血可以少流、思雨他们的命也可以保。而且李闲不喜欢当教主以我们手里的实力说不定还有机会夺个权呢?岂不是比投靠天山好上万倍?” “投奔重阳没有意义重阳教即使不灭权力也早晚要归……”许嵩说了一半忽然面如土色地打住了。旁听的余飞心中叫糟果然只听许子悠大笑道:“我从不知道原来爹对重阳教的内事这么熟悉!”顿了顿又笑咪咪地道:“尊主近来身体如何?” 许嵩和余飞同时色变许嵩故作平静地道:“你在说什么?” 许子悠轻轻弹了弹怀中美女那吹弹可破的脸蛋大笑道:“连这些女人居然也都学了重阳蚀心的皮毛只不过为了让爹玩起来更爽一些。重阳教的秘技还真是不值钱。” 许嵩和余飞同时推开自己怀里的美女脸色都变得无比凝重。 许子悠耸耸肩说道:“上次爹下令让我派突击队绕道南行偷袭重阳太行分舵我就觉得事情不对。不过倒也觉得事情大有成功的机会于是吩咐荆勤先攻击重要人物引太行驻兵来援然后一举突袭太行。但是此举实在过于冒险为了消除后患便使了个心眼让荆勤他们扮作关中剑派和苍梧剑派的人。谁知道蓝舒云竟活了下来我们的身份还是暴露了。后来就听说楚梦借重阳教对我们震怒之机和李闲商议让他们大举进攻白马。就在这时爹下令全军投向天山――这么做的直接后果就是重阳教来进攻我们的大军将扑个空而我们和天山合兵一处饮马恒山。这事从头到尾简直就是安排好了一般让我不得不怀疑爹早就和楚梦等人商议好了最初荆勤的突击队根本就是去送死的!所以……爹早就只是那个什么尊主的走狗罢了。” 许嵩脸色铁青不再说话。余飞忽然笑了笑道:“你是怎么知道有关我们组织的事的?” 许子悠看了看许嵩的脸色忽然露出思索的神情脸色微微一白继而大笑道:“江湖争霸情报先行。李闲被你们搞得头大如斗作为面临重阳第一战线的我又怎会不知道一点关于你们的事呢?” “既然知道何不考虑加入我们共谋大事呢?” “余舵主你也太小看我许子悠了。知子莫若父我爹就从不会向我提出这么可笑的问题。”许子悠哈哈笑了笑然后笑声又渐渐小下去道:“只可惜……这个爹也是个假货。” ps:大家请一定看看这篇文章ter.asp?bu_id=332o97&b1_id=12o6o 第一百四十九章 白马长啸 注:前两天没看见更新的兄弟请至作品相关看看全本公告。 ―――――――――――――――― 这句话直如晴天霹雳许嵩和余飞听得心头猛震相顾骇然。许嵩哑声道:“你疯了吗?” 许子悠长叹道:“我不得不佩服你无论声音、语气、用辞、动作居然都模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我爹无论是生气、惶恐、紧张、吃惊脸色从来都是只会变红的。你的面具太过巧夺天工了居然能呈现你的脸色……不过也恰好就在这里露出了破绽!可叹我许子悠自诩精明不料竟到了现在才现。” 许嵩和余飞不再说话气氛顿时绷紧起来。几名女子顿有所觉急急溜了开去缩到了墙角。 许子悠面容转冷寒声道:“我爹在哪里?你们把他怎样了?” 假许嵩一把扯下面具露出一张普普通通的脸这张脸若换在平日许子悠定然不会有任何感觉但此时此刻他却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假货的气势正不断增长比之真正的许嵩也只不过弱上几分而已。 一旁的余飞大笑道:“我们这就送你去见他!”话音未落长剑已经指向许子悠的咽喉。 “我看应当是我送二位去与家父做伴才对。”许子悠哈哈大笑长剑已不知何时来到手中一剑刺向余飞看似空空如也的左手。 余飞的右剑竟莫名其妙地刺了个空心中骇然左手悄悄握着的毒砂再也洒不出去只得闪身避开。在这刹那间许子悠的长剑已经回掠指向假许嵩劈来的一掌。 “想不到乖儿子的功夫竟然练到了这个地步可见雁门关一役你和李闲是在演戏。”交往十余招假许嵩神色凝重地说道:“以你的武功绝不可能几招之内就败给他的。” 许子悠独斗两人却毫不显得慌乱剑势宛若惊龙无形剑气道道纵横却又宛转自如同时寓霸道与细腻于其中尽显其豪爽而又重情的性格本色剑心同体实已达开宗立派的境界。 听见假许嵩的话许子悠大笑道:“你们真当李闲正拼命带队往这里赶吗?实话告诉你们重阳大军此刻恐怕早就踏平天山了!” “什么!”二人大吃一惊只稍一疏神许子悠的剑气已在假许嵩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许子悠暗叫可惜。眼前这两人显然都是那组织的重要人物手底下硬得惊人。假许嵩的武功虽然并不算太强但显然深得明师指点章法严谨毒辣却隐隐有邪异的味道可以推知此人若不是大部分气力用于研究易容他的武功必定会是一名可怕的敌手。而余飞的剑法也绝不在亲家薛昌之下加上他的毒技防不胜防自己以一敌二时间一长必落下风。这么一句爆炸性的重话让他们的心神产生了巨大波动本是大好的破敌之机可惜余飞一缕毒烟恰好散了出来忙于防毒之下就只能给对方带来一点点皮肉之伤。 两人之间假许嵩更弱这不但体现在武功本身也体现在心神的抗力上。 “既然提到李闲的雁门关之战我就让你们看看当时我和他交手时所用的剑法。那是我真正的实力所在。”许子悠淡然一笑道:“你们才会知道用你们那种脑袋去估量我和李闲是多么可笑!” 随着话音许子悠剑法果然变化。道道剑气都收敛无踪两人面前又只对着一把剑一把重逾泰山的剑。长剑递出整个密室的空气仿佛都被吸得干干净净全部集于剑身轰然鸣响直刺两人耳鼓就像风雷狂啸天地变色。 早在许子悠说话时假许嵩就已开始心虚。许子悠刚才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让他深深震惊而这几剑所蕴涵的威力只要是人都可以看得出有多么可怕! 见许子悠一剑震开余飞怒啸着向自己当胸刺来假许嵩咬了咬牙奋起全力狠狠击在许子悠剑上。 许子悠冲着假许嵩洒然一笑假许嵩顿觉不妙猛然感到这一掌击中的剑身柔若无力就像一碗水倒向棉絮一般掌中的力道被吸得一干二净。 用错了力道的假许嵩身子情不自禁地向前倾了几分恰好可以清楚地看见许子悠的长剑呼啸而来没入自己的胸口。假许嵩满脸不甘地倒在地上至死也没能明白为什么那么强的一剑居然会是造成这样的结果。 “你们上当了。这剑法和原先的剑法根本就是同路只不过换了个模式把散的剑气回收而已。剑势的力道看来唬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加强只不过多出了一点点吸力罢了唯一的作用是把对方的真气引到空气中石沉大海。”许子悠仿佛解释给死去的假许嵩听似的一面耐心地解释着一面迅捷无伦地攻向余飞剑气再度散把余飞的毒砂拒之门外笑道:“当初李闲就没有上当把真气高度凝聚让我引无可引。我说过以你们的脑袋去估量我和李闲是多么可笑!” 余飞听得心中气苦偏偏场上的主动权已尽在许子悠掌握自己仓皇应招连开口的时间都没有而许子悠谈笑之间余飞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足足中了五十来剑。许子悠的冷嘲热讽不断传来余飞心神越来越散乱不远处假许嵩的尸体尸横就地余飞的斗志也随之渐渐消磨。原本是连开口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则连还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叮!”余飞的长剑终于脱手许子悠顺势卸下了他的双臂以防使毒。余飞凄厉地惨叫一声滚倒在地。 “我爹是什么时候死的?”许子悠连看都没看一眼在地上翻滚的余飞仰望天。 “你……你爹没死。”双臂被斩毕生的心血全部付诸东流余飞似乎连一点抵抗的意识都没有了许子悠一问他就忙不迭地回答。 “什么!”许子悠大喜道:“他在哪里?” “他?”余飞忽然大笑了起来:“你去叫那几个女人打开后面另一个密室就知道了。” 许子悠愕然。 密室门开许嵩全身赤裸地躺在藤椅上一个美女正喂他吃着鲜果四个美女正分别为他按摩手脚还有一名美女伏在他胯间。原本神采飞扬的许嵩已经被酒色淘得皮包骨头反应迟钝得连有人开了门都不知道。但看他无限享受的神情显然还是乐在其中。 许子悠站在门前只看了一眼就关上了门。剑气一扫余飞身异处。 “好好服侍堡主。”许子悠欲言又止扔下了这几个字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回到许嵩的卧室里天色已经白。重阳教的探子们站在门口全都浑身是血见他出现其中一人拱手道:“所有疑似那组织的人已经逐一刺杀。” 许子悠的表情本来一直有点哀戚听了这句话又恢复了神采。“拿这张人皮面具去传我的令堡主早已逝世假货已经伏诛。从今天开始由我许子悠执掌白马!” “是!”重阳教的探子们大喜过望他们清楚地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许子悠执掌白马堡对重阳教是绝对有利无弊的。 “你过来。”许子悠指着那个之前印象深刻的探子正容道:“拿我的令符火赶往白马城通知即将进攻恒山的白马大军火回程参加堡主的葬礼。再告诉李闲从今往后白马堡只做生意再不问江湖事。” 那探子狂喜领命而去。 许子悠缓步而行走到白马堡的顶端。北风猛地吹来许子悠长长叹息。 本以为父亲是被那组织的人杀了已经打定主意要去报仇。谁知道竟是沉迷酒色让别人轻而易举地控制了。之所以让他活着恐怕是认为杀他根本毫无价值吧。 这怨得谁?想想父亲那副模样许子悠万念俱灰。去报这种仇?怪别人用美色诱惑爹?说出去被人笑死! 薛思雨轻轻来到他身后为他披上最喜爱的白袍。轻声道:“听说你下令召回兵马?为什么不趁势去攻击柳牧之呢?” “重阳探子传来消息在李闲的帮助下你爹大胜了一场收编千余人现在是没有危险了。”许子悠强忍着没有告诉她许嵩的事喟然道:“如果重阳教最终能获得胜利以他们的手段必定是把天山交给你爹实际权力抓在自己手里;而你爹既得天山也不会有意见会是皆大欢喜。如果他们败了那是天意。让你爹做他喜欢的事吧我们就不掺合了。和我一起在幽州做一方豪强富吧。” “真的吗?”薛思雨大喜扑进许子悠怀里道:“我真的很怕你去战斗每天都不知道你能不能活着回来。现在好了……现在好了……” 许子悠哈哈笑了笑忽然纵声长啸啸声久久回荡在天空下远远飘传。啸声中蕴涵了什么薛思雨直到老死的那一刻也没能想明白。 第一百五十章 决战伊始 天山剑派。(..tw) 一缕幽幽的笛音回荡在剑派主殿门外广阔的演武场上随着笛音有些人抱着头躺在地上打滚有些人脸色惨白有些人手脚软。成千的黑衣人正对他们进行残酷的屠杀黑衣上的炎阳标志如恶鬼般狰狞。 “莫老五的仙音越来越厉害了。”成笑微笑道:“想不到我们这次重出江湖就是天山弟子最幸运仙音几乎都是给他们听的。” 莫白羽淡然一笑:“想不到天山剑派果然只是空壳我们太谨慎了其实只要来数百人就可以了。” 萧无语笑道:“错有错着。大军太早回去反而收不到奇兵之效。” 司徒铭点点头道:“现在留数百人驻守险隘其余人马火返回打楚梦一个措手不及。” 萧无语微笑道:“不对应该再分些人往南而下分别把关中剑派和苍梧剑派连锅端了!” 众人相视而笑成笑哈哈笑道:“教主和红眼怪帮薛昌取得的那场大胜实在太及时了。” “那么灭关中、苍梧再回守天山的任务就交给成二哥了。关中和苍梧一把火烧个尽绝就可以了没有分兵留守的价值。”萧无语大笑道:“我们开拔!” ************************************************************************** “天山剑派居然真的只是空壳***楚梦这次是志在必得啊。”李闲、司徒贝贝、江乘风并骑急驰在路上李闲嘿然道:“天山、白马、关中、苍梧。这次是场级硬仗。” 江乘风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的薛昌、欧阳斌和浩浩荡荡的两千人马微笑道:“我们也不弱啊。萧老六他们的三千多人也最多迟我们一两天。楚梦绝想不到我们这拨援兵之后竟还有一拨更强的必定被踹得粉臀开花!” “哈哈哈江老鬼你不是很正经的老先生吗?要不要我去把成樱找来看你还敢不敢说什么粉臀玉腿的。”李闲捧腹大笑瞥眼见到司徒贝贝杀人般的目光脸上又苦起来举手道:“贝贝我今天没惹你啊。” 司徒贝贝嘻嘻笑道:“我只是想试试我对你的威慑力能不能比得过成师叔对江老鬼的。” 李闲气结无语。 江乘风幸灾乐祸地大笑李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故作沉思状道:“即使我们援兵齐至但总体兵力上我们还稍弱半筹。好在我们是守方优势明显。” 江乘风和司徒贝贝笑得伏在马背上江乘风大笑道:“臭小子转移话题的本事还是这么差劲。” 李闲正要还口忽然一骑迎面绝尘而来见到三人翻身下马拜伏于地:“启禀教主、守护使:许子悠力斩余飞和假扮许嵩的高手夺取白马堡大权。现已下令白马堡的弟子全军回程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事。” 三人相顾而惊愣了半晌李闲才大笑道:“好一个许子悠!” 司徒贝贝轻叹道:“楚梦输定了。” ************************************************************************** 太行。 蓝舒云曾经遇袭的峡谷中一片黑压压的人马正在悄悄潜行他们前往的位置正是蓝舒云如今驻守的太行分舵。 若是让恒山与太行互为犄角相互声援那么纵使敌人多出数倍短期内也是难以攻破的。(..tw) 这队人马的头领是两个人此刻脸色都有些慌张。 “卓掌门不知你有没有现?这峡谷静得有些异常。”此人正是关中剑派的戚重自杨破天于迷踪谷一役丧命戚重就继任了掌门之职。 另一人自然是苍梧剑派的掌门那个林书之的师父卓青山。听了戚重的话卓青山冷笑道:“看来戚掌门是被重阳妖孽吓怕了吧?” 事实上卓青山本人也觉得这峡谷有点诡异。高手所特有的灵觉早已使他的心中隐隐预感到不祥的气息。但戚重说出这样的话他却唱起了反调仿佛想以此证明他苍梧剑派全是英雄好汉。 戚重被他说得面色寒冷冷地道:“既然卓掌门英雄无畏那么一会到了太行请打头阵。” 卓青山嘿然道:“恒山太行互为犄角。太行被攻恒山必定来人救援因此我们这次最重要的部分是殿后。就由我们苍梧剑派负起殿后重任吧。” 戚重心中冒火。柳牧之等人率全部天山弟子潜伏在恒山脚下只等这里狂攻太行时恒山上的王翰若领兵去救就在半路截杀。这是极高明的围山打援之计不知是出自天山剑派哪个高手的智慧。这个策略卓青山不是不知道居然还说出这种话来戚重气得话都说不出了重重地哼了一声前而行。 峡谷一侧的山崖半腰上有人嘿嘿地冷笑:“有其师必有其徒啊老子早就觉得教出林书之那种草包的家伙一定不是什么好货色。弓箭手预备!”一声令下弓箭手箭已上弦蓄势待。传令官轻展旗帜对面山崖上镜子反光一亮表示收到指令。 那人甩了甩长轻咳两声吐出一口血痰喃喃地低骂了一句迅下山去了。 “嗖嗖嗖!”箭矢铺天盖地地洒向峡谷戚重和卓青山心中剧震同时喝道:“有埋伏!快撤!” 峡谷中惨叫连连两派弟子瞬息之间已倒了一片。恐惧像瘟疫般扩散开来两个掌门的喝声传来峡谷中乱成一团争先恐后地掉头就跑人马互相践踏死伤无数。 “哈哈哈!往哪里跑!”山崖上的那人幽灵一般出现堵死了他们撤退的路线他的身后跟着数百名如狼似虎的重阳教众。 “你是……蓝舒云?!”戚重浑身颤抖了一下前些日子蓝舒云遇袭的战果轰传江湖蓝舒云疯狂嗜杀的名声已几如魔鬼传言中这个魔头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还有不死之躯。 “咦?戚重原来是你啊?哎呀呀让我们好好聊聊你老婆的屁股上有颗痣老子二十多年了都忘不了那美景啊!”蓝舒云哈哈大笑嘴里信口雌黄率着教众直扑而去。 戚重哪里知道这淫贼是在胡说大怒道:“我老婆屁股上哪有……”说了一半意识到中计脸色早涨成了猪肝色。重阳教众震天狂笑气势如虹如尖刀一般狠狠地捅进溃散的敌人阵中疯狂地砍杀。 一旁的卓青山心中虽然惶恐但听了戚重的话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戚重勃然大怒拔剑而出道:“你笑什么!” 卓青山反唇相讥道:“偏你说得偏我笑不得?” 戚重气得完全忘了身在何处一剑向卓青山当胸刺去。卓青山横剑一封哇哇大叫道:“戚重大敌当前你还自相残杀!” 戚重心中一震慌忙收剑一条扇骨无声无息地飞来穿透了他的心脏。 卓青山这才开始感受到恐惧扭头望去蓝舒云浑身沾满了两派弟子的血嘻笑着站在他的身边。缺了一根扇骨的折扇“嗖”地撑开随意地摇着满头长随风乱舞状如死神。 卓青山在师兄弟的护拥下缓缓后退颤声道:“你……你们怎么会恰好埋伏在这里?” 蓝舒云仿佛听见了这世上最不可理解的事两眼吃惊地睁得滚圆说道:“恰好?老子在这里足足蹲了十天十夜才等到你们自投罗网。他***害得老子的伤的现在还没好干净!” 卓青山脸色好看了一点冷笑道:“你身上有伤?” 蓝舒云嘿嘿笑道:“你试试不就明白了?” 卓青山脸色再变阵青阵白。忽然纵声大喊道:“还不快撤!” 苍梧剑派的弟子们纷纷扔下敌手潮水般向峡谷另一端涌去。失去了掌门的关中剑派紧随其后你推我挤地迅退走。重阳教众停止了追击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无限嘲讽地看着他们如丧家之犬转眼间跑得干干净净。 蓝舒云也哈哈笑了笑然后重重咳了几声猛喷一口鲜血缓缓委顿在地。 周围的重阳教众拥了上来叫道:“花仙!” 蓝舒云摇摇手道:“不碍事。”继而苦笑一声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伤势未愈今天一定带你们杀个痛快。” 一名小头目垂泪道:“我们都知道的花仙是为我们好。我们就才几百人他们的人手是我们数倍士气虽失但若一意保命我们有可能会败的。” “咦?你们竟也都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可怜卓青山那个蠢蛋若是拼死一战老子没几招就得死在他手里。”蓝舒云哈哈笑了道:“戚重也是蠢蛋竟看不出我们的弓箭手一共只有几十个人。去那蠢货尸体上把我的扇骨捡回来老子的扇子比他的命还值钱。” 众人都笑了道:“有花仙在大伙儿就算在生死之战里都开心得紧。” 蓝舒云笑道:“如果你们跟教主办事也会有同样的感觉的。我们回山休整一下该准备去救援恒山了。” 重阳教众轰然应喏气势如虹。 第一百五十一章 花仙归神 恒山脚下一处雪林中。 楚梦来到柳牧之身边叹道:“白马堡生变他们两人都死了。白马大军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全部回程了。” 杨乱怔怔地看着楚梦随口道:“许子悠手上无兵无将是怎么看破我们的计谋的?” 楚梦送给他一个嫣然甜笑道:“重阳教在白马堡里向来伏着大量高明的探子。” 柳牧之剧震道:“许子悠和李闲合作了?” 楚梦的脸上现出苦笑道:“所以我才担心我们这次的策略全盘失败了。李闲和江乘风居然在薛昌营寨出现大败慕容霜我就感到事情不简单。萧无语等人的大军恐怕早就踏平天山了。” 柳牧之和杨乱同时沉默下去过了良久柳牧之才叹道:“很早以前我就说过李闲不好对付。” 楚梦微叹道:“这还用你说吗?但尊主苦心经营数十年策划本已迹近完美我们怎能轻言放弃?” 杨乱冷然道:“战斗还没结束谁胜谁败言之过早。如果我们现在能尽快攻下恒山胜负犹是五五之数。” 楚梦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们的计划既然已被识破那么戚重和卓青山现在很可能已经是个死人。王翰也没有理由再提兵赴援我们的打援之计再不可行。” 杨乱叹道:“所以只有趁着蓝舒云还在与戚重他们缠斗的时候我们尽快强攻恒山。” 楚梦轻声道:“是啊这是唯一的路了。而且这条路也是一定能成功的。” 柳牧之和杨乱齐齐抬头望向恒山云雾缭绕中重阳总部若隐若现。 楚梦幽幽地道:“全军进攻迟则不及。” *********************************************************************** 天山弟子潮水般向恒山上涌去白茫茫的一片早已分不清哪里是雪哪里是人。他们上方不远处的隘口一片漆黑的人马冷冷地等待着他们的来临。 王翰似笑非笑地看着下方数倍于己的人马笑道:“终于要走到这一步了么?我这把老骨头非得被活活拆碎不可。” 旁边的小头目请示道:“隐仙我们现在……” 王翰笑道:“当然是死守险隘以候援军。他们的人数是我们五倍之多难道你还想冲出去拼命不成?哦对了弓箭手哪里去了?还不放箭!” 箭石如雨而下向天山弟子们淹去。楚梦、柳牧之、杨乱一马当先顶着箭矢火向隘口掠去。 相对于五千精通武艺的天山弟子而言这百来弓箭手迎面放来的箭所能造成的伤害实在不大唯一的作用也就是减缓他们冲锋的步伐而已。 白练灵蛇般飞出数名重阳教众惨叫一声被白练击飞老远眼见不活了。杨乱和柳牧之双剑齐出护在楚梦身边直扑而上。 “啪!”白练仿佛撞在万仞山壁上荡起了无数涟漪。王翰双掌交错一口气向白练连劈十掌楚梦娇躯微微一颤白练略收又缠向王翰身边的重阳教众。她的目的很明确打开缺口让弟子们涌入就够了王翰的死活根本无关大碍。 王翰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双掌像粘在白练上一样白练到哪里他就劈向哪里。 楚梦脸色开始寒冷冷地道:“隐仙自求死可怨不得我们!”白练仰起来直点王翰咽喉。 杨乱和柳牧之一声不吭双剑一左一右同时向王翰刺去。 王翰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眼里掠过一丝奇异的色彩既像是讥嘲也像兴奋甚至还有点赞赏的味道。 “好本事!”王翰哈哈大笑起来掌风过处三人竟没有人敢缨其锋锐全都采取游斗的策略。旁边正在厮杀的重阳教众和天山弟子全都看得不明所以而楚梦等人却清楚地知道这死老头每一掌劈过来都没有人能弄清楚他劈向哪里那肥厚的手掌看上去实实在在其实都不知道它到底存不存在但偏偏真气交触时却清楚地感觉到冰寒奇诡的真气弥漫在身周全身经脉都像被针刺一般痛不可当。这老头武功的诡异飘忽笔墨实难形容其万一。 他们的目的其实也就是缠住王翰也就够了。天山弟子们已逐渐攻入隘口王翰身边的教众们逐渐倒退再退几步天山弟子就可以从后面合围王翰了纵使这老头有三头六臂也是难逃一败。 “隐仙王翰不愧为重阳诸仙之。若单打独斗我们三人都不是前辈的对手。”楚梦幽幽地道:“可惜大势已去独木难支隐仙还要做无谓的挣扎么?” 王翰眨了眨眼笑道:“可惜的是老夫虽是独木但后面还有一把寒铁哪。” 楚梦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剧变。杨乱看在眼里脸色也变得灰白。 “隐仙王翰名不虚传。这水月错手虚实交会亦幻亦真当得上天下掌法第一。”淡淡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平静得不带一丝情感但却飘扬全山人人清晰可闻。(..tw好看的小说) 楚梦轻叹一声竟停下了攻击。 “厉大侠你倒看得好自在再不出手老夫这把老骨头就要被拆散啦!”王翰苦着脸道:“别小看这几个小娃娃手底下可是硬得很!” 龙吟般的鸣啸震彻全山湛蓝的剑光从半空中呼啸而下蓝光过处攻进隘口的天山弟子全部身异处。 “我们……居然完全算漏了厉天在恒山上!”柳牧之脸上再无半分血色想起曾经在隐柳山庄外厉天那死神一般的景象柳牧之从心底出一阵阵恐惧。 杨乱怒道:“厉天也是人我们有五千弟子他们才不足千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楚梦紧紧咬住下唇半晌才松开白练再次挥出目标却是厉天。 “刷!”白练断成两截。楚梦闷哼一声倒退一步。 厉天冷冷地看着她长剑遥指他的剑上还挂着刚刚被斩断的小半截白练。楚梦幽幽地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是希望能从中读出一些什么但终究失望了。 “你们没有胜算的带着孙凌走吧。”楚梦低声说着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这么轻的声音乱军中的厉天竟然听见了:“厉某若是死于此处必定会拉你们陪葬。” 杨乱见了楚梦的神情心中火一声不吭地直扑而上无数天山弟子紧随其后向厉天涌去。 楚梦怔了良久忽然浅笑道:“那倒也不错。”扔掉白练抽出一柄长剑来飘然直刺。 厉天听见这句话似乎微微顿了一下没有言语。寒月过处四周鲜血喷溅。杨乱的长剑已直指厉天咽喉。 厉天眼里寒芒骤现凛冽的杀气漫天而起杨乱一剑刺空寒月剑已到了他的肋下。杨乱也不避让依然不偏不倚地直取厉天咽喉旁边数十柄剑同时刺出分取厉天身周各处要害。 厉天冷冷地道:“好剑法。好剑阵。”寒月一振重重斩在杨乱剑身上杨乱闷哼一声后挫半步。那抹蓝光已呼啸着连续划过五个人的咽喉。 杨乱心中气苦。跟随师父学艺多年自以为已有所成岂料先遇江乘风单打独斗被活捉围攻被逃脱简直束手无策;现在又遇上厉天这剑根本就是完全为了杀人而存在的每一剑出必见血光而且此刻厉天是为了死守隘口剑不容情比之当日江乘风为了脱身而使的花俏招式更加令人胆寒得多。 更关键的是自己的心上人明显和这个魔头有些不对劲。 楚梦剑走游龙在厉天身周飘忽不定。厉天似乎也没有和她以硬碰硬的打算每剑都只是轻触即收然后总是带起其他天山弟子的惨叫声好象只是在玩个游戏想让谁死就让谁死一样。 事实上厉天也并不像杨乱想象中那么轻松。出手至今不过短短不到一刻他的剑下已添了数十条冤魂而敌人却还是望不着边际。人力终究有时而穷以一敌万不过是小说家言罢了。而楚梦的武功高明诡异杨乱剑剑追魂一旦被他们缠上在这乱军之中后果可想而知。好在身后也有不少重阳教众死命抵抗下也终究令敌人无法前进一步。 一旁的王翰也在重阳教众的拥护下和柳牧之率领的人马缠斗已久。事实上他们以这区区不足千人的兵力顶住对方五千人的攻击没有后退半步也足以自豪了。 忽然之间王翰闷哼一声似乎是受了点轻伤后退了一步。这一步之退像涟漪般扩散开来重阳教众抵抗的节奏渐渐打乱开始呈现混乱之像。 厉天剑势暴涨楚梦、杨乱不敢硬缨其锋稍稍闪开。厉天人剑合一直扑王翰身边但乱势已如波纹般散开再也无法遏止。 眼看守势就要崩溃山下忽然传来震天喊杀声数以千计的重阳教众向天山弟子的后方直捅而上天山弟子猛烈的攻势顿时下挫后军转向迎击援兵。 楚梦幽幽叹道:“戚重那些蠢蛋败得太快了!” 杨乱沉声道:“前后夹击不容乐观。” 楚梦沉吟片刻又深深凝望一眼厉天。厉天手中的蓝光丝毫不见衰减之像蓝光过处依旧是血光漫天。厉天在血光之中脸容冷如铁铸浓烈的杀气比这严冬更寒更冷。 “先行撤兵重整关中和苍梧的败兵再作决战。”楚梦终于缓缓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虚晃一剑向后阵掠去。杨乱与柳牧之也抽身而返。 厉天伫立原地皱眉沉思。王翰率教众直追而下双方混战一场各自收兵。 蓝舒云领着数百教众上前会合。王翰皱眉道:“你的伤又严重起来了。今晚别回去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我看他们也不会再攻太行了。” 蓝舒云重重地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痰苦笑道:“哪行呢万一太行被他们趁虚占了这里根本撑不了一个时辰。你刚才不是差点就完蛋了吗?” 王翰轻叹道:“那先上山坐坐吧我以真气为你疗疗伤。以你现在的状况连只猪都能踩扁你。” 蓝舒云点了点头率众上山。 ************************************************************************* “眼看就要成功了蓝舒云竟就在这时候杀了出来。”柳牧之重重一拳砸在树上树上的积雪漫天而下打湿了三人的衣襟。 “这样让他们两边相互声援不是个办法。”杨乱若有所思地说道。 楚梦微微一叹道:“等尊主的好消息吧。” 两人若有所悟轻吁一口气微微笑了。 楚梦仰望天天上的乌云黑漆漆的暴风雪又要来了。 ************************************************************************* 恒山蓝舒云寝室。 “你的经脉还是太脆弱里面还积有浊气。胸腹之间淤血尚存。”王翰把手抵在蓝舒云背上皱眉说道:“你最近实在不宜操劳。” 蓝舒云苦笑道:“本来司徒老三给我留的药是足够治好这些尾巴了可是最近连夜埋伏……唉。” 王翰叹道:“你永远都是那么忠心耿耿。” 蓝舒云笑道:“谁不是呢?你今天死守不也是全力以赴吗?” 王翰的声音忽然压得低无可低:“我全力是做给厉天看的。” 蓝舒云怔了怔笑道:“好啦好啦现在不是搞笑的时候。” 王翰微微笑道:“我那一步之退……是故意的。” 蓝舒云心中一震一股阴寒的劲气已狂涌而来狠狠钻进自己的经脉胸腹间的淤血含着劲气爆裂开来穿透了心肺。 蓝舒云闷哼一声缓缓倒在王翰怀里。双眼死命睁圆似乎想好好看清楚这个数十年来的弟兄看着看着泪水缓缓流了下来。 “你实在不该来的。”王翰轻叹一声道:“你们称我隐仙但也有人……称我尊主。” 蓝舒云的泪水渐渐变成红色血与泪混杂着慢慢地流出。 王翰转过头去再看不下蓝舒云临死的眼神。那不能置信的眼神混杂着痛心、后悔、悲哀、难过刺得王翰的心中开始绞痛一滴老泪顺着脸颊滑落和蓝舒云的血泪混在一起再也分辨不出了。 王翰缓缓伸手合上他的眼轻声道:“老四一路走好。”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李闲的战略 厉天坐在床沿检视着蓝舒云的尸身。 “淤血沉积内伤复爆裂而亡?”厉天收回手掌淡淡道:“未免太突然了些。” 王翰垂泪道:“是我的疏忽。本想以真气为他疗伤的岂料他的经脉太脆弱根本经不得半点真气……是我害死了老四!”说到最后也确有几分真情流露放声大哭起来。 厉天冷冷地道:“人在江湖早晚是要死的。他这一死很快也就轮到我们了。” 王翰略止哭声道:“厉大侠打算以死坚守此处?” “不错。”厉天长身而起道:“李闲马上就会带兵来援若连这么一段时间都不敢去撑弃山而走今后有什么面目与李闲相见?” 王翰道:“但是这事本与厉大侠无关。厉大侠纵把自己的生死视同等闲但也该为孙少侠想想。孙少侠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难道就不明不白地又丢在这里不成?此处自有老夫死守厉大侠带着孙少侠和彭姑娘走吧。” 厉天深深凝望王翰一眼道:“小凌若是把生死放在心里的人也就跟本不值得厉某去保他的命。况且小凌的命也有一半是你救的若是扔下你不管小凌也不会同意。此事不必再言。” 王翰沉默片刻说道:“既是如此厉大侠就留下助老夫一臂之力。万一守不住了还望厉大侠以孙少侠和彭姑娘的性命为重。” 厉天微微颔只见一名小头目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天山剑派纠集起关中和苍梧的败兵重整旗鼓再次攻山!” “他们的时机把握得还真够及时。”厉天望向窗外若有所思地说道。 ************************************************************************* 李闲、江乘风、司徒贝贝纵马来到恒山脚下入目的是一片血海。 