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劫成魔》 第一章 少年夺舍,重生万劫钟万仇 一间卧房桌上点着一对巨烛。[..tw超多好看小说]烛光摇曳之中一个身着内衣年纪大约三十许的汉子正捧着铜镜喃喃自语。只见这汉子好长一张马脸双眉短粗眼睛生得甚高鼻子圆大有若蒜头却和嘴巴挤在一处嘴唇开阖之间牙齿倒错焦黄好一副恶煞钟馗的丑相! “我日!别人重生都是帅哥最次也是个中等怎么轮到我就变成了这么个丑货!”汉子狠狠的把铜镜摔在一旁仰天大骂:“贼老天你他娘的抽的什么羊癫风?” 只听得房外忽然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少女的声音叫道:“夫人夫人!老爷好像醒了!”声音中虽然有些怯懦但是欣喜之意仍清晰可辨。 只听得环佩叮咚卧房内进来一个妇人身穿淡绿色绸衫约莫三十六七岁左右年纪容色清秀想必就是刚才那少女口中的“夫人”了。 汉子打量了一下这妇人眉眼间略有喜色:“夫人……” 绿衫妇人眉头一皱道“叫你少交些猪狗朋友这下可好了你被打伤了不说连来福儿也被打死了我心中可是难受的很!” 汉子愣了一下陪笑道:“是是都是为夫的错以后一定听夫人的话再不结交那些狐朋狗友!” 绿衫妇人眉头略展叹了口气道:“咱二人安安静静的住在这里十年之中我足不出谷你心里还有什么不满的?为什么还要结交这些……这些匪类?你嘴上对我甜言蜜语说的好听可是你心中从来都不相信我!” 汉子一边听着一边暗自思索:怎么听来听去好像我这个便宜夫人魅力还不小十年足不出谷都还不放心?姥姥的不会是我穿越这个家伙是个带绿帽子的吧? 想到这里汉子浑身一震却听那绿衫妇人又说道:“你心中念念不忘的无非就是……就是那件事罢了你我夫妻一场你心中总是记着那事这夫妻做的实在没意思的紧你不如一掌打死我一了百了也免得你心中总是不快活!” 汉子听罢心中更是笃定不由暗骂老天:我日你个贼老天我前世就吃够了面容丑陋的苦了想不到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你竟然让我变得更丑了。这也罢了你这该死的贼老天你竟然送给老子一顶绿帽子带…… 绿衫妇人见汉子默默无语不由得嗔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莫不是真的要抛下我和灵儿再去娶一房美貌的夫人不成?” 汉子闻言连忙解释道:“好夫人你别生气我可没那个意思!” 绿衫妇人目光和汉子相接立即转开脸上一阵晕红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你心中很苦我心中又何尝不是这十年来我……我心中只有你没……没有他!” 汉子见她脸若桃花双眸若水不由得心生怜惜刚想勉强接受这段便宜的有可能有点绿色的婚姻忽然觉得头痛愈烈不由得双手抱头跌坐在地上。一段段记忆如同电影般在汉子的脑海中闪现每段记忆都充满的屈辱和自卑端的是痛苦异常。 绿衫妇人见状大惊连忙上前想要扶起汉子。只见汉子猛的甩开绿衫妇人托在腋下的双手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浑身颤抖不止眸子中凶光毕露口中叫道:“你骗我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声音凄厉几近呜咽双手紧握拳头上青筋毕露叫道:“十年了你一直都在骗我!哪一晚你梦中不是唤着那人的名字?就连你我同房之后你梦中仍是唤那人的名字……” 绿衫妇人被汉子甩的踉踉跄跄好容易扶着卧房中的桌子站稳了却忽然听到汉子口中厉喝不由得脸上一阵惨白长长的睫毛上顷刻之间便泪珠晶莹。.tw[] “你……你……”绿衫妇人此时心底秘密被当面戳穿当真是羞愧交加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辩解只是愣愣的看着汉子默默垂泪。 汉子双眸之中恨意如火目光灼灼的盯着绿衫妇人脑海中一片翻腾反复出现的都是这妇人和一个面容俊朗的男子。两人各种亲密的言行举止在汉子的脑海中不住的变幻一时间汉子心中杀意大盛双拳紧握之处竟出阵阵筋骨脆响。 绿衫妇人的俏脸一时间苍白若纸喃喃道:“既然如此你便杀了我吧也算是我还了你这些年来心中凄苦只是灵儿……” 汉子一脸激愤之色双目含泪冷冷的看着绿衫妇人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汉子才平静下来颤声道:“夫人我心中难过想一个人静一静……” 绿衫妇人闻言一愣:“莫非你真的不肯要我了不成……” 汉子摇了摇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缓缓的道:“你去陪灵儿吧我只是心中很苦想一个人静一静……”说罢便回身躺在榻上只将后背留给妇人。 绿衫妇人见汉子不肯再理会她不由悲从中来:“你若是嫌弃我了我这就躲的你远远的今后再不在你眼前出现便是了省得你瞧见我心里不痛快……” 一边说绿衫妇人一边看着汉子见他不予理睬更是心痛万分双手掩面痛哭而去。 汉子听得妇人去得远了这才猛地从榻上坐起恨恨的骂道:“我就操!我怎么成了钟万仇那个丑货不但带绿帽子还要帮段正淳那个花花公子养女儿!” 刚才汉子突然头痛欲裂正是融合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钟万仇的记忆造成的记忆融合如此玄妙之事竟然在顷刻间就完成了可是对汉子而言却仿佛重活了三十多年重新经历了一边钟万仇的人生待到记忆完全融合之后汉子依然知道自己究竟穿越到了什么地方——北宋天龙八部! 汉子——钟万仇呆呆的在床上坐了很久中间进来个丫环给他送饭也被他厉声赶了出去他本就相貌丑陋此时正是心中恶念迸之际面容更是凶恶万分吓得那小丫环扔下手中食盒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既然重生了就要活出彩来。钟万仇开始思索自己的新生将如何度过:自己的武功太差了必须要加强好在无量山就在附近根据自己的原来的记忆无量剑现在刚刚分宗段誉那小子应该还是个小孩子时间还充裕的很!抢在段誉那小子之前把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弄到手然后就地取材无量剑的内功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自己废功重练就需要这些废物们太厉害的自己一时半会儿可对付不了。然后就是四大恶人和黄眉僧恩还可以加上大理段氏那些废物们。估计这些人吸下来自己就能成为二流高手了。 钟万仇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得意:接下来就可以偷偷的去姑苏慕容的还施水阁玩玩了那里的武功秘籍可是不少应该够自己练上一段时间了恩对了还有曼陀山庄的琅嬛福地那里可是天龙八部里有名的图书馆顺便也去搜刮一番。王语嫣母女吗?要不要顺便弄回来玩玩呢?哦对了还有阿朱和阿碧。阿碧那个傻丫头眼里只有慕容复老子就让她知道什么是成熟男人的魅力!不过阿朱是乔峰的抢这么有名的大英雄的老婆不大好吧?可是不搞她万一以后被乔峰再打死了多可惜……呃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啊女人先放一放武功要紧。 这两个地方的武功都练个差不多少说也得三五年吧呃多算点就七八年吧到时候天龙八部的剧情貌似也应该开始了然后再怎么玩呢?对了擂鼓山把无崖子那个老家伙的功力接收了。不过貌似有点困难哦那个该死的珍珑咱可玩不了恩……对了就找段延庆原著上就是这个家伙破的珍珑恩再然后就是去缥缈峰灵鹫宫和西夏皇宫了那里的武功可都是逍遥派的高深武学一定要搞到。再然后吗?还有什么厉害的武功来着?呃易筋经!看来要放过阿朱了等她偷出易筋经俺老钟再来个黄雀在后听说北冥神功有后遗症加上易筋经应该就没问题了吧!哦还有六脉神剑这个难度比较大毕竟那些天龙寺秃驴不好糊弄看来要从段誉那个小白脸身上下手了。剩下的就是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了这个到以后用慕容复要挟慕容博那老东西就能搞到或者从那个吐蕃秃驴那里也能弄到恩他们武功太高这个还是先放一放。等到咱老钟武功天下无敌的时候漂亮女人还不有的是到时候老子直接把灵鹫宫变成豹宫想几p就几p想控啥就控啥嘎嘎…… 钟万仇一边意淫一边低声贱笑着心中早已没有重生伊始的彷徨无助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的天龙生活的美好憧憬完全没有把天龙八部本来的主角们放在眼里。不过就钟万仇前世看过的n多起点意淫小说上的描写而言貌似主角的意淫都会实现的虽然有点波折和意想不到的变化尽管这变化不一定是主角喜欢的…… 第二章 心生怜惜,血誓旧主心魔生 美美的睡了一觉钟万仇一边回想着昨夜梦里的美好未来一边在丫环的服侍下洗涮着算上昏迷的一天钟万仇足足两天米水未进着实让他饿的够呛。(..tw无弹窗广告)吩咐丫环上了些早点钟万仇便高兴的在卧房吃了起来。 正吃的开心门外进来一人正是自己的“夫人”甘宝宝。钟万仇瞥了这个自己心中有点鄙视的女人没有理会静静的吃着早点。 甘宝宝明显昨夜过的不是很好至少她应该哭了很久昨日那双善睐的明眸现下红肿的仿佛山桃一般。甘宝宝淡淡的看了钟万仇一会儿见他不理会自己不由得又悲从中来哽咽道:“你就没什么话儿要对我说么?” 钟万仇抬头瞟了她一眼道:“你想我说什么?莫不是要我向你摇尾乞怜低头认错不成?”哼了一声见甘宝宝刚要说话继续说道:“昨日种种俱在我心中屈辱也罢可怜也罢都是我自找的我不怨任何人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在为你而活我只想为我钟万仇自己而活难不成这也有错?” 话到最后声音渐渐高昂目光中也生出一丝决绝甘宝宝几时见过钟万仇如此同她说话不由得一愣觉得眼前这个与自己一起生活了近十年的男人竟是如此陌生:“你竟然如此同我说话?”声音之中满是愤愤不平之意。(..tw好看的小说) 钟万仇咽下口中的稀饭没来由的一笑本就丑陋的脸配上这笑容显得格外诡异:“我便如此同你说话又待怎地?我堂堂七尺男儿如何说话还用着你管了?莫不是我这山野贱民冲撞了您这镇南侯爷的旧情人不成?” “你……你怎地说话如此刻薄……”甘宝宝既怒且急的说道:“我几时管你如何说话了你怎地又拿他编排我欺负我这弱女子算什么本事你若有本事就去找他去何必跟我这女流计较就怕是你的那些猪狗朋友也不肯帮你吧……” 甘宝宝急怒之下口不择言一番言语恰恰刺到钟万仇痛处虽然现在的钟万仇已然不是本人了但是来自记忆深处的被深深伤害的痛处却让现在的钟万仇格外不舒服钟万仇冷冷的看着甘宝宝一直盯到她有些慌乱才咬牙切齿的说道:“段正淳那厮我会找他算帐的你放心用不了许久的我会把大理段氏连根拔起的你耐心等着瞧吧侯爷情人!” 钟万仇以前不是没说过狠话但是这一次甘宝宝觉得格外心寒愣愣的看着钟万仇好一会儿才施施然的道:“我……我刚才的话作不得数的那是气话你……你别往心里去。是你编排的人家太过了人家才……” “嘿嘿……”钟万仇的笑声突然打断了甘宝宝的话:“气话不要紧我不会往心里去我真正在意的是你我夫妻十年你竟然连一句夫君都不曾叫过我昨夜我细细想来这十年来我活的还真是下作啊你说呢?” 甘宝宝闻言眉头一蹙半晌才扭捏道:“那个……夫君……我不是不肯叫你我只是觉得这等事你我心中知道便好何必常常挂在嘴边……” “哦……原来如此!倒是我想左了!”钟万仇放下手中碗筷煞有其事的看着甘宝宝道:“我这个夫君只在你心中所以不必挂在口上;你那段郎想必不在你心上所以便要夜夜梦中挂在口中了?” “啊……”甘宝宝没想到此时钟万仇又提及此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呐呐不言。却不成想钟万仇忽然冷冷的道:“亏我这个丑货还帮你们养大了女儿到如今连你一句真心话都换不来么?” 甘宝宝大惊失色满脸惊恐的看着钟万仇一幅不知所措的样子想要辩解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钟万仇缓缓站起目光灼灼的盯着甘宝宝:“乙未年十二月初五丑时伤心苦侯万念俱灰。然是儿不能无父十六年前朝思暮盼只待君来。迫不得已于乙未年五月归于钟氏!” 说完钟万仇冷冷的看着甘宝宝目光如电直欲迫进甘宝宝的内心。 甘宝宝此时已然惊恐万分藏在心底的秘密竟然被人如此当面揭穿而揭穿之人正是自己结十年的丈夫这让甘宝宝急羞愧又恐慌。 “俏夜叉甘宝宝……”钟万仇仿佛在念一个陌生人的名字般缓缓的道:“十年痴心换不会你一丝情意啊你可知道当我知道这个秘密的时候心中是如何痛楚……” 甘宝宝闻言泪如雨下涕不成声:“夫君……我……我对不起你……” 钟万仇淡淡的道:“你与那厮有旧我不怪你;你为他生下女儿我也不怪你;这十年来我自问为人父为人夫并无什么过错我费尽心机百般讨好与你却换不回你丝毫情意在你心中只有那厮甚至连梦中也不忘唤那厮的名字就连我俩少有的几次同房之后你的梦里都只有他……” 钟万仇声音有些哽咽稍稍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如此待你你待我如何?他待你如此你待他如何?” 甘宝宝此时已然跌坐在地上涕泪横流泣不成声。钟万仇见她如此忽地笑了起来:“钟万仇啊钟万仇!你太可怜了!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事到如今我便立下血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说罢钟万仇咬破手指探手将床上的衣衫取来右手飞舞在黑色的长衫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仇”字! 甘宝宝目瞪口呆的看着钟万仇不知如何是好就在她愣的时候钟万仇探身上前伸手点了她的穴道。甘宝宝大惊失色:“你……你要做什么?” 钟万仇浅浅的笑着:“从今日起我便将你困在谷内的绝牢之中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把大理段氏连根拔起的!” 甘宝宝无论如何也无法把眼前的人与从前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钟万仇联系在一起眼前此人虽然容貌依旧如原来般丑陋但是眉眼之间却有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杀伐决断的光芒。看着他缓缓的穿上那件写有“仇”字的黑色长衫甘宝宝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场噩梦自己这个结十年懦弱自卑的丈夫突然变成了浑身凛冽着无穷恨意的复仇魔王。 只盼段郎能小心些千万莫要遭了这魔王的毒手;只盼他能念在与灵儿一场父女的情分上莫要伤害灵儿;只盼…… 未及再想下去甘宝宝忽然觉得穴道一麻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第三章 无量玉璧,逍遥遗宝饲天魔(上) 万劫谷中尽是钟家的仆人对钟万仇倒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几番试探之后钟万仇选中了一个叫进喜儿的少年仆人将他带到万劫谷的绝牢之中。虽然知道自己这个主人尽管面貌丑陋且喜怒无常对下人倒不怎么严苛但是当进喜儿听完钟万仇的交代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阵惊恐。 进喜儿偷偷的瞥了一眼躺在绝牢石床上双手双脚上都带着长长的镣铐的主母战战兢兢的问道:“谷主不知小的要如何……这个看守夫人?” 钟万仇看似无意的扫了这个年方十五的少年仆人冷漠的道:“你只管每日里按时给她送些吃食不使她饿着便是了。倘若她要同你说话或是要你做什么事一概不准。说一句话老子便割了你的舌头做一件事老子便把你拆骨扒皮!明白了吗?” 听到钟万仇说道“拆骨扒皮”时进喜儿忍不住浑身一抖连忙颤声应道:“小的……万万不敢一切悉听谷主吩咐。”稍稍停顿了一下进喜儿仿佛想到了什么壮着胆子道:“只是夫人武功甚是厉害小的生恐送饭之时被夫人擒住恐怕坏了谷主大事这个……这个……” 钟万仇闻言一笑打量了一下这个面容青涩的少年道:“你倒也算是心思缜密看来我将此事托付与你倒也没有看错了人。”说着钟万仇从怀中取出一个碧绿通透的玉瓶出来道:“此乃我万劫谷秘制的迷魂丹你每日取一颗化于水中与她服下她便无法施展内力加上她手脚上的镣铐应当无法伤害与你你只要耐心看守便是了!” 进喜儿双手颤抖的接过钟万仇手中的玉瓶仔细的放在怀中低头应是。 钟万仇看了看石床上仍在昏睡的甘宝宝缓缓的道:“我只是让你看守她万万不可羞辱与她若是你做出什么蠢事修怪老子无情!” 进喜儿闻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不止道:“小的万万不敢小的定当严守谷主吩咐不敢有丝毫差池!” “恩……”钟万仇点了点头道:“我见你年纪不大但也算是聪明伶俐心思缜密今次你若办好这件事等老子回来便收你为我的弟子。恩进喜儿这名字太过随意从今日起你便改名叫钟进吧希望你莫要辜负了老子的一番期望才好!” 进喜儿哪里想到会有这等好事忙不迭的磕头谢恩毕竟谷主弟子可比他从前的下人身份高贵多了。 钟万仇也不去管他任他在地上一连磕了十几个响头后才出声唤他起来。钟进仿佛忽然想到什么一脸难色的看着钟万仇道:“谷主……啊……师傅若是小姐问起夫人的事弟子当如何回答是好?” 钟万仇闻言也是眉头一皱思索了片刻才道:“你不用担心小姐我这便派两个人送她去幽谷玩上一段时日。若是她中途返回你万万不可让她接近此地更不可让她见到夫人。若是她问起你便说我与她娘亲出去办点事情一月便回明白吗?” 钟进点头应是眸子一转钟进道:“师傅若是那秦夫人与木姑娘来了又当如何是好呢?” 钟万仇忽然觉得自己对甘宝宝的难时机似乎有些早了细细思索了一会儿才道:“你尽量将她们打走了便是若实在不行便偷偷将迷魂丹下在她们的饮食当中将她们与夫人囚禁一处便是了。” 钟进闻言大惊失色秦木二人俱是武功高强之人让他一个一点武功不会的小厮如此算计二人当真是难为他了。钟进偷偷的抬头看向钟万仇谁料目光及处钟万仇中盯着他看眼中凶光闪烁想必对自己的沉吟有些不满。 钟进暗暗衡量了一番遂咬牙道:“师傅放心弟子……弟子定将此事办的妥妥当当不负师傅的一番期望……” 钟万仇大嘴一咧嘿嘿笑道:“好小子算你有些胆色。你也不必害怕只要你小心一些一旦现不对立刻先制人当可毫无伤这就算是为师对你的一番考量吧!” 钟进但觉钟万仇这笑容无比邪恶却是不敢表现出来连忙低头应是。 安排好谷中一应事宜钟万仇终于出了。钟灵已然被她派了两个身手不错的仆人送去了秦红棉所在的幽谷并嘱咐两个仆人一旦现秦红棉三人有来万劫谷的迹象立刻赶回来通知钟进并为钟进留下了几个涂有迷魂丹药汁的机关暗器这才安心的上路。 无量剑派位于大理的无量山上而所谓的无量玉璧正是在无量山的后山之中。钟万仇前世至少将天龙八部看了十几遍奈何书中对此交代并不清楚只是说附近有一处瀑布。 无奈之下钟万仇只好耐心的在无量后山细心搜索。好在此行钟万仇准备充足干粮、酒肉一应俱全倒也没有吃什么苦头。 这一日里月亮刚近中天钟万仇忽然听得前方有淙淙水声不由心中大喜连忙加快脚步向前赶去。循声来到一条溪水旁边但见月光之下溪水涔涔清澈无比。钟万仇伸手入溪掬了一捧水痛饮了一番。溪水干冽顿时整个胸腹之间一阵清凉端的是舒爽无比。[..tw超多好看小说] 钟万仇心中一阵欣喜喝了几口溪水便忙不低的顺着溪水溯源而上。溪水蜿蜒一路上钟万仇沿着溪水径直往那林木神秘之处行去。 行了一阵饶是钟万仇身子强壮也不由得吃不消密林之中枝桠横生钟万仇的衣服已被刮破了数处正在钟万仇觉得有些疲倦之时忽然听得前方水声响亮轰鸣不绝便如前世看过的钱塘大潮一般钟万仇停步打量只见西北角上银河倒悬一道瀑布从高崖上倾泻下来。 钟万仇狂喜难耐知道这里便是那段誉坠崖之处忙寻了一棵双人合抱的大树将身上带着的绳索系在上面又将绳索的另一头牢牢的捆在自己腰间。一切准备完毕后钟万仇又寻了一处山势略缓的山崖向下望去但见山崖下的深谷中云雾弥漫竟看不到尽头心中不由得一阵胆怯。 踌躇了片刻钟万仇咬牙切齿的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好不容易穿越了难道要让老子碌碌无为的带着一顶绿帽子活一辈子!操了!”钟万仇下定决心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绳索这才猛地纵身跃下。 刚一跃下钟万仇便后悔不迭他准备的只是简单的绳索可比不上后世登山专用的装备没有紧急制动的锁扣就这么直接跳了下去基本上和没有绳索没什么区别! “啊……”钟万仇不由得惊恐的大叫!求生的欲望此时格外清晰钟万仇双手挥舞只盼能抓住什么东西奈何山崖之上寸草不生哪有什么东西让他抓就在他双手乱挥的时候身体已经下落了近百丈。 好在他准备的绳索够长若是绳索突然到头光是这百丈的下坠之力便足以将他的腰勒断了。也是他命不该绝这山崖越往下越是倾斜已经不再是危崖壁立崖上生有不少树木钟万仇拼尽全力死死抓住每一根出现在眼中的树枝树干虽然双手因此被撕的血肉模糊然而这下坠之力却比刚才缓和了许多。 但听得“砰”的一声钟万仇双脚踏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之上而此时绳索已然到了尽头两下里的力量作用起来倒是硬生生将他的下坠之势给停住了。 钟万仇顾不得腰间和足下的痛楚双手紧紧的抓住绳索享受着劫后余生的片刻安宁。喘息了片刻钟万仇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一望之下不由得胆战心惊此时的他正站在一块石磨大小的岩石上下面依旧是云雾缭绕望不到尽头。 钟万仇不由得骂道:“操了!老子准备了绳索还如此险象环生真不知道当初段誉那小子是怎么保住狗命的!这主角的待遇就是好若是老子有朝一日能够回去定要好好问问那金老头莫非他的天龙八部里完全藐视物理的三大定律吗?” 咒骂的一会儿钟万仇开始思索如何继续下落他四下打量一番现身旁不远的山崖之中裂开了一道裂缝想必是地壳运动后颤声的山体分裂。也幸好有这裂缝崖缝之中多是砂石草木也不算陡峭倒是可以沿着这道崖缝缓缓爬落。 于是钟万仇便沿着崖缝缓缓爬落虽然手脚俱伤衣服也破烂不堪倒也不似先前那般危险。不过这山崖好似无穷无尽一般足足爬了有两三个时辰饶是钟万仇身子硬朗意志坚定也不由得心生气馁。 就在钟万仇筋疲力尽之际忽然听得充耳的轰鸣之声钟万仇不由得兴奋的高声长啸此时他终于知道自己一番辛苦终于就要到达谷底了。 钟万仇伏在崖坡之上半滚半爬一路急切片刻间便到了谷底。但见左边的山崖之上一道匹练如同银河倒悬奔腾而下径直倾入一个清澈见底的大湖之中。瀑布倾注湖水却不溢出想必是另有地下暗河泄水。瀑布倾注之处湖水如同沸水翻滚但是离此十丈左右便波澜不起仿佛一面银镜一般。但见天上明月皎洁水中倒影摇曳端的是造化神秀。 钟万仇此时哪有心思欣赏这人间美景忙不迭的四下寻找洞府的入口。一番搜索之下终于在大湖之北找到那块掩藏洞府的巨大岩石。 钟万仇顾不上身体伤痛与腹中饥饿连忙清理巨岩周围的沙石藤蔓待到清理干净之后双手力猛推那巨岩果然如一扇巨门一般缓缓转动只转到一半便露出一个三尺左右的石洞来。 钟万仇大喜过望取出身上带着的火折子点燃弯腰进入。石洞之中道路平整钟万仇一路疾行片刻便来到一扇铁门之前。钟万仇单手一推铁门便缓缓打开门内霉气刺鼻钟万仇不敢此时进入生恐这霉气伤身于是便在门外坐了下来取出一应事物疗伤涂药食物添饥。 休息了片刻但觉身子已然无甚大碍一身力气也回复了七八成估计门内霉气也散的差不多了这才起身进入。 一路之上钟万仇丝毫不为这洞府的奇妙所动一心只找那玉像所在的石室。终于在他打开一扇石门后现了那个宫装美女的玉像。 钟万仇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玉像但见仪态万方娇媚动人一对眸子晶莹闪烁神采飞扬。钟万仇心中一阵涟漪道:“姥姥的当真是美不胜收!怪不得段誉那小子念念不忘就连老子都忍不住想摸上一把!” 想到这里钟万仇不由得把目光扫向玉像的胸部和腰身但见黄色的绸衫内两团突起晶莹剔透当真比真人的还要诱人纤细的腰身仿佛盈盈不堪一握让人忍不住想要恣意怜惜。钟万仇目光转下盯住玉像的下身忍不住想到:“不知道这玉像的下身是否也雕刻出来了?如若下身也与常人一般这……这岂不就是个充气娃娃……” 此念一生钟万仇一时间竟按捺不住想要撕破这玉像身上的黄衫。 好半晌才将这肮脏的念头压下钟万仇不由得一阵傻笑:“操了!想不到这玉像如此美丽逼真当真让老子欲罢不能呢!也好等老子得到神功便将你带回万劫谷闲暇之时便做老子的充气娃娃吧!” 放下邪念钟万仇连忙看向玉像脚下果然玉像脚下正有两个蒲团一大一小。钟万仇心中狂喜连忙将小蒲团拿起刚想撕破取出秘籍忽然心中一动:“老子若毁了这蒲团将来那段誉小子便得不到此神功段誉若是没了武功以后许多需要他推动的情节便无从开始那可大大不妙。不行老子要好好想想!” 钟万仇坐在大蒲团上仔细思索了片刻终于定下计来从蒲团背面将蒲草轻轻拨开取出了一个绸包来。但见这绸包一尺左右白绸上写了几行小字。他双手碰着绸包情不自禁的剧烈颤抖心中的狂喜如同狂风巨浪不可遏止。一会儿想到自己习成盖世神功横行天下万人仰慕;一会儿又想到这绸包之中什么都没有自己白费心机到头来两手空空郁郁而终……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辗转翻腾不能自已。 钟万仇战战兢兢的打开绸包却见绸包内是一个卷成一卷的薄绢。他双手抖动难止好半天才将薄绢展将开来但见薄绢起始之处四个娟秀有力的小字“北冥神功”! “啊……”终于确认自己得到了盖世奇功钟万仇再也按捺不住狂叫了起来:“北冥神功老子终于得到你了……哈哈……老子……老子……啊……”叫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不断的仰天长啸。 好一会儿钟万仇才平息心中的激动往下看去:庄子逍遥游有云穷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钟万仇嘿嘿的傻笑着:“果然是北冥神功这段开篇词老子再熟悉不过了!” 第四章 无量玉璧,逍遥遗宝饲天魔(下) 钟万仇不及细看连忙将薄绢展到最后果然凌波微步也在薄绢之上记载着。钟万仇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安心开始修炼北冥神功。 这北冥神功端的是神妙非常钟万仇运转上面的废功法门轻轻松松的就将自己十多年的内功修为化了个一干二净。内功散尽钟万仇未觉丝毫不适反而觉得身体似乎更加结实和强壮不少这更加坚定了钟万仇对北冥神功的信心。 事关今后能否横行天下钟万仇修炼起来格外认真远胜过前世上学之时当可称得上废寝忘食了不消小半个时辰手太阴肺经便告修炼成功钟万仇不由得心中一阵得意:段誉那小子靠了这一道经脉便横行天龙自己若是练成全部三十六道经脉岂不是天下无敌。想到此处不由得更是欣喜难耐恨不得一口气将剩下的三十五道经脉全部练成。 谁料细看之下不由得心生气馁原来这三十六幅图中只有十二幅讲的是吸取他人内力的经脉修炼方法还有十二幅图却是真正的北冥神功经脉修炼方法而最后的十二幅图却是融合小无相功和八荒六合为我独尊功后的经脉修炼方法。 看到这里钟万仇禁不住瞠目结舌想不到这北冥神功竟然如此神妙原来段誉所修炼的不过九牛一毛而已真正的神妙之处他根本没有触及。一想到自己将北冥神功修至大成纵横天下横扫武林钟万仇更是傻笑连连。 手太阴肺经已成再往下修炼就需要吸取他人内力了此时钟万仇身处深谷哪有人给他吸取内力不得以这北冥神功的修炼只得告一段落了。不过钟万仇却没有丝毫不快谷外便是无量剑派只待他出去之后便可大吸特吸剩下十一道经脉大成指日可待。 既然不能继续修习北冥神功钟万仇便将全部心思放在了天龙中的保命第一奇功凌波微步上。然而这凌波微步却是让钟万仇吃尽了苦头他本是后世之人哪里知道什么周易六十四卦光是这方位便让他背了个头昏脑胀更何况还要与步法相结合端的是让他痛苦万分。 不过这厮也真有股狠劲为了日后小命要紧一连七日苦练不休。每日里张开眼来略微洗涮便开始研习不练到筋疲力尽决不罢休偶而遇到难解之处便苦苦思索想不通透连饭也顾不上吃。如此一来七日之内竟然让他将这神奇的功法学得了四成。看到自己身影飘忽衣襟飞舞更是让他欲罢不能竟对武功产生了无穷兴趣。 转眼间又是七日钟万仇终于将这凌波微步学得了八成筋疲力尽的他这才觉自己已然出来大半个月了这才匆忙收拾了一下准备返回万劫谷。 钟万仇将北冥神功的薄绢一分为三将第一道经脉的修炼图和凌波微步的修炼之法重新用绸包包好放回了蒲团之中仔细检查了一下现并无漏洞这才安心的去寻那珍珑棋局。 只见石室左侧有一道月门缓步进入却见里面又是一间石室除了一张石床和些许生活物品还有一张石桌桌上刻了纵横十九路棋盘上面分布了二百余枚石制的棋子黑白对峙交锋激烈却并未下完。 但见这局棋变化莫测繁复无比劫中有活活中有劫两条大龙犬牙交错纠结缠绕看似共活长生实则步步杀机正是那名传后世的“珍珑棋局”。 钟万仇前世也算是对围棋略有涉猎也曾在网上彻夜鏖战得见此名局焉能不研习一番。粗略一看之下但见黑棋已然胜券在握白棋仿佛回天乏术。熟料细细推敲之下却现白棋虽然形式不妙却未必没有反败为胜之机!看了良久但觉白棋虽然有败中求胜的良机可是却苦于无处下手便如同那画师心中虽有万千沟壑奈何却无可以一舒胸臆的画卷一般纵有万般能耐却无从施展不由让人徒呼奈何。 钟万仇完全沉浸在棋局之中恍惚之间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头昏脑胀心中烦闷异常心中猛地一惊连忙强自扭过头去不敢再看那棋局。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心中不由的暗暗害怕:这贼厮鸟的珍珑果然厉害怪不得当日里段延庆和慕容复几乎要自杀端的是诡异。好在老子几时转醒不然岂不要死在这鸟珍珑之上。 休息了片刻待到心情平复钟万仇这才从身上的包袱中取出纸笔将这奇妙的珍珑记录下来。这珍珑棋局对钟万仇而言也算得上是一件重宝了。毕竟此局关系到能否得到无崖子的毕生功力钟万仇可不敢有半点马虎。足足花了半个时辰钟万仇才将这珍珑记录完毕又细细的堪对了两遍确认无误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次无量山之行至此方才算的上是大功告成一时间钟万仇只觉得志得意满贱笑连连各种想法纷至沓来心中狂喜难抑。 钟万仇伸了个懒腰将一应事物收拾完毕四下里打量一番准备就此离开忽地看到石床床尾处又有一月门门旁石壁上刻着四个字“琅嬛福地”。虽然早知道此处的武功典籍早已被王夫人搬空但还是难耐拾遗捡漏的心思快步进入月门之中。 一进门钟万仇便四下打量登时长叹一声心中恨恨不已。这名为琅嬛福地的巨大石洞内布满了一排排排列整齐的木制书架可是架上此时已然空空如也一本秘笈也没没有书架上满是灰尘想必架上的武功秘籍早已被搬走多年。 钟万仇暗骂不已举步来到书架跟前细细打量但见书架上贴满了书签尽是各门各派的名称钟万仇可以想象得到当年这些书架上摆满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之时是何等的气派然而此时却已然空空如也昔日胜景今日难见。 看着书架钟万仇禁不住心生异样:有朝一日等老子武功大成之时老子定然也要弄个大大的书房存放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tw)到那时该是何等的嚣张何等的气派!哈哈! 这石洞虽大却也能一眼看遍到处都是积尘并无一本秘笈留下。饶是如此钟万仇仍不死心四下里仔细找寻希望可以找到一两本当日搬迁之时遗落的秘笈。找了良久却一无所获钟万仇无可奈何之下这才悻悻的离开石洞。不过离开之时搬空姑苏慕容的还施水阁和曼陀山庄的琅嬛福地之心却越坚定。 钟万仇返回玉像所在的石室找到石室旁的石阶回头再看了一眼玉像忽地喊道:“乖娃娃等段誉那小子来了之后老子便带你回去快活哈哈!”说罢头也不回的沿着石阶出洞而去。 沿着石阶转了三个弯走了大约三百级石阶终于听到了隆隆水声知道到了尽头。钟万仇知道这洞外便是澜沧江畔但是站在洞口一眼望去浊浪拍空惊涛拍岸水流湍急江岸岩石壁立巍峨嶙峋倒也算得上是一番美景。 钟万仇哪有闲心观景此时据他出谷已近一月心内担心谷中变故恨不得肋生双翅。一路上钟万仇全力运转凌波微步但见衣衫飘动仿佛闲庭信步一般虽然衣衫破烂人也丑陋但是也颇有几分潇洒的味道。 如此一番疾行钟万仇的凌波微步愈熟练许多前日里思索不通之处此时竟然豁然开朗心中得意不由得高声长啸起来。这凌波微步不但是门奥妙无比的身法更奇妙的是与北冥神功竟有相辅相成之效随着凌波微步没运转一遍那北冥神功便精炼一分月前化于身体经脉内的真气此时竟然按着北冥神功的行功路线运转开来。开始之时涓涓细流随着钟万仇步法愈熟练这真气也愈凝练粗壮起来。 不消许久钟万仇便赶回了万劫谷。这石洞出口之处离万劫谷本就不远钟万仇全力奔驰之下竟然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赶了回来。 入谷之后见得一众仆人容色安然诸事井井有条心中略定。知道谷中并未生大变。但仍不敢掉以轻心回到卧房将秘笈棋谱等一应事物藏好换过一件长衫便急忙向谷中绝牢行去。莆一至绝牢远远便看到钟进端坐在绝牢入口之处面容憔悴显然是日夜看守不敢疏忽疲累的很了。 钟万仇暗自点了点头心中对这新收的弟子又满意了一分。钟万仇放重脚步故意让钟进听到。但见钟进闻得脚步声猛地站起高声喝道:“此地乃是万劫谷禁地何人放肆胆敢至此?” 钟万仇对钟进的反应满意非常笑道:“乖徒儿莫要紧张是为师回来了!” “啊……”钟进闻言一愣见到钟万仇身影飘忽仿佛之时瞬间便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既苦且喜忙不迭的跪下行礼口中道:“师傅……您终于回来了。弟子这月余来寝食难安生恐行差踏错总算……总算没误了师傅的交代……”说道后来声音已经哽咽。 钟万仇心中略生感慨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淡淡一笑道:“恩你很好师傅很满意!起来吧!”说着将钟进从地上扶起。看了一眼双眸红的钟进冲他点了点头道:“她这几日可好有没有出什么乱子?” 钟进被钟万仇目光一扫但觉眼神犀利仿佛直指自己内心不由得心生惶恐连忙答道:“启禀师傅这月余来夫人只是每日哭泣饭也吃的很少人消瘦了许多。却并无什么过分要求。弟子也按照师傅吩咐每日将迷魂丹混在水中给夫人服下没有出过什么纰漏!” 钟万仇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小姐可曾中途回转幽谷那边可由消息传回?” 钟进摇头道:“小姐并未回转。幽谷那边传来消息说小姐与那木姑娘相见甚欢感情极好。倒是那位秦夫人曾追问谷主与夫人的下落。” 钟万仇沉吟了一番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且回去休息待我处理一些事情择个吉日便收你为徒你先退下吧!” 钟进闻言欣喜万分便要跪下磕头。钟万仇探手将他扶住笑道:“好了这头等到拜师的时候再磕不迟你先退下吧!” 钟进知道钟万仇有话与甘宝宝说不欲自己听到连忙躬身行礼后退下。目送钟进离去钟万仇这才迈步进入绝牢。 不过月余不见此时的甘宝宝已然判若两人。面容憔悴脸色惨白连一向灵动的眸子此时都显得麻木不已。钟万仇见状不由心中怜惜恨意略减冷笑了一声只是盯着甘宝宝不一语。 甘宝宝身子一震这才现站在自己身前的钟万仇。虽然仅仅月余未见钟万仇容貌依旧丑陋但是甘宝宝却觉得眼前之人多了几分威势几分潇洒几分陌生。想到他曾经的誓言不由得心中大恐颤声问道:“你……夫君……莫不是你已经……害了……害了……那人?” 甘宝宝知道钟万仇心中痛恨那人不敢提及名字只好称作“那人”。但见钟万仇神色不愉忙不迭的辩解道:“我没有旁的意思……夫君……你莫要多想……” 钟万仇见她此时仍对段正淳念念不忘丝毫不顾自身安危不由得恨意狂涨:“你别怕你那侯爷情人风流快活的很呢!老子还没开始对付他的计划呢!” 甘宝宝闻言心中大定这才注意到钟万仇语气中的恨意连忙解释道:“夫君你莫要多想。你一心一意待我我也一心一意待你我若有半分对不起你便叫我天诛地灭万劫不得生!从今往后我心里只想你念你梦中也只有你再不会有旁的人。你我夫妇二人便永远在这谷中永不分开。”稍微一顿甘宝宝苍白的脸上一震绯红声若蚊蝇:“你若嫌弃灵儿是……是……那人的孩子我们……我们……便再生一个好了……”说道此处甘宝宝已经是羞愧万分但仍坚持着说道:“我们便生一个……我们的亲生孩儿这样你可放心了?” 钟万仇闻言不由得心中一热浮想联翩。好半晌才定定的看着甘宝宝道:“你此言不虚?”甘宝宝娇羞万分却仍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我身已属君心自然也是一般。从前我亏待于你日后定会好好待你但凡你有所吩咐我定当遵从不敢违背。只求……只求……” 说道此处甘宝宝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敢启齿。钟万仇眉头一皱道:“只求什么?”甘宝宝怯生生的抬头望了钟万仇一眼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只求夫君放过那人并把灵儿当作亲生骨肉抚养我便是为奴为婢也不会有丝毫怨言!” “什么?”钟万仇闻言不由得怒火中烧暴喝道:“好啊事已如此你还对那厮念念不忘你如此委屈自己原来是想要我放弃对你那侯爷情人复仇端的是好心思好算计啊!” 甘宝宝见钟万仇暴怒不敢辩解待到钟万仇略为平复才轻声道:“那人有权有势家中高手众多在江湖上大有声望夫君怪我念他为何没有想到我也是为了你好?人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你武功只是一般又如何对付他?不如从此放下这个念头你我夫妻在这谷中做个神仙眷侣岂不快活?你若允了我我定当尽心服侍你你我夫妻同心来年生个一男半女也好为你钟家传宗接代。” 钟万仇此时心中早有定计面上却装作欣喜万分的道:“此话当真?” 甘宝宝见钟万仇似乎意动连忙应道:“当然只要夫君答应我从今往后我便事事由你为你生儿育女……” 钟万仇闻言咧嘴一笑冷声道:“你要我如何信你?” 甘宝宝被钟万仇突然的冷言冷语弄得不知所措忙道:“我可以下重誓……”话未说完钟万仇便将其打断摇头道:“十年前你的重誓犹在耳边现在你又要拿捞什子的誓言蒙骗于我不成?” 甘宝宝忽然觉得自己这个丑陋的夫君似乎开窍了往日里自己言语稍加温柔便将其哄得服服贴贴谁成想今日如此软语相求却仍得不到他的信任心中忽然生出一种眼前之人并非自己那丑夫君的感觉。 钟万仇见甘宝宝眼中疑色大生知道她怀疑什么心中冷笑口中却道:“莫要怪我不信你实在是你过去骗的我太狠了!” 甘宝宝闻言心中大释面色羞惭的道:“我也知道自己伤你太过只盼夫君你念在多年情分上再信我这一会可好?” 钟万仇装作思索了片刻才缓缓的道:“要我信你也不难只怕你心中有别样心思不肯从我就是了。” 第五章 火云邪神,江湖宵小成一脍 甘宝宝听得钟万仇言语间似乎有些松动忙不迭的应道:“夫君但有吩咐妾身无不遵从只盼夫君莫要见疑。” 钟万仇嘿嘿一笑道:“你也莫要答应的如此痛快我的条件可是苛刻的很。”看了甘宝宝一眼见她丝毫没有犹豫的神情点了点头接着道:“第一我要废去你的内功点破你的气海!” 话未说完便听得甘宝宝“啊”的一声钟万仇冷笑道:“怎么?这第一条你便不肯么?”甘宝宝面惊慌道:“这……为何要废去我的内功还要点破气海那岂不是……岂不是……” “不错!”钟万仇接道:“我正是要你武功尽失从此再不能去私会你那侯爷情人再也不能弃我而去!你可原意?” 甘宝宝俏脸凄苦沉吟了半晌才道:“也罢若不如此你始终不能信我!”甘宝宝看了钟万仇一眼无比艰难的应道:“这一条我应了。我既然答应身心尽皆属你有没有武功也不当紧了。” 钟万仇按下心中得意接着道:“这第二条便是从今往后没我允许你永远不得出谷!” 甘宝宝闻听此条没有丝毫犹豫点头答应。 钟万仇见甘宝宝一步步落入自己的掌握之中心中邪念大生丑脸上难得的挤出一丝笑容端的是可怖无比:“最后一条从今日起闺房之乐你必须事事顺我不得违逆。切莫用什么身子不适又或是心情不好来推脱于我。” 甘宝宝听得这最后一条不由得一阵娇羞脸上飞起一抹羞红让人忍不住想要恣意亵玩。片刻甘宝宝才低声应道:“夫妻敦伦之事自当全依夫君……” 钟万仇尽管心中得意仍是一脸冷漠的道:“好你若依足我这三条我便再不去找那厮麻烦也会将灵儿当作亲生骨肉对待只盼你莫要心口不一才好。倘若我再听到你梦中呼喊那厮别怪老子施展手段这些年老子总算查到一些段氏的密辛足以让那厮家破人亡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道最后咬牙切齿恨意十足! 甘宝宝此时岂敢逆他连忙应是。 钟万仇见甘宝宝又惧又怕惊慌的神色中透露出刻意的讨好的笑容不由得嘿嘿怪笑得意之极。 转眼已是七日过去钟万仇已然完全炼化吸收自甘宝宝的近二十年的真气北冥神功又练成了一道经脉。此时钟万仇身上已然具有近四十年修为的真气凌波微步业已大成。加上日前终于得了甘宝宝的身子一时间志得意满意气风。 却说这钟万仇的本钱也足够雄厚加上他前世饱受av熏陶的房事技巧端的是让甘宝宝疲于应付欲罢不能。看着甘宝宝臣服于自己胯下娇柔妩媚香汗若蒸呻吟求死的媚态钟万仇次感受到复仇的乐趣。 享受过女色的乐趣钟万仇开始思量自己今后如何纵横天龙。此时距离段誉无量山剑湖功观剑应当尚有几年这一点钟万仇是从钟灵的年纪上推算出来不能太过相信必须要亲眼见过才好定计思索再三钟万仇终于决定再次出谷。一是为了吸取更多真气以修炼自己的北冥神功;二是确定段誉的年龄以定下今后计划;三是闯出一些名头来以便日后一些重大事情上行事方便。 定下行程后钟万仇便开始思索如何安顿万劫谷。甘宝宝武功彻底被废已然不成威胁;钟灵年纪尚小可以忽略不计;倒是那秦红棉时不常来探望甘宝宝令他有些头痛。有心将她一并收于胯下却恐自己现下人手不足不足以威慑一方若是自己外出之时谷内出事便失去了控制。可若是放任她自由来往保不准甘宝宝武功尽失之事便被瞧破到时难免又生出祸端来。 思来想去没想到个妥善之法钟万仇一阵心烦干脆不去想了大不了警告甘宝宝几句让她从中周旋便罢了反正现在甘宝宝不敢违逆自己。虽然如此钟万仇仍不敢大意将弟子钟进唤到身边仔细叮嘱了一番这才放心的出谷而去。 当然出谷之前自是要好好喂饱甘宝宝。看着甘宝宝筋疲力尽赤身裸体慵懒的躺在榻上钟万仇又狠狠的在她身上揉弄了一番这才得意洋洋的大笑而去。出得谷来钟万仇心中的快意才渐渐平息将全部新思都放在武功修炼之上。 这一日钟万仇来到了点苍山附近的一处山寨此处乃是钟万仇以前的猪狗朋友点苍三狼的老巢。这三人平日的行止倒也算得上是恶人了杀人放火对三人来说倒也算是家常便饭。钟万仇上次受伤便是伤在这点苍三狼的老大――碧眼狼朴志高手上。此次前来钟万仇一是为了三人还算说得过去的内功修为二就是为了报上次受伤之仇。 眼见三狼巢穴便在眼前钟万仇换上自己特意吩咐谷中女仆做的一套长袍带上一个面目狰狞的面具便悄悄摸近寨子。(..tw无弹窗广告) 合该这三狼倒霉这一日三狼刚刚除外作案归来受了严重的内伤正在寨中调息养伤一应喽罗全备三人赶走却不成想对头此时寻上门来。 三人正在寨子正中的主房内闭目养神调息养伤却听得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三人心中奇怪停止调息齐齐睁开眼站起身来。但见一个身材魁梧身着黑色长袍袍上绣满朵朵红云脸上带着一个极其丑恶面具的人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三人。 三人中脾气最是暴躁的老三青面狼扬志全见状怒喝道:“你这厮是何人?竟敢私闯我三狼寨?莫不是找死来了?” 那人并不答话身形一晃眨眼间便来到青面狼杨志全面前左拳迅击出径直打向杨志全的面颊。 杨志全没成想此人二话不说上来便打不由怒不可遏右手化爪便欲抓那人的拳头左手一记贪狼抓向那人面具抓去口中大喝:“藏头露尾的家伙看抓!” 杨志全自认为此招必中然而却事与愿违。他右手虽然抓住那人拳头却不成想那人化拳为抓将自己的右手脉门扣住。杨志全心中不屑心道:“就算你抓住老子脉门如何老子这一抓下去连你眼珠子也挖的出来!” 谁知还未等他左手碰到那人面具便觉得右手一阵酸软内力源源不绝的被那人吸了过去。 杨志全“咦”的一声左手运足真气向那人脸上抓去只盼那人心生惧意便松开双手。熟料他不催谷内力还则罢了转瞬间右手、右臂、直至肩背尽皆酸软体内三分之一的内力已然流入那人体内。 杨志全何曾见识过这等邪门的事情当下顾不得再去抓那人的脸全身内力聚起只想赶快将自己的右臂从那人手中抽出。却不成想内力越是催谷流失越快开始时尚如涓涓细流此时俨然已如大江决堤一泄如注势不可挡了。 一旁观战的老大碧眼狼朴志高和老二独眼狼何志平看得一头雾水怎么二人动起手来仿佛农家妇女打仗般拉扯开来。 转眼之间杨志全的内力已然流失过半杨志全这才惊恐起来高声呼喝:“大哥……二哥……”刚喊了两声杨志全便觉得这内力流失的度更快了连忙闭嘴不敢再喊。 此时一旁观战的朴志高和何志平这才意识到不妙纵身上前朴志高探手去拉杨志全的肩膀何志平转到那人身后双掌拍向那人后心。 朴志高伸手扳住杨志全双肩方待要将他拉开便觉双臂一酸顿时没了力气心中一愣连忙再次提劲力熟料立即又是一阵酸软。此时朴志高方知不妙想要撤手抽身谁知这一双手仿佛长在了杨志全肩上任他如何力愣是无法将双手从其肩上拿开。反而每次提劲力内力便加快流失转眼间朴志高一半的内力已然流失。 与此同时何志平的双掌眼看要拍到那人后心却见那人并不松开杨志全的右手身子仿佛轻若无物被何志平掌风一带竟然飘向一旁。何志平劲过猛收势不及一个踉跄险些仆倒。好容易重新站稳但觉一只手轻轻搭在自己肩上身子登时一阵酸麻内力远远不绝的向那只手涌去。 顷刻之间点苍三狼皆为这怪人所制内力更是疯狂流失三人既是愕然又是惊恐。 三人之中杨志全此时已然内力全失沦为那人吸取朴志高的通道何志平内力一般此时也是苦苦支撑。唯有朴志高内力最为深厚尚能开口说话只听他喘息道:“这位朋友……不知我兄弟与你有何冤仇……可否……高抬……高抬……” 一通话说下来朴志高内力已然流失一半再不敢开口那“高抬贵手”却是没有说全。三人内力流失之快此时已然如同瀑布倾注朴志高与何志平两人忍不住已经开始浑身颤抖起来而杨志全已然昏迷过去不省人事了。 不消片刻三人已经内功全失全身酸软的倒在地上。唯一还能保持神志的朴志高气喘吁吁的道:“还请阁下留下个性命让我兄弟也知道是栽倒哪位高人手上!” 那人“嘿嘿”冷笑也不言语上前在三人命门穴上各踢了一脚取了三人性命飘然而去。 短短旬月此人之名传遍西南武林二十几个武林中人命丧此人之手。犯到他手上的人无一被废去一身武功然后点破命门而死。虽然死在其手上的俱是杀人放火、偷盗采花的宵小之辈此人杀人后也留下被杀之人所犯下种种罪责的证据并将所获贼脏尽数分与百姓但此人杀人手法太过邪门尽管种种行径称得上是侠义之举但是仍然被人称之为“火云邪神”! 一时间西南武林人心惶惶不少曾作奸犯科之徒惶惶不可终日生恐那火云邪神找上门来。也有不少双手沾染不少鲜血的黑道巨擎扬言要将其错骨扬灰更是有几人勾结在一起组成了个“诛邪盟”想要合众人之力对抗火云邪神倒也有了些许声势。更有些所谓的正派人士出来拿腔做调斥责火云邪神太过心狠手辣应当与那些宵小改过自新的机会这其中便有川中的正派名宿三元剑派派主柳一条。 正当黑道中人得意忘形戒心大减;正派中人高声谴责之时火云邪神忽然做了个狠的一夜之间将“诛邪盟”和三元剑派挑了个底朝天。诛邪盟共有七人入盟皆是一方人屠可说得上是杀人无算。这七人俱都死在火云邪神手上皆是被废去一身武功点破命门而死火云邪神将七人所犯罪行写成长幅悬于城门之上来往之人纷纷驻足观看。 而那三元剑派就更惨了派主三元剑客柳一条功废身死不说更是身败名裂那火云邪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将此人老底挖了出来。原来此人虽是正道中人行事却比那黑道更甚。此人最喜凌虐幼女川中一带的幼女失窃案十七年未破竟是此人所为。其卧室之中竟有一地牢牢中尽皆是被其凌虐致死的幼女枯骨端的是可恨之极。 诛邪盟和三元剑派两下里相隔百里火云邪神一夜之间奔赴两地连杀一十三人所有武林中人闻讯既是拍手称快又是心有余悸。 一时间火云邪神之名威震天南广为传诵。 而此时的火云邪神却正在张纱幔严裹的卧榻上骑在一个容貌俊美的妇人身上纵横驰骋极尽欢愉。 “宝宝……舒服吗?”火云邪神得意的笑着。 身下俊美妇人喘息急切双颊绯红一身白肉不住颤抖在火云邪神那黝黑肤色的衬托下更显诱惑:“舒服……舒服……夫君……你好棒……” 火云邪神闻言狂笑:“比你那侯爷情人如何?” 妇人闻言一愣扭捏作态不肯回答。火云邪神见状冷哼一声便要起身。妇人连忙将其抱紧不肯松手好半晌才一脸羞红的附在火云邪神耳边低声呢喃。 火云邪神听罢得意不已继续动作。动作之大弄的纱幔晃动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此人面容正是那钟万仇而他身下娇喘吁吁的美妇正是那武功被废的甘宝宝! 第六章 玉虚散人,细说辛密与卿听 却说这钟万仇身着火云袍脸带丑面具成为了火云邪神。闯下了赫赫威名倒还罢了他这半年来大杀四方足足吸取了近四百武林好手的内力内功修为已然登峰造极北冥神功前十二道经脉已然大成比较起来比起那原著中得到了无崖子师兄妹三人功力的虚竹也不遑多让。现下钟万仇已经开始修炼中间的十二道经脉不过毕竟时日尚短还无法达到神功逆转的境界不过却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一日里钟万仇将甘宝宝狠狠的玩弄了一番嘱咐了钟进几句便出得谷来直奔大理而去。此行非是为了找段正淳报复实是为了段正淳那独居于玉虚观的夫人玉虚散人刀白凤而来。 钟万仇早就想奔赴中原搬空那还施水阁和琅嬛福地但却迟迟没有动身便是为了这刀白凤。须知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便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钟万仇早就定下了报复段正淳的计策并且一直暗自实施。这等大仇岂是甘宝宝那几句狠毒誓言和软语相求便能化解的。 大理之西有一无名小湖湖畔绿柳黄墙正是那玉虚观所在。钟万仇身着一袭黑袍悠哉的看着门上匾额上三个烫金大字不由得一阵冷笑:“段正淳啊段正淳老子这便要对你老婆下手了用不了多久哼!老子会把你所有女人都弄上手的这个报应你可满意?” 笑毕钟万仇也不进门站在门口高声喝道:“天龙寺外菩提树下花子邋遢观音长!”声音低沉却如雷霆震动霎时间便传遍整个玉虚观。 这玉虚观是玉虚散人刀白凤的带修行之所除了刀白凤之外只有两个小道姑随身侍侯是以钟万仇也不怕有人听到自己传音会传扬出去。声音刚刚落下却见一个容貌秀丽身材丰腴的美貌道姑一脸急切的冲了出来。 钟万仇仔细打量了这道姑一番但见其肤色白皙远胜甘宝宝双眸清澈瑶鼻朱唇更难得的是举手投足间一股难以掩饰的高贵神色更添其美色。 美貌道姑见钟万仇傲立门前面容丑陋不由得眉头一皱询问道:“刚才可是这位先生传声么?” 钟万仇嘿嘿一笑道:“你莫非就是那玉虚散人刀白凤不成?” 美貌道姑点头道:“正是不知先生如何称呼刚才的传音……” 钟万仇若无其事的继续打量她的全身道:“果然是美艳动人我只是奇怪如此美貌的女子怎么会和一个叫花子……”说道这里钟万仇故意停住好整以暇的看着刀白凤道:“怎么你莫非要在这里和我长谈不成?” 刀白凤听得钟万仇说道叫花子已是惊的浑身颤抖顾不得他目光无礼连忙将其让进门来。 钟万仇跟在刀白凤身后仔细打量刀白凤曼妙的身形心中暗自意淫口中更是贱笑连连:“当真是我见犹怜呢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成为美人你的第三个入幕之宾呢?” 前方带路的刀白凤闻言不由得浑身一震却不敢回应只是默默前行。钟万仇嘿嘿冷笑算准她不敢与自己翻脸刚要上下其手才现已经被刀白凤领到了一间独立的净室门前。 刀白凤上前打开房门低声道:“先生请进吧!” 钟万仇一无所惧举步便入刚一进门刀白凤随后便将房门紧闭目光灼灼直盯着钟万仇。 钟万仇知道她此时定是心生杀机也不理会四下打量下这净室极为简陋只有一个蒲团一个木鱼和一个铜磬除此之外再无他物。钟万仇看见铜磬微微一笑上前将铜磬拿在手中略微把玩便将铜磬抛与刀白凤微笑道:“这铜磬倒也好命每日里有你这等美人陪它也算是艳福无边了真是让老子眼红的紧呢。” 刀白凤见他言语粗鄙且多有调戏之意不由得杀意更胜正待出手之时却觉手中铜磬竟然凹凸不平心中奇怪低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铜磬乃是用大理上好的红铜所铸也算是颇为结实了此时这铜磬上竟然清晰的印着一个手印这可让刀白凤惊讶万分了。 将手印留在铜磬之上刀白凤自问无法做到自己的夫君段正淳或是大伯段正明或许可以做到但也要费劲力气。而眼前这人如此轻松随意便可做到就是天龙寺中的枯荣长老恐怕也有所不及了。 看到刀白凤面生惊恐之色钟万仇好整以暇的坐在蒲团之上笑道:“夫人也坐啊莫要客气!”说罢还故意的四下打量一番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抱歉道:“哎呀真是抱歉没想到这净室之中竟然只有一个蒲团。”说着还一脸为难之色刀白凤正要说话钟万仇却一副若有所得的样子笑道:“既是如此老子便辛苦一点勉为其难借一条腿给夫人坐坐吧。”说着还故意在右腿上拍了拍冲刀白凤一笑。 刀白凤见状大怒却是不敢作一是因为他武功远高过自己二是此人掌握着自己一生之中最大的辛密。刀白凤强忍心中怒意冷冷的道:“先生来此便是为了奚落调笑于我的?” 钟万仇目光犀利如剑仿佛要刺入刀白凤的内心口中却兀自戏谑道:“我怎会如此无聊此来是为了和美人你做个交易而已。” 刀白凤闻言眉头一皱问道:“先生还请明说切莫拐弯抹角了。” 钟万仇嘿嘿贱笑道:“美人你言语殊无敬意莫非你不担心自己儿子的身世曝光不成?我非但知道你当年那段艳史更是深知你儿子生身父亲的来历你要不要听我讲述一番呢?” “啊……”刀白凤闻言不由得娇躯颤抖惊慌失措好半晌才道:“你到底是人是鬼?你怎么知道这件事?难不成当年那个花子便是你?”说着盯着钟万仇一阵打量仿佛想从他的面容中看出什么。 钟万仇叹息道:“我倒希望那人便是我起码也算是尝过美人你的滋味儿了。好了闲话少叙我此来是想美人你替我做一件事情如若成功你那风流艳史我便当作从未知晓不知美人意下如何?” 刀白凤知道心下一宽连忙问道:“你要我做何事?你可不能强人所难逼我做那些我做不到的事。(..tw无弹窗广告)” 钟万仇嘿嘿一笑道:“此事说易不易说难不难就看美人你是否尽心了。”略微停顿双眸直视刀白凤缓缓道:“我要你将那大理段氏的绝学六脉神剑的剑谱盗来与我。” 刀白凤闻言想也不想立刻拒绝道:“这不可能这六脉神剑我根本不知在何处如何盗来。就算得知收藏之处此物必是看守严密我又如何能够盗的?” 钟万仇好整以暇的道:“剑谱就存放在天龙寺由那枯荣和尚保管。我已有定计只要美人你听从我的安排此事定然可成。” 刀白凤还要拒绝却见钟万仇面容冷峻丑脸上尽是狠色话到嘴边不由得又咽了回去。 钟万仇见状哼了一声道:“夫人若是不肯我也不强求反正那天龙寺对我而言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些许小事我亲自跑一趟便是。不过到时候我若失手被擒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胡言乱语一番夫人莫要怪我不积口德。” 刀白凤听得钟万仇如此所来顿时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显然是想到了些什么。钟万仇若无其事的端详着刀白凤见她神情紧张花容失色娇躯颤抖端的是惹人爱怜心中不由得大骂段正淳:“好你个段正淳如此尤物竟然放任她在此带修行当真是暴殄天物。且待老子布下天罗地网定要将她收入房中征服于胯下。” 见刀白凤仍在犹豫钟万仇开口道:“如若夫人实在觉得为难我也不为难于你只要夫人肯从了我做我那床第娇客我自是不会毁去自己干儿子的大好前程如何?” 刀白凤还以为钟万仇大善心不成想竟听到他如此辱人的要求又气又怒却不敢作只是面容通红怒气冲冲恨恨的道:“你不要白日做梦了也不看看自己的尊荣哼……” 钟万仇听得她提及自己容貌目中凶光大露口中道:“要么从了我要么便去盗那剑谱夫人自己选吧。” 刀白凤沉吟良久这才无奈的答应去盗剑谱。 钟万仇嘿嘿冷笑道:“我这便去将你那儿子带来在他身上施展七圣封神之术你只需将他带去天龙寺苦求枯荣只要他们肯施救剩下的事便由我自己来做你可听真了?” 刀白凤听到要利用自己的儿子不由的大惊正要拒绝却听得钟万仇道:“美人不要着急那七圣封神之术与身体无害三日内自行解除此行你儿子断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刀白凤见他说的诚恳这才在犹疑中应了。 钟万仇说服了刀白凤心中得意立刻告辞赶往那镇南王府。镇南王府位于大理城中的朱雀大街上钟万仇早在寻找段誉之时便探得这府邸的究竟。此番再次前来当真是轻车熟路如闲庭信步一般径直奔段誉日常读儒学佛的西院而去钟万仇此时武功已属一流高手一路上数道守卫竟然无从现但见得钟万仇身影飘忽衣衫飞舞顷刻间便来到西院。 但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弱冠少年此时正在和一个黄须鼠眼形容猥琐的中年人对弈那少年正是段誉。 钟万仇略一打量便知道这中年人身怀武功也算是个二流高手了心中不由得一愣:这镇南王府自己前前后后来了四次除了四将外再无旁的好手了怎么今日却又出现了一人?难不成自己的图谋被现了? 钟万仇正自思索却听那段誉道:“霍先生你又输啦!”那面容猥琐的中年人缩头耸肩也不答话两眼径直盯着棋盘想是犹自不肯认输。 钟万仇听得段誉唤他“霍先生”心中豁然开朗此人来历了然于胸。当下不再顾忌纵身扑向段誉。 身形放动那霍先生便有感应回向钟万仇望来。钟万仇哪里惧他径直扑到段誉身前探手便擒。段誉向来厌武虽有家传绝学却丝毫武功不会哪里躲得开但觉眼前一花便被钟万仇擒在手中。 那霍先生一副恐惧的样子看着钟万仇并不上前营救段誉只是高声呼救钟万仇也不点破挟起段誉纵身跃起直奔城外逃去。 凌波微步端的是神妙无比加之钟万仇内功深厚几个呼吸间便冲到城门。城门守卫见钟万仇挟着一人风驰电掣一般向城门冲来也知他定不是善人连忙上前阻拦。钟万仇拳打脚踢顷刻间将一众守卫放倒夺门而去。 钟万仇寻了一处僻静之所在段誉身上施展了那得自三元剑客柳一条的“七圣封神之术”然后才从容的将段誉带到玉虚观。 刀白凤见钟万仇臂下挟着的段誉不由得花容失色神情紧张。钟万仇也不废话将段誉抛给刀白凤嘿嘿笑道:“我已在他身上施展了七圣封神之术美人莫忘了依计行事否则……”也不等那刀白凤应诺钟万仇转身便走。 刀白凤此时哪里还敢违背连忙吩咐人备下马车将段誉放在车中急忙向天龙寺赶去。钟万仇远远缀在车后心中得意之情尽显于表。 天龙寺位于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背负苍山面临洱海寺中有三塔正是那崇圣三塔。每日清晨漫天白云从苍山漫下有若云海三塔仿若傲立云中端的是神秀无比。 刀白凤虽然久居大理却是头一次来到天龙寺。唤过守门的沙弥道是大理皇室镇南王妃求见小沙弥听闻连忙进去通报谁料他头一次见到如此美貌女子心中有如鹿撞一时间慌不择路竟然摔了出去。 小沙弥好半晌才站起想是摔的不清一瘸一拐的去了。 不消片刻出来以为白眉僧人竟是方丈打扮。刀白凤不知如何称呼只好躬身行礼按着钟万仇所教道明来意。 那僧人法名换做本因乃是这天龙寺的方丈闻听镇南王妃求见心中奇怪这才出来一见孰料想竟是镇南王世子重伤心中不由得也着急起来。 要知道这段誉乃是段正淳兄弟二人唯一子嗣将来必是继承大宝之人本因本是皇族如何能不担心。听罢刀白凤所言便去那车前查探段誉伤情。本因撩开车帘但见果然是段誉果如刀白凤所言昏睡不醒眉头不由得一皱。探手扣住段誉脉门好半晌才缓缓松开。但见本因沉吟片刻道:“世子所守之伤端的是奇怪王妃且随我来牟尼堂见见几位师兄。”刀白凤见本因面容郑重心中更是对那钟万仇恐惧不已忙道:“打扰诸位大师了。” 本因见刀白凤神色憔悴哪里知道她心中所想还道是担心段誉微微一笑道:“王妃切莫担心三位师兄修为深厚见识广博定能救得世子。” 当下本因抱起段誉引着刀白凤一路穿廊越阁径直来到几间松木拾成的木屋前。本因回头冲刀白凤略一点头冲居中的木屋道:“三位师兄今有镇南王妃携世子前来世子身受奇伤昏迷不醒本因愚钝还请三位师兄相助。” 但听得木屋内一人道:“既是世子我等应当尽力方丈请进。” 刀白凤连忙上前伸手推开木门但听木门支支作响显是平时很少开启。本因抱着段誉头前进入刀白凤随后也跨门而入。 但见木屋内空无一物只有四个和尚端坐于蒲团之上三僧向外两人形容枯槁一人身形魁梧另外一个身形瘦小的僧人却是面壁而作一动不动。 本因上前将段誉放在三僧身前躬身道:“还请三位师兄援手。”刀白凤也连忙上前躬身施礼道:“有劳三位大师救救小儿!” 三僧合十还礼也不答话仔细打量眼前的段誉。一个形容枯槁年纪略长的僧人探手扣住段誉脉门沉思良久才缓缓松开目光中尽是狐疑:“端的是奇怪两位师弟你们也来参详参详。”另外两名僧人闻言上前查探良久不语眉头紧皱。刀白凤见三僧形状更是惊讶钟万仇的手段不由得担心起来。 三僧沉吟片刻为的一僧道:“此等怪事我闻所未闻。能有如此手段的必是高人。” 那身形魁梧的僧人点头道:“不错此人手段高明远胜我等。却不知为何要如此为难一个孩子。” 三人你瞧我我瞧你俱是惊异难定。却听得那面壁而坐的僧人低声道:“此必是七圣封神之术此术失传多年你等不知不足为怪。” 刀白凤闻得那僧人说出“七圣封神之术”心中惊慌的差点叫出声来。本因见刀白凤神色惊慌以为她担心儿子忙道:“王妃莫要惊慌师叔既然识得此术定有破解之法。” 那面壁僧人念了声佛号道:“我虽知此术却不知破解之法解铃还须系铃人。”说着僧人大喝一声:“施主觊觎良久何不现身一见!” 众人闻言大惊但听得“咦”的一声一个声音远远传来声音飘忽屋内众人除了刀白凤外俱是当世高手竟然分辨不出这声音来自何处。 但听那声音道:“枯荣老和尚端的是厉害竟然被你现了。看来大理段氏也不尽是酒囊饭袋之辈。” 第七章 弹指神通,斗室之中破神剑 却听得那声音笑道:“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枯荣老和尚你这枯禅不知参悟到什么境界了?” 面壁而坐的枯荣和尚闻言心中大惊:“来人非但武功极高这见识也是博学非常当是个劲敌。”当下凛然道:“施主远来老衲未克远迎还请施主恕罪。” 那声音嘿嘿笑道:“天龙寺威名远播大理枯荣老和尚也算是道貌岸然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啊哈哈……” 众人闻言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人语气恭敬声音谦和却又句句讽刺无礼之极让人摸不着头绪。刀白凤听得此人声音知道是钟万仇到了心中没来由的竟是一阵轻松。 但见门前红光闪现一个身形魁梧的人影已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但见此人身着绣满红云的黑色长袍脸上带着一个恶形恶状的丑陋面具面具后两道目光有若实质扫视众人众人竟无人敢与之对视。 本因见来人打扮眉头一皱道:“施主莫不是那近年来名震江湖的火云邪神?”钟万仇闻言甚是得意嘿嘿一笑道:“些许薄名不想竟污了众位和尚的耳朵某家正是火云邪神!” 本因听得暗道:果然是这煞神听闻此人最是心狠手辣此番为难世子不知为何。却听枯荣大师道:“施主年纪轻轻武功已然登堂入室远胜我等腐朽之辈。却不知施主此番所为何事?” 钟万仇神情倨傲说道:“某家听说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乃是天下诸剑第一恨未得见今日特来求借剑谱一观。” 枯荣大师道:“六脉剑谱乃是大理段氏一脉相传虽然说不上是绝世奇学我等却也敝帚自珍非大理段氏弟子绝不外传。施主此言未免孟浪了。” 钟万仇心道:早知道你这老秃驴不好对付没想到还真是顽石一块。略一沉吟道:“枯荣老和尚修禅多年怎么还看不破这世间虚幻家国是虚姓氏是虚这六脉神剑何尝不是虚?为了区区俗物误了你等修为岂不舍本逐末。何不将剑谱交与我这俗人保管免得心魔作乱老和尚莫要着相了。” 当真是谬论!刀白凤闻言几乎忍不住笑了出来见过强词夺理的没见过强词夺理到如此的。明明是强夺别人的剑谱偏偏还要诡称是怕误了别人修为。 “阿弥陀佛!”枯荣大师道了一声佛号道:“施主果然有慧根然我佛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是我等种下孽因便应有我等受此果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等岂可将此大祸转嫁他人。” 钟万仇听的目瞪口呆暗道了一声“厉害”笑道:“老和尚果然佛法精湛当真是深得狡辩二字的真意某家佩服的很呢。不过我今日即来岂有空手而回的道理我今日许下承诺如果老和尚肯借剑谱一观老子便放过这小子他日你大理若有难老子便出手救你大理段氏一次。如若不然嘿嘿大理段氏人丁稀少这天龙寺戒备也算是稀松老和尚想必知道这世上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众人听得他语带威胁俱是心生气愤本因也是气愤非常但却也不得不承认此人所言非虚。此人武功之高横扫川滇武林不少黑道巨擎都命丧其手死在此人手下之人俱是一方人屠端的是心狠手辣。若是此人一心与大理段氏为敌恐怕当真是大理段氏之祸! 沉吟良久枯荣大师才缓缓道“施主果然好手段老衲佩服。” 钟万仇不等他继续说下去便道:“还请老和尚划下道来老子接着便是了。如若老子侥幸赢了一招半式还望老和尚莫要吝啬将剑谱借我一观!老和尚放心老子只是想观摩一下六脉神剑的劲法门没兴趣修炼。” 枯荣大师道:“也罢看来今日终究要做过一场不知施主使何兵刃?” 钟万仇嘿嘿一笑一亮双掌道:“老子便用这双肉掌会会五位和尚的五脉神剑吧!”刀白凤听得心中纳闷大理的绝学乃是六脉神剑这人明明知晓怎么这会子却说是五脉?莫不是诡计无果气得胡言乱语了不成。她却不知钟万仇这番话落到枯荣五人耳中简直如黄钟大吕振聋聩。本因眉头紧锁看了一眼枯荣大师的背影心道:这厮果然是机关算尽这等密辛饶是我大理皇室弟子也不曾知晓却不知他从何处得知。正思索间却听得枯荣大师念了声佛号道:“施主果然是有备而来即是如此我等便以五脉会一会施主的绝学!” 刀白凤听得枯荣大师一席话心中一阵阵阴冷:他怎地连如此密辛之事都知晓他……他究竟是何人?那花子……我当如何是好…… 却听一声长啸钟万仇纵身而起好似一只大鸟般扑向本因双手翻飞之间五颗石子如电光火石般射向本因枯荣等五人口中兀自喝道:“这是老子自创的弹指神通可曾入得诸位和尚的法眼?”这厮端的是无耻他本是后世穿越之人如何不知道中原五绝东邪黄药师的独门绝技心中艳羡之下便自行揣摩虽无名师指点却也被他悟出了七八成加上他自身内力深厚神功顺逆之道已近大成被他用在这门功法之上倒也创出了顺逆曲直螺旋借化浪涌针刺的诸般奥妙。[..tw超多好看小说] 顷刻之间五枚石子便来至众僧身前三尺暗道一声厉害众僧纷纷出手一时间无形剑气破穴而出堪堪命中袭来的石子。但听得“啵啵”数声石子与剑气相撞登时化作漫天石粉飞扬开来。 钟万仇冷哼一声道:“老子可要动真格的了接我这招――直中取曲中求!”说着又是五枚石子连环弹出此回不同上次石子或直飞或曲折划出种种曼妙轨迹袭向众僧。众僧但听得石子呼啸知道上面附着极其强横的内力不敢怠慢连忙各自出剑。熟料剑气方出石子经纷纷变化本是直飞的却忽然转向而原本曲折来袭的却突地加径直攻来。一时间众僧手忙脚乱抵挡不迭。 钟万仇岂肯放过如此良机又是四枚石子飞出此次却是那顺逆颠倒的变化唤作――顺为人逆为天。石子莆一出手钟万仇便几步抢到那名身材魁梧的僧人跟前探手便是一掌向他拍去。 那身材魁梧的僧人唤作本相脾气最是暴躁不过此时刚刚化解了那记“直中取曲中求”忽觉迎面一阵恶风袭来劲风扑面刺的眼睛几乎睁将不开知道是敌人攻来心中怒起运足内力挥掌迎上想与其硬碰硬的对上一掌。 钟万仇内力之深厚当世鲜有几人能及此刻见本相与其硬碰自是求之不得当下也运足内力迎上。但听得“砰”的一声钟万仇身子只是一晃便无事那本相却是一口鲜血喷将出来踉踉跄跄的连退数步跌坐地上。 四僧被钟万仇那一记“顺为人逆为天”弄得手忙脚乱饶是枯荣大师功力精湛也被这种顺逆变化的劲道弄的头痛不已。好容易才化解这招却见本相已然受伤跌坐于地上众人不由得大惊。 钟万仇心中得意不已更是乘胜追击四枚石子再次弹出口中一边高喝:“三重浪棉里针”一边纵身扑向最近的本因。四僧闻言神色大变顾不得本相集中精神应付飞来的石子。 可怜那本因一面要应付飞来的石子一面还要抵御钟万仇的掌击腿踢。本因知道这石子上的劲道定然不凡遂运足内力剑气通脉径直射向那石子。熟料剑气击中石子后石子竟未粉碎反而涌出一股股极强的内力瞬间将剑气击破仍旧向他飞来。本因不敢大意连出三剑但见三道无形剑气破开漫天石粉径直轰向那石子上。 但见那前两道剑气一前一后击中石子“啵”的一声石子登时化作一团石粉第三道剑气正待冲破石粉射向钟万仇却见那团石粉之中突地衍生出一道真气抵上了那道剑气又是“啵”的一声竟与那道剑气同归于尽化作无形。 钟万仇冲至本因近身探手化爪一式“苍龙献宝”便向本因肩头抓去。本因顾不得惊讶知道他内力精湛远非自己可敌连忙闪身躲避让过来爪僧袍舞动之中又是一记“商阳剑气”射向钟万仇。 但听得钟万仇一声惨叫身子倒飞出去径自跌向一旁的枯槁老僧本观。本观刚刚化解了钟万仇的石子便见他中剑倒飞至自己身前心中恨他伤了本相是以不再留情右手化掌向他背心大穴拍去。 眼见这一掌即将拍中本观忽听的枯荣大师的疾呼:“本观小心!”心中兀自纳闷但觉右臂被人一把擒住刚待运劲化解顿觉周身一阵酸软内力竟然飞快的从手臂被擒之处流向钟万仇。 钟万仇可不想此时就泄露北冥神功的奥妙是以略吸即止左手将本观向怀中一带右手托在其肋下内力出登时将本观抛向另一名枯槁老僧本参。本参见状慌忙上前去接刚刚接住本观的身体便觉一股大力从本观身体传来瞬间便由身体接触的地方逆向攻进自己的经脉。 习武之人经脉虽较常人粗壮却也经不得如此强劲的内力逆流攻击本参只觉眼前一花经脉内异种内力疯狂肆虐胸腹之间如受重击登时一口鲜血喷出人也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鹞起鹰落转瞬之间刀白凤还不曾看清状况天龙寺便有三人已然负伤倒地刚刚还担心钟万仇被擒的心思此时已然全是恐惧但见钟万仇又是一声长笑两枚石子再次弹出石子挟着呼呼的风声电射向本因和枯荣。 若是比武论道此时钟万仇已然是大获全胜但是此来乃是为了六脉神剑的剑谱钟万仇怎能就此收手。钟万仇清楚的记得原著中枯荣那老秃驴的脾气可是倔的很比武输给鸠摩智后枯荣立刻将剑谱焚毁钟万仇可不想功亏一篑。 本因见三位师兄顷刻间便重伤倒地心中怒不可遏倾尽十成功力连一道剑气轰向飞来的两颗石子。钟万仇见状嘿嘿冷笑心中得意:老子的“螺旋劲借力返”岂是如此简单便能硬破的。当下又是两枚石子以“直中取曲中求”技法弹出却是弹向枯荣大师防他趁机毁掉剑谱。自己加向本因扑去完全漠视他全身功力汇聚的剑气。 但见那枚石子与剑气相撞丝毫没有破损反而去势更急旋转着破开剑气本因大惊失色已然是躲避不及无奈之下只好举臂去挡只听得“噗”的一声那石子已然击中本因的右臂登时血肉横飞。 本因一声惨哼身子一阵踉跄右臂已然无力的垂下。钟万仇焉能放过他眨眼间便来到本因身前双掌翻飞连环拍击掌风呼啸中本因艰难闪躲。却不知钟万仇的杀招乃是在下盘但见钟万仇兀地飞起一脚正蹬中本因胸口本因“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摔将出去落在地上便一动不动。 钟万仇不敢耽误借着本因胸口反弹的力道纵身掠向枯荣大师。饶是枯荣大师功力深厚接连化解“螺旋劲借力返”和“直中取曲中求”也是用尽解数。刚刚化解钟万仇已然侵近身前爪掌翻飞招招不离枯荣要害。 枯荣大师一身武功当真是非凡此时近身搏杀钟万仇本已占尽先机却依旧拿他无可奈何。钟万仇心中早有算计并不与其生死相搏只是留心观察枯荣那张半白半黑的老脸。十几个回合下来钟万仇终于现每当自己身形靠近枯荣原本所坐的蒲团之时那枯荣便神色紧张心中不由得暗喜知道自己所料不错六脉神剑的剑谱定是藏在那蒲团附近当下心生一计双手翻飞四枚石子分别弹向倒地四僧的要害自己却藉着攻势向蒲团靠近了几步。 枯荣大师见状大怒怒斥一声佛号猛地汇聚全身内力连续三掌拍出将钟万仇迫退了几步随即射出四道剑气拦截那射向四僧的石子。 枯荣大师嗔怒之下全然失了算计钟万仇装作不敌那连环三掌的威势故意示弱地后退却是离那蒲团又近了几步。眼见枯荣全力营救四僧一个纵身便来到蒲团旁边探手将蒲团拿起。 熟料蒲团入手轻若无物显然剑谱不再蒲团之中而蒲团之下亦空无一物。钟万仇见状眉头紧皱稍加思索便挥掌拍向蒲团下的青砖。一掌之下那青砖粉碎却露出下方一个石穴六个卷轴正静静的躺在其中。 钟万仇知道这定是六脉神剑的剑谱探手便拿将卷轴取在手中。此时枯荣大师已然觉惊慌失措顾不得什么佛号也管不得那四僧抬手便是一道剑气射向钟万仇只盼他闪身躲避好夺回剑谱。 钟万仇哈哈大笑道:“老秃驴这剑谱老子便取走了三年之后定当奉还。倘若你大理段氏有难只消传言江湖老子自来相助。”说着凌波微步全力施展之下接连闪过几道剑气但见红袍翻飞枯荣大师但觉眼前红光一闪已是人迹杳然想到祖宗传下的典籍便从此失去悲从中来不由得老泪纵横。 而钟万仇那嚣张的笑声却远远传来不绝如缕! 第八章 福祸无门,万劫沥血炼心魔 却说那钟万仇得了六脉神剑的剑谱心中得意之情难以言表心中略一盘算便径直往那无量山洞赶去毕竟参详武功需要一个安全、安静的所在万劫谷虽是他钟万仇的地盘可说到底钟万仇还不能完全掌控那几十号人。这钟万仇虽是穿越之人也称得上是通晓天机了尽管心中也不时有那“老子是主角老子是核心”的年头但毕竟孤身一人在这乱世之中哪敢尽信他人是以为人处事称得上是小心翼翼处处算计生恐一时不慎便做了那馒头馅。万劫谷虽好一应吃穿用度不用自己费心还有那如花美眷任由自己亵玩可要说让他放心到底不如这无量山洞 钟万仇略微准备了些吃食便直奔那无量山洞而去。他外出吸功杀人俱是在此处修养对此处早已轻车熟路自是不会再从山崖上进入。经由那澜沧江畔的山洞钟万仇再次来到无量山洞。 进到那玉像所在的石室钟万仇猥亵的在那玉像上很是抚弄了一番这才静下心来参详那六脉神剑的剑谱。这六脉神剑乃是大理段氏一脉相传的至宝岂是如此轻易便可参悟的。更何况要学这六脉神剑必须先学那一阳指钟万仇对那一阳指可看不上眼他此次夺取六脉神剑却如他在天龙寺所言一般只是为了那御气劲的法门而已。这念头早在他悟出那钟氏弹指神通时便有了。毕竟六脉神剑是大理的绝学他若学成就算是名扬天下也会被人看作偷鸡摸狗之辈没什么炫耀的。若是凭藉这六脉神剑将那钟氏弹指神通臻至完善那可就是一代宗师般的人物了。再说那弹指神通毕竟还是要弹石子的怎比得上这剑气来的潇洒用的方便如此两全其美且又能名扬天下的美事钟万仇怎会放过。 钟万仇随手去过一个卷轴展开一看却是那手太阴肺经的少商剑但见一个裸体僧人模样的人上面注满了内力行走的经脉和穴道。钟万仇端详片刻心中纳闷:这六脉神剑到底有何妙处为何偏偏要先练那一阳指才可修习?这剑谱上所注不过是经脉穴道罢了却未曾见有何奇妙之处。那段誉也不过是吸取他人内力后便自修而成也未见有何害处想必这先修一阳后练六脉的传言定是那段氏祖先生恐旁人偷学故意谎称的罢了。老子此时内力远胜段誉学剑之时还怕他作甚。 当下不再思量按照剑谱上的标注修炼起来。钟万仇内力雄浑当世胜过他的不过寥寥数人此刻全力运转当真是真气鼓荡浑厚之极。但觉那真气自也最至大渊再返回曲泽然后又向下至鱼际盘旋反复迂回曲折。几次往复之后这真气便沿着小臂而上升至上臂最后途径膻中直奔丹田。随即这道真气便有丹田涌出依照方才的线路又是一阵盘旋往复这才冲至右手拇指的少商穴。 钟万仇只觉这拇指肿胀难受仿佛虽是会爆裂开来自己越是强行控制越是疼痛难忍心中大惊:莫不是这六脉神剑当真非先学一阳指不可?当下不敢再强行冲穴一心控制这道真气返回丹田熟料此时这道真气已全然不受控制在钟万仇体内的经脉内乱窜起来。钟万仇惊恐万分知道自己怕是走火入魔了一时间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全身真气如水自沸无数道真气在钟万仇体内奔突窜跃。 此时的钟万仇当真是悔不当初心中暗骂自己不已。但事已至此后悔已然无用钟万仇索性横下心来不再管体内真气冲突全力运转那得自三元剑客柳一条的导气归虚的法门。此刻若有人在侧当可见到钟万仇浑身颤抖皮肤龟裂点点血丝由那破裂之处缓缓渗出。他本就容貌丑陋此时满身鲜血更是如同那恶鬼降世恐怖异常。 也不知是这厮坚信自己是主角绝不会死的信心使然还是那得自三元剑客柳一条的导气归虚的法门厉害就这么端坐了不知多久竟然让这厮将全身散乱的真气尽皆收束于丹田之中。钟万仇但觉一片空明浑身经脉经过这番变故竟被拓宽不少全身经脉内有如一条条水银四下流转舒适无比。钟万仇幽幽转醒现自身变故禁不住得意万分:“老子果然是那主角是那不死不败纵横无敌的主角……哈哈……” 这六脉神剑神妙万方岂是随随便便就能练成之所以段氏祖先传下“欲练六脉先修一阳”的警语便是怕段氏子孙有人如同钟万仇这厮一般仗着内力深厚强行修炼。须知这真气外放成剑气需经十数个穴道反复盘旋以增加其威力对经脉负荷极大寻常人根本不能抵御那一阳指最大的功效便是在日常修炼之中缓缓扩充和强化经脉待到修行那六脉神剑时便不会生出祸患。 钟万仇如何知道这其中奥妙仗着自身内力深厚便不知死活强行修炼真气强行运转欲破穴化剑他自身经脉不足也倒罢了如若他内力弱上一些忍过一些煎熬也能将真气化做剑气破穴而出。偏偏这厮内力太过深厚真气往复盘旋便如那拉满的弓一般却找不到宣泄之处这才在他体内肆虐开来。 不过倒也应了那句话:“傻人有傻福”此番他体内真气肆虐他倒也心智坚定谨守灵台清明没有彻底迷失心智还一心一意的运转那导气归虚之法机缘巧合之下失控的真气在他体内四下里激荡冲击竟将他体内十数处生死玄关一一冲破北冥神功薄绢中所著的中十二道经脉已然大功告成水火相济龙虎交会终于达到了那北冥神功顺逆随心的境界。然而此番际遇他得到的好处却远不止如此真气乱窜之下非但拓宽了他的经脉还将其体内脏腑全面优化了一番为他后来的真北冥神功大成及独门绝学的创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钟万仇此时心中得意难以言表哪里知道自身的变化在石室内狂呼大笑了良久又恨恨的抱住玉像死命的猥亵了一番心情才略有平复。待到钟万仇平静下来这才现自己满身污秽斑斑血迹混合这不知哪里来的些许黑泥污臭不堪。钟万仇心中纳闷知道是鲜血混了洞中灰尘之故也未多想起身便去洞外湖中浆洗。那湖水清澈见底端的是一番美景饶是他钟万仇向来粗鄙也不忍心就此污了。好在石洞中有他早先为了修炼方便弄来的浣洗用的木盆就近取水略微浆洗了一番。 浣洗完毕钟万仇这才感觉到腹中空空当下便离开山洞回转万劫谷。一路上钟万仇一边用凌波微步赶路一边为此番精进感慨了一番生死玄关全部冲破此时北冥神功便如那澜沧江般自行运转奔腾不息内力激荡之处竟让那钟万仇领会到凌波微步诸多精妙之处许多平时运转生涩之处此刻也顺畅无阻着实让钟万仇欣喜连连。但见人影飘逸身形潇洒如若不看这厮面容还当真以为是位风度翩翩的英豪俊杰。只可惜如此神妙的身形步法却配上他那丑陋不堪的面容直叫人徒生错愕长叹奈何。 不消一个时辰钟万仇便赶回了万劫谷。谷内一片宁静一应仆人丫环见他回转倒也未见惊慌的神色。钟万仇知道谷中并无大变心下略宽这才缓步向甘宝宝的居所行去。 刚行至门前却见一袭白衣的甘宝宝突然开门出来见到门外的钟万仇显然是一愣随即娇笑道:“夫君你可回来了你走了这七日人家可想的你紧呢。” 钟万仇闻言也是一愣心道:“要挟刀白凤再去夺剑谱算起来不过两日的时间甘宝宝竟说我出去了七日难不成我竟在无量山洞入定了五日不成。”心中略为感慨也未多想看着甘宝宝讨好的娇容钟万仇不禁心中火热嘿嘿笑道:“不过七日不见夫人竟想我如此为夫好生快活快去叫人备下酒菜我与夫人同醉同乐!” 甘宝宝听得他说及“同醉同乐”俏脸顿时绯红瞟了钟万仇一眼便去吩咐丫环。钟万仇贱笑连连举步入门径直进入卧房只等那甘宝宝回来吃将一番便与她上榻欢好。 不消片刻甘宝宝便提着一个食盒回转钟万仇看着甘宝宝扭着杨柳纤腰将一应酒菜摆好心中登时升起一股欲火当下也不管腹中空空上前将甘宝宝抱在怀中便要与她欢好。甘宝宝连连推拒不肯从他口中道:“夫君莫急何不先饮上一杯再欢好……不迟……”说完已是满面羞红。 钟万仇最喜欢甘宝宝羞愧的娇容连忙应道:“便依夫人不过我要夫人用你那肉杯喂我!” 甘宝宝闻言大羞娇嗔不已瞥了钟万仇一眼又看看了酒杯好半晌才娇羞万分楚楚可怜道:“你这人就会捉弄于我。”当下甘宝宝斟满酒杯一对眸子水汪汪的白了钟万仇一眼仰便将杯中酒倾入口中些许外溢的醇酒顺着她温润如玉的颈子流进了胸前的衣襟身上的白衫瞬间便湿了胸前的肚兜和双峰隐约可见。 甘宝宝眼波荡漾身子仿佛柔弱无骨缓缓倒向钟万仇怀中钟万仇紧紧的将甘宝宝拥在怀中大嘴便向甘宝宝那樱桃小口寻去甘宝宝被钟万仇紧紧拥住不由得娇羞万状闭上双目将口中的醇酒缓缓向钟万仇口中渡去。[..tw超多好看小说] 但听得“啊”一声却是甘宝宝已将口中醇酒渡完刚要起身却被钟万仇的舌头侵了进去。这等游戏甘宝宝与钟万仇玩过数次了早已驾轻就熟小巧的香舍立刻与侵入口中的钟万仇的大舌纠缠起来二人唇舌往来互喂口中津液端的是淫靡非常。 钟万仇双手也不闲着在甘宝宝全身上下摸索不停不一会儿便将甘宝宝身上的白衫褪去。此时的甘宝宝上身只有一个肚兜下身穿着一件小衣钟万仇见状欲火大胜顾不得腹中饥饿将甘宝宝抱起便向那床榻而去甘宝宝此时也已情动将头藏在钟万仇怀中娇喘吁吁。 眼见床榻即在身前钟万仇忽觉头目森然眼前一片昏暗浑身无力四肢酸软怀中的甘宝宝此时竟然重若千钧。钟万仇心中忽地惊醒:不好酒中有毒。一念及此未及深想人已摔倒在榻上。 恍恍惚惚之间不知过了多久钟万仇这才幽幽醒来但觉头痛欲裂周身酸软。钟万仇缓缓坐起目光所及之处却见自己竟被四道手臂粗的铁链紧紧锁在一张石床上周遭景物最是熟悉不过正是那钟万仇囚禁甘宝宝的绝牢。 此时钟万仇才猛然惊醒心头恢复清明。莆一清醒钟万仇便心中一怒知道自己定是被那甘宝宝暗算了。此时钟万仇顾不得其他连忙尝试运转真气但觉丹田真气凝练无比丝毫无碍真气一经调动便运转如常毫无中毒的迹象。 钟万仇心中纳闷:莫不是这贱人如此小瞧于我竟然没有用药物制住自己的真气运行?钟万仇细细检查身上现腰间皮囊中的石子尚在显然甘宝宝只是将他制住并未搜身。钟万仇心道:好你个贱人想不到武功被废仍不死心看来前些日子对我的言听计从只是曲意奉承并无半点真心实意。心中咒骂了一番钟万仇又嘿嘿冷笑起来:饶你费尽心机也料想不到老子此时已是武功高绝了吧待老子脱得身来看老子如何整治于你。 钟万仇正自思量忽然听得有一女子道:“妹妹你待要如何对付那丑厮。”声音清丽钟万仇细细思索却无任何印象想必不是谷中之人。 “咦?不是谷中之人莫非是那修罗刀秦红棉不成?这两个婆娘如何勾结在一起我不是吩咐钟进派人留意了吗?钟进怎么没有禀告于我?对了钟进这小子哪里去了?难不成他背叛了我投靠甘宝宝那贱人不成?”钟万仇心思电转细细推敲之下但觉自己实在太过粗心大意了非但轻易的相信甘宝宝的顺从还太过信任钟进的忠诚和能力倘若这回那贱人废去我的武功抑或是挑断我的手筋脚筋那便大祸临头万般皆休了。 却听得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师姐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方解我心头之恨。你是不知这些日子来我受得何等苦楚……”话到最后竟然涕不成声但是钟万仇依旧清晰的分辨出这女子正是那甘宝宝。 那清丽女声安慰道:“只怪姐姐知道的太晚害的妹妹受苦了。”说着又柔声劝慰了甘宝宝几句。 钟万仇听得那甘宝宝言语之中恨意拳拳眼中凶光大胜冷哼一声忽地高声道:“贱人老子便在此你且来吃我的肉喝我的血试试老子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啊……”随着两声惊呼两个身影出现在钟万仇眼前。为的女子大约三十左右年纪身着一件暗红的罗衫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瑶鼻坚挺红唇甚薄手中提了一对弯刀双眸清澈精光四射眼神中带着三分凶狠七分倔强颇有些女中丈夫的味道。钟万仇一见便从记忆中得知此女便是那甘宝宝的师姐――修罗刀秦红棉。 甘宝宝站在秦红棉身后神情慌张的看着钟万仇见钟万仇被铁链锁住跌坐在石床上胆子才壮了一些先前的怯懦渐渐褪去目光中生出些许恨意和杀机。 钟万仇嘿嘿冷笑道:“贱人我真心待你你竟敢如此算计我你的心莫不是都让狗吃了!” “放肆!”秦红棉闻言纵身上前伸手便是一刀砍向钟万仇的胸口。钟万仇一心要试试甘宝宝险险避开要害故意装作躲不开的样子任那弯刀在左臂上划了一刀。由于不敢运功生恐秦红棉看出端倪这一刀下来倒也伤的不清鲜血涌出顿时将钟万仇的衣襟染红了。 钟万仇并不看秦红棉只是冷冷的看着甘宝宝故作惨笑状说道:“宝宝你便如此恨我完全不顾念你我夫妻情分吗?难道你心中只有你那侯爷情人不成?” 甘宝宝本来见钟万仇中刀流血面容尚有不忍之色此时听闻钟万仇的求饶之语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火来状若疯虎夺过秦红棉手中弯刀上前便砍口中凄厉的叫道:“你这丑鬼你羞辱我时怎么不说夫妻情分;你废我武功时怎么不说夫妻情分;你将我囚居谷中百般蹂躏之时怎么不说夫妻情分……”说道后来已然听不真她究竟说些什么只是手中弯刀却不停歇一刀刀向钟万仇砍去。 钟万仇装作碰巧闪过几记砍向要害的弯刀其余十数刀尽皆用身体硬受了不过好在他生死玄关已通神功有成些许刀伤不过是皮外伤并没给他造成什么伤害饶是如此一连十数刀砍在身上倒也弄的他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钟万仇故作伤重的样子摔下石床喘息道:“宝宝你饶过我吧我……我这边写休书于你你去找你那侯爷情人罢了我再不敢阻你只求你饶我性命。” 甘宝宝此时已然如疯似狂岂肯罢手正要举刀再砍忽听的一声道:“夫人你马上放了谷主否则……否则……我便杀了小姐!” 甘宝宝一愣回头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少年正用刀架在钟灵的脖子上缓缓进入绝牢。但见钟灵双目紧闭仿佛毫无知觉想是被他用什么歹药制住了。钟万仇听得声音心中略敢安心抬头望去却见那少年正是钟进。 秦红棉一见钟进挟持着钟灵不由得心中一慌忙问道:“你怎么解开穴道的?我徒儿木婉清呢?你将她怎么样了?” 钟进哼了一声道:“要想保你徒弟和小姐无事先放了我师傅再说!”说着又冲钟万仇喊道:“师傅你没事吧?弟子愚笨被那婆娘擒住无法通知师傅谷中变故还请师傅恕罪!” 钟万仇挣扎着坐起嘿嘿笑道:“乖徒弟总算不枉师傅对你一番栽培。”说着又看了身旁不远提刀而立的甘宝宝一眼柔声道:“宝宝倘若今日你看在夫妻情分上放过我我便不计较你算计我之事今后你我还做那恩爱夫妻如何?” 甘宝宝闻言身子颤抖想到自己若是今日放过他还不知日后要被他如何亵玩不由得厉声道:“你这丑鬼休想我今日拼得鱼死网破也不与你干休!”说着举步上前挥刀便砍。 “不可!”秦红棉和钟进几乎异口同声的喊道。 秦红棉身形一动来至甘宝宝身前举刀架住甘宝宝下落的弯刀劝阻道:“妹妹灵儿和婉清还在那小子手上且不可鲁莽。倘若……倘若那人知道不知该如何伤心……” 钟进在远处也高声喊道:“你若再敢动我师傅我……我便杀了小姐!” 甘宝宝听得二人言语猛地身子一震虽然不再言语却也不收回弯刀。 钟万仇此时却似哭似笑的说道:“甘宝宝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非要杀我不成?”说着无视头上悬着的弯刀目光灼灼盯着甘宝宝。 甘宝宝只觉得钟万仇那目光之中寒意逼人犹如两支利箭心中没来由的一震胆怯不敢与其对视将头转向一旁恨意十足的道:“就算我今日不杀你早晚有一日叫你死在我手里。” 钟万仇闻言先是嘿嘿冷笑接着便是仰天狂笑直笑得涕泪横流浑身颤抖。 绝牢内的四人除了昏迷中的钟灵全被钟万仇这不知所谓的大笑弄得一阵愕然。三人惶恐的看着钟万仇心中俱是一样的心思:莫不是他疯了不成? 好半晌钟万仇的笑声才止住钟万仇缓缓的道:“我一直觉得凡事不能太过是以每每给你留下退路却不成想竟被你当作是我软弱可欺看来老子还是太过心软了啊!” 秦红棉生恐钟万仇一时难忙将甘宝宝护在身后喝道:“兀那丑鬼你在那里鬼话连篇的莫不是失心疯了不成。” 钟万仇嘿嘿笑道:“好!好!好!倒是老子太过愚笨了也罢从今天开始老子便不再心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段正淳你抢老子一个老婆老子便将你所有老婆情人全都抢回来做狗!把你所有女儿全都掳回来为奴!老子要把你大理段氏连根拔起!” 甘宝宝听到钟万仇如此赤裸邪恶的咒骂心中奇怪的没有一丝愤恨有的反而是无尽的恐惧和担心身子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秦红棉却听得气愤填膺忍不住怒斥道:“你这丑鬼放什么狗屁……”话未说完忽见钟万仇手腕一番拇指中指之间正扣着一枚石子正自纳闷那石子已然飞出还未等她生出躲避的心思石子已然击中她的膻中穴一股沛莫可御的力道忽正忽反忽顺忽逆连续不断绵绵不绝瞬间传到自己的身上。秦红棉但觉眼前一片昏暗口中鲜血狂喷人已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绝牢的石墙上后又跌落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已经伤重昏死过去了。 “啊!”甘宝宝被眼前的变故惊的目瞪口呆愣愣的看着正自从地上站起钟万仇没想到钟万仇武功竟然高绝到如此地步一股寒意瞬间蔓延全身再也动弹不得。 钟进见钟万仇忽然大神威心中窃喜不已暗自庆幸自己压对了宝却见钟万仇冷冷的瞥了自己一眼目中神光寒冽仿佛将自己全部心思看了个通透。钟进不敢和他对视连忙低下头来。心中已然不是庆幸自己压对了宝而是庆幸自己没有背叛钟万仇。 钟万仇面带冷笑的看着甘宝宝道:“从今天开始这世上再没有甘宝宝只有一条名叫宝宝的犬奴你明白了吗?” 甘宝宝假意奉迎钟万仇的时候听钟万仇说过犬奴的情形当时还对这种女人鄙视不已想不到自己复仇不成顷刻间便沦为阶下囚更是将要成为钟万仇的犬奴。甘宝宝念及自己日后必将遭受无尽的折磨和羞辱登时惊恐万分。好一阵恍惚甘宝宝忽地尖叫道:“你妄想我死也不做什么犬奴!”说着举起手中弯刀便要自尽。 钟万仇怎会让她如愿左手一翻又是一枚石子弹出正中甘宝宝的右手登时将其手骨打断。甘宝宝疼痛难忍再也握不住手中弯刀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钟万仇举步上前伸手卸下了甘宝宝的下颌冷冷的道:“你就安心的做我的犬奴吧我会让你迷上做犬奴的滋味儿的犬奴宝宝!” 甘宝宝此时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口中呜咽却因为下颌被卸不知说些什么眼中泪落连连绝望的看着轻松的将手臂粗的铁链徒手拧断的钟万仇。 钟万仇也不理会她几步走到昏死过去的秦红棉身前伸手卸了她的下颌后便按在她的膻中穴开始吸取她的内力。不消片刻秦红棉十多年的内功修为便化为无有。钟万仇冷笑一声又探手点破了秦红棉的气海。秦红棉遭此大难却浑然不觉依旧面白若纸不省人事。 钟万仇此时北冥神功顺逆随心根本不用刻意炼化只是几个呼吸之间便将秦红棉十多年的内功炼化。钟万仇感慨之余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挟持着钟灵的钟进笑道:“你去把木婉清带来此地再叫几个懂的锻造的下人打上几条粗一点的铁链将她们四人给我牢牢的锁在这里。记得要将四人下颌卸去万万不能让她们杀你再次小心看守明白了吗?” 钟进听得连忙应是悄悄看了面无表情的钟万仇一眼又恭敬的问道:“师傅你说她们四人这个……这个四人也包括小姐?” 钟万仇嘿嘿冷笑道:“从此再没什么小姐那个孽种根本不是我的骨肉这里只有淫奴和犬奴都是老子的玩物这就是背叛老子和算计老子的下场。钟进你可要小心了别让老子知道你做过对不起老子的事!嘿嘿……” 听闻钟万仇的笑声钟进只觉得如同身陷九幽一般忙不迭的将钟灵扔在地上自己也赶紧跪下叩头不止口中道:“弟子对师傅绝对忠心不二万万不敢做对不住师傅之事……” 钟万仇也不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钟进不住的在地上磕头直到钟进磕的头破血流满脸是血这才阻止道:“好了你去把木婉清带过来吧马上去办我交待的事!” 钟进就这么保持跪姿听从钟万仇的吩咐任那鲜血流入眼睛也不敢去擦。待钟万仇说完这才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缓缓退下。 不消片刻钟进便将同样昏迷不醒的木婉清扛了来钟万仇看了钟进一眼嘿嘿笑道:“好小子区区迷神丹竟让你放倒了两个比你武功远胜过你的人有心机有手段。嘿嘿下去吧。” 钟进不敢答话只是恭敬磕头告退。钟万仇将四女抱上石床并排放在一起双手撕破四人衣衫双目放光的端详片刻这才纵身扑上一时间绝牢之内尽是女子娇喘呻吟之声当然其中还夹杂着钟万仇嘿嘿的冷笑。守在绝牢外的钟进神色谦卑目光专注尽心的守护着绝牢。 第九章 心若累卵,举手只见人间血 钟万仇到底没有坏了钟灵的身子看着眼前年方十二的钟灵那白皙稚嫩的身体钟万仇没来由的欲念全消。钟万仇呆呆的看着赤裸的钟灵心中竟不断回想起和钟灵有关的记忆。钟万仇沉默良久终于决定放过钟灵长叹一声穿好衣衫又在四人昏睡穴上各点了一记这才施施然的离去。 守在绝牢外的钟进见钟万仇出来连忙躬身磕头钟万仇也不阻止受了他三个响头后才道:“你且跟我来。”说罢也不理会他回身便走。钟进不敢怠慢连忙跟在身后。 钟进跟随钟万仇来到客厅钟万仇端坐上座冷冷的看着钟进道:“为师即将远行这万劫谷便交付与你了你可要小心谨慎万万不可出了差池明白吗?”钟进此时对钟万仇已然是又敬又怕忙不迭的跪下叩垂头应是。 看到钟进对自己如此谦卑惧怕钟万仇心中甚是得意却依旧绷着脸道:“我会赐你噬魂丹此丹甚是歹毒服用着若不得解药犹如万鬼噬魂生死不由自主。你每日将此丹化于水中与那四女服下不可有误。” 钟进听得此丹如此歹毒身子不由一震连忙叩道:“弟子定当竭尽所能不敢误了师傅大事!”声音颤抖显然是恐惧万分。 钟万仇微微一笑道:“此丹歹毒对付那些背叛为师之人最是合适不过。你忠心于我倒也不必害怕。”说着又装作无意的扫了钟进一眼接着道:“这四女皆是为师禁脔容不得他人染指你可要给为师看牢了若是有什么差池我唯你是问!”钟进此时哪敢有这等心思连忙磕头不已誓诅咒。钟万仇急于准备远赴江南懒得和他废话挥手示意其退下后便开始思索江南行程。翌日钟万仇安排好谷中一应事物这才飘然而去径直奔那江南而去。 此番江南之行便是为了那姑苏慕容的还施水阁和曼陀山庄的琅嬛福地。这两处可说是天龙之中的秘笈图书馆了不下于那少林的藏经阁若论典藏秘笈之丰富犹胜那少林的藏经阁一筹。 钟万仇此时北冥神功顺逆随心内功之深厚当世仅有寥寥数人能够胜过他唯独那武功招式不足与人交手对打之时每每都是靠弹指神通偷袭再就是北冥神功吸取内力毫无一代宗师的风范端的是让他郁闷不已。此番远赴江南他心中誓要搬空那还施水阁和琅嬛福地是以一路上风餐露宿急不可耐。 这一日里钟万仇来到川东的一个小镇数日来的餐风饮露饶是钟万仇内功精湛也颇觉疲累是以打算在小镇上好好休息一番。这镇子唤作新罗镇是川东比较繁华的城镇之一进得镇来行人熙攘倒也热闹。信步行来钟万仇四下打量寻那客栈酒楼的所在。正自找寻之时忽地闻到一阵香气正是那酒菜熟肉的气味钟万仇此时正觉腹中饥饿当下即循着香气向前寻去。行了不远便走到这条街道的转弯之处钟万仇左右打量却见一间酒楼当街而立门口树立的招牌上写着三个大字“天然居”那招牌甚是老旧想是有些年头了。阵阵香气从酒楼中飘出还时不时的听到跑堂的伙计招呼上菜的吆喝。(..tw无弹窗广告) 钟万仇当下举步便奔着“天然居”而来门口的伙计见到有客前来赶忙上前招呼钟万仇也不与他废话径直进了酒楼。楼下大厅已然满座钟万仇跟着伙计上得二楼二楼上还算清净只有寥寥数人钟万仇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要了半斤酒配了几个酒菜。伙计欣然而去不消片刻酒菜上齐钟万仇自斟自饮旁若无人筷箸翻飞倒也吃的痛快。 正自吃的痛快忽听得楼下街上一阵马蹄声急钟万仇回一瞥却见三个身着青衣背负长剑的青年纵马狂奔径直奔这酒楼而来。钟万仇看着三人纵马疾行偶有所得一阵贱笑心中暗骂自己不已:老子真是急昏了头怎的忘了骑马代步。这倒也怪他他为了修炼那凌波微步出谷一向是只凭脚力根本没有想到骑马代步。这次出谷更是心中急切恨不得肋下生出双翅飞到那江南去是以这几日为了图快尽是走那荒山野岭若是早见到有人骑马他想必早就醒悟过来。 正当他打定主意要去买匹马的时候但听得楼板噔噔作响却是那三个青年疾步上得楼来。钟万仇略微打量三人但见三人年纪不大大约二十三四左右容貌倒也算得上俊俏身手矫健双目有神显然是身怀武功。钟万仇略一打量便继续吃喝不去理会此时他武功高深早没有了穿越之初的诸多好奇。 却见那三个青年略一打量径直往钟万仇临近的一张桌子而去。那桌坐的是一个白衣少年大约十七八年岁眉清目秀肤色白皙举止优雅桌上放着一柄长剑见三人冲自己过来也不惊慌悠然自得的举箸不停。三个青衣少年来到此人桌前为的一个青年张口便骂:“柳云龙想不到你这兔崽子竟然还敢在此莫不是当我玲珑剑派无人不成!”那白衣少年柳云龙放下手中筷箸哼了一声道:“三位口齿污秽莫不是吃了什么秽物不成!” 一个粗眉大眼的青年大骂道:“好你个小兔崽子到了此时还敢逞那口舌之利师兄让我好好收拾一下这小兔崽子!”为的青年点头道:“也好祝师弟你便先教训教训这小贼!” 那粗眉大眼的“祝师弟”听得师兄同意脸上一阵狰狞之色探手将身后所背的长剑取在手中也不说话上前便是一剑。柳云龙没想到此人出手如此突兀来不及拔剑抵挡只得一个闪身躲开这一剑饶是他躲避迅也被这一剑刺破衣袖只听刺啦一声那祝师弟顺势将剑一拖便将那柳云龙的袖子割了下来。柳云龙又气又急探手要取桌上长剑拔剑反击那祝师弟一招占先怎肯罢休剑光闪烁一连三剑剑剑奔那柳云龙要害而去。 此时那酒楼老板已然知晓楼上争斗连忙上前想要劝阻。却听那为的青年冲酒楼老板喝道:“方老板我是玲珑剑派的春玉寒。今日与这贼子算一算旧账有什么损坏便算在我玲珑剑派的头上好了!”那酒楼老板听得此人说道玲珑剑派神色恐慌便不敢上前显然这玲珑剑派在此地颇有名头老板不敢得罪。 柳云龙被那祝师弟一连三剑迫的连连后退转眼间便已经退到钟万仇的桌前。那祝师弟见柳云龙退无可退心生歹意竟将手中长剑当作大刀来使一招力劈华山恶狠狠的当头劈下! 钟万仇本不欲理睬这几人却不成想这争斗二人转眼便打到自己的桌前而那姓祝的青年这一剑劈下竟欲将那白衣少年连同桌子一并劈开。钟万仇不由得大怒暴喝一声“滚”手中酒杯随手扔出正中那祝姓青年的脸上。 但听“啊”的一声惨叫众人还不知道生何事那祝姓青年已然倒飞出去远远撞在酒楼的墙壁上。众人再看那祝姓青年但见他满脸是血眉眼之间竟然嵌着一个酒杯整个鼻子已然不见想是被那酒杯给硬生生砸没了人倒在地上毫无生息只是手脚还不是抽*动。 众人无不被眼前景象吓个半死胆小的客人已然落荒而逃一时间二楼上慌乱不堪。那玲珑剑派的两人显然也被眼前变故弄得不知所措好半晌那为的春玉寒才战战兢兢的道:“不知前辈……前辈……” 钟万仇被人扰了兴致心情大坏大骂道:“前你妈的辈赶紧给我滚!”他本就相貌丑陋此番暴怒之下更是可怖异常如同那恶鬼一般。春玉寒被他这番痛骂竟吓的不敢吭声。他身旁的青年却不知好歹的回骂道:“兀那丑鬼我们是玲珑剑派的……”话还未曾说完众人之间眼前一花已然失去了钟万仇的踪影四下打量才现钟万仇已然站在那回骂的青年身前右手扣着那青年的咽喉竟将那青年提在空中! 春玉寒这才意识到自己等人惹到了高人连忙道:“还请前辈手下留情我等马上退去不敢再扰前辈雅兴!”钟万仇岂是这么好说话的张嘴便骂:“晚了你们已经惹到老子了!”说着运转北冥神功吸取了那青年聊胜于无的微薄内力随即右手力将那青年抛在空中一脚蹬破他的气海将他远远的踹飞了出去。那青年身子重重的撞在酒楼的墙壁上震的整个酒楼一阵晃动随即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口中鲜血泊泊脸色灰暗眼见着不能活了。 春玉寒何曾见过如此狠辣的手段登时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见到钟万仇竟缓缓向他走来心中惊恐之极生怕他对自己下杀手颤声道:“我是玲珑剑派的……我师傅是七巧玲珑剑谷长风……我……”说着已经是涕泪横流泣不成声。 钟万仇还未等走到他身前便闻到一股尿骚味却是那春玉寒已经失禁了。钟万仇“呸”的一声一口吐沫吐在春玉寒的脸上口中大骂晦气。 一旁的柳云龙还道今日难逃毒手熟料转瞬之间玲珑剑派的三人竟然被杀了两个而那平时趾高气扬的春玉寒竟被吓得尿了裤子端的是让他错愕不已。虽然见到钟万仇辣手无情心生恐惧不敢招惹他却感其出手相救壮着胆子道:“这位前辈那玲珑剑派的谷长风最是护短不过前辈此番和他结下梁子还要……” 不等柳云龙说完钟万仇便冷哼一声道:“什么捞什子玲珑剑派还不在老子眼里这等宵小之辈老子顷刻间便将他杀个干净!”说着瞪了那春玉寒一眼口中冷笑道:“回去跟你那狗屁师傅说老子火云邪神有空回去你们那鸟派玩玩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老子!”春玉寒听得他自报名号知道眼前这出手狠毒的丑汉竟是威震川中大理的火云邪神那煞神当真是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的跪地求饶。 柳云龙也被钟万仇的名头吓到了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钟万仇不屑的瞥了春玉寒一眼道:“你们的马老子要了滚吧!”春玉寒闻言如闻天籁也顾不得两个师弟的尸身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钟万仇被人搅了兴致端的是不耐烦看见一旁战战兢兢的老板吩咐道:“给老子准备些干粮熟肉老子还要赶路。”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远远的抛了过去。那酒楼老板忙不迭的接过银子但觉入手沉重略一估量便知至少有五十两心中欢喜连忙吩咐伙计去给钟万仇准备。 钟万仇也不理会一旁愣的柳云龙坐在桌前边饮边吃旁若无人。柳云龙好半晌才缓过神来神色恭敬的抱拳行礼道:“多谢前辈刚才出手相助晚辈……” 钟万仇哪有闲心理会他口中一边咀嚼一边嘟囔着骂道:“前你妈的辈老子最讨厌看见你这种小白脸赶紧滚蛋。”柳云龙没想到自己一番恭敬竟换来如此辱骂心中气愤却也不敢作满面通红的拱了拱手拿起长剑便转身离去。 不一刻伙计便拿着一个装满干粮熟肉的包袱战战兢兢的送了上来。钟万仇看到那伙计满脸惧色暗觉无聊接过包袱也不说话纵身便从窗口跃下。那春玉寒果然将马留下了钟万仇那里懂的相马随便从三匹马中挑了一条比较健壮的纵身跃上。钟万仇前世倒也骑过马此时端坐马上毫不畏惧将包袱跨在肩上双手握住缰绳两腿一夹那马便乖乖的向前跑去。 钟万仇一路纵马狂奔那马倒也神骏一番奔驰也称得上是风驰电掣。钟万仇骑在马上感觉风声呼啸倒也生出几分逍遥自在的感觉。如此十数日钟万仇一路先向北再向东但觉地势越平坦山渐少水却渐多。往往一日之内数次渡水钟万仇知道江南将近心中更是急切遇上城镇便寻个酒楼好好吃喝一番遇不上便宿在那荒郊野外可怜那匹马在他这番疾行之下被累的够呛。 这一日里钟万仇终于来到一座大城略一打听才知道自己竟然走错了路竟然来到了无锡城。此时天色已晚钟万仇连日赶路也觉得疲累不堪便纵马进城准备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动身去那姑苏城。 进得城来但见行人熙熙攘攘甚是繁华远胜他曾经去过的大理、成都。钟万仇策马缓行好容易寻了一家酒楼将马交与迎客的伙计自己举步入内。这间酒楼生意极好楼下楼上俱已满人跑堂的伙计见钟万仇面容凶恶且面色不渝不敢上前生恐触了眉头。钟万仇站在楼头片刻无人前来招呼心中怒起正待作忽听的一人道:“这位朋友如若不弃与我拼个桌子如何?” 钟万仇循声望去但见一五十岁左右的汉子正冲自己招手。钟万仇微微一愣也不废话行将过去。那汉子身形高大穿着一件打了几个补丁的灰袍头花白两道剑眉下双目炯炯有神两侧太阳穴高高耸起显然是内功已然登峰造极。钟万仇眉头一皱知道遇上高手了双眼微眯仔细打量此人。但见此人双手满是老茧骨节粗大青筋暴露显然是手上功夫极为厉害。钟万仇略一拱手也不客气便在那人对面坐了下来。 跑堂的伙计见有人帮他化解了难处这才陪着笑走上前来。钟万仇要了些牛肉随便点了些酒菜也不与那伙计废话。对面的汉子冲钟万仇一笑道:“不知朋友从何处来?好多年没在这无锡城看到修为如此深厚的高人了不知能否告知阁下的尊姓大名呢?”钟万仇是和等人这江湖中的礼节客套他可从不放在眼里见这人套问自己来历心中便生不快横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来吃饭的?哪来这么多废话?”那汉子显然没想到钟万仇会如此回应稍稍一愣又笑道:“倒是我莽撞了。”当下不再言语。 不一会儿伙计便将钟万仇点的酒肉菜肴端上钟万仇放口大嚼完全不顾自己吃相难看一旁的伙计见他仿佛饿鬼投胎般忍不住笑出声来。钟万仇眉头一皱抬手曲指一弹一道剑气呼啸而出正中那伙计的胸口。但听那伙计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上胸口泊泊的留出血来好在这一指钟万仇只用了半成功力那伙计只伤未死。但饶是半成功力对这伙计而言也了不得这二十来日钟万仇已然将那六脉神剑的劲之法完美的融进弹指神通之中此时他的弹指神通已然大成就是平常的江湖好手也受不得他这一指更何况是个跑堂的伙计。 钟万仇弹指伤人却恍若无事自行吃喝旁若无人。那对面的汉子见他随性伤人面上一怒沉声道:“朋友武功卓绝何必与这伙计一般见识如此手辣不觉得太过了吗?”钟万仇嘿嘿冷笑道:“这等欺软怕硬媚富恶穷之辈我赏他一指算是他的造化。”汉子面色紫红显然是怒气勃之兆口中却依旧沉声道:“他是个普通之人就算是出声取笑也不过是人之常情你这一指恐怕他半年未必能养好他若不能赚钱家中父母如何奉养膝下子女怎生过活朋友自持武功卓绝便如此心狠手辣倘若有人武功远胜于你如你这般侮辱欺凌于你你待如何?” 钟万仇好整以暇的咽下口中牛肉不耐烦的道:“你这厮废话凭地多老子出手教训他与你何干?即便他家中困苦皆是他咎由自取与我何干?你要吃边吃不迟便滚少在这里唧唧歪歪!”那汉子听得钟万仇言语怒不可遏起身道:“老夫看不过眼今天倒要为这位小兄弟讨个公道朋友请吧!” 我就操!怎么老子每回进酒楼吃饭都有人捣乱。钟万仇心中烦闷怒火渐生大骂道:“你个老泼皮老子最讨厌别人打搅我吃饭你这是诚心讨打来着!”说着便要动手。酒楼中人刚才见伙计被伤还有心看看热闹此时见二人动手在即除了一些武林中人其他的都忙不迭的结帐走人。 大战一触即钟万仇的心中竟没来由的生出无穷杀意恨不得杀尽眼前所有人目光灼灼扫视着厅中所有人。 第十章 道如悬石,弹指但闻雷霆声 那灰袍汉子见钟万仇双眸凶光四射浑身杀意毕现且言辞偏激出手狠辣心中更是坚定的认为钟万仇定是那杀人不眨眼的人屠魔头下定决心定要将钟万仇擒下废去一身武功免得他日后祸害一方。(..tw无弹窗广告)灰袍汉子沉声道:“此地不甚方便朋友可有胆子随我寻个僻静之所好好较量一番。” 钟万仇心中杀意翻腾冷笑道:“老子生平最见不得你这种故作悲天悯人的伪君子去你妈的僻静之所……”话音未落屈指连弹两道剑气呼啸而出正是那弹指神通的第一式“直中取曲中求”剑气一钟万仇脚下运转凌波微步侵进那灰袍汉子身旁探手便是一抓。灰袍汉子刚才并未看清钟万仇打伤跑堂伙计的手法还道是钟万仇用的什么歹毒暗器此刻见钟万仇弹指出两道剑气不由得惊呼道:“剑气?阁下莫非是大理段氏之人?”当下不敢正面硬抗其剑气闪身躲避。可是这曾让大理天龙寺灰头土脸吃尽苦头的弹指神通岂是如此容易便能躲过的正当那灰袍汉子自以为躲过了两道剑气准备趁势反击之时那两道剑气竟然自行转弯一道射向他肩颈之处另一道却直奔他小腹气海射去。 饶是那灰袍汉子见多识广也不曾见过如此诡异的攻击端的是让他惊讶不已。这灰袍汉子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岂会如此便败下阵来但见他硬生生止住本欲前跃反击的势子双臂一震身形竟如那大鹰滑翔一般向一旁滑去眼见即将碰到一旁的桌子那汉子身子猛地一个回转竟然又滑了回来这一去一回竟有如电光火石迅疾异常。却说那两道剑气此番再无变化径直射中原本灰袍汉子所在身后的墙壁但听得啵啵两声竟将那上好松木的木墙射出两个手指粗细的深洞来。灰袍汉子看在眼中眉头紧锁显然是对这剑气极为忌惮。 就在此时钟万仇已然侵到那汉子身前掌风凛凛重重的拍向灰袍汉子的胸口。灰袍汉子高喝一声“来得好”左腿微曲右臂略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迎着钟万仇的来掌便反击回去。钟万仇只觉此掌刚猛无匹一掌击出自己竟生出除了与之硬碰外再无其他办法的念头。钟万仇心中暗道:好刚猛的掌法想不到天龙之中除了降龙十八掌和天山六阳掌外竟还有此厉害的掌法也不知道这老家伙是什么来头。这厮仗着自己内力深厚和北冥神功护体毫不畏惧运足十成内力挥掌迎上但听得“砰”的一声周围观看的几个武林中人无不被四散的掌风逼得身形不稳呼吸艰难整个酒楼被二人强横的掌力震得轻轻摇晃灰尘四落。众人纷纷为二人精湛的内力所震惊连忙站稳身形细心观摩生恐错过二人交手的任何动作。 却不成想二人双掌抵在一处竟不分开显然是已经开始比拼内力了。如此境界的高手出手不过两招便已经到了拼内力分生死的地步这让观战众人无不大感兴奋却无人知道这对掌二人此时却是有苦难言。两掌相交两人身子俱是一震钟万仇只觉的那灰袍汉子的掌力如同大海涨潮波涛汹涌掌力一道接着一道一道强似一道当真是浑厚无比强横异常。那灰袍汉子此时却比钟万仇更加难过两掌莆一接触汉子便觉一股绝大的力道硬生生向自己体内贯来自己运起得意的妙法内力绵绵不绝的向对方攻去却不成想对方内力怪异之极忽顺忽逆颠倒变化竟将他攻过去的九道内力完全化解汉子只觉自己如同挥舞巨锤击石却不成想击在空处一般毫不受力体内经脉一阵绞痛胸口如被大力击中气闷非常。 两人掌力相抵力贯双腿只听得脚下格格作响楼板已然裂了开来。钟万仇被他掌力侵袭身子不住晃动似乎随时都要跌倒实际上此时已然大站上风他自从北冥神功中十二道经脉大成达致顺逆随心的境界后自己琢磨出了一个以顺逆变化之力伤人的法门唤作十八重炼狱每次内力顺逆变化便是一重炼狱十八重炼狱便是十八次内力顺逆变化端的是厉害无比中招者有如历经十八重炼狱的折磨轻者武功尽废重者必死无疑。此时那灰袍汉子已然经历了十六重顺逆变化一张脸忽白忽红已然到了极限受了内伤。 那灰袍汉子也着实了得心知不妙竟不顾自身安危硬生生运足全身功力聚成第十道掌力全力攻了过去。钟万仇眼见胜利在望正自得意忽觉对方掌力竟然猛地强横了许多顺逆变化匆忙之间难以化解连忙运足内力与对方硬捍了一记。又是“砰”的一声两人同时后退各自撞破几张桌子。 此番对拼威力犹胜第一次虽然掌力相击之声低沉了许多却如同响在众人脑海灵魂之中观战的几人只觉头重脚轻身形踉跄一个功力稍低的人甚至面如白纸几乎要吐出血来显然是已经身受内伤。 只见钟万仇与那灰袍汉子两人相距一丈左右呆立不动显然都在暗自调息。好一会儿钟万仇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来嘿嘿的笑道:“老泼皮好浑厚的掌力好刚猛的掌法可是你还是败给老子了哈哈……”众人只见他满口血污目放凶光好似那地狱的恶鬼一般恐怖异常。 那灰袍汉子闻言再也压不住脏腑间翻腾的鲜血哇的一声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登时有如金纸人也跌坐在地上显然伤势极重。灰袍汉子喘息了片刻才道:“阁下内功深厚远非我能比你那掌力更是神妙非凡如非我拼死一搏恐怕此时已然死在你手上。”灰袍汉子说着便要挣扎着站起身子刚要动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钟万仇见状嘿嘿贱笑道:“老东西受了我十六重顺逆变化还敢如此逞强当真不要命了。”灰袍汉子闻言也不生气强自将体内翻腾的血气压下道:“老夫还死不了倒是你我那最后一击的滋味也不好受吧想必你此时也身负内伤吧否则以你的行事风格早就上前将我击杀了。” 钟万仇嘿嘿冷笑道:“不错老子也受了内伤你这老泼皮倒也有几分本事老子出道以来还是头一次受伤吐血。”稍一停顿钟万仇接着道:“以你这一身武功想必大有来头老东西你究竟是谁?”灰袍汉子惨然一笑道:“老夫便是丐帮帮主汪剑通阁下身手了得当不是无名之辈也报个名吧!” 钟万仇听得那灰袍汉子自称“汪剑通”当下便是一愣心想:这汪剑通不是乔峰的师傅吗?怎的此时还没死?刚才他那掌法刚猛无匹难不成……一念及此钟万仇连忙问道:“刚才你所施展的掌法难不成便是那降龙十八掌不成?”灰袍汉子汪剑通略一颌道:“正是我丐帮绝学降龙十八掌的第一式亢龙有悔!” 钟万仇听闻得降龙十八掌顿时双目放光心中登时生了夺取此掌法的念头一时间擒人囚禁严刑拷问种种邪恶之极的念头纷至沓来。汪剑通见钟万仇得知自己的降龙十八掌后神情诡异目露凶光不由得一愣心道:莫非这魔头与我丐帮有什么深仇大恨欲杀我报仇不成?当下抓紧调息生恐钟万仇突然难。钟万仇略一思索便放弃了擒人夺功的念头毕竟他此来是为了还施水阁和琅嬛福地此时若是惹上丐帮以丐帮的实力定然给他的搬空大计带来诸多变数。 钟万仇嘿嘿笑了两声道:“好个降龙十八掌好个亢龙有悔汪帮主深得这个悔的真谛了嘿嘿亢龙有悔盈不可久想不到这降龙十八掌竟被你练到如此地步虽比那郭靖略差不过当真不凡了。”汪剑通闻言大惊想不到钟万仇竟然对降龙十八掌了如指掌那句亢龙有悔盈不可久更是一语道破亢龙有悔此招的真谛。汪剑通愣了片刻犹疑道:“阁下怎知我降龙十八掌的精要那郭靖又是谁?他怎么会降龙十八掌?” 钟万仇听得汪剑通反问不禁瞋目结舌心念一转贱笑道:“说起来我与你丐帮还有些渊源。那郭靖乃是你丐帮的一个前辈我曾有缘见过他几面听他说过这降龙十八掌的精妙。你这招亢龙有悔竟有九道后劲虽然比起郭靖的十三道后劲的大成之境来还差不少不过也称得上是深得个中三昧了。哈哈……”汪剑通那里知道钟万仇是穿越之人此番胡说八道当真是把他糊弄的不轻竟当真以为他与丐帮前辈有颇深渊源一时间即为那郭靖前辈高深修为赞叹又为如何处置今日之事愁。 钟万仇见他呆倒也将他的心思猜到大概强忍笑意道:“也罢今日之事就此作罢那郭靖与我有恩我倒不好与丐帮计较老子告辞了。”说着再也按捺不住一阵狂笑扬长而去。汪剑通见他要走也拿不定主意是否要阻拦眼见他身影即将消失连忙喊道:“既与我丐帮有渊源还请阁下留个名号!”钟万仇头也不回边笑边答道:“名字就罢了老子人送绰号——火云邪神!” 汪剑通听得浑身一震喃喃道:“想不到他便是那名震蜀中大理的火云邪神我还当传言夸大想不到此人武功高强如斯这倒是那传言不准说低了他的本事了。”一旁观战的几人得知方才对战的竟然是那威名赫赫的丐帮帮主和名震天南的火云邪神心中兴奋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心中颇觉此番冒险观战实在是太过划算。 且不说那汪剑通如何处理酒楼损坏和伙计受伤的后事单说那钟万仇扬长而去随便寻了个客栈要了间上房。关紧房门再抑不住心中的得意和戏谑好生大笑了一阵。足足笑了一盏茶的功夫钟万仇才平复了心情开始运功疗伤。那汪剑通的降龙十八掌好生了得全力一击之下倒也让钟万仇伤势不轻。好在他北冥神功有成内功深厚加上这些日子来休息那六脉神剑全身筋脉强化了许多才没有受特别严重内伤。饶是如此待得他调息完毕已然过去了两三个时辰。 钟万仇唤过伙计又点了些酒菜好生的吃喝了一番。等到他吃饱喝足这才想起自己的马还扔在酒楼不过这等小事他也未放在心上反正无锡离姑苏很近无论是走水路还是陆路也不过一天的时间今天一场激战倒让他多日来急切的心情平缓不少。此时钟万仇想起自己这一月来如此急迫的赶往江南颇觉得可笑很是自嘲了一番。 闲来无事细细回想今日同那汪剑通那一战颇有所得对北冥神功以及那十八重炼狱也生出不少新的领悟。想着想着忽地想到自己这月余来似乎脾气秉性有些变化但真有些喜怒无常动辄杀人的意思。钟万仇一念及此猛地想起那次强行修炼六脉神剑走火入魔的事来登时冷汗涔涔。钟万仇仔细回想自己穿越之后的行事举止突然觉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性格大变远不是前世那般懦弱胆怯。许多前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自己现在做起来竟然如同吃饭穿衣般自然。 钟万仇喃喃自问:“为何从初次吸功杀人开始便毫无负罪感反而越暴躁阴毒?难不成是因为穿越所以心性大变?还是因为那……北冥神功?”想到此处钟万仇心中惊恐万分:“难道这北冥神功也如那吸星大法一般有绝大祸患?不可能啊那段誉虚竹所学皆是北冥神功也不见有什么祸患怎么可能单单到我这里便生出这许多麻烦?定是因为穿越之后没有前世那诸多法律管制所以才将原本性格中阴暗之处显露显露出来定是如此定是如此……” 钟万仇仿佛是自我催眠一般喃喃自语了良久这才平复了心情开始思索起如何搬空还施水阁和琅嬛福地的大计胡思乱想了也不知多久钟万仇但觉有些乏了这才脱衣上塌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钟万仇便结帐离去从渡口雇了条小船便自水路往那姑苏城赶去。足足走了一整天知道明月高悬之际方才到了姑苏城外。钟万仇见天色已晚今日取寻那燕子坞已不可能便入了那姑苏城随便寻了家客栈住下。 一夜无事第二天清早钟万仇便径自出城直奔那苏州城西而去。虽然天龙中许多细节已然记不清楚但是这燕子坞大概所在他倒还记得。出得苏州城西钟万仇一路西行这江南当真是风光秀丽此时正是四月初山花摇曳绿柳依依暖风扑面直教人醺醺然若饮醇酒好不快活。路旁就是碧波荡漾的湖水柳梢轻垂在湖面上时不时荡起层层涟漪。钟万仇倒也不是俗人张口便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声音悠扬远远在湖面荡开但见他身着黑袍长飘飘行止潇洒如若不看他面容丑陋身材魁梧还道是哪里来的文人骚客。 钟万仇打量此湖知道那燕子坞便在这湖中却见烟波渺渺若大的湖面上竟无一条小船心中登时郁闷不已。正自烦恼忽听得两个人声钟万仇远远望去但见两个三十左右年纪的汉子正由苏州城方向向自己这边走来其中一个身形高瘦面色蜡黄高鼻薄唇满脸乖戾另外一个身材瘦小面颊深陷容貌丑陋留着两缕鼠须。这二人一人提刀一人执杖显然都是武林众人。 二人此时也看见了钟万仇相互对望一眼便齐齐向他走来。不消片刻那二人便来到钟万仇跟前那面色蜡黄的汉子打量了钟万仇几眼道:“不知这位朋友什么来路?来这里做什么?”声音沙哑语气乖张颇有些责问的味道。钟万仇仔细端详一番二人容貌心有已有所得瞥了说话那汉子一眼道:“你算老几?也配问我名字?” 那汉子几时吃过这等亏当下怒道:“老子问你你便老实回答凭地这么多废话惹怒了你包三爷叫你丑鬼吃不了兜着走!”钟万仇听得他自称包三爷更是肯定他就是那忠心贱嘴的包三先生包不同钟万仇原本对这包三先生极为同情可怜他忠心为主却死于慕容复手上本欲结识一番却不成想他这张嘴当真是再贱不过听得他叫自己丑鬼登时大怒张嘴便骂:“你这嘴贱的包不同难不成你吃屎长大的怪不得你生个女儿奇丑无比想必是你吃屎太多老天爷给你的报应!” 包不同听得钟万仇叫破自己名字更是说出他女儿容貌极丑心中大惊道:“你……你这丑鬼怎地知道你包三爷这么多事?你究竟是何人?”钟万仇听他还敢叫自己丑鬼怒不可遏顾不得自己利用他进参合庄的计划屈指一弹便是一道剑气径直奔那包不同的嘴射去!包不同哪知道他一言不合出手便打而且一出手便是剑气这种高明之极的功夫登时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一旁的瘦小汉子甚是机警见状连忙探手将包不同推开右手铁杖一抖竟当作长剑来用刺向钟万仇的胸口。 只是包不同离钟万仇实在太近钟万仇突然难用的又是弹指神通饶是那瘦小汉子机警刚一现便伸手去推那包不同却还是不如剑气快只听包不同“哎呀”一声惨叫那道剑气正中他的右臂登时将包不同的右臂射了一个血洞鲜血如同涌泉般泊泊的留出。 却说钟万仇见那瘦小汉子一杖刺来这怒火立刻便转移到他的身上探手顺着铁杖来势便要去抓。瘦小汉子顾忌他内力精湛不敢与他硬碰连忙变幻招式手中铁杖有若灵蛇盘旋划了个***扫向钟万仇的下盘。钟万仇嘿嘿冷笑丝毫不管袭向下盘的铁杖化爪为掌呼的一声拍向瘦小汉子的脑袋。那瘦小汉子只觉掌风凛冽笼罩全身竟然生出无从躲避的感觉心中大惊无奈之下连忙收回铁杖横在胸前想要硬架这一掌。谁料这一掌击在铁杖之上如同落叶加身竟然毫无劲道瘦小汉子正心中诧异不已忽觉手中铁杖灼热无比一股极大的力道顺着铁杖瞬间攻入自己体内五脏六腑顿时如同刀绞火烧一般一口热血瞬间喷了出来身体仿佛羽毛一般轻飘飘的飞了出去。 一旁的包不同方自从右臂的剧痛中缓过神来却见瘦小汉子已经倒飞出去口中血沫不停涌出本就黄的脸色此时如同金纸一般双目紧闭已然昏死过去。包不同又气又急大吼一声舞动手中钢刀迎着钟万仇的脑袋便是一刀。钟万仇岂会把他看在眼中脚下凌波微步运转避过钢刀口中一声冷笑伸手屈指便在那钢刀上弹了一指包不同只觉手中钢刀一股大力顺着自己经脉瞬间便攻入体内耳边好似响起雷霆般巨响登时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第十一章 机关算尽,得来全不费工夫 却说那钟万仇一时痛快重手将包不同和那瘦小汉子打伤眼见二人口中涌血昏死在一旁这才后悔不迭:老子倒是打得痛快可将这两人打伤却又去哪里找人带老子去那燕子坞?钟万仇郁闷非常看着昏迷不醒的包不同忍不住上前又踢了他两脚口中骂道:“都是你这厮贱嘴本来老子还挺欣赏你的现在恨不得撕烂你那张臭嘴!” 苦恼了片刻钟万仇忽地想起自己在蜀中杀人吸功之时曾经从一个采花大盗手中得到一瓶据说是神医阎王敌所炼的归鸿香来据那采花贼死前招供说此香一经沾染人身历久不消且香味奇特水洗而不去。(..tw好看的小说)钟万仇此次东来生恐遭人暗算受伤中毒是以疗伤解毒的丹药带了不少。这瓶归鸿香钟万仇觉得有趣便也一并带在身上却不料此时竟然派上了用场。想到此处钟万仇从背上取下了一个乌黑的牛皮囊。这牛皮囊乃是他从一个飞贼手中夺来不畏水火结实耐用端的是件好东西。打开皮囊好一阵扒翻这才找到了那瓶归鸿香钟万仇一脸贱笑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包不同和瘦小汉子将那香不要钱似的在两人身体髻上乱撒一气甚至连两人的钱袋也没放过就差没将二人剥个精光满身涂抹一番了。 待到将一瓶香挥霍一空钟万仇这才满意的收拾起皮囊在二人关元穴上渡入一道真气催转二人赶快醒来自己远远躲到一旁的山花杂草之中静静观望。不一会儿但听两声惨哼包不同二人已然悠悠转醒。包不同但觉浑身松软疲累欲死全身筋脉如同烈火烘烤疼的他浑身抽搐胸中一口闷气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耳中嗡嗡作响仿佛有几十口大钟在耳边不停敲响端的是烦闷异常。那瘦小汉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本欲挣扎着坐起熟料双手刚要用力但觉双臂剧痛难忍丝毫不敢受力正欲提起真气忍住疼痛谁知刚一聚气脏腑之间如同刀绞一般瘦小汉子再也忍不住高声呻吟了起来。 包不同听得瘦小汉子惨叫连忙回头却见瘦小汉子口中又涌出鲜血双眼失神浑身颤抖仿佛正经受这极其惨痛的苦楚。包不同慌忙道:“风老四你怎么样了?”那瘦小汉子颤声道:“我……我……双臂断了脏腑可能受了重伤……”包不同闻言大惊失色须知这脏腑乃是人身要害如受重创极其危险若是五脏移位倒还好些只需静养几月慢慢调养即可。若是五脏破损那便是阎王敌肯出手相救也是回天乏术了。 包不同不敢怠慢顾不得自身伤痛挣扎了好一会儿却无力起身只得从腰间取出一枚满是孔洞的铁丸又喘息了好久才用尽全力将铁丸抛向空中他所受之伤本就不轻此番用尽残存的力气登时牵动伤势只觉得筋骨欲折胸中气闷化作翻江倒海般的痛楚口中鲜血大口大口的喷出全身剧烈抽搐再次昏死过去。 包不同深受重伤饶是他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过将铁丸抛起丈许不过这铁丸倒也精巧眼见即将下落竟然猛地炸裂开来声音甚响铁丸中竟然藏着一枚哨子被铁丸的炸裂之力狠狠的弹向高空一边飞起一边还呜呜作响声音甚是犀利远远的传向四方。钟万仇见状知道此物定是召人求救的讯号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了一半当下按捺心中喜悦耐心等待来人。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但听水声响动碧绿的湖面上飘来一叶小舟一个黑衣大汉正自双臂翻飞双中双桨连连拨水小舟如同离弦之箭飞快的向岸边划来。不消片刻那小舟便来到岸边黑衣大汉看到地上的满身血迹的包不同二人即惊又怒脚下一顿便跃上岸来。瘦小汉子见到来人再也支持不住头一偏也昏死过去。黑衣大汉见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查看略一查看知道两人只是伤重并未身亡凝重的脸色略有好转当下不再迟疑连忙将两人抱到小舟之上待到将两人安置完毕黑衣大汉却并不着急离去反而四下搜寻了一番钟万仇见状着实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得意了一番。那黑衣大汉搜寻了片刻并无所得这才纵身跃到舟上只见小舟略一摇晃便止黑衣大汉警惕的四下打量一番这才操起小舟缓缓的向湖中划去。钟万仇待得那小舟去得远了这才从山花杂草从中起身几步来到湖边纵身跃至湖水之中缓缓凫水远远的缀在那小舟后面。 舟行水上不觉远近。小船行了片刻几个转折来到另一个大湖之中极目望去但见烟波浩淼碧水连天颇为壮观。大汉操舟将一个小港钟万仇见小港周围尽是荷叶小舟穿行于其中若隐若现生恐被甩开连忙力快游了几下他内力精湛此时将内力附在手脚之上竟如那大鱼一般度极快转眼便游近小舟十丈之内那黑衣大汉哪里想到有人会凫水追船心中担心包不同二人伤势只顾操舟摇浆竟未回头查看。小舟从小港中行了一会儿便从一片芦苇和茭白中穿了过去钟万仇无奈只得继续跟随小舟如此这般足足有半个时辰钟万仇心中烦闷略感疲累之际终于见到远处绿柳从中疏疏落落几间房舍钟万仇知道定是到了连忙故意拉开与小舟距离看那黑衣大汉缓缓将小舟靠在岸边。岸边站着几人见黑衣大汉靠岸连忙上前帮忙。钟万仇远远望去见那黑衣大汉同众人说了些什么众人连忙上前助那黑衣大汉将包不同二人抬下船去。 一行人手忙脚乱抬着那包不同二人径直往岸上的房舍而去。钟万仇等了片刻刚要上岸忽又听得岸上人声响起竟是那黑衣大汉领着众人又将包不同二人抬了出来。钟万仇心中纳闷正自奇怪那些人竟又将包不同两人放在小舟上黑衣大汉跃至舟上竟又要划舟而去。钟万仇心中两难拿不准此处是否就是那燕子坞犹豫了了一下又打量了岸边的房舍觉得此处绝非是那燕子坞参合庄当下继续凫水跟随那黑衣大汉的小舟。 这一去又是大半个时辰一路上那黑衣大汉操着小舟穿荷过苇直把后面跟随的钟万仇弄的脾气全无饶是他内功精湛凫水一个多时辰也让他颇觉疲累此时虽是四月天气天气已暖但湖水仍是微寒加上水中枝蔓横生凫水也颇为辛苦着实让他好生郁闷。正当他犹豫是否出手制住黑衣大汉之际小舟已然来到一个水洲之前在青石砌的码头旁缓缓靠岸。黑衣大汉将小舟停在码头边上顾不得疲累挟起包不同二人便上得岸去。此时岸上远远走来一人见黑衣大汉挟着包不同二人很是惊慌连忙上前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人从黑衣大汉手中接过那瘦小的汉子背在身上两人急切的向水洲深处而去。 钟万仇待得二人去的远了这才找了处不起眼的地方上得岸来。只见前面楼阁鳞置竟是好大一片庄院。钟万仇找了僻静的所在从皮囊中取出火云邪神的行头穿好这才掩藏形迹悄悄往那片宅院而去。这宅院外的守卫不过一般钟万仇几个起落便来到门前不远但见大门掩闭院墙高耸墙外不知从何处引来的涔涔流水水边种满了各种花草随风舞动香气怡人门口一对上好青石雕成的麒麟分立大门两侧门上高悬一匾上书三个烫金大字――参合庄笔力虬劲颇有名家风范。钟万仇看到那三个金字忍不住嘿嘿贱笑心道:参合庄到底还是让老子找到了。 钟万仇毫不迟疑寻了处角落施展那壁虎游墙功缓缓游到墙头。钟万仇小心的向墙内望去但见亭阁满布廊榭回转小桥流水垂柳依依颇有些人间仙境的味道。此时庄内人声迭起有女子哭诉之声也有男人怒喝连连显然见了包不同二人伤势一干人都聚在了一处。钟万仇心道:天助我也。当下不再迟疑纵身从墙头飘下脚下凌波微步施展开来也不去那人声最多之处径直往一些偏远的房舍而去。这参合庄显然自那慕容博死后有些破落了许多房舍年久失修少人打扫已然灰尘满布钟万仇见到这些门扉上满是灰尘的房舍了得此处绝无可能是那还施水阁也懒得进去查看直接再去寻下一间倒也不客气。 一连寻了十几间房舍都不是那还施水阁钟万仇不由得暗生腹诽:老不死的慕容博弄这么多房舍干什么?成心让老子作难不成。正自郁闷忽听得腹中咕咕作响钟万仇不禁哑然失笑足足凫水近两个时辰也怪不得他腹中饥饿。反正人已在参合庄那还施水阁早晚必能寻到心有此念当下钟万仇便不再寻那还施水阁转而四下寻那厨房。足足在庄院里转了两遭钟万仇才寻到那厨房此时厨房内正有人在做饭阵阵香气从敞开的窗子里飘出钟万仇不闻还好一闻之下更觉得腹中饥饿难忍钟万仇来到窗前向屋内看去屋内摆设倒也简单几个食橱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上放了两个朱漆的食盒食盒极大看样子足能装进十几个人的饭食。桌子对面便是灶台一个中年汉子站在灶台之前右手持着炒菜的铲子不断翻炒。钟万仇不敢坏了自己的大计无奈之下只得苦忍。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那中年汉子接连做了七八道菜这才停下手来。中年汉子将所有做好的菜肴一个个方将进去扣好食盒。弄好食盒之后中年汉子又略微收拾了一下灶台这才提着两个食盒急匆匆的离去。 眼见那中年汉子理确钟万仇连忙推开房门闪身而入。略一翻找便在食橱中找到些现成的食物钟万仇取下面具放口大嚼。不一会儿钟万仇便填饱了肚子也不休息带好面具便继续开始寻找。又找了良久已然毫无所得此时钟万仇已然耐性全无随便找了个亭子坐下休息。此时虽已近正午但这亭中却凉风习习阵阵花香随风而来钟万仇倒也觉得有几分惬意心中烦闷之情稍减。正自休息隐隐听得些许水声钟万仇听得心生感慨:想不到这参合庄倒也了得竟把湖水引入庄中水榭楼台皇宫大内也不过如此吧。想到水钟万仇猛地站起身来喃喃自语道:“还施水阁还施水阁既然称作水阁必定有水这还施水阁必定就在这流水附近!” 当下便循着这水声一路前行只听得水声渐渐喧闹钟万仇绕过几间房舍眼前忽地一片苍翠蔽天竟是一片竹林竹林旁不远处便是那水声来源但见一道银练似的流水从一座假山上倾泻而下注入一个池塘之中池塘连着几条小渠将水缓缓的引出流将出去。池塘内布满红莲随着水波荡漾朵朵红莲起伏不定散出幽幽清香端的是清新雅致别具一格。池塘边上是一座森严肃穆的阁楼阁楼前门上挂着一块匾额钟万仇抬头望去禁不住浑身颤抖喜形于色。但见那匾额不只是用什么材料制成通体乌黑上面写着“还施水阁”四个朱红的大字。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钟万仇苦苦搜寻而不得的还施水阁竟然在此处钟万仇激动万分仿佛当初得到北冥神功一般。这还施水阁是慕容家的重地钟万仇不敢怠慢运足功力侧耳细听现阁内并无人在这才忙不迭的推门而入。只见阁内好大一间厅堂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地毯上绣着的竟然是若大一幅地图。钟万仇略一打量便现此地图极大辽、宋、西夏、吐蕃、大理竟然俱在其中各国的城池要塞图中皆有标注旁边甚至还注明该城的驻兵防卫等如此巨大翔实的地图不知废了慕容家几代人的心血。钟万仇看罢嘿嘿冷笑心中着实可怜这慕容家历代子孙。厅堂尽处有个台子台子上铺着明黄的锦缎略一打量见这锦缎上竟绣着五爪金龙锦缎上放了两个玉匣想必是什么珍贵之物除了这个台子之外若大的厅堂内竟然空无一物钟万仇心中奇怪举步上前来到那台子跟前。 只见两个玉匣一长一方白润剔透流光溢彩显然价值不菲钟万仇拿起一个形状略方的玉匣随手打开目光所及之处竟是一方玉玺!钟万仇心中惊讶放下玉匣又将另外一个略长的玉匣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个卷轴。钟万仇随手打开一看之下更是目瞪口呆这卷轴竟然是已经灭亡的燕国历代皇室子孙的族谱。钟万仇一手玉玺一手族谱心中登时生出各种各样的歹毒计谋。很是意淫了一番钟万仇这才将两件东西放回原处又将玉匣恢复原样。看着眼前两件东西钟万仇心中极为得意这两件东西对别人或许无用对慕容家来而言却是极其重要的宝物有了这两件东西钟万仇便可以用它们交换慕容博手中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不过眼下却非取走宝物的时机毕竟他此来是为了还施水阁中的武功秘籍先将秘笈弄到手走的时候顺手将玉玺和族谱带走便是倒也不急于一时。 想到此处钟万仇转身开始在厅堂内搜索。厅堂虽大除了那台子便无一物倒也一目了然没什么好搜索的。钟万仇想起夺得六脉神剑剑谱之事便将地毯翻起逐一敲打地毯下的每块青砖看看是否有什么暗格、地穴之类。熟料敲遍整个厅堂所有青砖下均是实地并无暗格地穴。钟万仇略一思索便骂自己愚蠢:还施水阁收藏武功秘笈极多岂是小小的暗格地穴之类便能装下。正自烦闷忽地想到:从外面看来这还施水阁明显是两层怎地进来却只有一层难不成有暗门掩住了楼梯?一念及此当下钟万仇又开始逐一敲打墙壁果然钟万仇敲击台子右侧的一处墙壁时传来空空的声音这墙壁后面果然有秘道。钟万仇当即在这墙壁处仔细搜索想要找到你开启秘道的机关。那墙壁光滑无比哪有什么凸起凹陷之处更别说什么按钮把手之类。钟万仇折腾了这许久心中早就烦躁不堪心中怒起恨不得一脚将这墙壁踹开。 迟疑再三钟万仇还是没有鲁莽行事继续在厅中寻找那开始秘道的机关。边找边骂道:“慕容家一帮傻b将祖宗传下的玉玺族谱就这么摆放在外边却把武功秘籍藏的如此诡秘连自己祖宗都不尊重怪不得亡国灭族当真是一帮白痴……”骂到此处钟万仇心中忽有所得几步来到那台子跟前将玉玺和族谱取出仔细查看只看了两眼钟万仇便得意的笑了起来:“我就操我说慕容博这么狡诈之人怎么会犯下如此白痴的错误原来弄了两个假货在这里骗人。”钟万仇虽然不懂鉴赏古玩却也知道凡事物使用过多必定留有痕迹玉器也是如此经常触摸擦拭之处必定光滑加上人手汗液接触日子久了玉器越光洁通透。然而这方玉玺竟然毫无用过的痕迹那便于人手抓提的龙头部位毫无侵染汗迹的通透感燕国历经十几代皇帝这玉玺怎么会宛然如新?那族谱更是如此纸张白皙墨迹乌黑这族谱应当是记载于不同年代岂能墨迹如一?更可笑的是这族谱上的字迹竟然是出自一人之手明显是后人誊写又或是假造的。 “这厅中只有一个台子台子上两件东西还是假的……”钟万仇嘿嘿笑道:“明显是告诉我这机关就在这台子附近哈哈……”当下钟万仇不再迟疑在台子周围仔细寻找果不其然当钟万仇掀开台子上的黄龙锦缎就现台子的一侧有一个铁质的圆环。钟万仇知道这定是机关所在当下伸手便拉熟料那铁环一动不动钟万仇心道:“难不成老子猜错了?”手中力又是一拉铁环依旧不懂。钟万仇看着铁环念头一转便提着铁环向左旋转但觉手中铁环咯咯作响已然松动。钟万仇心中大喜连忙加力环随手转只听喀嚓一声刚才那块墙壁竟然缓缓向一旁滑开露出一扇门大小的洞口来。 钟万仇快步上前但见那门内竟然是一条石级斜向下引两侧皆是石壁壁上嵌着闪闪光的明珠将那石级照的清晰可见。钟万仇心中纳闷顺着石级便向下走。走了约七八十转了四五个弯这才来到一扇铜门前。钟万仇按下心中急切双手按在门上略一力那铜门便毫无声息的滑开钟万仇举目望去但见门内又是一个厅堂厅内四周的墙壁上竟嵌着几十颗鹅卵大小的明珠将这个厅堂照的如同白昼一般。整个厅堂的布局也如同那无量山洞一般足足有十来个木制的书架每个书架上都放满了书籍钟万仇心内激动万分几步来到一个书架前拿起一本便看但见那书的扉页上赫然写着“青字九打”正是青城派的独门秘技!钟万仇略一翻看但见招式图形、劲法门一应俱全便知是真正的秘笈放下此书随手又拿起一本却是青城派另一绝学“城字十八破”!再看那些书架竟贴满了标签钟万仇粗略一看上面写的尽是“少林派”、“昆仑派”“青城派”等各门各派的名称。钟万仇四下大量看着书架上的武功秘籍略一估算竟然有几百本心中的欢喜当真是无法形容竟站在书架前起呆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万仇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满脸贱笑慢慢的在书架间来回走动看到感兴趣的秘笈便拿起来翻看几下然后放下继续走动。不知不觉间走到大厅的尽头只见一排样式老旧的巨大木箱静静的排放在大厅的角落里。钟万仇见到木箱不由得一愣快步走到木箱跟前木箱并没有锁钟万仇伸手打开一个木箱但见满眼珠光宝气箱中竟全是珍宝古玩钟万仇略一打量竟然现两个玉匣竟和那装着假玉玺和假族谱一般无二钟万仇心中一震连忙拿起略方的玉匣。打开玉匣里面放着一方黑玉雕成的玉玺玉玺上端雕着一头形态生动的豹子只见那豹子温润光滑显然是经常被汗液侵染人手抚弄而成钟万仇将玉玺一翻只见玉玺印文处雕着“大燕皇帝之宝”六个篆文大字这玉玺精雕细琢边角上多有破损绝不是新作之物。钟万仇两眼放光又取出那族谱仔细端详但见一副黄绢上面以朱笔写满两种文字尽是些帝王谥号墨迹乌十余种笔记各不相同。看到这里钟万仇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慕容博你个老东西想不到吧这玉玺族谱还是落在老子手中了!”笑了好一会儿钟万仇又打开第二个箱子里面放满了一轴轴的书卷画轴他随手拿起一个展将开来却是一幅画卷钟万仇虽然不懂得鉴赏古画但是落款还是看得懂的一看之下不由得“咦”了一声。画卷的落款处竟然写着吴道子饶是钟万仇不学无术这画圣之名他还是知道的。钟万仇又展开几副卷轴尽是些名人字画书法丹青粗略一数这箱中竟有近百个书卷画轴。钟万仇好生感慨又打开了第三个箱子这个箱子中尽是铜绿斑斓的铜器古物样式奇古想必也是些无价之宝。钟万仇看着剩下的十来个木箱想来也定是些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钟万仇心道:莫非这些箱子中竟是慕容家多年搜刮来用于复国的宝藏不成?一时间钟万仇看着满屋的武功秘籍和富可敌国的财宝竟然想的痴了。 第十二章 铁鞋踏破,柳暗花明又一村 且说那还施水阁中的钟万仇此时正在参合庄一间位置偏僻许久没有人扫过的房舍内独自郁闷。他离开还施水阁的时候阁内的诸多物件无论是武功秘籍还是那玉玺、族谱都不曾带走甚至连一样珍宝古玩他都没有动小心翼翼的从秘道离开掩藏形迹悄悄的来到这间破落的房舍静静的思索。将那还施水阁搬空是他早就下定决心的为此他着实好生考量了一番种种难题都曾经考虑到了却独独漏了一件事――如何离开。这参合庄离姑苏城怕有近四九的水路他独自离开就算是凫水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可那些秘笈和珍宝却让他为难。秘笈不能见水否则和废纸也没什么区别那十余箱的珍宝更是让他头疼毕竟他本事再大武功再高也无法带着十余个巨大的木箱凫水。 钟万仇躺在房舍的横梁上口中喃喃自语道:“杀光参合庄所有人?不行!别人还则罢了那慕容复是万万不能杀的。许多有趣的事情还需要慕容复这个笨蛋去引导和推动杀不得!四大家将?当然不能杀没有这四个蠢货那慕容复还有什么能耐在江湖中搞风搞雨不能杀!还有那不知道在不在这里的阿朱和阿碧?如果不在倒也罢了。如果在更是不能杀阿朱温柔阿碧体贴怜惜还来不及怎么忍心杀?” “杀这一招看来是不好用了要不抓几个人要挟慕容复?也不行慕容复自私自利连跟随他多年忠心耿耿的包不同都下的了手用这些人要挟他夺他的家传宝藏、武功秘笈?不可能!就算是杀了所有人慕容复也不会做这交易。更何况一旦如此老子这苦心经营的火云邪神的身份就曝露了慕容博那老东西若是知道老子将他家翻了个底朝天还不疯似的找老子拼命不划算太不划算了。” “我就操!”钟万仇恨恨的骂了一句:“难不成让老子在这狗屁山庄藏上十年八载的练成所有武功再走?如此藏头露尾当真窝囊死了。”正当那钟万仇郁闷不已之际忽然远处传来两人的脚步声。钟万仇眉头一皱仔细倾听只听这脚步声轻盈平稳极有节奏一听便知这两人轻功不凡。钟万仇还道是参合庄现了自己心中更是烦闷却听那二人脚步声越来越近隐隐约约已经能够听到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声。只听一人声音嘶哑的说道:“包三爷和风四爷也不知道招惹了哪路煞星竟然伤的如此之重我听公子说话的意思怕是没有个一年半载的别想养好就是养好了一身的功夫也倒退不少呢。”“恩”另一人声音略尖应道:“邓大爷是这般说。”稍微停顿了一下这人又压低声音说道:“我猜定又是那包三爷嘴臭才惹到这么大的祸事。”钟万仇听得二人谈话暗笑自己过于谨慎又听得其中一人说包不同嘴臭很是赞同心道:这厮的嘴不是一般臭活该他后来死在慕容复手上。 钟万仇想到天龙原书中包不同最后死在慕容复剑下心中难得的同情了一番就在他心中感慨之际说话的那两人已经来到钟万仇藏身的房舍跟前钟万仇屏息静气生恐被两人现却听那两人走到房舍门前竟停了下来。钟万仇心中暗骂眼睛死死的盯着木门双手拇指中指扣在一起气运指间只要那二人推门而入弹指神通便要出手。谁知那二人并不进屋竟在门外席地而坐侃谈了起来。却听那声音嘶哑的人说道:“这两年参合庄还真是落破不少呢听说前些日子又有几个出去办事的兄弟没有回来也不知怎么样了我看多半是……哎朱老七也没回来可怜他女人和女儿啊……”那声音略尖的人道:“嘿这不正好合你的意我可是知道每次你见到朱老七他媳妇的时候眼里直放绿光这朱老七回不来他女人小玉可就便宜你了说起来小玉还真是水灵那腰身哪里像是生产过的……”这厮还要说却听那声音沙哑的人怒喝道:“毛十八你少他娘的放狗屁老子和朱老七是好兄弟岂会如此下作你再敢胡说老子定要禀告公子好生治你的罪!”那声音尖细的人嘿嘿冷笑道:“乌老二你少他娘的在老子跟前撞好人前天晚上偷看小玉洗澡的是哪个?又是哪个偷了小玉的肚兜整日里藏在身上?嘿嘿你要禀告公子那好咱们便去公子跟前理论理论我倒要看看究竟公子会治谁的罪!” 钟万仇在梁上屏息提气却不成听到如此狗血的桥段几乎笑出声来暗骂自己杯弓蛇影大不了杀了二人便是了。当即不再注意二人那二人告饶的告饶要挟的要挟钟万仇再懒得理会苦苦思索如何不露痕迹的搬空那还施水阁。思索了良久仍未理出个头绪来钟万仇心中烦闷却听得那两人竟然还未走依旧在门外嘀嘀咕咕钟万仇正自烦闷听得二人瓜噪心中火气便想用那弹指神通出手杀了二人。正要出手之际忽听的那声音尖细的毛十八说道:“听说这几日邓大爷便要去苏州置办一些酒肉青菜待到邓大爷回来咱们参合庄要封庄了听说要封庄半年呢。”“哦?”声音沙哑的乌老二应道:“难不成要开那大船去?”钟万仇听得二人说到大船登时心中狂喜连忙散去指尖凝聚的真气仔细聆听二人说话生恐漏下一个字。却听那毛十八道:“那是自然平常的小舟如何能装下庄子半年的吃穿用度。这可是个好差事断然不能放过那些个经常跟着采买的家伙哪个不是肥的流油!怎么样乌老二你去不去?”乌老二忙道:“当然要去当然要去……” 两人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杂事却与那大船无关钟万仇此时对二人的废话已是充耳不闻全部的心思都在算计如何利用这天赐的良机将还施水阁搬空。一晃数日钟万仇每日里除了去厨房偷吃便是到各处偷听庄中个人的谈话打探那大船何日启程。这一日钟万仇仗着自己武功精湛完全不将慕容家放在眼里闪转腾挪不消盏茶的功夫便来到包不同和那瘦小汉子风波恶养伤的房舍外。钟万仇寻了个无人的角落脚下轻点身子便飞纵到屋檐之上轻轻挪开瓦片小心向房内看去。此时包不同和那风波恶刚刚调息完毕只听房门吱呀一个少年公子和当日那黑衣大汉推门而入。钟万仇心中知道这少年公子定是那慕容复当下好生打量了一番但见那少年公子剑眉星目容貌俊俏身着一袭白衣右手拿着一把折扇拇指上还带着一个白玉扳指端的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看的钟万仇心生嫉妒脸上冷笑连连心中更是凭地生出许多阴险毒辣的念头。 那黑衣大汉正是毛十八和乌老二口中的邓大爷邓百川此番他陪同慕容复前来一是探望包不同和风波恶二人二是商量封庄之事虽然他也不赞成封庄但是慕容复已然下定决心只得无奈遵从。慕容复向包风二人略一问候便道:“包三哥风四哥我今天和邓大哥前来便是和你们商量封庄的事情。”风波恶闻言皱眉不语那包不同却按捺不住道:“公子爷此事不可此番若是封庄一旦传扬到江湖上去怕是被人耻笑我姑苏慕容胆小怕事。”风波恶听得包不同此言也是连连点头显然十分赞同。慕容复微微一笑道:“我武功尚未大成此番强敌临门封庄只是权宜之计。至于那些江湖莽汉他们要如何想与我何干?就算今日他们认为我姑苏慕容怯敌封庄那有如何?待我武功大成名扬天下之际还有几人记得今日封庄之举就算有人记得谁还敢说半个不字?”钟万仇听完慕容复说话心道:好小子倒有几分游击战的味道倒也不是个草包。 包不同闻言摇头道:“非也非也公子爷你错了公子爷莫要忘了姑苏慕容的家训复兴大燕乃是第一要务这名声虽然看不到摸不着却是我们复兴大燕的重要砝码今日我们怯敌封庄他日还有谁相信我姑苏慕容有开天辟地复兴大燕的勇气?更何况自我跟随老爷以来姑苏慕容从未封过庄难不成公子爷你刚刚继承慕容家的家业便要让姑苏慕容大大丢脸不成?”傻b!听到包不同的话钟万仇极为不屑心道:见过缺心眼的没见过缺腚眼的满嘴大话也不怕拉不出屎来。封个庄子而已弄得上纲上线还拿慕容博来压人端的是臭嘴一张。 慕容复听到包不同提到家训和慕容博脸色也是一阵难看一旁的邓百川见了连忙道:“公子爷老三他也是心直口快你莫要往心里去!”慕容复故作大度笑道:“包三哥也是为我慕容家名声着想我怎会怪他。不过这庄子还是要封的就算是损失一些姑苏慕容的名声也一定要封!”三人听得慕容复如此说俱是一愣包不同抢着问道:“公子爷何出此言?”慕容复叹息一声道:“参合庄乃是我大燕最后的根基断断不能有失。我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头天下皆知哪个不惦记我慕容家的武学典籍?倘若有强敌临门那些武功秘籍损失了倒也没什么倘若我大燕最后的根基因此毁于一旦叫我有何面目去见慕容家的列祖列宗和我父亲的在天之灵?” 包不同还要争辩慕容复阻止他道:“包三哥伤你和风四哥那人武功之高我即使再苦练十年也难以望其项背此番与其为敌端的是凶险万分岂能拿我大燕最后的根基去冒险我意已决你不用再劝了。”房上的钟万仇听到慕容复称赞他武功高强心中甚是得意心道:再苦练一百年你也赶不上老子!一旁的风波恶闻言点了点头开口道:“既然公子已经决定了三哥我们就按公子说的做!”邓百川也在一旁帮衬着劝说包不同。包不同见慕容复说的如此斩钉截铁不容更改邓百川和风波恶也纷纷赞同心中无奈只得同意。当下四人开始商议三日后封庄的具体事宜。 钟万仇得知封庄的具体时间后便开始着手搬空还施水阁的大计。那条大船就在庄子外的码头停靠着只有四个人看守分作两拨在子时时分换班四人倒也认真不过在钟万仇眼中这四人和木头人无异钟万仇在大船盯了两天时间摸清了四人住所和饮食习惯心中便有了定计。接着又从几个下人的房内寻了几匹布和针线足足用了半天的时间将那几匹布缝在一起做了一个巨大的包袱。所有事情准备完毕已是到了大船出的前天傍晚钟万仇又细细思索了一番并无什么疏漏之处这才耐心的在藏身的房舍中静静等待天黑。 四月天渐渐黑的晚了钟万仇躲在房中吃完偷来的食物又足足等了近一个时辰天才完全黑了。钟万仇按下心中激动换上火云邪神的行头带上面具一路掩藏形迹径直往那还施水阁而去。来到还施水阁前钟万仇刚要推门而入忽地听到阁内机关响动之声不禁眉头一皱心中暗骂:操了莫非那慕容复如此刻苦夜里还要练武?这参合庄明日便要封庄今夜若是不能得手老子要将还施水阁搬空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心中衡量了一番当下决定铤而走险大不了将那慕容复制住便是了。当下不再犹豫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厅内空无一人显然慕容复已然进入秘道钟万仇在秘道口听了片刻没有任何声音知道那慕容复定是已经进入秘道尽头的大厅之中这才启动台子下的机关屏息提气缓缓进入秘道。不消片刻钟万仇来到铜门之外只见那两扇铜门并未关严留有尺宽的缝隙些许光亮从秘道中透出。钟万仇来到门前悄悄向厅内窥去谁料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厅内此时站着一人一身灰衣且有灰纱蒙面正在翻看标有少林名字的书架上的武功秘籍。钟万仇不敢仔细打量此人生恐此人生出感觉只用余光扫了此人一眼但见灰衣蒙面人身形高大头花白两道剑眉斜向上飞起颇有气势太阳穴高高耸起显然是内功极为深厚。 钟万仇心中惊讶不敢多呆连忙从秘道离去。小心的来到秘道门口机关已然呈打开状钟万仇一见身躯微震心中暗自冷笑也不耽搁随即离开。出得还施水阁钟万仇也不回藏身的房舍四下打量了一番寻了僻静黑暗的角落藏了起来紧紧盯着那还施水阁的大门目不转睛。等了足足一个时辰那灰衣人才从还施水阁出来钟万仇此时已然猜到这人身份知道他武功了得内功更是登峰造极当下不敢看他忙将目光转向别处生恐那灰衣人生出感觉功聚双耳仔细倾听那灰衣人的动静。那灰衣人出得门来却不急着离去站在门口四下打量目光灼灼隐隐透出杀气。好一会儿那灰衣人才冷哼了一声恍若自言自语般说道:“想不到这姑苏慕容也有了家贼倒也有趣不过倒也与我无关嘿嘿!”说罢那灰衣人纵身而其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钟万仇听到那灰衣人离去心中冷笑也不起身仍自躲在角落里悠然自得的盯着还施水阁的大门。又等了近一个时辰只听得衣襟掠风之声一道人影又出现在还施水阁门前轻轻推开还施水阁的大门蹑足而入却正是那灰衣人。钟万仇见此人回转心中得意脸上浮起笑容。不到盏茶的功夫那灰衣人又开门出来站在门前的石阶上双眉紧锁眼中尽是怒意。站了片刻灰衣人这才回身掩上大门纵身离去。钟万仇见得灰衣人离去忍不住嘿嘿贱笑了两声这才从暗处出来几步来到还施水阁门前提聚功力全力感应觉周围并无他人这才面带笑容得意的推门而入。进得大厅钟万仇几步来到台子前面刚要去打开那秘道的机关耳边忽地听到衣衫掠风之声有人正奔这还施水阁而来而且此人脚步极轻显是内功深厚轻功绝顶钟万仇兀自惊慌那人转瞬已到还施水阁的近处身法端的是迅疾无比。钟万仇又气又恨知道还是中了那灰衣人的骄兵之计心道:果然姜是老的辣这老匹夫一贯算计别人想不到老子如此谨慎到头来还是中了这老匹夫的计。 钟万仇知道此人武功尚在自己之上与其对敌估计还是败算居多而且必定被那慕容家巡逻之人现心中略一盘算已有定计连忙开启机关打开秘道自己却不进入快步来到门前纵身而起跃到那房梁之上寻了个避光的角落躲了起来。钟万仇刚将身形掩藏完毕只听得“吱呀”一声一人推门而入钟万仇余光扫视正是那灰衣人。那灰衣人进得门来见到机关开启怒哼了一声顾不得关上大门身形闪动径直进入了秘道。钟万仇见他进入秘道不敢迟疑当即从梁上跃下闪身从开着的门缝窜出几个起落又回到刚才藏身的角落小心隐藏。 刚刚藏好那灰衣人已然从厅内出来站在门前钟万仇虽然不敢看他却也猜到他此时定是又气又怒心中很是得意。灰衣人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这才低声笑道:“想不到江湖之中竟然出了如此人物武功高强倒还罢了这份心机着实了得倒是老夫大意了。”钟万仇心中暗自腹诽:老子今天好险被你算计了你也称得上是老奸巨猾了!灰衣人四下打量了一番随即身形掠起几个起落后便不见踪迹。钟万仇此番倒是不急了有这灰衣人在此倒由不得他不谨慎足足又等了一个时辰这才起身出来却不进那还施水阁脚下凌波微步运转在参合庄内转了起来。钟万仇仗着内力深厚凌波微步神妙只用了半个时辰便将整个庄子转了一遍一路上每个房舍楼阁都仔细查看甚至连那码头的大小船只都细细查看了一番并未现那灰衣人的踪迹这才放下心来径直回到还施水阁。 从秘道进入地底的大厅钟万仇小心翼翼生恐那灰衣人已经回到这里知道进入厅中并未现有人心中一块大石这才安然落地。钟万仇取出皮囊中的大包袱铺在地上将书架上的秘笈全部搬到包袱中搬了好一会儿才将所有秘笈搬空。将包袱打好见那装着近几百本秘笈的包袱仿佛两人合抱的大石一般钟万仇伸手提起倒也觉得有些分量心中欣喜当即负了包袱从秘道离开。待到了那采买的大船钟万仇小心观察了片刻觉那两个守夜的人已然熟睡暗道一声“天助我也”径直往那早已看好的杂物间而去。将秘笈藏好之后钟万仇又从原路返回又进入还施水阁想要搬那些装满珍宝的木箱。刚刚抱起那个装有玉玺和族谱的木箱忽然听到机关运转的声音大惊失色知道那灰衣人放下定是又返了回来心中略一盘算知道此番与那灰衣人一战在所难免当即放下手中木箱取出装在玉匣中的的玉玺和族谱放在自己的皮囊之中这才好整以暇的端坐在木箱之上双手拇指中指相扣凝聚全身真气于指尖只等那灰衣人开启铜门的霎那弹指神通便要出手。 尽管那那灰衣人屏息提气钟万仇全力倾听之下还是能听得到他的脚步声但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钟万仇全神贯注静待出手的良机。熟料那脚步声竟然忽地一停钟万仇心中一愣不知那灰衣人搞得什么名堂。正在钟万仇心中纳闷之际那脚步声竟然越来越远显然是准备离开秘道钟万仇心中奇怪仔细倾听却听得机关开启那脚步声竟然渐渐消失了。钟万仇呆了片刻想不明白灰衣人又耍什么诡计略一盘算这才悄悄打开铜门缓缓从秘道向机关处行去。渐渐来到机关处钟万仇竟然听到外面有打斗之声钟万仇心中奇怪快步来到机关处但见机关开启外面人声噪杂悄悄探出头去却见那灰衣人正被慕容复和邓百川两人围攻。钟万仇见状不由得心中好笑不已当即屏息提气隐藏形迹看那慕容复两人围攻灰衣人。但见那灰衣人身手果然了得慕容复二人全力围攻招招狠辣尽奔那灰衣人要害之处那灰衣人身形飘忽穿梭于二人之间甚是轻松偶而还上一两招便逼得两人连连后退。 三人交手百余招灰衣人进退自如游刃有余倒是那慕容复和邓百川两人气喘吁吁落在下风。钟万仇猜得灰衣人身份知道他只是在考量慕容复的武功那慕容复却不知晓他自命不凡几时吃过如此大亏心中又羞又恨出手渐渐不顾自身竟要与那灰衣人拼个你死我活。一旁的邓百川怎会让慕容复受伤当即势如疯虎招招以命换命全力搏杀。灰衣人见两人拼命相搏怎肯下杀手接连几招迫开二人便夺门而出。慕容复二人怎肯放过连忙追了出去。钟万仇待得三人去得远了这才从秘道中出来一边贱笑一边背着包袱往那大船赶去口中兀自低声笑道:“蚌鹤相争倒是老子从中得利了哈哈!” 第十三章 因果循环,世间万事原有道 与那灰衣人一番斗智足足耗去了近三个时辰待到秘笈得手已是凌晨时分钟万仇来到大船前耐着性子查探了一番确认并无危险这才负着包袱纵身上船。.tw[]值夜的两个汉子仍自酣睡不醒钟万仇小心翼翼的来到堆放杂物的船舱将包袱藏在角落又用杂物将包袱掩盖起来仔细查看并未现纰漏之处这才转身出了船舱径直来到大船中部桅杆之下。慕容家这条大船端的是不小完全是按照海船的大小建造的就连刁斗这种海船才有的东西也不曾漏下。钟万仇脚下力终身而起中间一次借力便跃到了刁斗之中。这刁斗着实不小藏身其中若无人上来倒也现不了他。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钟万仇心中激动此时已然平息闲来无事不由得想起皮囊中的玉玺和族谱心中一番思索便想到几条损人利己的计策若不是担心被人现他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 良久东方白道道金光从远处湖面升起天色渐渐放明参合庄中渐有人声些许下人已然起来开始一天的劳作。钟万仇正自胡思乱想远远传来人声正是那些进城采办的水手钟万仇偷偷探出头去看来一眼但见一行十数人正奔码头而来为的正是那邓百川。邓百川高声吆喝着众人不时还冲那些只顾说笑的骂上几句。一行人来到码头前邓百川正要命众人抓紧上船忽听的庄子中远远传来一人声道:“邓大哥少待片刻!”邓百川回头望去正是那慕容复。但见白衣翩翩黑飘舞恍若出尘外表俊朗丰神如玉加之他年纪轻轻便忝为参合庄之主武功群文质彬彬身份高贵家世显赫众人无不心生欣慕即使是对慕容复极为不屑的钟万仇也不得不心中感慨:这个废物端的是好运道、好身世、好一副臭皮囊。 慕容复来到邓百川跟前眼神之中满是凝重脸上却笑意连连道:“邓大哥此去姑苏要麻烦邓大哥帮小弟买些小玩意。”邓百川闻言一愣心中正自奇怪忽地见慕容复对他使了个眼色又装作无意的瞥了邓百川身后的众人。邓百川登时心中领会若无其事一般冲慕容复道:“公子爷我也有事要请问您呢您昨天给我的清单好像数目不对呢如此正好我们到那边的亭子坐坐我给您好好算算。”慕容复见邓百川拾趣笑道:“也好邓大哥请。”说着侧身一让让邓百川前头先走。慕容复年纪虽轻却是一家之主邓百川怎敢走在慕容复前面忙道:“公子爷您先请。”慕容复不再客气举步走在头前邓百川随后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码头不远处的一个亭子。 亭子不大倒很雅致微风袭来小亭飞檐上悬着的风铃随风轻响颇有几分遗世而独立的味道。亭中一张石桌四个石凳慕容复二人来到厅中对面而坐慕容复瞥了远处忙碌的众人一眼面色凝重沉声道:“邓大哥庄内巨变有些要紧事要交待于你此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还望邓大哥能全力助我!”邓百川听得“庄内巨变”惊的心中一颤连忙问道:“公子爷莫不是那灰衣人又来了?”慕容复长吸一口气略微平静了一下心情这才缓缓道:“还施水阁被盗所有武功秘籍被搬之一空就连我大燕国的玉玺和族谱也被盗了!”邓百川未等听完便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叫出来心中如何敢相信口中问道:“公子爷……这……这……怎么可能?您不是同我开玩笑吧……”慕容复心道:如此大事我岂会玩笑这邓百川莫不是老糊涂了?如此大事托付与他不知对也不对。想到此处心中犹豫口中不愉道:“如此大事我岂敢玩笑邓大哥莫要把我当做那无知的纨绔。”邓百川话一出口便知自己说了错话果然慕容复面色不愉言辞之中已带责备之意。邓百川忙道:“我当真是昏了头满嘴胡说八道公子爷切莫放在心上。”慕容复此时心中已然想得明白眼下参合庄除了邓百川倒真是无人可用当即面带笑意道:“邓大哥这话倒是见外了我与你们四人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用不着如此客气。”见邓百川闻言感动不已慕容复心中很是得意道:“此事事关重大那些武功秘籍乃是我慕容家祖先十余代辛苦收集而来对我慕容家极为重要。而那玉玺和族谱更是关系到我大燕复国的关键更是万万不能有失。” 邓百川闻言点头道:“公子爷有什么吩咐只管道来我定当竭尽全力为您办好!”慕容复冲微微一笑接着道:“昨夜你我碰到的哪个灰衣人定是盗宝之人我事后仔细查看了一番那灰衣人先是将秘笈盗走当他再次返回还施水阁准备将我慕容家的宝藏一并盗走。”说到此处慕容复心中后悔暗骂自己口不择言竟将如此大事随口说出微微一顿眼角余光装做无意瞟了邓百川一眼。却见那邓百川听到“慕容家的宝藏”眉头微微一皱脸上却无其他表情似乎没有听到的样子。慕容复怎会不知他心中已有芥蒂心中甚是后悔当下忙解释道:“关于宝藏之事还请邓大哥见谅此事父亲大人的遗书之中再三叮嘱一定要告知邓大哥、公冶二哥、包三哥和风四哥奈何我每日里除了思量如何复兴大燕便是苦练武功一时间竟然将这等大事给忘了还请邓大哥看在我年幼原谅小弟的无心之失”邓百川略一颌也不说话。慕容复知道他心中不满有心劝慰一番奈何眼下尚有紧要之事顾不得许多接着道:“碰巧你我二人探望完包三哥、风四哥回转现了还施水阁大门敞开进内查看之时将其惊动他见事情败露这才拿了玉玺和族谱仓皇逃走。” 邓百川听罢眉头紧锁略一沉吟道:“公子莫不是心中已经算计?”慕容复微笑点头道:“不错昨夜拿灰衣人盗宝离去我命人将整个庄子搜索了一遍却现此人竟然一直藏身庄中昨晚被我们现之后竟然偷了一条小船星夜离去。”说着看着邓百川一脸不解笑道:“此人既然来我还施水阁盗宝显然主要目的便是那些武功秘籍既然如此那人岂会放过近在咫尺且收藏远胜我还施水阁的琅嬛福地?只要我们事先设下陷阱定能擒下此人取回宝物。”邓百川听罢摇头道:“公子爷这舅老爷家的琅嬛福地虽然收藏胜过过我们慕容家的还施水阁但是在江湖上却无名气只怕那人并不知晓啊?”慕容复闻言甚是得意的一笑道:“邓大哥说的不错舅母家的琅嬛福地的确在江湖上名声不显那人未必知道。不过我们却可让他知道。”慕容复言之凿凿端的是信心十足邓百川听在耳内心中却不是滋味儿刚要说话慕容复却道:“不过舅母家没什么武功高深之辈此事要好好谋划一番绝不能让舅母和表妹有什么闪失。”听得慕容复如此说邓百川如何不知他决心已定心中虽不认同却仍道:“公子爷算无余策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但说无妨。”慕容复见邓百川如此回答这才低声将心中定计一一道来。 却说那钟万仇见到开船在即慕容复却飘然而至心中很是担心生恐自己的搬空大计再生波折熟料那慕容复拉着邓百川到远处的小亭中不知说了些什么过了许久二人才返回码头邓百川指挥众人登船解缆启锚。那慕容复站在码头上面带笑容目送大船出港。钟万仇心中奇怪照理说慕容复此时应该已经现还施水阁的武功秘籍被搬之一空应该气急败坏着急搜捕才对谁曾想这慕容复竟然好似无事一般面带笑容从容送行半点也看不出他有着急的神色。钟万仇思量再三始终想不明白当下不再去想反正船已出港这搬空还施水阁的大计已然成功钟万仇心中得意虽然刁斗之中甚是紧窄不过此时他心情大好倒也甘之如怡。 这大船端的是快的很四九的水路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刁斗之中虽然不甚舒服却也远胜过当日钟万仇在水中苦游的时光。这姑苏城西也有个较大的码头大船便停靠这里邓百川叫过几个心腹的水手好生吩咐了一番又留下了两个武功略高的看船这才带领众人径直往那姑苏城而去。待得邓百川去得远了那两个被留下看守的人便取了酒在那船头的甲板上喝了起来钟万仇趁二人不注意从刁斗上一跃而下转身进了船舱快步来到堆放杂物的小舱小舱内一切如旧钟万仇拨开杂物却见那装满秘笈的包袱正好端端的躺在角落里。钟万仇不敢怠慢打开包袱略一查看现却是秘笈无误这才施施然的负着包袱转身离去。 出得船舱见那两人仍自喝的津津有味心中顿生一计当即返回船舱径直往那舱底而去。来到舱底钟万仇也不耽搁略一估算这大船吃水的深浅便凝聚真气劲贯指尖弹指神通随手而出在舱壁上弹出十几个孔洞孔洞间隔不过一寸排列倒也整齐。看着眼前的孔洞钟万仇仿佛看到这船装满一应事物后吃水加深湖水从这十几个孔洞缓缓渗入湖水越渗越多直至这十几个孔洞齐齐裂开整个舱底崩坏大船沉在湖中。想到此处钟万仇忍不住嘿嘿贱笑很是得意。布置完毕钟万仇便要离去将要出得船舱忽地又生一计忙四下寻找。终于在一个应该是帐房的仓内找到笔墨纸砚等物钟万仇铺纸研磨提笔便写:“余常听人言姑苏慕容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名心中敬仰特来拜会。熟料闻名不如见面姑苏慕容不过如此。可怜那还施水阁虽有藏书却无用处让人不禁徒呼奈何!先贤心血岂能沦为摆设余心中不忍特取走藏书妥为保管。未免不告而取惹人微辞特此留书告之姑苏慕容博之后人如若取回藏书请至大理镇南王府详谈。段正淳字。”挥毫泼墨片刻写就钟万仇前世倒也苦练过一番书法加之他参详过六脉神剑这数十字劲道十足笔划之间剑意纵横明眼人一见便知。钟万仇待墨迹略干便负着包袱出了船舱。 出得舱门来到甲板之上钟万仇伸出三指在舱门上一捏登时捏下一块木块来略一劲将这木块当作橛子把那张言辞嚣张的信笺钉在船舱的舱门之上。如此这般钟万仇仍恐惹不起姑苏慕容和大理段氏的争斗运起内力竟然以指做笔在那木质的舱门上写了起来:区区慕容着实可笑;大理段氏威震南疆!手指翻飞剑气纵横十六个字钟万仇挥手而就写完之后钟万仇得意万分再不流连当即从船尾跃下径直入城去了。 此番入城钟万仇心中早有算计并不去那酒楼先是去那马车行雇了一辆马车同那车夫打听了一番城中情形便命那车夫径直往那最是破败穷人聚居的城北而去。那车夫见钟万仇虽然面容丑陋凶恶无比却出手阔绰虽然心中奇怪他为何去那穷苦之处倒也没有多嘴老老实实的驾车前行。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街上行人渐渐多了马车行的很是平稳钟万仇坐在车厢之中手抚装满秘笈的包袱心中正在盘算如何搬空那曼陀山庄的琅嬛福地忽地听得车外人声喧闹马车也停了下来心中烦闷冲那车夫喊道:“怎地停了下来老子还有事快些赶路。”他容貌丑陋车夫本就心中怵此时恶声喝叱更是惧怕连忙答道:“爷前面众人围观将路阻断过不去了。”钟万仇骂了一句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却见一家名做“同福”的客栈门前一个伙计打扮的小厮正在喝叱两个衣衫破旧身材瘦小的少年。那身形略高的少年约莫十四五岁头凌乱粗眉大眼肤色黝黑正怒目直视那伙计。身形略矮的少年十二三岁的样子倒生的眉清目秀很是俊俏站在那高个少年一旁正怯生生的抓着高个少年的胳膊很是紧张的样子。 却听那伙计骂道:“怎么的?臭小子难不成你还想和我动手不成?你们今天若是再不交房钱老子这便送你们去见官!”未等那高个少年说话一旁的矮个少年抢着道:“这位大哥我们兄弟来此寻亲未遇被贼人偷去了盘缠这才拖欠房钱烦请大哥宽限几天待我们寻得亲戚定当加倍奉还。”一番话倒也说的清楚在情在理说得一旁微观的人纷纷点头劝那伙计宽限几日。 那伙计却毫不理会兀自纠缠不休与那高个少年推搡起来争执之中那伙计一把推开上前拉架的矮个少年的胸前抬腿便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高个的少年见状大怒挥拳便打那伙计不曾想到他竟敢动手毫无反应被那高个少年一拳打在脸上那伙计惨叫一声一个踉跄摔倒在台阶之上。那高个少年不肯罢休还要再打熟料那伙计被打倒在地后竟然浑身抽搐口中兀自呼呼喘气。高个少年见状一愣还道他故意到底不起想要讹诈正要上前补上一脚谁料忽听得一旁有人喊道“有血流血了!”高个少年听得心中一慌低头去看却见那伙计脑后鲜血正自汩汩流出转眼间便流了一地。那伙计此时却脸色灰暗双目泛白竟是眼见便不能活了。 随着有人惊呼“出人命了”原本一旁微观的众人如流水一般匆匆散去转眼间便只剩那两个少年和将死的伙计。高个少年此时已然惊恐万分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那矮个少年却是十分机警忙地从地上爬起来到高个少年身前也不说话拉起高个少年的手转身便跑。高个少年被拉的一个踉跄跑了几步这才意识到自己杀了人连忙挣脱矮个少年的手原地站住。矮个少年一愣道:“哥哥你又犯什么傻还不快跑!”那高个少年却摇摇偷道:“我不跑我又没错为何要跑?”矮个少年显然早知道他秉性当下道:“你不跑我们都要死我们若是死在这里谁给爹爹报仇?”那高个少年闻言身子一震略一沉吟才道:“那不成我虽非故意到底杀了人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就此一走了之。爹爹在天之灵也绝不会同意的!”矮个少年还要劝说却听得街尾传来阵阵人声回头望去却见几个捕快正向这边跑来手中擎刀舞锁径直奔二人而来。 钟万仇在车上看了片刻颇觉有趣略一打量那两个少年一个秉性耿直一个机灵聪慧俱是骨骼轻奇的练武奇才想到钟进虽然心思缜密却是资质平平心中没来由的生了收这两个少年为徒的心思。 第十四章 报应不爽,只争来早与来迟 任凭的矮个少年如何劝说那高个少年说什么也不肯就此逃走二人正自争执几个捕快已然追到近前。为的捕快身形精瘦面容猥琐獐头鼠目留着两撇八字胡满口黄牙身上的服饰显然许久没有浣洗过了满是污渍手中提着一柄明晃晃的单刀口中骂骂咧咧的道:“两个小兔崽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行凶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他身后的几个捕快虽然身着捕快服饰丝毫没有官府众人的味道听得为的捕快喝叱两个少年也纷纷附和颇有些狗丈人势的意思。高个少年听得那鼠目捕快张口便骂虽然自知有罪却也不服正要反驳那矮个少年生恐他口不择言连忙抢着说道:“这位差大哥这行凶杀人我们可担不起明明是那伙计出手在先将我打到在地我大哥只是轻轻碰了他一下他便故意摔倒想要讹诈我们兄弟不成想他自己磕在石阶上这才送了性命!”说到此处矮个少年略微停顿目光灼灼满脸倾慕的神情接着道:“我见差大哥神目如电见微知著不下那断案如神的名相狄仁杰想必早知我兄弟清白此番问罪之语定是要提点我兄弟遇事忍让免得日后再惹上祸端不知道小的猜的可对?”矮个少年口齿伶俐能言善辩几句话便将高个少年的罪责脱了去还大大的恭维了那鼠目捕快一番那鼠目捕快被他一番话说得心中甚是舒坦神情得意恍惚间倒当真觉得自己便是那探案如神的的狄仁杰一般一时间倒也忘了继续盘问两人他身后的一个捕快见状连忙撤了他一把冲他使了使眼色。鼠目捕快猛然醒悟道:“好你个小兔崽子端的是牙尖嘴利险些将爷爷绕进去了废话少说先跟我回衙门!” 说着鼠目捕快上前便去抓那矮个少年的肩头矮个少年猝不及防被他抓个正着神色大慌连忙挣脱不成想那鼠目捕快抓的甚紧少年连番猛挣但听“哧”的一声经被他将身上的衣衫给扯破了但见肤白胜雪肌若凝脂一个粉红的肚兜映入众人眼帘,肚兜内酥胸微鼓竟是个妙龄少女。矮个少年“啊”的一声仓惶后退脸上一片羞红双目含泪泫然欲滴。高个少年见他受了欺负怒火中烧举步上前挡在矮个少年身前探手便是一记太祖长拳正打中鼠目捕快的脸颊上。那鼠目捕快原本只想将两人抓回衙门好生敲诈一番却不成想一抓之下竟然现那容貌俊俏的矮个少年竟是个女子心中登时生出许多龌龊的念头不等他回过神来高个少年一拳击中他脸颊将他打了一个踉跄但觉眼前金星直冒颊上一片火辣。这鼠目捕快平日横行乡里作威作福何尝吃过这等大亏当下怒不可遏冲一众捕快吆喝一声示意众人一起出手自己也挥舞着钢刀冲向那高个少年迎头便是一刀砍下一众捕快也纷纷擎刀舞锁纷纷向高个少年扑去。高个少年显然练过些拳脚开始时单独对那鼠目捕快倒也不惧但是随着一众捕快纷纷出手便落入下风频频中招。 不一会儿那高个少年便中了六七刀身上衣衫破损鲜血横流脸上更是一片苍白脚下踉跄拳脚也渐渐没有了力气。那鼠目捕快见状知道他制成不了多久呼喝一声趁那高个少年一个踉跄飞起一脚正中那少年胸口将他踹倒在地一众捕快没少吃这少年拳脚此刻见他倒地怎肯放过纷纷擎刀舞锁竟是要取他性命。矮个少女此时顾不得衣衫破裂春光外泄扑到高个少年身上竟是要帮他挡刀。眼见两人即将命丧刀下忽听那鼠目捕快“啊”的一声惨叫仰天便倒正摔在众人脚前一众捕快还道他又吃了少年的拳脚正欲嘲笑谁料打眼看去那鼠目捕快两眼圆睁一脸死灰已然没了呼吸头上赫然一个手指粗细的孔洞鲜血汩汩不停的从这孔洞中流出中间还掺杂着不少灰白之物正是那脑子。 一众捕快惊恐万分还道是什么妖法不敢上前却听一个声音道:“马上滚!”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辆马车正听在不远处的路中一个容貌丑陋满脸凶恶身穿黑袍的男子正缓缓从车上下来正是那钟万仇。一个身材魁梧的泼皮捕快见他丑陋不知好歹张口便骂:“兀那丑鬼……”话未说完但见那黑袍男子左手一翻屈指便弹只听又是“啊”的一声惨叫那泼皮捕快也是仰天摔倒手中钢刀铁锁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众捕快回头一看却见他如同那鼠目捕快一般额头一个血洞已然死了。众人此时哪里还敢废话飞也似的掉头就跑一个个恨不得爹娘多生几条腿不消片刻便不见踪影。 矮个少女本以为必死无疑是以紧紧抱着高个少年熟料等了片刻不觉那刀锁加身心中奇怪忍不住回头望去去见一个身穿黑袍的丑陋汉子正站在她身前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脸上浮起捉狭的笑容口中道:“小丫头你再不起来老子可救不了你那哥哥了。”矮个少年此时哪能不知是眼前之人救了自己兄妹二人连忙起身便要行礼。(..tw无弹窗广告)仓惶之间忘了衣衫破损酥胸跳荡微风袭来只觉前胸一凉这才醒悟过来连忙将破损的衣衫掩在胸前一脸娇羞不敢看人。钟万仇也不看他探手在那高个少年身上点了几下封住他几处穴道以免他流血过多这才将他提在手中举步往那马车走去矮个少女见状忙不低的跟在后面。 钟万仇来到马车前只见那车夫此刻已然面无血色满脸惊恐的看着钟万仇显然是被钟万仇狠辣的手段吓的不清。钟万仇随手将高个少年抛在车厢之中回头看了身后的少女一眼道:“会赶车吗?”少女连忙点头应是钟万仇随即从皮囊中取出一定纹银抛给车夫口中道:“马车老子要了你去吧!”那车夫哪里敢要连连点头跳下车来便要离去熟料他早被吓得脚软刚一落地便摔了个狗啃泥挣扎着爬起来疾步便走。钟万仇也不理他跳上马车径自入了车厢。少女见状也不废话上了马车拿起鞭子驱赶马车前行。 三人大摇大摆的坐着马车来到城北钟万仇取出些银钱交给少女命她去买处独立的房舍少女倒也干脆不一会儿便将事情办好。钟万仇见她办事干练心中甚是满意。房舍中等大小虽然破落但是独门独院倒也清净一应事物俱全钟万仇又取出些银钱命那少女去买些柴米油盐等生活杂物待少女离去忙将包袱从装满秘笈的包袱提到自己的卧房藏好这才开始为那高个少年敷药疗伤。待到少女回转之时高个少年已然无恙躺在卧房的榻上睡着了。少女将剩下的银钱还给钟万仇后便翩然跪下叩谢钟万仇的救命之恩。钟万仇仔细打量了少女一番见她此时已然换过女子装扮格外的清丽动人颇有些大家闺秀的味道张口问道:“小丫头说说你的来历吧!” 少女抬起头来看着钟万仇那丑陋的脸声音清脆的答道:“小女子名叫薛红玉家兄薛刚我二人本是河南人士本来家境尚好后来因为家道中落特来姑苏投靠表叔不成想表叔早已搬家我们兄妹二人……”钟万仇听得眉头一皱打断道:“少废话你哥哥身怀武功你步履轻盈轻功也有些入门了断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子弟如实说来莫要欺瞒老子你可是见过老子的手段的。”说着眼中凶光大盛恶狠狠的盯着那名叫薛红玉的少女。薛红玉显是想到他出手狠辣脸色骤然一变满是恐惧犹豫了片刻才道:“大爷小女子确实学过些皮毛的功夫倒教您笑话了先父便是赛孟尝薛怀礼大爷想必也听说过先父仗义疏财江湖上倒也有不少朋友大爷救了我兄妹二人的性命于我薛家有大恩若是大爷为我薛家的些许财帛而来小女子愿将家财献上。” 钟万仇听得薛红玉这番忽软忽硬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呸老子稀罕你那些破铜烂铁。少跟老子玩心机你爹已死正所谓人走茶凉还有谁肯为你们出头?就算有人肯出头凭你爹的那些酒肉朋友老子一只手就能通通捻死。实话说了吧老子是看上你们两个了怎么样?你可愿意?”薛红玉闻言浑身一震心中思量:难不成他竟是嗜好女色之辈?想不到刚离狼窝又入虎穴这人武功之高弹指杀人端的是心狠手辣看来天也不佑我兄妹二人。想到钟万仇武功极高薛红玉心中活泛:这人虽然容貌丑陋但是武功极高若是得他悉心传授哥哥学得一身武功定能报的父亲的大仇。只是……只是……可怜我……钟万仇见她沉吟许久也不答话心中很是不耐烦道:“操了成与不成抓紧会话老子忙的很没空和你这小丫头废话!”薛红玉长吁一口气下定决心当下道:“只要前辈您肯悉心传授我兄妹武功助我兄妹报得杀父之仇红玉……红玉……愿意从了大爷悉听大爷吩咐……” “嗯?”钟万仇闻言一愣哑然失笑道:“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老子对你这种黄毛丫头没兴趣。”薛红玉听得钟万仇对自己并无非分之想心中欢喜难以言表刚要拜谢忽地想起他说看上自己兄妹二人心中顿时慌了暗道:莫非这人喜欢……喜欢……娈童?抬头看了钟万仇一眼只见他满脸笑意甚是淫靡心中更加肯定连忙道:“大爷红玉虽然年幼倒也……倒也知道些……床第之事只要大爷喜欢红玉无不遵从还请大爷放过我哥哥他……他……粗鄙莽撞定然不合大爷的心意……”钟万仇哪里想到这薛红玉年纪轻轻竟是如此多疑竟然以为他喜欢娈童心中一时间不知道是何等滋味儿大喝道:“去你妈的少跟老子说这些肮脏之事老子只是看你兄妹二人根骨不错想要收为弟子而已。”薛红玉这才知道自己领会错了意思想到自己如此这般不要面皮自荐枕席心中端的是又羞又愧一时间恨不得有个地缝好让她钻了进去再也不要见人。 钟万仇见她满脸羞红倒也可爱知道她心中羞惭也不追问。等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她会话又问道:“你倒地愿不愿意抓紧回话!”薛红玉闻言哪里肯放过这天大的机缘连忙叩道:“愿意愿意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钟万仇坦然受了她三个响头这才示意她起身略一打量道:“且与为师说说你父亲的事。”薛红玉闻言连忙细细分说。原来这薛红玉的父亲薛怀礼着实有些本事他本是昆仑弟子虽然武功一般却是极擅经商十余年间便积攒下无数钱财店铺、土地更是遍布大江南北加上此人乐善好施为人仗义倒也在河南武林有些名头。熟料人在家中祸从天降三年前中秋一个灰衣人深夜到访抓了薛怀礼的家人威胁他交出家产那薛怀礼倒也有些骨气宁死不屈最后那灰衣人无奈杀了薛怀礼夫妻二人夺了些地契房契飘然而去。这薛红玉、薛刚兄妹事之时正在少林寺烧香是以逃过一劫。待到二人回转家中已是物是人非。父母俱亡不说家产也被平日薛怀礼的朋友们分了个干净二人无奈只好来到姑苏投靠薛怀礼的师弟贺怀智。不成想那贺怀智早已回转昆仑二人寻人不得偏偏又被盗去了钱财这才生客栈前的一幕。 钟万仇听得薛红玉说起灰衣人登时想到那晚在还施水阁斗智斗勇的灰衣人心中略一盘算便知是同一人那人为了心中计划这许多年杀人夺宝倒也做下不少孽障这薛怀礼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想到此处钟万仇冲薛红玉道:“杀你父之人为师倒也知道。不过此人心思缜密武功极高你兄妹想要报仇还需苦练十年八载不可!”薛红玉听得他说话竟似对自己那杀父仇人极为了解连忙问道:“师傅可否告之弟子那仇家的姓名?”钟万仇摇头道:“你知道也无用那人武功犹在为师之上你趁早断了那不切实际的念头。”薛红玉听得钟万仇说得郑重知道所言非虚心中一阵沮丧:师傅如此武功犹自不敌可怜我兄妹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报此大仇…… 钟万仇见她神色黯然知道她心中沮丧当下道:“你也不必沮丧此人武功虽高为师虽然难以胜他不过要取他性命倒也容易!”薛红玉正自难过忽听得钟万仇如此说心中既是不解又是欢喜连忙问道:“师傅何出此言?既然难以胜他怎么还能轻易取他性命?”钟万仇嘿嘿冷笑道:“为师的武功日益精进此时不能胜他三五年后却定能轻易胜他。更何况那人武功的罩门为师可是清楚的很杀他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薛红玉听罢知道报仇有望心中欢喜难以言表当即又重重的给钟万仇叩头。钟万仇正是要他心中感激好方便日后驱策也不推拒任她行礼待到她又叩了三个头钟万仇这才命她起身交待了些琐事便让她取照看薛刚自己回到卧房取出装着秘笈的包袱细细把玩。 慕容家十几代的珍藏岂是等闲钟万仇仔细翻阅了一番现这些秘笈竟然囊括了三十多个门派五百多种武功许多都是各个门派中的上乘武功更有一些名门大派视为不传之密的独门绝学当可称得上是包罗万象应有尽有了。钟万仇看着这些秘笈恨不得顷刻间就全部练成每拿起一本都是爱不释手想到收藏远胜还施水阁的琅嬛福地钟万仇心中更是心痒难忍当下收起秘笈重新藏好开始算计那琅嬛福地起来。 只到薛红玉敲门唤他用餐钟万仇这才定下计来当即出了卧房。出了房门见那薛红玉正恭敬的站在门外一旁的地上正跪着一人正是那醒来的薛刚。这薛刚倒也是个爽快之人见钟万仇出来二话不说便开始叩头转眼间便一连叩了十几个钟万仇心中满意略一点头道:“起来吧!”那薛刚这才缓缓起身。一旁的薛红玉见状连忙道:“师傅弟子已经做好饭菜只是手艺低劣还请师傅不要见怪。”钟万仇微微一笑举步便走薛氏兄妹随后跟着来到饭厅。钟万仇进得饭厅并闻到饭菜香气倒也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也不客气当下坐在上手看了一旁敬立的薛氏兄妹一眼道:“为师没那么多礼节你们也不用客气都坐下吧。”两人这才连忙道谢分坐两旁。这薛红玉的厨艺倒也不错钟万仇吃得很是合意颇觉这两个弟子收得不错。 此后数日钟万仇每日里便是修练内功研习秘笈抽空便指点薛氏兄妹一番日子倒也过的平淡。那鼠目捕快被钟万仇当街击杀钟万仇本以为官府定会追查熟料戒备了几日却无动静钟万仇心中奇怪派那薛红玉扮作男子出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那鼠目捕快乃是姑苏城内有名的地痞花了些银钱买了个捕快的差事。没想到他当上捕快后变本加厉祸害乡里那姑苏城的官员有心罢了的差事却被他要挟只好不管不顾任他妄为。此番被钟万仇当街击杀那官员没人要挟高兴万分也不核查只是报了个失足落水便将案子销了一时间城内人人称快倒把钟万仇传成了惩奸除恶的侠义之士。钟万仇听得薛红玉回禀啼笑皆非便将此事抛诸脑后。又住了月余钟万仇料得慕容复和那个灰衣人应该已经放松警惕将注意击中到大理段氏的身上了这才开始准备一些东西准备进行那搬空那琅嬛福地的大计。 这一日夜里钟万仇刚刚将秘笈藏在卧房内的地穴之中准备睡下忽地听到一阵衣衫掠空之声心中一个激灵连忙起身却听得一个人声道:“朋友你倒藏的安逸可怜老夫一月间往返大理险些将这把骨头都累散了。”声音低沉缓缓传来钟万仇听得此人声音便知是那灰衣人心中暗骂:老匹夫狗鼻子还真灵竟然这么快便识破了老子的妙计。口中却道:“我原本只想骗些无知的小狗没想到连老狗都给耍了倒也有趣。”说着举步出门径直来到院子当中。此时月正当空星光璀璨院子中一片银辉但见一个灰衣人正站在院子当中目光灼灼径自盯着缓缓出来的钟万仇。钟万仇嘿嘿冷笑道:“不知阁下深夜前来有何见教?”那灰衣人仔细打量了钟万仇一番开口笑道:“老夫久不在江湖行走没想到竟然出了阁下这等人物。今日看来传言非虚火云邪神当真有些门道怪不得那汪剑通也败在阁下手上。”钟万仇听得他叫破自己绰号眉头一皱冷笑道:“慕容老先生客气了比起你的心机武功老子这点名头又算得了什么!”话一说完便凝聚内力劲贯指尖弹指神通便告出手。 听得钟万仇叫他“慕容老先生”那灰衣人明显身体一震眼神之中凶光毕露杀机大显正待出手两道剑气已然侵至身前“咦”了一声也不闪避袖子一抖伸出食指凌虚点了两下但听得“啵啵”两声钟万仇的两道剑气竟然凭空消失。钟万仇见状眉头紧锁沉声道:“好一个参合指!慕容博端的是好功夫!”那灰衣人正是慕容博当年他调拨宋辽开战不成便装死以保全慕容家的名声这几年来行走江湖四处搜刮财物盗取武功秘笈以为将来起事准备江湖中人俱为其所骗就是他的儿子慕容复也是丝毫不知不成想眼前的钟万仇竟然将他的身份一口道破心中惊慌可想而知。他本下定决心杀人灭口熟料钟万仇武功之高远远出他的估算更是施出一门极似那传说中的六脉神剑的绝学见猎心喜也不辩解反问道:“阁下使的莫非是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么?难不成阁下当真是大理段氏?” 钟万仇道:“老子可不是那大理段氏之人老子这门功夫叫做弹指神通乃是老子自创的怎么样?不知比你那参合指如何?”慕容博听罢想起他刚才略一弹指出剑气当下信了七成道:“老夫假死多年没想到江湖上竟然还有人知道老夫当真让老夫欢喜今日倒要与阁下好好亲近一番。”说着便是一掌拍出掌风呼啸眨眼已及钟万仇身前。钟万仇不敢怠慢运足十成功力一掌迎上但听“砰”的一声二人俱是一震纷纷后退了三步。慕容博只觉手臂酸麻不禁大吃一惊:这丑鬼好雄浑的内力竟然不在我之下。我假死脱身之事万万不能败露今日定要将这厮打杀了。当下身形微侧左掌平举右拳呼的一声直击而出正打向钟万仇胸口。前番对掌不分轩轾钟万仇心中颇觉得意见慕容博又是一拳打来毫不畏惧左掌一翻又是一掌迎上。拳掌相交钟万仇方自要运转“十八炼狱”的法门倏地觉得那慕容博拳中内力极为古怪内力相撞之处隐隐有一股大力竟将钟万仇甩向一旁。钟万仇不敢怠慢右手屈指便弹正是那弹指神通中的“螺旋劲借力返”。慕容博冷哼一声伸出左手拇指迎着剑气便是一捺一道凌厉的指力射将过来正中那剑气。只听“啵”的一声那指力凭空消散剑气却愈急带着嘶嘶的破空之声径直射向慕容博心窝。慕容博见状心中大惊当下拇指连续捺了三下又是三道凌厉的指力射出。又是“啵啵啵”三声慕容博满以为此招定可破捺奇怪的剑气正待侵身上前熟料那道剑气急厉远胜当初心中大恐此时已然躲避不及当下运起全身功力全力一指点出正中那道剑气。 钟万仇见他竟然用手指硬挡那剑气心中大喜:老子的“螺旋劲借力返”岂是肉身可挡的!当即纵身扑上双掌翻飞奥妙万方正是他从秘笈中学到的少林般若掌想要在慕容博为剑气所伤之时趁势取他性命。谁知那慕容博指尖与剑气相接竟然毫无伤但见他脸上眼中厉色隐现长啸一声脚下青砖登时粉碎激起漫天粉尘人却纵身而起衣袖一卷地上的些许青砖碎石纷纷激起齐齐射向钟万仇。钟万仇变招不及运劲护住全身双掌翻飞全力拍向袭来的碎石。慕容博趁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上前便是一掌钟万仇无奈只得挥掌迎上但听得“砰”的一声慕容博接连退了七八步才将将站稳而钟万仇却倒飞了出去径自摔在地上。 二人争斗这片刻那薛氏兄妹早已醒转听得院中打斗赶忙出来看个究竟谁料刚一出来便看到钟万仇被慕容博一掌打飞摔在地上二人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想要将他扶起。钟万仇推开二人自己站了起来目光凌厉如剑恶狠狠的盯这慕容博。 慕容博略一调息即冷笑道:“赶紧说出宝物下落老夫或许可以饶你不死不然修怪老夫手辣。”一旁的薛刚听闻生恐慕容博对钟万仇不利连忙站到钟万仇身前薛红玉稍一犹豫也举步和薛刚站在一处将钟万仇挡在身后。钟万仇心中一暖也不表露伸手将二人拨开嘿嘿贱笑道:“老匹夫刚才那招便是慕容家的绝学斗转星移吧果然有些意思!不过你若技止于此老子今天可要让人彻底去见那阎王爷了!”慕容博打量了钟万仇一番丝毫看不出他有受伤的样子心中疑惑道:“丑鬼莫要硬撑了我那记大力金刚掌专门伤人脏腑你越是强撑伤势越重。”钟万仇听了也不见面容变化冷哼道:“老匹夫偷学少林武功还有脸出来显摆。那大力金刚掌虽是不凡不过可惜你的内力太差了老子那一掌叫做十八炼狱每一重劲道变化便是身受一入炼狱之苦你一连中了老子十一道恐怕你现在已然动不了了吧!” 慕容博脸色一肃沉声道:“你这丑鬼武功着实了得老夫承认已然受了内伤不过想必你也好不了多少。我虽然从你身上占不得便宜不过你身旁这两个想必是你亲近之人老夫这边取他们性命看你如何?”说着慕容博伸出拇指指向薛氏兄妹。钟万仇闻言脸色一变冷哼道:“你便下手好了你伤他们一根寒毛老子便割那慕容复一块肉看看是老子这不成器的弟子的烂命值钱还是你那独子的身娇肉贵!”薛氏兄妹一听慕容博要出手杀他二人心中俱是恐惧身子连连颤抖待听到钟万仇出言袒护想到自己二人家破人亡父亲先前的故旧只顾夺他们的家产哪里管他二人死活自己这师傅先是救二人与危难之中后又诸多照顾悉心指点武功颇觉这容貌丑陋的师傅乃是天下第一好人心中大生依恋之情。 饶是慕容博心狠手辣听得钟万仇此言也不禁一阵惊慌:传言之中此人心狠手辣杀人无算倒是不能把他逼急了。可是秘笈倒也罢了那玉玺和族谱万万不能有失倒要好好算计一番。钟万仇见他沉吟知道自己的威胁正中他的软肋当即道:“老匹夫你此来想必是为了玉玺和族谱吧那捞什子东西对老子没什么用处你若想要回也不是不可须得拿些东西来换才行!”