山坡上密密麻麻地地躺着无数尸体向山上无尽铺延。鲜血渗透了积雪顺着山坡缓缓而下腥臭扑鼻。秃鹫在天空盘旋时时扑飞而下啄食尸身皑皑雪山变成了人间地狱。 三人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江乘风打响了讯号山顶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司徒贝贝轻哼一声缓缓晕倒坠下马来。李闲俯身而下将她接住抱在怀里。 “难道……就这么败了?”江乘风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道:“王老头蓝老四难道就这么死了!!!” 李闲阴沉着脸喃喃道:“铁面……大饼脸……彭翎……这怎么可能!我们有两千人马有犄角之势有身经百战的统帅有天下无敌的高手!怎么可能会败得这么快这么惨?!” 薛昌和欧阳斌停下兵马两人纵马而前看着满山尸垂不语。 李闲正想说些什么忽有所觉。江乘风也同时生出感应两人齐齐向右侧望去。 远远出现一队人马行伍散乱不齐人人行动迟缓似乎全部带着伤。人马渐近两人一眼认出领头的正是王翰。 王翰领队走近颓然跪倒泣不成声:“教主……败了我们败了。王翰无能请教主责罚。” 李闲努力忍着眼泪不让它流下颤声道:“别人呢……他们在哪?蓝色鬼呢?铁面呢?孙小子呢?彭姑娘呢?” “敌军攻进主殿乱军之中我和厉大侠失散了孙少侠、彭姑娘全部下落不明。蓝……蓝老四……已经……已经……” 李闲眼前一黑已是摇摇欲坠。江乘风猛然从马上跳下揪住王翰的衣领厉声道:“恒山太行互为犄角此守彼援敌军纵有十倍也决没有这么容易把我们全部摧毁!上面……”江乘风猛然向上一指道:“上面那个隘口!只要陈兵数百在你和厉天的带领下有五千人都休想攻破!为什么为什么会败得这么快这么惨!你说!说啊操你***!” 重阳教诸人中江乘风和蓝舒云最为相得听闻蓝舒云丧命江乘风已几乎快要暴走。(..tw好看的小说) 王翰低声道:“此前老四在太行埋伏十天十夜破除了关中、苍梧剑派的偷袭斩杀戚重但自己的内伤却也加剧了。之后楚梦大军狂攻恒山我与厉天死守蓝老四从后来援击退了楚梦。若长此以往确实稳如泰山。可是……就在当天蓝老四的内伤忽然作病逝当场……我和厉天独力苦守大半时辰终于还是……” 江乘风怔在当场缓缓松开长叹道:“天意。” 李闲目光森冷问道:“司徒先生离去前已将蓝老四的伤治得差不多了。纵使连夜埋伏内伤不愈又怎么会加重到忽然身亡的地步?” 王翰垂下头去道:“属下不敢妄言。” 李闲怒道:“有屁就放!” 王翰低声道:“司徒老三的医术天下无双如果他有意让老四……” 薛昌和欧阳斌骇然对视尤其以薛昌对司徒铭夫妇的了解王翰这个猜测简直是天方夜谭! “住口!”李闲急喘几口气道:“这不可能!” 如果没有之前与司徒铭夫妇的长谈释疑没有顾轻尘斩杀陈仲所引起的新的疑虑那么单凭去要忘忧散的人是莫白羽王翰的这个假设是绝对能令李闲深信不疑的。而如今李闲却根本听不进去了。 看了看怀里昏迷不醒的司徒贝贝李闲长叹一口气语气略缓道:“如果贝贝醒着你的胡子非被拔光不可。现在暂时不说这个应当急谋对策。如今你手上还有多少人手?” 王翰惨然道:“约六百人。” “太行也被他们占了?” “是的。” 李闲缓缓道:“可曾了解清楚他们在恒山和太行的兵力分布?” “只知道楚梦和杨乱在恒山柳牧之和卓青山在太行。各有多少人马属下无能无法探知。” 李闲转过头去看着江乘风江乘风也正定定地注视着李闲两人四目交投各自看见了彼此眼中的坚决。 “若不在我们的大军返回之前破除他们的犄角等大军来了只会和我们一起坐困此处慢慢被他们吞噬。”江乘风淡淡道:“薛掌门怎么看?” 薛昌犹豫片刻道:“我们兵少他们或许并不为备。等大军齐至他们必然警惕得多。因此虽然过于冒险但薛昌还是赞成江守护使的意见。” “不错。”李闲决然道:“全军改向作撤退之势。等夜色降临掉头直扑太行!” 薛昌叹了口气道:“二位深谋远虑、胆识过人薛昌敬服。” 见众人意见一致王翰急道:“我们的兵力这么少即使单独攻击太行也力有未逮万一恒山兵出两面夹击这两千人根本只是送死!” “因此要战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李闲淡淡道:“否则我们为什么要做出撤退假象?” 江乘风冷冷地道:“王老头你不是怕了吧?” 王翰额头已现冷汗怒道:“怕个屁!我是怕你们失去了理智!” 李闲叹道:“我清醒得很。隐仙还有什么意见不妨再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 王翰道:“如果柳牧之早有防备我们此去正是步了戚重和卓青山的后尘。” 李闲微微笑了笑道:“连你都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做他们又怎么想得到呢?” 王翰语塞李闲看了看天色道:“暴风雪就要来了真是杀人的好天气。” 看着众人全部转身上马王翰迟疑片刻终究跟了过去。李闲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镇静这么冷酷的王翰不知道。他只知道决不能再让李闲继续成长下去了。 ************************************************************************* 某处山坳一个凹陷丈许的山壁下。 厉天浑身染满了鲜血和彭翎一左一右搀扶着孙凌坐了下来。 “这里应该安全了。”厉天站起身来道:“你好好看护小凌我去去就回。” 彭翎急道:“你去哪里?” 厉天淡淡道:“照正常的急行军度李闲和薛昌的人马现在已到了恒山。” 彭翎呆了呆道:“既然是去和李闲会合应该把孙大哥带着的啊!” 厉天冷然道:“如果李闲会在恒山脚下坐以待毙就不是李闲了。今夜会是杀人夜你好好看护小凌不要乱跑。”顿了顿叹道:“如果天亮了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带着小凌回青州以后再也不要出来了。” 看着厉天转身离去彭翎喉咙里似乎哽着什么东西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厉天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处彭翎噙着泪低头看向孙凌。忽然之间只见孙凌的眼角微微动了动艰难地缓缓睁开眼睛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雷语录之一:“当你去找小姐的时候如果对方不肯张开双腿那么绝对不是因为你长得不够帅更不是因为她大姨妈来了。唯一的原因只可能是:你给的钱不够~!”――敬请关注跳舞的新书《至尊无赖》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一百五十三章 厉天的坚持 厉天急掠在山道上心中想的是日间败退时与楚梦的相会。[..tw超多好看小说] 敌人潮水般涌进主殿内厉天和王翰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那么失散了。厉天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往孙凌的病房急掠而去。忽然之间停下步来。 楚梦幽幽地站在病房门口彭翎显然被点了穴道雕塑一般站在一边。 厉天不语缓缓抬剑。剑身上的血还在淌流记录着上百人的性命。 楚梦微微一笑解下佩剑随手扔在地上。 厉天有点错愕杀气不由得淡了几分开口道:“让开。” 楚梦笑了笑说道:“你叫我让开?” 厉天烦躁起来道:“我没有时间和你磨牙!” 楚梦依然是满脸的微笑:“你叫我让开不是叫我纳命来?” 厉天再次愕然沉默了片刻道:“你既然把剑解下我也就没有杀你的兴趣。” 楚梦失笑道:“杀人魔王厉天什么时候改了规矩变得不杀手无寸铁的人了?” 厉天无言以对。真的不知为什么看见楚梦解下了剑盈盈地立在那里等死心中真的没有任何杀她的念头。 “尊主的策划虽然已被你们破了不少但是数十年来的经营毕竟不是白费的。李闲再怎么努力也只是为我们做嫁罢了。你实在不应该陪着他掺合的。”楚梦收起了笑容道:“朋友之义你已经尽到了。孙凌已经付出了半条命你难道一定要到了付出生命才肯罢休么?” 厉天冷冷地道:“朋友之义难道不值得付出生命么?” 楚梦叹道:“记得你认识李闲之前是毫无牵挂的。那样的日子不好吗?” “我已经忘了那些日子是什么感觉了。” 楚梦叹道:“不用瞒我你是在害怕。” 厉天冷笑一声似乎不屑于回答这种可笑的问题。 楚梦幽幽叹了一声道:“你害怕一个人喝酒害怕所有人都对你恐惧害怕无边无际的孤独!更害怕一闭上眼就看见十几年前那张容颜!” 厉天的身子微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目光逐渐转冷。.tw[]楚梦坦然直对着这双令无数人心胆俱寒的目光毫不退让:“你帮助李闲并不仅仅是为了尽朋友之义同时你也希望在帮助李闲取得胜利的时候从我们身上找到十几年前那场迷案的真凶是也不是?” 厉天冷冷地道:“真凶果然是你们组织里的人么?” “我不知道。”楚梦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道:“我只知道你害怕的一切我都可以填补……” 厉天冷笑道:“你?” “我心里的话从来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现在重阳教和我们组织的争斗马上就要见分晓。很多话现在不说再也来不及说了。”楚梦抬起头迷雾般的眸子里异彩涟涟。“你是知道的组织少了我或是李闲少了你都是少了一条臂膀。如果你愿意我们这两条臂膀可以一起消失。” 厉天讽刺道:“我只知道楚姑娘的梦想是成为重阳教主夫人。请恕在下无能无法助姑娘完成这个心愿。” “那些只不过……”楚梦微叹一口气道:“楚梦的真正心意相信厉大侠是一定明白的。” 厉天淡淡道:“厉某的心意相信楚姑娘也是明白的。” 楚梦的脸色逐渐转白喃喃地道:“终究……还是忘不了孙凝么……十多年了该放下的终究是要放下的。” 厉天微微一叹说道:“朋友浴血苦战而自己临阵脱逃厉某放不下;至爱含冤惨死而自己不思报仇厉某放不下。人生在世总有些事情是必须做的。楚姑娘一片真心应当不是想要一个贪生负义、见异思迁的小人罢。” “我明白了。”楚梦轻轻捂住心口转过身飘然而去。一滴清泪缓缓地滑落滴在地上溅在厉天心里荡起一层难以言喻的涟漪。 ************************************************************************* 太行。 “蓝舒云居然猝死实在让我意想不到。”卓青山一边品茗一边说道:“早知如此我和戚重根本就没必要来突袭这里白白落得一个惨败。” 柳牧之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难道你们在外面坐着他就会自己死掉不成?” “事实上就是他自己死掉了。”卓青山嘿然道:“拿下太行我们根本毫不费力。” 自己死掉?毫不费力?里面含着多少无奈这个蠢货哪里能明白!想起攻破恒山后众人参见尊主时尊主那一言不的沉默柳牧之闭上眼不再说话。 卓青山碰了个钉子尴尬地摸摸鼻子转移话题道:“李闲应该快到了吧?” 柳牧之淡淡道:“应该已到了恒山脚下了。萧无语的大军明晚也应该会到了。” “要不要去外面打个埋伏让他们也尝尝滋味?”想起被蓝舒云伏杀惨败的狼狈卓青山不禁咬牙切齿。 “他们长途急行到此哪还有力气直接攻山……等等……”柳牧之声音渐低下去忽然叫道:“不好!叫所有人加强警戒!” “来不及了!”两个冷冷的声音同时响起东西两边的窗子同时碎裂灼目而眩丽的红光黄芒就像雨后长虹直划进来惨烈的杀气瞬间充盈天地。 两人没有时间欣赏那美丽的光芒急急拔剑而起死命迎向面前的杀着。李闲和江乘风两个可怕的名字同时出现在两人心中直到此刻他们还在后悔没能加强警戒使这两人轻松避过了所有岗哨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 几乎与此同时两人耳边已传来隐隐喊杀声窗外的夜空下远处刀剑的反光隐约可见。 “呛!”炽热的黄芒兜头劈下卓青山闷哼一声死死握住长剑才不至于脱手而出但虎口已然震裂右臂连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卓青山剑交左手勉强向面前的李闲刺去却刺了个空。想要看清对方的位置时却清楚地看见了自己脑袋和身体分离时诡异的样子。 李闲连看也不看一眼随手一刀把柳牧之被江乘风劈得脱手飞出的长剑撂在地上。赤蝎魔刀已经架在了柳牧之的脖子上。 山上的喊杀声已越来越近柳牧之暗叹一声道:“下手吧。” 江乘风冷冷地道:“尊主是谁?” 柳牧之欲言又止摇摇头没有回答。 李闲随手点了他的穴道提刀出门道:“收押大牢以后再审。” 当李闲和江乘风赶到战场时战斗正进行到白热化。薛昌所率的天山弟子原先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交战初始就节节逼近。到了后来敌军稳住阵脚据守险要薛昌部下长途奔袭的弊端就显露了出来伤亡开始逐渐增加。这是场实力相当的硬仗就在比拼谁能坚持到底但很明显薛昌部下的体力显然逊色得多了 李闲和江乘风浑身浴血地硬杀到隘口身上已添了十余道大小不一的伤口而太行敌兵的守势也开始混乱起来。 王翰心中暗叹双掌交错强攻而上。这场仗再做不得手脚了因为主将已经不再是他。不但不是他而且还是不属于重阳的薛昌。只有真正全力以赴才不会露出马脚。是成是败只有看天意了。 正在这时龙吟声起。 王翰再一声暗叹抬起头来凄厉的蓝芒划破夜空闪电般没入隘口一个头目的咽喉。在这一刹那王翰已经彻底明白太行完了。 为什么厉天就能这么肯定地折返杀来?自己对李闲的认识难道真的完全错了吗? 厉天带来的杀伤力是恐怖的失去了领的太行守军终于再经不住李闲、厉天、江乘风、王翰这些高手疯狂的内外冲击终于溃散。薛昌的部下顿时精神大振潮水般涌入隘口。 在这胜利在望时山脚传来异动恒山守军终于来了。 乱军之中李闲和厉天互望了一眼都微微笑了忽然同时拔地而起流星般向山脚投去。 王翰想了一想也带着本部数百残兵向山脚杀去。 楚梦领着千余人马怔怔地看着山上的厮杀有点儿不知所措。李闲的突袭显然也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原本谁都认为李闲应当是等萧无语大军到后才会开始有所行动的谁知竟只以这一点点疲兵就敢冒腹背受敌之险夜袭兵力相当的太行。 山上的厮杀已露败象显而易见柳牧之已经完了。 见厉天冲了下来楚梦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色彩。瞥眼见到王翰苦笑一声急领兵退走。 ************************************************************************ “太行完了。”楚梦疲惫地回到恒山幽幽叹道:“李闲的果敢勇决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尊主显然也算漏了这一点。” 杨乱失声道:“单凭恒山一地实不足以对抗萧无语和薛昌的合兵。” “是的。”楚梦叹道:“撤吧。” 杨乱愕然道:“什么?” “刚才尊主引兵迎击我这个意思很明显是让我们快点走。”楚梦望向窗外轻声道:“保存这些实力尽快南行或可挣得二分天下。” 杨乱沉吟半晌道:“玉夫人那里进行得如何了?” “徐博冥顽不灵夫人也无可奈何。不过徐弈倒是有趣得很。”楚梦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声音忽然变得低无可低:“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肯收手呢?” 杨乱愕然道:“你说什么?” 楚梦一凛摇头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初露破绽 “探马来报楚梦和杨乱已弃恒山而走领军而南。(..tw好看的小说)”江乘风沉吟道:“既是如此斗争的焦点又到了南方。若是处理不好很可能落得二分天下征战不休。” 李闲抱着老鼠轻轻抚着它的头叹道:“既然杨乱来了这里南方的形势一定不是很对劲。我很担心秦淮。” 司徒贝贝说道:“带我去见见秦姑娘吧。” 李闲点点头道:“先等王老头审完柳牧之再做计较。” 话音方落王翰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叫道:“柳牧之死了!” 李闲和江乘风霍然站起同声叫道:“怎么可能!我们只封了他的穴道!” 王翰颓然道:“他的齿缝藏有剧毒。” 李闲和江乘风颓然无语重重跌坐在椅背上。王翰垂下头去掩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若不是因为对顾轻尘夫妇的疑虑李闲等人也不会这么信任王翰的。这正巧让王翰肆无忌惮地做起了手脚。 “教主想去南方?”王翰问道:“这里由谁留守?” 李闲无力地挥挥手道:“你和薛掌门他们先留守吧。等赌仙大军回来你们自行商量怎么分派天山以及派谁来南方帮忙。” 王翰压下心中狂喜点头应是。 忽然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厅外传来:“去南方?怎么可以漏下我!” 李闲大喜抬头望去只见厉天和彭翎左右搀扶着孙凌走进厅来。 “你的伤好了?”李闲大喜道:“这真是近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孙凌露齿笑道:“是好得差不多了但是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有待恢复。” 李闲皱眉道:“那你不能去。” 孙凌叫道:“我要回去看我的珠宝店!” “不行你不能去。”厉天扶着他坐下说道:“你跟彭姑娘回青州没有一年半载的别出来。” 孙凌愕然道:“那怎么行!” 厉天冷冷地道:“你现在的状态去了也只会拖累我们。” 孙凌沉默下去李闲忙道:“你去青州见见彭姑娘的长辈这么迁延岁月不好的人家是名门望族。” 孙凌苦笑一声叹道:“拿你们没办法。” ************************************************************************** 众人结伴南行看看远离太行李闲开口道:“铁面我看得出你肚子里有话不妨说来听听。” 厉天沉默片刻说道:“这次战斗很有问题。” “什么!”众人大惊齐齐停下步来。江乘风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证据而且王翰又是小凌的恩人我也担心错怪了他所以不好当他的面说。”厉天叹道:“这次的战斗是我有生以来经历过最古怪的战斗。” 李闲的脸色无比凝重道:“怎么古怪法?” “先第一场恒山攻防战我就觉得很奇怪。王翰的武功极为高明当时我尚游刃有余他不应该撑不住的。那一步之退也未免太快了一些。到了我们露出败象蓝舒云来援楚梦略一计较就下令撤退这也奇怪得很。因为楚梦的兵马明显比我们多虽然腹背受敌但至少她也该尝试一拼或许拼着伤亡惨重真能一举攻下恒山呢?为什么她连试都不试就那么撤了?” 众人都沉默下去。楚梦不愿大损实力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她完全可以不必损耗实力! “紧接着蓝舒云就死了死得没有任何征兆。在此之前他还刚刚击破戚重和卓青山的联军还有余力带兵来援助恒山可见他伤势虽重却根本没到快死了的地步。岂料和王翰在房中坐了片刻就那么猝死着实令人疑惑。他这一死太行群龙无恒山顿成孤军再也没有守住的可能了。” 李闲寒声道:“你检视过他的尸吗?” “淤血爆裂穿透心肺。这与伤而死的迹象是一样的所以我说没有证据。但是蓝舒云死后不到一个时辰楚梦马上重整大军再次攻山时机准确得就像商量好了一样。而这一个时辰里王翰苦口婆心劝我先走一步是不是为了能更方便地串通行事呢?或许是我多疑罢。” 众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厉天说话向来不会无的放矢要不是太多古怪惹得他满脑子的疑惑他是不会随口污蔑人的。 江乘风缓缓道:“刚才是他自己要求去审柳牧之的结果柳牧之就死了。” 李闲的额头渗出汗水道:“也是他主动询问由谁留守。我们对他毫不起疑自然随口就把任务给他了。” 厉天叹道:“不管是不是冤枉了他最好还是找个借口让人把他替下吧。” 李闲沉默良久缓缓道:“替下他作用不大反而惹他警觉。我写封信给萧无语叫他留神观察。再让司徒先生……悄悄开棺验尸。一旦证据确凿我们再来找他清算!” ************************************************************************** “当家的今天又有两个小帮派脱离我们了。”韩开山坐在秦淮对面沉重地说道:“这样下去长江联迟早散个干净。” 秦淮静静地看着韩开山这个粗豪的汉子两鬓竟已微白两眼布满了血丝。“这些日子苦了你们了。” 韩开山忙道:“不当家的一个姑娘家担着这么重的担子压力才是真的大。我们这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还怕什么?他***徐弈那王八蛋真不是东西!” “他有他的资本。”秦淮疲惫地揉揉太阳穴说道:“主动权向来都在他手里无论是我们还是霹雳堂、银龙堡抑或是那个组织全要靠他才能行事。” 一旁的张猛憋不住了怒道:“难道还真要屈服于他听他号令不成!” 秦淮闭上眼睛轻声道:“当然不会。”李闲的笑脸又在眼前浮现秦淮暗自叹息:“你知道吗要不是为了你投靠徐弈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韩开山叹道:“要不要再和徐弈谈谈?” 秦淮摇了摇头苦笑道:“各个势力间我们是最说不上话的。若不是看在我们背后的重阳教徐弈早就把我们吞得连渣都不剩下。” 张猛说道:“现在该到向重阳求援的时候了吧?此前当家的总是说重阳教正在和多方势力生死大战不应该给他们增添压力。现在我们已经不行了没奈何也该让他们一起头疼了。” 秦淮笑了笑道:“差不多了。没听今天早上探子们说吗?昨天夜里重阳教的毒仙成笑领一支孤军绕过天山直扑关中把关中剑派屠得连只狗都没剩下然后一把火烧红了半边天。现在似乎已经在苍梧山上做同样的事了。” 韩开山点点头说道:“可见重阳教在北方的战斗也就在这两天就能落下帷幕。” 正在此时一名帮众进门禀道:“徐弈公子求见。” 三人面面相觑徐弈竟然亲自登门拜访?秦淮冷笑一声看来徐弈比他们更早地获知了重阳教的战果。 “多日不见秦当家风采如昔令人仰慕。”徐弈举步进门满脸都是充满阳光的微笑让人无论有多憎恶他也很难起怒来。 秦淮笑了笑说道:“徐公子说笑了。秦淮粗手粗脚这点蒲柳之姿哪会放在徐公子眼里?请上座。” 徐弈谦让一番也就坐了下来笑道:“秦当家女中豪杰魅力四射。既能使李教主倾心仰慕我辈俗流又岂能例外?” 张猛忍不住了怒道:“我们当家的魅力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有屁就放少打花腔!” 徐弈轻笑一声目光掠过张猛说道:“张二爷的性子还是这么急。” 张猛只觉一股有若实质的压力随着这一眼侵袭而来那种阴冷的感觉刺得他遍体生寒强自哼了一声不敢再开口。 秦淮冷冷地道:“二爷的话就是我的话。徐公子笑傲江南左右逢源原本对我等不屑一顾不知今日为何这么客气竟屈尊降贵亲自光临?秦淮十分好奇。” 徐弈苦笑道:“秦姑娘误会了。在徐弈心中贵联的重要性其实仅仅次于敝堡。” “哦?”秦淮失笑道:“徐公子这话我可听糊涂了。既然我们这么重要为何徐公子似乎没有什么合作的意愿日日与霹雳堂和那组织打成一片对我们却不断施压?” 徐弈微微一笑说道:“正因为贵联重要所以徐弈想与贵联溶于一体。而霹雳堂和那组织无非只是两颗棋子两颗目前相当有用的棋子罢了。” 秦淮心中凛然她已深切把握到徐弈的意思。徐弈接收长江联正是他把脚踏入重阳的第一步。而亲近霹雳堂和那个组织只不过为吞并长江联制造条件罢了。将来若能在重阳取得立足之地霹雳堂和那组织反而成为徐弈要铲除的要目标。 对长江联是想兼并对他们则是想铲除。亲疏之别已经十分明了。 只不过难道还要对他的野心表示理解和感激不成?秦淮哑然失笑道:“公子的好意实在不是人人都有办法接受的。” 徐弈淡然道:“我是不得不这么去表现。只有压制贵联我才能得到霹雳堂和那组织的支持。” 秦淮微笑道:“那徐公子为何忽然如此抬爱对我们吐露真意?” 徐弈轻叹一口气道:“因为……李闲和江乘风就要来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江南风云 他……就要来了?秦淮忽然觉得身子快要散架了一般硬撑了多时的疲惫终于无可遏止地涌上心头。他来了他还活着。 压下心中的狂喜秦淮故作淡然地道:“也就是说徐公子此来是要做最后通牒?” 徐弈沉默下去半晌才轻叹道:“这么说太难听了些。徐弈是真切希望贵联能够加入我的阵营。以诸位和李闲的关系当可使我顺利溶入重阳。” 韩开山冷笑道:“徐公子也太过异想天开了竟想让我们丢掉自己的脸反过来帮你?徐公子似乎忘了我们的大哥是死在谁的手上!” 徐弈微微笑了笑说道:“左龙之死对二位来说本来没有坏处这个仇报是不报二位自己考虑清楚。而贵联加入我的阵营说来是帮我事实上也是在为自己谋求出路更是为了天下大势考虑。相信秦当家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秦淮心中暗叹她怎会不明白?摇了摇手道:“还是徐公子自己说说或许与秦淮想象的有所出入。” 徐弈深深望了她一眼露出一丝奇异的笑道:“诸位坚持奋战无非是为了等重阳教一统江湖后诸位以重阳教为依托成为江南霸主。但是……重阳教将来的教主却一定不会是李闲。不知换了别人做教主后三位这名不见经传的盗匪能不能受到重视?” 秦淮微微苦笑韩开山和张猛都露出思索的神色。张猛嘴硬道:“李闲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李闲他或许真会把这个位子一路坐下去呢?” 徐弈微笑道:“或许有这种可能。但是张二爷可曾知道重阳教原本就没有让李闲长久地坐这个位置的打算?尤其是重阳高层显然有内奸即使诸仙不争权那内奸也必然会争。天下一统之后重阳内部必定陷入永无休止的内乱之中。这种形势下以李闲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继续搅和的。” 张猛也不说话了秦淮微笑道:“徐公子请继续。” “徐弈说这些话并不是要诸位脱离甚至背叛重阳。”徐弈喝了口茶续道:“李闲和江乘风是知道的我徐弈一直都有竞争重阳教主之位的愿望。” 三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只听徐弈缓缓道:“我会把银龙堡与重阳教黑白合一若天幸大事可期我可以保证三位永霸长江。秦姑娘或许没有权势之欲但徐弈可以帮忙姑娘报仇。” 秦淮失笑道:“公子或许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罢!先不论公子有没有资格去竞争重阳教主单论公子与令弟的感情怎么帮我报仇?或许到时一枪把我挑下长江亦未可知。” 徐弈笑了笑道:“我会这么说当然有其原因。如果三位愿意加入我的阵营我自会把情况全盘托出。” 见张猛和韩开山都默不作声秦淮叹道:“让我们再商量商量吧。” 徐弈微笑道:“姑娘可以好好想想当初那一战为什么李闲和江乘风会与我合作无间?希望在李闲抵达之前姑娘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韩开山问道:“为什么要在他到之前?” 徐弈失笑道:“这是个很浅显的问题。我希望在他们抵达之时我已经成为重阳教在南方的头领。请恕在下直言若等他到了之后再做决定三位的重要性就低得多了。” 徐弈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如果早些靠向他将来他们还能得到重用;若是迟了将来就没有任何说话的份了。 三人都是一片沉默直到徐弈离开良久秦淮才出言打破沉默:“二位意下如何?” 张猛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们全看当家的意思。” 秦淮冷笑道:“若依我的意思这事必须等李闲来了才能做决定。” 张猛迟疑片刻道:“我们毕竟不是重阳教的下属。” “但是至少徐弈是这么看的。”秦淮淡淡道:“你我心知肚明事实上我们就是依赖重阳教生存的。” 韩开山沉吟道:“我想二哥的意思是我们若是投靠徐弈并不算是背叛李闲。” 秦淮冷冷地道:“可我认为是!” 两人又沉默了下去。秦淮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没有看清徐弈这些话后面藏着的东西。如果李闲来了我们还没有被徐弈兼并则李闲还可以掌握有一定的主动权。如果现在就加入他那李闲来了后局面将完全落在徐弈的控制下。徐弈是个高明的弈者永远都想掌握先手。” 两人没有说话秦淮紧紧盯了他们半晌心下黯然。事实上这个道理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呢?秦淮苦口婆心地揭示其实只是一堆废话罢了。 可以想见在李闲来前这里已是将士离心。李闲又将面临着一场辛苦的角逐。 徐弈实在太高明了。 ************************************************************************** 银龙堡。 “二娘安好。”徐弈风尘仆仆地回到堡中第一件事就是去见玉秋水。 玉秋水坐在一张古筝前像是想弹筝但两手却抚在弦上久久没有拨动。“二娘老了不会弹筝了。”玉秋水轻轻叹息说道:“秦淮河的水是什么颜色二娘都忘记了。” 徐弈轻轻走到她身后伸手为她按摩肩膀微笑着说道:“二娘哪里会老呢?烟水阁如烟一去整个江南再也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和二娘相比了。” “是么?”玉秋水似笑非笑地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秦淮呢?” 徐弈失笑道:“秦淮虽是天生丽质但陷身草莽。其灵秀娇柔之气比二娘差得远了。” “若二娘说服你爹为你向秦淮提亲你可愿意?” 徐弈沉默下去。玉秋水这句话实是大有深意。 “秦淮早是李闲的女人了。”徐弈哂笑回避了玉秋水的问题。 “娶到秦淮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接收长江联直接步入重阳教高层。岂不胜过你费尽唇舌地游说?”玉秋水幽幽地道:“你刚从长江联回来吧?” 徐弈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依旧哂笑道:“不如这么说吧二娘和你家尊主商量商量把楚梦许配给我如何?” 玉秋水笑了笑得伏下身去贴在筝上有意无意地正巧离开了徐弈一直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弈儿的心真不小。”玉秋水喘着气笑道:“不但想进入重阳还想进入我们组织。重阳是鹤我们是蚌你是渔翁。” 徐弈也笑了说道:“弈儿不知道二娘为组织卖命的原因何在不过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不是么?” 玉秋水笑道:“一家人么?” “当然。”徐弈笑得无比温和说道:“这段日子里父亲伤重在床银龙大权由我和二娘共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若不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二娘哪还能在这里悠然抚筝呢?” 玉秋水失笑道:“要不是我故意把杨乱他们调到北方去弈儿也不会对二娘这么放心吧。” “所以二娘高明。”徐弈微笑道:“棋逢对手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惜呀……我和尊主也是一家人。” 徐弈顿时色变。 “不用那么紧张。”玉秋水微笑道:“我们依旧可以合作。” 徐弈点点头终于走到玉秋水正面坐下说道:“愿闻其详。” “如果我们把梦儿嫁给你那么我们就都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你我一起尽力辅佐尊主成事等尊主百年之后权力自然就落在你手里。”玉秋水微笑道:“只不过你要忍受几年罢了。” 徐弈大笑道:“鸟尽弓藏乃千古铁律。我只怕命还没有尊主长!” 玉秋水嫣然一笑说道:“你应该对自己的能耐有信心。而且梦儿也不是等闲之辈如果你有本事让她真心真意地嫁你日后有她全力相助以她在组织里的地位和人望何愁大事不成?” 徐弈的心终于不可遏止地乱跳起来。那双如梦似幻的眸子那张不属于世间的容颜那种成竹在胸的智慧这些日子来时时刻刻在他的心中闪动一刻也不曾忘记。 “让我再好好想想。”徐弈叹了口气纵有千般谋算难抵儿女情长。曾经以为一切的感情都是笑话现在看来自己才是个笑话。 “对了小博呢?我有点事想找他帮忙。” “是为了秦淮报仇的事吧?”玉秋水苦笑一声说道:“小博在后山捉蛐蛐呢。” “……” “若不是小博糊不上墙我又怎会与你妥协至此。”玉秋水幽幽叹道:“人算终究不及天算。” 当徐弈来到后山时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山腰上愣的徐博。 “怎么了小博?不会告诉大哥你连蛐蛐都抓不住吧!”徐弈坐到他身边笑道:“说起来我们哥俩已经好多年没有一起抓过蛐蛐了。” “今天见到的蛐蛐全是老弱病残。”徐博一脸不快地悻悻说道:“昨天我的常胜将军被邻街那个王二狗的黑虎咬死了本来说好今晚再斗一次的。” “斗蛐蛐嘛输了就输了又没什么大不了。” 徐博不悦地转过头来盯着徐弈道:“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斗蛐蛐你斗人其实还不是一样!倒还是斗蛐蛐更有趣些起码把它弄得支离破碎也不会有只大蛐蛐来报复我。” 徐弈倒被这话说得哑口无言低头看去满地都是小蛐蛐的残肢显然是被盛怒的徐博一只只地肢解了。 “如果实在找不到好蛐蛐等会儿大哥帮你悄悄去把王二狗的那只弄死了大家都拿弱蛐蛐斗过。” 徐博闻言大笑起来:“不愧是大哥此言深合我意!最烦那个龙沧海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挺直腰杆赢了那只黑虎才有意义。屁只要能赢就是赢哪来那么多臭道理!” 徐弈也笑了笑道:“你这臭小子……其实这世上大哥最怕的就是和你斗了。” 徐博不耐烦地摇摇手说道:“只要你快点给我掌了权我就可以不要成天被人关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斗来斗去的我没兴趣。” 徐弈不说话了看着地上的蛐蛐愣。 徐博皱眉道:“少跟我玩这套。要我做什么事就直说!是不是要我问‘大哥怎么了?有心事吗?’你才肯说出来?” “在你面前怎么我总像是被脱得赤条条的一样。”徐弈苦笑不已叹道:“好吧我也不跟你耍花枪。你该知道长江联吧?” 徐博忽然眼前一亮闪电般出手抓住一只正巧跃过的蛐蛐打量了半晌冷哼一声把它撕得粉碎。“当然知道就是像这蛐蛐一样早晚被大哥吞掉的帮派罢了。” “要吞掉它并不难难在让它完全为我所用。”徐弈淡淡道:“长江联等于重阳教在此地最重要的势力只要它能真正为我所用我马上就可以成为重阳教里的重要角色。” 徐博笑道:“我能做什么?” “长江联有三个当家其中两个是以前太湖水寨的头领这两人好办。但是大当家却是一个女人一个不好对付的女人。” 徐博停止了撕扯蛐蛐的动作说道:“哪方面不好对付?” “先她很有头脑。其次她是李闲的女人。第三……” “靠说过了不要玩这套!” “第三她是红牡丹的妹妹。” 徐博的神情严肃起来:“红牡丹?就是那个脸上被我画了只乌龟的美女?” 徐弈点了点头徐博愣了半晌忽然大笑道:“看咬我的大蛐蛐来了。”声音渐渐沉下去说道:“你要我死?” 徐弈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或是她死。” “其实还是等于我死。” 徐弈大笑道:“小博怎么忽然不灵光了。这不正是你远走高飞的大好机会吗?” 徐博想了想忽然纵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站起身来转瞬去远。 第一百五十六章 徐博的心 银龙堡。(..tw好看的小说) “二娘安好。”徐弈风尘仆仆地回到堡中第一件事就是去见玉秋水。 玉秋水坐在一张古筝前像是想弹筝但两手却抚在弦上久久没有拨动。“二娘老了不会弹筝了。”玉秋水轻轻叹息说道:“秦淮河的水是什么颜色二娘都忘记了。” 徐弈轻轻走到她身后伸手为她按摩肩膀微笑着说道:“二娘哪里会老呢?烟水阁如烟一去整个江南再也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和二娘相比了。” “是么?”玉秋水似笑非笑地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秦淮呢?” 徐弈失笑道:“秦淮虽是天生丽质但陷身草莽。其灵秀娇柔之气比二娘差得远了。” “若二娘说服你爹为你向秦淮提亲你可愿意?” 徐弈沉默下去。玉秋水这句话实是大有深意。 “秦淮早是李闲的女人了。”徐弈哂笑回避了玉秋水的问题。 “娶到秦淮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接收长江联直接步入重阳教高层。岂不胜过你费尽唇舌地游说?”玉秋水幽幽地道:“你刚从长江联回来吧?” 徐弈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依旧哂笑道:“不如这么说吧二娘和你家尊主商量商量把楚梦许配给我如何?” 玉秋水笑了笑得伏下身去贴在筝上有意无意地正巧离开了徐弈一直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弈儿的心真不小。”玉秋水喘着气笑道:“不但想进入重阳还想进入我们组织。重阳是鹤我们是蚌你是渔翁。” 徐弈也笑了说道:“弈儿不知道二娘为组织卖命的原因何在不过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不是么?” 玉秋水笑道:“一家人么?” “当然。”徐弈笑得无比温和说道:“这段日子里父亲伤重在床银龙大权由我和二娘共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若不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二娘哪还能在这里悠然抚筝呢?” 玉秋水失笑道:“要不是我故意把杨乱他们调到北方去弈儿也不会对二娘这么放心吧。” “所以二娘高明。”徐弈微笑道:“棋逢对手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惜呀……我和尊主也是一家人。” 徐弈顿时色变。 “不用那么紧张。”玉秋水微笑道:“我们依旧可以合作。” 徐弈点点头终于走到玉秋水正面坐下说道:“愿闻其详。” “如果我们把梦儿嫁给你那么我们就都是真正的一家人了。.tw[]你我一起尽力辅佐尊主成事等尊主百年之后权力自然就落在你手里。”玉秋水微笑道:“只不过你要忍受几年罢了。” 徐弈大笑道:“鸟尽弓藏乃千古铁律。我只怕命还没有尊主长!” 玉秋水嫣然一笑说道:“你应该对自己的能耐有信心。而且梦儿也不是等闲之辈如果你有本事让她真心真意地嫁你日后有她全力相助以她在组织里的地位和人望何愁大事不成?” 徐弈的心终于不可遏止地乱跳起来。那双如梦似幻的眸子那张不属于世间的容颜那种成竹在胸的智慧这些日子来时时刻刻在他的心中闪动一刻也不曾忘记。 “让我再好好想想。”徐弈叹了口气纵有千般谋算难抵儿女情长。曾经以为一切的感情都是笑话现在看来自己才是个笑话。 “对了小博呢?我有点事想找他帮忙。” “是为了秦淮报仇的事吧?”玉秋水苦笑一声说道:“小博在后山捉蛐蛐呢。” “……” “若不是小博糊不上墙我又怎会与你妥协至此。”玉秋水幽幽叹道:“人算终究不及天算。” 当徐弈来到后山时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山腰上愣的徐博。 “怎么了小博?不会告诉大哥你连蛐蛐都抓不住吧!”徐弈坐到他身边笑道:“说起来我们哥俩已经好多年没有一起抓过蛐蛐了。” “今天见到的蛐蛐全是老弱病残。”徐博一脸不快地悻悻说道:“昨天我的常胜将军被邻街那个王二狗的黑虎咬死了本来说好今晚再斗一次的。” “斗蛐蛐嘛输了就输了又没什么大不了。” 徐博不悦地转过头来盯着徐弈道:“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斗蛐蛐你斗人其实还不是一样!倒还是斗蛐蛐更有趣些起码把它弄得支离破碎也不会有只大蛐蛐来报复我。” 徐弈倒被这话说得哑口无言低头看去满地都是小蛐蛐的残肢显然是被盛怒的徐博一只只地肢解了。 “如果实在找不到好蛐蛐等会儿大哥帮你悄悄去把王二狗的那只弄死了大家都拿弱蛐蛐斗过。” 徐博闻言大笑起来:“不愧是大哥此言深合我意!最烦那个龙沧海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挺直腰杆赢了那只黑虎才有意义。屁只要能赢就是赢哪来那么多臭道理!” 徐弈也笑了笑道:“你这臭小子……其实这世上大哥最怕的就是和你斗了。.tw[]” 徐博不耐烦地摇摇手说道:“只要你快点给我掌了权我就可以不要成天被人关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斗来斗去的我没兴趣。” 徐弈不说话了看着地上的蛐蛐愣。 徐博皱眉道:“少跟我玩这套。要我做什么事就直说!是不是要我问‘大哥怎么了?有心事吗?’你才肯说出来?” “在你面前怎么我总像是被脱得赤条条的一样。”徐弈苦笑不已叹道:“好吧我也不跟你耍花枪。你该知道长江联吧?” 徐博忽然眼前一亮闪电般出手抓住一只正巧跃过的蛐蛐打量了半晌冷哼一声把它撕得粉碎。“当然知道就是像这蛐蛐一样早晚被大哥吞掉的帮派罢了。” “要吞掉它并不难难在让它完全为我所用。”徐弈淡淡道:“长江联等于重阳教在此地最重要的势力只要它能真正为我所用我马上就可以成为重阳教里的重要角色。” 徐博笑道:“我能做什么?” “长江联有三个当家其中两个是以前太湖水寨的头领这两人好办。但是大当家却是一个女人一个不好对付的女人。” 徐博停止了撕扯蛐蛐的动作说道:“哪方面不好对付?” “先她很有头脑。其次她是李闲的女人。第三……” “靠说过了不要玩这套!” “第三她是红牡丹的妹妹。” 徐博的神情严肃起来:“红牡丹?就是那个脸上被我画了只乌龟的美女?” 徐弈点了点头徐博愣了半晌忽然大笑道:“看咬我的大蛐蛐来了。”声音渐渐沉下去说道:“你要我死?” 徐弈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或是她死。” “其实还是等于我死。” 徐弈大笑道:“小博怎么忽然不灵光了。这不正是你远走高飞的大好机会吗?” 徐博想了想忽然纵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站起身来转瞬去远。 ************************************************************************** 太阳逐渐西沉徐博坐在原龙腾山庄、现在的长江联对面的酒楼上悠然自得地品着酒两眼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大门。 秦淮是目前徐弈最大的掣肘必须铲除。但是徐弈不敢杀秦淮这将引起李闲的震怒从此再也没有溶入重阳的可能。这件事自然必须由他徐博来做。 任何人都会认为徐博是为了担心秦淮的报复而先下手为强没有人会怀疑到徐弈头上去的。但是徐博将遭到的报复的强度将是史无前例的而且徐弈不能帮他出头。这就是徐博说“其实还是等于我死”的道理。 但是借着这个机会从此远走高飞苗疆、西域、草原、雪山无处不可行等徐弈称霸天下后再重临花花中原。这样的机会简直是徐博梦寐以求的。虽然危险也甘愿一试。 正盘算间只见三五从人簇拥着一名身披粗布大氅的女子缓步走进大门。门前的守卫肃然敬礼说不出的恭敬。 徐博没能看清女子的面容但心中却微微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些人对她恭恭敬敬可是为什么自己却觉得她很落寞? 或许是因为自己明知道她马上就要死了吧。徐博摸了摸身后的短枪举步下楼。 摸清秦淮的卧室徐博抢先潜了进去腾身而起隐在梁上。门很快又被打开刚才看见的那名女子走了进来掩上了门。 徐博的右手握上了枪。在这样的距离攻其不备他完全可以保证这女人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秦淮掩上了门身子微微一软疲惫地靠在门上。靠了片刻微叹一声站直身子向书桌走去。一边随手解下身上的大氅挂在椅背上露出里面一袭黄裳和弱不禁风的身躯。 掩上门的那一刻长江联的当家就不见了有的只是一个疲惫的女子。解下大氅的那一刻这个女子也不见了只剩下惹人怜惜的娇柔。 徐博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很平静然后惊讶地现自己的手竟不知不觉地离开了枪。 秦淮坐在书桌上呵了呵冻笔蘸了些墨似乎想写点什么。笔落在纸上秦淮的手微微一抖长叹一声终于又放下笔来。 “函关归路千余里一夕秋风白生。”秦淮自嘲地笑笑自言自语地道:“不知等你来了我的白生出来没有。” “我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是为了找徐博报仇还是为了你?” “说是在报仇吧……但我为什么不肯投靠徐弈呢?徐弈那种人即使不帮我他也一定会杀了徐博的。银龙堡只能有他一个继承人。我知道我今天问徐弈的问题很可笑当然可笑因为我自己都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说不定让徐弈执掌重阳你倒更愿意吧?但我怎么觉得如果真投靠了徐弈会很对不起你呢?这种感觉其实真没有什么理由的啊……” 秦淮低声自语着却不知梁上正有一人浑身都是冷汗。 “大哥会杀我!”徐博心中凛然而惊:“秦淮说得有理!他一定会杀我!让我来刺杀秦淮根本就没有打算让我继续活着。到时候李闲来报仇他一定会把我卖了!真该死我居然会信什么兄弟情!” 秦淮忽然皱了皱眉不再言语。徐博心知由于心神颤动气息与心跳再没能瞒过秦淮的灵觉。略一沉吟抽出枪来从梁上抛下。 秦淮旋风般转过头来冷冷地盯着地上银光闪亮的短枪说道:“请徐博公子现身一见。” 徐博依旧坐在房梁上说道:“我若下地银枪在侧姑娘不会安心的。” 秦淮冷笑道:“不要紧总之我们两人只能活一个。死在你手里倒也一了百了。” 徐博叹道:“本来我是来杀你的但现在不想。” 秦淮冷冷地道:“但我想杀你。” 徐博沉默片刻忽然纵声大笑起来笑道:“好!让你杀。”说罢一跃而下一脚将地上的银枪踢起银枪直飞而上刺穿了房梁。 秦淮抬头看了看银枪没有说话。只从这一脚上看自己在此人面前根本走不过三招无论他有没有兵刃都是一样。 徐博微笑着看了秦淮半晌叹道:“漂亮。”忽然之间竟砰然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再次抬头满额的鲜血继而以有生以来最严肃的语气一字一顿地道:“徐博领死。” 秦淮心中砰砰乱跳这个仇人竟跪在自己面前等死? “你为什么要送死?”秦淮的手按在剑柄上却怎也拔不出来了。 “大哥要我死我打不过他势力也不如他早晚是要死。既然要死不如死在姑娘手里总算是清偿了姑娘的血债死得有点儿价值。这三个响头是向令姐的英灵跪拜。”徐博满不在乎地说道额头的鲜血流了下来却毫不理会。 秦淮的手开始颤抖起来。怎也想不到这仇竟是以这种方式来报的。 “呛!”秦淮的剑终于拔了出来抵在徐博的咽喉上。徐博双眼一瞬不瞬目光清澈如水。 他是自己求死这仇报得……可谓根本毫无价值。秦淮看着他的眼睛右手紧紧地握着剑直握出了汗水。但是总不能就不报了吧? “你这么死真不觉得有点不值得么?”秦淮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非常值得。”徐博居然微微笑了道:“我想能让姑娘完成毕生的心愿无论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哪怕是我的命也一样。” 秦淮愕然道:“你……” “是的。我想我爱上姑娘了。”徐博微笑着说道语气无比的平静。 第一百五十七章 萧墙乱起 秦淮的俏脸涨得通红手腕微一用力剑尖刺破了徐博的咽喉一滴鲜血缓缓流了出来徐博强忍痛楚一声不吭。 “这样杀了你我成什么了?”秦淮终于弃剑于地颓然坐回书桌前说道:“你走吧。只要你每年能到我姐姐灵前叩上香我想姐姐是会原谅你的。” 徐博紧紧盯着秦淮说道:“你呢?原谅我吗?” 秦淮冷笑道:“我只不过是瞧不起你!” 徐博大受刺激蹦了起来叫道:“为什么?” “徐弈要杀你你就自己求死?这算什么男人?”秦淮冷笑道:“就算是杀只鸡那鸡也会拼命反抗呢!” 徐博颓然无语半晌才苦恼地道:“我……要对付他我就必须去争权。可是争权这玩意儿……” 秦淮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这方面简直和李闲是一模一样。可惜李闲起码懂得珍惜自己的命而你却不懂!” 徐博的眼里闪过一丝坚决冷冷地道:“无论如何在你面前我绝对不能输给李闲。”一句话毕头也不回地穿窗而出留下满地鲜血触目惊心。 秦淮木木地看着地上的血迹直到此刻她还觉得如在梦中。 ************************************************************************** 不仅秦淮如在梦中徐弈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徐博满头满脸的鲜血咽喉上也有一点殷红连包扎都来不及就那么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堡内。徐弈心中的震惊实是难以形容。 “你居然失了手?”徐弈目瞪口呆地问道:“以你的身手怎么会伤成这样?” 徐博一把扯下徐弈的衣角擦着额头的血迹愤愤地道:“秦淮手段高明早就设好了埋伏!***是不是你去见她时露出什么马脚来了?” “这……”徐弈自己动手扯下一大片衣服为徐博包扎起来一边说道:“我的言语中倒是没有流露出会去杀她的意思恐怕是她未雨绸缪。这么说来对这女人的能耐我们必须重新估量。” “估量个屁!”徐博骂道:“总之下次再对付她时别忘了算上我一份!哎!你轻点儿!” 徐弈失笑道:“少见小博对什么人恨得这样咬牙切齿的。” “废话!命都差点没了能不火大吗?”徐博怒道:“这事你也有责任!” 徐弈赔笑道:“是是下次一定安排得妥妥帖帖。” 徐博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说道:“一世人两兄弟算啦算啦。我去见见娘。” 徐弈微笑着目送徐博去远继而微笑消失紧紧皱起了眉头。徐博居然失了手这事大出自己意料顿时打乱了既定计划必须重新安排。在父亲伤愈之前一切都必须安排妥当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把衣钵传给自己这个重阳教的种子的。 想到徐不疑徐弈心中又是一阵烦躁。徐不疑的功底有多么深厚这点徐弈清楚得很再不用几天徐不疑必定又是生龙活虎了。到时候自己的宏图大志很可能只是一句空话罢了。 徐博来到玉秋水的房间玉秋水一看儿子失声叫道:“你怎么受了伤?” 徐博笑了笑说道:“被大哥叫去刺杀秦淮了。” 玉秋水怔了一怔忽然大怒道:“你这个蠢货!我还当他去找你商议会商议出什么好计策来没想到是叫你去送死!更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去送死!” 徐博脸上的笑容逐渐转为阴冷缓缓道:“现在我没死。所以……” 玉秋水露出一丝喜色道:“你……” 徐博截断道:“来得及吗?” 玉秋水的喜色僵住了好半晌才道:“怕是来不及了。整个银龙堡的权力都在他手里所有人都视他为新主。” “爹呢?” 玉秋水想了想道:“你爹的意思我一直弄不明白。照常理他心中的继位人选理应是徐弈但是我却一直感觉到他不但不信任徐弈反而还相当提防。” 徐博冷然一笑说道:“我知道为什么。因为徐弈根本就不是爹的亲子!” “你说什么!”玉秋水骇然色变猛地站起身来椅子都翻倒在地。这个消息如果属实简直是震惊江湖的级大事!组织想要取得银龙堡的梦想忽然变得近在咫尺。 徐博淡淡道:“本来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凑巧知道他曾和江乘风密谋合作过令人吃惊的是江乘风对他的信任几乎毫无保留。而且我们都知道成樱在嫁给爹之前……” 玉秋水的娇躯轻轻震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喃喃地道:“他……是他和成樱的儿子……输了我是彻底输了。” 徐博苦笑道:“可不可以不要先怀念旧情人?我们还是好好想想这件事应该怎么利用罢。” 玉秋水脸上微微一红横了徐博一眼嗔道:“小鬼头以后再听到有关娘的这类事给我马上忘掉!” 徐博赔笑道:“马上就忘马上就忘!” 玉秋水轻笑一声继而敛起笑容低声道:“你爹快要康复了。只要在这段日子里你能好好保住命你想想徐弈走投无路之下会做些什么?” 徐博的心猛然跳了起来呆呆地瞪着玉秋水半晌终于大笑道:“娘高明!” 玉秋水轻声笑道:“现在只希望李闲不要来得太早。” 听到李闲的名字徐博眼中闪过一丝热烈的色彩却没有说话。 ************************************************************************** 恒山。 萧无语等人木然跪在蓝舒云灵前深深地垂下了头。主殿内外一片哀声数千名重阳教众人人挂孝哭声响入云霄就像震动了层云那云中缓缓落下丝丝细雨来。 王翰只觉浑身都像被万蚁爬咬每一声哭喊传来心中像被万斤巨槌狠狠地撞击。在这刹那间王翰忽然后悔自己没有跟李闲离开这个地方。他甚至一眼都不愿再见重阳教众们悲痛的脸。 “是我们的错!我们都他妈是猪!”萧无语饮泣道:“根本不该把大军全部带到天山去更不该只留老四一个人驻守太行!我们又***不是没人用!” 司徒铭和莫白羽默然无语两人的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淌流。 王翰动了动嘴唇终于还是没有说话。目视成樱成樱想了想叹息着点了点头。 成樱原本是随成笑一起出征的此刻成笑领了新任务她又随大队回来了。这次出征的决策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过而且严格说来她并不算重阳教的人在现在的情况下只有由她出面来劝慰是最合适的了。 “你们也别太自责了。事先是全力进攻白马堡当然是去的人越多越好;而后来虽改变方针也担心天山剑派尚有留守。”成樱轻声安慰道:“这是人算不及天算老四为教尽忠死得其所大家不用太过伤心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王翰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胸口像堵着一块大石几欲喷血。 亲手杀死把自己视为手足的结义兄弟这种感觉比之二十多年前一句话出卖了重阳大军更加令人难受万分。 忽然之间王翰只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想做了什么锦绣江湖缤纷武林全他妈都是狗屁。就算把江湖全踩在脚下又有屁用!这想法只是一闪即逝王翰苦笑一声现在已是势成骑虎了。 只听司徒铭低声道:“真是人算不及天算吗?我临走前验过老四体内的伤他应该根本不会伤而死的!难道我所知的医术全是放屁吗……” 王翰心中一震急忙说道:“或许是他事前和戚重等人一战又受了点暗伤亦未可知。老三切莫轻易丧失信心。” 司徒铭冷然一笑道:“信心?我才不信这个邪!老天想推翻我的信心?除非让我开棺验尸确知老四又受了怎样的暗伤!” 莫白羽斥道:“休得胡言!怎可打扰了老四英灵!” 司徒铭长叹一声轻声道:“我……我只是实在不甘心。我甚至到了现在都不敢相信老四死了!” 萧无语低叹道:“别傻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王老大近来也辛苦了今夜我们几个为老四守灵老大先去休息吧。” 王翰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蓝舒云的灵位颤身离开。 王翰前脚刚离开严彬马上就走进了灵堂看样子是等候了多时了。众人讶然看了看严彬只见他先对着蓝舒云的灵位深深鞠了个躬才走向萧无语附耳低声说了几句话似乎是塞给萧无语什么东西又马上告罪离开。 萧无语闻言脸色微微变了直到严彬离开良久才分别传音给诸人说道:“教主来信吩咐交给我们任意一人但不能让王老大看见。” 众人同时色变。 李闲等人还在从恒山到江南的路上但随着李闲的这一封密信恒山高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与紧张之中。当天晚上司徒铭秘密开棺验尸蓝舒云遗体内王翰水月错掌的残留力量在司徒铭的眼底暴露无遗。 而与此同时银龙堡内的勾心斗角也已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第一百五十八章 师徒密计 楚梦接到玉秋水的密信先杨乱和兵马一步独身急行抵达银龙堡。 “楚姑娘大驾光临徐弈幸何如之!”徐弈闻报直迎出堡外十里对着楚梦翩然稽。 楚梦在心中眉头大皱。她很清楚这次是来干什么的也很清楚徐弈将会对她展开疯狂追求但她真的不喜欢徐弈这种恭谨有礼的君子模样徐弈越想表现君子风度楚梦反而越觉得可笑。相比之下她宁愿喜欢李闲那种玩世不恭的小流氓至少他有着真性情。 而当她在开封第一眼见到厉天那种漠视一切的冰冷与残酷时就已被深深折服了。 心中虽皱眉面上却依旧露着甜甜的笑:“能有幸来与徐公子相一回亲才是楚梦上辈子积的福呢。” 若说世上有种东西能够使银枪化为绕指柔那必定是楚梦的微笑。 徐弈的脸居然红了这副脸蛋若是落在徐博眼里必定笑掉了大牙。徐弈感觉到脸上烫暗叫不好拙劣地转移了话题:“据说楚姑娘在北方不慎中了李闲的诡计徐弈深感惋惜。” “多谢徐公子关怀。不过设诡计的人是我们李闲只是破计罢了。最后一战那是李闲有着大将之才奇兵制胜楚梦心服口服决无怨言。”楚梦幽幽地说着声音凄迷如梦好象正在跟情郎互诉别情说出的话却是这种戎马之事。 徐弈心中苦笑因为他摸不清楚梦的真意。楚梦说这些究竟是实话还是自谦之词?自己下句话该怎么应对?万一马屁拍在马脚上这美女对自己的好感必定降低。 徐弈忽然觉得追求楚梦实在是世上最累的一件事简直比一统十个江湖还累。 没奈何徐弈只好顺着她的口气说道:“李闲确实是个厉害的对手。”反正这句话天下没有任何人能否认。 楚梦浅笑道:“徐公子也决不比他逊色呀。” 徐弈心中轻跳两下说道:“李闲有重阳之强横扫天下其势难当。曾闻楚姑娘欲与李闲合作以姑娘之智、组织之谋若和李闲联手天下尽在掌握。不过在下坐拥银龙虎视江东若有幸得姑娘之助鲸吞重阳独霸天下亦非难事。” 楚梦停下步来美目一瞬不瞬地盯着徐弈俊朗的面庞说道:“若是真如公子所言楚梦愿以全副身心交给公子助公子成就大业。” 徐弈压下心中狂喜道:“姑娘当知徐弈此话决非虚言。” 楚梦嫣然一笑说道:“此事关系妾身终生希望公子不要责怪妾身多心。妾身与公子一般都是谋定而后动之人所以希望能够揭开一些不明朗的因素给妾身一个安心。” 徐弈微笑道:“楚姑娘何事不明尽管开口徐弈必当知无不言。” 楚梦低头看地轻声道:“令尊尚在银龙堡的大权能一直由公子掌握么?” 徐弈心中剧震楚梦这句话正是狠狠揭开了这些日子来徐弈最苦恼的问题。定了定神强笑道:“姑娘当知小博全无争位之心二娘已经决定全力助我。家父百年之后银龙堡自是属于徐弈。” 楚梦幽幽叹了一声说道:“徐公子精通弈理岂不知由己弈敌之理?若先手皆在令尊之手公子步步相应岂能完胜?虽是二公子无意争位但若是令尊一意传位与他又当如何是好?且令尊功力高绝百年之后……恐怕真要百年。” 徐弈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已是烦扰不已。楚梦所言他徐弈早几个月前就想过了虽然明知如此但又有什么方法改变?杀了徐博是最好的途径但徐博本身武艺绝伦为人又机警想要天衣无缝地弄死他还真是不容易。本来想通过刺杀秦淮让震怒的李闲来宰徐博谁知徐博失手大计顿成虚话。 “百年之后……恐怕真要百年。”楚梦这句无心之言忽然提醒了徐弈另一件事情。徐博杀不成……难道不能杀另一个人么?徐弈脑子里灵光一闪不动声色地道:“此事徐弈心中早有计较不过时候未到请恕徐弈卖个关子。数日之内姑娘自当明白。” “任务已经完成了徐弈进了套。”楚梦心中暗叹:“若论心机城府这徐弈本是天下无双。这句挑拨如此明显他却居然也没能感觉出来。原来……原来他在感情面前也是这般无能为力么?”想起自己每当见到厉天时心里也从来都保持不了清明楚梦深吸一口气忽然对徐弈同情起来。 “既然如此妾身就等公子的好消息了。”