慕容博闻言心中一宽当下道:“哦不知阁下欲以何物交换?”钟万仇嘿嘿贱笑道:“慕容先生你身具少林绝学想必在那少林寺已然潜藏多时了那少林寺七十二绝技想必已经誊录成册了吧老子也不贪心只要你拿出这少林七十二绝技的秘笈老子便将那玉玺和族谱交还于你如何?” 慕容博听罢心中惊慌难以附加:这丑鬼怎地知道这许多隐秘之事?此人绝不能留免得将来坏了大事。钟万仇见他目光闪烁料得他定然心中算计自己冷笑道:“慕容老先生老子的武功与你不分轩轾你若想杀我倒也不容易。倘若你暗中算计于我老子也不客气你姑苏慕容未必每个人都有你这般功夫我倒要看看你有何伎俩。”慕容博此时心中已然决断当下道:“阁下太过小心了那玉玺和族谱对我极为重要也罢我便用那少林七十二项绝技和阁下交换。只是眼下秘笈并不在我身上还需阁下少待几日。”钟万仇闻言略一颌道:“也好我便在此恭候慕容老先生的大驾还望慕容老先生切莫耍什么花样秘笈真假你我这等修为一望便知。” 慕容博笑道:“阁下还真是心思细密些许小心思还真瞒不过阁下的法眼。”心中却是大为鄙夷:饶你奸诈似鬼却也不知这少林七十二项绝技绝不能同练此番定要你走火入魔筋脉尽断而亡。钟万仇见他笑容谦恭眼神却尽是不屑知道他定是认为自己不知那同练七十二项绝技的弊端心中冷笑也不说破。慕容博自以为得计也不废话当下拱手告辞。待慕容博身影消失眼中钟万仇这才脸色大变“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登时喷出人也颓然倒地。一旁的薛氏兄妹见状大惊这才知道他已然身受重伤连忙上前搀扶。钟万仇在二人搀扶之下勉强站起稍一提聚真气四下查探并未现那慕容博的气息这才放心的被二人搀扶回了卧房。他此时身受内伤感应大大不如平常否则定可现离此小院不远的黑暗角落里那慕容博也是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灰白显然伤势同样不清。但见他调息良久才缓缓站起身来口中喃喃道:“想不到这丑鬼的弹指神通和十八炼狱如此神妙倒是一个劲敌须得好生算计一番。” 第十五章 北冥劫现,登天有路杀为径 却说那钟万仇被薛氏兄妹扶回卧房遣退二人便盘膝端坐于床上开始思量与慕容博的一战。(..tw无弹窗广告)此战乃是钟万仇武功有成以来头一次受伤说来这伤受的倒也窝囊本来他凌波微步已臻至大成他若凭藉凌波微步的神妙加上北冥神功的玄奇与慕容博游斗虽不敢说必胜倒也不至于受如此重伤。偏偏他太过自负与那慕容博硬拼虽然他内力强横甚至略高于慕容博但慕容博多年锤炼的内力端的是精纯无比加上慕容博精通多门武功对敌经验更是远非钟万仇能望其项背以已之短攻敌所长焉能不败。不过虽然落败倒也并非一无所得至少让钟万仇看清了自己的不足之处与慕容博这等高手对战对钟万仇而言端的是不可多得的宝贵经验。 钟万仇思索片刻心中挂念伤势当下摒弃诸多杂念开始调息真气运功疗伤。熟料他不提气还好只是四肢酸软倒也不太难过真气倏地凝聚一入经脉便如滚滚的沸水灌入一般四肢百脉巨痛难当偏偏那真气一入经脉便如同陷入泥沼寸步难行。钟万仇心中惶恐知道自己内伤极重体内诸多经脉已然闭塞当即不顾经脉痛苦强自调息真气冲击闭塞的经脉。饶是钟万仇心志坚定也无法忍耐这非人的痛楚随着真气缓缓流转身体忽冷忽热热时如坠岩浆周身俱焚;冷时如困寒冰血液欲凝;忽而迎风而起飘飘然如腾云驾雾;忽而高空坠落惶惶然如堕入炼狱。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道闭塞的经脉终于贯通钟万仇将真气收归丹田这才缓缓睁开眼来但见窗外一片漆黑仍是深夜钟万仇心中纳闷:莫非此番疗伤用时还不到一夜?略一活动便觉双腿酸麻四肢无力疲不能当刚要起身脑海之中一阵火烧般的灼痛霎时间头昏脑涨脑袋如同要炸裂开来一般钟万仇本就身体疲累此时头痛欲死再也忍耐不住昏死了过去。 且说那薛氏兄妹扶着钟万仇回房后本欲留在他身旁照看却被钟万仇遣退二人虽然各自回房休息心中却兀自惴惴不安。一夜无事次日二人起来薛刚便在院中端坐修炼那钟万仇传下的静心养气的法门薛红玉也在那厨房之中忙碌着置办三人的早饭。待到薛刚行功完毕薛红玉的早饭刚刚做好薛刚赶忙去那钟万仇的卧房准备唤他出来用饭。轻轻唤了几声房内并无动静薛刚心中奇怪轻轻一推房门房门并未插上薛刚一推便开举目打量却见钟万仇仍自端坐在床上一张丑脸不时抽*动显然十分痛苦。薛刚见状知道钟万仇仍在运功调息不敢打扰当下掩上房门退了出来。薛红玉见薛刚独自一人回来稍稍一愣道:“大哥师傅呢?”薛刚摇头道:“师傅的伤势看来很重已经调息了一夜还没醒来。”经过昨夜之事薛红玉心中对钟万仇全力维护她兄妹二人颇为感激已然放下戒备此时听闻兄长说到钟万仇调息一夜仍未醒来心中很是担心当下道:“大哥师傅仍在调息若是昨夜那人前来我们如何是好?” 薛刚略一沉吟道:“师傅待我兄妹二人恩重如山我们定要全力保护师傅若是那灰衣人再来大不了我兄妹拼死抵挡就是了拖的一时便是一时。”薛红玉闻言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点头。二人又等了半个时辰仍不见钟万仇出来二人当下便用了早饭。片刻二人吃罢薛刚看着收拾碗筷的薛红玉道:“小妹你去师傅房中守着一有什么动静马上喊我我便守在院中。”薛红玉闻言也不多说点头应是。那薛刚端坐院中不敢怠慢仔细守护自是不提薛红玉收拾完碗筷径直来到钟万仇房中。但见钟万仇仍端坐于榻上运功调息。薛红玉随意的坐在房内的木椅上静静端详着调息中的钟万仇恍惚间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只见他双眉紧锁浑身颤抖汗如雨下显然是行功到了要紧关头若有若无的呻吟之声从他不是开阖的口中传出虽是声音极低却也被薛红玉听个真切薛红玉倒也听父亲说过内功疗伤的情形知道此时他定是承受莫大苦楚心中格外担心生恐他出了什么意外。 钟万仇就这么端坐着调息了一整日虽然不是面目狰狞倒也没什么意外待到夜里薛刚便搬来铺盖睡在钟万仇房中。如此三日仍不见钟万仇醒转二人渐渐担心起来彼此间话语也减少了许多就连吃饭之时也是草草说上几句便闭口不言。那薛红玉一连看护钟万仇三日忽然觉得自己的面貌丑陋的师傅颇有几分男人大丈夫的气概想起那日他回护自己兄妹二人心中暖洋洋的看惯了钟万仇那张丑脸倒也觉得远胜原来结识的那些名流公子。 又过了一日钟万仇仍没有醒来。此时天色已晚薛红玉兄妹正在用饭忽地听到钟万仇房中传来声音二人大惊连忙冲向钟万仇的卧房。薛刚冲在前面一把推开卧房虚掩的房门二人还以为那灰衣人再次登门谁知房内竟然空无一人原本端坐于床上的钟万仇此时正仆倒在地上二人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将钟万仇扶起只见钟万仇面色惨白浑身汗如浆出身子不住颤抖眉眼间尽是痛苦之色薛刚连忙将钟万仇抱起横放在床上薛红玉也端来一盆清水取出自己的汗巾用水浸湿了轻轻帮钟万仇拭去脸上的汗水。二人彻夜不眠守在钟万仇身边待到天明之时方才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钟万仇忽地觉得胸口一阵濡湿心里一震猛然想起自己深受重伤强忍脑海中兀自翻腾不休的痛楚缓缓睁开双眼。入眼便见一人伏在自己胸前容颜俊美娇俏可人不是那薛红玉又是谁。此时薛红玉睡的正甜虽是一脸憔悴却增添了几分妩媚的味道嘴角正缓缓流出的口水将钟万仇胸口的袍子濡湿了一大片。钟万仇四下略一打量见那薛刚正端坐在屋角沉沉睡着手中仍自抱着一根木棍钟万仇一看便知这兄妹二人定是彻夜守护自己心中一暖。略胜感慨忽地想起自己的伤势连忙提气调息真气自丹田而出瞬间走遍四肢百脉倒也顺畅正当钟万仇以为自己伤势痊愈之时脑中再次巨痛仿佛被巨石砸中一般钟万仇忍耐不住“啊”的叫出声来。 薛刚睡的正香猛地听到钟万仇惨叫一个激灵便清醒过来刚要起身熟料刚刚站到一般但觉双腿酸麻毫不受力身子一软“砰”的一声又跌坐在地上。薛红玉也被他二人接连的声响弄醒睁眼便见钟万仇双眉紧锁满头大汗不禁又惊又喜恍惚间才现自己还伏在钟万仇身上而且口水已然将钟万仇身前的衣衫浸湿登时羞不可抑连忙起身。她伏在钟万仇身上睡了许久双腿早已麻木此时匆忙起身双腿也如薛刚一般酸麻无力登时又摔倒在钟万仇怀中。钟万仇此时头痛欲裂周身内力如同脱缰野马到处肆虐端的是痛苦不堪薛红玉重重的摔在他胸口手肘正好戳中他的膻中穴薛红玉只觉手臂一麻身上练就的些许低微真气竟然如同河水倒灌瞬间便流入钟万仇的膻中穴之中。真气一入钟万仇体内便顺着经脉流向丹田原本钟万仇体内肆虐的真气竟好似找到头羊的羊群纷纷跟随这道微薄的真气回归丹田。钟万仇虽然头痛难忍却仍觉随着体内真气回归丹田脑海中的巨痛仿佛也渐渐减轻当下强忍疼痛输导真气不消片刻体内肆虐的真气便全部回归丹田脑海中如裂的巨痛竟然也戛然而止。 那薛红玉被吸取仅有的微薄内力周身酸软难当伏在钟万仇身上难以起身。鼻中嗅到钟万仇夹杂着汗味儿的气息脸上没来由的一阵羞红心中全是钟万仇眉头紧锁的痛苦神情。薛红玉心中一阵慌乱:我这是怎么了怎地心中全是师傅的样子我怎么这般不知羞……一旁的薛刚此时已然起身连忙上前便要扶起薛红玉谁知他双手刚一搭在薛红玉肩上体内的真气便入破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径直流向薛红玉体内心中登时大恐道:“小妹你怎么了你怎么在吸我的内力?”薛红玉哪里知道为何如此只觉薛刚双手不断传来阵阵暖流也不在自己体内停留顺着自己的经脉径自流入钟万仇体内薛红玉再次感觉身子酥麻颤声道:“师……师傅……” 钟万仇此时何尝不是惊恐万分他自从北冥神功修炼有成还从未出现过这般不由自己控制自行吸取他人内力的情形来不及思索连忙将薛红玉从自己身上推开。薛刚兄妹二人周身酸软无力的倒在地上不过短短一瞬薛刚的内力已然被吸去大半而那薛红玉的内力已然点滴不剩二人俱是满脸惊恐呆呆的看着钟万仇。钟万仇略一查看便知自己非但内伤痊愈而且功力大进心中正自纳闷忽见薛氏兄妹跌坐地上满脸惊恐知道二人心中所惧当下道:“你二人不必惊慌这是为师的独门武功但凡身体接触便会吸去对方内力此番为师身受重伤一时控制不当倒是坏了你二人的修为。” 薛氏兄妹几时听过如此强横霸道的功夫心中羡慕顿时显在脸上。钟万仇见状脸色一沉道:“这功夫太过霸道若是他人得知必欲得知而后快定会生出无穷的麻烦你二人切记不可外传知道么?”薛氏兄妹略一盘算便知厉害当下连忙点头只是心中想到自己损失的内力脸上难免生出一丝黯然之色。钟万仇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你们损耗的那点修为对为师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待为师调养些日子再传功给你们便是!”薛刚二人本以为此番功力大损心中难过忽地听闻钟万仇说要传功给他们心中欣喜当下笑逐颜开。钟万仇见二人转愁为喜心中也是一阵高兴正待再勉励二人几句忽地听到腹中咕咕作响这才觉得饥饿难当。 薛红玉闻声笑颜如花忙道:“师傅你多日未进水米定是饿的紧了我这便给你做些吃的去。”说着便转身出了房门。薛刚见状生恐耽误钟万仇修养也连忙告辞出去。钟万仇见二人对自己甚是亲近远胜自己初救二人之时心中很是高兴了一番。待到心情平复这才开始细细思索此次重伤后体内的一些变化来。思索良久兀自摸不到头绪钟万仇知道定是那北冥神功出了问题却不知问题究竟出在何处。细细回想原著中那段誉虽然也曾心生幻想但是那不过是因为他不懂导气归虚真气运转的缘故而那虚竹更是运用自如毫无差池。偏偏自己练了这北冥神功生出这许多麻烦此番内伤痊愈却又落下个头痛的毛病当真是劫难重重。 又过了数日钟万仇调养好了身体便各自传了十年的内力给薛刚二人二人内力失而复得且大有精进俱是欣喜若狂对钟万仇更是亲近非常。看着二人欢喜的样子钟万仇也一展多日愁苦心中颇觉平安喜乐。这一日里钟万仇忽觉头痛作脑海之中各种念头纷至沓来耳边如同雷鸣般不停响起凄厉的惨叫钟万仇心神大乱如疯似狂隐约知道自己定是又要走火入魔生恐伤到薛氏兄妹当下也顾不得交待连忙回到卧房掩好房门开始调息。孰料不调息还则罢了真气一经提聚顿时如同洪流奔腾势不可止钟万仇心中不甘强自坚持但这般痛楚岂是人能忍受不一会儿钟万仇便按捺不住忍不住仰天长啸。薛氏兄妹听得啸声连忙赶到钟万仇房前薛刚探手去推那房门那房门被钟万仇从里面插上怎么推的动薛刚无奈隔门喊道:“师傅您没事吧?” 钟万仇此时已然神志迷失哪里听得到他的呼喊兀自狂啸不止薛刚等了片刻只听钟万仇狂啸之声愈尖厉知道情形不妙当下提聚真气便要一掌拍向那门。正值此时忽听的院子中传来人声:“不只是哪位前辈高人在下崂山派断玉和还请前辈赐见。”声音未落那人已然自顾自的走了进来薛刚二人打眼望去却见一个中年书生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故作那风流潇洒的样子缓缓走到二人跟前。薛刚见他不请自入心中警惕道:“家师正在练功没空见你你快些走吧。”薛红玉闻言暗道不好正要掩饰那断玉和甚是奸滑他初听到有人长啸心中惊讶不已没想到这等贫苦之地竟有如此高人待听得那长啸竟然历久不消便知定是有人走火入魔有心前来拾个便宜看看此人身上是否有什么武功秘籍此时见薛氏兄妹神色紧张更是坚定心中所想。只见他略一打量薛氏兄妹便看出二人武功远不及自己当即生了杀人夺宝的念头当下手中折扇一挥便是两颗铁蒺藜射向二人。薛氏兄妹虽然心中警惕但哪里想到他一言不便自出手匆忙之间躲闪不及被两颗铁蒺藜打中穴道摔倒在一旁。 那断玉和见如此轻易便得手心中得意正要上前打杀二人忽地听到房内长啸陡止心中惊慌:房内之人内力如此高绝若是调息完毕见到我打伤他的弟子定不与我干休倒是要先解决他才好。当下放过薛氏兄妹径自来到门前一脚踹去。那房门不过普通的木门如何当得他这一脚登时倒在一旁断玉和略一打量便见一个黑袍男子跌坐在地上动也不动。断玉和心中窃喜还道他重伤而死当下不再顾忌抬脚便进。孰料他刚刚跨进房门那黑袍男子竟如鬼魅般瞬间消失在眼前断玉和心中大恐转身便要逃走未等他跨出房门忽地听到倒地的薛氏兄妹齐声喊道:“师傅……”断玉和知道那黑袍男子定是已然调息完毕心中既是惋惜又是恐惧忙道:“前辈晚辈崂山派断玉和……”未等他辩解之辞说完便觉颈间一麻登时浑身无力身子渐渐离地而起竟是被那黑袍男子提在空中!断玉和还要求饶只觉颈间的大手越扣越紧一阵酸麻的感觉瞬间遍及全身一身内力竟然源源不断的流向颈间的大手不等他话出口一身内力已然所剩无几恍惚间只听的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想不到老子的命竟是被你这个无胆匪类所救也罢老子便大慈悲赏你个全尸好了!”断玉和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内力流失挣扎的道:“前辈饶命前辈……”却听那男子又道:“该死的老天你既然不给老子留条生路老子便要杀出一条血路来看你能奈我何!” 第十六章 心魔初成,欲海无边恨为舟 轻车熟路的吸功杀人毁尸灭迹在薛氏兄妹眼中钟万仇冷酷得仿佛换了一个人。.tw[]钟万仇此时哪里顾得上猜度他们心中的想法此时也不管受伤倒地的二人连忙盘膝端坐在床上全力调息刚刚吞噬的断玉和的内力。随着断玉和的内力一点点流入丹田脑海中的巨痛也逐渐减轻钟万仇因为疼痛而紧皱的双眉也渐渐舒展仗着内力浑厚不消片刻便将断玉和的内力尽数炼化储存在丹田之中。随着最后一丝内力流入丹田脑海中的巨痛也戛然而止。钟万仇调息完毕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门外挣扎着站起的薛氏兄妹心中满是憎恨和愤怒之情。薛氏兄妹见钟万仇神色不渝想到刚才他杀人毁尸端的是心狠手辣他二人倒地还小几时见过这等事一时间唯唯诺诺呆立在哪里。钟万仇此时心中翻江倒海反复思量:该死的贼老天让老子变成这么个丑鬼老子也认了老子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有点家底了又让老子走火入魔你他娘的成心想玩死老子是吧好好!老子还偏偏不让你如愿老子偏要活的逍遥自在老子偏要祸害苍生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把老子怎么着!想到此处忽地觉得以往自己辛苦经营的正派名声如此可笑既然这好人做的辛苦何不放开心胸老老实实的做个魔头来得快活。 一念及此不再顾忌当即从床上下来信步来到薛氏兄妹跟前略一打量二人的伤势冷哼道:“这么个废物你们都挡不住真是让为师太过失望了。”薛刚听得他冷声斥责登时羞愧万分却又无从辩解当下将脸憋得通红低头不语。薛红玉也是满脸惭愧不过她生性机灵活泼见钟万仇虽然言辞冷漠却并无责罚之意壮着胆子道:“师傅我……我和哥哥实在不是那人的对手……师傅也没有传下什么搏命的绝招这才……”钟万仇闻言瞥了她一眼薛红玉顿时觉得心神一震那眼神有若实质笼罩全身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恐惧仿佛被剥光了衣服浇了一身的冷水一般心中又慌又怕登时说不下去。钟万仇嘴角微翘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怪为师没有传你们上乘武学了?”声音阴冷淡漠无情薛刚一听便知钟万仇定是生气了生恐他责罚薛红玉连忙一拉薛红玉齐齐跪在钟万仇身前。薛刚连连叩道:“师傅小妹她年幼无知冲撞了师傅请师傅原谅她这一会吧。”说着用力一扯跪在自己身旁的妹妹示意她磕头求饶薛红玉此时骨子里的倔强作哪里肯磕头求饶想起自己不眠不休的照顾钟万仇却换来他的冷言冷语心中一阵委屈眼泪便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看了钟万仇一眼见他完全没有劝慰自己的意思心头更是悲苦。忽地想到自己这么泪流不止岂不是太过软弱当即忍住哽咽不想让眼泪再流下谁知她越是不想流泪那眼泪却越不可抑制竟如溪水一般淌个不停。 钟万仇嘿嘿冷笑了两声忽地柔声说道:“你不肯磕头可是觉得委屈么?还是不想认我这个师傅了?”薛红玉还道他和自己开玩笑正要回敬他几句一旁的薛刚却看得明白此时钟万仇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连眼神之中也是冷漠无比目光扫视二人仿佛看着死物一般心中一阵惶恐道:“师傅你……你……”想要说些什么刚一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连连叩砰砰有声转眼间便将头磕破鲜血登时将地上的青砖染红了一片。薛红玉此时也现钟万仇似乎有些不对怯生生的抬头望去孰料抬头一看入眼却是钟万仇的丑陋无比的笑脸钟万仇本就丑陋此时故作笑脸脸上的肌肉扭曲在一起端的是恐怖异常薛红玉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钟万仇笑意盈盈中声音无比冷漠的道:“也是老子这么丑哪有福气做你们这富家公子的师傅倒是老子不知好歹了。也罢我救你二人一次你二人也悉心伺候我多日我们之间便算是一笔勾销了。今日之后你走你们的阳关道老子过老子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倒也干净。” 薛红玉此时哪里还不知钟万仇当真怒了心中没来由的一痛痴痴的道:“师傅师傅你真的生红玉的气了……”钟万仇哪里是生二人的气只不过他下定决心传授二人北冥神功特意试探二人而已此时见二人目瞪口呆伤心不已心中已然有些不忍正要劝慰两句忽听一人声道:“倒是老夫来得不是时候耽误了阁下调教弟子了。”声音清越不是那慕容博又是谁。钟万仇闻声眉头一皱瞥了兀自磕头不止的薛刚和喃喃自语的薛红玉一眼沉声道:“赶紧滚一边去少在这里给为师丢脸!”说罢回身从床头枕下取出皮囊负在背上也不管二人径自从二人中间穿过来到庭院之中。满脸是血的薛刚听得钟万仇说“为师”二字哪里还不知道钟万仇原谅他兄妹二人心中欢喜连忙将呆呆跪在一旁的薛红玉拉了起来二人生恐那慕容博对钟万仇不利也不去疗伤就这么带伤守在一旁。二人自是一番欢喜不提且说钟万仇举步来到庭院之中但见一个灰衣人站在月光之下正是那慕容博。慕容博见钟万仇出来双眼微眯心中也是一阵惊讶:想不到短短几日这丑鬼的功力又精进了。钟万仇打量了慕容博一番见他背上背着一个黑色的包袱知道定是那少林七十二绝技的秘笈心中一阵欢喜笑道:“慕容先生倒是悠闲可叫老子等的辛苦。” 慕容博见他打量自己身上的包袱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心思心中暗骂口中道:“何止阁下等的辛苦老夫一想到那玉玺和族谱还在阁下手中也是夜不能寐呢。”钟万仇知道此番将这老狐狸得罪的狠了倒是要给他些甜头免得这老泼皮天天惦记老子当下心中略一盘算道:“慕容先生也不必太过介怀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老子虽然占了你姑苏慕容个大便宜倒也不会白占定会给你些好处不让你吃亏便是了!”慕容博闻言“哦”了一声道:“我倒没看出阁下能给我们姑苏慕容什么好处难道阁下想将那弹指神通和十八炼狱的绝学送给老夫不成?那可要好好感谢一番阁下那弹指神通和十八炼狱的功夫好生神妙老夫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呢!”钟万仇冷哼一声道:“如果慕容先生肯拿斗转星移和参合指来交换老子倒是很有兴趣不知慕容先生意下如何?”慕容博闻言也是一声冷哼道:“少废话了玉玺和族谱呢?”钟万仇也不答话双眼直盯着慕容博身后的包袱。慕容博也不废话当下从背上解下包袱随手抛了过来。钟万仇凝神戒备生恐他趁机难也不接拿包袱任它跌落在地上等了片刻这才屈指一弹一道剑气射出正将拿包袱的活结击碎翻手一挥袖子卷起一阵劲风将包袱震开。 钟万仇略一打量见包袱里全是秘笈心中略定探手变抓隔空劲包袱中的一本秘笈登时如同被无形的大手牵引一般径直飞向钟万仇手中。钟万仇右手翻转用袖子将手包住这才探手将那本秘笈抓住。慕容博在一旁看到如此情形忍不住道:“短短数日不见阁下的擒龙控鹤功已有七八成的火候了倒是要恭喜阁下了。不过阁下未免太过小心了这种下毒的伎俩老夫还不屑做的。”钟万仇抓着秘笈略一打量抖开看了几页边看边道:“慕容先生一向精于算计老子虽然不惧倒也不得不防。”说着将手中秘笈抛回包袱一如前法又取了一本开始翻阅。慕容博见他只顾观看秘笈丝毫不提玉玺和族谱之事心中暗怒沉声道:“少林七十二绝技的秘笈老夫已然带来阁下是否应该履约将玉玺和族谱交给老夫了!”钟万仇又将手中秘笈抛回包袱微微一笑道:“慕容先生是否太过心急了?这七十二绝技我不一一检验一遍怎知道是真是假?若是现在便将玉玺和族谱交与你老子日后现秘笈有假倒要去哪里找你去?”慕容博听他如此说哪里还不知道他心中算计冷哼道:“看来老夫今天还要好好和阁下比划比划了!”钟万仇摇了摇头道:“你我动手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没什么意思。老子有个提议不知道慕容先生有没有兴趣?” 慕容博闻言心中盘算:看来这丑鬼今日是不准备把玉玺和族谱交给我了倒是老夫失了算计。不过这丑鬼处处小心谨慎毫无破绽加之他武功奇高心狠手辣不好逼得他太紧否则这疯子不一定干出什么事来。想不到老夫纵横江湖多年今日倒在这丑鬼身上连番受挫。想到此处慕容博沉声道:“阁下连番占得上风老夫对于阁下也算是诸多忍让了阁下切莫欺人太甚否则别怪老夫与你拼个鱼死网破。”钟万仇知道他心中顾忌嘿嘿贱笑道:“慕容先生切莫动气老子这个提议可是非常好的对你那复兴大燕的志愿可是甚多帮助的。”慕容博闻言一愣忙道:“哦这倒要好好听听了阁下请说。”钟万仇清了清嗓子道:“慕容先生多年费劲心机多番谋划无非就是想调拨诸国大乱好趁机起事复兴大燕。不知我说的可对?”慕容博闻言点了点头道:“复兴大燕乃是我慕容氏子孙的最大志愿阁下所说并无不对之处。”钟万仇贱笑了两声道:“说来慕容先生这多年来的算计老子倒也算知之甚详我原本对慕容先生的心机颇为佩服不过老子知道慕容先生的目的后却对慕容先生大生鄙夷。”说到此处钟万仇微微一顿看着面色不渝的慕容博贱笑道:“说句不中听的这么多年来姑苏慕容只能苟延残喘混迹武林慕容先生已及你的祖先们简直就是一群蠢货蠢到不能再蠢的蠢货先生以为然否?” 饶是慕容博再有涵养被人如此当面辱骂自己和祖先也无法忍耐怒火攻心正要作钟万仇连忙道:“慕容先生莫要动气听我说完你如果还想动手那也不迟。”说着瞥了慕容博一眼微微笑道:“慕容先生当今天下诸国博弈姑苏慕容想要起事复国最要紧之事为何?”慕容博听得他说到正题强自按下心头怒火略一思索道:“这最要紧之事自然是培植势力等待良机。”钟万仇闻言不屑的道:“蠢货!等待良机?这世上哪有什么良机所谓良机都是自己创造出来的。说什么培植势力区区的参合庄能培植出什么势力?不过一帮乌合之众而已这些废物哪里上得了战场?连像样的兵士都没有就算有天大的机会放在眼前又有何用?”慕容博听他骂自己蠢货心中大怒正要作却听得他一番言语处处说到紧要所在当下按捺心中不快谦声问道:“想不到阁下慧眼如炬句句说中紧要所在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钟万仇见自己一番胡说八道将慕容博唬住心中得意贱笑道:“谋一国必先有根基其后有强兵在其次才是纵横谋略。你姑苏慕容一无地盘而无强兵光是玩些阴谋诡计又有何用?”说到此处钟万仇好整以暇的看着慕容博道:“不知慕容先生现在对你我合作可有兴趣?”慕容博正听到紧要之处钟万仇却住口不言心中暗骂:丑鬼狡猾。略一拱手道:“阁下但说无妨老夫洗耳恭听。”钟万仇见他上钩心中甚是得意道:“我有三个条件如果慕容先生肯答应做为交换我有一策可让姑苏慕容在二十年内称谓称霸一方的强国!”慕容博闻言心中一震道:“此言当真?”钟万仇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慕容博心中盘算一番道:“不知是哪三个条件?”钟万仇满脸堆笑道:“这第一吗我要收令郎慕容复为徒他日大燕复国成功我要做大燕的国师我的教派要成为大燕国的国教!”慕容博眉头一皱刚要说话钟万仇阻止他道:“慕容先生不用担心老子对那国政大事没有兴趣自是不会干预你大燕的政事。”慕容博闻言点了点头道:“这条倒也容易老夫应了。”钟万仇又道:“这第二条吗更简单了。慕容先生需助我夺取那曼陀山庄琅嬛福地里的武功秘籍和那王夫人母女全部属于我。”慕容博闻言神色一变道:“阁下的胃口还真是大啊那琅嬛福地的珍藏远胜我还施水阁阁下收集这么多武功秘籍作何用途?”钟万仇嘿嘿贱笑:“人人皆有执念慕容先生所执是那复兴大燕老子所执便是收集武功秘籍练就盖世奇功成为天下第一人!”慕容博微微颌道:“阁下的野心倒也不小不过这个条件恐怕不成非是老夫不肯助你实在是那曼陀山庄背后的靠山实在太过厉害就是你我联手恐怕也不是那势力的对手我劝阁下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钟万仇听罢微微笑道:“慕容先生想必吃了那人的苦头所以才如此畏惧。”慕容博闻言也不生气道:“二十年前老夫习武有成便将脑筋动到那琅嬛福地……”说着慕容博沉吟了一下好半晌才接着道:“那人武功之高就是今日回想起来也难以望其项背老夫在他手上连十招都接不住便失手被擒哎……真不知世间怎会有如此人物如此的武功……”钟万仇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打断道:“那人可是一个蒙面女子?”慕容博闻言大惊失色身子连连后退伸手指着钟万仇颤声道:“你……你……你怎么连这等隐秘之事都知道?你究竟是人是鬼?”钟万仇一见慕容博惊慌失措的样子便知自己所料不差微微笑道:“慕容先生不必惊慌我与那人颇有渊源说起来我还要唤他一声师叔那王夫人便是那人的亲生女儿!”慕容博闻言长吁一口气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你竟是那人的师侄怪不得武功如此了得短短一年时间便名动江湖。”说到此处稍微停顿了一下问道:“不知阁下究竟是何门派?你如此对付自己师叔的女儿不怕她对付你吗?” 钟万仇避而不答反问道:“慕容先生不用担心我那师叔自会有人对付她倒是我的条件慕容先生意下如何?”慕容博心中略一盘算道:“如果没有你那师叔插手此事倒也容易老夫同意了阁下且说那第三个条件吧。”钟万仇也不废话道:“这第三吗最容易不过了自你我合作之日开始我要慕容家收集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给我这其中也包括姑苏慕容的不传之密斗转星移和参合指!”见慕容博脸色一变钟万仇连忙道:“慕容先生先不要着急且听我说来。我收令郎为徒自会传他一身功夫只要你我合作成功令郎又资质不差别说我自创的两手功夫就是传他本门的镇门神功也不是什么难事!”慕容博原本听到他欲图染指自己的家传绝学便要拒绝随即听到他肯传授自己儿子“弹指神通”、“十八炼狱”甚至他门派的镇门神功心中便是一动:这厮看来是个武痴想必早就算计我慕容家的绝学今日若是拒绝他他必定千方百计的算计于我和复儿倒不如用斗转星移和参合指去换他那两手功夫和镇门神功。反正这厮对权势也没什么兴趣与其合作将来倒可得一强援。更何况他身后的门派不止何等厉害此番合作断然稳赚不赔。倘若他所说的计策真的有效我大燕复国有望又何必在意这区区两门武功。一念及此慕容博道:“好就依阁下所言这第三条我也应了。”看到钟万仇眉开眼笑仿佛全然忘了那复国大计连忙问道:“我已应了阁下三个条件阁下是否该说说那复国的大计了?” 钟万仇心中衡量一番道:“也罢既然慕容先生如此诚意我这便与你道来。”说着闪身一让道:“慕容先生还请屋内详谈。”说着从院中取过一件薛红玉刚刚浣洗过的衣衫将地上的包袱包起提在手中头前领路几步来到守在一旁的薛氏兄妹身前道:“两个痴儿就不知道先去疗伤!”说着右手屈指连弹薛氏兄妹但觉伤处一热两颗铁蒺藜自行跳出。薛刚生性坚毅铁蒺藜跳出再次撕裂伤口他哼也不哼连忙拜谢。那薛红玉几时吃过如此苦楚忍不住“啊”的一声钟万仇见她强忍痛楚满脸微笑的看着自己示意自己没事心中甚是好生疼惜伸手便在她伤口周围点了几下道:“好了为师不生气了你快回房包扎一下吧。”说着又在薛刚的伤口附近的穴道点了几下道:“你也是赶紧去吧。”薛刚连连拜谢当即扶着薛红玉回房包扎不提。慕容博见钟万仇对这兄妹二人如此关心笑道:“都说火云邪神喜怒无常动辄杀人谁成想对自己弟子竟是如此关心备至复儿能有此名师倒教老夫放心不少。”钟万仇微微一笑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人乎?老子生平恩怨分明谁对我好我便十倍报答若是有人想要算计我我必百倍偿还。”一边说着一边带路虽然背对慕容博却仍提神聚气毫不放松警惕。慕容博看在眼里心中思量:此人心思缜密小心谨慎心狠手辣又极为护短今后倒要叫复儿好生侍奉有此人保护复儿我倒也不用担心了。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钟万仇的卧房钟万仇随手将包袱仍在床上回身与那慕容博略一客套二人便分坐在木桌两旁。慕容博着急知道那复国大计刚一坐定便要询问忽听得一人脚步声响有人轻轻朝卧房走来慕容博透过破损的房门瞥了一眼却是那薛红玉提了一个茶壶缓缓走来。薛红玉举步进门也不理会那慕容博冲钟万仇微微一笑道:“师傅我怕你口渴便沏了壶茶来。”钟万仇见她每走一步脸上便抽*动一下显然是那伤口作痛想到她带伤给自己沏茶心中便是一暖口中却责备道:“多事!赶紧回去休息这里用不到你侍侯!”薛红玉虽听得他口气严厉好似斥责一般但其中的关切之情却溢于言表心里一甜微微行了一礼便转身告退。钟万仇从桌上取过两个茶杯斟了两杯茶慕容博岂敢喝他的茶连忙问道:“我已应了阁下三个条件还请阁下为我解说那复国大计吧!”钟万仇随手端起一杯茶一边品茶一边好整以暇的说道:“慕容先生可知道女直?”慕容博闻言一愣道:“你说得可是那关外的女直部落?”钟万仇略一颌放下茶杯道:“我曾去过关外到过那女直部落听到一个有趣的说法不知慕容先生可有兴趣?”慕容博闻言心中暗骂:好一个丑鬼明明粗鄙不堪偏要故作文雅吊老夫的胃口当真可恶。钟万仇见他一脸不耐烦的神色笑道:“关外流传这样一句话叫做:女直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说得便是那女直人骁勇善战。”慕容博略一思索道:“据老夫所知这女直部落人丁稀少乃是大辽的附属部落不知阁下的大计和这女直部落有何关系?”钟万仇食指轻叩桌面道:“慕容先生我若说这女直部落二十年内将吞并大辽击败大宋你可相信?”慕容博眉头紧锁思量了片刻道:“阁下说笑了那女直部落人丁稀少有何本事吞疗败宋?”钟万仇微微笑道:“慕容先生可知为何大宋如此富饶人丁远胜大辽却偏偏连连败在大辽之手割地求和岁币称臣!”见慕容博刚要回答连忙接着道:“慕容先生切莫说什么宋君昏庸武将无能那大宋皇帝赵匡胤、赵光义兄弟二人文治武功俱是不凡手下兵多将广能臣无数不也照样接连败在大辽手上!”慕容博原本正是要说宋君昏庸朝廷腐败此时听得钟万仇举出赵氏兄弟的例子来心中也是一阵犹疑思索良久缓缓道:“倒要请教先生了。” 钟万仇听得他语气恭敬尊称先生心中得意微微笑道:“无他耳兵强而已!”慕容博听罢浑身一抖想起他先前说过的女直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心中豁然开朗道:“先生的意思是那女直的兵力犹在辽国之上?”说道此处不禁又摇了摇头道:“还是不成那女直的人口实在太过稀少饶是他骁勇善战面对辽国百万大军区区女直能有什么做为。”钟万仇此时颇觉自己比那诸葛卧龙不差分毫笑道:“倘若女直休养生息养兵十万在春耕之时叛乱奔袭辽国后方烧其粮草毁其耕地大宋再出兵寇边攻打其燕云十六州夺其马场慕容先生认为辽国能撑多久呢?”慕容博未等听完便“啊”叫出声来:“先生好算计好计谋如此一来辽国败亡指日可待!”钟万仇也颇为得意笑道:“辽国败落慕容先生认为那宋廷的老弱残兵能挡的主女直如狼似虎的蛮兵么?到时大燕趁势而起联合宋廷剿灭那女直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慕容博听得钟万仇一番言辞仿佛已然看到大燕金戈铁马纵横天下的胜景心中激荡长笑道:“先生大才有先生相助何愁我大燕复国不成。”钟万仇见他笑逐颜开心中冷笑:老匹夫且让你得意一番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口中道:“慕容先生有空之时不妨去那女直部落看看见识一下女直的骑兵便知我所言非虚了。”慕容博闻言连连点头道:“好好此等大事我定要亲自去见识一番。”说罢看着钟万仇万事俱在掌握之中的神情心中道:这丑鬼武功卓绝倒也罢了这心思算计竟也如此厉害这复国大计我慕容氏多年谋划尚不及他寥寥数语此人当真是不世奇才须得好生笼络才是。当下道:“老夫明日便将复儿带来让他拜在先生门下那斗转星移和参合指的秘笈也一并带来交与先生。至于那曼陀山庄之事只等先生吩咐我助先生取了便是。” 钟万仇嘿嘿贱笑从皮囊中取出玉玺和族谱递给慕容博口中说道:“这玉玺和族谱今日便原物奉还我也不耍什么花样了。只是不知慕容先生那七十二绝技的秘笈可曾做过什么手脚?”慕容博闻言尴尬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放倒钟万仇面前道:“先生睿智那秘笈上被老夫下了苗家的蛊毒这瓶内便是解药只需将此药粉撒在秘笈之上再暴晒三日便可出去蛊毒。”说罢又看了钟万仇一眼道:“老夫些许算计倒让先生见笑了。”钟万仇口中连道“不妨事”心中却暗骂:老匹夫事到如今你竟仍绝口不提那七十二绝技不能同练的害处也就怪不得老子算计你了。 二人各怀鬼胎彼此算计偏偏表面上装做极为亲近和彼此仰慕的样子惺惺作态又虚与委蛇了一番便开始称兄道弟约定明日再会慕容博这才起身告辞。钟万仇目送慕容博离去心中得意之情无法言表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正自笑着忽听一人走来正是那薛红玉但见她手中提着一个食盒俏脸微红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师傅好不好说给徒儿听呢?”钟万仇见她提着食盒哪里还不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腹中饥饿给自己送宵夜来了。想到她忍着疼痛给自己准备宵夜心中好生感动责备道:“怎么还不去睡这么晚了乱跑什么?”薛红玉轻吐香舌做了个鬼脸道:“徒儿怕师傅练功辛苦特意给师傅做了点宵夜。”钟万仇的丑脸上难得现出温柔神色道:“蠢丫头师傅内功精湛哪里用着吃什么宵夜。倒是你伤处还疼么?”薛红玉听得他语气温柔心中一甜道:“敷过药后没什么大碍了。”说道这里瞟了钟万仇一眼低声道:“师傅你……你还生徒儿的气么?”钟万仇嘿嘿贱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夜已深了你早些睡吧。”薛红玉见他满脸笑容知道他不生自己气了心中欢喜应了一声放下食盒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忽地停住也不回头声若蚊蝇:“师傅等到徒儿报得父仇便一生守着师傅侍侯师傅。”说完也不等钟万仇回答疾步而去。钟万仇听得一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她如此说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这小丫头喜欢上我了?”想到自己容貌丑陋竟然还有人喜欢心中的欢喜比强占了甘宝宝等人的身子时不知胜过多少倍。可是转念想到薛红玉年仅十三心中的欢喜便又如火遇水瞬间平息下来。口中道:“可惜啊可惜小丫头你还太小啊……” 次日晴空万里骄阳似火钟万仇便吩咐薛氏兄妹取出那七十二绝技的秘笈撒上蛊毒的解药将秘笈放在烈日下暴晒。薛刚几时见过如此场面七十二本秘笈就这么摆在庭院之中本本皆是绝世奇功别说一般的江湖中人了就是少林寺的僧人一生之中也未必能见全。薛刚心中一阵激动眼睛不时看向钟万仇渴盼之情溢于言表。钟万仇看在眼里轻轻笑道:“傻小子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不过七十二本秘笈就眼馋如此。为师别的没有就是武功秘笈多你就是练上十辈子也未必练的完。哈哈!”薛刚被钟万仇说的满面通红又是羞愧又是欢喜。一旁的薛红玉看见哥哥被钟万仇取笑连忙帮腔道:“师傅就会取笑人。”正要替薛刚辩白忽见钟万仇目光瞟向自己没来由的脸上一红后面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钟万仇见状也不说话心中开始盘算传授什么武功给两人。薛红玉见钟万仇看了自己一眼便不说话仿佛在思索什么心中如同小鹿乱撞胡思乱想:我昨晚已经说的那般清楚了师傅怎么不理我?师傅最是漠视礼法断不会因为我是他的弟子便不肯要我难不成师傅不喜欢我?还是师傅嫌我太小了。哎呀师傅如此年纪一定已经娶妻了这可如何是好?想到此处心中惨淡抬头看了钟万仇一眼看着他那丑陋的容貌心中又放宽了许多:师傅这么……丑一定没人肯嫁给他的那我便可以从了师傅了。咦我若从了师傅那哥哥和师傅该如何相处这到有些麻烦…… 薛刚看着一旁的妹妹不知想些什么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心中奇怪正要喊她忽地听到钟万仇道:“刚儿红玉你们随我也有些日子了也是时候传你们高深的武功了。”薛刚听得钟万仇要传他们高深武功哪里还顾得上妹妹此时在想什么连忙道:“师傅您准备传我们什么武功?”钟万仇略一沉吟道:“为师有三种武功可供你们选择这第一吗便是为师所练的武功此功唤作北冥神功乃是逍遥派第一神功吸去他人内力为己用此功威力极大极易成不过却有极大祸患为师现下便为这祸患所制。不过倒也不妨事为师已然想到化解之法用不了几年便能将此功臻至完善。”说罢顿了一顿继续道:“这第二么唤作小无相功也是逍遥派的绝学此功习成可模仿各种内力为师所有的秘笈你们都可以学得只不过此功尚未得手须得等上一段时日。而这第三么便是少林寺的第一奇功易筋经。此功下落为师已然知晓你们若是想学为师过几日为你们取来便是。”说道此处钟万仇看着两人道:“你们好好思量一番吧。”薛刚略一思量便要答话却见钟万仇眉头一皱扬声道:“来得可是慕容兄?” 却听一人遥遥作答道:“火云贤弟正是为兄!”话音未落两个身影已然出现在庭院之中薛氏兄妹循声望去正是那蒙面的慕容博和慕容复。二人刚一站定便见到庭院之中摆放一地的秘笈心中俱是一震。慕容博摇头笑道:“想不到火云贤弟倒是性急的很这便开始去除那蛊毒了。”一旁的慕容复虽然听得父亲说起过这七十二项绝技之事但是亲眼见到这许多少林绝学就这么随意的摆放在眼前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心中很是感慨了一番便开始打量自己未来的师傅。一看之下忍不住吃了一惊虽然父亲早就告诉他这个师傅面貌丑陋却哪里想到丑陋如斯脸上忍不住生出一丝异样的神情。钟万仇看在眼里也不说破笑道:“慕容兄见笑了兄弟就是急性子这秘笈摆在眼前却不能翻阅着实让兄弟心痒难忍呢。”慕容博闻言呵呵一笑回头对一旁的慕容复道:“复儿这便是为父给你请的师傅江湖人称火云邪神你快点见礼吧。”说着又冲钟万仇一拱手道:“贤弟哥哥至今还只知道你的绰号不知你的大名呢不知是否方便见告?” 慕容复听得父亲说过此人厉害当下不甘怠慢连忙举步上前跪在地上一连叩了三个响头口中道:“弟子慕容复见过恩师!”钟万仇袖子一摆挥出一道劲风慕容复只觉一股大力缓缓却无法抵抗的将他托起心中登时收起鄙视之心脸上显出恭敬的神色。慕容博在一旁见了咦了一声道:“想不到贤弟这袈裟伏魔功已有如此火候为兄已然不及了。”钟万仇微微一笑道:“慕容兄见笑了小弟初学乍练倒在慕容兄跟前现眼了。”说着又看了慕容复一眼道:“为师姓钟名万仇。我们这一派唤作逍遥派派中奇功绝学不可胜数我观你资质不错以后跟在为师身边只要你刻苦修行他日成就必不在你父之下。”慕容复听得连忙拜谢。慕容博知他所言非虚心中欢喜也笑意连连道:“犬子便托付贤弟了还请贤弟费心。”钟万仇微微颌道:“他既已拜我为师我自当悉心照顾好生教他。”说完又冲慕容复道:“我派中无甚规矩你年纪最长便做那大师兄好了。”说着一指薛刚道:“这是你二师弟薛刚。”慕容复闻言连忙拱手见礼口中道:“愚兄慕容复见过薛师弟。”薛刚见状也连忙还礼。钟万仇回手一指薛红玉道:“这是你三师妹薛红玉。”慕容复照旧见礼问好薛红玉也颌回礼。 见一众弟子见礼完毕钟万仇回头冲慕容博道:“慕容兄不知曼陀山庄之事可曾布置妥当?”慕容复闻言连忙看向父亲眼中尽是恳求之色。慕容博装做看不见道:“我已排下人安排妥当今夜便可行事。”钟万仇怎会看不到慕容复眼色微笑道:“复儿可是舍不得你那表妹王语嫣?”慕容复见钟万仇神色平和当即壮着胆子道:“是我与语嫣表妹青梅竹马还请师傅成全!”钟万仇倏地笑容一冷道:“你肩负复兴大燕的重任岂可沉迷儿女私情况且那王语嫣与王夫人与我有仇我岂会放过你趁早忘了她吧!他朝你登机大宝天下女子任你欲取欲求区区一个女子算得了什么!” 一旁的慕容博闻言也道:“复儿你可还记得为父为何给你取名为复?”慕容复闻言身体一震低声道:“父亲为我取名为复是要孩儿不忘复兴大燕已复兴大燕为毕生志愿!”慕容博冷哼道:“你倒还记得你这几年与那王语嫣卿卿我我武功毫无进境可还记得复兴大燕的大事?”慕容复身子颤抖好一会儿才颤声道:“孩儿知错了!”慕容博点头微笑道:“如此便好今夜你便随你师傅和为父一起覆灭那曼陀山庄!”慕容复沉默不语好半晌才沉声道:“是!孩儿遵命!”钟万仇在一旁看着心中一震得意想到今夜便能得到那王夫人和王语嫣心中一阵骚动当即唤过薛氏兄妹二人仔细吩咐了一番。 是夜明月当空钟万仇随着慕容博父子来到城外的码头却见慕容家的大船正停在码头钟万仇略一打量便知是那当日自己做过手脚的大船微微一笑道:“慕容兄这大船什么时候修好的?”慕容博闻言笑道:“贤弟的手段当真了得这大船险些沉没于太湖之中幸亏邓百川机警及时现这才避免船毁人亡。”钟万仇微微一笑道:“胡闹而已还望慕容兄海涵。”慕容博道:“些许小事贤弟不必挂在心上。”三人边说边上得船来甲板上站着四人正是那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和风波恶四人。四人见慕容博上来连忙行礼刚一起身便看到慕容博身后的钟万仇包不同和风波恶登时认出他便是打伤自己的那人当下便要动手慕容博冷哼了一声道:“不得放肆此人乃是老夫的兄弟复儿的师傅火云邪神钟先生还不见礼。”四人闻言不敢不从按下心中不甘连忙见礼。钟万仇懒得理会这四个蠢人也不言语慕容博对四人吩咐了几句四人便匆匆离去指挥众水手开船慕容博径直领着钟万仇和慕容复来到船舱内的一个大舱之中。进得舱中钟万仇也不客气径自寻了一个椅子做了下来闭目养神。慕容博也寻了个木椅坐下与慕容复低声探讨起复国的大计慕容复恭立一旁耐心听父亲讲解。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大船一震缓缓停住。钟万仇知道船已靠岸这才睁开眼来慕容博见他睁眼微笑道:“钟贤弟些许小事便交给复儿去做吧我领你直接去那琅嬛福地。”钟万仇闻言点头道:“如此正好倒要麻烦慕容兄了。”说罢又回头冲一旁恭立的慕容复道:“所有反抗的人一律杀了那王夫人和王语嫣记得看好我要亲自处置。”慕容复闻言一震不敢违逆连忙道:“是师傅。”钟万仇瞥了慕容复一眼见他身子颤抖垂看地心中好生痛快当即对慕容博道:“慕容兄请!”慕容博略一客气便头前带路。钟万仇跟着慕容博下得船来籍着月光远远望去但见好大一片庄院在夜幕中若隐若现到处种满了茶花端的是俗气无比。钟万仇看到茶花便想起了段正淳心中一阵得意:段正淳老子今晚又要睡你的老婆和女儿了你快不快活哈哈! 慕容博显然对着曼陀山庄颇为熟悉一路上轻车熟路转阁抵廊仿佛闲庭信步一般。不一会便带着钟万仇来到一座一人多高的假山跟前。慕容博笑道:“这琅寰福地便在这假山之内的地下钟贤弟且随我来。”说罢探手在假山底部摸索了一番只听得假山喀嚓作响缓缓向一旁滑开露出一个洞穴来。慕容博随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轻轻摇亮回冲钟万仇使了个眼色当即头前领路。钟万仇跟在慕容博身后也进入了洞穴之中。走了几步钟万仇便觉这洞穴竟建的如同的无量山洞一般知道定是那王夫人怀念故居所以建成如此模样想到琅嬛福地的珍藏就要到手心中激动难以抑制。走了片刻便到了一扇铜门之前慕容博伸手推开只见里面是个大厅和那无量山洞一模一样墙壁上也如同还施水阁一般嵌满了明珠将整个大厅照的通明。 到得此处钟万仇已然用不到慕容博领路当下笑道:“想不到这里竟然和我那师叔的居所建的一模一样如此一来倒是不用麻烦慕容兄了还请慕容兄通知复儿一声便将那王夫人和王语嫣带到这里便可。”慕容博本来还打算趁他不备取上几本心仪已久的秘笈听得他如此说心中暗骂了几句连忙应道:“也好我这便取通知复儿就不打扰钟贤弟了。”钟万仇闻言颌道:“慕容兄如此助我我定不负慕容兄他日有用的到兄弟的地方但说无妨。”慕容博闻言喜道:“有钟贤弟此言为兄便放心了这复国大计少不了要麻烦贤弟。” 慕容博知道他着急取那秘笈当下也不废话告之秘道开启关闭之法便转身离去。钟万仇听得他出了秘道去的远了这才直奔那藏书之处。这琅嬛福地果然和无量山洞一模一样钟万仇不到盏茶的功夫便来到收藏秘笈的大厅略一打量这大厅布置与那无量山洞一般无二只不过那无量山东只剩下一排排空空的书架而这里却摆满了各门各派的秘笈。钟万仇顺着书架缓缓踱步一会儿取出一本秘笈翻上几页随手又放下。然后再拿起一本再翻上几页再放下每一本都爱不释手。走到书架的尽头略一估算现这里的藏书竟有千本之多远胜那还施水阁心中欢喜无以复加正自浮想联翩之际忽地听到人声传来正是那慕容复只听他喊道:“师傅人已经带来您在哪里?”钟万仇听得王夫人和王语嫣已然带来连忙离开径自奔那大厅而去。 来到大厅那慕容复正端立一旁脸上毫无表情身前放着两个被缚住手脚堵住口舌的女子。钟万仇打眼一看便知两人穴道被点已然昏睡过去知道这两个女子定是那王夫人和王语嫣心中欢喜忙冲那慕容复道:“乖徒儿你这便去吧明天记得把你师弟师妹接来以后我们师徒四人便住在这曼陀山庄了。”慕容复闻言连应是转身便走毫不犹豫。眼见他即将跨出铜门钟万仇忽地道:“好徒儿心中莫要恨为师才好。”慕容复闻言身子一震连忙回身跪下连道“不敢”钟万仇嘿嘿一笑也不说话挥手示意他退下。慕容复规规矩矩的叩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转身出去轻轻关上铜门。钟万仇听得他离开秘道缓缓关闭机关这才冷笑道:“慕容复男人做到你这个份上也算是可悲之极了。段正淳今夜老子便替你好好安慰一下你的老情人顺便辛苦一下替你的漂亮女儿开苞了。哈哈!” 笑罢上前挟两个女子径直往那卧房而去。这卧房也同那无量山洞一般模样连珍珑棋局和摇篮也布置的和无量山洞一样。钟万仇打量了一下石床见石床上被褥齐全十分干净显然是那王夫人时常来这里小住心中欲火如荼将二人仍在石床之上仔细端详起来。只见那年纪大些的女子身穿鹅黄色的绸衫身上服饰与那山洞中的玉像一般无二容貌更是与那玉像极为相似只是眼角眉梢必那玉像多了几分成熟妇人的艳丽光彩知道是那李秋水的女儿——王夫人阿萝钟万仇伸手在她身上一阵摸索那高耸的酥胸纤细的腰身和两腿之间的密处都不放过一一摸够这才罢手。转头再看那约莫十四五岁的女子只见这少女便恍如那玉像活过来一般脸型、眼睛、鼻子、樱唇、耳朵、肤色无一不像只是身材稍矮酥胸略小而已不是那王语嫣又是谁!看着眼前好似孪生姐妹一般的母女二人钟万仇心中的欲火如同滔天巨浪翻腾不休当下顾不得再打量二人从身上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两个绯红的药丸这药丸乃是钟万仇得自那拥有归鸿丸的采花淫贼唤作阴阳和合散是极为霸道的**女子食之虽然神志清醒却淫心大只知与男子交合根本不管是谁。钟万仇淫笑着拔下二人口中的麻布将两颗药丸送入二人口中。待到二人口中药丸化去钟万仇便解去二人身上的绳索解开封闭的穴道褪去自己和二人的衣衫静静等待二人药性作。 不消片刻母女二人便周身粉红呼吸粗重双手不自觉的在身上摸索抚弄口中更是出诱人的呻吟之声。钟万仇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二人主动求欢。这阴阳和合散果然霸道二人缓缓睁开眼来看到钟万仇毫无惊慌的反应反而齐齐挣扎着起来扑向钟万仇粉嫩的樱唇不停的在钟万仇全身亲吻乐的钟万仇恍如身处仙境不一会儿二人便亲遍钟万仇全身钟万仇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狂烈的欲火将母女二人推倒在床上疯狂的压了上去。 就在钟万仇大享齐人之福时曼陀山庄外慕容家的大船上慕容复正狂一般挥剑猛砍船上的一个麻包。一旁的慕容博劝慰道:“复儿你还是忘了你表妹吧。这钟万仇武功极高心思缜密计谋过人加之他身后的门派极为强势我们暂时根本奈何不得他。更何况我们还要利用他的才智为我大燕复国出力……”慕容复猛地将手中长剑一抛狂吼道:“父亲难道这等大仇便永远无法报了不成!”慕容博冷笑一声道:“这丑鬼嗜武如狂那少林七十二绝技落入他手中他不知那七十二绝技同练的祸害岂会不练。待到他走火入魔之时便是复儿你报此大仇之日!”慕容复闻言眼中凶光毕露咬牙切齿的道:“兀那丑鬼少爷总有一日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十七章 大道如天,细数英雄皆有命 月明星稀夜凉如水。[..tw超多好看小说]慕容复站在曼陀山庄的一个小亭之中静静的眺望不远处琅嬛福地的秘道入口此时已经是四更天了庭院中的小桥下流水潺潺倒映着一轮银月。天上明月孤悬水中月影荡漾加之一旁的青松、假山颇有几分“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味道。只见那慕容复白衣飘飘迎风而立两手握拳双眉紧锁一对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那秘道入口处的假山连手中指甲刺破手掌也不知道。正在那慕容复独自呆之际忽地听到一人说道:“慕容复你可恨我?”慕容复闻言一愣心中猛地一震:这丑鬼端的是好深厚的功力我在此矗立良久竟不知他何时从秘道中出来。心中惶恐想到父亲说过此人心狠手辣喜怒无常生恐来人痛下杀手也不转身连忙就地跪下道:“徒儿不敢!家父生恐师傅有什么吩咐所以才派徒儿在此守候。”却见一个身着黑袍上面绣满红云的丑陋男子缓缓从慕容复身后的黑暗角落里走了出来正是那刚刚占有王语嫣母女身子的钟万仇。只见他满脸不屑冷冷的道:“老子一直看不起你以前如此以后仍旧如此你可知道么?”慕容复闻言心中愤恨无以复加也不起身就这么跪在那里恭敬的道:“徒儿无能倒叫师傅失望了。”钟万仇缓缓走到慕容复身后看着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慕容复忽地长叹一声道:“你倒不用恨我羞辱你说起来你倒也有胜过老子之处最少你尚且知道自己心中所求!”慕容复心中奇怪:这丑鬼怎地说话莫名其妙?刚才我定是情绪外露被他从暗中现莫非是在试探我不成?当下道:“请恕徒儿愚鲁不明白师傅此言的深意。” 钟万仇见他谨小慎微显然是害怕自己出手杀他心中大感无聊当下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慕容复身后。慕容复跪在地上许久不闻其声心中奇怪不敢回头去看只得提聚内力贯注双耳想要探听一下钟万仇是否仍在他身后。熟练他全神贯注倾听了良久凭他的功力竟然无法确认钟万仇是否仍然站在他身后心中震惊无比:早听父亲说此人功力深厚谁成想竟然厉害到如此地步。当下不敢再生异意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足足又跪了半个时辰仍不见动静慕容复虽然武功有成跪了这许久也颇觉吃力更何况身后还有一个喜怒无常动辄杀人的凶人手脚酸麻不说连身子也开始抖了起来。心中怨恨还道是钟万仇故意羞辱于他登时一阵气血上涌按捺不住当即缓缓回头向地上看去地上赫然有一个黑影就在他不远之处。[..tw超多好看小说]慕容复壮着胆子抬头向上看去却见钟万仇根本不曾看他静静的站在亭边昂看向天上的明月那张丑脸上神情专注丝毫没有故意为难他的意思竟似早将他忘在脑后了。 感应到慕容复的目光钟万仇缓缓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道:“我倒忘了你还跪着。”说着丑脸露出一丝笑意道:“你起来吧。”慕容复见他回头望来连忙低头不敢看他待听得唤他起身这才敢起身。慕容复缓缓站起略微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脚神情谦恭的站在钟万仇身后。钟万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今夜你我好生聊聊也不用管什么师徒名分你虽然心中恨我至极但你根骨奇佳兼之家学渊源假以时日江湖之上必有你一席之地且不论你日后如何算计于我老子虽然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倒也不屑现在便出手杀你。”慕容复闻言一愣心中略一盘桓却不敢信他口中恭敬的道:“师傅何出此言?徒儿怎敢恨师傅?”钟万仇嘿嘿冷笑也不揭穿他转头看向那天上的明月叹息道:“除了复兴大燕之外你心中可有其他放不下之事?”慕容复不成想他竟问出如此问题心中奇怪思量了一番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应该没有了复兴大燕何等艰难虽有师傅相助却也非一朝一夕之功徒儿那还有心思放在别的事上。”钟万仇略一点头沉默了片刻才道:“那你表妹王语嫣呢?你可放得下她?”慕容复闻言心中又怒又恨时而与那山崩仿佛时而又如那刀绞一般:好你个丑鬼原来还是要羞辱于我。慕容复虽然心中又怒又恨脸上却神色如常恭声道:“师傅开这种玩笑王语嫣此时已是师傅的女人徒儿怎敢有非分之想。如此之话徒儿再不敢听。” 钟万仇瞥了他一眼一连鄙视道:“少跟老子说这些废话我只问你倘若让你在复国和王语嫣之间做出选择你会如何做?”慕容复此时更是怀疑他存心试探当即神情谦卑的道:“自然是复国!那王语嫣乃是师傅的女人徒儿安敢有此念头。”钟万仇闻言嘿嘿冷笑也不再问抬头仍自看那明月。慕容复与他应对这一会儿颇觉心力疲累有心告辞却恐他不放正自犯难忽地想起父亲临走之时的交待连忙从怀中取出两本秘笈双手捧在手中道:“启禀师傅家父临走之时已将斗转星移和参合指的秘笈交给了徒儿并命徒儿转交师傅还请师傅笑纳。”钟万仇闻言“哦”了一声缓缓回过头来看了慕容复一眼也不接过他手中的秘笈只是笑道:“慕容兄走了?可是去了那女直部落?”慕容复点头应道:“正是。家父心系复国大业片刻也不肯耽搁连夜便带了包三哥和风四哥赶赴女直部落。”钟万仇听得慕容博带走包不同和风波恶哪里还不知道他是怕那两个憨活惹怒自己微微一笑右手一挥袍袖舞动慕容复只觉双手一轻那两本秘笈经轻若无物般向钟万仇飞去。钟万仇也不伸手去接径自用袖子卷住随手抛在亭中的石桌上。 慕容复见他如此谨慎心中又是钦佩又是鄙夷口中却道:“徒儿听家父说起师傅的武功神妙当真是独步天下不知师傅何时开始传授徒儿武功?”钟万仇瞟了他一眼道:“明日你且去把你师弟师妹接到这里待我安排一下便要远行。至于武功么待我回来再行传授吧不过那琅嬛福地内的秘笈你可以随意观看。”慕容复闻言一愣道:“师傅您要出游?”钟万仇点了点头道:“门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必须要去一趟。”慕容复听得他说起门派眼睛一亮他早听父亲说过这丑鬼的门派甚是强势有心前去打探一番忙道:“此去师傅身边岂能无人侍侯师弟师妹武功尚浅行走江湖颇有不便不如便又徒儿随同也好照顾师傅的饮食起居。”钟万仇闻言心中略一盘算便知他那小小伎俩冷笑道:“倒是难为你如此用心你这般心思若是用在武功和复国上只怕早不是今日局面了。”看着慕容复面上微红接着道:“此番用不着人陪同我自有计较你便好生留在此处苦练武功顺便指点一下你的师弟师妹用不了多久为师自会回转。待到为师回来便传你那弹指神通的功夫。”慕容复闻言稍感失望但听得能学到那父亲也赞赏有加的弹指奇功失望之情倒也减轻不少。略一沉吟慕容复道:“师傅出游不知那王语嫣母女如何安置?”钟万仇闻言嘿嘿笑道:“你且说说应当如何安置她二人才好?” 慕容复心中凄苦却做出那仔细思索的模样沉吟了一番才道:“这二人虽然已是师傅的女人只怕未必对师傅死心塌地倒是不好太过信任。徒儿觉得还应派人好生看守才是一来不让二人逃走二来也需防她二人自寻死路。”钟万仇满脸贱笑问道:“那当如何是好?”慕容复道:“不如将二人关在琅嬛福地之中用铁链锁了手脚封了穴道派专人看守。”钟万仇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这看守之人派谁为好呢?”慕容复看他一脸笑意还道他存心试探当下道:“小师妹当为最佳人选。”稍稍一顿又道:“未免小师妹武功不精坏了师傅的大事还应给她二人服下药物以免出什么纰漏才好。”钟万仇连连点头道:“好好难得你想的如此周全。”说着又看了慕容复一眼沉声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心中可还有你那表妹王语嫣?如果你是在放不下她为师便将她还给你如何?”见慕容复要说话连忙打断他道:“你且莫着急回答听为师把话说完。那王语嫣为师并未砰她她此刻仍是处子之身你若实在喜欢为师便还了给你反正女人对为师而言算不得什么紧要之物。你也不用害怕为师这是在试探你老子从来说一不二没那么多闲心跟你废话。”饶是慕容复心中如何肯定的知道钟万仇是在试探他听得他这番话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欢喜:看这丑鬼的神情并不似在说谎难道……难道……他真的肯将语嫣还给我?想到此处忍不住便要开口应了正当他抬起头来想要开口将王语嫣讨回来忽地看到钟万仇一脸捉狭的表情看着他心中猛地一震:好险!差点便上了这厮的恶当了!且不说他是否有此好心单说语嫣那绝色姿容这世间哪有人能抗拒怕早已被他强占了身子。想到此处不敢再犹豫连忙道:“师傅何必一再试探徒儿且不说那王语嫣此时已是师傅的女人便是她不是师傅的女人徒儿也不会要她徒儿根本不曾喜欢过她徒儿心中早有中意之人了!”钟万仇闻言微微一笑道:“哦可是为何当初你对这王语嫣却极力维护呢?”慕容复道:“徒儿承认曾与这王语嫣有些来往而那些来往不过是为了她王家的琅嬛福地而已。前番对她言语维护不过是心生同情而已绝无其他。”钟万仇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倒是为师错怪你了。”顿了一下又道:“那王夫人呢?她可是你的舅母怎地不见你出言维护呢?”慕容复闻言连忙道:“她可从未认我这个外甥每每对我便如防贼一般哪里有半分情意在内。更何况徒儿怀疑我那可怜的舅舅便是死在这女人之手又哪里会出言维护?”钟万仇笑逐颜开盯着慕容复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的道:“倒是为师太过小心了也罢此事就此打住为师再也不提。”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你在此守了许久想必也乏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慕容复闻言心道:好个丑鬼总算放过本少爷了。当即也不废话略施一礼便转身告退。 看着慕容复的身影缓缓消失于夜色之中钟万仇没来由的一阵无聊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语道:“慕容复啊慕容复我虽心中可怜你有意为你改命却奈何这世间之事原有定数你命该如此倒是怪不得我了。还有那萧峰老子虽然对你颇有好感此时看来倒也未必能助你脱得那劫难。”说道此处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又道:“真是可笑自己尚且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却还有心思管那慕容复。”回头看了一眼石桌上秘笈冷哼道:“慕容博那老匹夫倒是识趣不过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心中的算计么?嘿嘿老子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微微一顿又叹息道:“可惜老子现在练功出了岔子不然倒真想见识一下这姑苏慕容名震天下的绝学究竟有什么了得之处?”钟万仇缓缓踱了几步心中反复思量:老子现在每个月余便头痛欲死定是这北冥神功出了岔子。看来当真是万事皆有命数凭地那段誉、虚竹练了就名震天下偏偏到了老子就如此倒霉倒如那强练了少林七十二绝技的萧远山和慕容博一般…… 想到此处钟万仇忍不住浑身一震脑海中倏地灵光一闪:难不成老子也命不久已?怎么可能?不是所有穿越之人都是主角么?不是主角都不会死的么?怎么轮到老子就这么命苦?不会的!不可能!定有解决之法!钟万仇浑身颤抖汗如雨下心中反复思量许久忽地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子倒是忘了那老不死的无崖子了有这个老家伙在老子就是想死也死不了。”此时钟万仇颇有绝处逢生之味道大笑连连笑了好一阵忽地想到:可惜那珍珑棋局老子还没破解此去擂鼓山倒是有些麻烦!想到此处不由眉头紧皱心中思量了片刻却想不出什么应对之法当下只好暂时放在脑后不去想它待到到了擂鼓山再想也不迟。钟万仇原本是想先去西夏皇宫盗取李秋水的小无相功和白虹掌此番去擂鼓山如若一切顺利非但可以得到无崖子的毕生功力还可以得到逍遥派的七宝指环他日再去西下皇宫和那灵鹫宫倒也多了一份凭藉。 性命无忧钟万仇难得的心怀大慰丑脸上满是笑意静静的坐在石桌旁的石几上此时抬头再看那天上的孤月颇有些“回再看天地宽”的味道。月色如水播撒四方钟万仇心中好生宁静忽地回想起刚才占有王语嫣母女二人时的快活一想到那王语嫣母女二人适才淫贱痴浪在他身下婉转求欢的情形钟万仇心中一阵火热忍不住便想要再去品尝那母女的味道。钟万仇站起身来用袍袖笼住右手便去拿那斗转星移和参合指的秘笈。秘笈入手钟万仇也不耽搁举步便向那琅嬛福地的秘道而去。进入秘道钟万仇轻车熟路的来到琅嬛福地内的卧房但见卧房的石床上被褥凌乱玉体横陈那王语嫣母女二人肢体交缠正相互纠缠着抱在一处睡得正甜。钟万仇略一打量但见二人面如桃花肤若凝脂无暇的玉体上处处皆是吻痕、指印交缠的双腿之间更是一片狼藉被褥上鲜红的血迹宛若鲜花娇艳欲滴。如此胜景钟万仇如何忍得住当下将秘笈随手抛到一旁几下便褪去全身的衣物丑脸上一阵淫笑扑了上去。 十八 万里独行,天下谁人不识君(上) 次日一早慕容复将薛氏兄妹和地穴中的秘笈运回的时候钟万仇刚刚从琅嬛福地中出来看到慕容复如此落力钟万仇心中又是得意又是鄙视。慕容复见钟万仇出来连忙上前见礼道:“师傅徒儿已经将师弟师妹和秘笈带回不知师傅还有何吩咐?”钟万仇略一点头道:“这秘笈还需再曝晒一日这事便交与你师兄妹三人了为师此番出行多则半载少则三月必会回转你们可要刻苦练武好生看守这山庄。”三人闻言连忙点都应是。钟万仇看了薛氏兄妹一眼道:“你二人心中可曾想好要学什么功夫了么?为师出门在即你们若是还未想好只好等为师回来再行传授了。”薛氏兄妹闻言对视一眼显然已有决定那薛刚上前一步躬身道:“师傅我兄妹二人已然选好就学那北冥神功吧。”“哦”钟万仇心中早已猜到这薛刚定会选这北冥神功却没料到那薛红玉竟然也是如此选择心中奇怪瞥了那薛红玉一眼见她垂而立竟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眉头一皱道:“你二人可想好了这北冥神功的厉害我那日已与你二人说过切莫因为报仇心切便妄自毁了自个的前程。”薛刚闻言想起那日钟万仇所言岂会不知他此言之意心中很是感激当下道:“启禀师傅徒儿主意已定还请师傅成全!”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也好既然你决心已定那为师便如你所愿。”说罢又看了那垂而立的薛红玉一眼道:“红玉你呢?可曾改变主意?现在倒还来得及……”孰料他话为说完那薛红玉便出言打断他语气甚是疏远的道:“师傅的好意徒儿心领了还请师傅成全。”钟万仇听得眉头一皱心道:这小丫头又耍什么脾气。此时那北冥神功的祸患便如同利刃悬颈钟万仇哪有猜度薛红玉心思的念头看了她两眼便不再理会。 钟万仇回对慕容复道:“你是大师兄你师弟师妹已及这庄子中的一应物事还需你多多照应切莫让为师失望。”慕容复闻言躬身道:“师傅放心此乃徒儿份内之事定当全力而为。”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你颇有心机为师倒也放心你且退下去安排一下为师出行的事宜。”慕容复闻言知道他定是有心腹之事交待薛氏兄妹心中无奈只得施礼告退。待得慕容复去的远了钟万仇这才从怀中取出一副薄绢交与薛刚口中道:“这便是北冥神功的手太阴肺经的修炼之法为师早已为你准备多时你可要好生修炼切莫懈怠。”薛刚接过薄绢心中感激难以言表当即跪倒在地道:“师傅放心徒儿定不负师傅期望。”钟万仇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薛刚叩了三个响头这才从地上站起钟万仇双眸盯着他沉声道:“为师此去你二人要小心提防你们的大师兄慕容复此人武功有成又颇有心机你二人千万不可将北冥神功之事说与他听更不可泄露你二人的身世他如有什么不轨之处也不要与他作对一切只等为师回来再做计较!” 薛刚听罢浑身一震惊讶道:“师傅……这……”钟万仇知道他生性纯朴哪里懂的这些勾心斗角之事也不细说只是叮嘱道:“你只需按照为师的吩咐去做个中缘由你知道也是无益。”薛刚闻言点了点头略一思量又道:“师傅那这些秘笈怎么处置?若是大师兄索要弟子应当如何?”钟万仇见他知道思量心中一喜笑道:“这些秘笈待到曝晒完毕全部放倒琅嬛福地之中由你兄妹二人看管若是你大师兄索要你便拿与他他倒也不敢打这些秘笈的主意。(..tw)”说罢又看了一旁垂不语的薛红玉一眼道:“那琅嬛福地中尚且关押着两个女子便由红玉看守为师已经废去这二人的武功待会你为师会吩咐你大师兄取些药物与你你将这些药物混于这二人的饮食之中切不可有误!”薛红玉闻言身子一震也不回话只是低声“嗯”了一声。钟万仇见她对自己颇为疏远一时间也想不通所以然不过他深知这小丫头对他颇有意思倒也不担心她对自己不忠索性便不去管她又吩咐了一些事情便要带二人进入那琅嬛福地忽地远远听到一人的脚步声知道是那慕容复当即站定扬声道:“可是复儿?”只听那慕容复的声音远远传来道:“启禀师傅一应物事已然准备完毕还请师傅过目。”钟万仇回头看了薛氏兄妹一眼道:“你二人便在此处等着不要走开。”说着举步往那慕容复之处赶去。远远见到慕容复正站在一个小楼之前神情谦恭手上提着一个包袱。 钟万仇来到慕容复身前慕容复连忙双手将包袱奉上钟万仇接过包袱随手打开但见里面除了十几锭金子再就是几间换洗的衣衫。钟万仇打量了一下那几间衣衫现样式竟与自己身上所穿的火云袍颇为相似只是这几件更加精致无论用料还是手工都远胜过他身上这件。钟万仇心中颇为满意赞许的看了慕容复两眼道:“难得你如此细心为师很是高兴。”说着又看了慕容复几眼见他神情谦卑毫无得意之色心中大是感慨道:“也罢为师若是就这么走了怕你口上不说心中还是要怪为师偏心你那师弟师妹为师这便传你两手。”说罢从身后的皮囊中一阵摸索取出一本秘笈随手抛向了慕容复。慕容复听他如此说话怎会不知他要传授自己武功心中欢喜连忙接过秘笈打眼一看只见那秘笈上写了四个大字“弹指神通”笔力遒劲挥洒自如倒也有些书法名家的味道。慕容复看着手中秘笈想起父亲对此功的再三推崇称其奥妙犹在参合指之上心中的欢喜自是难以表述连忙跪下身来称谢不已。 钟万仇看着慕容复跪在自己身前神色欢悦心中很是得意道:“你也莫要高兴以你现在的功力恐怕也只能修炼第一层的‘直中取曲中求’罢了。”慕容复听得以自己现下的修为竟然只能修炼第一层心中既是欢喜又觉懊恼一世间对钟万仇的恐惧不由得又加深几分。钟万仇倒也懒得再说其他当下道:“一会儿你便带你师弟师妹去那琅嬛福地住下。那琅嬛福地便交由他二人看守你若想看其中的秘笈便叫你师弟取来给你。你此刻内力不够太过贪图其中的秘笈对你日后成就殊无益处。待到你内功大成之时里面的秘笈任你翻阅。”说道此处又瞟了慕容复一眼见他脸上并无不渝的神色又接着道:“你记得将你昨夜说的药物交给你师妹这庄子为师便交与你了切莫除了岔子知道么?”慕容复知道他心生去意连忙应是。钟万仇心中有所依仗倒也不怕慕容复捣鬼见诸事安排妥当也懒得再去见那薛氏兄妹当下便径直往码头而去上了慕容复早已准备好的小舟命那船夫直奔那姑苏城而去。 到的姑苏城西的码头还不到正午钟万仇遣退了那船夫径自入了城去。这姑苏城钟万仇已是第三次来虽不说轻车熟路倒也不怕迷路。昨夜在王语嫣母女身上好生折腾早上出来的急也不曾用什么饭食此时钟万仇已觉腹中饥饿当下便寻了一家酒楼举步便进。也不理那奉迎的小二径自找了张靠窗的桌子便坐了下来随意点了些酒菜等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酒菜上齐钟万仇一边自斟自饮一边放口大嚼倒也痛快。不一会儿便吃个酒足饭饱钟万仇唤过小二取出一块碎银子随手抛了给他那跑堂的伙计几时得过如此便宜登时满脸堆笑落力奉承。钟万仇也不废话道:“这城中的乞丐都哪里去了?怎地老子一路行来也不曾见过一个!”那伙计闻言连忙应道:“这位爷您有所不知小的听前几日店里来的江湖豪客们说起过这帮叫花子们好像和什么一品居打起来了听说这几日接连打了好几场死伤了不少叫花子。” 钟万仇听得一愣问道:“一品居?那是什么捞什子玩意?老子怎地从未听说过?”那伙计陪笑道:“好像是一品居吧小的也不甚清楚……”钟万仇正要再问忽听旁边一人道:“兀那伙计莫要胡说八道明明是一品堂怎地到了你这里便成了一品居你当是酒楼差寮么?”“就是就是你这小厮竟敢成丐帮的好汉们做叫花子当真不想活了!”钟万仇听闻眉头一皱心道:一品堂莫不是那西夏的一品堂不成?怎么现在便于丐帮冲突了起来?回头看向说话二人但见二人皆是武林中人的打扮一个身形粗壮肤色黝黑背上背了一柄单刀粗眉大眼满脸胡须武功只是一般。另一人身形消瘦满脸蜡黄腰间别了一只尺余长的判官笔尖嘴喉腮两只眼睛溜溜直转显然是个颇有心机的人物。那粗壮的汉子见钟万仇看他二人当即一拱手道:“兄弟打听丐帮的事莫不是也是来助拳的不成?如此倒好不如与我兄弟同行。”那瘦小的汉子连连拉扯粗壮汉子口中道:“大哥你怎地如此鲁莽?你怎知他便是来助拳的?他若是那西夏的番狗我兄弟将他引了去岂不坏了丐帮众英雄的大事!”那粗壮汉子闻言连连点头起身来到钟万仇身前闷声道:“这位兄弟倒要麻烦你报上名号了。如若是助拳的我扬州双义定当带你去那聚会之地;如若你是那西夏的番狗今儿个我扬州双义便要将你留下了免得你去对付丐帮的众英雄。”一旁的瘦小汉子见粗壮汉子起身也连忙从后跟上随手将腰间的判官笔拿在手中颇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的意思。 钟万仇听得二人自报名号忽地想起了大唐双龙传中的扬州双龙心中颇为好笑打量了二人一眼正要说笑几句忽听的又是一人道:“贤昆仲莫非便是扬州双义的黑孟尝焦天宝焦兄弟和赛秦琼孟高义孟兄弟不成?”三人闻言俱是循声望去却见一个青衣文士手中倒提一把纸扇正自拱手做礼。那焦天宝和孟高义见状也是一拱手齐声道:“正是愚兄弟不知阁下高性大名?”那青衣文士四十左右年纪面容清癯脸上颇有风霜之色听得二人回问笑道:“在下路飞今日有幸见到贤昆仲当真是三生有幸。”那孟高义听得他自报性命神色倏地一变道:“阁下莫非就是鄱阳湖水寨的大当家血手书生路飞路先生?”青衣文士微微一笑道:“些许薄名想不到竟为贤昆仲所闻倒叫路某好生惭愧。”焦孟二人听他承认心中俱是一震这血手书生不过是尊称其实他真正的名号只唤作血手因为他经常做书生打扮且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更身为八百里鄱阳湖水寨的大当家江湖中人这才尊称其为血手书生。焦孟二人没想到竟在此处遇到这个煞星眉头俱是一皱却听那焦天宝拱手道:“路先生莫非也是为丐帮助拳而来?”路飞略一摇头道:“说甚么助拳未免太过看得起路某了丐帮之中高手甚多区区西下一品堂岂是丐帮众好汉的对手。路某此来不过是看看有没有丐帮好汉们漏下的番狗也顺手宰上几个倒也算是为我中原武林尽点心力!” 焦孟二人闻言心中登时一安连忙拱手那焦天宝道:“路先生说得是少不得我兄弟二人也要去宰上几个番狗为我中原武林略尽绵薄之力。”一旁的孟高义见状忙道:“这里还有一位倒要盘问一下来历如是那番狗自是杀了不提。如果也是有心同杀那番狗自当好生结交一番一痛去杀番狗。”焦天宝和路飞闻言俱是点头三人目光直盯着钟万仇只待他回话。钟万仇难得看到如此江湖偶遇杯酒结交的好戏正看得起劲见三人目光盯视自己心中好笑略一思量当即起身拱手道:“在下田伯光人送绰号万里独行乃是江湖小卒无甚名气倒叫三位见笑了。”三人闻言俱是一愣心中思索良久对这位“万里独行田伯光”却毫无印象。钟万仇见三人神色岂会不知微笑道:“兄弟从蜀中而来想来些许薄名三位也不曾听闻倒叫三位见笑了。”三人闻言忙道:“田兄弟过谦了。”钟万仇当即拱手让座三人也不客气俱都坐在钟万仇的桌前钟万仇让小二将三人的酒资都算在自己帐上又吩咐再上些酒菜三人见他爽快倒也有几分相信钟万仇举杯敬了三人一杯便道:“兄弟听说丐帮的汪帮主受伤了不知这次与那西夏番狗之争丐帮是哪位英雄统领群雄?”三人中最是粗豪的焦天宝闻言答道:“兄弟倒也消息灵通竟然知道汪老帮主受伤之事!” 钟万仇嘿嘿一笑道:“难得我蜀中出了高手兄弟怎能不打听的详细一些。”孟高义“哦”了一声道:“那火云邪神在蜀中便很有名气么?”说着将头转向一旁的路飞路飞见状道:“说起这火云邪神何止在蜀中大有名头就是在大理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我前几日听几个蜀中来的朋友说起蜀中大理的黑道人屠巨盗淫贼被这位火云邪神杀了三十几个无一不是废去武功点破气海而死并在尸旁留下此人生前重重罪状端的是好手段。”焦天宝闻言道:“我怎地听说那火云邪神端的是心狠手辣那三元剑派竟被他一夜之间杀的鸡犬不留手段当真太过狠辣了。”孟高义听得“啊”的一声道:“我怎地没听说过此事那三元剑客柳一条在江湖上也是个很有声望之人这般被人灭了满门难道蜀中正道中人竟无人插手此事么?”路飞听得他说道“正道中人”心中不屑冷哼一声道:“正道中人他们那个敢?且不说他们是否敢招惹那火云邪神但说那柳一条便不是甚么好东西火云邪神杀他蜀中百姓无不拍手称快人人赞许!”看到孟高义心中不解焦天宝忙道:“二弟你不知道那三元剑客柳一条明里仗义疏财扶贫助弱好似个大善人一般其实此人暗中不知道坏了多少幼女的身子和性命火云邪神将此人吊杀在城门之上将其罪状写成长卷悬挂于他尸一旁那些官差衙役按照罪状所书果然在其家中现一个地穴其中满是幼女枯骨竟不下百余具当真是丧尽天良啊。” 孟高义闻言气愤填膺右手一掌便拍向桌子旁边的路飞手急手中纸扇倏地一横正挡在孟高义的掌缘孟高义但觉手上一震掌上的力道登时散了心中不快回头一瞥路飞那路飞微微一笑道:“孟兄这一掌下去只怕田兄刚刚置办这着酒菜便要浪费了。”一旁的焦天宝也道:“正是正是二弟切不可莽撞。”孟高义脸上一红收回右手冲着钟万仇道:“倒是我莽撞了田兄弟不要见笑。”钟万仇嘿嘿一笑道:“无妨此番真情流露方显孟兄乃是性情中人说起此事我乍一听说也是怒不可遏按捺不住也拍坏了一张桌子呢。”孟高义闻言心中颇有知己之感当下举杯便敬钟万仇也不客气邀了焦、路二人四人又共饮一杯。放下手中酒杯路飞打量了钟万仇一眼道:“我看田兄这袍子很是奇特竟也是火云满身莫不是与那火云邪神有什么渊源?”焦孟二人闻言大感好奇也是仔细打量钟万仇的袍子。钟万仇嘿嘿一笑道:“说起此事倒叫三位笑话了我心中甚是仰慕那火云邪神所以便找人做了这件袍子呵呵。”三人闻言均感这名不见经传的田伯光颇为有趣一时倒也放下心防亲近不少。四人频频举杯谈笑风生足足喝了一个时辰这才缓缓打住。 却听那路飞道:“今日相聚能识得扬州双义贤昆仲和田兄当真是不虚此行。有心和三位继续把酒言欢奈何大事要紧我等既然都为那丐帮而来何不同行一起去会会那西夏番狗如何?”焦天宝闻言道:“路兄所言甚是反正那丐帮与一品堂聚会之地离此不远我等不如这便赶去如何?”钟万仇闻言一愣道:“难不成这丐帮和西夏一品堂之争今日方才开始不是说双方已经伤了不少好手了么?”路飞解释道:“田兄有所不知前几日两下争斗虽然互有死伤却只是比武较技并未全力厮杀。”焦天宝也倒:“不错我听说丐帮的汪帮主已经把他的得意弟子派了来今晚便要与那西夏番狗做个了断。”钟万仇听得心中一震忙问道:“这汪帮主的弟子可是叫乔峰?”路飞闻言眼中一亮道:“田兄的消息倒也灵通那汪帮主的弟子正是乔峰据说此人已得汪帮主真传武功青出于蓝此番定叫那西夏番狗有来无会!”焦孟二人闻言连连称是钟万仇也故作点头赞成之状想到今夜便有可能见到那人人称颂的大侠萧峰心中却是分外火热。当下钟万仇唤过小二会钞一行四人径直往城北而去。 听得路飞细说才知道原来丐帮与西夏一品堂之争竟选在那无锡城外的杏子林中钟万仇听罢心中既是感慨又是无奈心道:那萧峰日后便是在此处辞去丐帮帮主之位这杏子林倒颇有些命运之地的味道。只是此时那萧峰意气风定然想不到几年之后他便要在此地得知自己的身世被丐帮弃如敝履了。 十九 万里独行,天下谁人不识君(中) 城北外的码头早有船准备妥当钟万仇见了呵呵笑道:“原来路兄早已准备停当刚才我还奇怪这半日时光纵使赶到那杏子林去恐怕也难有一战之力了如今有了鄱阳湖水寨的快船不消半日定能到得那无锡。(..tw好看的小说)”路飞微微一笑道:“田兄见笑了别的不敢说这江南水上的营生我鄱阳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一旁的焦孟二人闻言虽觉他略显张狂倒也不得不承认他鄱阳湖水寨却有这般实力。当下路飞头前领路四人依次上船这船当真是不小虽不敢比那姑苏慕容的大船一应事物倒也极为周备。一个水手头目样的汉子见到路飞上船连忙上前见礼路飞面带笑容询问了几句船上的情况便下令开船。这鄱阳湖的快船果然不凡钟万仇站在船头只觉既快又稳看着船头不断破浪前行心中颇有乘风破浪之感。 行了不到半天远远便见到了一座城池正是那无锡城待到那船在码头靠稳路飞吩咐了手下几句便头前领路径直往那无锡城而去钟万仇三人也不多话随后跟随。进得城来路飞抬头看了看天色对三人笑道:“此时天色尚早我等四人何不再去喝上一会儿然后再同去那杏子林不迟。”钟万仇听得此言心道:与这三个装模作样最是辛苦不过还是找个借口散了最好。当下道:“路兄兄弟在这无锡城中倒有一朋友多年不见甚是想念兄弟有心去看望一番便不与三位同去了。”焦天宝道:“既是田兄的朋友我等倒也要结交一番不如我等同去拜会一番如何?”钟万仇闻言不禁眉头一皱心道:“这黑厮倒是凭地多事!”心思一转便想到借口刚要说话却听那路飞道:“焦兄此事不妥田兄与他那朋友多年不见定是要说些体己的话儿我等前去岂不碍事。”钟万仇如何听不出这路飞说得是反话他心思细密早现这路飞对他甚是怀疑一路上频频试探他早就心生厌烦此时也懒得虚以委蛇连忙道:“还是路兄体谅兄弟如此便不耽误三位了兄弟这便告辞了。”当即拱手便走生恐那路飞再生纠缠。 焦孟二人见他说走就走心中颇为气愤那孟高义忍不住道:“这田伯光当真不爽快倒像我等要赖上他一般。”焦天宝虽然不曾开口但脸上神色也相当难看。路飞看着钟万仇身影渐渐消失在街角忍不住微微一笑心中想道:“这人倒也有趣想是看破我一路上对他多番试探是以一到无锡便匆匆告辞看他此番行径倒是我误会他了。”略一感慨便抛之脑后不再去想当即拉着焦孟二人径直奔一家酒楼而去。这三人在酒楼中如何高谈阔论暂且不提且说那钟万仇甩开三人心中颇为舒坦反正那杏子林就在无锡也不是甚么稀奇的地方应该打听得到当下便在这无锡城中随意的逛了起来。一路行来见得许多江南水乡的风土人情新鲜之中颇觉惬意。走走停停不觉渐晚路上行人也逐渐少了偶而碰到几个江湖中人口中谈论的也俱是今晚杏子林之争。(..tw无弹窗广告)钟万仇有心去会会那萧峰当即寻了个酒楼打算略吃些酒菜便往那杏子林去。 随意点了些这酒楼中的招牌酒菜钟万仇便自斟自饮起来正自吃得爽利忽听的楼板噔噔作响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抬头望去但见一个大汉快步上得楼来。钟万仇略一打量只见这人身材魁伟三十左右年纪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旧袍打了数个补丁剑眉星目高鼻阔口一张方脸满是风尘之色显是赶了许久的路。那大汉原本在打量楼上环境想要寻张桌子钟万仇的目光在他身上略一停顿他心中登时生出感应忽地转过头来两道目光冷电一般扫将过来颇有威势。那大汉打量了钟万仇一番忽地眼中精光四射神情肃穆举步便往钟万仇这桌走来。钟万仇见他目光无礼心中怒意自生眼中精光暴射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楼上众人一无所觉那大汉却觉得仿佛有无数大钟在耳边轰鸣当即身子一震连忙停步。大汉脸上一红倏地又变回原本的颜色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举步又往钟万仇这桌行来。钟万仇方才的冷哼已然附着内力料得那大汉必受内伤不可竟不成想那大汉只是身子一顿神色略变便已无事心中大为感慨:想不到这江南武林倒是藏龙卧虎之地随便碰到一人便有如此修为倒是老子以往太过小瞧天下之人了。 那大汉步子极大几步便来到钟万仇桌前双手抱拳便是一礼口中低声道:“敢问阁下可是那火云邪神前辈?”钟万仇闻言一愣不曾想到这大汉竟然识破他的身份心中颇为奇怪口中道:“哦何以见得我便是那火云邪神莫不是因为我身上这件袍子么?”那大汉微微一笑道:“前辈威震东西江湖中人无不心中敬仰如今身着前辈这种样式袍子的人倒也不少。”钟万仇听罢心中更是好奇瞟了那大汉一眼示意他坐下口中问道:“既是如此那你又凭地认为我便是那火云邪神?”大汉见他示意也不客气当即在他对面坐下唤过小二添上一副杯箸正色答道:“晚辈的师傅与前辈有些交情自是将前辈的身材、样貌、举止、打扮细细交待于我是以晚辈略一打量便知定是前辈。再者说江湖之中穿此样式袍子的人虽然不少晚辈倒也见过几个有如此深厚的功力的却唯有前辈一人莆一见面便叫晚辈吃了个大亏!”钟万仇不等听他说道一半此人身份便已了然于胸心中很是激动当下又仔细的打量了大汉一番故作疑问道:“哦老子平生很少和人有甚么交情倒不知道你师傅是哪位?”大汉微笑道:“晚辈乃是丐帮乔峰丐帮帮主汪剑通正是家师!” 饶是钟万仇心中早已猜到他的身份此时听他亲口说道自己便是乔峰钟万仇仍是激动万分。乔峰见他神情激动颇为奇怪正待问忽听钟万仇哈哈大笑道:“老子看你颇为顺眼不如你便陪老子喝上几杯!”当下也不管乔峰是否同意便冲酒保喊道:“小二取两个海碗来再打上二十斤高粱”那酒保听得“二十斤高粱”不禁吓了一跳陪笑道:“这位爷二十斤高粱您二位恐怕喝不完吧!”乔峰听得他说“二十斤高粱”眼中登时一亮也不阻止只是面带微笑看着钟万仇不语。钟万仇瞥了酒保一眼神色一冷道:“怎地?怕老子给不起酒钱么?”语气凶戾颇有一言不合便要将哪酒保打杀的意思。乔峰见状心中想起师傅对此人的评价生恐他出手伤人连忙斥责那酒保道:“叫你去便去哪来得那么多废话!”说着从身边摸出一锭银子抛给那酒保。酒保接过银子哪里还有废话转身便去。过不多时那酒保便取来两只海碗和一大坛酒。 乔峰也不让那酒保斟酒生恐他一言不慎惹怒了钟万仇径自取了酒坛将两只海碗斟满。钟万仇看了乔峰一眼心道:这酒对老子而言便如那凉水一般今日倒要好好会会你!当即端起一只海碗仰便干了。乔峰见他喝的爽利也不含糊端起碗来咕嘟咕嘟几声便将酒喝干。乔峰放下海碗提起酒坛便有将两只海碗斟满。钟万仇也不废话取碗便干乔峰也不拖沓见他干了也端起一碗仰喝干。二人也不说话你喝一碗我便和一碗不消片刻便将一坛酒喝个底朝天。这一坛酒足有二十斤二人喝来竟如喝水一般端的是豪爽无比楼上众人本就好奇见二人片刻间便喝干一坛登时惊讶不已纷纷停箸观看。钟万仇见乔峰面色不便神情自若心中好生高兴当下便要再要二十斤高粱。乔峰见状忙道:“若是晚辈无事今日定当陪前辈痛饮一番只是今夜晚辈尚有要事恐怕不能陪前辈尽兴了。”钟万仇眼睛一瞥微笑道:“可是那西夏一品堂之事?”乔峰略一点头道:“今夜丐帮与那西夏一品堂约斗与无锡城外杏子林不少武林同道前来助拳倒是不好叫他们久等还请前辈见谅。”钟万仇对乔峰极为欣赏有心助他当下道:“也好老子正要看看那西夏一品堂是甚么货色竟敢来中原撒野我便与你同去会会这些跳梁小丑!” 乔峰听得他如此说知道他有助拳之意心中感激当下道:“多谢前辈仗义援手!”钟万仇也不同他废话当即起身下楼。乔峰见状连忙又从身边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连忙跟上。二人出得酒楼乔峰便当前领路钟万仇紧随其后径直出城而去。出的城来钟万仇有心和乔峰一较轻功当下便道:“你且头前领路有多快便走多快。”乔峰闻言知道他有心考较自己的轻功当下也不废话疾步前行钟万仇脚下凌波微步运转与乔峰并驾齐驱丝毫不慢。二人并肩而行足下生风一会儿便行了数里。乔峰此时已然倾尽全力疾步如飞眼角余光瞥去只见钟万仇身形潇洒如同闲庭信步黑袍翻飞间袍子上的红云好似活过来一般任凭他如何力丝毫不能领先一步。乔峰心中钦佩知道他内力轻功均在自己之上当即停下脚步哈哈一笑道:“前辈果然厉害晚辈自愧不如。”乔峰突然停步钟万仇在他收力之时便生出感应当下也停步不前恰好与他并肩而立。乔峰见他说停便停仿佛与自己同时停下一般心中更是钦佩不已。钟万仇微微一笑道:“果然天赋异禀如此年纪便有这般修为当真叫人羡慕。”二人先是斗酒再比轻功彼此都是爽快之人当真是一见如故引为莫逆。 相顾无言哈哈大笑也不需说甚么废话并肩缓步而行。前行数里折而向左曲曲折折穿过一片乡间田径又行了数里终于见到一片杏林。远远便听到杏林之中一人声音远远传来声音嘶哑甚是难听:“听说你们丐帮帮主的弟子今晚要来怎地等了这许多时候仍是不见?莫非是怕了我们西夏一品堂不成。”话音未落便听得几人骂声迭起“放你娘的狗屁!”“你奶奶个熊”各地方言此起彼伏颇有一番韵味。乔峰见状对钟万仇歉然一笑大步进入林中钟万仇也不介意当即跟在后面。进得林中只见三方人相对而立其中两方站的颇为接近正是那丐帮众人和赶来助拳的江南武林人士。另一方人衣着打扮甚是奇怪钟万仇不用猜也知道定是那西夏一品堂的人。丐帮众人见乔峰来到面色大喜纷纷上前问好显然乔峰在众人之中颇有威望。乔峰也连忙抱拳向丐帮众人回礼接连问候了几个相熟的朋友。 钟万仇远远站住打量场中远远见到三人正是那路飞、焦天宝和孟高义三人。焦孟二人见到钟万仇脸色甚是不渝倒是那路飞见到钟万仇微微一笑和焦孟二人说了两句起身便向钟万仇这边走来。钟万仇虽是懒得应付他不过到底一同饮过酒也不好太过疏远当即一拱手微笑示意。路飞快步来到钟万仇近前微笑道:“田兄想不到你多年好友竟是那乔峰倒叫兄弟误会于你可真是不应该。”钟万仇瞟了路飞一眼道:“路兄误会了我说的好友并不是乔峰。”路飞闻言一愣道:“田兄刚才不是与那乔峰一同来的么?难道你二人并不认识?”钟万仇懒得理他当即道:“他只是我的一个晚辈而已。”路分听罢忍不住“啊”的一声声音甚大众人闻声不约而同的向他望来。路飞脸上一红颇觉尴尬连忙转过头去。待到众人不再注意他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场中一边观察场中局势一边与钟万仇搭话奈何钟万仇对他甚是厌烦对他的搭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最后干脆闭口不言只是注视场中情势。路飞见他神色冷淡还道自己下午多番试探惹他不快当下尴尬一笑不再说话。 钟万仇见他不再搭讪微微一笑也不理会专心关注场中变化。此时乔峰正在与那西夏一品堂的领交涉二人说得几句便不欢而散只见乔峰面色一沉高声喝道:“既然阁下咄咄逼人我丐帮倒要好好领教一番还请阁下划下道来我丐帮自会接着。”那西夏一品堂的领身材高大威猛容貌粗狂性格倒是十分阴柔听得乔峰如此说冷笑道:“如此倒要领教一下丐帮的高招了!不如你我双方各处三人以武论是非如何?”乔峰闻言略一思量道:“好你们远来是客便依你了。”丐帮众人听得纷纷上前请战乔峰打量了众人一眼向一个身材高瘦的老者道:“阮长老这头一场倒要麻烦你了。”那身材高瘦的老者闻言跨出一步只见他双臂极长手中提着一个口袋瓮声瓮气的道:“放心交给老夫好了。”说罢径自来到场中冲着西夏一品堂的方向喝道:“老夫来打这第一场西夏番狗前来受死!”那西夏一品堂的领打量了这阮长老一番回头冲身后的一人说了几句那人连连点头当即纵身跃出来至场中。众人一见此人颇觉好笑此人身材极矮竟如侏儒一般偏地他脑袋极大与身子不成比例便如同一个大头娃娃一般。脸上尽是皱纹丝毫看不出年纪眼睛、鼻子、嘴巴仿佛生在一处要多丑便有多丑比那钟万仇也不遑多让。丐帮众人和江南武林前来助拳的人士见西夏一品堂竟派出此人迎战俱觉此番必胜无疑纷纷嘲弄起来。那侏儒手中倒提着一柄大锤比他身子还高竟似毫不费力快步来到阮长老身前二话不说挥锤便打。阮长老见他身材矮小心中颇为轻视见他挥锤攻来也不闪躲探手便向那锤柄夺去。孰料不等他手抓到锤柄那侏儒猛地身形一转竟滑溜的如同水中游鱼一般瞬间来到那阮长老身后大锤飞舞乌光如绸将阮长老笼罩于其中。 钟万仇在姑苏养伤月余将还施水阁中的秘笈粗略的翻看了一番对江湖上许多门派的武功颇为了解眼见那侏儒出来时的身形步法已及手中的大锤的招式便猜到他的出身门派和武功路数又见那阮长老如此轻敌知道那阮长老不死即伤当下举步来到乔峰身前。丐帮众人见他接近生恐他有什么歹意纷纷挡在乔峰身前钟万仇瞥了众人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众人只觉五脏六腑仿佛被大锤砸中一般气血翻腾不已纷纷踉跄后退乔峰见阮长老莆一接手便落入下风正自全神观看竟未现钟万仇过来待身边众人被钟万仇冷和迫退才忽地警觉连忙劝退众人迎将过去。钟万仇见乔峰迎上前来微微一笑低声道:“好生注意你们那阮长老他不是那侏儒的对手!”稍微顿了一下又看了交战双人一眼淡淡的道:“恐怕用不了十个回合那阮长老便要受伤了。”乔峰闻言一愣向场中二人看去只见那阮长老虽然处在下风倒也无甚危险饶是他深知钟万仇武功见识远胜自己一时间也难以相信十合之内阮长老便要受伤落败。 钟万仇瞟了乔峰一眼知道他并不相信沉声道:“这侏儒使的虽是大锤其实却是密宗的金刚伏魔杵的功夫这种功夫虽然招式简单却最是霸道最忌硬碰……”未等钟万仇说完场中依然是形式大变阮长老被侏儒翻来覆去的几锤迫的连连后退心中怒意渐起当下不顾那大锤刚猛挥舞手中布袋便向大锤卷去向将那大锤带过一旁。孰料手中布袋方与那大锤接触竟如薄绢遇利刃一般瞬间便被那大锤扯破那侏儒趁势挥锤横摆向阮长老胸前砸去阮长老一时惊慌躲避不及只得伸手去挡只听得喀嚓一声那阮长老的双臂竟被硬生生砸断锤势仍是不止兀自砸到阮长老的胸前砰的一声将阮长老砸的飞了出去远远摔在地上动也不动口中鲜血汩汩流出胸口起伏甚微显然已经昏死过去。 二十 万里独行,天下谁人不识君(下) 乔峰见阮长老受伤倒地昏迷不醒心中既是担心阮长老的伤势又是钦佩钟万仇的眼力见识当下顾不得许多连忙赶上前去便要将他架了回来。钟万仇见他举动怎会不知他的心思扬声道:“莫动他胸口受那金刚伏魔杵重击必有骨骼断裂之处你不通医术妄动之下反而害了他的性命。”乔峰闻言身子一震连忙问道:“倒要请前辈指点了。”三方人听得乔峰竟然唤他前辈俱是一惊无不暗自猜测他的身份来历。钟万仇懒得理会唤过两个乞丐吩咐了几句便举步来到昏死过去的阮长老身前。但见他弯下腰来探手在那阮长老胸口摸了几下微微一笑运指如飞接连点了他胸前十几处穴道这才对乔峰道:“不当事那矮子的内功修为一般金刚伏魔杵也只有七分火候这老乞丐虽是筋骨内腑受创倒也伤不得性命。不过一年之内别想动武了。”乔峰听罢钟万仇这番话连连道谢不已一众丐帮弟子也是纷纷面露喜色。那侏儒听得此言却是吓得不轻他本是密宗弃徒下山之时盗走其师的《金刚伏魔杵》秘笈苦练了多年方才有成一入江湖不久便被那西夏一品堂招揽此番听得钟万仇将他的身份来历武功修为说得丝毫不差还道是密宗专门追杀叛逆的降魔尊者他自知自己盗取秘笈乃是密宗不赦大罪被抓回去除死无他当下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在钟万仇脸上不住打量好一会儿才道:“你莫非是密宗的尊者不成?”心中笃定只要钟万仇一承认他便掉头就走寻个深山老林藏上一年半载再说。 钟万仇哪里知道这许多密宗的辛密只不过碰巧还施水阁之中有此武功的秘笈而他又略微翻阅了一番而已。钟万仇冷哼一声道:“老子是你密宗的祖宗!”话音未落人便掠出那侏儒未及眨眼钟万仇已然冲到他身前探手便向他侏儒的大锤抓去与方才那阮长老的手法一般无二。那侏儒原本还怕他是那降魔尊者此时既知他不是心中的惧意登时去了见他如那阮长老一般探手夺他大锤大喝一声“来得好!”也不闪躲挥锤便打只听得“呜”的一声那大锤卷起一阵恶风迎面便向钟万仇的脑袋砸去。一旁观战的众人见状纷纷大叫“小心”孰料话音刚起只见钟万仇袍袖一翻卷向锤头那侏儒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双手一阵火辣登时握不住大锤心中暗道不好刚要后退胸腹只见便是接连几下巨痛脚下一软便要摔倒钟万仇此时正好一脚飞起正中那侏儒胸口只听“砰”的一声那侏儒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倒飞了数丈重重的摔在地上。这几下鹞起鹰落快若奔雷不等众人看的明白那侏儒已然落败。再看那侏儒胸腹之间塌陷下一大块显然胸骨尽碎正是钟万仇那一脚之威塌陷之处还有几个血洞正自汩汩的流出血来那侏儒面如金纸动也不动显然早已毙命众人兀自惊讶钟万仇雷霆万钧的手段只听得当啷一声原来正是那被钟万仇袍袖卷飞的大锤此时方才落在地上。旁人看不明白乔峰的授业恩师乃是少林玄苦他又岂会不知目光在侏儒身上略一打量立时神色一变高声道:“敢问前辈用的可是少林寺的无相劫指?”钟万仇嘿嘿一笑回冲乔峰道:“倒忘了你师傅是少林玄苦这番倒是献丑了。”乔峰听得他承认心中大惊:这位火云前辈当真是深不可测不但深知降龙十八掌的玄妙竟连这少林寺的不传之密也如此精擅看他指力精湛无相无色怕是整个少林也未必有人能在这无相劫指上胜得过他了。只是不知这位前辈究竟是何来历少林的武功他犹自如此精擅他那被师傅盛赞不已的“弹指神通”和“十八炼狱”的奇功不知又是如何神奇? 那西夏一品堂的领见钟万仇如此轻描淡写的便轻易击杀自己重金聘来的高手脸上不由得一变当下道:“想不到堂堂的天下第一大帮竟然要请外人来撑场面莫非丐帮真的无人了么?”丐帮众人闻言纷纷大骂乔峰也是面色一沉钟万仇见状冷笑道:“且不说老子和丐帮颇有渊源老子身为大宋子民今日击杀你们这些西夏番狗乃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少他娘的废话赶紧来受死!”那领原本计划周详今日定要将丐帮打个灰头土脸不成想半路竟杀出这么个煞星回一望身后众人见众人俱都面有惧色显然都被钟万仇的雷霆手段吓的不轻略一蹙眉心中生出一计当即唤过一个手下附在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钟万仇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倒也懒得偷听只见那手下听得连连点头转身便向人群中走去。那领回过头来几步走到场中看着钟万仇双手抱拳道:“在下西夏一品堂赫连天佐还没请教阁下是……”钟万仇此时早已等得不耐烦哪里还跟他废话当即大步跨出左手虚划右手化掌猛地一掌击出但听得“呼”的一声竟如平起起了一阵狂风一般掌风汹涌掌力如同怒海狂潮势不可挡那赫连天佐只觉呼吸窒滞胸中一阵烦恶心中大恐有心退让但此掌笼罩四方隐隐封死他全部退路不用思索便知此时若是退让定然难逃对方接下来的连环杀招当下横下心来运足全身功力双掌迎上。 一旁的众丐帮弟子见得钟万仇此招无不高声惊呼:“降龙十八掌!”“亢龙有悔!”饶是乔峰的降龙十八掌精湛无比见得钟万仇此招仍是忍不住心中狂震:看来这位前辈果然与我丐帮有大渊源这招亢龙有悔被他使来威力何止强横了十倍别说是我就是师傅也远远不及。若能得这位前辈指点我的降龙十八掌定能百尺竿头再进一步。想到此处正好见他赫连天佐举掌迎上心道:这西夏番子好生无知这等刚猛遒劲的掌力便是我也不感正面直撄其锋饶是他内功精湛也必定臂断腕折。果然二人三掌相交只听“砰”的一声仿佛平地里响起一声炸雷那赫连天佐只觉双臂由腕至肩巨痛难忍“啊”的一声惨叫连连后退。钟万仇岂会让他逃脱跨前一步横腿便扫手上也不闲着屈指便弹正是他得意的绝技“弹指神通”。赫连天佐巨痛之下哪里反应的过来手臂兀自巨痛难忍腿上又是一阵巨痛传来喀嚓一声两腿膝盖处被钟万仇这一记横扫硬生生给踢折了赫连天佐又急又气加上身负内伤胸腹之间一阵翻滚“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仰天便倒不等他倒在地上钟万仇的弹指神通已至啵的一声登时在他肩颈处开了个血洞鲜血汩汩而流。赫连天佐连番遭受重创加之内伤作眼前一黑啪的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再看钟万仇面带冷笑满脸不屑站在微风之中黑袍随风舞动上面的火云在月光下猩红夺目妖异非常。众人还道二人必是一番恶战没成想刚一交手便告结束想起方才钟万仇挥袖杀人也不过是一招之间端的是震惊不已加之刚才听乔峰尊称他为前辈纷纷猜测此人身份。而西夏一品堂的众人此时看向钟万仇的目光中皆是惧意任那赫连天佐倒在地上竟无人敢上前救治。钟万仇冷眼将众人表情看在眼里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狂热:这便是实力有了绝世武功老子被千人敬仰万人传颂。想到此处心中杀意大盛狂笑一声道:“西夏的番狗们还有那个前来送死?”声音粗犷高亢历久不消一时间场中三方之人除了少数修为较高的尚能抵御其他功力略低的只觉头昏脑胀满耳轰鸣。(..tw无弹窗广告)正在西夏一品堂众人神志为其所夺个个面露惧色不敢看他之时一个沙哑无力的声音道:“阁下武功……当世无双在下败的心服口服!”钟万仇闻言眉头一挑循声看去正是那手足俱断的赫连天佐。但见他满脸灰白之色显然伤势极重口中兀自涌出鲜血将他真个胸前染的鲜红他话一说完便连连咳嗽一连又喷出两口黑血这才止住。钟万仇见他硬气倒也没下手杀他只是冷眼看着只见那赫连天佐忽地一笑道:“阁下……武功虽高可惜啊……可惜……”钟万仇正要问他可惜甚么忽地听得人群之中咳嗽之声大作众人纷纷捂眼呼痛泪流不止。 钟万仇见状哪里还能不知道众人已然中了“悲酥清风”之毒登时怒不可遏上前一步抬脚便将赫连天佐的右手踏个正着脚下力将那赫连天佐的右手手骨踏了个粉碎。如此巨痛饶是赫连天佐如何坚韧也无法抗拒两眼一翻立刻又昏死过去。此时已经有人晕倒在地只剩下少数内力身后之人仍自强撑不倒西夏一品堂的众人见状挥刀舞棒高喊着杀将上来。钟万仇此刻也觉得胸口烦闷眼睛一阵巨痛眼泪不知何时已然流了下来手足渐渐酥麻知道是那“悲酥清风”作之故当下不再迟疑弯下腰来探手便在那赫连天佐身上寻那解药。略一摸索便现一个小瓷瓶钟万仇取出一看见瓶上写了八个篆体小字“悲酥清风嗅之即解”知道是那解药连忙拔开瓶塞将瓶子凑到鼻前用力一嗅这一口嗅的实在太猛钟万仇只觉一股恶臭直入胸腑竟熏得头昏脑胀身子一阵踉跄忍不住将瓷瓶仍在地上破口大骂。 西夏一品堂的一众武士原本不敢上前此时见他一阵踉跄还道他毒当下壮着胆子杀将过来。钟万仇正自大骂忽见眼前刀光一闪知道有人偷袭连忙闪身让过回便是一抓将偷袭之人抓在手中随手抛在空中屈指便弹只听啵的一声一道剑气正中那人的额头破开一个手指粗细的血洞那人一声未吭未等落地便已送命。一品堂的一众武士见他出手便是一条人命心中惧怕不敢上前岂料钟万仇已被激起怒火杀意大盛纵身跃起右手拳掌变化或拍或砸翻飞之间便是一条性命左手屈指连弹剑气纵横更加势不可挡中指着非死即残。一时间竟如虎入羊群无人可挡所经之处尸骸满地鲜血横流转眼之间竟在一众一品堂武士中间杀了个来回。正自杀的过瘾忽见乔峰被几个一品堂的武士围在当中身形踉跄手脚无力已然连中数刀。钟万仇岂容乔峰死在自己眼前当即大喝一声仿佛晴天霹雳一般震得一品堂的武士头昏脑胀右手冲着地上的瓷瓶一伸擒龙控鹤功便告出手那瓷瓶猛地一跳径自飞向他手中钟万仇抓住瓷瓶双臂一展好似大鸟般凌空而起鬼魅一般便来到乔峰身边左手屈指连弹剑气勃瞬间取了几个一品堂武士的性命右臂一舒将乔峰揽在怀中。 一众西夏武士见他杀人如同草芥一般哪里还敢上前眼瞅着他把塞子拔开将瓷瓶凑到乔峰鼻翼之下。乔峰闻得恶臭浑身一震忍不住道:“前辈这是甚么东西如此恶臭!”钟万仇嘿嘿笑道:“这便是那悲酥清风的解药虽然恶臭无比却也十分有效。”乔峰闻言忍住心中烦恶又嗅了两下。钟万仇见状将他放在地上站在身前为他守护。不一会儿乔峰便剧毒全去恢复一身功力站起身来。略一打量场中情形现绝大多数人都中毒倒地只剩少数几人功力身后兀自苦撑不已当下顾不得和钟万仇客气连忙拿了瓷瓶向那几人掠去。钟万仇也不闲着径直往那人多的地方冲去衣袖翻飞掌指变幻几乎没有一合之将一众西夏武士见状避犹不及哪敢上前待得乔峰救下那几人钟万仇已然杀了二十几人。就在钟万仇准备杀个痛快之际脑海中忽地一震巨痛无数念头如同万国征战一般在脑海中彼此交锋疼的钟万仇脚下一个踉跄钟万仇自知是北冥神功又出现问题当下便四下寻找内力身后之人正自寻找忽听的一人道:“住……手!”声音微弱几不可闻正是那再次醒转的赫连天佐。钟万仇哪里理会兀自要出手却听那赫连天佐喘息道:“阁下再不住手……我便命众武士杀光所有……所有被俘之人!”钟万仇此时哪里顾得上那些人的死活听得赫连天佐出言威胁忽地想到他内力不错冷哼一声一个纵跃便来到赫连天佐近前守护一旁的西夏武士见状虽是惊恐万分但仍挥舞着兵器冲了上来钟万仇无所畏惧也不闪躲右手陡然探出隔空便吸那赫连天佐只觉一股大力瞬间笼罩全身身子一紧便凌空而起径自飞到跟前钟万仇探手抓住赫连天佐胸口的膻中穴随手举在空中北冥神功全力运转疯狂吸去赫连天佐的内力左手屈指连弹数道剑气登时射出冲在前面的几名西夏武士尚且不知生何事只觉额头一痛接着便不知人事倒地而亡。众武士相顾骇然哪里还敢上前。 赫连天佐此时已被吸去全身功力原本的伤势失去内力压制越沉重起来周身上下又是酸软又是疼痛眼前一阵阵昏暗头脑也渐渐迟钝起来。众武士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见状忙道:“放下我家将军!”话为说完便觉眼前一花已然失去钟万仇的踪迹正觉奇怪忽然脸上一股大力传来脑袋嗡的一声人便飞了出去。只到他飞起众人这才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却见钟万仇又出现在原地面带冷笑道:“再敢多嘴老子直接把你的脑袋拍成肉酱!”再看那人倒在地上挣扎了许久才占了起来未及站稳便“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那血吐到地上众人才赫然现里面竟是十几颗牙齿再看那人半边脸肿得好似个冬瓜一般晶莹剔透掌印鲜明。众人这才知道他竟然被钟万仇打了一记耳光。看着赶过来的乔峰钟万仇虽然此时头疾已去却着急炼化刚刚吸纳的真气冲着乔峰略一颌随手将赫连天佐抛给乔峰道:“此间已然无事老子仍在那间酒楼等你!”当即双臂一震倏地纵身跃起众人眼前一花再看时钟万仇已然出去了十几丈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且不说众人见他如此身手如何感叹钟万仇此时心急如焚想要寻一处僻静之所好炼化真气接连寻了几处都不甚安全正自烦恼忽见路旁池塘波光荡漾心中一动纵身跃起径自跳入池塘之中。这池塘足有四五丈深钟万仇屏住一口真气一直沉到塘底盘膝而坐便开始炼化那赫连天佐的真气。他此时内力深厚炼化这点真气用了不过半个时辰炼化完毕钟万仇兀自又调息了一会儿这才从池塘中一跃而出。抬头看了看天色辨明了方向便径自往无锡城赶去。只见人影如电脚下生风真气全力运转之下身上竟然隐隐升起薄雾待得他进入无锡城中身上的衣衫已然被内力烘干清爽无比。钟万仇此时也不着急仿若闲逛一般往那与乔峰相见的酒楼而去。此时天色尚不算太晚那酒楼仍旧***通明钟万仇进得楼来仍旧寻了原来那张桌子坐下随意点了些酒菜放口大嚼。刚吃了几口只听得楼板声响有人上得楼来钟万仇打眼望去正是那乔峰。 乔峰眼神一扫见到钟万仇正在自斟自饮连忙几步过来行到桌前拱手施礼道:“今夜之事还要多谢前辈仗义援手否则晚辈真不知如何收场这等大恩大德晚辈和丐帮定当铭记于心他日前辈若有吩咐定当全力相助不敢推辞。”钟万仇摆了摆手道:“老子只是比较欣赏你而已和丐帮那点渊源倒也不值得老子出手。”乔峰闻言一愣心中感激正要说话钟万仇忽地面容一整道:“如今有一事需你帮忙此事对我极为重要倒是要麻烦你了。”乔峰正不知如何报答听得他有事相求连忙道:“前辈但说无妨晚辈定当全力以赴。”钟万仇闻言点了点头道:“我有要事要去那擂鼓山聋哑门一行只是不识路途还请你为我想想办法。”乔峰还道是何等难事孰料竟是寻路当下哑然一笑道:“此事简单那擂鼓山便在江浙一带的大山之中晚辈便找几个丐帮弟子为前辈引路一路上端茶倒水也有个照应。”说到此处见钟万仇眉头一皱显然此法不合他心意略一思索道:“如果前辈不方便的话晚辈这便命人画一副地图来前辈可按图索骥定然可以到达。”钟万仇听罢连连点头道:“如此最好老子自去办事带着丐帮弟子着实麻烦。” 乔峰见他说得直白也不生气当即吆喝了一声只听楼板噔噔作响立刻跑上来一个乞丐。那乞丐来到二人桌前冲二人抱拳一礼乔峰也不废话当即将事情吩咐了那乞丐倒也爽利二话不说转身便下了楼去。不消片刻那乞丐便碰着一副地图上得楼来。乔峰接过地图仔细打量了一番道:“虽然粗糙了一些倒也没什么错漏之处。”说着伸手将地图递给了钟万仇也不细看随手放倒怀中。那乞丐见二人再无吩咐告罪一声又转身下楼而去。乔峰笑道:“前辈方才有事你我喝的并不痛快此时诸事已毕便由晚辈再陪前辈痛饮一番如何?”钟万仇此时心思已然飞到那擂鼓山活死人墓去了哪里还有心思喝酒当下道:“萧兄弟你我缘分一场如今我有些心腹话要对你说。”乔峰听得他叫自己“萧兄弟”还以为是唤他“小兄弟”也未奇怪忙道:“前辈但说无妨!”钟万仇沉吟了一番道:“你我萍水相逢也是一场缘分他日你若有什么难处无论是何等难事只要你来姑苏城外的曼陀山庄送个信老子自当全力助你这天下虽大还真没有多少事能难住老子。”乔峰闻言很是感动道:“前辈厚爱晚辈愧不敢当。” 钟万仇嘿嘿一笑仰喝干杯中之酒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还望萧兄弟多多珍重。”说着从身后的皮囊中取出一本书来放到桌上道:“这是老子的一点粗浅功夫萧兄弟若是习成定对你那降龙十八掌大有裨益万万不要推辞。”说罢伸手在桌上一按人便从窗口一跃而下远远而去。乔峰哪里想到他说走边走毫不停留抓起桌上的秘笈连忙冲到窗前只见钟万仇身影飘忽越去越远远远传来一声道:“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声音飘忽却历久不消乔峰见他身影在夜色之中越去越远心中一阵感激和酸楚低头看向手中的秘笈身子又是一震不是师傅极为推崇的“十八炼狱”又是甚么连忙抬头看向茫茫夜色哪里还有钟万仇的身影耳边不断回响起那两句诗“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一时间竟想的痴了! 二十一 棋盘幽谷,谈笑风生破珍珑 乔峰得了那“十八炼狱”欣喜不已自是一番苦练不提且说那钟万仇得了擂鼓山的地图当夜便雇了一条小舟直往那东南而去这江南水路纵横泛舟水上倒也惬意。(..tw无弹窗广告)如此走了三日便到了地图上标注的萧山镇钟万仇付了银钱打了船家径直往镇子中而去。这江南小镇四周尽是良田阡陌纵横水光粼粼走在其间倒也觉得心旷神怡。钟万仇在镇子上的饭庄随意用了些酒菜看天色已晚心道:反正这擂鼓山就在小镇外不远倒也不急于一时。当下寻了家客栈要了间上房洗澡更衣好生休息了一晚。 次日一早醒来钟万仇要了些吃食随便吃了一些便径自出了镇子往那擂鼓山而去。这擂鼓山乃是萧山镇外十余座大山之一传说天神曾在此擂鼓擒拿妖魔故而被当地人成为擂鼓山。本来也是荒山一座后来来了一个天聋地哑之人在此创立了聋哑门所收弟子个个被他刺聋耳朵隔断舌头故而为江湖中人所知而这天聋地哑之人便是那自称聪辨先生的苏星河。钟万仇向那客栈伙计打听这擂鼓山的情形时伙计便是如此这般叙说心中颇觉好笑别人不知道这苏星河的底细他一个穿越之人如何不知。那伙计还道钟万仇是来聋哑门拜师学艺好心劝慰了一番钟万仇虽然厌恶他罗嗦不过看在他本意不坏还是赏了他一锭银子。 行了八九里终于到了那擂鼓山山脚钟万仇想到无崖子便在此山之上心中登时一阵火热当下也不休息径直顺着山道一路上行。这擂鼓山倒也不矮以钟万仇的脚力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来到半山之中。这山腰之中景色颇为怡人钟万仇赶路多时甚是烦躁当下便在路边寻了一块大石坐下休息。正自思量如何应付苏星河和无崖子忽地听得一人接近钟万仇料得是那聋哑门中人也不起身就这么坐在大石之上静静的看着来人方向。不一会儿那人便出现在钟万仇眼中来人武功倒也一般钟万仇略微打量此人但见此人穿了一件灰色的麻布袍子一副农夫装扮长相普通约莫四十来岁脸上颇有风霜之色。那人见到端坐石上的钟万仇眉头一皱便快步向钟万仇走来。几步来到钟万仇身前双手一阵比划钟万仇见状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思虑不周这山上除了那苏星河和无崖子尽是聋哑之人他虽然是穿越之人却也不懂这手语眼前这人分明又聋又哑倒是不好和他说明来意。钟万仇眉头紧锁立时便想到办法当即随手从一旁的灌木从中折了一段枝条心中道:但愿这人识字不然老子当真要自己摸上去了。当即在地上写下“逍遥门苏星河”六个大字。那人见钟万仇折枝写字微微一笑低头看了一眼面色一愣冲钟万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钟万仇哪里知道他甚么意思当即一愣骂道:“操了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老子知道你甚么意思!”那人间钟万仇面色不渝唇齿开阖知道他定然说的不是好话倒也不生气身子一让抬手向山道一指也不管钟万仇是否明白当即转身便走。钟万仇愣了一下知道是让自己跟着他连忙起身跟上。那人回头一望见到钟万仇从后跟上微微一笑钟万仇也懒得猜他这一笑究竟甚么意思径自跟在那人身后。此间山道陡峭莫说平常人难以攀登便是钟万仇这般武功修为走起来也颇觉难过那人对山道显是极为熟悉步履如飞犹如闲庭信步一般那人还不时回头看上钟万仇两眼不知是怕钟万仇跟不上还是旁的意思。钟万仇见状心中颇觉被其轻视当即运起凌波微步只见身形潇洒衣袍飞扬袍子上的红云恍然若飞几步便已过那人。那人见状一愣微微一笑脚下力身子立时赶了上来。钟万仇岂会让他过当即又提聚一成真气身子飞也似的窜了出去转眼就将那人落下了十几丈。钟万仇回头望向那人但见那人身法更快显然应经倾尽全力想要追上自己心中一阵不屑:以老子的内功修为和凌波微步的神妙还能让你个残废追上!当下又提聚了一成真气身形再次加快前行恍如一道黑云一般顷刻间便将那人远远甩在身后。钟万仇心中得意只到那人在眼中变成一个黑点这才收住脚步在路边寻了块石头坐下还故意做出十分悠闲的样子想等那人追上来时好生羞辱他一番。 等了盏茶的功夫依旧不见那人赶上来钟万仇心中纳闷起身向山下望去但见那人仍如一黑点竟然一动未动。钟万仇愣了一下道:“莫不是他自知胜不过老子所以没脸上来了?”有心喊那人一声忽地又想到那人又聋又哑心中一阵气馁骂道:“我就操老子赢了你倒还要回去找你算你厉害!”当下脚步如飞身子纵跃又向那山下而去。远远看见那人满脸笑意正站在山道中央丝毫没有恼怒和嫉恨的神情。钟万仇心中一愣:这人倒是好胸襟颇有些“胜故欣然败亦喜”的意思。几步来到那人身前钟万仇想要说点甚么忽地想到此人又聋又哑略感无奈只好冲那人微微一笑。那人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甚么意思伸手向山道左侧一指又看了一眼当即举步前行。钟万仇顺着他行去的方向一看却原来是一条小路小路两旁满是灌木杂草刚才他一路疾行竟未现略一思量心中一阵羞愧:老子这是怎么了?竟然与一残废之人争强斗狠原来人家力猛追是想告诉老子走错路了这可倒好把这张丑脸丢尽了。那人行了几步回头看了钟万仇一眼见他愣在那里当即停住面带笑容冲钟万仇连连挥手示意他跟上钟万仇讪讪一笑连忙跟了过去。那人见钟万仇跟来略一点头转身头前领路此番钟万仇再没争斗之心老老实实的跟在那人身后。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到得一地钟万仇打眼望去只觉豁然开朗但见竹林清幽景色怡人竹林旁搭着一间竹亭清新雅致匠心独运亭本是竹竹亦是亭浑然一体宛若天成。那人将钟万仇领到亭中坐下转身又不知从何处取出笔墨纸砚放在亭中的竹桌上略一研磨将纸铺好接着便将那毛笔递给了钟万仇。钟万仇见状一愣不知那人甚么意思那人做了个写字的动作又从怀中取出一只青色响箭做了个射箭的姿势。钟万仇这才恍然大悟提笔在砚台中蘸了几下当下便在纸上写了“逍遥派苏星河”六个大字刚想将笔放下心中一动提笔又写了几个小字这才将笔放在一旁。那人见他写完伸手将纸拿起却见纸上除了“逍遥派苏星河”六个大字还写了“无量山琅嬛福地”七个小字那人显然不知何意当下将纸上的墨迹吹干便将那纸叠成一个小卷放进响箭头部的小槽之中。回对钟万仇微微一笑几步来到亭外也不知是从何处又取出一张弓来拉弓搭箭嗖的一声便将那响箭射向山顶。钟万仇见状心中奇怪:这残废搞什么名堂此处距那山顶怕有几百丈饶是他神力惊人也绝难将箭射倒山顶。钟万仇正自不解但见那只响箭不过飞了十丈左右便遥遥欲坠正在钟万仇以为那响箭必将力尽坠落之际忽听“啪”的一声巨响响箭的尾羽竟然爆裂成一团火光响箭的前半段如同被强弩射出一般猛地向高空窜出出尖厉的呜呜之声度极快宛如一抹青光径直飞向山顶钟万仇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对那苏星河的杂学大为惊叹。 眼见距山顶还有十几丈的距离那响箭却已力尽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要坠落一般钟万仇看了那人一眼见他一脸笑意毫无担心的神色心中道:那人如此镇定莫非这响箭还有机关不成?当下连忙抬头看去。只见那响箭再无机关已然开始下落钟万仇看在眼里心中奇怪忽听一声鹰啼一只黑色的大鹰不知何时出现在空中好似一道黑光一般倏地扑向那响箭眨眼间便飞到响箭上房。那黑鹰双翅一展好似两朵黑云一般略一扇动便停在空中双爪探出瞬间便将那响箭抓住。那黑鹰一声长鸣好似十分得意一般双翅扇动在空中略一盘旋便径自向那山顶飞去。钟万仇看在眼里好生羡慕登时生了将那黑鹰据为己有的心思。等了一顿饭的功夫山道通往竹林的小路走来两人俱是乡农打扮手中各自提着长型的兵刃。到得近前钟万仇才现这些长物并非兵刃乃是几根极粗的竹竿竹竿之间竟是绳索和软垫做成的软椅。那人见状连忙迎上前去两人中为的一人冲他一阵比划那人连连点头当即回冲钟万仇招手示意他过去。 钟万仇来到那两人跟前两人略一施礼便将竹竿拉开各自蹲下那人见状连忙示意钟万仇上去钟万仇也不客气当即坐上软椅。两人抬起钟万仇健步如飞出了竹林顺着山道径自往山上而去。行了近半个时辰这才到得山顶只见山顶上乃是一片平地打眼望去倒有不少田地十几个人正在田中劳作见到人来也不理会田地四周搭建了一些房舍尽是青竹搭造显然便是这些人的居住之所。山顶远处矗立着两座小峰远远望去恰似那鼓槌一般两人也不停步径直往那两座小峰而去。不消片刻便来到两座小峰之间的山谷谷中尽是松树山风过处松涛阵阵。在林中行了里许远远见到三间木屋木屋前的一棵大树下有一块巨大的青石青石一旁正坐着一人。行到距那木屋百步左右两人便不再前行前面的一人回冲钟万仇略一点头示意他下去。 钟万仇伸手在一旁的竹竿一按纵身从那软椅上一跃而下两人见他下去冲青石前那人略一鞠躬转身便走。钟万仇举步走到那青石一旁仔细打量那人。但见那青石上沟壑纵横竟刻这一副棋盘棋盘上黑白交错已然下了百余子那人瘦小干枯头斑白约有六十岁上下的样子双眼精光四射正自打量青石上的棋局手中拈着一粒黑子似乎想要落子。钟万仇走到近前瞥了一眼那棋局与那无量山洞的的珍珑一般无二心中欢喜知道眼前之人定是那苏星河。但见那瘦小老头双眉紧蹙长叹一声将黑子放在一旁的石盒之中。眼光瞥了钟万仇一眼站起身来深深一揖说道:“不知阁下何方高人来老朽这擂鼓山棋盘谷有何见教?”钟万仇故作打量棋局的模样说道:“这珍珑当真奇妙在下虽然猜到破解之法可惜棋力不济功亏一篑。”那瘦小老头听得他说起棋局顿时眼睛一亮说道:“阁下此言当真?”钟万仇见他提起棋局便忘了追问自己来历忍不住笑道:“不知阁下是否便是那聪辨先生苏星河?”瘦小老头心系棋局忙道:“老夫正是苏星河不知阁下所说猜到破解之法可否当真?”钟万仇嘿嘿贱笑道:“这珍珑二百余子随近完局胜负却未见分晓。”微微一顿瞟了一眼苏星河接着道:“黑子虽然看起来占尽上风白子却也有败中求胜的机会。(..tw无弹窗广告)这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反扑收气花五聚六繁复无比在某看来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虚招而已。若是只顾算计死活得失必将陷入死局难以自救。” 苏星河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不禁笑逐颜开当即说道:“先生棋艺如此精湛何不于我对弈一番?”钟万仇哪里能破这珍珑当下连忙摇手道:“我虽知这珍珑奥妙悟出破解之法但棋艺不精破解不得!”苏星河听得纳闷道:“先生既然已知破解之法缘何又说破解不得?”钟万仇故作高深之态说道:“这珍珑的破解之法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白子虽有败中求胜的机会奈何此局已尽完局饶是回天有术却无一展手段的机会。若是先以倒脱靴之法自损其身让对方吃去十余子生出一片空地后续妙招自然源源而生必可败中求胜。”苏星河听罢浑身一震脸上似笑非笑呆呆的看着钟万仇。钟万仇心中得意微笑道:“这珍珑端的是好算计任凭何人来下心中所想总是如何脱困求生断无自寻死路之理倘若堪不破那剥极必复否极泰来的道理便是国手仙人也必败无疑。”苏星河听得“剥极必复否极泰来”连连叫好心道:他能勘破这珍珑的最大玄妙还说什么棋艺不精想必是自谦之语。想到终于有人破了这珍珑心中一阵激动说道:“先生天赋奇才寥寥数语便道尽这珍珑的玄妙先师布下此局数十年来无人可解今日先生解开此局老朽万分感激。” 钟万仇毫无愧色笑道:“聪辨先生过誉了聪辨先生学究天人若非所学太杂怕这珍珑早就为先生所破。那丁春秋也定不是先生的对手先生也不必和令师在此隐居多年。”苏星河闻言一震忽地想起仆从送上来的纸笺厉声喝道:“阁下究竟是甚么人?怎地如此清楚我逍遥派之事?”钟万仇嘿嘿一笑道:“在下钟万仇江湖人称火云邪神与你逍遥派倒也有些渊源。”苏星河隐居这擂鼓山棋盘谷多年哪里听说过他的名头听他说起和逍遥派有些渊源想起那纸笺上写着的“无量山琅嬛福地”眉头一皱道:“阁下莫非是李师叔的门下?”钟万仇闻言一笑道:“在下和那李秋水倒也有点渊源我这一身的北冥神功便是她传授的。”苏星河听得“北冥神功”四字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叫起来:“你……你说的可是北冥神功?”钟万仇也不答他伸手做掌便向他肩头拍去苏星河随时没有料到他会出手但他一身修为岂会被人当面偷袭得手右手一挥拍出一掌正与钟万仇那一掌击在一处。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二人掌力相交激得周围尘土飞扬二人身形俱是一晃。 苏星河被他偷袭愤怒之下竟运足了八成功力莆一出掌便心生后悔生恐将他震伤不成想两掌相交竟与钟万仇打了个平手心中正自感慨忽觉对方掌中传来极强的吸力竟将他的内力源源不断的吸去顿时又是惊讶又是惶恐。钟万仇略一吸去便自停手掌中内力迸登时将苏星河震开。苏星河踉踉跄跄退了几步满脸不敢相信的神色道:“果真是北冥神功!”钟万仇连挥袍袖驱散飞扬的尘土笑道:“先生还是先将那纸笺交与令师在下还有要事请教令师呢。至于在下的身份自会当面禀明令师。”苏星河看着钟万仇心中思量:此人棋艺精湛寥寥数语便破了珍珑当可继承师傅衣钵。可偏偏此人又孰知逍遥派的密辛来历古怪难辨敌友这倒有些麻烦了。苏星河正自苦恼忽听得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传来:“星河便让他进来吧我对他的北冥神功也很好奇呢。”钟万仇虽然知道此人必是藏身在中间那间木屋的无崖子可那声音却并非从中间的木屋中传出而是仿佛有人直接在耳边诉说一般当下心中震撼:好个老不死的端的是厉害的紧光凭这一手便远远胜过老子了。但见那苏星河闻声神色甚是恭敬冲着中间的木屋深深一揖道:“弟子谨尊师命!”说罢直起身来冲钟万仇道:“家师有请阁下便自己进去吧。”说着抬手冲中间的木屋一指。 那木屋无门无窗钟万仇微微一笑抬手便是一掌只听喀嚓一声便在那木屋上开了一个大洞钟万仇也不迟疑举步便近。木屋之内空空荡荡并无一物钟万仇知道那无崖子便在这木屋的隔壁一时间倒也分辨不出当即手掌翻飞在三面木墙上各拍了一掌。这三掌端的是迅捷无比喀嚓三声几无间隙如同一声。钟万仇四下一望见其中两面木墙上的大洞皆可看见屋外的松林唯独一面显出一个同样空荡的房间。钟万仇知道这里便是无崖子的藏身之处当下更不多想举步入内。但见房间内一片昏暗如同外面的木屋一般空无一物一个人影正盘膝坐在虚空之中。钟万仇一时间没现无崖子身上缚着的黑绳还道他功力已然达到坐立虚空的境界登时被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现无崖子身上的黑绳忍不住冷声道:“人老了这装神弄鬼的把戏也这么老辣倒是能唬住不少人。”只听那无崖子微笑了一声道:“老朽身受内伤接不得地气倒叫你笑话了。”声音低沉颇为沧桑。钟万仇听他说得玄乎撇了撇嘴道:“有这么神么?怎么看都是糊弄人的把戏。” 无崖子也不生气又笑了一声道:“想不到你的北冥神功竟然已经有了如此火候倒也不俗了想必杀了不少人了吧。”钟万仇闻言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无崖子道:“你这般修为倒也可横行江湖了不过可惜啊可惜!”说道可惜无崖子摇了摇头便不说话。钟万仇此来正是为了询问北冥神功是否有什么祸患听得他说道可惜心中一震忙问道:“有何可惜?***你不要说话总说一半吊老子胃口!”无崖子胸襟当真不凡听得他口出秽语且自称老子也好不动气缓缓道:“你能勘破珍珑悟出剥极必复否极泰来的道理足见你心志坚定棋局无路你便杀出一条生路。世事无门你又能否破开一道生门么?”钟万仇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道:“有路无路有心便有路无门有门无执便是门。老家伙少跟老子说这些无用的废话快说有何可惜之处?”无崖子略一沉吟笑道:“好个有路无路无门有门你倒也是个妙人。”说到此处又重复了几遍钟万仇方才那番话才缓缓的说道:“你可是现自己自从习了那北冥神功之后心性大变了么?”钟万仇闻言身子一震仿佛一块大石重重的砸在自己心中情不自禁的连连后退颤声道:“你……你……怎地知道?”无崖子道:“我的北冥神功远胜过你自是清楚的很!”钟万仇听得无崖子如此问心中既是不甘又是愤怒。不甘的是那段誉虚竹修习的北冥神功皆成为一代高手威震一方。自己也修习这北冥神功虽然倒也声名显赫可惜却遇到极大祸患;愤怒的是为何其他穿越者都功成名就偏偏到了自己这里便成了功不成命不久。 无崖子见钟万仇浑身颤抖还道他心中怕的很了微微一笑道:“这心性大变是修炼北冥神功的一大关口你也不必如此恐惧。”钟万仇忍不住大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命在旦夕你还让老子不必如此恐惧唤作你试试……”说道此处忽地想起这无崖子当真活不了多久了连忙道:“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般拿肉麻当有趣拿小命当玩具老子的命可是金贵的很!”无崖子被他这番破口大骂骂得一愣好半晌才道:“你此时不过练到北冥神功的第二重境界何来命在旦夕之说?这北冥神功真正的危险乃是第二重突破第三重的关口那时方可算得上命在旦夕……”钟万仇听得无崖子这番话呆立半晌忽地如同狂风暴雨般的爆起来但见他口沫横飞手舞足蹈二目圆睁鼻翼扇动的骂道:“我就操!甚么你妈的北冥鸟功摆明了要玩死老子现在还不算命在旦夕老子半月不吸取内力便头痛欲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竟然还敢跟老子说这还不算命在旦夕!老子还能吸取多少内力你想让老子吸成个大气球么?老子穿越一次容易么凭地让老子这么倒霉!还你妈的第三重境界境你老母你奶奶个熊的北冥鸟功我日你先人板板的逍遥鸟派你们诚心耍老子是吧!命你妈的旦夕你怎么不去吃屎你们逍遥派的傻x都是吃屎长大的么?弄的甚么鸟功你怎么就不给我弄个原子弹你们这帮彪子!半吊!神经病!” 好一番慷慨激昂言辞犀利的大骂融合了各地方言和各种后世词汇的当世绝骂登时将无崖子骂的昏头转向呆在哪里。一时间房间内只听见钟万仇痛骂之后急促粗浊的呼吸声。过了好久无崖子才缓过神来声音疲惫的道:“头痛欲裂么?怎么会出现如此状况莫非你走火入魔了不成?”说道此处无崖子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北冥神功第一重便是锤炼心性断无走火入魔的可能难道你第一重不成便修炼了第二重?”钟万仇此时心情略有平复听得无崖子说什么第一重锤炼心性忍不住道:“锤炼甚么鸟心性第一重不就是散去全身功力吸取他人功力为己用哪里有什么鸟的锤炼心性?”无崖子听得他如此说“咦”了一声语气激动的道:“你说甚么?第一重便是散去全身功力吸取他人功力为己用?你没记错么?你这北冥神功可是得自无量山的琅嬛福地么?是那李秋水亲授与你的么?”钟万仇被他接连问问的一愣道:“正是得自那无量山的琅嬛福地倒不是那李秋水亲授而是我在一尊玉像下的蒲团中现的怎么?这第一重有……有甚么问题么?”说道最后钟万仇心中猛地清楚起来隐隐约约猜到些甚么声音颤抖好似想到甚么恐怖的事情一般。 无崖子苦笑了一声缓缓道:“她倒是好狠的心肠好毒的算计!”说着又看咯钟万仇一眼道:“可怜你却做了那替罪的羔羊。”钟万仇虽然心中猜到几分犹自不肯死心颤声着问道:“你说清楚点倒地甚么意思?”无崖子见他丑脸上满是冷汗犹不自觉显然心中亦是怕到了极点心中一阵怜惜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你所学的北冥神功……是假的!”此语一出对钟万仇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只见他身子一阵踉跄跌坐在地上略带泣声的道:“你说甚么?我练的北冥神功是……是假的?”无崖子见他满脸死灰心中甚是不忍长叹道:“确切的说应该是错的第一重和第二重的次序颠倒了……”无崖子瞥了钟万仇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知道他此时必定心丧若死有心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又叹了一口气才缓缓的道:“这北冥神功乃是绝世奇功第一重便是锤炼心性聚养北冥真气待到北冥真气大成便可以进入第二重散去全身真气吸取他人真气为己用。有了第一重的基础再吸取他人的真气时便不会被反噬从而功力高歌猛进臻至大成。” 钟万仇此时心情已然平复听得无崖子解释真正的北冥神功修炼方法点头道:“这才合理也是我当初太过大意竟没想到这一层。”说着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才道:“那我如今究竟是甚么状况?为何会出现头痛欲死的情形?难不成这便是他人真气反噬的结果么?”无崖子闻言思索一番摇头道:“不是!这北冥神功反噬乃是体内吸取的他人真气反噬最多也就是真气不受控制各自攻伐被反噬者轻则经脉尽断武功全失。重则必死无疑并不会造成头痛愈烈这种情形。像你这种非但无事反倒逆练成第一重自打这北冥神功创立以来倒是从未有过。”钟万仇听得此言心生侥幸忙问道:“那我头痛欲裂究竟是怎么回事?”无崖子双眉紧锁煞是一番思量开口道:“你可曾有甚么奇遇么?”钟万仇仔细回想了一番道:“没有甚么天材地宝老子连见都没见过……”说着忽地想起自己修炼六脉神剑的劲之法时走火入魔的情形连忙道:“走火入魔算不算?我夺了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学了六脉神剑的劲之法孰料体内真气忽地不受控制走火入魔幸亏我从旁人手中得了一本导气归虚的法门足足调息了数日才险险过关。”“六脉神剑么?虽是不凡倒也没听说有此功效……”无崖子闻言沉吟了良久忽地道:“莫不是你打通了任督二脉的生死玄关?” 钟万仇点头道:“不错待我醒来时便现生死玄关已通所以才武功大进开始修炼北冥神功的第二重……啊是第一重……”无崖子闻言颌道:“这就对了你生死玄关打通体内真气便生生不息所以才压制住了真气反噬否则你此时早就是冢中枯骨了。想不到那导气归虚的法门竟有如此神效竟被你误打误撞躲过大劫。”钟万仇听到此处心中欢喜不已刚自高兴了一会儿忽地想到自己头痛之事连忙问道:“可我每隔月余便头痛欲裂非吸取他人功力方可压制这又是为何?”无崖子瞑目思索良久缓缓道:“此必是你心性锤炼不够心魔滋生作祟的缘故。”稍微顿了一下无崖子接着道:“吸取他人真气难免要坏人性命初次杀人心中必会生出诸多不适此后杀人越多心性越是变的厉害那初次杀人的诸多不适也会隐藏与心中你杀人越多这不适便会愈加强烈虽然平日里觉不出甚么待你心志薄弱又或志得意满之时便会化作心魔扰乱你的神志生出诸多幻声幻象也就是你头痛欲裂的原因。” 钟万仇听他说得如此玄妙偏又合情合理心中一阵戚戚:我说老子怎么越的喜怒无常心狠手辣动辄便要取人性命却原来竟是心魔作祟。当即又问道:“不知可有方法化解?”无崖子微笑道:“那真气反噬只要你自身真气强横自然可以压制。可若是心魔作祟便不那么容易克制了须知这心魔无色无相最是难防多少武林高手一代宗师都丧命在这心魔之上我逍遥派便有不少前辈……”钟万仇心中着急知道化解之法哪里有兴趣听他说什么逍遥派的典故当即打断道:“莫不是你人老了废话也多了不成?快说那化解之法!”无崖子微微一笑也不生气说道:“你是除了我师尊之外头一个敢如此同我说话之人虽然粗鄙倒也有趣。”钟万仇这才意识到自己对无崖子太过不敬想到尚且有求于他连忙道:“老子……晚辈是个粗人倒叫前辈见笑了……”无崖子摇头道:“无妨这等小事老朽倒也不放在心上。那化解之法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这时间除了我倒也没几个人懂得。本来告诉你也无妨不过老朽却想不到理由为何要告诉你!” 钟万仇闻言一愣想不到无崖子竟然说出此番话来忍不住道:“你是前辈高人难道不应该提携一下后辈么?”心中略一盘算笑道:“前辈若肯指点一番晚辈便帮前辈清理门户除去那丁春秋那逆徒如何?”无崖子轻笑了两声道:“你若是我逍遥派的弟子么我指点你一番倒也应该。可是你一不是我逍遥派弟子二又对我多番不敬甚至侮辱谩骂老朽实在找不出甚么理由传那化解之法给你。至于那逆徒丁春秋么?”说道此处看了钟万仇一眼:“想不到你对我逍遥派倒是知之甚深连这等辛密之事都一清二楚倒是个有心之人。老朽随便收个弟子只要他资质不算太差略加调教将我这一身功力传授给他除去那逆徒也不是甚么难事!”钟万仇听罢心道:书中这无崖子不是个连李秋水和那天山童姥两个女人都搞不定的傻瓜么?怎地到了老子这里这等老谋深算?看来老子此番躲不过他的算计了。当下无奈的道:“不知前辈有何差遣但说无妨晚辈无不遵从!”那无崖子听得他如此说笑的三尺长须连连抖动说道:“差遣么倒是有几件事情要你取办!”钟万仇听得他说道“几件”心中忍不住暗骂:操了虚竹就只需杀了丁春秋即可还是你上赶着求人家。倒了老子这里就变成几件倒地老子是不是主角。正自腹诽却听那无崖子接着道:“那些事情倒也不忙着做你先跟我说说何谓气球?还有那穿越、原子弹、彪子、半吊又是何物?” 二十二 活死人墓,细说纷纭道北冥(上) 很是费了一番口舌钟万仇才将无崖子的问题糊弄过去看这无崖子脸上仍有疑色显然不大相信自己所说钟万仇连忙道:“前辈刚才说起那这北冥神功进入第三重时危险极大不知究竟是何危险?”无崖子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轻笑了一声道:“你这厮倒也狡猾。”说着又瞥了一眼毫无羞愧之意神色如常的钟万仇一眼道:“而且这面皮也当真够厚。”钟万仇讪讪一笑道:“前辈是得道高人何必与晚辈斤斤计较。”无崖子失笑道:“好个晚辈我看你神情倨傲性子爽利显是自恃甚高想来平常也是个无视尊卑恣意妄为之人。你能称我为前辈虽然不甚恭敬倒也算得上是有礼有节了也罢老朽便与你细说一番。” 钟万仇满脸堆笑连连道:“晚辈却如前辈所言有些妄为平常之人根本不在眼中但是对前辈却是万分敬仰的。”口中谄谀连连心中却道:老子给你笑脸那是你这老东西还有用称你做前辈那是看在你命不久矣的份上。若说尊敬老子尊敬谁也不会尊敬你这个连两个女人都搞不定还被自己徒弟弄得假死脱身的蠢货。无崖子见他笑意盈盈虽然知道他口中所说的“敬仰”定是半分欠奉的不过他一番谄媚之语倒也颇为受用当下道:“你也不必如此违心恭维与我老朽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值得你敬仰的。”钟万仇见他言辞推却神情却是十分受用的样子心中大是鄙夷:这人就怕自恃甚高有本事装b那叫牛b没本事还要装b那就叫傻b。这老东西本事倒是有的只可惜脑袋不大灵光倒是像一个牛b的傻b。心中胡思乱想口中却道:“前辈过谦了且不说前辈武功盖世单说前辈琴棋书画医卜星相等诸般杂学无一不精便让晚辈好生敬仰了。” 钟万仇还道自己这番话定让无崖子老怀大慰很是高兴一番孰料那无崖子听罢非但面无得色反而甚是凄苦无崖子叹了口气道:“这些也不是甚么了不起的本事若是当年我能如你这般……哎!不提也罢!”说罢一脸懊悔显然是想起了甚么往事。沉默了片刻无崖子淡淡一笑道:“想起些年轻时的往事倒是叫你见笑了。”钟万仇口中连道“不妨事”心中却想到:莫不是这老家伙后悔没有将那童姥和李秋水双飞了?想到此处瞥了无崖子一眼但见他脸上神情萧索十分懊悔的模样心中更是坚信不疑:定是如此能让他念念不忘的除了女人倒也没旁的事了。不过这老家伙凭地没出息女人而已以他这一身功力还不是任他欲取欲求如此斤斤计较哪里有前辈高人的风范。 一时间二人各自心思暗自思量这房间内甚是安静。好一会儿无崖子才缓缓道:“这北冥神功第三重的危险牵扯甚多我这便与你细说一番!”钟万仇听得他终于说道正题心中欢喜连忙抬起头来好认真听他讲解生恐遗漏下甚么孰料他此番抬头过猛竟将肩颈处扭了一下虽然无甚大碍倒也让他呼痛不已。钟万仇揉了揉颈间痛处忍不住道:“莫非前辈很喜欢这般高高在上的与人说话不成?”无崖子闻言失笑道:“偏就你这厮事多!”说着伸手在腰间一按那黑色绳索忽地变长许多无崖子的身子猛地下落只到离地三尺之处才倏地停住。钟万仇见他虽然下落不少但依旧高出自己不少仍要抬头与其说话忍不住低声嘟囔道:“前辈当真小气的很终究还是比我高上一头。”无崖子听他废话也懒得理他沉吟了一番缓缓道:“本门以前并不叫逍遥派早在隋末唐初之时本门有个极大的对头门派天门天门对本门极力打压门中的高手刚刚经过改朝换代的争斗又在一场大劫中死伤甚多一时间根本挡不住这门派为了躲避天门的追杀门中弟子也纷纷隐姓埋名门派也改换了名字。”钟万仇闻言一愣道:“这倒不曾听说不知逍遥派以前的名字叫什么?”无崖子瞥了钟万仇一眼沉声道:“原来的名字么我门中人皆称之为圣门!”钟万仇听得无崖子说道“圣门”两字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心道:圣门?莫不是魔门?老子这是穿越到哪里了?天龙还是大唐?怎么连魔门都出来了? 无崖子眼中精光大显肃容道:“怎地?你听说过圣门么?”钟万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沉吟道:“你说的圣门莫不是就是魔门?”无崖子闻言“咦”了一声道:“你竟然知道不错其他门派却是把本门称之为魔门!”见钟万仇神色慌乱失笑道:“怎么?听到魔门你便害怕了不成?还是怕我对你有什么企图?”钟万仇愣了一下心道:管它穿越到哪里反正老子现在武功高强以后还会更强圣门也好魔门也罢与老子何干。心中顾虑放下顿时轻松了许多嘿嘿笑道:“我现在倒是对这个圣门比较感兴趣前辈不妨仔细说说。”无崖子微笑着略一颌接着道:“我圣门历经改朝换代的变革元气大伤就在圣门即将一蹶不振之际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盖世奇才燕敦煌此人短短十年间将圣门全部武练就并一一去芜存菁还创出了不少绝世奇功不到二十年圣门便恢复隋唐之乱前的盛况。”无崖子说到此处神色竟颇为激动略微平复了一下接着道:“当时那天门也出了一个奇才叫做雁南飞文采武功皆不在我圣门燕敦煌之下二人斗智斗勇约斗了十余次俱是难分高下端的是一时瑜亮。当年圣门在隋末唐初的帝业之中全力支持窦建德最后一败涂地自此圣门便一直以重夺帝业为最高宗旨燕敦煌定下妙计历时十年终于助自己的弟子夺得大统圣门一时间权倾天下……” 听到此处钟万仇眉头一皱道:“夺得大统?那燕敦煌的弟子是甚么人?”无崖子微笑道:“此人名垂千古你必定听说过她便是古往今来第一女帝武则天!”“啊!”钟万仇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心道:怎么越听越像大唐?这到底怎么回事?不同的是大唐中武则天是婠婠的弟子这里却成了燕敦煌的弟子。[..tw超多好看小说]正自纳闷无崖子又接着道:“夺得大统说来容易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燕敦煌多番算计费尽心机武功修为上难免便进境缓慢。那雁南飞嗜武如痴在燕敦煌进行夺帝大计之时他的武功已经胜过了燕敦煌许多。就在夺取大统之后不久雁南飞约占燕敦煌燕敦煌明知不敌依旧慷慨赴约。二人激战三天三夜最终燕敦煌棋差一招败给了雁南飞虽然保住了性命却武功全废内力尽失。” 钟万仇摇了摇头忍不住道:“这燕敦煌真是愚不可及明知不敌还要应战!换做老子有的是法子弄死那个雁南飞下毒也好美人计也好抓住他亲人要挟他也好再不成就来个车轮战才不会与他决斗。”无崖子听他越说约无耻忍不住骂道:“你这厮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二人一时瑜亮惺惺相惜怎会用此卑鄙手段!”钟万仇“切”了一声不屑道:“我卑鄙我小人那雁南飞明知燕敦煌武功修为不及他还要约占这也算是惺惺相惜摆明了是想杀了燕敦煌从而打垮圣门。”无崖子闻言一愣这段历史还是他阅览门中典籍方才得知每每想起对二人虽为对手却相知相惜颇为敬仰此时忽然听得钟万仇一通乱说心中猛地一震:他说得倒也不无道理那雁南飞若是当真与燕敦煌惺惺相惜又怎么会故意在那时约战。虽然心中不肯相信但是越是思量越觉得钟万仇所说颇有道理忍不住便是一声长叹沉默不语。 钟万仇正听到心痒之处见无崖子沉默不语连忙道:“那燕敦煌后来如何?”无崖子听得他问精神一震接着道:“燕敦煌大败之后圣门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大劫那天门纠集了所有武林门派对圣门进行了剿灭圣门虽然强横但是终究无法和整个武林抗衡终于被杀了个干净那些人还要杀死武功全废的燕敦煌却为雁南飞阻止。雁南飞将燕敦煌安置在一间道观后任由天门高手看管便飘然而去。而在此同时武则天也背叛了圣门将圣门安插在朝廷之中的圣门弟子一网打尽圣门也就此彻底败亡。”说到此处无崖子一阵唏嘘后接着道:“囚居于道观中的燕敦煌却未就此消沉。他忍辱偷生了近二十年终于创出了一门亘古未有的不世奇功将道观中看守他的高手全部杀死并再次约战雁南飞。”钟万仇听到那燕敦煌创出一门不世奇功心中明亮忙问道:“这不世奇功莫不是那北冥神功!”无崖子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北冥神功不过当初却并不叫这名字。那燕敦煌忍辱偷生二十年受尽人间苦楚心性大变他当时便如历尽万劫而重生的复仇之魔是以为此功取名唤作‘万劫魔功’!”钟万仇闻言一愣想到自己的万劫谷心道:看来老子和这魔功还当真有些缘分。 胡思乱想了一番钟万仇问道:“那一战的结果如何?可是那燕敦煌胜了?”无崖子点头道:“那是自然此番决战只历时一天一夜燕敦煌便将雁南飞击败那雁南飞心气极高惨败之后立时便自尽于当场。燕敦煌原本还要杀了武则天和一众围剿圣门的武林中人见雁南飞自尽突然觉得心灰意冷从此便退隐江湖。”“咦?”钟万仇听得一愣道:“退隐江湖?那圣门……啊不那逍遥派怎么来的?”无崖子道:“当年天门率领武林各大门派围剿圣门虽然门中弟子死伤殆尽却仍有一部分人活了下来这些人隐姓埋名分成了十个小门派这十个门派各有名字对外却统称做逍遥派也算是保住了圣门的道统。而燕敦煌在隐居之前也将那‘万劫魔功’的秘笈传授给了这十个门派。这十个门派约定每二十年聚会一次并各自派出一个弟子共同参详那‘万劫魔功’。后来历经了大唐覆灭和五代十国的乱战这十个门派有七个门派遭到灭顶之灾道统也都失传了。只剩下三个门派其中保管那‘万劫魔功’的便是我自在门。另外两个一个是灵鹫宫还有一个便是天涯海阁。据说三派中的前辈们为了防止‘万劫魔功’的秘密泄露故而将‘万劫魔功’改名为‘北冥神功’!” 钟万仇听到此处忽地想到那神秘强势的天门连忙问道:“那天门现在可还存在?怎地武林中全无此门的消息?”无崖子闻言莞尔道:“燕敦煌虽然没有对天门痛下杀手不过天门却兀自不肯放过他在燕敦煌隐居的第十个年头上终于找到了燕敦煌隐居之所天门精英尽出想要杀了燕敦煌一场血战之后天门精英被燕敦煌杀的一干二净片甲不留不过燕敦煌也从此失踪再没人知道他的消息了。”说道燕敦煌失踪无崖子微微叹息甚是惋惜良久才又缓缓道:“自此那天门再也每出过甚么惊世骇俗的人物慢慢的便衰败了。不过毕竟天门与武林各派关系极好有各派扶持天门的道统应该还在!”钟万仇听得眉头之皱心道:有这么个生死大敌存在总是危险老子虽然不是圣门中人不过那天门若是知道老子练的是“万劫魔功”想必绝不会放过我如此一来倒是要未雨绸缪免得到时捉襟见肘。 无崖子见他思索还道他听得入神接着道:“这‘万劫魔功’共分三个境界第一重便是锤炼心性养气筑基待到生死玄关打通内力生生不息便告大成。此时便可进入第二重境界吸取他人内力以为己用直至所吸内力与自身内力持平隐隐出现反噬情形便可进入第三重境界。这第三重境界最是艰难圣门中许多前辈便是死在这第三重之上。”说道此处无崖子又是一顿钟万仇听他说道关键时刻每每吊人胃口忍不住道:“你这老头凭地不爽利!”无崖子叹息一声道:“非是我不爽利这第三重实在太过凶险我修习这北冥神功多年就是因为深知这第三重的凶险是以迟迟不敢突破第二重。这北冥神功甚是霸道一旦进入第二重便不可停止若是停止吸取他人内力时间过长必会走火入魔。更何况一旦进入第二重境界武功进境极快又有几人能抵抗那吸取别人内力的诱惑用不了几年便会达到瓶颈非修习第三重不可。” 钟万仇见他说得如此郑重心中一阵惶恐道:“到底那第三重究竟有什么凶险连你都不敢越雷池一步。”无崖子摇头叹息道:“修习这第三重境界要散去全身的万劫真气同时吸取两个练有辅助功法之人的毕生功力这两人功力一经吸取进入体内便会征战不休炼化原本吸收自他人的真气的同时彼此还会互相攻伐只到这两股内力和吸取自他人的内力全部化作元精万劫魔功的真气便会再次汇聚并吸收元精从而臻至大完美大自在的境界。” 钟万仇略一思索便知其中艰难脸色不由大变心中思量了许久才道:“这万劫魔功可曾有人练成过?”无崖子点头道:“当然有那创立此功的燕敦煌不就练成了么!”“废话!”钟万仇没好气的道:“我是说除了这燕敦煌之外还有人练成么?”无崖子神色一阵黯然摇头不语。钟万仇见状忍不住蹦了起来道:“莫非圣门传承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练成么?”无崖子缓缓道:“倒也不是没有我有一位小师叔此人天纵之才年仅四十便将这万劫魔功练至大完美大自在的境界除他之外便再无人练成过。” 钟万仇听得有人练成过心中一宽笑道:“想必是你们三派的那些前辈们资质太差……”说道此处忽地想到眼前的无崖子可是文武双全胸中才学包罗万象更是创出了凌波微步这等奇功的绝世人物若是连他也算是资质太差实在太说不过去了。无崖子见他盯着自己愣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苦笑道:“三派历代前辈资质胜过我的大有人在可是除了我那小师叔外便再无人能练成这绝不是资质的缘故!” 钟万仇想了想道:“莫不是你那师叔有什么奇遇不成?”无崖子摇头道:“我那小师叔从小便在自在门中长大从未下山一步何来的奇遇何况凡事修炼万劫魔功之人俱都有门中元老护法每日须将自己修炼过程写成心得由门中元老保管若是有类似与你这般走火入魔的情形心得中必会记载。” 钟万仇刚想问这人是否还活着忽地想到无崖子的年龄心中一阵黯然:这无崖子已然九十多岁了他那小师叔就是再小只怕也有百岁高龄了虽说习武之人寿命远常人不过毕竟仍是少数。无崖子看了他一眼道:“你也莫要猜测了我那师叔在练成万劫魔功当日便走火入魔了心性大变嗜杀如狂派中不少元老都死于其手连他的弟弟和妻子也是死在他手上。待得他清醒之后便心丧若死当夜便跳崖自尽了。” 二十三 活死人墓,细说纷纭道北冥(下) 无崖子看到钟万仇神情萎靡目光昏散不用猜度也知道他此时定然心灰意冷当下出生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灰心你任督二脉的生死玄关已然打通只要你以后不再吸取他人内力倒也不会被真气反噬。至于你那头痛欲裂的症状倒也容易我传你个锤炼心性的法门只要照着练上几年定可化解。” 钟万仇闻言练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道:“这不过是治标之法以我现在的武功修为就算我以后都不吸取他人内力用不了十年也必将达到第二重境界的巅峰非练那第三重不可。”无崖子安慰他道:“所谓受用一朝便宜一朝尚有十年时光你怎知自己这十年内不能悟出突破第三重境界的方法再说我那师叔不也练成了么……”说道此处忽地想起自己那师叔练成之日就心性大变显然是走火入魔了一时间竟再也说不下去。 钟万仇心中何尝不是如此想的长叹一声心中甚是不甘:凭地老子这么多灾多难凭地老子好不容易有了点本钱便要面临这等生死抉择凭地那燕敦煌就能破而后立败而后成……。想到此处脑海中灵光闪现惊呼道:“不对那燕敦煌武功尽废且被天门中的高手看管他上哪里吸取旁人的内力?更何况那第三重需要吸取另外两人的辅助功法他一个囚居之人又是如何做成的?” 无崖子听罢点了点头道:“想不到你逢此大劫心智仍如此清醒不错当初我也对此颇为怀疑将圣门中的典籍仔细翻阅了一番。然而圣门典籍中对此记载极少不过寥寥数笔而且还语焉不详我仔细揣摩推断了一番觉其中非但漏洞百出甚至自相矛盾故而老朽怀疑这些典籍定然被人篡改过又或者是原本的典籍已经遗失而这些典籍不过是后人根据门中传说后来补充的。” 钟万仇听得一愣道:“甚么意思?你是说关于这万劫魔功的修炼记录被人篡改过?”无崖子点了点头道:“不错圣门分成十派之后经过多年传承彼此间颇有嫌隙也曾争斗过一番我听逍遥派的前辈们说起过在五代十国时期十派因为争夺圣门道统曾经产生过激烈的争斗十派中绝大多数门派都卷了进来而且圣门十派一直都在参与帝业和门阀的角逐在门派之争的同时还要面临天门和武林各派的打压最后这场圣门道统之争终于演变成了圣门大劫大劫持续了近两百年不少门派的精英都死伤殆尽待到大周立国之时这场大劫才缓缓平息不过那时的圣门十派仅仅剩下了三派其余七派全部覆灭连道统也未能传下。” 钟万仇听的一头雾水问道:“老家伙这跟万劫魔功的记录被人篡改过又有甚么关联?”无崖子笑道:“你这厮刚才还满口前辈这一会儿就变成了老家伙端的是得寸进尺。”钟万仇讪讪一笑见他脸上毫无不渝之色辩解道:“前辈和老家伙都一样反正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你莫要废话快说!”无崖子知道他粗鄙倒也不和他一般计较接着道:“当年圣门分成十派可不只是为了化整为零躲避天门的追杀而是真的分裂了。”钟万仇惊道:“真的分裂?倒也不奇怪人性贪婪加之圣门遭难自是会有些人跳出来夺权的。”无崖子瞥了钟万仇一眼失笑道:“你这厮倒是看得透彻!不错原本圣门就有十个派系据说是在圣门成立之初便已经分化了一直以来圣门都相当松散当年不过因为燕敦煌的强势才紧紧团结在一起。后来燕敦煌武功尽失武则天背叛圣门再没人能压制十派分裂的心思所以在燕敦煌将万劫魔功手卷留在圣门自己隐居之后圣门十派便分裂了此番分裂不止形成了各自的道统而且还将万劫魔功分成了十份!” “甚么?”钟万仇听到此处忍不住惊呼道:“你是说连万劫魔功也被分了?那你我现在修炼的万劫魔功又算甚么?”无崖子叹息道:“你我修炼的可以说是残缺不全的万劫魔功也可以说根本就不是万劫魔功!”看了满脸惊讶的钟万仇一眼无崖子道:“燕敦煌惊才绝艳可以说是圣门古往今来前所未有的奇才他历时二十年才创出的盖世奇功可以说是集圣门全部武学之大成又岂会是你我练得这等祸患无穷的武功可比。”说道此处无崖子颇为激动道:“据说这万劫魔功包罗万象圣门十派凭藉十分之一的法门便衍生出了许多威力极大武学而所谓的圣门道统之争其实争的便是这万劫魔功。” 无崖子神色惨然叹息道:“可怜如此盖世奇功被分做了十份每二十年十派汇聚各自推选出一人参详这万劫魔功。这个想法原本倒也不错可是人性贪婪十分之一的万劫魔功已然如此厉害试问谁又能忍住诱惑不贪图那全部的万劫魔功。终于十派中有些人贪心作祟妄图夺取其他门派的万劫魔功手卷一场圣门的浩劫也就此来临。” 钟万仇心中也颇为感慨道:“切别管是武林之中还是朝堂之上就连那普通百姓也是如此也不管外患仍在自己先斗个你死我活当真是愚不可及。!”说道此处忽地想起无崖子说道的万劫魔功残缺不全心中一震道:“莫不是那覆灭七派的万劫魔功手卷也都遗失了?”无崖子点了点头道:“不错那七派覆灭道统尽毁原本由七派保管的那部分万劫魔功手卷也在这场浩劫中遗失了。” 钟万仇愣了一下道:“那你我所练的万劫魔功又是甚么?”无崖子道:“大劫过后自在、灵鹫宫和天涯海阁三派的元老将剩下的万劫魔功手卷合在一处经过十几代人的推敲和揣摩以我逍遥派的自在功为根基以灵鹫宫的独尊功和天涯海阁的小无相功为辅助终于创出了一套功法便是你我修炼的北冥神功了。这北冥神功虽然功效倒也不差万劫魔功多少但终究是不如那万劫魔功自从此功创立以来圣门之中多少前辈倾注毕生心血想要完善此功却终究没有成功反而一个个死在第三重境界上除了我那师叔之外再无一人练成!”苦笑了一下无崖子又道:“我那师叔功成之日心性大变显然已是走火入魔其实也算不得练成了。” 钟万仇得知北冥神功全部秘密心中好生失落想到自己十年后即将进入那九死一生的第三重境界便忍不住一阵难过。无崖子见他神情落寞哪里还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微微笑道:“你本是个爽利之人莫非也堪不破这生死么?正所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此时距离那第三重境界至少还有十年时光这十年你便好生活个痛快也就是了就算十年后你过不了那大劫有这十年的快活也不枉此生了。再者说了你又怎知你必定过不了那大劫说不定你机缘巧合遇上甚么奇缘又或者寻得那遗失了的万劫魔功手卷也未可知。” 钟万仇闻言身子一震心道:老子本是穿越之人能在天龙中轰轰烈烈的活一场也算是天大的机缘了十年时光足够老子快活了就算十年后老子过不了那第三重的大劫老子也不白活这一场!想到此处忽觉心中豁然开朗哈哈笑道:“不错老家伙你说的正是就算老子十年之后必死老子也定要将这十年活的轰轰烈烈!” 无崖子闻言点投微笑道:“其实老朽这几十年来一直在钻研这北冥神功倒也想出一个破解第三重大劫的法门只是不知能否奏效……”说着看了钟万仇一眼眼中尽是捉狭之色说道:“你可愿意试试?”钟万仇听罢又惊又喜:这老家伙在耍我不成?忙问道:“你且说来听听!”无崖子好整以暇的道:“这北冥神功第三重大劫难就难在那两种辅助功法的互相征伐练武之人虽然经脉强健但毕竟无法经受如此破坏若是能将经脉锤炼到可以经受那两种功法征伐的程度化解这第三重的大劫倒也不是甚么难事!”“锤炼经脉?”钟万仇喃喃道:“这经脉俱在人体之内看不见摸不着又要如何锤炼?” 无崖子笑道:“你只说你愿不愿意你若愿意老朽自当助你锤炼经脉虽不敢说定能成功倒也有几分把握。”钟万仇眉头紧锁思量了一番后才道:“这锤炼经脉之法可有甚么祸患?”无崖子道:“祸患自然是有的不过有我助你倒也不算太危险你也不用担心就算这锤炼经脉之法不成也断不会让你送命就是了!”钟万仇煞是一番思量好半晌才道:“也罢老子便信你一会左右不过一死而已老子也不是那贪生怕死之人!”说道贪生怕死四字钟万仇明显声音颤抖脸上肌肉一阵抽搐。无崖子看在眼里一阵好笑道:“你既然愿意那便拜我为师吧老朽一生收了两个弟子你便做老朽的关门弟子吧!” 钟万仇闻言一愣道:“我就知道逃不出你这老家伙的算计也罢你功力凡脱俗胸中所学更是当世无二拜你为师倒也不吃亏。”说着也不废话当即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一边叩头心中一边嘀咕:老子看你活不了多久便可怜可怜你。叩完头钟万仇双手在地上一撑人便立时站起口中嘿嘿贱笑道:“师傅弟子这头也叩过了你是不是也该给徒弟些见面礼才对!” 无崖子闻言哑然失笑道:“你这厮端的是不肯吃亏的主收你做弟子也不知对也不对!”钟万仇嘿嘿一笑道:“当然是对的以弟子的心机和武功除去那丁春秋易如反掌他日也必将逍遥派扬广大有徒如我想必师傅你做梦都会笑出声来。如此佳徒师傅你不赐些见面礼如何忍心?”无崖子摇头道:“也罢为师便赐你件礼物免得你这厮心中埋怨!”说着无崖子从左手拇指上脱下一枚宝石指环随手抛给钟万仇。钟万仇见状连忙接住但见那宝石指环非金非铁不知是用何物铸成上面镶满了各色宝石钟万仇粗略一数现正好七颗知道定是那逍遥派的七宝指环当下道:“师傅您也凭地寒酸了就给了这么一枚指环便将徒弟打了么?” 无崖子闻言气急反笑道:“你这厮端的是贪得无厌你当这是普通的指环么?这乃是我逍遥派的掌门指环你带了这七宝指环自今日起你便是我逍遥派的掌门了!”钟万仇闻言甚是不屑道:“有甚么稀罕么?逍遥派人才凋零还有个叛徒这掌门当的倒也无趣!”无崖子气得摇头不已道:“你懂甚么?有了这七宝指环你便可号令自在门、灵鹫宫和天涯海阁三派三派之中无论金钱财物武功秘籍等一应事物皆任你取用三派弟子也悉听你调遣还不算稀罕么?”钟万仇闻言撇了撇嘴道:“自在门倒也罢了那灵鹫宫和天涯海阁也会听我调遣么?” 无崖子闻言一愣道:“灵鹫宫么应该会听从。至于那天涯海阁倒是有些问题不过看在我的面子上想来也不会为难于你!”钟万仇心中冷笑:那天山童姥白痴一个老子倒也懒得为难她。至于那李秋水么她不会为难于我?就算那她不计较老子睡了她女儿和外孙女老子也不会与她善罢甘休光是害老子练了这贼厮鸟的北冥神功老子便饶不了她!想到此处忽地意识到那王夫人也是眼前无崖子之女心中既是得意又是紧张:老家伙想不到老子已经把你的女儿和外孙女睡了吧看在你诚心待老子的份上老子以后便对你那女儿和外孙女温柔些。 无崖子哪里知道他的龌龊心思自顾自地说道:“那灵鹫宫宫主和天涯海阁的阁主对你日后突破第三重境界极为重要你且不可得罪二人我自会为你从中谋划断不会误了你的大事!”钟万仇嘿嘿一笑将七宝指环待在左手拇指上说道:“这些都是日后之事了倒也不急您老人家还是抓紧传授弟子那化解头痛的法门吧。” 无崖子闻言点头道:“也好!”说罢扬声道:“星河你且进来为师有事吩咐!”但听那苏星河应了一声便从木屋的破洞进了屋来。见到无崖子凌空而坐苏星河连忙跪地叩无崖子受了他一礼这才让他起来。钟万仇见他起来连忙拱手一礼道:“大师兄小弟钟万仇以后还要你多多照应了。”苏星河看了无崖子一眼见无崖子点头示意连忙抱拳回礼道:“师弟客气了。”未等说完忽地看到钟万仇左手拇指上的七宝指环身子一震连忙跪倒在地口中道:“弟子苏星河见过掌门!”钟万仇甚是得意也不客气受了他三个响头这才上前将他扶起口中道:“师兄不必多礼日后还需师兄多多扶持才是!” 无崖子见状失笑道:“你这厮倒也不客气刚将这七宝指环赐于你你便端起掌门的架子了!”钟万仇嘿嘿贱笑连道:“不敢不敢!”无崖子也懒得和他废话回对苏星河道:“星河从今日起你便代为师将那琴棋书画医卜星相等诸般杂学传授与你师弟就照为师当年考较你的法子好生教他切莫让他偷懒!” 钟万仇和苏星河闻言俱是一愣却听苏星河道:“师傅师弟若是学了这许多杂学只怕武功修为便会荒废不少……”钟万仇闻言也道:“老家伙你莫不是搞错了你不是说要传我那化解头痛的法门么怎地让老子学那捞什子的杂学?”苏星河听得钟万仇言语粗鄙竟称无崖子“老家伙”甚至还自称“老子”不由得一愣连忙看向无崖子。却见无崖子毫无生气怒的神色只是语气略带斥责的道:“你懂甚么?你心性锤炼不够这诸般杂学锤炼心性最好不过若是你能将这诸般杂学融会贯通自然不惧那心魔作祟定会化解你头痛的顽疾!” 二十四 心如猿马,面壁三年图破壁 围棋一道易学难精虽说下法规矩一点就通其实最讲究的便是悟性常言道“二十岁不成国手终生无望。”钟万仇前世对围棋颇感兴趣也曾学过两年他虽是颇有心机喜欢算计奈何性子毛躁耐不得寂寞终究没什么成就。 苏星河一生浸淫于诸般杂学这围棋的造诣虽不敢说是天下无双的国手但也是当世少有的高手钟万仇怎是苏星河的对手一番对弈下来十局之中竟无一局胜绩。苏星河原本见他寥寥数语便破了那“珍珑”还道他棋艺精湛远胜自己孰料此番对弈竟然不堪一击忍不住一阵错愕。 钟万仇面皮极厚讪讪笑道:“师弟的棋艺粗糙叫师兄见笑了!” 苏星河倒也不曾取笑他只是心中奇怪:师弟的棋艺如此粗劣怎会破了那“珍珑”难不成当真是悟性极高不成?一念及此忽地想到钟万仇虽然棋艺粗劣但是棋路诡异颇有大局观好几次都让他措手不及应对失措只是棋风偏软算路不精一旦绞杀对战便错漏百出这才被他屡屡轻松战胜由此心中更是笃定自己这师弟对围棋一道颇有天赋也因此更加悉心指点起来。只是他哪里知道这钟万仇乃是后世穿越之人后世的棋风、棋路若论绞杀算路远不及古人但最重局面敌我交战扳点腾挪立时局面两分钟万仇虽然棋艺不精倒也学得几分后世围棋的皮毛虽说棋力远不及苏星河倒也让苏星河误以为他资质群悟性颇高。 光是这围棋一道也还罢了尽管钟万仇棋艺不精好在他对这围棋颇感兴趣每日与苏星河对弈十局虽说常常惨败于苏星河之手棋艺却也大有长进倒也不是太过枯燥无趣颇有些“胜故欣然败亦喜”的味道。可那苏星河每日里除了与他对弈十局还要传授他琴艺、书法、绘画、医道、园艺、机关、术数等诸般杂学钟万仇对这些半点兴趣欠奉端的是疲于应付叫苦不迭。 到后来诸般杂学涉猎愈深往往其中一种技巧便需学上十天半月若是他学得好还则罢了若是他虚以委蛇推脱应付苏星河也不生气从头教起只到钟万仇完全掌握才算放过直把那钟万仇弄得再也不敢偷奸耍滑乖乖的埋头苦练不已。 如此还不算完那无崖子每月都要抽出三日时间来考较他诸般杂学的进境倘若颇有进境也倒罢了无崖子便讲述一些圣门的典故和奇功异术做为奖励。倘若毫无进境甚至反倒退步无崖子便会吩咐苏星河将每日功课加倍端的让钟万仇痛苦万分。 如此这般每日里苦学不辍短短一年的功夫钟万仇的棋艺便大有长进从开始的苏星河让他十余子渐渐变成七八子到后来苏星河只让三子还互有胜负。其他诸般杂学也颇有进境比起苏星河自是远远不如但比起苏星河的几位弟子倒也相差不远了。如此这般成就倒也不是钟万仇天赋异禀资质过人实在是那苏星河悉心教导诲人不倦的缘故加上还有个远胜苏星河的无崖子在一旁指点若是再无此成就倒也说不过去了。 钟万仇一年中苦修杂学好在无崖子也讲述了不少圣门的典故和奇功异术虽然武学修为没什么进境但这眼界见识倒是增长了许多。而且这杂学却是对修心养性颇有功效原本他喜怒无常动辄杀人的性子截然不见反倒如同前世一般飞扬跳脱平安喜乐。而且以前月余便要作的头痛顽疾因为习了诸般杂学要两三个月才偶有所感且作之时那头痛愈烈之苦也比以前轻了许多。每次作之时无崖子都严禁他吸取他人内力只让他抚琴写字摆弄花草只凭自身苦挨。待到第二年春暖花开之际这头痛顽疾已然不药而愈好久不曾作了。 钟万仇心中欣喜忙将这消息告之无崖子无崖子闻言摇了摇头道:“你这厮倒想得简单这心魔若是如此简单便可破去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死在心魔之下。”钟万仇一愣道:“老家伙难不成我这头痛顽疾还不曾痊愈?”无崖子点头道:“这心魔无影无形说白了便是你心中的自己。所谓心如明镜意如台这心魔作祟无非就是将你心中最为邪恶一面展现出来你若破不去自己心中执念便打不破这如明镜一般的心魔又怎么能治愈你那头痛的顽疾。”钟万仇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道:“你倒是说的明白些少和老子在这里打机锋!” 无崖子听他言语无礼早已习惯也不生气笑道:“说得明白些就是去执而已。你心有执念这心魔便是执念而生你越是执着这心魔便越是强大你那头疾也就越厉害。眼下你心性略定头疾初愈不过是那杂学锤炼之功暂时平复而已却非从根上破除。待到他日你执念再起心魔重生那时这诸般杂学虽不说无用却也无法救你了。” 钟万仇听得一阵头大皱眉道:“你不是说这杂学可以锤炼心性么怎地现在又说杂学不成了莫不是耍我么?”说完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恨意丹田中的内力鼓噪如沸隐隐有失去控制的苗头周身经脉也仿佛有刀剜针刺一般绞痛难忍。无崖子失笑道:“谁说杂学无用你修习这杂学一年来心性略定早已没了初来时的浑身煞气那头疾也作的轻了这难道不是杂学之功?”说道此处忽见钟万仇烦躁不已脸上渐渐生出凶戾之气无崖子连忙大喝了一声。只听得一声巨响好似雷霆万钧直震得木屋中灰尘簌簌落下甚至连整个木屋也仿佛摇晃了起来。那钟万仇闻声面白如纸满面痛苦之色脚下一阵踉跄直到身子撞上木屋的墙壁这才站稳。只听他喘息如牛冷汗之下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钟万仇微微苦笑道:“好在老家伙你现的及时不然我只怕要死在当场了!”无崖子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道:“心魔作祟最易走火入魔往往便在不经意之间。你此番险些走火入魔倒也不是坏事我原本想让你面壁去执直接破了那心魔现在看来你心性锤炼还是不够倘若匆匆闭关只怕是有死无生。” 钟万仇听得一愣道:“面壁?”无崖子点头道:“不错这面壁是最容易破除心魔去除执念的法门我本以为你心性已定可以试试。不过现下看来还需再锤炼一番。”钟万仇忍不住挠了挠头道:“这玩意儿有用么?不是和尚道士这些正派中人才面壁么?怎么圣门也形这个?” 无崖子见他举止幼稚恍如孩童一般知道是他心性略定显现出原本的真性情来心中安慰微笑道:“一派胡言谁说只有和尚道士才会面壁!须知无论正邪虽然道统有别功法不同其实质不过殊途同归。那些所谓的正派中人面壁正是为了去执破魔。我圣门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功法有别而已。” 钟万仇听得兴起连忙问道:“功法有别?这倒要好好听听。”说罢整了整袍子便坐在地上。无崖子道:“你若想听为师便和你细说一番。说起这面壁其实分做两种一种便是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说得去执破魔是因为他们认为这心魔乃是追寻大道的过程中一次对心的试炼和考量若想大道有成就必须度过这心魔一关讲究的是去除心中执念破除心魔。而我圣门则不同我圣门一向认为执念乃是人性中最本源的力量正是因为心有执念所以才会生出诸多欲望也正因有诸多欲望才会有诸如权利、爱恋、仇恨等情感存在世人也因此繁衍、争斗。若无执念心魔便无诸多欲望诸般情感那人又何以为人这世间又会是何等模样?所以我圣门讲究的是化身为执心魔合一这也正是我圣门与天门之间最大的区别。” “化身为执心魔合一?”钟万仇听罢喃喃道:“怎地你要传我的不是圣门的化执入魔之法反而是那正派的去执破魔之道?”无崖子笑道:“我观你性子甚是平和绝非之前心性大变时的杀伐决断我圣门的化执入魔之法与你秉性不和如是强行修炼必死无疑岂不是害了你?” 钟万仇闻言点了点头道:“说得倒也不错只是我现如今也算是圣门中人反倒修习那正派的去执破魔之道怎么想来都有些离经叛道的味道!”无崖子失笑道:“你这厮倒也婆妈管它正派还是圣门化解你的头疾才是主要其他的你管它作甚。” 钟万仇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道:“倒是我看不开了也对黑猫白毛抓主老鼠才是好猫!”无崖子点头道:“你这话虽是粗俗倒也不差。从今日起你每日的功课便翻上一倍吧可不能敷衍了事到头来你功败垂成可不要怪我不救你。” 钟万仇闻言心中叫苦不已可又知道无崖子确实为自己着想心中虽是无奈倒也别无他法只好依着无崖子的吩咐苦学不已。 二十五 意如困龙,难筹蹈海亦英雄 事关生死饶是钟万仇对诸般杂学甚是讨厌也不得不耐着性子苦学不已。.tw[]苏星河教的落力钟万仇学的刻苦加上一旁还有个无崖子悉心指点又岂能不进步神。每每看到自己学艺有成钟万仇也颇觉欣慰兴趣也渐渐滋生虽是每日辛苦不已倒也甘之如怡。 暑往寒来转眼又是大半年钟万仇此时诸般杂学已有小成最为喜欢的围棋已能和苏星河平子对弈且互有胜负每每小胜便让钟万仇欣喜不已其他如书法、琴艺也初具名家风范。杂学有成心性也锤炼的越沉稳平和如同一潭深水一般再不见往日喜怒于形、毛躁粗鄙的样子。 无崖子见他如此变化也是十分欣慰每日让他继续习练诸般杂学之外也开始让他和苏星河交手不是并在一旁指点其不足之处。钟万仇本就如同暴富之人一般虽说所会武功极多却并未窥起堂奥与人交手大多依靠内力取胜丝毫未能把握运用之妙。此番无崖子一番指点让他颇觉以前好似徒有家财万贯却只知以本伤人一般当下虚心讨教不已。 无崖子学究天人一番指点俱是真知灼见让钟万仇颇有所得胸中所学虽仍是以前那些不过若论运用巧妙劲力变化则远胜从前。便是钟万仇甚是得意的两门自创的功夫在无崖子一番指点之下也颇有斩获。弹指神通完全跳出六脉神剑的窠臼演化出了独特的劲方法虽不似六脉神剑的剑气那般潇洒大气但威力却比六脉神剑强上许多。而十八炼狱更是突破了十八重劲道的极限达到了二十四重后劲的境界一经出后劲绵绵泊泊且一劲胜过一劲连绵不绝端的是厉害非常便是苏星河几十年的内力修为硬捍这二十四重后劲也只抵御到第二十重便告负伤。钟万仇心中欢喜自是言语难以表达当即便将此招取名为“二十四诸天”。 待到春暖花开之时钟万仇无论武功修为还是诸般杂学皆进境极大无崖子将他叫道身前好生考较了一番这才同意他闭关面壁修炼那去执破魔的法门。说起这去执破魔的法门其实倒也简单无非就是凭藉那面壁的枯燥将人心中最为隐秘的诸般想法逼将出来再以绝大毅力或是克制或是勘破如是而已。不过说来简单行起事来却是异常艰难且不说机缘难得但说这份枯燥便是一般人难以忍受的。 棋盘谷中有一个石洞原本是苏星河研制机关阵法的所在此时便做了钟万仇闭关面壁的所在。钟万仇自从进入了这棋盘谷中的石洞后已经三月有余每日里足不出洞只是面壁而坐心中的烦躁与日俱增。好在他心性锤炼得颇有成效是以虽是烦躁无比倒也一时无碍。每隔七日便有聋哑门的弟子送来吃食和清水虽然不及山下酒楼饭庄的丰盛倒也颇有特色。只是那聋哑门的弟子钟万仇虽知他又聋又哑但心中实在太过无聊每次都忍不住和他说上几句那聋哑门的弟子只是面带笑容也不理他放下东西转身就走直叫钟万仇徒呼奈何。又过了月余心中的烦躁愈难以抑制时常忍不住想纵声大叫一番。钟万仇知道若是不加克制定将走火入魔当下屏气调息想要平复心中烦躁。 他心中烦躁心境难平又怎能屏气调息丹田之中真气鼓荡犹如脱缰野马丝毫不受控制。钟万仇身子颤抖心内惊慌知道自己强行调息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连忙放弃调息任那真气在丹田中四下冲击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心中一阵惶恐忍不住喃喃自语安慰自己道:“莫急莫急区区心魔算得了甚么老子还要练成那北冥神功呢!”说道此处突地哑口无言山洞之中一片死寂心中一个声音狂叫道:“我能练成那北冥神功么?我真的能练成那北冥神功么?且不说这北冥神功本就有极大的祸患但说那逍遥派几百年来多少奇才异士尚且都练不成那北冥神功我资质远不及他们我……我又岂能练成?”突然间一阵焦急胸腑间一阵翻腾忍不住哇的一声喷出几口鲜血眼前一片昏暗仰天便倒晕死过去。 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头痛愈烈神志猛地一清倏地想起自己正在闭关心中一阵戚戚双手一撑便要从地上起来。谁知双手未等力只觉全身酸软两臂巨痛如折身子便立时又摔在地上四肢百骸仿佛尽数断裂一般。钟万仇想起自己晕死前似乎有走火入魔的迹象心中一阵惶恐连忙运气提息。孰料不运气还则罢了一运气周身经脉如同刀绞火烧一般剧痛难忍丹田中更是空空如也一丝真气也欠奉! 钟万仇心中仿若天崩地裂一般顿时心丧若死忍不住狂叫起来:“贼老天你想玩死老子是么?老子只有十年的性命你还不肯放过老子么?”声音尖厉好似恶鬼嚎叫端的是凄厉惨烈无比。好一会儿钟万仇才声嘶力竭的停住叫声两眼无神的看着洞顶一脸绝望。这山洞极大钟万仇的叫声在山洞中回响良久才缓缓消逝整个山洞顿时一片死寂再无半点声息。 钟万仇一阵眩晕刚才一番声嘶力竭的狂叫让他胸腑间一阵火辣显然内伤再次加重。不过他此时心丧若死早已顾不得这些脑海中不断闪现自己穿越之后的种种一会儿是那甘宝宝在自己身下婉转呻吟一会儿是那秦红棉母女玉体横陈任由他恣意玩弄还有那王语嫣母女娇柔放浪在他身前曲意奉迎更有那慕容复满脸谦恭跪在地上叫自己师傅。还有那乔峰对自己的仰慕武林中人对自己的敬畏薛氏兄妹对自己的依恋以及钟进那个心思缜密的小厮神色惶恐的听从自己的吩咐…… 想到此处钟万仇心中一阵悲苦:前世相貌丑陋受尽他人冷眼也就罢了好容易穿越一回却生的更加丑陋饶是我费尽心机想要活出个样子来想不到今日却武功尽失成了废人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这人生还有甚么意思这穿越又算甚么狗屁玩意!看着山洞顶部的石壁凹凸起伏一阵心灰意冷想要再大喊几声泄心中的不甘可是不但不知道喊些甚么就连乱吼乱叫的心思也渐渐冷了。 就这么躺在地上一天两天三天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只等那死亡来临。他身子健壮岂是这几天的饥饿便能饿死的这一日里忽地想到:只怕我这么傻傻的等死每隔十几日是不成的待得那聋哑门的弟子来了定会禀告苏星河和无崖子那时便死不成了。想到此处心中一阵烦躁忍不住骂道:“老子当真是命贱难道想死都这么难么?老子便不让你这贼老天得逞偏要死给你看!”当下便要挣扎着起身寻些锋利的事物自尽。 他三天米水未进身子早就空乏了加上他本就身受内伤是以一连挣扎了好久也未能从地上坐起反而引得胸腑间痛彻难当。如此痛楚反倒激起了他性格中隐藏极深的执拗当即不顾伤痛强自翻了个身趴在地上喘息了好久积攒了些力气这才身体四肢同时用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足足盏茶的功夫钟万仇才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刚起站起便觉头目森然身子一阵踉跄连忙用手扶住一旁的墙壁缓缓的将身子靠在上面双拳紧握强自忍耐浑身的剧痛。喘息了良久这才渐渐适应了过来看着双手因为用力过猛指甲深深的抠如掌心之中鲜血直流忍不住嗤嗤的笑了起来:“来啊贼老天来玩死老子啊!”声音沙哑隐隐有铁石之声甚是阴冷。 又过了一会儿钟万仇才扶着墙壁四下打量想找个趁手的事物了结自己的性命。这山洞颇为空旷虽是苏星河平日研制机关阵法的所在但近些年来苏星河心不在此早已荒废了一时间倒也找不到甚么趁手的事物。钟万仇打量许久才在墙角的一堆杂物中现一根绳索抬头看了看洞顶现了几根为了防止洞顶坍塌的横梁当即踉跄着取了绳索想要将绳索挂在梁上。 试了几次他周身酸软四肢无力哪里挂的上忍不住又是一番痛骂骂得累了便坐在地上低声啜泣不已。正自伤心忽地看到一旁的食盒和清水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当即又费了一番力气走了过去取出吃食放口大嚼起来。他多日未进米水脾胃早已衰弱此番暴饮暴食端的是让他胸腑间痛楚难当不过他心萌死志又岂会在意这点痛楚越是痛楚他便吃得越是开心表情狰狞眼神凶戾说不出的邪气逼人。 食物下腹不一会儿钟万仇便觉四肢有力周身也不那么酸软了当即取了绳索来到横梁之下用力将绳索的一头抛了上去抛了三次绳索的一头便绕过横梁垂了下来。钟万仇取来食盒垫在脚下将绳索的两端打了个死结笑道:“贼老天老子这便死给你看!看你还怎么捉弄老子!”说罢便将头伸进哪绳索当中脚下一蹬将食盒蹬到一旁人便被绳索悬空吊了起来。 只觉颈子中的绳索越勒越紧一丝丝的气息也吸不到了脑海中一阵迷糊想起前世今生的种种遭遇再也不觉得悲哀不觉得愤恨只觉人世间再无可恋之处如此这般死了倒也干净。 (不知道焚琴如果在这里来一句“全书完”会不会被骂死^_^) 仿佛过了很久钟万仇只觉眼前金光耀眼脑海中甚么念头都提不起来手脚也渐渐的冰冷麻木起来知道大限已到心中一阵平安喜乐。正自欣喜忽地在金光中看到几个人影身形妖娆举止放浪仔细打量却是怎么也看不清只是隐隐听到哪几人说道:“这丑鬼终于还是死了也算是恶有恶报!”“哪里算恶有恶报这丑鬼做的那些恶事便是再死一千次一万次也偿还不了。”“我此时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要将他千刀万剐!”“如此让他死了当真是太过便宜他了!”钟万仇听得哪几人如此咒骂自己心中一阵错愕强自正大双眼想要看个清楚但见金光之中那几人缓缓走到近前当前几人竟是甘宝宝、钟灵、秦红棉母女和哪王语嫣母女几人身后还站着三人只是金光夺目一时看不清楚。 但见甘宝宝身着轻纱周身金光说不出的艳丽满脸恨意的看着钟万仇口中道:“你这丑鬼想不到你也有今日!”一旁的秦红棉母女和王语嫣母女也纷纷斥骂极尽侮辱之能事。倒是那钟灵怯生生的站在一旁俏目含泪轻声道:“爹爹妈妈说你想要侮辱灵儿的身子是真的么?你不是最疼灵儿了么?怎么会这么对灵儿?” 钟万仇正要辩解忽见几人身后的三人齐齐走上前来竟是那段正淳、慕容复和钟进!但见段正淳来到钟灵身后轻轻拍着钟灵的肩膀道:“灵儿这丑鬼不是你的爹爹他是想害你的大恶人他把你的妈妈和几个阿姨、姐姐的身子都坏了还想害你知道么?”一旁的慕容复满脸煞气恶狠狠的道:“凭你这丑鬼也想做我的师傅也不好好照照你那副尊容。竟然敢坏了语嫣的身子今日本公子便要将你碎尸万段!”一旁的钟进满脸谄笑冲着慕容复道:“慕容公子说的正是这厮最是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今日短短不能放过他!” 钟万仇见他无耻之状恨不得上前生撕了他却苦于身子吊在空中动弹不得想要开口骂上几句却被绳索紧紧勒住喉咙半点声音也不出来。那王夫人更是狠辣上前便是一脚正踹在钟万仇的小腹钟万仇只觉如同一把刀子硬生生的在小腹上剜了个口子一般剧痛难忍身子一阵抖动在空中摇摆不停。 众人见王夫人动手也纷纷上前拳脚相加那钟进更是狠毒不知从何处取出几个锥子硬生生的将钟万仇的手心脚心刺穿。如此这般还不算完又取出了一柄小刀在钟万仇身上一刀刀的割了起来众人见他刀起刀落竟纷纷鼓掌取笑不已。 钟万仇身子疼痛心中满是恨意恨不得将眼前众人生吞活剥了却苦于身子被吊无法动弹。想到自己作茧自缚被眼前这几人如此凌辱折磨登时怒不可遏双拳一阵挥舞想要打杀几人。那几人见他反抗不知又从何处取来两柄长刀硬生生将钟万仇的双臂砍了下去。钟万仇没了双臂便用双腿去踢那几人便又将他双腿砍去。如此一来钟万仇再无法反抗只得怒目而视恶狠狠的盯着几人。 那钟进见钟万仇双眼圆睁仿佛要吃人一般也不害怕又取出一个锥子反手便将钟万仇的双眼刺瞎。钟万仇此时双目皆盲四肢俱断且被吊在空中端的是凄惨无比众人见他如此惨状纷纷拍手而笑。 钟万仇既不能动也不能骂四肢俱断连双眼也被刺盲如此折磨非但没能让他崩溃反倒激起他心底的凶戾只见他满面血污面目狰狞兀自咧嘴而笑虽是毫无生息却将他心中的恨意展露无余。众人见他兀自不肯求饶便纷纷上前或是拳脚或是兵刃任意折磨连钟万仇口中牙齿也一一敲碎。但见钟万仇满嘴鲜血牙齿全无仿佛一个血洞一般饶是如此他仍自咧嘴而笑不肯求饶。 众人兀自要上前折磨他忽见他大嘴开阖竟断断续续的出声来:“贼老天……你想老子死老子便不让你如愿……老子偏要活出个样子给你看……就算老子粉身碎骨也断不会任你摆布!”声音阴冷仿佛来自九幽黄泉一般众人见他说话神色大变纷纷上前继续凌虐折磨他他也不骂只是“桀桀”笑个不停笑声阴冷凶戾邪气凛然! 二十六 险死还生,输赢成败无从算 那几人折磨了钟万仇多久他便咧着那满是血污的大嘴笑了多久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钟万仇忽觉身子轻飘飘的好似腾云驾雾一般翱翔九天;又觉得身上一阵凉爽仿佛坠入无底深海与群鱼嬉戏;又觉得浑身大汗淋漓汗如浆出好似被十几个火炉从旁烘烤;又觉得周身寒栗颤抖不已仿佛被困冰窟之中一般。(..tw) 钟万仇不惊、不惧任凭他如何变化只是守住心神渐渐的诸般感觉逐一消去隐隐听见有人呼唤他的名字还不时轻轻摇晃他的身体跟着便是一阵亮光耀眼钟万仇倏地一喜知道自己所料不差当即睁开双眼。登时只觉双眼一阵刺痛泪流不止好一会儿才看清周遭情形却觉自己正横卧在地上显然正是在无崖子的木屋之中而一旁跌坐着一人不是那无崖子又是谁。 钟万仇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忽见无崖子虽然衣着如旧但是却容貌大变原本洁白俊美的脸上此刻竟布满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皱纹满头浓密的黑已然尽数脱落那三缕光亮乌黑的长髯也变成了稀疏的白须神情疲累老态龙钟眼中尽是欣赏的神色正自盯着钟万仇。 钟万仇心中一愣隐隐猜到些甚么当即便要开口询问孰料他唇齿开阖却未出一丝声息喉咙中好似烟熏火燎一般疼痛难忍。无崖子双眼微眯有气无力的笑道:“莫急你三年不曾开口这喉咙难免不适应了我已吩咐你大师兄为你调配些滋润的补药过上几日便不妨事了。” 钟万仇听得无崖子说道自己“三年不曾开口”不由猛地大吃一惊挣扎着便要起身。双手一撑身子一骨碌便从地上弹起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钟万仇仔细打量自己现自己身着单薄的汗衫周身四肢丝毫无伤心中略定。又见自己肤色似乎白皙了不少身上的的赘肉也多了许多显然已经不是自己当日面壁时的模样。心中奇怪回头看向端坐于地上的无崖子猛地想起无崖子曾说他有伤在身接不得地气忙指着地比划了几下。 无崖子满脸笑容十分欢喜说道:“你三年前入定若非你大师兄现的及时只怕你就算不走火入魔也要活活饿死了。这三年来全仗这你大师兄四下淘换些老参、雪莲为你吊命每日还用内力帮你按摩周身穴道你可莫要忘了。”见钟万仇点了点头后兀自指着地面失笑道:“你且坐下陪为师好好聊聊!”钟万仇心中不解知道无崖子必会详细解说一番当即坐在无崖子对面静静的看着无崖子。 无崖子点了点头道:“你喉咙不济只听我说便好。”看到钟万仇连连点头无崖子接着道:“你性情平和略有些毛躁表面上对事难有常性其实骨子里最是执拗不过你这种心性若是修习那化执入魔之法最是易入难出他日必定身受其苦。”说道此处无崖子叹息了一声又看了钟万仇两眼才道:“我本想让你学那正派的去执破魔之法虽然武功必定全废倒也不用再担心的北冥神功第三重的大劫安安稳稳的渡完这一生谁成想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你最后还是选了那入魔之道也不知对你而言如此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钟万仇听得心中一阵悸动连忙运功提气查看自身。但觉丹田之中的真气活泼泼的好似呼吸一般忽涨忽缩略一提运便觉一阵清凉顺着经脉一路而行所经之处无不畅快受用四肢百骸劲力勃然而兴沛然而至甚至连寒毛梢似乎都有劲力充盈。若论内力虽不及他原来深厚但若说精纯如意却远胜过他闭关之前。钟万仇愣了一下连忙看向无崖子。 但见无崖子神色欢悦道:“我已用北冥神功将你原本驳杂不堪的内力尽数化去了这样你便再也不必受那十年约束了只要你在找到化解之法前不妄自吸取他人内力以你此时的修为活个五六十年倒也不是甚么问题!”钟万仇听到他说化去自己一身的功力心中微微一愣忽地想到自己现下内力精纯圆融运转如意远胜以前哪里还不明白是甚么原因。心中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了一下登时眼圈微红。 无崖子见他神情激动眼圈微红自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微笑道:“为师七十年的勤修苦练虽不及你原本吸取他人的内力深厚但若说精纯如意则胜你多矣。这自在真气乃是万劫魔功的入门之法毫无祸患且保存完整只要你不主动去修行那第二重境界自是一声无忧。”说得这许多话无崖子明显有些累了平息了一会儿才又缓缓道:“你骨子里最是执拗我原本怕你入魔过深不想传你圣门的道统谁料想你还是选了化执入魔之道……。不过既然天意如此想必你必有你的机缘为师便舍去几年的性命成全了你又如何!” 钟万仇心中感激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脸上挂着一丝微笑再也不敢看无崖子。无崖子也不再说些什么扬声冲屋外道:“星河你且带你师弟去修养一番记得将火炼丸给他服下三颗。”说完又看了钟万仇一眼微笑道:“丑小子好好回去修养几日为师还有事情要交待你呢。(..tw好看的小说)”说罢便挥手示意钟万仇出去。 钟万仇知道他将毕生功力传与自己化解了他的大劫心中的感激当真是无以复加。此刻见无崖子老态龙钟知道他大限将至哪里忍心就此离去当即也不看他就这么呆呆的坐在那里。无崖子心思玲珑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心中颇感欣慰口中兀自笑骂道:“你这厮少在为师面前惺惺作态赶紧滚了去!” 钟万仇点了点头当即起身便往屋外走走到门口时忽地转回身来指了指无崖子又回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苏星河早就恭候在屋外见到钟万仇出来当即将手中的瓷瓶交与钟万仇细细解说了一番这才领着钟万仇往他平日居住的木屋而去。进了木屋又吩咐人取来些稀饭小菜钟万仇打量了苏星河一番觉他三年未见颇显老态心中知道定是为了寻那老参雪莲为自己吊命饱经风霜之苦心中感激当即冲苏星河点了点头。苏星河见钟万仇打量自己微微一笑道:“三年了师弟风采依旧师兄却是老多了。” 钟万仇无法开口说话只好微微一笑又冲苏星河点了点头。苏星河又道:“我便不打扰了师弟先用些稀饭小菜待脾胃适应了晚上再好生吃上一番。师傅已经吩咐为兄备下了许多滋补之物师弟到时便知。”说罢冲钟万仇一拱手转身便出了木屋。钟万仇取过碗筷盛了一碗稀饭就着小菜稍稍的吃了一点他知道自己脾胃损伤的厉害不敢多吃是以吃了一点腹中稍觉有底便停箸不吃了。吃罢了便觉身上一阵疲累躺在床榻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甚是舒坦醒转之时只觉浑身爽利精神饱满。伸了个懒腰正待起身忽听得脚步声响甚是急促转瞬即听见木门上一阵敲门之声不等钟万仇应答来人便推开木门跨步进来。抬头看时只见一个聋哑门中的弟子满脸惊慌手中不停的比划。钟万仇在棋盘谷这几年倒也学会了些简单的手势一看便知是苏星河有事找自己当即便跟着那聋哑门的弟子一路往中间的木屋而去。 到了木屋前聋哑门的弟子向屋内指了指又回头冲钟万仇连连点头。钟万仇心中领会当即便举步进入木屋之中。只见木屋内一个简陋的木榻上无崖子正满脸衰败之色嘴唇微微开阖向跪在榻前的苏星河说着什么。苏星河听得脚步声响回头一看见是钟万仇顾不得拭去脸上的泪水连忙招呼钟万仇到榻前。 钟万仇看无崖子如此神色岂会不知他大限将至心中一阵紧几步来到榻前全然忘了自己喉咙不适张口便道:“师……傅……”声音沙哑时断时续一旁的苏星河停在耳中更觉悲伤忍不住老泪纵横。无崖子的目光缓缓移到钟万仇脸上辛苦的笑了一下道:“臭小子为师还是比较喜欢你叫我老家伙……” 钟万仇只觉眼睛涩使劲点了点头沙哑着道:“老家伙……老子来了……”无崖子吃力的大笑了两声道:“为师大限将至有些事情要交待于你你喉咙不适便不要说话了若是应了点点头便是!”钟万仇见他如此时刻仍惦记自己喉咙不适忍不住脸上一阵抽*动也不说话用力的点了点头。无崖子欣然一笑道:“你现在的北冥真气乃是为师七十余年苦修而来北冥真气同种同源便如你自己苦练而来一般不会生出反噬的祸患没有万全的把握千万不可进入第二重境界更不可妄动那独尊功和小无相功的念头。否则变生肘腋大祸临头你可要牢记了……” 钟万仇闻言也不点头当即跪在地上连连叩。无崖子咳嗽了两声道:“你这丑小子如此行止倒不像你了。”接连喘了几口粗气才有缓缓道:“至于圣门我便托付于你了圣门千年传承断断不能就此毁在为师手上。丑小子你一定要答应为师保住圣门的道统。为师不求你将圣门扬光大但求你能将圣门道统流传下去为师在九泉之下也感激你的大恩大德了。”说罢眼中射出殷切的光芒直直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钟万仇。 钟万仇强忍着喉咙火辣般的疼痛沉声道:“老家伙你尽管放心老子在圣门就在。老子不在圣门仍在!”无崖子闻言眼中光芒忽地一黯脸上浮起满意的笑容瞑目喘息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大师兄当年隐姓埋名守护为师多年颇为忠心。且你昏迷不醒之时他费尽心机为你寻那老参雪莲吊命又拼着损耗功力为你疏通堵塞的经脉按摩穴道对你也算是有大恩了今后你定要好生待他万万不可怠慢。”