楚梦收拾情怀微笑道:“公子乃高雅之士相信银龙堡必能使妾身留恋忘返。” 徐弈笑了笑说道:“银龙堡自我接手以来一切布置从简从实以前的大花园被辟为演武场人工大湖也变成水战训练池了。我自己的书房除了一床一桌一棋盘什么都没有。” “……”楚梦哑然心中却渐渐对这个男人佩服起来同是拥有万贯家业的英豪相比于沉湎酒色的许嵩而言徐弈确当得上是个不世之杰。可是佩服归佩服……楚梦叹了口气说道:“那妾身只好去找二夫人叙叙旧了。” 徐弈也知道自己又被扣分了不过在这个方面他却丝毫不后悔只是微笑应道:“这是应当的。徐弈已安排下了最幽雅的房间必能令姑娘满意。” 楚梦嫣然浅笑没有说话。 当晚楚梦来到玉秋水的卧室。玉秋水面窗而立看着天外的星辰她的身后是一具古筝。楚梦的目光落在筝上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出口。 玉秋水轻叹一声说道:“春天快要到了。” 楚梦笑了笑说道:“师傅不是最喜欢听春雨润物的声音么?”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现在再听只会觉得烦躁。”玉秋水转过身来叹道:“师傅也快像你一样爱上秋风萧瑟、冬雪呼啸的感觉了。” 楚梦笑道:“徒儿向来没有资格去捕捉春天的声音但师傅却是有的。” 玉秋水笑了说:“臭丫头倒是坦率。事实上我最看好的弟子是如烟因为她始终纯洁音乐本该是最纯洁的东西。” “音乐也是融合宇宙本质的手段之一这个世界既然存在污浊音乐也就不可能绝对纯洁。”楚梦笑道:“记得这句话是师傅当初时时挂在口边的呀。” “或许是师傅老了。”玉秋水自嘲地笑笑道:“如烟怎样了?” “她出卖了尊主。”楚梦笑了笑说:“她爱上了李闲。” 玉秋水似乎有点动容继而皱眉道:“你们把她怎样了?” “尊主是将计就计想让李闲误认莫白羽是叛徒。不过看起来李闲并没有上当。”楚梦叹道:“如烟把忘忧散给了李闲之后就去了高丽。李闲亲自安排了部下护送她去的当时为了防司徒贝贝有问题这事进行得隐秘得很。这是如烟亲自来信告诉我的否则我也休想知道。” “希望这孩子不会有事就好。”玉秋水叹道:“我们的事情牵扯上她对她实在不怎么公平。” “这世上的事本就没有几件是公平的。”楚梦轻笑道:“试看徐弈从小兢兢业业无论在家族还是在武林中的声望都是如日中天本当顺利继承银龙堡。岂知人算不及天算徐不疑压根儿就没有信任过他。” 玉秋水转过头去又看向窗外说道:“你今天的任务达成得如何?” “徐弈似乎……已经想到那种方法了。”楚梦轻声道:“我看今晚他就会动手。” “既是如此我们也要准备一下了。”玉秋水的声音平静如水身上却隐隐散出了和她的身子决不相称的杀气。 楚梦依旧是满脸的笑容:“本以为师傅对江乘风的骨肉会手下留情的想不到杀意竟浓烈至此。” 玉秋水甜甜一笑道:“因为他是江乘风的儿子却不是我的。” 楚梦飘然退后笑道:“无怪乎师傅能教出如烟春天的成长也能教出我秋冬的肃杀。” 玉秋水笑了笑道:“小博准备行动。” 帐后一道人影一闪不见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中。楚梦沉默片刻说道:“如果师傅对自己的骨肉也可以有秋冬之意我们的大计将更加圆满。” 玉秋水冷冷地道:“连自己的手足和骨肉都可以舍弃那成功了还有什么意义?” 楚梦低叹一声道:“这种事情古来有之。他……不也害死了义子么?” 玉秋水显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浑身一颤不再说话。寒风透过窗子吹来两人都不自禁地将衣服紧了紧接着默然对视半晌同时露出一丝苦笑。 第一百五十九章 惊变 徐不疑的寝室内徐不疑躺在床上睡得正酣这些天来银龙堡的明争暗斗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静养江南第一大势力的主人就像完全被人忽略了一样。.tw[] 前些日子与太湖水寨那一战厉天、李闲、孙凌联手夹击所造成的创伤几乎将徐不疑直接送去见了阎王。虽然已将息了这么久但还能明显看见睡梦中的徐不疑双颊塌陷鬓角与须眉都已隐现风霜。可以想见若是他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必定是黯然无神。 但徐弈却清楚地知道徐不疑康复的日子已绝对不远了。 徐不疑床边原本通宵侍立的丫鬟此刻正软倒在地上一个浑身黑衣的蒙面男子立在漆黑的屋子里仿佛深夜的幽灵。 冰冷的目光落在徐不疑的脸上男子的身子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旋又回复如常。手掌缓缓抬起整个房间里的气息似乎在刹那间凝固了。 手掌落在半空徐不疑原本安详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男子不由得滞了一下当手掌落下时徐不疑已经一个翻身避了开来手掌无声地击在床上棉被丝毫无损床板却哗啦一声裂得粉碎。徐不疑闷哼一声直跌在地上。 “我就知道你这个逆子早晚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徐不疑瘫坐在地上似乎是认了命一动不动地说道:“只不过你似乎太莽撞了些。如果我猝死全堡上下都会起疑。” 男子一声不吭缓缓揭下面罩露出徐弈俊朗的面庞。 徐弈随手扔掉面罩微笑道:“不劳父亲大人费心。父亲的后事孩儿已经安排妥当了。” 徐不疑微笑道:“爹知道你凡事都会铺条很好的后路。只不过……” 没等他话说完徐弈的另一掌又已挥出强烈的气劲压得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徐弈心知肚明如果徐不疑大声呼救起来那什么都泡汤了必须趁他似乎还没反应到这点时战决。 徐不疑勉强打了个滚随手掀起被子。掌力击在被子上柔软的棉被竟也四分五裂。徐弈暗叹一声本以为徐不疑熟睡之中必当手到拿来银枪太过醒目就没有带上。谁知竟会变成这种状况若是银枪在手徐不疑怎也躲不过这一击的。 “住手!” 寝室的门砰然打开徐弈心中狂震手掌硬生生停在半空再也击不下去了。在这一刻他已知道了徐不疑这老奸巨猾的家伙早有准备。他徐弈这半生的心血就在这一刹那间付诸东流。 门外站着的赫然是龙沧海、雷南原等一批原本已将他奉为新主的银龙堡骨干高手。 见徐弈竟然犯下弑父之罪这批银龙堡的元老心中的震惊实是无以复加。龙沧海颤声说道:“少主!你……你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堡主的位置本就是早晚要传给你的啊!” 徐弈的心中只觉一片空白一时之间什么都想不到了。听见龙沧海的话徐弈微微苦笑一声道:“是吗?” 雷南原艰涩地道:“少主是否受了谁的胁迫?不妨说出来堡主一定会原谅你的。” 徐弈心中一动这批高手个个都对自己无比信任事情或许真有挽回的机会。 正在此时徐博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生什么事了?” 众人自觉地让开道徐博目瞪口呆地望着房内失声道:“大哥?爹?” 众人默不作声徐弈和徐不疑也都没有说话气氛十分古怪。徐博环视半晌忽然大笑起来走入房中笑道:“徐弈你这没用的东西!杀个重伤的病人居然都杀不了!早知道我就自己动手了!” 众人同时愕然徐弈剑眉一轩没有说话。 “妈的你杀不了我来杀!”徐博怒喝一声短枪忽然在手风驰电掣般越过徐弈向刚刚站起身的徐不疑投射而去。 “住手!”众人大惊失色谁能想到徐博竟敢当所有人的面明目张胆地向父亲动手?除了住手两个字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反应去拦阻。 短枪到了徐不疑身前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忽然一个回马枪瞬间到了徐弈的胸口。 众人只看得呼吸都停顿了徐博这一枪居然只是个虚招!其真正目标竟是徐弈! 徐弈嘴角牵出一丝微笑身形稍稍后挫半步撮指成刀斜斜斩在徐博的枪身上。徐博倒退了一步苦笑道:“你竟然有准备了?” 徐弈微笑道:“因为你刚才刺向他时他一点紧张的神情都没有。”话音未落只见徐博眼里露出一丝笑意来。徐弈暗叫不好只觉身后一股高度集中的狂猛劲气透背而来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了。只好勉强功聚后背硬生生挨了这一击。 “噗!”徐弈狂喷一口鲜血尽数洒在徐博的身上徐博不闪不避只是笑着看着他。徐弈猛然转过头来只见徐不疑负手卓立神色说不出的嘲讽。 “你……你竟已恢复到这种程度了……刚才竟一直深藏不露!”徐弈深吸一口气缓缓擦去嘴角的血迹冷冷地说道。 徐不疑微笑道:“我身体没有复原而小博并不是你的对手如果你一意要逃我们谁都拦不住你。不用这种办法安能留下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银枪公子呢?” “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徐弈冷冷地笑了笑扫了一眼门外那些被目不暇接的变故惊得呆若木鸡的高手们说道:“你以为现在就能留下我么?” 话音未落身子已倒飞而起投向右的窗子。徐不疑和徐博都没有拦他微笑着看他撞破窗子飞了出去又忽然箭一般倒射而回。 窗外玉秋水的玉簪在星空下闪闪亮。 徐弈猛喘几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双眼在刹那间闪过一丝悲伤的色彩然后电射向左边的窗子。不等他撞破窗子已自动打开一条白练在窗上打了个转又灵蛇般缩了回去。 徐弈长叹一声终于静了下来定定地盯着窗外。 夜色里楚梦一袭雪白的衣裳宛如月宫嫦娥。星光闪烁下那张绝世容颜变得疑幻疑真。徐弈的眼逐渐蒙胧起来。二十年来什么黑白合一什么一统江湖所有的迷梦逐渐在心中缓缓消散整个世界就只剩那抹浓雾般的白。 第一百六十章 吊丧 次日午前。李闲等人终于抵达了长江联。他们谁也没有想过这路上的日子其实不过短短三数天江南竟已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李闲一行来到长江联时秦淮与张猛、韩开山正领着一群手下站在门口迎接他们的到来。 秦淮微笑着眼神明亮而清澈有种欣慰而又如释重负的神情。清丽的脸庞虽与当初分离时相比已经憔悴得多了但却丝毫无损她楚楚的丰韵。李闲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知道杨乱在北方后心中对秦淮的担忧终于在此刻完全消失有的只是久别重逢的欣悦。转眼望去江乘风也明显地露出了笑容连厉天的脸上也感受不到冰寒了。 司徒贝贝好奇地睁大美目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传说中的女人看着看着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眼前的秦淮在某些方面的感觉上像极了他们心中念念不忘的萧如非。虽然明知她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与萧如非完全不同但不知为什么却总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受。 秦淮的目光也落在司徒贝贝身上露出了友善的笑容。但李闲却稍稍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秦淮眼中一闪而过的惶恐就像是勾引有妇之夫时被捉奸在床的那种惶愧。 以秦淮的性格本不该有这种担忧的。那她的惶恐是因为什么? 今日的李闲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对凡事都漫不经心的小浪子了在无数阴谋诡计中挣扎过后李闲在刹那间就已明白了秦淮的心事。心中暗自计较没有说话。现在不是谈男女事的时候因为他已经看见了秦淮身边那两个家伙躲躲闪闪的目光。 正常情况下张猛和韩开山见到他应该会说两句粗口骂两声娘以示友好才对。这会儿却像是刚出嫁的大姑娘似的羞羞答答地躲在秦淮后面一脸的尴尬。 “大家都活着。”李闲嘻嘻笑着说道:“真好。” 韩开山忙不迭地应和道:“是啊是啊真好。” “好你个大头鬼!”李闲骂道:“还不准备酒宴为我们接风洗尘难道要老子这个远客掏腰包不成?” 韩开山如获皇恩大赦急急向里冲去。秦淮一把扯住他的衣角笑道:“等等。” 李闲望向秦淮知道秦淮此举必定是要揭示出某些特别的事情了。 “李教主已经不是客了。”秦淮微笑道:“从今往后长江联举众加入重阳任李教主驱策。除非李教主嫌弃长江联只是一伙不入流的盗匪不肯接纳。” 李闲心中震了一下秦淮竟当众宣布出这样的决定只能证明江南的形势将会出乎他们的任何一种意料。 江乘风也是愕然见李闲似乎不易回答便插嘴道:“这种事情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商议吧。眼下我们还是客呢喝酒喝酒!” 李闲大笑道:“就是就是!先喝酒!” 气氛忽然轻松了起来至少表面如此。 众人围坐在内堂的酒桌上似乎什么事都没有生似的尽情饮着上等好酒。厉天一个人坐得老远捧着一坛梨花酒无限享受。 酒至半酣。李闲目视秦淮秦淮会意挥退了仆役。原本哄闹的内厅忽然鸦雀无声只有厉天酒入咽喉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清晰。 江乘风率先言道:“江南到底生了些什么事?为什么你们忽然有这样的想法?” 秦淮笑了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遗憾:“昨天深夜徐弈身亡。” “噗!”厉天一口酒全喷了出来不能置信地捧着酒坛愣。转眼望去李闲和司徒贝贝呆若木鸡而江乘风的脸色苍白得就像楚梦那袭纯白如雾的衣裳。 尽管李闲已预估过任意一种坏结果也绝想不出事情居然会起了这么一个变化。徐弈死了?那个永远谦恭的徐弈、志比天高的徐弈、智深如海的徐弈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对徐弈的能耐李闲向来敬服他甚至认为就算这个江湖上所有人都死光了徐弈也绝对不会死的。 来不及去思考徐弈的死亡带来的后果李闲的脑海里只存在着一种无法相信的念头。 李闲瞥了眼江乘风只见他软绵绵地靠在椅背上原本深邃的目光空洞洞的似乎已经丧失了生命力。“这个消息……可靠吗?”李闲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得到这个消息时我们也和你一样震惊。”秦淮看了看张猛和韩开山说道:“消息是张二爷和韩三爷带回来的他们清晨去见徐弈结果见到的却是灵堂。银龙堡的人对徐弈的死因讳莫如深我们半点原因都猜不出来。” 江乘风缓缓开口了:“在此之前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生么?” 秦淮把徐弈来访的过程和因果细细说了一遍众人都陷入沉思。 “他这么做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江乘风闭上眼无力地叹道:“如果非有一个原因让他死那么估计他就是死在这里。” 李闲点点头说道:“是的他忘了银龙堡的主人毕竟还不是他。” “但是他理应不会忽略这么关键的问题的。如果连这个都想不到他就不是我们所认识的徐弈了。”江乘风缓缓道:“他一定还做了什么。” 秦淮马上想起了徐博的刺杀忽然之间她明白了徐博来杀她的背后原因更明白了徐博为什么会放弃。 “确实……他想杀徐博。”秦淮一五一十地把徐博来杀她的情形说了出来想起徐博那句突如其来的表白秦淮的脸也不禁红了起来隐去了那些对白。偷眼看了看李闲只见他正在沉思似乎没注意到她的样子轻轻松了口气续道:“我直到现在才明白让徐博来杀我其实是徐弈杀徐博的计策。” 秦淮那一瞬间的脸红虽然逃过了李闲的锐目却没避开司徒贝贝的眼睛。司徒贝贝眨眨眼吐了吐小舌头善意地笑了。秦淮心中跳了跳忽然掠过一丝温暖的感觉也对司徒贝贝微微一笑。 司徒贝贝开心起来。在没见到秦淮之前原本一直对她存有醋意的但当她第一眼见到秦淮时那股醋意就无影无踪了。而她从秦淮的叙述中清楚地认识到秦淮为大家担了多少责任、吃了多少苦甚至冒着随时被徐博这样的高手秒杀于瞬间的危险。 一个女子纤弱的肩上压着这么重的担子她图的是什么?图报仇?可她最终还是放过了徐博。 司徒贝贝明白她又被比下去了。曾经她不如萧如非爱的强烈;现在也比不上秦淮爱得无私。 她只不过是想腻在李闲身边一生一世也不要分离。 当司徒贝贝的心中柔肠百结时李闲和江乘风等人也想破了脑袋。 “就算是徐博生变徐弈也不该死得那么快呀。毕竟银龙堡绝大部分的实力都掌握在徐弈手里。难道徐博竟然强到可以单独刺杀徐弈的地步?”李闲梦呓般说道:“就算楚梦等人也一起出手以徐弈的机警跑总跑得掉的。” 江乘风冷冷地道:“看来我们必须拜访一趟银龙堡。” ************************************************************************ 落日时分银龙堡迎来了这些年来最重量级的访客。 徐弈的灵堂就在银龙堡的大堂上布置得隆重却又简单。说它简单是因为堂上除了霹雳堂以外只有寥寥几个小帮派送上的花圈与悼词江湖上有点名望的大帮大派的悼仪一个不见。 李闲和江乘风的来临为灵堂添上了重阳教的两副花圈。 “重……重阳教李教主、江守护使到!……”唱官颤抖的声音飘进灵堂灵堂里的哀声忽然停止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包括带着伤势的徐不疑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门外。 李闲和江乘风举着花圈缓缓而入对众人或惊讶或敌视或紧张的目光恍若不觉径自走到徐弈灵前。徐不疑的瞳孔微微一缩瞟了身边的玉秋水一眼。玉秋水的面色变得苍白无比但这苍白中又微微透着一丝奇异潮红诡艳无伦。 “枪破六合倾倒世间英雄汉;棋弈八荒惭愧天下圣贤书。” 江乘风喃喃地念着灵堂上挂着的挽联怔怔地望着徐弈的牌位看了半晌忽然哑然失笑。目光掠过一旁的徐不疑缓缓道:“不知此联可是出自徐兄手笔?” 徐不疑冷冷地望着这个此生最大的宿敌淡淡道:“徐某文采拙劣倒让江兄见笑了。” “徐兄的文字正如其人霸气逼人。江某怎敢班门弄斧。”江乘风淡淡道:“只不过这是挽联不是书房题字。江某从中读不出丝毫丧子之痛却只见夸赞着实令人费解。” “儿女情态徐某向来做不出。能做的只是对儿子的一些肯定罢了。”徐不疑面色不变在“儿子”二字上稍稍加重了些语气又道:“素闻江兄人物风流必能有以教我。” 江乘风不语忽然轻轻抽出了赤蝎魔刀。灵堂一片骚乱兵刃出鞘之声不绝于耳。李闲微笑着环视一周伸了个懒腰。这个懒腰似乎有无尽的感染力抽出兵刃的诸人竟都缓缓垂下了手。徐不疑挥挥手诸人收起兵刃各自坐了下来但手掌还是按在柄上一眨不眨地盯着江乘风。 江乘风视若无睹左手从刀上轻轻抹过一滴鲜血从指尖涌了出来瞬间被刀身吸走那刀忽然变得更加红艳起来。江乘风的手指猛地离开了刀鲜血像决了堤的水一股脑儿全向地面洒下。 江乘风手掌一拍下落的鲜血骤然停顿继而奇迹般地全都旋转起来越转越快终于合成一道旋转着的血箭咻地向挽联之处洒去。 鲜血尽数覆盖在上联中的“汉”字上渐渐散开。众人瞄了一眼眼睛忽然睁得圆无可圆。那黑色的墨迹完全被血色掩盖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鲜红的“泪”字触目惊心!而与此同时江乘风手指上的鲜血已经止住赤蝎魔刀已不知何时回到衣底。双手空空地背负着两眼静静地盯着自己的杰作而那双眸子已不知何时鲜红似血。 玉秋水痴痴地望着他心中充满了柔情也充满了无奈。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永远不会再原谅她了。 江乘风感受到异样的目光注视冷冷地转过头来。玉秋水看着那双血红的眸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忽然之间那股冰寒的感觉蓦地消散无痕转头望去只见徐不疑的手指轻弹一股细丝般的气劲横贯而来截断了江乘风冰寒的杀气。江乘风淡淡一笑别过头去继续看他的“泪”字。 李闲在一旁看得真切微微耸了耸肩。徐不疑这乌龟当得也不容易啊心里吃翻了醋却无论对谁也不能表现出来。在女人面前表现是自认低了江乘风一截;在手下面前表现颜面何存? 心中正在失笑却猛地打了个突兀。一道目光不知从何处射来紧紧将他锁定那有若实质的目光仿佛要透过他的背心将他看个通透。 李闲装作若无其事顺着感觉望去一个年轻的男子跪在不远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徐博。 李闲冷冷地打量他一眼他虽不知徐博这挑衅的目光是为何而来但却隐隐感受到了一种你死我活的惨烈味道。 “徐弈是你杀的?”李闲悄悄传音问道。 徐博明显地愣了一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家伙竟会忽然这么问。传说中不羁的浪子看来真有其事。这样的性格却偏偏对上了他徐博的胃口徐博笑了笑也传音道:“不错。我为你除去了大对头晚上请我喝酒道谢吧。” 李闲笑了起来道:“严格说来徐弈不能算我的对头。而掌握了银龙堡继承权的你倒还真可以算得上。” “是吗?徐弈在世上一天你这教主的位置就有受到挑战的可能。不要告诉我你不爱当教主饱受内奸困扰的重阳经不起横生枝节。”徐博微笑道:“反之我倒真不想当银龙堡主。若你肯请我喝酒我想和你谈个生意。” 李闲心下凛然。直到此刻他才现徐博的可怕之处决不逊于徐弈。 第一百六十一章 情敌的生意 扬州烟水阁。 一间僻静的厢房内李闲和徐博相对而坐两人身前都放着一壶好酒但都没有动过。 来烟水阁谈话是江乘风的主意。一来扬州是银龙堡势力难入的范围二来他也想找烟水阁的老板唐秉嘉说几句话。 李闲任由江乘风阴沉着脸随着唐秉嘉去了自己另开了一间厢房等着徐博的高论。 “美酒就在目前李兄居然不动好象和传言不大相符啊。”徐博微微笑道开口打破沉默。 “烟水阁美女环绕徐兄居然不找几个来刻脸似乎也和传言中的性子不大一样啊。”李闲伸手拨弄着酒壶眼神森冷如电。 徐博的瞳孔微微一缩继而笑道:“李兄的词锋锐利压人。若不是亲眼目睹我还以为是厉天在和我说话呢。” “厉天恐怕没有和徐兄说话的兴趣。如果徐兄依旧这么罗嗦的话。” 徐博哈哈大笑起来径自开了一壶酒猛灌了几口说道:“看来徐弈猝死对李兄的心情影响不小。不过如果李兄认为我的心情很好那就错了。” 李闲微笑道:“哦?我倒不知贤昆仲如此手足情深。” “说对了。”徐博站起身来缓缓踱了几步旋又停下。“徐弈不仁我才不义。论情感我从小对徐弈都是非常亲近的甚至过了对我娘的感情。” 李闲缓缓添了一杯酒却没有喝说道:“如此说来徐弈之死确实是你布的局?” “布局的人不是我。”徐博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局中的棋子做着该做的事罢了。江乘风如果想为儿子报仇也不该找到我的头上来。” 李闲冷冷地道:“玉秋水?” 徐博哈哈大笑道:“深究徐弈的死因其实意义并不大即使江乘风明知是我娘布的局他也未必舍得去找我娘报仇的。唯今之计最重要的是应该考虑徐弈的死将会为江南乃至天下的局势带来怎样的变化。李兄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李闲轻啜着酒道:“我一直在等你提出你所谓的生意是什么。” “很简单。”徐博重新坐回位置上说道:“徐弈已死我是银龙堡唯一的继承人。无论将来局势如何展只要我爹一退位银龙堡的去向终将通过我决定。李兄自然知道我对银龙堡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只会把银龙堡拱手送给我娘的所谓组织。” 李闲淡然道:“既是如此找我何干?” 徐博深深望着李闲的眸子一字字地道:“难道李兄不希望我能把银龙堡拱手送给重阳教么?” 李闲虽然已有所准备还是忍不住心中轻颤。如果徐博真这么做那组织的一切心血都会尽化东流。 “徐兄说笑了吧?”李闲笑道:“这是小弟这几年来听到的最动听的笑话。” “这不可笑!”徐博的表情严肃起来:“我说过我是和你谈生意并不是来当慈善家的。” 李闲的表情也渐渐严肃起来。徐博这么说看来确有几分真意。“好既是谈生意就请徐兄开出价码。” 徐博深深戏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斟酌再三狠狠地抓起酒壶一饮而尽又长长喘了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一字字地道:“只要你把秦淮给我!” 李闲刚喝了一口酒闻言尽数喷了出来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不可思议的情敌。 徐博一句话说完整个人好象都轻松了起来轻轻挨在椅背上说道:“我爱上了秦淮。” 李闲呆了半天终于纵声大笑起来笑得险些岔了气。 徐博目光转冷道:“你笑什么?” 李闲摇头叹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秦淮的杀姐仇人不共戴天。” 徐博的目光渐渐黯淡下去低声道:“我知道。只要她能谅解我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皱半下眉头。” 李闲缓缓道:“我明白了。你去刺杀秦淮却无功而返看来就是这个原因了。” “不错。”徐博坚定地道:“一句话你答应不答应?” 李闲又大笑起来笑得流出了眼泪。 徐博冷冷地盯着他没有说话。直到李闲笑得没了声音他才冷冷地道:“笑够了吗?” 李闲辛苦地道:“没笑够。” “有什么可笑?” “一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居然会想到把她当货物一样是件可以买卖的东西?你不觉得好笑?” 徐博怔住了久久无言。 “秦淮没有嫁给我她还不是我的女人。我没有权利限制她跟谁在一起。”李闲收起笑容正色道:“你如果真心爱她就鼓起你的勇气光明正大地去追求她。把她和银龙堡扯在一起这算什么东西?” 徐博哑口无言半晌才艰涩地道:“你肯让我去追求她?” “我又不是你爹有什么权力管你去追谁?”李闲淡淡道:“不过我也要把她好好留在身边照顾她一生一世。” “你!”徐博怒道:“你不是已经有了司徒贝贝了吗!” 李闲讶然道:“请问徐兄……令尊有几位夫人?” “……” “不错我知道这并不公平。一个女人一心一意地对一个男人而男人的心却分成几半给了许多女人这是不公平的。但是她们将心给了你你能把它扔回去么?”李闲缓缓地道:“我已辜负了太多女子不会再让爱我的女子受到任何委屈了!” 徐博静静地注视着李闲淡淡道:“我明白了。我会光明正大地去追求秦淮无论成败。而银龙堡也要凭你的实力来取!” 李闲淡淡道:“徐不疑伤势未愈玉秋水和楚梦居心叵测徐弈之死又让老将们人心惶惶而你又心系佳人。这场战我不会输的。” 徐博大笑道:“不要言之过早!李闲即使秦淮我争不过你也要在战场上把你彻底打败!” 李闲微笑着站起身来笑道:“希望你打败我之前没有被那组织害死。”说完头也不回地飘然而去。 徐博静静地望着李闲消失的方向眼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 ************************************************************************** 唐秉嘉的房间内江乘风正在仔细地擦拭赤蝎魔刀唐秉嘉坐在他的对面不停地抹着汗。 “唐老板很热?”江乘风微笑道:“怎么不去找几个美女来为你扇凉?” 唐秉嘉陪笑道:“江守护使在此怎么能让那些庸脂俗粉扰了兴致?” “唐老板果然知我。”江乘风微笑道:“那就叫上楚梦姑娘或玉夫人让江某欣赏几段天籁之音吧。” “这个……”唐秉嘉擦着汗道:“江守护使知道的楚梦这丫头已经叛离了我烟水阁了那玉夫人身份尊贵……我又怎么使唤得了他们啊?” “嘶!”抹布在赤蝎魔刀上狠狠一抹出了奇异的声响。唐秉嘉浑身一抖冷汗大滴大滴地落下。 “唐老板。”江乘风冷冷地道:“蓝老四死了。你知道吗?” “这个……花仙为神教尽忠英雄壮烈我等……我等闻之无不跌足叹惋啊。” “我儿子也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唐秉嘉失声叫了出来看来他并不知道徐弈和江乘风的关系。 “事到如今江某就把话挑明了说。徐弈是江某的儿子。”江乘风淡淡道:“我和你们组织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今天来找唐老板是知道唐老板是个聪明人不会为了抛弃自己的组织而白白送命。” “江守护使说笑了组织……怎么会抛弃我呢?呵呵呵呵。” “战事已经到了尾声你们组织再也不需要烟水阁做为他们的养兵之地。唐老板不会武功被抛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否则徐弈是江某的儿子这么重要的事情唐老板怎么会不知道呢?” 唐秉嘉颓然坐倒在椅子上看样子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江守护使想要在下怎么做?” “我相信你知道的不会很多否则你们组织早就来将你灭口了。”江乘风淡淡道:“我需要的只是以你的名义让玉秋水来这里一趟。我有话对她说。” “这个……” “有什么问题吗?” 唐秉嘉拼命擦汗叹道:“她……她知道的话一定会杀了我的!” 江乘风冷冷一笑赤蝎魔刀已不知何时架在了唐秉嘉的脖子上凛冽的寒意冻得他脸色死一般的白。“看来唐老板是认为江某的刀只会切菜不会杀人?” “江守护使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唐秉嘉的嘴唇变得灰白惨然道:“全凭守护使吩咐。” 江乘风冷冷收刀道:“明晚子时我要见到玉秋水。具体事宜你自己安排。” 说罢扔下瑟瑟抖的唐秉嘉转身出门。 第一百六十二章 父子;姐妹 “小心这胖子。”李闲看着江乘风的脸有点忧虑:“我觉得他们组织不会留下他这么一个大漏洞给我们钻的。小心有诈。” 江乘风长叹一口气轻声道:“落个玉石俱焚或许倒是最好的归宿。” 李闲的心凉了半截呆望着江乘风憔悴的面容无言以对。 “玉石俱焚?你决定了?”过了好半晌李闲才叹道:“原来你这死老鬼这么没用!” 江乘风苦笑一声道:“不要跟我玩激将法我岂不知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不过我太累了我想休息。” “你们重阳教一统天下的日子很快就要来临你在这当口说这种话?他***!老子也不干了!王翰也好楚梦也罢都送给他们玩儿去!” “你这臭小子!”江乘风怒喝一声旋又自知理亏叹道:“老子又不见得会死。即使玉秋水和唐秉嘉布好了局我也有把握把他们搅得一塌糊涂!” “哼哼!”李闲冷笑道:“就凭你现在这个精神、这个斗志?老子左手就能把你劈成两半!” “你到底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吧。”江乘风无奈地叹口气说道:“谁叫你是教主呢!” “哦我倒忘了我还是你的上司来着。”李闲笑嘻嘻地道:“不过你记得我是教主却似乎忘了你还有老婆!” 江乘风的身子微微一震脑海里浮现成樱凄美的面容轻叹道:“你说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她?” 李闲慢条斯理地道:“你还不老。再生一个就是了。” “……” “此间事了你就散功!没有赤血大法的困扰你想生几个都没有问题吧?”李闲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小声说道:“说实在话徐弈这个儿子死了也许比活着更好一些。” 江乘风脸上泛起怒容盯着李闲看了半晌。李闲毫不相让和他相对直视。 江乘风的眸子渐渐黯淡叹道:“也许你说得对。(..tw无弹窗广告)” “别怪我说得难听。换是别人我还不会跟他说这种心里话呢。”李闲轻声道:“说实在的……你从小看着我长大名义上是我的叔叔实际上和爹也没什么区别。我们在江湖上打滚的要的就是情义生死情义!那些所谓名分、所谓亲生如果没有情义在这个世界上毫无价值。” 江乘风心中颤。李闲这么说实际上等于变相地认了他做义父! 实际上这又何尝不是江乘风心中所想?这二十年来他早在心中把李闲当做了半个儿子看待。 李闲突如其来的告白令他丧失亲子的悲伤略略冲缓了一些心情稍稍平复那之前强烈的求死之意已经变得淡薄下来。想了想说道:“依你之见唐秉嘉这事我们怎么处理?” “我不知道。反正只要你不想死一切都好办。”李闲笑嘻嘻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还有什么风浪没见过?” 江乘风露出一丝笑意道:“徐博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李闲耸耸肩道:“这小子要跟我抢秦淮。” 江乘风终于大笑起来拍了拍李闲的肩膀道:“在我印象中小子是第一次遇情敌哦不知是运气还是不幸。” “当然是运气。”李闲笑道:“有人来抢才证明老子的眼光好。” “恬不知耻的家伙。”江乘风笑骂一声之前阴霾的心情也随之烟消云散。 ************************************************************************* 当李闲和江乘风前往银龙堡吊丧之时秦淮和司徒贝贝正坐在秦淮的房间里谈心。 “你是怎么被他骗了的呀?说给我听听嘛。” “他摸过你的手没有?” “……你再不说话我就当你们已经那个那个了哦!” 司徒贝贝坐在秦淮对面把烛台移开身子往前探出老远眼睛已快贴到了秦淮的下巴。秦淮俏脸飞红对着司徒贝贝古里古怪的问题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秦淮不是脸皮薄而是面对着司徒贝贝她的心理很特殊难以言喻。 “没有啦贝贝姑娘我和李闲其实……其实没什么的。” 司徒贝贝狡鲒地笑笑道:“还说没什么脸红得跟苹果似的。啊真奇怪我听他们说秦姐姐比男人还厉害的怎么会脸红?” 秦淮的脸更红了说道:“别听他胡说。” “说的又不止李闲一个。”司徒贝贝笑嘻嘻地道:“秦姐姐以一己之力压得太湖水盗贴贴服服整个江湖谁不知道这事呀?” “是呀……水盗。”秦淮苦笑一声定了定神说道:“重阳教的诸位前辈也有提起过我吗?” “当然有。江老不死的给你的评语是精通韬略武艺不俗。我在恒山听你的名字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 秦淮怔怔地望着烛火不知在想些什么。烛光映照下清晰地看出她心力交瘁的疲惫。 司徒贝贝的心中一阵的怜惜。将心比心如果这些担子压在她身上她早就累得哭爹喊娘了。 秦淮缓过神来有点麻木地问道:“贝贝你说他们会不会说我是故意要攀上重阳教主往上爬呢?” “……”司徒贝贝愕然:“秦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 “毕竟……李闲他本来就有你我这么插进来本就不应该。”秦淮的眼神有点空洞全然找不到她那统御一个微弱的帮派挣扎于江南时那种英姿。“当时我一个人在微山湖带着一群最低级的盗匪想要找徐博报仇几乎是痴人说梦。李闲出现了顺着他的关系我出力打败了银龙堡更出乎意料地当上长江联的当家挤身为江南举足轻重的势力之一。我知道无论是徐不疑与徐弈父子还是霹雳堂的刘凡都没有把我这个所谓当家放在眼里他们的眼里只有我身后的李闲。而我只是在为了自己的目标攀龙附凤而已。我不怕他们怎么想我只怕重阳教的前辈们会不会也这么想贝贝姑娘会不会也这么想李闲会不会也这么想。” 一口气说完这些憋在心中许久的结秦淮自觉有些词不达意不过也觉得舒服了许多。她一眼就看得出司徒贝贝是个善良的女子一定能帮自己解开心结。她的自尊告诉她如果司徒贝贝等人真那么想那么无论她多爱李闲也只能坚决地离开。 秦淮说的舒畅司徒贝贝听得是瞠目结舌。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秦淮的心里竟然转着这样的念头。与其说是担心他们的看法倒不如说是……自卑。 是的自卑。 司徒贝贝原本一直认为手段厉害的人一定是自信的人。像李闲像厉天。可是秦淮的内心却让她窥视到了一种奇特的人性外表的坚强内心的自卑。 司徒贝贝兴起一种奇异的想法。如果就让秦淮这么想下去她一定会离开李闲的到时候……不就没有人和自己抢了么? 望着秦淮憔悴的脸司徒贝贝心中一软一句“是的我是这样想”怎也说不出口来嘴唇动了一动终于说道:“秦姐姐你别想太多了我们怎么可能这么想?叔叔伯伯们都对你没口子的夸赞李闲一想到你就两眼放光。我以前虽然不认识你但一直很佩服你来南方之前我早就把你当姐妹看了。” “真的吗?”秦淮两眼闪过一丝光彩。 “当然是真的。”司徒贝贝暗自咬了咬牙说道:“李闲那家伙我清楚得很一定是他先勾引你的不可能是你去勾引他。” 秦淮的脸又红了喃喃地道:“贝贝难道不恨我吗?” 司徒贝贝咬着下唇道:“如果你不是为了他付出了这么多我肯定会恨你的。可是……唉说到底我又不是他的妻子没有资格指手画脚。” 秦淮微笑道:“李闲的心中就是把你当作妻子的。” 司徒贝贝的脸也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秦淮望着司徒贝贝微微笑了。真是很好的一个女孩善良可爱。秦淮忽然感到了一种温馨在姐姐去世之后再也没有感受过的温馨。 “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会不会出事?”司徒贝贝忽然打了个激灵想起了这个问题。 秦淮微笑摇头说道:“不会的。徐弈新丧银龙堡人心不稳加上徐不疑伤势未愈如果贸然对李闲和江乘风出手必将付出极大代价。”在这一刻秦淮终于又回复了那一帮之主的影子。 司徒贝贝担心地道:“但银龙堡里说不定还有那组织的人呀。如果他们和银龙堡联起手来……” 秦淮笑道:“但他们也不知道厉大哥有没有潜伏其后呀。虽然厉大哥还躲在这里喝酒但是说实在话只要有厉大哥的名字在就足够吓得很多人兵器都拿不稳。” 司徒贝贝也笑了起来道:“秦姐姐真厉害。” 秦淮失笑道:“贝贝也很厉害呀。” 两女相顾而笑共同的牵绊通过这一笑紧紧联系在一起。 正在此时门外也传来一声爽朗的笑:“看不出来你们的脸皮居然比我还厚互相夸来夸去脸也不红。” 两女顿时对着门口怒目而视李闲带着一脸欠揍的表情倚在门边笑嘻嘻地道:“今天的银龙堡之行很有收获。你们如果不打我我就讲给你们听。” 秦淮撇撇嘴道:“先透露一点让我们鉴定一下是否物有所值。” 李闲伸着懒腰走了进来道:“第一件事嘛……我见到了一个情敌。” 第一百六十三章 醉梦 听到“情敌”二字秦淮的脸只是微微红了红尴尬程度还比不上之前被司徒贝贝挪谕的时候。聪慧如她早就预料到李闲此去必将带回来这个消息。 司徒贝贝拊掌笑道:“一定是关于秦姐姐的情敌!” 李闲讶道:“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其实这个情敌是冲着你来的耶!” 司徒贝贝扬了扬脖子撇嘴道:“谁这么不知好歹本姑娘踢爆他的……” “好好好!”李闲举手投降道:“司徒小姐天下无敌小人怕怕。不过……这个情敌来头不小。” 秦淮淡淡道:“他说了些什么?” 李闲耸肩道:“他说如果我把你给他他就把银龙堡给我。” 秦淮自嘲地笑笑说道:“原来我也挺值钱。” 李闲睁大眼睛道:“你哪能这么便宜呢?十个银龙堡也买不到的!” 秦淮心中一跳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去低骂道:“就会油嘴滑舌。” 司徒贝贝笑道:“秦姐姐我没说错吧?都说他想到你就两眼放光的了。十个银龙堡都买不走耶!” 李闲心中涌起一阵暖流。司徒贝贝的善解人意让他感动不已。早在这次初见秦淮时他就已明白了秦淮心中的结这个结他李闲是不合适开解的只有司徒贝贝能完成这个任务。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先交代司徒贝贝她却已经抢先做到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看着司徒贝贝真诚的笑容李闲再次地为自己分心多爱感到惭愧。 秦淮敏锐地捕捉到李闲的眼神那眼神里的讯息虽然无法读取却没来由地让她感到一阵失落。 “要和银龙堡开战了吗?”秦淮轻吁一口气收拾情怀淡淡道:“探子来报杨乱带领的组织人马已经在银龙堡外十里扎营。两家若是联手我们的力量根本不够。” “也许……我们和那组织会先做了断。”李闲坐了下来沉吟道:“明晚江老头和玉秋水有个约会。” 秦淮皱眉道:“在哪里?” “烟水阁。” “什么!”司徒贝贝和秦淮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谁都知道在烟水阁和玉秋水见面意味着什么。这就是只身入虎穴不成功便成仁! “是场不好打的仗。”李闲冲着秦淮苦笑道:“江老鬼又没了想东西的心思我需要你的统筹。” “江前辈没了心思?”秦淮讶然道:“这场战江前辈是重要主角。如果他没有斗志那什么统筹都是白搭。” “倒不是没斗志。只是脑子没有平日那么清醒活络而已。”李闲叹道:“死了儿子还能保持他这样的清醒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果排除变数……”秦淮沉思道:“烟水阁里将会有玉秋水、楚梦、杨乱以及一大批的高手。若只以我们这里的力量倒不是不能取胜。不过……” 李闲苦笑道:“不过他们当然不会傻得跟我们硬撼到时候烟水阁里会有什么东西谁都不知道。比如刘凡、比如徐博。” 秦淮盯着李闲一字字地道:“难道你没考虑过还有尊主?” 李闲浑身剧震。 “我们是深入敌境已经失去了地利;不知他们的部署又失去天时。[..tw超多好看小说]”秦淮叹道:“能不能考虑爽约不去?” 李闲苦笑道:“我是很想这么做不过江老鬼是不会答应的。更何况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秦淮点点头沉默下去闭目苦思。 司徒贝贝忍不住了咕哝道:“哪有那么麻烦的我们所有人一起成群结伙地冲进去再不济也可以突围而出吧。” 李闲眼睛一亮道:“虽然比较土但其实确实是个办法。不过有个大缺陷……万一失败我们就没窝了。” 秦淮沉思道:“可以考虑。我们深入敌境人手贵精不贵多。留下二当家和三当家带着喽罗们看家别人去闯阵只要策略得宜倒不是没有成功的机会。但是这种所谓策略是无法事先拟订的只有随机应变才是上着。” “细处是不能事先拟订但是大处还是该考虑清楚的。”李闲皱眉道:“关于霹雳堂和银龙堡如果不处理清楚明晚是有死无生。” 秦淮微微笑了笑道:“你和贝贝现在就去霹雳堂见机行事。” 李闲愕然道:“那你呢?” 秦淮把目光移开轻轻地道:“我再好好分析一下对方的部署。” 李闲厉声道:“说谎!你是想去拖住徐博!” 秦淮苦笑道:“在你面前为什么我总像是比较蠢的一个。” 李闲没好气地道:“如果是我比较蠢这日子还用过吗?闲话少说总之你不许去找徐博。徐博是个疯子谁都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万一把你扣押了我……” 秦淮苦笑没有回答。 司徒贝贝也想劝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喽罗的敲门声:“启禀教主启禀秦当家霹雳堂刘凡求见。” 李闲猛然站起身来三人互视一眼各自耸肩而笑。 而与此同时厉天的房间里正在喝酒的厉天放下了酒杯。 “房门在那边。”厉天冷冷地道:“有门不走偏爱爬窗你们尊主都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窗外嫣然一笑。雪白的身影一飘不见。 房门轻轻推开楚梦抱着一坛酒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猜猜这是什么酒?”楚梦把酒坛放在桌上无比自然地坐在厉天对面就像是妻子找到一坛好酒来向丈夫邀功一样。 “七十四年的即墨老酒。”厉天没有任何多余的字眼脸上也找不到任何表情。 但是他肯回答楚梦已经开心得满面春风:“猜得真准!” 厉天没有说话径自拍开封泥为自己斟上一碗一饮而尽。 楚梦微笑着看着他喝酒的样子目光柔情似水。“独饮岂不无趣?我陪你。”楚梦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杯也斟了一杯酒。 厉天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这种酒一般人是入口即醉的。” 楚梦毫不犹豫地一口喝尽道:“即使醉死也没什么。”酒杯放回桌上已经有了一点沉重的声响那只纤手似乎已经不再稳定。 厉天淡淡道:“遇上会醉死的人比独饮更加无趣。” 楚梦的脸上泛起一丝潮红道:“那我就不醉。”说完又斟上了一杯倒进嘴里。那抹潮红更加明显了秋水般的眸子微微迷离微光荡漾。 “你已经醉了。”厉天伸手夺过酒坛道:“我不希望你说的全是醉话我需要有用的东西。” “有用的东西?”楚梦笑笑:“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和你喝酒只是为了说说话说的话是醉是醒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这样你可以走了。这是买这坛酒的钱。”厉天扔出一块大银再也不看楚梦一眼自顾喝酒。 “不要……这么无情……”楚梦伸手按住酒坛说道:“我知道其实你心里也不是这么无情。” 厉天没有回答只是稍稍用力从她的纤手下把酒坛拉了出来却也没有再喝只是搁在一边。赶楚梦走的话也没有再说出来。 “昨天夜里徐弈死了。”楚梦伏在桌上轻轻地道:“他是自杀的走到我面前自杀的。他的眼睛……很失落。我到现在都忘不掉。” “那种失落不是因为壮志难酬完全是因为我。因为逼死他的人里有我在内。我不喜欢他这个人但我知道他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个真心真意地喜欢我的人。” “可是……可是我并没有想让他死的。本来我还想留下他为尊主所用。但是他不愿是啊他怎么会愿意呢?他是那样的一个男人……即使是死他也不愿让任何人杀死能杀死他的只有他自己。” 厉天一直静静地听着心中微微叹息。楚梦没有醉。她是在借醉表达从不为人所知的内心。 这也是个女子善感的女子。心中那一丝柔软并不因为外表的难测而泯灭。 “为什么……你要这么无情。”楚梦的话题忽然又回到厉天身上厉天心中苦笑静静地听。 “如果……如果你对我有徐弈万分之一的情意我就是死了也甘心。”楚梦终于闭上了眼睛说话含糊不清:“我知道其实你有的只是不肯表现出来。你……什么时候才肯表现出来……什么时候才肯……” 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完全消失。 厉天双手轻扬一股浑厚的劲气将楚梦的娇躯轻轻托起再缓缓平送到不远处的床上。远远看着那张沉睡中平静满足的容颜厉天轻轻摇头举起酒坛添上了满满一碗。 酒碗刚刚端到唇边只听床上的楚梦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声:“师父……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厉天平稳有力的手忍不住抖了一抖一滴酒溅在了桌面上。 ************************************************************************ 刘凡静静地坐在会客室手上端着一杯茶却没有喝只是注视着茶叶在水中漂浮那茶水却显得益清了。看着看着他的脸上竟不自禁地露出一抹微笑。 李闲来到会客室正好见到这抹微笑。这景致是如此祥和充满了宁静与从容李闲戒备的心不由得放松几分仿佛预见到刘凡的选择。 “这茶叶在水中漂浮努力为茶水增添香色。到头来人们喝完了茶却把茶叶倒入阴沟里。”刘凡微笑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江湖永远多姿多彩但为它增添色彩的江湖人却都仅仅只是匆匆过客。” “谁都只是茶叶百年之后便入阴沟。”李闲从怀里掏出一瓶竹叶青扔给刘凡说道:“即使能一统江湖也只不过是把零散的茶叶揉成一团罢了。” 刘凡接过酒笑道:“能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并不多。”说着拔开瓶塞喝了一口笑道:“李闲请的酒总是特别好喝。” 李闲拊掌笑道:“喜欢的话可以经常来喝。刘凡打的雪雁烤起来也特别有味道。” 刘凡凝视他半晌道:“如果我们都活着的话。” 李闲叹了口气道:“想要活着本来不难只是被我们自己弄得很复杂。你看许子悠现在活得多么自在!” 刘凡轻笑一声道:“如果重阳教最终败北许子悠日后的日子也不见得有多么自在。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选择了退避那等于是把筹码完全交到你手上一损俱损深为智者不取。” 李闲笑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想和我联手?” 刘凡静静地道:“不错。” 这两字一出口空气似乎马上凝固客厅里静得没有一丝声音两人的酒瓶都悬在半空不喝也不放。 这古怪的气氛持续了半晌李闲忽然纵声大笑起来笑得连远在房内的厉天和江乘风等人都清晰可闻。 床上的楚梦翻了个身绻成一团就像无助的小羊。 秦淮正在苦思明晚的策略忽然脸色一变秀美的鼻尖渐渐渗出了汗水。 司徒贝贝讶然道:“秦姐姐怎么了?” 秦淮勉强笑了笑道:“没事我去小解。” 司徒贝贝望着秦淮的背影心里忽然一阵惊慌。 “其实重阳教和霹雳堂本来就是盟友你说我们这番对话是不是太可笑了点?”李闲笑眯眯地道。 刘凡也忍不住笑:“确实很可笑。” 李闲笑骂道:“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家伙。” 刘凡哈哈大笑道:“其实若没经过这件事我也没现原来我比我老婆还善变。” 李闲微笑道:“你打算怎么做?” “玉秋水派了人来找我希望我在明天晚上率众攻打长江联。”刘凡慢条斯理地道。 李闲笑道:“她倒是安排得很快。战书刚下她就准备好了。” 刘凡肃容道:“你在北方干得很好。那个所谓尊主苦心经营了十余年本来大有希望一统天山然后占据重阳结果被你摧毁得什么都不剩下。现在他们只能倾全力策划江南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决战。而你们在江南的力量显然太过薄弱仓促决战绝对是个大错误。” 李闲笑道:“如果有你的全力配合我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获胜。” 刘凡苦笑道:“你倒看得起我。霹雳堂近年来虽然展得兴旺但和银龙堡相比还是差得很远。那组织在南方本就有不少能量烟水阁里尽是精锐再加上杨乱从北方带下来的人马我霹雳堂的人手根本不够他们吃的。” 李闲笑道:“不是还有我们长江联嘛!” 刘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们这个长江联都是乌合之众。秦淮虽有能力但是长期以来在我和徐弈之间疲于奔命根本无力好好管理帮务。现在徐弈死了长江联归入重阳形势大好。等萧无语等人完全把北方的战果消化之后派几位前辈来此坐镇再多给秦淮几年时间壮大长江联我们才真正可以和他们斗现在则太急了。” 李闲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只是江乘风已经做下了决定……” 刘凡愕然道:“你是教主啊!怎轮到他来做这么重要的决定?” 李闲苦涩地笑笑:“若是不这么做我怕他一天也活不下去。” 刘凡沉默下去半晌才道:“看来我爹以前的八卦猜测是对的。徐弈是江乘风的儿子。” “反正事情只能这么决定。”李闲决然道:“我需要你的配合。” 刘凡叹道:“你想让我去打烟水阁?” 李闲忽然笑了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不知该怎样安排你会不会赏我一枚霹雳子?” “轰!”一粒霹雳子猛地爆开把李闲的椅子炸得稀烂。李闲早已跃到屋角叫道:“刘爷饶命!” 刘凡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没半点准备?***老子马上去投靠玉秋水说不定会活得久一点!” 李闲无奈地道:“事起突然你让我怎么准备?” 刘凡想了想道:“老规矩。你和长江联去拖住银龙堡我去攻打烟水阁。” “楚梦和杨乱带来的两千人马怎么办?” “……”刘凡闷闷地想了想叹道:“力量差距太大了其实他们就算这时直接合兵来打这长江联你们也就是死路一条。” 李闲脸色骤变! 刘凡呆了呆脸色也变了。 “不好!”李闲低低地吼了一声向内直冲而去。刘凡皱眉想了想径自掠出大门。 李闲直奔江乘风的寝室还没开口忽然怔住了。 屋子里多出两个人两个本应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司徒铭和莫白羽。 两人见到李闲只是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李闲不解地望向江乘风只见江乘风脸如死灰喃喃说道:“王翰果然是叛徒。蓝老四是死在他掌下的。” 李闲满肚子的话咽在喉咙里艰难地道:“看你们的脸色是让他跑了?” 司徒铭怅然道:“这奸贼狡猾得很我们开棺验尸之后直冲进他房里竟早已空无一人。我们留下萧老六处理北方的残局就赶了过来。成老二也已从苍梧山出估计这两天也会到了。” 李闲捧头道:“为什么不是今天!” 江乘风愕然道:“怎么了?” 李闲叫道:“我们都忘记了玉秋水不见得会应你的约!王翰已经到了他们完全有可能今晚就来偷袭这里我们没有一点准备!” 众人脸色齐齐变白江乘风飞也似地往秦淮的房间冲去李闲也立刻转身冲往厉天的寝室。 正在这时司徒贝贝跑了过来叫道:“秦姐姐不见了!” 李闲的身子晃了晃似乎要摔倒却终究站稳了脚步没有停下。 远处喊杀声已经隐隐传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战火(上) 厉天听见喊杀声两眼闪过寒光缓缓放下了酒碗。.tw[]正做海棠春睡的楚梦忽然猛地弹起五柄飞刀流星般向厉天射去。 厉天甩出酒碗淡淡道:“王翰还没来你出手无异于送死。” 酒碗绕着曼妙的轨迹看上去明明是直击但分散而射的五柄飞刀却奇怪地全部射在碗上。酒碗片片碎裂碎片连着飞刀一起向窗外飞射而去。 窗外寂无人声。 楚梦凄然笑了笑道:“我是自己来送死的尊主没有跟来。” 厉天冷哼一声提剑就要出门。李闲就在这时冲了进来。 楚梦看也不看李闲一眼轻声道:“厉天你跟我来尊主在后阵等你决战。” 李闲怒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儿吗?” 楚梦苦笑道:“去后阵杀死主将与在阵前硬战相比如果我是你一定选择前者。” 李闲冷笑道:“若你在撒谎只为了把铁面引走呢?” “若是如此厉天大可先杀了我再从后方杀回倒可乱我们的阵脚。同样比在阵前交锋合理得多。”楚梦忽然笑了道:“我来这里本来只计划了两种结局。一是我死在寒月剑下二是厉天跟我出去。你选不出第三种更好的办法。” 李闲怒视她一眼道:“铁面你自己决定。我必须出去迎战了。” 厉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李闲再瞪楚梦一眼飞离开。 当李闲赶到前院时只见院中一片慌乱。毫无准备的长江联帮众们如同没头苍蝇般乱成一团有些人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上在这深冬时节冻得脸青唇白地四处乱窜。 大门早已被人砍碎江乘风领着十几个长江联的帮众死命堵着大门。张猛蹲在院门的高墙上领着几个帮众向下乱射。司徒铭和莫白羽分别把守左右的高墙。却不见司徒贝贝和韩开山估计是守着后院。 李闲赶到院门时江乘风正在和一个持剑的青年交锋。那青年身边全是茫茫白衣正是天山弟子的装束但李闲却清楚地知道这些正是那组织的嫡系人马。 李闲也没见过这持剑青年但也知道这就是杨乱。 杨乱是尊主的徒弟。尊主是王翰。 李闲忽然觉得很想笑。当日在青旗酒肆遇到王翰时王翰曾说过他收了个徒弟以前扮苏乾的任务就是这徒弟完成的。当时哪能想到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面的徒弟却是杨乱。 黄芒剧盛!李闲越过乱哄哄的帮众朝着杨乱飞斩而下。江湖如战场领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士气的代名词只需斩了杨乱这第一轮攻势就自然化解。 本来杨乱的武功就逊色江乘风不少但由于他身边尽是精锐比江乘风身边那区区十余个长江联帮众强悍得多在这混战之下也弥补了他武功的不足。此刻的杨乱攻击比往日更加凶狠完全是一派不要命的打法更让江乘风顾忌几分。因为江乘风曾经喂他吃的跗骨丹在每夜子时必定作届时浑身如万蚁噬咬痛不欲生。而现在只差半个时辰就到子时了。杨乱只能拼着命杀死江乘风从他身上搜出这折磨了他半年的解药来。 江乘风清楚地知道其中的原因。所以他在拖。红芒闪烁中每刀必有杨乱属下的冤魂而与杨乱的剑却没交击几次。杨乱气得咬牙切齿但拿这无耻的魔头却没任何办法。 就在这时黄芒凌空袭来。 江乘风还来不及叫好忽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由远而近一道银光如流星追月划破夜空狠狠击在黄芒尖端。李闲浑身剧震气浊落地。 徐不疑! 徐不疑竟到了这里!那么徐博呢?秦淮又去了哪里? 徐不疑挺着威震天下的银龙枪落在杨乱身边刚刚站稳银光再起直指江乘风咽喉! 江乘风毫不理会这一枪赤蝎魔刀依然专挑杨乱的属下下手嘴里哈哈大笑道:“徐堡主自诩英雄却原来也做了我们神教叛徒的走狗!” 李闲抛开杂念一刀截下银枪接口道:“真的很奇怪耶徐堡主的夫人是我们神教的女人儿子是我们神教的种子现在的主子又是神教的叛徒……徐堡主你景仰我们神教就直说吧本教主会赏你一把交椅的。”说话间长刀上下翻飞和徐不疑斗了个旗鼓相当。 徐不疑一枪重似一枪淡淡道:“你们重阳教的女人叛教跟我儿子叫我二十二年的爹现在连曾经的诸仙之也投奔到我银龙堡真亏你有脸说得这么大声。” 李闲大讶道:“徐堡主的嗜好真奇怪女人方面喜欢破鞋也就算了男人方面也喜欢破鞋……喜欢也就罢了还说得这么得意江南第一大堡的面子哪里搁去?” 徐不疑淡淡一笑道:“嘴上终究说不过你这种小流氓且再接我一枪!” 银枪蓦地旋转起来带起高度旋转的气劲。气劲几如旋风刮得李闲的脸隐隐生疼。李闲的脸色凝重起来旋转比直击的力度大得多这一招等于将徐不疑的功力变相地提升了数倍之多。配合着徐不疑本身高度凝聚的真气特质这一招的威力完全可以击破铜墙铁壁! 江乘风向杨乱虚劈一刀淡淡道:“徐堡主的招式还是这么花哨。” 随着江乘风轻松的语调李闲的刀已破入枪势刀面一震将银枪逼得斜了然后顺枪而下直削向徐不疑的手指! “阔别多时李教主的刀法竟又有长进。”徐不疑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银枪不知何时离开了刀压漫天枪影铺天盖地地向李闲点去。 李闲随手一刀劈中枪尖传音给江乘风问道:“贝贝呢?” 江乘风答道:“我让贝贝和韩开山带着大部分的人手守在后院若见事不可为马上突围逃走保存实力。” 李闲暗暗点头难怪这前院就这么一点人左右墙头上司徒铭两夫妇身边的人更少得可怜就只有那么三四个根本守不住长长的院墙。好在敌人虽多大将却少在司徒铭和莫白羽高强的武功居高临下地防御之下一时之间也攻不上来。若能顺利捱到刘凡援军到来那这次的防守就成功了一半了。 估计此刻王翰确实在等待厉天所以玉秋水必须坐镇主持不过若是楚梦撒谎王翰和玉秋水攻来的时候就是他们败退之时。 想到贝贝已有了后路李闲的心情轻松了一点开口调侃道:“徐堡主我们打到天明也分不出胜负的只能看是我们的人谁先死光不如我们先聊几句如何?” 徐不疑被他的语气逗笑了起来说道:“你们很快就死光了不必聊了。” 李闲笑道:“你儿子带着你的部下正往这里赶吧?他们赶到了我们当然就很快死光了。不过我奇怪得很你们怎么不等他们到齐了再动攻击呢?若是你银龙堡的人也一起蜂拥而入我早就弃刀投降啦!” 徐不疑的脸色微微变了没有回答。 李闲的脸色也随之变得十分难看。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战火(下) 以王翰策划行动的周详当然不可能是双方没有约定时间。徐博没有按约期到来的原因只可能是被刚才失踪的秦淮拖住了。 徐不疑急于见老友江乘风所以先到了一步银龙堡的大军交给了儿子率领。本来他这个做法没有什么问题可惜他不知道儿子居然在外面看上了女人。 银龙堡接近两千人黑压压地站在扬州城南的一处空地上一动不动。他们的面前站着一名女子一袭黄裳纤细而柔弱仿佛夜风一吹就会将她刮倒在地。 他们的领徐博怔怔地看着这个女子神色极其复杂。 “你来拦我?” “是。” “你一个人?” “是。” 徐博心中怒极秦淮居然为了李闲这样不顾自己安危独自一人来面对两千江湖汉! “你信不信”徐博顿了顿忽然厉声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秦淮微微一笑道:“信。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能拖得一刻算一刻。” “你!