说罢见钟万仇点头应下微微一笑神情甚是欢愉看了满脸悲怆老泪纵横的苏星河两眼道:“星河原本你资质不错可惜被为师领岔了道分心旁骛去学那琴棋书画等玩物丧志的诸般杂学不然也不会随为师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苏星河伏在榻上泣声道:“师傅莫说了弟子此生无怨无悔只恨弟子福薄不能再侍奉师傅了。”无崖子叹息了一声喃喃道:“武功高强也未必便是福分世间不会半分武功之人倒也没这许多江湖中的烦事少了多少烦恼?多了多少快活?当年为师若是只是学那琴棋书画诸般杂学不窥武学门径我这一生不知如何快活。”说道此处仿佛想起年轻时的往事好半晌才又对苏星河道:“你小师弟虽然面目丑陋不过却是个真性情之人他来着棋盘谷几年想必你也看得清楚你若真心待他他必不会负你今后他若有甚么难事你定要全力助他!”苏星河闻言连连点头应允不提。一旁的钟万仇听得无崖子如此说他心中一阵惭愧想到自己祸害了他的女儿和外孙女的身子忍不住脸上一阵烧。无崖子见他丑脸上一阵黑红还道他心中感动微微一笑冲他点了点头。 钟万仇见他脸上一阵死灰之色连忙哑声道:“老家伙那灵鹫宫和天涯海阁又当如何?”无崖子闻言身子一阵脸上泛起一片又悔又恨的神色苍白的脸上登时红润了起来呼吸也粗重了不少显然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关头但见他沉思了片刻才道:“灵鹫宫的那位我今生欠她太多你拿着七宝指环去找她她定会悉心指点于你。至于天涯海阁那位……”说道这里全身抖仿佛虚脱一般好一会儿才道:“你相貌丑陋虽是不合她的心意然而你是我圣门之主她必不敢违逆于你你取了天涯海阁的武学典籍便饶过她吧!若是她……便由你处置吧……” 钟万仇岂会不知无崖子心中所想看着无崖子满脸祈求的神色哪里忍心说出让他伤心的话也不思索便道:“老家伙你放心吧无论如何我总会留给那人一线生机!” 无崖子一阵欣喜费尽全力的冲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丑小子你……你……很好……很好……”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声若游丝几不可闻猛地又哈哈大笑了几声右手颤抖着指着钟万仇又缓缓的重重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钟万仇心中一片火热当下也伸出右手指了指无崖子又重重的点了点自己的心口。无崖子面带微笑右手啪的一声落在榻上头一歪便动也不动了。 钟万仇猛地浑身一震看了看一动不动的无崖子又看了看一旁痛哭失声的苏星河哪里还不知道无崖子已然气绝而去。心中忽地想起这几年中与无崖子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他对自己的种种好处隐隐之间忽然觉得这个自己曾经甚为鄙视的老人原来竟和他如此亲近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是这个老人用自己的性命换回来的想到他就此撒手而去这世间再也没人满是怜惜的叫自己“丑小子”突然间悲从中来忍不住泪如泉涌伏地而泣。 二十七 心无挂碍,且自逍遥没谁管 无崖子撒手而去钟万仇心中悲苦也顾不得自身的伤势就这么在无崖子的灵前不眠不休的守了三日。他本就身子虚弱此番苦熬身子哪里还支撑的住苏星河见他神情恍惚身子摇晃知道他定是疲累之极连忙上前劝慰。钟万仇摆了摆手道:“大师兄些许疲累不当事的倒是师傅的后事还需大师兄做主。” 苏星河满脸凄苦点了点头道:“我也正要与师弟商议师傅一直心系圣门我想将师傅运回圣门的圣地星宿海去安葬你看如何?”钟万仇闻言略一思量道:“师傅一生最快活的时光便是在那无量山洞渡过此时他已仙去圣门之事再也不能羁绊于他还是将他安葬在那无量山洞吧。那里青山绿水倒也不算委屈了师傅。”苏星河想起和无崖子在一起时的日子心中一阵难过想到他大半生都不曾开心快活颇觉钟万仇所言极是当即点头道:“师弟说得极是便依师弟所说将师傅安葬在那无量山洞吧。” 钟万仇看着脸带戚容的苏星河道:“不知大师兄今后有何打算若是没甚么去处不如和我去我那曼陀山庄同住如何?”苏星河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师弟的好意为兄心领了。为兄大半生都守在师傅跟前如今师傅去了为兄便如同没了主心骨一般。想到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当年他们被我逐出门墙也定是和我一样为兄想去看看他们几个然后便去无量山洞隐居好好陪陪师傅。” 钟万仇知道他秉性醇厚这江湖中的诸般争斗算计不合他的性子虽是有心让他为自己调教一些手下却也不好此时提出。苏星河虽是敦厚老实却也不是那愚顽之辈见钟万仇神色有憾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心思当下道:“师弟如果有甚么吩咐但说无妨且不说你是我逍遥派的掌门便是师弟你有事求到我这个不成器的师兄师兄还能推诿不成。” 钟万仇闻言连连点头道:“倒是我想得多了即是如此师弟也不合师兄客气了我想让师兄为我圣门调教一些弟子他日我若能让圣门光大也不至于势单力薄没个帮手。”苏星河不等他说完便道:“这是自然为兄虽然武功不成但是光大圣门这等大事还是要略尽绵薄之力的。”钟万仇闻言道:“如此大好师兄可选一些资质上乘心性纯朴的童子好生调教待得基础打牢便送到我的曼陀山庄来我再好生传授他们武功。”说道此处忽地想起苏星河的几个弟子连忙道:“师兄那几个弟子不如便收回门墙也好让他们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苏星河点头道:“也好便依师弟所言。只是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武功浅薄恐怕帮不上甚么大忙。”钟万仇摇头道:“师兄此言差矣那诸般杂学若当真是无用也不会流传千年了别的不说且说那医、毒、机关阵法之学将来俱有大用只要不因此而误了武学修为师兄可依照各人的喜好悉心传授就是了。” 苏星河自是点头应下当即二人又约定了一些日后的琐事便将无崖子的遗体火化。次日钟万仇换上火云袍背着盛有无崖子骨灰的木盒辞别了苏星河便下山而去刚到了半山的竹亭忽听得远远传来一人的声音:“师弟慢走!”钟万仇当即停步回头望去山道上一个人影疾驰而下正是那苏星河。苏星河的武功虽不如钟万仇但也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几个呼吸之后便来到钟万仇身前。钟万仇正自心中猜测苏星河的来意却见苏星河从怀中去处一本卷册来伸手递给钟万仇口中道:“为兄险些忘了师傅的交待这是师傅吩咐为兄交给你的上面全是一些圣门的典故和师傅的武学心得最重要的便是里面还有一副地图记载了圣门禁地的所在师弟可要保管好了。” 钟万仇听罢心中一动圣门典故也就罢了那无崖子的武学心得可是世间少有的宝物。钟万仇在棋盘谷这几年得无崖子的指点无论见识修为都大有长进。他此时内力深厚当世能胜过他的不过两三人而已所差者便是这眼光见识和必斗的经验而已若是再得了这无崖子的武学心得武功大进指日可待。钟万仇探手结果按下心中激动也不翻阅当即装入自己身上的皮囊之中。 苏星河见他收好拱手道:“师弟此去不知何时你我兄弟再见还望多多保重。”言辞恳切略带悲声。钟万仇闻言想起苏星河对自己的悉心教导和诸般维护心中也是颇为感慨点了点头道:“师兄何必做那女儿姿态他日我若有空定会去无量山洞见你你若是想我也可来曼陀山庄小住。”苏星河闻言失笑道:“倒是为兄看不开了也罢师弟这便下山去吧好好安葬了师傅待为兄将这山中之事安排一番召回几个弟子不日便与你在那无量山洞相聚。(..tw无弹窗广告)”也好!”钟万仇正容道:“只是那丁春秋若是得知师兄下山定会来找师兄的麻烦师兄一路上倒要小心提防切不可大意。” 当下钟万仇辞了苏星河下的山来径直往那萧山镇而去在镇子上好生修息了一晚第二日晌午才收拾妥当买了一匹劣马直奔那大理而去。钟万仇在那擂鼓山棋盘谷住了近五年虽然事前早就吩咐了聋哑门的弟子将消息分别送至万劫谷和曼陀山庄不过五年时光定会生不少事端那曼陀山庄还好量那慕容复也不敢玩甚么花样反倒是那万劫谷颇让钟万仇放不下心来。那钟进虽是小厮出身没什么武功但是心思缜密颇懂得见风使舵远胜许多武林中人。钟万仇心中一阵犹疑:五年时光也不知万劫谷中情形如何?那秦、甘母女四人可还看守得妥当?想到此处钟万仇忽地记起自己闭关之时心魔惑乱那钟进便背叛了自己。虽是幻象不过倒也有几分可能。 钟万仇思量了一番倒也不放在心上那钟进武功低微饶他也翻不起甚么大浪来。便是他背叛自己以自己的手段无论他躲在何处托庇于何人门下也定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到这里心中笃定也不着急赶路每日里信马由缰天不傍黑便寻客栈住下仔细研读无崖子遗留下的卷册。如此悠闲原本三月的路程走了两个月还未走到一半。 虽是行程颇缓倒也不是一无所得无崖子的卷册当真不凡虽未记载任何一种武功不过其中罗列的尽是无崖子习武时感悟的各种心得、技巧却着实让钟万仇欣喜不已。看到妙处往往让他忍不住拍手叫好啧啧称奇与自己所学相互印证更是受益非浅感悟良多。是以这一路上钟万仇埋头钻研无崖子遗留的卷册哪里顾得上甚么耽误行程反而觉得甚是逍遥快活至于那钟进和秦、甘母女四人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此又踯躅了一个多月这才来到了蜀中地界此时钟万仇已然将无崖子遗留的卷册粗略看过一遍还从其中学会了两门颇为有用的功夫。其中一门乃是移穴之法此法甚为玄妙可将身上的穴道移开一寸若是遇到有人偷袭点穴运转此法当可让来人吃个大亏。不过此法甚是麻烦非是短时便能练就的钟万仇虽是看重也不过粗粗练习了一番只能将几处大穴移开若是想要练到将周身大穴全部移开一寸怕是没有几年的功夫别想成功。 至于另一门则更为奥妙乃是透脉点穴之法。普通点穴之法必须力贯之间点中相应的穴道才能挥点穴的功效。这透脉点穴之法端的是奥妙无比只需点中相应经脉便能是内力透过经脉直接点中相应的穴道。仅是如此倒也算不上甚么奥妙此法练到高深之处无论点到身体何处内劲勃便可封住心中所想的穴道。 钟万仇得这透脉点穴之法当即便思索将此法融入弹指神通之中思索多日终于被他摸到门径有心找人试炼一番孰料进入蜀中以来竟未遇到一个武林中人不由甚是懊恼。 这一日钟万仇来到一个小镇见天色一晚当即便寻了家客栈准备今夜便住在这里。将马扔给迎客的伙计钟万仇举步便入了客栈这家唤作“如归”客栈乃是镇上最大的客栈此时正是晚饭时分钟万仇举步进门略一打量心中颇觉意外只见楼下的十来张桌子竟然全部坐满了人约莫三十来人除去几个普通人的装扮大多都是身带兵刃的武林中人。钟万仇自打进入蜀中以来还没见到过几个武林中人念头一转便知定是此地出了甚么大事。 钟万仇倒也不甚感兴趣当即四下打量想寻张桌子先吃些酒菜再说。孰料打量良久竟无一张空桌眉头一皱回头冲身旁招呼的伙计道:“给我准备一间上房烧上一桶热水然后再准备些酒菜……”不等他说完便听身旁一个汉子道:“你这丑厮老子在此等了一天了也不见有间上房你倒想的好事!”钟万仇眉毛一跳回打量了这人一眼但见这人容貌粗犷身形竟比自己还高圆目阔口鼻头通红颌下一捧乱糟糟的胡子甚是杂乱上面还沾了不少菜汁。那人见钟万仇看他哼了一声便站了起来开口骂道:“怎地看什么看小心老子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尿壶!”说着从桌上提起一把九环大刀来双目圆睁盯视者钟万仇大刀上的九环叮叮当当的作响倒也有几分气势。 钟万仇瞥了他一眼嘿嘿笑道:“想不到老子几年不在江湖走动便有人敢如此对老子如此说话了……”说着也不理他回又看向客栈的伙计。那伙计见那大汉拿出刀来吓得脸色大变一时间竟毫无反应呆呆的站在钟万仇跟前。钟万仇眉头一皱倒也懒得和伙计计较远远看到柜台前的掌柜举步便向他走去。 那大汉见他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当即怒不可遏手中九环大刀一抖挥刀便向钟万仇后心砍去一旁的三十几个武林中人神色各有不同却分明彼此顾忌是以见到大汉出手虽有几人面露不忍的神情不过却无一人出声示警。倒是一旁的一个普通人装扮的少年见到钟万仇深陷险境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钟万仇的武功比那大汉何止高了十倍便是无人提醒这等手段怎能偷袭得手眼见那九环大刀便要砍中钟万仇的后心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失去了钟万仇的踪影。 那大汉虽是性子粗豪却也不是愚顽之人此时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惹到了高人正要说两句场面话便要收手退让却听众人齐声惊呼颈间忽地一麻好似被铁钳钳住一般登时全身酸麻半点力气也提不起来身子竟一点点的离地而起悬在半空。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钟万仇站在大汉身后右臂轻舒竟将身形远比他高大的汉子举在空中脸上笑意淡淡神情甚是轻松那大汉竟然毫无反抗之力甚至连蹬腿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众人中许多人都深知这大汉的底细此时见他如此轻易便被制住丝毫不能反抗俱是大惊失色。 钟万仇淡淡一笑道:“算你走运老子近来心情好的很换做老子几年前的脾气不拧断你的脖子也得把你全身的骨头捏碎了。”说道最后声音甚是冷漠手中渐渐收紧只听的咔咔几声那大汉胫骨连连作响仿佛真的被拧断脖子一般。 大汉只觉颈间骨痛欲折呼吸难为再也忍不住心中恐惧惊叫道:“老……大……老大……救命……”声音断断续续嘶哑无力仿佛随时要咽气一般。与大汉同桌的两人虽是满心恐惧却仍站了起来年纪略长的一人道:“这位朋友我兄弟虽然出言不逊你也惩戒过了何必下此辣手不如……”话未说完那人只觉脸上一股大力传来脑海中嗡的一声登时便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一旁的墙上动也不动。众人再看时只见那人一边脸颊高高肿起口中鲜血汩汩流出若不是见他尚有呼吸还道他已然死了。就在众人心中惊惧之时却听钟万仇嘿嘿笑道:“甚么丑鱼烂虾也配和老子讲话。” 二十八 大风乍紧,且看金鳞乘云起 长笑一声钟万仇挥手将手中提着的大汉向门口随意一抛但听“砰”的一声那大汉远远摔在客栈门外那九环大刀也“叮叮当当”的响了几声不知掉落何处。钟万仇转身便坐在那大汉原本的桌子前扫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冷炙左手袍袖一卷桌上的杯盏碗碟倏地飞起仿佛被人用手托着一般径自飞到一旁的桌上。只听噼哩啪啦数声那些杯盏碗碟竟一个未破分毫无损的落在一旁的桌子上。不过那桌上也摆满了酒菜虽然无一破损但仍不免溅起许多酒水菜汁桌旁端坐的四人虽是见机的快仍旧被溅了一身。 四人见他出手狠辣又露了这么一手漂亮的功夫虽是心中恼怒神色不渝却也不敢作只是眼带怒意的看着他。钟万仇瞥了他们一眼冷声道:“酒菜上房一大桶热水抓紧准备别惹老子生气。”一旁的小二早就看呆了此时听说话方才醒转过来虽是面带难色却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只好眼巴巴的回头看着掌柜。 那掌柜的又有何法这客栈虽是不小但是全部客房早已被这般武林中人包下了哪里还有空房。想到钟万仇刚才的手段心中一阵叫苦。正在掌柜的面带愁容不知所措之际忽地楼板咯咯作响一个青年公子缓缓从楼上下来他本就奇怪厅中安静此时见了墙边昏死过去的大汉心中一惊当即四下打量。 只见厅中正站着五人俱是眼带怒意又满脸惊惧青年公子顺着四人的目光登时便看到独坐桌前的钟万仇。见到钟万仇身着黑袍袍子上绣满火云当即心中一震:莫非是那人?想到此处连忙快步下楼几步来到钟万仇桌前。待得他看到钟万仇的丑脸身子猛地一震当即又惊又喜喜的是此人颇有侠名或许可解此番为难。惊得的是此人喜怒无常心狠手辣那几个汉子分明得罪了他不知他会不会下杀手。心中略一衡量便下定了决心当即双手抱拳躬身便是一礼口中道:“原来是前辈在此晚辈柳云龙见过前辈。” 钟万仇侧瞥了柳云龙一眼见他容貌俊俏手提长剑神色恭敬显然认得自己不过他想了又想还是没有丝毫印象。柳云龙见他如此形色知他定是早已不记得自己心中略感失望当即道:“当日的巴东镇前辈曾救下晚辈一命前辈虽然不放在心上晚辈却是时时铭记于心。” 钟万仇听他说起巴东镇这才想起微微一晒也不理他回冲伙计又喝了一声道:“怎么?听不懂老子的话么?”那伙计兀自不知所措一旁的掌柜的却已醒悟过来一边吆喝伙计去拾掇酒菜一边面带难色的上前赔笑道:“这位爷小店却是已然客满再无空房了。”说道此处见钟万仇眉头一皱心中大惶连忙道:“若是这位爷不嫌弃小的的卧房便让与爷了只是卧房简陋这位爷莫要怪罪才好。” 钟万仇虽然心中不悦倒也懒得和他计较当下便要应了却听一旁的柳云龙道:“前辈那掌柜的卧房定是狭小不堪难以安寝。前辈若是不嫌晚辈愿将客房让与前辈。”钟万仇闻言念头一转回看了一旁端立的柳云龙一眼嘿嘿笑道:“算你小子有心坐吧陪老子喝几杯。”柳云龙见他应允心中大喜连忙拱手一礼这才坐下。掌柜的见一场祸事就此消弭也是喜不自胜当即又吩咐伙计加上了几个菜肴。不一会儿酒菜上齐柳云龙当即起身为钟万仇斟酒神情甚是恭敬钟万仇安之若素杯来盏往放口大嚼万全不把厅中众人放在眼里。 被溅了一身菜汁的四人此时已然落座整个厅中唯独钟万仇桌前的汉子站着脸上神情又气又怕偏偏一动也不敢动生恐钟万仇出手取他性命。柳云龙倒也认识他此刻见他可怜忍不住道:“前辈这胡氏兄弟其实也是可怜之人前辈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何不放其一条生路?”钟万仇正自吃得开心听得柳云龙如此说抬头看了那汉子一眼不屑道:“这种蝼蚁老子懒得理会让他滚蛋就是了。” 那汉子听他出言侮辱非但不怒反而奉为天音当即冲柳云龙一拱手便匆忙奔那昏死过去的大汉而去。略一查看觉大汉只是昏死过去并无大碍连忙又向门外而去转瞬便将钟万仇扔出去的大汉抱了回来那大汉双目圆睁身子僵硬动也不动性命倒是无忧不过显然被封了穴道。汉子将他与那昏死的大汉放在一处试着去解那粗犷大汉的穴道几番试探之下只见那粗犷大汉脸色潮红大汗淋漓嘴角竟然流出一丝鲜血来。 那汉子一阵惶恐回头看了看钟万仇有心相求却不敢开口只得又瞥向柳云龙。柳云龙见到粗犷大汉如此模样心中既是可怜又是惊惧不已正自揣摩如何开口求情却听钟万仇嘿嘿笑道:“老子的透脉点穴之术也是你等能解开的。”柳云龙见他开口连忙接话道:“前辈绝艺果然神妙请恕晚辈无状前辈这点穴之术似乎与一般的点穴手法颇有不同。”话未说完便见钟万仇扫了他一眼目光有若实质直入心底登时身子一颤。 钟万仇仰将杯中酒喝下缓缓道:“老子家中缺几个看门护院的家丁你们三个可否愿意?”说着目光如电径直盯着那汉子。那汉子兄弟三人也是蜀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此番栽在钟万仇手上颇觉丢脸此刻听他欲将自己兄弟三人收为下人心中既是欢喜又是不甘。欢喜的是有这么一位武功高强的主人或许可以解了今夜之危。不甘的是他兄弟三人好歹在蜀中也是有名号的人物如此便做了他人的下人当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想到此处那汉子脸上神色变幻甚是犹豫。 一旁的柳云龙见他犹豫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暗骂了一声忙道:“胡兄你兄弟三人能蒙火云邪神前辈收为家仆可是天大的造化还不赶紧谢恩。” 不止那汉子厅中众人听得柳云龙说到“火云邪神”四个字时俱是惊呼出声纷纷瞩目。那汉子满脸喜色当即道:“柳兄弟此言当真?”说着便看向钟万仇。钟万仇虽是神色不变心中倒也颇为得意横了柳云龙一眼淡淡道:“怎么还有人敢冒充老子不成么?”那汉子听得钟万仇承认大喜过望几步来到桌前抱拳道:“在下胡应豹见过火云前辈!我兄弟三人能成为前辈的家仆当真是……三生……那个之幸。” 钟万仇嘿嘿一笑左手一翻屈指连弹两道指力呼啸而出正中粗犷大汉和那昏死汉子但听“哎呀”一声大叫粗犷大汉猛地一动穴道已然被解。不等那胡应豹看那昏迷汉子的情形却见那粗犷大汉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几步冲到钟万仇桌前脸上神情颇为激动道:“你这丑鬼当真是火云邪神大侠么?”说着又上下打量了钟万仇一番怀疑道:“你若是冒名顶替之辈老子虽然打不过你却也要和你拼上一拼免得你坏了火云邪神大侠的名头!” 钟万仇听他甚是维护自己的名头心中颇感意外心中很是一番思量却始终想不起自己究竟何时做过善事。一旁的胡应豹见状忙道:“我二哥有一女名唤媚儿失踪多年遍寻不得后来官府将柳一条地穴中的尸骸遗物共诸于世我等才知媚儿竟是死在柳一条手中。”钟万仇对这柳一条倒是印象颇深当下点了点头道:“柳一条那老狗么的确是死在老子手里。”粗犷大汉闻言兀自不肯相信仍自怀疑道:“你可莫要骗俺你若真是火云邪神大侠咱便给你当牛做马也行你若是骗俺俺……俺……俺就和你拼了……” 柳云龙闻言哈哈大笑道:“应虎兄这杯正是火云邪神前辈小弟当年险些死在那春玉寒手上正是火云邪神前辈出手救了小弟错不了的。”粗犷大汉胡应虎这才相信当即“噗通”一声跪在钟万仇面前连连叩道:“火云大侠您替俺闺女报了大仇俺今后便给你当牛做马了!”一旁的昏迷汉子此时也已幽幽转醒胡应豹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将适才之事详细说与他听那汉子当即随了胡应豹来到钟万仇桌前一同跪下连连称谢恳请钟万仇收留。 钟万仇本就有心收几个忠心的手下好守卫那万劫谷见三人倒也忠厚当即便将三人收留。众人见三人为钟万仇收为手下一时间颇为羡慕钟万仇看在眼中微微一笑看了柳云龙一眼心中猜度:这厅中众人面带愁容这柳云龙又如此落力的讨好老子必是遇到极大的难事。想到此处四下打量了一下厅中的众人心道:这蜀中能有甚么大事生?竟然引得如此多武林中人聚集此地倒是弄个明白。当即对那柳云龙道:“你这小子如此落力的讨好老子老子今天心情好有什么事抓紧说。” 柳云龙闻言一脸喜色连忙起身双手抱拳道:“我等众人遭逢大难还请前辈仗义援手救我等于危难之中。”厅中众人听闻钟万仇有意出手相助纷纷起身齐齐拱手道:“还请火云大侠救救我等。”钟万仇心中好生得意挥了挥手道:“废话少说先说说究竟是何事说不定老子也未必能救的了你们。” 柳云龙闻言连忙道:“前辈若是肯出手定能救得我等。”略一停顿思量了一下接着道:“我等皆是被那玲珑剑派所迫那玲珑剑派近年来颇为嚣张接连吞并了几个蜀中的小门派手段甚是毒辣稍有不从便是派毁人亡。”说道此处看了厅中众人一眼道:“最近那玲珑剑派将主意打到我等身上强迫我等加入玲珑剑派我等自是不从谁成想那玲珑剑派竟暗中下毒我等皆是中了那玲珑剑派的奇毒不得不听从吩咐会聚于此。” 钟万仇闻言仔细打量了众人一番现众人面色乌确是那中毒之状微微一愣道:“这玲珑剑派倒是好手段难道蜀中的大派竟毫无反应么?你们虽是身具武功倒也算不上甚么好手值得这玲珑剑派如此大动干戈么?” 柳云龙听他说得直白脸上微微一红讪讪道:“那青城派倒也曾插手此事原本那玲珑剑派也不敢招惹青城派不过后来玲珑剑派不知从哪里请了几个女子来将青城派的一众高手悉数打伤那青城派不知怎地竟就此偃旗息鼓。至于那玲珑剑派为何要迫我等入派我等也不知为何。” “几个女子?”钟万仇听得一愣道:“这几个女子可有人见过?是甚么来历?”柳云龙正待摇头说“不知”却听厅中一人道:“这事在下知道。”钟万仇循声望去却见一个腰缠长鞭的黄脸汉子拱了拱手道:“火云大侠当时我正在附近所以知道此事。那几个女子身披碧绿的锦缎斗篷胸口绣着一只黑鹫容貌甚是秀美至于来历在下便不知了。”说道此处皱眉思量了一下道:“那谷长风对这几个女子甚是恭敬好像叫她们甚么宫的圣使!” 钟万仇闻言身子一震沉声道:“可是灵鹫宫的圣使?”那黄连汉子闻言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那谷长风正是这般称呼那几个女子的。”柳云龙听得钟万仇一口道破那几个女子的来历心中一喜忙道:“莫非前辈知道这灵鹫宫?” 钟万仇听得是灵鹫宫的人哪里有空理他心中一阵衡量:想不到灵鹫宫的势力已经渗透到蜀中了莫非下一步便是那无量剑派不成?灵鹫宫掌控无量剑派难不成那段誉已经得了老子留下的北冥神功残篇?一念及此钟万仇一阵眉飞色舞好生得意想到那段誉即将步入自己的掌握之中自己的诸般算计即将实现顿时一阵欢喜。正自欢喜忽地又想到那段延庆即将来到大理登时想起那玉虚观的刀白凤心头登时一阵火热恨不得立即赶回那万劫谷。 厅中众人见他脸上神色变幻心中忐忑纷纷瞩目柳云龙。柳云龙此时也是担心不已犹豫了片刻轻声唤道:“前辈?前辈?”钟万仇正自算计忽然被他打断神色甚是不悦冷声道:“什么事?”柳云龙见他神色不渝登时心中一凉颤声道:“不知前辈能否……能否救我等……” 话音未落便听一女声道:“甚么人也救不了你们!”众人循声望去但见四个容貌俊俏的年轻女子跨门而入正如那黄脸汉子所说一般身披碧绿锦缎斗篷胸前绣着黑鹫。黄脸汉子一见四女登时神色大变惊呼道:“就是她们她们便是那灵鹫宫的圣使!”众人闻言纷纷神色大变一脸惊惧的看着四女。 钟万仇打量了四女一眼心中盘算:那灵鹫宫的诸般武学还要着落在天山童姥的身上。那天山童姥不久便要返老还童绝不能让那李秋水坏了她的性命正好利用这几个女子引出那童姥来。一念及此钟万仇嘿嘿笑道:“小丫头口气倒是不小你们是九天九部中哪一部的?”四女闻言俱是一愣随即神色惊慌满脸戒备之色四女中年纪略长的一女打量了钟万仇一番问道:“你是何人?怎知我灵鹫宫的九天九部?” 钟万仇冷哼道:“你一个奴婢也配知道老子的大名回去告诉童姥就说这些个人老子保了你们留下解药抓紧滚吧!”四女听他说出童姥神色一变对视一眼那年纪略长的女子恭声道:“还请前辈赐下名号奴婢等也好回去交待。”钟万仇念头一转将左手的七宝指环一亮道:“你们回去就说是七宝指环的主人说的请她来大理无量山剑湖宫一会。” 年长女子闻言略一思量便冲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刚要抛给钟万仇只见钟万仇左手一翻那女子只觉一股大力涌来手中瓷瓶突地自行跳起径直飞向钟万仇手中。四女见他武功高深当下不敢多说略一拱手当即转身离去。 二十九 长缨在手,只待机缘缚苍龙 钟万仇将解药赐予一众人等众人自是感激万分不提。当夜钟万仇便宿在客栈好生休息了一番。次日一早不等众人现随便用了些早点便匆匆骑马直奔大理而去。至于那胡氏兄弟他原本便无心收纳家仆纭纭不过是一时兴起随口而说以那三兄弟的武功心机他根本不曾放在心上。不过此番无心之举倒是赢得众人好一番赞誉蜀中武林登时便再次传扬起火云邪神的侠名. 行了几日这一日傍晚时分终于到了大理边界钟万仇心头着紧甚是惦记万劫谷中情形当即决定星夜赶路连夜赶回万劫谷。纵马行了一个多时辰他内力精湛倒还不妨事只是那劣马连日赶路今日尚不曾用过草料四蹄无力鼻息咻咻早已疲累不堪。 钟万仇见隐隐听得前面山头传来阵阵奔腾澎湃的水声知道定是到了那澜沧江畔当即纵身下马也不顾那劣马脚下凌波微步运转径直往前而去。翻过山头夜色中隐隐见澜沧江浩浩荡荡的从山脚下奔流而过心中甚是爽快想到万劫谷中的秦甘诸女心头好生火热忍不住仰天长啸起来。啸声过后便沿着那澜沧江径直奔那善人渡而去。行了不多远眼见前面不远处便是那善人渡钟万仇心潮翻滚思绪万千想起自己穿越以来的种种颇为感慨忽地无意一瞥见江边一块岩石上正坐着一人。 钟万仇心中一愣甚是好奇当即停步仔细打量那人只见那人身着青袍容貌苍老长须垂胸满面伤疤气息绵长显然是个内功精湛的高手身旁的岩石上放着两根细黑的拐杖江边风大将那青袍人的青袍吹得衣角飞扬那两个细黑的拐杖却纹丝不动显然绝非普通木制。那青袍人一双眸子甚是迷茫眨也不眨的盯着江水。 青袍、拐杖钟万仇心中一动略一思量嘿嘿笑道:“想不到竟在此地碰到延庆太子幸会幸会!”青袍人显然之前并未觉钟万仇听得他说话方才觉有人接近心中本就颇为惊讶又听得他叫破自己身份更是惊讶的无以复加连忙回头双手抓紧拐杖一脸防备的看着钟万仇。 钟万仇满脸贱笑道:“延庆太子枯坐江边莫不是想起多年前的旧事?”说着故作感慨的长叹了一声道:“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延庆太子身残志坚倒叫人好生敬佩。”青袍人正式那四大恶人之恶贯满盈段延庆此刻听他叫破自己身份倒也不虚言掩饰双眼微眯道:“阁下武功精湛连这眼睛也毒的很。” 钟万仇见他唇齿不动便能说话虽是早知他会腹语之术也颇为好奇当即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嘿嘿道:“当年那喉头一刀虽让你声带受损却不能损毁你的报复之心这腹语之术能被你练成倒也不奇怪了。”段延庆正自全神戒备忽地听他说起当年为仇敌所伤之事心中仿佛响起晴天霹雳一般饶是他心志坚定也忍不住道:“你……你……究竟是何人?怎地知道此事?”这腹语之术虽然毫无语气声调的变化不过他身子颤抖满脸惊慌皆显示出他此刻心中的激动。 钟万仇好生得意故作高深之状转身背对的段延庆淡淡的道:“延庆太子此番回到大理可是为了那帝位?”听得钟万仇对自己的底细了如指掌段延庆又惊又惧登时生了杀人灭口的念头此刻见他背对自己心中杀机顿生当即提聚全身功力左手拐杖在地上一撑身子立时窜出右手一杖点出正是大理段氏的一阳指。钟万仇虽是背对段延庆又岂会毫无防范脚下凌波微步运转身子一闪左手一翻屈指便弹剑气呼啸正中段延庆拐杖的杖头。 只听“当”的一声竟出金铁之声段延庆身子一震连连后退知道身子靠在岩石上才止住后退之势黝黑的脸上登时闪过一抹绯红眼中精光大现。钟万仇微微一笑道:“老子这一指可是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不知可还入得延庆太子的眼。” 段延庆略微平复了一下胸腑之间的气血冷冷的盯着钟万仇心中惊慌不已:这丑鬼用的功夫与我大理段氏的一阳指颇为相像只是威力远在一阳指之上难不成真是我大理段氏的绝学六脉神剑不成?这丑鬼难道是我大理段氏中人?思量了一番才道:“阁下好精湛的功夫难不成也是我大理段氏之人?”说道此处微微一顿又道:“阁下刚才使得功夫当真是我大理段氏的绝学六脉神剑么?” 钟万仇听他言语哪里还不知道他已然上钩当即笑道:“老子刚才用的功夫乃是我自创的弹指神通不过劲之法么确是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还未等钟万仇说出他并不是大理段氏之人却见那段延庆双眼微眯神色一变道:“阁下莫不是名震天下的火云邪神?”钟万仇闻言嘿嘿一笑甚是得意的道:“想不到老子的些许薄名竟然为延庆太子所知当真是荣幸之至。” 段延庆满脸戒备盯着钟万仇道:“阁下难不成是来替天行道对付我这个恶人的么?”钟万仇摇了摇头道:“老子管你善人还是恶人老子只是对你的身残志坚矢志报仇颇为钦佩加之老子对那段正淳甚是讨厌想和延庆太子合作一番仅此而已。” 段延庆眉头一挑略一思量道:“阁下在武林之中颇有侠名我怎知你是否真心?”钟万仇嘿嘿一笑道:“延庆太子倒也谨慎。”瞥了段延庆一眼道:“延庆太子可想学那六脉神剑?那六脉神剑的剑谱就在老子手中你我合作这剑谱便送与太子如何?” 段延庆闻言眼中精光四射当年他贵为太子却不曾得以传授这大理段氏的盖世绝学此刻听得钟万仇如此说焉有不动心之理当即盯着钟万仇道:“阁下此言当真?你怎会有那六脉神剑的剑谱?” 钟万仇微笑道:“当年老子自创弹指神通对那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的劲之法颇感兴趣于是便杀上天龙寺夺了那六脉神剑的剑谱。你那伯父枯荣大师武功虽是不俗倒也不是老子的对手。” 段延庆听他再次说破自己与枯荣大师的关系心中又是一惊打量了钟万仇两眼心道:这厮武功之高只怕天下难有敌手此番言语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不知他如此助我所图为何倒是要小心应付。当即道:“阁下如此诚意倒叫段某汗颜。段某武功低微一时想不出有甚么地方能帮助阁下还请阁下明说!” 钟万仇嘿嘿笑道:“区区六脉神剑的剑谱倒也算不得甚么。延庆太子若是肯与老子精诚合作老子非但可以助你夺回帝位还可以帮太子找到你的儿子?”段延庆听得他说助自己夺回帝位心中颇为震动:这人武功高强当时罕有敌手若是得他相助定可轻易夺回帝位。不等他心中衡量得失忽地听到钟万仇说道帮自己找回儿子心中惊诧万分眉头一皱道:“阁下开玩笑么?段某一声孤苦哪里来的甚么儿子?” 钟万仇故作高深之状淡淡一笑道:“天龙寺外菩提树下。花子邋遢观音长。”段延庆闻言脑海中一阵眩晕钟万仇声音甚轻段延庆听来却如晴天霹雳一般满脸惊恐的看着钟万仇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你怎会知道此事?” 钟万仇见他身子颤抖眼中尽是惊恐之极的神色显然是怕的很心中毫不得意微笑道:“当年那女子于你一夕之缘后便怀了身子于大理保定二年癸亥十一月二十三日生下一子便是你的儿子!”段延庆听得他说道“保定二年”心中一凛低头思索:保定二年?我正是在这一年的二月间在湖北道上被人围攻身受重伤来到天龙寺外……十一月的生日刚刚好十个月难不成十月怀胎?我当真有了儿子? 段延庆脸上原本受过几处刀伤筋络尽断是以种种表情均无所现此即忽地得知自己竟然有个儿子黝黑的脸上瞬时毫无血色心中说不出的激动忍不住抬起头来盯着钟万仇。钟万仇见他眼中尽是询问之色想到他一生孤苦受尽苦楚颇觉可怜当即点了点头。 段延庆少年时矢志强国苦练武功少与人接触。后来父亲为叛军所杀自己又被仇家重伤毁容沦落街头端的是凄惨无比。一生之中何曾享受过男女之情阖家之乐此刻忽地得知自己竟然有了个儿子心中的欢喜端的是无法形容只觉世间甚么名利尊荣宏图伟业都不及有个儿子来得尊贵当真是又惊又喜只想纵身跳跃高声喊叫一番连手中拐杖掉落地上都不自知。 钟万仇知他心中欢喜也不打扰便由他独自呆。过了好一会儿段延庆才缓过神来眼中尽是一片热切直盯着钟万仇。钟万仇嘿嘿一笑道:“夺回帝位找回儿子还有那六脉神剑不知这三个条件延庆太子可还满意?” 段延庆此时心中哪里还有甚么帝位和六脉神剑所想所念唯有自己的儿子而已当下拱手道:“阁下有甚么条件尽管提出只要段某能做到绝不推辞。”钟万仇微微颌笑道:“条件么倒也简单太子夺回帝位掌控大理之后老子便是大理的国师老子的门派便是大理的国教你那儿子老子便收做弟子如何?” 段延庆略一思量:他连天龙寺外之事都如此清楚想必我有儿子之事绝非他虚言欺骗。只是此人武功极高若是生了那夺取帝位的心思我定不是他对手。也罢若是能找回儿子尽享那天伦之乐便是放弃那帝位也无甚了不起的。想到此处道:“阁下莫非要做这大理的太上皇不成?若是阁下想要那帝位径自取了便是段某绝不和阁下相争便是。”钟万仇闻言摇了摇头道:“老子这一身武功不说天下无敌也没几人是老子的对手有甚么东西是老子得不到的。延庆太子用不着担心老子对当那捞什子皇帝毫无兴趣。” 段延庆心中一番衡量当即点头道:“既是如此便依阁下所言只是不知段某何时能见到自己的儿子?”钟万仇微微一笑道:“你那儿子此刻倒也生活无忧只是未必肯认你还需好生谋划一番先找到那‘长观音’让太子你确认自己有个儿子才是。” 段延庆听得他说道那“长观音”心中登时一片火热想到日后一家团圆尽享天伦之乐欣喜的不知如何是好。钟万仇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冷哼一声道:“延庆太子莫要胡思乱想那‘长观音’乃是老子的女人断不会让她跟了你的太子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段延庆闻言脸上肌肉一阵抽*动眼中凶光毕露钟万仇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延庆太子还是想清楚比较好究竟是要儿子和帝位还是要那个‘长观音’!”段延庆反复思量兀自下不定决心却听钟万仇又道:“那女子本是有夫之妇不过恨丈夫风流是以才和你有了那一夜之情生下个儿子与太子并无男女之情。太子他日夺回帝位荣登大宝天下间的女子认你欲取欲求何必这么在意这个女子?”说道此处顿了一下又道:“太子若是同意我自会助太子夺回帝位找回儿子。如若不然今日便取了你性命也好为武林除去一害!”说道最后语气森然颇有段延庆说个“不”字便要动手的意思。 段延庆闻言心头一震:这厮武功远胜于我若是有心杀我定难逃其毒手连我那未曾谋面的儿子也必将为其所害也罢不过一个女子便应了他吧。一念及此略一颌道:“就依阁下所言只要找回儿子夺回帝位便是再有十个女人也一并送与阁下便是。” 钟万仇闻言嘿嘿一笑甚是得意当即道:“即是如此便请延庆太子立刻赶至天龙寺打听一下寺中情形我不日与太子会合先赢得天龙寺对太子的支持然后便伺机夺取帝位。”段延庆闻言也不罗嗦当即拾起拐杖抱拳一礼便飘然而去。钟万仇见他身形消逝于夜色之中微微一笑丑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三十 别有蹊跷,士别三日鱼龙变 却说那钟万仇与段延庆辞别之后便星夜赶路子夜时分便到了那善人渡。(..tw无弹窗广告)这万劫谷乃是钟万仇故居最是轻车熟路不过当即由那山洞进入万劫谷。此时谷中诸多下人已然安寝谷中漆黑一片钟万仇内功精湛借着天上星辰的微光倒也能将谷中情形看个明白。 五年未回这万劫谷谷中变化极大非但拆除了不少原有的房舍还兴建了不少新的房舍。钟万仇四下查探觉这十余间房舍内皆有人居住略一探听便觉房内之人呼吸绵泊显然都是身怀武功之人虽是功力不深不过这十余间房舍内少说也由二三十人倒也算得上一股不弱的力量。 钟万仇眉头紧锁心中盘算:这钟进搞得甚么名堂?从哪里招来这学多武林中人?难道是老子这万劫谷被人占了?还是钟进那小子背叛了老子?不能老子当年只是传了他那夺自三元剑客柳一条的三分归元气便是他这五年日夜不眠的苦修也绝对成不了甚么气候他心思缜密又岂会无故招惹这许多武林中人!难不成当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占老子的万劫谷? 想到此处心中定下计来就近寻了一间房舍打量了一下觉此房虽是房门紧闭但是窗户却留了一条缝隙。钟万仇轻轻推开窗户脚下力身子登时毫无生息的从窗户中一跃而入。这房舍布置倒也简单外间是个极为简单的小厅穿过小厅一旁的小门里面便是一间卧房。那卧房虽是房门紧闭却又怎能当得了北冥神功顺逆随心的钟万仇只见他随手在那木门上轻轻一按北冥神功的阴劲随即出那木门后的门栓登时便断做两截如同利刃削断一般且毫无生息。 钟万仇推开房门举步便入只听房内鼾声大作打眼望去只见床上一个赤身裸体的汉子兀自睡得正香。钟万仇举步来到床前屈指便弹一连封了那汉子十几处穴道那汉子穴道被点登时醒转过来只是他哑穴被点说不出话来只是双目圆睁一脸惊恐的看着钟万仇。 钟万仇神色冷漠道:“我问你答若是有一句废话老子便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罢随手向一旁的木椅拍了一掌轻飘飘的竟无一丝掌风那汉子正自奇怪只听“哗啦”一声那木椅竟自行散架散落成一地木屑。那汉子见状惊骇不已却听钟万仇道:“我这一掌最是阴柔无比中掌者骨骼尽碎立时化作一滩肉泥你若是敢动甚么求救的心思便如这椅子一般。” 那汉子闻言连连眨眼眼中尽是惊骇之色。钟万仇仗着自己武功高绝倒也不怕他玩出甚么花样当即屈指一弹解了那汉子的哑穴。那汉子哑穴被解倒也不敢高声呼救战战兢兢的看着钟万仇颤声道:“阁下究竟是甚么人……竟然敢来万劫谷撒野……难不成你不知道这万劫谷乃是火云邪神大侠的居所么?” 钟万仇闻言“咦”了一声瞥了那汉子一眼心中好生奇怪:此人竟然知道老子的名头这倒有些奇了难不成当真是钟进那小子心生叛意?不对若是他心生叛意又岂会打着老子的名号早就远远的逃了。[..tw超多好看小说]想到此处开口问道:“你是何人?怎会来到这万劫谷?这谷中做主的是谁?”那汉子听他问不敢迟疑连忙答道:“在下彭七乃是这谷中的护卫这谷中作主的乃是火云邪神大侠的弟子钟进钟少侠!” “哦?”钟万仇闻言一阵沉吟道:“护卫?周围这十几间房舍中住得全是万劫谷的护卫么?”彭七道:“正是我等皆是万劫谷中的护卫。”钟万仇心中越疑惑又问道:“你们是何时来到这万劫谷的?又是谁允许的?”彭七闻言心中疑惑:这人怎地对万劫谷如此熟悉?他怎知我们皆是后来的?难不成他是火云邪神大侠的对头么?钟万仇见他脸上神情变幻知他定是心中有所思量当即屈指一弹正中他的筋锁穴彭七只觉浑身穴道一麻身子登时又痛又痒苦不堪言想要高声呼救忽地响起钟万仇方才那一掌心中一震哪里还敢出声来当即咬紧牙关苦忍不已。 钟万仇见他神情痛苦冷汗涔涔冷笑道:“老实回话若是再动甚么旁的心思老子便拧断你的脖子!”说罢又是一指解开了彭七的穴道。彭七此刻对他已然是敬畏如虎哪里还敢动旁的念头当即颤声道:“我等皆是三年前……被钟进少侠带入谷中的……”钟万仇虽是心中早知答案此番听得彭七说出兀自心头一震:果然是钟进这小子他如此做法究竟耍的甚么花样?想不到老子几年未归他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不知那秦甘诸女现下情形如何?想到此处屈指便弹点了那彭七的昏穴当即出了房舍直奔那绝牢而去。 远远见到那绝牢入口竟然***通明入口两侧的树上竟然燃着两支火把入口前的空地上正坐着一个青年约莫二十岁左右年纪身着绣满火云的黑袍倒也眉清目秀双手重叠放于丹田之间双目微瞑呼吸绵泊显然正在修行内功。钟万仇心中一愣当即藏于暗处远远看着那人。但见那人端坐了半个多时辰方才收功睁眼但见两眼中精光四射口中吐气如啸隐隐有风雷之声极具威势显然内功颇为不俗。 那青年长身而起双掌翻飞身形辗转立时打出一套掌法只见人影飘忽闪转腾挪掌风呼啸气势逼人。钟万仇先是得了还施水阁和琅寰福地的秘笈后又经无崖子悉心指点这眼力见识端的是不凡打眼一看便知此人打的掌法乃是一套极为普通的外家掌法――开碑手。此掌法江湖中会者众多也算不上甚么绝学不过这青年施展开来倒也有几分威势光是那呼啸的掌风便知威力不凡。 钟万仇心中奇怪:这青年究竟是何人?难道也是谷中守卫不成?那钟进心思缜密怎敢将如此重要之事交与旁人?难不成这青年便是钟进?想到此处忽地心中一动连忙仔细打量这青年却见这青年容貌确与钟进颇有几分相像眉目之间俨然便是钟进当年的模样只是神态略有不同。钟万仇心下肯定此人便是钟进心中好生疑惑:怎地几年不见这钟进武功竟然精进如斯?那三分归元气不过是普通内功心法断无此功效他现在的内力虽然少弱于那柳一条不过用不了几年定可越这绝非那三分归元气之功难不成这小子另有奇遇不成? 就在钟万仇思索之际钟进已将一套开碑手打完只见他脸带笑意显然对自己刚才的掌法甚为满意。略微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钟进纵身一跃探手从树上取下一只火把转身便进入了绝牢的入口。钟万仇见状眉头一皱心中怒气自生当即跟在钟进身后也进了那绝牢的入口。这绝牢不知是钟万仇那一辈的祖先所造倒也颇为讲究便如同一个地下洞府一般岔路偏门极多钟万仇对这绝牢甚是熟悉加之钟进的脚步声清晰可闻虽是无甚光亮倒也不怕迷路。 远远听得钟进的脚步声停住钟万仇当即屏息提气掩藏行迹悄悄行了过去。但见关押秦甘诸女的牢房大门敞开一丝光亮便顺着门缝透了出来。钟万仇运气壁虎游墙功顺着石壁爬到洞顶透过门缝悄悄向牢内看去。但见牢内的石床上跪着四人正是那秦甘四女四人身着薄纱面色潮红神情妩媚下颌张开口中塞着麻核津唾直流颈间俱都系者一条拇指粗细的铁链。钟进站在石床三尺处手持火把冷冷的看着四女。钟进的身旁站着一个红衣女子背对着钟万仇看不清楚容貌不过身材曼妙曲线诱人想来容貌也丑不到哪里去而四女颈间铁链的一头正握在这红衣女子手中。 看到此处钟万仇登时心头火起这四女虽是他的禁脔此时被他人如此羞辱却非他所愿见若非向知道这钟进搞什么花样当下便要冲进牢内取他性命。正在钟万仇怒火中烧之际忽地听到那红衣女子开口道:“主子你对奴婢的手段可还满意?”声音轻柔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煞是好听直叫人忍不住想将她按在身下恣意蹂躏。 却听那钟进冷哼一声道:“仅仅是如此么?她四人可曾心甘情愿的当那犬奴?”那红衣女子闻言摇了摇头道:“这几个女子甚是执拗奴婢虽是多番调教兀自不能让她们心甘情愿做那犬奴。”说道此处看到钟进神色不渝显然甚是敬畏连忙道:“主子切莫着急奴婢已有万全之策这几日便要动手此番定叫这四女甘心为犬忘记自己是人。” “哦?”钟进闻言眉头一展道:“究竟是甚么万全之策说来听听?”那红衣女子见钟进心情大好连忙道:“仅凭药物绝难让这四女甘心做那犬奴她四人服药过多早有了抵抗之力奴婢今日给她们服下了五倍的奇淫合欢散兀自不能让她们甘心求饶……” 钟进听她罗嗦甚是不耐烦忽地打断道:“废话少说只说那万全之策便是!”“是!”那红衣女子恭声道:“若要女子心甘情愿自认为犬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她们死心!”钟进闻言心中一动道:“这倒要好好听听了!”红衣女子轻笑了两声道:“她四人心中执拗的不过是那一丝重获自由的念头而已若是绝了她们这点念头她们必将心灰意冷任由我们摆布。”钟进听罢略带疑惑的道:“她们此刻武功被废逃生无望怎会还如此执拗?” 红衣女子道:“她们不曾逃过如何知道逃生无望?若是任由她们逃走然后在她们自认为安全的时候再将其擒回自会让她们心生绝望万念俱灰任由我们调教到时为奴为犬自是容易的很。”钟进闻言想也不想便道:“不可这四人甚为重要万一出了甚么差池定会生出大乱此计不可行。” 红衣女子闻言愣了一下道:“主子这倒有些难办了您既不让奴婢伤害她们的身子又不准奴婢找些男人来蹂躏她们。须知要让女人甘心为奴无非就是让其对自己死心和对别人死心。所谓对自己死心不外乎玷污身子羞辱自尊让其觉得自己是天下间最淫荡最低贱之人。而对别人死心的法子便是让其对心中坚信之人之事产生怀疑从而失望自我放弃。这两个法子主子都不许奴婢用奴婢一时间倒真想不出甚么好法子来。” 钟进闻言皱眉思索不语一旁的钟万仇心中确是翻江倒海惊讶万分:这钟进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女子端的是厉害若是依照她的法子只怕这世间再无贞洁烈女通通变做淫娃荡妇了。瞥了那钟进一眼见他皱眉思索显然颇为心动心中登时一震:这钟进如此落力的对付四女难不成他已经染指四人不成?想到这里心头怒火更加无法扼制当下便要冲进牢去使出诸般手段将那钟进措骨扬灰。 正要动手忽地念头一转:若是钟进这厮胆敢染指四人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岂会留在此地等死?又或者他认为自己的武功加上那些个护卫便能对付的了老子不成?莆一想到此处便连连摇头:那钟进心思缜密岂会如此疏忽以他现下的武功造诣定知自己远非老子的对手又岂会做出如此蠢事此事倒要耐心观察一番才是。一念及此当即耐下性子继续从旁观瞧。 却见那钟进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道:“不可这四人不是普通女子若依照你的法子你我定然死无葬身之地红袖你还是多多费心再想想其他的法子吧。”那红衣女子红袖闻言身子一颤好半晌才道:“主子莫不是你喜欢上这个女子不成?”钟进闻言哑然失笑道:“红袖你端的是好大的醋性我岂会喜欢这几个女子。”说道此处微微一叹道:“我又岂敢喜欢这几个女子!” 那红袖闻言甚是高兴当即道:“如此便好那便让红袖用上第一种法子吧从谷中寻上几个汉子好生蹂躏这几个女子一番。”钟进闻言神色一冷怒斥道:“住嘴!我说过多少次了这四人不是普通女子断断不可过分折辱了否则你我必定死无葬身之地!”红袖见他怒虽然有些害怕兀自辩解道:“主子你那便宜师傅还不知是否还在人世何必如此惧他反正主子现下武功有成便是他回来了有谷中这许多护卫也不用怕他说不定还能杀了他……” 钟进闻言神色大变回手就是一掌正扇在红袖的脸上。这一掌力道甚大竟将红袖打了个跟头石床上四女被红袖手中铁链一扯登时一齐摔倒在石床上彼此肌肤接触登时春情大相互搂抱亲吻抚摸了起来。钟进一掌将红袖打倒显然也颇为后悔脸上尽是歉意正要开口说话却见那红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口中道:“奴婢惹主子生气了请主子责罚奴婢吧!”声音谦恭丝毫没有委屈的语气钟万仇听得甚是惊讶忍不住看了钟进两眼心道:想不到这小子竟然收了一个如此忠心的手下倒是老子过去小觑他了。 只见钟进满脸歉意柔声道:“红袖你莫怪我心狠我那师傅你不曾见过武功高强不说但是那份心狠手辣便叫人心生惧怕。”说着一指彼此抚摸亲吻的甘宝宝和钟灵母女道:“这二人便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你可知道么?”红袖闻言身子一震显然被钟进的话吓的不轻好半晌才道:“他……他……怎地对自己的妻子儿女也下的去手……” 钟进面容苦涩道:“我听护卫们说他武功之高几乎天下无敌便是那丐帮帮主也死在他手上。至于其他的武林中人死在他手上的更是数不胜数哪一个不是名震一方的人物以我现在的武功根本不值一提。” 红袖愣了一下道:“主子不如我们卷了这万劫谷的财物逃了去吧。与其在其手下担惊受怕不如躲到没人知道的地方快快乐乐的活着岂不更好。”钟进闻言摇了摇头道:“躲?往哪里躲?我那师傅名动天下武林中人皆奉其为一代大侠他若出话来只怕天下间再无你我容身之所到时被他找到只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说道此处二人俱是一阵沉默好半晌那钟进才苦笑着道:“这等烦心之事暂时不要想它红袖你今日可从这四人口中逼问出甚么武功了么?”红袖闻言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高兴的道:“主子不问我险些忘了今日那秦红棉和木婉清都说出了一门武功奴婢已然记载下来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两张纸来钟万仇打眼望去但见纸上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小字饶是钟万仇眼力非凡一时间倒也看不清楚不过以那秦红棉和木婉清的武功想来也说不出甚么高深的武学钟万仇一时倒也不放在心上。 只见那红袖将手中的两张纸递给钟进口中道:“这两门武功一门是五罗轻烟掌一门是袖中箭秦木二人对这两门武功甚是看重奴婢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她们说出来的呢。”钟进闻言脸上泛起一丝喜色接过那两张纸当即便翻看起来。一旁的钟万仇听得那两门武功的名字心中大为不屑正自思量如何收拾钟进忽听那钟进道:“红袖你便多花些心思好生调教这四人吧我这便去练习这两门功夫。”说罢也不等红袖回应转身便向牢门行来。 钟万仇见状壁虎游墙功登时施展出来在那钟进出门之前远远的躲到一旁的黑暗角落里。隐隐的听得那钟进的脚步声去得远了这才又回到牢门附近的洞顶继续向牢内窥去。却见那红袖正看着牢门但见秀美凤目玉颊樱唇端的是俏丽万方饶是她右侧的脸颊一片红肿也无法掩饰她清丽的姿容眼中秋波迷离一双眸子澄澈明亮脸上全是坚毅的神色口中喃喃道:“主子奴婢永远都会跟着你永远都不会让人伤害你……” 三十一 暗藏玄机,刮目但见天外天 且说那钟进得了五罗轻烟掌和袖中箭的修习之法当即日夜苦修一连七日总算将这两门功夫练成了三分火候心中自是非常欣喜。那绝牢他虽是七日未去倒也不甚担心他对那红袖有救命之恩且那红袖对他甚是痴迷端的是忠心耿耿。此时功夫有成心中对那红袖倒也有几分挂念当即收拾了一番径直往那绝牢而去。 还未到那绝牢入口忽地听见一人脚步声钟进甚是警觉当即循声望去但见谷中的一个护卫正满脸喜色的想它跑来。此人乃是钟进从谷外招揽的武林中人名字唤作高岐。那高歧见钟进停步当即喊道:“钟少侠火云邪神大侠回来了正在正堂等你呢!”钟进闻言身子一震心中登时慌乱起来想到绝牢中的情形脑海中满是钟万仇凶戾的神情。高歧几步跑到钟进身前见他面色苍白身子颤抖还道他生了重病当即道:“钟少侠你莫不是生了重病么?” 钟进苦涩一笑心中略一盘算便道:“高兄你怎知是家师回来了?别不是甚么匪人混了进来。”那高歧哈哈笑道:“出了火云大侠谁还有这般高深的功夫刚才那周老三出言不逊火云大侠就那么随手一指便将周老三凌空点住这可假不了。” 钟进闻言一愣那周老三是他招揽的护卫当中武功最高之人连他也毫无还手之力又如此孰知入谷秘道定是自己那师傅无疑了。想到自己那师傅的狠辣手段钟进心中登时一紧恨不得马上飞到那绝牢之中将红袖好生藏起来。 略一思量钟进冲那高歧笑道:“既然是师傅归来倒要好生准备一下。高兄你先去回禀师傅就说我正在为他准备接风酒宴稍后便道。”高歧闻言哈哈大笑道:“火云大侠当真是厉害刚才他吩咐我来找你时便说你定会为他准备接风酒宴还刻意吩咐我叫你马上赶去不得迟疑。”说道最后高歧神色古怪犹豫了一下才道:“火云大侠好会开玩笑他说若是你不马上过去他……他便要扒了你的皮!” 钟进闻言神色一变眉头紧锁心中又惊又怕:难不成他知道了甚么?他……他最是心狠手辣这哪里是什么玩笑只怕我去得迟了他必会出手取了我的性命。想到此处钟进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回头看了绝牢入口一眼心中好生犹豫:红袖还在那绝牢之中若是他一会儿来看那秦甘四女必会现红袖到时候……到时候……只怕我仍是难逃他的辣手……。(..tw无弹窗广告)想到此处心中倏地响起一个声音:逃吧快逃吧趁他没现抓紧逃吧有多远就逃多远。此念一生登时不可遏止当即四下打量便要逃出谷去心头忽地一动:就算我能逃出谷去又能逃到哪里去?若是他全力追杀我这天下虽大哪里又有我容身之所…… 兀自想着却听那高歧道:“钟少侠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怎地脸色如此难看?”钟进闻言身子一震强颜欢笑道:“没事没事师傅还是如此喜欢说笑。”又看了那绝牢入口一眼横下心来当即道:“可不能让师傅候的久了就麻烦高兄去厨房吩咐一声多准备些酒菜我这便去见师傅。”高歧闻言自是点头应是钟进也无心再敷衍他当即往那大堂而去。 这大堂乃是万劫谷最大的房舍穿过大堂前的演武场钟进远远便看到端坐堂上的钟万仇。只见钟万仇端坐在一张桌子之后桌子上铺了一层朱红的锦缎那锦缎甚大一直垂到了桌角将整张桌子完全罩了起来。钟进见状甚是奇怪这大堂乃是供奉钟氏先祖之地他在这谷中也有十几年了从来未见有此一张桌子。 远远见到钟万仇目光灼灼面带笑容钟进心中略定当即快步来到堂前便要跪下。只听钟万仇声音柔和笑道:“不用多礼了进来吧。”钟进哪里敢不行礼还是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这才举步进了大堂。钟万仇看到钟进如此谦恭微微一笑道:“为师五年未归你倒是把这万劫谷拾掇的颇有样子了。” 钟进脸色一变恭声道:“启禀师傅徒儿未经师傅允许便私自招收护卫还请师傅恕罪。”钟万仇“哦”了一声道:“我也正想问你呢为何谷中会有这么多外来之人?”钟进道:“徒儿三年前出谷采买粮食遇到几个毛贼围攻一人徒儿一时心软便出手救了那人那人甚是感激听闻弟子乃是恩师的弟子甚是仰慕师傅的风采便苦求弟子想要入谷为奴为师傅看门护院弟子见他心意甚诚不好拒绝便应了他不成想他竟带了许多人来俱说是受过师傅的恩惠甘愿入谷为奴为仆是以……” 钟进一边诉说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窥探钟万仇的神色但见钟万仇神情欢愉笑容可掬一时间心中放宽不少。钟万仇瞥了钟进一眼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倒是为师误会你了为师还以为你心生异志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背叛为师呢。” 钟进听得心头一震连忙跪在地上以触地恭声道:“师傅明见弟子忠心耿耿绝无异心此事徒儿思虑不周还请师傅恕罪。”钟万仇闻言点了点头笑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此事就此作罢那些个人明日就悉数杀了吧免得将谷中之事泄露出去!”钟进见他满面笑容孰料他竟吩咐自己杀光谷中护卫当即身子一震脸色大变。 钟万仇见他身子颤抖神色惊慌嘿嘿笑道:“怎么?莫非你下不去手?还是你舍不得你这些手下?”话到最后声音阴冷凶戾煞气十足。钟进此时哪里还不知道他动了杀心哪敢说半个不字连忙叩道:“师傅吩咐弟子自当照办。” “嗯!”钟万仇闻言面色微缓颌道:“很好你应的如此痛快看来颇有信心想必你这几年的功夫大有长进吧。”钟进闻言心中仔细衡量他话中含义口中却不敢迟疑回答道:“弟子资质驽钝数年苦练方有小成还请师傅见谅。”钟万仇嘿嘿一笑上下打量了钟进几眼道:“这倒也无妨过几日为师空暇之时再好好指点你一番就是了。” 钟进莆觉心中大石落地心神一阵轻松忽地又听钟万仇道:“那秦甘四女现下如何了?可曾看守妥当?”钟进登时额生冷汗心思大乱强自镇定道:“那四人仍在绝牢之中倒不曾有事只是兀自不肯屈服每日咒骂不已。” “哦……”钟万仇略一沉吟道:“这也不奇怪由她们骂就是了倒也无妨。”微微一顿又道:“你可依照我的吩咐每日给她们服用那‘奇淫合欢散’?”钟进连连点头道:“弟子不敢疏忽每日都将那‘奇淫合欢散’混在饭食清水中给她们服下。只是她们服药过多平常的分量已经不能使她们情欲勃还请师傅示下应当如何处置才好。” 钟万仇眉头一皱思量了一番道:“这倒有些麻烦了也罢你便随为师前去看看吧!”说着身子倒也未动只是目光如电直盯着钟进。钟进闻言心中大惊:莫非他早就知道红袖调教那四女之事这番说话不过是试探我的。想到此处抬头瞥了钟万仇一眼只见钟万仇神色冷漠眼神凶戾哪里还不知道他动了杀心当即叩头如捣蒜泣声道:“师傅恕罪弟子欺瞒师傅罪该万死!” 钟万仇嘿嘿冷笑道:“几年不见你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难不成会了点武功你便敢背叛我了么?”钟进只到他已然知晓全部事情汗如浆出早将那内衣湿透身子颤抖不已叩道:“弟子岂敢背叛师傅弟子所作所为全是为了师傅不敢有半点私心。”钟万仇点了点头道:“全是为了为师你倒也孝顺你让那红衣女子调教四女逼她们道出武功也是为了为师么?” 钟进闻言神色惶恐只道他随时会出手击杀自己忙不迭的据实答道:“弟子武功低微只怕丢了师傅的颜面师傅又不曾留下甚么秘笈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钟万仇冷哼了一声道:“听你这么所倒是为师的不是了?”钟进连连叩额头上的血渍将地上青石染红了一片口中道:“弟子不敢全是弟子贪心作祟还请师傅饶过弟子这一回。” 钟万仇面无表情冷冷的道:“你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动为师的禁脔那红衣女子究竟是甚么人?可是你指示她调教四女的?”钟进道:“弟子不敢那红衣女子名唤红袖乃是弟子去大理城采买时救下的一个青楼女子。”说道此处微微一顿道:“她甚为感激弟子见弟子为武功之事苦恼便蛊惑弟子打那四女的主意弟子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听从了她的鬼话做出如此蠢事!” 钟万仇闻言微微一笑道:“哦听你的意思此事皆是这红袖蛊惑了?”钟进听得他话中颇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哪里还管那红袖的死活当即把所有事全都推到红袖身上道:“正是那红袖甚是狠心想出许多歹毒的法子折磨四女弟子后来得知狠狠的责罚了她一番她才略有收敛。”略一沉吟接着道:“就在前几日她还蛊惑弟子要让谷中的护卫侮辱四女弟子闻言大怒狠狠的惩戒了她一番。” 钟万仇连连点头脸上的神情颇为耐人寻味道:“这女子凭地狠毒倒是不能饶过她乖徒儿你说应当如何处置她才好。”钟进闻言心道:还在试探我那红袖想必早就被你杀了吧。想到此处抬起头来一脸正色的道:“师傅所言极是弟子此时想来也觉得此女狠毒无比断断不可留她性命还请师傅允许弟子这便去那绝牢取了她的性命。” 钟万仇闻言眉头忽地一皱神色颇为不渝好一会儿才道:“这倒也不急为师已然将她擒下待为师闲暇之时再取他性命也不迟。”钟进神色微变不敢让钟万仇看到他面上神情连忙垂道:“一切悉听师傅吩咐只是那女子甚是歹毒诡言善辩师傅千万莫要听她花言巧语。”钟万仇面带笑容点了点头道:“你倒也细心!”略一沉吟神情颇为古怪呼吸略有急促的道:“你且下去将那外来之人尽数杀了莫要放走一个知道么?” 钟进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压下心中不甘的念头恭恭敬敬的叩道:“弟子谨尊师命这便去除掉那些人。”钟万仇面色微红点了点头道:“你可有信心?那十余人虽是武功一般要想全部击杀倒也不甚容易你可有甚么好法子么?”钟进垂道:“弟子可叫厨子在这些人的酒菜之中下上剧毒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即便是有漏网之鱼弟子也必能将其击杀。” 钟万仇双眼微眯点了点头道:“你倒也颇有心机如此也好你这便去吧切记不可让一人走脱不然莫怪为师心狠……”钟进闻言身子一震当即叩应是起身便出了大堂。钟万仇看着钟进被汗水浸湿的后背眼中凶光大放脸上却是笑意连连只道钟进的身影去得远了这才嘿嘿笑道:“你那法子可否有效你现下可曾死心了?”说着抬手将桌上的锦缎掀起低头向下看去。只见桌下跪着一女全身裸露神情麻木满面泪水双唇微启口涎直流嘴角尽是些乳白之物不是那红袖又是谁。 钟万仇见她毫无反应嘿嘿一笑道:“这世间之事便是如此哪里有甚么真情实意你在他心中与那顽石杂草一般无二你有用时他便将你捧在手心你若无用他便弃如弊履你可想明白了?”说罢又瞥了红袖一眼沉声道:“还是乖乖的做老子的犬奴吧除了老子还有谁肯可怜你?”过了好一会儿那红袖虽仍泪如泉涌脸上却露出妖异的笑容面色绯红气息吁吁口中喃喃道:“主人……主人……主人……” 三十二 恶贯满盈,执心似水暗汹涌(上) 钟万仇得意洋洋的看着胯下的红袖惬意的享用着她的口舌正自快活忽地远远听到谷中一片厮杀之声嘶吼怒骂不绝于耳。钟万仇闻声眉头微皱心道:好小子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端的是好狠的心肠这十余人与他朝夕相处三年之久他竟然下得去手。想到此处冷哼了一声:你越是故作忠心老子越是不能放过你如此心狠手辣他日必成大患老子怎会给你机会。 过了不到盏茶的功夫厮杀之声便渐渐减弱了偶而才传来一声惨叫钟万仇心中一动当即将桌上的锦缎重新盖好静静的看着大堂之外。又过了片刻远远便见到钟进一身血迹满脸杀气匆匆的向大堂赶来。只见钟进几步穿过演武场来到大堂之外双膝一沉当即跪倒口中道:“启禀师傅谷中外来的武林中人共一十七人十人死于剧毒另有七人被徒儿击毙无一脱逃。”钟万仇嘿嘿一笑冲钟进挥了挥手道:“好小子果然没让为师失望。别在外面跪着了进来说话。” 钟进重重的在地上叩了个响头这才起身进了大堂来到桌前三尺处停步端立。钟万仇仔细打量了钟进一番觉他身上竟无丝毫伤处呼吸平稳气息悠长也无半点内伤的迹象微微一愣:这小子究竟练的甚么功夫短短五年便有如此成就端的是不凡。想到此处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为师几年未归你这三分归元气倒也大有进境不枉为师对你一番期许。”钟进神色谦恭垂道:“弟子胡乱摸索着练得也不知是否有错漏之处正想请师傅指点一番呢。” 钟万仇点了点头道:“胡乱摸索着练得?如此说来你倒是个武学奇才了。那三元剑客柳一条几十年的苦练也不过略胜你一筹你不过练了五年还是胡乱摸索着练得便有如此修为当真叫为师好生惊讶啊。”声音轻柔笑意连连颇有几分称赞的意味。钟进闻言浑身一震眼中光亮大作口中赔笑道:“师傅你过奖了弟子哪里是甚么武学奇才不过是依照秘笈胡乱练了一番。(..tw无弹窗广告)能有今日修为弟子也颇觉奇怪也不知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正要请教师傅呢。” 钟万仇哼了一声冷声道:“你倒也嘴硬那柳一条死在老子手上老子岂会不知那三分归元气的奥妙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非要为师动手不成?”钟进闻言连忙跪倒伏在地上连连叩哽咽道:“师傅弟子冤枉啊!弟子原本就不会武功只知按照秘笈胡乱琢磨哪里知道为何会有今日修为还请师傅明察!”钟万仇冷笑了几声沉声道:“老子平日总夸赞你心思缜密没想到你竟如此愚蠢。老子如今的武功不说天下无敌也少有敌手了以你那点微末的道行还想在老子面前耍花样。”说着左手一番屈指便弹一道指风登时激射而出正射向跪在地上的钟进。 钟进虽是颇有戒备奈何钟万仇武功胜他太多这等无形无相的指力他哪里见过登时便被点中胸口的膻中穴全身一麻摔倒在地上。钟万仇见他满脸惊惧嘿嘿冷笑道:“就凭你那点微末道行也想翻出老子的手心!”扫了钟进一眼见他额上冷汗满布眼中全是惧怕的神色笑道:“还要老子动手么?”钟进听得他的笑声心中惊惧无以复加哪里还敢耍甚么心思当即颤声道:“师……傅师傅饶命弟子不敢了……” 钟进的生死此刻完全掌握于钟万仇手中这让他颇觉畅快嘿嘿笑了几声道:“不敢了?老子生平最恨人背叛你倒是说说老子应当如何处置你才好?”钟进膻中大穴被点非但动弹不得钟万仇那道指力进入他膻中穴后如容水入滚油一般瞬间便将钟进的内力搅的四分五裂纷乱不堪痛苦万分。那钟进正自辛苦忍耐忽地听到钟万仇说道如何处置他当即顾不得体内剧痛颤声道:“弟子……弟子……原将那武功秘籍……献给师傅只求师傅绕了弟子这一会儿……” 钟万仇闻言“哦”了一声心中思量:这小子短短几年便有如此成就那武功倒也不凡倒是要弄到手好生研习一番。.tw[]想到此处沉声道:“那秘笈所在何处?”钟进哪里敢废话当即颤声回答道:“还请师傅解开……弟子的穴道弟子这……这便去取来献给师傅……”钟万仇略一沉吟冷笑道:“你莫不是还不死心想要借机逃脱不成?”钟进神色惨然表情痛苦的道:“弟子……不敢弟子自知犯了大错任凭师傅处置绝不敢借机逃脱……” 钟万仇嘿嘿一笑道:“你便是逃又能逃出老子的手掌心么?”说罢屈指一弹解了那钟进的穴道沉声道:“限你盏茶的功夫将那秘笈取回若是敢耍花样你知道那下场。”钟进伏在地上喘息了一番才挣扎着起身恭恭敬敬的叩了几个响头道:“弟子知道绝不敢有二心。”钟万仇面色不变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钟进见状又叩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转身出了大堂。待得钟进去得远了钟万仇这才掀起桌上的锦缎蹙眉道:“怎么?你有甚么话说么?”却见桌下的红袖满面泪水伤心欲绝眼中尽是祈求的神色缓缓道:“主人犬奴恳求主人饶他一命算是犬奴还了他的救命之恩此后再不相干死心塌地的做主人的犬奴。”钟万仇闻言心中一震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怒意抬脚踹在红袖的胸口将她踹倒在地大脚倏地踏在红袖的脸上口中骂道:“贱人此时此刻你还对那小子念念不忘!” 红袖受此大辱面色不变只是泪流不止淡淡的道:“他救我一命我便还他一命此后各不相干仅此而已。只要主人如了红袖这个愿望红袖便死心塌地的做主人的犬奴任凭主人使唤。”说到此处惨然一笑道:“若是不然红袖便是死了也不让主人如愿!”钟万仇略一沉吟冷声道:“也罢老子便让你如愿不杀那小子便是。”微微一顿看到红袖脸上现出一丝决绝的神色心中一动道:“从今日起你便替我看守那小子若是他有甚么移动立时告我不得有误。”红袖闻言身子一震秀脸上神色变幻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是犬奴悉听主人吩咐!” 钟万仇听她自称犬奴心中得意正待吩咐她起身伺候自己忽地远远瞥见那钟进匆匆奔大堂而来连忙低声道:“以后你便叫红奴知道么?”说罢也不等红袖答应右手一挥将桌上的锦缎重新置好冷冷的看着已经进入演武场的钟进。那钟进快步来到堂中离那桌子三尺处便即跪下双手举过头顶手中正捧着一本帛书口中恭声道:“师傅秘笈已然取回还请师傅过目。” 钟万仇也不起身右手一探屈指变爪劲力勃之处那帛书倏地从钟进手中跳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托着一般凌空飞到钟万仇手中。钟万仇抓住帛书略一打量但见书上写了五个小字“浩然正气功”钟万仇心中略一思索对此功毫无印象当即随手打开仔细观瞧起来。 书中记载的武功确实不凡钟万仇粗看之下颇觉奥妙万方与自己所练的北冥神功略一印证竟不分轩轾。钟万仇心中一动当即快翻阅翻了不几页那帛书便翻到了最后兀的觉这“浩然正气功”竟然只有一半帛书的最后有撕扯过的痕迹明显是被人从中扯开。钟万仇眉头一皱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钟进沉声道:“你耍的甚么花样?这秘笈怎么只有一半?” 钟进闻言神色惶恐连连叩道:“师傅息怒弟子并未耍花样这秘笈乃是弟子去那大理城采买时从一个将死的老人手中得来的得时便只剩下半卷了据那老人说另一半在他师弟手中他还吩咐弟子学成此功后去寻他那师弟夺回此功的下半卷。”钟万仇听罢眉头紧锁冷笑道:“好么又是去大理采买之时想不到你倒是奇遇连连呢先是救下一个武林中人又是得到武功秘籍你当老子好欺么?如此拙劣的伎俩也想骗过老子!” 钟进听他如此说身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不住叩咚咚有声不一会儿头上的血渍便将地上的青石染成一片血红口中反复道:“师傅弟子真的冤枉弟子确实只得到半卷万万不敢欺瞒师傅师傅若是不信大可问那红袖弟子得到秘笈时那红袖就在一旁。”钟万仇心中冷笑瞥了钟进几眼怒斥道:“你定是知道老子已将那红袖击杀所以才有此言你倒是心思缜密你以为你将这许多事都推倒死人头上老子便奈何不了你么?” 钟进伏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弟子绝无此意弟子……师傅……”他仿佛想到甚么一般抽泣了片刻才道:“师傅如若不信便取了弟子的性命吧弟子甘愿领死!”“哦”钟万仇闻言微微一愣转瞬便嘿嘿冷笑道:“好么倒和老子玩起苦肉计来了也罢极是你一心求死老子这便成全你。”话刚说完便觉桌下红袖的檀口一紧一股极大的吸力又钟万仇下身传来钟万仇心中一动岂会不知红袖的心思当即一脚将桌下的红袖踢开整了整长袍的下摆起身来到钟进身前。 那钟进跪在地上看见钟万仇几步走到自己身前竟半句也不求饶只是叩道:“师傅请下手吧弟子今日虽命丧师傅手中却绝不敢怪师傅怪只怪弟子狼心狗肺辜负了师傅的大恩大德。”说罢便挺起身来双目紧闭静待钟万仇出手。钟万仇也不罗嗦抬手便是一掌正击在钟进的头上只见钟进身子连连抖动脸上神色痛苦好一会儿钟万仇才缓缓收回任那钟进“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红袖听得声音连忙从桌下爬出见到钟进七窍流血气息全无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登时便呆了。钟万仇微微一笑举步来到红袖面前撩起长袍下摆冷声道:“红奴!”红袖神情呆滞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眼中尽是绝望的神色道:“主人你不是答应红奴了么?你不是答应红奴了么?”钟万仇冷哼一声道:“他没死老子岂会对自己的犬奴言而无信。”说罢探手扣住红袖的下颌微一力那红袖便觉疼痛难忍当即张开檀口。钟万仇嘿嘿贱笑道:“老子已经让你如愿了我的红奴好好的伺候你的主人吧!” 三十三 恶贯满盈,执心似水暗汹涌(中) 次日一早绝牢内的钟万仇幽幽醒来看着石床上的秦甘、红袖五女钟万仇甚是得意忽地想起那玉虚观中的刀白凤心头一阵火热当即动了往那大理城去的心思。在红袖的服侍下钟万仇穿好衣物背起皮囊又在秦甘四女身上好生把玩了一番这才举步奔绝牢外而去红袖将四女手脚用铁链锁住正要随钟万仇出去忽见钟万仇停步从皮囊中取出一件黑袍和一个鬼脸面具随手抛给红袖道:“没想到你虽是青楼出身竟然还是处子之身老子很是满意从今日起你便穿上黑袍带起面具好生为我看着这四个女人如果钟进那个小子有甚么异动便用我昨晚传你的功夫杀了他明白么?” 红袖闻言身子一震垂道:“主人你已经在他体内种下了诛心锁还有甚么不放心的?”钟万仇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当老子不知道他在说谎么?他竟然敢背叛老子老子便要他一辈子做老子的狗永远翻不了身!”说罢看到红袖神色黯然哼了一声接着道:“红奴事到如今你仍旧惦记那小子么?”说着举步走到红袖身前信手抬起她的下颌直盯着她的双眼道:“知道老子为什么不问你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么?”红袖在他盯视之下颇觉心慌忍不住想要看向一旁无奈钟万仇的手用力一捏只觉下颌一痛“嘤咛”一声只得乖乖的看向钟万仇。 钟万仇微微一笑道:“因为老子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他说什么只有半卷当老子是三岁孩童么?”红袖神情慌乱听得他如此说忍不住文档哦啊:“那主人怎么不杀了他?”钟万仇嘿嘿笑道:“你虽然只是老子的犬奴不过老子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失信于你。再者说就算老子不杀他他又能翻起甚么大浪来?任凭他诸多算计也逃不出老子的五指山!”红袖虽是对他颇为不屑甚至颇为愤恨不过听到他说不会失信于自己还是没来由的觉得心中一阵温暖。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面目丑陋的夺去自己贞洁的男人缓缓道:“难道主人你就不怕红奴伙同他一起背叛你么?” 钟万仇神色一冷双目微眯盯着红袖看了好一会儿知道红袖抵不过他的目光将眼神瞥向别处之时钟万仇忽地展颜一笑道:“你会么?”说罢也不等她回答兀自转身而去纵声长笑笑声激荡听起来颇为欢愉。红袖看到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没来由的一暖忍不住眼睛一红眼泪便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此时已经是辰时天色大亮谷中一片静谧甚是安祥钟万仇大步走出绝牢忽地见到绝牢外跪着一人不是那钟进又是谁。钟万仇嘴角一撇也不理他举步便从他身边走过径直奔出谷的秘道而去钟进见他缓缓离去只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登时轻松了许多正要起身忽地听到钟万仇的声音远远传来:“乖徒儿这谷中一应事物依旧交与你打理至于那绝牢再不许你进去如有违背为师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声音高亢响彻谷中竟仿佛就在钟进耳边响起一般。 钟进闻言神色大变连忙老老实实跪好恭恭敬敬的伏在地上。好一会儿钟万仇的声音才缓缓消逝钟进略感心安刚一起身便看到绝牢入口处站着一人身着绣满火云的黑袍脸上覆着一个面目狰狞的鬼脸面具目光灼灼直盯着自己。钟进身子一震还道是钟万仇正要再跪下忽地心头一动:此人身形略矮绝不是那魔头。正自揣测此人身份却听那人声音沙哑的道:“主人有命自今日起谷中有甚么大事便来此禀告绝不许私自出谷更不许进入这绝牢半步每日将吃食送到绝牢入口我自会来取。”钟进眉头一皱略一思量当即跪倒在地恭声道:“弟子钟进谨尊师命!”说罢又抬头看了那人一眼道:“只是不知弟子应当如何称呼阁下?”那人盯着钟进眼中光亮闪烁甚是奇怪看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道:“你便唤我火云奴吧!” 且不说钟进究竟如何称呼此人但说那钟万仇隐身暗处看到钟进与那人一番交谈脸上神色颇为欢愉当即点了点头便动身直往那大理城而去。一路疾驰不到一个时辰钟万仇便来到大理城外但见城门处人来人往甚是热闹钟万仇心情大好信步入城颇有兴致的在城中游玩了起来行了不几步忽觉腹中饥饿这才想起自己尚未用过早饭当即便寻了一家酒楼举步入内径直上了二楼寻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店中的伙计见生意上门连忙上前招呼钟万仇也不与他废话当即点了几样特色小菜要了一壶美酒。不到盏茶的功夫酒菜上齐钟万仇便自斟自饮颇为悠闲的吃了起来。(..tw无弹窗广告) 一边吃着一边思量如何利用那段延庆正自想着忽地听得酒楼楼板“咯咯”作响一人缓缓走上楼来钟万仇眼角余光一撇但见来人一身青袍拄着一对乌黑的拐杖满面刀疤正是那恶贯满盈段延庆。钟万仇眉头一皱心道:这厮怎会在此地?不是让他去那天龙寺打探么?难不成出了甚么变故?想到此处当即向段延庆挥了挥手那段延庆此时也现独坐一隅的钟万仇见他冲自己挥手微微点了点头便径直向钟万仇的桌子行来。几步来到桌前段延庆手中拐杖一磕将桌前的椅子敲开身子横移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两手的拐杖便放在椅子两旁伸手可及之处。 钟万仇微微一笑道:“段兄不知你怎会在此处?莫非那天龙寺出了甚么变故么?”段延庆闻言紧锁的眉头稍有舒展口唇不动便自说道:“火云兄果然消息灵通那天龙寺的确出了些变故甚是麻烦。”钟万仇心中奇怪忙问道:“段兄说来听听究竟是何等变故?”段延庆道:“天龙寺这几日闭门谢客听说是有大敌登门我在寺中潜伏数日竟未见到一个寺中高手费了一番手段才得知寺中高手正自商议如何抵御强敌呢。”钟万仇闻言一愣皱眉道:“强敌?竟然有人敢上天龙寺寻仇?难不成大理皇室还有甚么夙敌不成么?”段延庆摇了摇头道:“这倒不曾听说我打探了几日方才知晓原来是那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要来拜会寺中高手至于究竟所为何事便不得而知。” 钟万仇听得段延庆说道“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心中倏地一震:难不成那鸠摩智已经动了那六脉神剑的念头了么?如此说来那段誉定然也学会了老子留在无量山洞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了?如此一来倒是要好好算计算计那鸠摩智好武如痴倒是值得好生利用一番。想到此处钟万仇微微一笑道:“如此倒是个好机会段兄若是你解了这鸠摩智之难想来天龙寺定会对你颇为感激要他们支持你夺回帝位便容易了许多。”段延庆闻言略一思量便知他所言不差当即眼神之中光亮大作道:“火云兄说得不错此番的确是个好机会。”钟万仇只觉天下皆在掌握之中心中甚是得意嘿嘿贱笑道:“段兄来大理想必也有些时日了对那段正明兄弟的情形想必了如指掌不如便说与我听听如何?” 段延庆闻言点了点头道:“那段正明么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嗜好佛学膝下无子用不了几年便会去天龙寺避位为僧。”钟万仇闻言颇为不屑道:“这大理段氏当真奇怪的很好好的皇帝不做偏要去做甚么和尚当真是愚蠢的很。”段延庆听得他言辞辱及大理段氏也不生气接着道:“至于那段正淳么虽是身边护卫颇多倒也不是没有下手的机会不过他有一子天赋异禀是个习武的奇才深得枯荣长老的真传武功远在其父之上倒是有些棘手。”钟万仇闻言浑身一震忍不住问道:“竟有此事?此子可是唤作段誉?” 段延庆见他神色大变满脸惊诧心中颇为奇怪道:“不错此子正是唤作段誉火云兄莫非认识他么?怎地如此惊讶?”钟万仇脸色大变心道:怎会如此?那段誉不是最厌恶习武么?怎地会深得枯荣老秃驴的真传武功还远胜段正淳?这究竟是真么一回事?他哪里知道五年前段誉被他掳去受了那七圣封神之术事后忽地心性转变再不觉得武功是万恶之学自此便侍奉在枯荣长老身边悉心学武。他本是段延庆之子天资自是不凡五年苦练颇有所成后又得那枯荣大师传授枯荣神功自此内力猛增武功大进远胜过段正淳成为大理皇室的第一高手。 段延庆见他神色大变还道他担心那段誉武功过高当即道:“火云兄也不用太过在意此子我曾暗中查探过此子武功虽在其父之上与我不过伯仲之间若是我与他拼死一搏必能将他击杀于杖下。”钟万仇听得段延庆如此说心中略定强颜一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太过小心了。”说罢略微平复一下心情举杯道:“既是如此倒要好好算计一番免得生出甚么意外来。”段延庆也端起酒杯点头道:“正当如此。” 二人相视对酌心中却是各自思量。钟万仇虽是看到段延庆目光变幻知道他定是在心中算计不过此时他也无暇理会心中只是想那段誉:没想到那段誉竟然习武了这倒麻烦了。此事变化便会生出更多变化到头来老子便再也不能预知诸多事情这先知先觉的本事便算是无用了当真可惜。想到此处颇觉无奈忍不住叹息一声。 正自烦闷忽地听到一人道:“高兄此言差矣所谓听天由命不过是消极避世之言我辈读书人逢此乱世当求投身报国有番做为岂可任由天命摆布每日里流连烟花柳巷浑浑噩噩的过完此生。”钟万仇本就甚是烦闷听得有人高声谈论心中忍不住生出一股怒意当即转头向说话之人看去却见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正端坐在一张桌子前桌上杯空盘净几人面色绯红显然已是眼花耳热酒劲勃。 却听一个长脸短眉的书生道:“朱兄此言何意?那不成是说我辈读书人当逆天改命与天为敌不成?”声音尖厉语气忿忿目光直盯着一旁的一个模样俊俏的书生。但见俊俏书生微微一笑甚是不屑的道:“非也非也何谓天?何谓命?所谓天命不过是些野心之辈愚弄百姓的说辞罢了人生在世若是事事皆问天命那还活的有甚么意思?”说道此处故作不屑的瞥了那长脸书生一眼道:“莫非高兄每日理花天酒地醉花眠柳也是那天命不成?如此说来这等天命倒是很适合高兄?” 那长脸的高姓书生闻言甚是恼怒奈何他不学无术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当即哑口无言。一旁的钟万仇听得此番活心头却是一震:不错老子此时武功不说天下无敌也没有几个人能挡得住老子了便是不能预知后事谁又能奈老子如何?想到此处心中烦闷全消登时生出诸多算计当即对那段延庆道:“段兄可想见那‘长观音’么?” 段延庆正自思量听得钟万仇问心中登时火热连忙道:“那是自然火云兄可肯么?”钟万仇嘿嘿贱笑道:“见上一面而已又有何妨?段兄见不到此人想必也不会完全信任于我。”段延庆目不转睛的盯着钟万仇道:“若是能证明在下却有子嗣在下自会遵守与火云兄的约定只是不知那‘长观音’现下究竟在何处?” 钟万仇见他上钩微微一笑道:“倒也不急还有些小事要麻烦段兄一番。”说罢取过身后的皮囊从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段延庆口中道:“只要段兄依照在下所言今夜便能见到那‘长观音’。”说罢微微一笑瞥了段延庆一眼接着道:“说不定还能见到段兄的爱子也未可知呢!” 三十四 恶贯满盈,执心似水暗汹涌(下) 段延庆虽是面部筋络坏死看不出甚么表情不过眼中四射的精光仍是曝露出此时他心中的激动之情钟万仇看在眼中心中暗笑当即将心中定计低声说与他听。(..tw无弹窗广告)段延庆听罢双眼微眯盯着钟万仇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火云兄当真是好算计如此心机倒叫在下好生胆寒。”钟万仇闻言嘿嘿一笑道:“段兄言重了某虽然有些心计不过是小道而已再者说了你我同仇敌忾此番也算是各有所得又何来胆寒一说。”段延庆也不辩解心道:此人武功高绝也就罢了偏生心机如此歹毒如此人物绝不可与其为敌。不过便是此时与他利益相同也不能掉以轻心免得不知何时成了他算计中的棋子。心中衡量了一番接过钟万仇递过来的瓷瓶点了点头道:“一切便依火云兄之计行事还请火云兄莫要食言让我能见到我那儿子才好。”钟万仇面带笑容沉声道:“只要段兄不从中作梗某自会让段兄如愿就是了。” 段延庆重重的看了钟万仇一眼当即也不废话将瓷瓶收入怀中双手执了拐杖起身便下楼而去。钟万仇目送段延庆身影远去心中满是那刀白凤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耽搁又略吃了一些酒菜便匆匆会账径直出了大理城直奔那玉虚观而去。此番乃是第二次来到这玉虚观倒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钟万仇懒得唤人通报径直从围墙一处纵身而起翻墙而过。这玉虚观倒也不大那刀白凤的诵经修行之所钟万仇也还记得穿过几处院落途中还避过两个忙碌的女尼便来到那刀白凤诵经修行的所在。来到门前钟万仇略一查探便觉堂内一人正在低声诵经声音低沉甚是虔诚钟万仇一听便知是那刀白凤心中窃喜暗道:不虚此行。当即也不废话便径自推门而入。 经堂内空旷如旧一个身着黄衣道姑打扮的女子正端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瞑目诵经体态风流容颜俏丽不是别人正是那镇南王王妃刀白凤。.tw[]听得房门声响那刀白凤也不回头还道是观中侍奉的女尼心中虽是不悦其不传而入却仍自柔声道:“不是吩咐过了么我诵经之时任何人不能打扰我!”声音轻柔仿佛琴瑟和鸣煞是好听听在耳中便觉入清风抚面好不惬意。钟万仇回手将房门紧闭嘿嘿笑道:“美人几年不见你可还记得老子么?老子可是好生记挂你呢。” 刀白凤闻言浑身一震猛地睁开双眼满脸惊慌的回头望来却见钟万仇一身黑袍满是火云双手环抱故作那潇洒之状。丑脸上笑意淡淡甚是下作目光灼灼正自在她身上上下打量颇为无礼。刀白凤怎会不记得他当即大吃一惊:这……这……魔头怎地又来了?钟万仇嘿嘿一笑道:“美人怎地见到老子如此惊讶难不成是太过想念于我此番见到惊喜的说不出话来么?”刀白凤听得他言语粗鄙满是调笑之意心中恼怒只是知道他武功高强倒也拿他无可奈何。当即站起身来故作不经意的退离他三尺之外心中暗自戒备口中道:“不知阁下又来我这玉虚观有何见教?” 钟万仇见她俏脸色变身形后退岂会不知她对自己心生戒备不过他此时只觉一切皆在掌握之中岂会将刀白凤放在眼里淡然一笑道:“老子此次前来乃是专程接美人随我回去享福的。”说着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刀白凤目光在她玉颈、酥胸、双腿处一阵流连才又接着道:“从此美人你便和老子做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恩爱夫妻尽享人世繁华岂不快活?”说罢甚是得意哈哈大笑起来。 摆夷女子天性最是执拗刀白凤更是如此听他如此猥亵言辞心中登时恼怒非常斥责道:“阁下也是武林有名的豪杰怎地如此无耻。我刀白凤虽是摆夷女子却也知道从一而终的道理要我从你那是断断不可能的。”钟万仇听她如此说话倒也不生气微笑道:“从一而终?甚么时候‘长观音’也成了贞洁烈女了?倒叫老子奇怪的很了。”见到刀白凤俏脸一红甚是秀丽心中登时一番火热接着说道:“那段正淳对你不起你也曾失身于一个花子如此夫妻做的还有甚么意思?” 刀白凤俏脸上忽红忽白一阵变幻好一会儿才道:“淳哥虽是花心却是真心待我至于我……我……我不过是一时失足……而已也算不得甚么?”钟万仇闻言仿佛听到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直笑得那刀白凤脸色羞红隐隐有怒迹象才停住笑声道:“美人你莫不是在说笑么?你以牙还牙虽是有失女子本分倒是甚对老子的脾气。不过你说那段正淳真心待你当真好笑之极?他若是真心待你又岂会有这许多情人这许多女儿么?” 刀白凤原本又羞又怒正待作忽地听得他说道段正淳有许多情人女儿忍不住脸色大变连忙道:“你说甚么?你怎地知道这许多事情?”说到此处微微一顿俏脸上一阵怒意又问道:“你说淳哥有许多情人和女儿可是当真么?”钟万仇“哼”了一声颇为不屑的说道:“老子倒还没下作到欺骗你的地步仅我所知那段正淳便有五个情投意合的情人这五个女子分别为他生下五个女儿俱都是花样年华如此花心之人也是真心待你么?” 刀白凤听得段正淳竟有这许多情人女儿心中登时如同天崩地裂一般:淳哥你真的有这么多情人女儿么?你真的负我如此么?你不是说心中只爱我一个的么?难不成那些话都是骗我的?一念及此往日的甜言蜜语此刻忽地变成无尽的嘲笑之声甚么夫妻恩重男女情深通通化作无穷的恨意在心中燃烧不止奔腾不休脑海中反复响彻着一个声音:他是骗你的?所有说过的话都是骗你的?他和别的女子连孩子都有了哪里有半点将你放在心上?心中一阵愤怒只觉胸腑间气血翻滚喉头一甜“哇”的一声便喷出一口血来。 钟万仇在一旁见刀白凤神情呆滞显然是心有所想正待再说上几句火上浇油的风凉话不成想她忽地神色大变目光涣散面白如纸“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人也好似浑身无骨一般软软的倒了下去。钟万仇见她如此情状岂会不知她激怒攻心当即身形一闪来到刀白凤身后探手将她揽在怀中。看到怀中玉人神情恍惚面如白纸饶是他心狠手辣也不由得一阵怜惜当即道:“你当真信我所说的么?” 刀白凤闻言身子一阵心道:不错我与淳哥夫妻一场淳哥最是疼爱于我岂可因为这魔头的一番话便就此怀疑淳哥。想到此处心中略定倏地觉自己竟然被钟万仇揽在怀中煞是羞人当即挣扎着便要从钟万仇怀中起来。钟万仇倒也不急着此时占她便宜当即放开她微笑道:“美人切莫太过伤心坏了身子那段正淳不放在心上老子可是心疼的紧!”刀白凤听他言语下流虽是稍有厌烦想到他刚才将自己揽在怀中满脸关切一时间竟没来由的觉得心中一暖。秀目一瞥白了钟万仇一眼这才正容道:“你适才所说可是当真?”说着神情一紧道:“你……你……可不能骗我?” 钟万仇嘿嘿笑道:“老子生平从不骗自己的女人。”说罢目光猥亵在刀白凤身上一阵打量见刀白凤虽是俏脸羞红却难得的没有反驳只是兀自不肯相信的道:“我……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钟万仇听她如此说话便知她落入自己算计当即故作豪爽道:“这还不简单老子便带你去那镇南王府转上一圈暗中观察一番那段正淳若是正人君子自是不会有甚么行止亏欠之处若是他生性淫亵自会露出马脚。”说到此处好整以暇的看着刀白凤沉声道:“只怕你不敢和我去看便是了。”刀白凤闻言略一思量便道:“那又有甚么不敢?”钟万仇嘿嘿笑道:“难道美人你不怕看到自己夫君的庐山真面目么?”见到刀白凤脸色一变钟万仇接着道:“若是此行见到你那夫君早已将你抛诸脑后只顾自己风流快活你不伤心么?” 刀白凤身子一震双眼迷离想到自己那夫君的性情虽是不愿相信心中却知道这魔头所说只怕是有真无假了登时脸色再变俏脸苍白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开口说道:“就算你所说皆是真的我也要亲眼所见才会相信。”钟万仇见她入瓮微微一笑道:“如此也好美人你便收拾一番你我入夜前便在大理城中的沽月楼相会共去那镇南王府看看你那夫君的真面目如何?” 刀白凤闻言虽觉有些不妥一时间倒也想不出究竟不妥在何处略一思量便应道:“也好只是你切莫耍甚么阴谋诡计加害我夫君和儿子才是!”钟万仇闻言嘿嘿一笑道:“你儿子以后便是老子的儿子老子岂有加害自己儿子的道理至于那段正淳么?老子还不屑出手收拾他!”刀白凤听他一通“你儿子便是我儿子”的胡话脸上一阵烧心中又羞又怒恨声道:“你……你……若是再出言侮辱我便死在你面前……”钟万仇故作惊惧之状连连道:“夫人切莫想不开为夫不过一时口快一时口快而已……”说罢见刀白凤一脸薄怒便要作知道此时尚不是肆意调笑的时机连忙道:“夫人莫气倒有一件大事要说于你听。”见刀白凤兀自要怒忙不迭打断她道:“此事可是关于那天龙寺外的花子你莫非也不听么?” 三十五 恶贯满盈,执心似水暗汹涌(续) 刀白凤闻言脸色大变身子颤抖满脸不敢相信的神色愣愣的看着钟万仇好一会儿才惊慌失措的道:“你……你……你找到他了?”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他也不是个平凡之人倒也不算辱没了你。”刀白凤哪里顾得上他言语之中的戏谑之意满脑子全是那人忙不迭的问道:“他……他……究竟是甚么人?”钟万仇早有算计岂会现在就告诉她当即道:“夫人若是想知道今夜便和我去见识一下那段正淳的真面目如何?”刀白凤见她不肯说明一时倒也拿他无法恨恨的瞥了他一眼正要答应忽地想起一事连忙道:“你可不能从中捣鬼你若是使甚么阴谋诡计要挟淳哥我……我……我可不与你干休。”钟万仇嘿嘿一笑道:“夫人若是不放心我便在这里陪你如何?”刀白凤怎会愿意他留在此处可又怕他从中做鬼哪里敢让他走当即道:“你留在此处也可以……只是只是不准你……乱来……”说罢忽地又想起甚么连忙道:“不行你这人最是诡计多端我们现在便去免得这其中你耍甚么花样!” 且不说钟万仇答应与否但说那段延庆从钟万仇那里得了瓷瓶出了酒楼这大理城内食肆繁华行人众多他一个残疾之人满面伤疤行走在青石路上众人纷纷注视不已他早已习惯旁人冷眼自是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一路向东行了约莫两三里路远远见到一座大府邸府邸前树了两杆大旗旗上分别绣着“镇南”“报国”门上挂了一块匾额上书“镇南王府”四个烫金大字大门敞开门口站满了卫兵神色彪悍身形威武。段延庆举步来到石阶前门前的卫兵见有人来当即走出一人问道:“这里是镇南王府你是什么人?竟敢乱闯!” 段延庆冷眼看着那卫兵想起自己贵为太子竟然沦落到如此境地心中一阵悲凉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去把段正淳叫出来就说段延庆到访!”那卫兵不过是普通兵丁那里知道他的名头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衣衫破旧双腿残疾甚是不屑嘴角一撇道:“放肆镇南王爷的大名也是你个残废可以称呼的么?赶紧滚快别叫老子动手。”段延庆听他唤自己做残废当即眉头一皱手中拐杖倏地抬起随意一指那卫兵哪里知道他这拐杖的厉害只道他用拐杖指着自己想是要打自己当即探手便向拐杖抓去。只听“嗤”的一声那拐杖射出一股力道正中那卫兵胸口登时将那卫兵胸口戳出一个血洞那卫兵身子一晃一声不吭仰天便倒。 其他几个卫兵哪里想到他如此厉害一愣之下登时惊慌失措纷纷抽出腰间的单刀身形移动将段延庆围在中间。王府周围倒也有不少行人此时见到这等情形纷纷驻足远远观望口中低声诅咒段延庆不止。段延庆听在耳中心中好不怅然:想不到这段正明、段正淳兄弟在大理民间竟有如此声望也不知火云邪神那厮的计谋可否能奏效。想到此处甚是不屑的瞥了一眼四周的卫兵双手拐杖一撑身子凌空而起登时掠过一众卫兵径直从大门中冲了进去。一时间众卫兵竟然无一人反应过来只到他身影远远消逝于眼中才猛地醒转过来连忙高呼“刺客”反身冲进府内。 却说段延庆冲进府内行了不远便见远处一间厅堂厅中正站着五人当中一人身着紫袍方脸浓眉甚是威猛显然是久居上位之人。他身旁四人俱是身着朱袍形态各异眼中神光四射显然也是武功高强之辈。五人见到段延庆冲进府来脸色一变那四人齐声喝叱便要冲上前来那紫袍人探手虚按制止四人举步迎上前来。那四人见状也连忙跟在身后隐隐将紫袍人护在中间。段延庆瞥了那紫袍人一眼停下身来道:“你莫不就是那段正淳么?”紫袍人身旁四人听他直呼镇南王名讳神色大变甚是恼怒那紫袍人来到段延庆身前丈许停步拱手道:“在下正是段正淳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段延庆点了点头道:“你姓段某也姓段!”双眼精光四射直直的盯视着段正淳接着道:“某便是恶贯满盈段延庆!” 段正淳五人见她嘴唇不动便能出声说话当真是好奇不已待得听罢他自报名号俱是身子一震看向段延庆的眼神也变得谨慎许多却见段正淳眉头紧蹙沉声道:“原来是四大恶人之不知阁下来我大理所谓何事?”段延庆双眼微眯道:“‘来我大理’?什么时候这大理成了你段正淳的了?你和你哥哥段正明不过是窃位之人也配说什么‘来我大理’?”段正淳听罢心中一愣打量了段延庆一番道:“阁下何处此言?家兄身为大理皇帝乃是民心所向何来窃位之说?”段延庆听得“民心所向”四字饶是他如何痛恨这段正淳兄弟夺去他帝位也不得不承认这段正明确实深得民心当即道:“不错那段正明却是深得民心深得民心!”喃喃自语了片刻段延庆忽地眼中精光四射手中拐杖倏地一戳径直点向段正淳胸口的乳根穴段正淳听他自报名号便暗自提防岂会被他偷袭得手当即身形一转闪过来杖反手一指正是那大理段氏的绝学一阳指“嗤”的一声一道指力射出正点向段延庆的膻中穴。 段延庆手中拐杖稍稍移动正迎上段正淳那道指力只听“啵”的一声二人劲力相聚于拐杖的杖头身子俱是一晃。段延庆身子晃过脸上青气变幻便自止住那段正淳却是满脸通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连连退了五六步才止住身形。段正淳身后四人见他吃亏正待出手却听得段正淳惊呼道:“一阳指?阁下究竟是甚么人?怎会我大理段氏的不传绝学?”四人心中俱是一惊连忙护在段正淳身边满脸戒备的看着段延庆。却见段延庆“呵呵”怪笑了几声道:“我功夫比你如何?”段正淳面容一紧沉声道:“阁下武功远胜于我。”段延庆点了点头又道:“比你那哥哥段正明如何?”段正淳眉头紧蹙好一会儿才道:“若论武功家兄也不是你的对手。不过若是生死相搏阁下绝不是家兄的对手。” 段延庆瞥了他一眼道:“我身子不便你便道老子赢不了你哥哥么?”说道此处眼中凶光大放恶狠狠的盯着段正淳道:“老子一声颠沛流离受过多少人间苦楚经过多少生死之搏岂是你那享尽荣华富贵的哥哥能比得了的。若是一般比武还则罢了若是生死相搏那段正明必死于我手!”段正淳虽是不服不过心中却隐隐觉得:哥哥虽是多年苦修可是毕竟少与人生死相搏只怕……只怕……。想到此处忽觉这恶贯满盈段延庆甚是奇怪刚才虽是出手偷袭不过一动便止。可是听他言谈对自己兄弟又似有甚么深仇大恨一般心中一阵思量当即道:“不知阁下此来究竟所谓何事?怎会我大理段氏的一阳指?若是想在我大理行凶作恶我段正淳虽是武功不及你却也要好好和你斗一斗!” 段正淳身后四人听得他如此说身形移动将段延庆围在当中只待段延庆一声令下便要一齐出手。段延庆瞥了四人一眼道:“大理段氏大理段氏!你也配称大理段氏老子才是正宗的大理段氏!”声音古怪隐隐却能听出当中的愤恨和不甘。段正淳听得他如此说微微一愣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才道:“阁下何出此言?我兄弟乃是大理段氏名正言顺的子孙乃是受天龙寺枯荣长老……”说道此处忽地想起甚么神色大变满脸惊慌的看着段延庆颤声道:“段……延庆……难不成你便是那失踪多年的延庆太子?”段延庆听得他称呼自己延庆太子心中既是辛酸又是愤怒缓缓道:“不错我便是段延庆。”说着又瞥了段正淳一眼道:“可惜老子早不是甚么延庆太子了这大理国只知道你兄弟二人哪里还有人记得我这个太子!哈哈真是可笑真是可笑我一国太子沦落江湖成了人人喊打的恶人你兄弟二人窃取帝位反倒扬名天下享尽荣华富贵这世间可还有公道么!” 他腹语说话原本听不出甚么语气声调此番话说出来虽是一如过去毫无语气声调的变化可听在众人耳中却好似恶鬼嘶叫猛兽悲鸣一般甚是凄厉。段正淳脸色苍白愣愣的看着段延庆好一会儿才道:“延庆太子当年你失踪后大理国事混乱枯荣大师见此才支持我兄长登位维护大理安宁并非有心夺位……”段延庆仿佛听到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呵呵”怪笑了几声道:“并非有心?当真好笑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么?你兄弟趁大理兵乱从中起事夺去帝位这等事情岂是匆忙之间便可做得的?若无事前周密布置岂能如此容易?说什么枯荣大师支持哼!若非你兄弟掌控大理半数精兵我伯父岂会违心支持于你?”说到此处见段正淳脸上忽红忽白甚是难看又接着道:“就算这一切皆是巧合那段正明既无野心为何平复大理兵乱后不派人寻我反倒饶有滋味的做起皇帝来?并非有心夺位段正淳你莫非是在骗自己么?” 一旁的四人听得段延庆和段正淳之间一番对话竟然听得如此一番惊天的大事俱是脸色大变心中惴惴不安。段正淳看在眼里岂会不知他们心中所想正待说些场面话却见那段延庆忽地眉头一皱道:“我此来乃是有大事要告之你此事事关大理生死存亡至于帝位之争他日我自会找你兄弟讨回公道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说罢瞥了周围四人一眼又看向段正淳道:“此事关乎你的声名你若是不在乎老子便在此处说也无妨!”段正淳被他一番话说得晕头转向思量了一番才道:“不知延庆太子所说之事……”段延庆见他面色犹豫显然是不信可是旁边那人又催迫的太急当即道:“秦红棉、甘宝宝、阿萝、阮星竹、康敏!”说道此处瞥了段正淳一眼见他神色大变心中甚是不屑接着道:“她五人为你生下五个女儿此刻即将遭受大难你可还要我说下去么?” 一旁四人乃是段正淳多年的护卫岂会不知段正淳的风流韵事此刻听得段延庆言语提及的几个人名俱是段正淳当年的相好心中齐齐惊叹:这延庆太子怎会如此清楚王爷的诸多情人?段正淳每听得段延庆提及一女姓名脸色便苍白一分到最后听得五女为他诞下五女将遭大难心中一时间又悲又喜惊喜焦急分不清究竟是甚么念头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好一会儿才颤声道:“延庆太子所言当真?”段延庆瞟了他一眼好生鄙夷道:“若不是那人会利用你危害大理老子才不管你死活赶快寻一间密室我细细说与你听!” 段正淳此刻心性大乱当即不顾一旁四人劝阻径直将段延庆领到厅后的一间精舍中摒退左右掩上房门便要向段延庆问个究竟。他却不知段延庆趁他关门之际将早就准备好的瓷瓶打开用指甲挑出一些粉末装做无意便弹在他颈间。若是平常时候此等伎俩断断瞒不过端正处不过此时他心慌意乱心中全是那五女身影哪里还顾得上小心提防。段延庆见他毫无知觉当即便依照钟万仇所教说道:“我无意间得知你得罪了一个颇为厉害之人那人誓要报复于你于是便先从你的几个情人和女儿下手只怕此时她们已遭不测了!” 段正淳听闻身子颤抖忙不迭的问道:“延庆太子她们当真不测了么?那人是谁?竟会如此狠毒?”段延庆瞟了他一眼道:“你这人最是花心不过家有贤妻还偏偏要出去拈花惹草你惹到那人武功高绝最是心狠手辣此番你当真为我大理惹出大祸了!”见段正淳一脸疑问接着道:“那人便是近几年名震天下的火云邪神你惹上他只怕便是枯荣大师也护不了你了!” 段正淳闻言一愣问道:“可是那江湖传言‘北乔峰南慕容火云邪神镇西东’中的火云邪神么?”段延庆点了点头道:“不是他又是谁此人虽是颇有侠名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你竟然惹上他当真是不知死活!” 三十六 大轮明王,贪念如火刀锋寒(一) 段正淳脸上神色大变显是颇为惊慌眉头紧锁思索良久才道:“我倒也听说过这火云邪神的名头听说就连丐帮前帮主汪剑通都不是他的对手武功端的是了得只是我大理段氏和他从来没什么来往更谈不上恩怨了延庆太子说我惹上他这是从何说起?”段延庆瞟了他几眼眼神甚是不屑道:“从来没甚么来往倒是真的不过这恩怨么可是相当深了。[..tw超多好看小说]”见段正淳一脸不解段延庆也懒得和他罗嗦当即按照钟万仇的交待说道:“那甘宝宝你可记得??”段正淳闻言一愣又惊又喜连连点头道:“记得记得!”段延庆见他一脸沉迷渔色的样子好生鄙视:哼便让你高兴片刻等那人的手段施展出来到时你哭也没地方哭去。想到此处仿佛见到段正淳日后的惨状甚是快活怪笑了几声道:“那甘宝宝为你生下一个女儿生辰乃是庚申年二月初五丑时你算算时日可对么?” 段正淳脸色一变连忙屈指演算转瞬之间脸上便生出狂喜之色颤声道:“没错没错正是我的女儿她……她……宝宝还好么?我的女儿现在在哪里?”段延庆见他如此形状颇觉他不知死活“呵呵”怪笑道:“宝宝?你倒是叫得亲热可是这宝宝两个字却不是你叫的凡是这么称呼甘宝宝的都被那火云邪神杀死了。”说道此处瞟了段正淳两眼道:“且不说别的就凭你敢这么亲昵的称呼那甘宝宝那火云邪神便不会于你干休!以他的凶名不将你一族杀的鸡犬不留倒才怪了。”段正淳又惊又惧甚为不解问道:“这……这是为何?”“为何?”段延庆颇觉好笑道:“那甘宝宝乃是火云邪神的妻子你坏了她的身子她还为你诞下一女若是换做是你你可会善罢甘休?” “啊!”段正淳大吃一惊脸上神色变幻忽白忽红双手颤抖眼神飘忽颇有些惊慌失措的意思好一会儿才道“这……这……怎么会这样?宝宝……啊不甘宝宝当年并未提及此事我还道她只是普通少女谁料想竟会如此……”段延庆见他如此形状心中的鄙视之情无以复加说道:“那甘宝宝之事只是其一你当年曾经坏过一个叫阿萝的女子的身子那阿萝回到江南后现自己有了身孕无奈只得嫁与了当地大户并也为你诞下一女你可知道么?”段正淳心中兀自在担心那甘宝宝之事此时忽地听段延庆说道阿萝为他诞下一女心中一时间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念头交杂缠绕当真是说不出的滋味儿。(..tw好看的小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脸色凝重道:“难不成这阿萝也是那火云邪神的妻子不成么?” 段延庆“呵呵”怪笑了两声道:“那倒也不是不过也差不了多少。这阿萝乃是火云邪神恩师之独女火云邪神对她甚是疼爱原本他并不知道你负那阿萝之事偏偏他前几年江南之行正好到了这阿萝的家中这才得知此事。火云邪神当即怒不可遏便要返回大理取你项上人头若非他师门有事只怕你早已化作冢中枯骨多时了。”说到此处稍一停顿瞟了那脸色苍白的段正淳一眼接着说道:“你风流成性也就罢了偏偏惹上这么个大敌此番我大理段氏若是因为你而惨遭灭族你便是我大理段氏的罪人!我看你到了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我大理段氏的列祖列宗!”段延庆的腹语虽无声调语气不过此番话说出来端的是言辞犀利威严十足段正淳听在耳中忍不住心中一阵惊慌额上顷刻间便布满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不时顺着眉梢鬓角缓缓流下。思量了好一番段正淳忽地神色一震眼中生出一丝精光瞥了段延庆两眼语气甚是平和的说道:“非是正淳不肯相信只是如此机密大事不知延庆太子如何得知?” 段延庆闻言心中一动:这段正淳果然是久居上位之人倒也不是几句话便能轻易蒙骗过去的。想到此处双眉一振心道:只可惜饶是你心思缜密却也逃不出那人的算计这等小事那人早就算计妥当更大的陷阱早就已经布下可惜你却不知道。一念及此忽地心中一震:那厮如此精于算计会不会也将我算计于其中?此事倒是要小心计较免得倒是中了他的算计还不知道。正自思量忽听耳边传来一声道:“段兄还不赶快应付那段正淳莫不是在担心某算计你么?”段延庆闻言身子一震若不是只到自己此刻伸出精舍便要忍不住四下打量一番眼角余光见到段正淳正自一脸轻松的看着他颇有得意之色显然对刚才的声音并无所觉心中不由一阵紧:早知那人武功高强竟不成想会高到如此地步。这精舍十丈之内早被那段正淳的人严加把守起来他能在十丈之外将声音又稳又准的送到我耳中且不让离我不过三尺远的段正淳觉光是这份功力便是我身子无碍再苦练上三五十年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想到此处段延庆哪里还敢犹豫双眼微眯道:“段正淳你莫非是在怀疑我么?哼!若非怕那火云邪神毁了我大理段氏的根基老子才懒得理你死活。”见段正淳兀自一脸笑意甚是不屑的瞟了他一眼道:“那火云邪神已经动手了我大理段氏的盖世绝学六脉神剑已然被他夺了去那甘宝宝、秦红棉、阮星竹和康敏以及你那五个女儿已然落在他手上信或不信就由你了。”段正淳听罢大吃一惊仔细打量了段延庆一番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真假来。段延庆面部筋络受损哪里会有甚么表情只是双眼间或一轮便算是神色变化了。段延庆见他盯着自己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当即道:“老子懒得理你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大理段氏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大不了倒是便将你交出去平息那火云邪神的怒火便是了。”说到此处忽地一顿骂道:“你***动谁不好偏偏要动那火云邪神的女人?你自己的老婆也算得上是个美人了你不将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反而风流成性惹出如此大祸来!” 段正淳原本以为他不过是危言耸听想要趁自己惊慌失措之际好从中得利。此刻听得他如此说话颇觉他并不像在耍甚么阴谋诡计当真像是关心大理段氏一般当即心中一阵犹豫又看了段延庆两眼才缓缓道:“延庆太子所言当真么?不是要对正淳用甚么心机么?”段延庆瞟了他一眼呵呵怪笑道:“难不成你以为自己是个甚么人物么?”说着扫了他一眼道:“你哥哥段正明或许算是个人物倒还只到我算计算计至于你么?不过是条情的野狗罢了杀你还嫌脏了爷爷的手!”段正淳闻言当即脸色大变正待反驳段延庆又道:“懒得和你这野狗多费唇舌回去告诉你哥哥那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近日便要杀上天龙寺你兄弟若还是段氏子孙便与我一同助天龙寺共渡难关。”段正淳听罢当即一愣道:“甚么?吐蕃国师?怎地我大理未曾接到吐蕃的国书?那鸠摩智到天龙寺所为何事?” 段延庆道:“那鸠摩智不知从哪里得知我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便生了巧取豪夺之心只是那六脉神剑的剑谱早就被火云邪神夺去那鸠摩智岂会相信定然不肯干休此番定是一场生死之战那天龙寺对我大理段氏而言何等重要此番死战不知能否保存!”段正淳略一思量便知道此事的可怕之处在精舍内来回踱步好一会儿才扬声道:“朱丹臣、储万里门外听命!”声音未落便听两人应道:“臣在!”段正淳沉声道:“朱兄弟赶去皇宫面见皇上就说……就说……延庆太子驾临还带来的天大的消息请皇上来此一聚!”说罢微微一顿又道:“储兄弟前去天龙寺求见本因方丈询问那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是否近日便要造访天龙寺。”门外两人闻言不敢耽搁连忙道:“朱丹臣、储万里领命。”声音落下便听得两人脚步匆匆顷刻间便去得远了。 段正淳听得两人去得远了猛地回头盯视段延庆道:“延庆太子此事事关我大理段氏兴旺我相信你虽是恨我兄弟却也断断不会拿此事来算计我兄弟。此番大难将至还请延庆太子助我兄弟一臂之力!”段延庆心中冷笑:区区的鸠摩智岂是那人的对手此番算计你兄弟却不是我而是那人怪就怪你惹到他了。想到自己弹到段正淳颈间的药粉心中一阵猜测:只是不知那人的药究竟有何效力怎地这许久还不见这段正淳作。正自思量忽地见到段正淳双眼盯视自己当即装出思量的样子段延庆眉头微皱道:“哼!我可不是你因为几个女人便将我大理段氏几百年的基业置于危险境地。” 段正淳闻言脸上一红讪讪笑道:“延庆太子所言那火云邪神之事可是当真?”段延庆拄着拐杖不去看他兀自打量起精舍内墙壁上悬挂的字画缓缓道:“你自己做的事难道还不清楚么?”说到此处忽地回头看向他道:“说来甚是奇怪你身为大理镇南王什么样的女子你得不到偏偏要招惹那火云邪神的女人?”见段正淳一脸愧色接着道:“你那王妃也算是一代尤物了难不成当真如外面传言你那王妃只是你为了收拢摆夷人心而做出的交易么?” 段正淳脸色倏地一变忙不迭的摇头道:“延庆太子何出此言正淳与拙荆甚是恩爱绝非外间传言那样!”段延庆呵呵怪笑煞有其事的打量了段正淳一番道:“甚是恩爱?看来你这厮非但花心而且非常虚伪。你夫妻若是恩爱岂会两地分居你又岂会沾惹这许多女子?这其中虽有你花心的缘故只怕最多的还是你不甘心受摆夷族左右甚是厌烦年纪妻子居多吧?” 说罢见段正淳一脸戚戚的神色岂会不知自己正说中他心底当即按照钟万仇所教继续道:“你那妻子毕竟是摆夷女子不懂得礼数忝居正室之位想来甚是不合你性子你们的婚事不过是碍于大势而已吧!”段正淳听得他句句说中自己心头心中颇有些知己的感觉正自感慨他所说忽地心中一动:这段延庆怎会对我夫妻之事如此清楚莫非这镇南王府中有他的探子不成?想到此处联系起此前他言行举止当即豁然开朗沉声道:“延庆太子当真是好算计莫非要利用我那拙荆好行使你的重夺帝位的大计么?” 段延庆眉头一挑不去看他回头看着墙上的一副山水淡淡的道:“怎么?不成么?反正你与你妻子也无甚真情便让我利用一番又能如何?”见那山水甚是高远颇有些飘然出尘的味道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倒是挺为你那妻子不甘如此真心待你却换来你一番虚情假意当真是可怜!”段正淳闻言冷哼一声也将目光投向那副山水道:“延庆太子此言差矣家国大事岂能儿女情长。我与拙荆虽无真情不过若是我好言相慰料她也不会相信你此番言语你还是趁早死了心吧!” 三十七 大轮明王,贪念如火刀锋寒(二) 段延庆此时已将钟万仇着重交待的诸般言辞说完当即懒得应付那段正淳煞有心情的观赏起精舍内的字画来。段正淳见他沉默无语只到自己的一番言辞定难让他打消对付自己兄弟的念头心中盘衡:这段延庆身残志坚武功更是远胜于我若是他暗中行事倒是颇为难防待得此番事毕倒要和兄长好生算计一番。过了许久忽地听得门外有人道:“臣等参见皇上。”段正淳心中一动只到是自己兄长保定帝段正明到了当即几步来到门前只听一人道:“诸卿平身吧!”未等他伸手开门那人已从门外将门推开。段延庆此刻也将目光从墙上字画上收回循声望去但见一人身着明黄长袍上绣金龙剑眉长须相貌清癯的男子推门进来。 段正淳一见来人脸上神色一整拱手折腰道:“臣弟见过皇兄!”那人正是保定帝段正明闻言点了点头道:“淳弟不用多礼了。”说着伸手将段正淳托起随即看向段延庆略一打量沉声道:“这位前辈不知如何称呼?”段延庆嘿嘿道:“你便是那保定帝段正明么?”说着目光在他身上一阵打量接着道:“那朱丹臣想必已将我的身份告之你了你只叫我前辈却不肯尊称我为延庆太子怎地你是不肯认我呢?还是不肯相信。”段正明见他口唇不懂居然能够说话甚是诧异待得听完他说话脸色一变道:“延庆太子早在当年兵乱之时失踪多年未有音讯前辈此刻突然说你便是延庆太子正明实在无法相信!” 段延庆眼中精光四射这段正明虽是他堂兄不过此时他心中只有被他夺去帝位的恨意手中拐杖倏地一探径直指向段正明喉下七突穴正待痛下杀手忽地耳边再次传来那人的声音:“段兄切莫一时痛快坏了你我的大计!”段延庆心中猛地一震手中拐杖伸到段正明尺余处当即停滞不前不住颤动隐隐笼罩段正明上半身十余处大穴。段延庆一言不出手便是杀招饶是段正明早有戒备仍是大吃一惊当即也不闪躲举步上前探手便是一指只听“嗤”的一声便是一道指力点出。段延庆眉头一皱手中拐杖当即一定登时也是一股力道射出两股力道凌空相撞“啵”的一声两人浑身皆是一震段正明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身形不稳当即退后了一步。心中骇然再看那段延庆只见他身形一晃便止脸上隐隐透出一层青气一现即消。 段正明脸色大变心道:这人点穴功夫如此高明倒也罢了刚刚那道劲力分明就是我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力而且功力之深远在我之上难不成……难不成……他当真是我那堂弟段延庆么?想到此处双眼精光灼灼径自盯视着段延庆想要从相貌上分辨一番奈何段延庆脸上受过数处刀伤早已容貌大变哪里分辨的出来。段延庆见他如此出出神的打量自己自是知道他的心思道:“嘿嘿你的一阳指与我相较谁高谁下?”段正明略一沉吟道:“若论一阳指是你胜我半筹不过若是生死相搏我必然能胜你!”段延庆眼神萧索道:“不错没想到你身居高位这么多年来武功竟然丝毫没有阁下。”说到此处甚是怅然好一会儿才道:“若非我身子残疾以你的天资纵是你经年苦修也绝非我的对手!” 段正明点了点头道:“不错单凭阁下这手用拐杖出一阳指力的功夫便胜过正明许多了!”段延庆听他如此说颇觉欣慰当即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举步走到一旁继续欣赏起墙上的字画。一旁的段正淳自段延庆倏地出手便全神戒备只待兄长稍有危险便要出手。二人交手不过一招段正淳却是看得胆战心惊没想到这段延庆的一阳指力竟然仍在自己兄长之上心中颇觉意外此刻见二人罢手心中略安当即走到门口示意门口的三人退下伸手将房门掩上。转身来到段正明身旁低声将段延庆所言之事一一说给他听。段正明听得段正淳一番诉说脸上神色不住变化待得他说完段正明打量了正自欣赏字画的段延庆一眼略一皱眉对那段正淳道:“淳弟不是为兄说你你这风流性子何时能改改!此事若是当真你可为我大理惹下大祸了!” 段正淳脸上一红讪讪一笑道:“皇兄臣弟当时确实不知若是知道会招惹这么厉害的对头臣弟自是万万不敢!”段正明叹息一声略带责备的瞥了他一眼沉吟了一番道:“可派人去那天龙寺了么?”段正淳神色恭谨道:“臣弟已经派那储万里去了他快马加鞭此刻应当快回转了!”段正明点了点头道:“那火云邪神之事倒也不是太难若是他通情达理便任由他处罚你一番也就是了若是他不依不饶我们便广邀武林同道和他斗上一番就是了我便不信我大理段氏还斗不过一个江湖草莽。”见段正淳连连点头叹息一声道:“倒是那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有些难缠!” 段正淳闻言一愣道:“臣弟觉得此事倒也不难那鸠摩智分明是贪图我大理段氏的绝学只需派出高手将他打便是了又有何难缠之处?”段正明听他如此说摇了摇头道:“淳弟你想的太过简单了那吐蕃对我大理虎视眈眈只是一直以来我大理背后有大宋鼎力支持加上那吐蕃并无借口故而才相安无事。”微微一顿接着道:“此番那吐蕃国师前来明里是为了那六脉神剑谁知道暗里是不是为了启衅?”段正淳听罢眉头紧锁苦苦思量好一会儿才道:“皇兄那六脉神剑乃是我大理段氏世代相传的绝学岂能就此给他!”段正明颌道:“不错我大理的绝学自是不能给他如此一来双方必定有一场大战若是天龙寺败了我大理段氏自是名声扫地威信全无!若是胜了哎……那便难了!” 段正淳甚为不解道:“皇兄可是担心那鸠摩智因此会鼓动吐蕃与我大理为敌么?”段正淳摇了摇头道:“那大轮明王武功甚是了得我听得传言那鸠摩智的武功甚高更是独创一门绝学火焰刀与我大理段氏的一阳指一般乃是以内力化做刀形甚是厉害。如此武功便是枯荣长老出手也定是一番苦战。若是倒是伤了他岂不给了吐蕃出兵的借口么?”段正淳闻言恍然大悟道:“胜不得败不得!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段延庆在一旁听他兄弟二人谈论那大轮明王鸠摩智全然不将钟万仇放在眼里忍不住心中鄙夷:哼若是你们知道那人的武功手段只怕到时哭都来不及!想到此处忽地耳边传来那人声音:“段兄想不到这段正明兄弟如此小瞧于我倒是要麻烦段兄好生敲打他们一番了!” 段延庆闻言一愣:这人当真小气便是被人小瞧也不肯罢休。当即便依照他交待说道:“你兄弟似乎太不把那火云邪神放在眼里了吧!”段正明听他说话回看向他道:“哦阁下如此看重那火云邪神难不成那火云邪神当真很生了得么?”段延庆见他并不称呼自己为延庆太子知道他不肯承认自己身份心中愤恨呵呵怪笑道:“哼!枯荣长老便是武功再高胜得过那前丐帮帮主汪剑通么?连那汪剑通都伤在那火云邪神手上这大理有谁能挡他?”见段氏兄弟眉头紧锁段延庆心中稍感欣然接着道:“那火云邪神心狠手辣睚眦必报除了那汪剑通在他手上逃得一命再无其他活口。他受此夺妻大辱岂会善罢干休?”说道此处轻声叹息道:“以我的武功在他手上连一招也接不住换做天龙寺中的高手如何?换做枯荣大师如何?换做你兄弟又当如何?” 段正明兄弟闻言脸色大变段延庆的功夫可是他们亲自见识过的犹在他们兄弟之上如此功夫竟然在那火云邪神手上走不出一招那火云邪神的武功又是何等可怕!段延庆见他兄弟脸色大变心中冷笑道:“以他的功夫若是与我大理段氏为敌试问我大理段氏有谁能逃出他的掌心?”微微一顿又道:“单单一个火云邪神已经如此厉害若是惹出他门派中的高手又当如何?”狠狠的瞪了段氏兄弟一眼道:“到时我大理段氏将会亡族灭种皮毛不存而你们兄弟便是我大理段氏的千古罪人!”段氏兄弟显然已经想到那等后果脸色苍白如纸惊惶不已段延庆呵呵怪笑盯视这段正淳道:“据说五年前那火云邪神便杀上天龙寺大败天龙寺中诸多高手甚是从容的将那六脉神剑的剑谱夺去此等强敌便是你这只知风流的蠢货惹来的你可知道么!” 段正明原本还不知此事此时听他说来登时大惊失色忙不迭的问道:“这……这……此言当真?”说着回头看向段正淳只见段正淳神色恍惚满脸惊恐颤声道:“臣弟……臣弟……已经派那储万里去天龙寺印证此事……”正自说着忽听的一人脚步匆匆气息吁吁的跑来远远便喊道:“启禀王爷储万里有要事禀报!”段氏兄弟闻言神色一震段正淳忙不低道:“储兄弟赶快进来!”只听房门吱呀一声一人气息紊乱满脸汗水正是那储万里猛地见到房内的段正明和段正淳储万里神色一整强自平缓气息就要跪下见礼。段正淳见他还要施礼连忙制止问道:“大事要紧储兄弟本因方丈怎么说?” 储万里气喘吁吁的道:“启禀皇上、王爷一切皆如……皆如……”说着瞥了一旁的段延庆一眼接着道:“皆如他所说那吐蕃国师大轮明王前几日确实给天龙寺送去了拜帖说是这几日便要到访听本因方丈说正是为了那六脉神剑而来!”段氏兄弟闻言脸色惨淡心中一阵叫苦正自烦闷却听那储万里又道:“本因方丈还说那六脉神剑剑谱的原本早在五年前便已被火云邪神夺去了!现下寺中只剩下诸位大师后来依照回忆誊写出来的善本不过因为有一道剑法无人修习已然失传了!” “啊!”段氏兄弟闻听此言忍不住齐声惊呼。段正明瞥了一旁的段延庆一眼心中一阵叫苦:想不他所言之事竟句句属实如此一来那火云邪神便成了我大理段氏最大的祸患。哎!想不到淳弟一番风流竟为我大理段氏惹出如此大祸来!此番应当如何是好?想到此处心中一阵焦虑忍不住又瞥了段延庆一眼。段延庆见他连连打量自己心中冷笑道:“哼!段正明此番你弟弟为大理段氏惹出如此大祸我倒要看看天龙寺的宗老们如何处置!”说罢举步便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道:“我明日便会赶去天龙寺助我伯父枯荣大师抵御那大轮明王鸠摩智至于那火云邪神哼你们兄弟便好自未知吧!” 举步来到门外见朱丹臣三人端立门外呵呵怪笑道:“可惜了这几条狗了还不够那火云邪神一根手指杀的!”说罢手中拐杖撑起径直往外走去正自走着忽见大门外进来一个青衣公子身形修长体态风流甚是俊俏双目好似朗星唇红齿白手中执了一柄折扇边走边摇甚是潇洒脚下落足无声显是轻功极佳。段延庆正自打量他忽地听得耳中那人道:“段兄眼前此人便是你那儿子可还像你?”段延庆闻言一愣脑海中一阵眩晕眼前阵阵黑胸中反复呼啸着一个声音:这……这……这便是我儿子? 却听那青衣公子道:“爹爹这位前辈是何人?”说着拱手便向段延庆一礼。段延庆听得他如此说话微微一愣循着那青衣公子的目光回头望去只见段正淳正和段正明举步出了精舍边行边道:“誉儿这位……这位……”说道此处回头看了段正明一眼见他点了点头这才接着道:“这位乃是段延庆前辈乃是江湖中大大有名的人物!”段延庆听得他如此说岂会不知眼前这青衣公子便是那段正淳的爱子近年来声名鹊起的镇南王世子段誉当即一愣:这段誉怎会是我儿子莫非那火云邪神骗我不成?正自猜度耳边忽地又传来那人声音:“段兄不用疑虑此子却是你亲生儿子其中种种改日你见了那‘长观音’便知。你若是不信可仔细看看此子容貌便知真伪!”段延庆闻言身子一震忙不迭仔细打量那段誉只见那段誉容貌俊秀和自己年轻之时倒有七八分相似回头再看那段正淳又瞧瞧段誉略一比较只见两人一个脸方一个脸尖相貌完全不像心中登时再无怀疑只觉说不出的一阵快活。 三十八 大轮明王,贪念如火刀锋寒(三) 次日清晨段正明与妻子话别当即出了玉慈宫径直奔宫外而来此番去那天龙寺寺中高手极多段正明自身也是高手倒也没带甚么侍卫孤身一人纵马而行。(..tw)正行到宫门处便见到段正淳和段誉二人各牵一马正端立在宫门外等候。段正明驭马而行行到近前只见那段誉一脸兴奋想来是知道此番之战颇为期待。再看那段正淳脸色苍白眼神涣散脚步虚浮眉头不禁一皱道:“淳弟莫不是身子不舒服么?怎地脸色如此之差?”段正淳闻言脸上一红讪讪道:“臣弟无碍只是昨夜思量那火云邪神之事睡的晚了些身子有些乏倒叫皇兄担心了!”段正明闻言心中暗自叹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非你风流好色岂会惹出如此大祸。又瞟了他一眼见他双眼浮肿毫无精神显然是彻夜未眠的样子登时一阵不忍点了点头道:“淳弟也不必太过担心那火云邪神虽是出名的心狠手辣毕竟还是正道中人想来那段延庆不过是危言耸听而已。”说罢见段正淳神情恍惚虽是连连点头却明显没将番话听进去段正明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安慰只道他心中惴惴不安倒也没往深处想。 三人略一寒暄当即便纵身上马径直奔那点苍山而去。天龙寺便在点苍山中岳峰之北段氏历代祖先皆好佛学往往年老时便避位为僧俱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因而这天龙寺便成了大理皇室的家庙。大理境内佛寺甚多偏偏这天龙寺最为尊荣每有皇帝出家之后子孙便在他生辰之日前往这寺中朝拜每次朝拜必有奉献。十几代下来这天龙寺的规模愈宏大构筑清丽又极占形胜虽是名声不如那中原的五台、普陀、九华等佛门胜地的名山大寺其实已然不逊这许多名寺。寺中有三阁、九殿俱是一时名胜更有崇圣三塔乃是天龙寺五宝之每日清晨云山雾罩三塔在云海中巍峨耸立端的是天下胜景。寺中还有一小潭每逢风和日丽之时潭中可见三塔倒影大理百姓故而皆称崇圣六塔天、地、塔俱在一坛之中甚是奇妙。 这点苍山风景秀丽葱葱郁郁只是三人担心天龙寺中情形一路上赶路颇急哪里有心思欣赏途中美景不消一个时辰便到了那天龙寺。段正明平日里经常来谒见他叔父本因方丈是以对这天龙寺甚为熟悉当即径直从那瑞鹤门而入穿廊越院一路向西来到那牟尼堂前。段正明举步上前双手合十道:“打扰诸位大德高僧段正明携弟段正淳、侄段誉特来谒见。”只听咯吱之声响起木门缓缓打开一个枯黄精瘦的僧人从木门中缓缓走出正是那天龙寺的方丈本因和尚。这本因虽是段正明的叔父不过出家人不论俗礼也不叙家族辈分见到段正明三人只是双手合十微微点头三人见状连忙合十还礼。本因打量了三人一番这段正明虽是甚为一国之君武功修为却是半点未曾放下那段誉更是深得枯荣大师真传武功更在其父之上本因看罢二人微微一笑心中颇觉欣慰。待得他看到那段正淳时却见他眼角带赤眉间猩红气息紊乱脚下虚浮分明是纵欲过度掏空身子的迹象忍不住眉头一皱沉声道:“镇南王爷这女色乃是我辈习武之人的大忌你如此放纵只怕血气虚耗对你身子不利!” 段正明这才恍然大悟双眉紧蹙回头望向段正淳眼中尽是责备之色段誉也是眉头紧锁冷眼瞥向段正淳。段正淳见三人目光皆看向自己当即老脸一红讪讪道:“多谢大师指点正淳知道了以后自是修心养性潜心习武!”本因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说罢回头对段正明道:“就请三位随我进去吧!”说罢头前领路径直进屋段正明三人连忙跟在他身后入了那牟尼堂。屋内甚是空旷只摆放了六个蒲团有五人端坐于蒲团之上其中四人是僧人三僧身形枯槁容貌苍老另外一个僧人端坐于东面壁而坐在他身旁还端坐着一个青袍人同样是面壁而坐身旁放了两根拐杖正是那四大恶人之恶贯满盈段延庆。段正明认得那身形枯槁的三僧分别是本因的师兄本观、本相以及本因的师弟本参至于那个面壁的僧人却是不曾见过当即双手合十恭声道:“段正明见过诸位大德!”本观三僧面带微笑双手合十便算是见过了礼了。 段正明不认得那面壁僧人段誉却是认得他一身武功皆是此僧所授当即冲三僧合十一礼几步来到那面壁僧人的身前屈膝便跪连连叩道:“弟子段誉见过枯荣大师!”段正明和段正淳闻言身子一震这枯荣大师身份甚是尊贵武功更是忝居天龙寺之只是在当年大理兵乱时曾经现身二十几年来苦修那枯荣神功从不见人便是传授段誉武功也只是派沙弥传讯不曾见过此时见得他现身哪里还不知道今番天龙寺定是大难临头当即双手合十躬身行礼。枯荣大师缓缓道:“强敌日内便至天龙寺百年威名岌岌可危值此大难之际你等能尽数前来倒也不曾辱没了大理段氏的名头。”段正明听得他这般说分明将那段延庆眼包含在内如此一来便是承认了他的太子身份登时一阵尴尬。 却听那枯荣大师道:“延庆本是大理太子二十年前兵乱他惨遭仇家追杀落的如此境地虽说在江湖上声名狼藉倒也着实可怜。此番强敌来临他能只身前来共赴大难倒也颇叫老僧欣慰。”段正明刚刚起身便听他如此说心中一阵不快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只得呆立在哪里。段正淳却是按捺不住出声道:“枯荣大师这段延庆杀人如麻更是被江湖上称作恶贯满盈忝为那四大恶人之。我大理段氏若是收留如此之人被江湖同道知道岂不坏了我大理段氏的名声……”不等他说完猛听得枯荣大师“哈”的一声巨喝房中众人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一时间竟然头晕目眩身形晃动。段正明知道这是佛门中一门极为上乘的功夫“狮子吼”一声断喝之中蕴含极为霸道的内力非但有警慑敌人之功更有那一喝伤人的之力! 当即调息运气平复体内涌动的气血眼角打量房中众人只见那本因、本观诸僧身形一晃即止面色如常显然是内力深厚丝毫未受影响。心中大为佩服。枯荣大师身边的段延庆和段誉背对着他看不到脸上神色二人身形也是略晃即止全然无碍一身修为明显在自己之上。那段延庆修为高过自己段正明昨日便知此刻见他丝毫未受枯荣大师的“狮子吼”影响倒也不甚为意倒是见到段誉如此修为心中甚是欣慰颇觉大理段氏后继有人。正自欣喜忽地眼角余光瞥到身旁的段正淳只见他神情恍惚双眼迷离脸色苍白颊上一抹绯红身子不住颤抖甚是痛苦。段正明一看便知他已然身受内伤当即顾不得旁的连忙来到他身后内力贯注指尖伸手便点在后脑的风府穴上一阳指力缓缓贯注。 好一会儿那段正淳才回过神来喘息道:“多谢皇兄!”段正明收回左手退在一旁瞥了那枯荣大师的背影一眼心中甚是不满碍于他的身份也不说话。却听那枯荣大师道:“正明、正淳你二人心中可有不满?”段正明瞥了段正淳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上前一步躬身道:“正明不敢只是淳弟身子不适当不得大师一喝。”枯荣大师闻言“哼”了一声道:“身子不适?怕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吧!”声音甚是严厉颇有责难之意。段正明不敢回答只是躬身不语。枯荣大师又是一声冷哼道:“堂堂的大理镇南王身子竟然亏空到如此地步当真是可笑之际若是被江湖同道知道还不笑掉大牙!”微微一顿又道:“正明你身为兄长也不好生管教他一番还为我大理段氏惹来如此强敌待得应付了那大轮明王鸠摩智后便让他此去大将军的职位军中事宜便交与誉儿掌管只让他做个闲王就是了甚么时候禁了女色功夫长进了再说吧!”寥寥数语便夺去了那段正淳的权柄直将房内众人惊的哑口无言。 段正明躬身看着脚下眉头绞在一处心中虽是不服却也不敢反驳当即道:“是正明谨尊大师法旨!”枯荣大师“嗯”了一声声音柔和了许多显然是颇为满意段正明的反应说道:“誉儿你且起来吧你归去这几年功夫倒是颇有进境来做到我旁边来。”本因见枯荣大师如此说话当即出门不一会儿便取回三个蒲团分别交与段正明三人。段誉接过蒲团也不理会段正淳伤势如何当即面壁坐在那枯荣大师身边。本因端坐与自己的蒲团上段正明兄弟见状也取了蒲团坐于众人下手。枯荣大师待得众人坐毕这才开口道:“延庆已将那火云邪神之事细说于我听了想不到这人几年不见功力竟然精进如斯只怕是合在座诸人之力也不是他的对手。偏偏正淳又招惹了他哎!”长叹一声接着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此番他定不会善罢干休与之比起来那鸠摩智之事不过是疥癣之疾。” 一旁的段誉听得入神忽地开口问道:“大师那火云邪神当真如此厉害么?难道在座诸位大师合力也不是他的对手么?”众僧闻听此言脸上俱是一红甚是尴尬竟无一人应答还是那枯荣大师叹息道:“誉儿还记得五年前之事么?当时你被人所擒在你体内种下邪术你母亲送你来到天龙寺求救擒你之人便是那火云邪神!”段誉闻言身子一震如此大事他岂会不记得若非此事他也不会悉心习武此刻听得枯荣大师道来心中更是好奇正待再问却听枯荣大师道:“那人的邪术甚是厉害合寺之中竟无人能解他暗中窥视被我识破行藏当即便出手夺经我五人全力抵挡除我之外尽皆伤与其手被他夺去剑谱从容而去。”说道此处声音甚是萧索颇有些英雄迟暮的意思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当日若非他手下留情只怕这天龙寺早已尸横遍野了。” 众僧经历当日一战静养多日才治好伤势此番再听得枯荣大事娓娓道来禁不住又想起当日情形顿时个个神色黯然垂不语。段氏兄弟听得枯荣大师如此说心中更是惊惧不已虽是知道那火云邪神武功极高竟不成想会高到如此地步闯寺夺经无人能挡合寺高手竟尽皆伤于其手上。正自愁苦忽听得那段誉道:“大师那我所中邪术究竟是何人所解此人能解此术定能抗衡那火云邪神何不请此人相助?”枯荣大师微微叹息道:“说来惭愧你所中之术换做七圣封神之术甚是奇怪早已失传多年合寺上下无人能解若非那火云邪神留下了化解之法只怕你此时早已不在人世了!” 众人听得一愣正自纳闷却听段誉道:“如此倒是奇怪了?他先是在誉儿身上种下邪术后又留下化解之法难不成便是为了那六脉神剑么?”枯荣大师道:“不错他前番来此正是为了那六脉神剑据他所所言乃是为了观摩六脉神剑的劲方法擒你不过是为了交换而已后来他夺去剑谱更曾许诺说他日会救我大理段氏一次算作报答!”段正淳闻言忍不住“啊”的一声心中窃喜连忙道:“如此说来倒是可以据此化解与那火云邪神的因果了?”话一出口便觉不妥果然众人听闻此言纷纷怒目而视那枯荣大师更是斥责道:“住嘴!我大理段氏岂会仰仗他人鼻息苟存此番他若前来唯死战而已正好也了却他夺我剑谱的因果!”段正明听闻段正淳之言也忍不住横目瞪了他一眼沉声道:“大师所言极是我大理段氏绝不能就此罢休定要与那火云邪神好生较量一番才是。” 三十九 大轮明王,贪念如火刀锋寒(四) 枯荣大师闻言甚是欣慰道:“事有轻重缓急火云邪神之事虽是要紧不过此刻那大雪山大轮明王之约转瞬即至倒要好生应付才是正明你也一起参详参详吧!”本因听得枯荣大师如此说当即从怀中取出一个金光灿灿的物事来起身上前段正明见状也连忙起身上前迎去。(..tw好看的小说)本因将那物事递在段正明手中略一点头便回去坐下。段正明接过那物事只觉入手颇重仔细打量却见竟是一封信只是这信极为奢华信封竟是用黄金打造信封上用白金嵌写梵文段正明嗜好佛学对这梵文倒也颇有涉猎打眼一看便知上面写的是“书呈天龙寺主持”。段正明启开口封从中取出信笺竟是一张极薄的黄金信笺满是梵文段正明略一打量便知大意:故友慕容先生对贵寺的“六脉神剑”甚是仰慕生不得见深以为憾。贫僧曾受慕容先生大恩为报知己特向贵寺求经焚化于慕容先生坟前日内来去莫却为幸。贫僧未敢空手妄取自当以重宝相赠! 段正明打量着信尾的署名“大雪山大轮寺释子鸠摩智合十拜”心中道:这信笺如此奢华显然是耗费匠人无数心血方才制成单单是这信封信笺便已经是弥足珍贵的宝物了这鸠摩智如此手段看来定是有所求而来想必那六脉神剑不过是幌子罢了。想到此处段正明道:“这鸠摩智乃是吐蕃的护国法王精通佛法乃是有大智慧之人武功极高听说自创了一门功夫唤作‘火焰刀’乃是运气化刀之术与我大理段氏的一阳指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是个棘手的人物!”众人闻言俱是面色凝重心有所思只有那身材魁梧的本参颇为气愤道:“这大轮明王佛学精湛也算是当世闻名的高僧了怎地行事如此不通情理那六脉神剑乃是我大理段氏的至宝岂可随意给人他如此行径分明与那火云邪神一路货色不过是依仗武力而已!” 本因闻言摇了摇头道:“师弟你性子太直此种厉害你哪里知道。”说到此处瞥了段正明一眼道:“此番这大轮明王前来定不简单正明你可吩咐边关将士小心戒备了么?”段正明听他一语中的甚是佩服点头道:“昨日得知此事正明星夜便派人通知边关守将那守将乃是我大理宿将段准颇知兵事正明已命他严加戒备小心打探。”本因闻言点了点头眼中甚是嘉许冲着他微微一笑回冲面壁而坐的枯荣大师道:“师叔此番究竟如何应付倒要请师叔示下!”枯荣冷冷的道:“还能如何应付?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唯战而已!”本参闻言也大声道:“师叔所言极是此番断断不可退让管他甚么大轮明王还是吐蕃国师便好生和他大战一场也叫他知道我天龙寺的厉害!” 本观喟然长叹道:“师弟着相了那大轮明王岂是莽撞之辈他敢下此战书定是有所依仗在我瞧来这一么便是依仗吐蕃国势远胜我大理便是他败了我等也拿他无可奈何万一我等伤了他更可与那吐蕃出兵的藉口如此一举两得之事他岂会放过?”本参闻言愤愤不平想要反驳却是一时想不出甚么所以然来当下也不说话只是不住摇头。一旁的本相眉头紧锁道:“师兄所言极是不知这大轮明王还有和依仗?”本观缓缓摇了摇头道:“这二么便是那大轮明王武功极高根本不曾将我天龙寺放在眼中!”众人闻言俱是一怒那性子最为火爆的本参已然怒不可遏大叫道:“他敢?待得他来了贫僧便好生和他斗上一斗看看究竟是他的火焰刀厉害还是我的少冲剑更强!” 却听枯荣大师冷哼道:“谅那大轮明王也不敢小觑我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那慕容先生对六脉神剑如此推崇他岂敢造次想必是欺我寺中无人能够练成罢了。”段正明听得他如此说对那六脉神剑更是好奇不已:早听说这六脉神剑神妙无比威力无穷只是从未听说哪位祖先练成过以枯荣大师如此修为尚且不能练成想来定是惊世骇俗的盖世了。正想到此处忽地听得枯荣大师又说道:“只是这门神剑的功夫以内力为主断非急切间便可一蹴而就若是分别修习无论是谁俱都内力不住都是绝对练不成的!”段正淳被枯荣训斥之后多时不敢开口此时听得他说起六脉神剑心中甚是向往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可如何是好?这内力修行绝非短时间便能有成如此一来岂不是无人能够练成?”枯荣闻言正要应是端坐于他身旁一直寡言少语的段延庆此时突然说道:“那倒也不尽然!据我所知当世便有一人可能已经练成这门神剑的功夫?” 所有人闻言俱是一惊眼中精光大放那段正淳当先问道:“此人是谁?”话一出口心中一动忍不住惊呼道:“可是那火云邪神?”众人神色各不相同却俱是满脸愁容不等那段延庆回答只听枯荣大师说道:“不错若是当世有人练成这门神剑功夫必是那火云邪神无疑!”微微一叹接着道:“我原本想了一个取巧的法子各人修习一脉凑足六人便是那六脉神剑。原本此法倒也可行只是那关冲剑原本便无人修习剑谱又被那火云邪神夺去这关冲剑竟然就此失传了此法也再无法成行!”四僧闻言神色黯然低声祷念佛号不已段正明沉吟一番道:“这六脉神剑的剑谱是我大理段氏传世至宝便是付出再大代价也要将祖宗的东西夺回来断断不可在我等手中失传否则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下的列祖列宗?”他一番言语越说越快声音也越说越高甚是激昂众人听在耳中俱觉热血沸腾恨不得当下便要去与那火云邪神拼命好夺回祖宗的至宝。 众人正自兴奋之际忽听的一个犀利尖锐甚是难听的声音道:“说得倒是容易那火云邪神武功之高只怕是合我大理段氏全族之力也未必对付得了他更何况他在暗我们在明你上哪里去找他?哼!只怕不等你找到他他便已经杀上门来了!”不是别人正是那面壁而坐的段延庆。众人听罢虽是颇觉愤怒心底却是不得不承认他所言不虚。唯独那段正淳闻言大怒道:“段延庆你此话何意?难不成祖宗传下来的宝物就这样落在外人手中也不想办法夺回么?你到底是不是段氏子孙?”“你***少放屁!”段延庆声音中透出一丝阴冷道:“也不知我俩谁不是段氏子孙若不是你招惹那人他岂会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我大理段氏?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你为我大理段氏惹来如此大祸有何面目进着天龙寺?有何脸面谈及祖宗?”段正淳听得他如此说来气得身子颤抖正要反驳却听段正明道:“那火云邪神夺去六脉神剑乃是为那劲之法便是没有正淳之事早晚也必会夺去剑谱。此事虽是正淳有错倒也不是你这个外人可以说得!” “外人?”段延庆呵呵怪笑道:“老子是外人?老子是大理段氏正宗子孙延庆太子你段正明又算是甚么东西?不过是个密谋夺位的阴险小人罢了有甚么自个说老子是外人!倒是你区区分家子弟窃居帝位才是真正的外人……”不等他说完只听的“哈”的一声大吼直震得房中众人气血翻涌心神失守正是那枯荣大师的绝学“狮子吼”!只听他沉声冷哼一声道:“延庆住嘴!此番强敌临门我天龙寺和大理段氏风雨飘摇你们竟然还有心思争论是非逞那口舌之利?”微微一顿又道:“正明延庆乃是先帝之子当年更是被册封为太子若非他惨遭罹难这帝位断断轮不到你你又有甚么资格说他是外人?”一番话虽是听起来各打五十大板其实却是再次确认了段延庆的太子身份段正明兄弟听在耳中端的是刺耳无比。段正明城府极深虽是不满脸上却丝毫不曾表现出来倒是那段正淳一脸激愤满面通红胸腑间急促起伏张口便要说话。一旁的本因见状眉头一皱抢先道:“师叔所言极是此刻不是争论谁是谁非之际当务之急乃是想出个万全之策好应付那大轮明王和火云邪神才是正理!” 段正淳见本因打断自己兀自不甘还要说话忽见一旁的段正明横了自己一眼略微摇了摇头这才无奈按下心中不甘垂不语。本因见他不再争执微一点头回冲枯荣大师道:“师叔可有何妙法渡过此难关么?”枯荣“嗯”了一声道:“我思量数年总算是想出个代替之法虽比不上真正的六脉神剑倒也应该有效。”众人听得他有办法面上一喜纷纷瞩目。只听他接着道:“这六脉神剑并非真剑乃是以一阳指力化作剑气有质无形故而难以抵挡。所谓六脉分别是太阴肺经、厥阴心包经、少阴心经、太阳小肠经、阳明胃经和少阳三焦经。”微微一顿道:“诸位皆修习过一阳指那指力化剑自是简单只须懂得那内力运行之法便自然习成六脉神剑。那关冲剑虽是失传不过我这几年参悟倒也悟出一二今日便传与一人与我五人组成六脉神剑剑阵自可御敌!” 段正明听闻心中大喜当即道:“正明虽是一国之主值此大难之际自是责无旁贷还请大师将此剑传与我也让我为稍尽绵薄之力。”一旁的段正淳也道:“不错皇兄乃是我大理段氏俗家第一高手……”说到此处微微一愣:那段延庆武功犹在大哥之上此刻他回归段氏这段氏俗家第一高手只怕便轮不到大哥了。一念及此声音便有些虚道:“段延庆虽是略胜我皇兄只是他身子残疾动起手来终究不便此番我皇兄与众位高僧联手共御强敌最好不过!”本因听得他二人如此说也是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正明乃是我大理段氏俗家弟子素来心向我佛此番联手御敌倒也不算是外人!”话音刚落一直默不开口的本观忽道:“师兄此言差矣正明到底还是俗家弟子此番参与佛门弟子的争端只怕那大轮明王会笑我天龙寺无人!”一旁的本相闻言也道:“不错正明乃是我大理一国之主便是改装易服也难免被对方瞧出破绽到时颇损我天龙寺威名倒是不好!” 本因不成想两位师兄俱都反对当即一愣段正明也是眉头一皱瞟了一眼枯荣大师一旁的段誉登时心中一动道:“两位大师说得极是正明的确不太合适不如便让誉儿学这关冲剑如何?他武功犹在我之上更是深得枯荣大师指点修习那关冲剑自是事半功倍。”本因闻言面色一喜正要赞同却听枯荣大师沉声道:“不妥!”段正淳本就心存不满听得段正明提议让段誉学那关冲剑心中大喜孰料却听得枯荣大师断然俱觉当即怒不可遏忍不住道:“大师誉儿乃是你亲手调教难道也学不得那关冲剑么?莫非大师非要将这绝学传与你侄儿才甘心么?”段正明和本因听他此言心中暗道:蠢货!正待斥责却听那性子火爆的本参道:“住嘴!师叔神机妙算哪里论得到你在这里品评高下你所犯大错尚不曾惩戒有甚么资格在此胡言乱语还不与我退下!”严词厉色咄咄逼人段正淳登时为之一诘! 段正明有心劝慰却见本观、本相两僧俱是满脸怒意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正自烦恼之时却听段誉忽地开口道:“大师难道誉儿的功夫还不够精炼么?我大理段氏逢此大难为何不让誉儿略尽绵薄之力也不枉大师一番调教栽培。”段正明闻言心中甚喜:想不到誉儿如今越的成熟稳重了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倒要看那枯荣如何回应。只听枯荣大师一声长叹道:“正明、正淳还有誉儿你们都道我有私心偏袒我这侄儿么?”三人闻言连连道“不敢!”枯荣大师嘿嘿冷笑道:“原来是不敢也就是说心中却是如此想的了?”段正明和段誉闻言俱是闭口无语那段正淳却是甚么也不顾了当即道:“不错!大师此行却又偏袒亲人之嫌我皇兄身为一国之主却是不适合化身僧人学那关冲剑。然则誉儿又为何不可?他一身功夫乃是大师亲手调教不在那段延庆之下年富力强身子灵便更是在那段延庆之上如此上上之选大师偏偏不允不是偏袒又是甚么?” 枯荣大师冷笑一声也不开口他身旁的的段延庆却呵呵怪笑道:“段正淳你兄弟两人小人心思此刻毕露无疑你道老子愿意学这关冲剑么?且不说这关冲剑乃是枯荣大师几年思量才想出的替代之法有无后患尚且不知但说那修习六脉神剑的规矩你可知道么?”段正淳闻言一愣道:“这还有什么规矩分明是你们故意说出来刁难我们的段延庆你不用故作清高你若是不愿修习可敢誓……”不等他说话忽听的本因怒喝道:“住嘴!你……你这个忤逆的东西马上给我滚出去!”段正淳正自说得痛快忽地听到本因怒骂当即一愣。一旁的段正明也是心中奇怪瞥了众僧一眼见众僧俱是满脸怒意隐隐有出手的征兆心中一动:难不成修习这六脉神剑还有什么苛刻的规矩不成么?想到此处又瞥了本因一眼见他满脸通红分明是怒到极处当即回冲段正淳道:“淳弟你且出去!” 段正淳不成想自己的哥哥也是如此说登时气急败坏便要作却听那段延庆呵呵怪笑道:“堂堂的大理镇南王竟是如此不堪好要我立誓倒也容易你既然想让你儿子修习那关冲剑便由得你只是你莫要后悔才是!”段正淳冷哼一声道:“你激我也是无用此乃天大的好事有何后悔……”“闭嘴!”本因此刻已然怒不可遏大骂道:“你知道甚么?祖宗留下规矩修习这六脉神剑的段氏子孙必须在天龙寺出家为僧你是想让你儿子就此出家么?”段正淳闻言一愣脸色大变登时心中叫悔不迭。段正明心中也是一阵懊恼瞟了那本因一眼正要上前向那枯荣大师请罪忽地听得一人道:“凤儿你看看这便是大理镇南王爷的风采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呢!”声音轰轰隆隆仿佛炸雷在头顶响起其中蕴含内力极其充沛直震得众人气血翻涌心神跌宕。屋内之人无一不是高手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这声音的来源登时哥哥神色大变。却听那枯荣大师“咦”的一声甚是惊讶沉声道:“可是火云邪神驾临敝寺么?何不现身一见!” 四十 大轮明王,贪念如火刀锋寒(五) 却听那人嘿嘿笑道:“枯荣老和尚倒是耳尖几年不见依旧记得老子的声音想必这几年甚是挂念老子了!”声音甚是狷狂丝毫未把众人放在眼里。(..tw无弹窗广告)枯荣大师念了一声佛号道:“施主所言极是施主从老僧手中将那大理段氏至宝六脉神剑剑谱夺去若是不能夺回来老僧只怕是死不瞑目了!”“嘿嘿!”那人贱笑了几声道:“几张破烂的鬼画符而已何必如此斤斤计较你若当真想要老子还给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房内众人听得此言神色俱是一变既恨他贬低段氏祖传至宝又是欢喜他有可能将此至宝归还枯荣大师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施主如此雅量倒叫老僧汗颜不知施主此番又看上我大理段氏甚么东西了?” 众人正自猜度那火云邪神的想法忽地耳中传来一阵极为轻柔的风声只听哗啦啦数声房门竟然如同朽木一般自行散架大小碎屑散落一地。众人俱是一惊打眼向房门颇损处望去但见两个身影正自站在门外俱是身着黑袍上绣火云其中一人脸带面具身材瘦小眼中寒光四射不住的在段正淳身上打量。另外一人相貌极丑身子粗壮脸上虽是笑意殷殷但配上他那丑陋的面容却显得格外可怖本因四僧一见此二人一阵打量终于认出那身材高大的便是当日闯寺夺经之人登时心中震怒齐声惊呼:“火云邪神!”当即起身只待枯荣大师吩咐便要出手一旁的段氏兄弟以及段誉也纷纷站起身来满脸戒备的看着火云邪神及他身后那人唯独枯荣大师和段延庆安坐如石毫无反应。 来人正是火云邪神钟万仇他听得四僧齐呼自己名号甚是得意瞥了四僧一眼道:“来凤儿老子今日领你会会诸位大理的秃驴!”说罢头前便走径直入了房内。那脸带面具之人低声应了一句连忙从后跟随只是此人甚是奇怪目光总在段正淳身上流连眼神冰冷倒叫段正淳颇不自在。来到房中钟万仇略一打量回瞟了一旁的段正淳一眼见他一脸惊恐冷汗涔涔好生鄙夷嘿嘿一笑冲那面壁而坐的枯荣大师道:“老秃驴少在哪里装疯卖傻赶紧给老子准备个蒲团难不成要老子坐地上么?”枯荣大师听得他如此说话也不生气道:“倒是老衲疏忽了。”微微一顿冲本因道:“本因去取两个蒲团来!”不等他话音落下钟万仇便打断他道:“准备三个鸠摩智那贼秃就要到了!”众人听闻神色一变本因回瞥了枯荣大师一眼道:“师叔?”枯荣大师叹息一声好一会儿才道:“施主好精妙的内功当真远胜我等!”说罢又道:“本因便依火云施主所言取三个蒲团来然后便请那大轮明王直接来牟尼堂相会吧!”本因忍不住瞟了钟万仇一眼低声应道:“是师叔。”方自说完鼻端忽地闻到一阵柔和的檀香紧跟着便是一阵若有若无的梵唱远远飘来。众人这才知道二人方才所言何意登时一阵惊叹纷纷瞩目。本因双眼微眯看了钟万仇一眼心道:几年不见想不到这厮武功精进如此连师叔也远不是他对手了此番难不成当真是我大理段氏的死劫么?想到此处忍不住回眸瞪了段正淳一眼见段正淳一脸惊惶心中又是愤怒又是鄙夷:若不是这厮贪花好色风流成性我大理段氏怎会招惹到如此厉害的对头!心中思量脚下却是不停径直出了牟尼堂。 本因转瞬即回取了三个蒲团回来递与本观手中便又匆匆离去。本观接过蒲团又将堂内的蒲团重新归置六个蒲团放在东三个蒲团放在西。放好蒲团后本观也不客气径直坐在了东第一个蒲团上本相本参见状也分别坐在第二和第四个蒲团上。一旁的段正明兄弟也跟着坐在第五第六个蒲团上。钟万仇见无人招呼自己也不客气径直领着身后的“凤儿”坐在那西第一个蒲团上。那凤儿拿起一个蒲团放在钟万仇斜后方这才坐下以示不敢和钟万仇并驾齐驱。众人纷纷坐定无人说话一时间这牟尼堂倒是寂静无声钟万仇甚是无聊当即回头和那凤儿调笑起来声音暧昧言辞粗鄙直听得众人纷纷皱眉众人虽是心中气愤却碍于他武功高强不敢招惹。唯独那段誉不知死活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钟万仇身前扬声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此处乃是牟尼堂乃是佛门净地岂容你放肆……”不等他话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只见段誉身子一阵踉跄径直摔了出去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左脸颊高高肿起五道清晰的指印浮现在他脸上嘴角也不住流出血来众人大惊失色那段氏兄弟更是连忙站起身来来到段誉近前查看他有无受伤。 只听钟万仇冷声道:“老子纵横天下任意妄为谁敢管我!你个毛头小子……”正自说着忽觉衣袖被撤钟万仇回头一看见凤儿小手紧紧抓住自己袖角眼中尽是祈求神色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回道:“老子今天心情好便饶你不死若是再敢多嘴老子把你捏碎了喂狗!”说罢迎着众人看来的目光嘿嘿冷笑。段正淳见儿子被打登时怒火中烧起身便要作一旁的段正明连忙加他拉着看了钟万仇一眼沉声道:“阁下也是无林中成名的人物如此行径不怕损了阁下的名头么?”钟万仇冷哼一声道:“去你妈的名头!老子的名头早被你那疯狗弟弟败坏光了老子若不是看在……的面上今天便要血洗这天龙寺!”说道此处本观三僧还有那段正淳再也遏制不住心中怒火当即起身道:“也好我等便会会你这欺世盗名之辈!”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阿弥陀佛”本因的声音远远传来:“明王请随我至牟尼堂中!”另有一人道:“有劳方丈大师了!”声音甚是谦和彬彬有礼倒也有几分得道高僧的风范。只听得十余人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来到牟尼堂外。先前那人见到牟尼堂前一地碎木屑甚是惊讶“咦”了一声道:“想不到寺内竟有如此高手如此阴柔至极的内力当真不俗天龙寺果然不愧为大理段氏的家庙!”本因闻言支吾了几句也不辩解径直头前带路进了牟尼堂。那人吩咐了身后跟随之人几句当即也随着本因进入那牟尼堂中。 钟万仇正自与凤儿说笑听得那大轮明王鸠摩智进来这才好整以暇的回头瞧看只见一僧人端立门前身着黄色僧袍五十岁左右年纪布衣芒鞋脸上神采奕奕隐隐似有光彩流转面容虽是颇为清瘦却让人不由自主生出亲近之感门外站着八九个汉子个个面貌狰狞可畏。一旁的凤儿轻声叹息道:“这和尚甚是好看脸上好像会光一般!”钟万仇回头瞥了她一眼不屑道:“好看个屁这种死秃驴最会装神弄鬼其实是一肚子坏水男盗女娼哪有你主人我好!”凤儿听他如此辱骂鸠摩智分明是大有吃醋的意思登时心中一阵甜蜜娇笑道:“你这人呢凭地小心眼!”正说着忽见堂中众人目光全部集中在自己二人身上登时一阵害羞便再也说不下去。钟万仇扫了众人一眼众人见他目光咄咄逼人纷纷回避唯独那鸠摩智面带微笑眼中精光四射见他目光扫来好不闪避当即与他对视起来。 钟万仇打量了鸠摩智一番嘿嘿笑道:“吐蕃秃驴是么?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挖出你的双眼来?”鸠摩智双手合十微微一笑道:“施主不看我怎知我在看施主?”钟万仇哼了一声道:“死秃驴牙尖嘴利懒得理你!”当即不再理会鸠摩智回头与凤儿说笑起来。鸠摩智略一颌也不反驳双手合十冲居中面壁的枯荣便是一礼道:“小僧资质鲁钝未能参透爱憎会那慕容先生与小僧有大恩慕容先生生前甚是仰慕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故而此来特为我那故友求去六脉神剑剑谱”枯荣大师道:“正所谓缘起缘灭慕容先生既然已死便是与明王缘尽明王又何必斤斤计较如此强求!”鸠摩智长叹一声神色黯然好半晌才缓缓道:“慕容先生学究天人对天下武学无所不窥小僧能有今日成就全是慕容先生指点之故。他对贵寺的六脉神剑向往已久奈何他奈谦谦君子不屑做那暗中窃取之事此事便成了他终生遗憾。慕容先生此时虽已身死可他对小僧的恩情仍在有道是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僧曾誓助他完成心愿若是言而无信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说罢双手轻拍门外的几个汉子听得声音当即抬了一只檀木箱子进来放在鸠摩智身前。鸠摩智袍袖一挥箱盖仿佛被无形之手牵引自行移开只见里面是一个镶满各种宝石的黄金小箱鸠摩智探手取出托在手上众人打眼一看只见珠光宝气金光熠熠做工考究显然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段正明瞥了一眼心道:我大理虽小却也是一国上百年的积蓄甚么宝物没有我倒要看看这鸠摩智能拿出甚么宝物?本因等四僧看在眼中心中也是一阵好笑:这鸠摩智枉称佛学精湛区区俗物于我方外之人与木石何异?当即心中对这吐蕃国师大轮明王便看低了几分。 只见鸠摩智看着手中宝箱脸上一阵悲苦神情哀切悲从中来眼泪经噗噗簌簌的掉落下来众人看在眼中无不大为差矣。枯荣大师道:“大轮明王心垢不净尘缘难断如此执迷只怕于你修行不利。”鸠摩智正要说话却听一旁的钟万仇嘿嘿冷笑道:“吐蕃秃驴端的是好做作如此伎俩不去做戏子当真可惜?”鸠摩智闻言眉头一皱垂道:“非是小僧尘缘难断过于做作此箱之中乃是慕容先生亲手所书的三卷武功要诀阐述少林派七十二般绝技的要旨、练法以及破解之道!小僧睹物思人想起慕容先生对小僧的大恩大德一时间难以自抑倒叫诸位见笑了!”众人听罢俱是一惊:少林寺七十二般绝技名震天下自从创派以来除了那达摩祖师从未听说有人能够全部练成这慕容先生能孰知七十二般绝技已是让人难以相信若说连破解之道也尽皆通晓当真是不可思议之极了! 只听那鸠摩智道:“慕容先生将这三卷武功要诀赐予小僧小僧参详多年获益良多。若是贵寺愿意将六脉神剑的剑谱赐予小僧小僧原将这三卷武功要诀赠与贵寺贵寺得此要诀必能胜过少林成为天下第一习武胜地天龙寺的威名也将冠绝武林。”众人闻言俱是双目放光心中大喜那段正淳更是一脸喜色笑逐颜开。正当众人生出诸多心思之时忽听的一人大笑众人循声望去正是那钟万仇。钟万仇狂笑数声这才沉声道:“吐蕃秃驴你说那慕容先生可是姑苏慕容的慕容博么?”鸠摩智听他言辞不逊也不生气点头道:“正是想不到这位先生也听说过慕容先生的大名?莫非也是慕容先生的故友么?” 钟万仇瞥了他一眼也不答话打量了他一番才道:“吐蕃秃驴这七十二般绝技你练成几门了?”鸠摩智微微一笑道:“说来惭愧小僧资质鲁钝多年钻研也只练成三十七门远比不上慕容先生!”众人又是一惊:少林寺七十二般绝技天下闻名据说除了宋初年间有一位神僧身兼二十三门绝技之外再无一人能练到二十门以上这大轮明王能练成三十七门哪里还是资质驽钝分明就是天下奇才!钟万仇嘿嘿一笑道:“厉害厉害想不到你个秃驴倒也狠心!”说罢又好生打量了他一番眼光甚是无礼便如同看着一件死物一般。饶是鸠摩智修养再好被他三番五次唤作“秃驴”又用如此无礼的眼光打量心中也难免生出怒意若非见他内功修为极高早就按捺不住出手惩戒当即哼了一声沉声道:“这位先生想是看不起少林七十二般绝技了不知是大理段氏中的哪位高人?” 钟万仇听得他如此问岂会不知他心中动怒嘿嘿一笑道:“滚一边去老子懒得理你!”当即看也不看他回头又和凤儿闲聊起来。鸠摩智贵为一国国师从来都是万人敬仰高高在上几时被人如此羞辱过登时怒不可遏便要作却听枯荣大师祷念一声佛号道:“大轮明王久居吐蕃想必不曾知道这位先生便是名震天下的火云邪神武功天下无双犹在你我之上明王可要多多亲近一番。”鸠摩智闻言眉头一皱:想不到大理段氏竟然将这人请来看来此番倒是要多费一番手脚了。当即颌微笑道:“原来是以一人之力覆灭西夏一品堂的火云邪神倒是小僧失礼了。”钟万仇听得枯荣如此言语知道他有意从中调拨冷笑一声道:“吐蕃秃驴不用客气你我皆是来这天龙寺寻仇滋事之人你自谋划那六脉神剑与老子何干?” 四十一 大轮明王,贪念如火刀锋寒(六) 鸠摩智闻言瞥了钟万仇一眼心中略一思量回头对本因道:“小僧取经只为报答慕容先生的大恩贵寺赐经小僧当即封存带到慕容先生坟前焚烧以祭拜慕容先生在天之灵此其一。(..tw)少林寺七十二般绝技颇有独到之处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贵寺诸位大德可从中体会出诸多奥妙对诸位武功定是大有裨益此其二。大理吐蕃乃是友邻之邦此番贵寺若能慷慨相助小僧自会与我王面前多多进言促进两国邦交到时大理后顾无忧自可有一番作为此其三也。”众人闻言俱觉他说言合情合理此举天龙寺及大理得益极大且丝毫无损一时间心下皆有应允之念。 鸠摩智见众人面色自是猜到众人心意微微一笑道:“小僧见识浅薄人微言轻只怕未必能取信诸位这少林寺七十二般绝技中倒有几门指法小僧颇有涉猎不妨在诸位面前献丑也好叫诸位知道小僧所言非虚。”说着将手中宝箱放在地上站起身来道:“小僧才疏学浅所习只怕有所粗陋之处还请诸位大德指点。”当即左手拇指和食指搭在一处仿佛碾住一朵鲜花一般面露微笑右手五指轻弹每指弹出都仿佛是在弹去花上露珠一般甚是轻柔。堂中众人俱是指法大家见他弹指轻柔脸上始终面带微笑甚是慈和安祥一时间看在眼里体会与心。 鸠摩智连弹数指不见任何神通众人正自奇怪却见他举起左手衣袖随意一挥霎时间飞起十余片黄色布片衣袖上登时露出十余个棋子大小的孔洞来却听他笑道:“小僧功力低微这门拈花指只领略其中一二想来诸位得到那拈花指的要诀后定会远胜过小僧。”除了钟万仇目光甚是不屑面带冷笑天龙寺诸僧和大理段氏几人俱都面面相觑暗自惊奇:凭我等的功力用一阳指凌空虚点破衣穿孔自是容易的恨只是要如同他这般面带微笑出指轻柔于不经意间做到如此地步却绝难做到。却见那鸠摩智微微一笑道:“小僧献丑了接下来便是那多罗叶指!”说罢当即身形转动围绕那木箱快步疾行手上十指翻飞接连点出但听得“啵啵”作响木屑横飞不消片刻那木箱竟化作一堆木屑。 众人见他指裂木箱倒也不甚惊奇孰料仔细一看只见那堆木屑中原本木箱上铜片、铁扣、搭纽等金铁附件竟也都纷纷碎裂登时大吃一惊对他的强横指力好生佩服。[..tw超多好看小说]但见鸠摩智双手合十微笑道:“小僧这多罗叶指一味霸道远未得其精髓倒叫诸位见笑了。”说罢双手拢在袖中面带微笑众人见他停住不言还道他演示到此为止心中正自思量与他交换之事忽见地上碎裂的木屑猛地弹跃起来便如同有无形的线索正在提拉一般再看那鸠摩智始终面带微笑僧袖垂立不动丝毫不见飞舞这才知道他在袖中暗自出指力。本相看在眼中忍不住叹息道:“好精妙的无相劫指无形无相佩服佩服!”鸠摩智闻言一笑收回指力道:“大师缪赞了木屑便是有形跳跃便是有相要练到无形无相以小僧的粗劣资质只怕耗尽毕生也难以达到!”本相点了点头心中一动道:“那慕容先生所遗武功要诀中可曾提到过这无相劫指的破解之法么?”鸠摩智点了点头道:“不错慕容先生的遗著中确有提及这破解之法便要从大师的法号上着手!”本相愣了一下喃喃道:“以本相破无相?当真是高明之至!” 鸠摩智心中得意回到自己的蒲团坐下正要谦虚一番忽地听得一旁的钟万仇冷笑道:“狗屁吐蕃秃驴你这可是无相劫指么?”鸠摩智对他无礼言辞甚是反感听得再次唤自己“秃驴”登时忍不住眉头一挑强自眼下胸中怒意道:“正是那无相劫指在座诸位想必不少人都识得这门绝学莫非火云施主不知这门功夫么?”说到此处微微一顿道:“想来是火云施主武功精湛看不上这少林的粗浅功夫也未可知。”钟万仇嘿嘿一笑道:“这等挂羊头卖狗肉的无相劫指老子倒是头一次见倒也有趣的紧!”说着回头冲身后的凤儿道:“凤儿可要好好看看这等上乘骗术端的是难得一见可要好生观摩一番。”那凤儿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娇笑一声道:“你这人呢就是不积口德!人家和尚也不容易你又何苦拆穿人家坏了人家的好事!” 鸠摩智听得心头火起正待反驳却听对面的本相道:“阿弥陀佛火云施主此言差矣这无相劫指贫僧倒也见识过明王这门指法正是那无相劫指无疑绝非假冒!”钟万仇听得一阵好笑煞有其事的打量了他一番道:“倒是老子多管闲事了也罢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众人哪里听过这等谚语思量一番才隐隐猜度其中含义虽是心中生怒但诸人俱是心性锤炼上乘之人倒也不与他计较。唯独那段正淳冷哼一声道:“只怕是有人孤陋寡闻不曾见识过这等上乘功夫吧……”钟万仇听他言辞讽刺冷笑几声眼中精光在他身上一阵打量嘿嘿道:“看在你命不就已的份上老子暂时不与你计较便是!”众人听得段正淳言辞犀利颇有讥讽之意生恐钟万仇含怒出手纷纷提聚功力屏息戒备却不成想他此次竟如此好说话微微一愣顿时放下心中大石。 鸠摩智屡次被钟万仇谚语讽刺心中甚是恼怒平息心中怒意微笑道:“小僧诚意拳拳还请诸位大德成全好叫小僧了却一番心事小僧定会感激不尽!”天龙寺诸僧和大理段氏三人见他演示三种指法知道那三卷奇书中记载的却是少林寺名震天下的七十二般绝技更有那破解之法俱是怦然心动登时胜了交换的心思。众人相对一视看到彼此神色登时知道对方心思当即本因双手合十冲面壁的枯荣大师一礼道:“师叔明王远道而来诚意拳拳咱们应当如何应对还请师叔明示!”枯荣大师点了点头冲一旁的段延庆道:“延庆你觉得明王此意如何?是否应当用我六脉神剑与其交换?” 段延庆面壁而坐垂道:“我大理段氏立国百年在江湖中也颇有名望一阳指更是我大理段氏的独门绝学无论是卫国伏魔出手皆是一阳指。若是今日与明王交换他日卫国伏魔之时我等是用少林七十二般绝技好呢还是用一阳指好呢?”众人闻言俱是一愣垂思索不语本因双手合十沉声道:“自是用一阳指御敌!”段延庆接着道:“不错若是我等用少林绝技御敌我等算是大理段氏之人呢还是算那少林弟子呢?我大理段氏的绝学尚且修习不精就算将天下诸般武学尽数得到与我又有何益?不过图惹人笑罢了!”众人闻言俱是额头生汗连连点头不已却听段延庆又道:“况且六脉神剑剑谱已然遗失天龙寺的六脉神剑业已失传我天龙寺又拿什么和明王交换?” 枯荣大师闻言点了点头祷念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延庆此言大善明王原来是客本因你便好好招待一番莫教明王说我天龙寺失了礼数!”本因闻言微一点头冲鸠摩智合十一礼道:“明王远来是客还请多住几日我等听闻明王佛法精湛定要好生讨教一番还请明王不要推辞!”说罢站起身来右手一引便又送客之意。鸠摩智瞟了面壁而坐的枯荣大师一眼也不起身沉声道:“六脉神剑名头甚大百年来从未听说有人练成想来也不过是华而不实之物大师何必为了区区之物坏了吐蕃和大理之间的和气?”众人闻言哪里还听不出他言辞之中的威胁之意面色俱是一变本因皱眉怒视鸠摩智道:“明王此言何意?难不成我天龙寺不与你交换大理吐蕃便要兵戎相见么?”鸠摩智面带微笑道:“大理地处南疆风景秀丽山河壮丽我吐蕃国主早有与贵国保定帝一起会猎于大理的心思只是小僧念及我佛慈悲上天有好生之德多年来一直苦苦劝慰两国这才相安无事。” 众人岂会不知他此言含义他身为吐蕃国师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吐蕃笃信佛学国主甚是信任与他是战是和确实只需他一言而决。若是因为一部武功秘笈惹得两国交战生灵涂炭委实太过不值。再说他吐蕃国力强盛远胜大理这等边陲小国若是两国开战大理定然岌岌可危只是若此就此便服输大理哪里还有脸面可言当真是颜面扫地。枯荣大师听闻他如此说冷哼一声沉声道:“” 枯荣大师冷哼一声沉声道:“久闻大轮明王武功精湛大雪山的诸般绝技精妙绝伦更是精通少林七十二般绝技想来已是当世罕有敌手此番倒要好好领教一番若是明王技高一筹我等也无话可说若是明王棋差一招便请明王就此退去吐蕃大理自此友好相处平安无事如何?”鸠摩智双手合十道:“既然大师有心指点小僧小僧岂敢推却今日能见识到诸位大德的绝学小僧幸何如之!”枯荣大师点了点头探手从袍袖中取出一个卷轴递给身旁的段延庆传声道:“此番大敌来临也无时间让你细细揣摩还在你一阳指有成只须记熟便可应敌你切好生钻研一旦通透便来相助!”说罢见段延庆打开卷轴凝神钻研神色略慰又沉声道:“本观、本相、本因、本参你四人便与我一起用那六脉神剑会会明王的诸般绝学!” 四僧见他将卷轴交给段延庆便知他心意当即站起身来来到他身旁从容坐下将段延庆护在身后。枯荣大师点了点头又道:“正明你三人武功稍差只怕受不得明王神功便退到一旁好生观摩吧!”段正明三人闻言不敢大意连忙退到一旁靠墙站立。枯荣大师回瞟了钟万仇一眼双眼微眯点了点头当即沉声道:“便请明王赐教一番吧!”鸠摩智听得他说道要用六脉神剑应战心中登时一惊:当年慕容先生曾说这六脉神剑极为高深甚是难练多年来未有人练成听这枯荣大师的口气非但他已练成其他几人竟然也都练成天龙寺百年威名着实不能小觑此番倒要小心应付了。一念及此神态恭谨微微颌道:“诸位高僧既然肯显示神剑绝艺小僧今日大开眼界倒也不需此行。”当即起身来到堂中端坐于众僧对面沉声道:“诸位高僧小心小僧僭越了!”说罢双手合抱如捧圆球内力运处猛地一翻向外推去一股极为强横的力道登时向众僧涌去正是他独门绝技“火焰刀”! 众僧见他掌力雄浑无形无相虚无缥缈不可捉摸偏生又强横无比当即不敢大意本因、本相、本观、本参四人当即弹出一指四道指力登时激射而出正迎上鸠摩智的掌力。只听得“啵啵”四声五人内力会聚一处登时将堂中尘土激的四下飞扬。四僧身形一晃面上登时涌起一阵潮红心中暗叹:这番僧端的是好深厚的功力。当即不敢怠慢纷纷起身四指翻飞凌空虚点指力呼啸激射而出直向鸠摩智袭去!鸠摩智试探之下见这六脉神剑果然玄妙当即长笑一声道:“六脉神剑果然不凡。”说着两掌翻飞四道火焰刀劲分别迎上四僧指力又是“啵啵”四声登时将四僧的指力化去。 四僧围绕鸠摩智疾走指中剑气厉啸连连蓬勃而出招招不离鸠摩智要害那鸠摩智端的是不凡双掌翻飞刀劲纵横轻描淡写间便将四人剑气化解还能从容反击迫的四僧连连后退钟万仇看在眼里连连摇头一旁的凤儿见状道:“这番僧好生厉害你可能胜过他么?”钟万仇嘿嘿笑道:“这秃驴确实了得单是这一手火焰刀天下间便罕有敌手老子要胜他只怕也要费上一番手脚。不过这番僧虽是厉害嘿嘿可惜……”凤儿听得入神他忽地住口不言甚是好奇当即问道:“可惜甚么?”钟万仇瞥了他一眼道:“乖宝贝儿问这么多做什么还是好好观战吧这等高手对决可不是随意能见到的!” 四十二 大轮明王,贪念如火刀锋寒(七) 凤儿见他不肯说一时倒也拿他无法一双俏目似嗔似怨的瞟了他一眼娇哼了一声不再与他纠缠当即观看起场中五僧争斗。却见本因四僧狂攻不止四道剑气好似无穷无尽一般激射不停渐渐占了上风那鸠摩智神色甚是奇怪面带笑容丝毫不在意眼前劣势双掌翻飞火焰刀劲四下飞舞将四僧的剑气一一挡住一时间鸠摩智虽是处于下风倒也无碍。凤儿看了一会儿对钟万仇道:“这番僧已经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我瞧他一会儿便要落败了亏你还说他厉害我瞧他也不怎么样么!”钟万仇闻言嘿嘿一笑道:“你懂甚么?这秃驴甚是狡猾你道他处于下风其实他正观摩四僧的六脉神剑呢?”说着探手一指道:“你看他脚下偶而一动不过尺许四僧虽是猛攻不止却不能迫的他闪身躲避分明是游刃有余!”凤儿闻言顺着他手指方向仔细观摩果然那鸠摩智端立堂中几乎不动偶而一动也不过区区尺许再看他脸上神色笑意淡淡甚是轻松丝毫未有落于下风的紧张神情。 二人谈笑生风声音虽是不高堂中俱是高手倒也都听了个真切。四僧脸上神色一变显是颇为恼怒出手更是凌厉无比。那六脉神剑的无形剑气本就无形无相不可捉摸加之六脉神剑的剑法神妙诡异莫测此番四僧含怒出手威力猛增一时间竟将鸠摩智迫的连连闪躲狼狈不堪。钟万仇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当真是愚不可及连刚不可久柔不可守的道理都不懂看来这大理当真是五人了!果不其然不消片刻四僧便消耗极大剑气远没有当初凌厉出手也略显凝滞突然之间鸠摩智火焰刀的刀劲威势大盛迫的四僧连连后退只听得“啵啵”数声火焰刀的刀劲接连破去四僧的剑气将四僧劲力逼将回去四僧神色大变脸上涌起一抹潮红脚下仿佛无根之萍再也站立不住。 原来那鸠摩智一直采取守势却如钟万仇所言一般为的便是观摩那六脉神剑的奥妙再行反击此时四僧思路剑法已然使过一遍再无新意鸠摩智懒得和他们耽搁当即刀劲勃迫退四人双掌合十平胸一抹猛地向外推出两道极为强横的火焰刀刀劲登时激荡而出卷起满屋尘埃径直射向面壁而坐的枯荣大师。天龙四僧及大理段氏三人见状齐声惊呼道:“小心!”却听枯荣大师冷哼一声袍袖一挥双手同时反转双手拇指齐齐捺出两道雄浑的剑气登时激射而出大有石破天惊雷霆震怒的气势两道剑气嗤嗤作响颇具声威正迎上鸠摩智两道火焰刀刀劲只听的“啵啵”两声四道劲气撞在一处登时激荡的尘埃四溅。钟万仇看在眼中微微一笑猛地见段延庆回手便是一指嗤的一声一道剑气激射而出正是那关冲剑正袭向鸠摩智胸口钟万仇眉头一挑见这枯荣大师参详出来的关冲剑虽不如原本厚重却平添了几分凌厉、霸道心中登时一番感叹:想不到这老秃驴倒也厉害双手同少商剑也就罢了竟然能将这关冲剑补全虽是不如那真正的关冲剑倒也不遑多让。此番那鸠摩智双刀袭来想必是要逼迫枯荣和段延庆同时出手孰料枯荣双剑齐出挡住他的刀劲只怕那段延庆的关冲剑他绝技挡不住了。 想到此处连忙看那鸠摩智却见那鸠摩智神色大变显然不曾想到那枯荣大师竟能双手同少商剑一时间来不及运劲出刀匆忙之间足下力身子猛地向后撤去登时将身后原本就破败的房门撞了个粉碎身子也倒窜出了牟尼堂。饶是他身法了得身形如电却总不及那剑气来得迅疾只听嗤的一声左肩僧衣登时破了一个棋子大小的孔洞鲜血汩汩而流脸上一阵恼怒之色。四僧适才久战无功反被鸠摩智接连迫退心中早就担忧不已此时见枯荣大师和段延庆莆一出手便将鸠摩智击伤心中大石倏地落地纷纷收指双手合十祷念佛号不已。鸠摩智瞥了一眼左肩的伤处冷哼一声右手化作剑指连点数下封住伤处附近的穴道这才举步入堂微笑道:“枯荣大师的禅功当真了得小僧甘拜下风只是那六脉神剑么果然是图具虚名不知一晒。” 却听枯荣大师道:“世事虚幻如梦幻泡影些许虚名又何必在意明王此言着相了。”鸠摩智双手合十微笑道:“小僧资质驽钝参不破这大道慕容先生如此大恩小僧岂能知难而退也罢便让小僧再领教领教诸位高僧的六脉剑阵吧!”众人听得他说六脉剑阵却不说是六脉神剑登时知道他此言含义一时间倒也觉得他所言合情合理无从反驳。(..tw无弹窗广告)枯荣大师祷念一声佛号道:“六脉神剑也好六脉剑阵也罢我天龙寺都不会再与明王动手只因那六脉神剑的剑谱确实已经失去便是明王胜过我等我等也拿不出那六脉神剑的剑谱和明王交换。”四僧闻言互望一眼当即会意俱都点头道:“师叔所言极是!”鸠摩智见四僧面色如常不似说谎打诳的模样心中登时一动:难不成这六脉神剑的剑谱当真失去了不成?天下间又有何人有此能耐能从天龙寺中盗取剑谱? 一旁的段正淳听得众僧言语心有所得当即扬声道:“不错我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五年前就被火云邪神强行夺去只因此事事关我大理声名是以并不为江湖所知明王若真有心用六脉神剑的剑谱祭奠那位慕容先生不妨找火云邪神讨要便是了那少林七十二般绝技我大理段氏怕是无福消受了!”钟万仇听得天龙寺诸僧及段正淳一番言语岂会不知他们移祸江东之计嘿嘿笑道:“不错那六脉神剑的剑谱确实在老子手中吐蕃秃驴你可想要么?”鸠摩智闻言打量了钟万仇一番心道:这厮能在天龙寺诸多高手指中强行将那剑谱夺去武功端的是了得看来盛名之下果无虚士此番倒要多费一番手脚了。想到此处双手合十便是一礼起身微笑道:“即使如此便请居士大开方便之门将那剑谱赐下也好叫小僧了却一番心事。” 钟万仇瞟了他一眼道:“那六脉神剑的剑谱虽不是老子之物却也是老子费了一番手脚才夺了来得你这吐蕃秃驴若是想要倒也可以只是这剑谱也算是一件宝物你拿何物来交换?”鸠摩智举步来到拿黄金宝箱跟前右手僧袖漫卷那宝箱登时自行跃起鸠摩智探手托住笑道:“火云居士如若肯赐下剑谱这少林七十二般绝技的武功要诀小僧便赠与居士他朝若是居士有用到小僧和吐蕃之处小僧定会鼎力相助。”钟万仇嘿嘿笑道:“少林七十二般绝技么?老子自己有用不着。至于日后用到你这秃驴和吐蕃么?老子讨厌番子没兴趣!”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甚是不屑的样子。鸠摩智心头一阵恼怒好容易才按捺下去强笑道:“如此倒有些为难了不知居士有何需求只要居士说出来小僧定会为居士做到如何?” 钟万仇听得他如此说脸上忽地笑意连连道:“老子确有一事要麻烦你这秃驴只要你将那小无相功的秘笈交出来那六脉神剑的剑谱便送与你倒也无妨。”鸠摩智闻言又惊又怒那小无相功之事极为隐秘从无人知晓此刻忽地听闻他如此说登时一阵惊疑打量了钟万仇几眼笑道:“这小无相功是何门何派的功夫小僧见识浅薄倒是不曾听说过还请居士示下小僧也好为居士讨了来去。”钟万仇冷哼一声道:“秃驴少跟老子来这套你瞒得过天下人却瞒不过老子!”说着冷笑数声道:“你方才的拈花指、多罗叶指以及那无相劫指当真是少林寺的功夫么?”鸠摩智闻言心中倏地一跳好生惊疑强笑道:“居士此言何意?那三门指法在座诸位看的清清楚楚俱都是少林不传之密居士怎地说不是少林功夫?” 钟万仇嘿嘿笑道:“那三门指法倒是少林功夫不错只是你驱动三门指法的内力也是少林功夫么?那三门指法各有独门内功催动泾渭分明截然不同你用小无相功催动三门指法也算是少林功夫么?”微微一顿接着道:“那小无相功乃是道家的功夫不着痕迹无形无相乃是我门中绝学旁人看不出来老子还看不出来么?”说罢右手拇指、食指两指搭住做拈花状左手缓缓抬起面露微笑四指连弹正是那拈花指。鸠摩智看在眼里心中的惊讶难以言表当下不敢大意来不及用拈花指回敬过去只得抛开手中宝箱双掌一抹两手翻飞四道火焰刀劲登时打出正迎上钟万仇的拈花指力只听得“啵啵”四声指力刀劲相撞鸠摩智身子一阵摇晃胸口猛地激射出一道血箭喷出数尺人也踉踉跄跄跌坐在地上脸若金纸显是伤势不轻。[..tw超多好看小说] 众人见状齐声惊呼“无相劫指”相对一望脸上尽是骇然之色竟不曾想钟万仇武功竟然高到如此地步少林拈花指信手拈来威力远在鸠摩智之上更让然惊讶的时堂中众人包括那鸠摩智竟无一人看到他何时出的无相劫指端的称得上是无形无相眨眼之间便将鸠摩智打成重伤。这鸠摩智的功夫他们刚才可是亲眼所见亲身领教过的如此高手竟也挡不住他一招虽是钟万仇有偷袭之嫌武功却也着实高的让人恐怖一时间满脸惊异之色瞩目不已。但见鸠摩智强自稳住身形右手如弹琵琶轮转虚点接连封住胸口几处大穴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取出几颗丹药送入口中也不顾所处境地便自调息起来。钟万仇嘿嘿冷笑也不出手只是好整以暇的等他调息完毕。好一会儿鸠摩智才睁开双眼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道:“阁下果然好功夫小僧甘拜下风。那六脉神剑之事再不敢提今日就此别过他日小僧自会找阁下好生讨教一番。”说罢冲天龙寺诸人合十一礼便要离去。 钟万仇冷哼一声道:“老子不管你如何得道那小无相功今日你若不留下小无相功的秘笈别想活着离开这牟尼堂。”鸠摩智闻言身子一顿当即屏息提气运足内力一脸戒备的看着钟万仇道:“小僧所习内功乃是高人所授并无秘笈只怕叫阁下失望了。”钟万仇双眼精光四射道:“少跟老子来这套这小无相功我门中除我之外只有一人修习那人从未将此功传予旁人难不成你是跟老子学的么?”哈哈一笑道:“这倒奇了老子生平最讨厌秃驴甚么时候收了你这么个牙尖嘴利的秃驴弟子?也罢你跪下来给为师磕三个响头为师便不追究你偷学这小无相功之过!”说着长身而起运劲提气只要鸠摩智敢说半个不字便要当场将他击杀! 鸠摩智见他身上黑袍无风自动显然是全身功力凝聚双眼神光熠熠随时都要出手心道:莫说此刻我有伤在身只怕纵是我全盛之际也未必是这厮的对手若是他全力出手此番只怕难逃他毒手。想到此处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阁下何必咄咄逼人那秘笈此刻确实不在小僧身上便是阁下杀了小僧小僧也拿不出秘笈来。不如宽限小僧几日待小僧回转大雪山定会派人将秘笈送来也算了结这一番因果如何?”鸠摩智身为大雪山大轮寺主持受万人敬仰为一国之国师更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几时受过如此屈辱此番性命在他人掌握之中不得已说出这般求饶的软话说出来端的是教他威风扫地颜面尽失直恨不能将眼前的钟万仇生吞活剥了方才解气。 钟万仇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嘿嘿贱笑道:“如此倒也合理也罢今日便放过你这秃驴三月之内若是你不能将那小无相功的秘笈送到姑苏曼陀山庄到时用不着老子动手你自会筋脉尽断而死。”鸠摩智闻言心中不屑只道他言辞恐吓笑道:“小僧今日虽是受了些许小伤倒也不至于如此厉害阁下不用虚言恐吓小僧向来言出必行三月之内定会将小无相功的秘笈送到姑苏曼陀山庄!”钟万仇哼了一声:“夏虫不可语冰你井底之蛙怎么知道天大地大。那少林寺的七十二般绝技任谁都能随便练成的么?老子功力远胜于你那七十二般绝技的秘笈早就一一收录如此也只不过才修习了几门而已你这秃驴不知好歹仗着小无相功的神妙便强行修习殊不知次序颠倒大祸临头败亡只在旦夕之间!” 鸠摩智听得钟万仇如此说不由得一阵心惊:“阁下莫不是贪图小僧的七十二般绝技的秘笈么?甚么次序颠倒败亡只在旦夕只怕是阁下虚言恫吓吧!”钟万仇瞟了他一眼甚是不屑的道:“你承泣穴隐现朱红颊车穴经脉颤动虽是仗着小无相功神妙一时间还伤不及本元。只是那小无相功到底还是道家功夫与佛门内功终究不合便如同原本置水的木桶你却拿它来存火短时虽无大碍日子久了火盛则桶灭你若是不死那才奇怪了。”鸠摩智听在耳里心中一阵诧异:这厮一番言语倒也合情合理难不成那少林的功夫确实不能如此修炼么?脑海中忽地灵光一现想通许多关节登时额上冷汗涔涔身子不住颤抖正自惶恐却听钟万仇嘿嘿笑道:“那慕容先生当真是好大方好慷慨放着七十二般绝技自己不练却送给你这个秃驴想来你这秃驴是那慕容先生的私生子么?” 鸠摩智本就心内怀疑此刻听得他如此说仿佛耳边响起一个炸雷一般心中惶惶不已:我与他萍水相逢纵使是言语投机一见如故也当不得如此大礼他……他究竟存的甚么心思?忽地又想起那人只修习数门神功却将全部七十二门绝技送与自己登时一愣:他为什么自己不全部练了却将七十二门绝学都送与自己难不成……难不成……这少林七十二般绝技同练当真有甚么祸患么?钟万仇见他神色大变双眼通红脸上尽失惊惶恐怖的神情岂会不知自己一番言辞已让他心生猜疑嘿嘿笑了两声又道:“亏你这秃驴还自称甚么明王如此识人不明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还不如叫大轮蠢驴的好!” 鸠摩智心中又惊又怒思量的全是那慕容先生的狠毒心计哪里顾得上他言语讽刺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忽地看到钟万仇不屑一顾的眼神心中倏地一动:这厮莫不是在虚言哄骗于我?咦?不对他刚才那记无相劫指所用的分明就是小无相功他既会小无相功想来不是贪图那小无相功的秘笈若是他有心哄骗于我对他又有何好处?煞费心计思量了好久仍不得头绪心中好生烦恼忽地抬头看见天龙寺诸僧以及段氏三人脸上虽是神色各异眼神中却是充满鄙夷心中登时一动:此番天龙寺之行端的是丢尽颜面虽说并未结下大仇可败于这火云邪神之事必会在大理传开。想到此处心中登时恶念丛生眼神在众人面上一转忽地看到一旁的段正明兄弟脑海中念头辗转当即道:“此番大理之行得见诸位高人更见识到六脉神剑这等盖世奇功甚是荣幸这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僧就此告辞!”说着双手合十祷念一声佛号冲众人躬身一礼。 众人见他施礼告辞哪里想到他心怀歹念当即纷纷还礼孰料他身形一转脚下一弹登时跃到保定帝段正明身旁探手扣住段正明右手脉门段正明哪里想到他会动手一时间反应不及刚想一指探出施展一阳指的功夫只觉脉门一紧一身内力再也提聚不起周身酸软被鸠摩智趁势闪在身后探手扣住咽喉。这一下异变忽生众人皆是大吃一惊有心上前营救奈何段正明咽喉被锁性命完全掌握在鸠摩智手中只得空自愤怒却是束手无策。此番异变非但大理段氏及天龙寺诸僧措手不及连钟万仇一时间都未反应过来待得他将段正明咽喉紧锁这才猛地醒悟当即眉头紧锁心思电转打量了一下段正明和段正淳兄弟又看了一眼面壁而坐的段延庆登时计上心来当即向那段延庆施展传音入密的功夫:“段兄此乃你大显英雄本色的绝佳时机切莫放过。” 鸠摩智冷眼打量了众人一番沉声道:“敝国国主久仰保定帝王者风范多年来渴欲一见而不得小僧忝为吐蕃国师为国主分忧乃是本分便请保定帝尊驾稍移随小僧同会吐蕃敝国国主定会悉心款待。”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答却听一人声音凄厉甚是难听说道:“他不过是篡位的国贼已被枯荣大师免去帝位明王欲请他去吐蕃做客自是他的荣幸只是还请注意礼仪免得我这即将登基大宝的延庆帝心生不快坏了大理吐蕃之间的和气才好!”段正淳父子听得段延庆称段正明为篡位的国贼登时怒不可遏正待反驳忽地听得他自称延庆帝登时知道他的心思霎时心中好生感激。却听枯荣大师哈哈大笑道:“不错正明你虽是待罪之身不过明王盛意拳拳你便随明王走上一番若是能让大理吐蕃两国交好我自会让延庆帝赦免你的罪责你且安心去吧。”段正明听得二人之言哪里还不知道二人用意若是自己是一国之主自是奇货可居那鸠摩智以及吐蕃定会以此要挟但若相信自己乃是篡国反贼那便无足轻重说不定便会放过自己。 鸠摩智闻言一愣他倒也听说过大理兵变延庆太子失踪之事这保定帝不过是趁延庆太子失踪才得了这大理国主的帝位。此时听得二人如此说又想起刚才段延庆那一记关冲剑心中倒也颇为怀疑正自犹疑忽地看到段正淳父子眼神飘忽不敢和自己对视当即心中一动:若是这保定帝当真被废去帝位定是举国轰动岂会如此悄无声息那镇南王父子眼神飘忽分明心中有鬼。想到此处微微一笑道:“敝国国主欣赏的乃是保定帝本人的风范与他是否为帝无关即是枯荣大师和延庆帝应允小僧这便请他到吐蕃一游朝见我国国君。”说罢紧扣段正明的咽喉便向门外行去。正当他即将举步跨出牟尼堂之时忽地耳边传来急剧的衣衫掠空之声鸠摩智知道是有人偷袭连忙将段正明挡在身前右手连续翻转数道火焰刀劲登时激射而出向来人袭去。 孰料那人甚是了得屈指连弹只听得“啵啵”数声登时将火焰刀劲化去身形如电眨眼便侵到段正明身前探手一掌便拍在段正明肩头段正明只觉全身一震一股大力顺着那人的手掌霎时便传到自己身上段正明看清来人模样还道此番必死无疑孰料那股大力好不停留顺着他的肩膀径直传到咽喉处。与此同时鸠摩智也察觉到一股奇异的劲力顺着自己紧扣保定帝的咽喉上的手转瞬便攻入自己体内登时脸色大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道劲力甚是诡异接连将自己手臂上十几处穴道封住鸠摩智只觉手臂一麻登时失去只觉。那人好不停留拍在段正明肩头的手掌顺势一按身子登时向前翻转直越过段正明和鸠摩智的头顶落在二人身后。鸠摩智此时才看清来人登时心中一震不及思量也顾不得自己左臂毫无知觉反手一掌一道火焰刀劲登时激射而出只望那人能稍微闪躲便可从那人闪开的缝隙逃离开去至于手中的保定帝段正明他哪里还顾得上。 那人丝毫不躲袍袖一卷正迎上那道火焰刀劲虽是袍袖破损倒也将那道刀劲化去。冷笑一声右手趁势一探猛地一掌拍出径直拍向鸠摩智的胸口鸠摩智无从闪避顾不得那人内力远在自己之上当即提聚全身功力挥掌迎上只听得“砰”的一声三人身形俱是一晃那人面色如常一脸笑意鸠摩智却觉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砸中登时气闷不已偏偏那人掌中传来一股极大的吸力将他右掌牢牢吸住动弹不得只得强行提聚功力与他比拼内力。这几下鹞起鹰落端的是迅疾无比牟尼堂中皆是好手直到此时方才看的明白只见那人黑袍飞舞火云飘忽不是别人正是那火云邪神钟万仇。却听他哈哈大笑道:“枯荣老秃驴老子当日夺你六脉神剑剑谱曾许诺救你大理段氏一次今日老子便将这承诺兑现此后老子与你大理段氏只有仇怨你可要好生记得!” 段正明见他出手相救心中暗叫“惭愧”正要运转内力脱开鸠摩智扣在咽喉上的左手忽地察觉鸠摩智左手上传来一道极为强劲的内力霎时间便封住他全身十七八处大穴一身内力再也运转不得登时呆立在那里。段正明惶恐不已暗叹道:这番僧好生了得那火云邪神如此厉害他竟然还能分出内力封住我全身穴道此番倒是麻烦了。他哪里知道此刻鸠摩智已然惊恐欲死他刚自强行提聚功力想要震开钟万仇的手掌忽觉钟万仇掌中传来极大之力绵绵泊泊不断不休竟如同惊涛骇浪一般霎时间便是二十四道内力涌来转眼间鸠摩智强行提聚起来的内力便被这二十四道劲力打散钟万仇的内力霎时便攻进他体内鸠摩智只觉万念俱灰登时心丧若死。孰料钟万仇的内力攻进他体内竟然婉转如丝瞬间便散布全身四肢百脉将他周身穴道一一封住。 鸠摩智哪里见过如此诡异的内力登时惊惶不已不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得钟万仇大喝一声“秃驴大胆!”猛地身子一轻登时被钟万仇掌中吸力拉起飞到半空鸠摩智正自奇怪忽觉身上穴道竟然全部解开一时间哪里顾得上思量个中缘由当即提聚内力双袖一挥身子猛地向上一浮脚下接连踏在虚空正是那少林七十二般绝技之一的“上天梯”人便如同踏在虚空中的阶梯上一般转眼便跃出甚远。鸠摩智不敢停留口中道:“今日大恩大德小僧来日必当报还!”脚下力几个起落便去得远了。只是他此时若是回头望上一眼定会惊奇不已原本被他扣在手中的保定帝段正明此刻面如金纸目光涣散身子便如同一滩软泥一般径自摔倒在地上胸口起伏越来越轻眼见便不能活了。 四十三 大轮明王,贪念如火刀锋寒(八) 牟尼堂外的十余个吐蕃汉子见到鸠摩智仓惶而去哪里还不知道他吃了大亏当即呼喝一声齐齐逃散众人被眼前的情形惊的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段正淳父子惊慌失措的扑上前来想要扶起倒在地上段正明却听枯荣大师沉声喝道:“住手本因你们四人马上全力施救!”段正淳父子闻言身子一顿登时不敢上前。本因四僧面色凝重几步来到段正明身前本因探手扣住段正明的脉门略一查探脸色登时大变当即盘膝坐在段正明身后示意段正淳父子将段正明扶起回头冲本观三僧道:“正明伤势极重被那番僧伤了心脉三位师兄弟还请助我一臂之力!”三僧闻言也不废话当即上前盘膝端坐于端正面身前及两侧。本因调息提气神色甚是凝重轻喝一声一指点出便按在段正明身后的“藏府穴”上一阳指力源源不绝登时透入段正明体内。本观三僧也不迟疑纷纷点出一阳指俱都是段正明身上大穴。四僧锤炼几十年的内力何等精纯一时间四道纯阳指力同时透入段正明体内段正明登时浑身一震呼吸逐渐粗重脸色也渐渐有了一丝血色。 凤儿见了刚才情形也是吃惊不已此时走到钟万仇身旁低声问道:“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制住那番僧了么?怎地会突然变成这般情形?”钟万仇面色不渝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道:“那秃驴甚是狡诈见不敌于我竟然任由我内力攻入他体内我一时不察正要收回内力不成想他竟然将我攻入他体内的内力借去大半尽数攻向那段正明嘿嘿这秃驴倒是好狠的心计!”他声音虽是不高厅中众人皆是好手又岂会听不到枯荣大师闻言低声祷念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火云施主救人心切虽是一时不察不过这等大恩天龙寺及大理段氏上下还是承情了!”钟万仇冷哼了一声道:“枯荣老秃驴用不着跟老子假惺惺老子虽是出手救人不过这段正明却也因我而死这笔帐老子自会找那吐蕃秃驴去算至于你大理段氏和天龙寺哼想要报仇尽管冲老子来就是了用不着来这一套。” 段正淳父子听得他说段正明因他而死登时脸色大变段正淳颤声问道:“阁下甚么意思?难道家兄有性命之忧么?”钟万仇扫了他一眼本不欲理他却经不住身旁的凤儿抓住自己手臂一阵摇晃冷冷的回头瞥了凤儿一眼见她俏目含泪眼神哀怨的道:“那段正明原本对我甚是照顾你便将他的情形说上一番吧!”钟万仇重重的哼了一声探手在凤儿腰间扭了一把这才道:“那秃驴拼着自己受伤强行借取老子的内力加上他自身的内力尽数攻入段正明体内。老子的内力何等强横再加上那秃驴一番施为哎此刻那段正明四肢百脉俱断只怕撑不了多久了。”说到此处微微一顿道:“好个秃驴竟想出这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诡计来倒叫老子上了他的恶当他日再让老子碰上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得钟万仇说完不止那段正淳父子便连面壁而坐的枯荣大师也禁不住惊呼一声一时间牟尼堂中众人心中各种念头丛生脸上更是神色变幻纷纷注视全力施救的本因四僧饶是那枯荣大师心性坚韧此刻也忍不住回过身来全神贯注的注视四僧。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四僧浑身大汗淋漓浸透僧衣头上白气蒙蒙便如蒸笼一般身子更是不住颤抖仿佛虽是都要跌倒一般枯荣大师看在眼里哪里还不知道四僧内力告罄再强行输送只怕便要油尽灯枯当即从蒲团上站起身来道:“延庆随我去助他们一臂之力!”说罢几步来到四僧跟前盘膝坐下双手拇指探出径直点在身旁的本因、本观两身后心一身浑厚精纯的内力登时透入二僧体内。段延庆听得枯荣大师吩咐也不废话探手抓住身旁的拐杖在地上一撑人便凌空而起转眼便来到本相一旁放下手中拐杖盘膝坐在本相身后伸出一指正是那关冲剑径直点在本相后心充沛蓬勃的一阳指力登时透入本相体内本相身子一震神色略见安定。一旁的段正淳父子见状也想上前相助却听耳边传来钟万仇冷漠的声音道:“段正淳你若是不想害死几位秃驴便老实呆着以你那被酒色掏空的身子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害死很多人!” 段正淳闻言脸上一红有心请他出手相助一时间却又拉不下脸来开口正自踌躇一旁的段誉却道:“前辈武功盖世还请仗义援手大恩大德我大理段氏和天龙寺定会铭记于心!”说罢上前行了一步屈膝便跪神情甚是谦恭。不等钟万仇说话一旁的凤儿便抓住钟万仇的胳膊使劲摇晃一边怜惜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段誉一边低声道:“你便出手帮帮忙么就算……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还不成么?”钟万仇回头瞟了他一眼忽地一笑传声道:“乖宝宝便是你不求我老子看在我这便宜儿子的面上也会出手的!”凤儿闻言脸上一阵羞红登时娇嗔一声眼波如水狠狠的剜了钟万仇一眼一双玉手更是在钟万仇的胳膊上一阵掐拧。钟万仇嘿嘿一笑几步走到枯荣大师身后袍袖一翻一掌按在枯荣大师的背心只见枯荣大师浑身一震身上僧袍登时鼓胀了起来双眼精光四射有若实质头顶白气如柱蒸腾翻滚。段誉见他出手相助登时神色一喜起身来到几人身旁提神戒备。倒是那段正淳双目盯着凤儿一阵打量心中盘衡:这女子究竟是何人?怎地声音如此熟悉?她刚才说大哥对她甚是照顾难不成与大哥有旧么?打量了一番见她开始时尚且关切的注视着钟万仇不一会儿目光便停留在段誉身上目光中竟包容许多难以猜度的神色颇为奇怪。段正淳眉头紧锁始终猜不出此女身份当即心中一动便要上前搭讪。 不等他行到凤儿身旁只见凤儿俏目横来眼中尽是冷漠之色口中道:“镇南王爷我劝你还是离我远点若是被我主人看见你如此行径只怕你大理段氏再无人能保住性命?你自己风流无忌不顾生死可莫要害了别人才好!”段正淳闻言老脸羞红正要辩解忽地听到钟万仇一声大喝“撒手!”段正淳只觉脑海中一阵混乱登时一阵迷糊脚下仿佛无根之萍一般再也站立不住一连踉跄了几步若非一旁的段誉见机的快上前扶住他右臂只怕便要摔倒。(..tw好看的小说)段誉适才虽是全神贯注疗伤诸人情形眼角余光却也看到自己父亲的举动心中甚是不满沉声道:“父亲大伯生死不知那火云邪神大侠又对我大理有恩你可切莫做出甚么出格之事!”段正淳闻言岂会听不出他言语中不满之意心头恼怒便要责骂忽地听得众僧齐齐低念佛号知道疗伤完毕连忙推开段誉扶住自己的手向众僧看去。 却见诸僧满头大汗僧衣浸湿便连那段延庆也是满眼疲惫之色显然是损耗极大再看诸人神色俱是满脸黯然心中登时一痛几步上前沉声问道:“诸位大师我皇兄他……他……”说道“他”字便再也说不下去声音哽咽几欲哭出声来。枯荣大师双手合十长叹一声道:“正明生机已决非是人力能够挽救等他清醒过来便让他交待后事吧!”段正淳心如刀绞猛地想起自己兄弟二人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段正明对他的种种好处历历在目顿觉胸口仿佛被大石压住一般呼吸难为费劲力气转头看了一旁昏迷不醒的段正明一眼想到从今往后自己便是孤独一人再无兄长为他遮风挡雨排忧解难登时便觉周身仿佛被烈火焚烧一般双目赤红两颊潮红胸口一阵急促起伏哇的一声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仰天便倒。 段誉惊慌失措连忙将他揽在怀中连呼“父亲”不已一旁的本因见状也是神色大变快步上前探手便是一指正点在段正淳胸口的膻中穴一阳指力泊泊而出缓缓注入段正淳体内。好一会儿本因方丈才气喘吁吁的收回手指略微调息了一下段正淳才回过神来面上苍白如纸呼吸急促双目无神的看着枯荣大师和本因方丈喘息道:“大师……我……我皇兄当真无救了么?”枯荣大师和本因方丈相对一视神色黯然同时摇了摇头。段正淳见二人同时摇头登时只觉天昏地暗心底仿佛被千万把钢刀反复绞刺痛彻心脾想到兄长就此撒手而去忍不住嘶叫一声“大哥”声音莆一出口胸口气血翻涌再也压制不住哇的一声一口黑血猛地喷出双目一瞑昏死过去。 天龙寺诸僧见状惊惶不已段正明已无生理若是段正淳再有甚么三长两短对大理而言不异于天崩地裂各大势力必将起兵夺权大理必将再次陷入兵乱之中。诸僧不敢怠慢纷纷上前便是那段延庆也不落人后纷纷出指将自身残余不多的一阳指力全力灌入段正淳体内助他平息气血调理经脉。钟万仇呆立一旁忽地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无聊:我搞了这许多事杀了这许多人究竟所图为何?看了一旁的凤儿一眼见她俏目含泪身子颤抖显然甚是担心昏死过去的段正淳心道:纵是我天下无敌又能怎样?纵是她任我调弄把玩又能如何?段正淳虽是对不起他她心中只怕仍只有段正淳一人。那秦甘诸女以及那红袖便是甘心任我玩弄为奴为犬又能怎地?她们心中已有所属表面上对我曲意奉迎言听计从不过是畏惧我武功高强怕我伤害她们心爱之人心底只怕半点真心欠奉如此一来又有甚么意思?想到此处脑海中一个声音反复轰鸣:你便是天下无敌又能怎地?她们便是甘心为奴为犬又能怎地?所有人畏你、怕你、敬你又能怎地?没有人真心待你没有人真心为你你便是天下无敌称王称霸又能怎地?一念及此忍不住心里一阵百无聊赖长长叹息了一声当下只想掉头就走再不管此间之事谁作大理皇帝又能怎样?天门圣门与他何干?至于凤儿便是她和自己走了又能怎样她心中只有段正淳如此女人纵是美若天仙又有何意义? 一旁的段誉伤心欲绝却又束手无策正自悲苦忽地听得钟万仇一声长叹猛地心中一动当即跪地膝行来到钟万仇身前纳头便拜连连叩悲声道:“前辈……前辈武功盖世学究天人还请前辈仗义援手救救我父亲和大伯小子甘愿为奴为仆跟随前辈任由前辈使唤差遣!”身旁的凤儿闻言也是泣不成声垂泪连连双手紧紧将钟万仇的右臂抱在怀中苦苦哀求道:“你……你……救救他……就救他凤儿从今往后全听你的……你救救他……”钟万仇闻言心中一痛回头看了凤儿一眼只见她俏目通红眼中尽是哀求之色心中一阵怜惜回头看了段誉一眼左手袍袖一挥段誉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身子不由自主的被这股大力托起莆一站起那劲道便消失无踪段誉浑身一震暗道:此人功力如此深厚高明定能救回父亲和大伯。 却见钟万仇摇了摇头道:“你父亲不过是急火攻心略一调息事后好生调养远离酒色自会无事!”说到此处忽地想起自己吩咐段延庆种下的淫毒言语顿时一滞心道:那淫毒最是歹毒只怕这段正淳绝难戒除便是师兄亲来只怕也救他不得。这段氏兄弟可算是尽死于我手老钟我也算没白占了你的身子对得起你了。想到此处叹息一声道:“至于你大伯他经脉尽断便是神仙也救他不得了待会他醒来便是回光返照之时……”说道此处见到段誉脸上神色绝望伤心欲绝再也说不下去当即停口不言摇头不已。 过了许久段氏兄弟才缓缓醒来段正淳莆一醒来便看到段正明红光满面甚是精神知道他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不由得悲从中来泪流不止推开欲扶自己的段誉挣扎着来到段正明身前。段正明微微一笑道:“淳弟以后哥哥再也不能陪你一起下棋啦……”段正淳闻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悲痛伏在段正明身上放声大哭哭声凄惨闻者无不黯然便是钟万仇心如铁石也忍不住脸上肌肉一阵抽搐撇过头去不忍再看。段正明咳嗽了几声道:“哭甚么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皆是如此。只是今后大理段氏的担子便要落在你的肩上你可要勤于国事不可怠慢才好。”段正淳虽是心中厌烦政事此刻他兄长命在旦夕便是让他上天揽月他又怎会说半个不字当即连连点头应允不已。段正明微微一笑看了一旁的段延庆一眼道:“淳弟我知你性子活泼最是讨厌政事以后国中大事可多多询问延庆太子他才智过人远在你我兄弟之上。”说道此处仿佛力气不济喘息了片刻才接着道:“这江山本就是延庆太子的我兄弟窃据多年实在是亏欠延庆太子太多了。若是延庆太子有子嗣淳弟你日后便将这帝位传与其子也算是我兄弟稍微补偿延庆太子一番淳弟你不可违背!” 段延庆闻言身子一震双眼微眯虽未开口说话心底却是一阵说不出的滋味儿忍不住瞥了一旁的钟万仇一眼见他脸上全无表情目光盯在一旁的破门上也不知他在想些甚么。眉头微皱又转回头来看着地上的段正明道:“放心我会看好你弟弟的!”声音难听之极毫无声调语气变化但段正明听在耳中却甚是欣慰冲段延庆微微点了点头一脸笑意思量了一下忽地看到一旁的钟万仇双眼猛睁扬声道:“火云邪神大侠……火云……”未等说完胸口一阵绞痛忍不住咳嗽起来钟万仇见他神情痛苦眉头一挑左手一翻屈指便弹一道指力登时点中段正明的关元穴。只见段正明身子一震脸上登时涌起一抹潮红喘息了一会儿才缓缓道:“火云大侠我弟却有对不起阁下之处……”钟万仇瞥了身旁的凤儿一眼沉声打断他道:“算了此事一笔勾销今后我与你大理段氏再无瓜葛!” 段正明闻言脸上泛起喜色还要说话钟万仇只觉一阵无聊懒得在听回对凤儿道:“你是跟我走还是……”正说着却看到凤儿俏目含情目不转睛的盯着段正淳心中一阵撕裂般的痛楚忍不住冷哼一声再也懒得理会堂中众人脚下一点身子登时从牟尼堂那扇破门中跃出但见黑袍飞舞火云飘忽转眼便到了牟尼堂对面的大圣阁之上正要离去忽地想起一事探手从怀中掏出一物回手扔向牟尼堂口中大喝道:“六脉神剑的剑谱在此自此之后老子和你大理段氏再无关系!”牟尼堂中众人见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本就惊奇不已此时听他说道“六脉神剑剑谱”还抛来一物五僧登时浑身一震纷纷跃出牟尼堂只见堂前空地上扔着一个卷轴微风吹来卷轴自行打开五僧打眼一看不是那六脉神剑的剑谱又是甚么当即欣喜若狂待得枯荣大师捡起卷轴再向对面的大圣阁上望去却哪里还有钟万仇的身影?牟尼堂中的凤儿望着对面大圣阁心中一阵翻腾一时间说不出是甚么滋味儿不知不觉间竟看得痴了…… 四十四 剑湖宫内,无情最是真豪杰(一) 钟万仇出了天龙寺站在寺外的石阶上放眼望去葱葱郁郁远处隐隐可见一道水线正是那大理胜景之一的洱海呆呆的站了好久一阵迷茫恍惚间竟不知该去向何处。想起死在自己手上的段正明和即将死在自己算计之下的段正淳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全没有想象中的欢喜脑海中反复闪现的全是凤儿伤心欲绝的眼神以及汹涌而出的泪水。越是回想越是烦闷当即长啸一声脚下力凌波微步全力运转狂奔而去。惶然之间钟万仇顺着山间小路一路狂奔小路渐渐荒芜杂草蓬乱灌木横生钟万仇心有旁骛之下渐渐忘记运转凌波微步只是一味向前狂奔他内力深厚些许横生的枝蔓怎能伤他不过身上衣袍却难以保全多处破损甚是狼狈。也不知奔出了多远山势渐渐陡峭也看不出甚么山路钟万仇猛地狂喝一声猛地一掌拍在身前的一棵一人合抱粗细的大树上只听“砰”的一声大树抖也不抖喀嚓一声便应声而断。 钟万仇看着断做两截的大树好一阵喘息心底一阵疲累当即靠着一旁的大树缓缓坐了下来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心中猛地回想起自己重生以来的种种快意恩仇端的是痛快甚么盖世武功如花美眷任凭自己欲取欲求人生至此本应毫无悔意可此刻回想起来只觉甚是无聊毫无半点值得欢愉之处只觉这世间端的是无趣。坐在树下一阵胡思乱想慢慢觉得一阵昏沉身子倦乏也不管此时身处荒郊野外就这么斜靠着树身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甚是深沉醒来已是黄昏时分钟万仇站起身来忽觉腹中一阵饥饿寻思道:是了我与凤儿清早便到了那天龙寺此时已是黄昏时分这一日米水未进难怪腹中饥饿。想到凤儿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难过摇头苦笑:“钟万仇何时你也如此婆婆妈妈了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以你今时今日的身份武功甚么女人得不到偏偏为她如此牵肠挂肚。”心中一阵怅然难以自抑忍不住仰天长笑起来笑声高亢群山应和直吓得山中飞禽走兽一阵慌乱。 好一会儿钟万仇才止住笑声只觉心中一阵舒畅些许愁思再不放在心上当即举步便行寻那下山之路。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之时钟万仇心有所思只是一味狂奔哪里顾得上甚么方向此时想要下山这才觉自己竟然不知身在何处四周尽是参天大树杂草丛生一眼望去四处皆同哪里有甚么路。钟万仇微微苦笑暗自责备略一思量接着天光辨明了方向当下也不管山路崎岖一路向东而去。行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一条山路钟万仇心中欢喜当即沿着山路向山下而去。山中静谧偶而传来几声野兽吼叫便再无声息钟万仇仗着一身武功倒也不怕行了不远便听见涔涔水声钟万仇顿觉口舌干渴当即循着水声行将过去。约莫行了盏茶功夫绕过一处山梁便看到一条小溪。溪水约莫两三步宽清澈见底奔腾甚急钟万仇寻了一处较缓的坡地蹲在溪边也顾不得溪水是否干净探手便掬起一捧溪水俯便饮。入口干冽甚是清爽钟万仇接连喝了好几口又掬着溪水洗了把脸这才站起身来只觉神清气爽天地为之一清先前些许惆怅再不放在心上当即也不休息辨明了方向径直下山而去。 心神爽利走路也轻便了许多不到一个时辰钟万仇便下得了点苍山回一望隐隐看见半山处的天龙寺略一驻足便往万劫谷而去。一路疾行又过了一个时辰便到了澜沧江畔的善人渡钟万仇此时只想好生睡上一觉将诸般烦心之事尽皆忘掉穿过入谷的秘道进入万劫谷中此时天色已晚谷中***通明钟万仇站在谷口头一次生出这万劫谷便是自己的家的念头心头一片宁静身上的倦乏也仿佛不翼而飞正自欢喜忽地远远看到一个身影直奔那绝牢而去。钟万仇看到那人身影登时认出是钟进心中猛地一震双眼微眯当即蹑足隐踪远远吊在钟进身后。 但见钟进直奔绝牢而去毫不犹疑钟万仇看在眼里寻思道:难不成他还敢进那绝牢?难不成……红奴?想到此处登时怒不可遏恨不得立时将钟进毙于掌下。[..tw超多好看小说]钟进哪里知道钟万仇缀在身后快步来到绝牢入口处屏息静气又四下打量了一番便要进去。钟万仇怒火中烧当即便要现身将他击杀忽地听得一人道:“大胆!你莫非要私自进这绝牢么?”声音清脆冷漠颇有威严钟进听得此人声音身子一震愣在入口处好一会儿才颤声道:“红袖……”钟万仇闻言也是周身一震心道:果然如此。当即隐身在距离绝牢七丈远的房舍旁功聚双耳小心倾听。但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绝牢入口只见这人身着黑袍袍子上绣满红云黑袍甚是宽大颇显的这人弱不胜衣脸上覆着一张鬼脸面具看不到容貌未见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在夜色中颇显灵动光亮。钟万仇在这人身上略一打量便知是自己新近收纳的红奴――红袖只见红袖莲步迤逦谷中微风袭来身上的黑袍紧紧覆在她身上更显凹凸有致身形曼妙缭绕。 红袖缓缓走到绝牢外一双俏目盯着钟进好一会儿才幽幽叹息了一声道:“这绝牢不是你能来得难道你忘了么?”钟进听得她言语中对自己颇为关心饱含情意登时神情激动颤声道:“红袖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红袖闻言身子一震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真的是来看我的么?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自己?”钟进神色一黯垂道:“我知道你仍在恨我当日情形我也是无可奈何才说出那番话来若是我稍有犹豫只怕便性命不保……”红袖冷哼了一声道:“是么?他虽是心狠手辣却是言而有信之人他既然答应我不会杀你便不会动你分毫无论你如何回答他都不会取你性命……”说道此处眼圈倏地一红声音略带哽咽道:“亏了我舍弃自己只想保全你的性命你……你……” 钟进听她如此说俊脸上一片狰狞道:“我……我怎知道你那时……那时已经被他……我……”红袖摇了摇头道:“此时再说这些做甚么?你赶快退去吧这绝牢乃是禁地除了他不许任何男子接近!”微微一顿瞟了钟进一眼连忙又将头转向别处道:“你若再敢来此我便……我便……”钟进身子颤抖猛地大喝一声泣声道:“你便怎地?你便怎地?难不成你还要杀了我么?我是对不起你可你我毕竟……你现在成了他的人便忘了你我曾经的恩爱便要为这点小事杀了我么?”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红袖身前。红袖见他一脸哀伤涕泪横流心中也是绞痛难忍待得听他说完更是泪流满面娇躯颤抖恍惚间被钟进揽在怀中都不知道。一旁的钟万仇见钟进如此大胆正要出手取他性命忽听钟进一声惨叫身子猛地跌了出去嘴角血迹斑斑脸上一片惨白显然伤的不轻。 只听钟进一阵大笑好似放声大哭一般道:“你当真如此狠心么?你当真如此恨我么?也好你便杀了我就是了免得我活的这般痛苦!”红袖身子颤抖眼泪将胸前的黑袍湿了一片好一会儿才泣声道:“主人交待过了你若是敢进着绝牢又或是有甚么不轨便要我取你性命!”抽搐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今天便算是给你个教训他日你若是再敢放肆我便……我便亲手杀了你!”说罢头也不回的进入绝牢一会儿便去的远了。钟进听她说完忍不住伏在地上放声大哭一边啜泣一边喃喃自语只是声音极低饶是钟万仇功力精湛也听不清分毫。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钟进才狠狠的在地上捶了几拳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盯着绝牢的入口看了好一会儿叹息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去。 钟进神情恍惚正自向自己的房舍行去忽地听得一人道:“乖徒儿这才两日光景你的胆子又打了不少么?连老子的女奴都敢碰了?”钟进听得声音哪里还不知道是谁只觉双膝一软登时便不自觉的跪在地上心中正自惶恐垂思量对策忽地看到一双黑靴出现在自己眼前钟进身子一颤连忙叩恭声道:“不肖弟子见过师尊!”声音颤抖哪里有半分恭敬全是无尽的恐惧。钟万仇看着跪在脚下的钟进心中忽地想起吐血昏死过去的段正淳满腔的杀意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一会儿才道:“你说为师该如何处罚你?”钟进伏在地上脑海中各种念头电转寻思:这次……只怕他绝不会放过我了我……我……难道便要命丧此处么?思量了好一会儿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偏偏钟万仇半点声音也不出钟进只觉手脚越寒冷身子也渐渐僵硬了起来心中登时一阵绝望再也抵受不住这无声的压力猛地抬起头道:“徒儿自知犯下大错不敢奢望师尊宽恕任凭师尊处置!” 一番话说得甚是激昂待得他说完时才现眼前竟空无一人顿时只觉身子一阵酸软周身大汗淋漓微风吹来一阵冷意。钟进愣了一下正自奇怪忽觉背心一痛一股力道顺着自己背上的经脉瞬时攻进自己体内接连封住十几处穴道再也动弹不得。脑海中一阵恐惧只道自己必死无疑忽觉体内经脉绞痛胸口一闷登时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且说红袖入了绝牢便藏在暗处听得钟进去得远了这才瘫坐在地上取下脸上的面具嘤嘤哭泣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住哭声缓缓扶着石壁站起身来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定了定神又将面具覆在脸上这才向绝牢内行去。行了片刻便来到关押秦甘诸女的牢房红袖打量了牢内的四女见她们正自纠缠在一处玉体横陈妙相万端呼吸急促呻吟连连全然不知自己在一旁观看。看着四人如此形状红袖知道四人体内淫毒作此刻只有无穷无尽的欲望再无旁的东西心中又是怜惜又是羡慕自言自语道:“若是我也像她们这般便不会这样痛苦了……”正自呆忽听的一人道:“是么?”声音虽然冷漠隐隐却能听出个中怜惜之意。红袖身子一震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正端立在黑暗之中。 四十五 剑湖宫内,无情最是真豪杰(二) 子夜时分红袖从一阵昏沉中醒来猛地觉得身上一凉这才想起自己身无寸缕一丝不挂的躺在石床的角落里胸前的高耸正掌握在一旁的钟万仇手中。.tw[]红袖俏脸羞红刚想要拉过被子将身子掩住忽觉胸前一痛身子猛地被钟万仇揽在怀中登时娇呼一声。钟万仇面带笑意将头埋在红袖的胸口深深的吸了一口红袖的体香这才道:“你饱了么?”红袖虽是与他欢好过数次但听得他如此问来仍是忍不住一阵娇羞俏脸绯红不敢看钟万仇的那双光芒四射的眸子撇过头去不去理他。钟万仇见他娇羞万状更是喜欢的紧用力将她搂在怀中牙齿轻启含住她胸前的一点嫣红支吾的问道:“你不肯说想必是没吃饱了?也好老子今晚便不睡了好好喂饱你!”说着一双大手便在红袖身上一阵抚摸红袖只觉身子酥软那双手仿佛有魔力一般碰到哪里哪里便是一阵火热身子里仿佛有团火一般将她烧的难以自抑不一会儿便呼吸急促气喘吁吁。 此前红袖已被他宠幸数次身子疲累的紧哪里能经得住他在此挞伐当即双颊羞红双目如水娇喘着告饶道:“主子……好主子……饶了奴吧……奴实在经不起主子的宠爱了……”钟万仇见她虽是口中婉拒身子却在自己怀中一阵奉迎恨不得把身子揉进自己体内一般登时心中一阵欢喜重重的在她胸前的嫣红吻了一口这才笑道:“怎么了?我的小红奴?不喜欢主人宠爱你么?”红袖此时呼吸急促眼神迷离几乎陷入昏迷之中娇喘道:“奴喜欢……好喜欢……只是……只是……”钟万仇夜御五女也颇觉倦乏此刻虽是颇为动情倒也知道红袖再经不起挞伐若是再宠爱她一次只怕她便要身子受损当即笑道:“好吧看在我的小红奴这么乖份上今天便饶了你待你养好身子再好好陪我好不好?”声音甚是温柔大手在红袖身上轻轻抚摸红袖只觉心中说不出的快活想起自己坎坷身世以及钟进的无情此刻钟万仇些许甜言蜜语竟让她没来由的一阵欢喜看着钟万仇柔情万种的眼神心底隐隐生出此心属君的幸福滋味儿。想到此处心中一动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翻腾的委屈、心酸、失落、快活、沉迷、欢喜等种种念头眼泪如同决堤洪水不可遏止当即嘤嘤哭泣起来。 钟万仇看在眼里心中好生怜惜将红袖紧紧揽在怀中叹息道:“红袖你心中可还恨我么?”红袖闻言身子一震正要解说钟万仇又道:“我也知道你心中只怕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感觉怀中的红袖身子颤抖呼吸急促知道她心中恐惧害怕自己又使出甚么狠毒的手段登时心中一阵失落长叹了一声道:“你若是当真不愿从我明日你便出谷去吧。至于那钟进我已废去他的武功你若是当真喜欢他便……便和他一起去吧!”说道最后声音隐隐有些颤抖心中痛苦难以言表。红袖听得他说废去钟进的武功心中只是稍觉一震略感心疼暗自替钟进感到可怜口中说道:“主人你……你……不要红奴了么?可是红奴哪里做的不好么?”说道此处心中一动猛地想到甚么当即俏脸羞红神态扭捏声若蚊蝇的道:“主人可是怪红奴不肯给您么?红奴真的没有旁的意思您若是想的很那便尽情享用红奴的身子吧!” 钟万仇听得她如此说心中登时一热正要将她压在身下恣意怜惜忽地见到红袖羞红的俏脸上一双眸子怯生生的看着他眼中尽是恐惧的神色猛地心里一痛哪里还有半点情欲的念头深深的看了红袖一眼道:“你不用怕我说的全是真心话老子虽是心狠手辣倒也不屑骗你!”说着微微顿了一下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一旁的秦甘四女心中再无半点恨意长吁了一口气道:“不光是你她们四个我也会任她们离去反正你们心中根本没有我强把你们留在身边也不过是徒增烦恼毫无益处。(..tw好看的小说)”神情寂寥丑脸上难得的生出一分孤傲的神采红袖看在眼中心中很是一番触动。听得钟万仇如此说红袖登时信了七分心中思量了一番看着钟万仇略显忧郁的双眼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阵怜惜柔声道:“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心中有甚么烦恼么?能说给红奴听听么?” 钟万仇微微一笑道:“哪里有甚么烦恼你这丫头凭地多事。”轻轻在红袖胸口嘬了一下柔声道:“今夜之后无论你心中恨我也好怨我也罢尽皆由你谷中还有些银两你可取了去和钟进好生过活。”说着微微叹息一声道:“其实做个普通人又何尝不好平安喜乐也不必经受这许多人间苦楚……”红袖听得他如此说显然是当真要任自己离去想到今后可以和钟进相依相偎共渡此生心中竟丝毫没有半点高兴快活的念头反而一阵阵的伤心。红袖微微一愣寻思道:我这是怎么了?和进郎共渡此生不是自己最大的愿望了么?怎地此时我心中竟然只是想着他?想到此处忍不住偷偷瞥了钟万仇一眼见他伏在自己胸前倦意淡淡面貌虽是丑陋眼神却是颇有神采仿佛幽幽湖水深不可测红袖看着他的双眼不知不觉间竟然呆了心中反复想着的竟都只是他那深邃忧郁的眼神。好一会儿忽觉他目光在自己脸上一阵打量这才猛地惊醒过来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心里好不羞惭当即将头埋在他肩颈处不敢起来。 钟万仇见她俏目含情俊脸羞红分明是大有情意的样子登时为之一愣好一会儿才听红袖道:“主子她们是走是留红奴管不着反正红奴不走!”声音轻柔低若蚊蝇钟万仇听在耳中仿佛雷霆炸响登时呆了脑海中一个声音反复响起:她不走?她为什么不走?她……她心里……难道有我?想到此处心里便如同吃了蜜糖一般霎时之间只觉全身飘飘荡荡地如升云雾如入梦境。自从重生以来利用种种先知习得独步天下的绝世武功天下之人任他生杀予夺从不手软更有那秦红棉、甘宝宝等诸女成为他胯下禁脔任他玩弄真可谓天下间再无为难之事无论是权财女色任他欲取欲求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活的爽利快活孰料他越是诸多算计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越觉得心中苦闷即便是千人敬仰万人惧怕丝毫不能让他心中快活。 昨日在那天龙寺看到凤儿一片痴心的样子想到自己虽是武功盖世武林中人无不敬畏若是落入的段正淳的境地只怕身边连一个人也没有更遑论有人会为自己伤心落泪猛然间忽地觉得一阵孤独这才失魂落魄的出了天龙寺再不管甚么算计得失。回转万劫谷以来见到诸女再无半点占有的心思只想将诸女远远遣走甚么威震武林天下第一通通再不计较只要能寻得一个女子真心待自己了此一生便再无遗憾。孰料此刻竟听得红袖如此说话朝思暮想的愿望蓦地里化为真实虽是不知她是否真心仍是大喜过望。猛地双手一紧牢牢将红袖拥在怀中颤声道:“红袖你说的可是真的?”红袖被他搂在怀中岂会感觉不到他心中欢喜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快活想到自己虽是被迫失身于他他却待自己极好相比起来那钟进不过是利用她罢了想起那日钟进的无情言语此刻更觉钟万仇的怀中安全可靠甚是温暖。此刻已是午夜绝牢中一片黑暗相互间都瞧不见对方红袖满心浸在欢乐之中她自幼经历坎坷甚是可怜好容易为钟进所救只道是脱离苦海还得了如意郎君心中好生欢喜不曾想钟进在生死关头竟将她无情出卖一片痴心尽数化作虚无无奈之下只得从了钟万仇。钟万仇夺了她冰清玉洁的身子又对她甚是体贴她一颗痴心不知何时竟转移到钟万仇身上往日里丝毫不觉直到此刻方始领会到两情相悦的滋味。 钟万仇等了片刻不见她回答登时心中一凉紧拥的双臂也渐渐僵硬。红袖在他怀中他身子变化又岂会不知当即用力回拥柔声道:“只要主子不嫌弃红奴红奴自当一辈子跟随主人!”钟万仇正自满心凄苦忽地听得她如此说登时心花怒放紧紧抱住红袖的身子说道:“不要自称红奴了只要你一心从我你便是我的结之妻你便是这万劫谷的女主人你想要什么?珠宝饰绫罗绸缎我通通都给你……”红袖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红奴甚么都不要只要你真心待我我便终身跟随你再也没有旁的心思。”钟万仇心中激动一颗心仿佛要从胸中跳出来一般颤声道:“那……那……钟进呢?你心里可还有他么?”红袖叹息一声道:“他心中只有自己哪里管我的死活我此身属你今后心中再不会有他只想着你……”微微一顿道:“只求你饶过他性命放他出谷也算是我报还他救我的大恩大德再不相欠!” 钟万仇听得她又为钟进求情顿时心中不忿哼了一声道:“原来你还惦记着他也是他相貌英俊远胜我这丑鬼你放不下他也是应该。”红袖听得他声音阴冷想起甘宝宝的旧事岂会不知他心中忌讳登时心中惊惶生恐他误会连忙挣扎着从他怀中起身俏脸苍白的看着他的双眸眨也不眨的说道:“主子你莫要乱想红奴虽是女子也知道一心一意的道理主子真心待我红奴断不会三心二意做出对不起主子的事情便是连那样的念头也不敢有。”说罢凑过头去接连吻在他脸上、颈间、胸口口中柔声道:“主子今后红奴心中只有主子……”微微一顿俏脸娇红甚是妩媚低声道:“主子你要了红奴吧让红奴好生伺候你……” 钟万仇温香软玉抱在怀中本就颇觉难忍此刻红袖柔情蜜语婉转求欢登时只觉心旌摇动全身热血沸腾再也把持不住当即将红袖压在身下恣意爱恋。一夜无话次日醒来钟万仇只觉神清气爽前日里种种烦躁再无半点踪影看到红袖一边穿衣一边微蹙峨眉俏脸上又是娇羞又是欢喜心里说不出的快活再看一旁沉沉熟睡的秦甘四女忽觉四女甚是多余往日折辱玩弄四人的念头哪里还剩下半分。红袖穿好衣衫回头一瞥见钟万仇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眼中尽是柔情蜜意心中一阵欢喜俏脸羞红白了他一眼这才上前服侍他穿上衣袍。平日里红袖也是这般服侍他熟无异状此刻钟万仇只觉心中平安喜乐只想便如此和红袖共享白头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 穿好衣袍又调笑了红袖几句钟万仇这才缓缓走出绝牢他心情舒爽脚步也轻快了许多来到绝牢门口但见骄阳似火已是日上三竿回想起昨夜癫狂钟万仇心中忍不住轻笑数声。正自开心忽地瞥见绝牢外的空地上跪着一人正是那钟进。钟万仇微觉不快横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惨白周身颤抖身上衣袍尽皆被汗水浸湿显然已在此跪了许久哼了一声道:“我废去你一身武功你可怨恨于我?”钟进听得他声音这才觉连忙叩道:“弟子自知犯下大错师尊出手惩戒弟子乃是弟子自作自受不敢怨恨师尊。”钟万仇心中冷笑:此子心思缜密秉性坚韧我连番羞辱更是废去他一身武功他仍能卑躬屈膝不露半点记恨的神色如此之人留下必成大患。想到此处双眼微眯登时心中生了杀机嘿嘿笑了两声道:“你倒是能忍夺妻之恨废功之仇你我的恩怨可谓不共戴天。你如此坚忍难不成想保住性命好日后报复于我么?” 钟进闻言身子一震伏在地上恭声道:“弟子本是孤儿若非师尊好心收留弟子只怕早就成了山中枯骨。师尊传授弟子武功弟子不思报恩反而犯下大错受此惩罚乃是弟子罪有应得不敢有丝毫怨怼。”他从昨夜醒来觉一身武功尽失略一思量便知自己处境当夜便跪在这里只望钟万仇看在自己谦恭的份上一时心软饶过自己。从昨夜到此时他足足跪了六个时辰早已筋疲力尽油尽灯枯此刻只觉身子酸软再也支撑不住登时摔倒在尘土之中。钟万仇见他倒在尘埃之中兀自满脸祈求满脸汗水混着地上的尘土弄得一脸乌黑狼狈不堪想到他此刻武功尽失与废人无异便是连普通人也不如心中顿时一阵好笑:老子也太过谨慎了这小子武功尽失又被封住奇经八脉再也别想习武有成如此之人老子怕他作甚。纵使他心中记恨妄图报复无非便是下毒而已待得老子寻得那莽古朱蛤成就百毒不侵之体便是他下毒又能耐我何? 想到此处嘿嘿贱笑道:“好!很好看在你忠心耿耿加上红奴又为你求情为师今日便饶你不死若是日后你再生歹意老子再整治你不迟!”钟进听得他如此说话知道自己性命得保登时心神一松只觉四肢百骸如同散架一般眼前一黑连谢恩的话尚来不及说出便昏死过去。钟万仇看在眼里知道他身子疲倦加之武功尽失一时支撑不住昏死过去性命倒是无忧。想起绝牢内的红袖尚未用早饭当即不管他死活径直奔那厨房而去行了几步心中忽地一动转身又走了回来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三颗乌黑亮的丹丸掰开钟进的口齿送了进去反手在钟进背上一拍内力透入钟进身子一震喉头咕噜一声登时将那三颗丹丸吞入腹中。钟万仇等了盏茶功夫待得那丹丸的药力化开这才施施然而去。 (1o月12日功课到这一章心理描写较多也不知道大家喜欢不。看了书评区一位书友的留言颇有所觉在此废话几句。) (先焚琴的想法是老钟穿越初期潜意识之中只是将此当作一场游戏而已所谓的心狠手辣只不过将所遇人物当作nppc而言应该谈不上狠毒吧。什么?你说狠毒?你不玩游戏么?你打怪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狠毒?你刷装备的时候怎么不说狠毒?你反复蹂躏boss的时候怎么不说狠毒?呃说点废话。其次所谓入鲍肆久而不觉其臭老钟毕竟不是bt寻求心理依靠和心理认同也是必然的。诸位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你穿越了天下无敌美女如云可是没有一个真心对你那又有甚么意思?甚么?你说施展魅力勾引一个?老钟是个丑鬼魅力么还要修炼一番勾引这种技术活不是老钟的强项。所以焚琴给老钟的设定初期么先上车再补票。至于后期老钟自会展现丑鬼的无穷魅力记得老钟设定的那几个美女么?她们便是老钟无穷魅力的征服对象。甚么?你相信爱的力量?拜托俺这是黑暗系玩纯情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至于书友说的为一个女子而心思大乱焚琴可不是这个意思可能是焚琴笔力有限原本想表现出老钟对“爱情+友情+认同”的渴望没想到让书友产生如此误会罪过罪过!所谓万劫成魔有三层意思这一么万劫谷大家都知道滴。这二么万劫如果如此轻松随意的从头阴到尾估计也没什么意思了吧。万劫就是多来点波折才有意思么。至于三么焚琴的万劫魔功可是专门为老钟准备滴早晚早早晚晚是老钟滴!中间还有不少波折例如甚么对抗天门啦对抗大宋皇室的力量啦成为武林公敌啦众叛亲离啦……哎呀不小心说多了还好没全说出来……) 四十六 剑湖宫内,无情最是真豪杰(三) 一连十几日钟万仇都老老实实的呆在谷中尽享红袖的悉心服侍以及秦甘诸女的风骚放荡便是人间极乐也不过如此。[..tw超多好看小说]这万劫谷乃是钟万仇祖上几代的基业谷中仆人倒也不少钟万仇闲来无事想到这谷中防卫太过疏松一时兴起便生出了传授众人武功的念头。这一日里钟万仇将谷中仆人集合在一处细心挑选了一下觉俱是根骨平凡资质一般之辈别说慕容复和薛氏兄妹了就是连钟进也比不上。不过钟万仇也未指望这些人能有多大用处只要会点武功他不在谷中之时不至于被人欺上门来也就足够了。至于那钟进他倒不曾放在心上早在初回谷时他便暗中埋下了伏笔钟进每日里行踪都有人向他禀告那些人深受钟万仇的大恩又蒙得钟万仇传下了几门厉害的功夫倒也算得上是忠心不二。 这一日他略微指点了几个仆人忽地觉得一阵口渴当即回转绝牢。绝牢内的红袖正自为他缝制新的黑袍见他回来连忙上前伺候钟万仇见她如此温柔可人心中一阵欢喜探手将红袖揽在怀中恣意爱恋了一番这才接过红袖手中的茶碗咕嘟咕嘟的将碗中茶水喝了个干净。红袖此时一颗芳心全部系在他身上见他如此举止非但不觉得粗鄙反倒心中暗暗认为他性情豪爽不拘小节。待他将心中思量说与红袖听时红袖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郑重并不像是说笑这才摇头道:“主子她们四个只怕不会走的?”钟万仇闻言一愣道:“这是为何?我肯放她们走她们只怕是欣喜若狂吧?”说着心中一动皱眉道:“莫非她们要留在我身边伺机报复不成么?”红袖俏脸微红道:“主子你……你当真不明白还是故意消遣红奴的?”钟万仇见她一脸娇羞妩媚动人登时心头火起道:“我的小妖精别在跟我抛媚眼了你若再如此我现在便忍不住要宠幸你了!” 红袖闻言“呀”的惊呼一声连忙逃开这十几日来每日里都被宠幸数次虽是快活的紧钟万仇身子强健体力充沛她尽管心中爱煞但毕竟身子倦乏经不得如此恩泽若非有秦甘诸女从旁分担只怕她早就吃不消了。此刻听得钟万仇如此说登时有喜又怕喜的是又能体会到那飘飘欲仙生死不知的快活怕的却是这一番恩泽自己恐怕又要在床上躺上半天了。钟万仇见她如此娇羞连洁白如玉的颈项都满是羞红心中好不快活笑道:“怎地?你不喜欢主子宠幸你么?”声音温柔含情脉脉红袖听在耳中岂会不知他个中捉弄的含义俏生生的白了他一眼道:“主子你就别折腾红奴了人家……人家现在腿还软呢!等到晚上好不好……好主子了……”语声娇痴听得钟万仇心头一阵痒当即扑上前去以他的伸手红袖哪里躲得开转眼便被钟万仇抓住玉臂揽在怀中。红袖被他揽在怀中闻到他身上的男子气息脑海中不可遏止的想起他在自己身上纵横驰骋时的样子又是害羞又是痴迷身子登时一软俏脸羞红娇喘吁吁哪里还有力气挣扎钟万仇看她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她早已千肯万肯双臂用力将红袖横身抱起径直往石床行去。 红袖平日居住的石牢与秦甘诸女所住之处只有一墙之隔牢内桌椅板凳等生活用具一应俱全钟万仇几步来到石床前将红袖放在被褥之上立刻压了上去红袖此刻业已动情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身子能否承受得住他的挞伐一边热烈回应一边将钟万仇身上的衣物扯去。钟万仇见她如此动情哪里还客气几下便将她身上衣物除去又褪去自己贴身的小衣略微亲昵了一番便俯身压了上去。只听得一阵娇喘混杂着钟万仇得意的笑声更有红袖无力的娇呼和呢喃足足近一个时辰那诱人的声音才渐渐褪去。 钟万仇躺在石床上左手轻抚着怀中红袖的一头如云秀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和得意正自快活忽觉胸口一痛低头看去原来是红袖在他胸口咬了一口。红袖此刻周身乏力哪里咬得疼他看到他眼中柔情似水心中登时一甜又轻轻的在刚才咬过的地方温柔的亲吻数下这才娇嗔道:“坏主子你……你……要弄死红奴么?”钟万仇嘿嘿一笑在红袖额上一吻道:“小妖精主子可舍不得弄死你主子还要弄你一辈子呢!”红袖听得他如此说哪里还体会不出其中的神情登时心中一暖伏在他怀中右手轻轻在他胸前划弄口中喃喃道:“好主子……好主子红奴快活死了红奴愿意让你弄一辈子!”钟万仇闻言快活的想要大叫起来只觉这男女情爱两情相悦端的是人间乐事甚么天下第一甚么纵横武林再也不放在心上紧紧将红袖搂在怀中。 好一会儿两人才从两情相悦的欢愉中清醒过来钟万仇忽地想起红袖之前的话连忙闻到:“乖宝宝你说她们四个不肯离开究竟是为什么?”红袖瞟了他一眼叹息一声道:“主子你当你留下的药都是无用的么?这几年来你留下的药还有中间派人送回来的药早就将她们体质改变了她们此刻再也离不得男人了!”说道此处心底一阵不忍偷偷看了钟万仇一眼见他并未生气这才接着道:“只怕她们离了男人再也活不下去了!她们虽是对不起主子主子你这么对付她们也委实太……太……嘟囔了半天红袖还是不敢将那“狠心”二字说出口。钟万仇见她如此情状哪里还不知道她心里所想苦笑了一声道:“不错是太过狠毒了!” 红袖见他并未生气加之心中可怜四女当即壮着胆子又道:“主子她们四个现在的情形其实……很危险的!”钟万仇闻言一愣道:“哦?危险?怎么说?”红袖略微思量了一下道:“呃红奴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她们总是这个样子对身子很不好的!”说着忽地想起秦甘四女情欲作时的样子脸上飞起一抹羞红抬头看了钟万仇一眼见他仍是一脸不解显然并未明白自己所说之事心中又羞又急寻思道:难得主子今天心情好她们四个如此可怜我可要在主子跟前好好为她们美言几句就算不能让主子饶过她们便是只能让她们出去透透气也是好的。想到此处顾不得心中羞意道:“恩主子也知道我们女人身子本就柔弱……恩经不起太多恩宠的……”微微一顿强自抑制心中羞意道:“主子虽是没怎么宠幸她们不过这几年来她们每日都服用主子的药每日都要……都要……相互慰籍几次身子已经亏空的厉害……” 话说到这里钟万仇哪里还不明白心道:不错这几年秦甘四女不见天日武功被废再加上每日服药身子的确损耗的厉害如此下去便是她们武功仍在只怕也禁受不住。红袖见他神色知道已经明白自己所说接着道:“主子呃……”话到嘴边忽地觉得有些逾矩只怕钟万仇听了会生气登时一阵犹豫。钟万仇闻言心中寻思:本想就此饶过四女不成想当年的算计经过这学多变数竟然生出如此变化这倒有些为难了。将她们留在身边倒也无妨只是她们恨我入骨虽是此身属我任我求取不过我此刻已有红袖她四人反倒有些多余了。思量了片刻甚是犹豫始终想不出个万全之策好生烦恼。其实他也不是想不出安置四女的方法他近日来与红袖两情相悦甚是欢愉心中戾气早已消逝殆尽再不是谈笑杀人心狠手辣的火云邪神处置四女的方法倒是想出不少只是他不想让红袖认为他是残暴之人是以才诸多羁绊。 又过了半晌还是不能下定决心钟万仇好生烦躁当即起身红袖见状也要起身服侍钟万仇见她身子慵懒甚是倦乏心中一阵不忍忙将红袖按在床上不许他起身。红袖见他如此疼爱自己心中一阵甜蜜当即听从吩咐乖乖的躺在床上。钟万仇穿好衣袍并不离去坐在床边爱怜的抚弄的红袖的秀红袖本就倦乏此时他轻柔爱抚甚是舒服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钟万仇心中平安喜乐只觉人生若是能永远这样便是最大的幸福怜惜的看着红袖那张满是云雨过后的诱人风情的俏脸不知不觉竟然痴了! 又过了盏茶的功夫钟万仇才缓缓从失神中醒转过来爱怜的看了红袖一眼为她将被角掖好这才转身出了绝牢径直奔大厅而去。独坐厅中钟万仇心中一片宁静正自思量今后的日子如何渡过忽地听得一人在厅外道:“主人!”钟万仇抬头一看却见一个仆人打扮容貌平常的汉子正端立在厅外神色谦恭钟万仇一见此人眉头微微一皱此人乃是他安排在谷中的十二个暗卫之一若非自己召唤或是有甚么大事生轻易不会现身。钟万仇见他出现心中登时一震:难不成钟进有甚么不轨举动?想到此处当即冲那人点了点头。 那人得到钟万仇的示意弯腰行了一礼这才举步入厅。几步入得厅来那汉子又是半跪一礼待得钟万仇示意他起身这才站起身来恭声道:“主人出事了!”钟万仇点了点头道:“鼠一不必多礼细细说来!”鼠一乃是这汉子的代号钟万仇当年收下十二人便按照各人的特长取了十二生肖的代号这鼠一乃是十二人之秉性坚忍心思缜密武功最高更是得到钟万仇的悉心指点当年他身负灭族之恨多次寻仇不得终于落在仇家手中眼见便要命丧当场正巧钟万仇为了吸取内力找到他仇家一番激战钟万仇将他救下并让他亲手报仇自此他便跟在钟万仇身边专门为钟万仇暗中打探消息和处理一些钟万仇不方便动手的事情。鼠一听得钟万仇吩咐垂道:“是!主人进来大理境内有不少人在打探主人的行踪属下等粗略一查现涉及到不少大理蜀中的门派只怕他们欲对主人不利还请主人多加提防。” 钟万仇原本以为是钟进又有甚么异动此刻忽地听得鼠一娓娓道来登时一愣心中盘衡了一番道:“可查探到个中因由了么?”鼠一摇了摇头道:“属下等无能牛二和虎三擒了几个人很是严刑拷打了一番只是这些人甚是嘴硬宁死不招。”微微一顿接着道:“据属下推测这些人只怕是隶属同一势力这势力能驱使如此多武林中人为其效力端的是实力强横还请主人多多提防。”“哦?”钟万仇越好奇寻思道:老子虽是杀人不少却并未招惹甚么强横的势力。即便是无意中招惹了以老子今时今日的武功只怕也没有人敢如此大张旗鼓的对付老子如此一来倒是有些奇怪了究竟是甚么人如此大胆?正自思量忽地心中一动:能有如此强横的实力召集起这许多武林中人难不成是那天门中人找上门来了?想到此处登时心中一阵紧天门的强横早在无崖子向他讲述圣门历史之时便深为忌惮即便是近百年来天门没落钟万仇仍是不敢大意。 眉头紧锁思量了片刻沉声道:“可现这些人是由何人指使么?”鼠一摇了摇头面带愧色道:“属下现此事时并未在意只道是前些日子那些寻主人报恩之人后来多亏十一弟从旁提醒这才意识到其中厉害匆忙之下只擒住了几个喽罗并未查出幕后指使之人。”说道此处脸上一红屈膝半跪垂道:“鼠一思虑不周还请主人责罚!”钟万仇“嗯”了一声道:“十一很好他年纪轻轻能有如此心机倒也不枉你悉心指点他现下武功修为如何?” 鼠一和十一平日里关系最好此刻听得钟万仇询问十一的情况哪里还不知道钟万仇定是要好好栽培一番当即恭声道:“十一近几年来修炼极为刻苦修为更是突飞猛进现下仅次于属下和龙五。”钟万仇闻言点了点头道:“很好很好一会儿你回去便把那套森罗万象传授给他吧便算是对他的奖赏吧。”微微一顿又道:“其他十人你也可以酌情传授这等小事用不着问我你全权处理就是了!”说罢又思量了一下缓缓道:“此事还要好生查探一定要查出幕后指使的势力你十二人也要小心对方既然能驱使如此多武林中人必定有不少高手可不要大意着了对方的道!” 鼠一闻言连忙点头应是钟万仇见他如此谦恭心中甚是满意挥手示意他起身又道:“老十二这几年可好么?她今年也有二十岁了吧!”鼠一听得他问起连忙打倒:“十二妹几年正好二十岁这几年她住在谷中衣食无忧武功也有不小的进境。”说到此处忽地想起一事又道:“那钟进便是由十二妹监控的想来他还不知道主人回来不然应该会向主人汇报的。” 钟万仇闻言忽地想起钟进的几次逾矩之处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哼!只怕她早就忘了我的交待了那钟进近几年来诸多逾矩之处我也没见她向我禀报若非我无意间现只怕这万劫谷的主人早就变成那钟进了!”声音严厉颇有怒意鼠一闻言身子一阵躬身道:“主人十二妹确实不知道主人归来月前还向属下诉说那钟进的种种行迹颇为担忧正巧主人早年安排的西夏事宜有了些眉目属下便派十二妹去了西夏如无意外此刻十二妹应该已经混入西夏王宫之中了。” 四十七 剑湖宫内,无情最是真豪杰(四) 钟万仇听得鼠一的解说这才想起自己几年前的安排点了点头道:“传信给老十二让她小心点能完成任务最好即便是完不成任务也要完完整整的回来明白么?”见鼠一垂应是钟万仇思量了一番接着道:“另外你把另外十个兄弟都叫回来吧那些打探我行踪的人我会亲自处理。(..tw无弹窗广告)至于你们留下几个人驻守谷中好好盯着那钟进将他每日行程举止全部记录下来有甚么异动马上通知我。剩下的人就去大理查探一下大理保定帝新丧国中定有变化务必将大理的情势摸清大理若是有甚么变故也要及时向我禀告。” 鼠一躬身应是站起身来眉宇间颇为犹豫显然是有话想说钟万仇见他如此形状笑道:“有话便说凭地婆婆妈妈!”鼠一长吁了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道:“主人不是属下质疑主人的决定只是那钟进既然有异心何不趁早除了他免得将来成为大患。”他深知钟万仇秉性最是厌恶下属质疑他的决定当年蛇老六不过多嘴问了一句便被他狠狠的责罚了一番此番话说出口他心中早就做好被钟万仇责罚的准备钟万仇对他有大恩即便会收到责罚这番话他也非说不可。莆一说完只见钟万仇眉头一皱浅笑了两声道:“怎地?你觉得我做错了么?”鼠一身子一抖道:“属下不敢只是属下担心主人因为旁的原因姑息养奸他日毕生祸患!”钟万仇听得他说道“旁的原因”岂会不知他此言所指登时面容一冷沉声道:“放肆!这种事也是你该管的么?” 鼠一虽是害怕被责罚但此刻话已出口再也收不回来他早从谷中仆人口中得知钟万仇甚是宠爱红袖自己这番言语已然犯了钟万仇的大忌但他生性耿直岂会坐看自己恩人种下祸根而不出言阻止当即跪倒在地恭声道:“属下不该妄自评论主人的家事只是那钟进包藏祸心他日必成大祸主人虽留他一命却毕竟费了他一身功夫难保他不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与其等他日后报复不如现下就除了他。”刚一说完便听得钟万仇冷哼一声鼠一只觉耳边一阵轰鸣身子登时一震胸腑之间气血翻涌登时满色惨白哪里还不知道钟万仇已然动怒连忙伏在地上不敢再说。 好一会儿毫无生息大厅中一片死寂只能听到鼠一略显粗重的呼吸之声钟万仇扫了跪在地上的鼠一一眼点了点头寻思道:这鼠一也算是忠心宁可受我责罚也要凭心直言看来今后可以好好栽培一番将来或可成为极大的助力。想到此处又看了鼠一一眼见他身子颤抖显然是怕的厉害尽管如此仍不见他开口求饶心中一阵满意微笑道:“很好你且起来!”鼠一正自担忧忽地听到钟万仇如此说话微微一愣抬头看了钟万仇一眼见他点头微笑这才放下心中大石站起身来。钟万仇淡淡笑道:“你很好宁可受我责罚也要忠心护主真的很好!”鼠一听得他如此说顿时只觉心中一暖连忙道:“主人既然知道属下的心思那便允许属下出手除了那钟进吧!”钟万仇闻言摇了摇头道:“你道我不知道他的心思么哼任凭他如何狡诈也翻不出老子的五指山。”扫了鼠一一眼沉声道:“我之所以留他一命是因为他还有大用你明白么?”鼠一闻言微微愣心道:主人行事当真高深莫测那小子已然武功全失还有甚么用处?想了一会儿想不出甚么头绪来索性不再去想寻思道:反正主人并未被那妖女迷惑自由定计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当即躬身道:”是属下明白了!“ 钟万仇见他神情恭谨心中更是满意当即取过笔墨纸砚等物提笔便写笔落如风雨盏茶的功夫便写就一张纸。钟万仇放下笔将那张纸拿在手中内力运处纸上墨迹登时干涸钟万仇又打量了一遍这才随手一抛扔向鼠一。只见那张纸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托着一般缓缓飞向鼠一鼠一连忙伸出双手去接那张纸飞到鼠一身前猛地一抖这才缓缓落下正落在鼠一虚托的双手上鼠一见得如此神功登时双眼放光心中佩服不已略一打量手中那张纸身子微微一震连忙跪在地上叩道:“属下多谢主子厚赐!”钟万仇点点头道:“这份移穴换脉的功夫虽说不上甚么盖世奇功倒也不凡你回去好好参详待得将来你内功大成我再传授你一些更高明的功夫。”微微一顿又道:“这门功夫先不要传给其他十一人你先练着他们十一个等我有空再说吧!” 鼠一闻言哪里还不知道钟万仇对自己的信任当即连连叩道:“属下谨尊主人之命。”钟万仇道:“你且退下吧便依照我的吩咐行事我明日便出谷好好探探那些人的来历这谷中一应事物便交与你打理了你只须从暗中照应并好好盯着那钟进就是了!”鼠一当即领命应是站起身来又冲钟万仇躬身一礼这才将那张纸小心收在怀中转身退了出去。钟万仇见他身影远去又在厅中枯坐了半晌将许多事宜前后思量了一番忽地想起此时苏星河想必已经带领他的弟子来到大理心中一动连忙回转绝牢。 绝牢中一片宁静红袖仍在石床上酣睡未醒钟万仇取出藏起皮囊这才觉自己回到谷中已经月余全然忘了安葬无崖子之事心中登时一阵懊恼当即顾不得先前的安排将皮囊背在身上转身出了绝牢行到谷口才想起要告知红袖正要回转转念一想:此去用不了半日时光倒也不必罗嗦。当即不再犹豫径直从秘道出了山谷径直往那无量山洞而去。过了善人渡便来到澜沧江畔钟万仇忽地想起那无量山洞中并无挖掘之物心中暗骂自己忙中出错当即转向取道大理。且行且游倒也惬意行了半日才到得那大理城中莆一进城钟万仇便见到城中气氛压抑心中奇怪随便寻了个人打听才知段正淳莆一登基为帝便下令大理城斋戒一月以吊念保定帝段正明百姓大多感恩保定帝在位时的仁政倒也甘心遵从。钟万仇心中感慨一番便不放在心上反正这大理的情形自会有鼠一安排人打探他倒也未放在心上至于那凤儿他此刻已有红袖自是懒得再想她当即寻了家铁匠铺买了镐锨便转身出城径直奔无量山洞而去。 一路上轻车熟路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山洞之中。这山洞中一切如旧显然那苏星河师徒尚未到来钟万仇微觉诧异想到那苏星河武功极高当世只怕难有几人能伤他倒也不甚担心当即那了镐锨径直来到山洞外的小潭寻了处幽雅之地便开始挖掘。他内力精湛这等粗活在他眼中简直如同儿戏一般不一会儿一个七尺深的地穴便挖掘完毕钟万仇又从洞中寻了些干净整齐的青石板略一整理便放入地穴之中。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地穴用青石板搭好从皮囊中取出盛放无崖子骨灰的木盒小心翼翼的放入青石墓穴中洞中许多石室都是用石板铺就钟万仇又寻了一块较厚的石板盖在墓穴之上稍移整饬这才覆土填穴。待得墓穴填好钟万仇取过早就选好的轻薄石板提着铁镐在上面刻上“恩师无崖子之墓”便要为无崖子立碑忽地心中一动又在石板上刻下“不肖弟子苏星河、钟万仇谨立”打量了一番这才满意当即便为无崖子立碑。 待得一切整饬完毕已然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看着眼前的石碑钟万仇心中好生感慨自言自语道:“老家伙所谓人死灯灭这坟也算是我一番心意料你也不会嫌弃今后你便在此安息吧青山绿水也不算委屈你了!说着说着忽地想起无崖子对自己的好来又道:“老家伙你我师徒一场我也算占了你不少便宜你此刻想必已经知晓我占了你女儿外孙女的身子了吧你也不要怪我待我回转那曼陀山庄便将她们放了她们若是愿意跟我我便好生待她们她们若是不愿我也不留难任她们离去今后定会保她们一生平安你也不必挂念了。”口中叨念忍不住悲从中来很是哽咽了几声待得他心情平复已然过了晌午这才觉得腹中空空当即又恭恭敬敬的在无崖子坟前叩了三个响头这才转身出了无量山洞回转万劫谷而去。 到得澜沧江畔心中忽地想起凤儿回忆起那也凤儿在自己身下婉转求欢全心全意奉献自己的样子越是不欲想她心中想她的念头却是欲盛暗骂了自己几句寻思道:我只去看她两眼今后她是死是活再也与我无关。此念一生便不可遏制虽是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只怕一见凤儿便会生出将她占为己有的的心思万万不该脚下却是片刻不停径直往大理城而去。入得大理城来倒也不急着去见凤儿想起那日与凤儿相好的沽月楼心中一片火热当即疾行而去。这沽月楼乃是大理城中最大的酒楼客栈此刻已过了饭时沽月楼中仍是客满为患钟万仇上得三楼仍未寻得一处空桌心中登时一阵烦躁正自打量忽见一青衣汉子见到自己立时神色一变连忙对同桌的黑衣汉子说了几句便匆匆忙忙的下楼而去。 钟万仇看在眼中暗自揣摩却见那黑衣汉子几步来到他身前毕恭毕敬的道:“敢问阁下可是火云邪神前辈么?”钟万仇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相貌平常武功也是一般脸上一道寸长的疤痕颇有几分凶恶眉头一皱道:“你是何人?”那黑衣汉子听他如此说知道此次应当是找对人了当即神色一喜满脸堆笑道:“前辈请我们坐下详谈如何?”钟万仇想起鼠一的禀报心中一动:莫非这两人就是打听我行踪之人么?他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倒也不怕有心查探一番当即跟随那黑衣汉子来到桌前。黑衣汉子见他坐下连忙吩咐小二重新整饬酒菜待得酒菜上齐又恭恭敬敬的为他将面前酒杯斟满。钟万仇本就腹中饥饿倒也不急着盘问当即放口大嚼吃个痛快。黑衣汉子见他吃得兴起一时间也不敢打扰待得钟万仇将桌上的酒菜吃了七八成这才笑道:“在下乃是大理孙鲁达江湖朋友都唤在下推碑手前辈威震武林侠义心肠今日得见前辈当真是三生有幸。” 钟万仇瞥了他一眼见他双手上老茧丛生显然是手上功夫不错此刻又听他如此谄媚心中更是怀疑当即冷声道:“少废话这段日子一直有人打探老子的行踪想必就是你们了?”说着横了他一眼眼中精光四射直看得那孙鲁达身子一抖微微哼了一声道:“究竟是何人派你前来?”这最后一句已然用上了内力楼上宾客众多却一无所觉可听在孙鲁达耳中却仿佛晴天霹雳一般直震得他气血翻滚烦闷欲死一张黑脸此刻竟呈现黑紫之色。钟万仇见状知道他承受不住当即收了内力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孙鲁达伏在桌上喘息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再看向钟万仇时眼中满是恐惧之色心道:果然是天下闻名的煞星这等功力只怕是圣使也挡不住他真不知圣使找他所为何事看来此番性命不保了。 钟万仇见他神色变幻显然是心有所思冷哼了一声双目灼灼冷冷的盯着他不放。孙鲁达身子一震满脸堆笑道:“前辈莫要动怒小的只是个跑腿的个中情形当真好不知晓只是有人吩咐小的照做就是了那吩咐之人的身份请恕小的不敢告之若是小的说了出来非但小的性命不保只怕小的全家也难逃劫难。”说道最后颇为唏嘘显然是吃尽了苦头。钟万仇虽是不在意他的死活倒也颇为好奇略一思索沉声道:“你但说无妨这天下间老子要保的人还没人能杀的了!”孙鲁达闻言身子一震神情颇为心动沉吟了片刻叹息道:“非是小的不识抬举只是小的此刻已经着了道被人控制根本逃不出那些人的掌心前辈的好意只怕小的只能心领了。” 钟万仇嘿嘿一笑道:“被人控制么?哼老子倒是不信你且说说那些人如何控制你的!”孙鲁达闻言心中一动:此人名满江湖端的是厉害想来那手段他或许能够解开。想到此处心头火热眼中登时生出一丝光亮来。他受那圣使掌控端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此刻突显一线生机哪里还能遏制心中激动当即颤声道:“前……辈可听说过生死符么?”声音颤抖既是恐惧又是希冀钟万仇听在耳中不由得浑身一震忍不住问道:“你是灵鹫宫门下?”孙鲁达听得他说出“灵鹫宫”的名头登时欣喜过望还道他能解那生死符当即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小的正是中了灵鹫宫的生死符!”钟万仇心中盘衡这才想起当日和灵鹫宫的碰面的情形来寻思道:想必是那几个灵鹫宫的使者将七宝指环之事禀告给天山童姥了这童姥倒也心急看来此番定是那童姥所为。想到此处又问道:“那天山童姥可是到了大理么?” 孙鲁达听得他连如此隐秘之事都清楚登时觉得求生有望连连道:“原来前辈知道天山童姥这可好了还请前辈在童姥面前美言几句饶了小的解了那生死符的苦难小的甘愿跟随前辈侍奉左右还请前辈救上一救!”钟万仇点了点头也不应他又问道:“刚才那青衣汉子可是去找灵鹫宫九天九部的使者去了?”孙鲁达还指望他救命哪里敢虚言逶迤连忙答道:“正是!”见钟万仇神色并无不渝又道:“那灵鹫宫传下话来命我们这些人打探前辈的行踪一有下落便要禀告不得迟疑。那青衣汉子是小的好友也深受那生死符之苦此番作为也是不得已还请前辈见谅。” 钟万仇哪里管他这许多思量了一番想到天山童姥手中掌握的灵鹫宫诸般绝学心中一热当即道:“那天山童姥现在何处?”孙鲁达答道:“小的无意间听灵鹫宫的圣使们说过童姥好像正在无量山剑湖宫……”说道此处微微一愣道:“前辈莫不是要去见那童姥么?”钟万仇嘿嘿一笑道:“那童姥本就应我之邀前来我怎能不见!”说罢长笑一声起身便走。孙鲁达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想到自己先前诸多言语大大违背的灵鹫宫的规矩登时冷汗之下惊惶失措。钟万仇哪里管他听得童姥便在剑湖宫心中惦记那灵鹫宫的绝学片刻也不肯耽搁便要奔那无量山而去。正行到楼梯处忽觉身后有人打量自己心中一动连忙回头望去但见一个白衣女子正自在靠窗的桌前脸上覆着一块颇厚的白纱看不清楚容貌一双眼睛甚是灵动如水似雾好生迷人偏偏回眸转睛之时眼中寒光四射透人心魄。钟万仇略一打量便觉此女武功修为不在自己之下登时心中一震:这大理甚么时候出了这等高手?心中揣测半天想不出头绪又仔细的打量了此女一番将她身形特征记下这才举步下楼径直往那无量山剑湖宫而去。却说那白衣女子见钟万仇下楼眼中寒光大作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好精纯的北冥神功甚么时候逍遥派出了这么一位人物?看他的衣着容貌难不成便是几年前横扫一品堂的火云邪神么?看来此行倒是有趣不少呢。” 四十八 剑湖宫内,无情最是真豪杰(五) “无量剑”于五代后唐年间在南诏无量山创派掌门人居住无量山剑湖宫。.tw[]自于大宋仁宗年间分为三宗之后每隔五年三宗门下弟子便在剑湖宫中比武斗剑获胜的一宗得在剑湖宫居住五年至第六年上重行比试。北宗于四十年前获胜而入住剑湖宫五年后败阵出宫掌门人一怒而率领门人迁往山西此后即不再参预比剑与东西两宗也不通音问近数十年来北宗已趋式微东西二宗却均人材鼎盛。钟万仇上次来到无量山时还是为了寻那无量山洞此番前来倒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无量山附近便是一个小镇穿过小镇远处的山峰便是无量山沿途岗峦回绕松柏森映水田蔬圃连绵其间宛然有江南景色。 绕过一道山梁远远看到一座山峰正是无量山的主峰无量剑派的剑湖宫便在这主峰之下。虽说这剑湖宫虽然名字中有个宫字其实不过是十几间大宅子罢了钟万仇信步前行来到那十几间大宅子十丈处但见这片宅院倒也精致雕砌构筑正门两侧摆放了两尊一人高的石兽钟万仇虽是叫不上名字不过看那两尊石兽面目狰狞形状古怪颇有几分威严。只是如此倒也还好宅院外三丈处偏偏立着一方石碑碑上书着三个大字“剑湖宫”钟万仇看在严厉颇觉好笑心道:这无量剑派的祖师当真是面皮极厚如此破落之地偏偏要称宫?口中轻笑满脸不屑正要前行忽见前面宅门打开跳出两个青年俱是手中提剑横在胸前满脸戒备的神色双眼直盯着钟万仇。为的一人喝道:“甚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无量洞?” 钟万仇闻言一愣寻思道:这无量剑派甚么时候改名换姓了?正自奇怪忽地心中一动:那童姥坐下有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她即已来此想必这无量剑派此刻也归于灵鹫宫之下了。想到此处微微一笑道:“进去禀报童姥就说七宝指环的主人到了!”二人神情一愕为那人张口便骂:“大胆竟敢对童姥不敬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说着回头冲一旁的青年道:“师弟我们一同将他侵下交与灵鹫宫的圣使落!”话音未落二人纵身上前廷剑便刺直奔钟万仇胸前要害。二人这等粗劣的武功钟万仇岂会看在眼里袍袖一翻登时将二人刺来的长剑裹住二人神色大变正要抽剑后退但见钟万仇右臂一抖内力过处只听得金铁之声大作二人只觉身子一震登时周身酸软一声惨叫倒跌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四肢百骸的骨骼剧痛难忍倒在地上呻吟不止哪里还动得分毫。 钟万仇冷笑一声袍袖一抖只听得“哗啦啦”数声那两柄长剑竟然断成数截跌落在地上。眼中不屑的瞥了二人一眼也不管二人死活当即从二人中间穿过径直奔那宅门而去。不等他行到宅门之前门内忽地涌出十几个人有男友女俱是手执长剑为的二人乃是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个中年道姑武功修为倒也算得上是三流人物钟万仇心中颇不耐烦沉声道:“赶紧去通报童姥就说七宝指环的主人到了再敢耽搁休怪老子手下无情。(..tw无弹窗广告)”为的汉子和道姑正是无量剑派东西宗的宗主左子穆和辛双清此刻二人已经是灵鹫宫座下无量洞的洞主二人听得钟万仇如此说话相视一眼心中好一阵犹豫:此人知道童姥言辞颇为不善难不成是灵鹫宫的对头找上门了?想到此处左子穆轻咳了两下抱拳道:“不知阁下高性大名求见童姥有何要事还请告知我等也好向童姥禀告。” 正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钟万仇哪里有闲心和他们废话冷哼了一声脚下凌波微步运转径直向一众人冲了过去。左子穆辛双清二人见他二话不说便要出手当即清叱一声纷纷拔出长剑但见两柄长剑寒光四射径直刺向钟万仇身前要害。他二人武功虽是远胜方才被钟万仇击倒的两个青年不过在钟万仇眼中这等剑法不异于儿戏当即也不闪躲任凭那两柄长剑刺来待得剑锋刺进自己身前半尺之时冷笑一声屈指在二人剑身上弹了一记只听得“铛铛”两声二人手中长剑应声而断面色惨淡身子一阵踉跄连连后退莆一稳住身形二人便“哇”的一声齐齐喷出一口鲜血来。二人身后的一众无量剑派的弟子见到自己师傅眨眼间便伤在钟万仇手中登时惊愕不已眼中满是恐惧呆呆愣在一旁不敢上前。 钟万仇哼了一声道:“自不量力!”当即懒得理会众人径直向宅门内行去无量剑派的一众人哪里敢拦不等他走到近前便纷纷让路。这剑湖宫规模甚小称其为宫当真是名不副实钟万仇穿过一处门廊便来到一个颇为宽阔的庭院这庭院明显是无量剑派弟子日常习武之地甚是空旷青石铺就的地面上满是常年踩踏形成的痕迹。庭院对面便是一个厅堂堂前几根廊柱甚是老旧显是颇有年头了厅堂大门的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三个烫金的大字“剑仙堂”。钟万仇看在眼里不屑的笑道:“好大的口气!”正自打量忽见厅中偏门内走出四个女子俱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四女一穿浅红一穿月白一穿浅碧一穿浅黄手中各提了一柄长剑远远看到庭院中的钟万仇俱是一愣当即抽出长剑身形跃起好似四朵轻云一般飘然而至来到钟万仇身前。只见那红衣女子打量了钟万仇一番忽地面有喜色说道:“阁下莫非便是火云邪神么?” 钟万仇仔细打量四女但见四女不但高矮秾纤一模一样而且相貌也没半点分别一般的瓜子脸蛋眼如点漆清秀绝俗所不同的只是衣衫颜色当即心中一动微笑道:“不错老子正是火云邪神七宝指环的主人你们便是童姥座下的梅兰竹菊四剑婢么?”四女听闻他道出自己四人的身份俱是心中骇然脸色微变钟万仇看在眼里心中得意想到日后自己继承了这灵鹫宫这梅兰竹菊四婢便是自己的贴身丫环登时心头一热忍不住又仔细打量了四女一番。(..tw好看的小说)四女见他目光无礼心头恼怒奈何童姥交待过不可慢待此人一时间倒也不敢作只是心中暗骂无礼不已。只见那红衣的梅剑眉头轻蹙脆声道:“童姥已经等候多时了还请先生随我等去见童姥吧。”说罢点头示意转身便走那兰竹菊三女也不多话让开路来示意钟万仇先行。钟万仇心中虽是心头火热满脑子全是四女在床上悉心服侍婉转承欢的念头寻思道:这四个丫头端的是人间极品更难得的是一胎孪生若是能一同服侍老子当真是人生一大乐事!想到此处不免脸上生出些猥亵的神情四女看在眼中更觉他猥琐不堪。 那梅剑又催促了两声钟万仇才回过神来当即跟在她身后径直往那剑仙堂而去。这剑仙堂摆设倒也简单不过是些桌椅之类的杂物钟万仇跟着四女穿过剑仙堂一侧的偏门径直向后堂行去转过两个回廊便到了后堂。这后堂外布置的颇为雅致堂前满是茶花姹紫嫣红顿时让人心旷神怡几个身披碧绿斗篷的白衣女子正在侍弄茶花见得四女领着钟万仇过来俱是一愣。梅剑冲她们一笑娇声道:“几位姐姐先行退下吧!”梅剑乃是童姥身边极为宠爱之人几女哪敢违背当即冲梅剑四女微微一礼便提了手中侍弄茶花的工具转身退下。待得几女退得远了梅剑这才来到后堂门前恭声道:“启禀童姥那个自称七宝指环主人的火云邪神到了你现在可见他么?” 只听后堂内一女子“咦”了一声道:“当真是……且让他进来你们便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接近!”言语之中很是激动微微一顿又道:“你们也离得远些若是敢偷听哼那个耳朵听到了便自己把那个耳朵割了去吧!”声音苍老颇有威严四女闻言神色惶恐连忙跪地应是。堂内再无声息四女这才站起身来梅剑听得刚才童姥言语对钟万仇的身份更加好奇又打量了钟万仇两眼恭声道:“先生便请自行进去吧。”说罢四女齐齐对钟万仇一礼转身便来到后堂的几处入口端坐于地上双目微瞑不再说话。钟万仇见她们所坐之处离后堂约莫四五丈的距离知道她们生怕听到童姥和自己的谈话微微一笑也不废话当即推门而入。 进得门来随手将门带上只见门内好大一座厅堂地下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地毯上织了各色的茶花鲜艳夺目。四面墙壁上挂满字画钟万仇虽是不懂得欣赏光是看那纸质也知不是等闲之物。十余个小几靠墙而置上面尽是些金铜玉器颇为精巧。厅堂尽头是一张几案右手边上放了十几本书籍左手边则是一个青碧色的茶碗通体透明光影可鉴隐隐可见茶碗中漂浮的茶叶一看便不是俗物。茶碗旁则放了几样颜色各异形状精雅的糕点都似不是做来吃的而是用来玩赏一般。整个厅堂布置奢华陈列精雅穷尽心思饶是钟万仇并不看重这等俗物也忍不住心生感叹。几案后正端坐一人身着雪白的绸衫样子甚是俊俏见到钟万仇进来眼中光芒大作张口便倒:“你便是那自称七宝指环主人的人么?”微微一顿上下打量了钟万仇一番又道:“怎地容貌这般丑陋?”钟万仇循声望去但见那人身形矮小分明就是个女童单看其身形不过八九岁的样子一头乌甚是光亮偏偏容貌却是成*人模样颇为俏丽让人好不怪异。 钟万仇心知此人便是童姥当即一拱手道:“弟子钟万仇见过师伯!”童姥眉头一皱道:“你一身北冥真气精纯无比是无崖子的弟子么?”钟万仇点了点头道:“正是无崖子正是先师名讳!”童姥听得他说道“先师”二字登时神色大变猛地从几案后站起身来颤声道:“你说甚么?无崖子……他一身北冥神功精纯无比他不散功怎么死得了?”钟万仇道:“师伯看到弟子这一身的北冥真气还不明白么?”童姥闻言一愣道:“你是说他将一生苦修的北冥真气全数传给你了?”声音甚是悲切眼中隐见泪光钟万仇心中可怜她正要开解忽见她神色一变怒骂道:“你个丑八怪!他无缘无故的为何要将一身功力传授给你?”钟万仇道:“先师为逆徒丁春秋所伤命在旦夕恰巧收了弟子为徒先师见弟子才堪造就非但将一身功力传授与我还将这七宝指环也一并授予弟子!”说着将右手一扬冲童姥亮了亮拇指上的七宝指环。 童姥见他他手上指环登时神色一变左手在几案上轻轻一按娇小的身子便凌空而起转眼间便侵到钟万仇身前探手向他手上的指环抓去。这七宝指环乃是圣门圣王的信物更是关乎能否进入圣门圣地的关键所在钟万仇岂能让她夺去当即也不躲避右手一翻屈指便弹一道强横的指力登时激射而出。童姥“咦”了一生面上神情一凝身子猛地一顿倏地一转便将那道指力躲过双掌一错上下翻飞两只小手便如穿花蝴蝶一般径直拍向钟万仇周身要害。饶是钟万仇武功卓绝突遇童姥这等高手也是措手不及但见童姥双掌开阖身形飘逸掌风凛冽招式精妙几招便将钟万仇迫在下风。钟万仇见她掌式精妙知道定是那天山六阳掌不敢大意当即全神贯注小心应付甚么“二十四诸天”“弹指神通”“少林绝技”俱被他施展出来他内力深厚不在童姥之下虽是招式上略有不及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二人身形电转招式迅捷转眼的功夫便斗了几十招钟万仇虽是招式不如童姥精妙仗着内力深厚倒也无甚危险。不过童姥内力不逊与他即便是他内力深厚也早晚有枯竭之时当即寻了个破绽运足全身功力猛地一掌击出正是他独创的“二十四诸天”的功夫。只听童姥清叱了一声也不退让右手一翻便是一掌迎上便听得“砰”的一声二人身形俱是一晃便自分开。童姥瞪着钟万仇怒道:“你用的虽是北冥真气但功夫却全然不是逍遥派的功夫你到底是甚么人?”钟万仇略一调息体内翻涌的气血笑道:“弟子只跟了先师五年资质驽钝是以逍遥派的功夫还没学到刚才施展的不过是少林派七十二项绝技中的几门以及弟子独创的两门功夫!”这番话说得当真是自持甚高能独创两门绝学若还算是资质驽钝这世上只怕再无资质上乘之人了。童姥瞥了他一眼道:“你也不用谦虚刚才那弹指的功夫和你最后这一掌放眼江湖只怕也没几个人能挡住你如此资质倒也没丢了无崖子的名头。” 微微一顿又看了钟万仇右手上的七宝指环一眼道:“你且说说你是怎么拜在无崖子门下的?”钟万仇点了点头道:“弟子无意间到了擂鼓山正巧碰到大师兄苏星河破了那‘珍珑’棋局后先师便将弟子收入门下了。”童姥闻言双眼微眯寻思道:那珍珑棋局自创出之日便无人能破这丑小子能自创绝学想来倒也不是胡吹大气倒要看看他是如何破那珍珑。想到此处当即沉声道:“那珍珑棋局数十年来难倒了多少天下才智之事你能破此棋局才智果然不凡。”说道此处忽地扬声道:“梅剑取棋盘棋子来!”门外一人俏生生的应了一声不多时那人便推门而入正是梅剑只见她手中捧着一个玉质的棋盘棋盘上放了两个玉匣玉质精细雕琢精美显然都是不俗之物。梅剑依照童姥示意将棋盘放在地上便转身出去掩上房门。 童姥也不废话当即盘膝坐在地上将棋盘摆好后便径自布起子来不一会儿棋盘上便密密麻麻的布满棋子正是那珍珑棋局。童姥布完珍珑说道:“你说解开了这个珍珑第一子如何下法演给我瞧瞧。”钟万仇嘿嘿一笑心道:老子随苏星河学了这许久的棋道早就悟出那破解之法你想考老子却是找错人了。当下也盘膝而坐提起一子填塞一眼将自己的白子胀死了一大片局面登时开朗然后便施展出与苏星河对弈时想出的诸多妙招反击黑棋。童姥额头汗水涔涔而下喃喃道:“天意天意!天下又有谁想得到这‘先杀自身再攻敌人’的怪法?”待得钟万仇将一局珍珑解完童姥又沉思半晌说道:“这样看来你这丑小子倒也不是全然胡说八道。无崖子怎样将七宝指环传你一切经过你详细跟我说来不许有半句隐瞒。” 钟万仇听得她唤自己丑小子口气便如同当年无崖子唤自己一般心中登时想起无崖子待自己的好来。看了看眼前的童姥寻思道:她也不过是个痴情之人一声痴恋老家伙端的是苦的很。想到此处心中登时对童姥生出几分怜惜当即恭声道:“是师伯!”于是将自己如何遇到无崖子以及在棋盘谷生活五年等事情一一说了至于那李秋水之事自是忽略不提。 四十九 剑湖宫内,无情最是真豪杰(六) 很是费了一番唇舌钟万仇才将一应琐事赘述完整本以为童姥深爱无崖子此刻听闻无崖子的死讯定会悲痛欲绝痛哭一场孰料童姥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悲恸之意只是略微沉默了片刻便道:“这么说是他让你来找我的了?”钟万仇心中奇怪:难不成其中有甚么偏差不成这天山童姥怎地听闻老家伙的死讯毫无异状。(..tw好看的小说)心中思量点了点头道:“正是师傅让我来找师伯请师伯将灵鹫宫的武学传授给弟子。”童姥闻言身子一震脸上神情又悲又喜问道:“你师傅……无崖子没提及李秋水那个贱人么?”钟万仇见她神情激动又听得她称呼李秋水为“贱人”心中暗自好笑道:“师傅确实提及李师叔了不过师傅的原话是说先找师伯师伯定会全力指点弟子至于李师叔么?”微微顿了一下看了童姥一眼见她一脸紧张分明十分在意沉吟道:“师傅说让我拿着七宝指环去找李师叔若是她肯教最好若是她不肯也就算了。” 童姥脸上神情变幻好一会儿才叹息一声道:“你师傅还有甚么遗言么?”钟万仇见她神色黯淡显然颇为失落想起她一生际遇心中大为同情当即道:“出了交待弟子清理门户振兴圣门之外还让弟子捎一句话给师伯!”童姥闻言眼睛一亮甚是激动忙不迭的问道:“那小贼……啊……你师傅……”显然是觉自己的失态童姥瞥了钟万仇一眼强自抑制心中的激动面无表情的道:“哦你师傅有甚么话说?”钟万仇目光如炬哪里会看不出她心中的激动暗暗感慨了一番道:“师傅说曾经有一段真挚的感情放在他面前他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肯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会对那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个期限他希望是一万年!” 强忍着腹内犹如滔天巨浪般的笑意钟万仇深情款款面色凝重的将这段后世著名的表白娓娓道来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童姥的反应只见童姥面无表情眼神呆滞时不时的点点头全然没有钟万仇想象中的感动万分的情形。钟万仇微微一愣寻思道:难不成她没听懂?好一会儿童姥才微微一笑道:“他还是这么无聊临死了还要捉弄我么?”说着瞥了钟万仇一眼眼中精光大作说道:“还是你这丑小子在欺骗我这个老太婆呢?”钟万仇闻言顿时为之一愕略一思量便明白其中缘由不由得暗骂自己不已:老家伙和她是同门之谊她岂会不知老家伙说话的习惯这么罗嗦直白的话怎么可能是老家伙的口吻。当即冷汗涔涔满脸堆笑道:“请师伯原谅弟子胡说师傅的遗言不是这样的只是弟子觉得师傅的遗言不够诚意……” 童姥冷笑道:“你怕我听了你师傅的遗言会不高兴因此便不把灵鹫宫的武学传给你么?”钟万仇讪讪一笑道:“还请师伯见谅弟子要面对强敌灵鹫宫的武学对弟子非常重要……”童姥摆了摆手道:“哼!这也是你那死鬼师傅教你的么?”钟万仇忙不迭的摇头道:“师傅绝无此意若是他还在世只怕定会狠狠责罚弟子。.tw[]全是弟子贪心作祟还请师伯见谅。”童姥正要怒骂忽地听得他说道“若是他还在世”满腔的怒火登时无影无踪叹息了一声道:“你太多事了既然是他让你来的我又怎么会不教?”钟万仇见她神色黯然眼神迷茫不敢打扰只得在一旁静静等候好一会儿童姥才缓缓开口道:“你师傅究竟让你捎甚么话给我?”趁童姥愣的功夫钟万仇早已想好对策当即沉声道:“师傅只说了两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童姥原本神情黯淡闻言猛地神色一边身子颤抖口中喃喃自语道:“除却巫山不是云……除却巫山不是云……你这狠心的小贼你都死了还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为什么你早不对我说……为什么让我傻傻的等你这么多年……你知道我这么多年心里多苦么……你这狠心的小贼……” 言语悲戚泪流满面饶是钟万仇早知这般结果此刻也忍不住心里一阵酸他本就对童姥的际遇甚是怜惜此刻见她如此悲戚忍不住便想要出言安慰几句可是他思量了半天却不知如何说起只得悻悻的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童姥悲泣。过了好久童姥才缓缓回过神来目光灼灼的盯着钟万仇冷声道:“这当真是你师傅的遗言么?你可不要骗我?”钟万仇闻言连忙道:“弟子万万不敢欺骗师伯师伯若是不信弟子可以起誓!”童姥抬手失去脸上的泪水冷哼道:“你这小子牙尖嘴利哪有一句实话便是起誓也难保不是说谎!”说着双目紧盯着钟万仇想从他面上神色看出个究竟。钟万仇心中暗道:厉害!嘴上却是辩驳道:“弟子知道方才欺骗之语让师伯生疑不过这两句诗词却是师傅的遗言师伯若是不信可以取擂鼓山棋盘谷问我大师兄苏星河师傅过世时他也在场。” 童姥闻言点了点头道:“星河这孩子倒也老实定不会像你这般满嘴胡说我自会找他求证。若是日后我知道你有半句虚言绝饶不了你知道么?”钟万仇一脸郑重应道:“若是师伯日后觉弟子有半句虚言任由师伯处置!”口上如此说话心中却道:切!苏星河很快便该到了那无量山洞我看你怎么找他?你便是把擂鼓山翻过来也别想知道老子说的是真是假!再者说了便是你日后知道又能怎地待老子学了那灵鹫宫的功夫尤其是那生死符老子还怕你不成!想到此处忽地念头一转寻思道:老子好心好意骗你是怕你知道老家伙临死还惦记那李秋水心中难过罢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童姥见他一脸郑重倒也不在多问思量了片刻忽地站起身来扬声道:“梅兰竹菊你们四个进来!”钟万仇见她起身也连忙从地上站起正自猜度童姥此举含义只听四声娇嫩的声音答应了一声房门吱呀一响梅兰竹菊四剑婢已然推门进来。(..tw无弹窗广告) 四女见童姥神情悲戚眼角分明还有泪痕心中好生奇怪却不敢多嘴连忙跪在地上静候童姥吩咐。童姥瞥了钟万仇一眼道:“你是逍遥派的掌门我自会将灵鹫宫的生死符、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等一干功夫传你从今日起你便是缥缈峰灵鹫宫的主人灵鹫宫……灵鹫宫九天九部的奴婢生死一任你意。”说着又看了四女一眼道:“你四人马上将此消息传与灵鹫宫上下那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也都要知会嗯便教他们一年后后去灵鹫宫参加我师侄钟万仇的接任大典……”说到此处微微一顿冲钟万仇道:“你这一年便跟着我知道么?”四女闻言自是不敢违背连忙应承一旁的钟万仇却是心中犹疑:跟着她一年倒也无妨只是那中原风云际会也不知那萧峰的身世是否被揭穿?万劫谷中有鼠一十二人在自是生不出甚么祸患那曼陀山庄却不知情形如何? 童姥见他犹疑知他心有顾虑挥手示意四女退下待得四女退出门外掩好房门童姥这才问道:“怎么?你心中莫非有甚么挂念不成么?”钟万仇眉头微蹙道:“弟子确实有些俗事只怕……”童姥面色略有不渝清叱道:“甚么俗事难不成还比本门上乘武学更重要么?”钟万仇见她面色不渝倒也不怕心中寻思道:那萧峰死活与我何干?至于那曼陀山庄谅那慕容博父子也玩不出甚么花样更何况薛刚兄妹还在曼陀山庄想来也用不着挂念。至于红袖……想到红袖钟万仇心中一动微觉好笑:老子甚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放着盖世武功不学反倒在此胡思乱想。当即不在犹疑躬身道:“师伯教训的对便依师伯所言弟子这一年便随侍师伯左右只是还要麻烦师伯指派一人为弟子去传个消息。”童姥闻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如此才对有甚么事你直接吩咐梅兰竹菊四婢好了不用跟我说了!”微微一顿又道:“你且退下吧让梅剑给你安排一下住处明日起我便将灵鹫宫的武功尽数传授给你!”钟万仇听她如此说也不废话当即躬身一礼转身告退。看着钟万仇掩好房门童姥猛地身子一震忽地跌倒在地上一双灵动深邃的眸子登时蒙上一层水雾口中喃喃道:“你这狠心的小贼怎地就如此抛下我了……”声音悲戚直叫人闻之泪落。 且说钟万仇出了厅堂见梅兰竹菊四人只剩下一人守在厅外四女容貌一模一样好在衣着不同钟万仇见她身着红衫便知是四女之的梅剑微微一笑颌道:“你叫梅剑是么?”方才童姥已在梅兰竹菊四女面前亲*待钟万仇一年后便是灵鹫宫的尊主梅剑虽是心中觉得他面貌太过丑陋倒也不敢表现出来连忙跪下恭声道:“启禀少尊主婢子正是梅剑。”钟万仇见她目光在自己面上稍一停留便自转向别处岂会不知她心中鄙夷自己容貌冷哼一声道:“怎地?莫不是觉得老子太丑当不得那灵鹫宫的宫主么?”梅剑听他声音寒厉颇有怒意心中一慌登时吓得身子抖磕头求道:“婢子不敢请少尊主开恩。”钟万仇冷笑道:“想必是我那师伯平日里太过恩宠与你倒叫你这奴婢恃宠而骄了!” 梅剑听他笑声淡淡言语间尽是无穷怒意想到童姥惩治人的手段身子登时一软摔倒在地上口中兀自求饶道:“婢子真的没有少尊主饶了奴婢这一会吧!”钟万仇横了她一眼见她身子颤抖神色惨淡一张娇俏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血色心头怒气登时去了大半冷哼一声道:“今日便饶你一次若是再犯老子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梅剑听得他绕过自己心中一喜挣扎着便要爬起磕头谢恩只是她刚才心慌的厉害此刻只觉四肢再无半分力气哪里爬的起来钟万仇见她伏在地上甚是狼狈想起日后还要她四姐妹侍寝心中登时生出几分怜惜右手一挥袍袖翻卷之处倏地一道劲力拂出梅剑只觉身子被一股无形的大力一拖当下不由自主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莆一站稳那股力道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梅剑这才知道钟万仇的武功是何等高明心中又是钦佩又是羡慕。 钟万仇见她清纯可人倒也没心思想那男女之事当下吩咐她为自己准备房舍梅剑哪里敢怠慢连忙将钟万仇引到一间房舍并亲自为他拾掇了一番见钟万仇面带笑意颇为满意这才放下心头大石。待得她拾掇完毕钟万仇又命她取来笔墨纸砚略一思量便画出那万劫谷的所在边画边将入谷的机关暗号一一说给她听梅剑倒也聪慧只听一遍便记个分毫不差。钟万仇见她记牢当即将地图毁去道:“你到了谷中便寻一个叫鼠一的人将我此刻情形说与他听记得叮嘱他依照我的吩咐行事不得有误明白么?”梅剑闻言自是连连点头应是不提。 且说钟万仇在这剑湖宫住下每日里便是与童姥习武他一身北冥真气精纯无比无论甚么武功学起来俱是事半功倍那天山六阳掌和天山折梅手虽是灵鹫宫的高深武学不过对他而言倒也不甚难学短短三月的功夫钟万仇便将两门功夫学了个大概。他学得刻苦童姥也教得落力童姥一身修为不在无崖子之下眼光见识也颇为不凡钟万仇在她指点之下倒也领悟不少北冥神功的运用奥妙便是钟万仇独创的“二十四诸天”和“弹指神通”也在童姥的指点下完善不少。钟万仇武功精进心中欢喜更是痴迷其中他本就执拗加之对武功甚是痴迷每日出了吃饭睡觉便是苦练不已端的是毫不松懈。童姥看在眼里心中也是颇为欢喜每日里出了指点他不足之处还将自己几十年来习武的心得体会一一说给他听。 如此这般又过了大半年钟万仇非但将那天山六阳掌和天山折梅手两门功夫练得炉火纯青还在无崖子手札中的“透脉点穴”手法的基础上创出一门“膏肓针”的功夫。这门功夫甚是歹毒几乎无视对手的内力防御任凭对方内力如何强横只要双方内力接触或是碰到对方的身子这膏肓针的劲力便能强行攻入对方体内游走四肢百脉封穴伤人只在转瞬之间便如那病入膏肓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便是童姥这等武功修为莆一接手猝不及防之间便已着了他的道。童姥听他解说这门功夫的奥妙当下也是赞叹不已高兴之余便将那生死符的功夫传授给钟万仇。若说歹毒这生死符远在膏肓针之上入体之后永无解药中了生死符之后伤处酸麻有若针刺又有如万蚁咬啮一经作痛楚便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无休无止无穷无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偏偏每道生死符种类各有不同所使手法也大异其趣每一张生死符上都可存储分量不同的阴阳之气如以阳刚手法化解了一张生死符未解的生死符如是在太阳、少阳、阳明等经脉中的感到阳气力道剧增盘根纠结深入脏腑即便不可收拾。如以阴柔之力化解罢太阴、少阴、厥阴经脉中的生死符又会大大作怪这等纠缠繁复任凭武功再高内力再深又如何能解? 钟万仇早就对这生死符的功夫觊觎多时此时蒙童姥传授当真是喜出望外他天山六阳掌大成北冥神功更是顺逆由心内力阴阳变化皆在一念之间学起这生死符的功夫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不消一日钟万仇便学会在那生死符上如何附着阳刚内力又如何附着阴柔内力又如何附以三分阳、七分阴或者是六分阴、四分阳虽只阴阳二气但先后之序既异多寡之数又复不同随心所欲变化万千。钟万仇虽是夺取了不少武功秘籍真正用来御敌的却没有几门这生死符制作容易功效不凡只要中了这生死符生死便尽在他掌握之中这等阴毒强横的功夫他岂能不用心修习。又苦练了几日终于将这门功夫融会贯通达到随心所欲的境地再加上他弹指神通的神妙这生死符的威力更是徒增数倍奥妙无穷。 五十 剑湖宫内,无情最是真豪杰(七) 时光如水转眼钟万仇已经在这剑湖宫盘衡了近十个月灵鹫宫的绝学大半已经被他学到且俱都达到圆通如意挥洒自如的境地他在练功之时每日里心有专注丝毫不觉寂寞这一日大功告成心头登时反觉空虚。这一日里闷的无聊便出了剑湖宫在无量山中闲逛身旁随侍的梅剑不敢阻拦只得跟在身旁小心照应。此时已是春暖花开之际无量山下到处葱葱郁郁绿树红花交相掩映端的是难得的洞天福地。他见此景色心中烦闷稍减颇觉惬意当即信步而行梅剑久居天山哪里见过这等景色心中也是欢喜无比一时间反倒走在前面恣意玩耍钟万仇与她姐妹四人相处近一年时光心中也颇为喜欢这四个容貌一致清纯可人的丫头倒也不生气当下便跟在她身后。 玩耍了片刻梅剑也觉得有些乏了这才觉自己早就失了一个婢女应有的本分当即俏脸一红站在路旁娇笑着道:“主子梅剑又放肆了!”虽是认错的言辞不过语气中却没有半点认罪求饶的意思这梅剑甚是聪慧这一年相处下来早就摸透了钟万仇的心思钟万仇虽是面容丑陋不过只要顺着他的意思便是稍有放肆他也不会施以惩罚加之梅剑早就觉出这新尊主对自己姐妹四人甚是喜欢即便是她四人偶而恃宠而骄他也不过是在自己姐妹四人的翘臀上轻打几下以示惩戒也就算了。更何况他还不时指点自己四人武功传授一些巧妙的功法是以这一年来梅兰竹菊四女对钟万仇甚是亲近均觉得这新主子虽然相貌丑陋了一些不过对自己四姐妹实在是疼爱的很而且一身武功深不可测偶而和童姥动手比试也是旗鼓相当难分轩轾更让四女称奇的是新主子不但武功高深琴棋书画医卜星相等诸般杂学也是无一不精湛不知不觉间四女心中原本对钟万仇的敬畏慢慢转变为敬仰、爱慕至于他容貌丑陋反倒不甚在意了。 钟万仇心思缜密四个小丫头的心思他又岂会看不出来他本就存了将四女收入帐中的心思见四女对他心生爱慕自是心中欢喜是以平日里对四女颇为呵护即便是又是四女顽做出甚么恃宠而骄的举动他也只是借机与四女那日渐挺拔浑圆的翘臀亲近一番便算作惩罚也就罢了此刻见得梅剑脸上一抹羞红心中登时生出将她揽在怀中恣意把玩的念头当下嘿嘿一笑道:“你这小蹄子知道错了么?”梅剑见他目光在自己的翘臀上一阵打量岂会不知他的心思当即心中犹如小鹿乱撞俏脸登时羞的通红懦懦的道:“主子……”声音娇媚好不诱人直叫钟万仇心头火起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宠幸一番。嘿嘿贱笑了两声道:“你这小蹄子还不过来受罚莫非要主子亲自动手不成么?” 梅剑见他眼中满是情欲心中惴惴有喜又怕好一会儿才白了他一眼举步上前钟万仇见她踯躅哪里还等得及当下一把将梅剑揽在怀中大手在她身上一阵游走梅剑只觉那只大手好似有魔力一般所经之处身子登时酥麻火热心中禁不住一荡粉嫩的俏脸顿时羞得通红待得钟万仇的大手抚上她那浑圆挺拔的翘臀时她早已气喘吁吁周身酸软浑身上下好似没半根骨头一般若不是钟万仇将她死死揽在怀中只怕她再也站立不住便要摔倒在地上。钟万仇见她情动的模样心头也是一番火热笑道:“小蹄子你说主子怎么惩罚你才好呢?”梅剑只觉他言辞语调煞是好听只想就这么任他轻薄只是心中对童姥仍有惧怕之意生恐童姥知道责罚娇喘着求饶道:“主子绕过奴这一会吧……” 钟万仇听她软语相求顿时心神荡漾柔声道:“怎地?小蹄子不听主子的话了么?快乖乖让主子惩罚你……”说着一双大手又是一阵游走所经之处尽是让梅剑娇羞不已酥痒难耐之地顿时引起梅剑娇躯一阵颤抖梅剑不过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哪里经得住钟万仇这等手段当下喘息着道:“不成……主子……奴知道……这次不一样的……”说道此处不知从何处生出的力气登时将钟万仇在她身上作恶的大手死死按住双眼秋波流转几乎要滴出水来口中娇喘着道:“若是让姥姥知道了定会怪奴婢勾引主子……”钟万仇此刻已然是箭在弦上哪里还管童姥如何只觉梅剑吐气如兰口脂香阵阵袭来不由得欲火升腾全身抖贱笑道:“小蹄子今日便叫你做主子的女人……”说罢再难自己双手微一用力将她抱在怀里。梅剑“唔唔”两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登时情动如火再也顾不得许多凑过嘴来两人吻在一处。钟万仇一边抚弄梅剑的身子一边打量周遭的环境想要寻个僻静之所夺了梅剑的红丸忽地听得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正在自己身后不远来人轻功颇为不俗内力也有几分火候心中警觉登时放开怀中兀自痴缠索取的梅剑回头望去口中沉声道:“甚么人?还不给老子出来!” 那人听得钟万仇的声音毫不惊惧反而快向钟万仇行来只见来人一身月白的绸衫身形曼妙举止风流容貌更是与梅剑一般无二不是那兰剑又是何人。兰剑见到钟万仇神色一喜正要说话忽见钟万仇怀中的梅剑俏脸通红气喘吁吁眼中尽是妩媚痴迷之色分明便是情欲勃难以自已模样。兰剑看在眼中哪里还不明白二人方才做了甚么当即娇呼了一声羞得满脸通红撇过头去不敢再看。梅剑被她这一声娇呼登时惊醒过来看到自己这般模样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和钟万仇的好事尽被兰剑撞破心中羞愧万分嘤咛一声挣脱钟万仇的怀抱不敢再看二人。 钟万仇嘿嘿一笑倒也不觉得有甚么不好意思之处微微一笑道:“你这小蹄子就知道坏主子的好事!”梅剑本就羞愧不已此刻听得他如此说登时羞得无地自容娇嗔道:“主子……你再说……奴……奴……”她本想说再不理你只是忽地想起方才那般羞人的情形心中又是害羞又是期盼寻思道:若是妹妹不来只怕……只怕主子便要了我了……想到此处心中登时一荡当下再也说不出口只是娇痴的看着钟万仇眼中尽是柔情蜜意哪里还有半分责怪他让自己在姐妹面前出丑的神色。兰剑听得钟万仇如此说也是一阵娇羞嗔道:“是……奴婢以后再不敢了坏主子的好事了以后主子再有这等好事奴婢一定给主子把门放风不叫人来打扰主子的兴致。”说罢再也按捺不住娇笑起来。 钟万仇闻言嘿嘿贱笑道:“小浪蹄子如此可人主子怎舍得你铺床叠被把门放风下次主子也和你做这好事就是了!”兰剑哪里想到他会如此说话登时言语为之一塞俏脸羞红说不出话来眼光流转虽有娇嗔之意不过看她神情却是千肯万肯。梅剑适才被兰剑言语取笑登时羞愧不已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隙钻进去再也不出来才好此刻听到钟万仇调笑兰剑哪里肯放过她略一打量兰剑的神情当即娇笑道:“如此最好妹妹最是爱慕主子昨天梦中还抱着竹剑不停呼唤主子呢。”兰剑闻言登时羞不可扼几步上前便要去呵梅剑腋下的痒处梅剑哪里肯让她得手当即一闪脚下莲步挪移登时来到兰剑的身后将手探到兰剑腋下反倒要呵她的痒处。钟万仇在一旁见二女如此娇痴的样子哪里还忍得住当下纵身上前将二女揽在怀中伸嘴过去便吻住兰剑樱唇。兰剑又羞又喜略一挣扎便宛转相就四唇相接兰剑只觉天旋地转心神荡漾多日来的夙愿终于得偿几乎快活的要飞了当下将身子紧紧倚在钟万仇怀中任由他恣意轻薄。 钟万仇嘴上热吻双手也不停歇径直在二女身上紧要之处一阵摸索二女娇喘吁吁任他求取足足盏茶的功夫钟万仇这才放开二人但见二人云钗紊乱秀纠缠俏脸上尽是情欲勃后的春色钟万仇看在眼中只觉佳人如玉心中大乐正要再调笑一番却听兰剑倏地脸色一变道:“主子老尊主有要事让你赶快回去见她我和竹菊两位妹妹正是出来寻你的。”钟万仇闻言一愣寻思道:要事?童姥能有甚么要事?他深受童姥指点之恩对童姥有几分尊敬反正四女早晚是他囊中之物倒也不急于一时当下便领着梅兰二人径直返回剑湖宫路上正巧碰上竹菊二女二女自是看出梅兰二人神色中的异样低声追问不已梅兰二人娇羞不已哪里肯说一路上莺莺燕燕倒也热闹。 不一会儿钟万仇便来到剑湖宫中径直奔那童姥居住的后堂梅兰竹菊四女不敢怠慢守在堂外。进得厅来钟万仇打眼一看便见童姥正端坐于几案之后眼神迷茫不知在思量甚么竟然连钟万仇进来也不曾觉。钟万仇心中奇怪当下轻咳一声道:“参见师伯不知师伯召见弟子有何事情吩咐?”童姥闻言身子一震这才觉钟万仇的到来点了点头道:“丑小子这一年来你刻苦修习灵鹫宫的诸般武学你已学了个大概剩下的俱都是些繁琐的功夫一时之间也学不到甚么。”微微一顿见钟万仇凝神倾听一脸专注心中略生感慨又道:“你性情坚忍天分甚高想来我逍遥派在你手中定会扬光大你师傅……倒是选了个好传人这灵鹫宫交给你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微微叹息一声又道:“自今日起你便正式成为灵鹫宫之主灵鹫宫九天九部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便由你掌控你可莫要辜负我的一番心思知道么?” 钟万仇闻言一愣童姥这番言辞分明有交待后事的意思心中寻思了一番道:“师伯弟子还有许多俗事未了这灵鹫宫还是师伯掌管好了弟子……”童姥摇了摇头打断他道:“灵鹫宫的武学你已学得八成剩下的已经微不足道如今你的武功已经不在我之下这天下虽大只怕再没人能挡得了你灵鹫宫乃是我一番心血交给你我也放心。”神色颇有犹豫顿了一下又道:“逍遥派的武学你此刻已得三分之二剩下的便在李秋水那贱人手中……”说道李秋水童姥神情甚是愤恨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又道:“我和你师傅所习均是手上的功夫逍遥派兵器上的功夫俱在李秋水那贱人手上他日你定要去那西下皇宫将天涯海阁的秘笈尽数取回也算是将逍遥派的全部武学归于一处。” 钟万仇早就听无崖子说过逍遥派的剑法甚是了得只是秘笈俱在李秋水手中此刻听得童姥再次提及心中登时生了去那西下皇宫的念头不过转念一想老十二此刻已然混入西下皇宫之中那天涯海阁的秘笈早晚是自己囊中之物便是那银川公主也逃不出他的手心想到此处点了点头道:“师伯说得是弟子他日定会去西夏皇宫一行将逍遥派的武学归于一处。”童姥与他相处一年早就听他说过被李秋水所害之事是以才如此相信与他便是现他体内拥有小无相功的内力也不曾怪他只是痛骂的无崖子几句而已。不过钟万仇这等牙尖嘴利之辈岂会如此干休当下一番胡言乱语便将此事说成是李秋水有心骗取北冥神功而使出的诡计童姥听了自是深信不疑对那李秋水更是痛恨不已。 童姥见他应承点了点头道:“你所作所为我已派人查探过虽是心狠手辣不过却是恩怨分明我很欢喜想来逍遥派在你手中也不会没落待会我便将此事告知众人你克日便返回灵鹫宫举行那继任大典灵鹫宫便交给你了。”钟万仇闻言微觉奇怪童姥说来说去只说将灵鹫宫交给自己却丝毫不提自己何去何从问道:“师伯你不和弟子一同返回灵鹫宫么?只怕弟子镇不住那九天九部和三十六岛、七十二洞啊?”童姥闻言哑然失笑道:“你这小子以你今时今日的功夫天下谁能挡你那九天九部对我甚是忠心绝不感有二心至于那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奴才们他们身受生死符之苦更是不敢有半分违逆。”说道此处神色黯然叹息道:“你师傅孤零零一人想必寂寞的很我怎么忍心?待得你出之后我便去那擂鼓山棋盘谷居住好好陪陪你师傅再也不管这些琐事了你若是有心便时常来看看我这老太婆我便很开心了。” 钟万仇闻言一愣随口道:“师傅并未葬在棋盘谷师伯你去哪里……”不等说完登时想到其中厉害当即一愕寻思道:我若是说出老家伙葬在无量山洞只怕她必会前去到时那洞中的情形她岂会看不出来光是那玉像便会让她明白个中因由这倒如何是好?他与童姥相处一年虽是心中对童姥毫无尊敬可言不过心底却着实对这痴情女子甚为同情他此刻武功已在童姥之上自是不怕童姥翻脸怪罪他说谎之事只是却不忍心看到她得知真相后的痛苦情形。心中思来想去始终想不出个完全之策好不着急。童姥听得他说无崖子并未葬在棋盘谷微觉诧异正要问忽见他神色变化表情奇怪显然有事情隐瞒自己当即沉声道:“丑小子你有甚么事瞒着我?”钟万仇思量半天始终想不出个万全之策正自烦恼忽地听得童姥说道“瞒”字心中登时一动连忙道:“启禀师伯弟子却有事情隐瞒只是其中关乎师伯和师傅是以不敢多言!” 童姥闻言一愣道:“但说无妨你若是再敢骗我我定饶不了你!”钟万仇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恭声道:“师傅当年确实和李秋水好过一段日子……”莆一说道此处童姥登时怒不可遏便要作钟万仇连忙道:“师伯切莫动怒师傅当年不过是被那李秋水所骗确实不是弟子欺骗师伯!”童姥双目圆睁恶狠狠的盯着钟万仇好一会儿才平息心头怒火沉声道:“接着说!”钟万仇道:“师傅还道那李秋水对他真心真意便与她一同隐居不成想那李秋水另有所图平日里的柔情蜜意不过是为了骗取师傅的北冥神功师傅原本还提防她后来她为师傅生下一女师傅这才放松警惕。待得师傅现之时李秋水已然将北冥神功骗到手中自此李秋水便不在掩饰行迹放荡形骸每日竟与一些美貌少年亲热师傅无意间现后心丧若死因此才被丁春秋那厮偷袭身受重伤。”微微一顿接着道:“所以说师傅其实也算是死在李秋水手上这许多年来师傅也想过要来找师伯可是每每心中生出此念便觉得对不起师伯无言面对……” 童姥听他说起李秋水为无崖子诞下一女怒意勃周身内力沸腾翻涌正要作忽地听得无崖子识破李秋水真面目为逆徒偷袭最后身死满腔怒火没来由的消失无踪心中只剩下阵阵痛苦只见她神情恍惚也不知在想些甚么口中喃喃道:“你这狠心的小贼……你既然知道他骗你……为何不来找我……我……我……疼你爱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声音悲戚直叫人闻之泪落过了好一会儿童姥才回过神来拭去脸上的泪水道:“你师傅究竟葬在何处?”钟万仇见她已然相信自己的胡言乱语心中得意接着道:“师傅一生中最愧疚的两个人一个是师伯一个便是他那女儿到死也不曾打探出他那女儿的下落无奈只得命弟子将他葬在当年与李秋水隐居的提防只望他女儿有朝一日会回到那里也算能见上一面。”见童姥面色不渝连忙道:“至于师伯师傅自觉对不起师伯不敢祈求师伯原谅所以……” 童姥此刻只想知道无崖子葬在何处当下道:“废话少说你师傅究竟葬在何处?”钟万仇瞟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如常并无异状这才道:“就在这无量山中!”“甚么?”童姥闻言惊讶万分当即站起身来声音颤抖急不可待的问道:“究竟在何处?你……你快领我去!”钟万仇还想劝慰奈何童姥全然不听无奈之下钟万仇只得吩咐梅剑准备快马一行六人纵马狂奔直奔那澜沧江畔的无量山洞的入口。一路无话不消一个时辰便到了澜沧江畔钟万仇命梅兰竹菊四人守在洞外当下头前领路童姥跟在后面二人径直进了无量山洞。洞中依旧是钟万仇上次离开时的模样毫无变化显然那苏星河仍未到来钟万仇心中奇怪:莫非苏星河出了甚么岔子不成怎地这许久仍未到来?思索良久想不出甚么头绪索性不去想他专心前行。跟在他身后的童姥莆一进入山洞便神色大变待得看到洞中种种生活用具以及桌椅床榻更是身子颤抖神情恍惚钟万仇见童姥如此情形虽是有心劝慰不过知道此刻只怕无论他说什么童姥也听不进去当即闭口不言领着童姥直往山洞的另一个出口而去。 待得二人进入大厅看到那尊玉像但听得童姥喘息粗重猛地冲到玉像跟前指着玉像骂道:“贼贱人你为何要如此害师弟你这般无耻勾引他好不要脸!”钟万仇见她神情恍惚眼中凶光毕露分明将眼前的玉像当作了李秋水连忙道:“师伯这……这只不过是尊玉像而已你千万不可当真。”童姥此刻心神大乱哪里听得进去只听童姥哈哈大笑叫道:“贼贱人你以为师弟当真爱你吗?你当真想昏了头。我是矮子不错远不及你窈窕美貌可是师弟早就什么都明白了。你心中只有自己只喜欢勾引英俊潇洒的少年。师弟说我到老仍是处*女之身对他始终一情不变。你却自己想想你有过多少情人了……师弟临死之前吩咐他衣钵弟子来寻我还告诉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便是那难为之水我才是那巫山之云师弟终于明白我才是最爱他的人你永远都别想从我这里把师弟夺走……” 钟万仇站在一旁见童姥举止失常如疯似狂分明是心魔作祟当即闪身来到童姥身后一掌击出正拍在童姥后心大穴上内力透处只见童姥身子一震连连颤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喘息了片刻才道:“还好……还好……”莆一开口只听见声音沙哑好生难听原来她方才又吼又笑倾尽全力早将嗓子喊破。钟万仇见她无恙这才收回手掌劝慰道:“师伯何必和一尊玉像计较师傅的陵墓就在外面我们先过去吧!”童姥“嗯”了一声瞥了那玉像一眼道:“这玉像绝不能留!”当即一掌拍出正打在那玉像胸口只听的“喀嚓”一声那玉像登时四分五裂散落一地。钟万仇看在眼里好生心疼这玉像栩栩如生仿佛真人一般他每次来此都要猥亵一番此番被毁当真可惜不过他身边女人众多略一感触便不放在心上当即唤了童姥一声便头前带路径直奔山洞外而去。 来到洞外童姥见到无崖子的陵墓登时心神大乱她心中爱煞了无崖子此刻人鬼殊途一生情爱再无寄托当下身子颤抖神情悲戚几步冲到无崖子墓前心如刀绞悲恸万分。数十年来长日凝思深宵梦回无一刻不是想到与无崖子两情相悦的情景或许无崖子会苦苦哀求求她原谅又或许无崖子顾忌脸面不肯见她自己便找上门去好生侍奉他任他欲取欲求他感念自己痴心便回心转意和自己长相厮守。这几十年来无数念头每每将她折磨的形销骨立身心疲惫只要想到总有一天能和他厮守一处便是再苦也甘之如怡此刻忽地见到他的坟墓忽地知道自己纵是千般思念万种柔情却再也见不到他当下再也支持不住砰的一声跌坐在无崖子的坟前痛哭失声心中悲苦之极数十年思念企盼此刻终于化作乌有叫她如何能够承受。 钟万仇看在眼里心中怜惜正要劝慰童姥忽地双手将石碑紧紧搂在怀中又亲又笑口中道:“你这狠心的小贼你终于再也不躲我了么?我再也不和比啦你说怎地我都依你你嫌我武功高过你我便再也不练了你嫌我处处胜过你我便甚么都不学啦乖乖在你身边当个傻丫头好么?你弹琴我便在一旁听你作画我便为你研磨你下棋我便为你打扇驱蚊你看书我便为你沏茶倒水师弟你说好不好?你喜不喜欢?”钟万仇见她如疯似狂神智已乱心中更是怜惜不已有心劝慰一时间却不知说些甚么好正自犹疑忽地觉得一阵轻风袭来心中警觉暗道不好知道有人背后偷袭奈何这人掩藏行迹的功夫端的是了得直到劲力笼罩后心钟万仇方才察觉即便想躲却也躲避不及当即将内力聚于后心准备硬受这一记双手翻转屈指连弹两道指力激射而出。 只听得“砰”的一声钟万仇只觉一股寒冰般的冷气从“神道穴”疾向上行霎时之间自身柱、陶道、大椎、风府游遍了全身督脉诸穴只觉是细丝般一缕冰线但游到何处穴道何处便感酸麻胸口烦恶欲呕数番潜运内力欲图稳住身子总是天旋地转便欲摔倒。钟万仇心中惊惧强自回头去看想要看清偷袭之人的身份孰料不等他转身背心又是一道劲力袭来阴冷犹胜先前钟万仇再也抵挡不住身子登时摔了出去仆倒在地周身经脉如同刀绞火烧一般哪里还提得起半分内力只觉头晕目眩五脏六腑气血翻腾登时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五十一 剑湖宫内,无情最是真豪杰(八) 恍惚之间钟万仇只觉体内真气激荡痛苦无比便是那万虫咬啮、千针钻刺的痛苦也比此舒服百倍两股热气在他体内激荡冲突猛烈相撞。钟万仇心中奇怪寻思道:究竟是何人偷袭老子怎地以老子如此修为还受如此重的内伤。正自思量忽地听得流水轰击声中两个粗重的喘息之声分别从他身前身后传来钟万仇好生奇怪强忍体内苦痛费劲力气方才睁开双眼但见危崖瀑布山洞小潭不是那无量山洞又是哪里。身前站着一个女子右掌正印在自己胸前皱纹满脸形容枯槁满脸汗水涔涔而下嘴角隐隐还有些许血迹胸前衣衫上更是血迹斑斑脸上神情倦怠显然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关头。那女子见钟万仇醒来神色一喜嘴唇开阖想要说些甚么却未出任何声音。钟万仇心头奇怪正自猜疑此女身份忽地觉她容貌甚是眼熟竟然与童姥有七八分想象心中一震:难不成她便是童姥?那身后那人是谁?难道是偷袭老子那人?童姥和身后那人功力相若难分高下两人内力相触便即僵持都停在钟万仇身上谁也不能攻及敌人。这么一来可就苦了钟万仇身受前后夹攻之厄。幸好他曾蒙无崖子以七十余年的功力相授三人的内力旗鼓相当成了相持不下的局面他倒也没有在这两大高手的夹击下送了性命。只觉窒闷异常内息奔腾似乎五脏六腑都易了位刚想要提聚真气便觉周身穴道被封莫说提聚真气便是头颈要转上一转也是不能。 钟万仇心中暗暗叫苦强忍体内痛楚苦苦思量脱身的计策童姥和身后那人内力纠缠征伐尽数在钟万仇体内钟万仇此刻无法提聚内力只得听任二人内力在自己体内鼓荡冲突。思量了片刻哪里想得到甚么办法只觉全身皮肤似乎都要爆裂开来体内内力鼓荡越来越猛烈肺中积聚着的一股浊气数度上冲要从口鼻中呼了出来偏偏体内内力纠结这股气冲到喉头又回了下去。一股浊气在体内左冲右突始终找不到出路。若是换作常人早已昏迷不醒难逃窒息身亡但他偏偏内力精湛体内越是痛苦不堪他越是清醒无比无法昏迷只觉全身难受困苦已达极点脑海中一个声音狂叫:“老子要死了老子就要死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间全身一震童姥和身后那人的两道内力竟和他体内原有的内力合而为一不经引导自行在各处经脉穴道中迅无比的奔绕起来内力所到之处体内被封的穴道一一冲破冲到百会穴中只觉颜面上一阵清凉一股凉气从额头、鼻梁、口唇下来通到了唇下的“承浆穴”。这承浆穴已属任脉这一来自督返任。任脉诸穴都在人体正面这股内力一路下行自廉泉、天突而至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庭、鸠尾、巨阙、经上、中、下三脘而至水分、神厥、气海、石门、关元、中极、曲骨诸穴又回到了“会阴穴”。如此一个周天行将下来郁闷之意全消说不出的畅快受用顷刻之间内力便运转了三十六个周天。内力运行一周天劲力便增加一分只觉四肢百骸每一处都有精神力气勃然而兴沛然而至甚至头根上似乎均有劲力充盈。 钟万仇正自欣喜忽觉体内的内力奔腾磅礴愈来愈强便如惊涛骇浪一般冲刷全身的经脉先前所受的内伤在内力运行之下早已尽数痊愈内力运转不休全身气血膨胀经脉则似要爆炸开来般。光是如此也就罢了偏生那内力端地古怪万分便仿佛三股力道拧成一处锋利无比旋转突击钟万仇体内许多细小的经脉原本颇为闭塞内力过处原本的闭塞之处如同烈日照雪瞬间便消逝崩溃体内经脉好似呼吸一般一胀一缩反复不休。内力愈转愈快忽又转趋缓慢如此由快变慢由慢变快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变化经过多少时间。只觉身体一阵被活生生撕裂般剧痛全身经脉若爆炸开来似的只听得呼的一声大响犹似晴天打了个霹雳钟万仇身体忽地迸出一股炙热之极的气流向四周激荡而出“砰砰”两声两道身影分别从钟万仇身前身后倒飞出去。 钟万仇呆立在那里内内外外的真气激荡只觉全身脉络竟比原本宽敞了三倍有余有如一条条水银在到处流转舒适无比如此情形钟万仇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武功大进已然登峰造极当下忍不住狂笑起来。笑了片刻这才想起童姥和身后那人连忙去看童姥只见童姥躺在一旁的地上面如金纸苍老不堪气息奄奄。钟万仇脚下一点想要跃到童姥身边不成想脚下莆一力身子便如同疾光电影一般登时飞出数丈越过童姥的身子径直撞向山壁。钟万仇直到自己武功大进却不成想精进到如此地步心中惊喜万分眼见就要撞上山壁当下顺手一按身子凌空旋转仿佛轻若无物一般落在童姥身旁。正要查看童姥的情形忽听“哗啦啦”数声钟万仇循声望去只见方才自己按了一掌处的山壁竟然崩塌了一大块。 钟万仇方才只不过用了一成内力便有如此声势当下得意万分。正自欢喜忽听的“啊”的一声身前的童姥已然醒转钟万仇连忙俯下身去只见童姥气喘吁吁神色黯淡看了钟万仇一眼道:“丑小子你没事最好了那……那贱人死了么?”说完忽地眉头紧锁猛地张口又吐出一口血来。钟万仇听得她说到“贱人”微微一愣回头望向自己身后但见一个白衣女子容貌苍老不堪皱纹满布脸上纵横交错共有四条极长的剑伤划成了一个“井”字由于这四道剑伤右眼突出左边嘴角斜歪说不出的丑恶难看胸前的白衣一片深红色的血渍。钟万仇见得此女容貌当即一愣道:“你……你便是李秋水?” 那白衣女子目光凶戾恶狠狠的盯着钟万仇道:“你这丑鬼你坏我女儿和外孙女的清白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不等她骂完忽地神色一变“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显然是她情绪激动触了伤势。不光是钟万仇便是一旁的童姥闻言也是神色大变童姥咳嗽了两声道:“丑小子那贱人说的可是真的么?”微微喘息了几下忽地骂道:“这贱人的女儿……不是你师傅呃女儿么?你怎能如此恶毒……”钟万仇眉头微蹙寻思道:这李秋水怎地知道我占了那王夫人和王语嫣的身子?想到此处猛地心头一震:难不成……难不成那曼陀山庄有甚么变故么?如此便糟了那琅嬛福地的收藏想来尽数落在这婆娘手中了!童姥见他神色变幻只道他默认当下怒骂道:“你……你……无崖子如此待你你竟然恩将仇报你还……还是不是人……” 童姥待钟万仇极好便如同那无崖子一般无二钟万仇听得她如此咒骂心中又羞又愧颇觉对不起无崖子正不知如何应对忽听远处的李秋水骂道:“这等面容丑陋的东西也算是个人么?便是条狗也知道忠顺主人这丑鬼便是连一条狗也不如!”钟万仇听得李秋水这般咒骂登时心头火起脚下一点登时跃到李秋水身前右手一探化作抓形擒龙控鹤功登时出李秋水当即只觉身子一紧登时被他提住胸口举在半空。李秋水神色大变当下便要提聚内力将钟万仇一掌击毙孰料她莆一提聚内力便觉丹田内空空如也毕生苦修的内力此刻竟然全数消失无踪一身功力尽数废去当即只觉万念俱灰心如死水。 钟万仇将她提在空中口中骂道:“老子是丑鬼你***很美么?看你那张丑脸只怕是狗都懒得看你一眼。我师傅无崖子待你一片真心你却只想骗他的北冥神功还留下假的北冥神功来害老子!你女儿当真是和我师傅所生么?你生性淫荡当年勾引了多少俊俏的少年我师傅早知道那女儿不是他亲生这才准许我报复你怎么老子玩了你女儿和外孙女又怎么样?老子还要找条狗来玩你呢就怕连狗都不屑玩你这等淫荡下贱的婊子!”这一番臭骂虽是前言不搭后语不过却是歹毒异常李秋水听在耳中又怒又急便要辩解钟万仇见她拼命挣扎当下右手一紧紧紧锁住她的咽喉李秋水只觉颈中一痛再也说不出话来便连呼吸也无比艰难。钟万仇哪里管她死活继续骂道:“化粪池因为你这种垃圾而堵塞天下的淫妇以你为楷模真不明白当初你爹那个王八蛋怎么不把你射在墙上生出你这么个婊子出来污染人类的性生活!” 这一番话尽是钟万仇前世时上网学来的骂人经典便是后世之人莆一听到也会被骂的瞋目结舌更遑论李秋水。虽说李秋水根本不懂他究竟说些甚么但“淫妇”、“婊子”等词汇李秋水还是听得明白看钟万仇凶恶狰狞的神情李秋水便是不想也知道他定然说的不是甚么好话她本就身受重伤武功全失此刻心中又气又急偏偏喉咙被他扼住说不出话来只觉五脏六腑一阵绞痛胸口气血翻涌一口浊气怎么也吐不出来眼前一黑当即头一歪便动也不动了。钟万仇正骂得兴起哪里管她死活兀自又骂了好一会儿这才冷哼道:“臭婊子淫妇你怎地不说话了莫非被老子揭穿你的真面目你羞愧的无言以对么?”说着右手摇晃了几下但见李秋水面色惨白双目紧闭一动不动。钟万仇心中奇怪探手在她鼻下一试竟然气息全无一旁的童姥听得他一番咒骂也是愕然不已此刻忽见他举动奇怪忍不住问道:“丑小子……他……那贱人怎么了?” 钟万仇知道这李秋水最是狡诈生恐他装死当即又仔细查探了一番觉她身子渐渐冰冷呼吸心跳全无竟然已经死透了当下将李秋水的尸身放在地上愣在那里一时间哭笑不得。听得童姥问苦笑道:“师伯……她……她被我骂死了……”“啊……”童姥闻言也是诧异万分她与李秋水一生为了无崖子争风吃醋彼此间诸般算计更是大打出手恨不得将对方杀死好独占无崖子几十年来仇恨愈积愈深便是拼个同归于尽也不肯罢手此刻李秋水忽地死在她眼前按理说该当十分快意但内心中却实是说不出的寂寞凄凉只觉在这世上再也没甚么事情可干活着也是白活。她强忍身子痛楚坐起身来向地上的李秋水看去只见她面无表情嘴角微翘似乎微带笑容倒似死去之后比活着还更快乐。童姥又瞥了一眼一旁的无崖子的坟墓心中一片萧索:“那小贼死了这贱人也死了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人活在世上还有甚么意思?” 五十二 剑湖宫内,无情最是真豪杰(九) 钟万仇之所以恨那李秋水无非是因为她留下那颠倒错乱的北冥神功此刻见她身死想起她一生际遇的凄苦比起童姥来也不遑多让心中的滔天恨意早已消逝无踪。(..tw无弹窗广告)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看到一旁的童姥想起她还身受重伤连忙道:“师伯你伤势如何?要不要我助你运功疗伤?”童姥闻言摇了摇头道:“我毕生功力已经散去又身受重伤呕血无数此刻已是油尽灯枯撑不了多久了。”钟万仇闻言心中隐隐一痛自打他重生一来除了无崖子便是童姥对他最好他虽是从不曾说出甚么亲近的话语不过在他心中早就将童姥当作自己亲人一般对待。此刻童姥命在旦夕他心中好生难过只觉自己此后又是孤独一人再无人如此真心真意的待他忍不住眼中一阵酸涩便要流下泪来。 童姥见他眼圈红显然是知道自己将死心中难过微微一笑甚是欣慰的道:“丑小子难过甚么?人生在世谁能不死我活了九十多年早就累了。”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一旁的李秋水和无崖子的坟墓叹息了一生道:“师弟和……师妹都死了我活着还有甚么意思?我们三人纠缠一生此刻死在一处倒也不枉我们同门一场。”钟万仇点了点心中难过有心说几句话一时间却不知该说甚么才好当下沉默不语愣愣的看着童姥。童姥喘息了片刻又道:“丑小子你……你可曾觉得身子有甚么不适么?”钟万仇闻言一愣还道她担心自己的内伤连忙道:“师伯我的内伤早就好了现下身子很是爽利连内力也精进了不少!”童姥摇了摇头一脸凝重的道:“不是这个你还不明白么?你吸取了我和师妹的功力此刻应该应经达到北冥神功的第三重才对你难道没觉得有甚么变化么?” 钟万仇听她如此说这才想起无崖子所说的北冥神功第三重的祸患当即身子一震额上登时生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连忙提聚内力查探体内变化。丹田内的内力此刻正如一个强劲的漩涡一般旋转不息他略一提聚内力便由丹田激射而出螺旋突击奔腾汹涌锐不可挡霎时间便运转全身四肢百骸舒爽无比身子也仿佛轻若无物脚下微微一动便要凌空飞起心中更是生出奇怪的念头只觉天下间再无甚么能阻挡他只要他全力一击便是叫天崩地裂也不无可能哪里像有甚么祸患的样子。想起无崖子提及这北冥神功第三重时的郑重神情钟万仇心中好不奇怪寻思道:怎地我此刻丝毫觉不出有甚么祸患莫非老家伙骗我不成?还是老子福大命大成了几百年来第一个练成这北冥神功之人?想到此处只觉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当即心中欢喜忍不住便要笑出声来。 童姥见他眼角眉梢笑意淡淡也是奇怪不已连忙问道:“丑小子你笑什么?到底怎么样了?”钟万仇闻言忙道:“师伯我体内真气流转自如内力登峰造极并无甚么不适之处!”童姥闻言愣了一下道:“难道你体内的内力没有化成螺旋状态么?”钟万仇听她说出自己内力变化也是一愣道:“师伯你怎地知道我内力变化?”童姥听他如此说神情一黯道:“想不到……想不到最后还是如此如此倒是我和师妹害了你了……”钟万仇听她如此说分明是说这螺旋内力不妥忙不迭的问道:“师伯……难不成这螺旋内力便是……便是这北冥神功第三重的祸患之处么?”他心中对这北冥神功的祸患可谓是惧怕非常便连说话也声音颤抖结结巴巴起来。童姥看了他一眼岂会看不出他心中惧怕有心安慰却不知说甚么才好只得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钟万仇心中惶惶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阵摇晃便要摔倒踉跄了几步好容易稳住身形颤声道:“师伯……你……你莫要吓我我……我此刻毫无异样只不过内力稍有变化怎么便成了祸患?”童姥苦笑了一下道:“这北冥神功端的是厉害无比待到练到第三重的时候内力无坚不摧天下间再无一种内力能与之抗衡即便是与你内力相当之人也无法抵挡你内力侵袭之所以如此厉害便是因为那螺旋内力的缘故。”顿了一下平缓了一下胸中翻腾的气血喘息道:“若紧紧如此还算不得厉害这北冥神功的第三重最厉害之处便是能吸取他人内力为己用永无枯竭永不穷尽!” 钟万仇愣了一下道:“这吸取他人内力有甚么厉害之处只要对方不与你接触……”说道此处忽地心中一动大吃一惊道:“难不成这第三重的北冥神功可以不用接触对方便能吸取他人内力么?”童姥微微一笑颇为得意道:“那是自然逍遥派十几代先人呕心沥血耗尽心机才创出的武功哪里是平常武功能够比的。”微微一顿道:“只要达到这北冥神功的第三重与人交战内力运转无论与敌接触与否都会源源不绝的吸取他人内力。到时你内力愈来愈多对方却是愈来愈少输赢胜败自是显而易见。” 饶是钟万仇早就对这北冥神功的厉害有所猜度可是此刻听得童姥将个中厉害细细道来还是忍不住惊讶不已略一思量才道:“难不成这最厉害之处便是那祸患所在么?”童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完全是这第三重源源不绝的吸取他人内力只要你与人交战便会将他人内力吸取可是毕竟人体容纳的内力有限不可能永无止境的吸取下去如此吸取下去总有一日便会容纳不下暴体而亡。”顿了一下接着道:“而那螺旋内力想必你此刻也能感觉到端的是锋锐无挡虽说与敌交战之时敌人无从抵挡可这螺旋内力委实太过厉害非但可以伤人更可以伤及自己。每运转一次这螺旋内力便会伤及经脉一分待得经脉破损到了极致便是大难临头之时。”说道此处看了钟万仇一眼叹息道:“这两种祸患合到一处便成了北冥神功第三重的最大祸患只要你与人交手便会吸取他人内力便会伤及经脉每吸取他人内力一分螺旋内力便会增强一分经脉损伤也便厉害一分如此恶性循环终有一日体内经脉再也承受不住便……” 钟万仇听得童姥所到此处只觉天崩地裂脑海中一阵迷糊双膝一软“砰”的一声便跌坐在地上。想起先前无崖子多番叮嘱叫他不寻得妥善之法不可打童姥和李秋水内力的主意他表面上心狠手辣杀人无算岂是最是怕死不过有无崖子七十余年的内力在身根本不曾想过打二人内力的主意。谁成想他并未有这等念头李秋水却自行杀上门来还莫名其妙的得了二人的内力当真应了那句话“坐在家中祸从天降。额上冷汗涔涔心中又气又怕心中一个声音大叫:老子招谁惹谁了凭地让老子这般倒霉贼老天你想玩死老子么? 童姥见他神色黯然双眼通红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劝慰道:“丑小子……”话一出口便觉此刻说什么只怕钟万仇也听不进去登时言语为之一塞。看到钟万仇满头大汗万念俱灰的样子心中一阵怜惜叹息了一声暗道:可怜他如此容貌想必受尽旁人冷嘲热讽能有今日成就不知吃了多少苦偏偏老天不怜惜他叫他受此大难。想到此处又看了一旁的李秋水的尸身一眼心中叹息:师妹你我争斗一声害人害己想不到临死还要害了逍遥派唯一的传人。圣门道统只怕就要断绝在你我手中这又何必?这又何苦!想到此处忽地心中一动连忙道:“丑小子你莫要着急这北冥神功的祸患虽是厉害却也不是没有化解之法!” 钟万仇正自难过听得她如此说只觉仿佛从无尽的黑暗中忽地见到一丝光明惊喜不已忙不迭的问道:“师……师伯有甚么化解之法你……你快说给我听?”声音颤抖语气焦急正显出他心中惶急童姥微微一笑道:“这化解之法我并不知道不过有一人一定知晓。”钟万仇闻言一愣道:“师伯逍遥派的长辈如今只剩下你一人你不知道还有何人知道?”童姥摇了摇头道:“谁说逍遥派的长辈只剩我一人还有一人辈分在我之上修为武功更是胜我颇多难道你师傅没告诉你么?”钟万仇闻言心中一动道:“莫非是师傅所说的那位小师叔祖么?”童姥点了点头道:“这北冥神功自创出以来除了那燕敦煌祖师便只有我那小师叔练成他不知化解之法还有何人知道!” 钟万仇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此刻听闻童姥如此说来心中欢喜万分正自开心忽地想起无崖子说过他那位小师叔早就走火入魔不知所踪登时如同被一桶冷水当头浇下一般心中只剩无尽绝望哪里害欢喜的起来。童姥见他神情变幻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微笑道:“我那小师叔虽是走火入魔离开了逍遥派可是并不意味着他已死去十年前我还听说过他的消息……”正自说着忽地胸腑一痛忍不住“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登时面如金纸气息奄奄仰天便倒。钟万仇见状大惊连忙要站起身来他适才得闻噩耗身子酸软此刻突然要站起身来只觉四肢酥麻哪里听他使唤莆一站起便觉脚下无根双腿无力便要摔倒。他一身武功已然登峰造极若不是他心中慌乱岂会摔倒当下双手一撑强自稳住身形几步冲到童姥身旁。 此刻童姥已然神志恍惚七窍之中正自泊泊流出血来满脸血污端的是可怖无比钟万仇顾不得害怕甚是焦急当即盘膝坐在地上将童姥轻轻扶起放在自己身前双掌按住她背心将内力缓缓输入她体内。他知童姥受伤极重眼下只有令她保住一口气暂得不死徐图挽救因此以真气输入她的体内也是缓缓而行。孰料他内力莆一进入童姥体内便如洪水决堤将童姥体内经脉尽数胀破崩断只见童姥身子一震猛地又是一口黑血喷了出来脑袋垂了下来动也不动。钟万仇大惊失色大叫道:“师伯师伯!”心中惧怕已极右手颤抖着去搭她脉搏已然停止了跳动他自己一颗心几乎也停止了跳动伸手探她鼻息也已没了呼吸。他心中又悔又怕忍不住大叫道:“师伯你不能死师伯!”但任凭他再叫千声万声童姥却毫无回应他顾不得自己内力会损坏童姥的经脉急以内力输入她身体童姥始终全不动弹。 知道童姥身子渐渐变冷钟万仇这才醒觉过来只觉天地间一片昏暗再无一丝光亮自己重生以来处处算计只望能在这世界活个逍遥自在方有所得便遭此大祸便连唯一知道解救之法的童姥也因自己的莽撞而死在自己手上。世上之事最讽刺莫过于此钟万仇愣了好久心中说不出是甚么滋味儿又是烦躁又是愤怒胡思乱想了片刻便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无穷恨意忽地狂吼大叫起来:“贼老天凭地如此耍弄老子?老子只想活的逍遥自在便连如此简单的愿望你也不肯成全老子么?好!好!即是如此老子便杀光天下人老子活不痛快你们也休想活的快活!”骂到此处猛地长身而起双掌翻飞在山崖上不住拍击只听得“砰砰”作响山崖上的岩石被他刚猛无比、锋锐无当的掌力霎时打得尽数崩坏乱石飞舞。 接连拍了几十掌便是以他现下如此深厚的内力也觉得一阵筋疲力竭再看一双手掌早被岩石上的尖锐之处刺得血肉模糊钟万仇满脸冷漠冷眼看着山石和手掌忽地狂笑道:“贼老天你愈是不让老子活的快活老子偏不让你如愿天地能奈老子如何你如此耍弄老子老子便叫你天翻地覆!”笑声嘶哑说不出的疯癫痴狂在这小谷中反复回荡轰鸣不休! 五十三 万劫谷中,狠毒如何不丈夫(一) 待得钟万仇静下心来天色已然是黄昏时分钟万仇站起身来脸上毫无表情淡漠的看了童姥和李秋水的尸身一眼转身便向洞中行去。进了山洞正要去寻当日为埋葬无崖子而买来的镐锨心中一动寻思道:李秋水从背后偷袭老子定是从澜沧江畔的的入口进来糟了梅剑四人正守在那里……想到此处当下不敢耽误忙不迭的向山洞的入口而去。他此刻内力登峰造极身形步法更是迅疾如电转眼间便来到山洞入口远远便看到梅剑四人正躺在地上。梅剑四人见到钟万仇面上俱是一喜俏脸憋得通红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钟万仇略一查探便知李秋水并未伤害四人只是封住了四人的穴道他知道自己现下的螺旋内力太过锋锐不敢为四人解穴当下只好夹起两人往那洞中而去将两人放在原本他居住的石床上点了点头示意二人稍等片刻转身又回去将剩下二人带来。四人见他神情淡漠而起不为自己四人解穴心中好不奇怪却听钟万仇道:“我现下无法为你们解穴你们还是自行冲破穴道吧。” 四人虽是心中奇怪不过倒也听话忙专心致志的调聚内力冲击被封的穴道。四人被李秋水封住穴道已有三四个时辰封印穴道的内力此刻已有一些松动四人见到钟万仇心中再无挂碍当下心无旁骛不到半个时辰便将被封的穴道一一打开。不等四人问钟万仇瞟了四人一眼道:“童姥已死你等随我将她安葬吧。”四女闻言大惊失色伤心不已四女自幼为童姥收养早就将童姥当作亲人此刻听闻童姥死讯岂能不伤心欲绝。一行五人来到小潭边四女见到童姥尸身当即围将上去痛哭失声钟万仇站在一旁心中也颇为难过沉默了片刻道:“死者已矣入土为安你等莫要如此随我一起将童姥安葬吧。” 四女早就将他当作主人此刻童姥已死钟万仇更是她们心中唯一依靠当下站起身来听从钟万仇吩咐钟万仇操起镐锨将无崖子的坟墓挖开取出墓中盛放无崖子的木盒又将石板一一取出便又跃入穴中继续挖掘起来四女不忍童姥如此模样下葬当即就着一旁的池水为童姥清洗起来。钟万仇看到四女举动点了点头指着一旁的李秋水的尸身道:“此人乃是童姥的师妹生前虽有大仇不过死前已然化解恩怨你们一并将她清洗一番吧。”四女虽是猜疑童姥便是死在李秋水手上心中怨恨有心拒绝不过见钟万仇神色冷漠威势迫人不敢违背当下便依照钟万仇的吩咐给李秋水也清洗起来。待得钟万仇将墓穴掘好四女早已将童姥和李秋水的尸身清理干净除了衣衫上的血迹仍在面色红润神态安祥便如熟睡一般。 钟万仇点了点头又取来些石板将墓穴内周遭围住墓穴底部也用石板铺好这才将盛放无崖子骨灰的木盒当中童姥和李秋水的尸身放在木盒的两旁。安放好尸身之后取过一旁的石板将墓穴盖好便开始培土合墓。他内力深厚这等粗活对他而言简直轻而易举不消片刻便将墓穴整饬完毕又将原本的石碑取来思量了片刻便在无崖子的名字后面又添上夫妻二字心中感慨:老家伙她二人对你一片痴心你地下有知想必会善待她们二人今日我将你们三人合葬一处也算是成全了你们这几十年的苦恋吧!心中祷念一番这才唤过四女道:“你四人在坟前磕头吧也算是报答童姥对你姐妹四人的养育之恩了。”四女闻言连忙跪倒又是涕泪痛苦不已。 待得四女叩头完毕钟万仇便领着四人出了无量山洞站在洞外看着奔腾不息的澜沧江水钟万仇心中难得的一片宁静往日的种种便如过眼烟云再不放在心上脑海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寻到那化解祸患之法找的到自然好若是找不到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一死而已他是重生之人经过这许多磨难终于将生生死死看破心中再无羁绊若是那一日来临便叫这天地做他的陪葬也不枉重生这一回。想到此处回看了一眼山洞的入口心中颇为羡慕无崖子叹息一声道:“童姥三人一生坎坷想必死后也不喜欢旁人打扰我们便将这山洞封死让她三人安安静静的在此长眠吧。”四女闻言自是遵从没有异议当下遵循钟万仇的命令去大大理城中寻找火药。钟万仇在山洞入口等待四人回转心中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北冥神功第三重的祸患童姥已死那逍遥派的小师叔祖的下落看来要好生打探一番了即便是找到这位神龙见不见尾的小师叔祖也不一定便能化解这祸患。想到此处钟万仇心中一动喃喃道:“难不成当真要走那一步?可是老子的计划还有些地方未能证实现下便走那一步只怕会生出甚么变故。”心中犹疑登时想到计划中的钟进嘿嘿笑道:“老子已经得了那生死符即便你日后……嘿嘿……你也飞不出老子的五指山!” 正自得意忽地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笑傲江湖中的令狐冲寻思道:老子今日的情形与那令狐冲何等相似他可以用易筋经化解异种真气之苦老子为何不能也将那易筋经弄来瞧瞧?那易筋经乃是少林最高武学游坦之凭藉此功能成为一流高手想来定有不凡之处说不定也能化解这北冥神功第三重的祸患。想到此处心中登时一阵激动恨不得当即肋生双翅直接飞到那少林寺将那易筋经夺来。心中定下夺取易筋经的念头当即开始仔细思量详细计划:少林寺乃是武林泰斗戒备自是森严无比更有那无名老僧此行倒要小心不可漏了马脚。正自思量如何盗取那易筋经忽听的马蹄声声钟万仇当即循声望去却见梅剑四人正自纵马狂奔直奔山洞入口而来四匹骏马俱是鼻息急促气喘吁吁显然累的不轻。.tw[] 待得四女来到近前纵身从马背上跃下当前的梅剑从马身上取下一个大大的包袱双手捧着递给钟万仇钟万仇掂量了一下包袱的重量足足有四五十斤虽说火药的威力只怕不如后世但如此大量的火药想来也能将山洞入口毁去。瞟了四人一眼见四人俱是香汗淋漓气息急促知道四女定是一路急奔很是辛苦点了点头安慰道:“你们辛苦了先休息一番吧!”当下取过梅剑的长剑径直到了洞口在洞壁两侧挖出几个小洞打开包裹取出火药和药引将火药一一贯注其中又将药引填好引至洞外。一切布置完毕忙唤四女远离取出火折子点燃药引便急忙闪开。只听得“轰隆”一声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山洞的入口登时被爆炸的火药轰塌山石纷纷落下将洞口掩了个结结实实便是有心人仔细打量也未必能现个中奥妙。 诸事已毕这无量山洞再无挂碍之处钟万仇想起自己近一年未回万劫谷心中挂念当下便领着四女径直奔万劫谷而去。万劫谷离无量山洞本就极近五人又是策马而行不消半个时辰便到了入口之处钟万仇领着四女径直从秘道进入谷中。谷中一切如旧看不出甚么变化莆一进谷钟万仇便现隐身一旁的鼠一见鼠一如此尽心钟万仇略感欣慰当下也不说话冲鼠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大厅等候当即领着四女直奔绝牢而去。到了绝牢入口命四女守在外面钟万仇径自行将进去。此刻已经是黄昏时分绝牢中***通明甚是干净钟万仇快步来到红袖的房间正要进去忽听的里面一人道:“主人你怎地还不回来?”声音哀怨低回婉转正是红袖钟万仇听闻倏地生出回家的感觉饶是他心中仍自担心北冥神功的祸患也不由得一阵欢喜。当下顾不得其他拉开房门行将进去。 只见房中在***照明之下一片光亮一个俏丽的身影正背对着房门端坐于石床之上不是红袖又是何人。钟万仇快步上前猛地将红袖揽在怀中俯下头去便是一阵亲吻。红袖猛地被他揽在怀中惊慌失措刚要大叫便被他将樱唇吻住心中当真是又怒又怕正想反抗忽见眼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人登时心中的千般思念万种委屈俱都化作泪水汩汩而流身子一阵火热只觉心中一团熊熊的烈火顿时升腾起来嘤咛一声便紧紧将钟万仇抱住全心全意的回应起来。钟万仇见她如此情动也顾不得梅剑四女当即扯去二人衣衫猛地压了上去。 待得二人云雨初收已然是华灯初上钟万仇穿好衣衫打量了一下一脸春意甚是慵懒的躺在石床上的红袖微微一笑道:“我会让人将饭食从来的你好好睡上一觉晚上主人再宠幸你!”红袖此刻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听得他如此说俏脸登时飞起一抹羞红似嗔似喜的白了他一眼低声道:“红奴全听主人的!”钟万仇闻言哈哈大笑转身出了房间径直向绝牢外行去。行到绝牢入口忽地听得梅剑四女正在低声谈论甚么他并未掩藏行迹是以被四女觉四女见了他俱是俏脸绯红眼中秋波流转仿佛要滴出水来。眼角眉梢春意盎然显然颇为情动钟万仇看在眼里忽地想起四女守在入口方才与红袖一番云雨之声定是被四女听个正着当即嘴角一翘瞥了四女一眼道:“你们今晚便住在这里明日我还有事吩咐你们!”说着探手在四女的俏脸上各扭了一把在四女一片娇嗔之声中大笑而去。 来到大厅正见鼠一在厅外等候钟万仇冲他点了点头便举步入厅鼠一连忙跟在身后进了厅堂。钟万仇在正座上坐好看着跪在厅中的鼠一沉声问道:“这一年来谷中有何变化?”声音低沉颇有威势鼠一只觉一阵淡淡的不可抗拒的气势登时将自己包围知道自己这位主人武功定是在此精进心中登时一阵感慨敬畏恭声道:“启禀主人谷中一切如旧并无变化。”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你起来吧!”见鼠一站起身来又道:“那钟进可有甚么异动?”鼠一道:“并无异动每日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规矩的很!”钟万仇闻言微微一愣道:“哦可曾现他武功恢复么?”鼠一摇了摇头道:“属下试探过几次俱都将他置于危险之地他颇为惊惶每次俱是高声呼救并未显现出恢复武功的迹象。”钟万仇点了点头嘿嘿冷笑道:“哼好深的心机如此一来这游戏便有趣多了!” 鼠一见钟万仇沉默不语显然是正在思量甚么虽是心中奇怪他为何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钟进却不敢问他当下恭声道:“启禀主人那莽古朱蛤已被属下等得手现下正在谷中……”钟万仇闻言“咦”了一声道:“当真是莽古朱蛤么?”鼠一点了点头道:“正是老六对毒物颇有心得他认得这莽古朱蛤绝不会错。”钟万仇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现在你便将那莽古朱蛤取来!”鼠一躬身一礼转身出了厅堂钟万仇又仔细衡量了一番知道自己若是想要有一番作为只怕这万劫谷再不适合居住了当即嘿嘿贱笑定下计来。不一会儿便远远见得鼠一提了一个铁匣匆匆回转钟万仇知道那铁匣之中定是那莽古朱蛤无疑不由得微微一笑。鼠一进得厅来将铁匣放在地上恭声道:“主人这里面便是莽古朱蛤!”瞥了钟万仇一眼又道:“属下不知主人寻此物何用只是此物毒性极强还请主人多加小心!” 钟万仇点了点头道:“嗯谷中来了四个女子乃是我师门中的婢女你安排四间房舍给她们居住。”顿了一下又道:“马上传讯给其他十一人除了老十二依旧按原本的计划行事其余十人明日全部要回来我又事情安排!”鼠一闻言身子一震忍不住颤声问道:“主人那一天终于要来了么?”钟万仇嘿嘿一笑点了点头鼠一见状霎时间神情激动忙不低的跪在地上道:“属下遵命!”当下站起身来转身除了大厅径直去安排钟万仇吩咐之事。钟万仇见鼠一去得远了这才站起身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中寒光大作提起地上的铁匣径直往绝牢而去。 梅剑四女仍自守在绝牢入口见得钟万仇回转神情又是欢喜又是害羞钟万仇嘴角微翘冲四女点了点头道:“你们守在此处任何人不得入内明白么?”四女还道他又要去风流快活俏脸俱都一红眼神又嗔又怨钟万仇知道四女误会倒也懒得解释瞟了四女一眼沉声道:“此事关乎我的生死有不得半点马虎!”当即不管四女反应如何径直奔绝牢内行去。四女闻言相顾一视俱是一愣当下不敢怠慢连忙抽出腰间长剑将洞口挡在身后严阵以待。却说钟万仇进入绝牢并未向红袖或是秦甘诸女的房间行去反倒向一处昏暗的所在而去一路上七拐八转足足行了盏茶的功夫才到了一扇石门前。石门甚是破旧上面布满了青苔钟万仇探手在石门一旁按了一下只听吱呀一声石门缓缓打开现出一间昏暗的石室。 钟万仇从怀中取出火折子轻轻吹亮径直向石室内行去进得石室钟万仇回手在一旁的墙上摸索了一番终于找到一个凸起的枢纽轻轻一按石门便又缓缓合上。待得石门合死钟万仇这才一手举着火折子一手拎着铁匣向石室深处行去。这间石室甚是宽大也不知作何用途钟万仇行了甚远又穿过了四五间略小的石室终于到了一间狭小的所在此处甚是奇怪左侧墙壁浑圆右侧却是四四方方正中的墙壁打磨的甚是光滑墙壁上刻满了牛眼大小的字迹粗略数来竟有几万字左右钟万仇站在这面墙壁之前仔细打量一番忽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狂放不羁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激荡回响仿佛永无休止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钟万仇才停住笑声猛地将手中的铁匣扔在空中右手一翻猛地一掌拍去正拍在那铁匣底部只听得铁匣内江昂一声大吼铁匣“啪”的一声四分五裂一个血红之物从铁匣中飞出。钟万仇探手将那物抓在手中借着火折子的光亮仔细打量一番但见一只小小的蛤蟆长不逾两寸全身殷红胜血正是那万毒之王的莽古朱蛤。钟万仇打量了片刻忽地长吸了一口气狂叫道:“贼老天有种你便让这莽古朱蛤毒死老子不然老子非要将这世间弄个天翻地覆不可!”说罢张开大口右手径自将那万毒之王的莽古朱蛤填入口中眼中仅是决绝神色唇齿开阖放口大嚼几口便将那莽古朱蛤吃了下去。莆一下肚肚中便翻滚如沸痛楚难当钟万仇哼也不哼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石壁恨声道:“来吧贼老天来啊!来弄死老子啊!” 五十四 万劫谷中,狠毒如何不丈夫(二) 四女听钟万仇说得郑重自是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守在绝牢入口正自戒备忽地远远行来一人四女登时一阵警觉相顾一视点了点头梅剑便扬声冲那人道:“甚么人?不准接近这里否则格杀勿论!”来人正是鼠一他安排好钟万仇吩咐下的事宜回到大厅却不见钟万仇踪影知道钟万仇定是到了绝牢无疑当即便向绝牢行来孰料远远到了绝牢入口处便现四个衣衫各异容貌却是一模一样的女子登时一愣听得梅剑问心道:想必她四人便是主人说过的四女了不知主人从何处收了她们样貌清丽脱俗也倒罢了偏生四人一模一样当真难得想来定是同胞姐妹了。想到此处当即站在原处略一拱手道:“在下乃是谷中仆人遵从主人吩咐给四位姑娘安排好了住处特来回禀主人。” 梅剑闻言看了三个姐妹一眼点了点头道:“有劳了主人此刻有要事在身不方便见你你先退下吧!”鼠一见四女神情紧张显然是颇为顾忌自己微觉奇怪寻思:主人初回谷中能有甚么要事?这四女神情紧张难不成主人此刻有甚么危险么?想到此处皱了皱眉道:“这倒无妨在下还有要事要禀告主人既然主人有事我在此等候就是了。”四女见他不肯离去心中犹疑生恐他心怀歹意相对一视眼中登时生出杀机只听梅剑清叱一声道:“你竟敢违抗主人之命必是心存异志你若再不离去修怪我们姐妹收下无情了!”说着四女将手中长剑一扬脚下一点身子便猛地窜出各占一方将鼠一围在当中四柄明晃晃的长剑直指鼠一周身要害剑光闪烁只怕他稍有异动便要将他刺个通透。 鼠一不成想四女竟有如此身手当即为之一愣道:“在下对主人忠心耿耿并无异心……”四女听他罗里罗嗦不肯离去心中想起钟万仇先前的吩咐当即柳眉倒竖清叱一声手中长剑当即刺出直刺向鼠一身上的要害之处。鼠一本就身具武功这些年钟万仇悉心指点也传下他不少奇功要诀四女虽是经童姥自幼调教毕竟经验尚浅剑法虽是凌厉不过一时间倒也伤不得鼠一。鼠一心中担心钟万仇知道四女也是忠心护卫之辈有心退让孰料四女还道他技止于此登时精神抖擞竟将剑法挥到了极致只听得“嗤嗤”几声鼠一仓惶之间闪避不及登时被四女在身上划了几剑虽未伤及要害但也受了些轻伤。四女见他受伤更是斗志昂扬剑法愈凌厉大有不将鼠一毙于剑下决不罢休的尽头。鼠一连番退让却不成想变成如此局面心中又气又急正要施展辣手忽听的一人道:“住手!”声音低沉隐隐有让人不敢抗拒的威严鼠一一听便知是钟万仇到来当即不管四女刺来的长剑转身向绝牢方向跪下。 四女闻言也是一愣知道是钟万仇到了心中欢喜不已不过手中长剑却是好不停顿眼见便要刺中鼠一“嘶嘶”几声只觉剑身倏地一震登时将手臂震得又痛有麻再也握不住手中长剑人也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正自惊骇却听钟万仇冷声道:“放肆连我的命令也敢违抗了么!”四女稳住身形怯生生的循声望去但见钟万仇一袭黑袍正站在绝牢入口眼中寒光四射煞气逼人仿佛全无感情一般。四女心中没来由的一慌连忙跪在地上钟万仇瞥了五人一眼沉声道:“你们都是我可以信任之人今次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鼠一!”鼠一闻言连忙恭声道:“属下在!”钟万仇道:“她四人不曾认得你今次伤你也不过是忠心护卫你不可记恨。”鼠一应道:“四位姑娘忠心可嘉属下绝不感记恨。”钟万仇点了点头又看向四女道:“鼠一乃是我亲近的下属对我忠心耿耿你们此后要对他恭敬一些明白么?”四女只觉钟万仇这一天时光变化极大仿佛再不是从前那个宠爱怜惜她们的人了此刻的钟万仇仿佛一座冰山一般寒气逼人让人只能仰视不敢亲近。 钟万仇见四女神情惶恐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陌生心中一阵感慨强笑道:“好了四个小蹄子老子又没生你们的气!”四女闻言好生欢喜当即齐声道:“是尊主!”钟万仇道:“都起来吧!”五人闻言自是遵从当即从地上站起身来。钟万仇看了鼠一一眼见他不过是皮外之伤并无大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又看向四女忽地一笑道:“方才没伤到你们四个吧?”四女神态娇嗔齐声道:“怎么没伤到主子的功夫好厉害呢震得奴婢的手臂都麻了!”钟万仇仔细打量了四女一番见四女毫无异样心中欣喜寻思道:想不到方才琢磨出来的小玩意倒也有点用处最少不用担心那螺旋内力会失控伤人了!微微一笑当先便走便走便对鼠一道:“他们十个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鼠一跟在身后恭声道:“已经让老七和老八去办了估计明天一早应该都能回来。”“呃!”钟万仇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四女见钟万仇向前行去自是连忙跟随一行六人且行且说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谷中的饭厅。 这饭厅乃是万劫谷中饮宴时才会用到的钟万仇自从重生以来还从未在此用过饭此番到来颇觉新鲜但见这饭厅五丈宽七丈长厅内正中摆放了一张桌子四周皆是红木打造的木椅颇为考究。厅内四周摆了几张小几几上摆放了些瓷器虽说不上甚么名贵之物倒也甚为雅致。钟万仇径直来到饭桌前略一打量现无论木桌座椅均十分干净整洁显然是平常打扫及时。钟万仇随手拉开主位上的木椅自顾自的坐下说道:“鼠一你去吩咐一声今天便在这里用饭了记得把红袖叫来此刻她怕是已经醒了。”微微一顿道:“把钟进也叫来!”鼠一躬身应是转身便出了饭厅。钟万仇瞥了梅剑四女一眼见她四人颇为拘束笑道:“怎么?这里是我的家便是你们的家用不着拘束!”四女听得他如此说自是欢喜非常四人不知道那红袖是甚么人不敢坐在钟万仇身边只得坐在几个客位上钟万仇看在眼里也不说话。 不一会儿红袖便来到饭厅见到钟万仇坐在主位厅中还有四个容貌一模一样的妙龄女子微微一愣神色便恢复如常刚要跪下施礼钟万仇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你身子乏累这些俗礼今日便免了。”说罢又指了指身边的木椅道:“你便坐在这里。”红袖见他如此体贴心中欢喜当下便坐在钟万仇身旁。四女自打红袖进来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个不停。四女见红袖容貌俏丽眼角眉梢隐隐残留一抹妩媚的春意哪里还不知道她便是钟万仇的女人一时间心中泛起种种心思又是嫉妒又是羡慕钟万仇瞟了四女一眼道:“她便是红袖今后便是你们的姐妹了你们要好好相处知道么?”四女听得如此说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心思霎时间又羞又喜俏目含情四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注在钟万仇身上流连。 钟万仇微觉惬意忽地听得脚步声响循声望去忽地一笑眼中精光四射远远见得一人向饭厅行来不是别人正是那钟进。钟进莆一进厅便看到坐在钟万仇身边的红袖脸色微微一变立刻便恢复原样几步来到桌前俯身跪下连连叩道:“弟子钟进见过师尊!”钟万仇并不出声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对一旁的红袖道:“看来我的乖徒儿这一年来过的很是惬意呢非但气色不错连身形也健壮了不少。”红袖听得他如此说神色一变钟万仇看在眼里嘿嘿一笑也不理她回冲钟进道:“起来吧!”说着一指红袖身旁的空位道:“你坐在这里好了!”此言一出红袖钟进二人脸色又是一变钟万仇看看钟进又看了看红袖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钟进愣了一下不敢违背躬身一礼便径自行到红袖身旁拉开木椅讪讪的坐下。梅剑四女见状甚是奇怪有心开口询问却见钟万仇神情冷漠登时噤若寒蝉哪里还敢开口。不一会儿谷中的仆人便将整饬好的酒菜一一端了上来鼠一也领着两个汉子来到饭厅只见两个汉子一个粗眉阔口身形魁梧另一个却是秃顶獐头鼠目一脸笑容颇为猥琐。三人进了饭厅便连忙单膝跪下口中道:“鼠一、虎痴、老十一见过主人!”钟万仇点了点头道:“很好这些年你们辛苦了来坐下说话!”三人恭声应是这才起身寻了把椅子坐下钟万仇看了鼠一一眼道:“谷中就你们三个么?”鼠一点头道:“是其他的兄弟都在外面老十二你知道的老二那边有笔生意剩下的兄弟们都去帮忙了!”钟万仇闻言眉头一挑道:“哦生意很大么?怎么去这么多人?”鼠一道:“还好只是此次对方请了几个好手我怕老二应付不来便把弟兄们都派过去了。”微微一顿道:“老三和老十一便是刚刚从老二那里回来那边的生意已经谈好了他们两个是回来报信的。” 钟万仇点了点头看了虎痴和老十一一眼点了点头道:“这些年辛苦你们了!”三人闻言连忙起身躬身道:“这都是属下的本分!”钟万仇微微一笑挥了挥手示意三人坐下道:“这些废话今天便不说了。”随手端起身前的酒杯道:“我决定明日开始修整然后便去中原谷中仆人愿意跟随的便随我去中原不愿意去的就去老二那里吧这万劫谷从此之后便当作老二的库房好了。”鼠一三人闻言想起当年钟万仇的许诺自是激动不已钟万仇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兀自又看向红袖身旁的钟进只见钟进眉头一皱马上又恢复原样面无表情的盯着桌上的酒菜钟万仇双眼微眯道:“怎么我的乖徒儿你不愿意去么?”钟进略一颌道:“启禀师尊徒儿自幼在这万劫谷长大实在舍不得离开不如便让徒儿守在这里……”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是莫说你是便是为师心中也颇为舍不得。”见钟进面色一喜又道:“不过好男儿志在四方岂可蜗居在这小谷你说呢?” 钟进满脸堆笑道:“师尊教训的是!”钟万仇点了点头又道:“这中原可不必谷中高手众多只怕出去后为师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光了!”嘿嘿一笑将手中的酒杯一翻杯中的美酒登时洒了一手钟万仇右手一翻真气逆转手中立时凝聚了九片薄冰随手一挥钟进只觉身上几处大穴接连一麻仿佛有甚么东西钻了进去一般登时神色大变。钟万仇冷冷的看着他道:“三个月内你若是不能练成那浩然正气功这生死符便会作到时可莫怪为师不疼你才好!”钟进但觉方才麻的穴道阵阵麻痒又是针刺般的疼痛直如万蚁咬啮不一会儿越痒越厉害而且奇痒渐渐深入不到盏茶的功夫连五脏六腑也似起痒来真想一头便在墙上撞死了胜似受这煎熬之苦登时摔倒在地上滚来滚去口中大声呻吟起来。 众人看在眼里俱是恐惧异常尤其是梅剑四女她四人可是深知这生死符的厉害不成想钟万仇竟会将生死符施展在自己突地身上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愕然。钟万仇扫了众人一眼忽地回对红袖道:“怎地?你心疼了?”红袖虽然对钟进颇为怜惜却自问这一年来并无对不起钟万仇的地方想起今天黄昏时分两人还柔情蜜意共赴巫山怎地不过个把时辰钟万仇便似变成另外一个人一般冷漠无情。红袖只觉的心中一阵说不出的委屈登时双眼一红留下泪来痴痴的看着钟万仇道:“主人……”钟万仇冷声道:“所为生死符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意思一经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瞥了地上呻吟不已的钟进一眼又道:“你若练成那浩然正气功我自会为你解去此苦你若是练不成嘿嘿……” 钟进此刻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哪里还敢违逆连忙呻吟道:“弟子一定……一定……会……练成……”钟万仇嘿嘿一笑冲梅剑道:“取一颗止痒丸给他!”这生死符的止痒丸一直由梅剑贴身收藏听闻钟万仇吩咐连忙取出一个瓷瓶到处一粒药丸冲钟进道:“你且张开嘴!”钟进忍住身体的奇痒稳住身形忙不迭的张开大嘴梅剑手指轻弹药丸飞将过去送入他喉咙。过了一顿饭时分钟进身上的奇痒才缓缓褪去只见他神情萎靡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挣扎着跪在地上不敢起来。钟万仇哼了一声拉着红袖的手站起身来道:“真是扫兴鼠一你叫人准备些酒菜送到绝牢中去这里的酒菜你们几个享用吧!”不等鼠一应承又对梅剑四人道:“你们也用一些吧吃完后早点安歇明早我还有事吩咐你们!”鼠一梅剑七人连忙起身应是钟万仇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当下拉着红袖直奔绝牢而去。回到绝牢中红袖的房间钟万仇自顾自的躺在石床上冷冷的看着床前低声饮泣的红袖不置一词。红袖心中甚是委屈只道他还怀疑自己当下便要表白真心却见钟万仇摇了摇头道:“我直到今日方才想个明白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哼!” 红袖闻言一愣啜泣道:“主人红奴哪里骗你了自从跟了主人红袖再无异心虽是对……对钟进有几分可怜却绝无其他的念头……”钟万仇摇了摇头道:“你当真没有事情瞒着我么?”红袖愣了一下道:“没有……”不等她说完钟万仇猛地从床上起身眼中寒光逼人足足盏茶的功夫才忽地展颜一笑道:“好很好你当真让我很失望!”说着径直从红袖身旁经过径直出了绝牢红袖听得钟万仇的脚步声消失于隔壁秦甘四女的房间心中一阵悲苦忽地摔倒在地上失声痛苦起来。 五十五 道左相逢,万丈波澜由心起(一) 秦甘四女多年服食那“奇淫合欢散”早已迷失心性沉沦欲海此刻莫说是钟万仇只怕是任意一个男人四女也不会拒绝与其欢好。钟万仇虽已不再仇视四女不过此时他早将四女视为犬奴四女又在“奇淫合欢散”的药性下曲意奉迎这一夜里钟万仇端的是享尽艳福只是隔壁红袖的悲泣之声嘤嘤不绝直到天明时分方才停歇倒叫钟万仇惬意之中生出几分烦怒。不过他有心冷落红袖倒也懒得理睬。秦甘四女经过这些年的囚禁加之为淫药所制早已放弃反抗几次逃跑俱都被钟进和红袖识破反而受到更为羞辱的折磨那逃出生天的念头也不知不觉间消失无踪钟万仇清早起来四女虽已醒来奈何昨夜太过痴缠此刻周身乏力只得慵懒的躺在床上玉体交缠肉光致致端的是人间胜景钟万仇看在眼里略感得意当下又在四女身上一阵猥亵。四女虽是早已认命此刻在清醒之下被他一番亵玩仍是又羞又怒却又不敢违抗。钟万仇嘿嘿贱笑把玩了一番伸手取过桌上的茶碗倾出一些茶水在手上内力逆转登时化作四片薄冰右手一挥登时射入四女身上要穴随即又取出四颗止痒丸放在石桌上道:“一会若是觉得痛痒难忍便将这药丸服下。”四女闻言神色大变不知他又打得甚么主意登时噤若寒蝉钟万仇看在眼里冷笑道:“从今往后你四人便要真心从我我已放过那段正淳一次你们若是不想他死在老子手上便好好的给老子当犬奴。”见四女神情又惊又喜又道:“若是有人敢阳奉阴违又或是自求死路老子不介意费点手脚送那段正淳和你们在地下团圆!” 说罢也不管四女反应如何转身出了房间看了一旁红袖的房门双眼微眯心中略一思量便径直往绝牢外而去。此刻已是卯时天色大亮钟万仇径自来到大厅莆一到大厅外的演武场便见到鼠一为的十一个汉子和梅剑四女正在大厅外守候。众人见得钟万仇到来纷纷躬身施礼钟万仇点了点头径直入了大厅众人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大厅。钟万仇将鼠一十一人一一打量了一番微微一笑道:“这些年辛苦你们了!”见十一人神情激动便要跪下行礼连忙制止道:“不必如此客套我虽是救过你们的性命倒也不必如此跪来跪去的。”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此次将诸位唤回来的缘由想必鼠一也告诉大家了。”说着看了十一人一眼见十一人纷纷点头又道:“当年将诸位聚在一起诸位便已经知道我的志向现如今正是大好时机这万劫谷虽好却不是成就功业的所在因此我决定将万劫谷的基业移到中原去。”十一人相顾一视纷纷点头鼠一当下前行一步道:“属下们等这一日已经等了好多年了主人尽管吩咐便是!” 钟万仇点了点头道:“即是如此老二、虎痴、狡兔你们三人留守大理继续我们的生意。”说着又对鼠一道:“你可将森罗万象和上次赐你的秘笈传授给三人。”虎痴三人听得自己要留守大理虽是不敢违命不过心中着实一阵失望忽地听闻钟万仇吩咐鼠一传授三人武功登时大喜过望连忙跪地谢恩那牛二和虎痴身形一般俱是魁梧粗壮的汉子而唤作狡兔的汉子身形却是普通人模样此刻三人同时跪下登时显得老四颇为娇小。钟万仇点了点头示意三人起身冲鼠一道:“最近一年来大理段氏的情形如何?”鼠一个恭声道:“那段正淳沉迷酒色身子亏损的厉害据宫内传出来的消息只怕他撑不到明年了!”钟万仇嘿嘿一笑道:“如此最好那高昇泰接洽的如何了?”鼠一道:“那高昇泰也是野心勃勃之辈虽是颇为猜忌不过我们如此雄厚的实力他又怎会拒之门外!”钟万仇点了点头思量了片刻才道:“大理之事便先按照先前的计划行事待得机会一到这大理便是我囊中之物!”说着看了虎痴三人一眼道:“你三人莫要大意切不可坏了我的大事知道么?”三人闻言躬身齐声道:“属下等定当尽心竭力不敢怠慢。” “很好老二性子平稳我很是放心!”钟万仇点了点头又道:“如此你们十一人便下去安排一下吧这万劫谷也不能就此放弃还要有专人守护不可大意。”鼠一等十一人闻言俱是躬身施礼齐声应是当下转身出了大厅。待得众人去得远了钟万仇这才望向一旁的梅剑四女略一沉吟道:“梅剑你四人先去剑湖宫收拾一下便领着大家回灵鹫宫去吧!”四女闻言神色大变梅剑颤声道:“尊主……你……你不要奴婢们了么?”钟万仇见四女神色惊惶微微一笑道:“你们四个小蹄子如此可人主人怎么舍得你们不过那三十六岛、七十二洞想必此刻已然到了灵鹫宫断断不能让他们生出甚么祸事来你们四人回去便命他们到姑苏城外的曼陀山庄来见我就说我有事情吩咐他们办办的好的我便为他们解去生死符之苦。[..tw超多好看小说]” 四女闻言一阵沉吟好一会儿梅剑才道:“尊主不如让两个姐妹带大家回去留下两人在你身旁也好从旁伺候你!”钟万仇略一思量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谅那些草莽之辈也不敢放肆只是你四人谁留下谁回去你们自己还要好好商议一番。”四女闻言大喜当即在厅中叽叽喳喳的商议起来钟万仇看着四女如此心中也略觉欢喜好一会儿四女才商议完毕但听梅剑道:“便叫竹剑和菊剑回去我和兰剑留下伺候尊主。”钟万仇看了脸色略带不渝的竹菊二人笑道:“怎么?你二人不愿意么?”竹菊二女相对一视娇声道:“梅剑姐姐欺负人尊主可要为我们做主呀!”钟万仇呵呵大笑道:“好了你们两个小蹄子不要作怪了此番回去不过数月的功夫便可回来有甚么舍不得的你们若是做的好我还要好好奖赏你们呢!”竹菊二女听得他如此说俏脸一喜争先恐后的问道:“尊主你要怎么奖赏我们?”钟万仇故作沉思的样子上下打量二女好一会儿才沉吟道:“不如便赏你们做主人的小妻子如何?”二女闻言又羞又喜娇嗔不已一旁的梅兰二人也纷纷调笑二人一时间大厅内笑语连连好不热闹。 这搬迁之事最是繁琐饶是谷中人手众多也耗费了三日方才收拾停当。这一日天高云淡轻风送爽钟万仇领着梅兰二女以及鼠一钟进九人弄了两辆马车将红袖和秦甘四女安置于车上一行人便径直往江南而去。牛二、虎痴、狡兔三人协同谷中一直护送出了大理过境方才作别。行了十多日到了蜀东的一个小镇钟万仇见天色已晚便命鼠一先行打点今夜便住在镇上待得鼠一回转一行人便径直往镇上最大的客栈“得意楼”行去。这得意楼颇具规模房舍倒也干净些许琐碎之事自有鼠一安排钟万仇当下携了梅兰二人径直到得意楼的大厅中用饭。客栈的掌柜见钟万仇虽是容貌丑陋不过一行人皆以他为尊自是知道轻重连忙让伙计上前招呼。梅兰二女侍奉钟万仇多日早知他喜好当即点了些钟万仇喜欢的酒菜。 钟万仇有梅兰二女从旁伺候颇为舒心闲来无事便仔细思量日后计划正自沉吟忽地听得一人道:“无暇师妹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们便在这得意楼住下如何?”钟万仇闻言眉头一皱此人声音清朗内功不俗显然不是普通人物当下心中好奇循声望去但见得意楼外站着两人一男一女那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年纪丰神如玉穿一件石青色长衫头顶青巾上镶着块白玉衣履精雅背负包裹皮色白腻一张脸白里透红俊秀异常。钟万仇容貌丑陋是以最是见不得容貌俊俏的男子当即心中暗生不悦不去看他。转眼再看一旁的女子但见那女子身着白衣秀乌黑便如瀑布一般脸上覆了一块颇厚的白纱一双灵动的双眸顾盼生姿好不俏丽钟万仇一见此女登时一愣心道:这不是那日那日在沽月楼碰到的女子么?白衣女子听得青衫男子如此说略一点头道:“便依赵师兄!”声音娇媚说不出的好听让人不由得心神荡漾沉迷其中一时间厅内众人纷纷瞩目便连梅兰二女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白衣女子瞧个不停纷纷猜想:此女声音如此好听不知容貌如何?想来定是天姿国色美艳不可方物。 白衣女子见众人瞩目毫无不适想来是习以为常当下随着那青衫男子径直入了大厅。莆一进来白衣女子便现坐在一角的钟万仇登时一愣青衫男子对白衣女子显然很是在意见到白衣女子愣当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莆一见到梅兰容貌青衫男子也是一愣眼中生出异样光彩待得他看到容貌丑陋的钟万仇登时神情愕然眉头微蹙回对白衣女子道:“无暇师妹莫非遇到旧识不成?”白衣女子点了点头当即向钟万仇行去青衫男子神色一变瞥了钟万仇一眼当即跟在白衣女子身后。白衣女子几步来到钟万仇桌前微微一礼道:“阁下莫非便是近年来名动武林的火云邪神么?”钟万仇打量了白衣女子几眼沉声道:“你是甚么人?”白衣女子俏目一转看向一旁的梅兰二女道:“好俊俏的小妹妹可以让姐姐坐下么?” 梅兰二女不知怎地心中一阵迷糊只觉这白衣女子甚是亲近当下便要答应钟万仇眉头一皱忽地冷哼一声道:“少在老子面前耍这种把戏趁早滚蛋!”白衣女子身子猛地一震后退了一步双眼紧盯着钟万仇眼中仅是骇然之色。一旁的青衫男子岂会不知她吃了大亏当即跨上一步挡在白衣女子身前沉声道:“朋友好俊的功夫不如我们亲近亲近如何?”说着右手一探径自向钟万仇肩头拍去。钟万仇双眼微眯也不闪躲任他拍在自己肩头只听得“啪”的一声钟万仇身子一动不动拿青衫男子却是身子摇晃一张俊脸上登时飞起一抹绯红。 钟万仇嘿嘿贱笑道:“长得像个娈童不是你的错但是你出来勾引男人就是你的不对了!”青衫男子神色一变满脸怒意左手一翻又是一掌拍出径直拍向钟万仇的额头。钟万仇冷哼一声道:“真他妈贱明明是个男人模样偏偏要练这么阴柔的功夫难不成你是个太监么?那可脏的很了!”说着肩头一晃猛地向前一弹青衫男子只觉右手一股大力传来他自问一身修为难寻敌手便是比拼内力当世也没有几个人能胜得过他刚要凝聚内力抵御却不成那劲力甚是古怪莆一与自己内力相接呼吸间便将他的内力打散势如破竹攻向他体内。青衫男子登时神色大变惶恐不已心道:难不成我要死在这里?正自惊惶忽觉背心传来一股劲力霎时间便迎上钟万仇的古怪内力二者在他体内莆一相遇便彼此攻伐起来。青衫男子知道定是白衣女子助他当下连忙提聚内力一同对抗钟万仇的古怪内力。 钟万仇眼睛一亮瞥了白衣女子一眼寻思道:这二人不知是甚么来头竟有如此精湛的内力若是未得童姥和李秋水的内力只怕老子当真拼不过他二人。心中思量手上却不停顿当即肩头又是一晃又向前弹了一下青衫男子和白衣女子俱是一声闷哼纷纷后退眼中俱是骇然之色。梅兰二女此刻方才回过神来见二人向钟万仇出手当即便要起身拔剑钟万仇冲二女摇了摇头道:“不必紧张这等废物便是再来几个我也应付的来。”梅兰二女闻言心中又是仰慕又是欢喜当即坐在哪里满脸戒备的看着二人。 青衫男子夹在钟万仇和白衣女子中间方才已然受了些内伤此刻听得钟万仇如此讽刺登时一怒他几时吃过如此大亏当下便要再次出手白衣女子闻言也是眉头一皱眼中颇有几分嗔怪的味道俏生生的看了青衫男子一眼摇了摇头。青衫男子长吁了一口气冷哼了一声当即将头转向一旁。白衣女子瞟了钟万仇一眼又是微微一礼忽地低声道:“小女子天门玉无暇见过圣门圣王!” 五十六 道左相逢,万丈波澜由心起(二) 钟万仇虽是早就听无崖子说起过天门不过此时听玉无暇亲口承认仍是忍不住心中一震:这玉无暇和那姓赵的男子看来不过二十左右年纪竟有如此武功修为看来天门当真不能小觑今日被他们认出老子只怕许多计划都要抓紧进行了。想到此处双眼微眯冷冷的看着玉无暇见她一双俏目正盯着自己的左手微微一愣低头看去正看见左手拇指上的七宝指环点了点头道:“既然知道我是圣门圣王还敢招惹老子胆子倒是不小。”玉无暇听他言辞粗鄙自称老子心中略觉不快:这圣门的圣王哪一代不是才华横溢风流潇洒之人他相貌丑陋也就罢了怎地言辞如此粗鄙不文莫非我认错了不成?一念及此又仔细看了看钟万仇手上的七宝指环。一旁的青衫男子听得玉无暇称钟万仇为圣门圣王心中惊骇不已他自由入天门习武天门中的典籍自是涉猎颇多其中不少都是记载天门与圣门之争历代圣王皆是学贯古今武功凡之辈眼前的钟万仇虽然容貌丑陋不过方才那一手功夫便是他的师傅以及天门中的几位长老也万万不及的。当下拱手一礼道:“在下天门赵无极见过圣王!” 钟万仇见他前倨后恭微微一愣并未理睬青衫男子赵无极倒也不生气微笑道:“想不到此番下山竟能遇到前辈当真是三生有幸!”一旁的玉无暇此刻方才确认那七宝指环却是是真俏生生的看了钟万仇一眼道:“不知前辈能否允许晚辈师兄妹与前辈同桌呢?晚辈倒是有些事情要请教前辈一二!”钟万仇虽是对天门略有顾忌不过眼前二人他倒还不放在眼里冷哼一声道:“有问题回去问你师傅莫非天门的老家伙们都死绝了么?”玉无暇对他甚是恭敬竟不成想他如此不客气当即心中一阵不快倒是一旁的赵无极笑了笑道:“前辈想来是不喜人打扰倒是我们师兄妹莽撞了。”说着看了玉无暇一眼道:“无暇师妹我们还是另找一张桌子吧不要打扰前辈了!”玉无暇修行的武功最忌心浮气躁被钟万仇几句言辞讽刺隐隐间竟有些心境摇动听得赵无极如此说登时惊醒过来心中一阵后怕:想不到这圣王如此了得不经意间竟能影响我的武功修为看来定是天资卓绝之辈不能小觑了。想到此处微微一礼笑道:“倒是小女子鲁莽了如此便不打扰前辈了。”回又冲梅兰二人点头示意柔声道:“姐姐方才并非有心还请两位妹妹不要见怪才好!” 说罢便随着赵无极就近寻了张桌子坐下梅兰二女听了玉无暇致歉的言辞一头雾水想不出个究竟连忙看向钟万仇。钟万仇哼了一声道:“看来以后不能太过放纵你们了待竹菊二人回来我便好好传授你们几门功夫免得出来被甚么丑鱼烂虾的作弄丢了我的脸面。”梅兰听得他要传授自己姐妹功夫哪里还顾得上思量玉无暇方才言语的含义当即喜不自胜连连为钟万仇添酒夹菜。钟万仇自是乐得享受来者不拒偶而还调笑二女几句倒也有几分风流倜傥的味道。正自吃得开心忽地听得一旁的玉无暇道:“赵师兄你说那乔峰当真是契丹人么?”赵无极方才打了招呼的伙计听得她如此问笑道:“想来不会有假不然长老们也不会让我们下山查探了。”钟万仇听得二人谈及乔峰登时一愣心道:难不成乔峰的身世还是被揭穿了么?如此一来只怕中原武林便要大乱了这倒也好待老子想个法子将乔峰保下再指点他去耶律洪基身边日后那契丹国师之位便逃不出老子的手心了。 玉无暇一边和赵无极交谈一边偷窥钟万仇的反应见钟万仇听了自己一番话后凝神思量心中登时一阵得意当下又道:“这乔峰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只可惜是个契丹人。”赵无极闻言点了点头道:“不错若说这乔峰我也钦佩不已单说他统领丐帮力抗西夏一品堂便是了不得的壮举只可惜他是契丹人不然非要好生结交一番才是!”玉无暇知道这赵师兄对自己甚是仰慕她故意说起乔峰之事便是要引起钟万仇的注意此刻听得赵无极应和心中好不欢喜娇笑了一声道:“师兄说得极是不过他既然是契丹人想来对我大宋定是心存不良此番前去聚贤庄若是那些恶事并非他所做我们便饶他一命毕竟他也算是为我大宋以及中原武林做了不少好事。如若他当真是那穷凶极恶丧心病狂之人我们倒也不必手软。”赵无极听她如此说虽是略觉她与平常有些不同倒也想不出因由当下应和道:“师妹所言极是此事便由师妹做主愚兄便做个马前卒唯师妹马是瞻就是了。” 玉无暇一番心思钟万仇自是一清二楚此时他已酒足饭饱倒也懒得理会二人当即让梅剑会了账三人便径自上楼去了。玉无暇知道钟万仇曾救过乔峰此番说话只望钟万仇会担心乔峰安慰能开口询问自己便可以旁敲侧击打探他此番出山的目的不成想钟万仇根本不理他竟然就这么从容离去登时心中好不烦躁。赵无极见玉无暇呆呆的坐在那里眼中尽是气恼的神色心中奇怪看了一眼远去的钟万仇眉头一皱道:“师妹师妹?”接连唤了好几声玉无暇才猛地醒转略带歉意的冲赵无极点了点头道:“方才正在想些事情还望师兄不要见怪。”赵无极微微一笑道:“师妹哪里话师兄可不是那小气之人。”微微一顿赔笑道:“师妹方才可是再想那圣王之事?” 玉无暇瞥了他一眼施展传音入密的功夫道:“师兄想必也知道我天门和圣门之争此人武功之高莫说你我便是整个天门之中也无人是他的对手想来想去普天之下只怕也只有护法长老能与之抗衡了!”赵无极听得她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和自己说话倒也并不意外这等隐秘之事哪里能在大庭广众中肆无忌惮的说起孰料忽地听她说起“护法长老”登时眉头一挑神情凝重玉无暇知道他曾被护法长老羞辱过叹息一声传声道:“师兄莫非还在记恨护法长老么?”赵无极讪讪一笑同样用传音入密的功夫道:“护法长老地位然当初也是为兄鲁莽才被长老惩戒为兄自知有错哪里敢记恨。”玉无暇听他虽是如此说目光却是阴冷无比显然仍在记恨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传声道:“此人武功如此之高此番出山所图者不外乎天门和你们赵家的江山。”赵无极闻言身子一震不自觉的向钟万仇离去的方向望去却见钟万仇站在楼头冷冷的看着自己和玉无暇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想到他那登峰造极的武功登时呼吸为之一滞。 钟万仇瞟了两人一眼便径自往自己的房间而去鼠一刚刚安排好诸人见钟万仇上来连忙上前见礼钟万仇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随自己来当下一行四人径直到了钟万仇的房中。房中布置倒也雅致钟万仇径自在房内的桌旁坐下梅兰二人连忙添茶倒水从旁伺候钟万仇看了鼠一一眼道:“都安置好了么?”鼠一点了点头道:“兄弟们都各自住下了几位……几位……”鼠一不知如何称呼红袖和秦甘诸女犹疑了一下道:“几位女子就在主人的隔壁此刻正在用饭。”钟万仇拿起梅剑刚刚沏好的茶浅尝了一口道:“你挑个轻功好心思活的兄弟去跟踪两个人。”微微一顿道:“就叫老十一去吧这一路我看他功夫进境不错应该能够胜任。”鼠一愣了一下道:“主人要跟踪甚么人?”钟万仇放下茶碗道:“楼下大堂中的一男一女女子白衣蒙面男子一袭青衫长得……还算过得去你马上去布置吧。” 鼠一闻言躬身应是转身便要出去钟万仇忽道:“那两个人武功极高不可大意让老十一谨慎点。”鼠一自是连连应承待得鼠一出了房间带好房门一旁伺候的梅剑道:“尊主那两个人到底甚么来头?”钟万仇看了二女一眼却不答话心中寻思道:想不到还是聚贤庄如此一来想必那萧远山也会现身倒也热闹看来老子倒要先行赶去免得错过这场大戏。想到此处微微一笑瞥了梅兰二女一眼道:“你们两个小蹄子竟然如此轻易便着了那女子的道还不自知若是我不在场她又心怀歹意只怕你两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梅兰二女闻言一阵羞赧娇嗔不已钟万仇见二人面色如玉端的是粉嫩通透好不诱人心中登时生了将二女吃下的念头:这两个小妖精如此体贴可人、善解人意更难得的是对老子如此痴情便是那天龙中对慕容复痴心一片的阿碧想来也不过如此吧倒叫老子好生难忍! 正自意淫忽地心中一动:阿碧?糟了不知那阿朱是否会去少林盗取易筋经?想到此处猛地身子一震站起身来在房中一阵踱步寻思道:偏偏老子记不起那易筋经是怎么落到鸠摩智手中若是那阿朱当真将易筋经盗去又为鸠摩智所得只怕此事便多费一番手脚了。若是那易筋经仍在少林倒是要抓紧将其弄到手中免得横生枝节。一念及此心中当即定下计来哪里还有闲心和梅兰二女调笑当下命梅剑将鼠一唤来仔细吩咐的一番梅兰二女听得他要离去虽是不舍却不敢拦阻只是双眼通红默默的看着他。钟万仇将诸事交待完毕这才觉梅兰二女神情哀怨心中一暖冲二女点了点头便穿窗而出客栈一旁便是马厩他来时一行人众多伙计自是识得他见他前来牵马虽是奇怪倒也不多废话。钟万仇提了马跃身而上双腿一夹那马倒也乖巧当下向前行去。 那聚贤庄在河南境内离那少林寺倒也不远钟万仇纵马狂奔径直奔河南而去一路上风餐露宿不消半月便到了河南境内。莆一到河南境内钟万仇便觉这觉当地江湖中人极多往往三五成群高谈阔论所说的尽是那乔峰杀父、杀母、杀师父的恶行钟万仇为了掩藏行迹早将那身火云黑袍换下此刻他身着普通的黑袍倒也不担心旁人现。钟万仇扮做普通的江湖中人随意打听了一下便探的那聚贤庄的所在当下纵马而行直奔那聚贤庄而去。这聚贤庄在河南武林倒也颇为有名游氏二雄游骥、游驹二人虽是退隐已久不过他兄弟二人乐善好施在河南武林道上倒也有几分名头这次英雄大会乃临时所邀但接到请帖之人连夜快马转邀同道一个传一个一日一夜之间帖子竟也已传得极远。只是时间迫促来到聚贤庄的主要都是河南少林寺左近方圆数百里内的人内。 不到两日功夫钟万仇便到了距聚贤庄不远的许家集这许家集是一处人烟稠密的大镇人来人往甚是热闹附近粮食、棉麻、牛皮等物的俱在此地买卖此刻已是晌午时分钟万仇虽是内功精湛不过他连日赶路早已疲累不堪当下在镇上寻了家客栈要了间上房沐浴更衣好生休息了一番。一觉睡到傍晚时分方才醒来只觉精神振奋连日来的乏累一扫而空说不出的舒坦起来穿好衣袍方觉腹中饥饿当下出了房间径直往大堂而去。大堂中此刻人满为患钟万仇打量了一番现大堂角落还有一张空桌当下往那掌桌子行去。 方才坐好伙计便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满脸赔笑道:“这位爷这张桌子有人定了您老要些甚么酒菜小的给您送到房内可好?”钟万仇之所以到大堂用饭便是想探听一下乔峰的消息听得伙计如此说心中登时不喜眉头微皱正要斥责那伙计忽地听得一女子道:“不必了我和这位爷是朋友你尽管将酒菜上来便是了!”声音娇媚煞是好听说不出的诱人钟万仇闻言一愣循声望去却见一人正站在不远处一身白衣脸上覆着一层白纱一双俏目正自看着钟万仇不是那玉无暇又是何人?伙计听得她吩咐自是连连应是当即离去玉无暇冲钟万仇略一点头道:“前辈不知晚辈可以坐下么?”一边说着也不管钟万仇是否答应便自顾自的坐在钟万仇对面。钟万仇瞥了她一眼忽地沉声道:“你怎知我会来此?”玉无暇眼中尽是笑意低声道:“前辈曾救过那乔峰更将独门武功传授给他此番乔峰有难前辈又岂会坐视不理?”钟万仇眉头微皱冷声道:“你倒是很用心将老子的事打听的一清二楚。”微微一顿又道:“莫非你不怕老子杀了你么?” 五十七 随心所欲,岂有魔道循规矩 玉无暇闻言轻笑一声道:“圣王乃是前辈高人以圣王的身份修为又岂会和小女子一般见识圣王莫要说笑了。(..tw)”说着一双俏目瞟了钟万仇一眼毫无惧色钟万仇嘿嘿贱笑摇了摇头道:“你当真是个小女子蠢不可及老子纵横天下随心所欲岂是甚么身份地位、规矩方圆便能约束老子的?”微微一顿又道:“以你的武功修为想必在天门中也是个中翘楚老子今日将你击杀也算是折了天门一翼又何乐而不为?”玉无暇闻言为之一愕略一沉吟笑道:“前辈好会说笑我虽是天门中一普通弟子不过前辈若是将我击杀天门也绝不会善罢干休。前辈的武功虽是冠绝武林终究不是天下无敌我天门护法长老武功便与前辈不相伯仲只怕到时天门与圣门之争必将再次上演我天门定当号令天下武林与圣门决一死战前辈难道不怕圣门的道统将会从你手中断绝么?”好整以暇的望了钟万仇一眼将额前的长拨开笑道:“更何况乔峰大难在即前辈岂会为了我这个小女子而耽搁大事?” 钟万仇颇觉好笑叹息道:“难不成天门都是些白痴么?老子行事全凭喜好即便是圣门道统断绝又能怎地?天门若是惹毛了老子老子放火也好下毒也罢总有法子叫你天门鸡犬不留烟消云散老子就不信了天门上下有谁能躲过老子的偷袭。”见玉无暇眼中尽是惊骇神色又道:“再者说了老子是圣门的圣王老子不死圣门道统又岂会断绝?”这一番话端的是狠辣无匹玉无暇听在耳中当真是惊的目瞪口呆历来圣门圣王无不是自恃甚高傲骨铮铮之辈天门圣门之争虽是不死不休却也颇为自重极少能使出这等不顾身份阴狠毒辣的手段纵观天门圣门道统之争钟万仇只怕是最阴狠歹毒不顾念身份的圣王了。一时间玉无暇竟不知如何反驳只得愣在当场钟万仇见她如此形状心中暗道:真是愚不可及历来道统之争哪有甚么仁慈可言真不知这天门和圣门究竟是如何传承这许多年的。.tw[]想到此处贱笑道:“至于那乔峰与老子何干?他是宋人也好是契丹人也罢他的生死自有命数你若是以为可以用他来威胁老子只怕打错了算盘。” 玉无暇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前辈此言只怕不实吧若是前辈心中不顾念乔峰死活又岂会千里迢迢由蜀中赶至河南。”看了钟万仇一眼又道:“即便是前辈不顾年乔峰的死活那前辈的弟子呢?前辈莫非也舍得他们年纪轻轻就此陨落么?还有上回那两个容貌一致的妹妹在下看得出前辈对她们姐妹甚是疼爱莫非前辈也舍得她们香销玉陨么?”钟万仇双眼一眯冷冷的看着玉无暇道:“你是在威胁我么?”玉无暇微微摇头一双俏目直盯着钟万仇道:“前辈切莫误会无论是晚辈还是天门都无此意百年前天门和圣门曾有约定除非是关乎天下命数否则绝不干涉世俗之事。前辈出山以来将大理段氏搅得天翻地覆已然违背了两派当年的约定晚辈之所以跟随前辈便是想要提醒前辈。此事” 钟万仇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打量着大堂中的一众江湖中人玉无暇知道他性情古怪全无风度可言便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心中毫不动气。好一会儿钟万仇会回过头来满脸堆笑一双眼睛在玉无暇胸口腰身反复打量眼神甚是淫靡哪里有一派之主的风范玉无暇只觉他眼神凌厉有若实质目光趋巡之处身上的衣衫仿佛全然不在便如同赤身裸体一般饶是玉无暇修养再好也忍不住心头怒火中烧正要严词斥责钟万仇忽道:“老子若是在这大堂中当着这些江湖汉子将你**一番如何?”玉无暇哪里想到他会如此说话登时愣在当场转瞬便醒转过来霎时间心中怒不可遏一双俏目也睁得滚圆冷冷的等着钟万仇口中道:“阁下是前辈高人怎能如此无耻!”说道此处胸口一阵起伏显是气得不轻略微平息了一下心中怒意又道:“在下虽是女子却也知道宁死不屈的道理……”。[..tw超多好看小说]钟万仇嘿嘿一笑打断她道:“宁死不屈?落在老子手里生死便由不得你了即便是你死了你当老子便会放过你么?”又打量了一下玉无暇的胸口道:“听说这世间有奸尸一说……” 玉无暇从小在天门长大哪里听过如此恶毒的言辞若非知道自己不是钟万仇的对手当下便要取他性命双眼怒视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恐惧身子不住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钟万仇见她如此情状甚是不屑正要接着说下去忽见小二端着酒菜过来当即住口。小二将酒菜摆放整齐冲二人唱了个诺便自离去钟万仇早已腹中空空见酒菜上来便旁若无人的自斟自饮起来。好一会儿玉无暇才平息心头怒意看着钟万仇旁若无人的放口大嚼吃相甚是粗鄙全然未将她放在眼里心中没来由的又是一怒当下便想拂袖而去莆一起身忽地心中一动寻思道:我这是怎么了?怎地如此沉不住气他不过随便一说而已谅他也不敢惹起天门和圣门之争他言辞粗鄙下流无非是想逼走我而已我偏偏不走看他能奈我何?想到此处轻笑一声又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钟万仇吃喝。 钟万仇根本未将玉无暇放在眼里若不是不想现下便惹上天门坏了他的计划他早就将玉无暇击杀。方才一番言语正是想让她心生惧意赶紧离去免得耽误自己取那易筋经的大事见她起身正自得意不成想她竟又坐下登时心中一阵烦躁。抬头看了玉无暇一眼见她眼中尽是笑意显然已经识破自己的心思心中更是恼怒双眼微眯左手猛地探出径直想她胸口抓去玉无暇哪里想到他一言不便自出手仓皇之间躲闪不及只得伸手挡去眼见便要挡住钟万仇的左手忽地想起他那古怪的内力哪里还敢和他硬碰连忙收回右手身子猛地向后一仰左手抓起桌上的竹筷手腕一翻径直刺向钟万仇的手腕。 钟万仇岂会让她躲开右手中的竹筷凌空虚点左手一张一抓一股吸力登时磅礴而出玉无暇只觉身子一紧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去只听得“啪”的一声刺向钟万仇手腕的竹筷登时断做两截玉无暇暗道不好顾不得被大堂中人现当下脚下力右腿猛地向上踢起想要将桌子踢翻以阻挡钟万仇去不成想钟万仇袭胸的左手猛地向前一探便如突地伸长了许多不等她反应过来钟万仇的大手已经在她胸前抓了一把一股劲力登时游走全身转身间便将她全身十数处穴道封死上踢的右腿登时间劲力全消啪的一声落在地上他二人本就坐在大堂角落这几下鹞起鹰落又端的是迅捷无比大堂中的江湖中人虽多不过大都在开怀畅饮高谈阔论二人一番争斗竟无一人现。 玉无暇此刻惊惶不已心中反复想起的全都是方才钟万仇说过的在大堂中将她**之事登时又惊又怕偏偏钟万仇封住了她的哑穴便是她想要开口呼救也是万万不能。钟万仇嘿嘿贱笑了两声看着自己的左手想起方才抓在玉无暇胸口的感觉低声道:“你倒是掩藏的好若不是老子抓了一下竟不知到你竟如此……丰满!”玉无暇听得如此说恨不得地上有条地缝好让她钻了进去再也听不见他胡言乱语恨恨的瞪了钟万仇一眼想到自己从小到大俱是被人宠爱尊敬莫说被人碰到身子便是连些许粗鄙的话也不曾有人对他说过自打遇到了钟万仇被他言辞羞辱也就罢了此刻更是被他碰到自己冰清玉洁的身子心中登时一阵悲苦眼睛一酸泪水不可遏止的汹涌而出。 钟万仇哪里管她流泪自顾自的放口大嚼待得酒足饭饱这才抹了抹嘴唤小二过来会账。小二听得召唤连忙过来见到玉无暇泪流满面登时一怔钟万仇取出一锭碎银扔给小二施施然站起身来瞥了玉无暇一眼忽地一笑上前将她扶起右手托在玉无暇的腋下半扶半抱径自揽着玉无暇往楼上的卧房而去。小二虽是奇怪见钟万仇容貌丑陋目光凶恶却也不敢多嘴只是愣愣的看着钟万仇揽着玉无暇上楼而去。玉无暇心中惶然不知钟万仇要如何对付他只觉钟万仇将她紧紧揽在怀中鼻中隐隐闻得一股略带汗臭的体味腋下的大手在她胸腋之间一阵抚摸心中又是羞怯又是愤怒。 钟万仇揽着玉无暇进得卧房回手将房门插好这才将玉无暇横放在床榻之上低头瞧去只见她泪流不止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想是心中十分害怕哪里还有半点江湖儿女的神态心中一阵得意嘿嘿笑道:“怎么?现在才知道怕么?老子本不想多事偏偏你非要跟着老子哼!”微微一顿又道:“老子生平最看不过自以为是之人你既然送上门来老子也不必客气。”说着探手便向玉无暇胸前的衣襟摸去玉无暇见他的大手越来越近眼瞅着便要摸上自己胸口登时心中一急昏死过去。钟万仇见她昏死过去正自得意忽地见到她脸上的白纱忍不住心中对她容貌一阵好奇当下探手将玉无暇面上的白纱扯去莆一见到玉无暇的容貌钟万仇登时一愣。这玉无暇容貌之美便是用那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来形容也丝毫不过端的是国色天香美艳不可方物。 说起容貌红袖、王语嫣等几女俱都是当世绝色便是秦红棉、甘宝宝几女也是难得的美貌妇人可与玉无暇的容貌比起来诸女容貌不过只算得上是平常而已只见玉无暇双目紧闭一张俏脸甚是白皙光滑圆润便如同美玉一般秀眉凤目玉颊樱唇无一处不是完美无瑕美艳动人。唇上一缕秀随着玉无暇轻微的呼吸缓缓浮动钟万仇不自觉的将那缕头拨到一旁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樱唇钟万仇心中一动忍不住将手指凑到鼻下隐隐闻到些许香气煞是好闻钟万仇心头一热低头向玉无暇颈间凑去只觉阵阵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心中不禁一荡。 五十八 挥斥方遒,自有命数在我心(一) 鼻端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登时直入钟万仇胸臆眼见身下玉人如此娇媚动人钟万仇哪里还顾得了许多当即扯去玉无暇和自己的衣衫猛地压了上去正要施展手段好好将这天仙一般的女子好好玩弄一番忽地听得一阵敲门之声登时将他心中无穷欲焰浇灭钟万仇好不耐烦正要斥骂忽地听得敲门声节奏古怪正是万劫谷的暗号当即眉头一皱道:“什么人?” 但听房门外一人道:“主人属下食月有要事禀报!”钟万仇闻言这才从床上起身随意将衣袍穿上回头看了床上的玉无暇一眼见她双目紧闭脸色娇红裸露的胸口起伏甚是急促一对傲人的玉乳正自坚挺好不诱人钟万仇知她定是已经醒转当下也不揭破信手扯过床上的锦被将她身体掩好这才施施然的坐在床前道:“进来吧!”钟万仇仗着自己武功卓绝又百毒不侵自是不怕有人偷袭是以房门并未拴住只听得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一个獐头鼠目的汉子迅闪身进来。那汉子将房门掩好这才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道:“食月见过主人!”