……”徐博气得浑身抖说不出话来。 龙沧海在一边叫道:“公子!过约定攻击的时间了!” “闭嘴!”徐博怒吼一声一拳轰在龙沧海脸上。龙沧海被打飞老远怔怔地捧着脸看着徐博愣。 雷南原也叫道:“公子!这个女人不是好东西!上次就是她指挥的太湖水盗!” “你们都***给我闭嘴!”徐博歇斯底里地叫道:“再放半个屁我宰了你们!” 秦淮静静地看着疯狂的徐博不一言。(..tw无弹窗广告) “你没打算活着……没打算活着……”徐博一步步走向秦淮忽然一把将她揽住寒声道:“那有没有做好失身的打算?” 秦淮仰看着他平静地道:“没有。我的贞节是要给李闲的。” 徐博怒吼道:“你以为我不会强……” 秦淮打断道:“我会自断心脉。” 徐博怒道:“你为什么要为他付出这么多!你为他坐镇长江联为他处理南方事务担着多少苦!多少累!现在你还要为他保留贞节为他去死!他为你做过什么!他凭什么!” 秦淮平静地道:“我爱他爱情没有功利不是等价买卖。况且坐镇长江联是我自己的意愿他并不希望我做。我只是想借此向你报仇再苦再累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要忘记你是我的仇人。” 徐博缓缓松开她无力地后退两步秦淮仔细看去竟看见他泪流满面。 “太……太不公平了……你你明知我爱上了你却利用我的感情阻止我目的却是帮其他男人……不公平……不公平……”徐博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我……”秦淮上前一步却又停下心中歉然但却不知该说什么。实话说这样对徐博确实过分了些。虽然早已决定用命来赔偿秦淮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但她别无选择。如果让这两千银龙弟子过去了整个长江联必将被夷为平地。若说她是帮李闲倒也不完全是因为凭李闲的功夫是肯定可以逃得性命的。但是她无法放弃长江联的帮众们。 徐博略略停止哭泣深吸一口气跪倒在地一字字地道:“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立刻退兵。我立誓在你倾心于我之前绝不碰你。” 冬夜的风彻骨地寒。冻得两千余人鸦雀无声也冻得秦淮咬碎了银牙搅乱了心。 望着徐博哭得通红的眼睛秦淮咬着下唇直咬得渗出了鲜血终于轻叹一声轻轻地道:“我答应你。” 一滴珠泪悄然滑落滴在地上落在徐博心里荡起万千涟漪。 徐博缓缓站起身来转身回阵。“退兵。谁反对我宰谁。” 雷南原、龙沧海等人呆若木鸡。 银龙堡弟子的阵脚已经开始移动。秦淮呆呆地看着脑海里一片空白。 耳边忽然送来徐博的传音:“你说得对爱情不该有功利。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今生今世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能肯定下次见到你还能不能控制自己。” 秦淮猛抬头徐博已经没入阵中再也看不到半点身影。 ************************************************************************** 李闲与江乘风两刀飞舞艰苦地顶着大门。他们身边的长江联弟子早已死得一个不剩徐不疑一枪狠过一枪杨乱剑剑拼命烟水阁人马与杨乱的部下向门内蜂拥而入。李闲和江乘风紧咬牙关拼着多添一身伤口寸步不退。他们刀下已不知砍下多少头颅而敌人却还是像永远杀不完前仆后继。若非他们的刀都是宝刀此刻早已卷了刃了。 与从前的战斗不尽相同因为以前他们可谓从没和这组织正面交锋过。而这次的敌人无论是烟水阁的人还是杨乱从天山带来的部下尽是那组织十余年来所培养的嫡系人马双方根本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就在两人砍得手软之时右侧墙头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听说乐仙的笛音是天下一绝只可惜不知过了今晚秋水还能不能听得到。” 莫白羽轻笑道:“白羽同样希望玉夫人在九泉之下还能弹琴。” 一支玉簪呼啸而来碧绿的色泽闪烁在夜空中美伦美奂。莫白羽展开云瑶玉笛将几名敌人扫下墙头玉笛出尖锐的鸣响向玉簪直迎而去。与此同时后院方向笛声亦响司徒贝贝鸣笛相和。李闲明白这是撤退的信号当玉秋水出现于此就证明司徒贝贝那里已没有了高强的对手坐镇突围就在此时――当然这是在银龙堡的大军没有赶到的前提下。 江乘风见玉秋水到来脸色变得铁青赤蝎魔刀舞得更急了。李闲听到司徒贝贝的笛声心中稍慰至少这证明司徒贝贝还活得很好。继而又有些焦急玉秋水来了王翰在哪里? 正在担心时左侧墙头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老三停手吧。我不想杀你。” 司徒铭冷冷地道:“二十年前告密害得神教万劫不复的人也是你吧。” 那声音沉默片刻道:“不错。” 司徒铭大笑起来道:“你出卖神教倒也罢了。蓝老四与你情同手足你竟也下得了手!” 那声音淡淡道:“箭在弦上不得不。” 司徒铭不再说话继而拳掌交击的闷响与劲风响彻庭院盖过了院门震天的喊杀。 李闲咬着牙一字字地道:“混蛋!” 不用想也知道来的正是王翰! 王翰来了这里证明楚梦果然在撒谎。只是刚才楚梦说得也没有错若厉天此时一剑宰了楚梦再往回杀反而效果比死守更好几分。那楚梦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闲绝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厉天还会被楚梦拖住那么到底是出了什么意外? 第一百六十六章 情与剑(上) 不过李闲实在无暇去思考厉天的问题。扬州的战火进行到最紧张的关头王翰和玉秋水的加入使得众人的防线岌岌可危终于捱不到刘凡援军到来的时刻。不过众人也早计划好了这个时机司徒贝贝和韩开山领着主力人马趁着外围的敌人没有脑指挥之际从后院拼死向外冲杀。 李闲、江乘风、张猛以及司徒铭夫妇咬牙硬拖住敌人狂猛的攻势。只要多拖一刻司徒贝贝等人就多安全一分。李闲更是坚信刘凡的援军马上就要来临。只要刘凡来接应司徒贝贝的主力人马无论如何也能逃出生天。 在众人苦战正烈之时扬州城外一条灰衣人影迅捷无伦地向扬州疾掠而来。月光下清晰可见此人焦急的神情和空空如也的左臂。 此人正是灭了苍梧剑派之后收到萧无语等人的传信急急赶来增援的成笑。 成笑似是预见了此地的战况一路马不停蹄比司徒铭的预计更加提早了一天抵达了这里。 正当扬州城门已遥遥在望时成笑忽然停下了脚步。一缕悠悠的琴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如泣如诉如梦如幻。宁静的夜空忽然变得充满灵气仿佛万物生灵都被这琴声从沉睡中唤醒。轻风拂过成笑微微眯起眼睛。 “师妹……”成笑轻轻地招呼道。声音里似乎藏着些埋藏了很久的东西。 黑暗中走出一名女子一身素衣显得出尘脱俗。她的左手捧着一方小小的古琴右手在琴上轻轻地拂动着带来一串没有曲调的音韵。“月色黯淡霜风凄紧成二哥在这样的冬夜跑得如此匆忙是要去哪里呢?” “教主、江老怪还有司徒老三夫妻俩都在扬州城里。”成笑走上前却没有说他去干什么听在外人耳内只是去访友罢了。 “二哥还是这般谨慎连我也说不得么?”女子怨怪地瞥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了难道二哥还在怪我吗?” 成笑沉默半晌道:“我只是不愿这尘俗的争斗污了你的耳目。你不和顾轻尘隐居深山共效于飞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来着竟然是顾轻尘的妻子于秋。 于秋闻言轻轻一笑道:“我和轻尘毕竟还不是神仙。山外的地方有时是必须来的。” 成笑再次沉默良久才道:“这二十多年过得可还好吧?” 于秋淡淡道:“还好只是时常想念老朋友们。” 成笑的身子轻轻震动一下继而咬咬牙道:“那有空多来恒山走走。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我必须进扬州了。” 于秋想了想道:“难得遇到二哥不如我送二哥一程吧。说不定二哥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成笑迈开脚步走向扬州神态却变得轻松起来:“那就陪二哥散散心吧。不过若是遇到什么事你不必出手。” 于秋紧跟在成笑身后笑道:“二哥见外了。” 成笑洒然一笑脚下加说道:“说给你听也无妨。.tw[]现在北方已经被神教统一了教主他们准备在南方进行最后的决战。不过萧老六他们棋差了一着被叛徒逃脱了我担心叛徒会狗急跳墙所以急着进扬州看看。” 于秋不紧不慢地跟在后方微笑道:“哦?王翰这么大把年纪了计划应该会比较周详不至于胡来吧?” 成笑嗤之以鼻:“不见得……”说完这三个字忽然打住猛回头道:“你怎么知道叛徒是王……” 最后一个“翰”字还没说出口成笑痛苦地惨哼一声一根细如青丝的琴弦从他的心脏贯穿而过直透后背。 “二哥忘了我不是说过送二哥一程的吗?”于秋若无其事地收回琴弦但眼睛却下意识地避开了成笑的目光。 成笑捂着伤口苦笑道:“我预估过自己的无数种死法但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是死在你手上。你和王翰……竟是一伙的……那顾轻尘、顾轻尘当年为什么没有杀死老教主?” 于秋顿了顿苦笑摇头:“你……又何苦强运凝血功来苟延一口气呢?这只会让你死时血脉尽裂惨不堪言。” 成笑抬起头倔强地道:“我想死得明白。” 于秋沉默片刻幽幽地道:“杀了独孤残又怎么让他指派传人东山再起呢?” 成笑喘息着微弱地道:“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秋微微叹息低声道:“因为这个世界不会容许有重阳教这种违背法则的存在。” 成笑艰涩地道:“我现在是明白了你早就背叛了神教的教义。可我不明白的是你们二十年前为什么不干脆把我们斩草除根?” “解决了一个重阳教还会有一个重月教、重星教这是无法阻止的。想要根除只有把庞大的重阳教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可是当年我们没有自己的力量而独孤残又实是一世之雄我们根本无法从他手里讨到什么便宜。” 成笑剧烈地咳了几声苦笑道:“所以你们先想法摧毁往日庞大而团结的神教再暗中凝聚自己的势力。当神教东山再起江湖一片纷乱时你们才可以进行你们的计划。所以你也不必再说什么法则与叛逆事实上根本就是你们妄图一统江湖的野心作祟!” “也许你说得对我们根本就是野心作祟。”于秋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可我们都实在没有想到李闲明明是个游手好闲贪花好色的小混混却居然能把重阳教如铁板般团结在一起。不到一年的时间东灭神兵迷踪南抗银龙霹雳北阻白马西敌天山更可怕的是竟使武当置身事外。你们或许不知道少林天龙和武当紫虚早有默契紫虚和李闲会晤之后少林也马上作起了壁上观。这种形势下重阳教不仅有恢复往日辉煌之势而且将比往日更为强盛。这里面虽然有我们的推波助澜但我们从来没有想要让你们如此顺利的在我们的计划里重阳教此刻应该是刚刚站稳阵脚然后陷入内部纷乱才对的。” 成笑大笑起来道:“你们的计划或许不止这些。” 于秋叹道:“不错。我们设计了很多针对李闲的计划打算控制住他从而兵不血刃地得到重阳。但李闲竟能屡次使我们的计划成为泡影。尤其白马堡的事才是真正对我们的最大打击。李闲竟能毅然放弃许子悠的杀妻之恨导致我们在白马堡的行动被许子悠捣得粉碎。” 成笑冷笑道:“所以你们还是狗急跳墙了。” “我们是进退无门只能孤注一掷。王翰再舍不得也只好亲手击毙蓝舒云;顾轻尘再不愿意也只好在这不适当的时刻动决战总攻;而我即使……即使以往曾对你……也只能……”于秋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道:“你想要个明白我……当然全告诉你。” 成笑猛喷一口血鲜血飞溅出来有几滴溅到了于秋雪白的脸上和手上。成笑怔怔地看了看自己的鲜血忽然大笑道:“那我倒真要多谢你了好师妹!哈哈哈哈……” 笑声中血脉尽碎。于秋轻轻抹去身上的血迹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血肉一滴清泪悄然滑落就像王翰杀死蓝舒云后一样的泪水一样的怅然。 “轻尘二哥已经走了。你……可别丢下我。”于秋喃喃地说了一句飞往城内掠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情与剑(下) 就在成笑初遇于秋的时候。(..tw好看的小说) 扬州城东一家普通的屋顶上。 楚梦白衣飘飘默然静立。月色映照得她的容颜蒙胧而神秘脸上似乎有些低低的幽怨想说什么却没有出口。 厉天冷冷地站在她身边眼神清冷。他的全身散着前所未有的杀气浓烈得震撼天地。 他们面前站着一个人。一个看上去十分平凡的人古拙的脸深深的皱纹就像一个樵夫。就是这个平凡的樵夫使得厉天的手开始颤抖因兴奋而颤抖。 樵夫手上握着一柄刀刀身在月光下波光流动就像风拂水面漾起轻轻的波纹。 停风刀。 楚梦静静地退了下去雪白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 “尊主是你还是王翰?”厉天没有拔剑却问出了这个问题。 顾轻尘笑了道:“都是。” “何谓都是?” “杀了我你自然明白。” “假阁主是你还是王翰?”厉天终于拔剑声音已经开始寒。 顾轻尘依然笑道:“都是。” 厉天的瞳孔猛然收缩这“都是”二字后面是什么意思他已没有心情去理会也不必理会!因为他已得到了需要的答案!既然都是就都该杀! 寒月剑划破夜空蓝芒击碎了月色清冷的月光顿时黯淡下去。隐在暗处的白衣倩影开始微微颤抖。 “为了和你好好一战我放弃了倾力进攻长江联的机会。[..tw超多好看小说]”顾轻尘缓缓地说着停风刀洒出一片轻柔的光笼罩在蓝芒上。 既然避世是假刀也就不再懦弱。 刀剑交击两人同时一晃。寒月剑洒出万点剑光厉天的人影消失在月色里空余点点湛蓝如同夜空下的流星。顾轻尘的身影同时不见刀光像凛冽的风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刀剑碰触的清响如爆竹般连续不断地响着楚梦已无法算清在数息之间刀剑已经撞击了多少次。 楚梦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高手在这江湖上绝对可以傲视群雄。但在这一刻她完全失去了信心。她从来没有想过顾轻尘和厉天的出手居然能快到使影像消失的地步以她的眼力竟然完全捕捉不到! 风刀霜剑果然名下无虚。 原本楚梦有她自己的任务引厉天来这里之后她必须回去参与进攻长江联的行动。但是能亲眼目睹这场旷世难逢的决战谁也不愿意离开。 可矛盾的是这虽是她最渴望目睹的决战同时也最不愿见这场决战真的生在她面前。 ********************************************************************* 李闲等人自然不知战场之外竟生了这些无法置信的事情。他们正尽全力拖住敌人的主力掩护司徒贝贝的撤离。 司徒贝贝按出了“玉蜂”玉笛尾上的机括寸许长的短刃闪着幽蓝的色泽。当这截短刃仅是微微划破了一名敌人的肩膀那人就浑身紫连吭都来不及吭一声就那么瘫倒在地。 这是司徒贝贝第一次杀人但她却没有事先想像中的那样心潮起伏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又开始了动作。玉笛就像在花丛中尽情采撷的蜜蜂轻快地飞舞轻快地夺走每一个拦路的敌人的生命。她清晰地从敌人眼中看见了恐惧这恐惧不仅来自于敌人也来自于在她身边掩护的韩开山和刚刚撤到他们身边的张猛。 跟随李闲混迹了这么久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惧怕的滋味也是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重阳教为什么会被天下所不容。 不过容与不容在这时候已经如此无关紧要此时的第一要务是逃命。逃自己的命也逃身边这近千弟子的命。 眼前的敌人虽然没有脑但是数量之众也不是司徒贝贝所能承受的。她只有倚赖这剧毒的蜂尾为自己的队伍撕开一条血路。 高墙上王翰向司徒铭连劈数掌沉声道:“好一条黄蜂之尾。老三想不到你们夫妻居然会把这毒物交给女儿。” 司徒铭冷冷地道:“黄蜂之尾再毒又岂毒得过你的心?记住以后不要叫我老三我司徒铭没有你这种兄弟!” 王翰微叹道:“老三我实是不愿和你交手。你该知道你并不是我的对手。若是我真性命相扑你此刻即使不死也必伤重无力。” 司徒铭哂道:“你既可以亲手打死老四又何必在我面前假惺惺?不必多说若真死在你手里也只怪我技不如人!” “你只是为了掩护女儿逃走罢了。这又何必呢?”王翰摇头道:“银龙堡的人马忽然没有如约而来我和秋水就已改变了策略如今我们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打算尽歼这批长江联的人。” 司徒铭的动作微微一顿似乎在沉思什么。王翰续道:“我现在要得的只是江南只不过是想与萧老六分长江而治罢了。我只要你和老五夫妻俩这样的猛将不能再上恒山帮助萧老六这就足够。若现在想尽歼这批长江联的人我势必要付出极大代价大大损失与银龙堡做生意的价码。” 司徒铭冷笑道:“且不论你这个痴心妄想是否有实现的可能。单说你口口声声萧老六又把教主摆在什么位置?” “李闲吗?”王翰轻轻地道:“你认为我能让李闲活着走出这扬州城么?” 司徒铭冷冷地道:“那就先杀了我再说!”双掌猛地一错排山倒海般的气劲狂涌而出将王翰紧紧笼罩其中。 王翰眼里闪过讶色道:“这二十多年人人都长进了许多。只不过论掌法天下我认第二就没人能认第一了。” 虚朦的掌影轻轻拂过扫在司徒铭掌沿。司徒铭浑身剧震似是吃了暗亏。 司徒铭暗自调息凝重地道:“这……这样的感觉……为什么这么像顾轻尘的停风刀!” 王翰轻轻地道:“水月错掌如月映水亦幻亦真。但若没有了风这掌也就只能叫做水月掌而已。轻风拂过水破而影乱这便是错。你们只理解了水月却没有理解错。” 掌影像幽灵般忽然出现在司徒铭胸前轻柔地按下。司徒铭猛喷一口血断线风筝般跌下墙头。 正与玉秋水交锋的莫白羽心中剧震叫道:“三哥!” 玉秋水的玉簪紧跟而上破进莫白羽的玉笛。莫白羽回过神来狠狠荡开玉簪但笛招却渐渐开始散乱。 “是吗?有了风才有错。”司徒铭身在半空喃喃地说着竟微笑起来忽然大叫道:“王翰摘下你的面具吧!” 王翰立在墙头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司徒铭。司徒铭脸色如纸嘴角满是血迹但眼神却无比坚决似乎是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王翰呆立半晌忽然叹道:“果然不愧是司徒老三。”缓缓伸手揭下了面具。 一时间全场寂静。连李闲、江乘风与徐不疑等人都暂时地停下了手目光齐刷刷望向墙头。整个江湖之中从来没有人能看见王翰的真面目甚至就连面具也极少戴同一张。王翰的真面目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江湖最神秘的一件事了。 但是也绝不会有人能想到看见他的真面目后会是如此无法置信。 李闲甚至觉得就算王翰的脸长得和蛤蟆一样他也绝对不会吃惊。但是他此刻真正地吃惊了。因为他居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苍老而古拙朴实无华。 过了好久李闲才艰难地道:“顾轻尘?” 第一百六十八章 孪生兄弟(上) 如果是厉天分身于此恐怕会更目瞪口呆。这里有个顾轻尘那正与他火并的那个又是谁? 李闲瞬间明白了厉天迟迟没有回来的原因。除了顾轻尘天下又有谁能拖得住厉天? 王翰的脸带给众人的震撼是史无前例的不过这震撼也只是一瞬间。江乘风第一个打破了沉默:“怪不得你从来都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只是恩师应该见过你这面目才对的啊……” 王翰点点头道:“他知道。不过他没有放在心上。在当年我兄长在他眼里不过如蝼蚁一般。” 李闲道:“你和顾轻尘是孪生兄弟?” “不错。” “怪不得……怪不得顾轻尘会知道杀顾平的人是陈仲……可他又为什么任儿子在外被杀?又为什么教我武功?”李闲喃喃地说着:“开封城外那个算命先生应该是你吧?” “呵呵教主你一次问这么多我回答哪个?不错那个算命先生确实是我当时我只不过想让你萌生退意罢了。至于另两个问题……你自己问我兄长去吧。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当时你听了我的劝不但我们的计划将进行得顺利得多而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生活可谓两全其美。” 李闲苦笑只有苦笑。他曾不止一次地怀疑那个算命先生正是王翰但可惜此人易容的技巧实在出神入化连福的身材都能化装得骨瘦伶仃根本觉察不出一丝破绽来。现在知道了又有什么用?蓝舒云死了司徒铭伤了。 “司徒先生你没事吧?”李闲不再去理王翰转向司徒铭问道。 司徒铭静静地坐在地上调息淡淡道:“还死不了。教主你自己小心。” 话音未落王翰长笑道:“来不及了!” 李闲眼前一花王翰已不在原处。眼前尽是漫天掌影重重叠叠蒙胧不清分不清那个是实哪个是虚就像风过水面幻出万千月影。.tw[] 李闲横刀推出以实还虚但心中却暗暗叫糟。一个王翰自己已经未必拼得过更何况还有一个徐不疑? 两人交换了一招却迟迟不见徐不疑攻来。李闲百忙之中偷眼瞥去却见徐不疑收起银枪冷冷地立在一边嘴角泛起一丝清冷的笑意。 李闲明白了。知道王翰与顾轻尘的身份后徐不疑已经起了戒心。王翰在北方大败亏输而回十余年基业毁于一旦唯今之计只有谋划江南到时银龙堡就是当其冲。原本徐不疑一直忽视了这个组织的存在只单纯地认为王翰是重阳教的叛逆所以不放在心上。但自知王翰的真面目忽然明白了事情绝不简单于是开始静观其变。 徐不疑不是蠢人只是前些日子的重伤让他失去了灵动的情报一旦让他明白王翰乃至玉秋水的全部作为必然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李闲一念及此心中暗暗盘算说不定到头来徐不疑反倒是一支扭转局势的重要力量。 江乘风也瞥了徐不疑一眼。只见这个毕生夙敌此刻倚枪而立并没有插手的意思顿时也泛起和李闲类似的看法。赤蝎魔刀一振向依然呆立的杨乱当头劈下。 江乘风知道杨乱不是在呆而是跗骨散的药效马上就要作了。当作的那一刻就是他们举众撤离的时机。 司徒贝贝的队伍已经破开一条血路向外冲杀而出。王翰说得没有错他们并不想全力阻杀这长江联的主力否则纵使有黄蜂之毒司徒贝贝也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松地突围的。 可是当司徒贝贝的人马撤离之后他们这几个就真的是孤军奋战了。 原来江湖终究还是高手的舞台…… “呛!”杨乱勉强举剑封住了江乘风的一击浑身已开始瑟瑟抖牙关不停地打颤但仍是怒睁双眼咬牙硬撼。杨乱身边原本被突如其来的暂停弄晕了的部下们纷纷醒悟又向江乘风和李闲涌去。艰苦的抵抗重新开始但他们还是不能退。他们若是成功退走那司徒贝贝的人马必将遭到追击。王翰是绝不会做亏本生意的。 “啪!”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李闲和江乘风偷眼望去只见莫白羽砰然倒在地上靠在丈夫身边。盘膝打坐的司徒铭睁开眼睛疾点妻子几处要穴两人相视苦笑齐齐摇头。 玉秋水看也不看两人一眼径自向李闲扑去。同时应付王翰与一堆人马已经颇感吃力的李闲顿时压力骤增破口骂道:“江老鬼你的老姘头出手好狠!” 江乘风抽空为李闲逼开王翰一掌苦笑道:“明天如果还活着再来向你赔罪。” 李闲哭笑不得只得凝神接战几招之后渐渐力不从心。王翰、玉秋水、杨乱加上成百上千的人马单凭他与江乘风两人是绝对无法应付的。 “三哥我想我们是走不掉了。”莫白羽看了看战况背靠着丈夫的背轻轻地说道。 “反正贝贝能走教主能走我们能不能走也无所谓。”司徒铭闭着眼回答。 莫白羽沉默片刻忽然道:“既然如此我们还疗什么伤?” 司徒铭猛然睁眼道:“说得是。” 两人相顾而笑同时弹身而起加入战圈。两人合力接下了王翰大半攻势。 李闲压力一轻却毫不觉得欣喜大怒道:“你们是猪啊!还不趁机先走?跑进来干什么!” 司徒铭淡淡地道:“我们走你就走不掉了。” 李闲一滞挥刀砍断一名敌人的头颅忽然笑道:“还好贝贝没有你们这么蠢。” 话音未落衣袂破空声传来一袭火红的身影飞入阵中碧玉雕成的笛子上一截寸许长的短刃划破李闲身边一名敌人的咽喉。 李闲大汗无语。 司徒铭苦笑道:“有这么蠢的爹娘就有这么蠢的女儿。” 玉秋水轻笑道:“可惜。母女俩都要死在这里重阳声乐一门算是彻底断绝。” 司徒贝贝喘着气涨红了脸一声不吭但笛招却舞得更加急了。 江乘风苦笑问道:“他们全撤走了吧?” 司徒贝贝只凭一股血气硬是杀了回来直到进入战阵才知道此地的凶险。她甚至连答话的精力都没有过了半天才找了个空子言简意赅地答道:“走了。” 李闲喃喃地道:“今天如果死不掉得到的教训是:找婆娘的时候千万不能找个喜欢自己送死的笨蛋。” 司徒贝贝轻哼一声没有力气回答。 莫白羽忽然道:“王老大。” 王翰愕然道:“怎么?” 莫白羽轻笑道:“二十多年前神教纵横中原时你也曾像这样与我们同生共死不离不弃。这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你怀念这种感觉吗?” 王翰默然攻出的掌影在不知不觉间却弱了几分。 半晌后王翰才答道:“老三老五红眼怪我真的不想杀你们。你们投降吧。” 江乘风大笑道:“王老头你好像没在神教呆过似的竟说出这么可笑的话来!” 玉秋水幽幽地道:“神教……若你们都死在这里剩个萧无语这重阳教还叫重阳教么?恒帮这个名字还没有消失在江湖人的记忆中。江……你……收刀吧。” 江乘风冷哼道:“成老二可还活着。” 玉秋水正想说什么门外忽然响起连串爆炸声。李闲大喜过望。 刘凡终于来了!王翰和玉秋水脸色骤变! 而杨乱的跗骨散正在此时作惨叫一声豆大的汗水涔涔而下。江乘风不失时机地虚劈一刀王翰慌忙架住李闲趁着少了王翰的威胁起手一刀直取玉秋水咽喉玉秋水无奈也只得稍退半步。司徒铭一家三口合作无间奋起余勇将周围的敌人避退半圈。 门外的爆炸声接连响起包围圈终于开始呈现乱象。众人趁着乱将功力运到极致如流星般四散飞遁而去。 王翰切齿道:“刘凡这个两面三刀的东西!” 玉秋水苦笑道:“我们实没想到和他约定明晚进攻他竟会猜到我们今晚会动突袭。” 王翰仰看看众人飞遁的方向道:“不必和霹雳堂耗费力量。全军撤退!我们追。” 玉秋水也抬头看了看天猛地跺足向其中一个方向直追而去。王翰看了看玉秋水的背影微微苦笑向另一方向追去。 门外刘凡领着一帮人马看着空中流星四散的场面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我们撤退!” “刘公子实是江湖上最懂得投机钻营的人。”一条人影缓缓走近刘凡道:“无论上次攻打龙腾还是这次救援李闲你的损耗都是各家之中最少的。” 刘凡命下属收队回堂一面笑道:“徐堡主谬赞了。” 徐不疑淡淡道:“徐某老了。往日的冤仇不愿再提现在只想与刘公子商议一句你的下一步是什么打算?” 刘凡笑容不改道:“徐堡主不去追杀江乘风么?他现在耗损得厉害一定不是徐堡主的对手。” 徐不疑道:“刘公子是希望我杀了他呢还是不愿?” 刘凡敛起笑容一字字道:“如果徐堡主杀得了他我们再商议下一步的行动是合作一起对付王翰还是在江南保持三足鼎立甚至三家共同对抗北方的重阳这都可以商量。但徐堡主若是杀不了他甚至反被他杀了那刘凡只好全心全意跟着重阳教杀进银龙堡此后就学许子悠做个富家翁逍遥自在。” 徐不疑大笑而去道:“刘公子没有机会和徐弈好好斗一场真是一种遗憾!” 刘凡目送徐不疑的背影远去自言自语地道:“徐弈再厉害终究还是茶叶。你我都是。无论我做什么选择也只为了自己的命罢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孪生兄弟(下) 李闲飞掠在城里身上大小各处伤口正不停地渗着鲜血但却连包扎的时间都没有。因为他知道王翰绝对不可能放过自己。更可怜的是他不仅大伤元气而且与别人全部失散了现在连个帮手都没有。 这世界很奇怪历史总是不断地重演。刘凡到底在危急的时刻救过他多少次呢?屈指算来自从他踏入重阳刘凡已救过他三次了。虽然每次都怀着不同的目的但却造成了相同的结果。李闲次坚定不移地相信冥冥之中确有天意。 可是这次的危机却不会再有一个刘凡来救自己。李闲很清楚现在自己的身体既跑不过王翰也打不过王翰。唯一的办法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可这一身的血腥味又怎能瞒得了号称“隐仙”的王翰? 正在此时李闲心中忽动。在远处似乎有种说不清的触动仿佛天与人架成了桥梁。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空气中缓缓弥散。 李闲心中大喜飞掠去。 在李闲飞掠的方向上一场旷古烁今的决战正进行到白热化。 冬夜的风向来刮得很急。但在这决战的地方所有的风却象是完全静止空气闷得似乎没有一点气息存在。但是风虽然静止气温却彻骨地寒寒得空间仿佛陷入了奇异的冰蓝蓝色中带着些细微的戾风流动若非在这无风的空间决难感受得出。 楚梦就在这空间的边缘感动得浑身抖。 停风刀欺霜剑。说的是兵器其实在说人。欺霜已成了寒月但那冰寒肃杀却有增无减。 刀与剑不知已交击碰触了多少次楚梦记不清了。也许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在很多时候楚梦根本是以感觉来计算的因为她看了这么久虽然终于可以勉强看见人影却依然看不见刀剑的所在。只有寒月剑那抹湛蓝的光化成了一个蓝色的空间。 “啪!”场中的两人似是对了一掌然后各自撤离数步。楚梦忽然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终于看见人了。 厉天的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仿佛耗力过多的疲惫;顾轻尘的脸色则带着鲜艳的潮红像是用尽气力时的血气翻涌。但楚梦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两人都受了伤!谁轻谁重楚梦看不出来。 顾轻尘忽然开口说话了:“看来有客将至恐怕会扰了我们的兴致。” 厉天面无表情地道:“看来我比你好客很欢迎这个客人。” 顾轻尘沉吟片刻道:“原本我以为你我已经达到了武学的极致交手之后才现原来我们都还有破绽。” 