钟万仇见他身法迅疾较月前又有精进微微点头道:“起来吧老十一!想不到月余不见你的武功又精进不少。”这汉子正是钟万仇十二位忠心下属中的第十一位他本姓苟家境殷实若非突遭罹难只怕他此刻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钟万仇见他根骨极佳甚是机灵便将他收留并传授武功助他报仇又因他本来的姓氏便为他取了个食月星君的绰号取天狗食月之意。 食月站起身来恭声道:“都是主人悉心栽培还有大哥指点有方……”钟万仇听他如此说眉头一皱道:“谁教你说这些浑话老子最讨厌人谄媚奉承我与你十二人名为主仆其实与兄弟无异用不着说这些。”食月闻言身子一震躬身道:“是主人!”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你怎会到了此地?有甚么事情禀报?”食月道:“主人命属下跟踪那两个人此刻已经有些眉目了!”钟万仇微微一愣道:“哦你且说来听听!”食月恭声道:“主人离去的第二日那对男女便分道而行属下无法只得请十哥帮忙追踪那女子自己去追踪那男子不成想那男子竟然现了属下。”说到此处微微一顿看了看钟万仇的脸色又道:“属下不是他的对手失手被他擒住不过他说看在主人的面上便将我放了!”莆一说完食月便跪在地上叩道:“属下丢了主人的脸面还请主人责罚!” 钟万仇摇了摇头道:“你且起来你武功本就不及他失手被擒也算不得甚么丢脸的事。不过这姓赵的小子倒也有几分见识竟然知道讨好老子想来也是个厉害角色。”食月听得他不加责罚暗自欢喜方一站起身来便道:“主人说得极是这姓赵的小子的确是个人物属下失手后并未放弃小心翼翼的又跟了他十几日终于现此人的身份。”说到此处看了钟万仇一眼略带惶恐的道:“主人这姓赵的小子竟然是皇族之人他莆一到汴京便径直往皇宫大内而去皇宫外的禁卫竟无人盘问显然此人身份极为尊贵。” “甚么?”钟万仇闻言点了点头思量了片刻道:“这倒有趣嘿嘿……”顿了一下又道:“此间暂时无事你且去和鼠一会合吧。”食月躬身行礼转身出房去了钟万仇思量了一番瞥了床上的玉无暇一眼道:“你今后便跟着老子吧如何?”玉无暇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忽地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你……”本想痛骂一番谁知方一开口却不知从何骂起喃喃了片刻才接着骂道:“你不是人……”钟万仇摇了摇头嘿嘿笑道:“想不到你竟然解开了哑穴嘿嘿老子是圣门的圣王更是天下第一的大魔头你若向渡化老子除了以身饲魔再无旁的法子。”顿了一下又道:“你若是从了我在我身边规劝与我我自然会少杀些人少做些恶便是天门我也不会斩尽杀绝如此岂不是皆大欢喜?再者说了你们这些正道中人不是常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么’?老子这天下第一大魔头正等着你来地狱拯救呢?”玉无暇恨恨的白了钟万仇一眼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略一沉吟道:“你莫非忘了我们正道中人最喜欢的便是除魔卫道么?你这魔头倒是个极好的人选。” 二人是敌非友便在刚才钟万仇还差点坏了玉无暇的贞节此时竟然好似多年好友一般彼此讥讽调笑端的是叫人奇怪。钟万仇此刻早已没了占有此女的念头只觉身子有些乏累当即褪去衣袍径自向床榻而去玉无暇见他褪去衣袍露出精壮的上身只道他要作恶当即吓得连连尖叫。钟万仇颇觉刺耳随手一指封住玉无暇的哑穴径自上了床榻随手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玉无暇此时便是连呼救也不能当即吓得面无血色心中一阵绝望当即眼泪便如决堤之水汹涌而出。钟万仇哪里管她当下将锦被覆在身上呼呼大睡起来玉无暇在一旁担惊受怕生恐钟万仇扑上身来当真是度日如年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玉无暇心中隐隐生出认命的念头忽地听得耳边传来阵阵鼾声这才觉一旁的钟万仇竟然已经睡去登时大喜过望松了一口气。 略感心安心中又隐隐生出些许不忿寻思道:这……这人怎地不……不碰我?以我的容貌难不成他还看不上眼么?莫非我还比不上他身边那两个小丫头么?想到此处心中大羞不已:我怎地如此不知廉耻竟会生出这等念头当真是好不知羞!好容易压下心中羞怯转念又想到:这人虽是口中肆无忌惮行事更是狠辣无比全无顾忌倒也不是心肠歹毒之人那乔峰和他不过是萍水相逢他能不远千里前来营救如此行径倒胜过不少正道中人了。正在出神忽地听得一旁的钟万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口中呜咽着咒骂道:“贼老天老子想做个平凡之人快快活活的过完此生你也不教老子如意么?”玉无暇眼角余光向钟万仇望去却见他泪流满面一脸惊恐心中忽地生出怜惜之意只觉钟万仇此刻竟是如此可怜哪里还是哪个杀伐决断心狠手辣的圣门圣王心道:想来他心中也定有不为人知的苦楚、胡思乱想了片刻隐隐一阵倦乏不知不觉间便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好生安稳直到日上三竿玉无暇才幽幽醒来。 莆一醒来玉无暇登时惊惶不已猛地坐起身来连忙查看自己下体觉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想起睡在自己身旁的钟万仇连忙回头去看却见床上除了自己哪里还有钟万仇的踪影四下打量一番见一旁的桌上竟然放着几样早点正自冒着热气旁边的茶碗下压着一张纸远远望去纸上竟然写了不少字迹。玉无暇心中好气便要起身去看莆一掀开锦被便觉周身一冷低头看去这才觉自己竟然身无寸缕登时忍不住惊呼一声忙用锦被将身子掩住。想起昨夜自己睡去之时除了胸口裸露下身衣衫完好登时又惊惶不已心道:难不成……难不成……那魔头趁自己熟睡之后……。又仔细查探了一番觉自己却是并未失去贞节这才安心掩住。又仔细查探了一番觉自己却是并未失去贞节这才安心。 思量了片刻仍是不得要领这才疑惑着穿好衣衫来到桌前取过桌上那张写满自己的纸张打眼看去却见上面写道:“美人你周身上下已被老子看光从近往后你便是老子的人了。桌上的早点是老子亲自为你点的你可要乖乖的吃光。”玉无暇看罢便如耳边响起晴天霹雳一般登时跌坐在地上看着桌上依旧热气腾腾的早点想起自己被钟万仇看光全身心中一时间竟不知到是甚么滋味儿呆呆的愣在那里。 且不说玉无暇心中如何钟万仇此刻已经到了聚贤庄这聚贤庄宅邸倒也不小墙垣高耸阶石整洁大门两侧摆了两尊麒麟甚是威武门上的匾额上书着三个烫金的大字“聚贤庄”。门前站了两个中年汉子身形魁梧一脸粗豪正是那游氏双雄兄弟钟万仇走到门口略一拱手便跟着前面的几人的行了进去游氏兄弟微微一愣见他容貌丑陋只道是普通的江湖汉子随朋友前来倒也不甚在意。钟万仇进得大厅只见厅上已黑压压的坐满了人略一打量竟不认识一人东西两旁的座上分别坐着几个僧人和十几个乞丐想来定是少林和丐帮的好手。 钟万仇随意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厅中众人纷纷扰扰俱是咒骂乔峰的言辞钟万仇懒得理会只等那乔峰上门。正自混混欲睡忽地听得一个声音道:“在下乔峰特来拜庄!”声音极为粗豪虽是不高却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厅中众人登时满脸惊愕纷纷向门外望去顷刻之间嘈杂喧哗的大厅中寂然无声。钟万仇听得乔峰到来登时精神一震透过人群向外望去但见一个威风凛凛的大汉身着粗布长袍粗眉大眼豪气逼人牵着一匹瘦马缓缓进得厅来不是乔峰又是何人。马上端坐这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身穿淡黄衫子目如点漆煞是灵动一张俏脸面无血色更显的她柔弱可人叫人怜惜。 却见乔峰抱拳道:“闻道薛神医做客聚贤庄乔某不齿于中原豪杰本不该前来只是今日有急事相求薛神医来得冒昧还望怨罪。”说着深深一揖神态甚是恭谨。众人闻言俱是一愣面面相觑却见一个身形瘦小的中年汉子从人群中走出打量了乔峰一眼拱手道:“在下便是薛慕华不知乔兄有何指教?”钟万仇闻言一愣打量了那自称薛慕华之人几眼心中奇怪:他便是薛慕华么?怎地他还在此地?莫非大师兄没找到他么?正自思量却见乔峰转身将那黄衣少女从马上扶下来到薛慕华身前道:“在下行事鲁莽失手伤了恩人的家眷当今之世除了薛神医外无人再能医得是以不揣冒昧赶来请薛神医救命。”微微一顿又道:“乔峰不为武林正道所容今日薛神医若能救得这位姑娘乔某甘愿领死!” 莫说厅中众人便是薛慕华听了这几句话也是大出意料之外他一生之中旁人千里迢迢的赶来求他治病救命那是寻常之极几乎天天都有但眼前大家正在设法擒杀乔峰这无恶不作、神人共愤的凶徒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为救一个女子竟然甘愿领死实在令人难以相信。愣了一下薛慕华打量了那少女几眼想起江湖中的传言忽地心中一动略一沉吟问道:“这位姑娘姓甚名谁?不知是那位前辈的家眷?”乔峰看了那少女一眼道:“这位姑娘唤作阿朱乃是火云邪神大侠家中的婢女火云邪神与我有大恩如今我失手伤了她若是不能救她性命再无颜面立足天地还请神医成全!” 薛慕华听得乔峰说起“火云邪神”登时身子一震激动不已还一会儿才颤声道:“敢问火云邪神前辈现下何在?能否为薛某引见一番?”乔峰摇了摇头道:“乔某也多年未曾见过恩人了想来乔某声名狼藉火云邪神前辈也定然不屑再见我!”薛慕华闻言神情甚是沮丧好一会儿才道:“即是火云邪神前辈的婢女我自当为她医治至于乔兄是否束手就擒那便是乔兄的事了与薛某无关。”说着伸出手去替阿朱搭了搭脉只觉她脉息极是微弱体内却真气鼓荡两者极不相称再搭她左手脉搏已知其理眉头一皱道:“这位姑娘被两股强横的内力打中身受重伤本来必死无疑不过阁下以阴阳相济之法为其疗伤又为她渡入内力续命在下再施以药石定可保其性命。” 乔峰闻言登时神色一喜看向阿朱的双眼尽是柔情阿朱本以为必死无疑此刻忽地听闻薛慕华言语也是喜不自胜眼中泪水涟涟冲乔峰点了点头。乔峰又看了阿朱一眼这才转身对薛慕华拱手道:“神医大恩大德乔某铭记于心神医有甚么差事但说无妨乔某定当为神医做得。”薛慕华神色一喜正要说话却听清脆的声音道:“乔峰用不着你假惺惺做好人阿朱姐姐的伤我们自会医治倒是你伤我兄长之仇今日倒要好好清算一番!” 五十九 挥斥方遒,自有命数在我心(二) 那声音仿佛在厅中众人耳边响起一般厅中近百人竟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分功力端的是深厚霎时间惊诧不已纷纷猜想此人身份。却听又是一人道:“师妹不得无礼在下慕容复携师弟薛刚、师妹薛红玉特来造访冒昧之处还请诸位武林同道见谅。”声音柔和仿佛清风阵阵霎时间便响彻厅中众人闻言俱是一震纷纷议论:“原来是南慕容和小邪神怪不得有这等功力?”“方才说话的那女子想来便是火云仙子薛红玉薛姑娘想不到她竟也来了!”“听说他三人俱是火云邪神大侠的弟子想来是火云邪神大侠看不过乔峰的恶行派弟子来对付他了这可再好不过了。”一时间厅中噪杂不已人声鼎沸众人纷纷向门外瞩目想要看看这近年来名动江湖的南慕容和小邪神的风采。游氏兄弟身为主人自是不敢怠慢兄弟二人联袂而去径直出门迎接。 钟万仇不想自己的三个弟子竟有如此声势一时间颇有几分得意掩藏在人群中也想门外看去忽地看到乔峰和阿朱脸上神色一黯登时心中一动:想不到乔峰还是和阿朱相遇了这倒有趣的很只是他二人神情古怪分明大有情意莫非其中有甚么缘故不成?正自思索却见游氏兄弟引了三人进来头前一人身着青衫剑眉星目好生俊俏手中一把折扇缓缓摇动更显的他风流倜傥潇洒不凡。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俱是二十岁左右年纪男子身着火云黑袍粗眉大眼身形魁梧举手投足之间颇有气势一双眸子寒光逼人让人不敢和他对视。那女子也是身穿一件火云黑袍比起她身旁的男子她身上那件黑袍虽是娇小许多却将她周身曼妙曲线尽数勾勒出来眉若远山目如点漆肤如凝脂唇若樱红一头如云的秀随意的用一只玉簪别住甚是清爽只是她眼中也是寒光四射叫人不敢多看。 游氏兄弟引着三人进得厅来老大游骥向厅中众人一拱手道:“这三位便是火云邪神大侠的得意弟子今日听得乔峰这恶贼在此特来助我等一臂之力。”当前的青衫公子点了点头将手中折扇一合抱拳道:“在下慕容复见过诸位武林同道。”回一指身后男女又道:“这两位便是在下的师弟薛刚和师妹薛红玉。”钟万仇自打三人进得厅来便仔细打量三人他虽与三人近六年未见不过三人虽是气质变化不小那容貌并却无多少变化一眼看去便认出三人。钟万仇端详了一番见三人武功俱都大有进境已然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好手暗自点了点头颇觉欣慰忽地听得一人道:“哼他三人武功虽是不错却还不是我的对手有甚么得意的?” 钟万仇闻言一愣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白衣女子正独坐在角落里脸上覆着白纱双眸狠狠的盯着钟万仇不是那玉无暇又是何人?钟万仇嘿嘿一笑行将过去低声道:“这怎么一样他们是老子的弟子你是老子的夫人你这做师娘的若是比不上自己的弟子那不叫人笑掉大牙了么?”玉无暇见他行将过来心中暗自警惕待得他胡言乱语一番登时心中一阵恼怒恨声道:“你胡说甚么?谁是你的……你的……那个!”钟万仇听得她声音娇嗔又羞又怒登时大为得意笑道:“你那冰清玉洁的身子都被老子看光了不做我的夫人又做谁的夫人?”玉无暇听得他如此说想起自己赤裸着身子被他恣意把玩登时羞恨万分心中说不出是甚么滋味儿只觉他当真是无耻之极当即恨声道:“亏你还是前辈高人如此……如此……卑鄙下流……”说道此处又想起昨夜之事登时再也说不下去恶狠狠的白了钟万仇一眼又道:“也不看看你那丑样本姑娘便是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 钟万仇闻言双眉一蹙冷冷的看着玉无暇眼神冷漠便如看着死物一般玉无暇见他如此情状登时醒悟心中懊悔不已转念想起自己被他那般羞辱心中恨意又起道:“怎么?你本就长的丑还怕我说么?哼!”钟万仇嘿嘿一笑道:“老子是丑不过那又怎地?你已经是老子的人了我看天下谁敢打你的主意?老子管你是猪是狗谁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老子便将他抽筋扒皮措骨扬灰!”这番话说得端的是狠辣无比不过玉无暇听在耳中心底却没来由的一暖白了钟万仇一眼道:“你爱怎地便怎地反正我就是不嫁你!”声音娇媚便如同情人间撒娇使性一般莆一出口玉无暇便觉不妥俏脸登时烧红忙不迭的道:“我……我不是哪个意思……你莫要想歪了!”钟万仇嘿嘿贱笑甚是得意也不管她娇嗔薄怒径自往厅中望去。 此时慕容复三人已和厅中众人寒暄完毕但见薛红玉将阿朱扶到一旁坐下回冷冷的望着乔峰道:“乔峰你用我师傅传授给你的功夫伤我哥哥和阿朱姐姐端的是好威风啊!若是我师傅他老人家知道不知会如何感激你呢!”乔峰闻言神色一黯向薛刚三人抱拳道:“乔某那日中了歹人的暗算还道是薛兄的手段误会了薛兄是以突下狠手后来听阿朱……阿朱姑娘说明真相很是后悔。”说道此处又看了阿朱一眼见她神情哀怨正看着薛刚心中猛地一痛扬声道:“火云邪神前辈与在下有救命传功之恩乔某再狼心狗肺也不敢做出此等忘恩负义之事乔某大错已然铸成不敢奢求原谅三位若要乔某的性命径自来取乔某绝不还手!” 一番话说得当真是慷慨激昂一旁的薛刚听他此言连连点头拱手道:“我伤在乔兄手上乃是我学艺不精怪不得旁人按理说师傅传你武功你我也算有半分同门之谊只是你……阿朱之事我万万饶你不得乔兄有甚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薛某今日与乔兄一战不死不休!”说道此处双手抱拳向厅中众人一礼沉声道:“薛某和乔峰有些个人恩怨今日便借这聚贤庄做个了结还请诸位武林同道为薛某做个见证。”说罢回冲乔峰道:“乔兄请!”乔峰本就是豪爽汉子听得他如此说忍不住大喝一声:“好!薛兄光明磊落乔某也不是婆妈之人阿朱姑娘之事是我乔某对不起你今日一战若是乔某败了自是万事皆休若是乔某侥幸胜了乔某也会还你一个公道!” 薛刚点了点头道:“乔兄如此豪爽敢做敢当男儿大丈夫便当如此想来那些恶事定是有人暗中陷害若是今日薛某胜了定会将乔兄之事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叫乔兄平白受屈就是了!”乔峰心中一紧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乔某大难临头能结识薛兄这等英雄豪杰也不枉此生了!”回冲游氏兄弟一拱手道:“两位游兄乔某想跟你讨几碗酒喝不知贤昆仲可否应允。”游氏兄弟虽是心中奇怪倒也不是吝啬之人当即当即吩咐庄客取酒聚贤庄今日开英雄之宴酒菜自是备得极为丰足片刻之间庄客便取了酒壶、酒杯出来。乔峰瞥了一眼道:“小杯何能尽兴?相烦取大碗装酒。”两名庄客取出几只大碗一坛新开封的白酒放在乔峰面前桌上乔峰亲自上前斟满两个大碗端起碗来几步行到薛刚身前将一只碗递给薛刚道:“薛兄若非我铸下大错且不容于武林今日乔某便要和薛兄痛饮上三天三夜不醉不休。” 薛刚接过大碗看了乔峰一眼沉声道:“乔兄你是当世豪杰普天之下能如你这般光明磊落敢做敢当之人又能有几位?薛某早有结交之心若非阿朱之事即便是你不见容于武林同道我也定当和你结为兄弟生死与共这碗酒便算是薛某敬乔兄我死在你手上还请你好生照看阿朱若是你死在我手上你所受的冤屈薛某定会为你洗刷即便是薛某作不得也会求师傅还你一个公道!”微微一顿大喝道:“乔兄请了!”众人一听都是一凛大厅上一时鸦雀无声。各人均想:这小邪神薛刚颇有侠名怎地和乔峰这大魔头论起交情来了莫非这乔峰当真被人冤枉不成?这厅中众人不少都受过乔峰或是丐帮的恩惠一念及此想起乔峰平日里所作所为均觉乔峰断断不是那杀父弑师之人心中登时犹疑不绝。一旁的慕容复也是眉头紧锁显然对薛刚此番话颇为不满刚要说话忽地觉得衣袖一紧回头望去却是薛红玉拉住他的衣袖只见薛红玉摇了摇头道:“大师兄我哥哥不是莽撞之辈这乔峰却又冤枉咱们不能睁眼说瞎话!”慕容复双眼微眯心中略一盘衡点了点头当下不再言语。 却说乔峰闻言身子一震心道:“我为天下英雄所不容今日只怕要死在这里这薛刚不畏人言肯为我洗刷冤屈足见是个重义轻生的大丈夫、好汉子。乔峰即便是为天地所不容却也不枉此生了。”当即端起碗来仰便干霎时间便将一碗酒喝个干净随手将大碗扔在地上沉声道:乔某得能结交薛兄这等英雄好汉欢喜得紧日后薛兄见了火云邪神前辈便说乔峰莽撞愧对他的大恩大德!”薛刚点了点头抬手将大碗中的酒喝个干净也是随手一抛将那大碗扔在地上摔个粉碎。薛刚看了乔峰一眼沉声道:“乔兄动手吧!”说罢左掌虚抚右拳嗖的一声从掌风中猛穿出来当下一招“石破天惊”径直向乔峰胸口打来乔峰大喝了一声右手划了个半圆左掌呼地一声猛地击出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绝学“亢龙有悔”只听得“砰”的一声二人双掌抵在一处掌风呼啸登时将地上的尘土激起周遭观战诸人只觉一股气浪涌来再也站立不稳纷纷向后褪去。 只见场中二人身子俱是一晃猛地分将开来薛刚面色凝重沉声道:“好一招亢龙有悔当真痛快!”说着又是一掌击出掌若穿花劲力凝重乔峰神情一整沉声吐气双掌一翻扑身迎上只听得“砰砰”之声不绝于耳二人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轩轾。一旁的玉无暇看在眼里心道:那乔峰成名已久有如此功夫倒也不奇怪只是他那弟子年纪轻轻竟也如此了得圣门的武功当真不可小觑。想到此处瞥了一旁的钟万仇一眼见他脸上笑意淡淡全不担心自己弟子的安危忍不住道:“你此刻还不出手难不成要等你那弟子和乔峰两败俱伤么?”钟万仇看了她一眼道:“那臭小子内力不纯根本不是乔峰的对手此番让他吃点苦头免得他以后得意忘形以为江湖中无人。”顿了一下又道:“那乔峰端的是条汉子只是不知为何竟心萌死志他内力本就亏空的厉害偏又这般狂攻不止当真奇怪!” 玉无暇听得他如此说只道以他的修为定然不会看错当即向场中二人看去但见乔峰双掌翻飞狂攻不止那薛刚虽是连连后退却稳如山岳丝毫不见慌乱与方才钟万仇所言略一印证便知乔峰败亡在即。果然又过了十余招乔峰果然内力告罄掌劲减弱薛刚见状自是不会放过当即举步上前猛地一拳向乔峰额头打去。乔峰大喝一声“来得好!”当下不闪不避任由来拳打向自己额头右掌一翻又是一记亢龙有悔猛地向薛刚胸口拍去。薛刚哪里想到他竟会使出这等同归于尽的法子连忙收拳自保反手一拳迎上乔峰的来掌。这一招变生肘腋薛刚暗自叫苦不迭乔峰那一掌掌力雄浑未等及身薛刚便觉胸口一阵气闷心中尽是骇然。一旁的慕容复和薛红玉也是紧张不已俱都提聚真气只待薛刚稍有危险便要出手相助。 二人相斗不过百招转眼间便到了生死关头厅中众人虽是武功不及二人却也只道此招过后只怕胜败即分生死立判登时人人屏住呼吸全神观看。就在人人皆以为乔峰占据上风将要击败薛刚之际却见乔峰脚下一个踉跄仿佛内力告罄一般身子晃了一下猛地向前扑去胸口正正迎上薛刚的拳头。莫说一旁观战的众人便是薛刚也被乔峰此举弄的措手不及待得他回过神来他的右拳已然要击中乔峰的胸口。一旁的阿朱见乔峰如此举动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伤心想起乔峰方才看向自己的一眼分明便是生死相别的意思心中说不出是甚么滋味儿泪水登时汹涌而出。 六十 挥斥方遒,自有命数在我心(三) 薛刚方才心中惊骇是以全力击出一拳此刻纵是想要收手也无可奈何眼看着这一拳便要将乔峰生生击毙忽听得一声呼啸眼前黑光一闪薛刚只觉自己的手腕猛地被人扣住周身劲力登时化作无有不等他回过神来便觉一股大力传来身子登时一阵踉跄接连退了数步眼看着便要摔在地上那股大力忽地消失无踪薛刚正自全力抵抗此力一消登时好似全身力气尽数打在空处胸口气血一阵翻涌好不难受。想到此人功力深厚心中一片骇然正要仔细打量来人忽地听得身旁的慕容复和妹妹薛红玉一声惊呼:“师傅!”薛刚定神望去但见那人身着黑袍容貌丑陋正自搀扶着乔峰脸上尽是笑意不是自己的师傅钟万仇又是何人?心中登时又是欢喜又是埋怨当即双膝一曲跪在地上。 慕容复见到钟万仇心中也是惊骇不已方才钟万仇随手化去薛刚全力一击端的是轻描淡写随意之极即便是自己的父亲想来也做不到如此轻松哪里还不知道钟万仇武功再次精进想起自己父子的一番谋划心中一阵后怕连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一旁的薛红玉可顾不得这许多当即快步来到钟万仇身旁紧紧拉住钟万仇的胳膊娇声道:“师傅您怎么去了这么多年红玉还以为你不管我们了呢!”声音娇柔好不痴缠她自幼家遭变故和薛刚相依为命不说尝尽人间冷暖却也体会过许多世态炎凉除了自己的哥哥便是这丑陋的师傅对她最好虽是相处时日不长她心中早就将钟万仇当作可以依靠之人是以莆一见面便泪眼朦胧娇嗔不已。 钟万仇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你这丫头几年不见也长成大姑娘了!”薛红玉听得他言语温柔眼神中满是爱怜之情只觉这几年的思念着实没有白费心中一暖撒娇不已。钟万仇冲慕容复和薛刚点了点头示意二人起身回看向一旁的乔峰道:“老子原本以为你是个拿得起方得下的汉子怎地如此磨难便让你撑不住了么?”乔峰见到钟万仇本就惊喜万分听得他这般说哪里还听不出他言语中维护之意登时只觉热血上涌一双虎目隐隐泛红好一会儿才道:“前辈乔峰可能是契丹杂种当不起你如此大恩大德!” 钟万仇听得他如此说登时大为同情想起他一声际遇怎是一个苦字了得心中感慨一番摇了摇头道:“甚么叫杂种?远古之时唯有炎黄两大部落才是中原正统现在又如何?历经三皇五帝由夏朝至今普天之下又有几人当真敢说自己是真正的炎黄子孙?率土之滨谁人又不是杂种?”说道此处横眼看了厅内众人一眼冷声道:“你们倒是说说究竟哪个敢自称不是杂种?”众人本就对他的身份和出现时的气势深深震撼心中无一不再猜测他出现于此究竟意欲何为此刻听得他如此问俱是一愣心想:若是当真论起来只怕普天之下再无一人敢自称是纯正的炎黄子孙他如此说话倒也不错只是此时他说出这般话来究竟是何用意?莫非他要为乔峰这魔头开脱不成?众人正自暗自猜度却听人群中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道:“是啊他乔峰便是杂种你也是……” 众人听那人如此说岂会不知他下面要说的便是“你也是杂种”当即纷纷四下望去寻那说话之人猛地听得钟万仇大喝一声:“找死!”声如雷霆直震屋瓦梁上灰尘簌簌而落厅内众人均是耳中雷鸣心跳加剧脏腑间气血翻滚一口浊气被压在胸腑之间偏偏却吐不出来好生难过。众人这才只道钟万仇的厉害一时间纷纷容颜变色惊骇不已。 人丛中一条大汉应声而出摇摇晃晃的站立不定便似醉酒一般踉跄了几步猛地仆倒在地上只见这人身穿灰布长袍面如金纸口角一缕鲜血汩汩而流。众人一见此人容貌登时大吃一惊此人唤作梅七人称没影子乃是出了名的飞贼心狠手辣劫财劫色一身轻功出神入化曾经一夜之间做下七宗血案后来若不是乔峰出手将他擒下还不知这人会坏了多少姑娘的贞节伤了多少人的性命。只是这人明明被乔峰亲手擒下江湖中人所周知不知怎会出现在此地混在人群之中。乔峰看了梅七一眼猛地身子一震忽地向丐帮众人道:“全冠清可曾到了么?”丐帮今日来了十余人为的乃是那汪剑通的师伯徐长老只见徐长老摇了摇头道:“全冠清虽是丐帮舵主不过这等大事他还没资格参与!”乔峰听得他说起“大事”想起自己昔日贵为丐帮之主此刻却成了丐帮倾力对付的魔头心中登时一片惨然。 钟万仇不知乔峰询问全冠清所为何事不过他却对全冠清此人颇感兴趣心中略一思量便生了收服此人的念头。看了众人一眼冷哼一声道:“谁若是再管不住自己的嘴这厮便是他的榜样老子出道以来杀人无数倒不在乎今日多杀几个!”众人闻言俱是一愣再看那没影子梅七却见他容颜灰败全无气息显然已经死了登时惊骇万分再看向钟万仇时眼中全是惊惶之色心道:想不到这火云邪神如此了得这梅七也算是个好手竟然被他一声喝死这等功夫只怕整个武林也无人是他的对手。众人正自惶然却听一人道:“阿弥陀佛这梅七虽是作恶多端不过施主一言判其生死未免太过了!” 众人闻言纷纷循声望去但见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僧正站在角落里双手合十目光灼灼正自看着钟万仇。钟万仇瞥了他一眼嘿嘿笑道:“我道是甚么人竟敢评论老子的是非却原来是少林寺的秃驴!”这老僧身旁还有一僧人年纪和他差不多少身材矮胖慈眉善目满脸笑容忽地听得钟万仇说道“秃驴”二字登时怒目而视满脸狰狞道:“施主端的是恶毒我少林僧人何时得罪过你你竟敢出言不逊。”说着缓步而前大袖飘动袖底呼呼呼的内劲径直向钟万仇袭来。钟万仇身后的慕容复三人见这老僧竟敢向钟万仇出手当即便要上前接下却见钟万仇信手一挥探出右掌凌空向那老僧一按人群中忽地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前辈手下留情!”众人来不得看说话之人只听得“砰”的一声那老僧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登时倒飞出去先前说话那老僧见状不妙连忙飞身将那矮胖老僧接住。 不成想他方一接住矮胖老僧的身子便觉一股大力传来登时顺着他的双臂行遍全身闷哼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有若泉涌。那矮胖老僧也摔倒在地面色惨白挣扎了几下想要起来偏偏一动便周身剧痛欲死胸腑间气血翻涌却哪里站的起来。这两位老僧俱是少林寺玄字辈的高僧一身修为俱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好手不成想这般修为竟然在钟万仇手上连一招也走不过厅中众人看见眼前一幕只觉眼前情景端的是可怖之极生平从所未见。只见一个白衣女子身形如电眨眼间便来到二僧身前探手将二僧扶起又从怀中取出一个通体血红的玉瓶倒出两颗猩红的丹药喂二僧服下。随即便坐在二僧身后探手在二僧后心各拍了一掌两股柔和的内力登时透入二僧体内足足过了盏茶的功夫二僧才呻吟一声醒转过来。 那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躲在角落里的玉无暇只见她站起身来瞪了钟万仇一眼道:“少林寺与你圣……师门也算是有几分交情你怎能下此重手!”众人闻言又是一惊心中惊惶连忙看向钟万仇却见钟万仇冷哼了一声道:“便是灵门的老秃驴见了老子也要恭恭敬敬的与我平辈轮交他二人不过是玄字辈的有甚么资格跟老子说话!”众人听得他自称与少林方丈玄慈的师傅灵门大师平辈论交登时大惊失色心中骇然对钟万仇更增添了几分惧意。玉无暇瞟了钟万仇一眼道:“他们也算是你的晚辈了你怎能不顾自己身份以大欺小!”那两个少林寺玄字辈的老僧俱都是六十多岁的年纪而钟万仇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上下白衣女子竟然说二僧是他的晚辈端的是荒谬万分偏偏厅内众人心中除了隐隐的恐惧竟无一人觉得可笑。 钟万仇闻言甚是不屑看了那二僧一眼不再理会回冲乔峰道:“萧兄弟还记得当日你我分别之时我送你的那两句话么?”乔峰只道他唤自己“小兄弟”倒也不曾见疑道:“前辈当日说的是‘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这两句今日我再说一遍‘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有老子在此我倒要看看天下谁敢动你一根寒毛!”这番话端的是慷慨激昂厅中众人一听都是一凛大厅上一时鸦雀无声心中猜度:此人武功之高便是整个大厅之人一拥而上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个武功高强的乔峰那慕容复、薛刚俱是此人弟子到时只怕也不会袖手旁观如此算来只怕再有三五百人也未必能留下这几人。想到此处众人心中惧意大生哪里还有人敢说话。 一片寂静之中忽然走出一个全身缟素的女子此女约莫三十岁左右年纪容颜俏丽举止风流她本就是肌肤白皙一身缟素更显得她肤若凝脂楚楚可怜。但见她几步行到钟万仇身前三尺处微微一礼冷声道:“先夫命丧乔峰之手生死大仇岂能就此作罢前辈仗着自己武功高强非要回护乔峰这魔头小女子这大仇只怕再难报偿便请前辈出手杀了我也好叫小女子和先夫在九泉之下团圆。”众人闻言俱是心中惭愧心中俱想:枉我身为男子竟然还不如一个弱质女流。想到此处厅中众人登时生出些许豪气一时间倒也不将钟万仇的盖世武功看在眼中。 乔峰看了那女子一眼神情惨淡正要辩解却听钟万仇嘿嘿笑道:“先夫?想必你便是那康敏吧!”那女子闻言身子一震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看了钟万仇一眼才道:“先夫乃是丐帮副帮主马大元前辈还是称呼小女子马夫人好了!”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不知那马大元是怎么死的?当真是乔峰所杀么?”康敏峨眉微蹙冷声道:“那杀害先夫之人遗下一物正是乔峰随身收藏的折扇此事丐帮中人皆知便是乔峰也承认那折扇正是汪帮主赐予他之物有此物在还假的了么?”微微一顿又道:“更何况先夫平日与人为善从无冤家对头那乔峰顾忌先夫手中的汪帮主遗书生恐自己身世被揭穿故而下此毒手除了他岂会有人无缘无故的杀害先夫?” 钟万仇看了一旁的乔峰一眼见他神情激动点了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即嘿嘿笑道:“如此便认定乔峰是杀人凶手未免有些牵强乔峰一身武功要杀你易如反掌他若是要毁灭证据为何不杀你灭口反倒留下你揭穿他身世?”顿了一下又道:“即便是乔峰一时大意忘了此节不过按你所说乔峰丧心病狂他身世为你揭破定会恨你入骨岂会不杀你泄恨?只怕是丐帮上下日夜守在你身旁乔峰要杀你也不是甚么难事这又是为何?”瞥了康敏一眼接着说道:“若是我盗去你贴身之物再去杀了玄慈那秃驴然后编出个玄慈现你背夫偷汉的谣言你说少林寺上下会不会认为是你杀了玄慈?” 六十一 挥斥方遒,自有命数在我心(四) 此言一出丐帮众人登时群情汹涌那徐长老上前一步扬声道:“阁下武功高强我丐帮众人虽不是阁下的对手却也容不得阁下羞辱马夫人!”那康敏原本神色大变惊惶不定此刻听得徐长老说话登时有了几分底气森然道:“阁下是前辈高人难不成只会欺辱我这寡妇么?”钟万仇看了她一眼又瞥了瞥徐长老嘿嘿笑道:“难不成被老子说着了么?你当真背夫偷汉?”上下打量了康敏一番道:“以你的容貌想必丐帮中有不少人垂涎吧?” 丐帮众人听得他越说越离谱登时怒不可遏当下便要作却听钟万仇又道:“敢问马夫人马副帮主死时你可在场?”康敏闻言甚是不屑淡淡的道:“前辈莫非怀疑我杀了先夫?”钟万仇摇了摇头道:“你自然不成以马大元的功夫便是你下毒也难逃他死前反击。”康敏哼了一声道:“前辈当真是明察秋毫呢!”钟万仇叹了一口气道:“天上月亮这样圆又这样白。”这番话端的是莫名其妙厅中众人无不愕然一旁的乔峰看了钟万仇一眼心道:“前辈这是怎么了?怎地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忽地听得康敏惊呼了一声接着说道:“你……你开什么玩笑?这大白天的哪里来的月亮!”声音极是愤怒却又带着几分惊惶之意。 钟万仇冷冷的看着康敏摇了摇头又道:“你爱吃咸的月饼还是甜的?”这句话更是四六不着便连玉无暇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愣愣的看着钟万仇寻思道:难不成他练功走火入魔了?厅中众人也是奇怪不已纷纷暗自猜度却听那康敏猛地尖声一声大呼:“你……你说什么?”钟万仇双眼微眯沉声道:“怎地?知道怕了么?你从马大元处偷看到了汪帮主的遗令几次三番的劝说马大元揭露乔峰的身世秘密马大元本性敦厚丐帮在乔峰的领导下又是蒸蒸日上岂肯听从你的奸计你蛊惑马大元不成心中便起了歹意伙同你那奸夫将马大元杀害并嫁祸与乔峰身上我说的可对?” 康敏惊恐万分连连后退口中喃喃道:“你胡说……你胡说……我为何要处心积虑的对付乔峰我为何要杀死先夫你休想冤枉我……”钟万仇扫了厅中众人一眼见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分明是自己方才一番话让众人心生怀疑暗自点了点头又看向康敏叹息道:“你自命姿色不凡天下间的男子都应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可偏偏乔峰对你不假颜色由此你便对乔峰生了嫉恨之心处心积虑的算计他……”正说着见康敏兀自摇头不肯承认冷笑一声道:“我连你和你那奸夫的私密话都一清二楚你道你哪些龌龊心思老子不知道么?” 康敏愣了一下身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俏脸上尽是惊恐的神色口中喃喃道:“你……你……你是魔鬼……你是魔鬼……”钟万仇冷哼一声道:“你那奸夫的名字可要我说出来么?”康敏沉默了半晌好一会儿才怒声道:“是我做的又能怎样?马大元就是个脓包明明掌握着乔峰的把柄偏偏不肯揭露他他若是肯做便能成为丐帮之主我也便成了帮主夫人他既不肯老娘自然要寻个有胆色的男人这有什么错?” 此言一出厅中众人登时一片哗然噪杂不已丐帮众人也纷纷面露羞惭之色恨不得掉头就走也好过在这里丢人现眼。一旁的玉无暇却是心中震动暗道:他竟然连这等隐秘之事都能查得一清二楚看来圣门的势力已然渗透到整个武林此事定要谨慎对待不然日后天门圣门之争只怕天门便会处在下风。钟万仇猛地哼了一声众人直觉平地响起一声霹雳登时震得面红耳鸣心神激荡纷纷住口不言。钟万仇瞟了丐帮众人一眼冷声道:“你为人抛弃是以性情偏激倒也不是什么过错不过那马大元毕竟与你夫妻一场多年恩爱你也下得去手?”说道此处忽地想起甘宝宝心中登时生出些许怒意道:“红玉封了她的穴道将她带回曼陀山庄老子要好好惩治惩治这背夫偷汉的婊子!”薛红玉闻言一愣当即走上前来探手将康敏的十余处要穴封住提在手中兀自站回钟万仇身后。 钟万仇瞥了丐帮众人一眼冷声道:“乔峰铮铮男儿要不是你们这些蠢货丐帮在他手中等能成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见丐帮众人面有羞惭之色又道:“若是丐帮由此分崩离析一落千丈你们这些废物便是丐帮的千古罪人!”丐帮众人闻言脸上忽红忽白羞愧万分纷纷低头不语唯独那徐长老昂道:“马副帮主虽非乔峰所害不过他毕竟是契丹人我堂堂丐帮岂能让一个契丹人做帮主?再者说了我丐帮之事自有我丐帮众人决定还轮不到阁下多管闲事。”说道此处忽地想起钟万仇的绝顶武功心中惧意大生微微顿了一下见钟万仇神色如常连忙又道:“阁下助我丐帮识破阴谋我丐帮上下感激不尽日后有什么差遣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我丐帮绝不推辞。劳烦阁下说出那贱人奸夫的姓名我等也好清理门户。” 钟万仇冷哼一声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乔峰是契丹人又怎么样?总好过你们这些是非不明忠奸不辨的废物。你们拿乔峰不当人物老子确实欣赏的很!”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乔峰道:“萧兄弟从今往后你便跟着我就算普天之下都容不得你我却容得你契丹人又怎样你乔峰便是契丹人我也一样把你当兄弟!”乔峰闻言心中好不温暖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重重的点了点头。钟万仇微微一笑回对徐长老道:“至于那奸夫么?老子凭什么告诉你?你丐帮清理门户与老子何干?”徐长老闻言老脸一红哼了一声道:“那便请阁下将那贱人交给我们丐帮我们自会问出那奸夫的姓名!” 钟万仇瞥了他一眼忽地笑道:“这世道当真变了你个老东西凭什么跟老子要人?有本事你变从老子手上将人抢去若是没本事赶紧滚蛋少在这里丢人现眼!”徐长老闻言登时大怒却又不敢和他动手思量了片刻拱手道:“青山常在绿水长流阁下的恩德咱们丐帮记下了日后定有报还!”说罢便要领着一种丐帮中人拂袖而去丐帮若是就此离去此番便算是丢人到家了乔峰看在眼里心中一阵不忍禁不住开口道:“前辈乔峰本不该多嘴只是还请前辈看在和丐帮渊源的份上就说出那奸夫的姓名吧也好叫马大哥在天之灵能够安息才是!” 钟万仇闻言看了乔峰一眼道:“他们如此待你你不恨他们么?”乔峰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道:“都是多年的兄弟一起出生入死有什么恨的乔峰是契丹人他们不让我当帮主也是应该的!”丐帮众人闻言羞惭不已心中纷纷道:若是乔峰仍是帮主丐帮哪里会如此丢脸?契丹人又怎地?契丹人中便没有英雄豪杰了么?钟万仇点了点头笑道:“好!好!这才是男儿大丈夫!老子能结交到如此豪杰也算不枉此生了!”一边说着一边冷眼看向丐帮众人冷声道:“哪个是白世镜?自己站出来吧难道非要老子揪你出来么?”厅中众人闻言俱是一愣纷纷望向丐帮众人中一个四十岁年纪身穿麻布长袍的汉子眼中尽是鄙视的神色。那汉子正是丐帮执法长老白世镜只见白世镜老脸一红辩解道:“阁下莫要血口喷人你说我是那奸夫有何证据?” 众人闻言纷纷望向钟万仇却见钟万仇冷笑一声道:“康敏就在此处你要不要和她对峙一番?”白世镜哼了一声道:“这等淫妇心肠最是歹毒难保她自知难逃一死栽赃陷害于我她的话岂能相信!”康敏虽是要穴被知却也听得到白世镜的言辞登时俏脸怒红支支吾吾想要说话钟万仇看了她一眼示意薛红玉将她的哑穴解开。康敏哑穴莆一解开便破口大骂道:“白世镜你这老色鬼若不是马大元脓包不肯听我的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乌龟王八碰老娘的身子?那日是八月十四你到我家来过中秋节老娘稍一引诱你便露出真面目来了虽说是老娘先给马大元那脓包服下了十香迷魂散可却是你亲手捏碎他的喉骨装作是姑苏慕容氏以‘锁喉擒拿手’杀了他你敢不承认?” 此言一出厅中众人顿时信了九分满脸鄙夷的望着白世镜只怕有人高声一呼众人便要出手将白世镜立毙当场。白世镜又怒又急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却听乔峰常常叹了一口气道:“”白世镜你是铁铮铮的一条好汉子马大哥究竟是不是你所杀你倒是说句话?白世镜闻言脸上忽白忽红猛地高声喊道:“这淫妇的话你们也信么?我白世镜再怎么不济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么会做出这等不仁不义的事来?你们既然相信这淫妇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尽管动手取我性命便是只是那杀害马大哥的真凶却就此逍遥法外当真可笑的很!”众人闻言心中登时一阵犹疑:这白世镜平日里颇有侠名怎会是这等杀兄占嫂之辈?难不成当真是那淫妇嫁祸栽赃?康敏见众人神色变化岂会猜不到众人心中想法恶狠狠的道:“白世镜你个老色鬼敢做不敢当亏你还是个男人连个娘们儿都不如!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你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天天让恶鬼折磨你。你这狗杂种王八蛋……”她越骂越狠毒显然心中积满了满腔怨愤非泄不可骂到后来竟是市井秽语肮脏龌龊匪夷所思。咒骂了片刻忽地神色一喜尖叫道:“老色鬼不用你巧舌如簧你屁股上那块青色的胎记可作不得假若是你没和老娘有染老娘怎会知道你那肮脏之处?” 白世镜闻言神色大变当下便想逃跑可看了一眼周围之人俱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哪里逃的出去只觉周身再无一丝力气登时跌坐在地上口中喃喃叫道:“我……真的不怪我……都是这贱淫妇出的主意是她逼我干的跟我……跟我可不相干……”康敏闻言怒道:“是我出的主意又怎么?老娘敢做敢当那马大元就是个死乌龟大脓包老娘跟了他这么多年他竟然不听我话去对付乔峰反而狠狠骂了我一顿说道从此不许我出门我如吐露了只字要把老娘斩成肉酱。他向来对我千依百顺几时有过这样的疾言厉色?我向来便没将他放在心上瞧在眼里他这般得罪我老娘自有苦头给他吃的。老娘便让他带个大大的绿帽子……哈哈!” 众人听得她说起这等丑事看着她如疯似狂的神情心中又是鄙夷又是惊惧原本跌坐在地上的白世镜看着康敏如此情状心中登时怒不可遏想起自己本是堂堂的丐帮执法长老身份尊贵人人敬仰此刻竟然沦为阶下之囚受众人唾弃思前想后只觉都是眼前这疯魔一般的女子害得登时恶由心生双手一撑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翻手从怀中取出一柄破甲钢锥纵身而上只见青光闪动钢锥径直向跌坐在地上的康敏胸口疾刺过去。众人正自感慨哪里想到突生变故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带得回过神来之时那白世镜已然冲到康敏身前手中的破甲钢锥已然刺到康敏的胸口! 康敏身旁的薛红玉见白世镜扑来来不及拉开康敏当下拍出一掌正拍向白世镜的胸口只待他稍一闪躲便将康敏拉开。不成想白世镜心萌死志毫不闪躲任由薛红玉的右掌拍来手中钢锥却是毫不停顿径自刺向康敏想要与她同归于尽。眼见康敏即将毙命于白世镜的破甲钢锥之下却见白世镜身子猛地一震登时跌落在地上后脑上一个手指粗细的血洞兀自汩汩的流出血来其中夹杂着不少乳白之物显然便是他的脑浆他手中的钢锥刚刚刺入康敏胸口却连半寸也不到根本伤不得康敏的性命不过康敏却被他这番凶狠的举动吓了个够呛双眼一翻登时晕死过去白世镜双眼圆睁死死的盯着康敏抽搐了几下便自一动不动了。 六十二 挥斥方遒,自有命数在我心(五) 除了少数几个人看到钟万仇屈指冲白世镜弹了一道指力厅中大多数人都一头雾水不过略一思量便猜出个中奥妙偷偷瞥了钟万仇一眼心道:想不到这火云邪神如此厉害那白世镜也算是江湖上的一等好手了竟让如此便无声无息的被他杀死。(..tw无弹窗广告)想到此处眼中惊惶之意更甚了许多登时人人自危厅中顿时一片死寂。站在钟万仇身旁的乔峰愣愣的看着倒毙在地上的白世镜神情一阵恍惚口中喃喃自语说得都是愧对汪剑通之类的话语那丐帮众人见此情形一时间心中泛起各种各样的心思恐惧、羞惭、怨恨、失落尽皆有之想到丐帮出了这等丑事只怕从今往后在武林中定然威名扫地声誉全无哪里还有脸面留在这里当下由徐长老领着冲厅中众人略一拱手便匆匆离去众人只道丐帮再没脸面留在此地倒也没有出言挽留倒是那少林寺的两个老僧此刻已然调息完毕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对玉无暇仗义援手很是感激了一番。玉无暇瞟了钟万仇一眼低声和二僧说了几句二僧登时神色大变一脸惶恐。相顾一视齐齐上前一步合十躬身道:“少林玄寂、玄难见过前辈。” 钟万仇点了点头道:“这次算是给你们个教训看在少林寺无名……”说道此处顿了一下又道:“看在老子和你少林寺也算有点渊源的份上此事就此作罢吧!”这番活说得甚是含糊莫说玄寂玄难二僧便是一旁的玉无暇闻言也是一愣心道:难不成少林寺还有甚么高手么?怎地没听门中的长老们说起过?看了钟万仇一眼寻思道:他如此强横普天之下哪里还有他放在眼中之人?少林寺的那人能让他生出顾忌的念头想来定是能与他相抗衡的高手如此说来倒是要好好筹划一番了。玄寂玄难二僧愣了一下相顾一视身形枯槁的玄寂上前一步道:“前辈那乔峰欺师灭祖恶贯满盈先是杀了抚养他长大的乔三槐夫妇又夜入少林杀害了他的授业恩师小僧的师兄玄苦此等灭绝人性之人又是契丹人岂能留他祸害天下?还请前辈将他交与我少林落少林寺上下感激不尽!” 乔峰闻言眉头紧锁忽地开口道:“前辈乔峰……当真是契丹人么?”钟万仇看了他一眼心中仔细盘衡了一番才道:“不错你正是契丹人!”此言一出厅中众人登时议论纷纷甚是噪杂却见乔峰猛地一个踉跄脸上毫无血色愣愣的看着钟万仇。钟万仇嘿嘿笑道:“契丹人怎么了?你是契丹人便不是男儿大丈夫了么?在我看来你这契丹人可比我们宋人中许多正道中人强多了!”说着看了地上的白世镜一眼又道:“像这种杂碎宋人中不知道有多少?难不成你觉得自己还不如他么?”乔峰闻言神色一震慨然道:“乔峰大好男儿岂会不如……他。”钟万仇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谁说宋人便都是好的契丹人便都是坏的?”说着横了厅中众人一眼道:“你们这些家伙有良心的就去边关看看看看宋人的兵士是怎么对待契丹人的平民百姓的?再去穷苦的山村看看看看宋人的地主恶霸们是怎么对待宋人的平民百姓的?契丹人怎么了?有血有肉铁骨铮铮便如乔峰这般的契丹人不必你们这些人差!” 这番活端的是大逆不道厅中众人虽是心中隐隐觉得他说得有理却也一时间接受不了纷纷面露怒意只是惧怕钟万仇的绝顶武功无人敢出言反驳就是了。那身材矮胖的玄难性子最是刚烈听得钟万仇此番话大有为乔峰开脱之意当即沉声道:“前辈那马大元之事确实是冤枉了乔峰我等自会将此事真相共诸武林还他一个清白。不过我师兄玄苦却是乔峰所杀当时我师兄身旁伺候的沙弥清楚的看到了乔峰这恶贼的容貌断断假不了还请前辈为我少林主持公道!”乔峰闻言神情激动刚要辩白便被一旁的钟万仇拦住钟万仇点了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回冲玄难道:“且不说是否是乔峰杀了乔三槐夫妇和你师兄玄苦我且问你乔峰为何要杀他三人?”此言一出那玄难登时言语一塞原本他认为乔峰为了掩饰自己契丹人的身份杀了马大元又恐乔三槐夫妇和玄苦从旁指正这才杀人灭口。(..tw无弹窗广告)不过此时已然证明马大元并非乔峰所杀那所为的掩饰身份杀人灭口之说便说不通了乔峰连马大元都不曾杀害又岂会丧心病狂的杀害养育他多年的乔三槐夫妇以及传授他一身武功的玄苦? 一旁的玄寂思量了片刻道:“想来是乔峰找乔氏夫妇和我师兄玄苦求证身世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才下此毒手。虽说有些牵强不过此事我少林寺中的沙弥亲眼所见断断错不了!”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不错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所见却是很有可能是真的!”二僧听得他如此说神色一喜正要说话却听钟万仇又道:“若是那沙弥所见之人并非乔峰呢?而是乔峰的对头易容成乔峰的样子又当如何?”二僧闻言一愣接着便连连摇头道:“这不可能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妙的易容之术?容貌或可假扮这身形步法言谈举止断断假扮不来我师兄传授乔峰武功近十年若是有人假扮我师兄又岂会看不出来?前辈此说绝无可能!” 钟万仇回头看了坐在一旁的阿朱一眼道:“阿朱是么?”阿朱闻言连忙起身一礼恭声道:“婢子正是阿朱不知主人有何吩咐?”钟万仇微笑道:“你可会易容之术?”阿朱恭恭敬敬的答道:“启禀主人奴婢对此并无涉猎。”钟万仇闻言登时一愣方才他想到的法子便是用阿朱的易容术为乔峰开脱哪里想到阿朱竟然不会!愣了一下心思电转思量应对之法正自盘衡忽地看到人群中的薛慕华想起苏星河的诸般杂学中便有这易容之术苏星河众多弟子中定然有人精擅登时有了主意眉头一挑道:“薛慕华是么?你师兄弟中可有人懂得易容之术?”薛慕华自钟万仇出现以来便神情激动只是碍于厅中闲人太多不好上前说话只得躲在角落看着钟万仇挥斥方遒敕令群雄。此刻听得钟万仇问连忙上前一步正要说出自己身份忽地听得耳边传音道:“当作不认识我此事过后再说!”薛慕华看了钟万仇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当即会意扬声道:“回前辈的话在下师兄弟中确实有人精擅易容之术。” 众人只知薛慕华医术高明武功确实不怎么样却不知他竟然还有师兄弟当即心中一阵猜度只听钟万仇又道:“若是让你那师兄弟出手能否将一个身形与乔峰相仿的人易容成乔峰的模样?”薛慕华点了点头道:“此事最是简单不过若是我师弟出手保管便是乔峰亲近之人也分不出真伪!”微微一顿又道:“若是要亲近之人分不出他的声音倒也容易我们中有一法可使人声音变化如同本人无异。至于那举止习惯么便需要从旁细心观察本人些时日也不是甚么难事!”玄寂听得薛慕华一番话眉头紧锁道:“薛神医此言诧异即便是容貌身形言谈举止都能假冒可是我少林寺的功夫可假冒不得若是当真有人假冒乔峰用的却不是少林寺的功夫又岂能瞒过我师兄的法眼!” 薛慕华闻言为之一愕看了钟万仇一眼道:“玄寂大师说得不错这易容之术甚么都能假冒单单这武功假冒不得!”一旁的钟万仇闻言嘿嘿笑道:“谁说武功假冒不得?老子若是能假冒呢?”瞥了玄寂玄难二人一眼见他二人满脸怀疑的神色也不辩解四下打量了一番见厅外放着一方铜鼎造型古朴嘿嘿一笑当即向厅门处行去众人不知他打得甚么主意却也不敢阻拦当下纷纷让路。钟万仇走到厅门处身形略侧左掌突然平举右拳呼的一声直击而出那铜鼎受到拳劲镗的一声跳了起来拳不着鼎而铜鼎声还不算如何艰难这一拳明明是向前击出铜鼎却向上跳可见拳力之巧。钟万仇不等铜鼎落下左手反拍出一掌铜鼎在空中转了半个***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下来只是鼎中有许多香灰跟着散开烟雾弥漫一时看不清是什么物件。.tw[]其时方才那一拳的力道已尽铜鼎急落下钟万仇伸出大拇指向前一捺一股凌厉的指力射将过去铜鼎突然向左移开了半尺。鸠摩智连捺三下铜鼎移开了一尺又半这才落地。 厅中众人见他突然出手一时间猜不出个中缘由暗自奇怪不已那玄寂玄难见了这等情形却是惊惶不已心下叹服他这三捺看似平凡无奇其中所蕴蓄的功力实已到了凡入圣的境地正是摩诃指的正宗招数叫做“三入地狱”修习这三捺时用功之苦每捺一下便如入了一次地狱一般。香灰渐渐散落露出地下一块手掌大的物事来众人一看不禁都惊叫一声那物事是一只黄铜手掌五指宛然掌缘闪闪生光灿烂如金掌背却呈灰绿色。钟万仇袍袖一拂笑道:“这‘袈裟伏魔功’老子研习时日尚短也不知使的对不对。”一句话方罢他身前七尺外的那口铜鼎竟如活了一般忽然连打几个转转定之后本来向内的一侧转而向外但见鼎身正中剜去了一只手掌之形割口处也是黄光灿然。厅中武功较低的百十人这才明白适才钟万仇随意拍出的那一掌掌力有如宝刀利刃竟在鼎上割下了手掌般的一块。 钟万仇出手四次所用的均是不同的少林寺绝技莫说玄寂玄难二人心中惊惶便是一旁沉默不语的玉无暇也是心中惴惴寻思道:想不到他武功竟然如此了得便连少林七十二般绝技也精通看他年纪不过三十岁上下真不知他是怎么练成这一身的盖世神功圣门出了如此天资卓绝的圣王想来那传说中的燕敦煌也不过如此看来此番天门倒有一番劫难了。玄寂玄难二人愣了半晌只觉心丧若死一脸失落的神情玄寂双手合十叹息道:“前辈神功盖世小僧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方才前辈施展的‘大金刚拳’、‘般若掌’、‘摩珂指’和‘袈裟伏魔功’确实是我少林寺的绝技绝无半点虚假。”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世间如我一般精通少林寺七十二般绝技的还有数人虽说这几人不一定便是杀害玄苦的凶手却也难保这几人的弟子传人不会做出此事少林寺仅凭容貌武功便认定乔峰是杀害玄苦的凶手未免有些莽撞。” 顿了一下又道:“便如我先前所说的乔峰虽是契丹人不过却是响当当顶天立地的汉子即便是有人陷害于他让他身败名裂他也不曾做出甚么杀人灭口挟恨报复的举动如此大好男儿岂是诛杀养父母谋害师傅的丧心病狂之辈?”莫说二僧便是厅中众人听得钟万仇这番话也对传言中乔峰的恶行大为怀疑不过乔峰毕竟是契丹人众人虽是不再坚信乔峰是杀人恶徒仍对乔峰的身份颇不认同此刻见钟万仇如此落力的为乔峰开脱登时对钟万仇大为怀疑眼中见疑之色大生。乔峰听得钟万仇为他如此开脱心中的感激无以复加见到众人对钟万仇颇有疑色岂会不知众人心中的念头心道:前辈对我如此呵护我岂能让前辈落下袒护契丹人的骂名!先到此处当下沉声道:“前辈对乔峰的大恩大德乔峰铭感五内只是乔峰终究是契丹人为天下武林所不容前辈犯不着……” “放屁!”钟万仇双眉一蹙冷声喝道:“契丹人怎么了?你老子萧远山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你萧峰也是个响当当的好男儿甚么种族当真这么重要么?”众人听得他如此说心中大为不屑当下默不出声暗自猜度钟万仇与契丹的关系不已。一旁的乔峰听得钟万仇此番话却好似耳边响起一声炸雷一般当即愣在当场好一会儿才颤声道:“前辈……你……你……你说甚么?你……你认识我父亲?”钟万仇见他神情紧张又惊又喜哪里会猜不到他的心思想到自己利用萧峰的计划暗自叹息一声才道:“你父亲名叫萧远山是辽国一等一的高手师从宋人学得一身武功身份尊贵至于你么你的名字应该唤作萧峰!”此言一出钟万仇便觉厅中有几人神情大变略一打量一个老翁一个老妪男的身裁矮小而女的甚是高大相映成趣还有一人身形高大说是年纪很老似乎倒也不老说他年纪轻却又全然不轻总之是三十岁到六十岁之间相貌说丑不丑说俊不俊。最后一人却是一个身穿灰布衲袍的老僧方面大耳形貌威严。 钟万仇心思一转便猜到这四人身份冷笑一声道:“谭氏夫妇、赵钱孙、智光和尚老子说得可对么?”四人闻言神色大变惊惶不已一时间愣在那里一旁的萧峰却是神情激动连声问道:“四位火云前辈说的可是真的?”智光和尚听到“萧远山”三个个字脸上忽地闪过了一片奇异的神情似乎又兴奋又恐惧又是惨不忍睹最后则是一片慈悲和怜悯叹息一声道:“前辈所说却是千真万确乔施主啊……是萧施主才对你本来的姓名却是唤作萧峰!”乔峰本已知道自己身世只是不知父母姓名此刻听得智光承认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伤心忽地想起初次和钟万仇相逢之时钟万仇便称他作“小兄弟”自己当时还道他对自己颇为赏识才和自己称兄道弟现下想来想必当时他便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当时称呼自己的应该是“萧兄弟”才对可怜自己竟然蒙在鼓里一无所知。想到此处心中哀伤不已愣愣的看着钟万仇钟万仇看在眼里心中很是怜惜又道:“萧兄弟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么?” 萧峰点了点头沉声道:“前些日子在杏子林中智光大师已经我的身世悉数讲出只是智光大师不肯说出先夫留下的石刻上究竟写了些甚么更不肯说出那带头大哥的姓名!”钟万仇嘿嘿冷笑扫了智光四人一眼道:“怎么?你们没脸说么?”四人神情骇然却又万分羞愧好一会儿智光和尚才合十垂道:“我等虽是出于公心但所作所为确是大错特错委实无颜对人。”钟万仇点了点头道:“知道羞愧你这和尚倒也算还有几分人味儿!只是你等为何不肯一早将萧峰的身世告知于他还将他当作宋人子嗣寄养在乔三槐夫妇家中?”微微一顿冷笑道:“常言道养虎为患你们倒是了得将契丹人的孩子养大反倒要他为大宋对付辽国西夏?天下间有这样的道理么?如此也倒罢了偏偏萧峰的身世被人揭露你们便一个个跳将出来指正他的身份这又算是甚么道理?你们既然不相信他又何必留他性命将他养大难不成便是为了让他做你们的犬牙么?”嘿嘿冷笑了两声接着道:“便是养狗也没有你们这般狠心的吧何况萧峰还是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汉子!你们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如此无耻你们和那些虐杀宋人的契丹人有甚么分别?” 饶是众人觉得契丹人该杀此等事情颇让不少侠义心肠之人大感羞愧心道:如此卑鄙下作岂不和那猪狗不如的契丹人一般了么?便是为了国家大义如此作为未免也有些过了。四人满脸惶恐羞愧难当好一会儿那谭公才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三十年前中原豪杰接到讯息说契丹国有大批武士要来偷袭少林寺想将寺中秘藏数百年的武功图谱一举夺去。这件事当真非同小可要是契丹此举成功大宋便有亡国之祸我黄帝子孙说不定就此灭种尽数死于辽兵的长矛利刀之下。虽说我等手段过于狠辣却也是为国为民虽说做错了事但却毫无私心!”“好个毫无私心!”钟万仇冷哼一声道:“即是毫无私心为何不将萧远山那石刻上的言语尽数说出来反倒藏藏掖掖极力掩饰那带头大哥的身份!莫非堂堂的大宋男儿连这点但当都没有么?” 萧峰听得钟万仇再次提及那带头大哥登时身子一震双目圆睁直盯着四人。四人相顾一视脸上尽是决绝的神色当下那智光躬身向萧峰施了一礼道:“萧施主当年之事却是我等对不起你只是那带头大哥的身份我等是万万不会说出来的你要杀要剐我四人绝不反抗便请萧施主动手为你的父母报仇便是了!”萧峰愣了一下道:“在下能得知自己的身世尽是出自大师的大恩大德还请前辈可怜萧峰将先父亡去前留下石刻的内容告知萧峰!”说罢纳头便拜一旁的钟万仇见了探手将萧峰拦住冷声道:“哼!自己做下的恶事不思补救反而处处掩饰那石刻早已被人毁去此刻只怕甚么都不曾剩下了!”萧峰闻言一愣呆立在那里不禁怒火上冲只想举掌将眼前四人尽数杀了! 智光和尚也是一愣叹息一声道:“事情已经做下石壁上的字能铲去这几十条性命又如何能够救活?如此作为当真有些下作了!”钟万仇嘿嘿一笑道:“你倒也老实比起那带头大哥着实胜过太多可怜他也算是一派……”智光正自感慨听得他如此说登时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大喝了一声将钟万仇的声音掩住一脸惊恐的看着钟万仇道:“你……你……你怎地知道……”钟万仇也不理睬扬声道:“峰儿周岁偕妻往外婆家赴宴途中突遇南朝大盗事出仓卒妻儿为盗所害余亦不欲再活人世。余受业恩师乃南朝汉人余在师前曾立誓不杀汉人岂知今日一杀十余既愧且痛死后亦无面目以见恩师矣。萧远山绝笔。”说完看了智光四人一眼冷声道:“我应该没说错吧!”四人神情惨淡并不说话只是默默点头钟万仇看在眼里冷哼一声道:“萧远山当真是重情重义的汉子杀了几个卑鄙无耻的汉人便绝对愧对恩师若是换做老子是那萧远山莫说是你们几个便是整个大宋的汉人我也通通饶不了不把大宋杀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怎地对得起自己?” 萧峰闻言一震心中又是对父亲的敬仰钦佩又是对眼前四人的愤怒仇恨当即冷冷的看着四人却听智光颤声道:“前辈难道不是大宋子民么?何必费尽心思调拨萧施主与大宋为敌?那带头大哥虽是做了错事却也出于公心若是前辈揭穿他的身份只怕……只怕……便是我中原武林的一场浩劫了……”钟万仇呸了一声道:“老子自然是宋人不过老子先是个人!做下这等无耻之事亏你们还有脸替他隐瞒!”四人老脸羞红不知如何应对当下沉默不语萧峰听了钟万仇这番话那里还听不出钟万仇知道那带头大哥的身份当即跪倒在地泪如雨下连连叩道:“前辈对萧峰恩重如山萧峰不知如何报答还请前辈告知萧峰那带头大哥的身份萧峰为父母报了大仇甘愿为前辈当牛做马为奴为仆!” 钟万仇心中自有算计岂会此刻便将那带头大哥的身份告诉他当下叹息一声道:“萧兄弟你且起来!”说着伸手将跪在地上的萧峰拉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非是我不肯告诉你那人的身份……”说道此处当即止住运起传音入密的功夫向乔峰传音道:“这其中有个极大的阴谋那带头大哥乃是为人所骗才误杀了你父母我多年查探近几年方才查出些端倪个中情形稍后我再与你细说。”说罢冲萧峰点了点头萧峰想不到这其中还有如此曲折当即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四人见钟万仇唇齿开阖却不见声音传出知道他定是用传音入密的功夫暗中向萧峰说了些甚么他们虽是运转全身功力想要偷听一二只是钟万仇武功远在他们之上便连一旁的玉无暇也休想听到一二他们又哪里探听得到。见钟万仇说完后萧峰神色微变便不再追问当下心中惴惴不安生恐钟万仇说出那带头大哥的身份。智光看了钟万仇一眼双手合十躬身施礼道:“还请前辈网开一面放过那带头大哥吧!至于我等甘愿赴死也算是为当年的错事恕罪。” 钟万仇听得他此言心中忽地一动盘衡了一番道:“你四人倒也难得竟有如此慷慨赴死之心。”说道此处冲四人点了点头向智光传音道:“你道当年之事如此简单么?此事背后藏有绝大的阴谋我近年来已查出些端倪玄慈那秃驴不过是被人利用而已个中深浅老子自然理会。”智光哪里想到他竟会说出如此一番话来心中登时翻起惊涛骇浪忍不住身子颤抖后退了两步抬头再看钟万仇见他一脸凝重的冲自己点了点头哪里像开玩笑的样子略一思量心中便有了算计当即也点了点头退了回去。 六十三 挥斥方遒,自有命数在我心(六) 钟万仇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虽说不上惊世骇俗却也让众人惊骇不已了便是玉无暇听了这段辛密也暗自心惊:想不到这萧峰的身世竟是诡秘门中典籍为何不曾记载此事?这萧峰武功了得品行更是极佳此事过后定然唯那丑鬼之命师从如此一来到让那丑厮多了一个强助了。想到此处忍不住看了钟万仇一眼见他目视群雄威风凛凛颇有些号令群雄的味道想起他对自己做过的恶事心中登时一阵鄙夷正自暗骂钟万仇心中猛地一动:这丑厮是圣门圣王怎会如此好心?他出山以来每每行侠仗义收买人心武林中人皆把他当作嫉恶如仇的大侠难不成……难不成……这些举动他是在为日后对付我天门提前做下的手脚?一念及此当即反复衡量越是思量越觉着此事极有可能霎时间惊骇不已:若是他当真成了能号令武林的人物日后还有何人会相信他保藏祸心只怕他说上一句天门是邪魔外道天下便人人坚信不疑了如此一来我天门岂不是大难临头么? 想到这里登时冷汗涔涔又瞥了钟万仇一眼见他又高声向群雄讲述汉夷之防听了几句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并非甚么歪理邪说心中登时又迷惑起来:他……他……如此举动哪里像是圣门的圣王倒有几分像是我天门的大长老他究竟打得甚么主意?玉无暇思量良久始终想不出个头绪虽是不肯承认心中却隐隐觉得:他……他……虽然丑了点却也……却也是个汉子!莆一想到此处便自娇羞不已心中暗暗咒骂自己:玉无暇你这是怎么了?他是圣门圣王岂会是真正的英雄豪杰?何况他如此丑陋又对你做下那等轻薄之事断断不能……不能……。虽是心中知道不能怎样想到“断断不能”四字之后便无论如何也不敢想下去了。钟万仇正自说的痛快哪里知道她如此心思扬声又道:“世人皆说汉夷大防老子就不明白了究竟防的甚么?我汉人自诩中原正统炎黄子孙难不成连这点气度都没有了么?诸位也算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了我倒要问一句那些个契丹人、西夏人、吐蕃人究竟有甚么厉害之处?我们汉人究竟怕他们甚么?他们这些所谓的夷人难不成就不怕我们么?” 众人闻言俱是一愣相顾一视便低声谈论起来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扬声道:“那些蛮夷最无人性形同野兽一般往往以杀人为乐我汉人乃是中原正统对这等蛮夷岂能不防?”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应是不少人甚至高声叫好有几人高声喊道:“不错这些蛮夷凶残暴虐犹胜那些毒蛇猛兽和我汉人大不相同我汉人正统自然是要防上一防的。”那书生见众人应和颇为得意连忙向众人拱手致意。赵钱孙闻言甚是不屑冷冷的道:“狗屁!蛮夷便没有人性么?蛮夷便没有喜怒哀乐么?若是论起忠义来那些蛮夷未必就不及汉人。蛮夷也是人为什么就不及汉人了?”一旁的智光和尚点了点头双手合十道:“不错万物一般众生平等。圣贤畜生一视同仁。汉人蛮夷亦幻亦真。恩怨荣辱俱在灰尘。阿弥陀佛!”旁人还好那玄寂玄难二人精修佛法听得智光和尚此言俱是身子一震当下双手合十一脸宝相庄严躬身道:“智光大师此言深得我佛三昧大师慈悲善哉善哉!” 二僧此言一出厅中众人虽是颇有微辞一时间倒也无人敢说些甚么钟万仇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嘿嘿大宋历朝以来每每为辽国西夏等蛮邦打伤门来是以普天下之人皆以为汉人打不过这些蛮夷现下看来连你们这些江湖中人心中都是怕了那些所谓的蛮夷更遑论那些大宋的兵士了。所谓汉夷之防便是像你们这些人一般被蛮夷吓破的胆的人想出来遮掩脸面的东西罢了。想远古之时老祖宗们将那些蛮夷的祖先打得落花流水四下逃窜不成想到了我们这一代竟然如此无能反倒怕起蛮夷来了当真将祖宗的脸面都丢光了!”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道:“甚么狗屁的凶残暴虐犹胜虎蛇?他们凶残我们汉人便不能比他们更凶残么?不思量着保家卫国反倒对萧峰穷追不舍如此欺善怕恶之辈算什么好汉?有甚么资格讲仁义道德?要知道是我们汉人对不起他萧峰?他萧峰可没半点对不起我们汉人?你们这些无胆匪类竟然还聚在此处开甚么英雄大会当真不知道惭愧二字怎么写的么?” 众人闻言俱都汗颜不已思前想后都觉得这英雄大会实在太过小家子气想起钟万仇方才所说萧峰的身世心中大为愧疚心道:那萧峰之事确实有些过了原本以为他是忤逆嗜杀之辈现下诸事大都证明与他无关我等如此咄咄逼人反倒不如萧峰仁义如此说来我等岂不是连契丹人也不如?众人正自思量却听那游氏兄弟的老大游骥扬声道:“前辈所言句句珠玑不知前辈方才所说那蛮夷也怕我汉人究竟有何深意?”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当下目光俱都集中在钟万仇身上钟万仇嘿嘿一笑道:“诸位可知契丹人立国之前是甚么样子么?”不等众人回答接着道:“契丹立国之前便如野人一般不知礼仪不懂耕种便是穿衣吃饭也是粗鄙不文。”众人闻言哈哈大笑俱对契丹大为鄙夷一旁的萧峰听了心中却是不太自在他是契丹人此刻听得钟万仇说起契丹人的粗鄙之处心中岂会好受当下只想转身离去却又惦记那带头大哥的身份只得留在厅中正自难过忽地觉得有人看他循着目光望去却是阿朱只见阿朱冲她点了点头俏脸羞红心中登时一阵欢喜正想低声询问她的伤势忽地见一旁的薛红玉冷冷的瞪了自己一眼眼神中大有警告的意味儿想起自己和阿朱以及薛刚三人之间之事登时心乱如麻愁闷不已。 这等动作岂会瞒过钟万仇的眼睛钟万仇暗道“奇怪”倒也无暇多想当下又道:“可是诸位现在看看那辽国除了些许风俗尚与我大宋不同其他吃穿用度兵事礼仪与我大宋可有不同?”众人闻言一愣略一思量便觉却是如此钟万仇瞥了众人一眼又道:“诸位兴许会说这是契丹人偷学了我汉人的本事才会如此不过在老子看来却截然相反这正是我汉人的力量在无声无息的改变契丹人!自炎黄以来历经三皇五帝由夏至今多少外族兴起衰亡唯我华夏屹立不倒!”微微一顿见众人神情激动大受鼓舞笑了笑又道:“远的不说且说由南北朝至今那些个称王称霸的外族如今安在?这究竟是甚么原因?当真是真龙天子降临我汉人才得以兴起么?”众人都是武林草莽哪里会信这些当下哈哈大笑纷纷摇头钟万仇点了点头道:“那些个外族无一不被我汉族同化成为我汉人一员这便是我汉人最强的力量。” 除了少数些个颇有学识之士领悟了其中的道理众人大多都是赳赳武夫哪里懂得这等深奥的道理只觉钟万仇这番话说得端的是爽快那些个被契丹人欺侮的旧事当即不再放在心上高声叫起好来。一旁的玉无暇、慕容复听得这番话感触良多颇有所得心中更是仔细揣摩至于萧峰、薛刚、阿朱几人则因彼此心结正自烦恼哪里注意到钟万仇说了些甚么。唯一未受影响的薛红玉却是双眸闪烁着精光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钟万仇也不知在想些甚么。钟万仇见自己的算计大多落到实处当下也无心和这帮人过多纠缠看了玄寂玄难一眼道:“至于玄苦被杀之事老子既然决意为萧峰洗涮冤屈此事便交与我好了用不了多少时日定当还你少林一个公道就是了!”玄寂玄难闻言神情一振想到他的身份哪里敢说个不字当下合十躬身道:“前辈既然如此说小僧等这便返回少林将此间之事转告方丈师兄追查凶手之事便请前辈费心了!” 当下二僧便向游氏兄弟告罪一声随即出了聚贤庄回少林寺去了。此间虽已事了不过游氏兄弟哪里肯让众人就此离去当即招呼仆人摆下酒宴招待众人众人大都是爽快汉子也不客气当下开了四十多桌不一会儿众人便推杯换盏喝了个逸兴横飞呼朋唤友之声不绝于耳。钟万仇武功卓绝辈分奇高更是近年来名震天下的大侠游氏兄弟岂会放过结交的机会当下执弟子之礼恭敬侍奉钟万仇还有些许算计未能落实也不推辞便率萧峰及几个弟子留在了聚贤庄。游氏兄弟见钟万仇留下颇觉面上有光稍微招呼了一下大厅中的众人便来到钟万仇所在的小厅侍奉左右恭谨款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钟万仇好些日子唯能如此舒坦的吃过一餐此刻放口大嚼好不爽利瞥了一旁恭敬添酒的游驹一眼忽地心中一动道:“听说游二庄主有一独子何不唤来见见!” 游氏兄弟闻言大喜想到钟万仇那一身卓绝的武功心道:若是坦之能得他指点一番也不枉我兄弟如此大费周章了。当下游驹便匆匆离去不一会儿便领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进得厅来。钟万仇打量了那少年一番只见他身子单薄脸型瘦长下巴尖削神色闪烁不定颇有畏惧之意脚下轻浮根骨一般虽是有几分功夫却非是极佳的习武之才。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你叫甚么名字?”那少年嘴唇紧闭神情紧张惶惶不知所措一旁的游驹颇觉面上无光在他背上重重的拍了一记喝道:“火云前辈问你话呢还不赶紧回话!”那少年身子一震挺了挺胸膛唯唯诺诺的道:“我叫游坦之见过……见过前辈!”钟万仇对游坦之这天龙中第一痴情之人很是同情想起他爱慕阿紫几近痴狂竟然心甘情愿的奉上自己的双眼心中登时怜惜大生点了点头道:“好很好!”瞥了游氏兄弟一眼道:“我有心收他为弟子不知二位庄主可否舍得?” 游氏兄弟自知游坦之根骨一般并非习武的上佳材料自游坦之幼年之时游氏兄弟便开始传授他武功只是他身体瘦弱膂力不强与游氏兄弟刚猛的外家武功路子全然不合学了三年武功进展极微浑不似名家子弟。于是游坦之到十二岁以上便不再学武游驹请了一个宿儒教他读书。但他读书也不肯用心老是胡思乱想每每将请来的老师气走为此游驹不知打了他多少此偏生游坦之生性执拗越打越执拗顽皮。游驹见儿子不肖顽劣难教无可如何长叹之余也只好放任不理。是以游坦之今年一十八岁虽然出自名门却是文既不识武又不会。游氏兄弟以弟子之礼侍奉钟万仇实指望能得道钟万仇指点游坦之个一招半式便算是邀天之幸了不曾想到钟万仇竟然开口要收游坦之为弟子登时喜出望外。那游骥满脸堆笑恭声道:“前辈您辈分奇高我兄弟哪敢高攀再者说了坦之根骨不佳若是成为前辈的弟子将来只怕会坏了前辈的名头不如让他拜在令徒门下……”钟万仇嘿嘿一笑道:“令侄的确根骨一般不过老子一见便很是喜欢你兄弟二人放心我自会好生调教他用不了几年便能叫他的功夫胜过你兄弟!”游氏兄弟心中欢喜难以言表当即躬身道谢莆一起身见到游坦之兀自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游骥连忙斥责一声道:“坦之还不跪见师傅!”一旁的游驹也道:“你这混帐火云前辈肯收你为徒那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还不与我跪下!” 游坦之虽是执拗却也不敢违背当即跪下身来恭恭敬敬的叩了九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偷偷瞥了钟万仇一眼心道:这人如此丑陋怎么看也不像是武林高手怎地父亲和伯父对他如此恭敬当真奇怪!钟万仇点了点头便算是收下这个弟子游氏兄弟自是欢喜不已慕容复几人虽是奇怪倒也不敢多说当即招呼了这新师弟几句倒是坐在钟万仇身旁的玉无暇心中一阵揣摩寻思道:这个叫做游坦之的少年分明不是习武的材料即便是……他悉心传授只怕日后成就也非常有限他这番作为难不成是看上了聚贤庄的财力和声望?思量了片刻又觉得不对心道:这聚贤庄的游氏兄弟虽说有几分声望却也不是甚么了不得的人物即便是日后他有甚么算计只怕这聚贤庄也无甚用处真不知他打得甚么主意! 六十四 挥斥方遒,自有命数在我心(七) 酒足饭饱游氏兄弟将诸人的卧房安排妥当便自行告退钟万仇挂念心中算计也不和他兄弟虚以委蛇当下先将慕容复和薛红玉唤到卧房中来。慕容复心机深沉面色沉静如水丝毫看不出心中的想法一旁的薛红玉倒是神情激动眼眶微红痴痴的看着钟万仇。钟万仇冲二人点了点头道:“我听说曼陀山庄中来了厉害的对头不知道可有甚么损失么?”慕容复闻言心中一震不敢犹豫连忙道:“启禀师尊年前山庄内却是来了一个高手我和师弟师妹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若非家父归来只怕我三人都要命丧于那人之手!”顿了一下又道:“好在那人顾忌……王语嫣母女的性命不敢强行将二人掳去这才保住了山庄的基业和琅嬛福地中的众多秘笈。”说罢看了一旁的薛红玉一眼道:“师妹你便将当时的情形详细说给师傅听听吧!”薛红玉愣愣的看着钟万仇恍若未闻慕容复接连唤了她好几声她这才回过神来见钟万仇正自盯着她看俏脸一红心中好生慌乱忙道:“嗯正如师兄所说若不是慕容老先生赶了回来只怕那女子便要将我们通通杀死了。”说着似乎又回想起那人的厉害一阵惊惧后怕道:“那女子的武功实在太过厉害了便是慕容老先生也不是她的对手在她手上吃了大亏。”说到此处面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娇笑道:“师傅您要怎么奖赏我?要不是我急中生智说那王语嫣母女中了剧毒她们二人便被那女子强行掳去了!” 钟万仇听得曼陀山庄无事心中宽慰许多嘿嘿一笑道:“好好等回到山庄为师便传你一门厉害的功夫如何?”看了一旁的慕容复一眼见他满脸艳羡之情点了点头道:“你是大师兄自然也少不了你的!”二人闻言甚是欢喜忙不迭的连连称谢钟万仇待二人心情平复又道:“现下唤你二人前来有一件事情吩咐你二人去做为师收拢了一匹下属正从蜀中赶来你二人今日便出沿着官道向蜀中而去将那一行人接到山庄。”莆一说完薛红玉便好大不愿意她多年未见钟万仇心中好生想念不成想刚一重逢钟万仇便要将她支开当下嘟着嘴道:“师傅……”钟万仇见她对自己如此痴缠知道她挂念自己心中颇觉欢喜柔声道:“你这小丫头此去不过十几日便能相见何必如此婆妈?”丑脸一板故作生气之状道:“难不成你连师傅的话也不听了么?”薛红玉见他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哪里有半分动怒的意思知道他在和自己说笑当下又是一番娇嗔。一旁的慕容复恭声问道:“不知弟子要如何和那些人联系还请师傅示下!” 钟万仇当下也不理睬依旧痴缠的薛红玉从怀中取出一个铁牌随手递给慕容复道:“这行人所到之处都会在当地的客栈酒楼留下记号这铁牌上的标记便是那暗号你寻到他们便将铁牌出示给为的陷空星君他自会听你的吩咐。”慕容复接过铁牌略一查看便收入怀中。钟万仇又详细问了问慕容博在生女直部落的境况慕容复自是不敢隐瞒一一据实回禀钟万仇听得他说起生女直部落的领“阿骨打”知道他并未隐瞒当即沉默不语仔细算计起来。慕容复见钟万仇皱眉思索自是不敢打扰看了一旁的薛红玉一眼道:“师妹师傅还有要事要办咱们这便出吧!”薛红玉虽是恋恋不舍不过却不敢当真违背钟万仇的意思又娇嗔了几句便和慕容复一同离去。二人莆一离去钟万仇便吩咐聚贤庄中的下人将智光和尚、赵钱孙、谭公谭婆四人请来那仆人闻言自是匆匆而去不多时智光和尚四人便来到钟万仇房中。钟万仇招呼四人坐下点了点头道:“四位我今有一件事关汉人生死的要事想请四位助我不知四位意下如何?”四人此来只道钟万仇要说当年那事不成想他竟说出此番话来当即俱是一愣但见智光和尚眉头微蹙道:“前辈方才说当年雁门关之事个中有绝大阴谋不知前辈现下要吩咐之事可与那雁门关之事有关么?” 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不错诸位想必都知道当年雁门关之战的起因了。”见四人纷纷点头接着又道:“玄慈那秃驴当真愚不可及中了旁人的算计还不自知若此事紧紧是他一人一派的荣辱老子倒也懒得离他偏偏此事事关千千万万汉人的福祉老子虽然惫懒却也不得不出手管上一管了。”智光和尚四人闻言身子俱是一震脸上尽是惊骇莫名的神情好一会儿那赵钱孙才抢着道:“前辈这话是甚么意思?难不成当年那消息是假的么?”钟万仇瞟了四人一眼道:“废话宋辽原本好端端的相安无事辽国为何要派人来夺取少林寺的武功秘籍?那武功秘籍对武林中人而言却是无价之宝可对军队而言却并无太大用处。(..tw好看的小说)”四人闻言一愣赵钱孙怀疑道:“前辈莫不是开玩笑么?少林寺的武功秘籍哪一样不是当世绝学那辽国兵士若是学得了少林寺的武功我大宋的将士哪里还挡得住辽国的兵马?”智光和尚三人听闻赵钱孙此言颇觉有理纷纷看向钟万仇。钟万仇摇了摇头道:“你等都是武林众人哪里懂得兵家之事两军对垒讲究的是兵法韬略个人武勇岂能扭转占据即便是老子这等武功在那千军万马之中最多也不过是保住性命而已。再者说了即便那辽国得了少林寺的秘笈没有个十年八年哪里能学到个中精髓宋辽两国交战这些个略通皮毛的兵士又能起到甚么作用?” 智光和尚、谭公谭婆三人闻言纷纷点头颇觉钟万仇此言有理唯独那赵钱孙兀自不肯承认狡辩道:“即便如此那辽国得了少林寺的秘笈军力也会强盛不少三五十年后我大宋的兵士哪里还是他们的对手?”钟万仇嘿嘿冷笑道:“我来问你我中原各大门派源远流长各家武功更是传承成百上千年如此武学昌盛之地怎地不见我大宋的军力强盛反倒日渐糜烂不堪一击?”赵钱孙闻言登时一愕搜肠刮肚却怎么也想不出反驳之辞当下沉默不语。钟万仇懒得和他们在这等虚无之事上多费唇舌当下道:“当年那传信之人便是心存歹意那萧远山乃是辽国贵族若是无故死于我大宋武林人士之手定会挑起宋辽两国争端那人便可趁着宋辽两国交战之际从中得利谋划大事!”看了四人一眼又道:“好在辽国朝廷出了变故那萧远山的家族中道衰落这才没能挑起宋辽之战否则当年你等如此鲁莽行事定会为我大宋带来无穷祸患!” 四人思量一番想到当年做下的错事竟包含如此恐怖的阴谋登时冷汗涔涔惶惶不已智光和尚双手合十躬身一礼道:“前辈不知那传信之人究竟是甚么身份?若宋辽当真交战只怕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如此歹毒的算计究竟所图为何?”钟万仇闻言一愣道:“怎么?你四人竟然不知道那人的身份?难不成玄慈那秃驴竟未将此事告知你们么?”智光和尚点头道:“当年乱石谷一战后我等对此事大为怀疑玄慈方丈也百思不得其解待得玄慈方丈想要寻那传信之人问个究竟之时那人却已不知所踪。玄慈方丈告知我等那人不过是和他开了个玩笑事后知道犯下大错才不敢见他。”钟万仇看了赵钱孙三人一眼见三人纷纷点头忍不住嘿嘿冷笑道:“玄慈那秃驴当真愚不可及那人自知阴谋败露所以才假死脱身好保全他家族的声名玄慈竟然顾忌与那人的交情不将此事公诸于众他却不知他这番掩饰为我大宋带来怎样的祸事看来老子不能绕过他定要他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才是。” 四人听得钟万仇一番话俱是一震隐隐猜到那人的身份心中略一思量想到那人和钟万仇的关系心中更加不解相顾一视见彼此眼中尽是迷茫当下智光和尚又道:“前辈说的那人莫非是姑苏慕容博么?”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小徒慕容复的父亲——慕容博!”顿了一下接着道:“你们可知这慕容博的身份么?原本我也对此事甚为奇怪为此特意收了慕容复为弟子入住在那参合庄几经周折耗尽心机这才被老子查出真相!”看了四人一眼沉声道:“原来这姑苏慕容乃是大燕国的后裔他慕容家的子弟世世代代皆以复国为念。慕容博当年如此行事便是想挑起宋辽之战然后他好从中取利复兴大燕。这番算计端的是周密歹毒偏偏你们这帮人又如此落力的配合他若不是辽国朝堂出了变故只怕此刻天下已是兵祸连连烽火不休了!” 这番话端的是惊世骇俗四人不用思量便想到其中可怕之处登时生了一身冷汗想起当年雁门关外乱石谷之战非但做下终生后悔的错事还差点为大宋带来无穷祸事登时后悔不迭。好一会儿四人才回过神来满脸结识惊惶的神情相顾一视重重的点了点头那智光和尚当下恭声道:“不知前辈有和要事吩咐我等去做只要能赎回我等当年的罪过为我大宋尽一番心力我等万死不辞!”钟万仇见四人入瓮心中好不得意故作凝重的神情点了点头道:“众人皆以为慕容博已死经过我多年查探现此贼并未身死反而隐迹于江湖暗中调拨生事前些年我门下的弟子忽然传信说在辽国的生女直部落见过此人的踪影我怕他又有甚么歹毒的谋划便派人仔细查探了一番不成想竟被我现了一个绝大的阴谋!” 四人闻言俱是心中一突齐声问道:“究竟是何阴谋?”钟万仇故作深沉道:“那生女直部落野蛮无比兵士骁勇善战犹胜契丹人关外有传言说女直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虽说此言有些夸大不过那生女直却是天下少有的精兵!若是这股精兵被慕容博掌握他再从中调拨宋辽交战只怕天下大乱便近在眼前了。”四人闻言想起那烽火不息天下大乱的惨状登时心中一阵惶恐满脸惊惧的神情。钟万仇点了点头道:“我本想远赴关外将此獠击杀奈何那慕容博甚是狡猾我先前拍出的属下被他现之后他便更加小心稍有风吹草动便遁去无踪。再者说了此人即便身死他手下还有不少得力的干将定会将他的诸般算计悉数执行下去若不能将他的势力连根拔起只怕日后还会有一番动乱。我之所以请四位前来便是想让四位远赴关外扮作生女直之人从中破坏慕容博的奸计不知四位意下如何?” 四人相顾一视见彼此眼中皆是决绝的神色岂会不明白彼此的心意当即重重的点了点头当下那智光和尚上前一步垂恭声道:“此等为国为民的大事前辈肯让我等尽一番心力幸何如焉?前辈有何吩咐但说无妨我等无不遵从!”钟万仇闻言哈哈大笑心中的欢喜难以言表当下便将慕容复禀报的有关生女直部落的事情向四人赘述一番四人知道事关重大不敢大意自是仔细倾听。好一会儿钟万仇才将心中的算计一一讲述给四人听其间很是说了一番赞扬鼓舞的言辞见四人神情激动矢志要除去慕容博的势力心中一阵窃喜。又交谈了片刻钟万仇才将四人打离去看着四人远去的背影想到自己的珍珑终于布下了第一子钟万仇双眼微眯心中一阵阵得意嘿嘿贱笑起来。 六十五 挥斥方遒,自有命数在我心(八) 送走四人钟万仇心中盘衡一番又命聚贤庄中的下人唤来萧峰、薛刚、阿朱以及薛慕华四人。那智光和尚四人毕竟是宋人只怕事到临头会生出甚么变故钟万仇心思缜密岂会不加以防范萧峰秉性豪爽心怀善念正是可利用之人钟万仇早在来这聚贤庄之时便定下算计只是当时并未想到会遇上智光和尚四人。不过如此也好那智光和尚四人当年做下错事对那元凶慕容博虽不说恨之入骨却也不会善罢干休此番四人前去依照钟万仇的算计定能与那慕容博抗衡一番若是再选几个心腹之人随同萧峰一同去那生女直部落用不得些许时日便能将女直精兵尽数掌握手中到时天高地阔诸国博弈总有一日那权柄终能为他所掌握。 等了不消片刻那仆人便引着萧峰四人前来那仆人将四人引进房中不敢停留告罪一声便掩上房门匆匆离去。钟万仇看了四人一眼见四人神色各异尤其是萧峰、薛刚及阿朱三人似乎颇有心结心中好不奇怪当下看了一旁的薛慕华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回冲萧峰三人道:“你三人神色迥异难不成有甚么心结么?”说着又看了萧峰一眼道:“萧兄弟我这弟子有些莽撞若是冲撞了你还望你不要介意才是。”萧峰本就心中有愧闻言脸上一红唯唯诺诺似乎想要说些甚么看了一旁的薛慕华一眼哪里好意思开口。钟万仇岂会不知他的心思笑了笑道:“这薛慕华乃是我的师侄萧兄弟有甚么话但说无妨若是实在顾忌我叫他退出去就是了。”萧峰闻言一震想起适才在厅中那白衣女子说道少林玄字辈弟子俱是钟万仇的晚辈心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薛神医竟然还是前辈的师侄看来前辈的身份着实了得。愣了一下又寻思道:男儿大丈夫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更何况我做下那等错事实在太过对不起她和那位薛兄弟便是前辈这里我也无言以对前辈对我如此恩重更在天下群雄面前为我洗脱污名我怎可虚言欺骗? 想到此处神情一整躬身道:“无妨薛神医留在此处正好做个见证。”顿了一下又道:“我做下错事愧对薛兄弟和……阿朱姑娘薛兄弟要取我性命也是理所当然萧峰愧对前辈的恩德实在惭愧的很。”“哦?”钟万仇闻言大是好奇心道:这萧峰和阿朱原本是一对苦命鸳鸯怎会说出如此话来?难不成个中生了甚么变故?当下看了薛刚和阿朱一眼见薛刚虽是面色如常眼神中却隐隐透处一股杀机冷冷的看着萧峰一旁的阿朱经过薛慕华一番医治神色已然大好此刻俏脸羞红一双如水的眸子不时在萧峰和薛刚身上来回流转眼中大有情意甚为古怪。钟万仇看了萧峰一眼道:“这倒奇怪了萧兄弟你便将个中缘由与我细细道来我为你三人评断一番如何?”萧峰看了薛刚和阿朱一眼道:“萧峰自从被那马夫人揭破身世为丐帮所不容孤身一人行走江湖惶惶不可终日后来遇上那四大恶人中的恶贼云中鹤我见他神色诡异身上背了个女子知道他定是行那采花之事便从后尾随想要除了这恶贼。” 说道此处一旁的阿朱俏脸一红一双灵动的眸子几乎要滴出水来呆呆的盯着萧峰目不转睛眼中情意绵绵便是一旁的薛慕华也看得清楚万分更遑论身在事中的薛刚但见薛刚双眉紧蹙眼中尽是愤恨的神色冷冷的盯着萧峰心中的杀意尽显于表。钟万仇看在眼里眉头紧锁暗暗思量却听萧峰又道:“我与那云中鹤动手不过十合便将他毙于掌下却不成想那恶贼端的是狡猾濒死之际竟然对我施出……淫毒也怪我莽撞一时不察这才着了他的道我虽是想运功将那毒压下却不成想那厮的淫毒端的是厉害这才糊里糊涂之下铸下大错!”说道此处想是想起当日的情形心中一阵火热忍不住偷偷瞥了一旁的阿朱一眼正巧阿朱也在看他二人目光相遇登时看懂彼此眼中的情意心中俱是一阵甜蜜。正自开心忽地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冷哼端的是阴冷刺耳正是那薛刚二人惊慌失措忙不迭的将头转向一旁。萧峰收敛了一下心神又道:“后来薛兄弟赶来见我做下如此错事便大大出手我却辩解不得一时着急便和薛兄弟动起手来。”顿了一下又道:“阿朱姑娘忠心护主见薛兄弟处于下风便上前相助我收手不及这才伤了薛兄弟和阿朱姑娘。[..tw超多好看小说]我见阿朱姑娘伤重便携了她寻访名医后来听说薛神医在此这才到了这聚贤庄。” 钟万仇听得萧峰一番言辞登时惊的目瞪口呆心中直如翻天覆地一般思量了好一会儿才道:“阿朱我来问你你可去过那少林寺?”阿朱正自害羞听得钟万仇如此问好不奇怪恭声道:“启禀主人阿朱自幼便为慕容老先生收养后来曼陀山庄婢女缺少少爷这才将我送到曼陀山庄平日里侍奉两位少爷及小姐并未出过山庄要不是那日随着庄中的大船去苏州城采买也不会被那恶人擒住。”说道此处忍不住又瞥了萧峰一眼刚一转头便看见身旁薛刚一脸阴戾的面容登时一惊连忙回过头去低声道:“至于那少林寺奴婢却是从未去过的。”钟万仇听到此处哪里还不知道自己重生终于引起天龙中的变化以往注定的事情此刻已然面目全非心中登时隐隐有些虚。转念一想自己此刻的武功只怕只有那少林寺中的扫地僧能够比肩普天之下再无人能够让他心生忌讳区区变化又何足道哉?现到此处嘿嘿一笑寻思道:既然阿朱并未去过少林寺想必那易筋经此刻仍在少林寺中不过此事倒也不能拖沓这天龙已然生出变化保不齐甚么时候蹦出一人便将那易筋经盗去少林寺一行却是不能耽搁了至于那扫地老僧虽说老子未必能胜过他倒也不必担心老子夺了经书便走谅他也拦不住老子。 一念及此心中欢喜忍不住微微点头却见薛刚面容阴戾杀机凛凛心中又是一动:这薛刚显然对阿朱大有情意阿朱失身于萧峰且二人互生情意如此一来薛刚必定心存恨意此事倒要好好谋划一番免得叫他心寒才是。想到此处看了薛刚一眼道:“刚儿萧峰和阿朱所言可否属实?”薛刚虽是心中暗恨萧峰却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当下恭声道:“启禀师尊萧峰所言却是属实。”钟万仇点了点头又道:“刚儿为师见你对阿朱多番维护远常人你可是对阿朱生了情意?”薛刚闻言也不含糊当即点头道:“徒儿不敢隐瞒徒儿却是对阿朱衷情多时原本想等到师傅回转便奏请师傅为我主婚却不成想……不成想……”说道此处忽地想起阿朱此刻已被萧峰坏去清白此事虽怪不得萧峰却终究是萧峰所为更何况阿朱此时和萧峰互生情愫早将自己多年的悉心呵护抛诸脑后心中登时一阵委屈忍不住眼眶一红当即跪在地上哽咽道:“还请师傅为弟子做主。” 此言一出阿朱和萧峰二人登时身子一震二人结合虽是情势所迫不过相处十几日早已两情相悦每每想起薛刚来俱都觉得对不起他尤其是那阿朱在曼陀山庄之时薛刚对她悉心呵护温柔体贴她岂会不知更何况薛刚容貌出众武功高强在江湖上更是威名赫赫的侠少阿朱不过是普通婢女以她婢女身份能有如此姻缘又岂会不愿。偏偏世事无常萧峰陡然出现阿朱虽是被迫失身但与萧峰相处下来早已被萧峰那慷慨激昂的男儿本色所吸引萧峰的凄惨身世更是让她大为同情此等粗狂豪爽的丈夫气概却是从薛刚身上从未感受过的相处十几日下来不知不觉间一颗芳心早已寄托在萧峰身上至于薛刚虽是心中愧疚却早已不放在心上了。此刻听得薛刚恳求钟万仇为他做主二人登时一阵后怕此事本就是他二人对不起薛刚钟万仇若是从中插手却也不奇怪。想到钟万仇的绝世武功二人登时一阵绝望彼此对视一眼登时明白对方心意心有灵犀便是死在当场又能如何?当即相对一笑静待钟万仇落。 钟万仇眉头紧锁颇为头疼看了薛刚一眼心中怜惜之意大生有心助他可是想起前世萧峰和阿朱的凄惨际遇又是一阵犹疑思量了片刻才缓缓道:“阿朱我有一事你要据实回答不得有半句虚言!”语气虽是平和阿朱听来却是一阵害怕想起方才他在厅中的雷霆手段心中登时惴惴不安当即跪在地上恭声道:“主人请问便是奴婢绝不敢有半句虚言。”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你虽是婢女但情由心生我便是强行指派只怕你心中也不甘愿我现在问你萧峰和薛刚二人你究竟属意何人?”阿朱闻言大是为难她心中自然是属意萧峰可薛刚对她颇有情意多年来悉心呵护个中恩情岂是言语所能报答若是此刻直说只怕薛刚定会伤心欲绝阿朱身受其恩哪里忍心说出那等伤人的话语当下唯唯诺诺说不出话来。 钟万仇看了阿朱一眼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正自烦恼忽地心中一动微笑道:“想来你此刻也颇难决断如此我便指派一事让他二人去做若是哪人做的好便是你的未来夫婿做的不好之人从此也不许纠缠如何?”三人闻言俱是一愣低头思量不语好一会儿那薛刚才道:“好!就听师傅安排!若是我败给萧峰也没脸面再多纠缠!”说罢看了萧峰一眼道:“萧峰你可敢和我比上一比?”萧峰见此事不伤和气便能解决心中很是欢喜看了阿朱一眼寻思道:前辈对我恩重如山我本当退让只是阿朱待我一片真心我实在舍不得。若是败了我便以死相报也算全了前辈和阿朱这一番情意。若是侥幸胜了我便可和阿朱快快活活的生活在一起。想到此处心中豪气干云当即道:“萧某岂是畏惧怕事之辈薛兄我便和你好好比上一场谁胜谁败便凭各自的本事了!”阿朱原本颇为担心见萧峰如此爽利当下也不再过多担心心道:若是萧大哥胜了我便和他天涯海角流浪去。若是他败了我便……我便自尽就是了总不负了他一片深情。 钟万仇见状也颇为满意当即让阿朱退下将那生女直部落的算计说与萧峰和薛刚二人听二人听得这等辛密登时神色一变待得钟万仇将慕容博的身份揭穿二人更是怒不可遏。萧峰身世如此凄惨归根结底皆是由慕容博一手造成那薛刚本事富家子弟因为家中颇有资财才被慕容博灭了满门二人听闻慕容博便是杀父仇人恨不得当即便飞到生女直部落将那慕容博击杀。钟万仇见算计得逞生恐他二人报仇心切坏了自己的大事忙道:“此事事关天下大局那慕容博作恶多端总有授之时若是你二人莽撞行事坏了大事只怕天下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将死于你二人手上!”说道最后语气严厉颇具威严。 六十六 挥斥方遒,自有命数在我心(九) 二人闻言愣了一下脸上尽是不解的神情相顾一视薛刚道:“师傅那慕容博既然是罪魁祸何不痛痛快快的杀了他?”钟万仇一脸严肃故作凝重道:“你道那慕容博多年的谋划如此简单么?若是杀他一人便能让大乱消弭为师早就取他性命了!”看了二人一眼道:“慕容博取得少林寺七十二般绝技多年虽被我强行索来难保他不留有副本他志在天下岂能不暗中培养犬牙?他若身死只怕那些犬牙中的野心之辈便会从中生事到时引诸国大战我等岂不成了千古罪人?”萧峰二人闻言神色一凛俱都想到个中厉害登时心中暗叫惭愧不已钟万仇见他二人冷静下来点了点头又道:“我等虽是武林中人也应当懂得顾全大局当此国难之时岂可因为个人恩怨而不顾苍生万民?”见二人连连点头知道自己一番言语让二人心悦诚服心中得意看了萧峰一眼道:“萧兄弟你本是契丹人此去掌控生女直定会与辽国生争斗到时只怕你会为难原本此事不应让你去只是我此刻尚有要事在身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不等他说完萧峰双眉一振大声道:“此事事关天下万民萧峰能得前辈委以重托当真是天大的荣幸萧峰虽是契丹人却也知道孰轻孰重虽说此行可能会损伤些许契丹兵士但毕竟是为了拯救宋辽的百姓萧峰虽是不才却也甘愿做前辈的马前卒!”钟万仇点了点头道:“好好!萧兄弟如此爽快倒显得我有些婆妈了你二人去了生女直部落只怕要伪装一番方可。”当下又详细的指点了一番萧薛二人听了俱是连连点头悉心铭记足足盏茶的功夫钟万仇才吩咐完毕看了二人一眼长吁了一口气道:“我原本将智光和尚四人派去不过他四人俱是汉人只怕到时见生女直兵力强盛会生出别样心思。天下万民何分汉人契丹?若是因此将契丹人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便是我的过失了。”说着看了萧峰和薛刚一眼道:“你二人要牢记无论契丹人也好汉人也罢俱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千万年前我等俱都是同一血脉切不可因一记之私而枉顾外族性命若是你二人中谁敢做出这等事情老子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定要将他措骨扬灰!” 二人闻言身子一震一脸凝重心中对钟万仇顿生敬仰之情躬身道:“谨尊前辈(师傅)之命万万不敢违背!”钟万仇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至于阿朱么你二人尽可放心有我这师侄在管保阿朱无恙就是了!”顿了一下又道:“你二人俱是豪爽之人日后无论阿朱选择何人俱是她真心所向你二人绝不可为了此事而反目成仇那落选之人我会将一身所学传授与他便算是补偿好了。”二人俱是爽利之人没那么多诡秘心思相顾一视纷纷点头应是。钟万仇见二人应下心中惦记那苏星河的事情当下便吩咐二人退下二人躬身行了一礼便转身告退。待得二人掩上房门去得远了钟万仇这才一脸凝重的看着薛慕华冷声道:“你怎会在此处你师傅人呢?他现下身在何处?” 薛慕华神情一黯当即跪在地上哽咽道:“启禀师叔师傅他……他……已然仙去了……”钟万仇虽是心中早有准备莆一听说仍是忍不住一阵难过自重生以来除了无崖子和童姥便是那苏星河对他最好原本他将苏星河哄去无量山洞便有让他避过那丁春秋的意思不成想苏星河命运多桀还是难逃一死。叹息一声隐隐生出杀机冷声道:“究竟是何人害了师兄的性命?”薛慕华放声大哭道:“师父给丁春秋下毒害死了丁春秋这恶贼……”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钟万仇听得果然是那丁春秋下的毒手心中登时杀念大生冷笑了两声道:“莫要哭了将师兄遇害的过程仔细说给我听不得有半点遗漏!”薛慕华听得他声音阴冷只觉一股寒意登时由头顶直贯脚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哪里还敢再哭当即颤声将苏星河遇害的经过细细说与钟万仇听。 原来那苏星河到了中原之后便四处寻找薛慕华等人不成想却被丁春秋派来中原的弟子现端倪丁春秋得到消息立刻便奔赴中原不等苏星河将弟子全部寻到便被丁春秋杀上门来。若论武功苏星河虽是稍弱于丁春秋却也不至于逃脱不得只是几个弟子俱都跟在苏星河身边苏星河虽能逃脱那几个弟子却是难逃丁春秋的魔掌。苏星河本就对这几个弟子心存愧疚哪里舍得他们丧命当下唯有和丁春秋死战一战之下苏星河虽是将丁春秋打成重伤自己却也终于命丧丁春秋之手。丁春秋虽是身受重伤薛慕华几人武功却也留不住他竟被他就此逃脱薛慕华几人无奈虽是知道有钟万仇这个师叔却不知下落只得将苏星河安葬再四下打探钟万仇的消息正巧聚贤庄游氏兄弟召集英雄大会对付萧峰薛慕华打探出钟万仇曾救过萧峰并曾传授过萧峰武功便来到聚贤庄因缘际会倒也被他侯个正着。 听得薛慕华将诸般事宜叙说完毕钟万仇面沉如水沉默不语好半晌才道:“你那几个师兄弟可在附近?”薛慕华恭声道:“启禀师叔几位师兄弟都已南下寻找那无量山洞的所在只是当时师傅语焉不详只怕他们如今仍在寻访之中。”钟万仇点了点头道:“如此你马上南下找到你的几个师兄弟后便径直去那姑苏外的曼陀山庄我圣门的大业还需你们共同效力。”薛慕华叩应是顿了一下又道:“师叔不知丁春秋那逆贼该要如何处置?他此刻身受重伤定然逃回星宿海将养师叔何不杀上门去取其性命为师祖和师傅报仇雪恨!” 钟万仇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坚毅的神色冷哼一声道:“对我而言那丁春秋不过是冢中枯骨取他性命易如反掌。不过现下有一件大事要做耽搁不得便让他在苟活几日待得我腾出手脚管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横了薛慕华一眼道:“此事事关我圣门大业你兄弟几人切不可意气用事私下寻仇枉送性命是小若是坏了圣门的大事我绝不轻饶知道么?”言语阴戾直叫薛慕华心头一冷愣愣的看着钟万仇好一会儿才呐呐的道:“是弟子遵命。”钟万仇知道此刻不可让他寒心当下点点头道:“不要怪师叔事关我圣门重现辉煌师叔也是不得已那丁春秋我绝不会放过他待我处理完中原的大事便远赴星宿海取他性命就是。”见薛慕华神色转暖又道:“你们几个师兄弟到了曼陀山庄以后我会传你们一些师门的功夫不要过于痴迷杂学免得以后丢了圣门的脸面。” 薛慕华闻言大喜他自打被苏星河逐出师门之后别出心裁以治病与人交换武功东学一招西学一式武学之博可说江湖上极为罕有。但坏也就坏在这个“博”字上这一博贪多嚼不烂就没一门功夫是真正练到了家的。适才在厅中见识过了钟万仇的手段只觉自己所学实在是井底之蛙根本伤不得台面想到日后能学到门中的盖世绝学一颗心怦怦乱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钟万仇见他如此神色知道他心中欢喜点了点头道:“此间无事你便尽快出寻你那几个师兄弟去吧若是路上遇到根骨不错的孩童记得收为弟子带回山庄来我圣门重建正需要些弟子壮壮门面。”说到此处忽地想起苏星河来心中一阵黯然叹息一声道:“若是大师兄仍在以他的一身所学此事交与他来做那是最好不过。” 此言一出薛慕华登时悲怆不已伏地叩道:“师叔放心我这就动身寻访几个师兄弟去定要为我圣门招揽些聪慧的弟子。”钟万仇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示意他离去薛慕华又叩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告退。钟万仇独坐房中心中一阵倦乏瞑目思量了片刻忽地嘿嘿冷笑站起身来在房中踱步边行口中还不停叨念什么走了几圈忽地站住身子喃喃道:“大理、生女直不出意外终究难逃我的掌心李秋水已死西夏再无顶尖人物只要再夺了那银川宫主再将其余几个可以继位的王子西夏也在我瓮中诸国博弈唯独宋辽不曾落子看来倒要好生算计一番了。”当下眉头紧锁呆呆的站在房中略一思量忽地心中一动想起此时正是高后掌权徽宗在位那徽宗不学无术偏又野心勃勃如此人物倒可好好利用一番。 正自算计忽地听闻一阵细不可闻的呼吸之声绵泊悠长呼吸间间隔似有似无显然是内功到了化境的决定高手钟万仇登时心中一紧心道:此人武功之高只怕不再那慕容博之下究竟是何方高手竟会暗中至此莫非是天门中人想要对付老子不成?莆一想到此处便立刻否决那玉无暇此刻想必仍在聚贤庄中若是天门来人玉无暇岂会不与来人讲述老子的厉害?想到此处心中一阵困惑当下懒得再盘衡许多便想径直出手猛地心中一动嘿嘿笑道:“莫非是他?” 想到此人身份心中自然有了算计当下好整以暇自顾自的坐在桌前取过两个茶杯复又斟满茶水便向那人传音道:“阁下窥伺良久何不下来一见!”那人听闻钟万仇传音入密气息登时一乱顷刻间便恢复正常只听衣衫掠空之声那人顷刻间便由房上来到门外吱呀一声那人推开房门径自行了进来进得房中衣袖一挥房门便无风自动自行合上。钟万仇上下打量此人只见此人身着黑袍身形魁梧头戴毡帽身穿寻常的衣袍脸上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冷电般的眼睛。钟万仇见得此人的打扮心中对他身份更是笃定了几分点了点头道:“萧兄远来是客兄弟早已备下好茶还请萧兄品评一番。” 那人身子一震眼中精光四射目光灼灼犹如实质径自盯着钟万仇好一会儿才道:“阁下果然了得竟然知道我的身份。”钟万仇嘿嘿贱笑心中得意:老子知道的事情多了饶你萧氏父子英雄了得终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看了那人一眼道:“萧兄在少林寺中一躲数十年矢志报仇这份坚毅某还是十分佩服的!”那人刚要坐下便听得钟万仇说出这等惊人的话语登时呼吸为之一窒双眼微眯仔细打量了钟万仇一番道:“难道你便是那人?”莆一开口便自顾自的摇头道:“不对你身形远比那人魁梧高大年龄也比那人小上许多。你究竟是何人?怎会知道如此辛密之事?” 钟万仇嘿嘿一笑道:“你说的那人我也知道只怕他有五六年未在少林现身了吧萧兄这几年无人作伴想必寂寞许多。”那人点了点头坐在桌前道:“你既然对我的来历了如指掌兄弟便也不客气了有几句话兄弟要好好问问阁下还请阁下不要虚言欺骗才是。”钟万仇点了点头道:“萧兄单说无妨!”那人道:“阁下如此维护我儿究竟所图何事?我父子身份隐秘阁下又是如何得知?”顿了一下忽地声音凶戾道:“听阁下适才在厅中言语想必知道那带头大哥的身份了为何不肯公诸天下反而刻意掩饰?” 钟万仇早就猜到他的心意听他如此问丝毫不觉得奇怪嘿嘿笑道:“萧兄弟生性豪爽乃是大好的男儿我之所以如此维护实在舍不得如此赳赳男儿死于宵小之手。至于你父子身世么你道当年那事当真无人知晓么?若是有心只怕稍一查探便知个中真相。那带头大哥身份如此隐秘不也被萧兄查了出来么?”顿了一下又道:“萧兄虽然武功卓绝不过自你初入那藏经阁便被人瞧破身份你这数十年一直在那人眼皮地下过活只不过他武功着实太高你并不知晓就是了。” 那人闻言一愣大是惊讶心想自己到少林寺来钻研武功全寺僧人没有一个知悉眼前这丑厮知道已是天大的奇事了听他口吻少林寺中竟然还有人知道自己自己如此武功却一无所觉当真是荒谬不已。当下说道:“阁下在开玩笑么?少林寺的僧人俱是武功平平之辈兄弟潜藏踪迹又岂会被他们现?”钟万仇摇了摇头道:“萧兄你看我这一身武功比你如何?”那人双眼微眯想起钟万仇适才在厅中的手段点了点头道:“阁下武功犹在兄弟之上。”钟万仇嘿嘿笑道:“少林寺近千年的大派寺中藏龙卧虎岂是如此简单寺中那人武功之高便是我也没把握能稳胜萧兄现不了他有何奇怪?” 那人登时大吃一惊愣了一下道:“即是如此那人怎不出手对付我反倒让我在寺中隐藏这许多年?”钟万仇不欲与他废话当下道:“那人知道萧兄际遇坎坷不忍心出手是以便视而不见不过萧兄小腹上‘梁门’、‘太乙’两穴隐隐疼痛以及那‘关元穴’上的麻木不仁却要此人出手方能化解便是我也助你不得。”那人闻言目光凛然好一会儿才颤声道:“你……你……怎地知晓?”钟万仇摇了摇头故作高深莫测之状道:“那少林寺的七十二般绝技岂是如此简单若是强行修炼便有绝大祸患萧兄早具上乘内功于少林寺中修习的不过是七十二绝技的运用法门虽有损害却一时不显。”说道此处见那人神色惶然知道自己一番言语已将他打动又道:“萧兄一生际遇凄惨父子更是失散多年难得萧兄弟终于成为一个慷慨激昂的好汉子萧兄若是不能享受天伦之乐便就此撒手人寰着实让人可惜。” 那人是当世豪杰年纪虽老不减犷悍之气听那钟万仇这番话心中虽觉遗憾但一想起那大仇未报心中登时恨意大生朗声道:“老夫自如受伤已深但年过六旬有子成*人只要能报得大仇纵然顷刻间便死亦复何憾?”说罢看了钟万仇一眼又道:“阁下待我父子的大恩兄弟感激万分犬子今后便跟随阁下任由阁下驱使也算报答阁下的恩德了。”钟万仇摇了摇头道:“萧兄太过莽撞了你道那带头大哥便当真是你的大仇人么?他身为一派领袖无缘无故岂会伏击你一家老小?若不是他为人欺骗以他的心性品德倒也不至于做出如此丧德之事!” 那人闻言一愣眼中恨意大生道:“阁下什么意思?难不成当年之事还有什么阴谋么?”钟万仇点了点头当下将慕容博的算计一一说给那人听那人听了登时怒不可遏钟万仇连忙劝慰低声说出一番话来那人听在耳中双眸寒光四射连连点头好一会儿才道:“好便依阁下所言若是我父子能报此大仇阁下便是萧某父子的大恩人我父子定当唯命是从。”说罢站起身来冲钟万仇一拱手点了点头转身便出房去了钟万仇送到门口直到见他身影去的远了这才不再掩饰心中快意嘿嘿的笑出声来。 六十七 我佛慈悲,奈何君心坚似铁(一) 钟万仇在房中休息了一个晌午直到黄昏时分才幽幽醒来起来喝了盏茶闲来无事便想出门透透气莆一出门却现游氏兄弟匆匆赶来。二人见钟万仇出来连忙上前问好钟万仇被人如此奉承倒也并未得意忘形和二人客套了一番便由二人引着径直来到一个小厅。厅中坐着五六个人有男有女有僧有俗尽是些成名已久的人物见游氏兄弟引着钟万仇前来纷纷起身见礼钟万仇也不客气冲众人略一拱手当下便由游骥引着径直坐在主位上一旁的游驹也招呼着众人落座。待得众人纷纷坐定便唤下人开席聚贤庄在河南境内也算是财雄势大这次隆重宴客桌椅都蒙了绣金红披席上细瓷牙筷菜肴精致异常作菜的是汴京名厨酒壶中斟出来的都是胭脂般的陈年好酒。 待得酒菜上齐游氏兄弟自是殷勤招呼频频劝酒钟万仇今日在庄中大出风头武功卓绝且不说单凭他那另少林玄寂玄难也要恭声称作前辈的辈分众人也不敢怠慢纷纷敬酒不已钟万仇内力精湛哪里会怕当下来者不拒杯到酒空。众人见他如此豪爽毫无半点高人一等的架子呼朋唤友便如多年知交一般众人得他如此相待自是面上有光当下口中奉迎之辞不绝于耳。众人向钟万仇敬过酒后便高谈阔论起来所说的尽是些江湖奇闻轶事钟万仇微笑不语自顾自的吃酒夹菜很是惬意众人一时间倒也不敢叨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钟万仇渐觉厅中噪杂心中生出些许烦躁之意当下站起身来冲众人一拱手道了声告罪便自顾自的离去。游氏兄弟还道他有甚么不满连忙上前询问钟万仇头一次觉得这太过被人仰慕也不时什么幸事当下随口解释了几句便匆匆离去。出得小厅便在庄中闲逛起来这聚贤庄是河南境内少有的大庄园庄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奇花异草流水涔涔颇让人有几分身处江南的错觉。钟万仇闲逛了片刻便觉无聊当下便想寻个仆人引他回卧房休息正自四下打量忽地心中一动:这聚贤庄离少林寺极近若是全力奔走当夜便能来回何不夜上少林将那易筋经取来也省得日后麻烦。 一念及此哪里还遏制的住那活泼的心思当下径直往庄外行去。来到大门门口的下人见他出来纷纷行礼问好钟万仇也不同他们啰嗦唤人牵来马匹当即纵身上马径直往少室山而去。这聚贤庄到少林寺不过两个多时辰的路程钟万仇到得河南境内便已将少林寺的所在打探清楚倒也不怕迷路纵马狂奔待得月上中天之时已然到了少室山脚下。山势渐渐陡峭纵马难行钟万仇寻了个隐蔽之处将马系在树上舍骑步行径直往山上而去。但见山峰耸立石碑如林四下里古木常青松涛阵阵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的意味。 转过一个松木古亭便远远见到少林寺的大门此时已经是酉时天色昏暗层云密布隐隐几点星光闪烁钟万仇登时一喜如此昏暗最利于隐藏身形不易现他的踪迹当即寻了一处避光的院墙从身上的黑袍上撤下一片黑布蒙在脸上当下纵身翻了进去。莆一进寺便叫苦不迭这少林寺中殿堂院落何止数十东一座西一座散在山坡之间。此时虽已天晚寺内的僧人却大都未曾安寝不时还有几个巡夜的僧人从院落中穿行。钟万仇只知道那易筋经藏在菩提院的铜镜之后只是那菩提院的所在他却不甚清楚。一时彷徨无计只得一点点搜寻每经过一处殿堂厢房便俯耳窗外盼能听到什么线索他虽然长大魁伟但轻功着实了得窜高伏低便如幽灵一般哪里有人能够察觉。 一路行将过去正巧来到一间精舍正要上前探听忽地听得脚步声响起连忙隐在暗处只听得“呀”的一声板门推开出来一个少年僧人只见他行色匆匆径直往东而去。钟万仇正愁寻不到人带路当下便想将他擒住询问那菩提院的所在。偏偏这少年僧人所行之处尽是些***燎亮之处若是冒然动手只怕会惊动寺中巡夜的僧人钟万仇一时半会寻不到机会只得远远跟在那少年僧人身后。一路向东穿过四处院舍那少年僧人径自来到一处中有菩提树的的院舍。钟万仇见四下昏暗并无人声知道机会来临当即屈指便弹这一下劲道使得甚巧初缓后急指力无声无息登时点中那少年僧人的后心大穴劲力一入少年僧人体内便四下分散霎时间便封住他体内十余处大穴便连那哑穴也不曾漏过。 那少年身子一顿仰天便倒钟万仇脚下一点身子登时掠出探手便将少年僧人抱在怀中凌空旋转便如大鸟一般呼地又飞掠回来几步行到一株菩提树下躲在阴影之中。这几下鹞起鹰落端的是迅疾无比便是一旁有人只怕也难以觉。钟万仇打量了一下周遭并未觉异样这才哑着嗓子对那少年僧人道:“我来问你那菩提院在何处?你若是敢动什么心思便如这树一般!”说着探手在一旁的菩提树身抓了一爪那菩提树最是坚硬无比他这一抓甚是轻飘丝毫看不出有甚么劲力少年僧人正自呆却见他那一抓抓在菩提树身上入手便如朽木一般登时在树身上抓下一块木屑来。 那少年僧人登时面白如纸两眼呆呆的看着钟万仇眼中尽是惶恐之色钟万仇嘿嘿冷笑了两声当即解开的少年僧人的哑穴大手径自扣在少年的咽喉处只待他稍有异样便取他性命。那少年僧人愣了片刻低声道:“这位……前辈少林寺乃是佛门清净之地……不知前辈……”钟万仇听他啰嗦手上一紧那少年僧人登时面色青呼吸难为再也说不出话来。钟万仇双眼微眯道:“少废话快将那菩提院的所在告诉老子!”少年僧人只觉眼前黑胸口仿佛要炸开一般正自难过忽觉颈项间的大手一松一大口清新的气息登时涌入脏腑顿时好过了许多。看了钟万仇一眼嘶哑着道:“施主……这里……这里便是菩提院……” 钟万仇闻言一愣借着摇曳的星光向房舍望去但见房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写着“菩提院”三字。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钟万仇随手将那少年僧人的哑穴封住寻了个阴暗的所在将那少年僧人仍在那里当下更不停留直趋后院穿过菩提院前堂斜身奔入后殿。一瞥眼间只见一个黑影迅捷异常的在身后一闪而过身法之快直是罕见。钟万仇登时吃了一惊:“好身手少林寺中竟有如此高手难不成是那扫地僧?”回掌护身回过头来不由得哑然失笑只见对面也是身着黑袍黑布蒙面的汉子单掌斜立护住门面含胸拔背凝重如山。原来后殿的佛像之前安着一座屏风屏风上装着一面极大的铜镜擦得晶光净亮镜中将自己的人影照了出来铜镜上镌着四句经偈佛像前点着几盏油灯昏黄的灯光之下依稀看到是:“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钟万仇见此情景知道找对了地方心中一阵欢喜四下查探一番并未现有人这才几步来到铜镜之前伸出右手食指在镜上那经偈第一行第一个“一”字上一掀。他跟着又在第二行的“梦”字上掀了一下紧接着好不停顿探指在第三行的第一个“如”字上一掀又在第四行的“是”字上一掀。他手指未离镜面只听得轧轧声响铜镜已缓缓翻起。但见铜镜背后是一个暗格里面空空如也钟万仇毫不气馁伸手从铜镜背面一阵摸索只觉触手有物登时心中一喜手上力当下便从铜镜背面摘下一个小小的黄布包裹。 钟万仇按捺心头激动将包裹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本皮甚是老旧隐隐泛黄上面正写着三个清峻的小字“易筋经”。随手一翻每一页上都写满了弯弯曲曲的文字没一个识得想来定是那梵文。钟万仇知道这易筋经的奥妙必须被水浸湿后方能显现现下却哪里去寻水来验证当下顾不得许多忙将包裹收在怀中又将那铜镜恢复原状。待得诸事完毕仍未有人到来此行竟如此顺利颇让钟万仇欣喜当下出了后殿径直往前堂行去。刚行了几步便听得院外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响起竟是几个少年僧人向这便走来。钟万仇见这几人武功低微倒也不甚顾忌当即纵身从前堂的正门中跃出莆一到门口身子便如无骨一般凌空一个转折登时跃向房顶探手在房顶一按劲力透处人如同大蟒一般贴着房瓦接连翻滚便如那蛇行狸翻一般霎时间便消失无踪。 有个少年僧人正巧看到一个黑影从前堂中窜了出来登时吓了一跳定睛再看时钟万仇已然消失无踪那少年僧人只道自己眼花倒也没放在心上当下和其他几个僧人说笑着进了菩提院的前堂。却说钟万仇得了易筋经当即不在寺中停留径直往寺外行去一路上躲过几波巡夜的僧人穿过数个院舍不由得愣在当场这少林寺中房舍极多他方才寻那菩提院不知穿越了多少房舍此番经书到手激动之下哪里还记得来路胡乱穿行一番这才觉自己竟然迷了路此刻已是戌时四下皆是一片黑暗哪里还辨别的出方向心中登时一阵着紧。 正自烦闷忽地心中惊现警兆隐隐觉得背后一股磅礴的气息正自汹涌知道强敌就在身后心中暗叫“不好”顾不得被人现当下提聚全身功力左手屈指连弹两道膏肓针的劲力登时激射而出身子猛地一伏腰身扭转右掌一记阳歌天钩猛地向身后拍出。只听得“啵啵”两声过后又是砰的一声巨响钟万仇身子一震眼中尽是惊骇的神色那记刚猛无匹的掌力侵及那人身前三尺之处便似遇上了一层柔软之极、却又坚硬之极的屏障砰的一声便散得无形无踪却也并不反弹而回如此功夫倒与那传说中的护身罡气有几分近似钟万仇心中一动登时猜到此人身份。倒是那两记膏肓针的劲力莆一遇到屏障稍有凝滞便径直穿破那屏障径直往那人身上射去。那人“咦”了一声袍袖挥舞接连拍出几掌便听得嗤的一声两片棋子大小的碎布随着那人掌风激荡缓缓自空中飘落。 那人赞叹一声声音甚是苍老道:“”阿弥陀佛想不到施主竟然创出如此犀利诡异的武功当真是盖世奇才!钟万仇守护护身的双掌双眸精光四射冷冷的看着那人只见一个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眼光茫然全无精神容貌甚是苍老看不出年纪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正自笑吟吟的看着钟万仇右臂袍袖处赫然两个拇指粗细的孔洞显然便是方才钟万仇那两道指力射在上面留下的痕迹。 钟万仇双眼微眯嘿嘿笑了两声心中一阵叫苦:操了怪不得老子觉得今晚实在太过顺利原来竟然惹上这个老不死的家伙。虽说老子此时的功夫未必不是他的对手不过要想安然而退只怕要大费周章了。 六十八 我佛慈悲,奈何君心坚似铁(二) 这老僧不是别人正是少林寺中唯一让钟万仇顾忌的扫地僧此人武功当真可说得上是功参造化便是那慕容博和萧远山在他手上也难以走上十招。(..tw无弹窗广告)钟万仇虽然自持甚高却也对这神仙般的人物颇为忌惮当下一拱手道:“神僧不在藏经阁看守佛家典籍反倒在此闲逛好有兴致啊。”扫地僧见他拱手抱拳脸上忽地升起一抹怪异的神色祷念了一声佛号道:“我佛慈悲老衲还道是何人却原来是圣门的圣王驾临敝寺罪过罪过!”说罢仔细打量了钟万仇一番摇头叹息道:“阿弥陀佛圣王的北冥神功已到了进军天道万法自生的无上境界想来距那大成之日不过咫尺之遥。”说道此处又是一声叹息道:“可惜可惜圣王将圣门的无上武学弃之一旁反倒去学这许多少林寺的绝技岂不是本末倒置舍本逐末么?” 钟万仇见他目光在自己左手上趋巡便知定是那七宝指环将自己身份曝露不过事已至此他倒也不曾心生懊恼反正自己修炼少林七十二般绝技之事绝瞒不过他当下也不虚言狡辩嘿嘿笑道:“不错本王知道那七十二般绝技绝不可同练是以只挑选了几门上手的休息我圣门内功高深无比想来练上几门少林绝技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吧。”扫地僧摇了摇头道:“圣王此言差矣本寺七十二般绝技需以不同的少林内功驱使圣王所习的圣门神功乃是道家一脉与我佛门内功自是格格不入。圣王仗着内功深厚以此为根基本寺的七十二绝技倒也皆可运使只不过其伤隐伏虽有疾害一时之间还不致危及本元。”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不错这点本王当年却是思虑不周不过以本王的内功这等隐疾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扫地僧又摇了摇头道:“若尽是如此倒还罢了偏偏圣王还修习过‘六脉神剑’这门功夫对经脉损伤极大圣王内力深厚现下虽是看不出什么祸患只怕再过几年待得圣王螺旋真气水满自溢之时便无法可救了!”钟万仇虽是知道这扫地僧武学见识极高却也不曾想到他竟然知道北冥神功第三重的奥妙当即浑身一震眼中寒光四射冷冷的盯着扫地僧冷声问道:“神僧怎地知道本王内功的奥妙?”扫地僧也不回答自顾自的说道:“圣王此来想必是为了那《易筋经》吧?”说着见钟万仇眉头一挑又祷念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圣王当真是好算计本寺的易筋经确实能化解螺旋真气的祸患只是圣王不问自取修习起来难免不得其法只怕到时旧患未去新患又生!” 他只言片语立时将钟万仇迫到绝境钟万仇此时哪里还敢将他当作迂腐不知变通的榆木僧人当下拱手道:“如此说来倒要请神僧指点本王一番了!”扫地僧点了点头道:“指点不敢当老衲有些许心得倒要和圣王一同参详参详!”话音放落当即头前便走钟万仇知他学究天人若是得他指点或许当真能化解螺旋真气的祸患当下也不犹疑径自跟在扫地僧身后径直往后山而去。.tw[]钟万仇跟在扫地僧身后一路穿堂跨院他二人武功卓绝路上的巡夜僧人哪里能觉丝毫。穿过一道山门远远便看到一座阁楼钟万仇借着昏暗的星光看到阁楼上的匾额正写着三个大字“藏经阁”。虽说少林七十二般绝技俱已到手不过这藏经阁毕竟是武学圣地钟万仇心中自是难免生出别样的心思。 扫地僧听闻他呼吸有异回头一望见他目光死死盯着藏经阁的牌匾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圣王一身武功早已进入化境何必贪恋这些许身外之物突然坏了自己的心境?”钟万仇嘿嘿一笑道:“人性贪婪便是圣贤又岂能免俗神僧此言还是说与你那佛祖听吧。”扫地僧点了点头道:“圣王此言大善世人趋利避害欲由心生正是万恶源头却不知福祸相依祸福逆转的道理着实可悲可叹!”说着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径直向前行去。钟万仇虽是心中对他这番话颇为不屑却也懒得和他争辩当即跟在他身后继续前行。 绕过藏经阁二人径自来到一处孤零零的小木屋扫地僧来到门前信手将木门推开只听的“吱呀”一声木门应手而开扫地僧站在门前道:“蜗居简陋还请圣王不要嫌弃才是。.tw[]”钟万仇笑道:“大道至简何来嫌弃之说神僧请!”扫地僧点了点头神色颇为欢喜当下头前进了木屋。钟万仇也不客气跟在扫地僧身后也进了木屋。屋内甚是简陋除了一个蒲团一张床榻便再无旁物竟然连一尊佛像也未供奉。扫地僧随手将木门掩上道:“老衲这蜗居平日并无客人到访委屈圣王便在老衲的床榻上暂歇一番。”说罢也不谦让自顾自的坐在屋内唯一的蒲团之上。 钟万仇此刻方知这扫地僧心性修为的厉害如此清苦方才修得一身惊天动地的绝学便是如来在世也不过如此。当下便盘膝坐在扫地僧对面的地上笑道:“神僧莫不是取笑本王么?神僧尚且安之若素本王又岂敢高高在上?”扫地僧见他毫不顾忌地上脏污点了点头道:“圣王不愧是圣门百年来第一人如此豁达怪不得能将北冥神功修炼到如此境界!”钟万仇黑布蒙面好不气闷想到自己身份已为扫地僧识破如此遮遮掩掩未免有些小家子气当下将面上黑布扯下。扫地僧见他容貌丑陋神情微微一愕叹息了一声。钟万仇嘿嘿笑道:“莫不是本王容貌太过丑陋吓到了神僧么?”扫地僧摇了摇头道:“身体肤不过是臭皮囊而已丑又如何美又如何?”说道此处脸上升起一抹黯然之色叹息了一声又道:“光看圣王的容貌便知圣王这一身修为来之不易只是圣王如此坚毅的性格真不知是苍生之福还是苍生之劫?” 钟万仇眉头微蹙道:“神僧莫不是学那天门也视我圣门为妖邪之道?”扫地僧摇了摇头道:“天门圣门俱是华夏大道何来正道妖邪之分?两派争斗千年无非为的是华夏正统虽说天门占据上风圣门又何尝不是深入人心?”顿了一下又道:“只是圣王秉性坚毅杀伐决断只怕日后天门圣门争斗起来徒惹得苍生沦难红尘浩劫。”钟万仇冷笑一声道:“神僧说的是即是如此神僧何不劝那天门束手也免得徒增杀孽霍乱苍生?”扫地僧看了钟万仇一眼哑然失笑道:“圣王好生小气老衲并无他意圣王何必枉生嗔念?”见钟万仇一脸不屑又道:“老衲是方外之人天门圣门之争自然轮不到老衲多嘴只是今日替天下苍生向圣王讨个允诺若是日后圣王有甚么算计还请以苍生为念务要多造杀孽才是!” 钟万仇眉头一挑道:“神僧慈悲本王原应允诺才是只是此事却不是本王力所能及那天门若是咄咄逼人不肯罢手难不成本王还要束手待毙么?”扫地僧双手合十祷念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若是当真有那么一日自然是各凭手段只是还请圣王看在同是华夏一脉的份上多多回护就是了。”钟万仇点了点头道:“神僧悲天悯人本王也不是什么铁血嗜杀之辈这炎黄血脉本王还是会小心照应的自然不会祸及苍生神僧放心就是了!”扫地僧闻言神色一喜脸上尽是宝相佛光当即祷念了一声佛号道:“圣王既然允诺老僧便将那北冥神功第三重的化解之法说与圣王参详参详。” 钟万仇闻言心中甚是怀疑却也不开口询问却听那扫地僧道:“北冥神功功参造化端的是奥妙万方除了圣门的万劫魔功和天门薪火大法便属此功第一。”钟万仇听得“天门的薪火大法”眉头忍不住一挑道:“哦这薪火大法竟能和我圣门的万劫魔功比肩难不成真有如此神妙么?”扫地僧看了钟万仇一眼微微一笑道:“圣王想必并未去过圣门的圣地加之圣门典籍遗失是以对这天门的神奇功法丝毫不知倒也不奇怪。”顿了一下道:“天门的薪火大法乃是天门第一奇才雁南飞所创其精义便是取自薪尽火传之意除了那运劲法门的奥妙便是那传功之法冠绝人寰。” 钟万仇闻言“哦”了一声无暇思量扫地僧怎会如此清楚天门神功的奥妙只是对这“薪火大法”甚是好奇问道:“何谓传功?莫非这薪火大法可以将本身功力传续下去不成?”扫地僧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修炼此功之人可在将死之际将毕生功力传与同样修炼此功之人顷刻间便能早就出同样修为的高手出来端的是神妙无比。”看了钟万仇一眼见他神色肃然又道:“天门近两百年来没落了许多却仍能压制圣门便是凭了这薪火大法的缘故。”钟万仇眉头紧锁面沉如水心中却是惊涛骇浪翻天覆地。他原本已为凭藉自己现在的修为普天之下除了眼前的扫地僧再无人能够抵挡现下听得扫地僧叙说那薪火大法的神妙端的是恐怖无比若是修炼此功之人功力能够传续只怕累积这几百年圣门现下练就此功之人功力高深已达到不可想象的地步自己纵是神功奥妙又岂能抵挡天门几百年的累积? 如此说来莫说什么光大圣门颠覆天门便是想要保全性命也是难上加难。一念及此忽地想起那玉无暇提及天门护法长老的言语心中突地一动寻思道:这薪火大法如此逆天岂会没有弊端?若是当真完美无瑕那天门又岂会没落到如今的地步早就扫清寰宇称霸武林了哪里还轮得到他钟万仇威震武林?想到此处嘿嘿一笑道:“神僧将那薪火大法说的如此神妙莫不是想让本王知难而退断了那重振圣门的心思?”扫地僧见他神色稍一沮丧转眼便恢复正常心中暗暗赞叹口中道:“圣王果然是心志坚毅之人倒是老衲用错心思了。”祷念一声佛号又道:“那薪火大法虽说神妙却也并非完美无缺修炼此功要求极为苛刻根骨、心境、毅力缺一不可纵观天门上下五十年能出一人便已是邀天之幸了。”顿了一下又道:“而且修习此功终身不可破了童子之身一旦童身被破一身功力也就付之东流了。” 钟万仇听得他如此说心中更是有底道:“这薪火大法不过如此怎能与我圣门的万劫魔功相比?神僧还是说说那北冥神功第三重的化解之法吧!”扫地僧点了点头道:“北冥神功虽说颇为神妙终究是依据残缺的万劫魔功所创祸患之处在所难免。圣门历代前辈殚精竭虑历经数代之功终于想出一个化解之法。”钟万仇心中一动双眼目光灼灼的盯着扫地僧道:“神僧竟然对我圣门和天门如此了解想必和两派大有渊源个中缘由还请神僧详细解说一番。”扫地僧瞥了钟万仇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隐隐还有几分黯然的神色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个中详细情形老衲……着实也记不清楚了不过若是按照辈分来算老衲应当算是圣王的师叔祖吧!” 六十九 我佛慈悲,奈何君心坚似铁(三) 钟万仇早就对这扫地僧的身份颇为怀疑此刻听得他承认饶是钟万仇心中隐隐有了准备仍是忍不住吃了一惊。看着扫地僧苍老枯槁的容貌钟万仇愣了半晌忽地嘿嘿笑道:“神僧不是在消遣本王吧?”扫地僧闻言哑然失笑道:“圣王好会说笑。”顿了一下一脸肃容道:“天地本如一道穷则变生。因心成大小因意成内外。若能忘心意返本归一元。诸法自浑然万劫亦不灭。”钟万仇闻言登时一愕这段话他最是熟悉不过当日无崖子传他七宝指环时曾慎之又慎的将这番言语反复向他赘述多次。后来苏星河将无崖子的心得手札转交给他后他也曾在手札的扉页上读到这段话虽是不甚理解却也知道无崖子如此慎重定有缘故此刻听得扫地僧将这段话说了出来登时不再怀疑他的身份当即恭声道:“弟子钟万仇见过师叔祖。” 扫地僧点了点头道:“老衲离开天门也不知多少年了圣王贵为圣门之主这等称呼还是免了吧。”钟万仇原本就不是守礼之人听得扫地僧如此说当下也不客气笑道:“神僧心无挂碍倒是本王着相了!”见扫地僧微笑颌又道:“神僧天纵奇才为何要离开圣门?有神僧在我圣门想必早就凌驾武林区区天门又何足道哉?”扫地僧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老衲当年修习北冥神功有成当真是意气风目空一切不成想……”脸上生出一抹黯然的神色又叹息一声道:“这等陈年旧事不说也罢。”看了钟万仇一眼道:“圣王已经北冥神功第三重想必个中祸患圣王已经了然于胸。” 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不错这第三重虽是无坚不摧却太过刚厉先伤敌再伤己正所谓刚不可久总有一日这螺旋真气必将破体而出难以遏制。”扫地僧合十道:“圣王所言不差这第三重委实太过锋芒毕露想圣门多少惊才绝艳之士俱都死在这北冥神功的第三重上。”叹息一声又道:“老衲的授业恩师便是……”钟万仇心急知道那化解之法见扫地僧神色黯然一时间不好开口追问只得耐心等候。过了片刻扫地僧才缓缓道:“老衲废话太多倒叫圣王久候了。”顿了一下又道:“老衲当年……心丧若死流落江湖全凭喜恶杀人无数终于引来天门的薪火长老。我二人一场大战我虽将那位薪火长老杀死却也受伤极重后来多亏那少林寺的正德大师将我救下这才逃过一劫。” 扫地僧显然是想起当年的旧事一阵唏嘘好一会儿才有接着说道:“老衲经此一战武功尽废想起当年死在老衲手上的武林中人只觉罪孽深重难以自拔。正德大师见我执迷不悟便传我佛法精要老衲从中受益良多从此便隐居在这少林寺做了一个服事僧人每日只是参详那历代高僧的语录心得、微言法语。”看了钟万仇一眼见他脸上隐隐有了不耐烦的神色微微一笑又道:“也记不得是那一年上老衲无意间觉原本废去的一身武功竟不知何时悄然恢复犹胜当年鼎盛之时。那螺旋真气的祸患竟然不药而愈端的是神奇无比。” 钟万仇闻言一愣心中好似翻江倒海一般呆呆的看着扫地僧好一会儿才道:“难不成……难不成……”声音莆一出口竟然嘶哑粗重煞是难听。扫地僧点了点头道:“老衲思量多年回忆圣门中原本的典籍记载这才醒悟。想当年圣祖燕敦煌惨败之后武功尽废耗时二十年才创出那万劫魔功。可怜圣门中的才俊们只知苦心钻研却忘了燕敦煌创立这不世魔功时的情形。”说道此处忍不住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才又接着道:“原来这万劫魔功最大的奥妙便在于破而后立败而后成武功尽废之后方可将螺旋真气的锋利磨去再次修炼便可事半功倍且威力犹胜以往。”微微一顿又道:“只可惜老衲并无那真正的万劫魔功的修炼法门无法将此功修炼到圆转如意的大自在境界。” 钟万仇颇为奇怪道:“莫非神僧现下修习的不是北冥神功么?”扫地僧摇头道:“老衲虽然功力恢复却无法运用多年揣摩依旧寻不到个中诀窍后来无意间看到了那易筋经这才有了些心得直到十年前才琢磨出一套搬运真气调聚劲力的法门。”看了钟万仇一眼又道:“只可惜仍有残缺之处算不得大成不过这已经全然不是北冥神功了。”钟万仇微微一愣心中忽地一动道:“原来如此不知神僧可曾为此功命名么?”扫地僧笑道:“功夫未成何来的名字?”钟万仇心中一阵激动寻思道:难不成这套无名功法便是日后的九阳神功么?后世皆传此功为他所创看来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略一思量钟万仇道:“敢问神僧这套功法便是神僧所说的化解北冥神功第三重祸患之法么?”扫地僧祷念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正是如此。这螺旋真气共有三种化解之法老衲这套无名功法正是其中之一。”钟万仇登时兴趣大生连忙问道:“不知另外两种化解之法又是如何?”扫地僧见他虽是极力掩饰却仍旧露出些许激动神色微笑道:“圣王莫要心急那两种化解之法只怕圣王难以做到。”说罢见钟万仇脸上隐隐显出不信的神色笑道:“这第一种法子么便是废去自身修为武功尽失自然祸患全消。” 钟万仇闻言为之一愕摇头道:“神僧莫不是在开玩笑么?我若废去一身修为只怕圣门顷刻间便要分崩离析此法断断不可。”扫地僧点了点头道:“这第二种法子么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便是圣王有心只怕终究难以成事。”钟万仇早知这化解之法定是艰难无比听得扫地僧此言倒也不畏惧嘿嘿笑道:“圣门之道便在于逆流而上若是畏惧艰难我辈还练什么武功还不如做个平常人娶妻生子老死山野好了。(..tw)”扫地僧合十道:“圣王身在红尘自然看不透这世间虚妄所谓顺流逆流得意失意哪里比得上做个平常人逍遥自在?” 钟万仇眉头一挑道:“神僧此言差矣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哪里有甚么逍遥自在可言?更何况人性贪婪皆有所私便是那佛祖尚且要广收门徒布施天下佛祖若是无心何来解救苍生于倒悬的慈悲世间尽是虚妄佛祖又何必徒劳无功?佛祖尚且如此执著若是我辈不奋力挣扎求得那一线生机这世间才真就是虚妄一场。”顿了一下又道:“更何况万物相争优胜劣汰乃是天地大道若是固步自封不求解脱又何来家国天下宇宙苍生?”这番话当真是大逆不道惊世骇俗便是圣门千年历史也未曾有人如此言辞。不过细细想来却也有几分道理所谓佛祖慈悲尚且要广收门徒若是佛祖看破虚妄又何必拯救苍生万法皆空救与不救又有何区别?再者说了历数华夏历史家国更替天下易主门阀起落氏族兴亡若是尽无贪念这世间纷争又因何而起兵凶战危又因何而来?若无贪念谈何钱货交易?若无执著又怎能百家争鸣?一粥一饭皆有血汗凝聚!一刀一剑尽是筋骨铸成!试问万物苍生生机只有一线谁能不贪谁能破执? 扫地僧微微一愕心中一阵叹息道:“圣王真乃盖世奇才此等道理老衲却是从未想过。老衲虽是不敢认同却不得不承认圣王这番话却是包含这大道至理。”叹息一声道:“依照圣王所说人性贪婪皆有所私这世间委实太过凉薄!”钟万仇点头道:“天道如此人性如此为延续我华夏一脉又岂能枉顾仁义天门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所谓的天门道统更是虚荣伪善、媚俗愚民的歪理邪说世人泯泯惶然皆醉若是我圣门也是如此只怕华夏一脉的大祸就在眼前了。” 扫地僧闻言颇为好奇道:“圣王此言莫不是危言耸听?现如今天下承平四海大治哪里来得大祸?”钟万仇嘿嘿一笑道:“难不成神僧在考较本王么?赵宋自太祖赵匡胤以来重文轻武兵甲不修官冗费糜党派交伐偏偏四周蛮夷兴起虎视眈眈长此以往不是大祸临头又是什么?”扫地僧眉头一皱道:“虽说辽国西夏在一旁虎视眈眈却仍未到如此境地吧?”钟万仇嘿嘿一笑道:“神僧久居寺中想必不知世间变化辽国虽是强盛却已由胜转衰西夏自李元昊之后再无雄主国力每况愈下早非昔日模样即是如此两国兵势依旧在赵宋之上。” 扫地僧点了点头道:“自古家国兴替盛极必衰乃是至理两国衰亡正是我华夏一脉兴起之时圣王何来大祸之说?”钟万仇好整以暇只觉一切尽在掌握笑道:“辽国西夏不过是疥癣之疾于我华夏算不得大祸。在白山黑水之地有生女直部落凶猛善战远胜契丹起兵草莽之间有传言说:女直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近年来此部生机勃勃隐隐有龙兴之兆辽国没落怎挡得住如此虎狼之辈只怕那辽国破灭之日屈指可数了!”扫地僧点了点头面色不变道:“若是如此确实是场祸事不过我汉人善守谅他马背蛮族也攻不破我汉人的铁桶江山!” 钟万仇闻言叹息一声道:“神僧此言差矣且不说久守必失难不成我堂堂炎黄子孙便要困守愁城么?”顿了一下又道:“这生女直虽是凶猛善战本王倒也未放在眼里最多只算得上是小祸而已真正的弥天大祸却不是他们!”扫地僧这才大吃一惊一双昏暗无神的眸子登时精光大作盯着钟万仇道:“圣王何出此言?难不成还有什么滔天的祸事么?”钟万仇见扫地僧终于面显惊惶之色很是得意故作凝重道:“神僧可知匈奴么?”见扫地僧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匈奴强盛历朝历代皆是我汉人的强敌纵观华夏唯独秦皇汉武能让其俯称臣历朝历代即便是强如盛唐也不免为其所扰。可便是如此强敌也被人杀的几乎灭种亡族远逃域外神僧相信么?” 扫地僧学究天人文采武功俱是当世罕见听得钟万仇此言登时心中一阵惊惶皱眉道:“难不成又有新的蛮族兴起么?”钟万仇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那蛮族唤做蒙族兵力之强恐怕只有秦皇汉武的精兵方能抵御虽说此族仍很弱小若是与他百年时光休养生息只怕一场滔天的祸事便要降临了。”扫地僧愣了一下道:“难不成这蒙族比那生女直还要强上几分么?”钟万仇道:“若说蒙族兵士是赳赳武夫那生女直的兵士只能算作是七八岁的孩童罢了。若是让蒙族兴旺起来只怕日后蒙人两万精兵便能横扫天下纵横六合!” 扫地僧思量良久好半晌才缓缓道:“圣王如此清楚生女直和蒙族之事想必早有算计了?”钟万仇点了点头道:“那生女直部落本王已然着手对付不出十年定能将生女直掌握在手中。至于那蒙族本王只是听闻属下传信并未亲自查探过还需亲自见识一番才好定夺。”扫地僧目光灼灼直盯着钟万仇双眸好一会儿才道:“圣王要振兴圣门老衲自然不敢阻挠只是还请圣王答应老衲绝不可因一己之私而祸乱苍生。若是圣王无信老衲拼着断绝圣门道统也绝不叫圣王如愿。”钟万仇神色一凛道:“神僧放心本王虽是心狠手辣却也不是那祸国殃民之辈神僧若是不信可去那塞外草原一看便知本王所言非虚。” 扫地僧闻言双手合十祷念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此等大事老衲自然要亲自查看一番若是圣王所言不虚老衲自然要鼎力相助保我华夏血脉。”钟万仇听得他如此说心中自是一番欢喜当下问道:“还请神僧指点那第二种化解之法!”扫地僧点了点头道:“这第二种化解之法么便是那万劫魔功了。”钟万仇闻言一愕心中猛地一动思量了片刻才慎之又慎的从怀中取出一个贴身收藏的卷轴来郑重的递给扫地僧。扫地僧见他如此郑重颇为奇怪接过卷轴随手打开一眼望去卷轴上尽是些蝇头小楷密密麻麻足有上万字之多扫地僧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啊”的惊呼一声。 抬起头来愣愣的看了钟万仇一眼忙不迭的又低头看那卷轴足足盏茶的功夫才将那卷轴悉数看完。只见他额上冷汗涔涔面色激动不已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郑重的将卷轴又交还给钟万仇叹息道:“此物……此物……”钟万仇见他心神交瘁知道方才他太过专注伤了心神连忙道:“敢问神僧此物是真是假?”扫地僧祷念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此物却是真品圣王福泽深厚竟能得到此物当真是……当真是……”顿了一下又道:“如此说来倒是老衲多此一举了那易筋经之法……” 钟万仇心中的欢喜实在是无以复加直恨不得大吼大叫一番听得扫地僧如此说忙不迭的说道:“还请神僧慈悲将那易筋经之法传与本王本王另有用处。”扫地僧瞥了钟万仇一眼道:“圣王要学老衲自然不会敝帚自珍只是还请圣王记得答应老衲之事!”钟万仇闻言自是毫不迟疑点头应是当下扫地僧便将那易筋经之法悉数传与钟万仇。待得扫地僧将个中奥妙一一赘述完毕已是丑时时分钟万仇透过窗子透进来的天光估摸了一下时辰知道若是再不离去只怕天明前便到不得聚贤庄了。当下看了扫地僧一眼道:“神僧本王还有要事只怕不能聆听神僧的教诲了神僧若是无事本王这就告辞了。”说罢便从地上站起身来。 扫地僧点了点头也站起身来合十道:“圣王为苍生奔波老衲敬佩的很岂敢多留。”当下扫地僧引着钟万仇径直往寺外而去二人修为深厚寺中巡夜的僧人自是觉不得不消片刻二人便到了寺门之外的迎客亭前。钟万仇正要向扫地僧告辞却听扫地僧祷念一声佛号道:“圣王一言九鼎想来应承老衲之事必不会食言老衲不日便往那草原一行若是当真如圣王所说老衲定当全力相助。”钟万仇点了点头略一拱手道:“神僧慈悲本王也不是那祸乱苍生之辈今日就此作别待得神僧从塞外归来本王再来聆听神僧教诲!”说罢拱手一礼转身便要下山而去刚走了几步忽听的耳边传音道:“辽国皇室供奉乃是圣门忘情道的宗主圣王若是有用的着的地方尽可用七宝指环驱策。”钟万仇闻言身子一震心中喜不自胜当下停住身形回头望去却只听见衣袍掠风之声哪里还有扫地僧的身影。 七十 心魔无缰,笑看风云卷 漫天(一) 心无挂碍这一路行来便好似闲庭信步一般到了那栓马之处见那马匹仍在马眼微瞑隐隐有些鼾声竟然睡着了。钟万仇笑骂一声将马拍醒跃身上马那马仿佛不很情愿一般嘶鸣一声这才撒开蹄子径直往山下而去。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轻下得少室山来一路疾行虽是彻夜未眠钟万仇却丝毫不觉得倦乏不消两个时辰便到了那聚贤庄外。聚贤庄中值夜的下人听得马蹄声响早就开门出来见是钟万仇自是不敢怠慢连忙上前牵马问好。钟万仇心情大好脸上难得的生出一抹笑意跃下马来将缰绳交与仆人示意仆人莫要惊动游氏兄弟后便自顾自的向庄内行去。 庄内***摇曳将四下里照的通明钟万仇跟在引路的仆人身后径直往休息的卧房而去。穿过一道月门便到了钟万仇日间休息的小院那下人告罪一声便自退去。钟万仇几步来到门前正要推门进去忽地听得房内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吸之声隐隐还有淡淡的香气。钟万仇眉头微皱知道那游氏兄弟定不敢将自己休息的卧房让与他人略一思量便猜到房中之人的身份嘿嘿一笑当即推门而入。房中一片昏暗却见一个白衣身影背对着房门正坐在桌前不是那玉无暇又是何人? 钟万仇回手将房门掩上嘿嘿笑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原以为只有本王睡不着想不到美人你也睡不着。”却听玉无暇幽幽叹息一声道:“圣王一身武功登峰造极何苦为难我一个后辈女流?”钟万仇也不点燃***径自走到桌前做到玉无暇对面道:“本王何时为难过你?你既然怕本王为难为何还要送上门来?莫非忘不了本王昨日对你的轻怜密爱不成?”饶是黑暗之中钟万仇仍能看到玉无暇俏脸飞起一抹羞红心中畅快哈哈大笑。玉无暇白了钟万仇一眼恨恨道:“圣王妄为一门尊主如此轻薄下流和江湖上的小混混有什么区别?” 钟万仇摇了摇头道:“本王最讨厌你这种自命正义之辈若是你们天门当真心系苍生又岂会在意什么道统之争?哼!明明是贪婪祸国之辈还非要假借什么维护天下的名头当真无耻之极!”玉无暇闻言为之一愕道:“圣王此言差矣天门历来以护佑华夏血脉为己任多少天门前辈为我华夏慷慨赴死马革裹尸何来的贪婪祸国?倒是圣门每每为了道统之争引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圣王即便是巧舌如簧却也不能指鹿为马粉黑作白!” “切!”钟万仇闻言甚是不屑冷笑一声道:“有汉以来天门掌握世间道统怎地不见国泰民安?那五胡乱华、五代十国、南北两朝难不成也是圣门作乱么?”玉无暇巧笑倩兮甚是得意道:“东汉末年黄巾作乱不是圣门作乱么?五胡乱华、五代十国不是圣门居中调拨么?南北分立征伐不休若不是圣门从中作梗只怕天门早就……”不等她说完钟万仇“呸”了一声道:“黄巾作乱?嘿嘿东汉腐朽汉灵帝宠幸宦官外戚弄得天下百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难道黄巾不乱那汉朝便能屹立不倒么?五胡乱华、五代十国若不是天门秉持所谓的儒家正统小觑蛮夷又岂会兵甲不修为外族所称?”顿了一下又道:“至于南北分立两朝征伐我圣门也是为了世间道统凭地争不得?天门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世间苍生为何不放下贪心让我圣门执掌道统?” 玉无暇闻言为之一愕思量了一番正要辩解却听钟万仇又道:“远的不说自赵宋建朝以来重文轻武不修兵甲失了那燕云十六州不说更签下了澶渊之盟这等数典忘祖之事亏你们天门还有脸说护佑华夏血脉?”玉无暇心中本就对赵宋历来行事颇为见疑此刻听得钟万仇如此说来登时哑口无言愣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也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若是宋辽开战不知多少无辜百姓丧身兵祸些许退让不过是权益之计……”这番话本就是狡辩玉无暇自己也颇觉有些强词夺理是以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乎低不可闻。 钟万仇看了她一眼摇头道:“想不到天门竟会没落到如此地步看你的样子想必不曾吃过苦吧!哼你知道挨饿的滋味儿么?你知道民间疾苦么?你知道什么是五谷么?如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辈还妄谈什么社稷苍生当真荒谬本王懒得和你废话!”说罢当下站起身来自顾自行到床前开始宽衣解带。玉无暇被他一番言辞说得俏脸通红正要反驳却见他如此行径登时吓得站起身来脚下一点便闪到房门跟前颇为紧张的道:“你……你……要做什么?” 钟万仇看也不看她自顾自的宽衣解带口中道:“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仙下凡么?本王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自命不凡的蠢人赶紧离去别搅了本王的好梦。”玉无暇几时被人如此轻视过没来由的一阵失落看着钟万仇仅穿这小衣躺在床榻上自顾自的瞑目而眠心中竟隐隐生出一丝酸楚。愣了好一会儿才恨恨的瞪了隐约有了鼾声的钟万仇一眼推门出去重重的将房门掩上。 玉无暇虽是绝代佳人奈何钟万仇早不是当初色欲薰心的火云邪神了自从与扫地僧长谈之后钟万仇心中原本的报复之心已然悄无声息的转变成想要掌控天下的野心。什么女色、声名尽是囊中之物只要他想便可欲取欲求在他眼中不过浮云一般只有掌控华夏一脉才能让他血脉贲张。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日上三竿才幽幽转醒穿好衣袍将随身之物收拾停当门外守候的下人这才请示一声匆匆进来将洗涮之物以及些许精美的饭食送上。钟万仇用过早饭心中盘衡一番便向匆匆赶来的游氏兄弟辞行。游氏兄弟知道他昨夜出去却是不敢询问此刻忽地听闻他要辞行还道有甚么照顾不周之处面色登时一变。 自昨夜扫地僧向钟万仇透露圣门忘情道之事后钟万仇便仔细算计辽国有忘情道相助想来掌控阻力小了很多唯一棘手的便只剩下赵宋皇室。那赵无极身份不明想来也是赵宋皇室之人天门收其为弟子自是为了把持道统有此人和天门在钟万仇若想在赵宋朝堂上做番手脚只怕难上加难。再者说了鼠一等人不日便要赶到曼陀山庄竹菊二女也将统率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人会聚江南那薛慕华师兄弟更是圣门重振的关键钟万仇岂能不从旁指引?想通此中关节钟万仇哪里还有闲心在聚贤庄停留当下不顾游氏兄弟盛情挽留执意离去。 游氏兄弟不敢强留只得大摆筵席殷勤相送钟万仇虽是心中厌烦倒也不好拂了他兄弟的面子只得饮宴一番。酒宴过后钟万仇便要离去游氏兄弟见他去意已决只得由他却将游坦之唤了过来。游驹冲钟万仇躬身一礼道:“前辈不嫌弃我兄弟身份卑微肯收犬子为徒晚辈感激不尽。”一旁的游骥也是神情激动他兄弟二人都见识过钟万仇的功夫原本恐惧躲过仰慕后来钟万仇竟然要收游坦之为徒二人登时喜出望外。虽说游坦之资质平常若能得钟万仇悉心指点他日定当名动武林游氏兄弟又岂能不感激万分。却听游骥道:“前辈大恩我兄弟铭记于心若是前辈有甚么吩咐但说无妨我兄弟虽是武功低微作不得什么大事好在家有薄财些许小事还是能为前辈效劳的。” 钟万仇闻言心中寻思:收这游坦之为徒完全是处于可怜同情的心思不成想竟让这游氏兄弟感激如此。他二人在河南道上颇有名望将来若是行事他兄弟二人说不定能助老子一臂之力。想到此处点了点头道:“贤昆仲放心坦之虽说资质平常不过心性倒是颇为坚毅我定当将坦之调教成武林侠少不会落了贤昆仲的面子!”游氏兄弟闻言自是感激不已当下钟万仇不再废话与游坦之各骑一马略一拱手示意便纵马而去。 聚贤庄离汴京倒也不远若是钟万仇独自一人只怕两日功夫便能到得只是此刻他带着武功极差的游坦之又怎能快的起来。不过钟万仇倒也不急反正此去不过是见识一番并未指望能成事当下便信马由缰一边赶路一边欣赏沿途风景。游坦之初次离家端的是好奇无比东问西问好不烦人钟万仇答应了几句见他越起兴当即冷下脸来不再理睬他。游坦之离家之事游氏兄弟千叮万嘱此刻见钟万仇面沉如水登时紧张万分哪里还敢开口乱问。奈何游坦之是少年心性耐不得寂寞过不多时见钟万仇面色稍霁便又开口询问。钟万仇索性取出扫地僧传与他的易筋经译本让游坦之背诵至于那真本个中有极大奥妙钟万仇自然不会轻易示人。 这易筋经乃是少林寺的至宝经中所述句句含义深奥字字蕴蓄玄机那扫地僧学究天人将此经尽数翻译过来行文语法虽说阐述的是武学奥秘个中文才实不亚于当世文豪。游坦之看到经书封皮上的易筋经三字登时大吃一惊他也算是世家子弟如何不知道少林易筋经的威名?游坦之武功不济这文才也是低劣的很只觉这篇经文洋洋洒洒万余字拗口无比便那些个让他头疼不已的儒家典籍也比此经简单的多。不过他虽是性格顽劣却天生有一股毅力狠劲知道此经珍贵哪里还不奉若珍宝读上千余遍之后居然也将这一大篇洁屈诡谲的怪文牢牢记住了至于领悟多少钟万仇哪里管他! 如此行了七八日待游坦之将经文悉数牢记二人已然到了汴京。汴京乃是赵宋都城莅临四水乃是中原的大商巨贾、才子名流会聚之地丝米茶盐俱在此地集散端的是规模宏伟市肆繁华。进得城门来但见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二人一路行来早就腹中空空哪里有心思游玩当即寻了一家酒楼准备用些饭食。这间酒楼颇有规模远胜钟万仇在大理蜀中抑或是江南所见但见楼外高高矗立这一个幌子迎风漂荡竟然比这三层的酒楼矮不了多少。楼前正门上方挂着一方匾额正写着三个烫金的大字“如意楼”门前站着两个伙计正自招呼客人身上所穿虽是普通衣衫但质地手工显然胜过大理蜀中许多。 这汴京城来往行人太多钟万仇二人进城后便下马步行此刻闻得楼中隐隐飘出来的饭菜香气只觉腹中一阵饥饿当即将手中缰绳抛给迎上前来的伙计便由另外一个伙计引着径直往楼中而去。一楼大厅早已满座略一打眼竟不下四五十人尽是些文人打扮在那里高谈阔论争辩不休。钟万仇粗略一听便知谈论的俱是朝堂政事心中登时一番感慨:由古至今只怕这赵宋一朝最是开明不以言论罪人这赵匡胤倒是好胸襟!天下之人上至高官侯爵下至贩夫走卒尽可谈论国家政事如此风气便是后世也是难得!只是这些腐儒只知浮夸空谈哪里懂得国家大事当真是可惜了。 略一驻足便跟着引路的伙计径直上了二楼这二楼比起一楼大厅倒是雅静了许多虽说也是宾客满座却无大厅中那般纷杂。伙计见二楼坐满微微一愕回冲二人笑道:“这二楼也满了还要麻烦二位爷少待片刻才是。”钟万仇眉头微蹙道:“这如意楼不是有三层么?既然二楼满座便去三楼好了。”那伙计闻言愣了一下打量了钟万仇二人一眼喏喏道:“这……这……”正自说着却听一人道:“那三楼乃是我朝名流学士集会论文之所岂是你这等草莽之流去得?”说罢又哼了一声甚是不屑的道:“这如意楼越不像话了怎么什么人都放了进来!” 若是换做以前只怕说话这人必死无疑不过钟万仇自从与扫地僧一会之后性情中的阴戾收敛了许多很少在因喜怒而出手伤人。饶是如此钟万仇仍是心生怒意双眼微眯回过身来望向那说话之人正要作。一旁的游坦之却早已跳将出来喝道:“无知腐儒你知我师尊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游坦之听父亲伯父说过钟万仇的厉害知道他武功修为天下无双本就对钟万仇仰慕不已一路上钟万仇虽是常常冷面以对甚是严厉却是将易筋经这等重宝传授与他他心中更是感激万分些许严厉更是被他当作悉心教诲。此刻忽地听得有人辱及他仰慕的师尊登时怒不可遏当即作起来。 七十一 心魔无缰,笑看风云卷 漫天(二) 说话那人是个青年公子身着一袭青衫容貌倒也有几分俊秀身子略显单薄眼下略显青黑之色显然是酒色过度已然将身子掏空。白皙的脸上尽是醉酒后的红晕眼神迷离正自不屑的看着钟万仇二人。同桌的两人也是书生打扮此刻也是酒气上涌昏昏沉沉听得青衫公子如此说也纷纷应和好不理睬游坦之的厉喝。一旁的伙计本就看钟万仇容貌丑陋甚是凶恶此刻见游坦之怒连忙低声赔笑道:“两位爷莫要生气这位是吕惠卿吕相公的公子京中有名的小吕相公你们可得罪不起。” 钟万仇眉头微蹙看了一旁的游坦之一眼游坦之与他相处这些时日耳提面命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正要喝叱那小吕相公却不曾想那小吕相公探手提起桌上的酒壶回手便砸向游坦之。游坦之虽是武功不济到底也算是世家子弟岂会如此容易便被他得手身子一闪便躲过飞来的酒壶。只听“啪”一声那酒壶正砸中一旁的伙计头上那伙计哎呀一声登时踉跄了一步摔倒在地上额头上汩汩的流出血来。那酒壶虽未砸中游坦之但壶中的残酒却是溅了游坦之一身游坦之登时一怒哪里管他什么相公当即上前一步右手猛地一挥只听的“啪”的一声那小吕相公登时踉踉跄跄摔将出去正巧摔在一旁的桌上满桌的酒菜被他砸了个稀烂菜汤酒渍登时溅了一身。旁桌的人早就对这小吕相公甚是看不过去却碍于他父亲的权势不敢得罪此时见他被人教训虽是不敢叫好心中却无一不高兴万分。 那小吕相公横行汴京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当即愣在哪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尖叫道:“你这泼皮……竟敢打本公子?”那小吕相公同桌的两个书生早已站起身来高声斥骂大有泼妇骂街的味道。钟万仇一听是吕惠卿之子心中登时一动这吕惠卿最是无耻当初王安石拜相的时候这吕惠卿便极尽逢迎之能事待得王安石去相之时此人又落井下石妄想取而代之。且新法实施之时此人待百姓极为严苛每每有百姓因其苛政而入狱又弄出个告之法常常弄得百姓家破人亡。是以此人官声极差莫说朝堂之上便是民间也对此人怨声极大。 他此来汴京便是有心寻几个奸佞之人好从朝堂上行事这吕惠卿的儿子送上门来他心中岂不欢喜正要谋划的法子忽地听得一人道:“吕之邦你又在仗势欺人么?这汴京是天子脚下可容不得你这浪荡子弟嚣张!”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三楼楼梯口正站着一个白衣公子约莫十八九岁年纪面白唇红端的是风流倜傥身后站着几个青年书生俱都是风流人物光瞧几人身上的服侍便知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 那小吕相公吕之邦一见来人登时面上一红顾不得自身狼狈恨声道:“苏叔党你少多管闲事别人怕你爹苏大胡子本公子可不怕!”那苏叔党微微一笑甚是不屑漫步从楼上下来那几个青年书生也跟在他身后面色对吕之邦甚为不屑。苏叔党走到钟万仇身前看了钟万仇一眼略一拱手道:“这位兄台此事苏某也算是个见证他吕之邦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却也不能一手遮天!” 钟万仇看着那苏叔党心头微微一动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心道:苏大胡子?莫非是苏轼?难不成眼前这人是苏东坡的儿子?当即微微一笑点头道:“苏公子是么?不知与东坡居士怎么称呼?”那苏叔党听得他提及东坡居士登时面容一整恭声道:“不敢当小可苏过苏叔党东坡居士正是家父!不知先生高姓大名?可是家父的旧友么?”古往今来钟万仇最佩服的两个文人一个是那“天子呼来不上船”的青莲居士李太白另一个便是“大江东去浪淘尽”的东坡居士苏东坡此时见到苏轼的儿子心中登时稍感激动。端详了苏过一番点头道:“某不过是草莽之人哪里有幸识得东坡居士不过某家却是与东坡居士神交已久东坡居士的诗词慷慨激昂某可是欣赏的很!” 正自说着忽地看到三楼楼头又出现五人为的一个书生打扮的绛衣公子眼角眉梢颇有几分纨绔子弟的轻佻一双眸子黯淡无光顾盼之间却隐隐显出些许精光满是煞气。容貌倒也称得上是俊秀剑眉高挑鼻若悬胆两片薄薄的嘴唇竟有几分阴狠的味道。身后跟着的四人约莫三四十岁年纪尽是身怀武功之辈虽是普通下人打扮却怎能瞒得过钟万仇的眼睛。年长的一人唇上留着短须眼神甚是凌厉扫了二楼厅中众人一眼颇有几分不屑只是看到钟万仇之时神色登时一变忙不迭的上前一步凑到那绛衣公子耳旁低声言语了几句。那绛衣公子闻言眼中精光大作看向钟万仇的眼神都变得热切了许多点了点头便领着四人向楼下行来。 苏过听闻他赞扬其父的诗词神色为之一喜正要客气几句一旁的吕之邦见他二人只顾客套完全不把他看在眼里登时怒不可遏。瞥了游坦之一眼见他恭敬的站在钟万仇身后不曾注意自己眸子一转当下操起一旁桌上的酒壶狠狠的向游坦之头上砸去。这等行径岂能瞒得过钟万仇的眼睛他此时功力卓绝武林三丈之内莫说任何风吹草动便是眼神稍有凌厉都休想瞒得过他那短须男子些许言语自是被他听个正着。不过他只是眉头一挑并不言语眼角余光瞥了那绛衣公子一眼含笑不语。游坦之到底习过武功岂会被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偷袭左手一探刁住吕之邦的手腕顺势一领将吕之邦带入怀中右手猛地拍向吕之邦的胸口。 只听那吕之邦“哇”的一声大叫登时跌将出去撞翻了三四张桌子才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游坦之虽是没修习过上乘内功不过他自由被游氏兄弟调教手上的劲道倒也不弱这一掌打在吕之邦身上直叫那吕之邦胸腑间翻江倒海烦闷欲呕。那吕之邦不过是纨绔子弟平日里行为浪荡流连青楼楚馆早将身子掏空哪里吃得住他这一掌猛地吐出一大口秽物眼睛一翻便昏死过去。厅中众人见得如此情形只道出了人命生怕惹上官非哪里还有闲心看热闹当即顾不得会账便匆匆离去便是与吕之邦同桌的几人见得如此形状也不敢再多嘴一脸惊恐的随着众人离去。这如意楼的老板听得二楼的动静连忙赶来见得此番情形登时神色惨淡看了钟万仇和游坦之一眼心中惴惴不安:这黑袍汉子容貌丑陋颇为凶恶想来定是武林中人倒是不好招惹。可是那小吕相公又岂是普通人他死在此处只怕定会生出滔天的祸事这可如何是好? 正自愁苦忽地看到一旁面有惊异之色的苏过和那绛衣公子登时神色一喜知道有这二人在此便是那开封府的官差来了想必也不会为难自己当下满脸堆笑上前道:“原来是苏公子和……”正要唤出那绛衣公子的名号却见那绛衣公子摇了摇头显然不欲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登时一愣。这掌柜的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岂会如此不知好歹心中登时通明接着道:“苏公子和诸位公子小号出了这当子事还请苏公子和诸位公子为小的做个见证才好。”说罢又看了钟万仇一眼赔笑道:“这位爷您老……这……”唯唯诺诺的半晌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愣在那里。那绛衣公子身后的短须汉子哼了一声道:“这位小兄弟不过是出手教训了一个醉酒闹事的纨绔子弟又没出人命掌柜的不必担心。” 掌柜的听闻吕之邦并未身死登时一喜至于些许桌椅碗碟的破损他倒不曾放在心上连忙招呼伙计上前将那吕之邦扶起略一查探觉吕之邦果然还有气息只是脸色惨白想来伤势不轻。当下顾不得许多招呼了众人一声便吩咐伙计将吕之邦抬将出去又唤过几个下人来将二楼厅中一地的狼籍打扫一番。苏过一脸惊异之色看了游坦之一眼又打量了钟万仇一番道:“这位小兄弟好身手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也是个练家子。”顿了一下见钟万仇面色如常游坦之却是满脸得意忍不住又道:“这吕之邦虽是纨绔子弟不过其父却是权势极大先生得罪此人只怕这汴京可呆不下去了。”苏过身后的一个书生闻言抱不平道:“叔党兄这汴京乃是天子脚下岂容他吕之邦如此仗势欺人?那吕惠卿虽说是大名府知府不过谅他也管不到这汴京吧?只消苏大学士从旁帮衬几句谅那吕惠卿也不敢怎样。” 另外一个年纪略长的书生道:“博章此言差矣苏大学士政务繁多哪里有时间管这等小事?再者说了那吕惠卿乃是嘉佑进士历经仁宗、真宗、神宗三朝朝堂之上门生故旧极多若是他有心留难这两位兄台只怕前景不妙啊。”苏过听得那短须汉子说话这才注意到那绛衣公子登时眉头一皱神色肃然心中暗道:怎地这厮会出现在此处?莫非他也看出此人不凡之处?他家中收拢了不少江湖上的奇人异士普通人物他岂会放在眼里?他心中盘衡哪里注意到身后二人的言语众人见他默然不语还道他忌惮吕惠卿的势力心中忍不住便对他鄙夷了几分。钟万仇将众人神情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诸位的好意某家心领了。劣徒不过自卫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那吕相公身居高位想来不会为难我等草莽之辈。” 那绛衣公子听闻钟万仇此言大为惊异忍不住回头看了身后的短须汉子一眼见那短须汉子点了点头这才回过头来道:“先生好胸襟好气度今日之事我等俱是见证便是到了那开封府也断断不会让阁下受了冤屈。”苏过此时方才回过神来看了那绛衣公子一眼回对钟万仇道:“先生不必多心此事我等定会为先生斡旋一二若是那吕惠卿当真仗势欺人大不了我便请家父出来为先生明辨一番也就是了。”顿了一下又道:“倒是先生二人住在外边只怕有所不便不如随我同回家中也好有个照应。” 钟万仇看了苏过一眼心中倒当真有几分亲眼见见那东坡居士的念头思量了一番摇头到:“此等小事不用麻烦苏公子了我师徒二人虽是草莽之辈倒也不曾怕什么。”苏过闻言眼中登时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他早看出钟万仇不凡之处有心结交只是众目睽睽之下钟万仇已然开口拒绝自己一时间倒不好多说什么当即拱手倒:“即是如此便请先生小心些了若是有甚么需要帮衬之处知会一声便可家父与我定会鼎立相助。”钟万仇点了点头道:“若有机缘某自当上门拜会东坡居士。”苏过闻言微一颌看了一旁的绛衣公子一眼便领着几个书生匆匆去了。 钟万仇看了仍旧面有得意之色的游坦之一眼哼了一声游坦之闻声登时一震喏喏的看了钟万仇一眼生怕他又想出什么诡异的法子折磨自己见钟万仇并无不渝的神色心中略安回冲一旁的掌柜的说道:“掌柜的赶紧给我们拾掇张桌子捡些拿手的酒菜尽数上来。”说着看了这二楼大厅一眼又道:“呃便在三楼好了这二楼实在太过污浊。”不等掌柜的回应钟万仇便自顾自的往三楼而去游坦之见状自然跟在身后掌柜的心中一阵叫苦那三楼的几个小厅俱都已经定出去了虽说还有三间空着只怕稍后便有客到。有心婉拒又想起钟万仇那凶神恶煞般的容貌登时一阵怯懦虽说自己身后的主子也颇有势力可是这等江湖人物却不是随便能招惹的。想到此处心中好生为难只得愣愣的看着钟万仇二人上了三楼。 正自烦闷却见那绛衣公子冲自己点了点头心中登时一喜那绛衣公子微微一笑道:“这二位今日一应花费通通算在本公子的帐上所有酒食饭菜都要最好的不得怠慢知道么?”掌柜的闻言又是一喜刚要应承忽地想起那昏迷不醒的吕之邦神色又是一黯道:“公子爷那小吕相公……这事可如何是好?”那绛衣公子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一个纨绔子弟罢了待得他醒了你便告诉他是本公子的人打得他看他能怎么着!” 七十二 心魔无缰,笑看风云卷 漫天(三) 一直以来都被金庸的天龙和许多yy书所误导了以为那时的北宋当真是天堂一般不禁百姓言事刑不上士大夫苏东坡、李清照等文坛巨匠蜂拥名词雅句层出不穷何等的繁华盛世。不查资料不知道原来元佑年间高后垂帘直至哲宗归天徽钦二帝在位的时候北宋竟然腐朽到这种地步茶马崩坏兵甲败落朝堂党争灾荒连年土地兼并豪门林立。海商以贩铜钱为横财西南西北枉顾茶马之重横征暴敛。 辽国、西夏、大理、吐蕃以及僚人、羌人为祸边境更有女直海盗遗毒海上。蜀中铁钱、交子通货膨胀岁千万贯而不敷用大宋铜钱年年告罄铸十大钱更是造成币制混乱。除了西北精兵尚能一战数十万禁军几乎可以说的上是手无缚鸡之力若不是辽国没落耶律延禧也是少年君主尚来不及掌控权力西夏幼帝继位国内内忧外患不得不仰仗辽国鼻息只怕两国强兵起事北宋顷刻间便要土崩瓦解赵宋江山岌岌可危当真是触目惊心啊。 至于后来的六贼乱国徽钦二帝荒芜政事赵宋境内百姓纷纷揭竿而起占山为王再加上看不清女直强盛之兆妄自和女直联手灭辽最后终于未能夺回幽云十六洲反而国破家亡这兴亡起复不过转眼的功夫真叫人感叹啊。感兴趣的朋友们可以去看看宋史和资治通鉴虽说都是正史有许多地方都加以粉饰不过字里行间还是能看出些许端倪可怕!比现在的经济危机恐怖多了。 越查下去越是害怕西夏幼帝继位辽国耶律洪基自皇后萧观音死后靡于政事终导致国力败落待得耶律延禧继位内忧外患大厦将倾西南西北部族纷乱就连小小的大理也是暗潮汹涌如此一来势必要要加重朝堂上争斗的篇幅焚琴有点担心要是焚琴在朝堂以及诸国博弈之间花费的笔墨过多是不是会将本书变成呃变成一本架空历史有点头疼。 再者说了有宋一朝文武分治以文制武比起现如今的军制也不遑多让终南北两宋没有一例武将谋反之事不得不说宋太祖赵匡胤的招数高明如此两相制衡的局势下老钟要想从这潭浑水中摸到一条大鱼当真有点难度。呃昨天壮着胆子看了看书评几个老书友的话让焚琴很心中很暖。至于给扫地僧看的那个卷轴呃大家还弄不明白么?焚琴已经交待的很明白了就差没直接点出来了原本的想法还想再隐匿一些的这说明大家看得不够仔细哦!抓紧时间重看一遍!^_^ 以上是些感慨不要见怪! ―――――――――――――――――― 上了三楼钟万仇也不等伙计前来引路便径自寻了间雅静的小间自顾自的领着游坦之行将进去。这雅间内布置的着实风雅不俗桌椅杯盏字画摆设无一不是清雅脱俗的上品。钟万仇这些年也见识过不少吃住考究的人物莫说那姑苏慕容的参合庄以及曼陀山庄便是大理段正淳的镇南王府论起精致来也不见得胜过这间雅间多少。游坦之虽是家境殷实毕竟是江湖中人哪里见识过如此讲究的所在当即有些拘束。钟万仇瞥了他一眼笑道:“傻小子虽说这里雅致考究不过只是个吃饭的地方你如此怯懦怎能做为师的弟子?” 说罢也不管游坦之自顾自的坐在上座瞑目养神谋划起此番进京的诸般事宜。游坦之脸上一红自是不肯被他看清当即坐在下装出一脸老成的样子。不过他毕竟是少年心性难免好奇不一会儿便按捺不住四下打量起来。他自小也算是受过书香熏陶倒也有几分眼光四周墙壁上挂着的山水字画俱都是名家手笔他虽是看不出妙在何处却也知道绝非俗物心中登时对汴京生出许多向往之情。正自感慨忽听得房门吱呀一声游坦之吓了一跳连忙回头望去却见是两个伙计正捧着食盒将一应酒菜送了上来。 待得杯盏碗筷以及一应酒菜上齐那两个伙计唱了个诺便转身告退游坦之见满桌的酒菜清新雅致色香味俱全好多菜式他竟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端的是丰盛无比顿觉食欲大盛腹中一阵饥饿。忍不住看了钟万仇一眼道:“师傅这酒菜已经上齐嗯我们……”钟万仇心中盘衡良久始终想不出个完全之策这朝堂之上尔虞我诈危机四伏远非江湖争斗可比。他虽是自持武功冠绝武林不怕人背后捣鬼却终究是草莽之人不知个中玄机。再者说有宋一朝以文制武莫说兵权难掌便是重兵在手若是想凭藉手中兵权以一隅抗全国也是难上加难无异于痴人说梦。正自烦闷忽地听得游坦之呼唤当下睁开眼来扫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嘿嘿笑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想不到区区一个酒楼竟然就能如此奢华这些个酒菜只怕没有百贯绝难张罗的到啊。由此可见那高官豪门皇宫大内不知要奢靡到何种境地堂堂大宋已经腐朽到什么地步了?” 游坦之闻言又是一惊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忍不住道:“这……这些酒菜……”又看了钟万仇一眼见他脸上淡淡的笑意偷偷将口中垂涎咽下心中一阵惊讶。钟万仇瞥了他一眼道:“快吃罢这些想必都是汴京时下的名菜寻常地方可吃不到的。”说着便自顾自的提起桌上的竹箸挑几样看得顺眼的菜式品尝了起来。游坦之这些时日早知他脾气秉性见他话也不客气当下提箸便吃。一边吃着一边支吾着道:“师傅若是这汴京的酒菜都这般昂贵若是要在汴京停留旬月只怕……只怕弟子的银钱便要不够了!” 钟万仇喝了一口酒细细品位个中醇香笑道:“傻小子跟着为师害怕钱不够么?”顿了一下又道:“你父亲给你的银钱你尽管留着便是这汴京中总有送上门的蠢货招呼我二人的衣食住行就是了。”游坦之闻言一愣也嘿嘿笑道:“师傅莫不是说那苏公子么?”说着想起那苏过方才仗义直言的样子又道:“这苏公子倒是个好人只是不会武功不然将来定是个大侠!”钟万仇闻言摇了摇头道:“傻小子你懂什么?那姓苏的小子所走的路和我们不同。他父亲乃是当世文豪一门三苏何等的荣耀便是千载之后也是名声显赫。”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道:“至于送上门的蠢货自有旁人却不是他!” 游坦之毕竟是少年哪里猜得到钟万仇所说之人思量一番正要问却听得房门咯咯作响门外一人叩门道:“后学末进蔡攸求见火云先生!”游坦之心中一动看向钟万仇却见钟万仇一脸笑意眼神中颇有几分讥笑的意味冲自己点了点头道:“坦之去迎蔡公子进来。”游坦之心中揣摩不透当下也懒得思量站起身来行到门前探手将房门拉开却见门外站着两人正是方才那绛衣公子和那短须汉子。愣了一下便对那绛衣公子道:“蔡公子家师有请。”那绛衣公子蔡攸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当即跨步入房眉宇间尽是英气哪里还像方才一般的满脸颓唐之色。 蔡攸几步行到桌前抱拳一礼道:“末学后进蔡攸蔡居安见过火云先生。”一旁的短须汉子也是拱手一礼恭声道:“彭东燕见过前辈。”钟万仇看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示意二人坐下。待得游坦之关好房门诸人坐定那蔡攸才笑道:“久闻火云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钟万仇横了他一眼道:“哦想不到某家的名号竟然连汴京也有人知晓了。”又打量了那换做彭东燕的短须汉子一眼道:“你虎口生有老茧脚步轻灵行动之时肩头耸动莫不是五虎断门刀的传人?”微微一顿又道:“当年秦公望创下六十四式五虎断门刀有两个得意弟子继承了他的衣钵一个姓姚一个姓彭!”说道此处眼中寒光逼人笑道:“你可是那彭姓的传人么?” 那彭东燕听得钟万仇这一番话登时额上生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心中大吃一惊忍不住脱口道:“你……前辈怎地知道?”钟万仇哼了一声道:“姚彭两人争斗多年终于难逃一死可惜秦公望六十四式五虎断门刀便就此失传了最精妙的五招。姚氏子孙执掌了秦公望留下的云洲秦家寨想必你们这些个彭氏子孙在云洲站不住脚便来到汴京谋求生路了吧。”这番话便如亲眼所见说的丝毫不差每个字都仿佛大锤重重敲在彭东燕心上一般。本门刀法中最精妙的五招自从姚彭两家祖宗同归于尽之后便已失传即便是族中宿老也只知失传了五招其他情形也是一无所知。此刻听得钟万仇侃侃而谈大有深知那最为精妙五招的意思想到钟万仇那威震天下的名头彭东燕心中又是惊惶又是好奇。 钟万仇哼了一声不再理睬他又看向蔡攸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号想必对我的行事及武功都有所了解。”说道此处又瞥了一旁惶然的彭东燕一眼道:“你竟然敢招惹我想必定是有所秉持了趁我心情好老实说吧。”蔡攸也是家世显赫见过世面的官宦子弟自从进了雅间只觉身上压了千斤的重物呼吸几乎都有些难以为续更遑论什么气势风采。他自问心机深沉平日里结交的不是高官便是才俊即便是当今天子也不曾让他如此惶惶然不知所措而眼前的钟万仇却仿佛万丈高山一般竟然让他生出不可窥探的念头心中登时一阵惊惶暗自后悔此番冒然的举动。 钟万仇嘿嘿一笑道:“蔡公子不必紧张某虽心狠手辣却也不是嗜杀之人蔡公子有甚么想法但说无妨。”蔡攸讪讪一笑道:“晚辈听说先生的威名心中仰慕这才唐突求见倒叫前辈见笑了。”见钟万仇神色如常心中淡定了几分又道:“前辈是当世高人行侠仗义虽是行走于江湖但是朝堂之上却也是威名赫赫。晚辈今日得见先生有心结交一番还请前辈不要怪罪晚辈高攀才是。”钟万仇见他言语之间便恢复镇定心中暗暗赞赏:此子心志坚定便是江湖上的好手也不过如此看来倒也有几分来头。当下笑道:“想不到我的名号连朝堂上的相公们也知道了么?”笑容颇有讥诮之意瞟了蔡攸一眼又道:“听蔡公子的口气似乎是官宦人家不知府上是哪位大人啊?” 蔡攸面上登时生出几分得意之色道:“家父名讳单单一个京字不知前辈听过么?”钟万仇见他衣着打扮举止行事便知不是普通纨绔子弟此时听得他说出父亲名讳登时大吃一惊想起这蔡攸的身份来。。虽说他前生不学无术胸中所学半数都还给了老师但是蔡京若大的名头他还是知道的。蔡京乃是徽宗年间有名的权相纵横三朝而不倒几番起复掌控朝堂与其他五人被世人并称为“六贼”!其弟蔡卞更是王安石的女婿心机算计俱都不凡也是个狠辣的角色兄弟二人并称为二蔡更是有名的奸臣。这等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又岂会不知。而眼前这蔡攸更是了不得心狠手辣阴戾歹毒犹在其父蔡京之上光凭史上他能逼走其父官拜左相便是了不得的心机。想到这蔡京父子日后把持朝政几乎将赵宋的政事堂变作他蔡家的一言堂钟万仇心中便是一阵窃喜若是能将这蔡氏一门掌握于手中这赵宋还有何人能与他相抗?便是那天门与赵宋皇族之间有甚么牵扯也架不住这蔡氏父子一番算计。想到自己刚想算计那吕惠卿这蔡京的儿子先送上门来钟万仇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 蔡攸哪里知道这霎时间他心中转过这许多念头见钟万仇笑心中奇怪忍不住道:“前辈莫非听说过家父?”钟万仇瞥了他一眼道:“蔡元长蔡相公的名头某虽在江湖却还是听说过的。”蔡攸听他尊称自己父亲为相公颇觉面上有光连连道:“前辈缪赞了家父虽是朝廷官员却未曾拜相这相公二字万万担当不起。”顿了一下见钟万仇神色欢愉又道:“前辈威名显赫不知今日到汴京有何要事?晚辈虽是个七品的小官却也有几分能耐若是前辈不嫌弃晚辈愿为前辈分担一二如何?”钟万仇瞥了他一眼提箸夹了一块鲈鱼肉放入嘴中便品边道:“哪里有什么要事某此来不过带我这小徒弟见见世面玩上几天便要回去了。” 蔡攸闻言看了一旁兀自吃喝不停的游坦之一眼心中很是鄙视笑道:“小兄弟武功不凡想来定是得了前辈的真传方才痛打的吕之邦当真是大快人心。既然前辈有心要让他见见世面不知能否让晚辈做个东道也算是为前辈接风洗尘如何?”钟万仇大有深意的看了蔡攸一眼点了点头道:“既然蔡公子盛意拳拳某也不好推却便依蔡公子所言只是这些时日要麻烦蔡公子一番了。”蔡攸见他应允登时一喜连连道:“前辈客气了能得前辈赏脸正是晚辈的荣幸。”顿了一下又道:“前辈用过饭不防在这如意楼中歇息一番晚辈这就吩咐那掌柜的为前辈准备一二待得晚上晚辈再来请安顺便陪前辈好好游览一下汴京的夜景如何?” 钟万仇有心笼络掌控他父子闻言自是应允蔡攸见他应允又客套了几句这才站起身来和一旁战战兢兢的彭东燕一并告退。出得门来蔡攸便命人将如意楼的掌柜的唤来仔细叮嘱了一番这才领着四人匆匆离去。莆一出了如意楼蔡攸脸上的笑意便倏地消失又恢复成原来惫懒的样子眼中寒光大作咄咄逼人。思量了好一会儿蔡攸才冷冷的看着彭东燕道:“东燕此人武功当真如此之高么?”彭东燕小心翼翼的看了蔡攸一眼恭声道:“公子此人武功之高当真难以想象。小的一身修为也算是略窥门径了但在此人面前莫说是动手便是提聚真气也是不能只怕小的稍有异状他便会轻而易举的将小的击杀。” 蔡攸闻言心头一震看着彭东燕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缓缓道:“比起前几日你见到的圣上身边那几人如何?”彭东燕摇了摇头道:“那几人虽说是武功极高不过在小的看来此人要取他们性命简直易如反掌。”饶是蔡攸心中早有答案莆一听得彭东燕此言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思量了片刻重重的点了点头道:“若是能得此人相助哼哼!”彭东燕看了神色阴戾的蔡攸一眼陪着小心道:“公子此人武功太高且又桀骜不驯心狠手辣只怕难以掌控。”蔡攸闻言微微一笑道:“东燕这世间之人无不有个价码酒色财气总有过不去的心结只要此人心中尚有贪嗔之念便逃不出本公子的手心。” 彭东燕闻言身子一震想起自身的事情心中一阵冷赔笑道:“公子说的是此人不过江湖草莽谅他也逃不出公子的手心。”微微一顿又道:“只是这等大事要不要和老爷商量一番老爷本就不喜欢公子结交草莽之人若是得知此事只怕……”蔡攸闻言瞟了彭东燕一眼眼中尽是阴狠的神色彭东燕只觉周身冷哪里还敢多话当下老老实实的跟在蔡攸身后一行人径直去得远了。 雅间之中游坦之正自吃得开心无意间看到正位上笑意淡淡的钟万仇正自品着美酒忍不住问道:“师傅这蔡公子可比不上那苏公子爽利尽说些奉承人的话怎么看都不像好人总觉得他有甚么阴谋诡计似的咱们自己在汴京玩玩也就是了何必招惹这些官宦子弟?”钟万仇闻言微微一笑道:“傻小子他那是姜太公钓鱼等着为师上钩呢?”游坦之愣了一下又看了钟万仇一眼道:“难不成他把师傅你当成鱼了么?”钟万仇听闻此言忍不住笑道:“怎么?你觉得为师像不像一条鱼呢?”游坦之思量了一番摇头道:“我倒觉得师傅才是那钓鱼的人!”钟万仇哈哈大笑道:“傻小子这天地不过是个大池塘罢了普天之下哪个不是被钓的鱼就连为师也不例外。”游坦之将口中的酥烧肉囫囵咽下差点噎到连忙喝了口茶水这才道:“师傅又骗我了你若是鱼也是条极大的鱼哪个又能钓的着!” 七十三 心魔无缰,笑看风云卷 漫天(四) 用过饭食在如意楼掌柜盛情招呼之下钟万仇二人便在如意楼后院的雅舍内静修游坦之到底是少年多日奔波之苦早已乏累不堪此时早已昏昏沉沉向钟万仇告罪了一声便回到自己的卧房内修习。钟万仇独坐于雅舍之内细细品着小二奉上的上品清茶心中一阵思量:这汴京毕竟是一国之都朝堂之上更是倾轧之地单单今天碰到这个蔡攸便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更不用什么赵宋皇室和那些个高官权贵了。如此看来先前的心思着实有些简单了若想做成一番大事江湖草莽那一套当真是万万不够的。想到那心思深沉的蔡攸忍不住嘿嘿一笑:“小蔡相公是么?老子正愁不知如何下手你既然送上门来倒省得老子麻烦了。”一念及此心中一动:都说那蔡京是不世的权臣此来汴京若是不会会这赫赫有名的人物当真可惜! 胡乱思量了一番钟万仇也觉得有些倦乏当即和衣躺在床上沉沉睡去。这一觉足足睡了三个时辰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唤过在后院伺候的小二重新上了一壶茶水这才端坐于床上取出贴身收藏的卷轴仔细观瞧起来。这卷轴上密密麻麻万余字当真可说得上是字字珠玑钟万仇看了近一个时辰才一脸凝重的将卷轴重新收好。瞑目思量了片刻喟然长叹道:“如此夺天地造化的盖世神功真不知那人究竟是如何创出来的?”略生感慨便依照卷轴上所书小心调运起真气来此时他内功登峰造极搬运腾挪皆由心意端的是畅快无比内力已经调运便如浩荡江水一般奔涌不息所经之处经络穴道尽皆灼热便如同几十位内功好手同时为他推宫按摩一般甚是舒爽。那卷轴上记载的法门端的是神妙莆一调运别体会出许多从未想到过的奥妙心中登时一阵欣喜。 正自沉迷忽地体内真气如同脱缰野马又好似洪水泛滥霎时间竟然走遍全身丝毫不受控制。螺旋劲道摧拉枯朽势不可挡隐隐从周身几处大穴向外散出好似狂风袭来一边直将周遭的锦被幔帐等杂物尽数卷起。钟万仇登时心中大骇连忙运转导气归虚的法门小心收拢真气可是那螺旋劲道若是如此简单又岂会有如斯的威力虽说那导气归虚的法门却又玄妙此刻却收效甚微丝毫遏制不住奔腾汹涌的真气只觉真气奔腾之处好似撕裂一般痛苦难当。钟万仇心中惊惶猛地想起扫地僧临行前的嘱咐登时懊悔不已好在那扫地僧曾传下收敛真气错乱的法门当下钟万仇不敢耽搁平心静气忘却周身苦痛全力运转扫地僧传下的法门。 不知过了多久钟万仇只觉脑海中猛地一震胸腑间气血翻涌一口浊气登时涌上喉头钟万仇只觉口中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面色稍显苍白人也委顿了许多无力的靠在床头好一阵喘息。待得气息均匀钟万仇这才敢调运真气查探体内情形好一会儿钟万仇才将真气收归丹田。只见他眉头紧蹙一脸凝重思量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看来终究要那般行事才能彻底化解那祸患!”摇了摇头又喃喃道:“如此一来倒是要小心谋划一番眼下的情势辽国积重难返覆灭在即只怕那生女直兴起用不了几年的功夫若是错过这大好的机会着实可惜。(..tw无弹窗广告)” 想到此处冷哼了一声眼中生出一丝寒光当即从床上下来他虽是在床上盘膝坐了许久不过功力未损血脉畅通倒也不曾酸麻。在床前反复踱步足足转了十几圈这才站定嘿嘿贱笑了一声神色甚是欢愉显然心中已经有了定计。正自仔细盘算个中得失忽地听得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毫无武功在身显然是如意楼的伙计当下将房门打开却见一个下人模样的少年正呆呆的站在门前右手凌空举着显然是正要敲门。 钟万仇瞥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事么?”那伙计原本正要敲门却不想他突然开门本就吓了一跳此时听他问更见他容貌丑陋凶恶心中一阵害怕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位爷……那个……嗯……蔡公子……到了……”正说话间那伙计无意间瞥见床前地上的一滩血迹想起掌柜说起此人的厉害登时惶恐不已。钟万仇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地上的血迹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见蔡攸领着彭东燕正由前院过来。心中念头一转冲那伙计道:“记得将房中的血迹收拾了莫要多嘴知道么?”说着举步出了房门随手将房门带上径自想蔡攸行去。 蔡攸满脸堆笑拱手道:“前辈休息的可好?”钟万仇点了点头道:“有劳蔡公子挂念了不知蔡公子此来有何要事?”蔡攸笑道:“前辈莫不是忘了?这汴京的夜景可是天下闻名更有些绝妙的去处只有晚上去才最合适不过。”钟万仇想起他晌午时说过的话当下笑道:“倒是某忘记了即是蔡公子盛情某也不客套推却了。”蔡攸道:“那是自然前辈肯赏光晚辈荣幸之致。”微微一顿又道:“前辈的高足呢?不如唤他同去如何?”钟万仇嘿嘿笑道:“既然要去那绝妙之处我那劣徒倒是不方便跟着了便叫他留在此地吧。” 蔡攸闻言哈哈一笑连连点头道:“前辈果然是爽快之人所言极是!”回冲身旁的彭东燕道:“东燕你去交待一下如意楼的掌柜万万不可怠慢了前辈的高足。”彭东燕闻言垂应是冲钟万仇抱拳一礼便匆匆离去蔡攸见他去的远了这才笑道:“前辈不如我二人这便动身如何?”钟万仇有心将他父子控于掌中见他如此落力的讨好自己自然不会推却当下二人便并肩向外行去。 这汴京不愧是大宋都城即便此刻已然月上梢头街上已久行人极多路边的商肆更是***通明沿街的小商小贩摆下的摊子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钟万仇一路行来颇为感慨想到这汴京积十年后便要沦陷于金国之手徽钦二帝更是被虏为奴赵宋的江山早已腐败不看现下的繁华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一念及此忍不住冷笑了几声。一旁的蔡攸听得他笑声有异心中奇怪问道:“前辈见到什么好笑的事了么?” 钟万仇瞥了蔡攸一眼道:“不知令尊蔡相公现在在朝堂上身居何职?”蔡攸听得他如此问心中更是奇怪看了他一眼道:“家父虽有才干却未朝中奸佞所恶现下不过身居检校户部尚书翰林学士承旨。”叹息一声又道:“可怜我大宋万民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朝堂上却是只顾党派征伐党同伐异哪里有人在乎百姓的死活。”钟万仇“哦”了一声打量了蔡攸一眼道:“大宋正值盛世国泰民安蔡公子怎说我大宋万民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蔡攸面色一凝装做不在意的模样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低声道:“前辈莫非说笑么?前辈乃是江湖中人百姓如何前辈心中定然有数!”顿了一下见钟万仇微微点头心中一喜又道:“现如今朝堂上章惇那奸贼把持朝政每日只知打压官员歌功颂德全然不肯将百姓的苦楚告知太皇太后和官家辽国西夏更是虎视眈眈长此以往只怕……哎!” 说道最后蔡攸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不住摇头叹息除了几个极附盛名的人物钟万仇对赵宋皇室可谓一无所知此刻听得蔡攸说起太皇太后和官家心中登时一动正要问却听身旁的蔡攸笑道:“前辈这便是汴京第一妙地遇仙阁汴京上下不知多少人在此一掷千金呢。”钟万仇抬眼望去却见一座小楼正立在街边隐隐能听到楼中传来的女子嬉笑嗔怨之声小楼正门上挂着一块匾额正写着“遇仙阁”三个字。门前两个迎来送往的伙计满脸堆笑正自迎送往来的客人门内站了几个妙龄女子俱是一脸风尘之色笑脸迎人。 蔡攸一边引着钟万仇向前行去一边道:“这遇仙阁可是个绝妙的去处这里的白素素小姐乃是汴京第一花魁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容貌身形更是天仙一般。更让人敬佩的是白小姐性情温雅品行高洁入幕之宾那是绝无仅有。想要和她说上一会子话切磋一番技艺不是有真才实学的才子俊杰便是豪门显贵也是休想。其他的佳丽更是数不胜数便是那东主许清幽虽说已是韶华不再也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钟万仇闻言甚是不屑这等风尘之地岂会有什么卖艺不卖身之说所谓品行高雅不外乎故意提高身价吊人胃口罢了。不过此女能在堂堂的汴京博下这等名头想来却又不凡之处单单是豪门显贵想见一面而不得没有人从背后撑腰那便是天大的难事了。 蔡攸见钟万仇眼中生出些许意动的意思暗自得意也不多说当下引着钟万仇向前行去。门前的两个伙计见到蔡攸登时满脸堆笑甚是恭敬一个伙计赔笑道:“原来是小蔡相公到了今天是素素小姐献艺的好日子小蔡相公可是前来捧场的么?”另外一个打量了钟万仇一眼也笑道:“这位爷很是面生想必也是慕名而来的吧今日素素小姐登台献艺的日子这位爷你算是来着了!”蔡攸笑骂了几句随手抛出些赏钱便引着钟万仇向楼内行去那两个伙计得了赏钱连连道谢了几句便又去迎送其他的客人。 进得楼来只见好大一个厅堂厅中稀稀落落摆了十几张桌子竟都坐满了人光看衣着打扮便知俱都是家境殷实之辈。厅堂正中布置了一个小台子上面铺就绣满白莲的红毯台子正中是一张小几小几下方放着一个十分精致锦缎制成的蒲团。钟万仇重生以来虽说身边女人不少却从未到过这风尘之所心中难免有几分好奇正自四下打量却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娇笑道:“哟今儿一早便有喜鹊喳喳的叫个不停我道是什么贵客要来呢?原来是小蔡相公到了这倒不奇怪了!”此女未语先笑笑声清脆便如珠落玉盘煞是好听。钟万仇循声望去却见一个身形曼妙容颜俏丽的青衣少*妇正自娇笑着向他二人行来。 蔡攸哈哈一笑道:“好姐姐你这么说我怎么敢当。”说着一指钟万仇道:“这是我家中的长辈听说素素小姐的才名今日特来见识一番。”说罢又冲钟万仇使了个眼色笑道:“叔叔这位便是我和你说过的许清幽遇仙阁的东主。”钟万仇看了那许清幽一眼见她约莫三十岁年纪眼角隐隐能看出些许皱纹却丝毫不能掩盖她的艳色颇有成熟妇人的丰满极具风韵一身青衣甚是雅致将她曼妙的曲线尽数勾勒出来煞是惹人遐思更难得的是一双眸子颇为灵动清正半点风尘之色也看不出来。最令钟万仇惊奇的是此女竟然身怀武功而且修为不低虽说她极力掩饰却又怎能瞒得过钟万仇的眼光。 钟万仇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心中暗自感慨:想不到区区一个青楼的东主竟然也是身怀武功之辈看来这汴京当真是藏龙卧虎之地有不得半点马虎。蔡攸见钟万仇并不答话便接着道:“好姐姐今天可要给我安排个好位置最好能和素素小姐通融一番我这位叔叔可了不得若是他老人家肯帮忙你这遇仙阁只怕便当真遇到神仙了。”许清幽原本见钟万仇容貌丑陋蔡攸却尊称他为叔叔心中便颇为好奇此刻听得蔡攸如此说心中更是一阵猜度。一边偷偷打量钟万仇一边笑道:“哟蔡公子哪次你到我这遇仙阁我不是把最好的位子留给你你这么说倒好像我平日里亏待了你一般这可叫人家好生伤心呢!” 顿了一下又道:“至于素素哪里么只怕不太好办你也知道素素的脾气秉性若是……”瞥了钟万仇一眼娇笑道:“不管怎样我一定好好和素素说说就是了!只是不知道这位爷高姓大名在哪里高就我也好如实和素素交待一番。”蔡攸闻言正要说话钟万仇忽地笑道:“即是如此便麻烦许东主了你便告诉那素素小姐某姓钟名万仇至于身份么?”说道此处钟万仇上下打量了许清幽一番嘿嘿贱笑道:“你便说钟某只是普通的江湖草莽好了!”许清幽闻言一愣随即娇笑道:“钟爷真会说笑您若是江湖草莽我还不成了路边的野草了。” 说罢又是娇笑一声亲热地挤到蔡攸和钟万仇中间挽起两人的臂膀两边豪乳分压在两人手臂处领着两人径直上了二楼来到一间花厅。花厅***通明极尽豪华临窗处放了一张大圆桌腾空了大片地方看来是作歌舞等娱宾节目之用。八名娇俏的丫环分立厅门两旁见二人进来便取来铜盆清水手巾等物供二人清洗擦拭。花厅的四角均燃着了檀香炉室内檀香弥漫沁人心脾。 蔡攸显然对此间极为熟悉擦洗过后便引着钟万仇坐在主位左右两侧各空了一个位置自己坐在下。许清幽招呼了两人几句吩咐丫环们整饬酒菜便自行告退。不一会儿女侍们便如同穿花蝴蝶般来来去去奉上热酒美点一时如入众香之国不知人间何世。当桌子上名酒佳肴纷陈时只有最俏丽的三名丫环留下来候命一旁。两个容貌俏丽的女子手捧玉箫瑶琴婷婷袅袅从侧门行将进来冲二人福了一福便坐在角落里一个弄萧一个抚琴吹奏起来音韵悠扬轻柔流荡倒也有几分韵味。钟万仇当年得苏星河和无崖子调教这音律也精通一二此刻听得二人合奏不觉想起当年的光景心中颇有几分缅怀。蔡攸哪里知道钟万仇的心思更是从旁连连敬酒钟万仇虽是心中有事却也来者不拒酒到杯空。 待得二女吹奏完毕起身告退二人方从侧门出去侧门再开四名盛装美女踏着轻快的步子来到席前载歌载舞演出各种曼妙无伦的舞姿四女年不过二十均上上之姿一时衣香鬓影艳光漫席。钟万仇哪里见过如此奢靡的情形登时大晕其浪四女一舞完毕便如蝴蝶般飘入席中分别坐在钟万仇和蔡攸两侧娇声软语连连劝酒。虽说钟万仇容貌丑陋让人不敢亲近不过四女沦落风尘早就习惯了迎来送往哪里在乎什么容貌不时倚在钟万仇怀里在钟万仇耳边说些露骨的轻薄话儿叫钟万仇好不快活。钟万仇武功卓绝为人更是肆无忌惮哪里在乎什么场合当下便和身边的二女调笑起来尽说些一语双关的猥亵之辞逗的二女娇笑连连嗔怨不已。 蔡攸搂着身边二女品尝着二女用樱唇渡过来的美酒佳肴心思却是放在钟万仇身上见钟万仇与身边二女连连调笑不时还轻薄几下心中又是得意又是鄙视:酒色财气人心所向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够免俗?只要你有喜好便逃不出本公子的掌心。二人正自和身边女子调笑那许清幽一脸黯然的从侧门进来见二人和身边女子调笑娇嗔一声这才叹息道:“蔡公子只怕今天素素没法见钟爷和您了!”蔡攸闻言眉头一挑道:“好姐姐我这般求你难不成还不能通融一二么?”许清幽一脸为难的神色道:“蔡公子奴家哪里敢不识抬举哟只是今日来的客人……”顿了一下又道:“奴家这也是没法子这不今天素素的献艺逗取消了。” 蔡攸闻言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皱眉道:“难不成是哪位相公?这可与朝廷法度不合?”许清幽神色一变连忙道:“我的好公子您就别打听了您这不是叫奴家为难么?”顿了一下脸上神色显然是颇为为难又道:“要不这样明日公子再陪钟爷来我一定说服素素见见二位并且为二位献上一曲还不成么?”钟万仇只顾与身边二女调笑哪里有闲心听他们废话正自快活忽地听得楼上传来一丝声响仿佛是重物落地的声音隐隐似乎还有男子的声音。钟万仇原本懒得理会不成想竟隐隐听得那男子提及“太皇太后”四字登时心中一动。 看了那许清幽一眼见她一无所觉知道以她的功力还听不到这等细微的声响当下借身边二女做掩饰全神贯注倾听楼上的动静。只听一个女子道:“公子此言过了老人家便是有甚么不是您也不能在妾身这等外人面前如此鄙薄若是不小心被哪个小人听去岂不坏了您祖孙的情分。”顿了一下又道:“再者说了公子年富力强总有一日能将家业尽数掌握何必急于一时正好借此机会看清那些个人的面目也不算是一无所得。” 七十四 心魔无缰,笑看风云卷 漫天(五) 钟万仇闻言心中一动双眼微眯更是凝神倾听表面上却是装做不在意的样子笑道:“嗯居安你在汴京交游广阔可曾听说过一个叫做赵无极的人?”蔡攸正自和许清幽商议明日之事忽听得钟万仇问微微一愣略一思量摇头道:“这倒不曾听说。[..tw超多好看小说]”看了钟万仇一眼又道:“叔父找此人有什么事情么?若是事情紧要小侄明日便吩咐东燕仔细查找只要此人尚在汴京定能将他找出来。”钟万仇看了许清幽一眼方才他提及“赵无极”三个字时那许清幽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显然知道这赵无极的来历心中对她更是好奇:哼竟然连天门的人都知道这遇仙阁的东主果然不是平常人只是不知究竟是何方势力。 许清幽见钟万仇盯着她瞧个不停略微有些不自在娇笑一声白了钟万仇一眼道:“钟爷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奴家好像要把奴家吃了一般莫不是奴家这等庸脂俗粉钟爷也能看的入眼?”钟万仇嘿嘿一笑道:“许东主若是庸脂俗粉只怕这世上再无佳人可言了。”蔡攸连连点头拂掌而笑道:“叔父说得极是许东主的好处只有尝过的人才知道哪些个俗人哪里懂得?”许清幽听得二人调笑自是娇嗔不已陪坐在钟蔡二人身旁的四个妙龄女子也是纷纷嗔怨不停一时间厅内莺声燕语好不热闹。钟万仇和身边的女子说笑了几句道:“那赵无极么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他家里几个授业的先生昔年欠了我家里一笔银钱事隔多年也该将本利一并收回了。” 许清幽闻言身子一震眼中颇有惊惶之色一闪即逝莫说能瞒得过钟万仇的眼睛便连一旁的蔡攸也觉些许异样之处。蔡攸眉头一挑看了许清幽一眼忽地笑道:“哎呀看我这脑子遇仙阁三教九流消息最是灵通不过放着许东主这等能人不求教凡要四处派人打听这不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么?”说罢又看了许清幽一眼笑道:“好姐姐你说是不是?”许清幽闻言微微一愣俏脸上微微一红随即白了二人一眼娇笑道:“哟蔡公子奴家不敢了奴家错了还不成么?您和钟爷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奴家这厢给您二位赔礼了。”说着冲二人深深一福抛了一个媚颜叹息道:“其实奴家真是不愿意说的那位赵公子实在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奴家可不敢得罪他呢!” 蔡攸闻言“哦”了一声看了钟万仇一眼笑道:“这倒奇怪了我怎地没听过这位赵公子的名头姐姐说来听听?许清幽正容道:“蔡公子的家世也算是汴京中数一数二的了只是和这位赵公子比起来只怕还是远远不及的。(..tw无弹窗广告)”瞥了钟万仇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依旧和身旁的女子低声说笑心中不觉一怔:难道此人知道赵无极的来历?他若是知道怎地还能如此有恃无恐?偷偷的打量了钟万仇一番寻思道:此人一身武功胜我良多更是个心机深沉之辈行事又岂会如此莽撞莫非他有甚么依仗不成?一旁的蔡攸听得许清幽提及那赵无极的家世登时身子一震他父亲蔡京贵为当朝三品大员知交门生遍布朝野且隐隐有进入中枢登阁拜相的兆头如此家世那许清幽仍说远远不及那赵无极莫非…… 想到个中可怕之处蔡攸登时惊出一身冷汗猛地回头看了钟万仇一眼见他一脸诡异的笑容正煞有其事的看着他眼中隐隐透出些许捉狭讥诮之意蔡攸眸子一转哈哈大笑道:“家世再好又能怎样?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即便他是当朝相公之子此事也不容抵赖。”煞有深意的看了钟万仇一眼又道:“再者说了我叔父又不是寻这位公子的麻烦只不过找他的先生要回些陈年旧债这赵公子既然家世显赫想来也不是那不讲道理之人吧。”这番话说得句句在理偏生又将自己撇清的一干二净钟万仇和许清幽二人听来心中无不暗叹此人心计了得。 钟万仇嘿嘿贱笑道:“居安说得不错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即便那赵公子的先生仗着赵公子的家世想要抵赖某也自有法子让他们将旧债一一清偿。”顿了一下瞥了蔡许二人一眼道:“某本来就是草莽之人也没什么牵挂大不了便去面见当今圣上告个御状又有和不可?”蔡许二人闻言心中俱是一震霎时间心中念头百转千回仔细思量钟万仇这番话的厉害。蔡攸闻言连连点头却不置一词装做不经意端起身前的酒杯细细品着心中却寻思道:此人心机深沉端的是了得以他的武功只怕天下当真没什么事能让他生出忌惮之意看来此番与他结交却是有些莽撞了。一旁的许清幽本就对钟万仇颇为见疑此刻见蔡攸沉吟不语岂会不知道他对钟万仇生出忌惮之心心中更是好奇当下娇笑道:“钟爷当真是豪爽如此奴家便如实相告好了!”微微一顿装做不经意的瞥了蔡攸一眼道:“赵无极不过是那位赵公子的化名其实他真正的名讳乃是上赵下佖蔡公子可曾听说过么?” 蔡攸虽是心中早有所料不过此刻听得许清幽说出赵无极的身份仍是忍不住噤若寒蝉。那赵佖乃是当今天子的八弟堂堂的申王当年神宗视为珍宝甚得神宗和皇太后高氏宠爱若非自幼体弱多病只怕如今的大位还不知属于何人?便是当今天子登位对此人也是恩宠有加如此他又岂能不知?蔡攸此时心中不啻于翻江倒海略一思量个中厉害便惊出一身冷汗按捺不住心中惊惶瞟了钟万仇一眼却见钟万仇神色如常嘴角笑意淡淡似乎对赵无极的身份毫无惧意。蔡攸眉头微蹙道:“叔父只怕此事当真有些麻烦申王殿下深得当今圣上和太皇太后的恩宠若是他有心回护只怕叔父家中的旧债……” 钟万仇岂会听不出他言下之意哈哈一笑道:“居安莫要担心我不过是说说而已既然是申王殿下那些个旧债便放一放也无妨。再者说了即便是申王殿下他身份高贵想来也不会为难我这沦落草莽之人。”说罢站起身来冲许清幽一拱手道:“许东主这醇酒虽好难免惹出三急便请许东主带路领某去方便一二。”如此不加掩饰的粗鄙之语加上他丑陋的面容更叫四女以及一旁侍奉的丫环觉得他粗鄙不文心中登时生出厌恶之情。那许清幽闻言心中一动:他一身武功远在我之上不过以我今时今日的武功和这些年经营的势力即便他有甚么心思却也不敢乱来。想到此处一声娇笑道:“如此便请钟爷随奴家来吧。”蔡攸闻言愣了一下看了看钟万仇又瞟了许清幽一眼心中若有所思。 当下钟万仇冲蔡攸点了点头便跟着许清幽径直从侧门出去一路行来不时听见男女低声调笑和喘息呻吟之声还有不少行色匆匆手捧各式各样酒菜的丫环婢女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处清净的所在许清幽引着钟万仇进了一个***通明的雅间雅间内布置极为考究悬挂摆放无一不是精致之物更有一柄长剑供在居中的几案上长剑之下放着一个紫金的香炉阵阵清淡幽远的香气从香炉中缓缓蔓延开来。雅间的最里面是一张床榻幔帐相隔一时间倒也看不清里面的布置。雅间的东侧正开着一扇小窗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更显的这雅间幽静脱俗。许清幽回手将房门掩好瞟了钟万仇一眼娇笑道:“这里清净的很寻常人根本不知道此处所在钟爷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钟万仇嘿嘿一笑道:“许东主好高明的身手如此人物某竟然闻所未闻真是奇怪的很!”说话间袍袖一挥登时卷起一道劲气径直向许清幽袭去。许清幽不曾想到他竟然会出手神色登时大变脑海中各种念头霎时间转了一边腰身一拧登时便闪过钟万仇袭来的劲气脚下一点身子便如乳燕投林一般向钟万仇怀中扑去玉臂轻舒探手向钟万仇胸口按去肤若凝脂的玉手此时竟然变得血红隐隐还有光泽流转手上更是透出阵阵阴寒的内力径直袭向钟万仇的胸前大穴。这一掌大有来头端的是厉害无比普通江湖中人若是不知好歹强行硬抗只怕中掌立毙断无幸理。许清幽对钟万仇很是顾忌加上钟万仇武功远在她之上是以普一出手许清幽便施出杀手毫不留情。至于蔡攸许清幽方才觉他与钟万仇之间似乎大有嫌隙自己便是狠下辣手仗着自己身后的势力倒也不怕蔡攸生事。 眼见这一掌便要拍中钟万仇的胸口钟万仇却依旧不闪不避脸上还露出丝丝笑意只是眼神中却透出阵阵杀机许清幽见状心中一震登时知道不妙刚要收劲退让不成想背心要穴倏地一麻身子登时不听使唤体内的真气便如无源之水一般顷刻间便消退的一干二净许清幽大惊失色心中惶恐不已脚下一个踉跄猛地向前扑去。钟万仇袍袖一带将许清幽揽入怀中一双寒光四射的眸子冷冷的看着许清幽嘿嘿笑道:“你这斩情慧剑也有五六分火候了一般江湖好手猝不及防之下只怕多半要死在这一掌上!”说道最后声音冷厉至极许清幽被他识破武功早就惊得不知所措此刻听得他言语中隐隐透出的杀意登时噤若寒蝉。 好一会儿才强作欢笑颤声道:“钟爷的样子还真是怕人呢!什么慧剑斩情丝的奴家哪里知晓奴家一个风尘女子哪里懂得这许多深浅?”说到此处声音已然恢复自然瞟了钟万仇一眼故作那怯懦之状道:“这点功夫还是奴家从一个恩客那里学来的当真有钟爷说的那般厉害么?”钟万仇哼了一声道:“不愧是千人枕万人尝的风尘女子这虚情假意的功夫却是练到家了!”微微一顿又道:“你就不怕我是天门中人么?”许清幽闻言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随即满脸不解的道:“天门?是什么武林门派么?怎地没听说过?”说着冲钟万仇抛了个媚眼俏脸上飞起一抹绯红道:“钟爷的手好不规矩碰到奴家……那里了!” 钟万仇自然知道自己的手碰到她什么地方听闻此言手上又加力抚弄了一番更是在她身上四下游走许清幽只觉一阵说不出的快活和难过想要挣扎一番偏偏身上一丝劲力也提不起来只得任由钟万仇轻薄。不一会儿许清幽眼中媚意四射鼻息咻咻娇喘不已如兰似麝的体香更是充斥钟万仇的鼻端。钟万仇心中挂念方才探听到得事情自是无暇和许清幽多费唇舌兀自在许清幽身上轻薄的大手忽地送出一道真气霎时间游走许清幽全身接连将许清幽十几处大穴尽数封住。看了许清幽一眼见她神色惊骇恐惧万分不由得嘿嘿一笑道:“本王的手法天下无人可解待本王会会那素素小姐再回来享用你这骚蹄子!” 说着便将许清幽横身抱起径自向床榻行去随手撩起幔帐便将许清幽放倒榻上。许清幽此时惊恐万分懊恼不已:早知道这丑鬼如此厉害当初便应该把无双一并唤来他武功再高想来也抵不过我和无双联手。那人还在小姐房中若是被这丑鬼惹出什么祸事来只怕小姐多年的心思便要付水东流了。想到此处登时心中惊惶有心高声呼救普一张口却觉自己的哑穴不知何时已被封住登时沮丧不已。钟万仇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惶惶更添一丝难得的秀丽心头邪火登时一阵升腾微微一笑道:“骚蹄子等本王回来整治你。”说罢便从容的将房门栓好身子一缩径自从窗子中越了出去。 许清幽见状心中更是惶急忽地想到小姐房中那人身边的护卫登时心中一喜寻思道:有那几个护卫在谅这丑鬼也讨不到好只是若是这丑鬼冲撞了那人以后小姐的算计必定难上加难。想到此处心中登时对引着钟万仇前来的蔡攸恨之入骨若不是他引着钟万仇前来又岂会生出这许多事来?想起钟万仇的武功许清幽登时又恨又怕心道:我这一身修为也算是得了小姐七分真传竟然在他手上一招也走不过!真不知那丑鬼怎地练成这么高明的武功?一念及此登时心中一震:那些个护卫都看不出我们三人身怀武功这丑鬼却能一语道破难不成……难不成……那些个护卫也不是这丑鬼的对手?若是如此只怕……想到个中可怕之处许清幽登时生出一身冷汗哪里还敢再想下去连忙收心凝神全力提聚真气冲击被封的穴道。 她这番心思举动钟万仇自然不知钟万仇此时扮作普通恩客正自向三楼行去一边调笑身边经过的丫环婢女一边凝神探听方才说话那人的所在。这遇仙阁名字中虽然有个“阁”字其实却是一座占地极大的小楼楼中厅舍交错房间鳞栉构设布置极具心思。钟万仇一路行来竟然有些迷路正自烦闷想要抓一个人来问问忽地听得一个精舍中传来女子声音道:“都准备妥当了么?小姐那边正候着呢!”声音清脆隐隐还有些许嗔怒的味道煞是好听。但听另外一个略显成熟的女声道:“已经准备停当了无双姑娘我这便吩咐人送去!”先前那被称作无双姑娘的女子又道:“哼!哪些个人粗手粗脚的若是出了什么纰漏只怕我又要挨骂了赶紧收拾好我亲自送过去!” 七十五 心魔无缰,笑看风云卷 漫天(六)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钟万仇当即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装作醉酒的恩客伏在地上口中不时出几声鼾声。只听得房门吱呀一声一个人从房内快步走出脚步轻灵落地几乎无声钟万仇一听便知此人轻功极佳。心中一动对这遇仙阁更是好奇当下不敢大意连忙装出鼾声大作的样子一动不动。那人听闻鼾声脚步一停口中低声道:“又是这些东西真讨厌!”顿了一下又道:“石榴姐叫两个小厮把这人搀走越不像话了怎地让人来到小厨了!”只听另外一个女子应了一声道:“无双姑娘这些琐事您就不要管了哪天还没几个酒鬼喝醉了乱闯交给我就是了!” 那无双姑娘“嗯”了一声当即款款而去那唤作石榴姐的女子直到她去得远了这才转身回房大声喝叱道:“怎么回事?又让这些个醉鬼闯到这里来了?我看你们这些个东西又该惩治了还不赶紧去把他给我弄走!”两个小厮陪着笑说了几句奉承的话这才从房内行将出来想要将装醉的钟万仇搀走。熟料二人四下打量哪里有什么醉鬼?二人相顾一视只道钟万仇自行离去当下也不曾怀疑拖延了一会儿便回去复命了。二人莆一离去钟万仇便从角落里闪身出来微微一笑便循着那无双姑娘离去的方向行将过去。 远远听到那无双姑娘的脚步声钟万仇心中一喜连忙潜踪蹑足跟了上去转过一处长廊便看到一个身形曼妙的白衣少女手中提着一个食盒正自向前行去。一头瀑布般的秀随意用个簪花别住配合着她修长曼妙的身段纤幼的蛮腰修美的玉项袅袅婷婷间更觉妩媚多姿荡人心魄。钟万仇知道此女身怀武功不敢紧随其后只是望着她的背影远远跟随。眼见她一路向西穿过一处小厅便来到一间极为普通的房间之前房内琴声幽幽若有若无甚是空灵。门前站了四个身形高大的灰袍汉子显然是守卫此门之人。为一人见无双姑娘到来点了点头伸手便接过无双姑娘手中的食盒无双姑娘也不生气笑盈盈的道:“赵大哥辛苦你们了一会儿我叫人送些茶水点心过来你们将就用些看公子今日的兴头还不知要停留多久呢。” 为那人打开食盒仔细查看了一番又取出一枚银针将逐一插入一应酒菜中。见银针并未变色面色稍霁又从怀中取出一双银筷从一应酒菜中逐一夹了些自行服下便自顾自的盘膝坐在地上运气调息。另外三人见状连忙站在他周围将他围在当中眼中精光四射四下打量。不到盏茶的功夫那为的汉子便站起身来冲身旁的三人点了点头这才笑道:“无双姑娘别怪我们小心你也知道公子的身份实在出不得半点差池。”那无双姑娘娇笑道:“无双可是不懂事的傻丫头赵大哥如此忠心怪不得公子这般看重你呢!”微微一顿看了另外三人一眼又道:“三位大哥也是一样若没有几位忠心守卫莫说是我便是我家小姐也是担惊受怕呢。” 一旁的钟万仇藏在角落中听得那四个汉子鼻息调匀一呼一吸相隔极久若断若续显然俱是内功深厚之辈且颌下无须面红齿白声音尖利登时明白这四人身份。脑海中念头一转登时有了定计当下嘿嘿一笑从角落中行将出来径直往那无双姑娘五人走去。五人听得钟万仇笑声登时大惊失色循声望去正见钟万仇面带笑意阔步行来。那赵姓汉子四人见得钟万仇眼中登时寒光大作纷纷屏息提气小心戒备那无双姑娘眼中也闪过一丝奇异之色上下打量了钟万仇一番又看了赵姓汉子四人一眼这才娇笑道:“这位大爷可是迷路了?不如我带您出去吧!” 钟万仇瞥了那无双姑娘一眼却见一个全身白衣如雪的少女长垂肩明艳圣洁仪态不可方物白皙的俏脸上隐隐透出一抹绯红更显得她肤若凝脂清丽脱俗一双眸子更是莹若深潭顾盼之间仿佛大有情意一般直叫人心生爱慕之意。钟万仇3.微微一怔便嘿嘿笑道:“某特来寻素素姑娘一会!”说着扫了五人身后的房门一眼又道:“不知素素姑娘可在这房中?”那无双姑娘见钟万仇看到自己容貌后仅仅是微微一怔便回复正常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好奇。平日里见过她容貌的男人也不算少了哪一个不是一见之下登时愣在那里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任凭他才子俊杰还是高官显贵无一不对她曲意逢迎小心呵护不曾想眼前之人竟然只是微微一怔便熟视无睹怎能不叫她心中称奇? 微微一笑无双姑娘冲钟万仇福了一福道:“这位爷只怕要失望了此处虽是素素小姐的闺房只是今日素素小姐身体抱恙只怕不能见客了!”一旁的姓赵的汉子也冷哼一声道:“什么东西都敢求见素素小姐当真不知死活了么?还不给我滚!”钟万仇眉头微蹙看了那赵姓汉子一眼摇了摇头道:“常言说祸从口出你便是最好的例子!”话音未落无双姑娘五人只觉眼前一花顿时失去钟万仇的踪迹五人俱是身怀武功之人登时心中一震当下那赵姓汉子四人身形一转四人分站四方将无双姑娘护在中央双掌一领将身前要害悉数护住。 但见钟万仇身形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脚下一点身形猛地向前扑出左手食指中指连弹右手袍袖先是一挥一抹右掌猛地从泡袖中窜出呼地一掌向赵姓汉子拍去!赵姓汉子四人见钟万仇掌势汹涌登时心中一惊只一瞬之间赵姓汉子四人便觉气息窒滞对方掌力竟如怒潮狂涌势不可当又如是一堵无形的高墙向自己身前疾冲而来。四人大惊之下哪里还有余裕筹思对策但知若是单掌出迎势必断臂腕折说不定全身筋骨尽碎当下顾不得身后的无双姑娘四人双掌翻飞半圆护住身前同时足尖着力飘身后退。 谁料四人掌力方于钟万仇袭来的掌力微微一触登时只觉右臂酸麻胸中气息登时沉浊齐齐闷哼一声后退的身形也登时缓了下来。钟万仇脚下一点侵身到那赵姓汉子身前探手作爪直向他胸口抓去左脚微微外翻踢出一缕劲力直戳赵姓汉子的小腿。赵姓汉子心中叫苦不迭知道他内力雄浑那里敢硬接这一爪左手一翻闪身亮掌便往钟万仇那一爪迎去只待劲力相接便要顺势一带。不奢求能将钟万仇这一爪牵引到一旁只要稍微阻挡一下自己的三个兄弟必能从旁扑击将自己的危难化解。他心中算计虽好只是二人劲力相交赵姓汉子只觉左臂一麻自己贯注于左臂的劲力登时尽数崩溃一道螺旋劲力沿着自己手臂的经脉便攻入自己体内一路势如破竹自己的内力竟然如同烈日照雪丝毫挡不住那螺旋劲力分毫转念间那股螺旋劲道便上行到他的肩头。 赵姓汉子心中惊惶无比想到这道劲力攻入自己脏腑只怕到时别说护卫主上便是这条性命也由不得自己了。当下横下心来不等自己的三个兄弟来救鼓起剩余内力猛地向那道螺旋劲力迎去右手一翻呼地一掌向自己肩头拍去。只听的“砰”的一声那赵姓汉子一个踉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身子一软登时摔了出去。莆一摔在地上赵姓汉子便感到右腿疼痛欲死小腿以下竟然毫无知觉心中顿时一阵恐慌钟万仇瞥了他一眼嘿嘿一笑道:“中了我的戳云脚还自断了左臂的经脉只怕你今后只能做个废人了!” 赵姓汉子额上疼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看了钟万仇一眼正想说话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旁的地上自己的三个兄弟竟然都倒在那里其中一个面如金纸气息奄奄嘴角胸前全是血渍另外两个胸口俱都是一个手指粗细的血洞正自汩汩的流出血来面色惨白气喘如牛正自满脸恐惧的看着钟万仇。赵姓汉子脑海中一阵天旋地转身上的痛楚依旧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心中霎时间一片冰凉。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三个兄弟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钟万仇颤声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钟万仇嘿嘿一笑瞥了他一眼道:“萤火之光也敢同皓月争辉当真是自不量力。”说道最后回看向呆立一旁的无双姑娘贱笑一声道:“你说呢?” 无双姑娘此时心中惊惶不已方才钟万仇的手段她武功本就强过赵姓汉子四人置身事外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钟万仇方才出手共有五击先两道无影无形的指力然后又是袍袖挥抹两道劲力最后才是那记刚猛五俦的一掌。这五击说来简单个中端的是奥妙万方那一掌虽是最后出却后先至掌力绵泊浑厚登时将赵姓汉子四人迫退不等那赵姓汉子四人身形稳住袍袖挥抹的劲道便又袭来连续两道强横的劲力登时将那修为最强的汉子打成重伤随后两道无影无形的指力更是无声无息的便击中另外两个汉子。 这几下鹞起鹰落端的是迅疾无比待得钟万仇扑上前去一抓一脚将赵姓汉子击倒另外三个汉子才刚刚落地。那无双姑娘虽说一身武功不低却几时见过如此迅疾狠辣的手段当下愣在哪里直到钟万仇看向她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怔强笑道:“这位爷好俊的身手只是这汴京乃是天子脚下这几位大哥也是颇有身份之人您如此辣手难道不怕惹出祸事来么?”钟万仇嘿嘿一笑几步踱到无双姑娘身前笑道:“祸事?就凭这几个阉人又能生出什么祸事来?”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无双姑娘一眼道:“倒是你我面貌如此丑陋而且心狠手辣你难道不怕某对你生出什么歹意么?” 无双姑娘闻言一震心中个中念头纷杂反转略一思量正要说话却见钟万仇袍袖一挥那赵姓汉子四人登时身子一歪仆倒在地上若不是她看到四人胸口尚有起伏几乎以为钟万仇突施辣手。愣了一下心中忽地一动张口便要呼救钟万仇横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一身武功远比这四人高明若是你不识抬举莫要怪我辣手摧花!”无双姑娘身子一震心道:原来此人早就看穿我身怀武功本门的武功最擅长掩藏行迹此人能看穿我身怀武功究竟是什么来头?是北边的对头?还是……。想到此处当下强笑道:“前辈武功卓绝小女子这点微末道行自然瞒不过前辈的法眼。”深吸了一口气又道:“只是这四人确实大有来历前辈还是莫要惹祸上身的好前辈若是肯就此退去今日之事小女子定当为前辈从中化解绝不会让前辈惹上麻烦。” 钟万仇眉头一挑道:“小丫头少跟我玩这些伎俩普天之下还没有什么麻烦敢招惹我。”说道此处房中忽地传来“铮”的一声一直叮咚作响的琴声忽地停住显然是琴弦崩断钟万仇眼中忽地闪过一丝光亮瞟了无双姑娘一眼笑道:“你那主子比你识趣的多了。”无双姑娘听得琴声断绝微微一怔正自奇怪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无双这人武功极高我们招惹不起你便领他进来吧!”无双姑娘闻言一愣看了钟万仇一眼想起房中赵姓汉子的主子心中好生犹豫却听那声音又道:“此人若是心存歹意只怕我们都逃不出他的掌心与其徒劳拖延不如开诚布公的见上一面!”无双姑娘闻言点了点头看了钟万仇一眼道:“既然前辈要见我家小姐便请随我进去吧!”说着闪身一让做了个“请”的手势钟万仇哈哈一笑也不客气当下便径直推门而入。 七十六 心魔无缰,笑看风云卷 漫天(七) 房里锦帏绣被珠帘软帐鹅黄色的地毡上织着大朵红色玫瑰窗边桌上放着女子用的梳妆物品到处是精巧的摆设床榻一旁摆着一座画着牡丹的屏风颇为考究。屏风一旁的供桌上摆着一个紫金香炉青烟袅袅甜香幽幽供桌两侧各放了一支大红烛照得满室生春。另外一侧的壁上挂着一幅字写着“琴韵”两字笔致颇为潇洒。下方的桌上放着一张雕花端砚几件碧玉玩物笔筒中插了大大小小六七支笔。西一张桌子上摆着一个通体碧绿的茶碗晶莹通透烛光下隐隐泛出些许光泽。桌旁旁坐着一个年轻公子身穿宝蓝绸衫手中轻摇折扇掩不住一副雍容华贵之气。相貌虽说不上俊美但肤色白皙双眸清澈炯炯有神倒也颇为精神只是眉宇之间隐隐青显然是房事过多身子亏空的厉害。 桌子的对面摆着一掌小几几上放着一具瑶琴一个白衣女子双手抚在琴上正自打量着钟万仇。钟万仇一见此女登时一愣他见过这许多美艳女子大多都是当世佳人可是眼前这女子容颜精致除了那玉无暇再无一人能够相比便是那无双姑娘比起眼前女子也略显几分青涩。此女身处青楼楚馆之中偏偏没有半点风尘之色眉梢眼角之间隐隐透出一股逼人心魄清丽和孤傲叫人不敢直视。钟万仇嘿嘿一笑看了二人一眼道:“本王不请自来扰了姑娘的琴韵当真失礼的很。” 那白衣女子看了钟万仇身后的无双姑娘一眼使了个眼色见无双姑娘转身退出门去将门掩好这才微微一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先生既然来了便是有缘何来的失礼?”说着探手往那蓝衫公子方向一指又道:“小女子双腿有疾不能行走便不起身招呼先生了。先生也不必拘礼自行坐下就是。”钟万仇闻言一愣瞥了那白衣女子一眼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行到桌旁坐下。听闻钟万仇自称本王那蓝衫公子便眉头微蹙待得钟万仇坐下忍不住道:“哦原来阁下还是皇室中人不知是哪一国的贵胄造访我大宋怎地坊间竟没听说过?” 钟万仇瞟了他一眼笑道:“本人不过是江湖草莽哪里是什么皇室贵胄只是我江湖中的朋友给面子尊称我一声圣王而已!”此言一出那蓝衫公子和白衣女子神色俱是一变钟万仇看在眼里嘿嘿一笑道:“怎么?莫非本王这点名头连二位也曾听说过么?”蓝衫公子闻言看了白衣女子一眼眼中生出些许疑惑的神色随即又看向钟万仇冷声道:“阁下莫非便是圣门当代的圣王么?”说道最后声音中竟隐隐透出无尽的威严钟万仇纵横江湖杀伐决断岂会被他的气势压制哼了一声道:“想不到这位公子竟然直到本派的名头?”顿了一下点头道:“也是能有如此高明的护卫想来公子也不是普通人物!” 蓝衫公子身子一震当即站起身来道:“你……你……他们怎么样了?”钟万仇瞥了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在桌上叩了叩道:“坐下!”蓝衫公子神色大变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高声喝道:“赵秦……”不等他说完钟万仇便一声冷哼将他的话打断那蓝衫公子只觉耳中一阵轰鸣整个房间都仿佛摇晃起来一般登时站立不住跌坐在椅子上。那白衣女子见状脸上生出一丝不忍的神情看了那蓝衫公子一眼樱唇莆一张开便又合上叹了一口气便垂下头去。 白衣女子如此神态自是瞒不过钟万仇的眼睛钟万仇瞟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回冲那蓝衫公子道:“公子还是乖乖的坐着吧他们四个只是受了点伤并无大碍!”那蓝衫公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脸上飞起一抹异样的潮红狠狠的瞪着钟万仇道:“阁下如此行事难道不怕王法么?我那几个护卫虽是下人却也容不得旁人如此欺侮……”不等他说完钟万仇便打断道:“本王的武功虽不说天下无敌却也没几个人是我的对手。王法?便是那皇帝小儿本王要取他性命也不过举手之劳王法又算得了什么?” 蓝衫公子的眼中登时闪过一丝怒意他身份尊贵从来无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几时受过如此屈辱右手登时紧紧按住桌角冷冷的看着钟万仇。以钟万仇双眼之毒又岂会看不出他正自压制心中的怒火嘿嘿一笑又道:“倒是这位公子你眉宇之间尽是青灰之色双眸带赤鼻息蒸灼怕是房事太过身子有些亏耗的厉害了。”微微一顿又道:“看公子的衣着举止想来是豪门大族的子弟这些事想必也知道厉害怎地还如此不小心?若是被些个有心之人利用便得不偿失了!” 蓝衫公子闻言神色微变略一思量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亮打量了钟万仇一眼忽地笑道:“想不到阁下还精通医道本公子今日确实觉得身子有些倦乏阁下可否为我诊治一二?”说着松开紧紧按住桌角的右手反手放在桌上。钟万仇看了蓝衫公子一眼点了点头笑道:“这又有何不可?”说着探手扣住蓝衫公子的脉门又道:“只是本王向来小气的很施恩图报更是家常便饭今日救了公子一命他日公子可要好生报答本王才是!” 蓝衫公子听闻那句“今日救了公子一命”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转瞬即逝笑道:“那是自然阁下的大恩本公子自然会好生报答。”话音未落蓝衫公子只觉钟万仇左手所按之处登时一阵灼热一股奇异的热力顺着自己的手臂霎时间便走遍全身。饶是蓝衫公子心中有所提防此时仍是忍不住心中惴惴不安看了钟万仇一眼见他神色凝重不似有什么歹意的样子心中才稍感安定。忽地听得钟万仇笑道:“果然如此!想不到当世之上竟还有人敢用这么歹毒的法子来害人!”蓝衫公子闻言登时心头一震眉头紧蹙道:“哦阁下此言何意?” 钟万仇收回左手好整以暇的看着蓝衫公子笑道:“公子房事之时是否常常欲罢不能每每通宵达旦挞伐不止?”蓝衫公子脸上一红看了一旁的白衣女子一眼见她低头调琴一副恍若未闻的样子甚是专注心中略定这才讪讪一笑道:“家有娇妻美眷甚是恩爱是以行为放纵不知检点倒叫阁下见笑了。”言下之意便是承认钟万仇所说。钟万仇早在方才探听之时便已猜到眼前蓝衫公子的身份当下点了点头道:“以公子的言谈举止来看想必是久居上位号施令之人只是有人觊觎公子的权柄暗中做了手脚公子又太过沉迷渔色这才不小心中了旁人的算计!” 蓝衫公子心中念头一转道:“先生莫非虚言恫吓不成?本公子家中也有几个名医怎地不曾听他们说起过?”钟万仇摇了摇头甚是不屑道:“哪些个庸医懂得什么?你所中的乃是姹女元阴的蛊毒乃是以处子之身舍身养蛊一旦与男子交合蛊毒便会进入男子体内而施展此法的女子不出旬月便会周身溃烂而死如此歹毒的法子便是武林中也没几个人懂得你家中哪些个庸医又如何晓得?” 这番话显示说道要害之处蓝衫公子当下一阵失神好一会儿才醒转过来满脸尽是怒意恨声道:“怪不得……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歹毒的心计!”说罢看了钟万仇一眼道:“先生大恩赵某铭感五内日后自有报答只是不知这姹女元阴之毒究竟有何危害要如何化解才好还请先生明示。”说道此处无意间看到一旁的白衣女子正自满脸惊诧的看着钟万仇哪里还有平常那般娴静如水宠辱不惊的风采。蓝衫公子看在眼里想到自从眼前这丑汉出现她便诸多失措之举心中一动:她平日里从来不曾露出这等神色难不成她也是别有用心之人?想到自己对她的拳拳爱慕之情心中登时一阵苦涩当下重重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去。 钟万仇看在眼里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是一副有道高人的模样道:“这姹女元阴之术最是歹毒不过一旦施蛊成功中蛊之人不出百日必死无疑且死状与寿元已尽之人毫无异处便是皇宫大内的御医只怕也瞧不出什么端倪。”听到“百日”二字那蓝山公子登时神色大变口中喃喃自语显然是在计算时日。不多时蓝衫公子身子一震当即站起身来脸上尽是惊惶之色随即又重重的跌坐在木椅上满脸的神色黯然。 一旁的白衣女子显然是于心不忍看了他一眼道:“公子莫要着急这位先生既然知道此法想来定有化解之法公子何不求先生出手?”此言一出蓝衫公子登时神情一振看了白衣女子一眼感激的点了点头这才回头望向钟万仇心中盘衡一番这才道:“明人不说暗话先生如此高明想来本人的身份早就被先生看破那姹女元阴之事还请先生仗义援手朕自然不会忘了先生便是。” 这番活说得倒也平常只是那个重重的“朕”字却让这番话变了味道。钟万仇点了点头装做并未听懂的样子微笑道:“公子既然如此说想来心中已有定计本王也不虚以委蛇这姹女元阴虽说厉害在本王看来也不过是旁门左道不值一提。只是公子家中尚有跳梁小丑若是不能将此人找出便是本王今日为你化解此毒只怕日后还会生出许多波折待到那时只怕便没这般容易应付了。” 蓝衫公子眉头微蹙看了钟万仇一眼道:“不知先生可有妙法助我将那元凶找出来?”钟万仇微微一晒甚是不屑的道:“找个把人这等小事还用不着本王出手倒是此人背后的势力却是不可小觑。公子细心揣摩一番此人若非有极大的把握又岂会想出这等恶毒的计策只怕公子寿元一尽便是此人跳出之时。况且公子的家人们不是被此人虚言哄骗便是与此人同流合污到时候只怕公子家中便要天翻地覆了。”顿了一下瞟了神色大变的蓝衫公子一眼又道:“本王听说公子和家中的长辈颇有嫌隙只怕便是今日本王为公子化解顽毒日后公子也难免身陷囹圄为他人所制!” 这番话端的是诛心之语一旁的白衣女子听得这番话忍不住心中翻江倒海惶恐难当。偷偷的瞥了钟万仇一眼心中又是惊惧又是钦佩心道:想不到当代圣王竟是如此容貌丑陋之人亏我方才还因为他容貌生出轻视之心想不到他竟然有如此心机魄力难不成……难不成圣门当真要大兴了么?想到此处心中又是惶恐又是兴奋正自不知所措忽地听得门外有人叩门道:“小姐我方便进来么?”白衣女子看了钟万仇二人一眼忽地一笑扬声道:“无双你进来吧!” 只听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那无双姑娘手中托着个木盘上面放着一个洁白温润的茶碗还有四样特色点心缓缓行将进来。冲钟万仇二人微微一福便将手中的茶碗和点心一一摆在桌上。摆放完毕又冲白衣女子使了个眼色见白衣女子摇了摇头这才施施然的退了出去。钟万仇瞟了那茶碗一眼见茶碗晶莹剔透烛光下隐隐能看见里面漂浮的茶叶一见便不是俗物。当下端起茶碗扑鼻一阵清香揭开盖碗只见淡绿茶水中飘浮着一粒粒深碧的茶叶便像一颗颗小珠生满纤细绒毛。四色点心是玫瑰松子糖、茯苓软糕、翡翠甜饼、藕粉火腿饺形状精雅每件糕点都似不是做来吃的而是用来玩赏一般。 七十七 心魔无缰,笑看风云卷 漫天(八) 一旁的蓝衫公子看了这茶碗饶是心中有事也忍不住看了白衣女子一眼道:“想不到先生如此大的面子这玲珑偃月杯自从太……家祖母赏赐给素素小姐以来还是头一次见素素小姐拿出来招呼客人呢便是我也只是用这略差一筹的碧莲杯而已。[..tw超多好看小说]”白衣女子闻言微笑道:“公子莫要见怪这位先生卓尔不凡更将是公子的救命恩人素素岂敢不悉心款待。”钟万仇嘿嘿一笑道:“这等俗物本王倒是不放在眼里玉碗木杯不外如是有甚么区别?” 蓝衫公子心中一动想到钟万仇的身份以及父亲故去前的叮嘱岂会不明白钟万仇此言的深意?再者说了那背后阴私谋害他之人他略一思量便想了个通透只是那人背后的势力颇为强大又得到长辈的恩宠要想将那人除去只怕是千难万难。一念及此当下点了点头道:“先生说的好不愧为一门之主更难得的是学识渊博我家中的西席向来骄纵的惯了只知仗势欺人少有真才实学之人若是先生肯屈就不知先生何以教我?”钟万仇眉头一挑哑然失笑道:“公子莫不是在说笑么?你我萍水相逢泛泛之交本王虽是自诩却也不是那不知所谓之辈。这等高位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 蓝衫公子对圣门也略知一二还道钟万仇必是想要登堂入室重兴圣门不成想钟万仇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登时为之一愣。钟万仇瞥了他一眼道:“本王虽有心重振圣门只是如今若依了公子公子口上不说心中定然认为本王挟恩邀宠。日后公子大权在握只怕我圣门即便由此而兴终究仍要由此而败。”微微一顿又道:“再者说了圣门虽是执掌武林牛耳不过想来在公子眼中不过是草莽之流当不得肱骨若是不能让公子见识到我圣门的好处公子又怎会从旁呵护照应?” 蓝衫公子点了点头道:“先生既然开诚布公我倒要好好请教一番敢问圣门究竟能给我什么好处?”钟万仇煞有其事的看着他忽地笑道:“收复燕云开疆辟土如何?”此言一出莫说那蓝衫公子便是那白衣女子也是神色大变惴惴不安蓝衫公子重重的看了钟万仇一眼道:“先生在说笑么?你圣门虽然了得但是这等家国大事只怕还不是你圣门能够左右的吧!更何况圣门被压制多年即便是有甚么人手终究不能影响到宋辽朝堂须知两国之争兵甲国力为主……” 不等他说完钟万仇便连连摇头打断他道:“赵公子身边都是些腐儒耳濡目染也变得目光短浅了不成?”见蓝衫公子神色稍有不渝也不放在眼里又道:“若是本王将辽帝耶律洪基击杀如何?若是本王将所有辽国皇室全部击杀又如何?若是本王将辽国上京变成一座死城又会如何?”看了一言神色大变的蓝衫公子钟万仇嘿嘿贱笑着一字一句的说道:“些许凡夫俗子本王要取他们性命易如反掌!” 蓝衫公子心中惶然难以言表既为钟万仇所说感到由衷的震撼又为钟万仇这肆无忌惮的秉性而一阵阵的心底凉。[..tw超多好看小说]好一会儿蓝衫公子才强笑道:“先生莫不是在说笑么?先生若是当真如此做了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么?”钟万仇闻言甚是不屑哼了一声道:“最看不起的便是那些个书生明明心中向往却偏偏要装出一副虚仁假意的样子若是世人不争天下间又何来敌国?两军交战尸横遍野难道死的人还少么?偏偏战场上杀人便是王师阴谋诡计偏算作是左道!” 蓝衫公子愣了一下随即又连连摇头他自幼所学都是儒家王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钟万仇这番话虽是说道要害之处但让他如此行事却是万万不能。再者说了钟万仇武功究竟如何尚未可知他若是虚言哄骗倒也罢了若是他当真有此惊天动地的能耐只怕天下间再无人能够制衡对付那些个人倒是最好不过只是他看起来心机深沉乃是野心勃勃之辈如此人物究竟要如何把持掌控还是一件难事。想到此处蓝衫公子强笑道:“如此大事请恕本公子一时间难以抉择还请先生容我思量几日。” 钟万仇哈哈一笑点了点头道:“此等大事确实不能马虎赵公子好好盘衡就是了。”顿了一下又道:“本王冒昧而来公子心生怀疑自然难免不过本王可以允诺一句圣门历来的宗旨不在家国天下而是要恢复古时诸子风流百家争鸣的局面赵宋不以言论罪人与我圣门宗旨颇有相合之处如此助力我圣门断断不会杀鸡取卵做出什么格外之事至于如何制衡那便是公子的事了公子身份尊贵不会怕了我等草莽之人吧?” 说道此处钟万仇长身站起看了那白衣女子一眼见她眼中隐隐透出些许仰慕和崇敬之意心中得意又道:“今日一会缘分非浅姑娘若是想医好宿疾不妨到如意楼来寻我!”当下冲二人拱了拱手也不等二人说话转身便出了房门。待得房门被钟万仇随手带上蓝衫公子这才醒过神来猛地觉得后心一阵凉这才知道自己方才虽是面色如常却已出了一身的冷汗想起钟万仇方才若有若无的气势蓝衫公子心中没来由的一紧正自思量忽地房门吱呀一声一个人行将进来蓝衫公子身子一震连忙望去却是那无双姑娘。 无双姑娘看了蓝衫公子一眼福了一福道:“公子方才那人走时已经赵大哥四人救醒赵大哥知道他冲撞了公子正在外面跪地请罪呢。”蓝衫公子眉头微蹙道:“请什么罪让他进来回话好了少在外面丢人现眼!”无双姑娘点头应是转身出去随即又领着那赵姓汉子行了进来。那赵姓汉子方一进来蓝衫公子便觉大脚步虚浮面色惨白忍不住道:“赵秦你……你受伤了么?” 那换做赵秦的赵姓汉子闻言连忙跪在地上恭声道:“启禀主子那人武功极高属下四人不是对手都受了点伤还请主子降罪!”蓝衫公子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思量了片刻方道:“那人的武功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宫中的供奉们若是联手可有把握将他留下?”赵秦闻言稍一思量便摇头道:“主子此人武功之高只怕……只怕就是宫中所有供奉一齐出手也伤他不得!” “什么?”蓝衫公子虽是心中隐隐猜到答案骤闻此言仍是忍不住惊呼一声。看了赵秦一眼心中登时如翻江倒海一般:此人武功竟然如此之高若是他心怀歹意这汴京还有何人拦得住他?白衣女子看了蓝衫公子一眼忽地道:“公子素素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蓝衫公子眉头一挑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道:“素素这遇仙阁中也供奉了几位武林人士对那圣门也略知一二圣门中人虽是行事无所忌惮其实还是有些顾忌的。” 那跪在地上的赵秦听闻“圣门”两个字忍不住身子一颤偷偷瞥了蓝衫公子一眼见他面色铁青的道:“哦想不到素素竟也知道圣门之事不妨说来听听。”白衣女子与他相识一场岂会不知他的心中已经对自己生出怀疑当下微笑道:“圣门与天门之争由来已久起因如何现下已无从考究。方才那人既然自称圣门圣王想来天门对他也略知一二公子何不将此事透过宫中的供奉告知给天门知晓两门相争公子略施手段便能从中掌控倒是将两门中的人才收归己用岂不是一桩美事?” 蓝衫公子闻言连连点头他一开始心中便存了让天门对抗钟万仇的念头只是个中有些因由他不得不多番衡量罢了若是当真能利用两门之争再从中掌控自是再好不过。若是不能掌控便任由两门斗个你死我活然后再将两门的残余力量收归掌中则困扰赵宋皇族多年的难处也算就此化解他有何乐而不为呢?想到此处蓝衫公子微微一笑道:“素素所言极是想不到这人虽然面貌丑陋却又这等惊天动地的能耐若是能为朕所用谅那辽国西夏也翻不出朕的掌心。” 且说钟万仇出得房来随意唤过一名小厮领着自己回到蔡攸所在的花厅莆一进厅便见厅中空空荡荡几个陪侍的女子俱都不见踪影唯独剩下那蔡攸正自举杯独酌。钟万仇长笑一声行将进去口中道:“蔡公子某适才醉酒寻了个清净的所在小憩了片刻倒叫蔡公子好等。”蔡攸闻言身子一震登时满脸堆笑道:“叔父怎地又唤我做蔡公子如此岂不见外了么还是唤我做居安好了!” 见钟万仇坐在主位蔡攸忙唤人重新整饬酒菜待得酒菜上齐便上前亲自为钟万仇斟酒钟万仇嘿嘿一笑有意无意的瞥了他一眼笑道:“你是名臣之子他日定当登堂入阁直言国是某不过江湖草莽岂敢高攀?”蔡攸又将自己的酒杯斟满端起酒杯这才道:“叔父这般说话想是看不上我了我本想和叔父讨教一下武功的奥妙如此一来只怕是没这个福分了。” 钟万仇眉头一挑笑道:“武功不过是小道你若想学倒也容易虽说你现下修习只怕有些晚不过胜过那彭东燕还是容易的很!”蔡攸闻言面上一喜连忙起身跪在地上道:“如此居安便拜谢叔父了日后能有所成全是叔父提点之功。”钟万仇也不起身扶他袍袖一挥蔡攸便觉得一股大力涌来登时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莆一起身那股力道便消失无踪端的是神妙无比。 见识到钟万仇的武功神妙蔡攸自是欣喜不已当下连连敬酒钟万仇也是来者不拒不一会儿二人便将壶中的美酒喝了个精光蔡攸有心奉迎又唤人上了两壶不消片刻又是壶空酒罄。蔡攸颇有几分醉意看了钟万仇一眼忽地低声道:“叔父这遇仙阁中的处子调教的极好叔父今晚何不住在此处也好享用一下那处子的清香?”钟万仇心中得意正要说话忽地听得一个声音道:“钟先生蔡公子小女子无双这厢有礼了。” 蔡攸循声望去却见正是那遇仙阁的花魁白素素的贴身婢女白无双,正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一张动人心魄的俏脸让人心中登时一热。蔡攸听她说道“钟大爷”心中一动连忙起身道:“原来是无双小姐不知小姐有什么事情么?”白无双娇笑一声道:“蔡公子可真会说话无双不过是个婢女哪里敢称小姐?蔡公子唤我无双好了。”瞟了钟万仇一眼又道:“我家小姐想要见见钟先生不知先生能否赏光?再者说了钟先生医术高明无双有个姐姐突染顽疾还请钟先生施以援手救救我那位姐姐。” 钟万仇岂会不知道她言语所指当下点了点头道:“即是如此那某便随你走上一遭。”当下站起身来看了蔡攸一眼道:“居安令尊元长公今日可否方便待我闲暇时也好拜会一番。”蔡攸躬身道:“叔父哪里的话我回去便将此事告之家父家父想来也会万分荣幸。”钟万仇点了点头嘿嘿贱笑道:“即是如此那某明晚便到府上一晤劳烦你了!”说罢冲蔡攸一拱手便随白无双去了。待得二人去得远了偏厅中突地进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彭东燕。蔡攸自顾自的坐下脸色铁青的看着彭东燕冷声道:“可都查探清楚了?” 彭东燕躬身低声道:“启禀少爷确实是官家在此小的方才见到官家满脸铁青的领着赵秦四人匆匆离去想来是回宫去了。”蔡攸面色凝重思量了片刻又道:“赵秦四人确实身受重伤?”声音略显嘶哑足见其内心惊惶彭东燕瞥了他一眼心有余悸的道:“确实如此小的方才见他四人脚步虚浮面如金纸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说道此处彭东燕一阵犹疑蔡攸看在眼里眉头微皱道:“有话直说不必唯唯诺诺!” 彭东燕看了一眼蔡攸的脸色心中一横道:“少爷此人的厉害绝非少爷能够掌控一个不好只怕便要为其所制到时……到时……”蔡攸冷哼一声扫了他一眼眼中尽是阴戾之色彭东燕心中一突再也说不下去只得愣在那里。蔡攸思量了片刻长吁了一口气叹息道:“东燕此事确实是我算计不周此人竟然敢打伤官家的护卫而且还面见官家若说他无心之举谁人肯信?如此心计深沉、手段通天之辈我哪里能掌控的了可是事已至此只怕我已脱身不得了……”彭东燕闻言一愣想到钟万仇那般惊天动地的身手登时呆了。 七十八 心魔无缰,笑看风云卷 漫天(九) 钟万仇跟在白无双身后一路向方才的雅间行去他心中隐隐猜到此行的结果心中有数倒也不曾出言询问。(..tw好看的小说)那白无双对他却是非常好奇不是回头瞥上一眼见他一脸笑意始终一言不终于忍不住问道:“先生就不问问我家小姐为何要见先生么?”钟万仇轻笑一声瞟了她一眼道:“白宗主要见本王自有她的道理本王又何必妄自猜度?” 白无双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当下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继续前行。不消片刻一行二人便到了方才那间雅舍钟万仇跟在白无双身后莆一进房便见到方才那白衣女子正好整以暇的端坐在小几旁。白无双将房门掩好便站在白衣女子的身后一双俏目眨也不眨的看着钟万仇。钟万仇见二人打量自己当下探出左手将拇指上的七宝指环除下随手抛给那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放在瑶琴上的右手猛地探出柔若无骨的拇指和食指登时将七宝指环接住拿到眼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脸上忽地无比庄严肃穆忙用双手将指环捧住垂下头来恭声道:“忘情道第七代宗主白素心见过圣王!”一旁的白无双也是一脸惊异看了神情恭谨的白衣女子白素心一眼也连忙跪下道:“忘情道弟子白无双见过圣王!” 钟万仇左手一张一收那白素心手上的七宝指环便如被细线提拉一般登时从白素心掌心跳起眨眼间便飞回钟万仇的手中。钟万仇将指环重新带好自顾自的坐在桌旁的木椅上这才道:“白素心是么?想来那白素素不过是你的化名咯?”白素心点了点头道:“正是属下被对头追杀无奈之下只得隐姓埋名到了这东京汴梁开了这遇仙阁苟延残喘。” 钟万仇本就奇怪当日扫地僧曾告诉他忘情道在辽国上京他还心中欣喜日后辽国的算计有了驱策之人不曾想这汴京一行竟然遇到了忘情道的宗主。略一沉吟钟万仇问道:“忘情道不是在辽国上京么?怎地会忽然来到东京汴梁?难不成出了什么变故?”顿了一下又道:“那追杀你的对头又是什么来路?莫非是天门中人?”白素心听闻钟万仇提及辽国上京登时一愣看了钟万仇一眼随即又垂下头去微微一叹道:“圣王说的不错十年前忘情道的山门的确在辽国上京只是如今哪里已经为叛逆占据不再是忘情道的所在了。”顿了一下又道:“至于追杀我的对头便是我昔年的好姐妹、好师妹现如今的辽国上师钦封的忘情先师萧如是!” 钟万仇眉头微蹙示意二人不必拘礼道:“如此说来这其中想必还有许多波折你且说来听听。”白素心先是吩咐了白无双几句待得她开门离去这才好整以暇的道:“左右不过是争权夺利之事倒也没什么好说的本宗名为忘情道所追寻的不过是忘却世情皈依大道可是自从先师故去我那师妹便生出光大本宗的念头藉着她身世的由头又在辽国皇帝耶律洪基面前显示了几次身手于是便被封为上师护佑皇室宗亲。” 顿了一下见钟万仇不置可否又道:“那萧如是本是已故辽国皇后萧观音的族人萧观音因谣言身死导致萧氏一族就此没落萧如是矢志重兴萧氏一族是以暗中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更是极力蛊惑辽帝耶律洪基南下中原。”说道此处显然是想起当年旧事白素心煞是伤心叹息道:“我忘情道虽是沦落辽国却终究是圣门分支怎能如此枉顾华夏正统属下与她多番交涉并严词正告于她她虽是表面应承背地里却鼓动辽帝对我忘情道下手终于……忘情道山门被破近百余名弟子悉数被杀只剩下属下一人逃得性命。”正自说着那白无双又推门进来手中端着托盘上面又是些重新整治的茶水点心之物。白无双将茶水点心一一摆放在桌上冲钟万仇福了一福这才恭恭敬敬的站在白素心身后。 白素心眼眶一红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又道:“终究是伤势过重这双腿子嘴中没能保全属下无奈只得来到汴京开了这遇仙阁苟延残喘挑些个根骨尚佳的女子将我忘情道的衣钵传承下去。”看来钟万仇一眼道:“无双便是属下最得意的弟子一身武功尽得我忘情道的真传圣王可还看得入眼么?”钟万仇正自盘衡白素心所言的萧如是之事忽地听闻她如此说微微一怔心中登时一动看了容颜俏丽的白无双一眼笑道:“嗯倒也说的过去容貌倒也不错只是武功差了些!” 白素心微微一晒回瞥了略有忿忿之情的白无双一眼笑道:“圣王的武功冠绝天下无双的修为自然看不入眼只是当今武林年轻一辈中能胜过无双的怕是只有那萧峰和圣王的几个嫡传弟子了。(..tw好看的小说)”这遇仙阁在汴京如此盛名又有白素心的苦心经营能知道钟万仇的名头来历自然不稀奇只是她这般口吻哪里像是如花年纪的女子所言倒像是个看破世情的老人一般。钟万仇虽是从无崖子的手札中看到过忘情道的记载仍是十分好奇当下道:“看你的容貌不过二十岁年纪言谈举止倒像是个深谙世故的老人难不成你的忘情诀已经修炼到返本归元的境地了么?” 白素心微微一笑登时散出一股动人心魄的风情直叫钟万仇心中一动但见她娇笑道:“圣王缪赞了属下虽是双腿有疾却是因祸得福原本停滞不前的忘情诀却是因此而大成虽说不上返本还原但是保持容颜倒还做的到。”钟万仇闻言心中暗叫“可惜”看了白素心一眼想起自己身边的几个女子不由得暗骂自己贪花好色。白素心能在汴京立足心思玲珑岂会看不出钟万仇心中所想当下微笑道:“历来圣门圣王都已复兴圣门为己任可是从未有一任圣王能如您一般雄才大略。今日圣王见过今上可有什么定计了么?若是有用到属下之处圣王吩咐便是。” 钟万仇闻言摇了摇头忽地苦笑道:“本王若说没有你可相信?”白素心愣了一下笑道:“虽说圣门分崩离析但是忘情道向来是历任圣王最坚定的拥趸圣王若是信不过属下属下可以用圣门的火咒起誓如何?”钟万仇这些日子心中颇有些烦躁越是处心积虑的谋划心中越是烦闷不堪什么家国社稷华夏蛮夷他一个穿越重生之人这些事又与他何干?世事繁杂不外如是若是有人将他的经历一一记录笔端想来不知有多少人痛骂自己和那倒霉的作者。可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即便如此又与他何干? 穿越重生这等滑稽之事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虽说自己已经深深沉迷于其中心底却仍把眼前活灵活现的一切看作一场不由自主的大梦而已。不是么?人生如梦又有谁能说清究竟是梦里梦外?既然是梦自己苦苦追寻百般算计又是为的什么?从来都觉得身处高位的孤独不过是无聊之人的无病呻吟而已可是自己如今却没来由的从骨子里感到一阵阵寒彻逼人的孤独这又算是什么?看破红尘?然物外? 难道自己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是错的?都是颠覆伦理传统的忤逆之举?自己就应该顺天景命老老实实的做那个丑陋卑贱的万劫谷主?冷眼旁观那些英豪俊杰呼风唤雨?悄无声息的默数这北宋末年武林的点滴风波?这普天之下这乾坤之中比自己卑贱比自己无耻的人还少么?且不说那些文臣武将朝堂显贵单说哪些个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侠客高人哪个背后不是擦不干抹不净的龌龊便是那些市井俗人不也是蜚短流长指低骂高么?这一切究竟为的什么?自己夺舍重生又是为的谁? 思量了良久钟万仇摇了摇头笑道:“人生苦短本王不过想在这一场大梦中活的精彩一些罢了什么圣门重兴什么家国社稷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本王从前不曾放在眼里以后也永远不会放在眼里。”看了白素心一眼又道:“至于那天门抑或是世俗之流他们不招惹我也就罢了本王自然会留条活路给他们。若是招惹了我总有他的果报大不了本王便叫这万里山河一片血红老子不能活的快活谁也别***想自在!” 这番话前面听起来还颇有些世外高人的味道到了后面却完全是一副愤世嫉俗的小人嘴脸饶是白素心和白无双见惯了世情也不由得一阵惊愕。好一会儿白素心才讪讪道:“圣王此言……此言……”话一出口便再也说不下去钟万仇这等言语即便是身为圣门中人的白素心也颇觉大逆不道无视苍生枉顾道统将世事视同游戏便是圣门一贯离经叛道也是难以苟同。 钟万仇看了白素心一眼心中多日的压抑突然一扫而空周身上下从未有过的轻松微笑道:“那皇帝小儿的蛊毒对你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便与他化解了就是。他若是想得到我圣门臂助你便支持一二明日我会派人来见你你有甚么难处尽可吩咐他。”顿了一下忽地哈哈大笑起来边笑便向外行去口中喃喃道:“南柯一梦今方醒从此圣王是路人!”白素心和白无双二人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通透钟万仇此言深意见得钟万仇行将出门白无双猛地想起被他制住的许清幽连忙道:“圣王我那许姐姐……”不等他说完钟万仇的声音便清晰的传来:“十二个时辰后自然解开你们好自为之吧!” ―――――――――――――――― 一处***通明的殿堂四个容颜枯槁的老人正自端坐在上座身俱是穿着麻衣须皆白若非双眼开阖间露出凛然神光任谁也想不到这四位老人竟然是天门六大长老中的四位。年纪最老眉宇间颇有威严的一个老人道:“无暇再次传回来的消息几位师弟都看过了想不到圣门当代的圣王竟然如此了得只怕我等先前的估计有所不足要不要召回两位师弟大家议一议吧。”坐在最下的老人冷哼了一声道:“当初我便说不能小瞧此人我们应当一齐出手以我天门六合阵法定能将此人擒下。偏偏二师兄非要估计什么约定只让四师兄、五师兄两人下山此番两位师兄若是有甚么差池二师兄你难辞其咎!” 坐在那面容威严的老人身旁的是一个身体略胖慈眉善目的老者只见他微微一笑看了威严老者一眼道:“即便是那圣王武功了得谅他也不敢枉顾天门和圣门之间的约定对两位师弟动手。再者说了虽说那北冥神功了得终究是残缺不全的万劫魔功以两位师弟的精湛修为想来应付他也绰绰有余应该不会有甚么差池。”说道此处又看了身旁的威严老者一眼道:“大师兄你觉得如何?” 威严老者微微蹙眉沉吟道:“虽是如此说不过无暇两次传信岂会无的放矢还是小心微妙不如让磨刀堂的那位走一趟如何?”最下那位老者原本听了微胖老者的话尚且不服还想辩论一二待得威严老者此言一出登时为之一愣好一会儿才道:“那个家伙一出去只怕定会惹出滔天祸事我不赞成!”微胖老者也是眉头紧锁连连摇头道:“大师兄那人的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放他出去只怕江湖上定然大乱那些个死在他手上的武林人物的后辈定然不依不饶的要报仇到时只怕……”不等他说完一直未开口的面容冷峻右颊上有一道伤疤的老者忽然道:“此事万万不可那人魔性未除绝不能放他下山!”威严老者见三人都不赞同忍不住心中叹息一声点了点头道:“即是如此二师弟你便走一趟吧若是那圣王安分便和他好好交涉一番若是他生事你便传信回来我们一同下山就是了!” 七十九 意无羁绊,偏惹利锁与名缰(一) 蔡攸匆匆自遇仙阁离去满脸铁青一旁的彭东燕知道他心神不宁倒也不敢多嘴。(..tw无弹窗广告)行到半路忽然下起雨来蔡攸此行并未骑马坐车匆忙之间只得寻了一处茶社避雨饶是如此二人仍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淋的衣衫浸湿。彭东燕见蔡攸面色不渝连忙寻了个马车雨具忙乱了一番待得二人回到蔡学士府第已经是三更时分。刚进了门房早有下人上前禀告说是蔡京正在书房要蔡攸回来后马上去见。蔡攸虽是心绪不宁却也不敢耽搁回房换过一件干爽的衣袍便匆匆向书房而去。 书房中只点了一只红烛颇有几分阴暗蔡攸莆一进来便觉得一阵说不出来的压抑。烛光摇曳书桌后的阴影里正端坐着一人双目如星一脸凝重一只白皙的右手正不停抚颌下的长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风采不是蔡攸的父亲户部尚书蔡京又是何人?蔡攸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便站在下道:“不知父亲大人唤我有何要事?”蔡京端详了片刻才缓缓道:“攸儿你可知错么?” 蔡攸闻言一愣转念间便明白父亲言语中的意思心中登时暗骂彭东燕不止恭声道:“孩儿知错了孩儿不该结交江湖草莽。”蔡京哼了一声道:“那吕之邦不过是纨绔子弟你得罪了他也没什么。至于那些个江湖草莽你结交一二倒也不是什么大错。”顿了一下声音严厉了几分又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么?非要我把话都挑明了不成么?” 蔡攸虽是颇有心计却那是其父的对手登时心中一慌连忙道:“孩儿确实不知那人竟有如此大胆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还请父亲救我!”说着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告饶不已。蔡京瞟了他一眼叹息道:“攸儿你的心计确实不俗汴京上下若论心思缜密年轻一辈你当属翘楚。只是这为官之道不是光凭阴谋诡计便能成事的你以为你结交那些江湖草莽的心意为父当真不知么?无非就是些阴私构陷的伎俩登不得大雅之堂啊!” 蔡攸心中虽是不服表面上却仍是恭谨非常连连应是蔡京看在眼里又是一声叹息:“哎!你做得哪些个事情若是没有为父为你善后只怕你早就招来大祸了亏你竟然还为此洋洋自得真是不知所谓。(..tw)”顿了一下又道:“这阴谋诡计虽说好用却始终不是正道偶而为之尚可若是长此以往只怕你仕途之路也就止于馆阁了。”蔡攸闻言大惊神色登时为之一变刚要说话却听蔡京又道:“旁的不说便说你近日结交的那人你连他的真正身份尚且不知便如此落力的奉迎……” 说道此处蔡京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叔父?亏你叫的出口?此人岂是如此容易便能结交的?他的身份便是当今圣上也不敢大意偏生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送上门去?”“叔父”两个字听在蔡攸耳中不异于钟鼓齐鸣直惊的蔡攸一阵惊惶想到个中厉害蔡攸登时生出一身冷汗有心辩解一二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愣愣的跪在那里不知所措。 蔡京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罢了许多事情你并不知晓此番莽撞倒也不怪你你起来吧。”蔡攸听闻其父言语并无怪罪之意心中一轻又叩了个头这才讪讪的站起身来。蔡京捋了捋颌下的长髯皱眉道:“你先将与那人结交的情形说来听听为父看看个中是否还有转寰的余地。”蔡攸此时心神大乱连“叔父”这等隐秘之事蔡京都一清二楚他又岂敢虚言欺骗再者说了钟万仇打伤官家护卫这等滔天的祸事若是查到他的头上莫说今后的仕途便是全家老小的性命只怕也难以保全他哪里还敢隐瞒实情?当下一五一十的将与钟万仇结识的前因后果一一赘述给蔡京听。 待得蔡攸赘述完毕蔡京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沉吟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官家那里你不用担心若是为父所料不差只怕官家还要倚重此人断断不会因为此事而迁怒于你。不过今后你万万不能再与此人结交一旦事莫说是你便是为父也难逃一死你明白么?”蔡攸闻言大是好奇忍不住问道:“父亲那人虽是武功极高终究只是个江湖草莽为何官家和父亲如此谨慎……” 蔡京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知道什么?那人可不是普通的江湖草莽若是消息不错那人应当是圣门的圣王身份尊贵便是官家要动他也要求助于旁人。”说道此处似乎觉得有些害冷站起身来将木椅上的披风披在身上略一沉吟又道:“这个中的奥妙现下告诉你还为时尚早总之此人你今后再不能接近我蔡家绝对不能和他有丝毫的瓜葛知道么?”蔡攸闻言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一脸黯然的道:“父亲只怕此时已经晚了那人说近日便要拜访父亲……”饶是蔡京心机深沉骤闻此言仍是忍不住惊呼一声:“什么……” ―――――――――――――――― 白素心自钟万仇离去后便开始抚琴只是她心神大乱又怎能静下心来只听“铮”的一声琴弦立时崩断大好的琴音登时化作一片呜咽。一旁的白无双见状柔声道:“姐姐你为什么对圣王说你驻颜有数不肯说明你的真正年龄?”白素心瞟了她一眼叹息道:“无双这些事你不懂的历代圣王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之辈但是却从无一人像……像他这般横行无忌毫无忌惮此人成为圣门圣王真不知是我圣门之福还是圣门之祸?” 白无双皱了皱眉道:“我倒觉得他很爽快至少不像哪些个腐儒一般只知道寻张弄句半点本事也欠奉。而且他的修为真是高的难以想象以赵秦四人的武功竟然在他手上连一招都走不过!只怕这天下之间再无一人是他的对手呢。”白素心闻言哑然失笑道:“你这小妮子你才看到哪里?他武功虽高普天之下至少还有两人能够与其一战。不过若是说起心性么只怕当真是没人能够与其抗衡。” 说道此处忽地想起钟万仇那番言语心中一阵后怕:他武功如此高明偏偏心性如此偏激什么世俗礼法什么血脉道统通通都不放在眼里若是他当真祸乱苍生哪里还有人能挡得住他?历代圣王皆以复兴圣门为己任偏生他却无所顾忌听他那番话倒也是个性情中人只是不知他为何会如此偏激?白无双虽是被她一番叱责不过二人相依为命多年情同姐妹倒也不曾放在心上只是看到白素心的双腿忍不住又道:“那人也是说走就走他武功如此高明定能医好姐姐的腿疾。再者说了那萧如是如此犯上作乱他身为圣门圣王怎能如此便放过那贱人。” “无双!”白素心白了白无双一眼微嗔道:“萧如是是我忘情道的叛徒自会由我忘情道的传人收拾他若是寄望旁人岂不丢了我忘情道诸位祖师的脸面?”顿了一下轻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双腿又道:“我这双腿也算是上天给我的教训自从双腿受伤后虽说有些拖累倒也让我看开了许多好与不好算不得什么。”言语虽然豁达不过白素心脸上仍是隐隐露出些许黯然之色看了仍旧忿忿的白无双一眼想起收集到的关于钟万仇的消息一颗心登时飞到钟万仇身上:我的圣王你难道不知道每代忘情道的宗主都是当代圣王的正妻么?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你如此偏激?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难道以素心如此容貌尚不能让你垂青么? ―――――――――――――――― 汴京。崇政殿。 已是四更时分崇政殿内仍是***通明若大的崇政殿内竟然只有两个人。堂堂的大宋国君当今圣上赵煦正端坐在龙椅上一脸的铁青眼中不时闪过重重的杀意。而殿下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便是当今天子最为宠幸的内侍李杰此时他正匍匐在地上满脸的惊恐。赵煦看了李杰一眼道:“那凤婉仪的死因可曾查明了么?”李杰匍匐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饶是他伺候赵煦多年此时赵煦濒临暴怒边缘他也免不了胆战心惊。心中略一盘衡便恭声道:“圣上凤婉仪的尸骸暂时无法核查不过小人好生盘问了凤婉仪房中的婢女内侍他们都说凤婉仪死前确实身体溃烂惨不忍睹并不像是染上恶疾倒像是……” 说道此处李杰心中一阵惊恐他自幼进宫耳濡目染也知道不少后宫倾轧之事却从未听闻如此狠毒的行径。想到个中厉害心中忍不住猜度:此番后宫定然是一场绝大的风波不知又是哪位倒霉了。赵煦听得他言语吞吐心中登时一阵恼怒怒斥道:“大胆还不如实道来!”李杰早知滋事体大且牵扯皇家尊严到头来无论是何结果只怕自己脱不得干系难免要被灭口想到此处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的道:“他们说不像是染上恶疾倒像是……倒像是中毒而死!” 莆一说完李杰便连连叩道:“启禀圣上小人近日来耳聋眼花记性也越不行了许多事情转眼便忘的一干二净若是小人因此误事还请圣上念在小人跟随圣上多年的份上绕过小人一回。”赵煦长在帝王之家这等言语他又岂会不明白冷厉的目光在李杰身上一阵趋巡见他身子颤抖噤若寒蝉沉吟良久终究还是心软才缓缓道:“李杰朕自幼便是你在身边侍侯那些个规矩想来你也都知道若是此事走漏了半句有甚么下场你自己清楚!” 如蒙大赦的李杰闻言自是连连叩道:“小人明白!多谢圣上的恩德!”赵煦看了他一眼心中忽地觉得一阵阵凉若大的皇宫竟然连一个可以信任的都没有到处都是阴私构陷哪里有一丝一毫温情?想到此处冲李杰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李杰见状自然心中欢喜自古以来帝王身边便是福祸相依哪有几个能全身而退便是忠臣名将亦难以保全更何况他一个卑微下贱的宦官?能够离开这让他心惊肉跳的崇政殿他自是千肯万肯当即便叩告退只是他却不知自己方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欣喜之色却在顷刻间将他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待得李杰惶惶然的退去赵煦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抬手便将龙案上的一应事物通通打翻在地。呆呆的望着穹顶脸上忽而茫然忽而狠戾忽而悲戚忽而怨毒最后通通化作无尽的怒意口中兀自喃喃自语:“好……好……你既然如此贪心歹毒便怪不得朕心狠手辣了!”当夜侍卫赵秦、赵汉、赵晋、赵唐四人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而暴毙于房中。而内侍李杰所居的房舍也突起大火李杰逃脱不及葬身火海一同烧死的还有几个婢女内侍宫中虽是议论纷纷不过这些人终究不是什么紧要人物几日后便再无人谈论此事随着新侍卫的到任和新房舍的修建此事便如同那场无明之火一般杳无踪迹了。 八十 意无羁绊,偏惹利锁与名缰(二) 钟万仇回到如意楼又唤来伙计弄了几样酒菜自斟自饮不时还哼唱个不知名的小曲端的是快活写意。待得眼花耳热后钟万仇这才摇晃着身子回到自己的卧房胡乱将身上的衣袍拨下便倒在榻上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甚是爽利清早醒来只觉通体舒泰说不出的爽利随便浆洗了一番便唤过游坦之一同去前楼用饭待得酒足饭饱钟万仇便领着游坦之往街上行去。 汴梁乃是大宋国都当时天下第一形胜繁华之地即便辽国上京也是有所不及。游坦之长于河南却极少出游哪里见过这般气象?只见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争驰。高柜巨铺尽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但见华眼珠履。真是花光满路萧鼓喧空;金翠耀日罗绮飘香只把他这从未见过世面的少年看得眼花燎乱。偏生钟万仇也是草莽之辈于古代史事所知有限见到汴京城内种种名胜古迹茫茫然不明其来历是以一路行来大多在些商肆货摊处流连却极少观赏那些名声显赫的胜景。 亦步亦趋两人便来到汴京城中最为繁华的潘楼街忽听得前面人声喧哗喝彩之声不绝于耳远远望去围着好大一堆人不知在看甚么。游坦之心中好奇便央求着钟万仇过去看看钟万仇难得心情愉悦当下便应允了他二人径直往人生鼎沸处行去。挨入人群张望只见中间老大一块空地正矗立着两根近两丈高的柱子相距约莫丈宽两根柱子中间拉着一张大网网中间留着一个尺余宽的孔洞。钟万仇一看便知是风靡有宋一朝的蹴鞠当下仔细观瞧起来便连那孔洞“风流眼”也好生观摩了一番。 柱子两侧各站了几个人俱都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壮汉子分着青红两色短打衣衫一颗牛皮缝制的鞠球不停在两方人之间传递不时有人做出精妙的动作将鞠球踢过风流眼引得周围观战的众人齐声叫好。游坦之少年心性虽说也知道蹴鞠却从未见过如此激烈比赛登时激动万分跟着众人连连叫好。这蹴鞠之戏虽是巧妙众人的架势也颇为花俏不过在他眼中却是不值一提钟万仇只看了两眼便兴趣全无寻思道:若是这些个人都会些腿法轻功倒还有些看头。想到此处不禁想起前世的点滴情形当即忍俊不禁连连摇头。 正想唤游坦之离去却听得身旁有人道:“十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闲人太多若是碰着伤着我可就百死莫赎了。”一个稍显稚嫩隐隐还有些童音的声音道:“就你多事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难得碰上这等好戏多看一会儿有甚么打紧。(..tw无弹窗广告)”钟万仇循声望了一眼但见一个身形略胖的灰衣汉子正自满脸愁容的站在那里一双眸子寒光四射正自四下打量颇有几分阴鹜。那灰衣汉子身前站着个白衣少年约莫十三四岁年纪模样倒也称得上俊俏一袭白衣看似普通襟领袖口却是隐绣金线颇为华贵。 钟万仇还道是普通的富家子弟倒也不曾上心正要回唤游坦之离去眼角的余光却无意间瞥到那少年腰间的玉饰。那玉饰材质极佳隐隐有光泽流转一见便知价值不菲若仅是如此倒也罢了偏偏那玉饰上竟然刻着“遂宁”二字钟万仇看在眼中不由得心中一动。那灰衣汉子正自四下打量忽地看到钟万仇直盯着白衣少年腰间的玉饰登时面色一变冷哼了一声重重的瞪了钟万仇一眼。 钟万仇虽然出神但以他的修为那灰衣汉子眼中方一露出些许恶意他立时便心有所感当即向那灰衣汉子望去。只见那灰衣汉子一脸阴鹜正自恶狠狠的盯着钟万仇眼中颇有几分警告的意味儿钟万仇看了一眼便知此人修为深浅微微一晒也就不放在心上。又看了那白衣少年一眼便唤着游坦之离去游坦之虽是心中极不情愿却也不敢违逆当即恋恋不舍的跟在钟万仇身后径直往人群外而去。 此时围观的人极多竟将潘楼街堵了个水泄不通钟万仇见状难免心生烦躁正想不管不顾硬生生挤将出去忽地眼角余光瞥见两个獐头鼠目的汉子正自缓缓向那白衣少年身边挤去。那两个汉子眼中凶光隐现脚下更是落地无声一见便知不是普通的市井泼皮钟万仇看在眼里心中一动当即拉住游坦之。游坦之看了他一眼颇为奇怪自己这师傅武功极高向来诸多算计指不定此时又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不过能继续看那蹴鞠他倒也懒得管那许多。 只见那两个獐头鼠目的汉子缓缓挤到白衣少年身旁相顾一视其中一个年纪略长的汉子猛地探手一掌向那灰衣汉子腰间按去掌风及体那灰衣汉子虽是立时醒觉过来却是为时已晚当即被那人一掌拍在腰间。灰衣汉子脸上涌起一抹绯红身子登时一个踉跄当下扑跌出去登时将身前的几人拥的东倒西歪。另外一个獐头鼠目的汉子不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伸出一指戳在白衣少年的背心白衣少年只觉身子一麻登时动弹不得。 两个獐头鼠目的汉子对视一眼齐声道:“哎呀公子的病又犯了赶快送他去见大夫。.tw[]”说着那年长的汉子便将白衣少年抱起另外一个汉子高声招呼着众人让路。众人只道当真是旧疾复纷纷让路甚至还有人上前帮手。那年纪略轻的汉子连连道谢婉拒众人便匆匆引着年长的汉子离去转眼间便消失于人群之中。事起突兀却也是平常之事众人倒未过多关注加上场中蹴鞠争斗正酣众人哪里有心思量此中蹊跷当即又纷纷将头转向场中看到精彩之处又是高声叫好起来。 那两个獐头鼠目的汉子一路行去竟寻些窄小人少的巷子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偏僻的茶社。茶社前站了一个身着粗布麻袍的中年汉子正自满脸焦急的踱步见二人到来忙将两人引入茶社回四下打量了一番并未觉有人跟踪这才转身入了茶社将茶社的门板上好。茶社内倒也简单除了一张柜台便是些桌椅板凳之类的杂物中年汉子引着两人径直向后院行去穿过一处庭院便到了一间颇为阴暗的房间房内只有一张床榻和一张木桌床榻上铺了些平常的被褥桌上则摆了一个茶壶和几只茶碗除此之外再无余物。那中年汉子看了那两个獐头鼠目的汉子一眼道:“两位没惹出什么麻烦吧!” 那两个獐头鼠目的汉子相顾一视嘿嘿一笑年长的汉子道:“朱先生我们兄弟的手脚您还不相信?再说了这种买卖我们兄弟又不是第一回做了这些个规矩我们兄弟还是省得的。”那朱先生闻言点了点头探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随手抛给那年长的汉子道:“陈老大此番你兄弟肯亲自出手算是给我面子这里是剩下的赏金我家主子说了两位此番仗义出手多给了一万贯算作是两位的辛苦钱日后还有重谢!” 那年纪略轻的汉子接过锦囊核对了一下鼠目便冲那陈老大点了点头陈老大脸上尽是得意之情哈哈大笑道:“烦请朱先生代我兄弟谢过贵主就说日后若有差遣吩咐一声便是我兄弟定然义不容辞!”说罢便将手中的白衣少年递给那位朱先生。朱先生在那白衣少年身上查探了一番点了点头便将白衣少年放在一旁的床榻上回手取过木桌上的茶壶斟了三碗茶先取过两碗递给那陈老大二人随后自己也取过一碗冲二人道:“此番辛苦两位了朱某便以茶代酒先行谢过两位待得日后风平浪静朱某在禀告主子好好答谢两位请!” 说罢朱先生便仰头将手中的茶水喝净看了陈老大二人一眼见二人目光灼灼正自盯着自己当下哈哈笑道:“两位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不会是怕朱某过河拆桥吧?”那陈老大双眼微眯干笑道:“朱先生别怪我兄弟二人多心这种买卖向来不干不净我兄弟也见识过不少卸磨杀驴的行当。”顿了一下又道:“朱先生的好意我兄弟二人领了至于这茶么?还是免了吧!” 朱先生闻言微微一笑道:“免了免了!朱某思虑不周倒是让两位见笑了不过朱某绝无歹意贤昆仲莫要往心里去才好。”看了两人一眼伸手接过两人的茶碗转身放在桌上回又道:“即是如此我便不留两位了两位便翻墙出去好了我这院子东邻便是那玲珑巷两位正好去快活快活!”两人闻言相顾一视哈哈大笑当下冲朱先生一拱手转身便要离去。 见二人打开房门朱先生眼中忽地闪过一丝狠戾脚下一点身子猛地向前扑出双手一探好似一对鹰爪一般径直向两人头顶抓去。陈老大二人口中说得爽快心中却早就提防这朱先生听得衣襟掠空之声登时明白对方要杀人灭口当下转过身来双掌一舞便向那朱先生拍去。只见二人掌心猩红隐隐竟有恶臭散朱先生知道这是陈老大兄弟的绝技“朱砂掌”岂会不晓得个中歹毒之处当即身子在空中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猛地向地上落去登时闪过陈老大兄弟的双掌。脚尖莆一着地倏地长出右臂手肘抵住陈老大的小臂轻轻往外一领右手穿过腋下呼地便是一掌。 陈老大猝不及防之下连忙闪身躲避不成想那朱先生的手臂斗然间似乎长了半尺陈老大明明已经闪开还是拍的一掌正中肋下登时口喷鲜血跌倒在地。这两招交换只是一瞬之间的事那朱先生下手毫不容情跟着就是一爪往陈老大天灵盖上插落陈老大肋下中掌只觉伤处一阵火辣隐隐还有些许酥麻胸腑之间有如滚油翻腾好不难过。眼见朱先生的左爪抓落陈老大顾不得伤处痛苦连忙就地一滚同时双脚翻飞接连踢出脚脚不离那朱先生的要害只求能稍微阻挡一番自己便能逃出生天。 一旁的年轻汉子见到自己兄长手上登时气愤填膺一招“长河叠浪”双掌连环拍出掌掌皆奔朱先生背心要害。不成想朱先生那一爪竟是虚招只见他身形一转手腕翻转之处竟化爪为掌硬生生向年轻汉子的朱砂掌迎去。陈老大兄弟二人这朱砂掌最是歹毒不过与平常的朱砂掌大为不同习练之时需以鹤顶红等奇毒服食待得毒素入体便运转全身功力将剧毒逼入掌中还需服用少量解药化解体内余毒待得剧毒融入血脉方才算是入门。如此这般修炼耗费十年方才小成威力自然了得陈氏兄弟专做这等没本钱的买卖也说得上是杀人无算极少留下活口这其中固然有他二人行事狠辣的因由大半还是因为这“朱砂掌”太过歹毒的缘故。 年轻汉子见朱先生举掌迎上登时心中一喜不疑有他当即运转全身功力想要将朱先生毙于掌下。那朱先生脸上忽地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身形猛地一矮左手变爪倏地扣住年轻汉子的手肘只听“喀嚓”一声那年轻汉子登时一声惨叫右臂无力的垂下显然已经被朱先生那一爪折断了手臂。朱先生冷哼一声身子猛地前侵右掌一立拍的一声打在年轻汉子的胸前紧接着身形晃动竟如鬼影一般绕着年轻汉子奔走不停掌风呼呼接连八掌悉数拍在年轻汉子的身上。那年轻汉子自从中了第一掌后便呆立不动待得朱先生接连八掌打完这才仰天便倒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眼耳口鼻汩汩流出黑血面色灰败竟是半点呼吸也没有了。 陈老大方自朱先生手上逃过一劫便看到自己的兄弟惨死于其手登时肝胆俱裂倚在房门上喘息道:“催心掌!断魂爪!你……你……你是蜀中血手人屠朱半云?”朱先生回身看了他一眼阴恻恻的笑道:“想不到朱某的名头竟然连汴京也有人知晓了不过可惜的很你没有机会告诉别人了!”说罢纵身上前一爪向陈老大的天灵插去。陈老大此时肋下剧痛依然遍及全身他自知中了对方的催心掌脏腑依然受创只怕难逃一死当即横下心来左臂一架右手化掌运足全身功力狠狠的向朱先生拍去。 朱先生岂会与他同归于尽当下身形一转闪过来掌左手扣住陈老大的肩头猛地向下一扯登时连衣带肉抓下一大片来。陈老大痛彻骨髓登时一声惨叫朱先生不等他反应过来侵身上前迎面便是一掌正拍中陈老大的额头只听得陈老大骨骼咯咯作响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人便如一滩烂泥一般软软的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了。朱先生虽是一招将陈老大击毙却也被他临死前喷出的鲜血溅了一身当下咒骂道:“什么狗东西也敢跟老子动手当真不知死活换做老子当年的脾气非将你抽筋扒皮不可!”正说到此处忽地听得一人道:“怪不得我当年绞杀蜀中四大人屠时少了一人想不到你堂堂的血手人屠朱半云竟然躲在此处如此也好我近日便送你去见你那三个结拜兄弟也省得他们在九泉之下太过寂寞!” 八十一 意无羁绊,偏惹利锁与名缰(三) 朱半云闻言身子一震想到此番言语的口气登时心中惊惶不已四下打量了一番偏偏丝毫找不到说话那人的踪迹按捺不住心中的惶恐高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有种的……出来一见!”这番话说得磕磕巴巴毫无底气只听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道:“师傅他口气挺大好像全然不将你放在眼里呢!”先前说话的那人闻言失笑道:“看来为师实在太过宠溺你了你竟然敢和为师开起玩笑来了回去把我方才教你的那个法门练上两个时辰若是少上半点功夫今天的晚饭你便休想吃了!”那声音稚嫩之人闻言大吃一惊唯唯诺诺了良久才很不情愿的道:“是师傅!” 朱半云早已猜到说话那人的身份想到他的狠辣手段心中登时一凛四下打量了一番忽地看到床榻上的白衣少年眼中登时闪过一丝喜色连忙几步窜到床前探手将白衣少年揽在怀中右手做鹰爪状紧紧扣着白衣少年的咽喉这才心中略安扬声道:“火云邪神大侠到此何不出来一见朱某虽是黑道中人却也早就仰慕火云大侠的风采!”话音刚落只见房门微微一震原本将房门倚住的陈老大的尸身便如活过来一般突地从地上跳起向一旁跌去。白衣少年从小到大几时见过如此狠辣的算计搏杀早就被朱半云的手段吓得半死此时见本已死去的陈老大竟然自行跳起登时大吃一惊胸腑之间一口浊气涌上喉头顿时将他的呼吸扼住白衣少年只觉眼前一黑当即昏死过去。 朱半云看着眼前的情形也是惊惶不已他身为武林中人自然见过这等隔物传功的手段但是如此举重若轻将若大一个人如此操控他却几时见过当即心中一阵害怕暗暗叫苦不迭。只听房门吱呀一声向两边打开一高一矮两个人走进房来正是钟万仇和游坦之。游坦之略一打量房内的情形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惊惧之色回头看了钟万仇一眼道:“师傅……”钟万仇领着游坦之在房外倾听良久早就知道房中情形看了游坦之一眼回冲朱半云道:“你也算是武林中成名的人物了今日既然犯在我手上我便给你个痛快你是要自行了断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朱半云闻言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震当下将扣在白衣少年咽喉的手又紧了紧这才道:“火云大侠你威震武林侠名远播在下不过是丧家之犬早已不是昔年杀人越货的血手人屠火云大侠念在我洗心革面的份上何不放我一条生路?”钟万仇闻言微微一笑瞟了地上陈老大兄弟的尸身一眼道:“这也算是洗心革面么?”冷哼一声又道:“你怀中那少年是什么身份你道我当真不知么?想不到堂堂的黑道巨擎如今竟然做起别人的爪牙来了真是叫人感慨万分呢。” 朱半云心中一凛心中略一盘衡说道:“我这也是被你逼的走投无路你既然知道这少年的身份便知道他若是死了会掀起怎样的波澜若是当今天子知道你害死了他的弟弟只怕你便是名满武林的大侠终究也抵不过朝廷的围剿吧!”饶是游坦之年纪尚小也明白对抗朝廷的厉害见钟万仇不置可否登时心中一震着急连忙拉住钟万仇的衣袖轻轻摇了几下。 钟万仇瞥了游坦之一眼又看了看如临大敌的朱半云忽地嘿嘿笑了起来边笑边道:“我生平有两大原则绝不通融!”说着反手亮出一根手指道:“这一么便是容不得别人背叛我如有人敢背叛我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将他措骨扬灰置于死地!”朱半云听得他言语中的狠戾之意登时呼吸为之一遏心底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凉意扣住白衣少年咽喉的右手不自觉的又紧两分。白衣少年虽是昏死过去但是此番咽喉剧痛登时将他疼醒莆一睁眼便看到两个陌生人站在身前四尺开外一个容貌丑陋颇有几分凶恶另外一个是个比自己略长几岁的少年容貌倒也普通不过身形却比自己魁梧了许多。 白衣少年虽是被紧锁咽喉但他颇有心机见到眼前情形哪里还不知道救星到了当下挣扎着喊道:“我是遂宁郡王赵佶你二人快快救我我定会让皇兄……”不等他说完朱半云扣住他咽喉的右手又是一紧登时将他的喉骨捏的咯咯作响白衣少年赵佶只觉一阵气闷连忙大口呼了几口气口中吸的气息再也吸不进胸中眼前一片昏暗登时一阵眩晕。正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死去的时候却见钟万仇又伸出一根手指缓缓道:“这二么便是容不得别人逼我我向来随心所欲任意妄为若是他人肯退让我自然会留下一条活路若是……” 听到此处朱半云若是还不明白钟万仇个中真意便妄自横行蜀中这许多年了想到钟万仇对付蜀中大理那些个黑道巨擎的狠辣手段朱半云登时心中一紧知道此言一出只怕便是生死立判的局面再难挽回。当即调息提气暗自提防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便将怀中的遂宁郡王赵佶抛将出去只要能阻挡钟万仇一时半刻他便可夺路而逃到时天南海北自有去处他堂堂的一代大侠难道会穷搜天下的追杀自己不成? 一念及此朱半云当下心中一横暗自将内力贯注双手和双腿只要稍有时机他便要出手难。他这一番算计倒是巧妙便如方才陈老大受伤到底后的心思一般无二可是他却全然忘了自己是如何击杀陈氏兄弟只顾自谋自划全然不觉一道无形劲力依然侵近他身前。只听得啵的一声朱半云身子一晃额头突然间射出一道红白相间的血箭激喷数尺赵佶被他揽在怀中登时被喷出的血箭溅了一身便连头上脸上也尽是些红白之物端的是形容可怖。 朱半云喉中咯咯数声接连涌出几口鲜血紧锁赵佶咽喉的右手登时无力垂下身子好似一滩烂泥般当即摔倒在地上手脚一阵痉挛便即气绝。赵佶原本气闷欲死此时颈中忽地一松登时吸进大口气息他只道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成想又莫名其妙的获救一时慌乱之间跌倒在地上倒也不曾注意到身后惨死的朱半云。接连喘了好几口大气赵佶总算回过神来这才觉自己脸上好似沾染了什么东西粘粘乎乎好生难过随手抹了一把谁成想手上尽是些红白相间之物心中登时一阵突兀猛地回头望去却见朱半云倒在地上眼耳口鼻中正自汩汩的涌出血来额头上一个手指粗细的血洞也流出不少红白相间之物。 赵佶愣了一下忽地想起什么猛地惊叫一声便要从地上站起。只是他连番惊吓早已手软脚软一时间哪里站得起来接连摔了几跤这才踉踉跄跄的扶住桌子站稳又看了地上的朱半云一眼只觉腹中一阵翻滚忍不住一股腥气涌了上来当即哇哇大吐起来。钟万仇看了他一眼回头望向同样面有悸色的游坦之点头道:“你领他出去弄些清水洗涮一番再去买一套合身的衣物给他!” 游坦之早就想离开此地听闻钟万仇此言忙不迭的冲赵佶喊道:“喂!那个……你跟我出去!”他虽然只道眼前的少年是遂宁郡王当今天子的弟弟不过倒也没什么恭谨之心是以便随意喝呼。赵佶早已惊惶失措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皇家威严听得游坦之召唤连忙应了一声跟在游坦之身后匆匆出门去了。朱半云额头上喷出的红白血箭早将他髻衣衫浸透寻到茶社中洗涮的所在赵佶也顾不得干净与否便匆匆的将身上衣袍褪去跳进那想是茶社中伙计们日常洗澡用的木桶中仔细擦洗起来。 他身上的血渍倒是容易清洗只是朱半云那道血箭将他的髻浸湿清洗起来很是麻烦待得他洗涮完毕游坦之早将衣物买来赵佶穿好衣衫才现竟然是一身几位普通低贱的市井短打装束。他身为皇室贵胄哪里穿过这等衣衫虽有几分好奇却难免生出别样的心思。只是他想起钟万仇那丑陋中略带几分凶恶的面容登时噤若寒蝉哪里还敢说三道四当下老老实实的跟在游坦之身后去见钟万仇。 钟万仇此时正端坐在庭院中的一把椅子上见赵佶如此打扮忍不住微微一笑说道:“你怎地不跑?难道不怕我害你性命么?”赵佶心中一凛强笑道:“先生救命之恩本王尚未道谢怎能就此不告而别?”微微一顿想起朱半云的死状又道:“更何况先生如此高明……高明的手段本王即便跑只怕也跑不出先生的手心吧!”说罢见钟万仇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心中略安壮着胆子又道:“先生救命之恩本王自会铭感五内待得本王禀明皇兄自然少不了先生的好处。” 顿了一下又道:“先生武功了得真乃当世奇人不知有没有兴趣随本王回去日后封妻荫子也不枉先生一身所学!”钟万仇听得他这番强装大人的招揽之辞登时按捺不住哑然失笑道:“你这小子方自脱得大难竟然打起我的主意真是好笑便是你哥哥见了我也要赔尽小心不敢如此和我说话想不到你竟有这般胆量不愧是……呵呵!” 赵佶听得他提及自己的兄长登时一愣一时间倒也不曾注意他言语中竟无半点敬意连忙问道:“先生……认识我皇兄?嗯我是说当今的圣上?”钟万仇站起身来瞥了他一眼道:“当今的圣上?那又有什么稀罕么?今日之事你万万不可告诉任何人便是你府中之人也不可走漏半句那三人的尸我已经处理过了保管没人能够觉。”微微一顿忽地笑道:“若是你那兄长问起你倒可以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想来你兄长的神情定会十分好看!” 说到此处钟万仇随手抛出一个事物金灿灿明晃晃赵佶手忙脚乱的接在手中定睛一看却见是一块黄金打造的令牌正面书着一个大大的阳文“天”字背面却是一条盘旋于云海中的四爪金龙。赵佶虽是从小在宫中长大却也不曾见过如此事物登时一愣抬起头来想要问个究竟时却现钟万仇和游坦之竟然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如此悄无声息饶是赵佶就在二人眼前也丝毫没有察觉赵佶愣了一下想起钟万仇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声无息之间的手段不知不觉间竟想痴了。 八十二 意无羁绊,偏惹利锁与名缰(四) 出了茶社钟万仇和游坦之便到了那玲珑巷说起这玲珑巷不过是汴京城中的青楼楚馆聚集之地此处虽比不上遇仙阁那般名声显赫却也是名噪一时的风尘之地。钟万仇二人一路行来路边尽是些个浓妆艳抹花姿招展的风尘女子此时还不到晌午这些个青楼楚馆尚未开张不时有三五成群的风尘女子结伴而游莺声燕语叽叽喳喳好不热闹所谈论的尽皆是些风流之事游坦之少年心性哪里听过这许多羞煞人的疯话登时脸上一阵烧不知如何是好。 钟万仇看在眼里颇觉好笑当下随意调笑了几句游坦之哪里想到自己这平日里心机深沉的师傅竟然会说出这般不堪入耳的话来当下顾不得许多急匆匆的拉着钟万仇向前行去。直到出了玲珑巷踏上另外一条大街游坦之脸上的羞红才渐渐褪去行为举止也自然了许多正巧来到一家颇有气派的酒家跟前游坦之随着钟万仇逛了近三个多时辰此时只觉腹中饥饿当下便向钟万仇道:“师傅前面便是酒家不如我们进去坐坐如何?” 正说着却见钟万仇双眼盯着原处全然不曾听见自己说话心中好奇便循着钟万仇的目光望去但见一个獐头鼠目的黑袍汉子正自站在那家酒家之前神情恭谨的向这边望来。游坦之仔细打量了那人一番却见那人约莫二十来岁年纪身形瘦小容貌虽然一般眼神却是颇为凌厉正自猜度此人身份时忽地听到钟万仇道:“想不到竟在此地碰上他这倒巧了。”说罢四下打量了一眼便向那酒家行去。 游坦之愣了一下连忙跟在身后却见那黑袍汉子和招呼他的伙计说了几句随手抛给那伙计些许银钱便匆匆的行将进去。那伙计满脸堆笑连连点头回望了钟万仇一眼便匆匆迎上前来。伙计看了钟万仇和游坦之一眼赔笑道:“这位大爷可是姓钟?”钟万仇莆一点头那伙计闻言神情顿时恭谨了几分低声道:“钟爷我们石爷请您到雅间一会钟爷和这位公子请随小的来!”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头前行去。 钟万仇闻言哑然失笑一边跟着那伙计前行一边道:“石爷?听你的口气你们这位石爷好像名头不小啊!”那伙计听得钟万仇如此说神情颇为恭敬道:“那是自然!钟爷您是外地来的吧我们石爷在汴京那可是一言九鼎的人物甭管官府还是江湖都得给我们石爷三分面子。[..tw超多好看小说]”说到此处四下打量了一眼低声道:“那章惇章相公够了得了吧他的公子看上了我们东家的女儿非要强抢回去做妾被我们石爷知道了当场便打断了他一条腿!” 游坦之虽是江湖子弟却也知道章惇是何人物闻言颇有疑色的道:“这位石爷好大的胆子那章惇章相公可是政事堂尚书左仆射他打断了章相公公子的腿难道不怕那章相公让开封府拿他入罪么?”伙计闻言“呸”了一声随即又四下打量一番这才低声道:“开封府算什么除了当年的包青天包大人开封府里哪有什么好官?那章相公虽是朝堂上的相公我们石爷打断了他儿子的腿大摇大摆的抬着送去章相公府上那章相公半个不字也没敢说出来还客客气气的对我们石爷连连道谢说是谢谢石爷帮他教训不肖之子末了还恭恭敬敬的送我们石爷出府呢?” 游坦之闻言一愣随后又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这章相公倒是个好官了!”钟万仇闻言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听那伙计又道:“切他也算是好官?若不是他怕自己儿子的劣行传到当今官家的耳中坏了他的官声还不知道他要怎么对付我们石爷呢?”顿了一下又低声道:“我听说苏大学士近来颇为官家不喜其中便是这章相公捣的鬼呢!苏大学士那可是大大的好官若是这等好官都要被罢免我们这些百姓哪里还有活路。”说到此处那伙计才觉自己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登时一阵后悔怯生生的看了钟万仇二人一眼道:“钟爷这位公子小的这番话只是随口胡说的可当不得真……” 钟万仇岂会不知道他言下之意哈哈一笑点了点头道:“此时才知道多嘴若是被旁人听见指不定要拿你去开封府问罪还不好好带路!”那伙计讪讪一笑当下老老实实的前头带路。穿过大厅径直上了二楼一路向西便到了最西的一间雅室小二敲了敲门便推门进去钟万仇和游坦之当即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房间内布置倒也雅致只是比起那如意楼来便差了许多那黑袍汉子原本坐在下的椅子上听得三人进来连忙站起身来。看了钟万仇一眼便冲那伙计道:“小三子去告诉你家东主给我准备些上好的菜式对了那个醉清溪给我多上几壶我要款待贵客!” 那伙计小三子闻言嘿嘿一笑道:“好咧石爷您就请好吧东家若是知道石爷您要招待贵客指定把那坛藏了七十年的醉清溪给您端上来!”说罢又冲钟万仇和游坦之躬身一礼道:“钟爷这位公子您二位稍待片刻小三子这就给您张罗去!”那石爷上前在小三子头上打了一记骂道:“偏就你小子话多赶紧去张罗!”小三子讪讪一笑挠了挠头这才转身告退。(..tw) 那石爷掩好房门看了游坦之一眼便躬身跪在钟万仇身前恭声道:“属下食月见过主人!”钟万仇袍袖一拂一股浑厚莫御的力道登时将他托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好家伙老十一想不到短短月余的功夫你竟然在汴京混出这么大的名头来了竟然成为石爷了!”食月讪讪一笑道:“主人你莫要取笑老十一了我这点能耐还不是大哥他们调教的!至于石爷这个名头么我对外自称姓石名月碰巧做了几件小事才混了这么个名头!” 钟万仇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坐在主位上看了游坦之和食月一眼示意二人也坐下。二人彼此谦让了一番这才一同坐在下刚刚坐定方才那伙计小三子便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略胖衣着考究的中年汉子。中年汉子手中提着一个酒坛脸上满是笑意一见食月便哈哈笑道:“石老弟这七十年的醉清溪我可给你拿来了你今后不用天天惦记了!”正说着看到坐在主位上的钟万仇连忙将酒坛放在桌上拱手道:“这位便是钟爷吧在下陶应是石老弟的朋友钟爷今日大驾光临倒叫陶某这小店蓬荜生辉陶某这酒楼虽然在汴京中排不上号不过这醉清溪可是汴京一绝可要多饮几杯才是!” 如此谦恭有礼钟万仇一时间倒不好太过失礼当即站起身来拱手道:“钟某此来冒昧打扰陶先生之处还请见谅才是!”陶应闻言连道“不敢”又冲食月道:“石老弟你来得匆忙厨子那边没什么准备便把曾相公那里定的一桌菜式送过来了你陪钟爷先吃着我这边吩咐厨房再整治几个拿手的小菜!”食月看了钟万仇一眼见钟万仇微微点头当下笑道:“行了陶老哥你若是再这般客气以后我可不敢来了这些就很好若是再有甚么需要我再吩咐小三子就是了。” 陶应见食月处处礼让钟万仇心中哪里还不知道钟万仇身份尊贵知道二人相见必然要畅谈一番当下也不多留叮嘱了伙计小三子两句便寻了个藉口匆匆告退。那伙计小三子也是个伶俐之人将酒菜一一摆在桌上也随后退下。待得房门掩好食月这才亲自为钟万仇斟上一杯醉清溪道:“主人那赵无极之事属下已打探到些消息只是此人背后的势力极为隐秘一时半会只怕难以查探清楚!” 钟万仇点了点头浅尝了一口醉清溪普一入口只觉一道干冽醇厚的清凉酒气顺着喉头一直蔓延到胸腑之中五脏六腑霎时间泛起层层灼热好不舒服。钟万仇长吁了一口气笑道:“这醉清溪果然不凡怪不得那陶应敢自称汴京一绝!”说罢看了食月一眼道:“听那小三子说起你的口气现下汴京之中你也算颇有名头了?”食月讪讪一笑道:“属下初到汴京除了盯着那赵无极闲暇之时也收拢了些街头上泼皮无赖。这些个人虽说没什么本事不过打探消息却是好手许多关于那赵无极的消息都是这些个人打探到的。”顿了一下又道:“至于那陶应我不过碰巧遇上那章惇的儿子仗势欺人随手打断了他的狗腿又对那章惇虚言恫吓一番那章惇虽说贵为尚书左仆射不过朝堂上敌对之人却也不少他生恐坏了自己的官声是以此事便大事化小不了了之了。” 钟万仇微微一笑道:“想不到鼠一的手段倒被你学了不少!”顿了一下又道:“如今朝堂上的情形如何?”食月略一沉吟道:“说起这大宋的朝堂可比大理繁复多了现如今朝堂上共分三派一派是以章惇为的旧党其下有蔡京蔡卞兄弟更有元佑旧党呼应势力极大;能与其抗衡的便是以尚书右仆射曾布为的新党其下虽没有什么强助不过当今天子显然有意仿效神宗皇帝再行新政是以新党虽是声势稍弱却极得今上宠幸。” 顿了一下食月又道:“最后一派便是以陈佑、陈次升为的御史台二人以清议忠纯之名网罗了不少御史虽说远不及新旧两党但势力仍不能小觑。除此之外便是些皇室贵胄、豪门望族、内宫嫔妃之流这其中尤以申王赵佖、相州韩氏以及今上最为宠幸的刘妃势力最强至于其他的武将世家更是根深蒂固颇有势力。”说道此处食月不禁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些不过是比较强大的势力真正掌握朝堂风向的还是那位太皇太后高氏和皇太后向氏尤其是那太皇太后高氏……” 钟万仇听到此处心中颇觉烦闷不过听到食月提及那位被辽国称为女中尧舜的太皇太后高氏却生出一丝好奇问道:“那高氏仍在垂帘不肯归政么?”食月点头道:“正是属下得来的消息说是今上对高氏暗恨不已偏偏又无可奈何原本神宗大行之时高氏便属意申王赵佖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终究还是立了今上。今上锐意中兴每每和高氏相左前些日子更是因为元佑党人之事今上与高氏曾大肆辩驳了一番两人本就不合经此一事想必今上亲政之心更胜。”说道此处食月忽地顿住看了游坦之一眼低声道:“启禀主人主人让属下盯着的赵无极其真实身份便是当今天子的八弟申王赵佖。” 食月说完此话只道钟万仇听闻此事会大吃一惊却见钟万仇只是微微一笑不置一词心中颇觉奇怪顿了一下又道:“属下盯了他月余现此人身边竟有不少高手俱都是深不可测之辈属下不敢打草惊蛇是以无从查探那些人的来路。”钟万仇略一思量心中便有了定计当下笑道:“你且唤那小三子去取笔墨纸砚来。”食月不疑有他当下唤小三子进来吩咐了几句小三子连连点头转身便急匆匆的去了过不多时便将笔墨纸砚取来。钟万仇将纸铺好略一沉吟提笔便写不到盏茶的功夫便写就了两张纸。 将两张纸分别折好递与食月道:“这两封信一封交与当今户部尚书蔡京一封交与遇仙阁的花魁白素素他们若是问起便说是我让你送去的。”看了食月一眼又道:“我不日便要返回曼陀山庄今后这汴京之事便交与你了。那白素素与我颇有渊源她若是有什么吩咐你照做便是若是无事你便将这汴京街上的泼皮无赖通通掌控起来倒是行事也方便些。”略一沉吟忽地笑道:“至于那赵无极今后便不用理会了自然有人对付他待我安顿好曼陀山庄便好好传授鼠一他们几个一些上乘的功夫你那一份待到鼠一来汴京之时我会让他传授给你的。” 食月听得钟万仇要传授上乘武功登时面上一喜当即俯身跪倒口中道:“多谢主人!”钟万仇微微一笑道:“你们十二个跟了我多年这些本是你们应得的待我开宗立派你们十二个便是我的山门护法我珍藏的那些个上乘武功到时由得你们喜欢随意修习就是了!” 八十三 意无羁绊,偏惹利锁与名缰(五) 食月方才起身收好信笺便听得门外的小三子道:“石爷有位赵公子要求见钟爷还送来一样东西!”食月闻言一愣看了钟万仇一眼见钟万仇眉头微蹙显然也颇为意外忙开门出去只见小三子手中拿着一块明晃晃的金牌正自不知所措。.tw[]食月瞥了一眼见那金牌上竟然镂刻着一条四爪金龙登时心头一震。此物他虽未见过却也知道定是皇家之物当下哪敢大意接过金牌询问了小三子几句那赵公子的容貌更是大吃一惊原来求见的不是旁人竟然是那申王赵佖赵无极食月不敢自作主张忙不迭的回转雅室将个中情形一一说给钟万仇听。 钟万仇莆一见到金牌便忍不住眉头一挑待得食月说明来人身份嘿嘿笑道:“想不到他竟然有胆子敢来见我倒也有趣。”看了正自放口大嚼的游坦之一眼冲食月道:“老十一你且将我这弟子领到别的房间至于那赵无极让小三子领他来见我就是了。”食月点了点头当下便领着游坦之行将出去游坦之正吃得开心想不到有人打扰自是老大的不高兴嘟囔了几句便随着食月匆匆去了。 待得食月回转那小三子也引着赵无极进得门来食月上前吩咐了几句小三子连连点头便匆匆去了食月掩好房门自顾自的站到钟万仇身后冷眼看着行止潇洒的赵无极。赵无极今日穿了一身锦袍颇为华贵待得食月掩好房门这才躬身行礼道:“晚辈赵无极见过圣王!”瞟了食月一眼笑道:“这位便是今日来汴京中名声大噪的石爷吧往日只是远处观瞧今日近处一看果然风采不凡幸会幸会!” 此言一出食月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平日里的所作所为都落在此言眼中亏自己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登时脸上一红冷声道:“申王殿下身份尊贵石某不过市井小人可不当不起什么石爷的称呼。”赵无极微微一笑丝毫不以为忤看到钟万仇正自把玩金牌又道:“晚辈的十弟今日遭劫多亏前辈仗义援手否则晚辈真不知如何面对先父的在天之灵。”顿了一下又道:“晚辈已将十弟送回他府上至于那些个亡命之徒晚辈自会小心料理便用不着麻烦家兄了。” 钟万仇瞥了他一眼忽地笑道:“你这是来跟本王炫耀你的手段么?”随手将手中的金牌抛在地上又道:“还是你觉得你的那些个爪牙能挡得住本王雷霆一击?”赵无极闻言微微色变随即便恢复正常笑道:“圣王的修为只怕普天之下难有敌手晚辈莽撞若是有甚么地方做得不好还请圣王见谅。”微微一顿又道:“至于晚辈的那些个家奴么他们自然不是前辈的对手不过晚辈师门的两个长辈到访听说圣王现下就在汴京倒是想和圣王见上一面!” 钟万仇闻言哑然失笑道:“怪不得你这绣花枕头竟然有胆子求见本王原来是仗着天门的那几个老不死的撑腰如此也好本王正想看看如今天门没落的什么地步此番他们送上门来倒省得本王多费手脚了!”略一沉吟便拂掌而笑道:“正巧本王还未去过皇宫大内你便回去告诉你那两个老不死的长辈便说三日之后的子时本王邀他们在崇政殿一会让他们安排好后事免得到时候啰嗦!” 赵无极听得此言登时神色大变想起钟万仇那深不可测的修为莫说此来的两个师门长辈便是六大长老齐至也未必有把握胜过他。更何况自己那志大才疏的天子皇兄近来已经对自己生了疑心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只怕不知要惹出什么后果想到此处心中登时没了主意盘衡一番才赔笑道:“前辈何出此言?晚辈的两位师叔只是想和圣王面谈一番毕竟当年天门和圣门曾有约定圣王君临江湖依然是坏了当年的约定现如今如此咄咄逼人只怕会惹起两派之间的争端不如……” 不等他说完钟万仇忽地打断他道:“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区区两个老东西还不放在本王眼里哼!两派争端圣门屹立千年这争端还少了么?”说道此处看了赵无极一眼忽地笑道:“倒是你贪恋大位心思阴狠行事歹毒连自己的兄弟手足都不肯放过很对本王的胃口若是你肯背叛天门拜在本王门下助本王将天门连根拔起本王便助你得了大位如何?”赵无极闻言心中登时一动全部心思都在盘衡个中得失至于钟万仇所说的“贪恋大位毒害手足”他倒是半点不曾放在心上。思量了片刻心中依然有了定计脸上却是丝毫不曾显露出来恭声道:“圣王何出此言晚辈虽是行事乖张这背叛师门之事晚辈是万万不做的。” 顿了一下偷偷瞥了一眼钟万仇的神色见他一脸淡然不置可否又道:“至于贪恋大位么?此话从何说起家兄才华横溢治国有方莫说晚辈万分钦佩便是家祖母也对家兄赞口不绝呢。”听得赵无极这番口是心非的言辞钟万仇忍不住嘿嘿冷笑连连摇头道:“既然你无心拜本王为师那么也不用废话了回去告诉你师门那两个老不死的知晓洗干净脖子在崇政殿上等着三日之后本王定来取他二人性命!”说罢侧对身后的食月道:“食月送客!” 赵无极不曾想钟万仇竟然如此干净利落的定下决战登时一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讪讪道:“既然圣王不怕引起两派争斗这番话晚辈定当一五一十的禀告两位师叔三日之后晚辈便在崇政殿恭候圣王的大驾了!”说罢抱拳一礼转身边走食月当即跟上前去准备送他出去赵无极走到房门处忽地站住回头笑道:“晚辈师门中的护法长老听闻圣王君临武林心中好生欢喜说不定这几日便要下山不知圣王落脚何处晚辈也好回禀一二本门的护法长老脾气有些暴躁若是到时寻不到圣王只怕随便会寻些不长眼的下人撒气惹得圣王不快便是晚辈的罪过了。[..tw超多好看小说]” 钟万仇岂会听不出他言语中的威胁之意嘿嘿一笑道:“护法长老?是薪火长老吧!本王早就听闻天门的薪尽火传神功了得一直寻不到机会见识一番既然那薪火长老有心本王便在姑苏城外的曼陀山庄恭候大驾可莫要本王候得太久了才好!”赵无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当下拱手一礼便要开门却听得钟万仇又笑道:“怎么说你也是本王的晚辈若是让你就此离去不给些个见面礼让你那师门长辈知道岂不说本王不懂礼仪也罢本王便送你点好东西!” 说罢钟万仇身前的酒杯猛地一震杯中的醉清溪竟然化作一道酒箭自行从杯中激射而出钟万仇右手袍袖翻转登时将那酒箭抄在手中北冥神功逆转之处登时化作偏偏薄如蝉翼的薄冰。钟万仇横了面有惧色的赵无极一眼右手一拂登时一道阴寒凝重的劲道向赵无极涌去赵无极知道自己方才一番言语惹怒了他此番动手定是要给自己个下马威。不过他却不敢闪避且不说能否闪过谁知道他还有什么狠辣的手段等着自己若是不让他占点便宜今日之事只怕难以了结。想到此处赵无极当即横下心来运起全身内力凝聚双掌之中猛地向拿到阴寒凝重的劲力迎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两股力道相撞登时激起周遭气息涌动站在一旁的食月只觉一股大力涌来登时站立不稳接连退了三步这才站稳脚跟。再看那赵无极只见他白皙的俊脸上闪过一抹绯红身子连晃了数下终究还是站立不住猛地向后跌去砰的一声撞在门上直震得房门咯吱作响不等他稳住身形猛地又向前扑去踉跄了数步若非他见机的快用手在地上撑了一下只怕便要摔倒在地。赵无极莆一站稳心中大叫奇怪:方才那道劲力当真是强横巧妙劲力变幻之处竟能让我先仰后仆只是我虽然受了些许内伤却不甚严重听他的口气只怕是想让我吃个大亏怎地如此简单便罢手了? 正自猜度猛地里肩头“缺盆穴”上微微一寒便如碰上了一片雪花跟着小腹“天枢”、“梁门”、“太乙”三穴以及大腿“伏兔穴”、上臂“天泉穴”五处也觉凉飕飕地。赵无极微觉纳闷倒也不曾放在心上只道是自己身受内伤而产生的错觉孰料忽然间后颈“天柱穴”、背心“神道穴”、后腰“志室穴”三处也是微微一凉赵无极登时大惊失色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然着了钟万仇的道心中一阵惶恐不知钟万仇还有什么手段。 霎时之间但觉缺盆、天枢、天枢、梁门、太乙、伏兔、天泉、天柱、神道、志室九处穴道中同时麻痒难当直如千千万万只蚂蚁同时在咬啮一般。这酒水化成的冰片中附有钟万仇的内力寒冰入体随即化去内力却留在他的穴道经脉之中。赵无极惊惶万分连忙调运内息想要将穴道中的麻痒压制下去谁知他不运内息还好莆一调运内息穴道中的麻痒却却越加厉害。若是换作旁人早已滚倒在地赵无极一身武功端的是了得当今武林年轻一辈中只怕只有乔峰和玉无暇能稳稳胜过他这麻痒虽然难当但他仍能苦苦撑持。只是钟万仇这九枚生死符乃是那醉清溪所化与寻常寒冰又自不同这醉清溪酒劲绵醇后劲极大此刻随着内力侵入他经脉登时催起来。只见赵无极脚步踉跄有如喝醉了酒一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双手乱舞如疯似狂可怖已极。 不多时赵无极便压制不住那直入骨髓的麻痒之意双手挥舞竟将自己身上的锦袍悉数撕裂雪白精壮的身躯暴露无遗手指到处用力撕抓非但衣袍尽碎便是身上的皮肉也被他撕扯下许多鲜血迸流好生恐怖。不到盏茶的功夫赵无极便摔倒在地上口中不时出凄厉的惨叫仿佛哀嚎的野兽一般一旁的食月仔细倾听方才分辨出出他不住喊叫的原来是“痒死我了”。 食月早就见过钟万仇这手段也只道个中厉害见赵无极如此惨状心中仍是忍不住生出些许畏惧之情。回看了钟万仇一眼但见钟万仇嘿嘿冷笑不置一词冷眼看着兀自在地上打滚的赵无极又过了片刻见赵无极气息奄奄身上几处隐隐可见白骨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丹丸随手抛给食月道:“喂他服下!”此时赵无极已然筋疲力尽动弹不得兀自张口惨叫食月接过丹丸看准机会便弹入赵无极的口内。 药力一时未能行到赵无极兀自在地上扭动惨叫足足过了顿饭的功夫药力方才见效奇痒稍戢。赵无极躺在地上喘息了良久这才挣扎着站起身来看了钟万仇一眼眼中除了无穷的恨意便是难以掩饰的恐惧。钟万仇微微一笑道:“本王最讨厌别人虚言恫吓你若是当真有那个本事尽可取本王的性命若是不能便乖乖的夹起尾巴。至于你那些个伎俩在本王面前非但无用还会惹得本王生气本王若是生气你便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明白么?” 赵无极原本颇为英俊的脸上此时尽是又恨又怕的神情竟有几分扭曲颇为怪异看了钟万仇一眼恭恭敬敬的道:“圣王的教诲晚辈自当终生铭记不敢违背。”此话虽是谦恭个中的恨意却是昭然若揭钟万仇嘿嘿贱笑也不放在心上又道:“我在你身上施展的手段唤作生死符这生死符一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想来个中的厉害你已经领教过了!” 赵无极想起方才那痒入骨髓的苦楚登时噤若寒蝉强笑道:“果然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圣王的手段当真了得!”钟万仇微微一笑道:“这生死符一经入体除非我亲自化解否则便永无解脱之日方才给你服下的药丸只可免除你一年的麻痒若是到时等不到压制的药物有甚么下场想来你也清楚!”赵无极闻言登时心中一片惨然这等掌控他人的手段他最是熟悉不过只是比较起来这生死符更胜一筹而已。不过这生死符虽然厉害却未必没有化解之法天门中高手众多想来总能寻到妥善解决之法。想到此处赵无极心中登时生出些许希望不过钟万仇就在眼前他却不敢表露出来当下故作惨笑状道:“圣王有甚么吩咐但说无妨晚辈自然不敢违背!” 钟万仇见他神色忽地一喜随即便掩饰过去岂会猜不到他心中所想当即道:“天门中那些个老不死的虽然修为高深却也化解不得我这番手段你若是存了这等心思还是趁早打消的好你若是不听到时候本王可没有多余的丹药给你你自己掂量掂量好了!”见赵无极脸色一变冷笑一声又道:“至于吩咐么?本王现下还未想好便让你先自在几日。你自谋划那大位本王也不管你只是不准你再施展那些个歹毒的手段算计你的手足若是你胆敢违背嘿嘿……”顿了一下又道:“至于其他么谅那薪火长老不死你也不甘心为我所用等本王将天门最大的依仗除去再说吧!” 说罢看了一旁的食月一眼笑道:“老十一去给申王殿下寻件袍子免得他这般除去丢了赵宋皇室的脸面!”赵无极闻言身子一震几乎跌倒在地上瞥了钟万仇和食月一眼眼中尽是无尽的怨毒之色他自幼身份尊贵哪里受过这等屈辱当下胸腑之间一阵绞痛先前所受的内伤登时作起来脸色忽红忽白猛地一张口“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八十四 意无羁绊,偏惹利锁与名缰(六) 此时正是初夏时节大宋汴京皇宫崇庆宫外的苗圃中百花初放姹紫嫣红颇为艳丽。一个容貌绝艳的白衣女子正自搀着一个衣着华丽白苍苍的老妇人在苗圃旁散步。那老妇人约莫六十岁左右年纪虽是容颜苍老却仍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清丽姿色身上的锦袍描金绣凤更衬的她雍容华贵气度不凡。老妇人爱怜的看了白衣女子一眼道:“当真是白玉无暇真不知日后哪家的小子有此福分能娶了你这可人儿!” 那白衣女子正是玉无暇听闻老妇人此言心中没来由的闪过一个人的影子登时羞红的玉面娇嗔一声道:“老祖宗若是再取笑无暇无暇便不陪您散步了。”老妇人看了她一眼见她眼波荡漾双腮羞红分明一副心有所属的小女儿情状登时大为好奇忙不迭的问道:“原来我的小无暇当真有了心上人能赢得无暇的芳心定然是惊才绝艳之辈快和本宫说说究竟是哪家的才俊?” 玉无暇想起心中那人怨恨中竟隐隐生出丝丝欢喜脸上不自觉的升起一抹晕红想到那人对自己那般轻薄心中登时一荡。平日里玉无暇对男子从来不假颜色便是自己那两个孙子也难入她眼现下竟然如此失神分明是情根深种的模样老妇人见她如此模样心中更是好奇不已又道:“无暇怎地光想你那如意郎君连本宫都不理睬了?”玉无暇闻言身子一震白若凝脂的俏脸登时羞得通红想到自己方才丢人的模样全被老妇人看在眼里当下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才好省得被人取笑。 老妇人见她如此情状知道她面皮薄不好再取笑当下道:“无暇你便和我说说那人让本宫为你参详参详看看他配不配的上你!”玉无暇闻言大是扭捏好一会儿才道:“他……他是江湖中人武功是顶好的便是我师傅也是不及他只是……只是……”正自犹豫不知从何说起忽地远远跑来一人气喘吁吁正是崇庆宫中的内侍官康成。老妇人见他如此慌张微微不悦道:“康成!亏你还是宫中的老人了怎地如此莽撞成何体统?” 康成见老妇人面色不渝暗自叫苦想到方才得到的消息却是不敢耽搁忙不迭的跪在地上恭声道:“启禀太皇太后小人方才得到宫外传来的消息滋事体大不敢耽搁这才冲撞了太皇太后和无暇郡君还请太皇太后恕罪!”老妇人正是当今的太皇太后高氏听得康成此言面色稍霁道:“什么事这么慌张还不赶快道来!”康成听得高氏问不敢怠慢忙道:“方才小人去皇城司无意间听闻申王殿下突然病倒小人知道申王殿下深得太皇太后的宠爱便派了个小黄门去打探消息……” 高氏听闻申王赵佖染疾登时神色一变连忙问道:“胡说佖儿自幼习武从未染疾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旁的玉无暇闻言也颇为奇怪赵无极的武功虽是稍逊于她莫说平常的病痛根本不能侵染便是当真有甚么重疾也不能让他轰然病倒!只听那康成道:“据那小黄门回来禀报说申王殿下并非染疾而是为人所伤。(..tw无弹窗广告)”看了高氏一眼衡量一番才又道:“而且伤势不清身上落下不少伤口有些个地方竟然能见到隐隐白骨!” 此言一出莫说高氏惊惶失措便是一旁的玉无暇也大惊失色赵无极自幼与她一同学武虽是资质稍逊却也颇有所成普天之下能伤他之人只怕屈指可数更遑论他身份尊贵又是身在汴京能将他伤得如此之重那出手之人便呼之欲出了。玉无暇强按下心头惊惶安慰道:“老祖宗不必担心师兄武功有成想来即便伤势严重却绝无性命之忧。更何况我师门的两位长辈此刻正在他府中有我那两位师叔在定能将师兄医好!”话虽如此说玉无暇心中却是担心不已:以那人的手段只怕赵无极此次定是伤势极重能否脱得大难还在两说。这也倒罢了只是那人为何要对赵佖下此毒手他不声不响的来到汴京莆一出手便将赵佖打成重伤难不成他真的要开始对付天门和赵宋? 高氏眉头紧锁心中却是翻江倒海:究竟是何人对佖儿下此毒手?难不成是那些个江湖草莽?不对佖儿在天门习武多年从未下山又怎会招惹那些个江湖草莽?即便是无意间招惹过以佖儿的身份谅那些个江湖草莽也不敢如此猖狂。只是此事若不是江湖草莽所为又能是何人难道是……?一念及此心中猛地一紧脑海中登时闪过一个人的容貌想到个中的可怕之处高氏只觉头目森然身子顿时一阵摇晃一旁的玉无暇见状脸上紧紧将她扶助口中不听劝慰。 好一会儿高氏才回过神来心中盘衡一番又瞥了康成一眼道:“康成官家可曾知道此事?”康成久居宫中对这宫廷倾轧之事也是颇知一二听闻高氏此言登时身子一震想到个中可怕之处霎时间额上便生了一头冷汗。他深知其中险恶哪里敢让高氏看到连忙伏地叩道:“官家近日来身体不适今日退朝后便传唤宫中太医此刻想必正在宫中静养应当不知此事!” 高氏闻言点了点头看了匍匐在地的康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略一沉吟又道:“那打伤申王的凶徒可曾抓到?”康成恭声道:“据那小黄门讲申王是独自外出时为人所伤暗中跟随的侍卫只知申王殿下是在一家唤作清溪居的酒楼为人所伤只是申王殿下不准他们跟随是以并不知凶徒是何人?”微微一顿又道:“不过那搀扶申王殿下出来之人他们却是认得乃是近来在市井中稍有名声的小孟尝石月侍卫想将他擒下却为申王所阻而申王殿下虽是神志清醒却对伤他那人闭口不谈。” 高氏闻言眉头微蹙寻思道:佖儿如此行止分明是伤他那人太过厉害他不敢也不能招惹!武功如此厉害还让佖儿如此顾忌难不成当真是他?这……这该如何是好?一旁的玉无暇也听出高氏言中深意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知道她只怕想差了偷偷瞥了高氏一眼低声道:“老祖宗不如让无暇去师兄府上探望一番也好打探一下那凶徒的身份。”高氏略一思量正要点头忽地见宫门处远远又跑来一人虽不如康成方才那般气喘吁吁却也是满脸惊惶。 高氏瞟了一眼便知是最近方跟在官家身旁的内侍唤作童贯待得那童贯三步并做两步跑到近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高举过头恭声道:“启禀太皇太后方才申王殿下派人送信进宫圣上看完后神色大变又将信封好让小人送呈太皇太后御览!”高氏听得申王二字神色微微一动看了一旁的玉无暇的玉无暇一眼道:“无暇你念来给我听听!”玉无暇也颇为好奇忙上前将信笺接过随手打开莆一看到信笺上的内容登时神色大变略一沉吟道:“你二人先退下吧太皇太后稍后自有决断!”说罢一脸郑重的冲高氏点了点头。 童贯康成二人见高氏微微一愣并未说话当下又施了一礼便起身告退。待得二人去得远了玉无暇脸上略显黯然低声道:“老祖宗是圣门的圣王到了!”说着将手上的信笺交予高氏。高氏身为后宫之主历经赵宋三代天子对天门和圣门的旧事知之甚深听闻玉无暇说道“圣门”登时心中一震当下接过信笺仔细观瞧。但见信笺上写道:“启禀皇兄今有圣门圣王做客汴京相约臣弟师门长辈于三日后子时决战崇政殿。滋事体大臣弟不敢专擅特拟此信请皇兄定夺。臣弟抱恙在身不能亲往还请皇兄见谅。” 信上字迹凌乱显然是仓促之间带伤写就末了的落款“臣弟佖顿再拜”竟全然没有章法仿佛孩童涂鸦一般足见其伤势之重。高氏心中即顾忌那圣门圣王又担心赵佖的伤势沉吟良久始终想不出个妥善的法子至于那约战之事她倒不曾放在心上。想到神宗大行之时的嘱托高氏不禁眉头紧蹙问道:“无暇你可知道这圣门的圣王是什么人物?”玉无暇此刻早已心思大乱听得高氏问来不及思量只得照实答道:“老祖宗此人武功之高普天之下只怕唯有我门中的护法长老能够抗衡若是他心存歹意只怕这皇宫大内无人能够抵挡!” 高氏听得她说道圣王武功极高想起方才玉无暇提及自己心上人也曾说过“武功顶好便是我师傅也不及他”登时心中一动忙问道:“无暇这圣王的武功比你那心上人如何?”玉无暇哪里想到高氏会提及此事登时神色数变心中盘衡了片刻也不回答只是道:“老祖宗无暇曾和这圣王有数面之缘不如让无暇去见一见他看能否将此事化解还请老祖宗恩准!” ———————————————— 赵无极一番惨叫直叫清溪居中的食客惊惶失措好在那陶应机警谎称是家中下人旧疾突正在让郎中诊治这才没惹出什么波澜。饶是如此待得他看到赵无极脸色惨白步履踉跄的样子还是吓出一身冷汗。旁人不认得赵无极他却是见过堂堂的申王殿下当今天子的弟弟可不是他这等商人招惹的起的。他虽不知道楼上方才生何事但赵无极身上隐隐透出的血迹却是瞒不过他的眼睛。想到个中可怖之处陶应只觉头晕目眩双脚软若非小三子眼疾手快及时搀了他一把只怕他便要当众跌坐在地上。 一旁的食月见了微微一笑道:“陶老哥不必担心谅他也不敢生事有我家主人在莫说是他便是……”说道此处食月抬手向上一指又道:“便是那位也不敢动你一根寒毛的!”陶应略一思量便领会食月所指虽说脸上依旧有惊惶之意眼角眉梢却已露出隐隐的喜色食月看在眼里微微点头便自转身去了。雅间内此刻早已打扫干净重新整饬了一桌酒菜钟万仇独坐桌前自斟自饮倒也颇为自得。 想到三日后的一战心中一阵激动忍不住食指叩桌咄咄作响脑海中却想起扫地僧提及过的薪火长老来:“天门上下想来也就那薪火长老值得我全心全意一战了待得除去此人我便开始修炼那《万劫魔功》等我神功大成这普天之下还有何人能够阻我?”恍惚间忽地想起为了成全自己而死的无崖子以及苏星河童姥等人钟万仇心中登时一暖喃喃道:“老家伙你对我的恩德我始终铭记在心虽说你无意光大圣门不过我能为你做得也只有这些了……” 自斟自饮偏又胡思乱想不消片刻原本酒量不错的钟万仇便觉头脑一阵昏沉他一身修为登峰造极且食月正在门外守卫倒也不担心有人趁他酒醉不轨当即伏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昏昏沉沉之间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地听得一个女子道:“你便是石月吧你家主人可在房内?”声音娇柔婉转动人煞是好听钟万仇虽是头脑昏沉却听得出这声音颇为耳熟但听食月道:“原来是玉小姐我家主人正在房内休息不知玉小姐有何要事?” 钟万仇听得“玉小姐”三个字登时猜到来人身份不是那玉无暇还有何人心念一转便猜到她的来意当即坐起身来扬声道:“无暇是么?你的来意我已知晓相见争如不见你还是走吧!”只听房外一声娇叱食月闷哼一声房门猛地被人推开一个白衣女子正满脸怒意的冲进门来正是玉无暇。钟万仇看了她身后的食月一眼见食月脸色苍白显然受了内伤当即眉头微蹙抬手便是一指一道指力登时点中食月的膻中穴。食月身子一震脸上顿时恢复了些许血色忙不迭的跪在地上道:“多谢主人赐功!” 钟万仇点了点头冲食月使了个眼色食月最是玲珑剔透当即施了一礼便从房外将房门掩上。钟万仇打量了玉无暇一番忽地笑道:“无暇如此怒气冲冲可是为了你那师兄?”方才玉无暇正在气头上并未注意钟万仇的称呼此刻听得他唤自己“无暇”登时俏脸一红。白了钟万仇一眼随即便恢复正常叹息一声道:“我那师兄虽是莽撞毕竟是皇室子弟你又何苦下此毒手?”顿了一下又道:“那生死符究竟是什么武功?怎会如此歹毒?” 钟万仇袍袖一挥一道暗劲涌出正对着他的那张木椅登时自行滑开钟万仇瞟了玉无暇一眼笑道:“坐下说话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玉无暇听得他言辞如此暧昧登时俏脸羞红想起钟万仇对她那般轻薄心中一时间竟分不清是恨是怨又或是旁的什么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便即行到木椅前坐下。钟万仇看着玉无暇国色天香的容貌没来由的想起遇仙阁的白素心心道:若论容貌这世间只怕也只有白素心能和她相提并论只可惜白素心年岁已长不如她这般风华正茂。 八十五 意无羁绊,偏惹利锁与名缰(七) 钟万仇想起白素心心中没来由的浮现一个声音:自古红颜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那白素心如此童姥和李秋水又何尝不是如此?眼前的玉无暇虽说正值青春年华风姿绰约但总有一日也难逃那红颜白。想到此处心中微微有些寂寥红颜如此自己又如何?绕自己神功盖世粪土王侯到头来也终究难逃那一日。自己是重生之人能有今日的地位荣华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情仇爱恨不外如是天下无敌不过如此! 想到此处钟万仇叹息一声道:“你那师兄委实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还是离他远一些吧!至于哪些个纷争从来都是男人的事你搅在其中徒增烦恼而已!”玉无暇听得他的口气颇觉奇怪打量了钟万仇一番道:“我师兄不是好人?难道你便是什么好人了么?”微微一顿脸上升起一抹晕红道:“且不说你那般对我你挑起天门圣门之争到时必将引得朝堂震动国势涤荡若是外族趁机入侵你可知道将有多少人无家可归家破人亡?”说道最后义正严词颇有几分悲天悯人的意味。 钟万仇哈哈一笑道:“世上怎么有这么愚蠢之人?道统之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我施展手段重兴圣门又有何不可?难不成我圣门就该永远被天门压制华夏大地皆以你天门为尊才算是正道?”顿了一下又道:“最看不起你们这些个自以为是之辈天下人都是错的只有你是对的什么你都懂什么你都明白什么事都要指手画脚你怎么知道你所秉持的道统就一定正确你又凭什么说三道四把持世人口舌?” 不等玉无暇反应过来钟万仇又道:“赵宋建国百年越积弱归根结底还不是你们天门从中作梗?亏你们还自持天下正道平日里高高在上民间疾苦你们又知道多少?贪官弄权鱼肉乡里怎么不见你们跳出来把持所谓的正道?”听闻钟万仇如此说玉无暇不怒反笑道:“天门一项以维护炎黄正统为己任并未把持国运大宋虽是连年积弱乃是太祖定下的成法使然与我天门何干?再者说了天门说到底终究还是武林门派哪些个国计民生之事不是我们这些武林中人能够衡量定夺的只要炎黄不灭华夏永存便是我天门不朽之功!” 娇笑一声瞟了钟万仇一眼又道:“至于我天门所秉持的道统正确与否我天门辅佐大宋承接柴周结束南北之争圣门却苟延残喘祸起萧墙连道统都几乎断绝圣王学究天人难道还看不出孰对孰错么?”微微一顿好整以暇的捋了捋肩头的秀道:“至于圣王所说的把持世人口舌这等大罪我天门可不敢当!”钟万仇闻言拂掌而笑道:“好一张灵牙利嘴当日我怎么就这般粗心放过了!”说着又故意的在玉无暇的樱唇上扫视了一番口中啧啧有声道:“想来定是世间美味可惜可惜!” 玉无暇正自为自己一番言辞颇觉得意孰料钟万仇竟说出如此轻薄的话来登时俏脸羞红恨声道:“你……你……无耻!”钟万仇还从未见过玉无暇如此小女儿神态登时呼吸为止一促随即恢复正常笑道:“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无耻不是很正常么?”看了玉无暇一眼又道:“若是依你的眼光只怕我可以算得上是无恶不作之人了!杀人、越货、淫人妻女、欺世盗名若是一桩桩算起来普天之下想我死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又能怎样呢?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玉无暇听闻此言登时一怔心中仿佛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好一会儿才强笑道:“圣王好会说笑圣王贵为一门之主岂是如此不堪之人?”钟万仇摇了摇头不置可否沉默了好一会儿忽地站起身来道:“我与你天门两位长老之战势在必行至于那赵无极他若是安安分分的做他的富贵闲王我自然会放过他若是他敢坏我的大事你叫他先准备好后事吧!”玉无暇愣在当场只觉今日之后只怕自己与眼前这个容貌丑陋心性偏激偏又轻薄过自己的男子便要彻底成为敌人了心里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钟万仇几步走到房门前探手将房门拉开正要举步出门玉无暇猛地站起身来道:“我那两位师叔虽然性子火爆但对无暇极好若是可能还请圣王手下留情!”钟万仇微微一顿回头道:“也许吧!”忽地笑了笑又道:“那薪火长老什么时候出山?本王等得心急了呢!”说完也不看玉无暇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去了。玉无暇呆呆的站在哪里心中说不出的一阵酸楚眼前的男子虽然容貌丑陋行事肆无忌惮偏偏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采。明明他是本门的大对头玉无暇偏偏就无法对他产生丝毫的恨意。 也不知是从自己被他轻薄之后开始还是从聚贤庄他挥斥方遒侃侃而谈开始那个身影悄无声息却又如此清晰的闯进自己心里。玉无暇看着钟万仇渐渐远去的背影脑海中不停的响着一个声音:“他怎么会听你的?他是横行无忌的圣门圣王怎么会在意你这个死对头门派的弟子?你这样胡思乱想又有什么用处?他根本就不曾在意你你醒醒吧!”不知过了多久玉无暇才满脸泪水的回过神来眼前哪里还有钟万仇的影子只剩下敞开的房门和门外噪杂的说话声! 钟万仇出了房门随口叮嘱了食月几句便自顾自的下楼而去楼下一片噪杂好不热闹正在招呼客人的小三子见到钟万仇下来忙迎上前去陪笑道:“爷你吃好了!”钟万仇见他如此伶俐心中一喜道:“以后你便跟着食月吧让他也传你两手功夫免得别人欺负!”小三子闻言一愣随即眉开眼笑连连道谢钟万仇点了点头不再理会便径自出了清溪居! 游坦之早就交代给食月是以钟万仇也不担心他便自顾自的在街上闲逛。自从决定与天门的两个长老一战钟万仇的心中便一片安宁波澜不兴。此时已是傍晚时分街上行人极多沿街摆摊的小贩的吆喝声更是此起彼伏。钟万仇信步走在街上只觉心如明月高悬九天身边的纷扰恍若群星闪烁却是难以掩去明月的光辉。心神无疆任意游走古往今来前生今世便如遨游云海一般玄妙难言。待得他从那玄之又玄的境界中清醒过来才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来到汴京城外。回头远远望去汴京城城墙高耸壁垒森严恍如一头沉睡的猛兽一般。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钟万仇便转身想城内行去他出来时沉迷于那玄妙的境界哪里记得路此时想要回转却现竟然已经迷路。好在汴京城打眼可见钟万仇倒也不担心找不到回去的路径当下也不去寻大路穿过路边的灌木林径直往汴京城而去。行了不多久眼前豁然开朗竟是好大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竹林中隐隐露出一角飞檐竟是一座寺院! 钟万仇不曾想汴京城外也有寺庙当心大为好奇便径直往竹林中的寺庙行去。这寺庙颇为寒酸院墙斑驳飞檐破损便连正门的黑漆也剥落了许多。寺院正门上的匾额上写着“一念寺”门外竟然连个知客的僧人也没有地上更是长满了杂草甚是冷清。见得寺庙如此破败钟万仇登时没了进去一观的念头正想转身离去忽听得琴韵丁冬有人正在抚琴初时悠扬动听情致缠绵但后来愈转愈低几不可闻接着越转越高。钟万仇得无崖子和苏醒河传授对琴艺也略精一二此时听得琴声竟如风中之烛摇曳间隐隐有断弦之虞登时为之一愣心道:这是什么曲谱竟然如此怪异若是如此下去琴弦不断才叫怪事! 他如此猜度却不成想那琴韵竟然履险如夷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便转了上去。钟万仇听到此处登时大吃一惊心道:这般技艺只怕便是大师兄也比不得想来只有老家伙能够比肩。这破庙中竟有如此琴艺高人倒是不能错过。想到此处钟万仇举步上前正想推门而入忽地想起自己若是冒冒然闯了进去只怕奏琴之人一惊停住不弹自己便要错失如此佳音当即站在门口静静聆听。 那琴声奏了良久琴韵渐缓乐音越低微倒像奏琴之人走出了数十丈之遥又走到数里之外细微几不可再闻。琴音似止未止若断若续之际琴音忽地又明亮了起来。回旋婉转琴韵悠扬恰似奏琴之人一面弹奏一面慢慢走近琴声古朴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琴声中隐隐透出些许凄凉之意似是叹息又似哭泣便如一滴滴小雨落上树叶叫人心为之酸泪为之落。 琴声缠绵如怨如慕一颗心似乎也随着婉转箫声飞扬飘飘荡荡地如在仙境非复人间。钟万仇听到此处只觉心旌摇动隐隐竟有难以自控之觉心中猛地一动当即调聚内息周天游走转瞬之间心神便恢复宁定意与神会心中一片空明不着片尘任他琴声再荡他听来只与清风明月长河大川一般无异只觉得丹田中活泼泼地全身舒泰。钟万仇自知外邪不侵便停止调聚内息再闻那琴音之时却听得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如此技艺当真是言语难以表述其中万一钟万仇心中感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想来传说中的‘三月不知肉味’也不过如此当真是神乎其技!”话音方落便听得寺内一个女声道:“贫尼莽撞怠慢了贵客先生既然新生感慨想来也是同道中人何不进来一会!”语音清亮带着三分娇柔煞是好听钟万仇听在耳中好不受用心中也想会会如此琴艺高之人当下扬声道:“既是阁下有请钟某便叨扰了!” 说罢钟万仇便推门而入这“一念寺”本就规模极小不过几间殿阁而已举步行来但见寺内殿阁破败墙垣断残便连地上也是生满荒草看不见原本的模样。远远望去正前方的大雄宝殿前摆着一张残破的小几几上放了一具瑶琴。琴旁正站着一人身着白衣卓尔不凡只是他正自双手合十垂相迎看不清容貌。钟万仇行到近前正好那人抬起头来只见那人约莫三十来岁年纪雪白一张瓜子脸双眉弯弯凤目含愁竟是个极美貌的女子。如此容貌当真叫人触目难忘只可惜她如此容貌竟然是个尼姑剃了个光头头上还点了戒疤直叫人暗自惋惜! 那尼姑见钟万仇行到近前微微点头合十道:“贫尼一心见过先生!”钟万仇见状不敢莽撞连忙合十还礼一心尼微微一笑道:“贫尼伤感身世胡乱弹奏一曲不想竟扰了先生的清听罪过罪过!”钟万仇闻言摇了摇头道:“师太过谦了你这般技艺若还是胡乱弹奏只怕世间便再无懂琴之人了”一心尼听闻钟万仇夸赞脸上毫无喜色只是微微点头待钟万仇说完上下打量了钟万仇一番忽地笑道:“先生内功精湛莫非是近年来名震天下的火云邪神大侠么?” 八十六 意无羁绊,偏惹利锁与名缰(八) 钟万仇闻言哑然失笑连连摇头心道:想不到我当真成了名动天下的大人物了竟然连尼姑也知道我的名头。看了一心尼一眼见她宝相庄严气度不凡想起方才她那神妙的琴曲登时心中一凛:这女尼分明是身怀武功之人莆一见面便能将我认出莫非她在这破败不堪的一念寺出现便是在等我不成?想到此处不禁眉头微蹙对这容貌如花的一心尼大为疑心。 一心尼见状微微一笑道:“先生所料不错贫尼此行正是为先生而来若不是先生以一敌二在崇政殿上约战天门长老只怕贫尼要寻先生还要颇费一番周折呢。”钟万仇眉头轻挑打量了一心尼一番道:“钟某不过是凡俗之人有何不凡之处竟然惊动师太的大驾?”一心尼白衣飘飘恍若出尘淡淡叹息一声道:“说起先生的所作所为贫尼却是不敢苟同奈何先师遗命贫尼不敢违背不得不来这俗世走上一遭!”说道此处一双眸子精光四射直盯着钟万仇道:“钟先生可否将七宝指环出示给贫尼一看?” 钟万仇听得此言更是深信此人不是天门长老便是知道天门圣门之争的正派高人当即嘿嘿一笑道:“想不到师太也是世俗之人既然师太知道七宝指环想来本王的身份师太定然了如指掌了?”说罢左手从袍袖中探出拇指上的七宝指环登时出现在一心尼眼前一心尼莆一见到七宝指环呼吸便为之一滞眼中闪过些许迷茫随即恢复清明。垂合十低声祷念了一声佛号这才缓缓道:“果然是圣门至宝如此圣王的身份便不会错了!”声音清丽依旧只是隐隐经透出丝丝恨意她本事出家之人四大皆空竟然会对七宝指环生出恨意甚是奇怪。 钟万仇方才几乎为她琴音所诱心中早就将她视作平生劲敌此时听闻她言中隐隐透出的些许恨意知道此番定难善了当即暗自调聚真气只待她稍有恶意便立刻出手。不成想那一心尼叹息一声又道:“即是当代圣王那贫尼便将曲谱交与圣王也算了却当年的一番故事了。”说罢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来双手捧在掌心又道:“说起来贫尼的师门和圣王还颇有渊源个中因果不说也罢。这曲谱乃是贫尼的先师呕心沥血方才续完圣王切莫轻慢才是!” 说罢一心尼手上的册子忽地自行跳起随即缓缓向钟万仇飘来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托着一般。寺中轻风阵阵竟不能将那书册的纸页掀起钟万仇看在眼里心中寻思道:这尼姑好精妙的内功虽是尚不及我不过普天之下能胜过她的只怕也屈指可数。(..tw)待得那书册飞到钟万仇身前忽地下落钟万仇探手一抄便将那书册拿在手中。打眼望去却见那书册封皮上隐隐泛黄颇为陈旧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小字“一念成魔”!只是这四个字分明是两个人的笔记“一念”两字笔意森森飘逸纵横显然是一个男子的笔迹而那“成魔”二字却是隽永端庄颇为雅致一看便知是出自女子之手。 钟万仇看着那四字心中忽地一动问道:“师太这曲谱从何得来?若是本王所料不差只怕这‘一念’二字应当是出自先师无崖子的手笔吧!”一心尼闻言微微颌道:“不错那‘一念’二字却是令师无崖子前辈的手迹。”微微一顿又道:“手迹仍在饶是令师与先师学究天人此刻仍不免作古世间万法皆是虚妄圣王如此修为莫非还堪不破么?” 钟万仇心中盘衡良久始终未曾想起无崖子提过此事心中大是好奇问道:“不知师太的师尊如何称呼?与我圣门有何渊源?”一心尼微微一笑道:“此曲交予圣王先师的遗愿便算是了却了至于渊源先人不再不提也罢!”微微一顿又道:“此曲乃是令师与先师合作曲中凝聚二人毕生心血还请圣王莫要怠慢若是能为此曲觅得一位传人也不枉令师与先师二人一番情意!” 钟万仇见她闭口不谈与圣门渊源只道她对自己不屑一顾心中冷笑倒也不放在心上正要客气一句却听那一心尼又道:“此曲名唤‘一念成魔’个中深意想必圣王已然猜到一二。贫尼自下山以来遍寻天下对圣王所作所为倒也略知一二。”双眸清澈说道此处忽地闪过一丝厉色声音也略带几分责难:“圣王杀伐决断睚眦必报虽是得无崖子前辈的指点却终究入了魔道。圣门武功虽然讲究入执不过圣王如此行径只怕到时难以回头终究达不到那破执而出的境界。” 钟万仇听她几次三番的提到自己的行为处事言语中颇有见责之意登时心中不快。此时此刻他武功冠绝天下除了那扫地僧那个敢同他如此说话便是那天门的薪火长老他也凛然不惧更何况是一个武功尚不如他的尼姑。听得一心尼如此说钟万仇嘿嘿冷笑道:“师太是出家之人怎地如此多嘴多舌?本王行事想来肆无忌惮入执也好破执也罢俱是本王的私事与师太何干?” 一心尼闻言毫不动怒微微一笑合十道:“令师兄苏星河曾对贫尼说起过圣王秉性执拗如今一见果然如此!圣王出道以来杀人如麻所杀者都是双手血腥之辈虽说圣王看重的不过是他们那微薄的内力而已不过如此行止倒也称得上是伏魔卫道贫尼虽觉圣王手段狠辣却是拂掌赞同。(..tw)”微微一顿见钟万仇神色稍暖又道:“只是圣王对待那甘宝宝四女的手段实在太过贫尼实在不敢苟同!” 说到此处一心尼脸上飞起一抹绯红她本就肤色白皙此时俏丽的脸上一片晕红更添几分容光直叫钟万仇这见惯美色之人也不禁为之一愣。一心尼见钟万仇如此无礼的盯着她看心中微怒薄嗔一声重重的祷念了一声佛号!只听得“阿弥陀佛”的声音霎时间响彻整个一念寺回音阵阵便如同千百个虔诚的佛子一同诵念一般钟万仇只觉心头一震神志顿时一清那佛音激荡好似滔天巨浪疯狂的挤压钟万仇的身体钟万仇双眼微眯冷笑一声喝叱道:“一念成魔!” 两道强横的音流登时激荡于一处忽佛忽魔交相辉映只觉一柔一刚相互激荡或佛法无边或魔道无极只震得原本就破败不堪的大雄宝殿婆婆嗦嗦掉下许多灰尘碎屑来。到得最后充耳只闻一佛一魔魔音雷霆万钧浩浩荡荡千变万化佛声却回肠荡气刚柔共济妙相纷成魔音佛声相互攻伐此消彼长不可断绝直惊得宿鸟腾空竹林摇曳端的是奥妙万方! 猛地见一心尼身子一阵摇晃脸上闪过一抹红晕佛声顿时断绝钟万仇看在眼中当即住口含笑而立。一心尼原本以为钟万仇不懂音律之道不曾想钟万仇竟然如此了得一时大意吃了暗亏当下叹息一声躬身合十道:“圣王修为卓绝功参造化贫尼自不量力倒叫圣王见笑了。”钟万仇对这一心尼也是颇为忌惮自己前日参阅《万劫魔功》虽未真正修炼却是大有所得若非领悟个中奥妙只怕今日绝难占据上风当下摇了摇头道:“师太的佛声颇为精妙若非本王日前有所领悟只怕绝非师太此招之敌。” 一心尼闻言微微一笑全然不将胜负放在心上说道:“圣王如此修为当可称为天下第一人又何苦为难那几个女子?”顿了一下又道:“甘宝宝辜负圣王在先圣王那般报复于她也算是恩怨两清事到如今又何必苦苦相逼?再说那秦红棉母女她二人与圣王无仇无怨遭逢此劫已属不该圣王何不高抬贵手放过她二人?”钟万仇闻言心中一动忽地想起此时已应身死的段正淳登时为之一怔:我夺舍重生以来所行诸事除了为自己考量其余皆可算是为这身体原本的主人报仇。现如今我武功有成天下罕有敌手怎地却丝毫快活不起来? 一心尼见他皱眉不语又道:“那钟灵虽是甘宝宝与他人所生毕竟是圣王抚养长大圣王当真对她没有丝毫顾念之情么?”说到此处一心尼俏脸一红仿佛想到什么尴尬之事微微一顿瞥了钟万仇一眼叹息道:“她如今已身怀六甲痛不欲生每日以泪洗面若不是甘宝宝和秦红棉母女仔细照看只怕她早就自绝于世她还是个孩子即便是那甘宝宝有甚么过错也不当由她来承受怀了自己养父的骨血你叫她有何面目立于世间……圣王你当真如此狠心么?” “什么?”钟万仇莆听之下神色大变好似晴天霹雳一般直将他震的魂飞魄散神志恍惚!想到钟灵怀了自己的骨肉脑海中不住响彻着一个声音:你还是人么?即便这只是个游戏只是场梦幻你又怎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声音反复逼问如同黄钟大吕在耳边轰鸣钟万仇只觉一阵惶急心中说不出的悔恨和痛苦好似硬生生将一颗心扯成两瓣一般眼前一黑一口浊气涌上胸口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身子一个踉跄登时跌坐在地上。 一心尼见他如此情状心底原本的鄙视和憎恨稍微减弱了几分摇了摇头合十叹息道:“圣王遭逢大辱矢志报复乃是人之常情原本无可厚非……”微微一顿看了钟万仇一眼见他气息稍定虽是面色惨白却一时无恙又道:“只是这般手段委实太过了段正淳月前已然病入膏肓寿元不久圣王便是有甚么深仇大恨此时想必都应当化解了何必苦苦留难那几个可怜的女子……” 钟万仇此时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愣愣的看着地上的荒草心中好不烦躁。既有将为人父的喜悦又有罪孽深重的悔恨翻转纠缠最后通通化作无尽的迷茫:我这究竟算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真的只是场游戏么?又或者是一场梦幻?我如此肆无忌惮视他们如草芥欲取欲求随性杀伐那我又算是什么?神?魔?还是一个不知所谓的穿越者?重生以来我费尽心机的修习武功扬名立万现如今更是染指朝堂图谋国运究竟为的什么?若是为一己之私怎地我如今丝毫觉不到半点得偿所愿的快活反倒是从骨子里感到无聊、寂寞?我刻意的结交萧峰打压段誉将慕容博父子玩弄于掌中还成了江湖上人人称道的大侠我究竟图的什么? 一心尼见他心神恍惚神不守舍知道自己方才一番话定是让他生出悔悟之心忙道:“圣王此刻想必也心生后悔即是如此何不回头我本真如何言生灭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诸法皆空自在般若。圣王何必还要苦苦执著?”钟万仇闻言忽地一震想起一心尼先前诸般言语登时心有所得道:“师太可是已经见过她们四人了?”一心尼微微点头道:“正是贫尼日前确实碰到四女机缘巧合便将四女留下圣王的那些个弟子护卫倒也忠心拼死血战贫尼无奈只得伤了两人还请圣王见谅!” 钟万仇心中烦躁始终想不出究竟要如何对待四女听得一心尼如此说当下略一盘衡摇头道:“如此也好那四女便交由师太照看了至于灵儿……”说道钟灵钟万仇登时一怔心中又是惦念又是不知如何是好好一会儿才道:“也罢就由她吧她若是肯将本王的骨肉生下本王便娶她为妻绝不叫她委屈就是了。她若是不愿……”沉吟了一番缓缓道:“那也由她反正……反正……”犹豫了再三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叹息一声便不再说话只是脸上黯然的神情却被一心尼看了个正着。一心尼虽是仍旧鄙视钟万仇的为人不过想到他之所以如此歹毒归根结底始终是用情太深此刻见他如此模样不禁生出一丝怜惜。只是她却不知道眼前的钟万仇却不是原本那个用情至深的钟万仇若是她知道个中奥妙只怕定会惊慌失措茫然若失。 好一会儿钟万仇才回过神来伸手一按从地上站起身来顺手拾起跌落在地上的曲谱看着封皮上的“一念成魔”四个字苦笑一声正要离去却听一心尼又道:“此琴乃是无崖子前辈送与先师之物先师已去此琴便物归原主也算是了却一桩因果还请圣王妥善保管才好!”说罢双手合十冲钟万仇一礼也不等钟万仇说话便自去了。钟万仇看了那瑶琴一眼不禁对这一心尼的师傅生出些许好奇之心回头再看那一心尼却见她白衣飘飘已然去得远了钟万仇唇齿开阖思量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开口看着那一袭白衣消失在寺门外的竹林里一时间竟有些呆了! 八十七 意无羁绊,偏惹利锁与名缰(九) 一心尼去后寺庙中静悄悄地一无声息偶然间风动竹叶出沙沙之声。钟万仇看着手中那部曲谱想起无崖子和一心尼的师傅不知是什么缘由竟然谱出这等精妙的曲子登时一阵感慨:他二人虽已身死不过有生之年能得遇知音创了这部神妙的曲谱出来不管个人际遇如何终究是知音一场远胜于我孤零零的在这世上无朋无友无亲无故便连自己的骨肉也不知能否活下来。我虽能将她们留在身边不过让她们更加恨我而已即便是我那孩儿能够出生知道有我这样的父亲想必也是引以为耻徒生憎恨又有什么意思?想到此处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一滴滴的落在曲谱之上忍不住哽咽出声。 呆立了好一会儿忽地瞥见一旁的瑶琴那瑶琴颜色暗旧弦柱竟是白玉制成一见便知不是俗物钟万仇心中一动当下来到小几前坐好随手一拨那琴便“铮铮”响起声音空灵柔和中隐隐透出些许沙哑的金石之声。想起当年无崖子和苏星河调教自己琴棋书画之道钟万仇登时心头一暖琴声犹在人迹已杳世间之事何尝不是如此?钟万仇心中感慨当下抚弄起来只听得琴韵响起曲调柔和宛如一人轻轻叹息又似是朝露暗润花瓣晓风低拂柳梢。 钟万仇此时弹奏的正是当年苏星河传授的第一曲《青萍》钟万仇乃是后世穿越之人虽说不上见多识广却终究胜过苏星河太多。这琴道最重心性琴为心声他虽说不上胸襟豁达但所见所知绝非此时之人所能想象更是听惯了家国兴衰民族兴灭之事是以琴中意象颇为高远当年初弹此曲便为苏星河大加赞赏称之:洋洋洒洒恍若青萍随风摇曳。层层叠叠便如池塘碧波荡漾。此时想起苏星河的寥寥数语犹在耳边悉心教导严厉考量恍如昨日一般叫他怎能不感慨万千? 一曲终了钟万仇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良久才收回心神看着眼前的瑶琴忍不住又抚弄起来。琴声悠扬节奏婉转正是一曲《已忘言》乃是童姥最喜欢的一曲子。与童姥相处近一年时光童姥每次想起无崖子之时便弹奏此曲钟万仇虽是不曾学过听得次数多了倒也掌握八九。此时弹来他不知不觉想起当日和红袖两情相悦共效于飞的情景端的是柔情密意相处甚欢后来自己忽然想通红袖为钟进隐瞒的密事这才冷落了她更是废去钟进一身武功种下九道生死符。 想到此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突然之间琴调一变竟尔出现了几声红袖哄自己睡眠时的曲调他一惊之下立时住手不弹心中却是蹈海翻江一般:红袖如此待我哪里有丝毫二心即便是她隐瞒一二不过是看在钟进曾经救过她的情分我又何苦这般见疑?想到那夜红袖啜泣不已直至天明自己却在隔壁的石室内纵情欢愉恣意享受甘宝宝四女的身子忍不住喃喃道:“是不是我太过小心了?我如此多疑又有谁会真心待我?便是鼠一他们面对我时想来也是看在我有恩于他们的份上畏惧多过敬重……” 长长的叹息一声连连摇头想起被自己百般折磨的钟进心中感叹道:我如此对他想必也是生怕他有朝一日胜过自己他不过是个少年哪里来的那学多鬼蜮心思?我这般多疑不肯信人便是自己的弟子也要诸般算计又岂会有人真心待我?即便我天下无敌掌握乾坤只剩我孤家寡人又有什么意思?这不过是场难醒的大梦一场终究会完结的游戏我又何必太过认真? 想到此处看着小几上的瑶琴不禁哑然失笑道:“我这是怎地了?怎么如此惊惶不定?大势所趋左右不过是一场梦幻想这许多作甚何不痛痛快快轰轰烈烈的玩耍一场也不枉我多活一会!”一念及此先前的诸般困扰一扫而空心神一片清明忍不住哈哈大笑复有弹奏起来此次弹奏的却是一曲《大风》琴声清冽高亢恍若刀剑交辉卷起漫天风云又好似碧空万里转眼间风云际会搅得天地翻腾。 正自得意忽地听得一人道:“师傅还是这个曲子好听弟子听了觉得心胸开阔好似青天万里云卷云舒好生舒服!”声音虽是粗犷却难掩个中稚嫩一听便是个弱冠少年。钟万仇方才心情松怠竟未觉有人到来登时一愣哪里还弹的下去少年话音刚落便听得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道:“玄德怎地如此无礼还不随我进去想施主赔礼!”钟万仇循声望去却见寺门外进来两人一老一少俱都是僧人模样。 那年长的僧人约莫五六十岁年纪身形虽是瘦小倒颇为结实满面风霜慈眉善目手中执了一根禅杖身穿一件麻布僧衣竟然打了数个补丁甚是破落。年幼的僧人不过十五六岁倒是生得高大威猛足足佖那老僧高了两头身上背了个包裹粗眉大眼唇白齿红身上的麻布僧袍虽是洗的泛白倒是颇为干净。两僧见钟万仇面门而坐当下向钟万仇行来待得来到近前那老僧躬身合十便是一礼口中道:“老衲灵智见过施主方才小徒出言不逊坏了施主的雅兴还望施主见谅!”待得他直起身来看了身旁的少年僧人一眼道:“玄德还不向这位施主赔礼!” 那少年僧人甚是惧怕灵智见状微微一凛连忙上前躬身合十道:“施主小僧玄德方才听到妙处忍不住评断了几句还请施主饶恕小僧则个。”钟万仇听得二人自报法号竟与少林寺如今的辈分一样登时一愣看了那老僧灵智一眼见他虽然精神矍铄却绝非身怀武功之人至于那少年僧人玄德虽是有几分身手不过显然不曾习练过内功当下大为好奇。也不起身冲二人点了点头道:“大师客气了钟某不过是兴致所至虽已弹奏而已谈不上什么雅兴这位小师父所言更是赞誉有加倒叫钟某惭愧何来的罪过!” 玄德闻言脸色一喜当即转头看向灵智灵智却眉头一皱道:“这位施主虽不见怪为师却不能饶你!”微微一顿思量了一番又道:“便罚你修闭口禅三日之内不许说话!”玄德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心思活跃风闻言事的年纪莫说让他三日不许说话便是一个时辰也是痛苦难熬。偏生他对自己这位师傅颇为敬畏丝毫不敢违背当下苦着脸道:“是师傅!”灵智点了点头道:“今夜还要诵经便从明日开始吧!你且先去寻找水源再找些趁手的工具这寺庙如此破败我等向佛之人怎能视而不见一会儿和为师好好打扫一番!” 玄德听闻此言丝毫不觉苦当下冲灵智和钟万仇各施了一礼便急匆匆的去了。钟万仇见他师徒二人一个严于授徒一个恭敬侍师心中登时生出些许好感当下笑道:“大师何必如此小师父少年心性如此严苛只怕太过了一些。”灵智看了一眼破败的大雄宝殿祷念了一声佛号道:“我佛尚有顾念不到自身之时何况是老衲?老衲身子空耗只怕活不得几年了若是不能借着些许小事好生磨练他一番又怎当得起他那一声师傅?” 这番话说得甚是平常在钟万仇听来却是振聋聩愣了一下当即站起身来合十道:“大师指点迷津钟某感激不尽!”灵智见状连忙回礼打量了钟万仇一番道:“我观施主虽是容貌丑陋但气度却是不凡显然不是凡夫俗子老衲适才听得施主琴声之中颇为踌躇似乎隐隐有难以决断之事不过后来那一曲却是云破月出豁然开朗想来施主已经想通了!”钟万仇闻言一怔哪里还敢小瞧这不会武功的老僧当下道:“大师法眼如炬钟某确有疑惑正想要请教大师。” 微微一顿道:“人说庄周有梦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那蝶梦庄周?”灵智微微一笑毫不迟疑答道:“施主所言句句不离梦字心中早有答案又何必再问老衲?”顿了一下又道:“梦蝶也好蝶梦也罢俱是一梦心无内外意生彼此梦蝶蝶梦俱是一般!”钟万仇闻言一愣思量片刻方才微微点头看了灵智一眼又道:“我有一法可拯救天下苍生不过若行此法必须屠戮百万大师认为钟某是否应当行此法?”听得钟万仇如此说灵智那双充满智慧的双眸上下打量了钟万仇一番略一沉吟才缓缓道:“世人愚昧尊奉天道天道不仁却以万物为刍狗老衲倒是要问一问施主天意如何?” 不等钟万仇回答灵智自行答道:“天意如刀屠戮苍生成一脍可曾因世人尊奉而有半点怜惜?画饼充饥缘木求鱼尽是如此不外如是!”钟万仇微微一愣忍不住道:“大师身为佛门弟子如此言语岂不是直言大道为空诸佛为空么?”灵智摇了摇头道:“大道常在天地是道这一念寺也是道清风明月是道污水沟渠也是道!我佛常在老衲是佛施主是佛这门外的修竹满眼的星光便连施主身前的瑶琴又何尝不是佛?” 双手合十微微点头道:“道哉佛哉俱在世间施主怎地说大道为空诸佛为空?至于施主所说之法是谁的法?是谁的道?是谁的佛?拯救的是谁?屠戮的又是谁?应当与否施主除了要问自己还需问那些被你拯救之人屠戮之人才是!”钟万仇喟然长叹点了点头道:“大师之意钟某明白了大道如天各行一边我自有我道管他人许多!哈哈!” 灵智闻言微微一笑道:“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施主能够看破倒叫老衲这方外之人好生敬佩!”说着看了破败的大雄宝殿一眼又道:“世人皆以为自己便在这大雄宝殿之外却忘了自己已经身处寺院之中施主既然看破老衲便不多嘴了只是这寺院内虽有杂草却终究是世间生灵只需留下所走之路倒不比尽数拔去!”说罢冲钟万仇施了一礼便向大雄宝殿内行去。那大雄宝殿哪里还称得上“殿”便连大门也缺了两扇剩下的两扇也摇摇欲坠破败不堪。灵智行到近前将两扇摇晃的大门扶好便径自行将进去。 殿内供奉的正是如来不同于那些个名山大寺这一念寺中的佛像乃是用普通的泥胎所造殿顶赫然破了个磨盘大小的窟窿正巧便在佛像的上方经年的风雨早将那佛像腐蚀得破败不堪莫说面容便连手臂身躯也残破了不少。灵智进了殿内也不管蛛网横陈灰尘遍地便跪在地上宝相庄严连连叩。钟万仇远远望去只见他身上的僧袍被灰尘弄得脏乱不堪忍不住道:“大师若是礼佛何不去汴京城中的大相国寺这里脏乱不堪左右是礼佛何必拘于一地?” 灵智也不起身更不回头一边叩一边道:“既不拘于一地何必拘于一佛?精铜所铸是佛这黄土泥胎何尝不是佛?”正自说着那少年僧人玄德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冲钟万仇微微一礼便几步跑进大雄宝殿之中。恭恭敬敬的冲那破败的佛像叩了三个响头这才对灵智道:“师傅寺内的水井早已干涸更没什么趁手的工具这可如何是好?”灵智神色不变微微一顿便倒:“水囊中还有些清水便用那清水清洗吧只是清水不多这污浊却是不少要省着些用才好!至于工具我们用手就是了!”玄德脸色微变唯唯诺诺了几句看灵智神情坚决只得点头应是。 灵智先是从包裹中取出一件打满补丁的僧衣扯下两只袖子分别用清水浸了取过其中一块递与玄德自己又取了另一块当下二人便打扫起来。这大雄宝殿虽说不大却也不小二人一番打扫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将殿中擦拭一遍。那灵智年纪已长本就身子空乏此番劳作下来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待得殿内打扫完毕二人又将殿门修整一番随后又徒手将院内的杂草拔出了一条小路待得整个一念寺整饬完毕已是申时时分。莫说那老僧灵智便是那少年僧人玄德也是累得不清二人复有坐在殿中诵了半个时辰的经文这才打开包裹准备吃饭。 玄德取出两个干粮一块递给灵智便拿着另外一块向钟万仇行来。几步来到钟万仇身前合十一礼道:“施主想来也不曾用饭吧我这里有块干粮施主莫要嫌弃才好!”钟万仇看了那干粮一眼却见是一块早已风干的馒头再看那玄德喉头缩动想来正自偷偷的咽下唾液当即问道:“我若吃了你吃什么?”玄德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施主不必担心我那包裹里还有只要施主不嫌弃就好!”说着将干粮塞在钟万仇手中又行了一礼便匆匆向殿内行去。回到殿内玄德便坐在灵智身旁灵智看了他一眼身手在他头上摸了摸微微点头探手递过一物不是干粮又是什么? 钟万仇看到此处只觉心中一酸将干粮放在小几上略一沉吟又从怀中掏出一把银钱放在几上。想了想又看了灵智和那玄德一眼复又摇了摇头收起银钱遍寻周身上下却再无长物叹息一声将瑶琴抱起扬声道:“大师小师父今日一会缘分非浅他日两位若是有为难之处可来姑苏城外的曼陀山庄在下钟万仇定当为二位尽力办到!” 正说着见二僧回过头来当即点头示意灵智和玄德长身而起行到殿外。那灵智冲钟万仇合十一礼道:“多谢施主美意老衲观施主眼角眉梢颇有煞气想来是施主近来要做什么大事所谓成佛成魔便如这寺名一般尽在一念之间还请施主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手下容情仅取那杂草中的一条小路便是老衲在此谢过了!”说罢灵智双膝一曲便自跪在地上俯地叩竟是咄咄有声一旁的玄德见状也忙不迭的跪下。钟万仇登时一怔随即袍袖一挥将二人托起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大师慈悲钟某敢不从命!” 微微一顿看了二人一眼便自转身离去不等玄德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眼前早没了钟万仇的踪影。愣愣的看着门外随风摇曳的修竹玄德忽地问道:“师傅方才那位施主是神仙么?怎地他一挥手我便站起来了?”灵智双手合十低声祷念佛号道:“阿弥陀佛!”声音低沉甚是虔诚在这深夜的一念寺中回荡良久玄德闻言愣了一下便连灵智回转殿中也不曾觉也不知过了多久玄德忽地满脸喜色恭恭敬敬的双手合十躬身冲门外的修竹一礼宝相庄严口中道:“阿弥陀佛!” 八十八 痛饮狂歌,飞扬跋扈为谁雄(一) 戌时时分汴京城中早已一片宁寂偏偏申王殿下府上依旧***通明。王府西院的花厅中檀香幽幽沁人心脾檀香本有安心宁神的功效偏偏在座的那人俱都满脸凝重神色焦虑。花厅外的庭院里远远站着几个护卫目光灼灼俱都是精明强干之人两个站在角落里的护卫脸上颇有倦色其中一个年纪略轻的护卫打量了一下四周情形低声冲那年长的护卫道:“三哥怎地还不见那两个老神仙出来啊?” 那被唤作“三哥”的护卫眼中流露出些许斥责之意四下打量了一下才低声答道:“你知道什么?申王殿下的伤势如此严重便是那两位老神仙也颇为棘手呢!”见年轻的护卫连连点头叹息一声道:“今次我们这些个护卫可要倒霉了太皇太后和圣上若是知道圣王伤的如此厉害还不知道怎么整治我们呢!”年轻的护卫闻言一凛忙问道:“三哥是申王殿下不让我们跟随这才被人伤了这个……这个不关我们的事吧太皇太后和圣上英明应该不会降罪吧?” 年长的护卫摇了摇头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申王殿下最得先帝宠幸……”说道此处又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低声道:“我听宫里的小黄门说要不是当年申王殿下身子虚弱恐怕养不活这大位哪里论道当今这位!”莆一说完年长的护卫想到这番话中的干系登时一阵后怕连忙又道:“曲灵我可先说给你今儿这话是咱们兄弟私下说的说完就算你要是说出去哥哥我可不认!” 那年轻的护卫曲灵闻言登时一凛当即明白此话背后的厉害忙不迭的连连点头道:“三哥说的是咱们只是担心申王殿下的伤势可没旁的什么!”年长的护卫这才神色稍定点了点头又道:“话说回来伤了申王殿下的那人可真是胆大包天堂堂天子脚下汴京城中竟然把当今天子的弟弟伤成这样?”微微一顿低声道:“小曲你不知道申王殿下的伤势我见了满身鲜血淋淋有好几处都能见到骨头了真是怕人!” 曲灵闻言一惊忍不住“啊”了一声好在他警觉莆一出口便连忙止住院中护卫大都倦乏的很了一时间竟没人注意。年长的护卫狠狠的瞪了曲灵一眼曲灵自知自己犯错连连赔笑低声告饶那年长的护卫这才道:“申王殿下回来的时候老高他们几个脸都白了一个个怕的要死嘿嘿真是好笑呢!”曲灵显然也对那唤作“老高”的人颇为不善闻言也是嘿嘿一笑连连点头。 待得二人笑毕曲灵又问:“三哥你说申王殿下究竟是什么人所伤啊?申王殿下是老神仙的弟子武功那般了得便是老高那般身手也挡不住殿下一只手轻轻一拍能把申王殿下伤成这样……”曲灵想到年幼时听过的传说忽地害怕起来磕磕绊绊的道:“三哥你说……会不会是妖法啊?”年长的护卫闻言也是神情一凛脸上不住抽*动起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双眸子中全是害怕的神色四下打量了好一番才颤声道:“小曲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可不要外传要是传扬出去招来什么祸事可不要怪哥哥我!” 曲灵原本颇为害怕听得年长的护卫这般神秘心中登时大为好奇当下道:“三哥你说就是了我曲灵功夫虽然不行这嘴可是严的很!”年长的护卫点了点头又向四下里瞥了一眼这才低声道:“申王殿下回来的时候我正巧在大门当班听申王殿下对那位矮个子的老神仙说了好像叫什么‘生死符’我当时就猜想那‘生死符’肯定是种极为厉害的妖法要不怎么看那矮个子老神仙的神情好像也不是很懂的样子呢?” 曲灵听得“妖法”两个字登时觉得心中一紧周身泛冷战战兢兢的道:“三哥你可莫要吓我这……这世上当真有妖法么?”年长的护卫听得曲灵言语中的怀疑之意登时大为不满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这世上既然有陈抟老祖那般的神仙自然也会有妖法要不那些个和尚道士的总是念念不忘的降妖除魔呢?”微微一顿又道:“那两位老神仙你是见过的这样厉害的人物也不知道那‘生死符’不是妖法又是什么?难不成还有佖那两位老神仙还厉害的人物不成?” 曲灵闻言一愣随即颇为不服道:“那两位老神仙虽然武功厉害可谁知道这世上有没有比他们还厉害的人物……”不等他说完那年长的护卫便呸了一声道:“小曲不是哥哥说你那两位老神仙有这般出神入化的武功不知苦练了多少个年头?你道这武功人人都能练到老神仙那般么?”小曲被他一番言语说得满脸通红兀自不肯认输辩解道:“三哥这话不对申王殿下和那位……那位仙子……”说道此处曲灵偷偷的向花厅中瞥了一眼隐隐看到那人的背影心中登时一番火热当即愣了一下待他回过神来正看到年长的护卫满脸调笑的看着他登时羞的不知如何是好! 好一会儿曲灵才嘟嘟囔囔道:“申王殿下和那位仙子不也是年纪轻轻可是他们的武功不也一样了得若是他们到了那两位老神仙的年纪定然要比两位老神仙厉害的多!”年长的护卫听得他如此说嘿嘿笑道:“这你就不懂了申王殿下和玉仙子的武功高那是因为有两位老神仙以及比这两位老神仙还要厉害的人物指点你以为天下间这般厉害的神仙人物很多么?”顿了一下又道:“再者说了即便伤了申王殿下那人的武功极高也不能高到连两位老神仙都不曾听说过的地步这样的本事不是妖法又是什么?” 曲灵莆一听到“玉仙子”三个字心神登时一荡忍不住又往花厅内瞥去哪里听到年长的护卫所言待得年长的护卫说完才觉曲灵竟呆呆的望着花厅根本不曾听自己说话登时又气又笑探手在曲灵的头上重重的拍了一记。曲灵吃痛登时惊醒过来讪讪的望着年长的护卫满脸羞惭年长的护卫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小曲听哥哥一句话那玉仙子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便是咱们的申王殿下也未必配的上她你还是趁早断了心思不要痴心妄想了。”曲灵闻言脸上一红懦懦的点了点头想到自己只能远远的望着玉人却永远不可能接近她心中登时一阵沮丧。不甘心的又向花厅瞟了一眼看着眼白色的身影心中痴痴的想到:不知什么人才能配上玉仙子这般神仙人物…… 花厅中的那人正是玉无暇此时的她自然不知道厅外有人正痴痴的望着自己待得她知道此人对自己的痴心已是那人人死灯灭之时!玉无暇此时心中好生担忧既担心赵无极的伤势又担心三日后的崇政殿之战个中惶急实不足为外人道也。想起那人离去时的微笑玉无暇心头一阵慌乱:想不到他竟然到了汴京还将赵师兄伤成这般他……他……究竟要做什么?他如此张狂的要在崇政殿应战两位师叔莫非是圣门要开始对付天门了么?他怎地如此有信心?还选在崇政殿那样的地方?难不成他想给赵宋皇室些暗示?他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师叔们手下留情么? 正自胡思乱想忽地听得脚步匆匆两个身穿麻布长袍的老人急匆匆的从花厅的偏门行了进来。头前一人身形高大长眉低垂双眼细长眼光流传处隐隐流露出丝丝寒光容貌倒是颇为慈善唯独颌下的山羊胡甚是怪异看起来不伦不类。双手几乎垂到膝盖甚是怪异手心中老茧丛生一看便知手上的功夫了得。后面一人却是身材矮小几乎不到先前那老者一般蓬草似的头胡乱的扎了个髻双眼圆睁好似铜铃一般不怒自威一脸虬髯刚劲不屈竟将大半张脸遮住身上的麻袍油腻不堪衣襟袖口处隐隐泛起光泽也不知多久未曾洗过。身子虽是矮小却极为精壮便是年轻人也未必有这般雄浑的筋骨。 玉无暇见二老行来连忙上前见礼口中道:“弟子无暇见过四师叔、五师叔!”头前的长眉老者点了点头便自顾自的坐在主位上那矮个子老者却是怜惜的端详了玉无暇一般又询问了几句这才坐在长眉老者旁边的位置上。待得二人坐定玉无暇当即问道:“两位师叔不知赵师兄的伤势如何?那‘生死符’可能化解?”长眉老者瞑目遐思沉默不语一旁的矮老者却叹息一声道:“无极的伤势倒无大碍不过是些个皮肉之伤修养几日便不当事了。至于那‘生死符’……”说道此处矮老者摇了摇头叹息道:“想不到本代的圣王如此了得竟然创出这等神妙狠辣的功夫!” 玉无暇闻言一怔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怔了一下问道:“莫非以两位师叔的修为也化解不了那‘生死符’么?”矮老者摇了摇头道:“这‘生死符’说来神妙其实道理简单的很不过是以内力附着在水上攻入敌人体内从而掌控敌人生死!”玉无暇听得他如此说大为好奇刚想问二人为何不以内力化解普一张口便醒悟过来道:“难不成那附着在水上的内力有甚么古怪不成?” 矮老者点了点头拂掌赞道:“正是如此!那圣王的内力当真了得阴阳逆转变化随心小小的‘生死符’上竟然附着了不同的内力或阴或阳或阴阳相济再加上他射的手法不同施展的内力变化这简简单单的‘生死符’便成了无法可解的绝世武学!”说道此处矮老者重重的击了一下手掌道:“想不到圣门没落多年竟然出了这等惊才绝艳的人物当真了得!” 说罢见玉无暇兀自一头雾水矮老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解释道:“那圣王种入无极体内的生死符种类各不相同所使手法也大异其趣。如以阳刚手法化解了一张‘生死符’未解的‘生死符’如是在太阳、少阳、阳明等经脉中的感到阳气力道剧增盘根纠结深入脏腑当即便不可收拾。如以阴柔之力化解太阴、少阴、厥阴经脉中的‘生死符’又会大大作怪。更何况每一张‘生死符’上附着的阴阳之气分量不同旁人如何能解?无极身上这九张‘生死符’分别种在九处穴道遍及九道经脉须以九种不同的手法化解我等不知手法更不知每道‘生死符’上附着的内力变化虽有一身功力却难以下手徒呼奈何!” 玉无暇听得矮老者一番解说这才明白个中玄妙登时对钟万仇大为钦佩寻思道:他虽是相貌丑陋却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才华!逆转真气阴阳变化说来虽难却也不是不能做到偏偏他能另辟蹊径创出这般精妙的武学来这可真是……真是了不起!想到“生死符”的厉害之处玉无暇又暗自为赵无极担心起来赵无极虽是赵宋皇室子弟却从小和她一同长大个中情谊岂是一句半句便能说得清的?想到赵无极身中“生死符”日后只得任由钟万仇驱使登时大为担心。 思量了一番问道:“五师叔难不成这‘生死符’便化解不得么?若是如此他……那圣王若是以此要挟赵师兄岂不要任由他驱使这可如何是好?”矮老者深吸了一口气皱眉思量了片刻这才缓缓道:“只怕只有独孤那家伙的薪尽火传神功……”不等他说完一旁瞑目而思的长眉老者忽地冷声道:“大敌当前不思量怎么应战提那家伙做什么?”顿了一下细长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冷的扫了玉无暇一眼复有望向矮老者冷哼一声道:“老五我看你是练武成痴了这些年你和他走得太近了难道你忘了那家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么?” 矮老者闻言一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冲玉无暇使了个眼色这才道:“四师兄我们师兄弟六人便以你我二人武功最高你说今次之事当如何化解?”长眉老者双眼微眯冷笑道:“化解什么?除魔卫道唯此而已!天门和圣门间的恩怨纠缠千年又岂是一句化解便能带过去的?他既然敢如此嚣张我们奉陪就是管他什么圣王三日之后便是他的死期!”玉无暇闻言登时一震隐隐生出些许担忧害怕的心思只是她也说不清心中究竟担心自己的两位师叔多些还是担心那人多些当即愣愣的看着矮老者。 矮老者闻言眉头微皱略带不悦道:“四哥!你怎地如此莽撞!我不过是提了独孤一句你犯得上如此动怒么?那圣王如此修为无极和无暇联手尚且不敌便是我也不敢如此夸口难不成你便有把握能将他击毙么?”长眉老者冷笑一声道:“好!雷老五若论武功我风四却是不及你可是那又怎地?若不是那疯狗指点你你能有今日的修为?亏你还自命正道中人竟然和那疯狗相交你便是武功胜过我又有什么了不起!” 矮老者听得他如此说双眉登时一振一双豹眼神光大作怒视着长眉老者长眉老者的目光也如锋利的刀光一般从细长的眼睑中射出丝毫不让的和矮老者对视脸上神色冷峻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出手的架势。一旁的玉无暇哪里见过这般情形往日在天门中这两位师叔虽是来往极少却从未有过这般剑拔弩张的举动有心劝慰两句却知他二人俱是秉性执拗之人自己人微言轻只怕说了也无济于事当下只得愣在当场。 矮老者忽地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便如长鲸吸水一般矮小的身躯登时高大起来长眉老者冷笑一声双眼微眯气息登时绵长了许多冷峻的脸上忽地一红随即又是一青紧接着青红变幻便如戏法一般。矮老者见得长眉老者如此模样登时心中一紧他与长眉老者师兄弟多年哪里会不知道这是长眉老者最为拿手的功夫“阿修罗神玉大法”。这功夫最是歹毒伤人的同时自己也要身受重伤他与长眉老者师兄弟多年只见他施展过两次想不到如今竟用来对付自己心中岂能不又惊又怒悲恸莫名! 正要狠心运转自己的绝学忽地想起自己这位师兄早年的苦楚和对自己的照顾心中的怒火登时消失无踪长叹一声喟然道:“四哥你这又是何必?我们师兄弟一场我这当弟弟的即便是说了什么错话四哥你犯得上用‘阿修罗神玉大法’来对付我么?”长眉老者听到他说道“我这当弟弟的”几个字身子登时一震眼中忽地闪过一丝悔意脸上的青红变化二色当即褪去看了矮老者一眼冷哼一声便起身离去了。 看着长眉老者离去的背影矮老者幽幽叹息一声连连摇头冲玉无暇道:“无暇此番那圣王邀战只怕没那么简单且不说旁的单说他选的崇政殿便值得好好推敲一番!”玉无暇见一场风波消弭无形也是长吁了一口气听得矮老者如此说话正与她心中所料相合当下道:“五师叔所言极是他……那圣王选在崇政殿只怕是存了向赵宋皇室立威暗示的意思当今天子每每有扩土开疆的大志全然不顾大宋国力积弱若是那圣王曲意奉迎难保赵宋皇室不会倾向圣门!”矮老者闻言连连点头道:“不错!大宋国力积弱若是轻易启衅只怕便是一场滔天的祸事到时候山河破碎民不聊生便是天大的劫难了!”顿了一下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左手重重的在桌上一拍道:“哪怕那圣王有绝世的才华惊天的手段此战我天门也非胜不可绝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 ———————————————— 此时汴京城内***辉煌之处除了申王府邸便是那些个青楼楚馆的所在。遇仙阁乃是汴京第一销金蚀骨之地值此良辰正是那些个有梦襄王挥洒雨露恩泽的好去处。整个遇仙阁中到处都可听到那粗重的喘息和娇柔的呻吟如此淫靡之地偏偏有一处安静非常正是那当红花魁白素素的香闺。此时白素心正自端坐在小几前为房内的两人抚琴献艺一旁的白无双也不时为那两人添茶蓄水殷勤照看。 端坐于木桌两侧的俱是年轻公子风流倜傥颇为俊俏不是别人正是那当今的天子赵煦以及遂宁郡王赵佶。待得白素心曲毕饶是赵煦二人心中有事仍不禁为白素心的琴艺鼓掌喝彩。赵煦看了一旁雀跃不已的赵佶一眼笑道:“十弟为兄说的不错吧普天之下只有素素姑娘的琴艺最妙你府中那些个老夫子又哪里懂得这等天籁之音?”赵佶俊脸上一阵潮红连连点头道:“皇兄所言极是我今日方知孔圣人所说的‘三月不知肉味’是何等的境界!”说道此处看了白素心一眼笑道:“以后本王可要经常来听素素姑娘的琴曲素素姑娘可不要嫌本王麻烦才好!” 白素心知道他二人前来想必是为了钟万仇信中所提之事微微一笑冲赵佶道:“郡王若是肯来素素定当焚香以待哪里敢怠慢郡王!”说着又看了赵煦一眼笑道:“圣上今日前来只怕不光是听素素弹琴吧?”赵煦闻言笑容一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随即又笑容满面道:“朕原本就知道素素绝非普通女子可比只是却想不到素素竟然是圣王的属下这倒叫朕好生好奇了!” 赵佶听得“圣王”二字登时面色一变当即望向白素心白素心微微一笑丝毫不见惊惶之色道:“说来也巧若不是那日圣王心念一动想见见圣上素素也不知道自己竟是圣门的传人如今圣王肯将素素收归门下素素还要好好感谢圣上呢!”说着一双灵动的眸子在赵煦兄弟二人身上一阵趋巡随即娇笑道:“圣上此来可是为了圣王约战天门二老之事?若是如此只怕圣上要白走一回了!” 赵煦闻言双眼微眯脸上闪过一丝不渝之色微微哼了一声道:“怎么?素素姑娘有了归宿便忘了朕对你的恩宠了么?想来钟先生如此野心不得到朕的鼎立相助他又怎会甘心?”白素心玲珑心思怎会听不出他言语中的责难之意微微躬身垂道:“圣上对素素的恩宠素素自然铭记在心不过圣上若是存了这般心思只怕便是见了圣王圣上心中之事也难以达成!” 见赵煦面色一冷又道:“圣王自从见过那位玉无暇小姐便出城去了想必圣上早就知道至于圣王去向何处素素位卑人微又怎会知道?”说道此处瞟了赵煦兄弟二人一眼赵煦虽是极力掩饰但是眉宇间的失望之情又岂能瞒得过她!白素心想到钟万仇信中所言登时一阵感慨:他如此算计直将整个大宋皇室和朝堂俱都握于掌中可笑这赵煦却不知道自己只是为他人做嫁衣!想到此处忍不住看了赵煦身旁的赵佶一眼寻思道:他怎地便能肯定此人日后能入主大位难不成他真有那卜算因果看破天地的能耐?他若是有这般能耐怎地信上却丝毫不提及我?他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赵煦略一沉吟忽地笑道:“难道钟先生便不怕朕不准他的崇政殿之战?”白素心闻言不禁莞尔道:“圣上真会说笑此事莫说汴京只怕整个河南道上都传开了用不了三日便会传遍武林。圣上自然可以不准不过只怕天门二老却丢不起这个面子太皇太后那里也不好交待!”微微一顿白素心忽地掩住樱唇轻笑道:“圣上又在捉弄素素了您的心思素素最是清楚不过您当真会不准么?” 赵煦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连连点头看了身旁的赵佶一眼道:“十弟素素姑娘可是个妙人便连无双也是世间难得的奇女子你可不能错过了以后你可要多多亲近才是!”赵佶闻言脸上一红偷偷的瞥了白素心和白无双一眼正巧迎上二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双眸中柔情似水秋波荡漾直叫赵佶心神为之一荡当时羞红脸颊转过头去瓮声瓮气的道:“是皇兄!”白素心二人见他虽是面有难色却难以掩饰不住眼中千肯万肯的神情登时娇笑起来。 四人相谈甚欢只道子时时分赵煦二人方才在白无双和许清幽的恭送中离去。莆一上了马车赵煦满脸的笑意登时消失无踪眼中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坚冰!一旁的赵佶也是一脸肃穆全然不见方才在白素心香闺中那般的羞涩稚嫩。车厢中二人俱都沉默无语各自思量甚是压抑好一会儿赵煦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冷声道:“十弟你看这白素心如何?” 赵佶此刻哪里还像是个十三四岁的孩童眼中尽是睿智的光辉只见他微微一笑道:“皇兄此女心思缜密滴水不漏好生了得绝不输给那玉无暇那圣王能有此女相助只怕天门绝讨不到好去!”赵煦闻言点了点头略一沉吟又道:“那圣王又如何?”赵佶神情一凛思量片刻方才道:“此人武功盖世无双光看那玉无暇上门求见却败兴而归便知他的厉害。这倒还罢了他这崇政殿约战的手段当真是厉害的紧莫说皇兄想必此时天门也是坐立难安不知如何应对吧!” 赵煦闻言摇了摇头道:“十弟你错了!此战莫说天门非应不可便是太皇太后和我也不得不应!”说道此处赵煦不自觉的将双拳紧握咯咯有声身子微微抖道:“如此心机如此武功若是他……有甚么能难得住他?便是他当真只想光大圣门我又怎能放心?祖宗的江山基业俱在我手中我又岂能放心!”赵佶闻言也是身子一震想到个中厉害双手也情不自禁的抖了起来。 两人俱都心中有事各自思量一时间车厢内又是一片寂静。足足过了盏茶的功夫赵煦才长吁了一口气道:“十弟那白素素便交给你了你可要给我盯好了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至于那圣王的手下有个叫石月的你可将他守卫扈从明白么?”赵佶闻言双眉一挑脸上闪过一丝有所得的神色当即笑道:“这招精妙如此一来谅老八也不敢放肆……”说到此处微微一顿又道:“只是皇兄你……你独居深宫若是老八有甚么鬼蜮心思只怕……” 赵煦闻言微微一笑道:“崇政殿一战在即此战不论胜负如何那圣王都不会善罢甘休。老八已被他打伤对他只怕是又恨又怕有他在老八就算有什么鬼蜮心思也要仔细考量一番。”微微一顿又道:“再者说了崇政殿大战在即这点草船借箭的心思朕还没有么?”说道此处赵煦哈哈大笑赵佶闻言也是连连点头车厢外车马粼粼径直往皇宫大内而去二人的笑声透过车厢在空旷的大街上一直传扬开来随着马车远去渐渐消逝! ———————————————— 送走了赵煦兄弟二人许清幽告罪一声便自行退去白无双却是满脸笑意的回转白素心的闺房。此时白素心的闺房中除了兀自在调琴的白素心还有一个黑衣汉子不是旁人正是那十二星军中的食月。食月恭恭敬敬的站在下手看着白素心调琴脸上丝毫没有不耐的神情白无双看了食月一眼便将赵煦二人离去的情形想白素心诉说一遍白素心闻言微微一笑巧目盼兮好生妩媚直叫一旁的食月为之一呆不过他只是微微一愣随即转醒连忙将眼神瞥向别处。 白素心看在眼里心中暗自赞叹笑道:“食月你说这赵煦兄弟二人会有什么打算?”食月垂道:“他二人既然将算计打到主人身上想来也不会放过姑娘那赵煦一番话分明有让那赵佶监视姑娘的意思。”说道此处微微一顿又道:“至于小的么天生是劳碌命想来也脱不得那看家护院的差事!”白素心闻言连连点头他这番话虽然直白却句句说在要害之处当下点了点头道:“正如你所言想必明日那赵佶必会寻你至于是看家护院还是护卫随从便是他的事了!” 微微一顿笑道:“可怜那赵煦诸多算计却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瞥了食月一眼又道:“赵佶寻你不过是借重你是圣王仆人的身份你心中可要清楚莫要做出什么错事!圣王将你交给我使唤我的规矩也告诉你了你若是违了我的规矩有什么下场你应当清楚!”食月闻言神色不变垂应到:“姑娘放心食月虽是草莽之人却也知道个中干系至于卖主求荣之事食月可没那个脸子做!” 一旁的白无双听得他说的慷慨却丝毫没有应有的凛然之情忍不住道:“若是你落在那赵无极手中又当如何?”食月闻言嘿嘿一笑道:“无双姑娘问的好食月最是贪生怕死自然是好吃好喝好好的活下去!”白无双闻言神色一变眼中杀意毕露看了白素心一眼却见白素心面带微笑正自拨弄着小几上的瑶琴丝毫不见动怒的神色当即眉头一皱转瞬即笑。却听食月又道:“反正有主人在谅他们也不敢动食月一根汗毛!”说道此处脸上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一字一句的道:“主人的秉性食月可是清楚的很便是主人的一条狗谁敢打它的主意主人也会将那人拆筋扒皮措骨扬灰!” 八十九 痛饮狂歌,飞扬跋扈为谁雄(二) 崇庆宫中***摇曳高氏面色凝重正自看着跪在远处地上的童贯一旁的还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夫人正是皇太后向氏。高氏双眉紧蹙沉吟了良久才缓缓道:“你这话可有半点虚假?”童贯原本匍匐在地上身子不住颤抖噤若寒蝉忽地听得高氏问登时身子一震。童贯不过是宦官在宫中服侍多年直到近日方才得到赵煦恩宠隐隐有大用的征兆。他向来谨小慎微虽是一时得势却对宫中各方的势力俱都是小心奉迎哪里敢有丝毫大意生恐葬送日后的前程。 今夜赵煦微服出宫却将自己留在宫中为其遮挡自己还道赵煦恩宠日隆不日便能飞黄腾达谁成想太皇太后高氏的召见登时让他如坠无底深渊!他在宫中服侍多年岂会不知眼前这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才是整个大宋当家之人?方才她所问之话句句都叫童贯胆战心惊冷汗涔涔偏偏自己又不得不答当真叫他左右为难。听得高氏问童贯不敢迟疑连忙恭声道:“启禀太皇太后皇上确实去探望遂宁郡王殿下了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丝毫隐瞒!” 高氏看了一旁的向氏一眼道:“想不到官家对十郎倒是上心的很只是八郎也受了些惊吓却不见他去探望看来官家对十郎的情谊远胜过对八郎!”向氏眉梢微动轻笑道:“娘娘多虑了十郎毕竟年纪还小官家去探望一番倒也在情在理!只是如此出去却是与礼不合待官家回来娘娘好好训斥他一番也就是了!”说着看了高氏一眼见她笑意淡淡眼中精光闪烁不知在思量什么微微一顿又道:“至于八郎臣妾倒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子事?”说道此处瞥了跪在地上的童贯一眼道:“童贯你可知道么?” 童贯闻言心中一紧暗暗叫苦硬着头皮道:“小人也不甚清楚恍惚着听皇上说了一句好像是申王殿下和些个江湖草莽争斗不小心受了点伤正在府中修养!”向氏闻言眉头微蹙口气中登时带了几分责备道:“八郎也真是的好好的王爷不做非要去招惹那些个江湖草莽、泼皮无赖……”说道此处向氏忽地住口不言向高氏微微垂道:“娘娘臣妾口不择言还请娘娘恕罪!” 高氏看了童贯一眼眼角余光若有若无的向一旁的向氏瞥了瞥点头道:“这话倒也不错八郎却是有些过了!”语气森然直叫跪在地上的童贯如坐针毡微微一顿高氏又道:“童贯一会你便去申王的府邸一趟便说本宫罚他每日进宫随我一同打坐参禅顺便帮我誊写些个奏折免得他闲来无事出去惹事生非!”看了一旁的向氏一眼微笑道:“你说这样的处罚还可以么?”向氏脸色微变点头道:“这等大事娘娘做主便是臣妾哪里懂得?” 话音未落向氏仿佛忽地想起什么轻笑一声道:“如今十郎也十四岁了是时候承袭王爵了娘娘何不早日决断也好叫十郎收收心免得他只知道摆弄那些个字帖书画玩物丧志官家身子虚弱正需要他这些个兄弟们从旁协助才好治理我赵家的江山!”