厉天冷冷地道:“我有执念你有野心。” 顾轻尘似乎有些茫然道:“可是什么都没有还是人吗?” 厉天哂道:“你不是很想修天道吗?” 顾轻尘一呆忽然大笑起来:“看来你真的很会说笑话。” 厉天淡淡道:“我若杀了你与王翰或许能证道。而你即使杀了我也永远别想证道。” 顾轻尘轻叹一声道:“不错你了却了执念可我消除不了雄心。我们交手时我终究比不上你杀意的浓厚。是我败了。” 厉天冷冷道:“很可惜我们并不是在切磋武学。” 顾轻尘笑了笑道:“我虽败但你若真想杀了我少说还要千招。你的好兄弟不出片刻就来了。” 厉天忽然也笑了道:“我放弃了一种坚持就是所谓武者的尊严。所以我不会介意和李闲一起围攻你的。” 顾轻尘也笑道:“别忘了我也有个好徒弟。” 楚梦在一旁听得啼笑皆非她怎也想不到这两人竟会聊起天来。 厉天瞥了楚梦一眼说道:“她不是李闲的对手。我知道李闲此刻必定伤重但她依然会败在李闲刀下。” 顾轻尘笑道:“你想说什么?” 厉天道:“假阁主如果不是你我可以不杀你。因为世上少了你确实太寂寞。” 顾轻尘大笑道:“厉天罗嗦了一堆竟是想放人!不妨告诉你让你明白一些。假阁主是王翰不过你一杀死阁主马上身陷重围却是我做的手脚。只可惜当时我没想到你能活下来否则或许早就助叶七他们一臂之力了。” 厉天仰望天缓缓道:“原来我注定寂寞。” 蓝芒剧盛投向顾轻尘的咽喉。这一剑楚梦却看得清清楚楚。 顾轻尘的刀楚梦也看见了。同样很慢很慢。但是刀剑相交却出惊天动地的巨响。空间重新陷入无风的严寒范围更深更广。楚梦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遥远的地方忽然若有若无地传来一股热浪。热浪迅靠近一道黄芒由远而近投入这空间之中。诡异的冰寒忽然中和风也在刹那间呼啸起来。 楚梦也明白了厉天刚才那句让她很不服气的话。李闲虽伤但一样可以胜得了她。 顾轻尘和厉天再次停手同时望向气喘吁吁的李闲眼神里竟都是笑意。楚梦再一次感受到了嫉妒。 厉天先开口了:“你伤得不算重不过真气耗损得太厉害。躲一边调养去注意别被人偷袭。” 楚梦怒瞪厉天一眼插言道:“我真那么恶毒?” 李闲哈哈笑道:“梦姐儿小弟次感觉到你是个小女人。” 楚梦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顾轻尘笑眯眯地道:“李浪子的刀法进步得比我想像中快了很多。” 李闲笑嘻嘻地道:“多谢顾老前辈指点……我现在忽然也知道前辈为什么指点我了如果不指点我恐怕我早就翘了辫子忘忧散之类的心思就白费了是不?不过……”李闲顿了顿忽然厉声道:“你为什么任凭顾平被人杀死?” 第一百七十章 毒血尘爆(上) 顾轻尘微笑道:“李浪子对我那孩儿倒是情谊深厚。他既然自己想出去历练又岂能指望我成天跟在他身边保护他?” 李闲冷冷地道:“恐怕是因为他与你政见不同吧!” “政见不同?哈哈哈……”顾轻尘大笑起来说道:“这个‘政’字倒是颇有意思。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不教他武功?总不会是在他幼时我就知道他与我政见不同吧?” 李闲恨恨地道:“我怎么知道你的变态想法!” 顾轻尘笑眯眯地道:“一并说与你听好教你安心。因为顾平根本就不是我的亲子我甚至没有告诉过他我的所谓政见。在顾平心中他母亲甚至一直心向重阳。” 李闲听到这里脊梁骨忽然感到阵阵寒。 只听顾轻尘继续说道:“所以他才会出山找萧无语才会借重阳教来展自己的所谓事业。这样你们才会毫不怀疑我有任何问题。” 李闲颤声道:“原来他一直只是你用来迷惑我们的棋子可他自己仍不自知……” 顾轻尘忽然自嘲地苦笑一声道:“不过人非草木他毕竟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他死在陈仲手上确实是我始料未及的所以我才会去杀陈仲报仇。说这么多你满意了么?” 李闲冷冷地道:“不满意。” 顾轻尘“哦”了一声道:“为什么?” “因为你杀陈仲的时间太诡异了一点就像杀人灭口一样!” 顾轻尘呆看李闲半晌忽然大笑起来道:“这你倒想错了。(..tw好看的小说)我选在那个时间杀陈仲是因为他那时不但失去了利用价值而且甚至有可能为你所用。重阳与天山决战在即我岂能在那时让你们多得陈仲和慕容霜这样的猛将?” 李闲苦笑一声道:“我当时真的怀疑过你。” 顾轻尘敛去笑容道:“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李闲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在拖时间等追我的人到来。不过我始终认为……” “认为什么?” 李闲眯起眼道:“我始终认为只要我与厉天联手天下再无我们战不胜之物!” 随着最后一个字说完黄光蓝芒同时亮起齐齐向顾轻尘劈头盖脑地轰去。 顾轻尘哭笑不得地道:“厉天你果然放弃了武者的尊严!”话虽这么说但对这一击却丝毫不敢怠慢停风刀幻出一片光影封死了两人进攻的线路。 厉天淡淡道:“在毕生的执念与武者的尊严之中我知道如何取舍。”寒月剑倏地散蓝光化作千百幻影将顾轻尘全身笼罩得密不透风。李闲则是实打实地一刀直劈径取顾轻尘脑袋。 两人一个实攻一个扰敌配合得无比默契。更何况厉天的扰敌不是一般的扰敌甚至每一道剑影都有致人于死的能力。 顾轻尘心中无奈一刀轻挑打算先破李闲实刀再解厉天幻象。两刀正欲相交忽然李闲的实刀不见了变成了铺天盖地的黄芒就像阳光普耀;漫天的剑影也不见了一道凄冷的蓝光呼啸而至点向顾轻尘的咽喉。 顾轻尘心中叫苦这两人的默契简直像孪生兄弟一般心意相通以实还虚以虚还实。反复更替间天下没有任何人能应付裕如。 “嗖!”一条白练从一旁飞来向李闲肋下点去正是楚梦的一手围魏救赵。 李闲没有理会厉天也没有。两人的招式不变依旧直取顾轻尘。他们的心意十分明确被楚梦的白练点中只要临时避开要害大不了落个半身不遂;但他们的刀剑若是击中顾轻尘那任顾轻尘三头六臂也难逃重伤凭楚梦决拦不下厉天接下去的最后一击。 楚梦忽然想通了这一点再要变招已然不及。 顾轻尘闷哼一声终于展开身法边退边战。厉天如影附形地紧追不舍顾轻尘下风已现想要扳回是难比登天此刻就算没有李闲帮忙厉天也能轻易地击杀顾轻尘于十几招内。 李闲趁势回刀一扫将白练荡开。他的任务就此变成了拦截楚梦。 顾轻尘心中苦叹李闲确实没有夸口。他们两人自始至终没有半句交流连眼神交汇都没有过但一进一退却是浑然天成。 李闲展开刀法和楚梦游斗起来。楚梦的白练舞得像风车一般却始终逼退不了李闲半步。其实李闲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只凭一口硬气咬牙死撑现在的他只希望王翰不要太早找到这里来只要再迟片刻厉天必定能先斩顾轻尘于剑下到时就算王翰和玉秋水一起来李闲也不怕了。 可是上天往往不从人愿。就在李闲以为大事已成时空气中忽然多了一丝虚朦的味道整个空间似乎开始有些蒙胧起来蒙胧得就像楚梦的眸子。 水月错掌。 一道掌影凭空而至拍在李闲刀侧。李闲闷哼一声喷血跌退。王翰一步不停地向厉天后背轰去务求一举毙敌。 李闲大急偏偏楚梦的白练像幽灵似的缠过来不放他别说去支援厉天了就连自己回气疗伤的时间都没有。 厉天再向顾轻尘递出雷霆一剑顾轻尘咬着牙勉强接下继而浑身一震鲜血顺嘴角缓缓流下。厉天暗叫可惜但寒月剑却再也不能向前刺去只是从肋下穿过指向王翰的掌心。 王翰横掌拍在剑身上蒙胧的掌影在厉天眼前缓缓地飞舞厉天的剑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轻但那寒冷却丝毫不见减退。 顾轻尘闭目休憩片刻挺刀再次攻了上来。 厉天淡淡道:“顾兄原来也与厉某同样放弃了尊严。”寒月再变蓝芒再度散把顾轻尘卷入战圈中竟是以一敌二。 李闲一边努力驱散白练一边惶急不已。他知道厉天的做法虽然很酷但却是决讨不了好的。顾轻尘的伤绝对不算太重而王翰还是个损耗不大的生力军。不用太久厉天必将步上顾轻尘刚才的老路被逼至难以挽回的下风。 但是他又可以帮上什么? “妈的……”李闲喃喃地骂了一句忽然呆了一下。 正以白练死缠着他的楚梦绝美的脸上竟挂着两行晶莹的泪! 李闲心中像堵住了什么骂人的话再也说不出来。阴魂不散的白练忽然也变得不那么讨厌了。 何必呢?李闲暗叹一口气如果让她败她或许反而舒服许多吧? 油尽灯枯的经脉忽然轻微地一阵躁动。李闲暗叫不好――这感觉他很熟悉早当初与紫虚对阵时就已尝到过一次。这正是四周的先天生气向体内狂涌的征兆。 对于这件事李闲也不知是好是坏总之他一直摸不清如何控制生气吸收的度。他知道顾轻尘当初那句话没有胡扯人的经脉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根本无法承受先天真气的狂涌而入。上次面对紫虚时可以说是命好莫名其妙地就过了关但再来一次的话李闲不能肯定自己有没有避免爆体而亡的好运道。 心中虽然担忧但事情终究不可避免地生了。李闲一刀挑向楚梦缠向他脖子的白练忽然感到天灵一凉接着涌泉一热刀尖上寒热交缠先天真气若脱缰野马倒卷而回。 第一百七十一章 毒血尘爆(下) 司徒贝贝左右搀扶着父母艰难地向大部队所在的位置赶去。(..tw)司徒夫妇受的伤并不轻幸得在司徒铭精湛的医术下才勉强保持着体力换做别人或许早已一命呜呼了。一家三口不能肯定有没有追兵跟来在目前的形势下只有寻求大部队的保护才是正理。 司徒贝贝不时紧张地看着后面以他们这么慢的度此刻没被人追上实是奇迹。 “爹好像没有人来追我们。”司徒贝贝紧张地说道。 司徒铭调息片刻才苦笑道:“我倒希望有人追来。杨乱不知了什么病现在对方有能力追来的人只有王翰和玉秋水如果不是追我们必定是分头追教主和江老怪去了。” 莫白羽轻笑一声幽幽地道:“三哥或许你忘了一个人。” 司徒铭愕然道:“谁?” 莫白羽苦笑道:“你听风中送来多么优雅的音符。凤梧琴的声音二十年过去还是这么动听。” 司徒贝贝讶然道:“我没听见琴声啊!” 司徒铭苦笑道:“我也没听见这是你娘的感应罢了。” 司徒贝贝问道:“凤梧琴是什么琴?” 莫白羽道:“王翰的真面目你刚才也看见了吧。.tw[]” 司徒贝贝沉思片刻骇然道:“难道是于秋师伯?” 莫白羽轻哼一声淡然道:“以后不必再叫她师伯了。” 话音未落悠悠琴声越来越近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条白影人影从黑暗中似缓实快地飘了出来一眼望去像极了精灵般的楚梦。 “楚梦的筝是跟玉秋水学的原来武功是向你学的。”莫白羽对着人影微笑道。 人影走到近前于秋那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秀丽容貌已清晰可见。听了莫白羽的话于秋微笑道:“秋水本姓于我与她本是姐妹就如轻尘与王翰一般。楚梦是我们共同的弟子。师妹伤得不轻。要不要姐姐帮你疗伤?” 莫白羽冷笑道:“多谢师姐好意只不过老四教导小妹不要轻易让人为自己疗伤。” 于秋沉默片刻道:“王翰杀老四是不得已。” 司徒铭忽然冷冷地道:“你杀老二也是不得已么?” 于秋愣了愣道:“是的我岂愿杀二哥?不过三哥你怎么知道我杀了二哥?” 司徒铭闭上眼强忍着哽咽道:“你的衣服上有血迹隐泛幽紫色这是老二的血特有的光泽你不会不知道吧?” 于秋再次沉默道:“我……没有留意我不敢看二哥的血。.tw[]” 司徒铭气极反笑道:“你变心跟了顾轻尘这也罢了全神教没有人怪你。但老二为了你二十多年来始终独身不娶你竟能狠下心对他下手!你还是人吗?” 于秋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幽影缓缓道:“你们和轻尘之间我总要选择其一。轻尘要我杀二哥我除了照办之外就只有自尽一个选择。” 莫白羽淡淡道:“我若是你会选择自尽。” 于秋叹道:“所以你依然忠于重阳而我叛逃了。” 莫白羽的声音无比冰寒道:“我从未憎恶过一个人想不到第一个让我如此憎恶的却是我的师姐!” 于秋摇头道:“你不能理解我们的志向也不能理解我们二十多年来耗费了多少心血这种心血绝不能在你们手里毁于一旦。换了你是我你也未必会做出和我不同的选择。这就是江湖就是无奈!”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莫白羽呵呵地笑了道:“那么你现在来杀我们一家?” 于秋厉声道:“师妹!为什么你们总是非要你死我活不可?为什么就不能选择退避?我已杀了二哥实在不想再杀你们我下不了手!” 司徒贝贝终于忍不住了骂道:“老虔婆少假惺惺!要杀我爹娘先杀了我!” 于秋看了司徒贝贝一眼道:“贝贝你不是我的对手。换了你的李闲来还差不多。” 司徒贝贝怒道:“你的废话很多!” 于秋忽然仰望了望天道:“不错拿下了你我不仅可以不必再杀你爹娘更可以让李闲束手就擒。” 司徒贝贝紧张地抽出玉笛她忽然意识道自己实在是个负累。 空气忽然紧张起来于秋的琴已不知收到了哪里白玉般的手掌伸出如同美丽的玉蝶。 司徒铭忽然笑道:“贝贝退下。” 司徒贝贝急道:“爹!” 司徒铭笑道:“我们没必要和一个死人过不去的。” 司徒贝贝愕然莫白羽呆了一下脸上忽然露出悲哀的色彩。于秋的神色如司徒贝贝般疑惑继而微笑道:“三哥这是在诅咒?” 司徒铭神色如同莫白羽一般悲哀轻轻地道:“我说的是事实。” 于秋的脸色变了猛地低下头看着身上手上曾被成笑溅到的血迹。 莫白羽低声道:“想不到……二哥……” 司徒铭叹道:“老二心里比谁都难过。” 于秋的脸上变得毫无血色涩声道:“二哥……难道练成了毒血尘爆?” 司徒夫妇都闭上眼不再理她。 于秋喃喃地道:“怪不得怪不得他要用凝血功来拖延时间……原来……原来……” 司徒贝贝低声问父亲:“什么是毒血尘爆?” 司徒铭道:“这是重阳医毒一门与人同归于尽的绝学。成老二毕生修毒他身上的血肉筋骨都带有极强的毒性。在用凝血功特意压制血流之后这些毒性会尽数浓缩至血液中。毒血尘爆就是使血液在死前爆裂将使喷溅而出的血液带着极强的渗透性只要沾在对手肌肤上一滴迅渗遍全身组织在半个时辰内对手将全身腐烂而亡没有任何医治之方。” 司徒贝贝的眼中已是蓄满了泪水:“这么说……二伯他……” “老二通体爆裂尸骨无存。”司徒铭平静地说着泪水却不能控制地渗出眼眶。 于秋仿佛没听见他们父女的对话依旧自言自语着:“二哥你好……好好死在二哥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不冤枉不冤枉。”说着说着缓缓坐了下来。手背上传来麻痒的感觉伴随着细微烧灼的痛楚一点溃烂逐渐扩大开来。 于秋静静地望着手背的溃烂平静地道:“你们走吧我不想让你们看见我死前的丑陋。” 司徒贝贝撇撇嘴正想说些什么讽刺的话语终究忍了下来扶着父母缓缓离去。 身后传来“嘶嘶”的腐蚀声司徒贝贝忍住呕吐的欲望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两败俱伤(上) 江乘风逆风而掠之前战斗中受的伤并没有延缓他的脚步。他和司徒贝贝一样有明确的目的地。他要去的地方是银龙堡。 虽然银龙堡离此尚远江乘风根本没有在别人追上之前抵达的把握但他还是忍不住地要去。 衣袂破空声响过玉秋水拦在他面前。 江乘风收住脚步他光逃跑就已逃了一个时辰了。体力与真气的透支使他气喘吁吁。 玉秋水也追得气喘美丽的脸上泛起鲜艳的潮红。两人就喘着气对视着久久不一言。 “你想去银龙堡?”玉秋水开口道。 “王翰肯在徐不疑面前揭下面具泄露底细代表着你们已有击杀徐不疑的完整计划。”江乘风笑了笑道:“我只是想去银龙堡报个信让徐博去为他爹报仇。” “江郎……你依旧这么聪明。”玉秋水的眼神尽是柔情“只不过我相信经历过一场恶战的你不会再从我面前溜走了。” 江乘风苦笑道:“换做平日你岂能追得上我!” 玉秋水轻轻地道:“不过我知道只凭我还是杀不了你。但我还是故意抢在王翰之前来追你。王翰也明白我的意思他没有阻止我。” 江乘风笑道:“你想放我走?” 玉秋水不说话美目望着江乘风眼神清澈动人。 江乘风也望着她的眼续道:“条件是要我不要插手你对银龙堡的计划?” 玉秋水点了点头。 江乘风仰望天道:“如果蓝老四和弈儿没死一切都可以商量。” 悲伤之色在玉秋水眼中闪过轻轻地道:“要我给徐弈抵命么?” 江乘风的眼神复杂起来半晌才道:“以我的伤势现在杀不了你。” 玉秋水追问道:“如果伤愈呢?” 江乘风不说话了良久微微叹了口气。 玉秋水的神色凄凉轻声道:“你会的。即使你现在不会等回去见到成樱之后还是会的。” 江乘风缓缓道:“所以你还是想办法杀了我吧。徐不疑应该也很快就会追来你们夫妻联手我完全没有逃脱的机会。杀死我后你就可以趁徐不疑得意忘形之时忽施偷袭取他性命。多么完美。” 玉秋水叹道:“江郎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江乘风哈哈笑道:“动手吧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玉秋水缓缓抽出玉簪问道:“你既明知结局为什么还这么有信心?难道你另有手段?” 江乘风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回答。赤蝎红光闪过魔刀出鞘。 玉秋水的眼睛被赤蝎的血色映得微微眯了一下心中不停地盘算江乘风可能出现的应对策略却怎么想也想不出来。(..tw)玉簪依然掂在手中那气势却已低了半截。 红刀破空而来玉秋水凄迷的美目闪过一丝绝望:“江郎我们认识二十五年你第一次对我出手。”玉簪带起尖锐的气流直射刀尖。 江乘风哈哈一笑道:“玉馨心虚了。”健腕一振劈在玉簪上两人同时一晃江乘风嘴角微微渗出鲜血来而玉秋水的脸色也呈现出了病态的苍白。 玉秋水确实心虚了。原本此刻她的实力胜过江乘风面对江乘风并不迅捷的一刀她应该利用玉簪的优势破开刀势直射江乘风眉心。而她却选择了硬撼。 江乘风不怕硬撼。虽然在此刻硬撼他更吃亏但步入天人之境的他自我恢复的度绝对比玉秋水快。他此前的攻心要达到的正是这个效果。 “啪!”红刀与玉簪再次结实地碰撞了一次溅出耀眼的火花。江乘风猛喷一口血而玉秋水也是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到了喉咙又强行咽了下去。 江乘风猛喘几口气红刀再次劈下。玉秋水的眼里已经现出恐惧之色来。这种恐惧并不是代表她觉得不敌而是因为她从没有见过这种坚忍与悍勇。 “啪!”刀簪又是一次激烈的碰撞江乘风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却又马上爬了起来红刀微挺作势欲砍。玉秋水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不能置信地看着江乘风的动作脸都绿了。 “玉馨没有试过刀头舔血的生活。”江乘风声音嘶哑勉强笑道:“你的世界本就只属于美丽的运河。” 玉秋水知道江乘风现在受了多重的伤她甚至没有想过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对于江乘风这句话到底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江乘风口中说话体内暗中调养赤血魔功缓缓向魔刀聚集。事实上他受的伤并不像外表显现出来的这么重。他还不傻真受这么重的伤一会怎么对付徐不疑?玉秋水已经错估了他的伤势他这蓄势而成的惊天一刀绝对是致命的。 玉秋水咬了咬牙忽然说道:“你走吧。” 江乘风愕然。 玉秋水忽然像孩子般哭了起来哽咽道:“我……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这样……我倒宁愿让你像蓝舒云那样毫无知觉地死去!我无法看着你这样挣扎你走!快走!” 江乘风心中一震漾起一圈圈涟漪。往日的情意一幕幕浮现在脑海江乘风痛苦地闭上眼睛脚底一阵虚浮。早已准备好的致命一刀再也劈不出手。 “徐弈也不是死在我手里。”玉秋水定了定情绪说道:“连局也不是我一人布下的而是与徐不疑、楚梦共同商议的结果。而致徐弈死命的根源却是他膨胀的野心以及无视徐不疑养育之恩的无情。如果他不去刺杀徐不疑我们布什么局也是没用只能和他好好合作。” 江乘风虽不知道徐弈是怎么死的但听这么一说却也明白了八九分。想起以前李闲说的一番言语江乘风微叹一声道:“我知道为弈儿的死并不能完全怪在你身上不过你毕竟是元凶之一。” 玉秋水紧紧盯着江乘风道:“我认识的江乘风不应该执着于无法界定仇人的仇恨之中。就连李闲都可以放下和许子悠的恩怨我们又为什么不可以?” 江乘风沉默良久说道:“玉馨你脱离这个组织吧。” 玉秋水轻轻地道:“如果你能不再找组织的麻烦我也愿意脱离组织。” “为什么?”江乘风怒道:“这个组织有什么值得你留恋?” “于秋是我的亲姐姐。” 江乘风怔住了。 “当然这也是我曾执着于权势的结果。这二十多年组织的展不知倾注了我多少心血我为了它已经抛弃了我的音乐抛弃了自尊。”玉秋水凄然道:“现在我可以选择离开但不能看着它毁灭在你手里。否则我宁愿与你同归于尽。” 远处传来一声长笑:“那你们就一起死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两败俱伤(下) 一道银光奔射而来凛冽的杀机震天撼地。江乘风的瞳孔猛然收缩下意识地挺刀护在玉秋水面前。 玉秋水怔怔地看着他毫不设防的背影泪水悄悄涌出眼眶。 “呛!”银枪狠狠地向江乘风咽喉射去江乘风刀势斜转架在枪尖上。高度密集的气劲震得江乘风猛退两步在撞到玉秋水身上之前强行停止。强行停步的代价是喷薄而出的鲜血。 玉秋水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徐不疑挺枪而立也微退了一步眼里闪过一道讶然之色。他也没看出江乘风竟然还有这么强大的抵抗力。 不过无论如何今天这夙敌是休想再活下去了。 徐不疑深吸一口气挺枪再刺。江乘风眯起眼在银枪再度刺来的刹那四周的空气倏地缩紧强烈的气压带来的压迫就像立足深海之下浑身都感到针刺般的痛楚。那银色的枪尖似乎幻化就像怒龙扑面而来择人而噬。 “恭喜徐堡主领略银龙天罡进军天道。”江乘风心中虽惊却依旧淡淡地应了一声手上在刹那间洒出数十道刀影一道道削在龙头上龙头渐渐越缩越小再不成形终于又变为一道枪尖狠狠扎在刀刃尖端。(..tw无弹窗广告)江乘风虎口一震魔刀险些脱手。 枪影散去江乘风的虎口鲜血渗出流在魔刀上瞬间被吸个干净。与此同时徐不疑冷冷望着自己肩膀上一丝血痕冷笑着哼了一声。玉秋水掂着玉簪站在江乘风身边玉簪尖端是一抹新鲜的血迹。 “好一对奸夫淫妇。”徐不疑哈哈笑道。 玉秋水紧咬下唇没有说话。她实在没有想到在他们全力接战时忽施偷袭竟只能在徐不疑身上留下一道皮外伤。同时她也看出江乘风的实力决不像刚才所想的那么虚弱。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两个男人的武学领域根本不是她目前所能了解的。 银芒再起。江乘风却已无力举刀。 玉秋水咬咬牙准备上前硬接下徐不疑的攻势虽然她没有半点把握。 正在这危急时刻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花香。花香很淡但闻在每个人鼻子里却似乎浓郁无比。徐不疑的银枪骤然减弱一半而玉秋水忽然觉得自己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江乘风眼中红芒剧盛红刀迅捷无伦地劈下砍在徐不疑胸口。与此同时徐不疑的银枪也刺进他的胸口。 江乘风砍出这最后一刀终于彻底失去了力气右手不自觉地离开刀柄抓在胸口的枪身上然后头一垂人事不知。 玉秋水呆看着这一幕不知所措。银枪没有刺中江乘风的心脏但也相距不远。魔刀也没有砍入徐不疑心脏只是卡在肋骨之间。 徐不疑也不能置信地望着砍在自己胸前的魔刀魔刀散出诡艳的鲜红徐不疑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向伤口涌去转瞬间就要被吸得干干净净。 徐不疑抬头看了看昏迷中的江乘风露出一丝狞笑勉强伸出手来在枪尾一旋又抽出半截短枪向江乘风掷去。 玉秋水终于醒了过来想要招架这短枪却现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眼看枪尖就要刺进江乘风心脏正中玉秋水轻呼一声一个旋身将江乘风抱住银枪转瞬射入她的肩胛骨。 徐不疑的狞笑僵在脸上喉头干吼一声再也一动不动了。 玉秋水很疼疼得险些晕了过去但她咬着牙一声不吭。因为她知道这空气中的花香是怎么回事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丢脸也绝不会在这花香的主人面前示弱。 成樱心急火燎地从远处掠来。她本是和司徒铭夫妇一起从恒山来的但她们事先也没有想过今晚就会爆大战所以她先去了趟银龙堡拜祭儿子的灵位。江乘风正是知道她在这个方向所以死撑着也要往银龙堡跑。 成樱在很远就听到这里的兵刃交击此时在这里打架的十有八九就是神教和那组织的人马。所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顺风放出一道使人迅失去战斗力的“千里香醉”。反正把双方都毒下等她到了自然可以救起自己人解决对手。 她的策略是正确的。熟知“千里香醉”特性的江乘风在闻到花香的第一时间就凝聚起全身力气向敌人劈去;而徐不疑气势汹汹的攻击却减弱了一半。否则江乘风和玉秋水都要变成死人而不是现在两败俱伤的结局。 当成樱赶到现场入目的场景让她险些痛哭失声。江乘风被一把银枪贯胸而过直挺挺地立在地上不知生死。至于另两人是谁她已完全无视了。 成樱飞也似地冲到江乘风身边先在伤口上洒上一堆粉末伤口上的血流顿止。仔细检视之后确认银枪没有贯穿心脏成樱微微松了口气。 微弱的声音在成樱耳边响起:“先帮我止血解了千里香醉。” 成樱这才认真审视搂抱着江乘风的玉秋水。看着她背上的短枪成樱瞬间明白了什么忙帮玉秋水止好血解了毒低声道:“谢谢你。” 玉秋水皱着眉咬牙硬拔下短枪终于疼得惨叫起来。好在徐不疑掷枪时已没有力道枪头并没有贯穿骨骼。 成樱再为她敷上一层药低声道:“乘风精湛的先天真气护住了心脉保住了命不过胸口的枪不能拔否则必死。必须找到司徒三哥才有望治好他。” 玉秋水虚弱地道:“如果司徒铭现在没有死应当是在北城门附近。那里有上千人集结你很容易就能找到。我在这里守着他你快去快回。” 成樱也不多话腾空而去。玉秋水怔怔地望着昏迷的江乘风、死去的徐不疑久久不能言语。 这样的结局出乎意料地符合了最初时她心中完美的设想。只要顾轻尘和王翰成功了那么长江以南必将是他们组织的天下。 第一百七十四章 时运(上) 李闲现在正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tw超多好看小说] 天灵、涌泉、刀尖三股截然不同的先天真气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澎湃地向他的经脉奔流。李闲只觉得身体中就像钻进了无数只老鼠在纤细的血管与脉络中乱钻每钻一步就带来强烈的涨裂感。李闲踉踉跄跄地后退数步汗水遍布脸颊。 楚梦停了手愕然望着李闲痛苦的模样就算她见多识广也认不出李闲现在犯的是什么病症。想了想手中白练一抖试探性地向李闲胸口点去。 李闲恍若不觉直到白练触到他的衣服仍然无动于衷。 “砰!”柔软的白练点在李闲胸口竟出沉闷的巨响白练向波纹般回缩一股刚猛劲霸的真气通过白练狠狠地钻进楚梦右手的经脉中。楚梦只觉心脉像挨了千斤重锤大惊之下白练甩手而出飘然后退。等站稳时俏脸已经毫无血色。 李闲猛喷一口鲜血紧紧握住刀把仰天狂啸。 顾轻尘凝重地道:“他竟强行吸取天地生气。” 王翰叹道:“没人帮他疏导的话只会经脉爆裂没有第二种可能。” 厉天脸沉如水没有表任何言论。顾轻尘和王翰愕然现在厉天眼中竟然根本找不到半点担忧。 “听人说厉天把李闲当作好友如今看来也是虚谈。”顾轻尘嘿嘿笑了笑停风刀划出一道道曼妙的轨迹将厉天刺出的剑影逐一破除。王翰也嘿嘿笑了起来万千掌影狂击而出带起一阵阵诡异的乱风风像从四面八方毫无规则地交错呼啸就像王翰毫无规则无从捉摸的错掌。 厉天脸色不变剑法一变忽走轻灵竟是拖延时间的招数。同时淡淡地说了一句:“寒月剑有转化杀气之效炎阳刀有吸收生气之功。李闲此刻并不是强行吸收天地生气而是炎阳刀自己的作用。” 两人呆了一呆脸色均变! 仿佛在证明厉天言语的正确李闲停止了长啸凌空一刀劈向丈许开外的楚梦。天与地仿佛在刹那间静止天空、月亮、屋顶以及正在战斗的人们全部消失不见整个天地只剩下那道浓烈的黄芒楚梦只觉自己头顶烈日脚下是滚滚黄沙。 面对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刀楚梦彻底绝望了。就像凡人在沙漠中遇到沙尘暴那是天地之威根本无从与抗!唯一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正在楚梦呆立等死时那三伏酷暑忽然无影无踪天空明月重新出现在她的上空一切就像从未生。滚烫的热浪贴着她的俏脸滑过投向厉天等人形成的寒冰乱风气场。 风中传来一句李闲的低语:“为什么不用千里飞遁呢?” 楚梦脸上倏地烫。在这生死之际居然忘记了曾经刻苦练习的保命之道。李闲那股夺天地之威的气势竟然她连逃跑都忘记了。望着黄芒的远去楚梦忽然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勇气在这些人面前出手了。 “轰!”炽热的黄芒烧毁了三人激斗的气场四人同时剧震向旁弹开。 厉天淡淡道:“力量还在刀内不是你自己所有切忌透支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李闲满不在乎地一笑微微弓身宝刀遥指王翰在这刹那间脸色变得无比冰寒。 王翰笑道:“教主的这副表情让我想起去年岳岚松很郑重地说过的一句话――当李闲握刀在手他就已不再是浪子。老夫却觉得从你跟老教主学武开始就已不是浪子了。” 李闲心中无端端地一阵感触。是的其实他根本从来没有做过所谓浪子。 李闲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吸一口气宝刀疾劈而下。一股热浪凭空卷起斩向王翰咽喉。与此同时蓝芒剧盛在融融热浪中忽然掺入一股尖锐的冰寒不被热浪所消减也没有减退热浪。冰与火诡异地共存着卷起浓浓的杀机。 王翰顿时感受到了与先前顾轻尘一般的郁闷。他实在没想到这两人的默契居然能到这种程度。单只是默契倒也罢了他和顾轻尘乃是孪生兄弟有着毫不逊色的默契。但是他们兄弟无法做到如厉天与李闲这样的冰火相济相辅相成。 顾轻尘甩出一片刀影破入热浪之中。他带了伤李闲带了伤厉天带了伤只有王翰无恙而旁边楚梦尚在观望。纵使厉天与李闲的联手再怎么可怕他们还是大有胜算。 可惜他错了。 刀影劈进热浪中与那道冰寒交击在一起热浪顿时化为实体一把黄灿灿的宝刀狠劈在他的停风刀上。冰寒二气顺着刀身狠狠地钻进他的经脉顾轻尘险些呕出一口血来心中大惊。 因为王翰竟然没有配合进攻! 楚梦也呆了。她清楚地看见就在两刀一剑交击的同时王翰身形飞退向无边的黑暗遁走。 李闲和厉天来不及思考什么刀剑交辉闪电般没入顾轻尘的胸口。 “呛”地一声举世无双的停风刀掉落在地顾轻尘捂着伤口缓缓坐倒在地。