高氏闻言瞟了向氏一眼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倒也不错左右十二郎那孩子也十三岁了不如一并赐了王爵省得西边宫里那位嘴上不说心里却怪我怠慢了她的骨肉。” 向氏闻言脸色又是一变随即恢复正常笑道:“娘娘如此决断自然最好不过似儿那孩子虽然脾气暴躁了些毕竟是官家的同胞兄弟官家若是知道娘娘如此善待似儿心中定会万分感谢娘娘。”跪在地上的童贯听闻此言登时四肢酸软周身无力若不是他此刻正匍匐在地上只怕不知道要露出什么丑来。高高在上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太皇太后一个是皇太后哪一个都不是他一个宦官内侍能够招惹得起的可偏偏这两人竟然当着他一个区区的宦官面前言语交锋勾心斗角怎能不叫他如履薄冰胆战心惊! 心中惶恐无以复加若是能就此逃出宫去倒也不差总胜过在这些个相互倾轧的势力之中如此苟延残喘谁知道哪一天不小心便会惹来弥天大祸。想到此处童贯忽地想起自己的恩师心中一阵唏嘘:若是能出了这皇宫大内便是戍边监军也好过在这般在夹缝中垂死挣扎。向氏话音落下好一会儿高氏不曾言语诺大的崇庆宫中一片死寂分外压抑只有三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足足过了盏茶的功夫高氏叹息一声道:“既然如此明日本宫便颁下懿旨此事就这么定了吧。”微微一顿又道:“我也累了你自行退下吧!” 向氏闻言起身施了一礼便径自想宫外行去行到童贯身边时向氏忽地站住微笑道:“童贯官家今日微服出宫就算了日后若是官家再有这般心思你可要马上禀告娘娘和本宫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自然只道厉害!”童贯闻言身子登时一抖重重的叩道:“太后的旨意小人自当铭记在心不敢违背!”向氏娇笑一声转身便去了宫外早有侍侯的宫女内侍见向氏出来连忙迎上前去小心伺候不多时向氏的鸾驾便去得远了。[..tw超多好看小说] 高氏见向氏去得远了这才喟然长叹一声道:“童贯有些话不用本宫多说你心里应当清楚这里没什么事了你退下吧!”童贯闻言如奉天音若是能自行离去只怕他早就落荒而逃此刻听得高氏吩咐忙不迭的重重叩了几个响头弓着身子倒退出去。待得童贯也去的远了高氏忽地轻笑起来笑声甚是阴冷直叫人不寒而栗好一会儿高氏的笑声才缓缓止住柔声道:“你也看到了这些个东西哪里还把祖宗的基业放在眼里只怕都等着本宫归天的那一日呢!” 一个声音从黑暗的角落里倏地想起声音中毫无敬意道:“这又怪得谁呢?赵煦一心想要革新弊政拓土开疆偏偏你压在他头上叫他动弹不得。向氏朱氏俱都是野心勃勃之辈又怎会不为自己日后着想?”顿了一下那声音嘿嘿冷笑道:“便是你最疼爱的赵佖又是什么好东西么?他做得那些个事你当真一无所知么……”不等那人说完高氏猛地高喝一声“住嘴”!登时将那人的话打断声音尖厉暴虐哪里还有往日气定神闲雍容大度的风范。 那人闻言“嘿嘿”冷笑数声倒也不再说下去只是那笑声中讥诮之意甚浓隐隐还透出些许癫狂的味道。好一会儿高氏才平静下来长吁了一口气道:“煦儿的身子当真撑不过十年么?”那人哼了一声道:“他天生体弱小小的年纪又沉迷女色……”说道此处嘿嘿一笑又道:“那赵佖又弄进宫来那般绝色他若能把持的住才怪!”高氏闻言眉头一皱道:“够了!你只说他能否撑过十年就是了凭的这许多废话!” 那人“呸”了一声甚是不屑的道:“十年只怕他连五年都撑不过去!当年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嘿嘿个中的厉害我早就告诉你了偏偏你不准我查还将那人的尸骨一把火烧了!”微微一顿又道:“你当那赵煦是傻瓜么?光看他进来频频召唤太医便知道他定是起了疑心内侍房那场无名之火当真如此简单么?烧死的都是那凝香院里的婢女内侍嘿嘿你还不明白么?”高氏闻言一愣脸上尽是疲倦厌烦的神情她虽是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却也是年近古稀的垂垂老人哪里经受的住这接连而至的打击? 好半晌高氏才缓缓回过神来向那人所在的角落望了一眼道:“事到如今我应当如何是好?”那人沉默了片刻道:“天门也好圣门也罢无非都是看上赵家的江山想要籍此振兴道统罢了他们斗他们的关你什么事?倒是这朝堂之上只怕从此便要多事了!”高氏闻言点了点头略一沉吟道:“那圣王当真如此了得么?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对付他……”那人听闻此言登时好似被戳中要害一般不等高氏说完便猛地大叫道:“当初我跟你说过什么?你都忘记了么?你要我帮你守护赵姓子弟可以但是涉及到天门和圣门那却万万不能!” 高氏闻言一怔随即满脸愧疚之情叹息了一声柔声道:“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那人气喘吁吁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为了这捞什子的狗屁江山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还想让我招惹圣门?你嫌我命太长了么?在你心中只有你那死鬼丈夫的江山我便是路边的臭狗屎么……”高氏默默的听他咒骂脸上丝毫没有半点怒意反倒是眼中闪过丝丝怜惜的神色静静的看着那人的方向。 好一会儿那人才平息下来叹息了一声缓缓道:“也罢我这一生都毁在你手上便是再赔上这条性命那也没什么了不起……”说到此处声音中竟隐隐透出些许哽咽甚是悲怆:“反正我那苦命的孩儿已经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高氏闻言大是愧疚想到此人一生孤苦哪里还恨得下心正想说话却听那人又道:“那圣王的武功想来已到了北冥神功的最高境界普天之下能与他抗衡的除了天门的那个……那个家伙也只有我师兄了!” 顿了一下仿佛是想起什么一阵唏嘘又道:“我师兄的九转玄功乃是道门的正宗玄功威力无匹二十年前便接近大成的境界想来如今定然功成九转火淬丹成绝不逊于那圣王的北冥神功。不过我师兄向来以光大道门为己任只怕不会如此轻易出山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等你想好了我亲自跑一趟就是了。”高氏闻言心中一喜知道眼前之人从不妄言他若如此说定是有了七八分的把握当即盘算起来。思量了约莫盏茶的功夫高氏点了点头道:“即是如此我便晋封他为护国真人在终南山为他建一座道观许他开宗立派再让煦儿亲自为他提匾保他香火兴旺如何?”那人闻言哼了一声嘟囔了几句便不再言语高氏见他同意自是满心欢喜当即不再担心崇政殿之战反倒是仔细盘算起旁的事情来。 童贯出了崇庆宫夜风迎面吹来只觉周身一冷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抬眼望去皓月当空竟然已是丑时时分了回想起方才的种种情形童贯仍是忍不住一阵后怕想到高氏和向氏的一番言语中的深意童贯只觉得寒毛倒耸头皮麻寻思道:我如今刚刚得到皇上的宠信便已成了后宫诸方势力的眼中钉若是日后……莫不是又要从头来过这可如何是好?正自犹疑忽地听得一人脚步匆匆向自己这边行了过来童贯一惊连忙向那人望去却见那人身穿内侍服侍容貌俊俏正是朱太妃宫中最得宠信的内侍梁师成。 只见梁师成几步跑到童贯身前躬身便是一礼赔笑道:“童爷小的正到处找您呢这可倒巧了竟在这里遇到您了倒省了小的一番腿脚!”童贯知道他是朱太妃跟前最得宠的内侍哪里敢怠慢连忙扶住梁师成的双臂笑道:“什么童爷叫我童贯就是了咱们也算是兄弟了何必这般见外!”梁师成闻言脸上一喜笑道:“那兄弟可就不客气了以后便叫您童大哥了!”童贯也是满脸堆笑连连道:“应该应该!” 客套了几句童贯道:“兄弟这么晚了你不在朱太妃那边伺候跑来寻我做什么?”上下打量了梁师成一番道:“有甚么难处尽管跟哥哥说哥哥定当鼎立相助!”梁师成赔笑道:“有您这句话小弟以后就不客气了倒是麻烦哥哥还请哥哥多多担待才是!”微微一顿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低声道:“这次倒不是小弟有事其实是太妃娘娘叫小弟来请哥哥哥哥若是无事便虽小弟走上一趟吧!” 童贯闻言心中一突心道:今儿这是怎么了?怎地后宫的这些个娘娘们都这般紧张莫非要出什么大事了不成?一念及此忽地想起方才太皇太后高氏和皇太后向氏的一番言语心中登时清明:难不成也是为了那事而来?这朱太妃乃是当今圣上和普宁郡王的亲娘莫非……。想到此处童贯不觉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一旁的梁师成见他一个踉跄连忙上前扶住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么?”说道此处略一沉吟又道:“太妃娘娘那边催的急你若是撑得住最好还是去见见皇上那边你不用担心太妃娘娘早派人传话过去说是让你帮着调教几个内侍皇上已经应了!” 童贯闻言又是一震问道:“什么?皇上皇上他回来了?”话一出口便觉不妥连忙又道:“皇上不是说今晚不在崇政殿歇着了么?”梁师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捷的目光垂道:“这我倒不清楚了想来皇上勤于政事又会崇政殿批阅奏折也是有的。”童贯知道个中厉害哪里还敢耽搁当下道:“我这粗贱的身子些许小毛病不当紧倒是圣瑞宫太妃娘娘那边可不能耽搁了咱们这便去吧。”当下梁师成头前带路二人径直望圣瑞宫而去 这圣瑞宫乃是哲宗赵煦登位后兴建的其母朱氏母凭子贵被封为太妃娘娘便居住在这圣瑞宫中宫中吃穿用度俱都依照慈德宫皇太后向氏的标准足见朱氏的野心和势力。童贯到了圣瑞宫中之间诺大的宫中除了朱氏外竟还有一人正站在朱氏身旁。那人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锦衣华服头戴金冠更衬得容貌俊俏卓尔不凡。腰间系了一条玉带玉带上垂了一方玉佩玉质温润凝翠欲滴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童贯一见此人容貌登时大吃一惊不是当今天子的胞弟普宁郡王赵似又是何人?童贯愣了一下正好听到梁师成道:“启禀娘娘童贯到了!”一边说着梁师成还用手轻轻拽了拽童贯的袍角童贯登时醒觉过来连忙上前跪在地上口中道:“小人童贯参见太妃娘娘参见普宁郡王殿下!”朱氏挥手示意梁师成退下打量了童贯一番才道:“你便是官家跟前的那个童贯?”童贯恭恭敬敬的道:“启禀娘娘正是小人!” 朱太妃点了点头又道:“我听说太皇太后急匆匆的召你去崇庆宫可是官家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么?”童贯闻言一震伏在地上恭声道:“启禀娘娘太皇太后召见小人乃是为了皇上微服出宫之事!”朱氏闻言脸上神情不变若无其事的瞟了身旁的赵似一眼道:“哦原来如此太皇太后可有什么吩咐么?”童贯心中略一衡量便如实答道:“太皇太后和向太后倒不曾说什么只是太皇太后说申王殿下不知检点招惹江湖草莽要罚他入宫陪太皇太后打坐参禅修心养性顺便也好帮她誊写奏折!” 朱太妃听得“向太后”三个字登时神色一变待得童贯说道高氏要申王赵佖帮着誊写奏折更是俏脸一凝冷峻如冰。一旁的普宁郡王赵似也是双眼圆睁双眸寒光大作当即冷哼了一声!朱太妃白了他一眼笑道:“如此也好申王自幼便学武这文才上难免亏欠了些想来这些誊写的功课定能让他收心养性太皇太后这般处置着实是为了申王好!”微微一顿又道:“向太后怎么说?” 童贯能得到赵煦的宠信自是颇有心机八面玲珑听得朱氏这般说哪里还听不出她言语中的深意心中登时一阵紧吞了一口口涎道:“太后娘娘也说太皇太后如此处置妥当并无异议。”见朱氏和赵似脸上俱是不信的神色知道自己瞒不过去只得又道:“不过太后娘娘说遂宁郡王已经长大应该赐下王爵日后也好相助圣上治理国家……”不等他说完朱氏一旁的赵似便满脸严霜冷哼道:“她倒是打的好算盘赵佶那小子不学无术只知道写字画画有甚么资格赐王爵……” “放肆!”朱氏闻言大怒怒斥道:“赵佶怎么说也是你的兄长你怎么能如此说他!打什么算盘?他是皇室子弟怎么碰算盘那种低贱的东西!”童贯匍匐在地听得朱氏这番话心中登时明白个中的含义略一衡量硬着头皮道:“太妃娘娘所言极是遂宁郡王身为皇室贵胄自然不会碰算盘那种低贱的东西!”朱氏闻言微微点头随即又狠狠的瞥了一旁的赵似一眼赵似自知言语有亏轻轻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朱氏微微叹息一声不再理睬他回又冲童贯道:“向太后此言本宫也颇为赞同遂宁郡王年纪已长是该赐下王爵了不知太皇太后可曾准了么?”童贯此时又出了一身冷汗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反正自己已经说了许多当下也不再遮掩老老实实的道:“太皇太后自然是恩准了而且还同时说要赐普宁郡王殿下王爵。”“什么?”朱氏和赵似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话一出口两人便相顾一视眼中神色各不相同赵似眼中尽是欢喜之色而朱氏眼中却隐隐透出些许担忧。 沉吟了片刻朱氏面带微笑的询问了几句不关痛痒的话又道:“官家此刻已经回宫了本宫便不耽搁你去伺候官家了!”说到此处轻笑一声道:“今晚之事若是官家问起你便如实回答好了至于我这边有几个内侍不太懂规矩你明日来帮本宫调教一番明白么?”童贯心中一凛登时明白个中深意当下道:“太妃娘娘信任小人小人自当竭尽全力为娘娘把事情办好!” 朱氏微微颌看了赵似一眼道:“普宁郡王怎么说也是官家的亲弟弟虽说他性子莽撞让官家甚是不喜不过想来他封王后应该会懂事一些是么?”说着冲赵似使了个眼色指了指他腰间赵似见状微微一愣低头一看脸上登时闪过一丝不舍。见朱氏面有怒色心中一凛当即将腰间的玉佩摘下行到童贯身前将童贯扶起道:“本王今日进宫探母也没带什么稀罕物这块玉佩是本王从小带到大的便送于你便算是你替我母后调教内侍的谢礼吧。” 童贯被赵似扶起便已经受宠若惊此刻听得他如此说更是惊慌失措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看了赵似一眼见他虽是满脸笑意不过眼神中分明流露出丝丝不舍显然这玉佩他极为喜爱。童贯见状心头一喜正想婉拒却听朱氏笑道:“即是普宁郡王一番好意童贯你便收着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稀罕物只要你用心帮我调教那几个内侍便算是本宫赏你的也无不可!” 童贯闻言微微一怔知道自己是非收不可心中略一思量便双手接过玉佩小心收在怀中恭声道:“娘娘和郡王如此看重小人小人定当尽心竭力为娘娘和郡王办事不敢耽搁!”朱氏闻言微微一笑摇头道:“不过是调教几个内侍算不得什么大事你心中有数便好!”看了童贯一眼道:“不知不觉天色已经这般晚了本宫也不多留你了你这便去吧!”童贯闻言自是千肯万肯又向二人施了一礼这才匆匆告退。 ———————————————— 已经过了寅时当朝户部尚书蔡京的书房中依旧烛火摇曳蔡京正靠坐在木椅上闭目养神。正自昏昏沉沉之际忽地听得房门轻响一个人急匆匆的行将进来蔡京猛地一震睁开眼来却见自己的儿子蔡攸正行将进来。蔡京见他满脸笑意不禁眉头微蹙道:“攸儿我说过你多少次了要在朝堂上立足可不是那般简单的事情单说这养气的功夫你便差得多了你这喜怒皆行于色的毛病若是不能改去日后有的你苦头吃!” 蔡攸闻言讪讪一笑道:“父亲教诲孩儿谨记!父亲所料果然不差方才宫中传出消息说是太皇太后有意让申王进宫陪她打坐参禅誊写奏折!”顿了一下又道:“至于遂宁郡王和普宁郡王之事也如父亲所料不出几日应该就要赐奉王爵了!”蔡京闻言丝毫不见喜色捋了捋颌下的长髯沉吟道:“圣上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么?”蔡攸愣了一下忙道:“东燕那边倒是没什么消息不过宫中说圣上又微服出宫了想来应该是去了遇仙阁!” 蔡京点了点头思量了片刻道:“那个叫白素素的女人绝不简单若无一番手段怎能迷的住当今圣上只是不知道此女是否和其他势力有关若能将她掌控于手中日后行事倒也能成为一番助力!”蔡攸闻言心有所得心中盘算一番道:“明日我便吩咐东燕去查探一番若是她身后并无势力孩儿自有办法将她控于掌中!”微微一顿又道:“不过此时倒不是在意她的时候父亲章惇数次暗示父亲联名上书废后事宜父亲为何一拖再拖不肯应下?若是被曾布抢在前头只怕到时圣上那边便让曾布占了上风!” 蔡京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攸儿自古以来这后宫便是一把双刃剑福祸相依保不齐什么时候便会酿成滔天大祸你明白么?”不等蔡攸回答蔡京又自顾自的说道:“若是没有那崇政殿约战之事为父自然会赞同章惇上书废后之事只是值此关头竟然出了这等大事个中牵扯极多若是冒然上书只怕非但无功反倒会招来圣上的无穷怒火大意不得啊!” 蔡攸闻言微微一怔不解道:“孟后占据正宫久无子嗣圣上早已不喜更何况圣上对元佑旧党深恶痛绝若是上书废后圣上只会高兴又怎会龙颜大怒?”蔡京看了蔡攸一眼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你虽然知道却并未看透个中奥妙孟后虽无子嗣却不是圣上要废她的真正缘由你想想前些日子内侍房的那场无名之火再想想今日宫中的消息便应该知道个中深意。”顿了一下又道:“你若是想得通日后在朝堂上也算是有了几分自报的能耐若是想不透这朝堂之路你不走也罢!” 蔡攸听得他如此说登时神色大变皱眉苦思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豁然开朗颤声道:“父亲难不成……难不成这其中还牵扯到……”蔡京点了点头沉声道:“世人都说皇室贵胄身份高贵却哪里知道天子家中又是怎样的风波险恶暗潮汹涌这件事你自己明白就好千万不要外传否则惹来杀身之祸莫说是你便是整个蔡家也要灰飞烟灭明白么?” 蔡攸闻言神色一凛连忙点头应是略一沉吟又问道:“即是如此那章惇之事父亲便绝不能参与待崇政殿之战后再做定夺。至于那章惇他自己不知死活那便由他去好了最好是那曾布也插上一脚踢开这两块绊脚石父亲便能入主政事堂执政话事了!”蔡京哈哈一笑摇头道:“攸儿你想的太过简单了那章子厚和曾子宣能在政事堂站住脚岂是普通人物又怎会看不清眼下的情形若是为父所料不差他二人此刻定是彻夜不眠聚集那些个朋党在商议对策呢。” 微微一顿捋着颌下的长髯笑道:“不过他们定然不知那人的身份想必此刻正在头疼说不定明日早朝还会上书圣上阻止此战!圣上等这一日不知等了多久他们此番上书必定为圣上和太皇太后所阻若是他们不知收敛再联合御史台那些个跳梁小丑从中生事只怕便有热闹看了!”蔡攸闻言心有所得连连点头忽地想到一事又道:“父亲若是如此那二叔岂不要受到牵连?要不要孩儿去二叔府上走一趟?” 蔡京闻言沉吟了片刻道:“为父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那人的身份想必元度定然不知你去一趟也好不过千万不能把话说得太透点上一句就好!”说到此处蔡京略一思量笑道:“你就说那人是我蔡家的亲戚不能开罪叫他看着办就是了!”蔡攸听得蔡京如此说颇觉好笑当下笑道:“想来二叔定然一头雾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攸儿这就动身去二叔府上走一遭!” 蔡京微微一笑正要点头忽地听得书房外有人叩门道:“启禀老爷外面有个叫石月的人造访说是老爷的故交钟先生让他送来一封信小的不敢怠慢特来询问一声!”蔡京父子听得“钟先生”三个字登时心中一凛相顾一视眼中俱是重重的惧意。蔡京沉吟片刻道:“你看看此人身后有没有人跟踪若是无人便径直领他到书房来若是有人就手下书信打他走好了!”门外的下人听得蔡京吩咐应了一声转身便走不等他走远蔡京忽地心中一动冲蔡攸道:“攸儿你亲自去迎此人进来吩咐你招揽的那些个人在府外戒备看看有没有人暗中窥伺千万不能大意!” 蔡攸见他神色凝重不敢大意点头应了便要出去还未走到门口蔡京又道:“领他从后门进来千万不能走前门明白么?”蔡攸应了一声正要开门出去忽听的门外道:“蔡大人如此小心谨慎倒叫石月好生敬佩不过蔡大人放心石月的腿脚利落的很保证没人跟踪也没人敢跟踪就是了!”蔡氏父子闻言脸色大变却听书房的房门吱呀一声一个身着黑袍獐头鼠目的汉子满脸笑容正自顾自的行了进来不是食月又是何人? 九十 痛饮狂歌,飞扬跋扈为谁雄(三) 大雪山。大轮寺。 今日正是大轮明王鸠摩智五年一度开坛说法的最后一日若大的大轮寺中一片肃穆西域天竺各地的高僧大德以及寺中所有的僧人都云集在大雄宝殿之外执经问难研讨内典听闻鸠摩智解说精要。此时大雄宝殿外足足坐了近三百人俱都神情虔诚目光灼热法坛上的鸠摩智正自讲解《法华经》的精妙忽地一个小沙弥急匆匆的跑商前来跪在坛前恭声道:“启禀明王大雪山阿修罗寺的龙象法王天多罗求见!” 鸠摩智闻言心中一动寻思道:久闻这阿修罗寺的龙象法王佛法精深武功卓绝却一直缘悭一面今日他上门求见究竟所为何来?看了一眼天色略一沉吟道:“今日讲经便到此处五年之后小僧当在此恭迎诸位高僧大德法驾!”诸僧也都知道这龙象法王的名头却从未见过不过诸僧都是一心向佛之人这龙象法王打断了法会诸僧对他的厌恶之情却是远远大过好奇之意了。 当下鸠摩智便下了法坛径直往寺后的闭关精舍行去莆一进了精舍早有小沙弥将精舍内的檀香点燃青烟渺渺沁人心脾鸠摩智坐在蒲团上瞑目礼佛。不多时小沙弥便引着一人到来鸠摩智听得声音当即站起身来却见一个黑袍僧人约莫三十岁年纪布衣芒鞋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便如是明珠宝玉自然生辉。长身玉立恂恂儒雅恢恢广广、昭昭荡荡若非光头僧服宛然便是位书生相公。 那僧人一见鸠摩智眼中登时生出夺目的光彩来紧紧盯着好一会儿才双手合十躬身一礼道:“小僧天多罗见过大轮明王!”鸠摩智只觉一股如山的劲道登时奔涌而来尽力雄浑坚实无坚不摧鸠摩智心中大惊:他莆一见面便下此狠手莫非与我有仇么?当下不敢大意僧袖一挥双掌合十也是运足内力迎上。只听得“砰”的一声二人身子俱是一晃四散的劲气呼啸而起好不怕人! 天多罗眼中精光大作沉声道:“明王好精湛的内力竟能挡住小僧的第十重龙象般若功的全力一击佩服佩服!”鸠摩智正要客气两句却听那天多罗又道:“小僧自幼习武好武如痴十四岁便将阿修罗寺诸般武学悉数学会此后更是行遍天下精研百家武学闭关二十年才创出这龙象般若功久闻明王自创的火焰刀法冠绝天下今日冒昧前来还请明王不吝赐教才是!” 鸠摩智方才一试之下便知眼前的天多罗年纪虽轻一身武功却绝不弱于自己听得他自创“龙象般若功”更是钦佩万分。当即合十躬身道:“法王创出如此武学已然是一代宗师小僧才疏学浅那火焰刀不过是微末小道岂敢在法王面前献拙!”天多罗闻言眉头微蹙道:“明王何故太谦我听闻明王非但火焰刀精妙无比更是精擅少林寺的七十二般绝技小僧此来只为印证武学绝无他意还请明王不吝赐教!” 鸠摩智当年未及离开大理便得知段正明死于自己手上的消息旁人不知他自己又岂会不知道是钟万仇的手段。回到大雪山一年以来始终闭关不出便连吐蕃王召见询问段正明之事他也只是派了寺中的长老略微解说不肯轻易出关。闭关一年苦苦钻研少林七十二般绝技实指望能百尺竿头再进一步好一雪天龙寺之耻。至于钟万仇之言他只当是虚言恫吓根本不曾放在心上可是他越是静修越觉得钟万仇所言字字珠玑诸般祸患此时已隐现征兆直叫他惊惶不已却又不知所措。 看着眼前的天多罗鸠摩智登时心中一动寻思道:此人分明是个好武如痴之人一身修为更是了得他年纪轻轻所创的龙象般若功竟能于我多年精修抗衡足见这龙象般若功的不俗若是能学得此功他日定能与那火云邪神一较高下!想到此处鸠摩智道:“武功不过是小道而已小僧自从习武以来好胜之心日盛向佛之心日淡虽在佛门贪嗔痴三毒无一能免罪过罪过!”微微一顿又道:“法王自创武学他日必成一代宗师若是只为印证武学小僧可将火焰刀法和少林寺七十二般绝技悉数相授不知法王意下如何?” 天多罗自幼习武好武如痴哪里知道人心险恶登时欣喜若狂鸠摩智看在眼里心中冷笑随即从卧榻旁的卷柜中取出十本书册郑重的递与天多罗道:“法王其中九卷是少林寺七十二般绝技还有一卷是小僧的火焰刀法若是落在心思险恶之人手中只怕便会为祸天下还请法王妥善保管。”天多罗双手微颤接过书册心中对鸠摩智的感激无意附加犹豫了片刻终于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递与鸠摩智道:“明王的恩德小僧铭感五内日后小僧若有所成全拜明王今日所赐。”顿了一下又道:“这卷书册乃是小僧所创的《龙象般若功》粗鄙不文难登大雅之堂便算是小僧对明王的谢礼还请明王不要嫌弃日后明王有何差遣但说无妨小僧定会尽心竭力为明王办到!” 鸠摩智虽是心中激动脸上却是一副淡定的神情从容的接过书册道:“小僧早已放弃武学一心向佛不过既是法王所赐小僧自然不敢推却。只是这秘笈毕竟是死物法王若想将《龙象般若功》臻至大成还需与当世高人相互切磋彼此印证才好!”见天多罗深以为然自知得计又道:“中原地大物博高人辈出法王何不往中原一行拜会高人也好将这《龙象般若功》臻至大成!” 天多罗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道:“哦中原之地当真有如此高人么?”鸠摩智微微一笑道:“小僧年前曾往大理一游有幸碰到过一位高人说来汗颜小僧的修为在那位高人眼中不异于孩童一般。”说道此处登时想起钟万仇的手段心中又妒又恨脸上却是一副万分敬仰的模样叹息道:“若非那高人指点只怕小僧还沉迷与争胜斗狠中不能自拔惭愧惭愧!” 天多罗听他如此说登时一惊道:“明王莫不是说笑么?世上怎会有如此人物?”鸠摩智祷念一声佛号合十道:“那人被中原武林人士称为‘火云邪神’出道以来从无对手便是丐帮前帮主的降龙十八掌和大理天龙寺的六脉神剑也败在此人手上近来更有传言说是这位高人一招便将少林寺的两位高僧打伤至于小僧这点微末手段在那火云邪神面前连五招也未走过阿弥陀佛!” 微微一顿又道:“法王若想称为一代宗师此人绝对可以指点法王一番!”说道此处鸠摩智面上露出些许难色略一沉吟才道:“只是这位高人对我等异族之人甚是鄙夷就怕法王即便是找到他他也不肯指点!”天多罗听到此处双眼微眯目光灼热无比道:“既有如此高人小僧岂能不见识一番他若肯传授大道小僧便是拜他为师又如何?他若不肯……” ———————————————— 大名府乃是大宋北地重镇边陲要塞南北客商云集商肆繁荣。大名府境内有一奇山名唤九宫山势陡峭景色宜人市井传言此山中有长生仙人餐风饮露坐诵黄庭。不少凡夫俗子艳羡仙人之辈听闻此传言纷纷往此山而来不过仙踪杳然却始终没有一人能够一睹仙人的真貌。这一日九宫山下行来一人这人约莫四五十岁年纪身着青色长袍容貌清癯只是眼角眉梢中隐隐流露出一丝阴沉叫人不敢接近。这人一路向九宫山上行去九宫山山势陡峭道路狭窄道路两旁山峰壁立中间一条羊肠小径仅容一人勉强过去那人循着陡路上岭竟然如履平地毫不费力。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道路更窄此时赤日炎炎流火铄金那人在烈日下登山脸上竟连一丝汗渍也不见脚下行走愈迅疾。忽地听远处传来隐隐水声那人面上一喜当即加快脚步空山寂寂那水声在山谷间激荡回响轰轰汹汹愈走水声愈大待得那人走上岭顶只见一道白龙似的大瀑布从对面双峰之间奔腾而下声势甚是惊人。那人对眼前的美景好不动心径直向前行去转过两个山拗迎面数十株松柏拔地而起直冲天际两侧山壁对峙便好似一扇大门一般。 那人见到此处脸上喜不自胜径自穿过松柏向前行去。出了松柏之林突然间眼前一亮面前竟是个花团锦簇的翠谷红花绿树交相掩映南北山峰矗立险峻陡峭。穿过树林不远便见到一条小溪但见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水流平稳之极几似定住不动。溪宽丈许一旁垂柳拂水绿柳之间夹植着几株桃树另一边姹紫嫣红尽是些不知名的鲜花。 那人此行赶路急切颇为口渴此时见得溪水清澈当下顾不得其他几步来到溪边掬起一捧溪水便是一通畅饮。溪水清凉干冽莆一入喉一道凉意霎时间走遍胸腑好不爽利那人喝罢溪水也不停歇当下顺着溪水一路向东行去。这翠谷南北尽是山峰东西狭长那人行了近两里便远远看到四五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了诸般花草。 那人知道找对了地方当即兴冲冲的奔那茅屋而去没等他行到茅屋跟前便听得正中茅屋中一人道:“山居简陋想不到竟有贵客造访贫道正阳子稽了!”茅屋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道人正自缓缓走出道人莆一见到来人容貌脸色登时一冷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黄道灵你来此作甚!”那人闻言脸色一黯叹息一声跪在地上道:“不肖弟子黄道灵见过师兄!” 正阳道人闪身一让冷哼道:“贫道可受不起黄大人一拜况且你早已被逐出师门这师兄二字再也休提!”黄道灵微微一怔叹息一声站起身来道:“师兄事隔多年你还不能原谅我么?当年却是我利欲熏心不过我也是想将师门扬光大谁曾想会招惹到独孤白那魔头……”说道此处黄道灵语带哽咽道:“当年师傅他老人家命丧独孤白那魔头之手我也是追悔莫及这些年来我没有一日不思量为师傅报仇……” 正阳道人冷笑一声甚是不屑道:“你还知道自己利欲熏心?你当天门是那般好招惹的么?你为了一己之私害死师傅那独孤白固然是罪魁祸你也是难辞其咎百死莫赎!要不是我看在霓裳的面上早就取你的性命那还容你活到今日!”说道此处微微一顿又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黄道灵身子摇晃忽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道:“师兄当年师傅死后霓裳便离我而去说是要找独孤白报仇十年来音讯全无想必也惨遭不测如今有绝好的机会可以对付那独孤白我若是有半点本事绝不敢来求师兄便是拼上一死也要为师傅和霓裳报仇……” 正阳道人闻言身子一震眼中寒光四射道:“什么?你要对付独孤白?”黄道灵哽咽道:“圣门当代圣王出山在皇宫大内的崇政殿约战天门的风四和雷五那圣王的武功极高想来风四和雷五绝不是他的对手此战牵扯极广天门绝不会坐以待毙必会将独孤白那魔头派出来到时那圣王必将和独孤白有一场大战正是我们为师傅报仇的最好时机!” 正阳道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双眼微眯道:“想不到多年不见踪影的圣门也出现了约战风四和雷五?这当代圣王好好生狂妄!”微微一顿略一沉吟道:“那圣王当真如此了得?”黄道灵点头道:“正是少林寺的玄寂玄难二人也算是一流好手了面对此人竟然一招便深受重伤端的是了得!那风四和雷五的武功不过略胜我一筹便是联手只怕也不是那圣王的对手……” 不等他说完正阳道人便点头道:“不错无论风四和雷五是生是死以天门的霸道必将全力对付那圣王到时独孤白那魔头必将出山如此倒是个极好的机会!”黄道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道:“师兄所言极是到时独孤白那魔头必将和那圣王有一番生死决战无论谁胜谁败师兄都可将其击杀成为天下第一高手我道门也可因为师兄而扬光大……” “住嘴!”正阳道人听得他如此说当即甚是不屑的怒斥道:“黄道灵亏你也是练武之人竟然如此卑鄙无耻道门即便永无光大之日我正阳子也不屑用那等卑鄙无耻的手段!”黄道灵闻言一怔随即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道:“卑鄙无耻怎么了?若不是那独孤白师傅他老人家怎么会死?霓裳又怎么会弃我而去?我那裳儿也不会因此失散音讯全无……” 声音尖厉神情更是如疯似狂正阳道人看在眼里忍不住叹息一声:“你……你这又怪得谁来?若不是你利欲熏心也不会招惹天门师傅也不会因此……”摇了摇头打量了黄道灵一眼见他鼻息咻咻双眸带赤登时心中一动道:“你的旧伤还没好么?”黄道灵闻言神色一黯摇头道:“独孤白那一掌正中我肺腑我的手太阴肺经算是废了若不是心中挂念着裳儿我早就撑不住了……” 正阳道人想起当年一通学艺时正是在这个小谷师兄弟三人情深意重便恍如昨日一般。如今自己的师弟师妹却是一个身受伤患另一个不知所踪便连传授自己三人武功的师傅此时也变作一丘黄土小谷仍在人事已非怎能不叫他心中感慨唏嘘不已。叹息一声上前将跪在地上的黄道灵扶起柔声道:“裳儿至今还没有消息么?”黄道灵闻言神色一黯垂道:“当年裳儿落下危崖事后我和霓裳寻了好久始终不见蛛丝马迹。霓裳弃我而去后这些年我一直在苦苦打探却终究没有半点消息……”说道最后想到自己半生孤苦登时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正阳道人有心安慰却一时间不知说何是好只得在黄道灵肩上轻轻拍了拍道:“裳儿那孩子不是早夭之相想必是哪个好心之人将他救下也说不定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微微一顿又道:“倒是你独孤白那厮的薪火神功歹毒非常这些年想必你难熬的很吧!我虽然功成九转火淬丹成却终究化解不了拿薪尽火传的劲道若是师傅的先天无极功没有失传倒是可以为你医治一番……” 说到此处正阳道人神色黯然道:“当年师傅本有意将先天无极功传授给你偏偏你和霓裳……哎!”黄道灵闻言一怔随即神色黯淡惨笑道:“事已至此还提那些做什么?何况师傅当年也说过我资质虽在师兄之上但是心性毅力皆不如师兄便是练了那先天无极功也难以大成光大道门的重任终究还是要靠师兄你!”正阳道人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师傅的大仇至今未报还说什么光大道门?当年师傅的先天无极功已经达到第八重境界还不是败在独孤白那厮的薪火神功之下我九转玄功虽然大成若是与那独孤白一战胜负不过五五之数光大道门谈何容易?” 黄道灵微微一笑道:“师兄若我所料不差那圣门的圣王此番约战风四雷五定有极大的把握风四和雷五战败后无论生死天门绝不会坐看圣门势大定会派独孤白那厮出山。到得那时独孤白和那圣王之间定有一番惊天之战师兄若想为师傅报仇光大道门便在此时!”正阳道人闻言眉头一皱冷冷的看了黄道灵一眼道:“此次可是高氏派你来的?” 黄道灵闻言微微一愕随即讪讪道:“师兄此来太皇太后允诺若是师兄肯出山相助抗衡天门和圣门她便封师兄为护国法师并钦赐终南山道观一座让师兄开宗立派传承道统!”说道此处黄道灵偷偷打量了正阳道人一眼见他神色冷淡不置可否一时间竟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只得硬着头皮又道:“师傅一直以道门式微为憾若是师兄能开宗立派光大我道门想来师傅在九泉之下也会颇感欣慰!” 正阳道人面无表情淡淡的看着黄道灵双眸目光灼灼仿佛要把他看透一般好一会儿正阳道人才缓缓道:“好!我便应了你回去告诉那高氏她赵宋之事我一概不管若是她全力助我光大道门我便帮他对付那天门和圣门!”黄道灵闻言大喜连忙道:“如此甚好那圣王和天门的风四雷五之战便在两日之后我昼夜赶路来此已经用去一日师兄这便随我回去免得耽搁了崇政殿之战!” 正阳道人微微一笑道:“还有两日时间倒也不急你先取大名府等我待我收拾一番便去寻你!”黄道灵见他神情决绝知道劝说不得不过他既然答应便是耽搁些时日也算不得什么当下道:“即是如此那我便在大名府恭候师兄的大驾了!”说罢一拱手便循原路出谷去了。正阳道人看着黄道灵的身影见见消失忍不住一阵摇头正自感慨忽地听得一个女子道:“他嘴上说的好听却连师傅也不去拜祭足见他心性如何大师兄你当真要出山帮助这等小人么?” 正阳道人循声望去却见北那间茅屋前正站着一个中年女子脸色惨白容颜俏丽满头白正自盯着自己。正阳道人见她眉宇间一股浓重的怨毒神色登时心中一凛叹息道:“霓裳你还在恨他么?当年他那般惨状你又不是没见到这么多年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微微一顿又道:“为兄看得出他心中仍是记挂你的若是他知道你在此处还不知要多么欢喜呢!” 白女子冷哼一声道:“师兄你就是太过老实了被他三言两语就骗的团团转当年若不是他算计你让你被困大雪山我也不会……”说到此处白女子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幽幽叹息一声又道:“你道他当真不知我在此处么?以他的心思手段怕是早就猜到了只不过他不敢说破便是!”正阳道人听闻此言登时想起许多陈年往事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伤心好一会儿才淡淡的道:“无论怎样他终究是我的师弟当年的事虽是他有心算计于我我却不怪他!” 白女子闻言身子一震却是不肯回过身来只是冷冷的道:“你倒是看的开便连自己的心上人被人夺去也无动于衷亏我当年还对你心存愧疚原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即是如此我也没脸子在留在这里了我这就离开好了!”正阳道人闻言一怔随即薄怒道:“霓裳你知道我不是哪个意思!”白女子猛地转过身来脸上珠泪纵横声嘶力竭的喊道:“你就是这个意思在你心里光大道门永远比我重要亏我当初等了你五年到头来就等到你这样一番话么?” 看着白女子如此模样正阳道人脸上一阵黯然长叹一声道:“这些年来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么?你毕竟是他的结妻子更何况你们还有裳儿你要我怎么做?”微微一顿又道:“师傅已经去了他身受薪尽火传之苦难有寸进你又被独孤白所伤武功尽废诺大的道门就剩下我一人支撑门面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师傅传下的道统就此断绝么?” 白女子闻言一愕登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愣愣的看着正阳道人谷中一片宁静出了涔涔的溪水便是那飞鸟的啾啾之声。好一会儿白女子道:“师兄我知道你心里苦的很可是那独孤白如此了得连师傅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些年来还不知他厉害到何等地步。那圣门的圣王敢如此向天门挑衅想来也是惊才绝艳之辈如此高手师兄你……”正阳道人望着远处的山峰笑道:“你说的不错这二人俱都是绝顶的高手以我今时今日的修为未必是二人的对手!”微微一顿指着远处壁立的山峰道:“我若不去看看又怎么知道这山峰之外是否还有更高的山峰呢?” ———————————————— 上京乃是辽国都城虽是地处北地若论繁华却丝毫不逊于大宋都城汴京。上京中的皇宫奢华更是远胜汴京但见金钉朱户画栋雕栏殿阁亭廊鳞次栉比层出不穷屋顶尽覆铜瓦镌镂龙凤飞骧之状巍峨壮丽光耀溢目。皇宫之内自然是戒备森严不时有宫内带刀护卫巡逻此时虽是正午那些个禁卫却是丝毫不敢大意提警的甚是森严。若大的皇宫便如同铁桶一般无懈可击却偏偏有一处角落的殿阁守卫极为松散。 那殿阁规模倒也不小四周的宫墙竟比周围高出一大截正门前站了两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容颜清丽神情冷漠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远处两个小黄门正在清扫宫道年轻的那个小黄门瞥了那两个女子一眼道:“大哥那里是什么地方啊?怎么没听宫里的人说起过?”另外一个年纪略大的小黄门听他如此说登时一惊连忙作了个住口的手势偷偷打量了那两个女子一眼才低声道:“你若是想活的久一点就不要胡乱打听这里可是皇宫内的禁地便是当今圣上到此也需通传的晓得么?” 年幼的小黄门愣了一下还想再问忽地觉得后颈一紧登时被一只大手提了起来。那只大手好生有力微微一紧自己便呼吸难过头昏眼花却听背后那人冷哼一声道:“再让我听见你打听这里我就扭断你的脖子知道么?”声音清丽分明是个女子不过言语中的森然之意却叫年幼的小黄门不禁打了个寒噤。年长的小黄门循声望去却见是一个黑衣女子容貌好生俏丽肤若凝脂一双如水的眸子仿佛一潭清水只是其中寒意逼人叫人不敢正视。 年长的小黄门显然是见过此人当即跪在地上道:“姑娘他刚刚进宫不懂规矩还请姑娘手下留情!”那女子冷哼一声道:“自己去内侍府领罚若是轻了我便亲自动手!”说着年幼的小黄门只觉身子一轻飘飘然不知所在猛地身子一震却是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登时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年长的小黄门见那女子随手一抛便将年幼的小黄门扔出三四丈远重重撞在宫墙上登时心中一紧跪在地上噤若寒蝉生恐她对自己出手。 却见那黑衣女子冷哼一声转身往不远处那殿阁行去门前两个女子见到黑衣女子行来登时神情恭谨的跪在地上口中道:“见过师姐!”那黑衣女子点了点头道:“师傅他老人家可在么?”当众一个身形略矮的女子道:“师傅正在大殿中等候师姐说是请师姐回来后马上去见她!”黑衣女子闻言眉头微蹙点了点头当下推开大门径自向门内行去。 门内好大一座广场房舍倒是不多一眼望去一座大殿登时映入眼帘旁边两座略小的殿阁仿佛拱卫一般将正中的大殿围在中央。三座殿阁之后便是十几间房舍画栋雕栏精巧雅致颇与宫墙的外的皇宫有别。黑衣女子穿过广场径直向当众的大殿行去到了门口两旁端立的四五个女子纷纷向她施礼黑衣女子也不停顿只是略微颌便行将进去。此时正值正午时分殿外赤日炎炎灼热难当殿内却是轻风习习好不清凉。 殿中布置虽是简单却极近巧思足见主人心性黑衣女子想来早就习以为常看也不看径直走到殿中双膝一曲便向殿上那女子跪下口中道:“弟子萧若彤拜见师尊!”殿上那女子身着玄色长袍正背对殿门而站此时听得黑衣女子说话轻笑一声回过头来。但见眉若远山目若朗星清丽的俏脸上光彩照人加之她肤色奇白仿佛吹弹可破一般更显的她飘然出尘恍若仙子。 玄袍女子微笑道:“若彤你我名为师徒论起年纪来我不过比你大上三岁不必如此拘礼!”萧若彤见她如此说当即便站起身来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以后便叫你师傅姐姐好啦!”玄袍女子微微一笑也不应她又道:“好了你这丫头就知道调皮!”一双如水的双眸瞟了萧若彤一眼道:“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么?”萧若彤点了点头道:“那边的探子已经确认了却是那白素心三人不过近日有一个黑衣男子跟在白素心左右不知什么来路那边还在打探估计要等些时日才有结果!” 说到此处萧若彤微微一顿瞥了玄袍女子一眼道:“师傅姐姐那边还传来个消息你要不要听?”说罢见玄袍女子白了自己一眼知道她怪自己顽皮当下不自觉的吐了下香舌忙道:“那边说圣门的圣王出山了要在赵宋皇宫的崇政殿约战天门的风无量和雷霆……”玄袍女子闻言身子一震眼中登时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光芒口中道:“什么?圣门的圣王!”萧若彤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失神的样子心中大为奇怪点头道:“正是那边的消息正是这般说的!怎么师傅姐姐你认识这个圣王?” 玄袍女子眉头紧锁口中喃喃道:“圣门的圣王出山?约战天门?偏偏那白素心也在汴京难不成是巧合么?”沉吟了良久玄袍女子忽地问道:“可知道那圣王的身份么?”萧若彤摇了摇头道:“这个那边倒不曾提及只是说此战将在三日后子时进行弟子算了算日子除去传信的时日应该就是今日!”玄袍女子眉头一挑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那风四和雷五不是等闲之辈敢同时约战两人这圣王倒是好大的气魄呢!” 说罢玄袍女子有皱眉思量起来萧若彤见状不敢惊扰只得静静等候。好一会儿那玄袍女子才回过神来娇笑道:“若彤去禀告你父皇一声便说本宫要往大宋一行会会那圣王顺便除去白素心这个叛逆!”萧若彤闻言一震随即欣喜若狂忙不迭的问道:“师傅我能和您一齐去么?”玄袍女子闻言微微一笑道:“你这丫头只怕我不准许你也会偷偷跟着吧!”顿了一下见萧若彤一副被说中心事的小女儿模样笑道:“也好我便领你去见识见识南朝的繁华!” 萧若彤大喜过望当即道:“我这便去禀告父皇!”说罢也不等玄袍女子说话转身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玄袍女子见状微微一笑也不阻拦一双如水的眸子淡定的望向南方喃喃道:“圣门的圣王便让本宫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好了!” ———————————————— 若说香火鼎盛的庙宇有宋一朝不是那武学圣地的少林寺更不是那佛源祖庭的白马寺而是汴京城中的大相国寺。寺中殿阁鳞栉香火鼎盛往来上香还愿之人磨肩擦踵络绎不绝。此时刚到了晚饭时分一个身着灰袍手提食盒的少年僧人正自往大相国寺后行去。一路上穿堂越殿毫不停留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庭院。院中古柏森森挺直端秀树下用篱笆围起了一个苗圃种着各种颜色的花草香气幽幽争芳斗艳。 庭院内是一间厅堂正门上的匾额正写着“诘摩”二字字迹古朴颇见大家风范。厅堂门口端坐着两个身着灰袍的年轻僧人正自打坐念经见少年僧人到来身形稍显魁梧的僧人微微一笑道:“至元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另外一个略显瘦小的僧人道:“至玄师兄这还用说至元肯定是为了听施主的琴音而来。”少年僧人讪讪一笑将食盒放在地上双手合十冲二僧一礼道:“至元见过两位师兄。” 身形魁梧的至玄僧人点了点头合十还礼道:“至元不必介怀施主的琴音却是天下一绝与我等修行大有裨益。”看了身旁的瘦小僧人一眼笑道:“你至空师兄何尝不是如痴如醉寤寐难忘!”身形瘦小的至空僧人听得他如此说丝毫不见半点羞惭之意笑道:“至玄师兄莫要说我昨日也不知是谁轻轻哼唱施主的俚歌被师傅一通责罚!”至玄闻言脸上一红讪讪笑道:“就你多嘴莫非你忘了昨日是谁苦苦求我要我将那俚歌传授与你!”说道此处二人相顾一视微笑起来。 至元听他二人说笑心中好似虫蚁爬行一般心痒难耐当下忍不住问道:“两位师兄究竟是什么俚歌竟然让两位师兄如此念念不忘能不能让师弟也听听?”至空闻言哈哈大笑随即觉不妥连忙止住笑声低声道:“差点忘了施主正在里面静修罪过罪过!”微微一顿侧耳向堂内倾听一番并未听到什么动静这才又道:“我当时不在只听得一部分不如让至玄师兄再哼唱一遍可好?” 至玄瞟了他一眼笑道:“就你多时!”复有看了至元一眼见他眼中尽是殷切之意微笑道:“我若不唱只怕至元师弟不会干休也好我便哼唱一遍若是唱的不好可不许你们笑我!”至空、至元二人闻言连忙道:“师兄唱便是了我们还不及你哪个会笑你!”至玄点了点头点了点头神情一肃低声哼唱道:“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难料来生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逍遥!” 唱词虽是粗鄙曲调却是清远悠扬词中笑对人生的心境直叫二僧心神为之一轻恍然间仿佛看见眼前花开花谢元卷云舒登时禅心空灵若有所得!二僧正自听得入神那至玄却忽地闭口不唱满脸惭色至元不明所以奇怪的问道:“至玄师兄你怎地不唱下去了?这俚歌虽是用词粗鄙与我佛宗旨大有不合之处却是难得的佳曲细细思量颇有禅机!”一旁的至空看了看至玄的神色忽地忍不住低声笑道:“至元师弟你莫要逼问至玄师兄了想来他定是将后面的半厥忘了才会如此!” 至玄讪讪一笑低声祷念了一声佛号道:“昨日还记得清清楚楚怎地如今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倒叫你二人看我的笑话了!”二僧正要说笑一番忽地听得堂内琴韵响起琴声叮咚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唱到:“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今天哭明天笑从来烦恼皆自找谁能明了?成一遭败一遭是非恩怨多自扰竟惹寂寥!”曲中辞意豁达显是个饱经忧患、看破了世情之人的胸怀琴声更是玲珑清亮圆转自如三僧听在耳中只觉往日里的烦忧登时大减些许佛学上的困境也尽数不放在心上脑海中反复回响的只剩那两句“今天哭明天笑从来烦恼唯自找谁能明了?成一遭败一遭是非恩怨皆自扰竟惹寂寥!”。 三僧正自心有所得忽地听得堂内那人笑道:“钟某闲来自娱的小道竟能为三位小师父如此称道今日送上一曲便算是这三日来三位小师父对钟某悉心照顾的答谢吧日后有缘当能再会!”话音未落只听得琴韵又起叮叮咚咚煞是好听琴声之中好似夹杂有无数鸟语初时三僧也不注意但细细听来各种竟隐隐能分辨出黄莺、杜鹃、喜鹊、八哥还有许多不知其名的鸟儿的叫声间间关关宛转啼鸣琴声渐响但愈到响处愈是和醇。 隐约间似乎听得琴声中流露出鸟儿振翼之声或停或跃或上下翱翔毛羽扶风蔚为奇观竟好似堂内有数不清的鸟儿在一同雀跃鸣叫恍若世外桃源。渐渐的百鸟离去春褪花残但闻水声潺潺一片幽静清远之象滴水溅落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琴声停顿良久三僧这才如梦初醒回想起方才的玄妙不禁心驰神醉恍如隔世一般。那至玄最先醒转过来叹息一声道:“阿弥陀佛世间竟有此仙曲真叫人不忍再闻!” 至空、至元二人闻言也是黯然点头三人相顾一视纷纷肃立双手合十躬身向堂内道:“多谢施主的仙曲!”话音落下良久却始终听不到堂内那人回应三僧大为奇怪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奇怪茫然的神色。至玄略一沉吟上前轻叩房门房内依旧无人应答至玄当即告罪一声探手将房门推开但见房内空空如也唯有佛龛前的青烟渺渺却哪里还有那人的踪影! ———————————————— 夜色已深遇仙阁里却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灯烛之下那些个容颜俏丽衣饰华丽的风尘女子正在和她们的恩客们推杯换盏说笑连连。赵佶一边向楼上行去一边对身后的食月道:“石大哥这遇仙阁你可有想好的窑姐么?要不要本王一会让许姐姐给你挑一个?”食月看了赵佶一眼道:“端王殿下食月既然是你的护卫自然要跟在你身边至于那些个窑姐不过是可怜人罢了食月可没兴趣作践别人!” 赵佶闻言微微一笑道:“石大哥都说了不要叫我殿下就叫我十郎好了。”微微一顿又道:“石大哥这番话颇有慈悲心肠可是方才我见你收拾那个泼皮手段可是狠辣得紧呢?”二人此时已来到白素心的闺房前白无双正站在门口见二人道来微微一笑道:“十公子果然是信人小姐正等着您呢!”赵佶哈哈一笑道:“无双姐姐又要麻烦你了我还想无双姐姐做的芙蓉糕!” 白无双白了赵佶一眼哼了一声模样说多妩媚就多妩媚赵佶看在眼里登时一呆。白无双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掩住樱唇笑道:“知道了馋嘴的十公子!”说着装做无意的瞟了食月一眼道:“我这就去给你准备!”看着白无双娉娉婷婷而去样子赵佶微笑了一下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沉迷的样子淡淡的看着食月道:“你还没回答我呢石大哥!” 食月心中对这人人以为是纨绔子弟的端王殿下登时高看了几分微笑道:“可能是食月容貌丑陋的缘故一见那些个比我俊俏的我便忍不住想要狠狠的收拾一番!”说道此处好整以暇的看着赵佶道:“端王殿下也非常俊俏呢!”赵佶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当即推门入内食月看了赵佶的背影一眼探手将房门掩上自己便站在门外瞑目养神。 赵佶莆一进门便看到白素心正在调琴只是她好像有些心神恍惚有几次都将琴弦调的过紧差点崩断。赵佶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素素姐姐好像有心事一样可是在担心什么么?”白素心正自出神赵佶突然问倒叫她吃了一惊俏生生的看了赵佶一眼不知想起了什么忽地笑道:“十公子今日便做你皇兄的位置吧反正过了今夜那个位置早晚业属于你的!”说罢也不看赵佶的脸色便又自顾自的调起琴来。赵佶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心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想到白素素所说的“那个位置”赵佶忍不住“咕嘟”一声吞了一口唾液。房中空寂这一声格外响亮倒把赵佶自己吓了一跳连忙向白素心看了一眼。 但见白素心专心致志的调琴一副恍然未觉的神情。赵佶忽地觉得一阵好笑暗骂自己没出息不过他想起白素心的话还是忍不住心中一动:她与那圣王之间显然颇有渊源莫非这话是那圣王让她说的?难不成是那圣王在向我暗示……白素心虽是专心致志的调琴不过赵佶哪些动作又岂能瞒得过她的耳朵看着赵佶若有所思的神情白素心忍不住心中暗笑。想起今夜之战白素心禁不住心中一阵感慨:他如此算计想来定有万全的把握这其中牵扯之广影响之深只怕整个皇室和朝堂都脱不了干系这样一个夜晚不知多少人要难以入睡呢! ———————————————— 难以入睡的人自然很多绝大多数人此时都集中在崇政殿上赵煦看着殿下站着的赵佖、玉无暇以及天门二老心中说不出的惬意。扫了赵佖一眼赵煦关切的道:“八弟朕听说你前几日受了点伤?如今身子可还要紧么?”赵佖闻言眉头一跳随即上前躬身道:“多谢皇兄挂念臣弟将养了几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赵煦点了点头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态道:“今次的事朕也听说了也不怪娘娘要惩罚你便是朕也心中不喜!” 见众人神色一变赵煦心中稍干得意一脸肃穆道:“八弟你身为皇室贵胄岂能老是和哪些个江湖草莽混在一起!”说道此处赵煦微微一顿若有若无的瞥了天门二老一眼又道:“今后可不许再如此了否则莫说娘娘责罚你朕也饶不过你知道么?”赵佖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些许异样的神色随即恢复正常笑道:“皇兄的教诲臣弟自然铭记在心好在今日臣弟的两位师叔就要与那人一战想来明日以后再不会有皇室子弟和哪些个江湖草莽混在一起了!” 赵煦微微一笑连连点头道:“八弟之言深合朕心一切便看今夜之战罢!”说到此处看了天门二老一眼道:“两位先生都是世外高人原本应当尽享清闲才是因为八弟之事将两位先生牵扯进来朕心中实在不忍不知两位先生今夜可有必胜的把握?”那长眉老者风四双眼一番哼了一声便自望向别处倒是那矮老者雷五微微一笑道:“皇上尽可放心那圣王虽是了得我师兄弟任意一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他委实太过托大竟然以一敌二我师兄弟二人虽然不才联手收拾他却也是手到擒来!” 说罢看了赵煦一眼道:“说起来也算是一场热闹不知太皇太后的身子如何不然请她来观看一番倒也不错!”赵煦闻言脸色一变随即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哈哈大笑起来道:“雷先生的提议不错只可惜娘娘她年事已高身子倦乏经不得这熬夜的疲累。”微微一顿看了矮老者雷五一眼见他神情凝重笑道:“不过雷先生也不必担心娘娘她早有安排派了一位仙师前来观战。有这位仙师在场有什么趣事那位仙师自然会一一禀告给娘娘!”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扬声道:“童贯时辰差不多了去请护国真人来吧!”一旁伺候的童贯闻言应了一声随即匆匆出去不一会儿众人正暗自猜度之际童贯引着一位青袍道人走进崇政殿来。那道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正阳道人只见他冲风四和雷五二人点了点头随即打了个稽道:“贫道正阳子见过圣上!”赵煦面带微笑点了点头道:“护国真人不必多礼!”说着上下打量了正阳子一番笑道:“真人果然是有道之士气度不凡怪不得娘娘会许以如此高位!”瞥了脸色大变的赵佖四人一眼赵煦笑道:“既是娘娘如此恩宠朕也不好太过失礼!”说到此处皱眉思量了一番道:“朕便赐真人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如何?” 正阳道人闻言微微一笑道:“圣上如此恩宠贫道受之有愧我观两位老先生年事已高只怕经不起这般折腾贫道修道多年身子骨倒也硬朗不如便让贫道代替两位先生出战圣上以为如何?”话一出口雷五脸色登时大变便连瞑目养神的风四此时也睁开双眼眸子中寒光烁烁狠狠的盯着正阳道人!赵佖和玉无暇显然都明白他此言中的深意俱都眉头紧锁思量着个中厉害。 赵煦看着殿下众人心中的得意无以复加好几次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了。若不是他及时装作咳嗽用袍袖遮住了脸面只怕他脸上古怪的表情便要被众人看个正着。略微平复心头的惬意赵煦正要再嘲弄赵佖以及天门二老几句忽地听得“叮咚”一声正是琴韵之声只是这琴声颇为古怪明明柔韵细细偏偏幽幽缕缕似断似续响彻整个崇政殿! 琴声酸楚激越甚是凄厉赵佖只是觉得这曲调太过悲戚与世间所传的清净幽远之道大相径庭。他不通武功倒是不曾觉得什么不适但是殿中众人俱是身怀绝世武功之辈听得琴声纷纷大惊失色。这琴韵如何先且不说但这琴声每一音都和心跳一致琴声叮咚众人便的心便随着一跳琴声愈急心跳也愈加急促。一时间众人只觉胸口怦怦而动极不舒畅再听少时一颗心似乎要跳出腔子来这才斗然惊觉:这是什么妖法怎地如此诡异若是他琴声再急我岂不是要给他引得心跳而死? 众人心有警兆纷纷宁神屏思调运内息抵抗琴音只听得琴声渐急到后来犹如金鼓齐鸣、万马奔腾一般阵阵杀意径自从琴声中渗透出来直入众人心底。赵佖原本就是众人中内功最低此时已然是气喘吁吁痛苦难当随着声愈来愈急赵佖脸色一变再变身不由主的一震一跳。眼看便要抵受不住却见那正阳道人猛地大喝一声仰天长啸起来啸声忽高忽低时而如龙吟狮吼时而如虎啸猿啼或若急风骤雨或若飞檐滴水极尽千变万化之致。 那琴声为他长啸所扰登时微微一乱随即悄无声息众人正自奇怪却听一人的声音悠悠然的道:“好精湛的道家内功究竟是那位高人到了倒叫本王好生意外!”声音飘飘荡荡响彻整个崇政殿殿中众人除了赵煦和童贯俱都是武功卓绝之辈却偏偏没有一人能听出此人所在登时面色一变!正阳道人目光灼灼将一身功力尽数提起口中缓缓道:“贫道正阳子乃是九宫山道门一脉见过圣门圣王!” 九十一 痛饮狂歌,飞扬跋扈为谁雄(四) 那人嘿嘿一笑道:“比起哪些个沽名钓誉之辈来道长的纯阳内功果然了得!”微微一顿又道:“原本只想了结些旧账竟不成想遇到道长这等人物如此也好一起上来吧!”声音绵绵荡荡好似空谷回声天门二老相顾一视齐声道:“在上面!”当即也不理会赵煦径自往崇政殿行去。正阳道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看了赵煦一眼道:“圣上此人武功之高冠绝武林此战必然惊天动地圣上还是退的远些吧!” 赵煦方才只是听得琴音古怪丝毫觉不出个中厉害此时听得正阳道人说得如此郑重倒也不执拗观战。当下看了赵佖一眼道:“既然道长如此说朕便回宫去了八弟此战你可要好好观摩到时为朕解说一番那圣王究竟如何了得!”赵煦此时气息稍定心中正自惊骇钟万仇的神功了得听得赵煦如此说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强笑道:“皇兄放心就是臣弟定当好好观摩!” 玉无暇脸上也是潮红初褪看了赵煦和赵佖一眼心中一阵烦躁当下顾不得许多冲赵煦略一拱手便匆匆出殿去了。赵煦见状也不在废话当下由童贯引着赵佖和正阳道人护在两旁除了崇政殿。殿外四周布满了宫中禁卫见得赵煦出来纷纷跪在地上口呼“万岁”。赵煦唯一点头走到殿外广场中回向崇政殿顶望去但见皓月当空群星璀璨一个黑色的人影正自端坐在崇政殿顶的龙拱上膝上横了一具瑶琴不是钟万仇又是何人。只见钟万仇高高在上俯视众人脸上隐隐露出一抹目空一切的神色见得赵煦出来钟万仇微微一笑道:“皇上本王冒昧造访便弹奏一曲算是赔罪吧!” 天门二老等人听得他又要弹琴脸色纷纷一变正要说话却听赵煦道:“圣王的琴艺出神入化如今肯为朕演奏朕自然要洗耳恭听!”一旁早有内侍将铺好锦垫的木椅送来赵煦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崇政殿顶的钟万仇。钟万仇微微一笑略一沉吟右手五指挥动铿铿锵锵的弹了起来但听得琴声激越高亢凄厉好似铁骑奔突沙场杀气漫天。天门二老等人听得琴声想起正自凝神戒备却觉此番琴声中竟不象方才那般附着内力不过是普通的琴音。众人心中奇怪相对一视见彼此言中都是一片茫然摸不着头脑。 正自奇怪蓦地里一声大喝响起却是那钟万仇仰天唱道:“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众人不曾想到他竟会边弹边唱登时愣在当场歌声粗犷用词粗鄙实在不是什么上佳之作偏偏词曲中透出一股凶悍、霸道、直冲天际的豪气登时让此曲蔚然一变大有可观!广场中布满禁卫无不为曲中的沙场气息所感染登时热血沸腾便连端坐在众人中间的赵煦也是双眸精光大作双手不知不觉的紧紧握住木椅的扶手! 待得众人听到那句“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心中登时一震说不是什么滋味儿只觉胸中的豪气直冲咽喉不吐不快恨不得仰天长啸一番才好!玉无暇痴痴的看着月光下的钟万仇想起他冠绝天下的武功和运筹帷幄的心计寻思道:他这歌虽是狂妄倒也贴切以他的修为莫说二十年便是三十年内也未必有几人能与他相抗。想到此处不由得转头向天门二老望去却见天门二老眉头紧锁一脸凝重忍不住心中寻思道:他如此肆无忌惮的约战想来是有极大的把握若是此战两位师叔败了那……那……可如何是好? 众人各自心思无暇他顾只听得钟万仇又唱道:“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华要让四方来贺!”琴声玎玎琤琤奔腾流转一声声挑人心弦衬着曲词当真如刀剑交锋、两军血战杀气弥漫豪情冲霄。(..tw好看的小说)广场中众人大多是赳赳武人一生泰半与刀剑为伍虽是不懂琴韵但听到曲中激越词中豪迈俱都不禁一颗心怦怦作跳难以抑制。待得听到最后一句时众人恍惚间竟以为自己化身百战之士开疆扩土名扬天下登时胸中豪气于云身子似与天地合而为一! 一曲终了钟万仇笑吟吟的看着众人道:“时辰刚好天门那两位自己上来吧!”天门二老相顾一视同时点了点头当下脚下力微微一点身子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猛地窜出身子升到半空陡地一个旋转轻飘飘的落在崇政殿殿顶的铜瓦上。钟万仇打量了二人一眼微微一笑道:“二位是一起动手还是一个个来?”长眉老者风四眉头一跳正要说话一旁的矮老者雷五忙道:“圣王武功卓绝我兄弟二人佩服万分便请圣王站起身来我雷五先领教一二!” 钟万仇瞥了他一眼笑道:“一个个上?那也好至于起身么倒也不比!”钟万仇自现身以来无论是先前的琴声还是方才的琴歌相合一直都将天门二老迫于几位尴尬的境地。他二人知道钟万仇了得虽是心头火起却一直小心忍耐不敢大意此时听得他言语刻薄毫不将自己二人看在眼里那长眉老者风四登时按捺不住身子一纵霎时间便越到钟万仇身前探手一掌便往他左颊打去。 钟万仇头一低从他手臂底下钻过左手屈指一弹登时射出一道劲气风四微微一惊闪身一让随即抢步而上出指如钩往他肩头抓落。钟万仇斜身略避这一抓又从他身侧擦过。风四左拳右掌风声呼呼霎时之间打出了七八招钟万仇端坐在龙拱上膝上放着瑶琴身子左闪右避竟连衣角也没给带到半点。右手按在琴上左手在弦柱上作势调试对风四犹如暴风骤雨般的拳招始终不招不架只微微一侧身风四的拳招便即落空。 殿下广场中的几人俱是当世第一流的武学高手见识自然是极高见钟万仇举重若轻大巧若拙竟以这等巧妙身法闪避极刚猛敌招这等武功身法简直是骇人听闻一时间不由得又惊又奇隐隐还有些许恐惧的念头。风四连十余招兀自不能逼得对方出手猛地一声低嗥拳法忽变出招迟缓但拳力却凝重强劲。一旁的雷五渐觉拳风压体顿时脸色凝重了许多当下提聚内息将压来的拳风悉数挡在身外。钟万仇见状微微一笑轻喝道:“本王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待风四双掌推到调试弦柱的左手忽地一提迎着风四的双掌呼地一掌击出只听得砰的一声登时激得铜瓦上尘土飞扬。众人定睛看去只见风四身子一晃脸色微变倒退了两步再看钟万仇却是端坐在那里竟纹丝不动。 风四原本也不曾指望这一掌能伤到钟万仇只消能逼得他从地上站起身来便要收手不成想钟万仇如此托大单掌迎上竟然还将自己逼退掌中蕴含的内力更是古怪之极好似一条惊蛇一般旋转着钻入自己体内登时封住他七八处穴道。风四心中惊骇难以言表心中一横当即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脸上霎时间青红变换诡异之极。雷五见状哪里还不知道风四已经施展最得意的绝学“阿修罗神玉大法”登时脸色大变刚要出言阻止只见风四双掌一翻猛地向前劈出掌风强横呼啸有声钟万仇看在眼里也是一声猛喝道:“来的好!”当即左手一提一按向风四的双掌迎去。众人看在眼里只觉大为怪异这一掌轻柔舒缓却是举轻若重忽慢忽快只见三掌相交又是砰的一声巨响声直震得崇政殿顶上的铜瓦喀喀喇喇作响尘土激扬甚嚣于空。 众人连忙向对战的二人望去却见风四噔噔噔接连退了四步方始拿桩站住头蓬乱双睛突出两条长眉无风自舞好似修罗一般模样甚是可怖。风四狠狠的盯着钟万仇猛地大喝一声双手抱残守缺好似长鲸吸水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胸口随着吸气缓缓凹陷肚腹之间却是渐渐鼓胀起来全身骨节格格做响脸上半青半红大汗淋漓一步步的向钟万仇缓缓走去只是他步履极慢每一步都好似重逾千钧一般。一旁的雷五见了登时神色大变猛地喝道:“四哥……” 钟万仇方才不过是仗着自己内力强横螺旋真气霸道这才占了上风不过那风四的内力甚是奇怪自己的北冥真气竟然吸取不得见风四如此模样心中一凛便也不敢怠慢当即调匀真气以待敌势。风四走到钟万仇身前四五尺之处本该招可是仍不停步又向前走了两步直到两人面对而立几乎呼吸相接这才双掌骤起一掌击向敌人面门另一掌却按向对方小腹。这一次他双掌错击要令对手力分而散。招势掌力俱是凌厉已极。钟万仇眉头微蹙左手先是屈指连弹接连弹出七八道指力随即袍袖一翻一抹左手一立化掌拍出出。 风四只觉数道劲力向自己袭来登时眉头一皱自己击向对方小腹的一掌猛地一顿好似提了什么重物一般一捋一抹随即重重的打在空处只听得“啵啵”数声登时将那几道劲力破去。风四心中一喜左掌一翻作势又拍谁料击向钟万仇面门的右掌却似碰到了铜墙铁壁自己的内力与之相撞竟然一触即溃!风四甫觉不妙猛地里一股阴柔之极的劲力撞来风四只觉浑身一震再想提举内力时那道阴柔之极的劲力早已透入他体内摧拉枯朽势不可挡霎时间便将他体内十二道经脉悉数封住。风四只觉胸腹之间一阵绞痛一口浊气怎么也吐不出来登时双眼一黑昏死过去。 这一下乃是硬碰硬的以力对力力弱者伤中间实无丝毫回旋余地不论风四拿桩站定或是一交摔倒他自己的掌力反击回来再加上钟万仇的掌力定须迫得他口喷鲜血。一旁的雷五见状大喝一声道:“手下留情!”身子猛地跃起探手抓住风四的肩头向上急提想要化去钟万仇刚猛的掌力。不成想自己手掌方一接触风四的身子一道阴柔诡异的劲力顺着自己的手臂攻入自己体内雷五顿时大惊失色当下顾不得风四左手劲力一吐登时将风四震开右掌虚托风四登时如同被绳索提拉一般想崇政殿下落去。 先前二人交手十余招钟万仇只是一味躲闪众人虽见他身法精妙倒也并不觉得如何。此时他莆一出手竟然在短短三招之内便将风四挫败一时间广场中众人无不目瞪口呆惊惶不定。玉无暇和赵佖二人见得如此情形早就惊惶失措忙不迭的上前将风四托住却见风四的脸上一片紫红双目紧闭气息咻咻随即全身骨骼喀喇喇数声好似爆竹爆裂一般一口气似断似续委顿不堪。 玉无暇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仔细查探却见风四神色委顿气血鼓荡周身经脉竟断了七八处气息若断若续显然是胸腹间浊气横亘。玉无暇也是武功精湛之辈哪里还不知道风四的一身武功已然尽数被废了心中又惊又怒隐隐还有一丝惧怕的心思痴痴的望着崇政殿顶的钟万仇。雷五看着兀自端坐在地上的钟万仇心中的惊骇简直无以复加旁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自己四师兄的“阿修罗神玉大法”已修炼到“破玉”的境界虽不敢说无坚不摧无物不破但普天之下却也没几人敢硬接! 偏偏眼前的钟万仇非但轻描淡写坐在地上便将之化解而且身子纹丝不动便连身下的铜瓦也不见丝毫异状。更让雷五惊骇莫名的是风四体内那道阴柔诡异的内力自己方才不过是探手一提那道内力竟如同活物一般霎时间钻入自己体内奔突积窜眨眼间自己手太阴肺经脉手臂上的穴道已被那道内力悉数封死。若不是他见机的快自行将手太阴肺经脉封死只怕自己此时也要着了他的道。 看了兀自抚琴调试的钟万仇雷五冷声道:“圣王的手段果然了得如此修为倒是不愧那一句‘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钟万仇闻言微微一顿抬头看了雷五一眼忽地笑道:“雷先生倒是个貌粗心细之人想必此刻雷先生正在化解本王的膏肓针吧!”点了点头笑道:“也好本王的膏肓针却是有些歹毒雷先生专心化解本王等你便是!” 雷五闻言脸色微变随即恢复正常正容道:“既然圣王如此慷慨雷某便不客气了!”说罢便盘膝坐在地上瞑目调息起来不多时只见他头顶好似蒸笼一般一道白气蒸若翻云直冲而上雷五猛地睁开双眼大喝一声霎时间众人只觉好似晴天霹雳正炸响在自己耳边一般身子登时一阵摇晃!定睛望去却见雷五双手抱拳道:“雷某已然无碍这便讨教讨教圣王的绝学!”说着也不等钟万仇回应当即踏上一步呼的一拳便往钟万仇胸口打到这一招神如电拳到中途、左手拳更加迅捷的抢上后先至撞击钟万仇面门招术之诡异实是罕见。 钟万仇微微一笑脸上丝毫不见惊惶之色左手一探好似攀枝登高一般登时搭住雷五的右臂一提一按粘连粘随左掌顺势一挤随即横劲出。雷五给他这么一挤自己这一拳中千百斤的力气犹似打入了汪洋大海登时无影无踪无声无息身子却被自己的拳力带得斜移两步左拳更是击在空处胸口一阵烦闷空空荡荡好不难受。他一惊之下怒气填膺快拳连攻臂影晃动便似有数十条手臂、数十个拳头同时击出一般。钟万仇却是轻描淡写左手上下翻飞或拨或抚或推或按竟将雷五的拳势悉数化解无形。 雷五心知此战若败只怕天门几百年的名头便要葬送在自己手中当即怒不可遏正要运足全身功力向钟万仇击去。忽地看到钟万仇端坐于地上膝上的瑶琴丝毫不见摇晃心中登时一动寻思道:你自持内力深厚我便袭你双腿我倒要看看你动也不动!想到此处双拳翻飞劲气外放直激荡的崇政殿顶尘土飞扬左腿猛地跨上一步右腿无声无息的向钟万仇膝上的瑶琴扫去。 钟万仇双眼放光猛地大喝一声:“来得好!”左手袍袖一卷登时激起一道铜墙铁壁般的劲力正迎上雷五的双拳掌根一立一提随即好似重若千钧一般缓缓按下只听得“啵啵”数声雷五只觉双拳一麻好似打到一堵无形的气墙一般直震得自己气血翻涌胸口烦闷欲呕自己拳上的劲力与那气墙相接微一鼓荡便消弭无形。雷五暗叫一声“不好”正要撤身收腿却见钟万仇那一按突然如风驰电掣一般正按在自己脚心之上一道精纯醇正劲力訇然袭来。雷五知道躲避不得当即横下心来运转全身内力悉数迎上。 两股劲力相交竟然寂静无声观战众人无不为之一愣雷五只觉钟万仇的劲力泊泊然、绵绵然的如同巨浪排空海潮涨退无止无歇、无穷无尽!只见雷五须皆张好似雷神降世一般周身气息鼓荡竟将四周的尘土卷起一个漩涡来端的是威风凛凛叫人不敢正视!众人见此情形只道雷五占据上风却哪里只道雷五此时体内真气鼎沸有苦难言他全身功力凝聚于右腿脚上的布鞋哪里经受得住两人无俦的劲力只听得“啪”的一声那布鞋登时四分五裂散落四周。 再看那雷五只见他脸上赤红如血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随即站稳身形猛地大喝一声复有纵身扑上左手握拳好似巨丁开山一般重重的向钟万仇头顶砸落拳势未至以钟万仇如此修为尚觉气息微窒足见拳中蕴含的内力是何等强横!雷五的右手却纯是手指的功夫拿抓点戳、勾挖拂挑五根手指如判官笔如点穴撅如刀如剑如枪如戟变幻莫恻攻势凌厉之极。钟万仇见状双目圆睁左手袍袖挥舞或掌或拳或推或挤或轻若鸿毛或重愈泰山电光火石之间竟将雷五的攻势悉数化解无形。右手却按在琴弦上或按或拨或弹或捋竟然旁若无人的弹奏起来口中兀自长笑道:“便请雷先生品评品评本王的《一念成魔》曲!” 众人打眼望去却见钟万仇他右手弹琴左手翻飞将雷五急风骤雨般的攻势悉数化解无形。偏偏这等攻防之间钟万仇还抚琴奏曲曲声忽而雷霆万钧忽而惨厉凄切忽而柔媚宛转忽而一片空灵遇到那需要左手按弦之处钟万仇便略一垂冲着琴弦聚气一吹琴弦便低陷下去竟与用手按捺一般无异右手弹奏琴声高下低昂无不宛转如意。在场的众人俱是当世高手见到他如此出神入化的技艺无不惊骇不已心中暗道:他那句“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的唱词当真不是虚言自夸之语这一身修为委实太过厉害莫说是那风四雷五不敌便是唤作是我又能挡他几招? 雷五急攻数招钟万仇顺手应架双眼只是凝视琴弦惟恐一口气吹的部位不合乱了琴韵。雷五愈怒招式愈惶急但不论他施展何等手段总是给钟万仇轻描淡写的挡开。”雷五眼见敌人坐在地下单掌相迎眼光凝视琴弦自己却兀自奈何不了他心中又是惊骇又是焦灼耳边的琴音更似催命魔音一般叫他无法自控。只见他猛地身子一顿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来双目如赤脸上晶莹温润斗然间身形一变好似身负十万大山一般凝重笨拙每行一步脚下的铜瓦便喀嚓嚓一声崩裂。 钟万仇见状双眉一挑知道这雷五只怕是要施展几位强横霸道的功夫当即调聚内息凝练真气只待雷五攻来。却见雷五猛地一步跨出左手一翻猛地一掌向瑶琴拍去右手握拳如影随形忽地从肋下钻出拳劲内敛螺旋而出隐隐竟出嘶啸破空的之声!钟万仇双眉微蹙竟全然不顾雷五拍向瑶琴的那一掌左掌一立缓缓拍出眼见便与雷五那拳相接左掌猛地一顿随即又如同电光火石一般迎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二人拳掌相交雷五只觉对方的劲力浩大无穷便是长江大河也不足以道其万一龙象之力与之相较恍若蚊蚁。正自感慨忽听得喀喇喇数声响起雷五只觉周身绵软再也提不起丝毫力气来身子好似羽毛一般被对方的掌风带起轻飘飘的向后飘去随即背上传来一道绵泊灼热的劲道顷刻间便走遍全身一口浊气涌上喉头眼前一黑登时昏死过去。 众人望着昏死在正阳道人怀中雷五满脸骇然虽是事前众人心中早有估算却不成想钟万仇竟然如此儿戏一般便将天门二老击败。众人正自心头惊骇却听的铮的一声由崇政殿顶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却见钟万仇正自解下半截断弦放长琴弦重行绕柱调音摇头叹息说道:“枉自多年修为终究心不能静。我左手震断他周身骨骼右手却将琴弦也弹断了惭愧惭愧!” 九十二 痛饮狂歌,飞扬跋扈为谁雄(五) 听得钟万仇如此说回想起方才他儿戏一般一边抚琴一边将风雷二人击败众人心中又是钦佩又是惊惧只是那惊惧之情远远大过钦佩之意。正阳道人看着钟万仇月下孤傲挺拔的身形想起他那鬼神莫测的绝世武功只觉心头阵阵灼热恨不得立刻飞身上去与之一较长短才好。愣了片刻将手中的雷五递与一旁呆立的玉无暇低声道:“雷兄周身筋骨尽断伤势非轻姑娘还是赶紧唤人诊治吧!” 玉无暇正自痴痴的望着崇政殿顶的钟万仇心中尽是茫然之情听得正阳道人如此说这才回过神来勉强一笑将雷五接了过来一旁的赵佖早就将候在一旁的太医唤来为雷五诊治。那太医医道精湛略一查探便看出雷五两臂、双腿骨骼尽断便连膝、肘、踝、腕、足趾、手指等关节处也尽数断裂无一例外好似一滩烂泥一般动弹不得若不是胸口仍有微弱起伏脸上尚未露出死人的灰败之色那太医只怕要将他当做死人了。 一旁的赵佖心中焦灼难耐见太医如释重负常常吁了一口气连忙问道:“怎么样?还有得救么?”那太医讪讪一笑点头道:“启禀申王殿下这位老先生虽是周身骨骼尽断不过好在他身子硬朗性命倒是无忧只是……”赵佖听得他说道雷五性命无忧登时松了一口气刚想说话见那太医神情古怪言语吞吐分明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心中顿时一突连忙问道:“只是什么?”太医见他神情惶急心中登时一紧当即跪在地上颤声道:“这位老先生的伤势实在太重只怕就算性命无忧此后也只能与床榻为伴再也动弹不得下官才疏学浅这个……还请申王殿下恕罪!” 赵佖和玉无暇二人闻言登时大吃一惊需知习武之人最为得意的便是自己远胜旁人的身手若是要一个武功高强之人从此与床榻为伴倒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二人相顾一视见彼此眼中全是惶急担心的神色心中对钟万仇手段的狠辣又是惊惧又是愤恨。赵佖眉头紧蹙略一沉吟向一旁兀自昏迷不醒的风四一指道:“风四师叔的伤势如何?”太医正自担心被他责罚听得他问道风四连忙谄笑道:“那位老先生倒是并无大碍只是一口浊气堵住了胸口只消服下几副药将他胸口堆积的浊气散出来再修养一段时日便无大碍了。(..tw)” 二人听得太医如此说心中登时一喜连连点头赵佖当即吩咐人那太医开方拿药又命人准备车马等物。正阳道人功力极高那太医这些言语哪里瞒得过他的耳朵闻言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当即开口道:“你二人也不必太过担心雷五先生虽是骨骼尽断不过却未曾伤到经脉天门中高手众多要医好雷五先生的重伤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微微一顿看了那风四一眼略一沉吟道:“二位还是赶紧将他二人送回天门才好!” 玉赵二人闻言喜不自胜连忙道谢不已正阳道人看了两人一眼便退到一旁。方才他那番话倒是不错只是他却不曾说全那雷五骨骼尽断经脉未损只消将筋骨重续日后不但手足可行动自如武功也不致大损。至于那风四他凝聚全身功力与钟万仇硬碰却哪里想到钟万仇的内力更为强横将他的内力倒卷而回这情形便如同他二人的内力全力击在毫无防备的风四身上。风四自身的内力便极为强横那“阿修罗神玉大法”更是激潜力的绝学方才风四那一击已将自身真气的威力挥到两倍以上又怎是了得二字所能形容的? 钟万仇的内力远胜风四螺旋内力更是无坚不摧无所不破更何况攻入风四体内的还有钟万仇独创的“膏肓针”的劲力端的是狠辣歹毒!他二人内力叠加只怕普天之下也未必能有人能硬抗风四被这等强横绝伦的大力打中外表看来虽是无碍其实早已生机断绝若非雷五及时为他化解了一部分劲力只怕他早已命丧当场又哪里似那太医所说的‘并无大碍’!那太医所精的不过是平常的医道以及一些粗浅的表里之症哪里见过这等伤人于无形的伤患在他眼中风四不过是浊气堵塞昏迷不醒他却哪里知道风四此时已是油尽灯枯生死只在转眼之间! 正阳道人又看了钟万仇一眼却见钟万仇已将琴弦续好正自看着崇政殿外的众人两人目光相遇虽是转瞬即错开却清楚的看到彼此眼中烧天的战意!钟万仇不曾想到此行竟会遇到如此高手双眸晶莹温润光华内敛分明是内力修为登峰造极的征兆。(..tw无弹窗广告)他一手抚琴一手应敌将风雷二人悉数击败一个身负重伤一个行将就死端的是威风凛凛气势逼人。只是旁人哪里知道他经过此战心中是何等的惊惧和彷徨看了正阳道人一眼心中略一沉吟当即扬声道:“皇上崇政殿之战已了本王这便要告辞了只是此战将崇政殿破损不少本王甚是不安只得弹奏一曲便算是赔礼吧!” 说罢不等那赵煦应声右手一拨琴韵叮咚登时响彻整个皇宫此番琴韵与方才两曲截然不同琴音和平中正隐隐有安抚心神之妙随后渐渐高亢露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便似沙场决战血染黄沙一般广场上的众人只听得血脉贲张忍不住心中杀意弥漫恨不得高声吼叫几声才好。转瞬之间那琴音却慢慢低沉下去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琴声温雅婉转。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直叫人心神荡漾恍惚间竟好似到了世外桃源一般沉醉不已。又听了一会琴声又是一变愈来愈高琴声中隐隐流露出丝丝的凄凉悲戚的意味众人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酸楚彼此相顾一视只见对方俱都是泪水涔涔。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明月当空树影在地。 众人心中一慌再向那崇政殿顶望去只见崇政殿孤零零的矗立在月光之下好似被人遗弃一般殿顶上空空荡荡却哪里还有钟万仇的影子。众人正自奇怪却听得一阵粗犷豪放豁达不羁的歌声隐隐传来:“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歌声激昂词意豁达隐隐有看破一切的不羁歌声一了便听得钟万仇哈哈大笑道:“今番良晤豪兴不浅他日道左相逢定当杯酒言欢!”笑声划破夜空轰轰隆隆竟好似又天外传来一般众人一时间心神震荡俱都望着空空荡荡的崇政殿顶不觉间竟然痴了! 广场中众人大都武功低微自然看不到钟万仇离去那赵佖和玉无暇虽是看到却哪里敢追上去唯独那正阳道人见钟万仇琴曲一了便夹起瑶琴纵身一跃便向皇后后方而去此后歌声隆隆正是由那边传来。正阳道人心中一动当下也不理会赵煦等人身影微晃袍袖鼓荡转眼间便从众人眼中消失径直追向钟万仇去了待得赵佖和玉无暇觉正阳道人的身形早已在十余丈之外了。 钟万仇掠向皇宫后方随即折而向东还未等他出了皇宫便觉身后有人跟随回一瞥只见青袍漂荡身形如电不是那正阳道人又是何人?钟万仇早有心和他一会见他追来有心较量一翻也不停顿当即展开轻功向东疾趋。正阳道人见状也不怠慢脚下力登时激射丈许转眼间便侵紧钟万仇身后三丈左右。钟万仇回相睨见正阳道人衣袍鼓荡身形好似风驰电掣一般心中暗自点了点头。 二人一前一后疾驰向前只听得风声呼呼道旁的树木房舍纷纷从身边倒退而过便如闪电一般足见二人轻功了得。此时城门早已封闭二人仗着轻功了得倒也不曾止步随意寻了处马道便登城而上到了城墙之上钟万仇毫不停留当即纵身一跃从城墙上跃下。这汴京城的城墙高约十几丈俱由大石垒成钟万仇纵身一跃落到距地面一丈高低时身子猛地一顿探手在城墙上一按身形不落反升凌空旋转忽地向前激射而出霎时间便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那正阳道人见了微微一顿也纵身从城墙上跃下待得落到距地面一丈高低时正阳道人猛地双袖一翻双掌忽地从袍袖中探出虚空按向地面只听得“砰”的一声正阳道人身形一顿陡地一个翻转双脚在城墙上一踏身子便电射而出正落在钟万仇的身旁。钟万仇见此情形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当即身形一晃向前奔去。正阳道人也不停留随即脚下一点大步向前紧紧跟在钟万仇身后丈许处二人又是一前一后疾趋向前。 正阳道人跟在钟万仇身后只见钟万仇身形潇洒犹如庭除闲步一般步伐中浑没半分霸气脚尖在地上一沾即起当真便似花间蝴蝶蹁跹不定轻灵飘逸闲雅清隽逍遥若仙。正阳道人看在眼里心中寻思道:此人这一身修为不知是如何修来便连轻功也是如此了得当真是惊世骇俗!风、雷二人怎么说也是当世少有的好手他先后战败二人还能如此长途奔逐只怕内功精湛浑厚之处犹在我之上若是他内力未耗只怕此番比试我必败无疑! 想到此处正阳道人心中不禁一阵懊恼正想喝住钟万仇却听的钟万仇扬声道:“天拘地囿便是有道真人也寻不得一个自在你我有缘一会何不尽兴比试一回!”说着身形猛地激射而出竟比方才还要迅疾许多正阳道人心头一热当即脚下力大步疾行跟上前去倏忽间二人竟奔出数十里之遥卯未辰初二人竟然到了汴京附近的信阳城。 两人站在城门前相顾一视彼此心中俱有惺惺相惜之意当下来到一家酒楼点了酒菜高谈阔论起来。正阳道人端起一杯水酒冲钟万仇微微一举道:“圣王的修为当真称得上是造化神秀登峰造极贫道自愧不如!”钟万仇也举杯回敬抬手便干笑道:“道兄何必过谦!”打量了正阳道人一眼又道:“道兄这一身精湛的道门玄功可是深得大自在、大解脱的真谛若是论起内力精纯本王不及道兄!” 正阳道人闻言微微一笑心中颇为欣喜当即又举杯敬酒两人喝了几杯正阳道人这才道:“圣王此次出山可是为了对付那天门么?”钟万仇瞟了正阳道人一眼忽地笑道:“道兄此言是为自己而问还是为了赵宋皇室而问?”正阳道人正容道:“那高氏不过是利用贫道牵扯圣王和天门而已这点眼光贫道自信还是有的。”微微一顿好整以暇的看了钟万仇一眼又道:“贫道此次之所以答应出山一是为了见见圣王其次便是要与那独孤白算一算旧账!” 钟万仇闻言一愣道:“独孤白?莫非是天门中的高手?”略一沉吟又道:“只瞧那风四、雷五的武功便知天门也不过如此除了那薪火长老或许还有些看头其余诸子尽是碌碌之辈!”说到此处忽地心头一动双眼微眯道:“难不成这独孤白便是天门的薪火长老么?”正阳道人闻言脸上笑容一敛正容道:“不错天门的薪火长老正是此人!” 九十三 痛饮狂歌,飞扬跋扈为谁雄(六) 虽是心中早有猜度听得正阳道人亲口道来钟万仇还是不由得为之一愕看着钟万仇略带惊愕的神情正阳道人叹息道:“圣王的武功修为冠绝武林普天之下能在如此年纪便有如此修为的除了圣王也只有那独孤白了!”钟万仇闻言眉头轻挑心中对那薪火长老独孤白不由得大为好奇道:“这独孤白当真如此了得?”正阳道人点了点头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沉吟一番才缓缓道:“天门的薪尽火传神功相当了得一直以来天门的薪火长老的是武林中公认的天下第一人便是圣门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说到此处正阳道人看了钟万仇一眼眼中略带几分歉意见钟万仇并无不渝之色这才微微一顿又道:“自从上一代的薪火长老与圣门前辈同归于尽后这薪火长老的威名便大不如前了武林中人皆以为天门只怕从此要更加没落是以那些个隐迹多年的高手们便纷纷出山一时间江湖上腥风血雨杀戮不断!”钟万仇听得他说道“上一代薪火长老和圣门前辈同归于尽”心中不由得一阵暗笑:那位前辈可是活的好好的武功修为更胜往昔便是我也敢正撄其锋若是他肯重现江湖天门那些个老东西们只怕要寝食难安了! 正阳道人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点头道:“想必圣王已经猜到了不错正是独孤白!就在那些个高手们把整个江湖搅得鸡犬不宁之时这独孤白横空出世单剑匹马三个月内接连诛杀了一百多位武林好手便连那些好手的家眷无论妇孺老幼全不放过端的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钟万仇听得他如此说登时一愣心道:便是我心性大变之时也不曾如此狠辣难不成这薪火神功也有甚么祸患不成?那独孤白如此行径岂不称为武林公敌天门一向标榜正道怎会让他如此行事? 想到此处看了正阳道人一眼皱眉道:“天门竟然如此纵容那独孤白莫非那独孤白走火入魔了不成?”正阳道人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苦笑道:“贫道还以为圣门式微圣王并不知晓个中隐情呢如此看来圣门也有前辈高人幸存下来并未在当年那成大劫中罹难!”钟万仇听得他如此说不由得更加好奇问道:“不瞒道兄先师并未将当年情形告知于本王本王也是偶而碰到圣门的前辈才无意间得知一些真相!” 此言一出正阳道人登时神色大变呆呆的看着钟万仇好一会儿才呐呐的道:“莫非……莫非……上一代的万劫圣尊前辈还在世?”见钟万仇一头雾水连忙又道:“就是那位与上一代薪火长老同归于尽的……”说到此处正阳道人忽地心中一动忙不迭的止住复又道:“就是将上一代薪火长老击杀的那位前辈他……他……他老人家还在世么?”钟万仇心中盘衡一番微微点头沉默不语。.tw[] 正阳道人看在眼中心里不啻于炸响惊雷一般惶然间竟不自觉的站起身来口中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圣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原来是得到万劫圣尊前辈的指点如此说来天门此番只怕是在劫难逃了!”好在此时正是清晨这酒楼中除了他二人并无什么食客正阳道人虽是神情激动倒也并未引得酒楼中的掌柜和伙计的注意。[..tw超多好看小说]钟万仇闻言微微一笑并不说破道:“道兄缪赞了本王这点修为倒也算不得什么正如道兄所说那独孤白年纪轻轻便修为深厚么?” 正阳道人摇了摇头缓缓坐下道:“那如何相同!独孤白有此修为全是依仗那’薪尽火传‘神功的神妙他虽也是天资卓绝之辈终究比不得圣王这般自己勤学苦修而得来的一身功力!”说到此处正阳道人微微叹息一声又道:“说起这‘薪尽火传’神功委实太过霸道也只有传说中天门的不世奇才雁南飞才能创出如此逆天而行的绝世神功!”顿了一下看了钟万仇一眼又道:“圣王莫怪贫道多嘴说起这‘薪尽火传’神功的厉害武林中皆认为其威力远在圣门的北冥神功之上!” 钟万仇先前曾听扫地僧说起过这“薪尽火传”神功对这门绝学也略知一二知道其威力所在是以听得正阳道人如此盛赞倒也不已为忤笑道:“那薪火神功虽然了得却也不是没有丝毫祸患那独孤白如此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想来便是因为此功的缘故吧!”正阳道人点了点头道:“不错!据贫道先师所言这‘薪尽火传’神功虽然能将修习者的毕生功力悉数传袭下去不过个中凶险之大也委实骇人听闻否则天门早就依仗此门武功一统武林了!” 钟万仇自知早晚与那独孤白必有一战因此对这“薪尽火传”神功大为好奇当即问道:“这‘薪火神功’本王只是略知一二倒要麻烦道兄解说一番了!”正阳道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略一沉吟道:“据先师所言此功最大的奥妙便是移神转魂将毕生凝聚的精气元神转嫁于受功之人若是受功者能够经受元神融合之苦自然能够继承传功之人的毕生功力不过此法委实太过匪夷所思莫说传功者必死无疑便是受功者也九死一生。” 正阳道人喟然长叹一声道:“我辈习武无非为了强身健体锤炼心神哪里有人肯甘愿将自己毕生修习的功力传与他人更何况还要牺牲自己的性命?再者说了那受功之人也是九死一生大多数都经受不起那移神转魄元神融合的痛苦不是经脉尽断而死便是因为定力不足驾御不了转入体内的精气元神本性尽失落得个疯癫痴狂的下场!”微微一顿复又长叹一声道:“是以这‘薪火大法’虽然了得天门历代之中修习此功之人却是少之又少那独孤白能有今日的修为倒也算是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 钟万仇听得正阳道人这番话心中不啻于翻江倒海须知人与人之间本就不同脾气秉性乃至心中所想更是天差地别这移神转魄说来轻巧不过要想将两个截然不同之人的元神融合除非有大机缘、大智慧、大毅力否则绝难做到!那独孤白明知此功凶险还毅然决然的修炼更能一举功成尤其是一句福泽深厚能够解说的?个中凶险艰辛想必也只有那独孤白自己清楚了。 想到此处钟万仇对这独孤白更是好奇问道:“这独孤白既然能修成此功怎地又会走火入魔?莫非他修习有误又或者受过什么重伤不成?”正阳道人闻言点了点头道:“说起这独孤白确实也是苦命之人他自幼拜入天门本是天门上代门主的嫡传弟子后来因为与上代门主的女儿生出私情这才为天门所逐。那天门上代门主的女儿珠胎暗结产下一子后便早早去世偏偏此子天生不足难以存活上代天门门主本想将此子抛弃后来独孤白跪求十日并答应修习薪火神功当时天门护法的薪火长老死在圣门的万劫圣尊前辈手上天门式微捉襟见肘独孤白肯自愿修习这才保住此子性命。” 钟万仇闻言一愣想起扫地僧提及“薪火神功”非童子之身不能修炼心中大为不解问道:“本王听说这‘薪火神功’非童子之身不能修习那独孤白已有子嗣又岂能再修习此功?更何况那天门护法的薪火长老已死独孤白又是如何得到传功的?”正阳道人闻言一笑道:“‘薪火神功’非童子之身不能修习却是属实历代薪火长老无不是童子之身修习且终身不娶偏偏这独孤白竟能练成莫说圣王不解只怕天门中人也无人能说得明白其中奥妙的怕是只有那独孤白知晓了!” 微微一顿又道:“至于传功之人倒不奇怪上代的薪火长老共有两人为圣门万劫圣尊所杀的不过是其中之一另一位一直在天门闭关圣王不知道也不奇怪!”看了钟万仇一眼见他正自听得入神笑了笑又道:“至于他为何会这般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据先师所言只怕与他非童子之身修习此功有关!”钟万仇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这独孤白倒也是个人物能与他一战倒也颇让本王期待!”说到此处微微一顿又道:“天门乃是武林正道独孤白虽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毕竟仍是天门中人道兄是有道真修又是如何和此人结怨?” 正阳道人瞥了钟万仇一眼微微一笑道:“圣王莫不是在试探贫道?”顿了一下不等钟万仇回答便肃容道:“先师九宫真人便死在独孤白手上贫道虽是不肖这等大仇还是要报的!”钟万仇见他目泛寒光杀意凛然一字一句皆重逾千钧分明对那独孤白恨之入骨心中登时一动略一沉吟道:“莫非道兄的恩师便是那一百多为高手之一?” 正阳道人眉头微蹙随即恢复正常道:“先师虽不敢说是有道真修却也不是那贪图虚名之人当年我那不成器的师弟艺成下山有心将道门扬光大便与赵宋皇室搅在一起……”说道此处正阳道人脸上一阵黯然沉声道:“赵宋皇室有心利用他偏偏他又利欲熏心便和天门起了冲突!我那师弟虽说不成器倒也有几分修为接连打伤了几位天门弟子终于将独孤白那厮惹了出来……” 想起当年的旧事正阳道人忍不住喟然长叹一声道:“贫道当年与大雪山的密宗有些纠葛被大雪山的长老困住否则死在独孤白手上的只怕便是贫道了!”沉默了片刻复又沉声道:“我师弟为独孤白所伤侥幸逃得性命那独孤白放下话来说是要将道门一脉斩尽杀绝我那师弟回到山门便将此事禀告先师!先师虽是恼他无事生非却也看不惯独孤白如此狂妄一怒之下便出山寻那独孤白一较高下……” 说到此处正阳道人大为激动语气中竟隐隐透出几分凄凉之意:“先师的先天无极功虽然只修炼到八重未能臻至大圆满的境界可是要胜那独孤白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先师一时动了爱才之念不忍心如此奇才死于自己手上是以处处留手……”说到此处正阳道人已是语带哽咽难以为续沉默了片刻方才接着道:“先师毕竟年事已高此番争斗足足耗去近一日的光景先师终于油尽灯枯支撑不住被那独孤白一掌打中胸口……” 微微一顿正阳道人双目圆睁怒意勃沉声道:“如此大仇贫道岂能不报我知圣王此番出世必要与他一战圣王武功高绝若是一战而胜将其击毙贫道师门大仇又要如何报偿岂不是要抱憾终身么?”钟万仇听得他如此说心中一动正容道:“道兄意下如何?”正阳道人双眸如电直视钟万仇道:“天门圣门之争由来已久细说起来无非就是争那华夏道统逐本溯源我道门其实也与天门和圣门脱不开干系今日贫道有个不请之请还请圣王看在道门和圣门的渊源上助贫道一臂之力!” 钟万仇心中隐隐猜到正阳道人的深意当即眉头微蹙寻思道:与那风四雷五一战我的北冥神功已到化境不出一年必将臻至那螺旋破体的境地如此一来修习万劫魔功迫在眉睫!偏偏与那独孤白一战又如箭在弦如今这道人如此恳切相求分明是要先与那独孤白一战这倒是要好生算计一番。沉吟良久钟万仇沉声道:“道兄但说无妨!”正阳道人听得他如此说登时面上一喜当即道:“师门大仇不可不报便请圣王将那与独孤白一战的机会让与贫道如何?” 钟万仇心中早有算计正要回答忽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上来三人。瞧那三人时见一个矮老者脸若朱砂一个酒糟鼻子火也般红笑眯眯的颇为温和可亲;一个竹竿般身材的老者脸色铁青苍白之中隐隐泛出绿气似乎终年不见天日一般这两人身形容貌无一不是截然相反站在一处倒也相映成趣。那第三个老者的身形容貌倒是平平无奇只是脸色蜡黄微带病容。 正阳道人此时也循声望去一见高矮二老者容貌登时想起二人身份当下心中一动:这二人怎地会来到中原难不成是大雪山上那人到了不成?楼上空空荡荡只有钟万仇和正阳道人二人那红脸老者和青脸老者莆一看到正阳道人登时愕然止步互相使个眼色便欲下楼。正阳道人轩眉笑道:“故人久违今日有幸相逢何以匆匆便去?莫不是多年未见将贫道忘了不成?”那红脸老者拱了拱手陪笑道:”正阳真人别来无恙?”那青脸老者也不知想起什么恨恨的瞥了正阳道人一眼冷哼一声当下再也不向正阳道人多瞧一眼径自走向楼梯。 那黄脸老者眼见青脸老者满脸怒色显然是有心讨好当即大声道:“二师兄且请留步既有恶客阻了清兴待师弟我赶走他便是。”说着伸出大手便往正阳道人肩头抓来要提起他摔下楼去。正阳道人见他掌中老茧丛生掌指粗大掌心中隐隐泛起金黄之气登时猜到此人身份见钟万仇面有迟疑之色心中登时一动:我先他迎战独孤白白对他而言乃是极为有利之事他如此迟疑莫非是怀疑我武功……。想到此处看了眼前三人一眼心中登时有了算计当即任由那黄脸老者抓住自己肩头。 那黄脸老者一招得手心中大喜正要手上力将正阳道人扔下楼去却见正阳道人肩头忽地一矮随即猛地向上一弹黄脸老者只觉手心一阵灼热手掌登时被一股大力弹开脚下一个踉跄接连退了数步。正阳道人长袖飘动左掌飞扬猛地一掌拍在三个老者身前的空处三人顿时只觉身子仿佛陷入极大的漩涡之中一股大力旋转而生登时将自己带得脚步轻浮踉跄不稳。 正阳道人微微一笑左掌轻提猛按接连拍出四掌掌掌拍在那三个老者前后左右的空处那三个老者犹如身陷洪涛巨浪之中跌跌撞撞随着正阳道人的掌风形成的漩涡转动别说挣扎竟连站定脚步也是不能竟然到了全然身不由主的境地。钟万仇见他袍袖翻飞宛若流水左掌却是凝重沉滞好似每一掌都有万钧之力一般更让钟万仇啧啧称奇的是正阳道人每一掌都击在空处偏偏掌风聚而不散竟自形成漩涡端的是极尽造化之妙! 钟万仇举杯干酒叹道:“苏子美以《汉书》下酒常叹‘有如此下酒物一斗不足多也’本王今日以道兄的掌法下酒豪情远胜那苏舜钦莫说一斗便是十斗也能饮得!”正阳道人闻言欣然而笑道:“圣王如此抬爱倒叫贫道汗颜既然圣王酒兴大贫道这便敬圣王一杯如何?”说着手掌凌空划了个半圆袍袖一卷一道掌力登时奔涌而出那青脸老者只觉身子不由自主的横飞出去径直向钟万仇身前跌去! 九十四 痛饮狂歌,飞扬跋扈为谁雄(七) 钟万仇见状微微一笑道了一声:“来得好!”右手自顾自的提气酒壶斟酒左手忽地从袍袖中探出拇指一伸轻飘飘的捺了一指。[..tw超多好看小说]那捺青脸老者身子猛地一震身子登时停住不动只觉一道充沛莫御的内力透入自己体内先前将自己带得身子不由自主旋转的力道竟然霎时间消失无踪。青脸老者来不及高兴那道透体而入的内力转眼间便走遍全身将自己周身经脉悉数占据自己莫说是反抗便连动一动小指也是万万不能顿时惊惶若死。 钟万仇右手端起酒杯微微一举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本王便借花献佛回敬道兄一杯!”说着左手一挥袍袖登时卷起一道劲力登时将青脸老者送了回去。正阳道人略一点头右掌一抹青脸老者登时又落入漩涡之中不由自主的旋转起来随即反手连拍三掌掌力奔涌三个老者身子一个踉跄齐齐跌向钟万仇。钟万仇眉头微挑自斟自饮袍袖接连挥舞登时又将三个老者迫了回去。 正阳道人面色凝重深吸了一口气双掌合十一抹随即连环拍出三个老者登时好似皮球一般凌空旋转又仿佛潮水汹涌此起彼伏凌空向钟万仇撞去!钟万仇见三人来势汹汹心中登时大感有趣当下气聚丹田催谷掌力左掌呼的一声虚空拍出。这一掌他用上了七成内力莫说将三人来势化解便是击毙三人也不在话下。偏偏那三个老者被掌风击中竟然只是身形微微一滞随即更加迅疾的向钟万仇撞来! 钟万仇心中大为惊奇心道:这正阳子的九转玄功果然了得竟能借旋转将外力化解着实是不世的奇功!正自想着那红脸老者忽地凌空飞到脚前头后双脚正向钟万仇面门踹到。钟万仇袍袖一卷登时带起一道劲力将红脸老者扑来之势化去跟着黄脸老者和青脸老者双双凌空一正一斜的撞到钟万仇大喝一声:“来的好!”左掌凌空一抓一推红脸老者身子猛地一震随即向后飞去正迎上黄脸老者和青脸老者。 只听得砰的一声响三人重重的撞在一处随即接连摔落在楼板上昏死过去。钟万仇和正阳道人相顾一视哈哈大笑略一点头眼中尽失惺惺相惜之意当下重新斟酒对饮。(..tw无弹窗广告)钟万仇敬了正阳道人一杯笑道:“道兄的九转玄功果然了得若不是本王见机的快只怕便要出丑了!”正阳道人连连谦让道:“圣王缪赞了贫道的九转玄功虽有些门道终究比不上圣王的北冥神功了得若是切磋武艺贫道自问还能和圣王走上几合若是生死相搏只怕最后终究是圣王技高一筹!” 钟万仇微微一笑也不虚以委蛇又道:“道兄的九转玄功与那独孤白的薪火神功相比如何?”正阳道人闻言神情肃穆道:“天门的薪火神功讲究的是大破灭之道绝非等闲贫道若非九转玄功大成绝不敢与之一较长短至于孰优孰劣怕是只有一战方知!”钟万仇点了点头瞥了地上三个老者一眼笑道:“这三人的武功颇为诡异显然不是我中原武学道兄可知道他们的来历么?” 正阳道人点头道:“那青脸老者和红脸老者贫道倒是认得说起来也算是故人了!”说到此处微微叹息一声道:“当年贫道下山行走无意见他二人为非作歹贫道看不过去便出手惩治了二人一番。二人被贫道擒下后振振有词说他们是大雪山孔雀明王座下的弟子叫贫道赶紧放了他们。贫道当时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又仗着九转玄功小成便单剑匹马直闯那大雪山阿修罗寺想要和那孔雀明王较量一番。” 钟万仇闻言大为好奇连忙问道:“哦那孔雀明王修为如何?”正阳道人脸上闪过一丝羞惭懊悔的神情摇头道:“那孔雀明王乃是密宗的高手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贫道和他动手不过百招便失手被擒成了阶下囚!”钟万仇心中登时一阵激动沉声道:“想不到西南竟有如此高手我当年怎地没往西南一行倒是可惜了!”微微一顿又道:“道兄如今安然无恙想必是瞅准机会又从寺中闯出来了?” 正阳道人闻言讪讪一笑道:“贫道哪里有那个本事!那孔雀明王一身密宗绝学好生了得贫道与其交手三次三战三败不得不依照事前约定囚居与阿修罗寺十年!”说到此处忍不住长叹一声道:“正是由于当时莽撞被囚居十年这才连先师最后一面也不曾见到贫道今日回想起来仍是后悔不已!”沉默片刻指着地上的红脸老者三人正阳道人又道:“这红脸老者唤作迦罗青脸老者唤作摩罗俱都是孔雀明王座下的外门弟子并未得到孔雀明王的真传圣王若是日后遇到密宗的高手千万莫要因此而小觑。(..tw无弹窗广告)” 钟万仇闻言自是连连点头敬谢不敏正阳道人见状忙道:“不知那独孤白之事圣王意下如何?圣王重兴圣门诸事缠身何不将这独孤白让与贫道也好多些时日谋划大事!”钟万仇略一沉吟道:“道兄你可有必胜的把握?”正阳道人闻言一怔随即摇头笑道:“天下何来必胜之说实不相瞒当年贫道从阿修罗寺出来莆一听闻先师故去的消息便怒不可遏当即独自一人找上天门与那独孤白大战了一场!” 苦笑一声正阳道人叹息道:“说来不怕圣王见笑当日一战贫道身受重伤惨败而归若不是那独孤白留手只怕世上再没有贫道此人了!”钟万仇闻言一怔心中大为惊奇却听正阳道人又道:“当日一败好似暮鼓晨钟晴天霹雳一般贫道当真是心灰意冷志气全消若不是机缘巧合贫道的九转玄功大成贫道只怕连见他一面的念头不敢有此生便终老山野再不敢提报仇二字贫道如此说圣王可信么?” 喟然长叹一声不等钟万仇回答正阳道人复又喃喃的说道:“想当年我九转玄功初成自觉足以凭此横行天下谁料先是为孔雀明王所败被囚十年复又惨败在独孤白手下心灰意冷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微微一顿又沉声道:“如今贫道功成九转火淬丹成若是不能一雪当年之耻又有和面目去见九泉下的恩师?”说道此处双眸目光灼灼死死的盯着钟万仇一字一句的道:“贫道些许执念还请圣王成全!” 钟万仇迎着正阳道人的目光眼睛眨也不眨思量了好一会儿才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即是如此本王也无话可说便在此恭祝道兄旗开得胜马道功成了!”正阳道人闻言脸上登时一喜起身一礼道:“贫道多些圣王玉成日后圣王若有用到贫道之处但说无妨!”钟万仇微微点头起身回了一礼二人倒也不是那虚伪之人略一客套便重新落座。钟万仇沉吟道:“本王虽是应承了道兄不过还请道兄一年内与其决战若是过一年之期本王便要杀上天门与那独孤白一绝生死届时道兄莫怪本王僭越了!” 正阳道人微微一怔略一思量便重重的点头道:“好贫道便应承圣王一年内与那独孤白决战到时定然邀请圣王到场观战!”钟万仇见心中算计有了着落登时一喜当即举杯相敬正阳道人也不推脱杯到酒空甚是洒脱。此事诸事已定当即一边对酌一边闲聊起来二人俱是好武之人聊了几句便探讨起武学奥妙来。正阳道人乃是道门正统深得道门武功精微钟万仇身为圣门圣王更是博览还施水阁和琅嬛福地的诸家武学二人一番畅谈下来均觉对方学究天人见识渊博心中大为钦佩一时间竟彼此引以为知己。 二人且饮且谈不觉竟喝了七八坛酒又不运功驱散酒气是以都有了几分醉意。正阳道人醉眼朦胧瞟了钟万仇一眼道:“钟兄你这北冥神功着实厉害只是贫道总觉得有甚么不妥之处你年纪轻轻便有此修为何不多忍耐些时日待得你功夫大成再振兴圣门也不迟。”钟万仇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说来不怕道兄见笑什么振兴圣门执掌道统在我看来通通都是儿戏而已!若不是应承了我师傅那家伙圣门死活与我何干?道统谁掌又能怎地?” 哼了一声复又将杯中酒干尽轻笑道:“这天下这武林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场大梦那独孤白虽然了得只消我将万劫魔功练成谅他也逃不出我的掌心可是那又有什么意思?我自出道以来肆无忌惮杀伐决断皆凭心中喜好委实……委实……太过无聊了若是等我天下无敌再出山这世间还有谁能挡得住我?这世间什么乐趣可言?难不成要我也学道兄一般潜心修道以图长生?哈哈……” 正阳道人原本昏昏沉沉忽地听得钟万仇说道“万劫魔功”四个字登时惊出一身冷汗看了钟万仇一眼见他醉眼朦胧摇摇晃晃一副全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样子心道:莫非是我听错了?略一沉吟装出一副毫无所觉的神情笑道:“钟兄真会说笑那万劫魔功失传多年你又如何练成?”钟万仇嘿嘿贱笑打量了正阳道人一番低声道:“你怎地知道万劫魔功失传了?哈哈……笑话镜破光犹在兰死香不改!万劫魔功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他燕敦煌能创出来总有一日我会创出更加厉害的武功上天入地唯我独尊……” 正阳道人闻言登时为之一怔一颗心便似欲从胸腔中跳将出来一般寻思道:难不成他当真得到了万劫魔功?据他所言上一代的万劫圣尊仍在这几十年的光景保不齐便将那万劫魔功寻到他是当代圣王传授与他也不奇怪。那万劫魔功号称天下第一神功若是他当真练成普天之下只怕再无人能与之抗衡以他的脾气秉性这……这……这当如何是好?想到此处正阳道人只觉若是被钟万仇练成万劫魔功未必是什么好事他虽不是自命正道之人却也颇为担心钟万仇无人制肘会做出什么祸国殃民的大事来。心中登时好生苦恼思前想后始终想不出个妥善的法子来。 钟万仇貌似醉酒其实清醒的很见正阳道人脸上神色变幻左右为难心中暗暗笑好生感慨。他自夺舍重生以来一直将此当作是一场游戏是以杀伐决断淫人妻女肆无忌惮。莫说甘宝宝诸女便是天下苍生在他眼中也不过是玩偶而已任他求取操控。可重生几年以来眼前的一切如此真实那些个被他视作玩偶之人也会欢喜痛苦得意落泪与他并无二致他心中也因此日益迷茫。 待得那一心尼将钟灵怀了他骨肉的消息告知他他心中的惶恐和惊惧几乎无以复加若不是后来巧遇灵智和尚只怕他定然难逃心性大乱走火入魔之厄。现如今他终将以往的重重看破大侠也好魔头也罢通通不再羁绊于心。梦蝶如何?蝶梦又怎地?左右不过是一场醒不了忘不掉的大梦何必苦苦折磨自己非要置身事外痛痛快快爽爽利利肆无忌惮的做一个梦中人作一场化蝶梦岂不快活! 钟万仇瞥了正阳道人一眼装出一副醉态呢喃道:“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我纵横宇内傲视天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奈我何?”微微一顿又道:“嘿嘿人间种种不外是名缰利锁情嗔恨毒我自有大道岂能为它羁绊道兄你说是也不是?”正阳道人正自烦闷听得他如此说登时浑身一震忍不住回头望去却见钟万仇眼中寒光凛凛冷厉逼人脸上似笑非笑轻笑道:“道兄若是连这都看不破与那独孤白一战还是就此作罢吧!”说罢不理那正阳道人起身便向楼下行去咯咯声由近渐远待得正阳道人回过神来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九十五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一) 钟万仇心无挂碍挟着瑶琴甚是随意的在这信阳城中闲逛了起来。(..tw好看的小说)信阳不过是河南境内的小城没什么景致市肆也不甚繁华便连江湖中人也所见不多。钟万仇逛了一个多时辰只觉百无聊赖正想寻架马车回返汴京偏偏这信阳城中连个车行也寻不到。钟万仇又寻了小半个时辰只觉腹中空空当下懒得再找四下打量了一番便信步向路旁的一家酒楼行去。 信阳城虽小这酒楼却是颇具规模只见楼前彩画欢门楼头高高挂着栀子花灯里面雕栏画栋亭台潇洒果然好一座酒楼。钟万仇进得楼去早有伙计过来含笑相迎径直领着钟万仇上了二楼拣了个靠窗的桌子布上杯筷。钟万仇正要点些酒菜却听得隔壁桌上的几个身着华服、书生模样的青年肆无忌惮的吆五喝六斗酒划拳起来。那酒家满脸堆笑凑上跟前低声道:“这位爷您莫要生气这几个都是当地的富户子弟招惹不起你若是嫌吵小的这便给你找个清净的雅间如何?” 钟万仇看了那几个纨绔子弟一眼微微一晒摇头道:“不用了这里便很好你自管上你的酒菜便是!”那伙计见他再无吩咐当即点头应是匆匆退下。不一会儿那伙计便将酒菜悉数端了上来方才他与正阳道人“以武下酒”虽然也吃了下菜毕竟还是酒喝的多些他夜战天门二老复又奔波数十里腹内早已空空那些个酒菜怎能充饥?是以酒菜莆一上来钟万仇当下便自斟自饮放口大嚼起来虽说旁边的几个纨绔子弟瓜噪不过钟万仇现下心情大好倒也懒得理睬他们。 正自吃得爽利脚步声响走进一个人来钟万仇随意瞟了一眼但见来人是个十六七岁年纪的少女全身紫衫一双眼睛甚是灵动骨碌碌的直转肤色白皙容貌清丽楚楚动人只是满脸乖戾之气叫人不敢亲近。那紫衣少女四下打量了一番脸上闪过一丝轻松的神色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微微一笑就近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叫道:“小二小二快过来招呼!”伙计闻声联盟走了过来见到紫衣少女容貌微微一愕随即磕磕巴巴的笑道:“这位小姐你想……吃……些什么?本楼的干果蜜……饯可是有……名的紧不如小的……” 不等他说完那紫衣少女便喝叱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干果蜜饯之类的就免了这种穷地方小酒楼谅你也没什么好东西!”那伙计闻言一怔随即颇为不服的道:“小姐这是哪儿的话我们这八宝楼可是远近闻名的南来北往的那个不晓得我八宝楼的八道名菜都是天下一绝!”紫衣少女闻言大感兴趣忙问道:“八道名菜这倒不曾听说过你且说来听听!” 伙计闻言登时面有得色扬声道:“咱们八宝楼的八道名菜那可是一绝便是到了汴京也未必……”紫衣少女见他如此啰嗦脸上登时一寒斥道:“哪儿来得这么多废话?快说都是什么名菜!”伙计被她打断显然颇有微辞低声嘟囔了一句这才道:“这八道名菜便是花炊鹌子、炒鸭掌、鸡舌羹、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樟腿、姜醋金银蹄子!”伙计一边报名一边暗暗吞咽口水显然也是颇为垂涎这八道菜。(..tw好看的小说) 紫衣少女听那伙计说得精彩显然也颇为意动当下便吩咐那伙计抓紧准备。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那八道名菜菜整饬齐备足足摆满了整张桌子那紫衣少女显然是从未吃过这等美味当即放口大嚼全无半点女儿家的斯文直叫那伙计看得目瞪口呆!那紫衣少女又要了几角酒边吃便饮竟也有几分豪气不一会儿酒劲上涌紫衣少女的脸上飞起一抹晕红好似摸了胭脂一般煞是好看。 旁边桌上那几个纨绔子弟见了登时眼前一亮相顾一视低声说了几句当中一人便向紫衣少女桌前行来。紫衣少女正自吃得开心忽见桌前站着一人摇着折扇满身锦绣三十来岁年纪生得细眉细眼煞是白皙。那人微微一笑道:“姑娘好兴致小生叨扰了!”说着也不客气便大咧咧的在那紫衣少女对面坐了下来一双眼睛色迷迷的在紫衣少女周身打量一边打量一边连连点头。旁边跟着过来的一人看了紫衣少女一眼笑道:“这位公子乃是我们信阳府赫赫有名的路公子天下有名的大才子……” 不等那人说完那路公子扇子一合将他打断道:“不过是些个虚名而已提他作甚!”回头看了紫衣少女一眼笑道:“小生一见姑娘便大为倾慕不知姑娘芳名如何称呼?”微微一顿见紫衣少女并不理睬又道:“姑娘既然到了这信阳小生岂能不尽地主之谊姑娘此后的吃穿用度全由小生包了只消姑娘你……”一边说着那路公子一边探出左手向紫衣少女的右手抓去。 紫衣少女柳眉微竖随即莞尔一笑任由那路公子将自己的玉手捉住。一握之下路公子只觉紫衣少女手掌温软嫩滑柔若无骨不觉心中一热再看那紫衣少女微微一笑好似不胜娇羞的模样缓缓将头垂下。路公子见肤色却是白腻如脂、肌光胜雪登时心神荡漾哪里还管此时身处何地当即站起身来便要将那紫衣少女揽在怀中。一旁的钟万仇看在眼里忍不住一阵轻笑那紫衣少女步履轻盈双眸有神举手投足间颇有法度分明是个身怀武功之人那姓路的青年不过是纨绔子弟招惹上这等武林中人只怕绝讨不到好处。 却见那紫衣少女玉手一推按在路公子的胸口道:“公子当真怜惜我么?”语气轻柔好似在耳边呢喃一般那路公子登时为之一荡当下道:“那是自然只要你跟了本公子日后荣华富贵包你享受不尽!”紫衣少女浅浅一笑白了路公子一眼道:“我又怎知道你是不是真心?若是我……我今日从……从了你谁知道你日后会不会变心?”路公子听得她说道“从了你”三个字登时一阵飘飘然好似漫步云端一般当下道:“美人你如此可人儿我怎么会变心若是我变心便叫我不得好似就是了!” 紫衣少女一双眸子仿佛要滴出水来一般俏生生的白了路公子一眼随手将桌上的酒杯端起道:“你若是满饮此杯我便信你!”路公子闻言哈哈大笑回头看了那几个纨绔子弟一眼脸上尽是得意之色道:“莫说是一杯酒便是一杯毒药本公子也喝定了!”紫衣少女闻言莞尔笑道:“你还是不要逞强了这杯酒真的有毒你若是死了可怪不得我!” 路公子端起酒杯道:“便是死了小生也是心甘情愿怎会怪姑娘!再者说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等风流的死法小生还是头一回领教怎能就此错过?”说着路公子猛地头一仰便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刚想将杯底亮给紫衣少女看看谁料那酒水入口便如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般舌头上剧痛难当。路公子登时“哇”的一声惨叫将口中的酒水悉数吐了出来酒水虽去但那苦楚却丝毫未见减轻只痛得那路公子双脚乱跳大叫:“我的娘啊!哎唷我的娘啊!”叫声越来越模糊显是舌头肿了起来。那些个纨绔子弟开始还当他故意玩耍后来见他不住惨叫这才过来看个究竟却见那路公子双手扯着自己面颊已然不能说话舌头垂在嘴外与那狗儿一般模样众人心中原本还有几分讥诮之意想要嘲笑他一番谁料一看那舌头肿得已比平常大了三倍通体乌黑亮煞是怕人哪里还有人能笑出声来。 先前站在路公子身后的那人忽地瞥见紫衣少女满脸得色登时心中一动喝叱道:“你是何方妖女?竟敢下毒暗害路公子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么?”紫衣少女瞟了他一眼娇笑道:“你叫我什么?”那人闻言一怔看了一旁的路公子一眼心中颇有惧意复又看了紫衣少女一眼心道:只要我不吃她给的东西谅她一个女流之辈能把我怎地?想到此处那人壮了壮胆子道:“我叫你妖女你如此胆大妄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下毒害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紫衣少女瞥了他一眼道:“你倒是胆子不小不怕我割了你的舌头么?”那人见紫衣少女并没什么手段胆气登时壮了几分冷笑一声道:“想割本人的舌头就怕你这妖女没那个本事!”紫衣少女点了点头看了一旁兀自跳脚不已的路公子一眼道:“你可还要那舌头么?”路公子只觉舌头已然毫无知觉便连脸颊上也开始麻木起来心中一阵惊恐哪里还敢摆什么架子当即走到紫衣少女身前连连作揖不止! 紫衣少女看到路公子那般又怒又怕的神情登时莞尔一笑道:“早跟你说过那酒中有毒你偏不肯听这可倒好那毒甚是厉害不消一时三刻毒素便会遍布全身到时全身溃烂化为脓血可是难过的紧!”路公子闻言大惊失色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斯文扫地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不止。紫衣少女娇笑一声道:“哟这可不敢当路公子行此大礼可是要小女子以身相许么?” 路公子此时后悔不迭只觉紫衣少女毒如蛇蝎躲避尚恐不及哪里还有那些个心思当即仰起头来指了指自己的舌头复又连连叩哼叫不停。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要我给你医治一番是也不是?”路公子疼得满头大汗只觉那麻木之感渐渐漫过头颈向身子蔓延过去当下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咄咄有声!紫衣女子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道:“我倒是有法子解你所中之毒只是眼下并无药引这倒有些难办了!” 话未说完那路公子便神色大变连连磕头拱手哀求不停紫衣少女摇了摇头耸了耸肩道:“不是我不肯救你没有药引我也救你不得!”那些个围观的纨绔子弟见状忍不住问道:“姑娘究竟需要什么药引你说出个名头来我们也好去寻找!”紫衣少女眼波流转在方才站在路公子身后的那人身上瞥了一眼笑道:“这药引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怕那人见死不救不肯将药引拱手奉上!” 众人闻言纷纷鼓噪俱道:“姑娘说出个名头来我们自己去求谅那人也不敢吝啬!”站在路公子身后的那人此时见紫衣少女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趋巡心中登时觉得不妙:这女子如此毒辣难不成又要害我不成?想到此处那人正想往人群中避避却见紫衣少女玉手轻抬一根青葱般的手指俏生生的指着自己娇笑道:“那药引么便是此人的舌头有了此物本姑娘便能救那路公子的性命只是不知这位肯不肯给呢?” 那人闻言登时神色大变事到如今他又岂会不知道紫衣少女因为自己骂他妖女又说了那句“想割本人的舌头就怕你这妖女没那个本事”这才生了毒害自己的念头。那人愣了一下看了路公子一眼见路公子眼神飘忽分明将紫衣少女的话信了七成心中登时一阵后怕惊惶道:“路兄你可莫要上了这妖女的恶当她……她……分明是要陷害小弟……” 紫衣少女娇笑一声正要说话却听一人冷声道:“那小丫头你可是唤作阿紫么?”紫衣少女听得那人唤出自己的名字登时一惊连忙循声望去却见一个身着黑袍容貌丑陋的汉子正自盯着自己目光灼灼有若实质自己在他眼前仿佛毫无遮拦一般被他一眼就看了个通透。说话之人正是钟万仇钟万仇隐隐猜到她身份心中登时想到许多事情当即出言问却见阿紫脸上一阵慌乱的神色闪过随即恢复正常娇笑道:“你是什么人?怎地胡乱叫人本姑娘可不叫什么阿紫!” 钟万仇听她否认微微一愣随即醒悟她定是狡辩当下轻笑道:“是么?那你那神木王鼎又是从何而来!”一言既出登时将紫衣少女惊得哑口无言当即四下打量起来。见周围并无追拿自己之人这才略感安心强自镇定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神木王鼎在我手中?”莆一说完紫衣少女便懊恼不已恨声道:“你敢使诈!”钟万仇嘿嘿一笑略一沉吟道:“丁春秋那厮可到中原了么?” 九十六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二) 紫衣少女听得钟万仇提到“丁春秋”神色登时一变眼珠骨碌碌转了一转随即娇笑道:“原来是师傅他老人家的故友怪不得能识破阿紫的小小伎俩阿紫见过前辈!”说着紫衣少女脚下莲步轻摇娉娉婷婷的走到钟万仇桌前微微躬身施了一礼。(..tw无弹窗广告)方要起身阿紫脚下忽地一绊身子一个踉跄仿佛要摔倒一般只见她忽地伸出柔若无骨的左手向桌子按去显然是要借力站稳。就在她左手要按住桌子之时忽地衣袖一摆一道绿光登时从她手中激射而出径直射向钟万仇胸口。 钟万仇早知她心思歹毒又岂会不小心防范更何况他一身武功登峰造极又岂是这等小手段便能伤到?只见他不躲不闪任那绿光激射而至眼瞅着便要射中他的胸口钟万仇忽地嘬口一吹吐出一道气息那道绿光仿佛遇到什么阻力一般登时停在空中不住颤抖。众人见此变故正自眼花缭乱不知所措只道钟万仇定要被那道绿光所伤不成想竟出了这等变化定睛再看时却见一丛通体碧绿细如牛毛的细针正自停滞在空中不住颤抖却又动弹不得。 阿紫见得这等情形早已神色大变转身便走只见紫影一闪眨眼间便已到了楼梯处。钟万仇微微一笑冷哼一声那从碧绿的细针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牵引一般忽地调转头来嗤嗤数声反倒向阿紫激射而去。阿紫知道他武功了得又岂会不小心防备此时见那从绿针倒卷而回登时脸色大变顾不得许多当即身子一倒顺势一滚这才将那从绿针多过。只听得“咄咄”数声那从绿针悉数射在楼梯口两侧的栏杆处竟好似有十几斤重一般将那栏杆撞得不住摇晃! 阿紫双手一撑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着兀自摇晃不止的栏杆脸上一片惨败随即恢复正常娇笑着施了一礼道:“前辈的武功端的是了得这等修为便是我师父也大大不如不如前辈指点阿紫几招也好叫阿紫在师傅面前威风威风!”钟万仇淡淡的看着她丝毫未将她这番又是恭维又是警告的话语放在心上打量了一番沉声道:“那神木王鼎现在何处?” 阿紫闻言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道:“神木王鼎是什么东西?也是名菜么?那可要好好品尝一番前辈相比知道不少好吃的好玩的东西不如教教阿紫好么?”若不是钟万仇早知道她心如蛇蝎只怕便要被她如今这般天真无邪的样子骗到了只见钟万仇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小丫头便是你师傅丁春秋见了我也要战战兢兢赔尽小心嘿嘿……”微微一顿又道:“你这点伎俩还是莫要在我面前卖弄了我要取你性命只消一根手指就够了!” 阿紫闻言登时眼圈一红泫然欲滴娇声道:“你就会以大欺小有本事去找我师傅理论凭地欺辱我这个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钟万仇见钟万仇笑意淡淡浑然不为所动忍不住娇嗔一声道:“好啦好啦你最厉害我怕了你还不成么?你要那神木王鼎我给你就是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用锦帕包住的包裹随手抛向钟万仇钟万仇知道她心思诡诈又岂会为她所骗打眼一看便见到她右手中多了件物事似是一块透明的布匹若有若无不知是什么东西。 阿紫莆一将那锦帕包裹之物抛出随后便将那透明的事物向钟万仇抛去那事物莆一离手阿紫身形一转便向楼下跃去毫不停留。钟万仇看在眼里也不阻拦袍袖一挥一道劲力涌出那锦帕包裹之物登时好似被人托在手中一般缓缓落向木桌。钟万仇随即探手一指那透明事物登时倒卷而回说巧不巧正落在那路公子的头上。路公子只道又是什么歹毒之物当即大惊失色连忙撕扯那物。 众人定睛望去却见那透明事物原来是一张以极细丝线结成的鱼网丝线细如头质地又是透明但坚韧异常又且遇物即缩那路公子身入网中越是挣扎渔网缠得越紧片刻之间就成为一只大粽子般给缠得难以动弹。钟万仇也不理睬他回向窗外望去却见阿紫身形迅疾好似脱兔一般径直往城外而去。钟万仇当即袍袖一挥将那锦帕包裹之物收在袖中左手在桌上一按人便轻飘飘的从窗口穿出径直落在街上。 阿紫虽是身法极快又怎能比得上钟万仇的凌波微步二人一前一后先后出了信阳城径直往西北而去。莆一出城阿紫便觉身后的钟万仇登时面色大变脚下力向前狂奔。钟万仇倒是好整以暇仿佛闲庭信步一般跟在阿紫身后。二人足足追逐了五六里阿紫始终不能将钟万仇甩开回望去只见钟万仇黑袍飞舞步履从容好似漫步一般偏偏自己无论如何都甩他不掉心中又是惊惶又是恼怒当即站在原地怒气冲冲的看着钟万仇! 钟万仇几步来到阿紫身前未等他开口说话阿紫玉掌翻飞猛地扑身而上掌掌俱都攻向钟万仇的要害口中兀自叫道:“本姑娘和你拼了!”只是她这等微末的武功尤其是钟万仇的对手只见钟万仇袍袖一带她便踉踉跄跄的站立不稳脚下一勾她登时摔了个跟头。不过她倒也执拗摔在地上吭也不吭一声随即站起身来又扑身而上目光凶狠攻势歹毒犹胜方才。奈何她武功终究不及钟万仇太多接连被钟万仇摔了七八个跟头不过她倒也性子执拗虽是被钟万仇摔的七荤八素兀自不肯服输莆一摔倒立刻便站起身来端的有几分狠辣的味道。 只见阿紫猛地飞起一脚往钟万仇小腹上踢去。钟万仇身子向后微仰便避开了他这一脚阿紫见他如此托大登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当即脚腕一扭刷的一声脚下鞋尖处登时弹出一截刃尖来刃身上乌黑亮显然也是涂满剧毒之物。这一下变故横生端的是迅雷不及掩耳眼见那刃尖便要刺中钟万仇小腹阿紫心中说不出的欢喜仿佛已经看到钟万仇重伤倒地毒求饶的模样。 只是她却不知这等伎俩又岂能伤到武功远远高过于她的钟万仇只见钟万仇微微一笑左手倏地伸出抓住她踢出的右脚随手一扭往外一摔。阿紫只觉脚腕一痛随即整条右腿都麻木起来身子好似离弦之箭一般平躺着摔了出去。她虽是有心扭转身形奈何那右腿的麻木竟然顷刻间遍布全身丝毫力气也使不出来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背上痛得宛如每根骨头都要断裂开来便如一团烂泥般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钟万仇笑吟吟的看着她缓缓道:“你还有什么伎俩尽数使出来便是我倒要看看你从丁春秋那老贼手上都学到什么本事!”阿紫气鼓鼓的看着钟万仇好一会儿不说话突然小嘴一扁两道晶莹的泪水好似泉涌一般奔流而下放声大哭边哭边叫:“你欺侮我!你欺侮我!亏你还是和我师傅平辈的人物光会欺辱我这小姑娘也不知羞!有本事别用那些个妖法光明正大的和我比试一番!” 钟万仇怎会不知道她又心生诡计淡淡一笑点头道:“也好总归叫你输得心服口服就是了你想怎么比试?”阿紫皱眉思量了一番道:“你是前辈内功比我深厚也没什么稀奇有本事你便不用内力和本姑娘比比力气你若是推的动我我便服输听从你的使唤!”钟万仇瞟了她一眼笑道:“比力气么也好你想怎么比都行若是我赢了我也不要你听从使唤只消你将那神木王鼎交出来便可!” 阿紫闻言鼻子一矜哼了一声道:“你便赢定了么?本姑娘可是天生神力你要事输了便要做我的奴才我要你往东绝不能往西知道么?”钟万仇倒也懒得和她废话当下点了点头。阿紫见钟万仇应允心中暗自欣喜当即便要起身谁料她不起身还好四肢百骸只是酸麻无力倒也不甚难过莆一力想要起身四肢百骸中竟好似虫蚁叮咬麻痒不堪越是力那麻痒越是难耐连带的筋骨之中也剧痛起来。 阿紫登时脸色大变叫骂道:“你这丑鬼使的什么手段若是怕输趁早直说凭地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折磨人算什么英雄好汉!”钟万仇看了她一眼心中大感无聊抬手一指一道指力登时激射而出登时透入阿紫体内。阿紫只觉周身一热好似浸在热水之中一般先前的麻痒登时全消手脚也恢复了知觉。阿紫见了他这等手段心中登时惊骇不已:这等凌空指力便是师傅施展起来也不能像他这般轻松自如他如此了得究竟是什么人? 阿紫站起身来活动了一番酸麻的手脚心中好生盘衡了一番好半晌才娇笑道:“看你也有几分本事本姑娘就让让你好了只用单手和你比试不过咱们可说好了那个若是用上内力那便算是输了可不许赖账!”说着煞有其事的盯着钟万仇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来道:“来吧你若能推动本姑娘便算你赢了!”钟万仇打量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你指缝中挟着的那枚细针可是唤作碧磷针?” 阿紫闻言俏脸一红她指缝中确实挟着一枚绿光幽幽的细针她假意与钟万仇比试力气却是要趁钟万仇不备将这细针插入钟万仇的手掌。换做旁人只怕被她言语相激之下便极可能着了她的道儿只是钟万仇修为深厚又心思缜密对她早有提防她这等算计又岂能瞒得过钟万仇的眼睛。阿紫微微怔了一下随即一脸不屑道:“什么碧磷针你怎地竟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儿你若是怕了便老老实实的认输不必找这些藉口!” 她嘴上虽是这般说右手确实借机收回暗自将“碧磷针”收起钟万仇看在眼里心中耐性尽去无踪嘿嘿冷笑道:“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旁的念头莫说什么无形粉、逍遥散、极乐刺、穿心钉之类的东西便是丁春秋那老贼亲自施展也对我毫无用处乖乖的把神木王鼎交出来不然别怪我辣手无情!”阿紫听得他如此说话分明是对自己师门了如指掌登时言语为之一滞好一会儿才道:“你不用吓唬本姑娘什么神木王鼎本姑娘从未听过有本事你就……哎哟……这是什么玩意儿……” 钟万仇之所以索要那神木王鼎无非是想用此物将那丁春秋引来神木王鼎天生有一股特异气息再在鼎中燃烧香料片刻间便能诱引毒虫到来方圆十里之内什么毒虫也抵不住这香气的吸引。丁春秋所练的那门“化功大法”经常要将毒蛇毒虫的毒质涂在手掌之上吸入体内。若是七日不涂不但功力减退而且体内蕴积了数十年的毒质不得新毒克制不免渐渐作为祸之烈实是难以形容。是以此鼎非但关系到丁春秋“化功大法”更是关乎到丁春秋性命丁春秋对此鼎甚是看重有了此物在手自然不愁那丁春秋不自己送上门来。 钟万仇心中早有定计对这神木王鼎更是志在必得此时见阿紫仍是这般不知好歹喋喋不休心中再无半点耐性内力运转之处登时在手心中逼出些许汗珠。随即功力逆转几滴汗珠霎时间化作四片薄冰扣在指中屈指连弹阿紫正自说得痛快只觉两肩与双腿一痛登时翻身摔倒在地。阿紫正自奇怪只听钟万仇阴恻恻的道:“你已中了我的生死符若是不赶紧将那神木王鼎交出来自然有你的苦头吃!” 阿紫闻言大怒骂道:“你这丑鬼凭地歹毒打不过本姑娘便用这等卑鄙下流的法子来暗算人算什么……哎哟……哎哟……好痒……痒死我了……”阿紫正自骂的痛快淋漓忽地觉得伤口处阵阵麻痒又是针刺般的疼痛直如万蚁咬啮。须臾间那麻痒越来越厉害而且奇痒渐渐深入不到一顿饭时分连五脏六腑也似起痒来真想一头便在地上撞死了胜似受这煎熬之苦当下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呻吟起来。 钟万仇见她痒得满地打滚不停在自己身上抓挠着有几处衣衫竟已被她扯破露出吹弹可破的肌肤来。钟万仇早不是那沉迷渔色之时此时见到阿紫痛楚中隐隐流露出的媚态丝毫不放在心上微微一笑便道:“这生死符么顾名思义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意思比起丁春秋那老贼施毒的法子可是狠辣了百倍。”一边说着钟万仇一边看着阿紫只见她挣扎着坐起身来从怀中取出七八个精致的瓷瓶一连倒出两三钟粉末和四五颗丹药一股脑的倾如口中。 钟万仇冷笑一声道:“这生死符倒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你吃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怕是无用只消你将那神木王鼎交给我我便解了你的苦楚如何?”阿紫闻言心中愤恨不已口中不住咒骂半句求饶的话也不肯说。钟万仇见她如此硬气微微一笑又道:“任你是铜铸铁打之人也熬不住这痒入骨髓的苦楚当年有人中了这生死符也如你这般硬挺后来虽是得到解药终究是变作了口吃你可知道什么缘故么?” 微微一顿不等她回答钟万仇便自顾自的说道:“他撑的太久了痛苦难当连呻吟惨叫都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后来虽然得了解药化解了生死符的苦楚只是这口吃的毛病却终究去不了了!”轻笑一声又道:“看着他一边说话一边将口水滴满全身倒也相当有趣你想试试么?”说道此处钟万仇忽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拂掌笑道:“我倒忘了告诉你了这生死符一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若是没有那止痒丸只怕要活生生将自己身上的皮肉尽数抓掉连骨头都要抓断呢!” 阿紫此时已然痛楚难当听得钟万仇这般说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可那麻痒此时已然深入骨髓莫说是咬舌自尽便是想将嘴闭上那也是难上加难。想到钟万仇说起那人口吃的模样阿紫登时心中一紧毛骨悚然恨恨的道:“你要杀……便杀……凭地如……此无耻……折磨我……一个弱女……子我便是死了……也不会……将那神木……王鼎交给你……”她嘴上虽是硬气身上所受的苦楚却是让她硬气不起来只觉几千万只跳蚤同时在五脏六腑、骨髓血管中爬动咬啮一般只说了几句便难过得又哭又叫起来一颗心几乎从胸腔中跳了出来连周身毛也痒得似要根根脱落。 钟万仇闻言笑了笑道:“这才刚刚开始你莫要说大话这生死符的苦楚无穷无尽我有的是耐心等你求饶。”微微一顿又道:“反正我要那神木王鼎不过是为了引丁春秋现身大不了我可以传言江湖说那神木王鼎在我手上我就不信他不来寻我!”看了地上翻滚抓挠的阿紫一眼忽地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道:“至于你么你若当真不肯说那也由你我便点破你的气海挑断你的手筋脚筋随便找家最下等的妓寮把你扔给那些个嫖客们把玩你说好不好?” 阿紫闻言登时惊骇欲死想到个中恐怖身子中那麻痒难当的苦楚竟然为之一缓当下颤声骂道:“死丑鬼……恶丑鬼……总有一天我……我要将你千刀……千刀万剐……好啦……好啦……饶……饶了我罢……前……前辈……我交……我把神木王鼎……交出来……还不成……么……呜呜……呜呜……”钟万仇闻言微微一笑举步上前提掌在阿紫中了生死符的穴道各拍了一掌阿紫只觉四道强横无俦的内力透体而入那入骨的麻痒好似积雪消融一般霎时间便尽数消退不到盏茶的功夫身上的麻痒便无影无踪若不是身上衣衫破损还只道方才那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苦楚竟是一场大梦一般。 阿紫嘤咛一声缓缓坐起身来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钟万仇忽地微微一笑秀眉微蹙双眸闪烁俏脸上香汗淋漓满是倦色红嫩的樱唇上一道深深的齿痕兀自流着鲜血显然是方才忍耐痛楚时不自觉的咬破的端的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钟万仇莆一见到她这般模样哪里想到心狠手辣毒如蛇蝎的阿紫竟然会有如此妩媚动人之处登时为之一愣阿紫看在眼中突然间樱口一张一枚蓝晃晃的细针急喷而出射向钟万仇眉心。 钟万仇和她相距不过尺许说什么也想不到她竟会突施暗算这根毒针来得甚是劲急他武功再高在仓卒之际、咫尺之间要想避去也已万万不能。他想也不想双手袍袖一挥真气鼓荡登时一道浑厚雄劲之极劲力奔涌而出双眸紧盯那根蓝汪汪的细针嘬口如哨猛地一口气息吐出正撞上那枚细针。这一口气息实是他生平功力之所聚威力之大煞是惊人只听得嗡的一声那细针登时断做两截好似被狂风卷起的落叶一般毫不停顿倒卷而回若不是阿紫被他鼓荡的劲气迫开倒摔了出去这两截断针便要正中阿紫的额头。 两截断针险险擦着阿紫两颊径直激射至远处相距不过寸许委实凶险绝伦阿紫的身躯被钟万仇袍袖鼓荡的真气卷起闷哼一声身子平平倒飞出去远远摔在十丈开外落在地上又接连打了几个滚这才停住动也不动。钟万仇险些被阿紫暗算心中毫无怨怒之情他吃过莽古朱蛤百毒不侵便是中了此针也不会有甚么危险更何况他早只道阿紫有此一招心中已有防备偏偏自以为得计一时大意竟然将此事忽略想到方才情形不由得叹息一声暗叫“惭愧”不已。 看着远处动也不动的阿紫钟万仇心道:想来是她命中有此一劫原本应由萧峰打这一掌如今竟换成是我当真有趣。不过我这一击仅仅是将她震开应该不会受什么重伤。想到此处当即身形一晃纵到她身边只见她双目紧闭两道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面色惨白气息奄奄。钟万仇探手扣住她脉门略一查探便知她只是身受内伤一时间昏迷不醒倒无性命之忧登时放下心来正想渡入内力为她疗伤忽地听得一人怒斥道:“何方匪类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恶毒之事还不与我住手!” 九十七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三) 钟万仇循声望去却见一人飞也似的向自己这便奔来脚下一点身子便窜出丈远足见轻功了得。(..tw好看的小说)待得那人行到近前钟万仇仔细打量一番只见那人约莫四十来岁年纪身着一件青袍相貌俊雅只是双眉略向下垂嘴边露出几条深深皱纹不免略带衰老凄苦之相。眉宇间怒意勃满脸怒色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了拦路行凶意图不轨的恶人。那人看了倒在地上的阿紫一眼随即冷声道:“好你个丑鬼竟然如此歹毒今日撞到我的手上定要叫你好看!” 这人一口官话说得倒是流利只是说话颇有些卷舌之音咬字不正就像是外国人初学中土言语一般。莆一说完不等钟万仇回应青衣人踏上几步右手一探便向钟万仇头顶抓将下来这一抓由腕至指伸得笔直劲道凌厉已极隐隐竟能听到撕风之声足见其修为了得。钟万仇身形一侧轻飘飘的让了开去心中寻思道:怎地又冒出个高手这等修为虽不如我只怕整个武林也罕有敌手偏偏他口音古怪难不成是域外之人? 那人一抓不中次抓随至这一招来势更加迅捷刚猛第三抓、第四抓、第五抓接连不断呼呼出瞬息之间这青衣人便似变成了一条青龙一般龙影飞空龙爪急舞煞是了得。当年钟万仇自慕容博手中得到少林七十二般绝技也对其中的龙爪手、因陀罗爪和寂灭爪颇有研习此时见青衣人爪法精妙登时生了比较之心当下左手虚探右手挟着一股劲风直拿青衣人左肩“缺盆穴”正是少林绝技龙爪手中的一招“拿云式”。 青衣人见钟万仇爪法了得连忙闪身一让口中“咦”了一声随即打量了钟万仇一眼道:“好爪法中原地大物博果然能人辈出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张某的狂龙九变!”青衣人一边说话一边狂攻不止双手翻飞爪劲撕空毫无因说话而真气不纯的迹象。钟万仇也不含糊以爪对爪寸步不让口中道:“蛮夷之人口气倒是不小有甚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这几句话中间语气没半分停顿若是闭眼听来便跟心平气和的坐着说话一般无异决难相信他在说这三句话之间已连续闪避了青衣人的五记狠抓还顺势反攻了六记龙爪手。 青衣人见他如此了得登时神色凝重身形猛地一矮双爪翻飞倒卷而上周遭的尘土草茎被他爪劲所激飞扬飘散竟隐隐形成一个漩涡远远望去好似一条青龙腾云而起跃空翻转一般。钟万仇见得此招大喝了一声“来的好!”袍袖鼓荡双手齐出爪劲撕风登时将那漩涡击散双爪直进使了一招龙爪手中的“抢珠式”拿向青衣人左右太阳穴。 青衣人见他来势汹汹不敢硬碰身形一转闪过钟万仇双爪右爪顺势一探径直向钟万仇肋下抓去。钟万仇面色凝重爪势登时一乱破绽百出好似力竭一般手忙脚乱。青衣人见状大喜暗想:“终于你着了我道儿。”眼见钟万仇一条右臂已陷入重围再也不能全身而退当下双爪回击陡然圈转呼的一响猛地往钟万仇臂弯上击了下去。他这一招甚是狠辣这两爪若是击中只怕钟万仇登时手臂震断性命难保。 他算计虽好只是未免太过看清了钟万仇和那龙爪手钟万仇是何等修为又岂会手忙脚乱破绽百出?方才钟万仇所施展的爪法乃是龙爪手最后两式“抱残式”和“守缺式”一瞥之下似乎其中破绽百出其实这两招似守实攻以退为进大巧若拙每一处破绽中都隐伏着厉害无比的后着。龙爪手原本是一套极为刚猛的爪法然刚不可久太刚则易折若无这最后两式根本算不上什么绝技。而这抱残守缺两式刚中有柔刚柔并济实在是到了返璞还真、炉火纯青的境界龙爪手也因此而豁然贯通臻至大成。 青衣人自投死路尚且不觉钟万仇看在眼里不禁微微一笑当即踏步而上丝毫不理青衣人回击的双爪右手猛地弹出手臂霎时间仿佛突然长了数寸不等青衣人击中他手臂钟万仇的五指已然按在青衣人胸口的膻中穴附近。青衣人大惊失色顾不得许多当下身子猛地向后一仰平平向后跌去双脚交叠踢起尽数踢向钟万仇身前要害之处。只听得嗤的一声响青衣人倒飞出去胸前的衣袍被钟万仇尽数扯破胸口裸露现出五个半寸深的指洞鲜血汩汩而流。 青衣人莆一落地便猛地弹身而起双爪一上一下护住身前要害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伤处脸上尽是惊骇的神色。青衣人深吸了一口气惨笑道:“阁下好精妙的爪法张某败的心服口服倒要请教一句阁下的爪法可是少林寺的龙爪手么?”钟万仇微微一笑也不趁势出手点了点头道:“阁下倒是好眼力不错!正是少林寺的龙爪手阁下败在‘抱残守缺’二式上说来也不算冤枉!” 青衣人见钟万仇并不趁势出手心中略定当即右手手指翻飞好似弹琴一般在胸口一阵指点接连封住了几处要穴那血才止住不流。正自点穴忽地听得钟万仇如此说青衣人脸色微微一变右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恢复正常。苦笑一声道:“这话倒也不错败在这二式上当真算不得冤枉!”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转瞬即逝微微一顿又道:“阁下如此高明的身手想来不是无名之辈怎会做出这等恶毒之事今日张某虽不是阁下的对手却也不会坐视阁下行凶阁下有甚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 说着青衣人拉开架势目光灼灼直盯着钟万仇钟万仇正要说话忽地远处一人正向这边行来那人一张国字脸四十来岁、五十岁不到年纪身着一件白袍形貌威武但轻袍缓带装束却颇潇洒。那人远远见到钟万仇和青衣人对峙的情形登时一愣随即脚下一点身形猛地窜起竟好似猛虎下山一般威势逼人。青衣人见到来人登时面色一喜大喝了一声“二哥!”却见那白衣人也不应答身形好似风驰电掣一变不过一转眼的功夫那人便来到青衣人跟前。 白衣人看了青衣人胸前的伤势一眼脸色登时凝重了几分随即又瞥了地上的阿紫一眼这才望向钟万仇。一旁的青衣人将与钟万仇动手的经过一一说给他听那白衣人只是点头不置一语。待得青衣人说完白衣人这才双眉紧蹙冷声道:“阁下好手段竟然能以爪破爪将我三弟打伤想来也是武林中有名的人物在下邱如白这位是我三弟张青月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钟万仇此时对二人来历大为好奇那青衣人张青月武功已然是江湖中的一流好手那“狂龙九变”的爪法即便是放眼武林也称得上是一门绝学。眼前这白衣人邱如白岳峙渊停气度不凡武功更在那张青月之上如此人物定是威名远播之辈可偏偏钟万仇却从未听过二人名头他又怎能不心生好奇?打量了白衣人邱如白一番钟万仇微微一笑道:“我伤你三弟想来你也要出手报仇便是知道我姓名又能怎地?左右都要动手何不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凭地这许多废话?” 邱如白闻言眉头轻挑冷声道:“既然如此邱某便不客气了阁下请吧!”说着邱如白向前行了几步站稳身形钟万仇瞟了他一眼轻笑道:“年纪大了这废话当真不少我若先出手只怕你连十招也撑不过去!”邱如白面色一变冷笑道:“好大的口气!”话音未落邱如白脚下一点身形猛地窜出便如猛虎剪径一般眨眼间便扑到钟万仇身前左掌一擎随即斜劈下来掌风刚猛未等近身钟万仇便觉得呼吸一滞。 钟万仇有心试试这邱如白的身手当下也不闪避呼地一拳当胸击出。这一拳甚是了得拳风呼啸劲力逼人竟好似惊涛骇浪一般且去势如电后先至邱如白那一掌尚离钟万仇身子半尺有余钟万仇这一拳已然打到邱如白的胸口。邱如白见状大惊不敢正撄其锋当下身形一侧右掌勾住钟万仇的手腕顺势向身侧一带。左手一翻化做虎爪径直向钟万仇肋下抓去。 二人手臂莆一相接邱如白便神色一变触手之处钟万仇竟然纹丝不动手臂上一股大力倒涌而来邱如白只觉手心一烫登时被那力道一带跌将出去。邱如白自到中原以来从未遇到劲力如此深厚之人登时大惊失色:此人容貌丑陋一身功夫竟然如此了得这等雄浑绵泊的掌力莫说是我便是大哥和教主只怕也抵挡不住。中原何时出了这等高手怎地从未听说过? 邱如白身子凌空盘旋几圈这才将那股力道化去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莆一落地钟万仇又是一拳当胸打来拳势棉柔半点拳风也没有竟与方才那一拳大不相同。邱如白知道厉害不敢大意忙提起双手展指变掌双拳“铁闩横门”口中“嘿”的一声运劲推了出去。两股力道相接竟如击掌一般但听得“啪”的一声邱如白只觉对方拳劲若有如无自己十成的劲道竟似打在空处一般好不难过。 钟万仇微微一笑肩头一耸右拳猛地向前一送邱如白只觉一股充沛莫御的劲力登时顺着他的右拳涌来奔腾汹涌绵绵不绝竟好似无穷无尽一般。当下大恐连忙运转全身功力悉数迎上只听得“砰”的一声邱如白只觉双臂剧痛如折仿佛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一般哪里还站立的住?登时踉踉跄跄的向后跌去接连退了五六步这才站稳身形莆一拿桩站稳便觉一股向前牵引的力道邱如白大惊失色猛地向前冲了两步又滴溜溜的转了两个旋子这才算是彻底站住待得他稳住身形一张脸早已憋的通红分明是方才强行提聚内息的缘故。 钟万仇见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果然了得普天之下能挡住我这招‘二十四诸天”尚能站立不倒的你算是头一个!”莫说邱如白便是一旁的张青月听闻此言也是神色一变心中惊惶不定:原来此人武功竟然如此了得我还道方才之败自己不过略逊一筹苦练几年定能雪耻!如今看来他不过是在戏耍于我根本未用全力!张青月正自心中惊骇却听邱如白沉声道:“三弟走为兄且脱住他!” 话音未落邱如白狂吼一声仿若猛虎啸谷直震得张青月头目森然随即纵身扑上身影如电双掌翻飞好似变做三头六臂的天神一般端的是了得!只见臂影晃动人影飘忽便似数十条手臂、数十个蒲团般的手掌同时拍向钟万仇。钟万仇微微一笑凛然不惧当下跨前一步也不用什么花巧的招式还是当胸一拳向那邱如白胸口打去。这招看似简单实在是大巧若拙的妙招邱如白无论掌势如何精巧变化始终不及钟万仇这当胸一拳来的迅疾若是照此势头不变不等他掌势加之钟万仇身上钟万仇这一拳便要击中他的胸口。 邱如白哪里想到钟万仇竟会如此破了他暴风骤雨一般的掌势登时为之一怔钟万仇是何等修为待得他醒转过来那拳势距他胸口不过半寸便是他想要闪躲也来不及了。一旁的张青月见得如此情形顾不得许多当下纵身跃起好似潜龙腾渊一般身形在空中扭转翻腾径直向钟万仇扑来双手化作龙爪全然不护及自身俱向钟万仇天灵抓去。邱如白此时也横下心来全然不顾当胸一拳双臂一圈使了一招“双风贯耳”双掌径直向钟万仇两侧太阳穴拍去竟是要和钟万仇同归于尽! 九十八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四) 钟万仇岂会和他二人同归于尽见二人攻势凌厉钟万仇毫不退让右拳化掌当即搭住邱如白的左臂粘连粘随横劲一带邱如白登时身不由己的向一旁跌出。.tw[]钟万仇不等他站稳身形趁他慌乱之际左手猛地探出搭住他的右腕双手同时力猛地向上一抖邱如白只觉一股圆转如意的力道蜂拥而至头脑中猛地嗡的地一声眼前霎时间一片灰暗空有一身不俗的修为却是半点也施展不出来身子好似风中柳叶一般被那力道带的翻卷而起。 张青月正自扑向钟万仇忽地见邱如白翻卷而起被钟万仇当作玩意一般抛向自己登时一愕。待得他回过神来邱如白已然撞向他身前张青月不敢闪避当即凝聚内力劲贯双掌全力向邱如白的身子抓去。他一身修为尽数在双手之上如今全力施为端的是了得。只见他双掌莆一碰到邱如白倏地身子一震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来稍一停滞随即化掌为爪紧紧抓住邱如白肩头。 那股又邱如白身上传来的力道岂是这般容易化解的但见张青月身子又是一晃脸色苍白如纸“哇”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正喷在邱如白背心将邱如白身上白袍染的一片血红。张青月本就身受内伤此时接连被邱如白身上传来的力道所伤又提着昏死过去的邱如白已然是强弩之末哪里还能稳住身形。但见他身形一滞猛地向地上落去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纵跃如龙的潇洒! 眼见便要跌落地上张青月脸上倏地闪过一丝晕红挟着邱如白猛地一个翻转轻轻巧巧的落在地上。莆一落地张青月双脚一错接连踢出将地上的泥土和青草踢向钟万仇。看也不看地上的阿紫随即脚下一点身形猛地向前窜出径直往西北而去身形迅疾有如迅雷急电一般端的是了得。钟万仇袍袖轻扬内力涌出那些个泥土青草还未接近钟万仇身前三尺便尽数跌落。看了一言仓惶而去的张青月钟万仇倒也不忙着追赶举步行到阿紫身前俯下身去便是一阵摸索。 虽是心中早有所料不过未能从阿紫身上找到那“神木王鼎”仍叫钟万仇心中微生不快。瞥了一眼依稀仍能看见身形的张青月二人寻思道:这二人一身修为甚是高明便是放眼武林也找不出多少这等身手之人可是偏偏江湖上却从未听过二人的名头这倒有些奇怪了难不成是新兴的门派?正自思量忽地想起二人古怪的口音心中登时一动:这二人模样与汉人无异可偏偏这口音古怪分明不是中原人士难不成是西域的门派?这倒有趣了! 想到此处钟万仇不在迟疑左手提起阿紫挟在腋下脚下力身形猛地窜出径直向那张青月离去的方向追去。行了不远便见到远远望见高高耸起的一座青石桥桥下流水涔涔甚是清澈。几步来到桥边正要过桥忽地看到青石桥旁不远处竟然还有一座木桥。那木桥甚是简陋有几处的木板也破损不堪钟万仇见到此桥不由得心中一动:这里是信阳城外又有这两座小桥难不成是到了那小镜湖附近? 四下打量了一番心中登时有了算计当即舍弃青石桥径直奔那木桥而去。过了小木桥道路更是狭窄有的长草及腰甚难辨认。不过显然刚才有人经过小径两侧的长草有不少都被踏到纷乱的倒向两旁。见此情形钟万仇自然知道所料不差微微一笑径直向前行去。又行了盏茶的功夫望到一片明湖钟万仇放慢脚步走到湖前但见碧水似玉波平如镜心中大为畅快知道此处定是那“小镜湖”无疑。 四下望去却见湖边不远处有一处竹林随风摇曳好生风雅那张青月一袭青袍正挟着邱如白向竹林内行去只是他脚步踉跄全然不见方才的飘逸潇洒便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狼狈不堪。钟万仇知道那竹林后便是阮星竹所居的镜湖小筑此时见得张青月竟然往镜湖小筑奔去登时大为奇怪思量了片刻始终想不出个头绪来当下所行不想挟着阿紫径直往竹林行去。这竹林顷刻即至果然每一根竹子的竹杆都是方的颇叫钟万仇惊奇在方竹林中行了数丈便见三间竹子盖的小屋构筑甚是精致。 钟万仇莆一出了竹林便见那张青月挟着邱如白跌倒在正中那间竹舍的门口竹舍房门吱呀一声一个身着黑袍书生打扮的人缓缓行将出来。那黑袍书生莆一见了张青月二人便颜色大变顾不得许多便俯下身去查看二人伤势但见张青月口中血如泉涌面如金纸气息奄奄已然昏死过去。再看那邱如白虽是昏死过去但是气息平稳面色如常倒是并无大碍。 黑袍书生正自查探二人伤势忽地听得衣袍掠空之声循声望去正见钟万仇笑吟吟的挟着阿紫走上前来。黑袍书生愣了一下看了昏迷不醒的张青月二人心中忽有所得当下站起身来便要问。正要说话忽地听得竹舍内道:“正玄有甚么事情么?”黑袍书生愣了一下道:“教主是如白和青月回来了!”那人闻言微微一顿忽地“咦”了一声扬声道:“何方贵客到访石某未及远迎失礼失礼!” 钟万仇正行到黑袍书生丈许处听得竹舍内那人声音清朗冷峻威严言语中夹杂的内力更是绵绵泊泊浩浩荡荡足见此人修为精深。钟万仇眉头轻挑嘿嘿笑道:“既知失礼还不赶快出迎如此虚言应付足见阁下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黑袍书生闻言面色一变正要怒却听竹舍内那人哈哈一笑道:“阁下倒是个妙人!”微微一顿又道:“大猷兄、星竹我们一起出去迎迎吧免得贵客腹诽!” 话音落下听得脚步声起一行三人从竹舍内出来但见正中那人三十多岁年纪身形高大身着一件极为普通的白袍胸口处绣了一朵模样怪异的黑色火焰一头乌随意用一根金丝做成的丝绦束住颇有几分潇洒不羁的味道。眉目清秀俊美之中带着三分轩昂气度令人一见之下自然心折。左边一个女子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身穿了一身淡绿色的长衫腰间扎了一条青玉为饰的锦带更显得纤腰一束容颜秀丽嘴角边似笑非笑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晶光灿烂闪烁如星流波转盼灵活之极似乎单是一双眼睛便能说话一般。 右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身锦袍身形健硕双眉如剑不怒自威。容貌倒也平常只是一双眸子颇为灵动正自盯着钟万仇打量眼神阴冷颇有几分身处高位的气势。居中那白袍男子莆一出门便看到昏倒在地的邱如白二人脸色登时一变看了黑袍书生一眼见黑袍书生面色如常并无悲恸之意心中略定这才又望向钟万仇。打量了一番白袍男子微笑道:“在下石天云未及远迎还请见谅不知阁下高姓大名到这镜湖小筑有何贵干?”微微一顿又道:“阁下臂间的女子显然是伤势不清阁下何不为她医治一番?” 钟万仇莆一见到白袍男子胸襟上的黑色火焰心中便是一动联想起张青月和邱如白二人的古怪口音和那黑袍书生对白袍男子的称呼登时猜到白袍男子的身份。心中盘衡一番这才道:“她么不过是个鸡鸣狗盗之辈便是死了也不妨事倒是石先生这两位仆人要好生诊治一番钟某粗手粗脚难免下手重了些若是惹出人命可叫石先生面子上所不过去了!”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语气中颇有几分说笑的意味对于石天云询问身份之语却是不置一词匆匆带过!话音未落眼前几人便颜色大变便连那锦袍男子也是满脸异色眼神中说不出的惊讶。 听得钟万仇亲口承认张邱二人是为他所伤那黑袍书生登时面色一冷当即便要作却见那白袍男子石天云双眉微蹙沉声道:“阁下所言差矣这二人虽是石某的属下不过彼此之间与兄弟无疑这仆人二字再也休提!”微微一顿又道:“阁下武功卓绝显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我这两位兄弟不知何处冲撞了阁下阁下打伤他二人还不算还要如此咄咄逼人的追上门来?” 钟万仇微微一笑道:“原本不过是因为一些小事倒也不值得我大动干戈不过如今么我倒是对石先生颇为好奇很想和你切磋几招不知石先生意下如何?”石天云嘴角微挑看了黑袍书生一眼道:“正玄如白二人伤势如何?”黑袍书生面色凝重沉声道:“如白倒是无妨不过是为外力所激震伤了内腑略一调养便不当事了!”说道此处微微一顿看了面如金纸的张青月一眼声带恨意的道:“青月的伤势本就极重偏偏他又施展了催谷之法此刻……此刻……” 石天云闻言脸色一变当即行到张青月身前俯下身去扣住张青月的脉门。须臾石天云站起身来面色凝重的看着黑袍书生道:“青月的伤势虽重倒也不妨事正玄你去取一颗乾坤丹给他服下再助他推宫过血想来便无大碍了!”黑袍书生脸色一变忍不住道:“教主那‘乾坤丹’乃是你修炼……大法所用怎能……”石天云微微一笑道:“什么能比得上青月性命重要你且去吧莫要耽搁了!” 黑袍书生闻言神情一震略一沉吟道:“教主不如您去为青月推宫过血这丑汉就交给我好了!”石天云看了钟万仇一眼见黑袍书生称他作丑汉他脸上丝毫未见不悦的神情心中登时又对钟万仇看重了几分。当下道:“这位先生武功之高青月和如白联手尚且落荒而逃你如何是他的对手莫要废话赶快去吧!”说到最后语气中隐隐透出威严之意黑袍书生神色一凛当即恨恨的瞪了钟万仇一眼挟起邱如白和张青月二人向石天云三人告罪一声便匆匆向东侧的竹舍行去。 石天云回望了那绿衫女子一眼道:“星竹你且前去照看一番若是正玄有甚么需要便要麻烦你了!”绿衫女子莞尔一笑道:“先前也不见你这般多礼现下却又这等多事!”眼波流转在石天云脸上略一流连又道:“这点小事用得着你这般客气么?”说罢冲石天云和那锦袍男子微微一礼便要离去。钟万仇心中早就猜到此女身份见此女要离去心中忽地一动念头一转扬声道:“这位夫人此女虽是鸡鸣狗盗之辈倒也罪不至死我一个男子为她治伤颇为不妥倒是要麻烦夫人了!” 说着不等那绿衫女子应承抬手便将腋下的阿紫抛将过去。阿紫此时兀自昏迷不醒是以丝毫不见异动便如被人托举一般缓缓飞向绿衫女子。石天云知道他武功了得怎敢大意当下拍出一掌迎向飞来的阿紫。石天云一身内力颇为精湛更是有独到的法门这一掌看似简单其实大有学问若是阿紫身上附着内力这一掌便能将那内力泻往别处若是并无附着内力这一掌便能将阿紫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操控于掌中!掌力莆一及身只见阿紫身子一颤随即若无其事的向绿衫女子飘去锦袍男子和绿衫女子不解其意倒是并不奇怪那石天云见状却是颜色大变情不自禁的道:“斗转星移?” 九十九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五) 眼见阿紫的身躯直挺挺的撞向绿衫女子石天云这才惊觉过来再要出手阻拦却已来不及了。但见阿紫仿佛那提线木偶一般撞向绿衫女子怀中绿衫女子微微一愕随即便要伸手去接。石天云正要呼喊绿衫女子躲开却见阿紫顷刻间竟如同断线的木偶一般轻飘飘的落在绿衫女子怀中绿衫女子只是身子微微一晃便自稳住身形。钟万仇看了石天云一眼微微一笑随即对绿衫女子道:“钟某冒昧就麻烦夫人了!” 绿衫女子灵动如水的眸子在钟万仇和石天云脸上转了转随即娇笑道:“钟先生凭地客气这位小姑娘如此乖巧星竹很是喜欢何来麻烦之说!”说罢看了石天云二人一眼又冲钟万仇点了点头这才施施然的去了。待得绿衫女子去得远了石天云这才沉声道:“阁下好高明的手段当真叫在下汗颜如白和青月败在阁下的手上倒也不冤枉!”一边说着一边打量钟万仇的神色见钟万仇一脸浅笑不置可否又道:“若是石某所识不差阁下方才的手法应当是姑苏慕容的斗转星移吧不知阁下和姑苏慕容怎么称呼?” 钟万仇心中早有算计懒得和他多费口舌当下道:“看你年纪轻轻凭地这多废话我伤你兄弟你若是个汉子出手为他们讨还公道也就是了何必做那婆婆妈妈的女人形状!”石天云闻言一愕随即哈哈一笑道:“阁下倒是爽快之人好石某这就讨教几招!”说话间石天云从身后腰间取出两根黑牌交给一旁的锦袍男子自己纵身一跃凌空而起左手虚拍一掌右手化作剑指将钟万仇印堂要穴点去。 钟万仇毫不退让待他手指临近之时这才戟指一点正迎上石天云的剑指只听得“啵”的一声石天云身子一晃身子凌空打了个旋子翻转而起随即猛地一个屈伸身子倒将过来头下脚上双掌一翻当头按下。方才一指钟万仇已然使出七分力道竟然与石天云平分秋色丝毫未能占得上风且指力所及之处石天云内力刚猛实在是当世罕见便是比起那正阳道人也不遑多让。 见石天云身子翻转复又攻来钟万仇心头大喜当下沉声吐气闷喝一声双掌猛地上迎但听“砰”的一声钟万仇纹丝不动石天云却凌空翻了个筋斗倒转而回莆一落地便是一个踉跄又倒退了一步方才稳住身形。石天云只觉内腑一阵翻涌心中更是惊骇异常暗自想道:想不到中原竟有如此高手我这一身内力纵观教内历代高手无人能及想不到今日全力一击竟然丝毫占不得上风! 看了钟万仇一眼见他袍袖飘飘目光灼灼双脚好端端的站在地上竟然半点也未陷入泥土之中足见方才那一掌他全是以内力硬抗自己的掌力丝毫未能动他分毫便是连逼他转泻劲力竟也未能做到。看到此处石天云心中一凛:此人如此高明想来绝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怎地丝毫未曾听过中原出了一个姓钟的高手?难不成他故意隐瞒不成?想到此处石天云忽地心中一动:我莆一到中原这人便找上门来先是打伤如白和青月随后又向我挑战难不成其中有甚么诡计?莫非……莫非……此人是朝廷的高手不成? 钟万仇见他脸色变幻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大为不耐当下长笑一声跨步上前当胸便是一拳只听得拳风呼啸将地上的尘土落叶悉数卷起威势煞是惊人。石天云见钟万仇攻来忙不迭的收回心神知道眼前之人只怕是自己出道以来最强横的对手当下不敢有丝毫大意静心凝神轻飘飘的拍出一掌正迎向来拳。方才对掌后钟万仇便知这石天云内力远不及自己深厚只道他定会施展独门绝技不成想他竟又以力相搏不由得颇感失望。 此番拳掌相交竟然只是“啪”的一声脆响钟万仇只觉自己这一拳如同打在水中一般浮沉激荡竟无半点受力之处且石天云掌中内力阴阳变幻甚是古怪自己的内力竟然隐隐有不受控制的兆头被引向一旁。钟万仇心念一转登时猜到个中玄妙心中大喜过望当即沉声冷喝一声:“开!”脚下一沉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身子一晃即至随即右拳一顿猛地又是一送只听得“砰”的一声石天云猛地一个踉跄接连倒退了三大步直到右脚踏上竹舍前的竹阶方才站稳。 此番交手大有门道钟万仇七成劲力的一拳被石天云以独门妙法引走翻过来竟攻向钟万仇。钟万仇旧力方尽新力未生莆遇此难竟毫不惊惶随即又运起十成内力悉数迎上。这一拳蕴含钟万仇全部功力那是那般容易化解的石天云无奈只得汇聚自身内力并引着钟万仇先前的内力迎上这才险险将钟万仇那一拳挡住。饶是如此钟万仇全力一击仍是不能小觑石天云倒退三步又藉着脚踏竹阶方才将钟万仇一拳之威尽数化解。可那竹阶哪里承受的住二人如此功力喀嚓嚓数声悉数粉碎散落一地。 石天云脸色大变目光灼灼的盯着钟万仇深吸了一口气道:“先生好强横的内力当世之上若论内力深厚只怕先生当属第一!”钟万仇嘿嘿一笑眼中神光大显道:“石教主也好生了得乾坤大挪移的神妙远胜过斗转星移当真是前所未见倒叫本王好生欢喜!”听得钟万仇如此说话石天云登时身子一震心道:原来他早就识破我的身份竟连我教的独门大法也了如指掌想来定是有备而来!只是他自称本王难不成是皇室宗亲不成?赵宋皇室子弟想来羸弱怎地不曾听过何人能有如此修为? 站在竹舍门口的锦袍男子听得钟万仇自称本王登时心有所得眉头紧蹙显然是想道什么紧要之事。(..tw好看的小说)钟万仇却是不管二人心中如何思量他自从猜到石天云的身份便生出夺去那“乾坤大挪移”念头这“乾坤大挪移”心法乃是运劲用力的一项极巧妙法门根本的道理在于挥每人本身所蓄有的潜力每人体内潜力原极庞大只是平时使不出来每逢火灾等等紧急关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往往能负千斤。“斗转星移”虽然奥妙万方却终究不及这“乾坤大挪移”威名赫赫如此神功钟万仇又如何能不见猎心喜? 更何况这“乾坤大挪移”乃是运劲使力的无上法门钟万仇现如今空有一身冠绝天下的强横内力却挥不出其威力的七成往往与人交手全是凭藉自己内力强横将敌人打成内伤这才战无不胜。那独孤白精修“薪尽火传神功”想来一身内力强横绝不逊于他如此一来这微一的凭藉便再无用处若是能习得“乾坤大挪移”运劲使力的法门定能将一身修为挥到极限与那独孤白一战便多了几分胜算。 钟万仇自有算计石天云又何尝不是心中盘衡?石天云自接掌明教以来事必躬亲身先士卒将诺大个明教治理的蒸蒸日上端的是名声显赫。若仅是如此倒也算不得什么更为难得的是此人非但精擅统帅之道更是天资卓绝的练武奇才明教独门绝学“乾坤大挪移”共分七重每一重皆有不可想象的威力端的是威震西域。历代明教教主无人能修得大成往往毕其一生只能修到第二重或第三重境界便再无进境偏偏此人坚毅不拔孜孜兀兀竭力修习短短十年光景便被他修至第三重境界那第四重境界更是触手可得指日而成端的是前无古人。 他大法有成是以踌躇满志想要将明教扬光大这才不远万里远赴中原想要有一番作为。不成想莆一到中原便遇上钟万仇这等强横的对手怎能不叫他满腹壮志为之一扼!石天云心中甚是凝重又打量了钟万仇一番心道:这丑汉年纪与我相仿一身修为却胜过我太多都说中原地大物博人杰地灵亏我还自以为天纵之才视天下英雄如无物如今看来当真是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了! 想到此处石天云不由得心中生出些许沮丧微微叹息一声又寻思道:亏我胸怀大志想要重振石氏一脉怎能莆遇挫折便自怨自艾他一身修为了得也是刻苦修炼而来他能练得我就练不得难不成我石天云还不如一个丑汉?待我大法七重尽成定能纵横捭阖横扫中原恢复我石氏一脉的荣光!想到此处石天云身子一震昂声道:“先生修为了得石某钦佩不已不过先生伤我兄弟终究不能就此算了先生有甚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便是!” 说罢石天云跨步上前从锦袍男子手中取过一条两尺来长的黑牌道:“请了!”话音未落石天云侵身而上手中黑牌一挥径直向钟万仇肩头打去。钟万仇自从他取出黑牌便仔细观瞧却见那黑牌质地古怪非金非玉似透明非透明实则是令质映光颜色变幻。牌上还可有铭刻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文字钟万仇看了几眼竟然全然不识再看那黑牌只见黑牌中隐隐似有火焰飞腾登时心中一动:莫非这便是那圣火令不成? 他正自猜度石天云的黑牌已然攻来钟万仇有心见识一下此物当下右手一立虚拍一掌左手倏地伸出径直抓向石天云手中的黑牌。石天云面容冷峻丝毫不让任由钟万仇将那黑牌抓住。钟万仇见状大为奇怪心道:他怎地如此大意难不成这黑牌有甚么古怪?想道此处不禁心中冷笑:我一身内力便是他有甚么古怪又能将我怎地就算这黑牌上涂有剧毒我早已服下莽古朱蛤谅那区区毒物也拿我奈何不得! 一念及此钟万仇更是无所顾忌手上力便要将拿黑牌夺将过来。不成想他手上刚要力石天云忽地放手那黑牌尾端倏地向上弹起拍的一声正好打中钟万仇的手腕。他左手五根手指一阵麻木只得放下左手中已然夺到的黑牌闪身退让石天云微微一笑探手一抓便将拿黑牌抓回掌中。黑牌莆一回到掌中石天云随即将黑牌抛出只见黑牌呼啸旋转在空中划了一个***向钟万仇身后击去石天云却是身形一矮肩头扬起向钟万仇胸口撞来! 如此打法将自身要害悉数送向对方便是寻常百姓间的争斗也不多见更遑论是武林高手之间的对决钟万仇自武功大成以来纵横宇内从无敌手不意方才竟被石天云一击得手若非他护体神功自然而然的将力卸开只怕手腕早已折断。此时见石天云如此大违武学之道心中登时一凛知他这一招似拙实巧必定伏下厉害异常的后着当下不敢大意凝神聚气小心应付。 石天云这一记肩撞好不迅疾竟比那呼啸而至的黑牌还要快上几分眼见便要撞到钟万仇胸口忽地手脚一缩好似一个大球一般凌空而起重重的向钟万仇头顶砸来。这一招更是更是怪异竟团身如球以自己的身体攻击天下武学之道虽然繁复多变却从未听说有这一路既无用、又笨拙的招数以钟万仇的眼里竟然也看不出个中奥妙足见其诡异莫名。钟万仇看在眼里心中不禁一动:据说那圣火令上铭刻着那“山中老人”毕生武学精要莫非他此刻施展的便是那“山中老人”的绝学不成? 钟万仇正想闪身避让忽地觉得背后一阵劲风袭体这才醒悟是那黑牌袭来心中登时一凛。当下身形旋转袍袖翻飞运转起少林寺的“袈裟伏魔功”一双袖子好似铁打一般接连卷向那黑牌。那黑牌上的劲道甚是古怪钟万仇接连拂了四袖方才将那黑牌拂开正在他身形凝滞新力未生之际石天云突然间手足齐动左掌右爪、双足头锤、连得胸背腰腹尽皆有招式出无一不攻向钟万仇要害端的是迅疾如电竟好似暴风骤雨一般。 钟万仇虽然早防到他必有绝招却万万料想不到他竟会全身齐攻瞬息之间十余招数同时攻到石天云这一招看似莽撞简单中间实蕴十余招变式后着饶是钟万仇武学深湛内力通玄也闹了个手忙脚乱应接不暇。但见眼前白影闪动手脚翻飞钟万仇只觉胸口忽然一痛随即肩头又中了一击整个肩膀一阵酸麻竟然是被那黑牌接连打中了两记。 这两招端的是匪夷所思事先更无半点征兆那黑牌早就被钟万仇的双袖拂开飞向一旁而石天云明明是在半空中大翻筋斗手脚齐出怎能忽地接过黑牌来击在自己胸口肩头?钟万仇又是惊骇又是欣喜当下不再恋战惊骇的是肩头胸口中招之处劲道颇为沉重虽以北冥神功螺旋劲道化去却兀自已痛入骨髓;欣喜的却是这石天云明明一身修为不及自己偏偏凭藉古怪的招数接连击中自己分明便是那圣火令上的诡异武学若是能将此功和乾坤大挪移夺得日后对付那独孤白便可胜算大增! 想到此处钟万仇心中夺去“乾坤大挪移”和圣火令的念头愈炽烈正要倾尽全力出手忽地听得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却是那绿衫女子满脸惊惶的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黄金锁片冲着钟万仇叫道:“你……你……那孩子……从何处掳来得?”石天云方才两招得手正暗自得意听得绿衫女子如此惊慌失措词不达意分明是激动异常心中登时大为奇怪当下顺着绿衫女子的目光望向钟万仇。 一百章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六) 钟万仇见绿衫女子如此模样岂会不知道她现了阿紫的身份当即微笑道:“此女唤作阿紫乃是星宿老怪丁春秋的弟子心狠手辣蛇蝎心肠怎么夫人认得她么?”绿衫女子闻言脸色大变“啊”了一声显然是听说过那丁春秋的名头微微一怔随即看了一旁的石天云和锦袍男子一眼强笑道:“原来如此她只是脏腑为内力震荡一时经受不住昏死过去其他的不过是些个皮外伤倒也不当事钟先生放心便是。” 钟万仇点了点头笑道:“如此有劳夫人了不过此女蛇蝎心肠甚是歹毒夫人可要当心若是不小心被她所伤那可是钟某的罪过了!”说罢不理睬脸色大变的绿衫女子又望向石天云道:“石教主的‘乾坤大挪移’果然了得钟某倒要好生讨教一番!”石天云虽是对绿衫女子如此失态大为好奇有心询问一二不过见钟万仇出言挑战倒也不好推脱只得将绿衫女子之事放在一旁扬声道:“好!我也正想领教先生‘斗转星移’的奥妙呢!” 说话间石天云又从锦袍男子手中拿过另一根黑牌模样与先前那根无异只是略长一些两根黑牌在手中一晃随即窜身而上双牌飞舞尽向钟万仇要害处攻去。钟万仇仗着自己一身修为了得也不避让蹂身上前双掌翻飞当即使出童姥所传的天山六阳掌与石天云交战起来。二人俱是当世高手钟万仇胜在内力浑厚石天云胜在招式精妙二人都对彼此大为顾忌是以交手十余招竟然棋逢对手不分轩轾。 钟万仇从未碰到过如此情形明明自己一掌下去便能将对手击毙偏偏这一掌无论如何也打不到对方越是心急反倒越为石天云诡异的招数所趁趋于下风。石天云又合唱不是如此他依仗“乾坤大挪移”和圣火令上的奇妙功夫一时间倒是大占上风奈何钟万仇内力委实太过强横浑厚螺旋劲道更是无所不破稍有懈怠便落入险境是以他虽是略占上风倒也不敢过于托大。 经此几个回合的接战钟万仇心知这石天云的功力和自己相差甚远只是武功招式怪异无比兵刃神奇之极最厉害的是那“乾坤大挪移”要么将自己的劲力泻往别处要么被他引为己用反过来攻向自己诡秘阴毒匪夷所思。明明自己只要能击中他今日之战便能获胜。但偏偏此人怪招迭出全然不按理法两根黑牌更是频频抛接尾相应任凭他施展各种绝学始终打不破与这石天云的缠斗的局面反而又被那黑牌接连又打中了两下。幸好那石天云每一次攻击得手自己反倒吃了北冥真气的大亏也已不敢再以拳脚和他身子相碰是以二人虽是斗的激烈却始终不曾生死相搏。 但听石天云大喝一声身形猛地一顿随即凌空而起双手中的黑牌相互交击如中败革似击破絮声音极是难听。钟万仇闻音身法微微一滞显然是为怪音扰了心神石天云见状毫不迟疑双手黑牌猛地旋转抛出自己却纵身扑上双爪挥舞径自向钟万仇胸口抓来。钟万仇早就见识过他这套抛接之法见此刻他又施展此招心中不觉微微一怒当下运转全身功力左手屈指连弹接连弹出十余道指力或曲或直或交叠或顺逆正是他的独门绝技“弹指神通”!自己丝毫不理会扑来的石天云双袖随即一振反身倒掠径自向那两根黑牌抓去。 不成想从前无往不利的“弹指神通”竟然未能奏效石天云全然不顾自己一教之主的身份仿佛蛇行狸翻一般就地一滚随即弹身而起登时将钟万仇十余道指力尽数避过。钟万仇此时将将把两根黑牌抓在手中正自得意突然间背后劲风侵身再想躲避已然来不及了。只听得嗤的一声响钟万仇后心衣衫被石天云抓了一大截下来他爪力狠辣饶是钟万仇有北冥真气护身兀自让他在背心上划破了几条爪痕隐隐生痛这么略一迟缓手中顿觉一轻刚刚到手的两根黑牌登时又被石天云躲了回去! 钟万仇出道以来何时吃过这等大亏莫说被人撕破衣衫便是被人近身也不曾有过此时接连中招更是被石天云扯破身上衣袍登时叫钟万仇恼羞成怒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只觉眼前之人万分可恨只想一掌将他击毙。当下目露凶光聚集全身功力双掌如同巨丁开山一般接连拍向石天云。一掌未尽第二掌复又拍出后掌推前掌双掌力道并在一起排山倒海的压将过来。只一瞬之间石天云便觉气息窒滞对方掌力竟如怒潮狂涌势不可当又如是一堵无形的高墙向自己身前疾冲。 石天云见他掌势汹涌掌力浑厚自是不敢正面直撄其锋右手斜斜挥出那略短的黑牌与钟万仇掌力的偏势一触但觉右臂酸麻胸中气息登时沉浊非但没能将掌力引开反倒被那股劲道侵入体内。石天云大惊失色连忙足尖着力飘身闪避同时运转“乾坤大挪移”的心法想将那攻入自己体内的内力悉数引导出去。只是他哪里知道他所中的劲道乃是钟万仇融合无崖子所创的透脉点穴之法而创出的“膏肓针”一入体内便游走全身经脉端的是霸道。 但见石天云脸色青红交替变幻诡异钟万仇更是满脸狰狞步步紧逼双掌翻飞掌风呼啸每一掌都威势惊人。足足十多次次呼吸的功夫石天云辗转腾挪纵高跃低接连换了七八种身法好几次险些被钟万仇双掌击中这才将那股劲道引到双手黑牌之中。眼见钟万仇双掌一错又是猛地拍来石天云见他双掌击出骨骼先响也知这一掌非同小可自己生死存亡便决于这顷刻之间哪敢有些微怠忽? 当下举起手中两根黑牌双手一振向钟万仇双掌迎去石天云自然知道钟万仇内力强横绝非自己所能匹敌不过自己将他方才的古怪劲力悉数引至双手黑牌之中只要与之相接便能将他的古怪劲力悉数送回任凭他内力强横这一招变起突兀定能叫他猝不及防。猛听得砰然一声大响钟万仇一双手掌正拍在那对黑牌之上石天云身形一晃随即将黑牌中的劲力悉数送回钟万仇体内那劲力果然古怪钟万仇如此强横的内力竟然不能阻挡那劲力丝毫任由那劲力攻入体内。 石天云见奇招奏效登时心中一喜正要施展绝技忽听的钟万仇哈哈大笑道:“好个‘乾坤大挪移’竟能将本王的‘膏肓针’悉数送回当真了得不过你以为这等伎俩便能让本王吃亏那你可想的左了!”正说着钟万仇按在黑牌上的双掌猛地重重一按石天云只感手掌中一阵激烈跳动两根黑牌竟欲脱手大骇之下忙加运内力。这时二人已至各以内力相拚的境地钟万仇心道:我内力强横放眼天下也难寻敌手你敢和我比拼内力正是以短攻长我是得其所哉了。 一旁的锦袍男子和绿衫女子见状心中大为惊奇石天云的“乾坤大挪移”他二人可是知道个中厉害无论多强的劲道都能悉数返还回去方才石天云的形状分明是将钟万仇的劲力反攻回去莫说石天云便是锦袍男子和绿衫女子二人也均以为钟万仇定要大大的吃亏不成想钟万仇竟然若无其事反而与石天云比拼起内力来莫说他二人便是石天云也是茫无所知摸不着头脑。 原来适才石天云以“乾坤大挪移”将钟万仇的劲力悉数反攻回去纯以钟万仇的“膏肓针”为主偏生钟万仇所练的是北冥神功。这点劲力于北冥神功而言威力有大小本质却是一致那劲力反送入钟万仇体内与钟万仇原本的内力混在一处犹如江河入海又如水乳§交融登时无影无踪浑然天成又岂会让钟万仇受伤?这其中的奥妙也只有钟万仇一清二楚石天云不知北冥神功的神奇哪里明白个中玄妙还道是钟万仇内力强横已达到诸邪辟易外魔不侵的无上境界。 二人掌牌相抵内力相攻一时间经分不出高下突然之间钟万仇胸口一痛似乎被一枚极细的尖针刺了一下一般。这一下刺痛突如其来似有形实无质一股寒气突破他护体的北冥真气直钻入心肺。钟万仇剧痛之下掌力不觉微微一缓石天云见状连忙将手中黑牌向前一送想要趁势重创钟万仇。钟万仇北冥真气的螺旋劲道何等厉害这点寒气对他而言不异于大补之物体内真气运转登时将那缕寒气吸收同化不到半个呼吸那缕寒气已然消失无踪。 石天云正想趁机取胜不成想钟万仇双掌一沉掌中劲力愈浑厚汹涌登时将自己迫的连连后退。石天云见状心中惊骇无以复加当即又是一道阴寒的劲气送出这阴劲凝聚细如丝钻营戳弄难防难当便好似那千里长堤结实无比却终将溃于蚁穴一般尖针一般的阴劲一下一下刺将过去任凭内力如何强横也终将支持不住。钟万仇只觉脏腑之间剧痛难忍虽是那阴劲转瞬即被体内的北冥真气化去变成自己的内力可是这般痛彻心肺的苦楚却叫钟万仇难以抵挡。 原本他顾忌北冥神功第三重圆满之境不敢吸取旁人内力生恐那一日提前到来大乱自己的诸多算计不过此时已然是紧要关头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当下全力运转北冥神功的螺旋劲力吸取石天云的内力。石天云只觉钟万仇双掌传来一股绝大的吸力自己的内力好似脱缰野马一般全然不受控制自己体内奔腾鼓荡的内力蓦然间一泻千里自手中的一对黑牌涌向钟万仇的体内。石天云哪里见过这般诡异的情形登时一愣心道:难不成我那几记“透骨针”已将他脏腑击伤他内力失控难以抵挡所以才被我内力攻入体内? 正自迷糊忽觉双臂一阵酸软石天云登时醒觉过来大惊失色心中的惊恐便如同天崩地裂一般:不对定是这丑汉施展了什么歹毒的功夫将我内力吸去……啊哟!我内力给他这般源源吸去不多时便成废人那可如何是好?想到此处石天云忙不迭的运功竭力抗拒可是此刻已经迟了他的内力本就不及钟万仇浑厚如今此消彼长双方更是强弱分明虽极力挣扎将内力外流之势略微阻挡却始终无法摆脱钟万仇的双掌体内内力便如同涓涓细流一般缓缓向钟万仇流去。 此时莫说石天云惊骇万分便是钟万仇也惶恐不已石天云多年苦修内力精纯无比汇入钟万仇体内更使其北冥神功第三重境界趋于圆满钟万仇尚有诸多算计与那独孤白一战更是迫在眉睫万万不能此时将北冥神功臻至圆满从而废去一身武功重修那《万劫魔功》。当下钟万仇双掌一震将石天云震开袍袖一卷顺势将石天云手中的两根黑牌夺在手中只见石天云踉踉跄跄接连退了七八步仍是不能稳住身形但觉双膝一软周身酸麻登时跌坐在地上额上冷汗涔涔满脸倦容说不出的狼狈哪里还有半点风流潇洒的模样。 锦袍男子和绿衫女子见状大吃一惊连忙奔到石天云身前将他扶起问长问短。钟万仇检视了一番体内的北冥真气觉并无大碍距那大圆满的境界尚有些许不足这才心中略定嘿嘿笑道:“石教主好功夫本王纵横天下唯独你石教主能让本王吃了这许多苦头明教神功果然了得!”石天云默默调运真气觉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自己多年苦修的内力竟然已十去三四一身功力大不如前心中又是懊恼又是愤恨。听得钟万仇这般说冷哼一声道:“阁下神功了得石某败得心服口服今日的恩德石某总有一日会报答阁下!” 钟万仇嘿嘿一笑全然不放在心上此时石天云已是刀俎下的鱼肉任由他宰割以他如今的修为便是有“乾坤大挪移”这等妙法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倒是手中这对黑牌叫钟万仇好生好奇。打量了一番钟万仇笑道:“若是本王所料不差此物应当是明教的圣火令吧想不到圣火令上的武功如此玄妙倒叫本王吃了不小的亏!”微微一顿又道:“本王听说这圣火令共有六根还要请教石教主另外那六根现在何处?” 石天云闻言脸色大变这圣火令上的辛密自己也是从前任教主临终时的遗言中得知莫说旁人便是教中的四法王、五散人也俱不知晓。自己耗费了许多时日将那波斯语言学会方才学到这圣火令上的功夫不曾想眼前这丑汉竟然知道如此清楚怎教他不惊骇莫名!钟万仇见他神色大变嘿嘿一笑又道:“还有那‘乾坤大挪移’石教主也一并交了出来吧以你的资质穷其一生也未必能修到第七重的最高境界何不送与本王也好免去一番苦楚如何?” 石天云闻言双目圆睁怒不可遏大喝道:“你这丑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夺去本教神功那是妄想!”钟万仇听得他如此说丝毫不以为忤淡淡一笑道:“本王看上明教的‘乾坤大挪移’算是明教的造化以本王的武功将你们几人悉数击杀易如反掌。左右那乾坤大挪移的秘笈不在你身上便在明教的圣坟之内大不了本王跑一趟昆仑山坐忘峰将那明教翻个底朝天总能将其找到!”微微一顿沉声又道:“即便是找不到那也没什么本王便将那圣坟炸毁将明教的圣火熄灭本王练不成那‘乾坤大挪移’旁人也休想练成不知石教主以为本王所言如何?” 明教立教不过三百年那圣坟更是百年前方才修葺而成如此辛密竟然被钟万仇一语道破石天云心中惊骇可想而知但见他脸色通红隐隐紫显然是心中惊怒已极。但见他重重的喘息了几声猛然间便要开口说话一旁的锦袍男子忽地扬声道:“敢问前辈可是圣门的圣王么?”钟万仇闻言一愣看了那锦袍男子一眼却见那锦袍男子满脸笑意又道:“晚辈有幸在汴京听闻圣王的琴声高亢婉转清丽脱俗当真是传世佳作!”微微一顿又道:“更叫晚辈钦佩的是圣王一手抚琴一手对敌纹丝未动便将天门二老打的一残一死端的是了得!” 一零一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七) 钟万仇打量那锦袍男子一番心中略一盘衡忽地笑道:“你武功低微既能听到本王的琴音又能一夜间从汴京来到这信阳嘿嘿莫非你是赵宋的官员么?”锦袍男子神色微微一变随即一脸钦佩的神情恭声道:“圣王法眼如炬当真不凡晚辈这点道行圣王一眼便看穿了。”微微一顿锦袍男子躬身道:“晚辈阮大猷现任开封府知府见过圣王!” 钟万仇看了石天云一眼随即望向锦袍男子阮大猷道:“怎么难不成你想阻挡本王么?”阮大猷微微一笑恭声道:“圣王的修为冠绝古今便连圣门二老也抵不过圣王只手之威晚辈武功微末怎敢螳臂挡车做那自不量力之事!”钟万仇哼了一声点了点头道:“想必你有话要说了?”阮大猷拂掌而笑道:“圣王果然了得晚辈这点心思怎能瞒得过圣王的法眼!”四下望了一眼又道:“只是此处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圣王移架舍内容晚辈细细禀来!” 钟万仇心中对这阮大猷也颇为好奇换做普通人见到自己这般手段早就胆战心惊不知所措偏偏眼前这阮大猷侃侃而谈毫无惊惧之色显然是心中颇有依仗钟万仇猜度了良久始终想不出他究竟有何依仗是以对其大为好奇。略一沉吟钟万仇点了点头当下头前向正中的竹舍行去全然不将三人放在眼中。阮大猷看了石天云一眼使了个眼色随即对绿衫女子道:“星竹你且去准备些茶水点心万万不可怠慢!” 说罢见绿衫女子点头应是阮大猷这才扶着石天云向竹舍内行去。莆一进竹舍钟万仇先闻到一阵幽幽的香气如兰似麝胸腑之中一阵清爽说不出舒坦。竹舍正中放了一个紫铜的香炉香烟渺渺熏得满室生香正对着竹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工笔仕女图娉娉婷婷风姿绰约。图下是一张不知什么材质的长桌桌上放着一张雕花端砚几件碧玉玩物笔筒中插了大大小小六七支笔西一张几上供着一盆兰花架子上停着一只白鹦鹉。东西两侧摆了几张竹制的小几和竹椅虽是简陋倒也颇有巧思。 钟万仇略一打量也不客气便径自到东第一张竹椅上坐下阮大猷扶着石天云坐在西第一张竹椅上自己冲钟万仇略一颌便坐在石天云的下。莆一坐定绿衫女子便端着几样点心和茶壶茶碗等物款款而至那点心颜色艳丽模样精巧让人一见便忍不住食欲大增那茶更不是俗物莆一入口便齿颊留香舌底生津饶是钟万仇这粗鄙之人也能看得出这茶绝非普通人家能够享用的。 绿衫女子冲钟万仇微微一礼正要坐在阮大猷的下阮大猷却道:“这里没什么事了星竹你且退下吧!”绿衫女子闻言微微一怔看了阮大猷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复又看了钟万仇一眼眼中颇有犹疑之色略一迟疑便转身告退。待得绿衫女子出去将竹门掩上阮大猷这才道:“圣王出道以来杀伐决断想来最不喜欢旁人婆婆妈妈恰好晚辈也是个爽利之人那些个繁文缛节晚辈便尽数省了还请圣王不要见怪才好!” 见钟万仇点了点头阮大猷清笑一声长身而起行到钟万仇身前尺许忽地跪下道:“圣门擎天阁弟子阮大猷见过圣王!”此言一出登时叫钟万仇为之一愕皱眉沉吟了片刻随即一掌拍出一旁的石天云见状大惊失色正要出手却听阮大猷道:“天云住手圣王在试我的内功不必惊惶!”无崖子留给钟万仇的手札中确实对圣门十脉的有过一番描述眼前的阮大猷体内内力虽是平常却有一股极强的韧劲任凭钟万仇内力强横在他体内奔突游走始终不能将他的内力化去丝毫正与无崖子手札中所书一般无二。 钟万仇缓缓收回手掌心道:原以为这捞什子的圣门早已破败不堪想不到先是一个忘情道随后又冒出来个擎天阁看来正应了那句话百足之虫虽死不僵!看了阮大猷一眼袍袖一挥登时将他托起见他脸上半点惊惶之色也无分明是极有胆色心机不由得又寻思道:这阮大猷武功平常倒也算不得什么不过这份胆识心机着实了得。擎天阁竟然能让下属弟子混入朝堂之中看来定是谋划多年隐藏极深只是他怎地会和明教纠缠在一起莫非……莫非……这明教便是擎天阁不成? 莆一想到此处钟万仇便立时身子一震随即念头一转又颇觉好笑:当真是胡思乱想这明教乃是波斯传入中土与那擎天阁何干?更何况那石天云一身修为分明不是圣门的武学这可和擎天阁扯不上半点关系。看他二人的关系倒有几分亲朋好友的意思难不成是擎天阁看中明教的势力想要分一杯羹?阮大猷见钟万仇沉吟良久一言不眼光不停在他与石天云身上打量心中登时猜到一二当下道:“弟子倒忘了介绍当代擎天阁的阁主便是家父方才那女子乃是弟子的胞妹阮星竹!”微微一顿看了石天云一眼笑道:“至于这位么石天云乃是明教第八代教主是弟子的表弟!” 说罢见钟万仇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一丝心有所得的神情阮大猷微微一笑又道:“说起我这位表弟他祖上可是大大的有名当年燕云十六州之主石公敬瑭便是我这表弟的祖上!”此言一出钟万仇登时一惊看了石天云一眼情不自禁的道:“儿皇帝石敬瑭?”话一出口石天云立时神色大变脸上尽失恼羞成怒的神情显然是对钟万仇如此称呼石敬瑭大为不满。 钟万仇正自思量却听阮大猷又道:“天云不必在意圣王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如此称呼石公倒也……倒也没错!”石天云闻言冷哼一声恨恨的瞪了钟万仇一眼随即将头转向别处。钟万仇此时心中大为好奇道:“难不成个中还有什么辛密不成?”阮大猷点了点头道:“当年天下大乱南北对峙赵匡胤在天门扶持下陈桥兵变更是弄了一出黄袍加身的把戏愚弄苍生!我擎天阁全力辅佐石公联合逼居辽国的忘情道想要重振圣门一匡天下不成想……” “不成想怎地?”