眼里带着刻骨的悲哀艰难地转过头来望着远去的弟弟的背影无法置信。 李闲与厉天一时也愣住了。纵使厉天杀人如麻也无法在此刻理解这在生死之战中背弃自己的孪生兄弟的做法。 李闲看着垂死的顾轻尘喃喃地道:“你们不是兄弟吗?” 顾轻尘回过头来看看李闲又看看厉天忽然露出一丝笑容道:“我很羡慕你们。” 厉天忽然道:“还愣什么!追!” 李闲如梦初醒两人箭一般追了过去。王翰的身影已在很远的地方以两人的目力也只能看到一个小点飞去远。两人没有多言奋起直追。 楚梦目送他们远去走到顾轻尘身边。顾轻尘的瞳孔已经涣散看见楚梦嘴唇动了动道:“梦儿……” 楚梦轻轻地道:“一切都结束了吗?爹。” 顾轻尘身子一震喃喃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如果没有使用重阳蚀心我和娘长得很像不是吗?”楚梦苦笑道:“我不是笨蛋。” 顾轻尘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道:“如果梦儿是笨蛋爹娘又怎么会交给你那么多重任?” 楚梦沉默片刻道:“若不是因为我知道这些或许我早就不会继续。” 顾轻尘苦涩地一笑道:“我知道你从徐弈死后就不愿继续了。” 楚梦低叹道:“如果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平静地度过一生就是一个女人最需要的幸福。如果……你们能……” 顾轻尘艰难地挥手阻止了她的话头平静地道:“人不跌倒都不会懂得后悔。现在爹很后悔但是如果爹娘一辈子躲在山里死前一定同样也会后悔。” 楚梦苦笑道:“爹娘用命换来的教训梦儿会永世铭记。” 顾轻尘忽然来了力气呵呵地笑了起来道:“听你的语气并没有想过为爹报仇?” 楚梦淡淡道:“害死爹的凶手应该是王翰。而我相信王翰不会活得太久了。” 顾轻尘叹道:“他之所以临阵脱逃是因为心灵有了破绽再无法面对死亡的挑战。高手决胜心志不坚者很容易被对方的气势摧毁斗志只想落荒而逃。这是爹最后能教你的武学道理。” 楚梦点点头继而问道:“是因为蓝舒云吗?” 顾轻尘叹道:“他亲手杀死了恩若兄弟的蓝舒云本就一直自伤。待见到李闲和厉天的兄弟默契心灵再保持不了平静。” 楚梦道:“可他和你是亲兄弟如此背弃你你恨他吗?” 顾轻尘呵呵地笑道:“临死之人恨又有何用?何况我不认为他能比我活得久。” 楚梦笑了笑靥如花:“那爹就安心护住最后的气息和王翰比比谁的命更长。” 顾轻尘带着微笑闭眼不言。楚梦解下自己的外袍轻轻披在顾轻尘身上然后静静站在一边凝望王翰消失的方向。 第一百七十五章 时运(下) 王翰慌不择路地逃着他能感应到身后的寒热双气紧追不舍既没有拉近距离他也没有甩掉他们。王翰心中开始后悔本以为顾轻尘至少能多拖几招想不到就这么一击毙命。王翰心中明白这其实是顾轻尘太过信任他的配合。如果顾轻尘本来就打定主意以一敌二那至少还能撑上数十招的。 所以他后悔。 不知为什么在看到重伤的李闲生龙活虎地重新杀来寒热双气交汇无间他心里就开始泛起一种奇怪的恐惧仿佛蓝舒云的英灵在寒热交杂之中对着他冷笑。这种难言的恐惧令他忍不住想逃逃得越远越好他再也不愿见到厉天和李闲那水火交融的相知相惜。 忽然之间一阵寒意涌上心头。王翰猛然停下脚步。 月光下一条人影站在前面不远处的屋顶上森冷的眼神紧紧锁在他身上。一柄精光闪闪的短剑映得人睁不开眼睛。 王翰看清了来人的身影眯起眼道:“孙凌?你不是被厉天赶到青州去了吗?” 孙凌冷冷地道:“扬州有我的家业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你是凑巧赶上?” “是。”孙凌从怀中摸出一件东西远远掷给王翰道:“还你。” 王翰一把接过心中百感交集。这正是他当年为了骗取孙凌的入伙而送的面具只可惜当时少年孙凌的心中除了为姐报仇再也容不下其它。于是王翰始终没有说出招揽孙凌的话来就那么眼巴巴地离去最终的结果是造就了江湖上著名的怪商杨休。 面具还了回来王翰忽然意识到自己除了怀内的数十张面具之外一无所有。 孙凌冷冷地道:“不要再说什么花言巧语我虽不知这些日子生的事但我能感觉到你是在仓皇逃跑而追你的人的气息我再熟悉不过。厉大哥既然追杀你足以证明你就是当年假扮阁主的人。” 王翰听了忽然轻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终于纵声狂笑。 孙凌眼里厉芒闪过连人带剑向王翰奔射而去。 王翰依旧在笑喘息着道:“这世界多么有趣!种什么因得什么果?那为什么我们埋下二十余年的根基却得不到想要的一切!” 孙凌剑到带着强烈的恨。王翰双掌猛地一合硬生生将短剑夹在手心厉声道:“为什么!” 孙凌不答冷冷地道:“你知道你夹的是什么剑么?” 王翰充耳不闻厉声道:“回答我!为什么!” 孙凌淡淡道:“时运。” 王翰怔住了终于缓缓平静下来。目光落在孙凌脸上看了半晌点了点头道:“这柄是飞虹剑?” 孙凌一字字地道:“吹毛可断的飞虹剑为了等待今天它放弃了十几年前就能得到的自由。” “嘶……”孙凌手腕轻转飞虹剑在王翰手心里转了个身平平削过。王翰十指齐断鲜血冲天而起眩目的红色喷泉带起好听的嘶嘶风声。 黄光蓝芒从远处奔射而至只在一息间双双没入王翰后心。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了。三人你眼望我眼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三般兵刃同时回收王翰呵呵地笑着道:“时运?时运!”然后砰然倒地。 几乎与此同时楚梦清晰地感觉到顾轻尘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李闲和厉天看着地上再无气息的王翰忽然觉得一阵脱力都一屁股坐倒在地。孙凌呆望手中染满鲜血的飞虹剑嚎啕大哭。 “够了小凌!”厉天轻喝道:“明天去把这剑葬在你姐姐身边。” 孙凌点了点头走上前来双掌分别按住两人的背心皱眉道:“你们损耗得很厉害。李闲更是几乎油尽灯枯了。” 李闲笑嘻嘻地道:“你怎么不在青州陪你的五小姐?” 孙凌怒道:“明知你们在打生打死我怎么呆得住!” 李闲道:“万一你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的五小姐交代!” 孙凌怒道:“我像那么弱不禁风吗?” 李闲悠然道:“某人刚才好像还像女人一样嚎啕大哭来着。” 孙凌:“……” 厉天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李闲也跟着大笑孙凌堵了一肚子粗话却骂不出来想了想也摇头失笑。三人站起身来相互搀扶着向长江联的大部队方向缓步而行。 ********************************************************************** 一间不起眼的庄院里此时堆了上千人马却全都鸦雀无声。他们身后有个小房间里面充满了药味。 房间里安置了两张床莫白羽躺在靠里的一张已沉沉睡熟。司徒铭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另一张床边不断咳嗽着脸上愁云惨淡。 谁都看得出来现在他最渴望的就是喝一碗药然后像妻子那样沉沉是睡上一觉。但他不能。 因为江乘风胸口插着银枪躺在这张床上。 成樱和司徒贝贝紧张地坐在一边谁都没有说话但四只纤手早已捏满了汗水。如果司徒铭宣判一声“无救”那江乘风这条老命就彻底断送了。司徒贝贝的心中更是惶然江乘风已伤成了这样李闲还是音讯全无。 玉秋水早已不知消失到了哪里但成樱可以肯定她必定就在这附近某处等待着消息。 沉闷的气氛持续了良久司徒铭终于开口了:“我能治好他。” “呼!”成樱明显感到了自己的心回到原位的声音。屋子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不过……”司徒铭接着说道:“他的一身武功是救不回来了。” 成樱颤声道:“三哥的意思是……他的赤血魔功将散去?” “是的。”司徒铭抬头看了看成樱道:“对于江老怪这可能是个沉重的打击。但这对于你或许是个好消息吧。” “好消息吗?”成樱喃喃地重复一遍心中苦笑。确实这原本对于她应该是个好消息但她此刻听了却不知是什么滋味心中百感交集。赤血魔功使江乘风此生再也不能亲近女色但是这个魔功在某种意义上却是他对她矢志不渝的证明。 如今这个证明被不可抗拒的外力无情地打破同时加进来的还有愿意为他以身挡枪的玉秋水。 成樱温柔地看着江乘风英俊但却苍白的脸庞轻声道:“只要你活着一切都随你。” 司徒铭装作没听见从医箱里取出数种药物还有一柄明晃晃的刀。成樱闭上眼不 敢再看。 正在此时众人都听见了门外的声音:“老张老韩你们给我出命令尽一切力量找到你们的秦当家!” 司徒贝贝触电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李闲回来了!他也活着! 司徒贝贝不顾一切地推开门冲进李闲怀里大哭起来。李闲轻抚她的秀柔声道:“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顾轻尘、王翰都死了那组织再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司徒贝贝抬起红肿的眼泣声道:“秦姐姐不知怎样了。” 李闲抬头望着已经白的天空坚定地道:“我们一定要找到她。明天一早我就去见徐博。” 尾声 李闲没能见到徐博。还走在半路上就被玉秋水拦了个正着。 “想打架吗?”李闲伸手按在刀柄上语气不善。 玉秋水失笑道:“你没见我肩膀上的绷带吗?” 李闲也听成樱说起了江乘风的战局闻言收敛了敌意问道:“那……阿姨有何见教?” 玉秋水白了他一眼道:“徐不疑刚死你这么去银龙堡会被人剁成肉酱。还有……不要叫我阿姨!” 李闲苦笑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秦淮下落不明我不亲自去银龙堡探访实在放心不下。” 玉秋水叹道:“我凌晨潜进堡内见了博儿。他托我传话说他彻底败给你了。” 李闲愕然道:“这话的意思是?” 玉秋水瞪眼道:“秦淮根本不在银龙堡而且我儿子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李闲怀疑地看了她半晌道:“真的?” 玉秋水沉默片刻说道:“我不会跟江乘风回恒山。徐不疑已死组织也已烟消云散现在的银龙堡由博儿执掌。博儿不愿理事这银龙堡就是我的天下。在这样的情形下我犯不着和你过不去徒惹重阳进攻坏我根基。” 李闲想了想转身离去。 众人在扬州足足休养了一个多月直到江乘风和司徒夫妇全部伤愈才踏上回恒山的旅途。司徒铭没有夸口江乘风的身体确实恢复如初但数十年勤练的武功却也尽数废去。 孙凌到了青州正式做了彭门的上门女婿。李闲以重阳教主的身份亲自道贺送去了价值连城的重礼。厉天作为男方长辈列席婚礼。青州彭门在武林中的地位顿时显赫至极凡五虎镖旗过处无一敢犯。 从婚礼回来李闲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教主之位传给了萧无语守护使依旧为躲在恒山享清福的江乘风重阳上下对此再也没有人表示异议。而事实上除了遍布天下的分舵与教众之外重阳教早已失去了大半中坚力量对整个武林再难掀起什么狂澜。 不过重阳教依然是江湖实质的统治者。天山、白马、霹雳堂、银龙堡虽然没有并入重阳却都十分爽快地接受着重阳教的差遣。玉秋水更是送给新教主萧无语一份重礼:杨乱的人头。杨乱的人马显然已被玉秋水收入银龙但萧无语却没有追究。 而李闲携着司徒贝贝的手开始了遨游天下的旅程。 这旅程不是为了自在逍遥无拘无束而是为了寻访秦淮。 微山湖淮北城慕容遗址太湖水寨扬州。每一个曾经留有秦淮足迹的地方两人都找了个底朝天但伊人芳踪依旧杳然。 两人足足找了三年。这三年中两人到过两次迷踪谷。 慕容霜在谷中结庐而居生活平静恬淡。见到两人的到来接待得十分热情。李闲几次三番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慕容霜很喜欢看李闲那种欲语还休的表情每当这个时候总是呵呵地笑十分开心的样子。 李闲于是也陪着笑携着贝贝又开始了新的旅程。 ********************************************************************** “砰!哗啦啦!”一阵碗碟破碎的声音。 “你个铁面王八蛋!又把我的梨花酒监守自盗了!这次才存放了三天啊啊啊啊!”李闲抓狂地冲出木屋劈头盖脸地大骂着。 门外是一脸尴尬地摸鼻子的厉天。 一切犹如当年场景重现最大的不同是李闲骂人时还带着帮手。司徒贝贝挺着大肚子两手叉腰骂得不亦乐乎。当年来这里被厉天拿剑指着鼻子吓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司徒贝贝觉得这一箭之仇若是不报愧对苍天。 “吱呀……”两人正骂得开心时不远处另一栋木屋开了门。 “咦?”李闲停止骂声愕然道:“你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个邻居?我来时竟没留意到。” 厉天闻言鼻子摸得更厉害了。 那间木屋内缓缓走出一条雪白的身影如梦如幻。 李闲和司徒贝贝四眼直。 楚梦? 厉天举手投降道:“不要误会是她非要搬到这里来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不远处楚梦甜甜地笑了:“两位贵客不过来用点茶吗?李郎你真不厚道悄悄搞大了贝贝的肚子也不叫我去喝喜酒。” 李闲嘿嘿笑道:“梦姐儿什么时候请小弟喝喜酒?” 楚梦媚眼如丝地瞥了厉天一眼嫣然笑道:“再给我三年时间……我一定征服这个铁面铁心的家伙给你们看!” 厉天冷哼一声似乎极为不屑。 李闲哈哈大笑道:“梦姐儿我支持你!等你肚子也大了我们来订娃娃亲!” “啪!”李闲应声凌空飞起摔了个嘴啃泥屁股上清楚地印着厉天硕大的脚印。 (全书完) 新坑序章 ,修改如下 序章引子“狂雷噬天!”“炼狱爆炎!”“轰!”两股惊天动地的力量撞击在一起,整个天地都为之震颤。 [..tw超多好看小说]两条人影悬浮在空中,他们身下的土地都被这一击震得开始龟裂,天上的云彩竟已被驱散无痕。 原本被浮云遮住的太阳肆无忌惮地露出身子,强烈的阳光把两人的影象映照得模糊不清。 “轰!” 力量的比拼终于有了结果,两人齐齐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同时喷出一口鲜血。 竟是两败俱伤。 “嘿嘿。没想到虎老大多年不见,竟已练成了炼狱真火。” 其中一人有气无力地说道:“老子终究还是没能宰了你。” “也恭喜楼胖子练成了九天狂雷。” 那被叫做虎老大的人平静地道:“既是两败俱伤,就要遵守约定。” “退隐就退隐,反正你也一样!” 楼胖子狠狠地道:“***,倒白白便宜了那个无常鬼,我们一走,这世道就轮到她称王称霸了。” 虎老大冷冷地道:“无常虽然脾气不好,但还不像某些人那样有了本事就想称霸天下。” “你不用冷嘲热讽。要不是昨天被无常鬼缠着打一架耗了气力,老子今天一定能宰了你!” 虎老大没有回答,静静地调息。 *************************************************************************大荒。 “刚才的异动是怎么回事?” 一名头顶金冠的中年男子站在一处山顶上,自言自语般说道。 他的身后站着数名形貌各异的人,听了这句话,全都跪倒在地。 只有一名白衣女子幽幽地立在一边,没有任何表示。 一名红发女子禀道:“禀神帝。刚才是两名绝顶高手正在对决,各自使用了天地本源神力,引发了扭曲。这五行界与武界之间,已经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一道极细的裂痕。” “这样的力量,居然有凡人能用,而且竟有两个!” 神帝皱紧了眉头,“祝融,刚才那股炼狱真火,威力已经与你所差无几了,你怎么看?” “臣……臣以为,若是继续让他们这么发展下去,我们大荒神界的地位必将受到挑战。若有人一身齐集五行顶尖之术,恐怕……” “齐集五行之术?这种人怕是不存在吧?” 神帝笑了笑,道:“凡人毕竟要受其体质根骨所限,虽然五行之气人人都有,但想兼修就难了。兼修不相干的各系或是相生各系是有可能,但一旦遇到相克的两系……恐怕会自侵而死吧?” “可是……已经有人兼通水火了。臣下确实有些担心。” “已经有人兼通水火?” 神帝喃喃重复了一声,继而沉默下去,闭上了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人跪在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等待神帝出言。 过了良久,神帝才睁开眼睛,道:“朕刚才感测过了,在冀州地界,有个男子体内有五气并行之象,虽然微弱,却不分高低同时成长,确是诡异。魃,你认为这事如何处置?” 那叫“魃” 的正是在众人之中唯一没有下跪的白衣女子。 闻言轻声道:“擅杀凡人,天界必怒。魃不敢擅言。” 神帝微微一笑,道:“祝融,你说五行界与武界之间被开了一道裂痕?” 祝融茫然点头。 神帝微笑道:“偷梁换柱,这还用朕教么?” 魃大吃一惊,道:“神帝是说,转移这道痕的位置,再加大这道痕,把这个人送到武界去,把武界的他移到这里来,最后填补裂痕?” “不错。去了武界的他失去了修习五行之术的环境,必难成器。武界的他来了五行界,也只会被当作莽夫,终将一事无成。” 魃沉默片刻,道:“常羊山上的刑天干戚近来时时鸣响,恐怕是要认主了。移一个武界的人过来,不怕又出了一个战神刑天?(注)” “纵是刑天复生,朕也可以再砍他一次头。” 注:《山海经;海外西经》:刑天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 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第一章如此父子人间,武界,冀州。 一个偏远小县,清河县。 “鹿公子,咳咳,那张掌柜的孙女真的没有那些不长眼的说得那么丑,公子还是考虑考虑吧?” “鹿公子!别听这个尖嘴妇胡言乱语!那李老板的女儿才真是花容月貌!” “鹿公子,王老板说了,她女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不可多得的奇才!” “鹿……” “鹿你个头!” 鹿皓天终于忍不住了,吼道:“都给本少爷住嘴!” 厅里密密麻麻站了十几个媒婆,鹿皓天一吼,苍蝇般的嗡嗡声顿时静了下来,人人面如土色地看着这个传说中的超级恶少。 这些媒婆是应鹿皓天的老爹――这个清河小县的父母官鹿正南之命来为鹿皓天物色对象的。 早在她们刚刚进来之时,鹿皓天已无比渴望把她们全从大厅里扔出去,但想起上回把一个媒婆踢到臭水沟之后父亲的脸色,只好忍气吞声,心里默念《论语》,对它们的话语装做充耳不闻。 但再怎么装,那些声音一样钻进耳朵里。 虽说这些年父亲曾请过一些武师教过自己几手防身功夫,但离传说中断绝后天六感的先天境界差个十万八千里,因此不仅声音听得见,那些混杂的廉价香粉味道也不断地钻进鼻子里。 鹿皓天拼着再让老爹关一天禁闭,终于还是吼了出来。 家丁鹿二凑了过来,献媚地道:“少爷,要不要小的把她们也扔到……” “好啊!” 鹿皓天笑逐言开地道:“今晚老爷问起来,就说是你违抗我的命令,非要把她们扔出去。” 鹿二脸上的肥肉一抖,尴尬地笑了笑,迅速退了下去。 鹿皓天没好气地看着,只见这个平时除了拍马什么都不会的胖子开溜的速度竟比鹿皓天练了多年的“闲庭信步” 还要快上好几倍。 鹿皓天知道,这胖子心里早把自己骂得天翻地覆,只是无论怎么骂,都不敢涉及老爹鹿正南。 说起鹿正南,全清河的百姓无不又敬又恨。 敬的是此官铁面无私,上不逢迎朝廷大员,下不理会富商巨贾,赏罚分明,治理有道,可谓青天。 在他的治理下,十余年间清河县虽不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地步,但确实由曾经的贫困小县变为人人手有余钱。 这样的一个好官,为什么会让百姓在敬的同时也恨得咬牙切齿? 因为这个狗官实在太好色了。 这些年来,清河县所有稍有姿色的美女无不被他一一收入私帐,美其名曰“本大人日理万机,自需红袖添香,诸位父老为了本县繁荣,理当不会舍不得这些女子吧。” 这么做的直接好处是,在清河县的妓院根本没有半家开得下去,风气为之一肃;后果是,他的宝贝独子鹿皓天到了十六岁该定亲的年纪,叫娘的女子人数高达六十七个,却无法在本县找出半个值得一看的女子来做媳妇。 (..tw)这就是这一大厅媒婆的由来。 “你,严大娘!那个同寿堂药铺的张掌柜的孙女肥得与你半斤八两,脸上的黑痣和你的首饰一样多,敢情你这是同类眼里出西施?” “你,陈大婶!你说的李老板的女儿,如果花是那个容月是那个貌,本少爷发誓此生不再看花赏月!” “还有你!叶大妈!你说的王老板,不会是那个卖猪肉的老王吧?他的女儿连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天文地理从何说起?” 一干媒婆呵呵傻笑,那叶大妈尴尬地笑道:“公子果然明察秋毫……” 心里早把鹿皓天骂了个遍,找不到老婆关老娘屁事,想在这清河县找美女,不如去你爹的后宫乱伦去! 其实鹿正南造的孽,别人本不会去骂鹿皓天,可惜鹿皓天本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清河县所有做生意的,只要见到鹿皓天光临,简直比见到阎王还痛苦,这姓鹿的所过之处,直是寸草不生。 卖珠宝的藏起最值钱的镯子,卖猪肉的直接把最好的大腿肉塞到屁股底下,卖字画则是根本不敢挂出值钱的前人墨宝,免得阎王光顾藏之不及。 清河民间暗传一句话:“老子好色儿贪财,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过上梁正的位置,对应的下梁倒真不歪。 鹿皓天年纪轻轻,竟在乡试中取得三十一名的好成绩,成为清河有史以来首位举人,前途比一辈子屈就县令的老爹是光明得多了。 “够了够了,你们给本少爷滚出去,别惹本少爷拼着关禁闭也要把你们扔到沟里去!” 鹿皓天不耐烦地挥挥手,多年来的儒家道学不仅没有把他变得满口仁义道德,反而在这特殊的环境熏陶下,把他变得像个恶少――也许本来就是个恶少。 赶走媒婆,鹿皓天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鹿二!” 原本不知溜到哪里去的鹿二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满脸堆着笑:“少爷有什么吩咐?” “陪本少爷去逛街。” “这……” 鹿二的肥脸上出现了一丝犹疑:“少爷,现在外面不太平,还是改天再说吧。” “不太平?” “是啊,今天早上不知哪来的暴民,聚在城外的土地庙里,声称打倒鹿……这个鱼肉百姓的……不,这个青天大老爷。老爷已经带人去围剿他们了。” “怪不得没见到爹。” 鹿皓天斜着眼瞟了鹿二一眼,道:“我说鹿二,这么多年了,你的马屁功夫还是长不到不露痕迹的境界,怪不得混来混去,还是只能当个跟班。” “是是……小的怎能和少爷相比?……” “鹿二!你是在说本少爷很会拍马屁?” “……” 鹿二掏出块方巾拼命擦汗,嗫嚅道:“这个……少爷英明神武,玉树临风,这个……” “好了,说说那些暴民是怎么回事?在爹的治理下,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暴乱这回事了。” 鹿皓天打断鹿二的喋喋不休,道:“记得最后一次暴乱是我十一岁那年爹硬纳了四十一娘,那伙红了眼的小伙子怒得来砸衙门。” “是啊是啊,老爷德配天地,古来贤相连老爷的屁股都摸不到,那些暴民真是不知好歹!” 鹿二显得无比愤慨,道:“那些人不知是听谁的蛊惑,硬说衙门里的人搬走了土地神像前的金钵,侮辱神灵,所以……” 鹿二偷眼看了看鹿皓天,只见鹿皓天俊美秀气的脸上冷汗涔涔而下,故作平静地笑道:“是啊,这些暴民真是不知好歹!……鹿二……” “小的在。” 鹿皓天的声音压得低无可低:“快把那个破钵找出来,咱们悄悄把它放回去。” “昨天……好象是五十三夫人说少了个马桶……那个钵……” “混蛋!谁叫你拿给她的?!” 鹿皓天的冷汗更多了,几乎是咆哮起来。 “小的……小的看少爷随手把它扔在储物室,以为少爷不喜欢……所以……” “所以你拿去讨好五十三娘?” 鹿皓天冷哼道:“看来……只好向县令大人举报,说有个胖子借衙门名义偷了土地神的金钵,用于讨好县令夫人!” “不要啊少爷!” 鹿二哭嚎道:“前半句还罢了,后半句,这,这不是要小的的命么?” 鹿皓天还想说什么,只听门口传来一声冷哼,哼声在威严中带着无比愤怒,鹿皓天顿时变得无比恭谨:“爹,就是这家伙偷了金钵。” “还敢抵赖!这种为了一个破钵就亵渎神灵的事,整个清河除了你这不肖子还有谁敢做出来!” 鹿正南气得声音都变了样:“平日以为你只不过是欺压欺压百姓,想不到现在连土地神都敢骑了!” 鹿皓天低声对鹿二道:“听说你把少爷的‘闲庭信步’偷学得很不错?” 鹿二茫然应道:“是偷学了一些。” “那么……” 鹿皓天顿了顿,大叫道:“溜啊!” 话音未落,一胖一瘦两道人影已风一般从鹿正南身边掠过,转眼就奔出了大门。 鹿正南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惊叫道:“不要出去!暴民并未肃清!” 可惜鹿皓天没能听见这句话,两个做贼心虚的家伙早就奔出了庄院,转进了一条小巷里。 迎面匆匆跑来一个人,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一下和肥胖的鹿二撞在了一起,那人惨叫一声,摔了个仰八叉。 鹿皓天正没好气,正想破口大骂,瞥眼一看那人,却呆住了。 鹿二早已呆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那人站起身来,似乎也想骂人,见到鹿皓天与鹿二的样子,竟连眼珠都凸了出来,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三个人你眼望我眼,呆了整整一顿饭工夫,那人才艰难地道:“你……你是谁!” 原来这个人,竟长得与鹿皓天完全一模一样,不仅长相一样,连衣服打扮都丝毫不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鬼了不成? 鹿皓天脑子里浮起土地神憨厚的模样,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暗暗道:“土地老爷,我知道错了,一会马上奉献百两黄金,为你重塑金身,只望不要再和我开这个玩笑了。” 鹿二壮了壮胆,喝道:“我家少爷乃鹿大人的独子,新榜举人鹿皓天鹿公子,你又是哪来的妖怪?” “妖怪?” 那人蹦了起来,叫道:“本少爷才是鹿皓天!他才是妖怪!鹿二,你不认识本少爷了吗?快把金钵悄悄搬回去,别叫神明拿鬼吓人了。” 一声鹿二把鹿二叫得魂飞魄散,一句金钵更把两人吓得天旋地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哪又钻出个鹿皓天来? 两人惊魂未定,巷子口传来喊杀声:“在那里!那就是鹿皓天这个兔崽子,除了他,还有谁敢偷神钵!” 另一个鹿皓天惨叫一声,飞也似地往相反方向逃了,用的竟也是鹿皓天的得意轻功“闲庭信步” 。 留下不知所措的鹿皓天和鹿二,直到暴民冲到了面前,才齐齐发声喊,转身逃命去也。 “刚才我好象看到两个鹿皓天?” 一个暴民边追边疑惑地问。 另一个暴民也讶道:“你也看见了?我以为是我眼花。” “也许是这家伙找的替死鬼。别管了,追那个和二胖子在一起的,决不会错!” 另有人犹豫道:“也许先跑的那个才是正主儿,我们分些人手去追。” 在众人怒骂鹿崽子果然阴险中,两队人马分两路追着三个人,渐渐跑出了清河县。 鹿皓天的闲庭信步是当世有名的轻功,学自江湖武功排行第四的独行侠叶知秋。 这也是他运气,叶知秋游历到此,先未闻鹿正南的淫乱与鹿皓天的贪财,只听人说鹿正南铁面无私治县有方,心中一喜,才将独门轻功绝艺闲庭信步的基本要领传授给了当时年仅十岁的鹿皓天,为了鹿皓天能够使用这门轻功,叶知秋还传授了他的独门内功心法。 由于时日很短,鹿皓天也只领略了个大概。 后来叶知秋听说了鹿家父子的真面目,气得发誓永远不到清河,鹿皓天的绝代学武机缘就这么错过了,后来鹿正南见儿子遗憾不已,特意请了些武师来指点他,可惜那些武师与叶知秋相比,简直是荧火比之日月,鹿皓天也学得意兴索然。 现在他的武功仅仅足以自保,连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湖汉子都比不过。 反而是鹿二这个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学了闲庭信步,由于本身肥胖行动不便,对此功倒是下了狠心去苦练,成就反而比得到正经指点的鹿皓天强得多了。 此刻逃起命来,效果明显。 不知不觉中,鹿二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鹿皓天还在气喘吁吁地狂奔,身后是不依不饶的暴民。 鹿皓天心里把不讲义气的鹿二骂了个稀巴烂,一边慌不择路地往山上跑去。 那引起祸端的土地庙就在山腰上。 刚往山上跑几步,鹿皓天就后悔不迭。 本身已没多大力气了,往山上跑所耗体力更大得多。 自己虽有轻功,但只是个书生,体力又怎能比得过这些庄稼汉子? 要不是体内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真气支持着,恐怕早就倒在山路上呜呼哀哉了。 看看身后的暴民就要追进,鹿皓天正在自叹免不了皮开肉绽时,前方不远处忽然闪现出一团漆黑的圆洞,在这大白天显得诡异莫名。 早已跑得头昏眼花的鹿皓天竟失去了辨识那是什么东西的能力,竟当成是个山洞一头扎了进去。 黑洞中电光一闪,洞口逐渐消失。 追到面前的暴民目瞪口呆,有人骇然道:“这……这是什么妖术?” 一个年纪稍大的人沉吟道:“对!一定是妖术!这一定是个假鹿皓天,是被真身召唤出来的虚影,如今时辰到了,也就消失了!” “有理,还是张掌柜走的路多,见识得多!既是如此,我们回头去找那另一个鹿崽子去!” 众人一片歌功颂德中,张掌柜得意洋洋地领着众人回到城里。 另一批暴民竟也回来了,劈头就道:“***,被那兔崽子溜了!” **************************************************************************大荒。 “糟了!应龙!移错人了!” “什么!!裂痕已经填上了啊!” “……裂痕一经填补,十年无法再度开启。” “……祝融,千万别告诉神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