钟万仇连忙问道。阮大猷看了石天云一眼摇了摇头道:“不成想石公一时不慎中了天门的诡计……嗯从而心性大变这才铸成大错将燕云十六州拱手让与辽国这才有了后来的‘儿皇帝’之名!”钟万仇见他吞吞吐吐语焉不详分明有意掩饰登时不悦沉声道:“怎么你还要隐瞒本王么?”阮大猷看了石天云一眼面有难色见石天云不置可否沉吟一番这才缓缓道:“说来也没什么不过是石公因为心爱女子被夺这才恨赵匡胤入骨……” 不等阮大猷说完石天云猛地大喝一声道:“阮大猷你给我住嘴!”阮大猷闻言一愕随即苦笑一声连连摇头钟万仇却是毫无顾忌嘿嘿笑道:“好!好!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儿皇帝’石敬瑭竟也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气魄着实让人钦佩!”石天云听得他言语中的讥诮之意登时怒不可遏怒喝道:“你这丑汉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圣门的圣王你若再敢口出污秽石某便立时将你毙于掌下!”说着左掌重重的在竹几上一拍但听喀嚓嚓数声那竹几登时变作一堆碎竹竹屑纷飞散落一地。 钟万仇双眼微眯嘿嘿冷笑道:“好大的口气本王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石天云闻言愕然猛地想起自己不过是对方的手下败将心中登时又恨又怒沉声道:“你武功了得石某自然不敌不过石某便是拼上一死也决不让你好过!”话一出口石天云猛地从竹椅上长身站起双掌一翻便要纵身扑上。一旁的阮大猷见状双眉紧蹙冷喝一声:“石天云!你好大的胆子便是你祖上石敬瑭在世也不敢对我圣门圣王不敬你如此放肆可是要与我圣门与我擎天阁为敌不成?” 石天云闻言脸色一变犹疑了片刻重重的坐在竹椅上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一旁。阮大猷眉头紧蹙沉吟了好一会儿又道:“石公矢志复仇费劲心机终于利用那赵光义的野心将赵匡胤杀死不过他自己却落得个千古骂名为世人耻笑我擎天阁也因此一蹶不振只得隐居市井苟延残喘等待时机!”微微一顿看了钟万仇一眼又道:“弟子进入朝堂也是想为我圣门复兴尽一番心力如今圣王出山一战成名正是我圣门大兴的绝好时机……” 钟万仇一直听他诉说不置一词听到此处忽地道:“我听闻南方最近兴起一个教派唤作白莲教可与擎天阁有关?”阮大猷闻言心神一震脑海中个中念头翻转不过他却不敢迟疑当即恭声道:“这倒不曾听说擎天阁的势力尽在北方南方情形倒是不甚了解说不定是哪个势力暗中行事这倒也难讲弟子稍后便派人去调查一番。”这番话说得倒是从容不过阮大猷闪烁的眼神却丝毫不落的被钟万仇看在眼里。 钟万仇心中寻思道:这阮大猷来历不明虽是身怀擎天阁的内功不过圣门败落多年究竟个中情形如何委实难说。再者说了即便他当真是擎天阁的传人凭地这般好心封我为主那白莲教之事他分明有意隐瞒嘿嘿保不齐便是打着利用我的心思。至于那石天云更是太过做作身为一教之主若是这般气量狭小怎能做的大事这二人分明在我面前做戏哼!我的便宜可没那么容易占得! 想道此处钟万仇点了点头道:“旁的我不管‘乾坤大挪移’心法和六根圣火令必须交给我!”说道此处微微一顿嘿嘿一笑道:“这两门功夫本王也有所了解若是想弄虚作假本王可不管你是谁的后人亦或是圣门十脉到时候莫怪本王心狠手辣!”说罢瞥了石天云和阮大猷一眼便径自起身出去了。阮石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无不震骇石天云快步来到竹门前将竹门拉开一道缝隙打量了片刻这才回身道:“那厮去了星竹的竹舍想来是去看那唤作阿紫的少女了。” 阮大猷点了点头双眉紧蹙沉吟良久才缓缓道:“此人心思缜密巨细靡遗只怕我俩这点心思早被他识破了!”石天云面色一凝略一思量道:“大猷他……他怎地知道白莲教之事?难不成教中出了内鬼?”阮大猷摇了摇头道:“我看他神情不过是随便一问可惜我太过惊惶难免脸色眼神露出端倪这才被他瞧破可惜可惜!”略一沉吟又道:“天云此人武功究竟如何?莫非当真如你所说那般厉害?” 石天云面色凝重点头道:“此人修为精深实在是到了造化神秀登峰造极的地步方才一战看似我大占上风最后因为内力不及这才败落其实他处处留手并未倾尽全力。若是他全力出手只怕我不是他十合之敌……”阮大猷闻言眉头一跳忍不住低声惊呼道:“天云你不是在说笑么?以你乾坤大挪移的神妙竟然挡不住他十招?这……这……这怎么可能?” 石天云神色黯然摇了摇头道:“大猷那天门二老我虽不曾见过想来也是当世高手如此人物尚且不能逼得此人动上一动抚琴之间便一死一残莫说是我便是姑父大人只怕也无此修为吧!”阮大猷闻言一愕随即点了点头石天云又道:“所谓一力降十会乾坤大挪移再怎么神妙终究还需我内力催动他内力浑厚远胜与我他若全力出手我又岂能抵挡?” 阮大猷愣了一下沉吟一番道:“听的他口气分明对‘乾坤大挪移’心法所知甚深只怕便是你假造一份也难以瞒得过他……”说到此处阮大猷停住不言看向石天云。石天云微微一笑面色如常装做无意的瞥了阮大猷一眼忽地笑道:“此人学究天人功参造化又是圣门圣王奇功绝艺不可胜数若是能得其指点必能武功大进不过是区区的‘乾坤大挪移’心法便是送与他又能怎地?”微微一顿又道:“再者说了这‘乾坤大挪移’心法岂是这般好练的放眼我教历代教主能将此功修至大成的尚无一人动辄便是走火入魔功败垂成任他如何了得终究比不上我教中历代先贤吧!说不定……嘿嘿……” 一零二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八) 竹舍中二人如何算计钟万仇自是不屑理会任他们有何等心思终究抵不过自己一身盖世武功钟万仇所在意的除了那“乾坤大挪移”心法和圣火令上的武功至于擎天阁和明教如何他半点也不放在心上。[..tw超多好看小说]阮星竹所在的竹舍正在正中这间竹舍的西钟万仇信步来到门前也不敲门便随手将房门推开自顾自的行将进去。竹舍内锦帏绣被珠帘软帐熏香铜炉锦绣屏风窗边桌上放着女子用的梳妆物品到处是精巧的摆设显然是阮星竹的闺房。 此时阮星竹正自端坐在床边床上的阿紫横卧榻上僵直不动若不是胸口尚有起伏直叫人以为她已然死去。阮星竹正自默默垂泪忽地听得竹门声响身子猛地一震连忙轻拭双颊珠泪回头望去却见钟万仇面带笑意好整以暇的行将进来。阮星竹微微一怔随即站起身来冷声道:“钟先生怎地如此不知礼数怎能如此擅闯女子闺房?”俏脸上微嗔薄怒一双眸子更是眼波流转说不出的诱人模样。钟万仇微微一笑行将上前道:“倒是钟某莽撞打扰阮夫人母女相会了!” 阮星竹闻言脸色一变随即俏脸一寒冷声道:“钟先生凭地胡说八道小女子尚是云英未嫁何来的母女相会先生这般行径怎算得上是当世高人?”钟万仇嘿嘿一笑道:“湖边竹盈盈绿报平安多喜乐。阿紫肩头上哪个段字莫非阮夫人还没见到么?”说到此处钟万仇一副懊恼的神情连连告罪道:“对不住了倒是钟某口不择言了夫人身有所属应该称呼夫人为段夫人才是!” 阮星竹听得他如此说来只觉天昏地暗头昏眼花登时站立不住若不是她抓住床帷只怕便要就此跌倒。好一会儿阮星竹才站稳身形惊骇欲死的道:“你……你是什么人?你怎地知道……”看着阮星竹如此惊骇惶恐的神情钟万仇心底没来由的升起一股邪火自打离了万劫谷钟万仇尚未在女人身上泄过这许多时日除了勾心斗角便是与人生死相搏眼前阮星竹惊骇惶恐楚楚可怜的神情此时在钟万仇看来竟是这般妩媚动人勾人心魄。 钟万仇上下打量了阮星竹一番但见阮星竹纤腰盈盈不堪一握哪里像生有两个女儿的夫人目若秋水腮胜桃红俏脸上泪痕淡淡直叫人忍不住搂在怀中好生怜惜一番酥胸高耸肤若凝脂端的是容光照人端丽难言。.tw[]阮星竹正自惊骇忽地瞥见钟万仇目光凝聚仿若实质在自己的娇躯上一阵趋巡自己在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下竟仿佛身无寸缕一般说不出的羞涩难堪! 钟万仇双目微眯又道:“这又有什么稀奇若是钟某没记错应该还有一块金锁片上面刻着: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不知钟某所言可对么?”阮星竹闻言娇躯一阵抖动显然是心神激荡之极待得钟万仇说完阮星竹早已珠泪涟涟泣不成声道:“你……你怎地……知道……我另一个……女儿现在何处?”钟万仇嘿嘿一笑道:“你另一个女儿么名字唤作阿朱已有了心上人现下活的好好的你可想知道她的下落么?” 阮星竹闻言一怔随即欣喜若狂当即抢上一步一双玉手仅仅攥住钟万仇的衣袖哽咽道:“钟先生你当真知道我那孩儿的下落么?你……你可不能骗我!”钟万仇只觉一股淡淡的幽香与那铜炉中的熏香决然不同不绝如缕缓缓飘进自己的鼻端煞是好闻。钟万仇知道此香定是阮星竹的体香心神登时一阵迷乱不知不觉间已将阮星竹的玉手握在手中恣意把玩。 阮星竹挂念女儿下落情急之下才拉住钟万仇的袍袖不成想钟万仇目光灼灼好似要看破她衣衫一般一双大手更是无礼的将她的玉手仅仅抓住反复抚弄。阮星竹一惊之下随即猛地将手抽回重重的推了钟万仇一把冷声道:“钟先生……”正想怒斥几句忽地想起自己女儿的下落尚未得知登时语气一软道:“你……你放规矩些……我虽不是什么贞节烈妇却也不容你如此轻薄……” 钟万仇内力精湛下盘极稳岂是阮星竹能推得动的?身形一晃即止心头邪火却因阮星竹的推拒更加炽烈了几分当下不管不顾跨步上前探手便向阮星竹肩头抓去。阮星竹虽是身怀武功又岂是钟万仇的对手加之她忽得爱女消息心神激荡是以一时间竟茫茫然不知所措。待她回过神来身子早已落入钟万仇的怀中钟万仇一双大手一只抓在她翘臀之上另一只早已在她高耸的酥胸上抚弄不停。(..tw无弹窗广告) 阮星竹登时又羞又怒极力挣扎口中怒斥道:“你这丑鬼竟敢如此无礼!还不与我住手……我……我可要喊人了!”钟万仇此时双手极尽亵玩之能事鼻端更是不断嗅着阮星竹的阵阵体香心神激荡心中的邪火熊熊而起忽地听得阮星竹说出这番话来登时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尽管喊就是了大不了钟某将那石天云和你兄长一并杀了左右你这双目如星婀娜如竹的美人再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一边说着钟万仇一边上下其手大肆轻薄好不快活阮星竹哪里受过这等侮辱登时又气又急偏偏又无可奈何便连咒骂也不敢高声生恐钟万仇恶念丛生害了自己兄长和表哥的性命:“你……你无耻……亏你还是武林前辈……怎能对我一个弱女子……如此轻薄……呜呜……”钟万仇欲念大作可顾不得这许多当下将阮星竹按在地上一边抚弄一边亲吻阮星竹的樱唇。 阮星竹檀口被亲刚想重重的咬落只觉身子背心一麻一股热力顺着背上的经脉游走全身登时将周身的穴道尽数封住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莫说挣扎便是连咬舌自尽也万万不能。钟万仇此刻欲火焚心只想痛痛快快的泄一番哪里管什么你情我愿两情相悦那一套一双手不住撕扯嗤嗤几声便将阮星竹身上衣衫扯破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来。钟万仇看在眼里只觉邪火更盛顾不得许多嘿嘿贱笑道:“星竹美人今日这钟某便和你做个快活夫妻也算一解这些年独守空房的苦楚哈哈!说不定来年的今日你便为我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那也不是不可能!” 此言一出阮星竹只觉天崩地裂只道终于难逃钟万仇的魔掌心中好生懊悔当初为何不高声呼救便是身死当场也好过被他如此亵玩淫辱。阮星竹周身穴道被封动弹不得只得双目紧闭任由钟万仇淫辱孰料等了良久始终不觉压在自己身上的钟万仇有何异动。过了片刻阮星竹只觉自己身子一轻压在自己身上的钟万仇竟缓缓起身阮星竹愣了一下还道是钟万仇要用什么无耻下流的法子折磨自己。 又过了片刻阮星竹忽地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身上将自己的身子遮盖起来全然不像是有甚么阴谋诡计。阮星竹思量了片刻始终想不出个究竟心中的好奇竟压过了失身的恐惧当下情不自禁的睁开双眼。莆一睁眼阮星竹便看到钟万仇愣愣的坐在床边目光呆滞仿佛在思量什么自己身上盖着一床锦被将自己的身子严严实实的遮盖起来。 沉默良久始终不见钟万仇有甚么动作阮星竹又是恐惧又是好奇心道:这丑鬼如此歹毒绝不会因为良知善念而放过我可是他沉默这许久也不……那般对我莫非……莫非……他不行的?想到此处阮星竹只觉俏脸上一阵烧连连暗骂道:阮星竹你凭地不知羞耻这等肮脏之事你也敢想?咒骂了自己几句仍不见钟万仇有甚么举动阮星竹不由得更加好奇打量了钟万仇一番见他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和痛苦的神色心中思量道:看他如此神情分明是想起什么往事莫非他也有什么伤心之事不成?念头一转随即又想道:这人容貌丑陋心思更是歹毒无比这等人又岂会有甚么心肝?定是他有甚么诡计我可不能糊涂上了他的恶当! 又过了盏茶的功夫钟万仇忽地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看了阮星竹一眼。阮星竹见他目光扫来连忙将双眼闭上不敢看他。钟万仇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忽地抬手一指一道指力登时激射而出阮星竹只觉胸口关元大穴上一热随即那道热流奔走全身将自己被封的穴道悉数解开。阮星竹顿时一愕随即想道:这丑鬼定是想道什么淫辱我的法子我可不能上当!想道此处阮星竹登时身子一震脑海中念头闪转:哥哥和表哥就在旁边的竹舍我高声一呼他二人定能听见只是他二人未必是这丑鬼的对手若是这丑鬼恶心大起岂不是我害了他二人的性命?可是我若就此自尽我那可怜的女儿便连我最后一面也见不到……这……这……可如何是好? 思量了片刻阮星竹始终想不出个妥善的法子正当阮星竹心中犹豫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钟万仇忽地叹息一声道:“适才钟某冒犯了还请夫人见谅你另外那个女儿此时应在游氏双雄的聚贤庄她过的很好也有了心上人夫人不必担心!”说罢钟万仇便站起身来缓缓想房门行去阮星竹听得他说起女儿的下落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挂念当下睁开双眼想要问个究竟。 却见钟万仇行到门口身形忽地一顿站在门前阮星竹心中一突心道:莫非……莫非这丑鬼改变主意又要对我作恶不成?想到此处阮星竹登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闭上双眼生恐引起钟万仇的注意。正自胆战心惊忽地听得钟万仇叹息道:“阿紫自小拜星宿老怪丁春秋为师心肠歹毒大异常人夫人小心为上莫要被自己亲生女人伤了!”话音未落钟万仇便拉开竹门举步行将出去。 阮星竹等了片刻不见钟万仇再次进来心中这才确定钟万仇并无什么诡计当下睁开双眼看着房中熟悉的摆设颇有几分劫后余生的感慨。裹着锦被悄悄来到房门前偷偷向外打量却见钟万仇一身黑袍正自站在竹林前右手抓着一根方竹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只是望着竹林呆。好一会儿钟万仇忽地右手一握那根方竹登时当中折断断裂处的竹屑竟化作齑粉随着飘落的竹叶缓缓消散在风中。 阮星竹看了片刻只觉眼前的黑袍身影竟是如此的孤独风声掠过竹林随风摇曳阵阵作响不知怎地阮星竹竟觉得心中一阵说不出的凄凉。愣了一会阮星竹这才想起自己衣衫不整忙不迭的将竹门销上从屏风后的衣柜中寻了一件白色的长衫换上。看着自己破损的衣衫以及胸口被钟万仇抓出的手印阮星竹心神一阵迷糊:这丑鬼当真古怪怎地……怎地会如此……行事莫非以我容貌身段他还看不上眼么? 莆一想到此处阮星竹俏脸一阵烧低声骂道:“阮星竹你着魔了不成?怎地这般不知廉耻他那般淫辱与你你竟然还有如此羞人的念头你应当……应当……”骂道此处阮星竹却怎地也骂不下去脑海中反复回想的都是方才钟万仇站在竹林前孤独凄凉的背影只觉他虽是容貌丑陋心中却未必如面上那般冷酷无情他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分明是想起什么伤心难过之事!一念及此阮星竹心中除了对女儿的挂念便是对钟万仇的好奇心中翻来覆去只想知道钟万仇方才究竟想起什么事情竟会在那种情形下放过自己! 她这般心思钟万仇自然不会知晓钟万仇此时站在竹林前喃喃自语道:“师傅你说我心志坚韧为何我会如此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究竟是你骗了我还是我自己骗了自己?又或者我终究只是个平凡的傻瓜永远只会胡思乱想?”声音低沉恍若风声钟万仇看着眼前摇曳的竹林手中的竹屑缓缓滑落心中想的却全是钟灵和自己那尚未降生的孩子。 一零三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九) 良久钟万仇正自黯然神伤心如乱麻正中那间竹舍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阮石二人联袂出来见钟万仇站在竹林前二人连忙将钟万仇请进房中。也不知他二人也不知如何商议见了钟万仇后便执弟子之礼谦恭至极石天云非但将《乾坤大挪移》和圣火令的武功交出更是以弟子身份恳求钟万仇指点一二。钟万仇端坐在竹椅上把玩着手中的卷轴瞟了站在身前的阮石二人一眼忽地笑道:“石天云你贵为一教之主我如此迫你你难道不觉得委屈么?”石天云面色不变微微一晒道:“圣王学究天人天云甘拜下风与其螳臂挡车不自量力还不如顺天景命来得实在!” 说到此处微微一顿又道:“圣王身份尊贵若是论起辈分来天云还要尊称圣王为长辈圣王如此人物又岂会占一个晚辈的便宜我料圣王必会指点天云一二不知天云可说的对么?”钟万仇闻言哈哈一笑点了点头道:“好!果然是枭雄本色丈夫胸襟!本王虽是厌烦阿谀小人不过确实佩服你能催眉折腰忍辱负重也好本王便不占你便宜这‘乾坤大挪移’么本王便用‘斗转星移’和你交换至于那圣火令上的功夫我便还给你免得旁人知道了说我欺辱晚辈嘿嘿!” 一边说着钟万仇一边翻阅手中的卷轴打量了一番便将其中一个抛给石天云道:“那斗转星移的心法么稍后本王便写给你!”石天云接过卷轴脸上丝毫没有半点神色变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如此天云多些圣王了!”钟万仇瞥了他一眼道:“喜怒不行于色是个人物!”微微一顿又道:“你那‘乾坤大挪移’的功夫修炼到第几层了?” 石天云微微颌道:“天云驽钝多年苦修不过才修到第三层倒叫圣王见笑了!”钟万仇微微一晒道:“能修到第三层足见你是惊才绝艳之辈远胜过明教历代教主了。”说道此处忽地眉头一挑道:“这‘乾坤大挪移’的奥妙之处莫说明教历代教主无人知晓便是波斯总教只怕也没几人知道今日你遇到本王算是你的造化。否则以你现下的进境只怕不出十年必将走火入魔而死!” 饶是石天云喜怒不行于色听闻钟万仇此言仍是忍不住身子一震心中凛然:他这话大有古怪难不成这“乾坤大挪移”心法当真有甚么奥妙么?我明教历代教主除了第三代教主是与人交战重伤而死其余大都因为修习此法而走火入魔莫非……莫非这其中当真有甚么古怪不成?钟万仇见他脸色大变心中颇有几分得意随手将卷轴打开仔细观瞧那第一层心法都是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法门也不入定便这么依照心法所写略一试行便毫不费力的做到了。(..tw) 钟万仇见卷轴上写着“此第一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登时微微一笑瞥了石天云一眼忽地一掌拍去。石天云正自思量不成想钟万仇竟会突然难心中登时一震:他……他这是何意?难不成要杀我灭口?当下便要闪身避让却听钟万仇道:“无妨且接我这‘乾坤大挪移’第一层!”石天云闻言一怔心中惶恐无以复加不等他回过神来钟万仇那一掌已然拍到胸口石天云想也不想下意识一掌以上。 两掌相交只听得砰的一声石天云只觉自己内力竟然被他接引反转倒向自己攻来石天云心头一震忍不住惊呼一声:“果然是第一层的功夫!”钟万仇微微一笑收回右掌道:“这心法上说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你又修习了多久?”石天云只觉背心凉口中仿佛吃了黄连般苦不堪言脸上一阵抽搐好一会儿才呐呐的道:“天云修了五年方才有成!” 钟万仇闻言哈哈大笑连连摇头道:“五年?你倒也算是奇才了只怕明教历代教主中你算是最快修成第一层的吧!”石天云闻言一怔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惨然道:“天云资质驽钝怎比得上圣王天资卓绝!”钟万仇嘿嘿一笑不置可否又道:“这‘乾坤大挪移’心法共分七层每一层都奥妙万方按照这心法记载只怕修至大成少说要二三十年!”说到此处微微一顿好整以暇的道:“若是本王说可在一日之内修至大成你可信么?” 石天云闻言只觉荒谬至极历代明教教主皓穷经耗尽毕生心血也不能将此法修至大成便是他自己也足足耗费十五年的光景才修到了第三层钟万仇竟然夸口说能在一日只能修成这叫他如何能信?刚想开口石天云忽地想起钟万仇在呼吸之间便将自己苦练了五年的第一层修成登时为之一愕。钟万仇看着石天云脸上的神情忍不住嘿嘿贱笑道:“如此神功大法若是不知道其中奥妙任你才华绝代只怕也难以修至大成到头来终究逃不脱那走火入魔的下场!” 石天云此时对钟万仇所言深信不疑心中端的是一阵滚烫当即顾不得其他屈膝跪在地上叩道:“恳请圣王开恩传授天云不二法门天云愿拜圣王为师任凭驱策不敢违背!”钟万仇淡淡一笑也不应他只是袍袖一挥将石天云从地上托起道:“这法门么说来倒也简单不过就算本王告诉你以你的资质终究无法将此法修至大成!” 石天云被他运劲一拖自是不敢抗拒当即趁势起身满以为钟万仇会应承不成想钟万仇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登时为之一怔。心中思量一番蹙眉道:“天云资质驽钝原本不敢有此奢望只是此法乃是我明教绝学历代教主大都因修习此法而走火入魔还请圣王看在天云和圣门的渊源上指点一二日后圣王若是有何驱策天云绝不敢有半点推脱!” 钟万仇点了点头瞟了一旁的阮大猷一眼见他神色凛然显然是心中有所思量当下也不理睬略一沉吟道:“这‘乾坤大挪移心法’么实则是运劲用力的一项极巧妙法门根本的道理在于挥每人本身所蓄有的潜力。每人体内潜力原极庞大只是平时使不出来每逢天灾人祸等等紧急关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往往能负千斤。此法的奥妙之处便是能够将本身的潜力激从而达到随时随地都能运转自如的地步。” 二人听闻钟万仇解说“乾坤大挪移”的奥妙登时全神贯注目不转睛生恐错漏了关键之处。钟万仇见二人如此神情心中愈得意嘿嘿一笑又道:“这门心法所以难成所以稍一不慎便致走火入魔全由于运劲的法门复杂巧妙无比而练功者却无雄浑的内力与之相副。正如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去挥舞百斤重的大铁锤锤法越是精微奥妙越会将他自己打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但若舞锤是个大力士那便得其所哉了。以往练这心法之人只因内力有限勉强修习变成心有余力不足。” 说到此处钟万仇瞥了石天云一眼笑道:“这般说你可明白了么?”石天云愣了一下道:“圣王的意思莫非是我内力不够所以修不成这大法?”钟万仇点了点头又道:“明教历代教主个个都是心志坚韧之人往往莆一得到此法便孜孜不倦竭力修习殊不知人力有时而穷尤其是心志坚韧便能做到的一心想要“人定胜天”结果往往饮恨而终。本王能在呼吸之间将第一层练成而历代明教教主穷尽一生也难有所成其间的分别便在于本王内力雄浑绵泊而明教历代教主内力不足个中道理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说罢看了愣在当场的石天云一眼将卷轴收在怀中微微一笑道:“自此你我两步亏欠我这便回转信阳明日你来信阳寻我我自会将那‘斗转星移’的心法交与你!”说着钟万仇站起身来往竹门行去探手拉开竹门钟万仇忽地止步道:“那阿紫便留在此地由阮夫人照看好了记得告诉阿紫她身上的‘生死符’普天之下只有本王能够解开若是她不想再受那麻痒钻心之苦便将神木王鼎交给本王不然……嘿嘿!” 说罢钟万仇自顾自的举步出门径直向外行去脚下轻点几个起落便穿过竹林往信阳城行去身后阮大猷疾呼数声他却丝毫不予理睬转眼间钟万仇的身影便消失在阮大猷眼中。待得阮大猷回过神来石天云兀自站在原地皱眉苦思阮大猷心中一动将竹门掩好双眼放光低声道:“天云你给他那‘乾坤大挪移’心法可是真本么?” 石天云闻言一怔随即明白他言语中的深意摇了摇头冷笑道:“我可不敢给明教招惹这么厉害的对头大猷兄你敢么?”阮大猷听得他如此说登时愕然干笑两声道:“真本就好真本就好!”微微一顿阮大猷眸子一转忽地扬眉道:“他此番回城定会彻夜苦练……”石天云一听便知他言下之意淡淡笑道:“大猷兄果然好算计即是如此大猷兄何不召集擎天阁的弟子趁他修习大法心无旁骛之际……”说着石天云做了个刀斩的手势眼中寒光凛凛嘴角更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淡淡的看着阮大猷! ―――――――――――――――― 他二人如何算计钟万仇自是不知钟万仇一路风驰电掣不消半个时辰便赶回信阳随便找了家酒楼用了些酒饭便要了间有窗的上房匆匆回房去了。以他如今的修为倒是不担心有人偷袭暗算不过这心法毕竟真假难辨还是要小心一番若是修习到紧要关头横生枝节难保不会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莆一进房钟万仇便吩咐伙计再送些酒菜过来待的伙计将酒菜整饬完毕钟万仇又嘱咐他几句这才让他去了将房门掩上销好。此时刚过申时钟万仇心中已有算计自是不着急修习心法当下倒在床上蒙头大睡。 这一觉睡得甚是爽利醒来时已是三更时分钟万仇洗了把脸匆匆吃了些已经放冷的酒菜推开窗子打量了一番便纵身一跃跳了出去。窗外是酒楼的后院是些酒楼东主的居所此时天色已晚钟万仇倒不担心被人觉。从后院的院墙边纵身跃出钟万仇径直向城西而去白天进城时钟万仇早就看好地形是以一路行来轻车熟路倒也不曾大费周章。 顺着大街行到尽头处又北一转行了百十步又拐进一条小巷小巷尽头是一处破败房舍。钟万仇藏身暗处四下打量了一番并未觉有人跟踪这才寻了处僻静的所在从院墙处翻身跃了进去。这处房舍显然是废弃已久庭院内杂草丛生器物荒芜处处透出着破败。钟万仇四下打量了一番便径直向西的厢房行去探手在窗子上一按窗子应手而开钟万仇将窗子掀起纵身便跃了进去。 房内更是灰尘遍布蛛网横陈空空荡荡什么摆设也没有钟万仇查探了一番探掌在地上一按登时涌起一道掌风地上的灰尘应掌而飞闪出一块二尺方圆的干净空地。钟万仇一挽长袍席地而坐当即从怀中取出“乾坤大挪移”的卷轴研习起来。他第一层心法已成当下直接去看第二层心法依法施为也是片刻真气贯通只觉十根手指之中似乎有丝丝冷气射出。 边读边练小心揣摩第三层、第四层心法势如破竹般便练成了。练到第五层后只觉全身精神力气无不指挥如意欲即欲收即收一切全凭心意所之周身百骸当真说不出的舒服受用。此时他早已确认这心法确实无假当下便练第六层的心法不到一个时辰已然练到第七层。第七层心法的奥妙之处又比第六层深了数倍一时之间实是难以尽解。好在他跟随无崖子和苏星河五年医道易理无所不通遇到晦涩难明之处以之和医道易理一加印证往往便即豁然贯通。 练到一大半之处猛地里气血翻涌心跳加快他定了定神再从头做起仍是如此。自练第一层神功以来从未遇上过这等情形。钟万仇登时心头一震忽地想起这“乾坤大挪移”第七层中有十几句乃是创出此功之人凭空想象而成当即跳过了这一句再练下去时又觉顺利但数句一过重遇阻难自此而下阻难叠出直到篇末共有一十九句未能照练。 细细揣摩这十九句心法只觉每一句都是极尽巧思力求变化却从根本上与内息聚散之理相悖。钟万仇虽是知道这十九句是那位高人凭空想象当不得真不过钟万仇心中仍是阵阵不敢难以释怀。感慨了半晌钟万仇忽地心中一动:这“乾坤大挪移”和“斗转星移”都是极其巧妙的运劲力的法门两者之间互有高下又相互印证我何不将两种法门融合为一创出一门新的绝学? 想到此处钟万仇只觉心中一阵激荡顿时难以自已当下顾不得许多一边回忆“斗转星移”的心法一边和手中的“乾坤大挪移”相互印证起来。两门神功一个是慕容氏历代先祖呕心沥血之作一个是波斯奇人山中老人霍山毕生精华所成俱都是不世的奇功虽说相互印证互有裨益但毕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功法岂是那般容易融合为一的?钟万仇仗着自己内力身后一边揣摩一边试炼每有难以想通之处他便借鉴天文地理、医卜星象等诸般杂学的道理小心求证每次想通各种关节便有欢欣鼓舞更加痴迷不知不觉间他渐渐沉迷其中早就忘了和那石天云的约定。 一零四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十) 恍惚之间也不知过了多久钟万仇只觉全身真气翻腾如沸偏偏有收随心圆转如意周身百骸说不出的舒服受用身体肤自由鼓荡仿佛呼吸绵绵一般身子轻盈凌空欲飞直如无物一般。[..tw超多好看小说]自己仿佛化身天地天地之间的精气贯顶而下好似潮水一般冲刷体内经脉一时之间这房舍周围数里之地仿佛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万物众生好似牵绊奔马的蛛丝一般在他心内是那般虚无可笑浑若无物。 良久钟万仇心神一震众念纷至只觉双目一阵刺痛登时睁开眼来。却见暮光蔼蔼正照在自己脸上钟万仇顺着窗上的破洞望去窗外依然是夕阳西沉霞光漫天无限风光。钟万仇略一活动手脚只觉手脚俱麻腹中更是空空如也心中登时一动:我来时不过三更时分此时已是申时以我的修为莫说一日不食便是三五日不进食也不会饥饿如此如此看来只怕少说也过去一日光景。 将卷轴收好站起身来钟万仇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耳中一阵细小的声音传来钟万仇循声望去却见一只蜘蛛正在房梁上结网。钟万仇心中一动当即运转内力抬手一掌拍去只见那蛛网一震蜘蛛登时从蛛网上跌落下来正落在钟万仇手心。钟万仇一手拖着蜘蛛面带笑意但见那蜘蛛缓缓飘起在钟万仇手心上方翻转漂浮忽东忽西忽上忽下心念到处竟无不如意端的是奇妙无比。钟万仇忽地劲力一收那蜘蛛又落在钟万仇手心莆一落稳蜘蛛便四下奔爬可是任凭它如何力八只腿怎地拨弄身躯始终动弹不得停在原处。 钟万仇看得欣喜微微一笑道:“虽然未能大成不过总算被我摸索出一条路来假以时日我又能创出一门惊天动地的盖世绝学来!”说道快意之处钟万仇哈哈大笑右手劲力微吐那蜘蛛登时弹了起来复又落到蛛网之上。钟万仇嘿嘿一笑当即开门而出那房门也破败不堪开启时声音嘶哑甚是难听钟万仇出得门来丝毫不觉阳光闪耀打眼望去竟能隐隐看到一颗火球光芒四射好不神奇。 钟万仇倒不担心那石天云心中怨恨只是他腹中饥饿却是忍耐不得当下纵身从庭院一侧的院墙一跃而出。此时他体内真气流转如意“乾坤大挪移”心法和“斗转星移”心法融合大半一举手一抬足在旁人看来都绝非人力所能虽然只是纵身一跃却是说不出的轻灵飘逸比起从前来更添了几分潇洒的气质。到了街上钟万仇不好施展轻功只得缓步前行不过他毕竟身怀绝世武功饶是缓步而行也是疾如风掠往往行人尚未察觉他早已从行人身旁掠过。 行了不到盏茶的功夫钟万仇便回到当日寄宿的酒楼店小二一见他登时吃了一惊磕磕巴巴的问道:“客官您老这两日不是一直呆在房中么怎地……怎地忽然从外面回来了?”钟万仇闻言一怔这才知道自己这一番入定竟然已经过去两人当下点了点头随手抛给那店小二几枚金钱道:“凭地多事赶快给我弄些酒菜!”店小二虽是心中好奇不过见他虽是容貌丑陋凶恶出手却是阔绰当下自然不敢再问奔走趋奉服侍殷勤。 不消片刻酒菜上齐钟万仇自斟自饮方口大嚼好生痛快二斤酒喝完又要了二斤正饮间脚步声响走进三个人来钟万仇眼角余光一瞥正是石天云、阮星竹和阿紫。那石天云一见钟万仇便颌示意一旁的阮星竹俏脸一红也微微点了点头却见那阿紫手中提了一个小小的布包几步行到钟万仇桌前恨恨的将布包抛给钟万仇冷哼道:“哼给你便给你快将本姑娘身上的那个东西去了!”钟万仇探手接过布包随手打开却见包内是一只深黄色的小木鼎。 钟万仇掀开鼎盖微微一嗅登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那香气甚是古怪钟万仇仅仅是轻轻一嗅便觉头目森然气息一浊。钟万仇当即将鼎盖合死冷眼看着阿紫阿紫见他嗅了木鼎的香气竟浑然无事登时一怔道:“你……你没服过本门的灵药怎能安然无事?”钟万仇嘿嘿一笑道:“你没听说过世间有百毒不侵之人么?”微微一顿又道:“此物确实是那神木王鼎么?” 阿紫红唇一嘟哼了一声道:“不是神木王鼎又是什么?莫非你怕本姑娘骗你不成?”钟万仇瞥了她一言不予理睬当即招呼了石天云和阮星竹一声便往客房行去。阮石二人见状连忙跟在身后阿紫见钟万仇不睬她登时一怒刚想作忽地想起自己还中了他的生死符当下低声咒骂几句也跟了上去。(..tw好看的小说)四人到了房门前钟万仇探手一推入手只觉微微一阻登时知道房门依旧从内销住当下手心劲力一吐那门栓登时无声无息的断做两截。 钟万仇推开房门径直行了进去石天云三人跟在身后也都进了客房。进得房来登时一股霉臭的涌上鼻端钟万仇打眼望去却是那夜点的酒菜早就臭了当下顾不得许多招呼那伙计过来将房内打扫了一番。那伙计倒也勤利不消片刻便将房内打扫赶紧又提来了茶水茶碗等物钟万仇见他识趣也不吝啬随手赏了他几文金钱。待得那伙计掩好房门退下钟万仇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坐下随手将小鼎放在桌前。 打量了三人一眼最后看着阿紫钟万仇好整以暇的道:“我听说这神木王鼎召唤毒虫最是无往不利你身上应该带着香料吧这便为我演示一番也好辨别真伪!”阿紫闻言心中一震满脸惊骇的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怎地对本门的辛密如此清楚?”钟万仇微微一晒不予理睬复又对石天云道:“你且去取笔墨纸砚来我这便将那‘斗转星移’的心法写给你!” 石天云闻言脸上登时一喜当即躬身一礼转身匆匆忙忙的出去了阿紫听得钟万仇说道“斗转星移”心法双眸登时一亮好奇道:“你便是南慕容么?不是说南慕容是翩翩公子么怎地如此丑陋……”不等她说完一旁的阮星竹忙不迭的扯了她一把道:“嗯钟先生小女不懂事还望先生念在她年幼无知不要计较才好!”阿紫却是娇嗔一声道:“不用求这个丑鬼哼那日他折磨得我还不够么?” 钟万仇眉头一挑冷声道:“你可是要再尝尝那生死符的厉害?”阿紫闻言神色登时一凛显然是对那生死符颇为顾忌不过那凛然神色转瞬即逝阿紫随即满脸骄横怒斥道:“亏你还是武林高手前辈高人凭地无耻欺负我个小姑娘你也不怕羞?”钟万仇瞥了她一眼微微一哼抬手将桌上的茶碗拿起倾出几滴茶水在手上内力逆转之处登时化作纸般薄厚的冰片抬手一扬向阿紫射去。 阿紫早就有所防备见他袍袖一扬不等看清便闪身避让一旁的阮星竹娇呼之声未落她已闪身来到房门处探手便要开门出去。她手刚刚搭在门上只觉背心忽地一麻好似针刺一般一股凉意登时钻进背心的大穴与那日中了生死符的情形一般无二。阿紫登时惊骇欲死只觉双脚酸软右手虽是搭在门上却怎么也拉不开那房门只觉那房门好似重逾千钧一般。 阮星竹见阿紫好似被点穴一般呆立门前动也不动脸上满是惊惶的神色额头上更是细细麻麻的全是冷汗。阮星竹不知个中蹊跷只道阿紫被钟万仇点了穴道当下便要为她解穴。谁知她在阿紫后心出推拿了几下丝毫不见用处阿紫脸上的神情反倒更加痛苦起来身子不住抖牙齿更是咬的咯咯作响。阮星竹微微一怔忽地想起前日阿紫醒来后所说的情形哪里还不知道阿紫定是又中了钟万仇的那个生死符。 阮星竹愣了一下忙向钟万仇望去却见钟万仇正好整以暇的品茶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阮星竹看着钟万仇若有若无的笑容不知怎地忽地想起那日险些被其淫辱的情形登时俏脸一红。正自羞愧忽地听得阿紫闷哼一声阮星竹心头一震顾不得许多忙道:“钟……先生小女年幼无知您大人有大量看在她自幼孤苦无人管教的份上便绕过她这一遭吧我……我这里求您了!” 说着阮星竹双膝一软便要跪下钟万仇袍袖一挥阮星竹只觉一股大力涌来登时跪不下去被那力道一拖当即站了起来。钟万仇微微一笑道:“令爱心性歹毒若是不加管教终有一日必会惹来滔天大祸。”微微一顿看了阮星竹一眼但见双眸如水秋波荡漾好似一汪深潭一般登时为之一愣。阮星竹正听他说话忽地见他住口不言眼神热切盯着自己一阵猛瞧顿时又想起那日的情形心中慌乱不已:他怎地又是如此模样难不成……难不成他想用阿紫要挟我么? 钟万仇从未见过女子双眸如此灵动好似会说话一般心中大为倾慕。虽是如此他心中不过是略生感慨倒也没有旁的心思略一沉吟又道:“更何况令爱盗取了丁春秋那老贼的宝物丁春秋势必不肯罢休只怕他来中原之日便是令爱丧命之时夫人还是好生谋划一番吧!”顿了一下又道:“至于你另外一个女儿你倒不必担心她心上人正是钟某的晚辈她二人两情相悦用不了多久便会成其好事倒是钟某自会将身世告知与她让你母女二人团聚。” 阮星竹听得另外一个女儿的消息心中登时一喜刚想打听一二忽地又听家阿紫闷哼一声这才想起阿紫正在苦苦煎熬忙道:“阿紫年幼怎生经受的起如此折磨还请先生高抬贵手放过她这一遭吧!”钟万仇见她如此母女情深心中大为感慨恍惚间竟想起许多往事当下点了点头抬手一指一道指力登时点中阿紫。但听的阿紫“啊”的一声身子一软登时跌倒在地上阮星竹见状脸上上前将她扶起。 钟万仇看了阿紫一眼见她虽是眼中恨意炽烈却是一句顶撞辱骂的话也不敢说显然是怕自己怕的狠了当下微笑道:“你那师傅有什么手段你自然清楚你盗了他练功的宝物他必定不会绕你这神木王鼎无论真假我都将其毁去个中厉害你自己思量好了!”阿紫听闻他要毁去神木王鼎登时一怔随即满脸激动高声道:“你……你费尽心机从我手中将它夺取难不成……难不成便是要将它毁去?” 钟万仇微微一晒道:“以我的武功莫说一个丁春秋便是十个也不是我的对手这等害人害己之物留它何用?”阿紫微微一怔想起钟万仇的身手心中登时大以为然不过她仍不死心略一沉吟又道:“你可知道这神木王鼎乃是修习‘化功大法’的重要助力那‘化功大法’可是威力……”钟万仇冷哼一声正要说话房门忽地推开却是石天云取了笔墨纸砚回来。 钟万仇将一应事物摆好提笔便写那“斗转星移”的法门他早就烂熟于心此时写来毫无凝滞片刻之间便挥毫写就。不过他却没那般好心这“斗转星移”的心法大半为真后面精深之处却被他改了个面目全非。钟万仇将毛笔抛在一旁随手将那几张纸托在手中内力到处纸上的墨痕登时干涸。看了石天云一眼微笑道:“这心法我便给你只是你要记得此法只能传你石氏后人绝不能外传若是你胆敢违背有什么下场你自己清楚!”石天云接过心法满口应承仔细瞧去但见每一段文义都难以索解经文言辞古朴含意深远想来以钟万仇的身份也不会欺骗自己登时喜从中来心花怒放。他却哪里知道钟万仇的鬼蜮伎俩自己如此猜度早就中了他的算计。 一零五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11) 钟万仇瞥了石天云一眼微微一笑将桌上的小木鼎托着手中细细把玩又道:“你告诉那阮大猷帮我在江湖上传个消息!”说到此处微微一顿有意无意的瞟了阿紫一眼淡淡的道:“就说阿紫已被我击杀这神木王鼎如今在火云邪神钟万仇的手上!”房内石天云、阮星竹和阿紫三人听得他如此说登时心头剧震任他们如何猜想也想不到眼前的丑汉竟然便是名震天下显赫东西的火云邪神! 阿紫愣愣的看了钟万仇半晌好一会儿才道:“你……你不是吹牛吧?”上下打量了钟万仇一番满脸不相信的神色道:“你就是和‘北乔峰南慕容’齐名的号称是‘火云邪神’镇西东的那个火云邪神?”钟万仇微微一晒淡淡的道:“怎么不像么?”阿紫哼了一声不屑一顾的道:“当然不像了人家乔峰是丐帮帮主手上高手层出不穷降龙十八掌更是天下无双你武功虽然了得哪里比得上他?”顿了一下又道:“南慕容更是翩翩公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你也配和他们齐名?” 钟万仇闻言毫不见忤微笑道:“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那乔峰见了我要客客气气的尊称一声前辈有什么资格和我齐名?”微微一顿好整以暇又道:“至于那慕容复么他是我的弟子更没资格和我这个做师傅的齐名了!”说罢站起身来将那木鼎重新包好瞥了阿紫一眼道:“那丁春秋若是知道你还活着有什么下场你自己清楚我看在你娘亲的面子上今日便放过你今后如何你好自为之吧!” 当下站起身来取了瑶琴背在背上将小包袱就这么拎在手中径自出门去了石天云见他离去自是不敢多言连忙恭声相送一旁的阮星竹却跟上前去道:“钟……钟先生我那女儿确实在聚贤庄么?”钟万仇身形微微一顿心中对她这般担心自己女儿又觉欣慰又觉得伤感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又胡思乱想起来各种念头纷至沓来最终通通化作一股淡淡的思念。阮星竹见他站在门口沉默不语颇觉奇怪正要问却见眼前一花哪里还有钟万仇的身影耳边淡定、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夫人舐犊情深钟某很是感慨若是夫人有暇可去聚贤庄探望你那女儿!” 出了酒楼钟万仇径直往城外去了行不多时天色渐晚四下里一片湖南。钟万仇想起自己看似高高在上其实竟连个贴心之人都没有终于有了子嗣偏偏又不知落在何处心下郁郁寡欢当下也不管夜宿何处只是一路疾行脚下踏起凌波微步闲庭信步中竟也透露出隐隐的烦躁。(..tw无弹窗广告)行出近二十余里天上已是明月高悬钟万仇心中阴郁在这一路狂奔中也平淡了许多。 突然间一阵南风吹过半空中飘下一阵黄豆般的雨点来钟万仇抬头看天眼见一团团乌云从东北角涌将过来。钟万仇虽是不怕骤雨阴寒不过他身上所带事物倒有几件怕水浸湿当下四下打量想要寻个避雨的所在。此处已是荒郊野外莫说农舍、凉亭便是较大一点的树木也无哪里有避雨的地方?钟万仇暗暗叫苦当下运转内力踏起凌波微波一路向前。又行了一会身上已然被雨水打湿了不少正自焦虑忽地听得水声打眼望去却是一条丈许宽窄的小河。 钟万仇极目远眺见溯河而上半里处有座小屋登时大喜加快了脚步向那木屋行去行到近处见那个小屋原来是座东歪西倒的破庙断壁残垣甚是破败。钟万仇此刻哪里有心思管那许多终究是个避雨的所在虽然破败却也聊胜于无。钟万仇几个纵跃来到门前却见那庙门早已破烂不堪探手一推那庙门竟应手而到登时激起一地尘土。钟万仇到得庙中触鼻尽是霉气屋瓦残破露出个三尺见宽的大洞庙内佛龛凋敝蛛网横陈端的是破败不堪! 钟万仇寻了处被风的角落连忙将身上的事物取出查看了一番见并未浸湿这才放下心来。四下打量见有不少破桌破椅佛龛前的帐幔也还剩了一幅心中一动手指点处哪些个桌椅立时断成数截。钟万仇将木块收拾起来又将那帐幔扯破当作引火之物费了一番手脚不一会儿便生气一堆火来。此时虽已是盛夏但这夜雨也颇有几分阴寒钟万仇坐在火堆旁看着那火苗跳跃忽地心中一阵烦躁好生难耐! 钟万仇当下调息运气凝神归元想要将那烦躁之情压制下去不曾想他越是强行压制那烦躁的念头越是大盛钟万仇心中恼怒正向强行运转周天以求入定猛地里气血翻涌心如擂鼓脏腑间的真气竟隐隐要失去掌控一般。此时钟万仇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然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当下不敢再强行调聚内息任那真气在经脉中自行运转好一会儿脏腑间的真气缓缓回归丹田翻腾的气血也渐渐平息下来。 钟万仇知道大难已过这才定下心来只觉额头后心一阵冷探手摸去原来不知不觉间早被身上的冷汗浸湿。钟万仇叹息一声想起方才的情形暗自后怕寻思道:这强行运转真气最是修习内功的大忌我怎地如此莽撞?北冥神功第三重尚未圆满绝非此功之祸难不成是那“乾坤大挪移”和“斗转星移”融合的祸害?这念头一起随即被他打消心道:这两门心法融合根本尚未大成个中玄妙尚有许多未能通透之处绝非此功之祸。 正自想着忽地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竟是那钟灵身怀六甲的身影容貌身段恍恍惚惚怎地也看不清楚偏生那一对眸子好似两柄寒光闪闪的利刃一般直刺钟万仇的心底叫钟万仇不寒而栗。但见那钟灵娇笑连连笑声阴冷好似鬼哭猿啼一般煞是凄凉好一会儿那笑声方才止住钟灵双眼迷离直直的盯着钟万仇忽地开口道:“爹爹我怀了你的骨肉你开不开心?你高不高兴?你欢不欢喜?” 声音轻柔勾魂摄魄直叫钟万仇心神为之一荡正向应承却听那钟灵忽地横眉冷目眼中尽是无穷恨意声音嘶哑的叫道:“我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这般对我……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的孩子亲手杀了你……”钟万仇只觉周身寒栗好似坠入万丈悬崖一般耳边呼啸的全是钟灵的咒骂之声更夹杂了许多又熟悉又陌生的喊叫直如勾魂魔音一般丝丝缕缕直往钟万仇脑海中钻去任凭他如何捂住耳朵始终挡不住那声音。 钟万仇猛地狂吼一声大叫道:“我不是你爹爹……我只是……我只是……”说到此处钟万仇忽地言语为之一滞原本很容易回答的问题此时他竟无论如何也答不上来脑海中翻腾呼啸的只是一个撕心裂肺的吼声:“你以为你是谁?你是钟万仇!你就是钟万仇!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你不但人丑便连心也那般丑陋肮脏你永远都是一滩烂泥……” 钟万仇双手一撑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变幻忽而弹指忽而握拳忽而变爪忽而化掌一招一式好似锤砸斧劈一般向四下的空处打去。劲力纵横真气呼啸便连天上的乌云也仿佛被他的真气搅动沸腾翻滚起来天地间更是一阵摇晃群星闪烁好似随时都要坠落下来一般!钟万仇只觉自己有满腹的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周身的真气鼓荡更是叫他口干舌燥头脑晕眩体内的北冥真气蒸腾如沸好似一团炽烈的火焰在他体内不断燃烧好不痛苦! 正当他神志恍惚惶惶然不知生死之际忽地一个淡淡的声音说道:“啊哟这里有座小庙可以躲雨楚儿、若兰你们两个快进来避避吧!”声音虽是淡定却极为清朗莆一说话之时那声音尚觉甚远仿佛从天边传来一般不过那人显然是边说边行待得他说道“进来避避吧!”之时声音竟是从庙门外传来足见此人轻功内力何等了得。钟万仇只觉耳边的各种声音忽地消失无踪竟仿佛从未响起一般眼前光芒跳跃分明是那火堆的火焰被屋顶的漏雨淋湿满眼的青烟渺渺哪里还有什么钟灵的影子? 微微一愣钟万仇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方才终究还是走火入魔了若不是来人说话将他惊醒还不知要落得个什么下场。听得来人声近钟万仇自是不好再行调息当下取了一根略长的木条拨弄焰火那桌椅的碎木不知废弃了多久早就干的透了虽是落了些雨水倒也不妨事略一拨弄便有重新着了起来。但听先前说话那人“咦”了一声随即扬声道:“我等着急赶路错过了宿头偏又天降大雨借此破庙躲避片刻还请阁下见谅!” 话音未落那人已然自行走了进来但见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身白袍一副落魄儒生的打扮面目俊秀略显清癯但神朗气爽瘦弱的身形中竟隐隐透出一股威严之意。钟万仇莆一看到此人便心头一震只见他目光中不露光华却隐隐然有一层温润晶莹之意显然是内功己到绝顶之境回想自己生平所遇人物只有扫地神僧、无崖子等寥寥数人才有这般修为至于当世高人除了自己和正阳道人之外实在想不起再有第二人能臻此境界霎时之间心中便转过了无数念头。 钟万仇略一沉吟双眼微眯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兄台不必客气尽管休息便是!”那中年儒生显然也看出钟万仇的不凡眼中神光闪现随即恢复正常微微一笑点头道:“如此便叨扰了!”说罢回头又道:“楚儿、若兰你们快进来吧!”但听得脚步沉沉庙门外又进来两人一男一女那男子皮肤黝黑容貌一般身形不高却是极为瘦弱约莫二十多岁也是儒生打扮两颊深陷颧骨高耸脸色蜡黄没半分血色印堂间更是隐隐现出黑气走得几步便气喘吁吁。 他身旁的女子一双手紧紧托在他腋下约莫二十二三岁年纪穿了一身素白的长衫容貌甚是端丽肤光胜雪眉目如画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此时正满脸关切的看着身旁的黑瘦男子。中年男子见黑瘦儒生气喘吁吁脸上神色一变连忙走到近前探手扣住黑瘦儒生的脉门。白衣女子见状满脸关切忙不迭的问到:“爹爹楚哥他怎么样了?” 中年男子眉头微蹙随即舒展笑道:“不妨事只是连日赶路有些乏了休息一会儿就不当事了!”白衣女子闻言登时一喜当下看了黑瘦儒生一眼黑瘦儒生也是淡淡一笑道:“我都说没事了偏偏你就是多心!”白衣女子眼中尽是柔情蜜意显然是爱得那黑瘦儒生甚深听得黑瘦儒生这般说娇笑着连连点头道:“是是是!你总是对的我都是错的你是聪明人我是大傻瓜这总成了吧!” 黑瘦儒生闻言颇为欣慰又似情到深处拍了拍白衣女子托在自己腋下的双手道:“谁敢说你是傻瓜?你若是傻瓜我又娶了你我岂不是天底下最笨的人了?”说到此处黑瘦儒生忽地眉头一蹙冷声道:“好哇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看我怎么罚你!”白衣女子娇笑一声连连告饶神情端的是妩媚便连一旁的钟万仇也看得出白衣女子和黑瘦儒生间那浓得难以化开的深情。 中年男子爱怜的看着两人丝毫不曾因为二人肆无忌惮的调笑而不悦见钟万仇也看向二人中年男子淡淡一笑道:“小儿和儿媳无状倒叫先生见笑了!”钟万仇摇了摇头道:“这有什么如此两情相悦多少人只怕一生都奢求不来有何可笑?”微微一顿钟万仇感慨一声又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为谁去。” 中年男子闻言点了点头道:“想不到先生大才竟也是性情中人这半厥词端的是道尽世间真情可惜此间无酒不然当为先生这半厥词浮一大白!”黑瘦儒生听闻钟万仇这半厥词虽然说得是世间情爱此时听来分明有赞扬他二人的意味登时面上一红唯唯诺诺不敢再说话。倒是那白衣女子俏脸一红微微屈膝一礼柔声道:“小女子若兰见过先生!”看了身旁的黑瘦儒生一眼又道:“我夫君身子有恙且不善言谈还请先生莫要怪他失礼才好!” 一零六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12) 说罢又是屈膝一礼柔声道:“若兰便代我夫君向先生见礼了!”钟万仇点了点头心道:这女子倒是蕙质兰心那黑瘦儒生分明身患顽疾她能如此悉心照顾又不忘巧言开解便连这等俗礼她也不曾忘记着实叫人怜惜。(..tw好看的小说)白衣女子若兰眼波流转看了黑瘦儒生一眼见他神色恢复平常神色登时一喜随即又道:“先生这半厥词端的是凌雄顿挫、深婉明丽以雁喻人道尽世间情爱!” 说到此处若兰白皙的双颊飞起一抹嫣红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顿了一下又道:“若兰莽撞敢问这厥词先生可曾做完若是做完那下半厥词不知若兰能否有幸恭听一番?”中年男子闻言点了点头也道:“不错先生的词婉转凄凉叫人心有戚戚便是我也忍不住想听先生的下半厥词呢!”钟万仇听得他二人如此称赞丑脸不自觉的一红好在他坐在火堆一旁脸上本就被烤的通红中年男子虽是眼力惊人倒也未曾觉。 好在钟万仇做惯这等欺世盗名之事倒也不怎么觉得羞愧当下扬声道:“横汾路寂寞当年萧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自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莆一诵完钟万仇便连连摇头道:“拙作拙作叫二位见笑了!”不等那中年男子和若兰说话那黑瘦儒生扬声道:“用词精巧行文腾挪多变喻情于雁淡然之中直叫人潸然泪下先生如此天成之作怎能说是拙作?” 中年男子也点了点头道:“不错楚儿说的极是世间之情莫过先生之词不知这厥词因何而来?”一旁的若兰也是双眸晶莹眨也不眨的看着钟万仇钟万仇顾不得羞愧当下讪讪一笑道:“某曾远游无意间听得一猎人说起捕猎之事那猎人曾射杀一雁此雁之伴悲鸣不去投地而死猎人感其真情遂将二雁合葬并取名雁邱。某心中感慨闲暇之余这才勉强赋了此词。” 中年男子闻言叹息一声望向黑瘦儒生眼神中又是爱怜又是怀念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无情人暗换旧游如梦空肠断。只有深情之人方能解词中相思之苦、惆怅之意哪些个争名夺利之人有怎会明白各种甘苦!”黑瘦儒生显然也为中年男子言语所感脸上闪过一抹黯然的神色当下轻轻推了若兰一记向中年男子瞥了一眼。若兰见状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当下娇笑一声道:“爹爹难得今日您遇到知音之人何不与先生共饮一番!” 中年男子闻言一震当即连连点头随后仿佛又想起什么摇了摇头道:“为父何尝不想可惜昨日太过贪杯那最后一坛‘白玉泉’也被为父喝了这荒郊野外倒去哪里寻那杯中之物。”若兰眼波流转瞟了黑瘦儒生一眼娇笑道:“若兰其实还藏了一坛在外面的车中不过爹爹可不能怪我这全是相公的主意!”中年男子岂会不知他二人的心思当下摇头笑骂道:“你们两个鬼精灵还不去取来。” 当下若兰扶着黑瘦儒生在火堆旁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冲三人告罪一声转身行将出去。不消片刻若兰便提着一个青色的布包行了进来边走边道:“不光是‘白玉泉’还有一些‘之味斋’的卤味呢!”当下若兰将布包打开铺在地上将包中的酒坛卤味一一摆放整齐这才又从怀中取出个碧绿的瓷瓶端端坐在黑瘦儒生身旁将瓷瓶递了给他。黑瘦儒生接过瓷瓶脸上闪过一丝厌烦的神色转瞬即逝打开瓶塞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张口服下。 一旁的中年汉子见了忙从身后取出一个水囊递给若兰若兰接在手里冲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随即打开水囊递与黑瘦儒生。黑瘦儒生接过水囊喝了几口复又递与若兰。中年汉子和若兰凝视着黑瘦儒生神色间又是关注又是担忧见他服下药丸后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殷红随即大声喘息脸上神情甚是难过只是转眼间黑瘦儒生额上便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一旁的若兰见了忙不迭的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为黑瘦儒生轻轻擦拭又过了盏茶的功夫黑瘦儒生的喘息声才稍缓脸色也恢复原本的颜色中年男子和若兰看在眼力这才长长吁了口气放下心来。 钟万仇看在眼力心中一动道:“恕我冒昧令郎可是染了什么疾患么?”中年男子神色一黯点了点头道:“不错亡妻怀着他的时候与人争执动了胎气这孩子不足月便出生了加上在她娘亲腹中也受了些伤患是以先天不足这才落下了病根!”语气殷切各种怜子不言自明钟万仇看在眼力心中颇为感慨点了点头道:“我观阁下也是身怀武功之人为何不为令郎寻些大补灵药滋补一番也好延年益寿?” 中年男子闻言眉头一跳看了钟万仇一眼眼中神光凛凛打量了一番随即苦笑一声道:“先生也是习武之人想必也能看出各种蹊跷犬子这些年灵药倒也服用不少只是是药三分毒这些年来那些药毒愈积愈多普通的灵药早就起不了什么用处哎……”钟万仇闻言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药毒累积更胜剧毒之物我看他方才服用药丸后面色殷红气息大乱难不成是什么剧毒之物么?” 中年男子听得他如此说登时面色一变盯着钟万仇看了片刻道:“想不到先生眼力如此不凡方才犬子服下的正是阎王敌薛神医所制的‘龙涎烈’!”钟万仇听得他提到薛慕华心中登时有了几分底气当下道:“我倒也习过几天医术阁下若是信得过我可否让我为令郎把一把脉?”中年男子闻言面色登时一喜当下道:“如此便麻烦先生了!” 钟万仇点了点头当下伸出手来一指按在黑瘦儒生的脉门上中年男子见他如此举动登时一愣显然从未见过这等把脉的手段正要问却听钟万仇道:“令郎这些年服用的灵药果然不少人参、乌、芝草、伏苓等等珍奇药物不胜枚举不过这些药物都是大补的燥药令郎身子阴虚服用这些药物原本不差只是不该服用过繁他本就先天不足如此大补他身子羸弱哪里承受的住!” 中年男子听得他说得句句不差登时神色一喜正要问钟万仇又道:“这也倒罢了偏偏又以纯阳的内力为他疏通经脉加快药力吸收便如长江水涨本已成灾治水之人不谋加固河堤反倒将河堤破坏的一塌糊涂岂有不酿成大灾之理?”中年汉子听得他如此说更是连连点头道:“先生所言不差那薛神医也是这般说的!”钟万仇闻言摇了摇头叹息道:“薛慕华也不过学了他师傅五六分的本事哪里算得上什么神医?” 微微一顿摇了摇头又道:“令郎体内药毒积存以毒攻毒倒也是妙法不过令郎本就先天不足便是要以毒攻毒也要令郎能承受得住毒力才行!令郎身子羸弱应先将养身子服用些固本培元的药物调和一番然后再用些毒力较轻的药物缓缓图之便好似这庙宇破陋骤雨临门应当先遮挡一番待雨过天晴再行修补哪能当下便将庙宇拆毁重新搭建新屋如此急骤和取令郎性命有什么分别?” 此言一出中年男子登时神色大变不自觉间竟周身涌起强横的真气直将身前的火焰压得低了几分。(..tw)他内息变化岂能瞒得过钟万仇的眼睛当下钟万仇双眼一眯沉声冷哼道:“阁下莫不是要令郎命丧此处么?”中年男子闻言身子一震回头望去却见黑瘦儒生神色黯淡脸上全是惊惶之色身子更是不住抖一旁的若兰也是一脸惊惧怯生生的看着他口中连道:“爹爹你……你莫伤了楚哥!” 中年男子忙不迭的收敛真气看了黑瘦儒生一眼见他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中年男子冲钟万仇点了点头略示感激心中却暗道:江湖上什么时候除了这么一位高手在我的真气牵引之下竟然恍若无事更能将楚儿和若兰一并护住这等功力与我不相上下端的是了得。钟万仇也是心有余悸微微一笑继续装作把脉的样子心中却寻思道:好雄浑的真气若不是我将“乾坤大挪移”和“斗转星移”融合后领悟了更叫奥妙的法门只怕光是这一手我便要出丑了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怎地如此了得。 二人各自心思各自猜度一时间破庙中一片静寂只有外面的雨声兀自响个不停。一旁的若兰见钟万仇眉头紧锁双目微瞑一副苦苦思索的神情哪里敢打扰他只得耐心等候。可是等了许久仍不见钟万仇开口说话不由得心中一阵惶急当下看了中年男子一眼眼波流转使了个眼色。中年男子看在眼力心中登时明白当下正要开口说话忽地听得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有人前来。 但听那人脚步急促到了庙门前猛地将庙门推开跳将进来口中兀自道:“死丑鬼恶丑鬼害得本姑娘被雨淋看我找到你怎么收拾你!”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容貌俏丽的紫衣少女站在庙门口跺脚咒骂俏脸上雨水淋漓身上的紫衫也淋了个精湿好不滑稽。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那阿紫她兀自咒骂忽地见庙内生着一堆火焰四个人围着火堆团团而坐最里面的那人身着黑袍背上背了一具瑶琴不是钟万仇是谁? 阿紫见到钟万仇登时面色一喜随即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模样笑吟吟的走上前来打量了众人一番冲若兰道:“姐姐小妹外出寻人路遇大雨可以借个地方烤烤衣衫么?”若兰见她笑脸盈盈容貌俊俏甚是可爱周身湿透兀自打着寒颤哪里会想到她竟是心思歹毒之人当即笑道:“妹子快来这边坐下若是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阿紫闻言当即满脸欣喜笑吟吟的做到若兰身边装作无意的瞟了钟万仇一眼低声对若兰道:“姐姐这个丑八怪在做什么?”若兰听她如此说连忙摆了摆手道:“妹子不可乱说这位先生可是位神医他正给我夫君瞧病呢!”阿紫“哦”了一声眼睛一转随即又道:“姐姐可莫要被人骗了时下好多人都冒充神医其实就是为了骗财骗色姐姐可要当心些!” 一旁的中年男子闻言眉头一挑扫了阿紫一眼阿紫只觉中年男子的目光仿佛利刃一般寒光凛凛好似要把她看穿一般口中想好的话登时说不下去。中年男子何等修为岂会看不出她身怀武功当下微微一笑冲钟万仇道:“先生可由解救的法子么?”钟万仇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道:“难太难!”阿紫见状甚是不屑低头凑到若兰耳旁道:“怎么样姐姐我没说错吧这人就会装腔作势其实什么本事也没有!” 钟万仇原本懒得理她听她三番五次的从中调拨难免心中有气当下重重的哼了一声。这一声黑瘦儒生和若兰听来不过是略微大声了一些倒也不觉得怎样但是阿紫听来却仿佛十几口大钟在耳旁不住轰鸣直将耳朵震得嗡嗡作响胸腹之间气血翻涌好不难过!一旁的中年男子见状微微一笑道:“先生何必同一个小姑娘计较她虽是无礼毕竟年幼便饶过她这一遭吧!” 阿紫只觉一阵柔和的热气透入自己体内胸腹间翻涌的气血登时平息下来耳边虽是依旧嗡嗡作响但那轰鸣之声却是消散无踪了。饶是如此阿紫依旧缓了好久方才回过神来莆一清醒阿紫便猛地跳将起来怒骂道:“你这丑鬼怎地就知道欺负我?亏你还是鼎鼎大名的人物怎地总是欺辱我个小姑娘?”正说着阿紫双手一扬手中登时射出七八蓬殷红碧绿的光芒身形毫不迟疑飞起一脚登时从火堆中踢起一根带火的木条旋转着向钟万仇飞去。 一零七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13) 不等站稳阿紫藉着身子旋转的势子双手一拍噗的一声周身猛地腾起一阵烟雾来。那烟雾灰灰蒙蒙由阿紫身上向四周散去隐隐竟将中年男子、黑瘦儒生和若兰三人都包容在内。与此同时右脚方一落地阿紫便轻轻一点身子倏地向后窜径直往庙门处掠去。中年男子何等修为阿紫方才那些个手段在他眼中不异于班门弄斧是以中年男子脸色如常竟无丝毫变化只道阿紫周身腾起灰雾中年男子才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的神色。 只听中年男子哼了一声倏地嘬口一吸呼啸之声立起便如同长鲸吸水一般那蓬灰蒙蒙的雾气仿佛变成水流一般霎时间化作一条长蛇涌向中年男子的嘬起的口唇。转眼之间那条长蛇便尽数消失在中年男子的口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与此同时钟万仇探出左手迎着阿紫射来的暗器虚空一按那些个闪现着绿光蓝光的暗器好似突然撞上一张无形的大网微微一抖随即噗噗嗦嗦的落在地上。 中年男子见状眉头微微一跳眼中神光大显忽地扬声道:“先生莫慌我来助你!”说着抬手便是一拳迎着那旋转的木条击去。那木条原本离钟万仇尚有半尺左右中年男子一拳击去竟出“嘶嘶”之声好似利箭破空一般那木条丝毫不见凝滞调转头来向庙门口的阿紫射去轻松灵便便如同一开始便是射向阿紫一般端的是神乎其技。 眼见那木条就要掠过黑瘦儒生的头顶向阿紫射去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将那木条抓在手中正是钟万仇。中年男子脸上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忽地道:“些许小事某来代劳即是怎敢劳烦先生亲自动手!”说着中年男子原本停滞在空中的右拳忽地一顿猛地又向前打了寸许钟万仇只觉手中木条一颤登时一股浑厚诡异的劲道由木条传至手心自己的内力与那力道莆一相遇便如同积雪化水一般不等他有丝毫反应木条中的内力登时消融无踪。 饶是钟万仇早就知道中年男子武功了得却也不曾想道他竟然厉害如斯当下微微一惊手心一热一阵刺痛涌来木条登时从手中跳起。中年男子见一招得手眼中又是得意又是失望刚想就此收手忽地见钟万仇嘿嘿一笑探手又向那木条抓去。那木条好似水中有蛇一般灵动无比在空中不住摇曳闪躲竟如同活物一般。只见钟万仇左手一张随即猛地化爪虚空一抓那木条登时灵性全无老老实实的落在钟万仇手中。 中年男子见状不由得“咦”了一声心中大是惊讶方才那一拳的劲道他已经使出八成内力放眼天下能够若无其事的接过这一招的人绝无仅有。偏偏眼前的钟万仇非但若无其事的接住随后又是一手摄空取物的功夫复又将那木条控于掌中如此人物怎能不叫中年男子心中惊奇?中年男子心头念转稍一沉吟中年男子顾不得找什么藉口右拳微微一颤随即又向前进了寸许。 拳风嘶鸣全然不同于武林中各门各派的功夫他这两拳俱是在原本那一拳之上又再跟着击出并非收拳再每次击出不过寸许距离虽是一拳短过一拳那劲力却是一拳重过一拳。这一拳端的是了得劲力强横浑厚绵绵泊泊锋芒毕露束而不散钟万仇只觉手中木条一顿一股力道如同海潮汹涌好似铺天盖地一般霎时间便将自己附着在木条上的内力尽数化去。 钟万仇此时哪里还敢大意心念一转当下运转内力抵御。他二人虽是彼此不知道对方身份但此刻俱都把对方当成生平罕见的高手内力猛地碰在一处那木条咯咯作响好似随时要爆裂一般二人眼中神光大显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中年男子此时心中惊骇无以复加他此时已然施展了十成功力内力如长江大河一般向钟万仇蜂拥而至放眼天下哪里有人敢如此硬接自己这全力一击? 可是再看钟万仇面色如常气定神闲左手执着木条纹丝不动右手更是搭在黑瘦儒生的脉门上一副凝神把脉的模样哪里有半分竭尽全力的神情?中年男子当下运转起独门内功内力登时一变向那木条涌去心道:这人随时容貌丑陋一身功夫端的是了得想不到竟能逼我使出这门功夫来!钟万仇只觉中年男子内力倏地一变方才还是滔天巨浪此刻竟然化作燎天之火自己的北冥真气在那劲力面前竟好似干柴投入烈火登时消融。(..tw) 仅仅如此倒还罢了偏生那消融之势好似火势蔓延顺着木条径直传向自己的体内所到之处钟万仇的北冥真气稍一阻挡便化作虚无便连螺旋真气也对那蔓延之势无可奈何端的是骇人听闻。钟万仇略一错愕当即惊出一身冷汗:若是照此下去莫说落败便是自己这一身武功能否保全也在两说。世上何时除了这等高手?霎那间钟万仇心中闪过各种念头出了将这道劲力用北冥神功吸去其他法子都克制不住这奇怪的劲力。 正自犹豫钟万仇忽地心中一动当下微微一笑收回按在黑瘦儒生脉门上的右手。中年男子见他收回右手自是知道自己占了上风刚想收手却忽地觉得自己的内力好似脱缰野马一般全然不受自己掌控径自向钟万仇体内蜂拥而去。中年男子脸色一变心中登时一震刚想说话猛地一阵热浪涌来饶是他内力大成寒暑不侵也颇觉得灼热难当眼前更是火焰攒动好似身陷火海一般。 一旁的黑瘦儒生和若兰随时不通武功却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在和钟万仇比试武功二人正自看得有趣忽见身前的火堆猛地一震好似浇上油了一般火焰猛地窜起一人多高庙内原本还有些湿冷此时竟然酷热难当一时间二人难以抵挡忙不迭的起身后退。中年男子此时也现火堆古怪正自纳闷忽地一眼瞥见钟万仇的右手正自虚空按在火堆之上手掌所按之处火焰如疯似魔攒动如虎不过转眼的功夫竟将火堆中的木条悉数烧光化作灰烬! 看到如此情形中年男子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内力显然都被钟万仇转嫁的火堆之上心中登时又是惊讶又是钦佩当下收回强自内力扬声道:“先生好精妙……的……”“的”字还未出口中年男子只觉自己神道穴上一麻一股寒冰般的冷气从“神道穴”疾向上行霎时之间自身柱、陶道、大椎、风府游遍了全身督脉诸穴。这股寒气大为怪异只觉是细丝般一缕冰线但游到何处穴道何处便感酸麻所到之处经脉穴道尽数被那寒气封住不过两三个个呼吸的功夫中年男子任督二脉已然尽数被封住! 却见中年男子猛地大喝一声脸色倏地通红好似要滴出血来一般转瞬之间便恢复正常仔细的打量了钟万仇一番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随即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先生好生了得此番是某败了!”钟万仇摇了摇头道:“不过困住阁下几个呼吸的功夫算不得什么倒是阁下的内力了得不过一触之间我的内力便损耗了一成若是仔细算来此番还是我吃亏了!” 中年男子微微一晒道:“那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仗着内力古怪罢了先生的法门精妙转眼间便将某的内力引往火堆自身丝毫不为所动。更让某惊讶的是那道寒气如此无影无踪防不胜防当真是盖世奇学!”钟万仇嘿嘿一笑道:“不过是些个小伎俩登不得大雅之堂!”二人一番比斗不分轩轾登时生了惺惺相惜之情当下竟探讨起彼此武功的奥妙起来倒把此番比斗的作俑者抛到了脑后。 庙门处的阿紫原本正看的过瘾此刻见他二人相谈甚欢全然视自己如无物登时一愣随即念头一转笑吟吟的走上前来。待得她行到钟万仇身前当娇声道:“看你模样丑陋本事倒是不错如此也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师傅啦方才那那手玩火的功夫可一定要交给我!”众人闻言一愣原本他几人还以为阿紫和钟万仇有仇所以才使出这些个歹毒的手段不成想她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登时为之一愕。 钟万仇心中又是好笑又是错愕看了阿紫一眼道:“谁说我要收你为徒了?”阿紫娇笑一声先是向若兰陪了个罪这才得意洋洋的道:“你把我的宝物抢去了又让人在江湖上大肆宣扬要是我原来的师傅找上门来非取了我的性命不可!这些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本姑娘不着你找谁?”微微一顿又道:“再者说了你还对本姑娘施展了那等卑鄙下流的手段对我那般轻薄羞辱本姑娘肯屈就做你的弟子也是万般无奈你应该万分荣幸才是!” 一边说着阿紫一边打量着钟万仇忽地瞥见中万仇左手拇指上的七宝指环阿紫登时雀跃道:“本姑娘看你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拿这个指环当见面礼吧!”说着便要动手去摘。黑瘦儒生和若兰听得阿紫这般说顿时大为错愕不由自主的望向钟万仇钟万仇也颇觉无奈摇了摇头随手一拨。这一拨看似简单其实已然用上了“乾坤大挪移”和“斗转星移”的法门阿紫功力浅薄岂能抵挡如此神妙的功夫登时身子一个踉跄扑跌出去。 中年男子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一动当下道:“先生这门功夫借劲化力颇为精巧不知到叫做什么名字?”钟万仇微微一笑道:“倒叫阁下见笑了这门功夫我刚刚创出不久尚未大成这名字么还不曾取!”中年男子听得钟万仇如此说眼中敬佩的神色更甚当下略一沉吟道:“借劲化力御气如神如星辰变幻乾坤倒悬不如便叫‘星辰变’(此处搞笑一下大家莫怪嘎嘎!)先生以为如何?” 一零八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14) 一旁的阿紫倒在地上身上的紫衫本就浸湿此时更是和地上的尘土混在一处直弄得满身泥泞。她见衣衫脏了也不起来反倒将俏脸上也抹了几处灰尘趁机撒娇哭诉着叫道:“哎唷哎唷!摔死人啦。”声音娇柔楚楚可怜叫人不忍听闻偏偏钟万仇不予理睬和那中年男子相谈甚欢若兰见了颇觉不忍冲黑瘦儒生点了点头便行将过去要将阿紫搀起。 阿紫也不推让趁势站起身来啜泣道:“姐姐我好苦命啊一个小姑娘孤苦伶仃的许多人要欺负我便连自己的师傅也不理不睬。”一边哭诉阿紫一边偷偷望向钟万仇却见钟万仇谈兴正浓仿佛根本不曾听见一般不由得大为气馁。若兰冰雪聪明早将阿紫的举动看在眼中心中一阵好笑道:“妹妹你不能总是和先生这般硬顶的你若是当真诚心拜先生为师便要把先生当作自己的亲人那般看待哪能动不动的就像先生出手?你对先生好先生自然看在眼里用不了多久先生终究会收你为徒的!” 阿紫闻言登时止住啜泣之声问道:“姐姐你说的可当真么?”若兰见她双眸如星狡捷中流露出几分欣喜脸上虽是沾满了尘土却终究难掩她原本的容颜更平添几分坚毅之色。若兰心中微微一动:这小妹妹倒是很好看呢!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男人么都是这样的最喜欢我们女人顺着他!”说到此处若兰瞥了黑瘦儒生一眼道:“我这夫君也是这样脾气古怪的紧只消你表面上顺着他倒是他还不是乖乖的听你摆布……”一言及此若兰忽觉所说之事有些偏颇当下忙道:“夫妻间便是这样你若是真相拜师可千万不能这样对师傅要恭恭敬敬可不能总是顶撞他。” 阿紫当下点了点头瞥了兀自和中年男子说话的钟万仇一眼扬声道:“喂……嗯……师傅……我以后听话了!”钟万仇着实有几分摸不着头脑打量了阿紫一番道:“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阿紫皱了皱鼻子道:“你把我的宝贝夺去了我不拜你为师要是我先前的师傅找上门来怎么办?”钟万仇闻言眉头一跳道:“懒得和你废话你回去找你娘亲老老实实的夺上一年半载等我将丁春秋那老怪除去也就没人找你的麻烦了!” 说罢不再理睬她回冲中年男子道:“阁下也不用太过担心令郎的病虽重一时间倒无性命之忧阁下若是信得过便依照我说得法子好生为令郎调养待到他身子将养过来再用那以毒攻毒之法。”微微一顿又道:“令郎虽然根骨不佳不是习武的材料不过适当的修习一些养生的功法对他的病还是很有益处的!”中年男子闻言自是连连点头待得钟万仇说完中年男子道:“先生大恩大德在下感激不尽若是犬子日后痊愈全是先生的恩德!”bsp; 说到此处中年男子微微叹息道:“先生武功卓绝想来世间没有何事能难住先生在下虽是有心报恩却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先生有甚么不凑手的小事尽管吩咐在下一定为先生办妥!”钟万仇心中对此人的身份也颇为怀疑世上能与他相抗衡的屈指可数眼前这中年男子风度翩翩气度不凡无论人品武功都叫他情不自禁的生出结交之心听得中年男子如此说钟万仇点了点头道:“道左相逢但谋一醉阁下也是当世高人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见中年男子兀自有些介怀钟万仇哈哈一笑道:“若是阁下当真不能释怀我这里倒有个主意不知阁下肯不肯?”中年男子双眉一振哦了一声道:“先生但说无妨!”钟万仇道:“若是日后你我天各一方此事就此作罢!若是你我始终要一战便请阁下放手一搏也好叫我赢的心安理得才好!”中年男子双眼微眯脸上闪过一抹异色随即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先生如此说在下定会给先生一个心服口服的机会!” 二人相顾一视彼此相得更是惺惺相惜当下哈哈大笑起来。中年男子拿起地上的酒坛拍开泥封将酒坛高举过顶微微倾侧一股白酒激泻而下。酒香清冽好生诱人他仰起头来骨嘟骨嘟的痛饮不已。酒坛中装满酒水少说也有十来斤那中年男子一口气不停不过转眼的功夫便将一坛酒喝去一半。瞥了钟万仇一眼中年男子随手将酒坛抛给钟万仇道:“请!” 钟万仇只觉中年男子英气逼人豪情漫天与其相比以往那些个所谓的江湖中人竟如同泥捏纸扎的一般毫无生气!当下接过酒坛仰痛饮这点酒对他而言与清水无异转眼之间钟万仇便将将半坛白酒喝得涓滴无存。只见他随手将酒坛抛在一旁脸色却黑黝黝的一如平时毫无酒意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彼此眼中尽是相得之意心中一阵畅快当下又哈哈大笑起来。.tw[] 当下钟万仇又寻了些残破的桌椅重新生起火来与中年男子又围着火堆谈论起来那中年男子一身武学修为当真了得只言片语往往都说中关键之处钟万仇听来只觉心中好似有一怎地也抓挠不着的痒处突然一阵爽利端的是好不舒服。中年男子也颇有所得每每谈到兴起便忍不住拂掌而笑大声叫好一旁的黑瘦儒生和若兰也不时说上几句四人有说有笑好不惬意便连阿紫也被四人之间融洽气氛感染时不常的说上几句。 黑瘦儒生和若兰俱是平常人加上连日赶路二人早就疲累不堪不久便相互依靠着睡着了。阿紫虽是身怀武功奈何她根本听不懂钟万仇和中年男子之间谈论之事不一会儿便觉头目森然双眼朦胧强自支撑了片刻便实在忍不住靠在墙角睡着了。钟万仇谈兴正浓倒也无暇理会他当下与那中年男子探讨起武学奥妙来二人俱是当世武学奇才倾谈之下俱都觉得对方实在是难得的知音当下将那捞什子的门户之见抛在一旁互相切磋起习武心得起来。 不知不觉斗转星移骤雨初歇蓦地里乌云四合漆黑一片。又过一顿饭时分东方渐明二人只觉天光刺眼抬眼望去却见庙顶的破洞中已然露下一缕阳光来。二人相视一笑这才觉竟然已经天色大亮。中年男子当下招呼黑瘦儒生和若兰起身三人倒也没什么收拾的当下便向钟万仇拱手告辞。钟万仇看了中年男子一眼道:“兄台你我道左相逢饮酒言欢实属有缘他日江湖相逢敌我难分。若是当真有敌对一日到时某绝不会留手兄台也莫要客气才是!” 中年男子闻言点了点头道:“山野相逢促火夜谈何等幸事?他朝若能一战才算不负你我之间的缘分先生我等这边告辞了!”说着袍袖一拂与黑瘦儒生和若兰一同出了庙门待黑瘦儒生和若兰登上马车中年男子回头拱了拱手当下驾着马车就这么去了。钟万仇站在庙门口目送马车渐行渐远心中但觉天地茫茫知己难求眼前这人虽是言谈甚欢他日难保不成为自己的对头放眼江湖天下一片黯然凄凄惶惶说不尽的孤单寂寞。 庙中阿紫被钟万仇点了睡穴兀自酣睡不醒钟万仇略一思量屈指一弹将阿紫的睡穴解开也不管阿紫是否醒来转身迈开大步便走。行不多久忽地听得身后的破庙出传来一阵呼喊:“丑鬼师傅你在哪里?等等我等等我!”钟万仇听得“丑鬼师傅”四字不禁莞尔一笑倒也不去理她径自去了。行不多时天色复又阴沉起来转瞬又下起雨来。钟万仇只觉天地间一片沉郁哪里也寻不到一个自在的去处便如同眼前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一般逆来顺受难以解脱! 一路冒雨前行竟始终寻不到个避雨的去处钟万仇无奈只得继续前行行了小半个时辰饶是他内力精湛雨雪难侵身上的衣袍终究湿了大半便连衣袍内存放那要紧事务的所在也有几分潮湿。钟万仇正自惶急忽地见路旁不远处一片村落当下心中一喜放开脚步径直往那村落而去。村中村民倒也质朴虽是见他容貌丑陋倒也不甚畏惧见他前来避雨忙不迭的让进屋来又是取来火盆又是熬煮热汤招呼殷勤倒叫钟万仇平添了几分不自在。 好在这盛夏的雨水来的急去得也急不到一个时辰那急雨便草草停了钟万仇当下留了块碎银子便匆匆告辞而去。行了几日来到一座大山之前但见郁郁苍苍林木茂密山势甚是雄伟。钟万仇虽是无心欣赏却也不禁为山势所感当下在山间游玩起来仰望浮云俯视流水心中竟从未有过的轻松写意哪些个烦心之事竟通通抛诸脑后渴饮山泉饥餐野果孜孜不倦的研创起“星辰变”来每遇挫折便冥思苦想彻夜不眠每有所得便仰天长笑纵情嬉戏不知不觉间竟过去了三四个月。 这一日里钟万仇终于将“星辰变”初臻完善心中欢喜无以复加寻了一处水潭脱去衣物径自在潭中游戏个痛快。他在山中闲居数月脸上胡须疯长便如同野人一般他平日里苦心钻研武学哪里有闲心管这许多此时潭水清澈倒影出他的模样来竟仿佛恶鬼一般好不怕人。钟万仇看着水中倒影又惊又愕随即哈哈大笑当下心中一动运掌如刀掌锋所到之处胡须自然脱落便如同剃刀刮去一般整洁异常。钟万仇看着手掌心道:想不到星辰变竟有如此威力倒不枉我这几月的苦修!bsp; 收拾完毕钟万仇便下山而去一路向西径直往聚贤庄行去。行了几日便到了许家集的所在钟万仇自是不急于一时当下在许家集上寻了间酒楼要了些酒肉菜肴便方口大嚼起来。数月未曾喝酒只觉这酒仿佛琼浆玉液一般转眼便将五斤白酒喝完钟万仇兀自不过瘾又要了五斤正自喝着脚步声响抬头望去却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行了进来。 那汉子一身黄葛布单衫双耳上各垂着一只亮晃晃的黄金大环狮鼻阔口形貌颇为凶狠诡异显然不是中土人物。这人来到酒店门前掀帘而入一眼见到正自放口大嚼的钟万仇微微一怔随即脸有喜色要想说话却又忍住便在一张桌旁坐了下来。伙计见客人进门忙不迭的上前招呼那汉子当下要了两斤白酒两斤牛肉一只肥鸡。不多时一应酒菜上齐那汉子便自斟自饮起来一边吃肉喝酒一边装作无意偷偷的打量钟万仇。 他这点伎俩怎能瞒得过钟万仇的耳目钟万仇打眼一看便知此人武功不过平平当下也懒得他自顾自喝个痛快。过了好一会儿那汉子显然有些不耐烦犹豫了良久这才起身行到钟万仇桌前道:“朋友可是姓钟么?”正自说着那汉子忽地看到钟万仇腰间系着的小包袱登时眼睛一亮又道:“朋友这个包袱可否给我看看?”钟万仇听他提起包袱登时心中一动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一身黄葛布单衫颇为古怪样式与中原大不相同更为奇怪的是此人眼中带赤气息中隐隐露出炽烈气息分明是身重烈性剧毒的症状若是唤作普通人只怕早就身死当场可眼前这汉子竟然若无其事且双眸炯炯有神全不似中毒的模样。 那汉子见钟万仇只顾打量自己全然不回答自己的问话心中登时一怒刚想动手忽地想起什么登时按下心头不快又道:“朋友这个包袱可否给我看看?”钟万仇虽是隐隐猜到此人身份却也不屑理财他当下自顾自的饮起酒来。那汉子见他对自己如此不屑一顾眼角眉梢登时升起一丝怒意顾不得许多当下右手一伸向钟万仇腰间的包袱抓去。 钟万仇听得衣衫掠风之声便知他要向自己出手却不理会任由他将包袱夺取那人如此轻易便将包袱夺在手中登时一愣随即又是一喜当下不管许多将包袱放在桌上信手打开但见包袱中一个造型古朴的小鼎正是自己所要找寻之物心中的欢喜简直无以复加。瞟了钟万仇一眼将包袱重新包好小心翼翼的收在怀中嘿嘿一笑道:“算你识趣!”话音方起那汉子左掌猛力往钟万仇面门打来掌力未到一阵腐臭的腥气犹如大堆死鱼相似登时弥漫开来! 一零九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15) 那汉子宝物到手心中欢喜这一掌使了五成力道原本打算让钟万仇吃些苦头满以为这一掌怎么也能将钟万仇放倒在地不成想他手掌尚未拍到钟万仇身前钟万仇忽地将手中的酒碗放下随手一带。那汉子只觉手臂上一道炽烈的力道涌来身子登时不由自主向前扑去那一掌更是歪歪斜斜向桌面上拍去。那汉子心中讶异登时不知所措有心收回手掌但其时已然无法收力明知掌力已被对方拨歪还是不由自主的一掌击落“砰”的一声拍在桌面上。 这一掌虽然只是使了五成力道可也不能小觑以那汉子的修为这一掌拍到实处便是磨盘大小的青石也要应手而碎。可眼前的桌子竟然完好无损莫说碎裂便是连桌上的杯盘碗筷都不层跳起除了声音大些竟然半点威力也不曾看到。那汉子愣了一下撑住桌子站稳回手又是一掌猛地又向钟万仇拍去这倒也不是他不知好歹实在是他所练的内力太过歹毒内力中夹杂的剧毒若是不能散出去便要侵害自身一旦毒入五脏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得他的性命了。 钟万仇见他不知好歹当即眉头微蹙若不是想盘问他一番当下便要出手取了他的性命。但见这一掌腥气更甚刚才掌风凛凛内力也有了几分火候钟万仇微微一晒也不怕他掌中剧毒抬手便是一掌迎上。那汉子见钟万仇如此大意心中登时一喜忙运足全身内力汇于一掌之中想要将钟万仇一掌击毙只听得又是“砰”的一声二人手掌碰在一处那汉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神色当下催动内力要将掌心中蕴积着的剧毒透入敌人体内。 岂知这股内力一碰到对方手掌便如落叶遇到狂风一般立时便倒卷而回又好似惊涛骇浪一般转念间便透入自己体内顺着手臂的经脉不住向上涌去。那汉子大惊忙运内力相抗但这股夹着剧毒的内力犹如海水倒灌入江顷刻间便过了手肘关节跟着冲向腋下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便已涌到胸口。那汉子此时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招惹到极高明的对头可此时要求饶已然为时太晚自己掌中毒性的厉害只要一侵入心脏立即毙命更何况自己的毒功两次散毒不成必定反噬自身即便自己求饶认输只怕也难逃一死。(..tw) 当下不惜耗尽全身内力全力抵抗那内力的侵袭虽是毫不见效不过万一对方一时疏忽自己便能侥幸散毒逃脱性命虽是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不过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了。只见他急得满头大汗脸上的汗水好似小溪一般汩汩而流不一会儿便将身上的衣衫湿透脸上更是惊骇欲死。钟万仇看在眼里手掌微微一带那汉子登时身不由主的往桌上爬去不等他回过神来掌中又透出一股力道身子随即又向后跌去正当他以为要摔倒在地之时臀下忽地一硬却原来已经坐在了凳子上。bsp; 钟万仇微微一笑道:“你可是星宿派的弟子么?”那汉子明知已然无幸却也不愿就此束手待毙拼命催劲能够多撑持一刻便好一刻可是掌中传来的力道愈强横自己那点微薄的内力在那力道面前不异于蚍蜉撼树正自惊惧忽地听得钟万仇如此说心中登时升起一丝欣喜当下强撑着开口道:“既然知道……知道我的……来历还敢如此……如此……难道不怕我……师傅么……” 他内力本就不如钟万仇此番一边拼命运功抵御一边开口说话只觉掌中传来的力道登时又强劲了几分当下哪里还敢再说忙不迭的鼓荡体内残余的内力拼命抵御。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丁春秋那老贼可是到了中原么?”那汉子听得钟万仇如此口气分明是和自己师傅大有仇隙心中不由得又惊惧了几分衡量了一下却是不敢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钟万仇见他如此略一思量便知缘由当下手上劲力一吐登时将那汉子震的一阵摇晃。那汉子陡然间觉得掌心黏力已去快要迫近心脏那股带毒内力立时疾冲回向掌心惊喜之下急忙站起身来倒退两步脸上已全无血色呼呼喘气有心逃走却又担心钟万仇从背后出手有心散毒却又还怕触了钟万仇的霉头当下左右为难只好愣在那里。 钟万仇微微一晒伸出手指在桌上的酒渍中蘸了蘸复又屈指一弹那汉子知道钟万仇要出手取他性命当下身子一闪向门口窜去脚下毫不停顿便要夺路而逃。.tw[]还没等他跑到门口但觉手心一麻掌中鼓荡的剧毒内力登时宣泄出去那汉子一愣情不自禁的往手掌望去却见掌心不知何时破了个口子乌黑的毒血正自汩汩而流不一会儿便流了一大滩散落在地上好生难闻。 那汉子愣了一下随即惊觉过来连忙查探自身却觉一身毒功十去八九自己多年的苦修竟然在转眼之间便付水东流了。钟万仇嘿嘿一笑指了指身旁的凳子道:“坐下我有事情问你!”那汉子此时武功被废心中又是怨恨又是窃喜怨恨的是自己多年苦修竟然化为乌有今后也不知能不能重新修炼回来?窃喜的是自己虽是毒功被废却不必再受那毒功反噬的苦楚一条性命总算保全下来。 当下那汉子略一犹豫知道自己逃不出钟万仇的手心便乖乖的做到钟万仇身旁。钟万仇端起酒碗仰头喝干问道:“你们怎么知道这神木王鼎落在我手上?”那汉子闻言脸色大变沉吟了片刻随即毕恭毕敬的答道:“近来江湖都是这般传言的再者小师妹也是这般说的所以……所以……我们便四下打听……打听前辈的下落……想把神木……呃……那个东西……要回来……”钟万仇闻言心中一动道:“小师妹?可是阿紫那丫头么?” 那汉子心头一震想起自己那师妹咄咄逼人、肆无忌惮的口气心中登时有了几分犹疑顿了一下道:“正是!”钟万仇点了点头盘衡了一番道:“丁春秋真的没有来中原么?”那汉子道:“师傅他……他却是还在西域这次是大师兄领着我们几个师兄弟来的前些日子从丐帮中把小师妹救出来后大师兄刚给师傅传过消息估计……估计用不了多久师傅就会来了!” 此言一出钟万仇微微一怔道:“丐帮?怎么阿紫落到丐帮手上了么?”那汉子见钟万仇惊异的神情中还有些旁的意思登时对阿紫的话又信了几分当下恭恭敬敬的道:“小师妹不知怎么招惹了丐帮的高手被丐帮给抓了起来后来大师兄得到消息这才领着我们几个将她救了出来……”说道此处那汉子忽地想起什么脸色一阵惶恐怯生生的看了钟万仇一眼道:“前辈……小人实在不知道小师妹……啊不……是阿紫姑娘拜了前辈为师……所以出言有些无礼还请前辈绕过小人……” 钟万仇闻言不由得哑然失笑不过他倒也不屑和这汉子解释什么当下摇了摇头道:“你们是如何与丁春秋那老贼联络的?”那汉子闻言额上登时生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犹疑良久始终不一言。钟万仇看在眼里又岂会不知他心中有所顾忌当下伸出一根手指来轻轻在酒碗上按了一按道:“你当真不说么?”那汉子正自犹豫忽地见到钟万仇身前的酒碗矮了许多酒碗的边沿几乎与桌面齐平了竟仿佛长在桌子上一般那汉子一愣仔细观瞧原来那酒碗不知什么时候竟被按如桌内。bsp; 那汉子登时大惊失色心道:这……他不过是在酒碗上用手指点了点怎地……怎地会这样?这等修为莫说是大师兄便是师傅也做不到如此轻松随意难不成他当真是那个“火云邪神”么?小师妹凭地好命怎会拜这么一位高人为师?若是我有这等本事那还用看摘星子那厮的脸色?想道此处那汉子脸色一阵变幻好一会儿才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但见那汉子忽地站起身来顾不得一旁的食客惊异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小人从前不知好歹做下许多错事今日见了前辈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还请前辈见怜收了小人做弟子小人愿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钟万仇嘿嘿一笑道:“你倒是打的好算盘你这么跟了我难道不怕你那死鬼师傅收拾你么?”那汉子听得钟万仇言语中颇有收容之意心中登时大喜连连叩头道:“弟子从前不懂得许多后来听了小师妹说起恩师的本事这才知道什么叫侠义什么叫仁德如今亲自见识了恩师的手段弟子岂敢不改邪归正还请恩师看在弟子一片赤诚的份上收了弟子吧!” 钟万仇闻言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道:“有趣有趣如此也好我倒要看看丁春秋那老贼见了自己门下的弟子都投靠之后会是个什么德行?”微微一顿瞥了那汉子一眼又道:“你且随我来!”说着钟万仇站起身来头前便走那汉子听得他如此说登时一喜当下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些散碎银钱扔在桌上忙不迭的跟了上去。酒楼中众人早就被二人一番手脚弄的目瞪口呆直到二人去得远了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那小二也急忙上前收取银钱收拾碗筷待得他看到深陷桌中的酒碗时登时吓得目瞪口呆众人见了齐呼“神仙”更是连连懊恼自己错失仙缘! 出了酒楼钟万仇一路行来寻了个干净的客栈住下那汉子自是跟在身后付钱打点一应琐事俱都揽在身上倒让钟万仇颇觉有几分惬意。安排好了卧房钟万仇径自随小二进了卧房那汉子也乖乖的跟在钟万仇身后摒退了小二钟万仇端坐在床前打量了那汉子一眼道:“说说你的情形吧!”那汉子一脸恭谨的站在那里听得钟万仇问连忙道:“弟子唤作腾云子原本在师……啊不在丁春秋那老贼手下排行第二武功仅次于排名第一的摘星子。” 钟万仇闻言不觉莞尔一笑道:“腾云子?呵名字倒是不俗可惜你这身功夫委实太差了!”腾云子闻言脸上一阵狰狞随即恨声道:“师傅您不知道丁春秋那老贼委实太过阴险平日里他传授我们武功向来只传口诀从不亲身指点高明的功夫他更是从不传授是以我们这些人的武功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微微一顿又道:“仅是如此还倒罢了那老贼还让我们自相残杀谁的武功高心肠狠谁便是大师兄不知有多少人都死在这个法子上!” 钟万仇嘿嘿一笑点了点头道:“好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丁春秋倒也有几分本事!”瞟了腾云子一眼道:“那联络之法只有摘星子知道么?”腾云子连连点头道:“启禀师尊那摘星子身为大师兄平日里甚得那老贼宠信那老贼许多秘密都只有摘星子才知道这联络之法便是其中之一!”说到此处腾云子忽地心中一突想道此言的厉害之处当下忙不迭的又道:“不过弟子也颇有心机暗中观察那老贼许久终于被弟子现那老贼一个大秘密。这秘密只有弟子知道便连那摘星子也一无所知!” 一一零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16) 钟万仇闻言颇为好奇打量了腾云子一眼见他神色镇定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当下道:“这倒有趣那老贼有什么秘密?”腾云子犹疑了一番道:“弟子无意间现每隔一段时间那老贼总会秘密的去一个地方十几年来从不间断弟子跟踪了他好几次终于现了那处地方的所在只是那老贼武功太高弟子不敢进去看个究竟!”“十几年从不间断?”钟万仇大为惊奇的问道:“那地方你可曾进去过?” 腾云子摇了摇头道:“那老贼非常小心弟子不敢接近过后弟子也曾独自一人去那地方查探过不过那地方机关重重弟子连正门还未进去便受了不轻的伤只好就此作罢!”微微一顿腾云子又道:“不过弟子敢肯定此处绝不寻常每次那老贼回来后都要闭关一段时日每次闭关之后都会创出些奇妙的功法和招式。”说道此处腾云子不自觉的双眼放光道:“弟子猜想那里肯定是珍藏了许多武功秘籍……” 听到此处钟万仇心中一动忙问道:“那地方可是在星宿海附近么?”腾云子闻言一怔道:“这……这……师尊您……您是怎么知道的?”钟万仇听得他如此说心中更是笃定了几分当下又道:“那地方的正门上是不是刻着‘圣心不二众妙之门’八个大字?”此言一出腾云子好似看到什么鬼魅一般登时吓得面无血色连连后退口中呐呐道:“师尊……你……你当时在哪?弟子……弟子怎地没看到你?” 钟万仇心中大喜方才那两句话正是无崖子手札中记载的刻在圣门圣地入口处的两句箴言腾云子如此神情分明是自己所料不差那神秘的地方想来正是圣门圣地的所在只是不知道丁春秋这些年究竟从圣地中学到什么厉害的功夫不过看腾云子和阿紫的身手想来丁春秋就算得到什么秘笈谅他所学也比不上自己否则他又何必苦苦逼迫苏星河说出圣门的秘密。 想到此处钟万仇心中登时有了几分把握当下又道:“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那摘星子现在何处?”微微一顿钟万仇又加了一句:“阿紫现下如何了?”腾云子见钟万仇不置可否心中对这个新认的师傅登时又高看了几分寻思道:这人武功当真了得莫说是我便是丁春秋那……那老贼也没觉他暗中觊觎看来我这才倒是选对了。不过看他的语气分明对阿紫另眼相看日后倒是要好生奉迎那丫头一番说不定他一时高兴便会传下什么绝学给我!bsp; 一念及此腾云子忽地想起方才钟万仇在酒楼中的手段心中更是瘙痒难耐当即恭恭敬敬的道:“此次神木王鼎失窃那老贼恼羞成怒将手下几个得意弟子通通都派到中原寻访小师妹的下落!”顿了一下又道:“我们一行啊不他们一行一共七人都是那老贼手下最厉害的弟子不过先前和丐帮动手有三个不小心伤了如今已经回转星宿海还剩下四人中有两个跟着那摘星子往信阳方向去了不过算算时日想来这几日便要回来了!” 偷偷瞥了钟万仇一眼见钟万仇脸上毫无表情丝毫看不出半点端倪心中不由得一阵惶恐略一沉吟又道:“阿紫师妹此刻正在许家集外的山上由剩下的两个人看管弟子……弟子原本是来买些食物白酒不曾想竟碰到了师尊真是天大的造化弟子日后定当洗心革面……”钟万仇见他仍要奉承下去心中虽是颇为受用却也有些烦了当下道:“那摘星子如何与你们联系?” 腾云子见钟万仇脸色不渝知道自己一番言辞只怕是拍到了马脚上讪讪一笑道:“那摘星子刚愎自用仗着自己功夫了得便横行霸道他只叫我们在山上等他却未说何时回来……”说到此处见钟万仇眉头一蹙连忙又道:“不过师尊不必担心摘星子走时曾说过还要去聚贤庄一行再者说了与丐帮的梁子还不算完以摘星子的个性定会和丐帮好生斗上一番因此师尊只消登上几日那摘星子定然手到擒来!” 钟万仇瞟了他一眼嘿嘿一笑不置可否心中却寻思道:这人容貌粗犷却无半点男儿气概足见丁春秋是个什么货色!不过如此谄媚奉承趋炎赴势之辈用来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倒是最合适不过。那灵鹫宫座下的三十六岛、七十二洞过些时日回到姑苏也是时候好好整饬一番日后也好派上用场。丐帮已然群龙无少林又束手束脚这莽莽江湖倒是要好生梳理一番了!想道此处钟万仇点了点头道:“我废去你一身武功你可恨我么?” 腾云子闻言脸色一变忙不迭的跪在地上恭声道:“师尊指点迷津导人向善弟子得师尊指点心中欢喜难以言表万万不敢怨恨师尊!”微微一顿偷偷瞥了钟万仇一眼又道:“只是弟子今后手无缚鸡之力只怕不能为师尊做什么大事了还望师尊不要嫌弃弟子不中用才好!”钟万仇闻言哑然失笑看了腾云子半晌心道:好个无耻小人倒也有几分心机倒也值得我栽培一番。 沉吟一番钟万仇笑道:“好你既然拜我为师我这做师傅的也不能亏待了你你这便带我去关押阿紫的地方瞧瞧去!”腾云子闻言登时眉开眼笑当即又叩了几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当下二人便出了镇子径直往镇外的小山行去。这小山倒也郁郁葱葱一片盎然树木甚是矮小杂草丛生道路甚是难辨一路行来若不是有腾云子带路只怕钟万仇走不了多远便会迷路。 行了不久走上一条长长的山岭山路狭隘仅容一人岩石料峭山石上更是长满青苔颇为难行。转过一个山坳又翻过两个山头便到了一处山谷只见前面山谷中生着一堆火焰火焰高约五尺色作纯碧鬼气森森和寻常火焰大异火焰旁跪着两人看不清神情如何不过二人身子紧紧伏在地上足见其恭谨畏惧之心。腾云子一见火焰登时颜色大变牙齿咯咯作响好半晌斗说不出话来。钟万仇眉头一皱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腾云子喘了几口粗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了钟万仇一眼似乎有了些底气这才道:“启禀师尊那……那……摘星子回来了!”言语间磕磕巴巴显然是对那摘星子甚为忌惮钟万仇看了那火焰一眼微微一晒道:“不过是些个小伎俩算不得什么有我在没人能伤得了你那摘星子回来的正好我废去你一身武功正好将他的内力补给你!”腾云子听得钟万仇如此说心中登时喜不自胜连连道谢不已心中对这位新师尊更是钦佩了几分当下道:“启禀师尊阿紫师妹正在前面我们要不要现在就过去?” 钟万仇正要说话忽地听得衣衫掠空之声当下顾不得许多探手在腾云子腰间一提身子登时腾空而起。他此刻内功深厚天下只有寥寥数人能够臂间“星辰变”初成这运劲使力的奥妙更是天下无双此时提着腾云子仿佛轻若无物一般身子一纵便掠到一块高大的山石的背面二人当即掩藏身形躲了起来。刚刚藏好便见两人行将过来那两人脚步甚是迅捷片刻间便行到火焰近前头前的是一个白衣青年二十七八岁年纪身材高瘦脸色青中泛黄面目却颇英俊。身旁人约莫三十多岁年纪也如腾云子一般打扮身形矮小手中提了一根钢杖鼻梁高耸赤碧眼显然不是中土人士。bsp; 腾云子一见白衣青年忙不迭的将身子往大石后缩了缩低声道:“启禀师尊那白衣青年便是……便是摘星子!”钟万仇点了点头不置一词当下往那摘星子瞧去。白衣青年摘星子行到火堆前打量了跪在地上的二人一眼眉头一蹙道:“腾云子呢怎地不见他人?”跪在地上的一人道:“启禀大师兄二师兄去许家集采买食物去了算算应该就要回来了!” 摘星子点了点头示意二人起身待得二人站起身来又道:“阿紫那贱人呢?”一个身形略胖的汉子闻言连忙恭声道:“大师兄小师妹就在那边小弟不敢大意将她用铁链锁了起来。”一边说着那汉子一边向不远处指去摘星子向那边瞟了一眼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六师弟你且去把那贱人带来!”那身形略胖的“六师弟”应了一声当下往方才所指之处行去身形灵巧全然不似身形肥胖之人。 那“六师弟”行了十几步当即站住探手向杂草从中一抓登时提起一人来转身又向摘星子行去。那人一身紫衫容颜憔悴一双眸子倒是颇为灵动正自四下打量不是阿紫又是何人?阿紫四下打量了一番一眼看到远处的摘星子眼睛一转随即娇笑道:“大师兄满脸喜色想来是找到宝鼎了?”摘星子看了阿紫一眼冷冷一笑道:“小师妹果然好算计一句话便叫老五送了性命端的是了得。” 阿紫微微一笑神情甚是妩媚俏生生的白了摘星子一眼道:“这可怪不得我我可是有言在先告诉过你那人不好招惹你偏偏不听为了除去五师兄大师兄你可算是费尽心机啊!”说到此处阿紫微微一顿瞟了场中三人一眼叹息了一声道:“三位师兄你们可要小心些今日他为了这个大师兄的位置可以除去五师兄日后同样会为了这个位置将你们一一都除去你们若是还不醒悟到时可莫怪小妹我言之不予!” 摘星子闻言冷冷一笑道:“小师妹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你还念念不忘挑拨离间当真是师傅的好徒弟你以为你这些个花言巧语师弟们会信么?你那靠山虽然了得终究还是中了我的毒用不了几日必定暴死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如若不然你可别怪师兄为难你!”阿紫瞥了他一眼娇笑一声道:“师兄这话说的可有些大师妹旁的本事没有就是靠山多若是你敢对我不恭可别怪我到时候不为你求情!” 摘星子冷哼了一声道:“不就是明教的教主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已经中了我的碧磷针饶是他内力深厚少说也得将养上十日八日等到他养好伤只怕师妹你早就变成一滩烂泥了!”阿紫闻言甚是不屑呸了一口道:“明教教主算什么靠山也就大师兄你这般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才会拿来说事我说的拿靠山可了不得整个中原武林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个不字他最是疼爱我了要是他知道你敢这般对我嘻嘻只怕就是师傅他老人家来了也护不住你呢!” 摘星子眉头微蹙道:“哟哟师妹还认识这么了得的人物怎么师兄我却没听说过?不会又是师妹胡编出来的吧?中原武林高手众多怎么我就没听说有这么一位了得的大人物?”那“六师弟”将阿紫放在地上阿紫双脚莆一着地便觉一阵酸软当即身形一晃跌倒在地上挣扎的坐稳阿紫便回头骂道:“六师兄你有什么能耐冲大师兄使去凭地欺负我这个小姑娘你不是最恨大师兄了么?现在正是好机会你把他杀了你便是大师兄了!” 那“六师弟”闻言登时打了个哆嗦忙不迭的看向摘星子道:“大师兄你可别听她胡说师弟平日里对你最是恭谨了可没有半点歪心!”摘星子面色阴沉点了点头道:“这点伎俩师兄我还是明白的老六你不用担心师兄不会为难你就算你有心做我这个位置师兄我也会给你个公平的机会!”“六师弟”听他如此说登时抖的如筛糠一般想要辩解几句一时间却不知如何说起心中又急又怒当下飞起一脚便向阿紫踢去! 阿紫虽是穴道被封耳朵却是听得清楚听得身后劲风响起登时知道是那“六师弟”心生歹意当即大喝道:“广陵子你凭地无耻我不过一时失口你犯得上杀我灭口么?”摘星子闻言双眼微眯冷哼了一声道:“老六住手!”那“六师弟”广陵子见摘星子神色不渝显然是信了阿紫的虚言想到摘星子对待敌人的手段广陵子登时心凉了几分当下哪里还敢放肆只得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恭声道:“大……大师兄你可……可莫要信了这……这黄毛丫头……的话她的嘴有多毒您……您又不是不知道……” 阿紫听他如此说登时嫣然一笑道:“哟六师兄这般夸我小妹可亏不敢当呢小妹这点手段还不是和师傅他老人家以及大师兄学来的你说我毒那岂不是说师傅和大师兄更毒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就算你心怀怨怼也不能如此轻易的说出来你这不是让大师兄生气么?”这番话端的是歹毒登时又将广陵子套了进去唤作旁人广陵子倒也不害怕偏偏这摘星子最是心狠手辣武功更是远远高过自己若是他起了歹意只怕自己只有身死当场了。 一旁的钟万仇听得阿紫这一番言语心中也忍不住一阵暗笑: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如此情形尚能挑得这几人互相猜忌端的是心计了得。摘星子端详了广陵子一番冷哼了一声随即望向阿紫冷笑道:“小师妹这点把戏就不用在师兄面前卖弄了赶紧将那东西的下落说出来师兄还你饶你不死若是不然嘿嘿你可是知道师兄的手段!” 一一一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17) 阿紫娇笑一声道:“大师兄太过奖了小妹这点把戏怎能瞒得过大师兄的法眼?”微微一顿忽地叹息一声道:“相当年断肠子师兄何等了得便是师傅他老人家也另眼相看可结果又如何呢?还不是在大师兄的蛊惑下犯了师傅的大忌最终死在师傅手上可惜他到死都不知道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了他着实可怜的紧!”广陵子三人听得阿紫这番言语登时神色一凛虽是依旧神情恭谨但眼中却多了几分畏惧和怀疑的神色。(..tw) 摘星子显然对阿紫这番话也颇为恼怒冷哼了一声道:“断肠子目无尊长竟敢对师尊不敬有甚么下场都是他应得的与我何干?”阴恻恻的笑了一声摘星子从腰间取出一枝二尺来长的玉笛一端放到嘴边向着火焰鼓气一吹那火焰陡地熄灭随即大亮蓬的一声响腾向半空升起有丈许来高这才缓缓低降。广陵子三人见了脸上登时又多了几分畏惧躬身齐声道:“大师兄法力无边我等心悦诚服!” 摘星子冷笑了一声复又看向阿紫冷声道:“说这些都没用小师妹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将那东西交出来免得受苦日后到了师傅面前我这个作师兄的也好为你美言几句!”阿紫“呸”了一声将透转向别处不屑的道:“大师兄你也不用吓唬小妹当年断肠子师兄传下的‘化功大法’又不是只传给你一个人小妹我也有份你那点鬼蜮心思我还不清楚只怕那宝鼎到了你手中便被你自己留下了!”说到此处阿紫煞有其事的瞟了广陵子三人一眼娇笑道:“可惜广陵子师兄他们三个只怕是要做师兄你的替死鬼了!” 一旁的腾云子见了摘星子的手段也是噤若寒蝉心中一阵犹疑钟万仇看在眼里微微一晒传声道:“想不到星宿派的鬼画符倒是不少那灭火重燃应该是笛子中做了什么手脚吧!嘿嘿真是坐井观天骗人骗己啊!”腾云子闻言心头一震知道钟万仇看破他的心思当下便向表明忠心正要开口忽地见钟万仇神色一凛低声道:“呵想不到这荒山野岭之地游魂野鬼倒还真不少!” 腾云子闻言颇为纳闷当即四下打量了一番此时天色已尽黄昏四下里除了些个虫鸣鸟叫倒也宁静并未现有人接近。正自奇怪忽地听得那摘星子道:“好好的很原来师妹也是个有心人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就别怪师兄心狠手辣了!”话音左手一扬衣袖中飞出一点蓝印印的火花便如一只飞萤一般飞扑过去落在阿紫的肩头随即出嗤嗤声响。.手机站bsp; 一旁的腾云子见了登时脸色一变忙不迭的解释道:“启禀师尊这是星宿派的炼心弹乃是用硫磺硝磷等物制成其中更是藏有星宿派的独门剧毒甚是歹毒这火焰焚烧不过算不得什么待得火焰熄灭毒性进入体内才算是真正的折磨。”说到此处腾云子脸上闪过一丝胆战心惊的神情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沫又道:“此物最是歹毒小师妹身娇肉贵只怕吃不得这般苦头师尊是不是现在出手……” 不等他说完只听得阿紫闷哼一声身子猛地一震登时倒在地上脸上的神情端的是痛苦万分。饶是如此她兀自不肯求饶口中喋喋不休的大笑只是那笑声甚是凄厉好似猿啼鹰泣一般叫人又是心惊又是怜惜。但听阿紫口中一边呻吟一边娇笑道:“我的大师兄你这边要杀我灭口了么?嘻嘻如此也好我若死了你便永远休想得到那宝鼎!反正你已经开始修习那‘化功大法’若是没有宝鼎总有一日你会尝到那剧毒反噬的滋味儿断肠子师兄的下场你可还记得么?” 摘星子闻言脸上一阵狰狞修习那“化功大法”经常要将毒蛇毒虫的毒质涂在手掌之上吸入体内若是七日不涂不但功力减退而且体内蕴积了数十年的毒质不得新毒克制不免渐渐作为祸之烈实是难以形容。当年断肠子乃是丁春秋的得意弟子得他传授此法颇有成就后来在自己的调拨下对丁春秋便不甚恭敬起来甚至还有取而代之的心思。 摘星子将断肠子的算计告之丁春秋后丁春秋将断肠子制住也不加以刀杖刑罚只是将他因禁在一间石屋之中令他无法捉虫豸吸毒结果体内毒素作又没有新毒压制难熬难当忍不住将自己全身肌肉一片片的撕落呻吟呼号四十余日方死各种凄惨实在是言语难以表述万一。自此之后丁春秋对门下弟子甚是戒惧化功大法更是绝不传授摘星子虽是得断肠子的指点学到了一些法门苦于那神木王鼎不在手中只得暗自修习不敢放肆。 虽说所居之地是阴暗潮湿的深谷毒蛇毒虫繁殖丰盛要捉些毒虫来加毒倒也不难没有那神木王鼎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tw超多好看小说]但他精修多年化功大法日益精湛所需剧毒之物也日间增加平常捕捉来的毒虫要么毒量不足要么毒力不够近几年已颇有些不敷用度。况且寻常毒虫易捉要想捕到那些个希奇古怪、珍异厉害的剧毒虫豸却是可遇不可求了。 那神木王鼎天生有一股特异气息再在鼎中燃烧香料片刻间便能诱引毒虫到来方圆十里之内什么毒虫也抵不住这香气的吸引。当年丁春秋有了这奇鼎在手捕捉毒虫不费吹灰之力“化功大法”自是越练越深越练越精。摘星子一面想继续精修化功大法一面为着自己性命着想早就有心盗去这神木王鼎可是丁春秋心思歹毒算计缜密这神木王鼎更是收藏的极为隐秘除了他自己便只有阿紫知道所在。 摘星子原本想利用阿紫将宝鼎盗将过来不成想阿紫也从断肠子手中得到了修习化功大法的法门更是趁着丁春秋远赴中原办事的时机将神木王鼎盗走待得丁春秋回转后觉已然是月余后的事情了阿紫早已经去得远了。此事一莫说丁春秋怒不可遏便是摘星子也是气愤填膺此事关乎他日后修为和性命叫他如何不着急?费尽心机才找到阿紫的下落又将她从丐帮手中夺了回来满以为能将神木王鼎弄到手中不成想自己的一番心思竟然被阿紫一一点破更是守着广陵子三人当面揭穿这又岂能不让他恼羞成怒动了杀机? 正当摘星子心中犹疑想要将广陵子三人先行除去然后再逼问阿紫宝鼎的下落忽地耳中传来一阵急促纷乱的脚步声。摘星子心头一震忙不迭的循声望去却见通往山谷的小路上人影绰绰竟然来了二十几人身上衣袍破败满是补丁俱都是乞丐装束手中各种兵器都有每个人都背了几条甚是宽大的麻布口袋。走在头前那人也是一副乞丐打扮三十四十岁年纪容貌倒也清朗双眸凌厉举手投足间颇有威严显然便是这二十几人中的头目。 一行人行到近前那领头的中年汉子打量了一番场中情形随即抱拳道:“在下丐帮大智分舵舵主十方秀才全冠清今日前来拜会几分星宿派的高手讨个公道!”话音刚落全冠清身旁便跳出一个汉子只见他将身上的口袋递给身边的人提着手中的铁杖大喝道:“星宿派的妖人赶快将解药交出来否则莫怪爷爷手中的铁杖无情!”摘星子正自打量丐帮众人听得那汉子出言不逊眼中登时闪过一丝阴戾之色衣袖轻挥一朵蓝色火花顿时激射而出那汉子不曾想到他一言不便出手伤人慌乱之下竟用手中铁杖想那蓝色火花挡去。bsp; 只听得“啪”的一声铁杖莆一碰到蓝色火花那火花登时炸裂散做漫天的火星那汉子突逢此厄措手不及忙不迭的挥舞手中铁杖想将那些个火星拒之身外。那汉子铁杖的功夫倒也了得只见杖影漫天风声呼啸竟将大多数火星都一一扫落。那火星被铁杖扫中竟然不灭莆一落到地上竟然蓬的着了起来这荒谷中杂草丛生一遇到那火星竟如同干柴碰到烈火一般登时烧将起来。 那汉子看在眼里登时大吃一惊连连后退避让火势这一番慌乱终于露出破绽来几个火星登时落在他身上“蓬蓬”几声那几个火星莆一落在他身上随即爆起几个小火团嗤嗤声响烧炙那汉子身上的衣物皮肉。那汉子惊慌失措连忙丢了手中的铁杖在身上一阵拍打周遭的丐帮弟子见状也纷纷上前帮忙。那火团倒也不甚厉害略一拍打随即熄灭但那汉子脸上的痛苦神色却愈厉害。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那汉子已然忍不住呻吟惨叫起来身子更是不住颤抖踉踉跄跄几个丐帮弟子上前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双手不住在烧炙处抓挠面容扭曲咬牙切齿端的是怕人。全冠清看在眼里当即走到那汉子身旁抬手在那汉子背心大穴上点了一指那汉子口中呜呜嗬嗬几声双眼一番登时摔倒在地上。全冠清在那汉子身上查探了一番当即吩咐了身边的乞丐几句从怀中取出一个铁笛扬声道:“既然阁下如此歹毒那就莫怪我丐帮不客气了!” 说罢全冠清又冲身后的一众乞丐道:“动手!”说着将铁笛就口嘘溜溜一声吹奏起来。几个拎着口袋的丐帮弟子听得全冠清吩咐当即将口袋扔在地上那些口袋落在地上一阵蠕动显然袋中放着什么活物。只听得低声激越甚是古怪难听地下簌簌有声大布袋中游出几条五彩斑斓的大蛇身子一阵蠕动便笔直向摘星子游去。只见群丐布袋中纷纷游出毒蛇有大有小昂吐舌也都在笛声中纷纷游向摘星子和广陵子等人。 摘星子眉头微蹙看了一言地上的群蛇冷哼道:“跟我们星宿派玩毒蛇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好今天就让你们知道知道谁才是玩蛇的祖宗!”说罢冲广陵子三人使了个眼色自己却将玉笛凑在口上吹奏起来。笛声响起那些个游走的毒蛇一阵迷乱竟原地纠缠起来不少毒蛇好似狂了般向旁边的毒蛇咬去彼此纠结堆积一处好生恐怖。 摘星子抽了个笛音的空隙衣袖一挥一股劲风扑出射向那堆绿色火焰。火焰中分出一条细细的绿火射向那堆纠缠在一起的毒蛇那绿焰相当了得着体便燃那群毒蛇身上好似沾满了菜油一般遇火便着任凭怎么翻滚嘶鸣那火始终不灭只见满地的毒蛇翻来滚去嘶鸣吐信一时却又不死焦臭四溢情状可怖。丐帮众人那里见过这般情形只吓得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 广陵子等人却是神情一震忙不迭的提起手中钢杖纷纷向没有纠缠在一起的毒蛇砸去全冠清见得如此情形登时神色大变当下深吸了一口气运劲嘬口只听得笛声凄厉高亢竟将摘星子的笛声压了下去地上的毒蛇也仿佛重获新生一般精神抖擞复又向摘星子等人爬去。丐帮众人间全冠清大神威登时欢声雷动不住呐喊叫好。反过来再看广陵子等人俱都神色惊惶面有惧色显然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眼见群蛇越来越多片刻之间这一干人身旁竟聚集了数百条隐隐形成一个***将摘星子和阿紫等五人围在中间几人见眼前尽是蠕蠕而动的毒蛇心道:这……这么多的毒蛇可如何是好被咬上一口倒也无妨若是被这些个毒蛇生生咬死那……那可当真是……。想道此处五人心中惊惶难以言表不禁呕心喉头毛张口欲呕。当下顾不得许多忙不迭的从身上取出些雄黄等驱蛇之物咬碎了和着唾液涂抹在身上凡是裸露在衣衫外面的地方都仔细涂抹生恐有一处抹不到便会被毒蛇咬伤一口。 丐帮众人见摘星子五人面有惧色更是手忙脚乱的往身上涂抹药物一时间欢声雀跃连连叫好。只是苦了阿紫她本就学到被点方才更是中了那炼心弹此刻周身算然四肢乏力莫说逃走便是连连半根手指也动弹不得。此时她见了丐帮众人眸子一转扬声道:“大师兄我劝你还是放弃对付丐帮的念头吧如今我们落在丐帮手中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的好左右那徐长老不过是你错手杀的丐帮的诸位英雄应该不会不讲道理你又何必负隅顽抗呢?”说道此处阿紫微微一顿脸色猛地一变颤声道:“大师兄……你……你……你该不会狠心让我们几个替你顶罪吧!” 一一二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18) 此言一出莫说丐帮众人脸色大变便连广陵子等人也是满脸惊惧纷纷盯着摘星子。摘星子正自吹笛抵御全冠清的笛声听得阿紫如此说当即又急又怒哪里还吹奏的下去怒喝道:“贱人你胡说八道!那姓徐的老家伙分明是你杀的!”阿紫哼了一声娇笑道:“大师兄看来你真是心中有鬼口不择言了!那徐长老可是丐帮的长老他老人家一身武功小妹可没那个本事杀了他!再者说了小妹若是当真有那等本事还会被你擒住?真是笑话!” 丐帮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看向摘星子的目光登时多了几分愤懑和怨恨摘星子瞟了一眼丐帮众人复又看了看广陵子三人见众人脸上神色分明都信了阿紫所言心中恨意大作登时怒不可遏骂道:“好你个贱人死到临头还敢从中调拨!”说着袍袖一挥一道劲气涌出射向那堆碧绿的火焰火焰一阵雀跃随即分出一道细细的绿焰嗤的一声向阿紫射去。 钟万仇听得徐长老身死正自奇怪心中一阵思量那摘星子距离阿紫不过一丈多远他突然出手待钟万仇觉已然来不及了。眼见阿紫便要像那堆毒蛇般烧成焦炭钟万仇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紧当下只想将那摘星子毙于掌下。此念一起钟万仇猛地心头一震寻思道:她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与我又无甚瓜葛她死便死了我这般关心她作甚?委实奇怪的紧! 眼见阿紫难逃那绿焰焚烧旁边忽地伸过一根铁杖来将那道水线般的绿焰挡住。与此同时一只粗糙的大手探将过去一把抓住阿紫的衣领将阿紫提将开来。只见那绿焰所到之处那铁杖立时嗤嗤作响不过眨眼的功夫那铁杖的杖头竟然被绿焰熔化扭曲的歪向一边便如同一个被砸扁的蛇头一般好不古怪。那铁杖的主人将铁杖收回瞥了一眼冷声道:“好厉害的三昧磷火大师兄你可是真的要杀人灭口么?” 那铁杖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广陵子但见他冷笑了一声道:“我早就怀疑你对师傅不忠想不到你竟然这般歹毒谋取那东西不说还杀死了丐帮的长老你莫不是想为本门招来弥天大祸然后好夺了那东西自己逃之夭夭?”说到此处广陵子摇了摇头冷笑道:“那东西不是已经落在你手上了吧小师妹一死只怕天下再没人知道那东西在你手上你便可仗着那东西开宗立派另立山头了?”bsp; 瞥了阿紫一眼广陵子沉声道:“小师妹我说的可对么?”阿紫不曾想到广陵子竟会救她性命更不曾想道广陵子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与他原本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性格截然不同想来以前那些个作为定是他有心掩饰如此心机如此手段端的是歹毒。阿紫略一沉吟顾不得许多眸子一转当即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哽咽道:“六师兄说得没错其实那东西小妹一早就交给大师兄了可他非要逼着小妹和他演这出戏小妹原本以为他会饶我性命现如今看来他只怕早就动了杀心现下更是要将我们当作替罪羊让我们死在丐帮手上!” 摘星子原本就对广陵子突如其来的手段弄的一愣心中惊异不已此时听着他二人一唱一和脸上的神色不住变幻眼中更是不时闪过浓重的恨意静静的听二人说完摘星子这才重重的瞪了广陵子一眼冷笑道:“好很好!想不到平日里最窝囊、最没用、最胆小怕事的老六竟然有如此心机我这个做师兄的真是瞎眼了!”说道此处摘星子忍不住又冷笑了几声道:“老六你的算盘打的倒是不错这些叫花子认为是我杀了那徐老鬼定然不会干休我今日少不得要命丧此处到时候你说上几句软话便能保住性命。” 瞥了广陵子手中的阿紫一眼又道:“到时候小师妹又在你手中她又知道那心法的口诀你便可将心法和那东西一并据为己有了是不是?老六啊老六你还真是会算计呢!”广陵子闻言一脸不屑道:“大师兄你以为人人都想你这般贪心么?你平日里做的那些个事情你当师傅当真不知道么?临来中原的时候师傅早就有过交待你若是有甚么不轨便要我当场取你性命既然你有心谋取宝物就莫怪师弟手下无情了!”说到此处广陵子回冲另外两个星宿派弟子道:“三师兄五师兄如今大师兄意图不轨两位师兄定要助我一臂之力为师门除去此獠到时师傅定有赏赐!” “什么?”摘星子闻言脸色一变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转头望去却见另两个星宿派弟子脸色一阵变幻眼神更是不时在自己身上扫过分明是对广陵子那番话颇有几分意动摘星子心中登时一阵惊惶若是唤作平时即便是他三人联手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可眼前不光他三人对自己心怀不轨一旁的丐帮的众人也对自己虎视眈眈更别说还有那将自己团团围住的蛇群了。 摘星子心中又惊又怕脸上的神情更是阴沉狠戾好不怕人广陵子看在眼里嘿嘿一笑道:“大师兄你是束手就擒呢还是负隅顽抗?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和我回去见师傅免得一会儿丧生蛇口落得个尸骨不全到那时师弟我可就帮不了你了!”他几人在这里言语相争丐帮众人那边却是莫名其妙眼看着自己这方大占上风就要将这几个星宿派的妖人一网打尽不曾想他们竟然自己内讧起来当下大为奇怪纷纷观瞧起来。 那“三师兄”思量了片刻道:“六师弟眼下我们身陷重围大师兄又……又……你看应当如何是好?”广陵子听得他语气谦恭分明是有向自己示好之意当下清了清嗓子道:“三师兄我们与丐帮的过节都是又他引起只消两下里说开那些人顾忌名门大派的面子想来不会为难我们倒是他……”说到此处指了摘星子一下又道:“他包藏祸心祸害师门这种人万万留不得不如我们和丐帮的诸位英雄联手将他擒下带回门中交给师傅他老人家落你看如何?” “三师兄”听得言语虽然是再和自己商量但说起话来却是一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当下心中一阵不快正想作忽地想起方才他化解摘星子三昧磷火时的从容分明是武功不在摘星子之下自己这点修为只怕远不是他的对手想道此处当即满脸堆笑道:“六师弟所言极是……哎呀你看我这笨的六师弟立此大功回去后师傅定会大加赞赏日后说不定便是大师兄了师弟愚笨师兄莫要见怪才是!” 那“五师兄”也不是蠢人听得“三师兄”如此说也忙不迭的道:“正是正是师兄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个师弟以后还请师兄多多照应了!”广陵子见他二人如此识趣心头好不得意当即嘿嘿笑道:“都是同门师兄弟何不如此见外师傅他老人家那边我这做师兄的定会为你名门美言几句你们放心就是了!”说到此处广陵子瞟了摘星子一眼甚是玩味的笑道:“摘星子你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难道非要我动手不成?”.电脑站bsp; 摘星子哪里想道事情会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心中的懊恼怨怼无以复加冷哼一声道:“让我束手就擒你别做梦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废物有甚么本事做大师兄这个位置!”说着袖子一挥一股劲风扑向火焰一道绿色火线便向广陵子缓缓射去那火线去势甚是缓慢却比先前粗了几分显然是摘星子倾尽全力想要将广陵子一招击毙。广陵子见他出手登时满脸凝重口中喊了一声:“一起上!”身形微微一侧手中铁杖便向那道火线迎去。 “三师兄”和“五师兄”两人闻言相顾一视登时看出对方都有置身事外的意思当下彼此点了点头举步前行缓缓向摘星子行去。摘星子一见二人神色登时明白二人心中所想当下冷笑一声不去理睬二人将手中玉笛往怀里一塞双手袍袖冲着火焰一阵翻飞那火焰一阵摇晃又分出两道碧绿的火线虽是比先前那一道细了许多但去势却远比方才那道火线迅疾眨眼间便射倒广陵子身前。 广陵子铁杖莆一和那道略粗的火线相撞便听得嗤的一声铁杖上登时传来一股大力将广陵子撞的一阵摇晃。广陵子心头骇然他多次见过摘星子出手原本以为自己略胜一筹这才趁机难想要藉着机会将摘星子除去如此既能坐上那大师兄的位置又能赢得丁春秋的欢心。此番回去只求丁春秋能传下几门厉害的功夫坐稳这大师兄的位置便是邀天之幸了至于将神木王鼎据为己有的念头他却是不曾有的。他自幼便跟在丁春秋身边深知丁春秋的狠辣手段这等背叛自立的念头他却是想也不敢想。 按理说他这番算计到也不错只是他却不曾想道摘星子虽是年纪比自己小上这内功的火候却是略胜自己。他平日里装傻充笨便是想让人看轻他好在紧要关头能够出奇制胜满以为此番定能手到擒来却不曾想竟然棋差一招若是不能将摘星子击毙自己的下场只怕比阿紫还要惨上几分又怎能不叫他心中惊骇?想道此处广陵子顾不得许多当下催谷全身内力手中铁杖猛地向前一送向那道火线狠狠的撞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那道火线立时化作漫天火星四下散落不少都落在广陵子的身上。那火星甚是厉害莆一落到广陵子身上便爆起一团火焰衣服和头俱都着了起来一时间火光满身焦臭四溢直疼得广陵子面容扭曲眼角迸裂。饶是如此广陵子也不敢去拍打火苗左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事物猛地向摘星子抛去右手铁杖挥舞又迎上两道略细的火线。 摘星子见他如此惨状忍不住一阵冷笑正想再施辣手却见广陵子抛了一物过来当下不敢大意连忙闪身避让。那事物好生怪异巴掌大小圆滚滚如球状上面布满了米粒大小的突起更有不少孔洞在空中旋转而来竟响起呜呜之声。摘星子方自闪到一旁那事物也随之转向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复又向摘星子飞来摘星子接连闪了七八次始终躲不开那事物反倒是愈来愈近眼看着便要打到他身上。 摘星子见此物如此古怪登时有些心慌当下顾不得许多从怀中取出玉笛右手一翻玉笛便向那事物迎去。玉笛莆一和那事物相接便听得“噗”的一声那事物应声破开里面登时洒出一汪蓝莹莹的水来正向摘星子头上洒去。广陵子此时方将那两道略细的火线打散身上有多了几处火团见得此番情形也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火焰当即哈哈大笑道:“摘星子我看你怎么死在这‘一元神水’之下!” 此言一出莫说摘星子神色大变便是地上的阿紫和钟万仇身边的腾云子也是满脸惊惶原本站在摘星子身后不远处的“三师兄”和“五师兄”二人听得“一元神水”的名字好似见了鬼魅一般顾不得身后的蛇群环伺忙不迭的纵身后跃。钟万仇见状大为奇怪正想问却见摘星子猛地大喝一声右手迎着那汪蓝莹莹的水一阵挥舞好似疯魔一般。广陵子见状兀自哈哈大笑丝毫趁势攻击的意思也没有只是远远的观瞧。 但见那蓝水莆一落到摘星子的手臂上倏地窜起一股白烟摘星子身子一震当即狂叫起来钟万仇打眼望去却见摘星子手臂上的衣袍莆一沾上那蓝水便嗤嗤作响衣袍转眼间便化作蓝水跟着那蓝水落在摘星子的手臂上手臂上登时被那蓝水蚀出一个孔洞来紧接着也升起一股烟雾孔洞处更是不住流出蓝水烟雾渐浓黄水也越流越多出又酸又焦的臭气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能看到摘星子手臂上肌肉尽去竟露出森森白骨来。 一一三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19) 众人见了这等诡异的情形无不骇然摘星子也是满脸惊恐面目狰狞但听他怒吼一声左手一翻猛地一掌向自己右臂肩胛处拍去只听得喀嚓嚓一声竟一掌将自己的肩骨打断了。众人见他自残身体正自奇怪却见摘星子复又从怀中取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重重的向自己肩上插落。这一记端的是劲道十足四寸长的匕尽数插入肩胛之内登时血如泉涌汩汩而流。 摘星子脸上一阵抽*动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显然这一记端的是是痛彻骨髓。饶是如此摘星子却丝毫不见迟疑左手握紧匕用力一旋血光逬现之处那匕登时将他的右臂割了下来。这一番举动不过呼吸之间众人惊骇之余登时醒悟到摘星子此举乃是壮士断腕趁那毒水尚未蔓延的肩部先将手臂斩落好保全性命。此事说来容易但事到临头能有这等勇气和决心即便摘星子乃是星宿派的妖人丐帮众人仍是忍不住为此击节叫好。 摘星子身子一个踉跄脸色惨白如纸复又大喝了一声随即将匕咬在口中左手手指翻飞接连封住右肩的几处要穴顺手将衣袍下摆撕下紧紧缚住肩膀以止血流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广陵子早被他这番举动镇住看得目瞪口呆只道摘星子又从怀中取出些金创药来敷在伤口上这才回过神来。他心中知道今日若是不能将摘星子击毙只怕日后必会遭其无穷无尽的报复当下顾不得自已也是身受重伤猛地大喝一声挥舞手中铁杖向摘星子扑去。 摘星子见广陵子来势汹汹自己又重伤在身当下不敢硬拼脚下一点便向一旁闪去。他想法倒是不错可是他方才自断一臂流血过多现下猛然间力登时只觉眼前一黑几欲晕去。广陵子见他身形踉跄脚步虚浮分明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心中更平添了几分底气手中铁杖一挥猛地向摘星子头上打去左手一翻化作爪形却向摘星子腰间扣去。 摘星子将将稳住身形广陵子的铁杖和手爪便攻到身前俱是奔自己要害而来显然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摘星子心中又气又怒也不管胸腑间好似蹈海翻江一般的难过硬生生提起一口真气左手先是将口中的匕取下随手向广陵子胸口射去随即左手拳掌变幻奥妙无方也不管广陵子的铁杖和手爪蓦地飞出一掌猛向广陵子额头劈去这一掌“灵蛇吐信”去势奇特迅捷异常更是凝聚了摘星子此刻全部内力分明有与广陵子同归于尽的意思端的是刚猛无俦。bsp; 广陵子大占上风又岂会和他同归于尽当下手中铁杖一拨将那匕拨开。见摘星子来势猛恶闪避已然不及当下立定马步横过铁杖一招“铁锁横江”拦在身前双手各握住铁杖两端向摘星子的左掌迎去。摘星子见状并不收掌反倒扬声吐气嘿的一声一掌拍在铁杖正中。那铁杖本就被三道火线腐蚀的斑驳不堪破损甚多此时两股大力相交只听得喀喇一声登时断做两截。 广陵子全身一震双手登时虎口迸裂胸腑间一阵绞痛眼前金星乱冒喉口甜哇的一声口中鲜血直喷。那摘星子也好不了多少他本就自断一臂失血甚多此番更是拼尽全力和广陵子硬碰伤上加伤身子一晃当即喷出一口鲜血来脑中只觉烟雾腾腾神智渐失。广陵子身子一阵摇晃险些跌坐在地上看着同样摇摆不定的摘星子心中一阵骇然:我只道他功力与我相当这才趁机难想不到他一身修为经如此了得若不是先中了那“一元神水”只怕我今日便要命丧此处了! 他心中对摘星子颇为忌惮摘星子对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原以为方才那一掌不说能将他毙于掌下至少也能将他打成重伤。谁成想他竟然只是口喷鲜血便若无其事这又怎能不叫摘星子心中惊惶。打眼望去丐帮众人兀自虎视眈眈周遭的毒蛇更是将自己和广陵子团团围住哪里有半点逃脱的机会倒是那“三师弟”和“五师弟”两人正自落在蛇群之中被两条大蟒紧紧缠住动弹不得。 原来他二人方才为了躲避“一元神水”慌不择路一不小心落入蛇群之中那蛇群中有五六条大蟒当即游将过去转过尾巴登时卷住了两人二人一时不甚当即摔倒在地。蛇群原本只是将他几人围住并不进攻此时他二人跌落蛇群登时砸死不少毒蛇蛇群惊扰哪里还听全冠清驱使当即噬咬纠缠起来。二人一阵惊惶当即挥舞手中铁杖乱砸乱斩蛇群纠缠密集更不知躲闪一时间倒也被他二人打死不少。 但毕竟毒蛇太多他二人又被巨蟒缠身动弹不得一是慌乱便被毒蛇咬伤了几处。那巨蟒更是厉害皮粗肉厚被钢杖砸中了行若无事倒是吃痛之下更猛力缠紧只箍得两人腰骨几欲折断呼吸难为。眼见群蛇如同潮水般涌来他二人更是惊惶欲死巨蟒趁机在他二人身上绕了数匝连他二人手臂也绕在其中莫说抗拒了便是动上一动也是不能。 群蛇见他二人束手更加凶性大纷纷游到二人身上一阵噬咬二人又惊又怕偏偏动弹不得便连呼救也被那巨蟒箍的胸腑气闷喊不出声来。不多时他二人虽是性命无忧不过头上脸上尽是乌黑显然已经毒入五脏要不是他二人体内毒素尚能抵抗只怕此刻早就一命呜呼了。此刻见得广陵子大占上风二人忙不迭的挣扎呼救那巨蟒以为二人要逃脱当即猛力纠缠二人只觉呼吸难为莫说呼救了便是喘口气也是难上加难。 摘星子冷笑一声直盯着广陵子道:“老六想不到你的内力竟有这般火候了当真不错!今日我算栽了你可不可以饶我一命我愿将这大师兄的位置让给你以后绝不敢再争!”广陵子突闻此言微微一愣嘿嘿一笑道:“哦摘星子师弟看来你还是有几分眼光知道自己不是师兄我的对手!”摘星子喟然一叹道:“事已至此师兄怎么说都好反正我已经是手下败将有断了一臂还请师兄大慈悲饶我这一回!” 广陵子冷笑一声道:“摘星子师弟你的秉性师兄可是了解的很今日我若放过你日后还不知你如何报复于我除非你自废武功师兄或许可以饶你不死!”摘星子听得他如此说登时脸色一变犹疑了半晌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道:“也好废去一身武功能保住性命也算值得只是我现在委实提不起半点力气便请师兄你亲自动手吧!”说罢身子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脸上尽是黯然之色双目更是紧紧闭上显然是要束手待毙。(..tw好看的小说) 广陵子见他如此情形登时心中一喜当下顾不得许多只想将他就此击毙也不多想遍及举步上前。他虽是对摘星子的话信了几分不过仍是小心戒备待得他行到摘星子身后仍不见摘星子有任何举动心中不由得对摘星子的话又信了几分。当下哈哈一笑道:“我的好师弟怪只怪你的手段心思太过狠毒师兄可容不得你日后报复我你还是乖乖的去死……”一边说着一边扬起手掌作势便要向摘星子头顶百会穴上拍去。 还没等他说完倏地听得阿紫喊道:“大师兄小心摘星子耍诈!”广陵子闻言登时一愣手掌登时顿在空中不等他回过神来摘星子左手在地上一撑身子猛地倒转过来双脚翻飞连环踢出脚脚不离他胸前要害。这一下变起突兀丐帮众人俱都大吃一惊当下都以为广陵子性命难保不成想广陵子倏地大喝一声身子猛地向后一仰登时将摘星子踢来的双脚让过右脚顺势一蹬正踹在摘星子的胸口。 只听得“砰”的一声摘星子倏地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直飞出去三四丈远这才重重的落在地上。莆一落地身子又接连滚了好几滚这才停住不动众人打眼望去却见摘星子面色灰白嘴角胸前尽是鲜血半点气息全无分明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广陵子见状哈哈大笑瞥了阿紫一眼道:“小师妹对亏你喊那一声不然摘星子这逆贼也不会上当!” 阿紫微微一笑道:“大师兄早将一切算计妥当便是小妹不喊谅那摘星子也逃不出大师兄的手心小妹又岂敢居功?”广陵子闻言甚是得意连连点头也不应她缓缓向摘星子走去。走到距摘星子五尺之处广陵子才停住脚步向摘星子望去但见他满脸灰败嘴角下颌间满是鲜血神情甚是可怖胸腑间更是毫无起伏半点气息全无。广陵子打量了一番忽地轻声道:“摘星子我在你手上吃了这么多苦头你这点心思也想骗过我么?你别装假死来骗我上当那龟息功可不是只有你才会!”bsp; 说着广陵子左手在怀中一掏手上登时多了几枚寸许长的铁钉那铁钉乌黑亮显然也是剧毒之物。广陵子右手立掌护在身前左手一挥那几枚铁钉登时向摘星子胸口射去。噗噗噗几声响那几枚铁钉尽数射在摘星子身上摘星子却是动也不动依旧呼吸全无。广陵子见状眉头一跳随即又冷笑一声道:“好!我看你还能忍多久!”说着左脚高高抬起向摘星子胸口踏去又是喀喇喇几声响摘星子的尸身登时断了几根肋骨嘴角复又涌出血来。 丐帮众人中颇有侠义之士虽说那摘星子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见广陵子如此凌辱尸身仍是看不过去当即高声道:“兀那妖人他已经死在你手上你又何苦再辱及尸身?”广陵子闻言眉头一蹙登时想起一旁还有丐帮众人环伺心中不由得一阵焦虑。心中一阵盘衡顾不得调息疗伤当即拱手道:“全舵主是么?摘星子心肠歹毒杀害贵帮徐长老意图挑起敝门和贵帮的过节此时真相大白误会已然解开摘星子业已授全舵主为何还咄咄逼人莫非当真要挑起两派争斗不成?” 全冠清闻言微微一笑口中铁笛倏地拔高了几分尖利刺耳那蛇群听得笛声纷纷后退便连那箍住星宿派“三师兄”和“五师兄”的两条巨蟒听得笛声也渐渐松开向后游去。蛇群退后丈许兀自将星宿派几人围在当中全冠清这才放下铁笛扬声道:“我帮徐长老死因不明还需好生查探一番此事不能光凭阁下一句话就此作罢!”微微一顿瞟了广陵子几人一眼又道:“况且贵派行事歹毒来我中原意图不明我丐帮身为天下第一帮可不能撒手不管还要麻烦几位随我到分舵走一趟全某也好略尽地主之谊!” 他这番话说得客气不过广陵子也不是傻瓜又岂会听不出个中要挟之意当即心中又急又怒寻思道:这全冠清也是个颇有心计的小人他言下之意分明是要将我们几个留下若是如此只怕这性命便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了。可惜我如今身受重伤不好再动手不然只消将他擒下便不用受这厮的恶气了。想到此处心中一阵惶急正自烦恼忽地身后一股劲风袭来不等他反应过来后心“至阳穴”上登时中了一记重击。 广陵子身子一个踉跄猛地向前扑去心中一阵惊惧:是谁?是谁在背后偷袭我?难道是阿紫?还是丐帮暗中埋伏的好手?怎地这么不巧的打中我的罩门?还未等他想个明白后背那人又是一掌拍来又拍中他后心的“至阳穴”上。广陵子只觉好似万斤巨锤砸中后心眼前登时一黑一声惨叫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但听的砰的一声广陵子远远的摔将出去正落在那堆火焰旁边脸上忽而潮红忽而惨白一双眸子尽是血丝双手在地上撑了几下始终站不起来只得缓缓回过头来恶狠狠的向身后望去。 却见他原先站立的地方此时正站立一人面如金纸披头散一身白袍破了七八处窟窿正自汩汩流出黑血来胸腹间陷了一块下去好不怪异不是那摘星子又是何人?广陵子一见是摘星子登时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嗬嗬怪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喘息道:“我道……是谁如此了得……竟然知……道我的罩门想不到原来是你……”摘星子刚想说话倏地里身子一阵摇晃险些仆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又剧烈咳嗽起来。 这番咳嗽甚是猛烈每咳嗽一声都喷出不少血沫原本摘星子就失血过多脸色惨白此时愈白的怕人便好似恶鬼僵尸一般。广陵子见他如此情状登时又是一番大笑道:“好好!原来你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看来此番倒是不冤!”摘星子自是无暇理会他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止住了咳嗽但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火红的瓷瓶打开瓶塞倒出一粒通体血红的药丸来张口便服下不一会儿药力行开摘星子脸色登时红润了许多。 广陵子看在眼力登时神色一变脸上一阵抽*动好半晌才颤声道:“原来……原来……这颗‘血蟾丹’竟是落在你的手……手里!”摘星子阴恻恻的笑了一声道:“老六亏你机关算尽可惜最终还是着了我的道!”那“三师兄”和“五师兄”两人早就被眼前的变化惊得目瞪口呆见摘星子最终还是胜了心中登时又惊又怕忙不迭的阿谀奉承道:“大师兄神功了得我等大开眼界广陵子目无尊长更是犯上作乱大师兄何不出手毙了他”“这等脓包货色也出来现世星宿派的脸也给你丢光啦!”他二人平日里便是见风使舵、幸灾乐祸之辈此时见广陵子束手待毙登时什么恶毒的言语都说了出来。 一旁观瞧了半晌的钟万仇见此情形饶是他早知如此还是不禁为之一愣。略一错愕钟万仇登时计上心来打量了一眼场中情形当即传音向腾云子吩咐一番腾云子莆一听得钟万仇言语登时喜形于色连忙凝神谨记待得他将钟万仇一番言语记熟场中情形已然大变但见摘星子脚步虚浮缓缓向倒在地上的广陵子行去手中不知何时又提了一柄寒光闪闪的软剑脸上神情狰狞分明是要取那广陵子的性命。 一一四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20) 摘星子手中软剑一抖登时寒光大作但见他冷笑一声道:“老六既然你先算计我就别怪我这个作师兄的不客气了!”说着手中软剑一挥便向广陵子颈间划去。.tw[]广陵子此时周身酸软百骸无力哪里闪躲的开心中登时万念俱灰当即闭上双眼束手待毙。眼见这一剑便要取了广陵子性命忽听一声大喝道:“住手!摘星子想不到你如此歹毒竟然连同门之谊也不顾难不成你要叛出本门么?” 摘星子闻言一愣循声望去却见一人掠空而至迅疾如电眨眼间便来到自己眼前。只是这人轻功甚是古怪莆一落地便一个踉跄差点仆倒在地。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那腾云子但见腾云子稳住身形先是瞥了一旁的阿紫一眼这才望向摘星子厉声道:“摘星子你可是要造反不成?”摘星子见他突然出现登时为之一怔心道:广陵子重伤将死我也身受重伤这厮此时出现难不成也有什么诡计么? 瞥了地上的广陵子一眼见他满脸喜色心中更是一阵惊惶:莫非……莫非这腾云子和广陵子是一伙的他们……他们……设了这个圈套来对付我?想到此处摘星子心中愈惊惧当即横剑胸前道:“二师弟老六犯上作乱联合丐帮伏击我们你这般说话莫非你和他是一伙的么?”微微一顿摘星子手中软剑一抖指向腾云子厉喝道:“莫非你也想犯上作乱不成?” 腾云子闻言脸色一变随即忘了广陵子一眼略带犹疑的道:“大师兄你不是说笑吧老六他平日里最为老实武功也远不及你他又怎会……”摘星子听得他语气谦恭又尊称自己为大师兄登时放松了几分正向说话却见腾云子倏地身子一震随即猛地向前一扑双手化作爪形径自向自己手中软剑抓去!摘星子又气又怒心道:这腾云子果然和广陵子是一伙的!当下手中软剑一抖猛地向前刺去。 广陵子平日里隐藏极深是以摘星子一时大意吃了大亏不过腾云子的修为他却是一清二楚。虽说眼下他身受重伤断去一臂不过以腾云子的修为他倒是自信能以手中软剑将其击败。眼见软剑便刺中腾云子胸口腾云子却丝毫不予闪躲任凭那软剑刺来左手做爪形向摘星子腰间扣去右手却猛地抓向摘星子的手腕。这一下变起突兀莫说摘星子摸不着头脑便是连一旁观战的众人也大为惊异心中均道:这人怎地如此莽撞莫非他不要命了不成!bsp; 只听得“铮”的一声摘星子手中软剑一抖登时断做两截摘星子手中只余寸许莫说刺中腾云子胸口便是想割伤腾云子双臂也是不能。摘星子本来十分机警只是这一下实在太过突如其来事先更没半点朕兆待得心中微觉不妥手腕已被对方抓住只觉对方五根千指便如是一只铁箍牢牢的扣住了自己手腕上“内关”“外关”两处穴道。摘星子微微一愣当即手腕急旋手中断剑向腾云子手腕划去与此同时右脚倏地踢起径直望腾云子小腹踢去。 这一招变化精妙最妙的是反应迅腾云子若想保住手腕躲开踢向小腹的一脚势必要收手后退端的称得上是攻其必救的妙招。莫说摘星子便是一旁的众人也都以为腾云子此番必定松手后退无疑但见腾云子嘿嘿冷笑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之意身形竟然毫不后退只是死死抓住摘星子的手腕任凭那一脚踢来。摘星子见状大为惊异好生摸不着头脑。 正自奇怪突然之间摘星子猛觉右腕“内关”“外关”两处穴道中内力源源外泄不由得想起生平最害怕的一件事来登时魂飞天外那一脚哪里还踢的出去身子一个踉跄那一脚登时又落在地上一面运力凝气一面哀声求告:“二……二师弟求你……你……饶……饶命……”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内力登时如同流水湍急大量涌出当下惊惶若死只得住口但内力还是不住飞快泄出。 摘星子惊骇欲死腾云子却是惊喜莫名原本他一身毒功尽数被钟万仇废去此生再无修炼内力的可能现下依照钟万仇的吩咐运转心法摘星子手腕处竟然源源不断的涌来内力内力在他膻中穴中不住盘旋抖动略一催谷便化作一股淡淡的暖气在任脉和手太阴肺经两路经脉中巡行一周最后注入丹田之中。短短一个小周天的运行这股内力便已永存体内变成自己的内力这又如何能让他不喜出望外?想起钟万仇的吩咐腾云子只觉身子轻飘飘的仿佛要飞起来一般平日里想也不敢想的事情此时竟然要变作真实当下更是全力催谷内力拼命吸取摘星子的内力。 摘星子只觉内力愈泄愈快勉强凝气还暂时能止得住但呼吸终究难免一呼一吸之际内力便大量外泄当下恨不得斩断了这唯一的一条手臂也好过那被废去一身功力的下场。他心中惊惶一时半会自然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化解眼前的危机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想出个不是法子的法子当下将身形向一旁略倾飞起右脚向腾云子小腹踹去只求这一脚能将腾云子迫开便是这唯一的一条手臂被他扯断也在所不惜了。 他身子这么一动手腕上“内关”“外关”两处穴道便如开了两个大缺口立时全身内力急泻而出有如河水决堤再也难以堵截。摘星子登时吓得魂飞魄散知道只须再捱得一刻全身内力便尽数被对方吸去当下极力稳住身形咬紧牙齿抬起脚来便欲向腾云子踢去。但这么一使力内力外泄愈湍急越是用劲使力内力越是飞快的奔腾而出想到这门大法的歹毒之处摘星子只觉天旋地转耳朵中嗡的一声登时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过盏茶的功夫摘星子一身功力尽数到了腾云子体内腾云子只觉一身修为犹胜往日登时喜不自胜心中对钟万仇的敬畏也不禁多了几分。打量了眼前的摘星子一眼却见他满脸惊骇呼吸全无双眼神情可怖分明已经被活活吓死了。广陵子和星宿派的两个弟子见摘星子转眼的功夫便悄无声息登时大为错愕正自愣只听得腾云子狂笑一声又往广陵子行去。 此时摘星子已然摔倒在地动也不动广陵子哪里还不明白摘星子已然死在腾云子手上见腾云子一脸狞笑向自己走来广陵子登时心中一阵紧忍不住颤声道:“二……二师兄……你……你要做什么?”腾云子嘿嘿一笑道:“且不论摘星子如何忤逆他毕竟是我星宿派的大弟子老六你这般犯上作乱可是大大的不对!”广陵子听他如此说忙不迭的道:“二师……兄说的是小弟一时……一时莽撞犯下大错……便请二师兄将我带回门中……交给师傅他老人家……” 不等他说完腾云子阴恻恻的笑了一声打断他道:“用不着麻烦了还是师兄我送你一程吧!”说着身形一矮一掌向广陵子头顶拍去。广陵子此时哪里还不明白他要取自己性命当即强行催谷内力尽数贯注在手掌之上向腾云子迎去。他虽是罩门被破但内力犹在这一掌凝聚他全部内力不求能将腾云子击毙只求能将他迫退自己也好从容自尽省得落在腾云子手上徒受折磨。 他想得倒是不错不料手掌刚和腾云子手掌相触自己内力立时从掌心中倾泻而出再也收束不住不由得惊怖异常想要大叫可是张大了口却不出半点声息。心中一阵惊惧想到一件恐怖之事登时肝胆俱裂当下只想收回手掌自尽了事。广陵子凝聚内力左手猛地向后一撤登时只觉内力外泄更加迅疾那手如同粘在腾云子上一般竟然缩不回来他愈是惊惧愈运力回撤越运劲内力外泄越快他拚命挣扎内力便如河堤决口般奔泻出去。 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广陵子身上残存的内力竟然涓滴无存尽数泄入腾云子体内广陵子只觉四肢百骸一阵酥麻半点力气也欠奉莫说动上一动便是连呼吸也甚是艰难胸口仿佛压着一块万斤大石一般直将自己胸腹压成齑粉。他本就身中剧毒又被摘星子击破罩门身受重伤此时一身内力付水东流当即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伤势只见广陵子一阵抽搐双眼一番登时死了过去。 那“三师兄”和“五师兄”两人见了这等情形只觉诡异万分心中说不出的惊恐偏偏又一动也不敢动生恐激怒腾云子惹得他对自己下手。一旁的丐帮众人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这腾云子甚是古怪不过两招的功夫便将摘星子和广陵子一一击毙端的是心狠手辣。倒是倒在一旁的阿紫看出了端倪脸上全是惊惧的神色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的道:“恭……恭……恭喜二师兄……练成大法……” 腾云子哈哈一笑冲阿紫点了点头当即举步向她行了过去。阿紫见他冲自己走来心中倏地一阵紧只道自己方才一时多嘴揭破他的隐秘他这才要动手杀人灭口登时吓的面色惨白花容失色心中一阵后悔哪里想到眼前摘星子和广陵子气息方绝这厄运转眼间便降到自己身上。当下颤声道:“二师兄那东西的下落只有我知道你若是杀……杀了我便永远找不到那东西了没有那东西你也知道后果如何……” 不等他说完腾云子忽地脚尖一挑将摘星子那莫名其妙断做两截的软剑挑在手中右手断剑一挥便冲阿紫砍去。阿紫只觉一颗心仿佛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一般直吓得魂飞魄散当即闭上双目口中大喊道:“死丑鬼烂丑鬼你……你还不来救我……我……我这便要死了……”只听得“铛铛”两声阿紫只觉手脚一轻随即肩头一麻便再无声息。过了好久始终觉不到腾云子那一剑斩下来阿紫这才战战兢兢的睁开双眼四下瞧去。 却见腾云子正站在自己身前满脸谄笑见自己睁开眼来点头道:“小师妹你可站得起来么?要不要师兄扶你一把?”阿紫登时只觉莫名其妙浑然摸不着头脑她心中兀自对腾云子颇为忌惮生恐腾云子做什么手脚哪里敢让腾云子扶她当下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不成想她莆一起身便觉手脚一阵酸麻登时又跌落在地上身形一晃险些仰天摔倒。 她自打被摘星子等人从丐帮中劫了出来便被锁链锁住了手脚方才更是中了摘星子一记炼心弹此时哪里站得起来。挣扎了好久又活动了一下手脚阿紫这才缓缓站起身来瞟了腾云子一眼怯生生的道:“二师兄那东西现下却是不在我手上……”说道此处心中一阵虚忙不迭的又瞥了腾云子一眼却见腾云子满脸堆笑丝毫没有动怒的一丝正自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阿紫登时一愣哪里还说得下去却听腾云子笑道:“小师妹不必多想师兄还有些事要办你先休息片刻!”说罢腾云子回头看了“三师兄”和“五师兄”一眼冷声道:“天狼子、出尘子你们两个还不赶紧过来服侍小师妹若是小师妹有什么磕磕碰碰可别怪我手下无情!”天浪子和出尘子两人闻言登时一怔看了阿紫一眼复又向腾云子瞥了一瞥但见腾云子面色冷峻眼中凶光凛凛想起方才他的手段当下哪敢犹豫忙不迭的跑将过来对阿紫殷勤问候。 腾云子又冲阿紫笑了笑这才向丐帮众人行去几步来到蛇群之前向对面打量了一番忽地扬声道:“十方秀才全冠清是么?我师尊有件事要我交待给你你可听仔细了若是你有半点迟疑可莫怪我口下无情!”全冠清闻言一怔心中一阵盘衡:这人分明是那星宿老怪丁春秋的弟子那丁老怪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还说是交待莫非他在虚言恫吓不成?丐帮众人闻言纷纷高声斥骂手中兵器更是一阵摇举大有要群起而攻之的意思。 思量片刻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全冠清当下索性不再去想扬声道:“阁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这交待么嘿嘿全某可不敢当!”丐帮众人也纷纷应和更有甚者已然开始咒骂丁春秋来。腾云子扫了丐帮众人一眼微微一晒道:“全冠清你可还记得贵帮白世镜是怎么死的么?”全冠清闻言心中登时一紧脸色也变了几分好在丐帮众人都盯着腾云子一时间倒也无人现。 腾云子见全冠清脸色变幻顿时嘿嘿冷笑又道:“我师尊说了贵帮马大元之死除了那白世镜丐帮中还有一名元凶那人和马夫人通奸也曾参与谋害马大元之事全舵主可想知道那元凶的姓名么?”全冠清听得他如此说登时惊得脸色苍白魂飞天外当下心中惊惧只想掉头就跑。瞥了腾云子一眼见他满脸讥诮甚是不屑的看着自己心中登时一动:听他的口气分明是知道个中隐秘他如此虚言恫吓想来定是要以此要挟于我……只是此事如此隐秘除了那贱人再无旁人知道他……那丁春秋又是如何知道的? 丐帮众人听得腾云子如此说也是满脸的惊惶白世镜之事已经让丐帮颜面扫地想不到竟然还有一个元凶隐藏在丐帮此事若是当真只怕丐帮当真没脸在江湖立足了。想到个中厉害丐帮众人登时气愤填膺群情汹涌纷纷吆喝起来:“兀那妖人你这话可有什么根据么?”“莫听他放屁这妖人分明是想以此为要挟想要脱身而已!”“他奶奶个熊你若是敢污蔑我们丐帮老子今日便生吃了你这妖人!”“兄弟们别跟他废话先把这妖人擒下了再说!” 腾云子见丐帮众人如此情状丝毫不见惊惧嘿嘿笑道:“此事事关丐帮声名你们若是不怕丐帮名声扫地四分五裂在下倒也不介意现下就说出来。只是若是诸位的臭嘴不严被那元凶得知到时候他逃之夭夭可别怪我言之不予……”微微一顿煞有其事的瞟了全冠清一眼又道:“便知全舵主以为如何?若是觉得在下这番话还有点道理便劳烦全舵主大驾在此停留一番至于你身后的那些丐帮弟子便就此散了吧!” 此言一出丐帮众人登时群情汹涌纷纷劝阻全冠清:“舵主这厮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你可不能上了他的恶当!”“不错这人连自己同门都不放过端的是心肠歹毒舵主千万莫要信他!”“舵主何不将他擒下带回帮中仔细审问定能将那元凶问出来到时也好招呼帮中长老一起商议对策!”全冠清心中一阵犹疑只觉腾云子这番话将自己死死扣住自己若是不依言行事只怕他当真会将那件事说破虽说身后众人都是自己分舵的弟子不会相信腾云子的话可是此事难保传扬出去若是再传到那人的耳朵里莫说自己一世英名便是这条性命只怕也难以保全! 一一五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21) 见全冠清面色犹疑他身旁的高壮汉子忙道:“舵主千万莫要中了这妖人的奸计还是将他擒下带回帮中交给长老们处置为妥。”全冠清闻声身子一震循声望去原来说话之人乃是丐帮大智分舵的副舵主人称八臂罗汉的高远。全冠清瞟了高远一眼双眉紧蹙摇了摇头道:“高兄弟此事事关重大兄弟我不得不小心应付。”微微一顿又道:“当日聚贤庄之事想必你还记得吧我丐帮因为此事名声扫地更是成了武林同道的笑谈无论这妖人是信口开河也好还是真有其事也罢这事都不能宣扬出去不然我丐帮当真没脸在武林立足了!” 八臂罗汉高远听得他如此说面色登时一变显然也想到个中厉害略一沉吟随即又道:“全大哥你身为我丐帮大智分舵的舵主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这妖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保不齐有什么歹毒的算计不如让我留下……”全冠清不等他说完便自将他打断道:“高兄弟你的好意全某心领了你我都是丐帮弟子我怎能顾念个人安危而将你置于险地?” 微微一顿见高远兀自要说话全冠清又道:“再者说了那妖人指名要我留下我若是避而不留岂不是说我丐帮怕了他星宿派的妖人?此事不必再争就这么定了!高兄弟你马上率众弟子回分舵等我的消息切记千万不能将此事外传一切等我回去再说!”高远见他心意已决心中虽是无奈却也只能点了点头略一沉吟又道:“舵主要不要我留下几个身手好的兄弟藏在暗处万一那妖人耍诈也好让他们从旁接应。” 全冠清心中正自算计如何与腾云子交涉忽地听得高远如此说登时吃了一惊不敢迟疑忙不迭的摇头道:“此事不妥事关我丐帮声名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至于我么倒也不比担心那妖人说出此事来分明是想要要挟我丐帮谅他也不会对我下手。”顿了一下见高远连连点头生恐他暗中安排什么人手连忙又道:“再者说了这妖人的身手虽在我之上不过我要想全力逃命想来他也留不住我你莫要为我担心倒是你回去后千万要仔细看好分舵弟子免得他们一时莽撞将此事泄露出去倒是我丐帮可就万劫不复了!”… 高远听得他说得郑重心中也顿时凝重了几分当下连连点头应是又嘱咐了全冠清几句小心的话当即便开始招呼一众丐帮弟子将地上的蛇群往口袋中装去。(..tw)全冠清见他听从安排心中当下有了几分底气不过他向来心思缜密小心算计光凭高远一人他实在还是有些不放心。略一沉吟当下又将分舵中几个精明的头目唤来仔细叮嘱了一番。 一众丐帮弟子虽说身手不怎么高明但是这驱蛇打狗的功夫着实了得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满地密密麻麻的蛇群便被一众丐帮弟子收拾干净尽数装到口袋之中。高远冲全冠清点了点头当下也不多话便招呼一众丐帮弟子离去丐帮众人虽是有不少对全冠清如此决定颇觉意外不过倒也不曾猜疑什么老老实实的跟在高远身后向山谷外行去只是众人口中却不放过腾云子几人一边走着一边低声咒骂不停。 不到盏茶的功夫一众丐帮弟子便走了个干净腾云子冲全冠清点了点头回头冲天狼子和出尘子二人道:“你们两个出谷去看看仔细点免得哪些个臭叫花子耍什么花样?”天狼子和出尘子见腾云子如此轻描淡写的便将丐帮众人哄走一时间竟有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腾云子接连招呼了他们好几句二人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连连点头道:“大师兄神机妙算胸有成竹将这些叫花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真叫我等钦佩万分……” 阿紫见得如此情形也颇为好奇只觉眼前这二师兄说不出的陌生全然不似自己认识的那般模样倒是有几分高深莫测起来。但见腾云子听得天狼子和出尘子二人阿谀奉承之辞只是略微点了点头便命二人赶紧前去脸上竟没有半点得意之色。这更叫阿紫大为好奇以往自己这二师兄最是喜欢旁人对他曲意逢迎今日竟仿佛换了个人一般武功高深莫测不说连性子也与往常大不一样了。 天狼子和出尘子本就对腾云子的手段大为顾忌生恐他一时兴起将自己二人也杀了见腾云子面色略显不渝当下不敢迟疑忙不迭的向谷外行去。腾云子看了二人背影一眼甚是不屑的冷笑一声这才回头望向阿紫。莆一转头脸上已是满脸笑容几步走到阿紫身前打量了阿紫一番笑道:“小师妹你身上的伤可要紧么?要不要师兄替你运功疗伤一番?” 阿紫见他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登时一阵错愕腾云子见她愣不由得微微一笑道:“小师妹不必担心师兄可没旁的意思那摘星子的炼心弹甚是歹毒你还是赶紧疗伤吧免得毒入五脏坏了修为。”阿紫愣了一下讪讪一笑道:“二师……啊不……是大师兄才对!”说到此处阿紫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算计当下娇笑着福了一福道:“大师兄大法有成师妹还没好好恭喜师兄呢!” 腾云子闻言一愣随即失笑道:“原来师妹以为师兄我所用的功夫是那……大法么?”阿紫听得他如此说登时一怔道:“这……方才……难道不是么?”腾云子摇了摇头甚是不屑的道:“那……哼……算什么高明的功夫么?师兄现下施展的功夫可比那……那个高明百倍!”阿紫见他神色倨傲分明是对那“化功大法”极为鄙夷丝毫不像说谎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大为好奇当下略一沉吟低声问到:“莫非师兄有什么奇遇不成?” 腾云子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点头道:“不错正是奇遇若非……嘿嘿只怕我今日也难逃摘星子和广陵子之争!”顿了一下瞟了阿紫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热切的神色笑道:“说起来为兄还要好好感谢你呢!若不是你将那老鬼的宝鼎盗了出来只怕为兄这一辈子只能坐井观天当个阿谀奉承的小人了!”阿紫听得他如此说不由大大为好奇忙不迭的问道:“师兄真会说笑你自有奇遇小妹又没帮上什么忙为何要谢我呢?” 腾云子嘿嘿一笑道:“要不是师妹与那……嗯师尊他老人家的关系为兄哪里有这等登天的机缘?”说到此处腾云子忽地住口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忙不迭的又道:“先不说这些了呃等下……等下就好为兄先去看看那全冠清!”说罢再也不理睬阿紫自顾自的向全冠清行去任凭阿紫如何招呼他他都不曾回过头来。阿紫心中一阵奇怪心道:这腾云子今日怎地这般古怪吞吞吐吐分明是在刻意隐瞒什么!方才他先是称师傅为老鬼随后又口中尊称师尊显然是在说另外一人难道他竟然敢叛出本派另投师门不成? 莆一想到此处阿紫登时大吃一惊心道: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他如此大胆竟然不惜背叛师门?他对那人这般恭敬又说我与那人有关系究竟是何人会让他如此忌惮?莫非是石叔叔?仔细思量了一番当即摇了摇头寻思道:不对石叔叔虽然武功了得但他此刻应当在镜湖小筑腾云子分明没离开过又怎会遇到石叔叔?再者说了那摘星子明明刚从石叔叔那里回来这人决不可能是石叔叔! 想到此处阿紫始终想不到那个与自己大有关系之人究竟是谁心中不由得一阵焦躁正自烦闷忽地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小丫头你的伤不当事吧!”阿紫正自心中犹疑听得身后有人说话登时大吃一惊忙不迭回头望去心中一阵骇然:这人好生厉害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我竟然一无所觉!莆一回过头来便看到一个身穿黑袍的丑陋男子脸上略带几分捉狭正自冷冷的看着自己不是钟万仇又是何人? 阿紫看着钟万仇登时一怔娇笑一声正向说些什么眼中却不自觉的流下泪来一时间突如其来的慌乱劫后余生的欢喜还有那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的怨怼之情种种情感霎时间交织在心中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是呆呆的望着钟万仇默默流泪。钟万仇原以为阿紫见了他定会欢喜不已哪里想到她竟然哭了起来登时大为意外心道:这丫头果然古怪不知她心中又转的什么古怪念头?莫非是这些日子吃了些苦头心中委屈? 想到此处钟万仇当下微微一笑道:“好端端的哭什么那摘星子不是已经死了么?怎地还这般委屈?”阿紫闻听此言非但不曾止住哭泣反倒是失声啜泣起来肩头一阵耸动一双眸子楚楚可怜的望着钟万仇泪水涟涟哪里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星宿派妖女分明就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丫头。钟万仇登时一阵错愕有心安慰一番刚一开口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愣在那里。bsp; 倏地里阿紫忽地娇呼一声扑将过来钟万仇一时恍惚竟未想到要躲开待得他回过神来阿紫早已扑到他怀里。左手紧紧揽住钟万仇的腰间右手握拳不住在钟万仇胸口捶打口中更是不住咒骂道:“你怎能如此对我……怎能如此对我……我到处找你不到你知道么……我被人欺负你知道么……我认了你做师傅你怎么能不管我……”钟万仇初听她说话当即一阵错愕听到后来不由得哑然失笑寻思道:原来这丫头竟当真把我当作师傅当作靠山了即是如此她这般委屈倒也不奇怪了。 虽是心中对阿紫略感同情不过钟万仇却并不在意她任她在自己怀中哭了半晌也不安慰一句心中只是想:这个丫头心思活泼又凭地事多万万不能留在身边。她此时伤心便任由她哭上一阵好了待得她哭够了想来也就起身了!想到此处钟万仇索性不再理睬阿紫抬眼往远处的全冠清和腾云子望去。但见腾云子正自和全冠清说话见钟万仇望来登时一阵着紧冲钟万仇讪讪一笑回厉声道:“全师弟师尊大人的话我已经交待完了你可曾听清楚了么?” 全冠清闻言身子一震偷偷向钟万仇瞥了一眼恰好钟万仇向这边望来二人目光相交全冠清只觉心底一阵阵凉当下忙不迭的回过头去应道:“是师兄的交待小弟都听清了小弟定当谨尊师傅教诲好生办事!”腾云子闻言微微一笑道:“全师弟师尊大人看上你也不知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你老实办事师尊大人自会传你不世神功到时莫忘了多多照顾我这个师兄才是!” 全冠清心中惊疑连带着对腾云子也惧怕了几分当下神情甚是恭谨的道:“师兄哪里话倒是以后少不得麻烦师兄还请师兄多多照应才是!”腾云子闻言颇为得意哈哈大笑望了钟万仇一眼见钟万仇点了点头当下又道:“即是如此你这边随我去拜见师尊大人吧!”全冠清不敢迟疑当即恭声应是二人一前一后径直望钟万仇这边行来。 二人来到钟万仇近前腾云子率先跪倒在地口称“师尊”全冠清略一迟疑也忙不迭的跪倒在地双眼垂视心中不住猜度。钟万仇瞥了二人一眼点了点头这才拍了拍兀自捶打自己不已的阿紫道:“好了起来吧!”阿紫听得他言语冷淡心中不由得一阵失望正想在撒娇一番眼角余光不经意间却瞥见跪在地上的腾云子和全冠清登时为之一愕。 钟万仇趁她失神之际身子微微一震便将她迫开丝毫不理阿紫满脸惊疑扫了全冠清一眼沉声道:“全冠清你可愿拜我为师么?”全冠清闻言身子登时一震丝毫不见迟疑忙不迭的一头叩在地上口中恭声道:“师尊垂青弟子欣喜莫名今后师尊但有驱策弟子绝不敢违背甘愿为师尊效犬马之劳!”钟万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略一沉吟道:“过段时日为师会将那‘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寻来传授与你你务必抓紧时日将丐帮掌控于手中知道么?” 一一六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22) 全冠清闻言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惊惶登时愣在当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了钟万仇一眼颤声道:“启禀师尊丐帮共分仁义礼智、忠孝信勇八大分舵弟子不过是大智分舵的舵主这……这……掌握丐帮实在……实在……”钟万仇闻言轻轻“哦”了一声瞟了他一眼慢丝条理的道:“你的一丝是说你做不到么?”声音低沉隐隐透出一股阴冷直叫全冠清呼吸为之一滞。 全冠清哪里还不知道钟万仇动了杀心当即顾不得许多忙不迭的连连叩道:“师尊的大事弟子自然不敢怠慢肝脑图地也不敢有半点推诿!”说到此处山谷中忽地起了一阵大风那风吹到全冠清身上全冠清只觉背心一阵冰凉好似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这才知道方才不过呼吸之间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只道此时大风袭来这才觉出心中登时又对钟万仇怕了几分。 顿了一下全冠清又道:“弟子虽是有心但丐帮高手众多保不齐便有那冥顽不灵之辈弟子实在……实在是没有把握!”钟万仇点了点头微笑道:“原来如此为师还道你有什么旁的想法差点错怪你了!”全冠清听得那“差点”二字不禁心中又是一紧倏地想起丐帮几位长老说起过的眼前之人的手段心道:这人武功高绝不说心思更是歹毒无比若是我方才有半点迟疑只怕现下已然与那白世镜一般下场了。只是他明明与丐帮大有渊源为何还要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丐帮这其中难不成有什么密辛不成? 全冠清正自思量但听钟万仇微微一晒道:“丐帮高手众多?真是奇怪了这世上怎么这么多高手?腾云子星宿派的高手也很多么?”一旁的腾云子闻言当即大声答道:“星宿派俱都是土鸡瓦狗之辈哪里有什么高手?”微微一顿腾云子忽地笑道:“师尊便是天下高手的祖宗管他什么高手难不成哪些个高手还能掏出师尊您老人家的掌心么?”钟万仇闻言虽觉他有些过于奉承但仍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腾云子见钟万仇露出笑容也是满脸堆笑冲全冠清道:“全师弟刚才师兄怎么跟你说的你怎地这么快就忘了不成?有师尊他老人家在你只管乖乖的听师尊的吩咐师尊莫非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不等全冠清回答钟万仇长笑一声点了点头道:“说的好今日为师将你收入门墙倒是不曾送你些个见面礼这道是为师的不是了。”微微一顿略一沉吟道:“也好左右我已将那心法传与腾云子今日索性一并也传与你吧!”说着钟万仇袍袖一挥手掌倏地从袍袖中探出好似那龙爪模样五指微微一收全冠清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身子登时不由自主被那大力吸将过去。… 全冠清正自心中犹疑不曾想钟万仇突然出手待得他醒转过来钟万仇的右手早已抓在他头顶之上全冠清但觉天灵百会穴上一热一股内力自百会穴涌入迅无比的冲向他四肢百骸。[..tw超多好看小说]全冠清登时惊骇欲死只道钟万仇要取他性命当下聚集全身内力与那内力相抗。这全冠清委实是太过惊惶是以全然不及后果若是钟万仇当真要取他性命他如此全力相抗能不能保住性命暂且不说但是他这般以自己身体当作两股力道角力的所在便能叫他经脉尽断变作废人。 两人的内力猛地碰到一处全冠清登时只觉周身一震脑海中一阵迷糊耳边好似十几面大鼓不住敲打直震得他七窍流血面目狰狞好不怕人。一旁的腾云子和阿紫见了也是面面相觑心中俱都一阵惊惧不知道钟万仇为何要下此狠手。迷茫之间全冠清只觉自己的内力与钟万仇的内力一碰便散好似积雪碰到烈火一般登时消融全身软洋洋地便如泡在一大缸温水之中一般周身毛孔之中似乎都有热气冒出说不出的舒畅。 全冠清登时一阵错愕心道:这……这……怎地会这样?莫非他并不想取我性命?我如今处处落入他算计之中今后只怕难逃他的掌控……这倒也罢了只是他这般作为究竟所图何事?他……他究竟在做什么?我怎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腾云子在一旁直看得目瞪口呆先前全冠清还满脸狰狞七窍流血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他脸上再也看不到半点难过的神情反倒看起来好像十分受用一般口中的喘息之声也由原本的粗重渐渐变得清淡了许多周身大汗淋漓好似洗了个热水澡一般。 站在钟万仇身旁的阿紫也是满脸惊奇先前他还以为钟万仇要取这丐帮舵主的性命不曾想转眼间全冠清竟舒服的呻吟起来全然不像是受了什么痛苦一般。过了盏茶的功夫但见钟万仇收回右手淡淡笑道:“好了你从前的内力已经被为师尽数化去了!”此言一出莫说腾云子脸色大变便是阿紫也惊诧莫名看着兀自迷迷糊糊的全冠清阿紫忍不住道:“这……这……你施展的可是‘化功大法’么?” 腾云子闻言一震登时明白过来望了全冠清一眼眼中颇有几分忌惮之意。钟万仇看在眼里淡淡一笑随即望向阿紫。阿紫见他望向自己没来由的心中一慌不敢看他的眸子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瞥向别处口中却道:“看……看什么?没见过本姑娘么?”钟万仇微微一晒不置可否右手袍袖一拂全冠清登时站了起来。全冠清莆一起身便觉膝盖突然一软一屁股又坐在地下四肢百骸尽皆酸软脑中昏昏沉沉四下一望犹如天旋地转一般。 好一会儿全冠清才回过神来这才明白方才钟万仇所言何意心中登时惊骇欲死忙不迭的调息内力。(..tw)一经调息之下只觉丹田内空空荡荡原本好似一汪潭水的内力此时竟仿佛遇到大旱一般尽数干涸涓滴不胜当下才知道钟万仇所说不假霎时间悲从中来心中怨恨大生。他原本就对钟万仇颇为畏惧此时功力尽去畏惧更甚是以虽是心中怨恨极深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当即挣扎的伏在地上连连叩头。 钟万仇何等眼力他方才眼神中闪过的怨毒之意又岂能瞒得过钟万仇的眼睛?当下钟万仇也不予理睬任由他就这么叩头自己却是望向一旁的阿紫。打量了一番不禁眉头一蹙道:“你不老老实实的回去镜湖小筑跟着我作甚?”阿紫不曾想到他突然和自己说话登时一阵错愕看了钟万仇一眼只觉钟万仇的一双眸子甚是明亮目光灼灼好似要看到自己心里一般当下没来由的脸上一红转过头去。 钟万仇见她不理睬自己不由得一愣随即眉头一挑又道:“今日之事就算了你去前面集市上休息一晚明日便乖乖的回去吧你娘亲寻你不到想来定是心中挂念的紧……”不等他说完阿紫连连摇头道:“我才不要回去我要跟着师傅你!”说到此处阿紫眸子一亮仿佛想起什么一般倏地抓住钟万仇的衣袖顺势将钟万仇的手臂揽在怀中娇声道:“师傅那晚你和那个人比试时用的功夫好厉害教给我好不好?” 钟万仇只觉左臂所触一阵温热柔软两团胀鼓鼓的嫩肉在自己手臂上一阵揉挤好不舒服当下心中一动回望去。但见自己的手臂正落在阿紫胸口处阿紫胸前的紫衫显然是被方才炼心弹的火星烧破露出一大片雪白的嫩肉来一对饱满浑圆的酥胸随着阿紫摇晃自己手臂不住颤抖隐隐竟能看见那嫩肉顶上的一抹嫣红端的是好不诱人!阿紫正自大娇嗔忽地瞥见钟万仇神情古怪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猛瞧。 阿紫不禁大为奇怪当即顺着钟万仇的目光向下瞧去登时瞧到自己胸前外泄的春光当下只觉又羞由恼俏脸上一阵烧哪里还敢再抱着钟万仇的手臂当即松开双手捂住胸前骂道:“你……你……你欺负我……”钟万仇虽是饱经女色也曾让不少女子斥责咒骂但被一个妙龄少女如此当面指责却还是头一遭更何况一旁还有腾云子和全冠清两人当下只觉丑脸上一阵烧好生不自在。 正自尴尬忽见一旁的腾云子垂下头来肩头微微耸动显然是正在极力忍住笑意当下心头火起抬腿便是一脚。钟万仇是何等修为这一脚虽不是什么高明的腿法却也不是腾云子能够躲开的更何况腾云子哪里敢躲。当下腾云子被钟万仇这一脚踹了个正着身子登时如同皮球一般滴溜溜的滚了出去。腾云子知道自己见到钟万仇这等糗事定会让他不满当下不敢犹疑莆一稳住身形便恭声道:“师尊饶命弟子刚蒙师尊传下神功忍不住便调息起来没听到师尊的吩咐还请师尊绕过弟子这一遭!” 钟万仇原本还想惩戒他一番听他如此乖巧的言语当下哪里还下得去手讪讪一笑道:“若是还有下次定不轻饶!”微微一顿忍不住回头望了阿紫一眼又道:“还不将你身上的衣衫脱下为……为阿紫遮挡一番……”腾云子自是不敢违背当下将身上的黄衫除了下来两手捧着送到阿紫身前。阿紫见他垂望地一副老实模样又望了钟万仇一眼却见他一副什么事都不曾生的模样正自望向别处心中登时火起当下探手将腾云子手中的衣衫打落怒斥道:“你的衣衫臭也臭死了那个稀罕滚滚快给我滚开!”… 腾云子冷不防被阿紫将衣衫打落登时一阵错愕拾起衣衫看了一眼钟万仇却见钟万仇正望向旁处全然不曾听见的模样登时进退两难愣在当场。阿紫见钟万仇不理睬她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恼怒当下跌坐在地上呜咽起来:“呜呜……可怜我从小便没人心疼长大了还是这般苦命好容易寻了个师傅原以为以后便没人敢欺负了谁知道还是要受这等窝囊气……呜呜……” 钟万仇听得她如此哭诉虽是知道她十有八九是在装腔作势但是心中仍是忍不住一阵酸恍惚间竟有想到许多多日不曾想到之事当下心中一软哪里还能装作若无其事?摇了摇头钟万仇微微叹息一声手上一阵动作当下便将身上的黑袍除了下来随手抛给阿紫沉声道:“好了莫要装出一副可怜样了!”阿紫探手接过衣袍登时满脸消融当下俏生生的冲钟万仇瞥了一眼便自顾自的转过身去将那件黑袍穿在身上。 不一会儿阿紫便穿着完毕钟万仇身形高大阿紫却是身材娇小那黑袍穿在阿紫身上便好似一个孩童套上个大口袋一般好不可笑。不过阿紫倒是颇为得意那黑袍肥大她便从下身袍角处撕下一条来束在腰间。衣袖太长她便将衣袖挽起露出一双白璧无暇的手臂来。钟万仇打眼望去但见绿焰映照之下阿紫秀丽的脸上满是天真可爱的微笑便如新得了个有趣的玩偶或是好吃的糖果一般若不是他知道阿紫的狠辣手段又有谁知道她原来是个心肠歹毒之人。 钟万仇端详了阿紫一番见她在自己面前不住卖弄仿佛身上穿的不是一件普通的黑袍倒是一件皇帝的龙袍一般。钟万仇微微叹息一声只觉尘世之间倒也不是事事都是索然无味总有那么一种蓦然回叫自己不由自主的为之动容。沉默了片刻钟万仇这才想起兀自叩不已的全冠清回望去却见全冠清额头上满是血渍身形摇晃却依旧叩不停。 钟万仇见他如此模样登时心中一动:好个全冠清倒是个心志坚韧之人唤作旁人武功被废只怕不是哀丧若死便是怒不可遏他如此隐忍倒是不能不防。当下略一沉吟心中便有了算计看了腾云子一眼道:“腾云子去将你师弟扶起来吧!”腾云子一直愣在一旁闻言应了一声将手中衣衫望肩头一搭当即上前将全冠清搀了起来。钟万仇瞟了全冠清一眼却见他面色如常只是略显苍白双眸难得的清正与自己对视竟毫不闪躲当下淡淡一笑道:“为师废去你一身武功你心中可曾怨恨为师么?” 全冠清闻言丝毫不见神情变化当即推开腾云子又跪倒在地叩道:“师尊定是另有安排弟子不敢猜度。”顿了一下又道:“就算师尊当真是要废去弟子武功弟子也不敢怨恨。”钟万仇闻言嘿嘿一笑随即又摇了摇头道:“前面说的倒是不错深得我心后面却是违心之言其罪当诛!”全冠清闻言身子一震随即连连叩道:“师尊用意深远弟子妄加揣度还请师尊恕罪!” 钟万仇冷哼了一声不再理睬他回冲腾云子道:“你且带你师弟去寻那天狼子和出尘子二人将我方才传授你的心法原原本本的传授给你师弟天狼子和出尘子二人的功力便由你师弟吸取了吧!”全冠清虽是听不甚懂却也知道钟万仇有意传授他武功想起方才腾云子那古怪的手段心中登时一阵火热。腾云子闻言倒是颇有几分不情愿不过他却是不敢违背钟万仇的命令当即躬身应是便要携全冠清去寻那天狼子和出尘子二人。 全冠清在腾云子搀扶下站起身来冲钟万仇躬身一礼当下便要随腾云子而去钟万仇却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蓦地唤住他二人道:“你二人刚入我门下倒是不曾给你们些个见面礼倒是我这做师傅的莽撞了!”一边说着一边逆转北冥真气手掌开阖之间两片头粗细的冰针静静的躺在钟万仇手心。瞟了两人一眼见二人一头雾水钟万仇不禁微微一笑当下道:“这东西唤作‘生死符’个中厉害你们自己领会去吧!”说罢手掌一翻两根冰针登时激射而出直奔二人胸口的膻中穴射去。 腾云子二人见状一愣正自纳闷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胸口登时好似被针重重的刺了一下登时又痛又痒待得二人回过神来低头向胸口望去却哪里还有那冰针的踪影?一旁的阿紫听得“生死符”三个字蓦地想起那恨不得将自己撕碎抓烂的苦楚登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脸上神情变幻又是惊惧骇然又是幸灾乐祸。腾云子二人俱是心思机敏之辈一看阿紫脸色便知这“生死符”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登时心中一慌刚想开口求饶蓦地里只觉膻中穴上越痒越厉害而且奇痒渐渐深入不过盏茶的功夫便连骨头里也似乎起痒来心中只想跳入眼前那堆绿火里烧死也胜似受这煎熬之苦当下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呻吟呼号起来。 一一七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23) 那“生死符”何等歹毒腾云子和全冠清二人又如何能熬的住?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他二人已然仆倒在地呻吟不绝双手更是将身上的衣衫扯破在膻中穴上不住抓挠。钟万仇听得身旁的阿紫呼吸有异当下回头望了一眼却见阿紫满脸惊惧双肩不住颤抖显然是想起了那“生死符”的厉害。钟万仇微微一笑这才想起阿紫也中了自己的“生死符”略一沉吟道:“阿紫你可还记得这‘生死符’的厉害么?” 阿紫闻言脸色登时一变恨恨的白了钟万仇一眼随即不知想起什么忽地娇笑了起来道:“阿紫哪里会忘得了?这‘生死符’么便是取自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意思一经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说到此处阿紫俏生生的瞥了钟万仇一眼皱了皱鼻子笑道:“师傅我说的可对么?” 钟万仇见她如此乖巧的配合自己登时一愣心道:这丫头的心思着实难以琢磨她身上尚且中了我的‘生死符’怎地她却一点也不担心一般当真古怪的紧!心中犹疑嘴上却是不曾停住当下钟万仇探手从怀中取出装有止痒丸的瓷瓶冷声道:“这‘生死符’最是歹毒一入体内便消失无踪若非我亲自出手化解普天之下再无人能够解去你二人这蚀骨的痛痒从今往后你二人乖乖替为师办事为师自会给你们好处你们可听真了么?” 事到如今腾云子和全冠清二人哪里还不知道钟万仇给自己种下这“生死符”分明是要将自己操控于股掌之中当下心中虽然又是怨怼又是惊惧却也只得乖乖就范。二人强忍着体内的痛痒挣扎着跪倒在地齐声道:“弟子听真了!”钟万仇闻言嘿嘿冷笑却也不再折磨二人当下从瓷瓶中倾出两颗药丸二人见了知道定是那解药当下重重的叩了几个响头这才颤抖着双手去接。 二人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接过药丸又费了好大一番气力这才将那药丸服下药力一时未能行到二人仍是痒得呻吟不止满地打滚不住抓挠又过了顿饭时分奇痒稍戢这才站起身来。钟万仇瞟了二人一眼见二人满脸惊惧目光闪烁中颇为惶然显然是对“生死符”怕得很了当下微微一笑道:“这止痒丸只能暂时消去痛痒一年之后的今日若是得不到新的药丸你二人想必清楚那后果了?”bsp; 腾云子二人闻言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抖脸上惊惶之色更胜当下二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弟子定当忠心不二任凭师尊差遣。”钟万仇见二人如此识趣心中颇觉满意当下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二人见状复又在地上叩了一这才站起身来稍一平整了下身上的衣衫当即告退寻那天浪子和出尘子二人去了。见二人去得远了阿紫忽地娇笑一声道:“师傅你可真是好手段呢!” 钟万仇闻言嘿嘿一笑心中得意尽在笑声中显露无疑笑罢钟万仇忽地心中一动蹙眉道:“此间事了你赶紧回镜湖小筑去吧你娘亲想必担心死了!”阿紫闻言摇了摇头道:“我才不要回去呢!我要跟着师傅!”钟万仇听得她几次三番唤自己师傅心中颇觉古怪当下道:“我什么时候答应收你为徒了!”阿紫一双眸子好似回说话般在钟万仇脸上一阵趋巡好半晌才满脸可怜的道:“你抢了我的神木王鼎害得我被丁春秋追杀我为了保住小命只好委屈自己拜你做师傅了!” 钟万仇听得她又是这般废话当下便觉一阵不耐烦哼了一声便要作蓦地里心中一动登时想道一事当即道:“你是担心那‘生死符’吧?也好左右那丁春秋也逃不出我的掌心我便为你除去那‘生死符’也就是了!”他想起阿紫也中了自己的生死符还道阿紫跟着自己便是为了这般缘故不成想阿紫听得他如此说却一阵摇头道:“不要!”说罢脸上忽地闪过一丝笑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钟万仇娇声道:“师傅不如你将那‘生死符’传授给我吧!” 钟万仇哪里想道阿紫竟然如此缠人登时为之一愕道:“你为何非要拜我为师?”阿紫笑吟吟的道:“谁让你武功这般厉害比那丁春秋不知厉害多少倍我生平的志向便是想拜个厉害的师傅到时候便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了!”钟万仇听得一阵头昏脑胀连连摇头道:“你自去寻你那厉害的师傅去我可没空理会你!”说罢钟万仇四下打量了一番一眼瞥见那绿焰心中一动当即将神木王鼎取了出来。 阿紫见他不理睬自己却将神木王鼎取了出来忙道:“师傅你传给腾云子的是什么武功?怎地和‘化功大法’如此相像你也传给阿紫好不好?”钟万仇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不管她说什么我一概不允。给她钉子碰得越多她愈不耐烦到时她按捺不住自会乖乖的离去也省得她总在身边纠缠。当下道:“不传!”说着手上劲力吐那神木王鼎登时跳跃起来缓缓向那火焰飘去。 阿紫见他如此举动登时为之一愕忙不迭的道:“你……师傅……这神木王鼎可是宝贝你可不能烧了它……”她话音未落但见钟万仇蓦地里手指接连屈弹五指轮转好似抚琴一般那神木王鼎倏地一震啪啪数声登时四分五裂。阿紫看在眼里登时惊得哑口无言不等她回过神来钟万仇蓦地里探出右手凌空虚握那神木王鼎登时化作一滩齑粉飘飘洒洒散落在绿焰之中。 那绿焰好似被浇上一捧火油一般火苗哔啵乱响猛地高窜起来登时扬起一股怪异的香气。阿紫此时方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大叫道:“那……那……那可是神木王鼎用来修习化功大法的神木王鼎……你……你竟然就这么毁了它……”钟万仇闻言微微一晒甚是不屑的道:“怎么你舍不得么?”阿紫闻言愣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随即笑面如花摇了摇头道:“有甚么舍不得的?反正师傅你日后会传我更厉害的功夫这神木王鼎祸害不小毁了最好!” 钟万仇闻言登时一愣心中对这小魔女当真是半点法子也无当下席地而坐双目微瞑不去理他。(..tw好看的小说)阿紫见状也凑在钟万仇身坐下道:“师傅我唱支曲儿给你听好不好?”钟万仇哼了一声不去理睬她阿紫登时嘟起了小嘴娇嗔一声道:“师傅真是挑剔那么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好不好?”钟万仇此次所兴哼也不哼便装做没听到一般任她一人自言自语。 阿紫见他不理睬自己竟然也不着恼兀自喃喃道:“嗯这个也不喜欢那我出个谜语请你猜好不好?”钟万仇只觉耳边好似有只苍蝇一般嗡嗡而鸣好不烦人当下冷声道:“不好!”阿紫闻言竟然娇笑起来道:“嗯想必是师傅知道阿紫说的笑话不好所以才不喜欢那么师傅说个笑话给阿紫听好不好?”钟万仇想也不想又是一口回绝。 如此这般阿紫接连问了十四五件事情钟万仇要么不予理睬要么干脆就是一口回绝口气生硬冷淡阿紫竟然一点也不着恼兀自喋喋不休。蓦地里阿紫一眼瞥见钟万仇背上的瑶琴登时心中一动掩口清笑了一声又道:“都不好么?看来阿紫真是笨死了怎么也讨不到师傅的欢心!”语气楚楚可怜颇有几分自怨自艾的味道微微顿了一下又道:“那么师傅以后永远都不要给阿紫抚琴听好不好!” 钟万仇正自烦闷听得阿紫又再问当下想也不想便道:“不好!”话一出口钟万仇便醒觉过来但听得阿紫娇笑一声连连拍手道:“这可是师傅你亲口应承的你可不许反悔快快快给阿紫抚琴听!”钟万仇当下只觉胸中说不出的烦躁直恨不得一掌将阿紫击毙了事也胜过她这般喋喋不休让自己徒增烦恼。正自烦闷却听阿紫忽地幽幽叹息一声道:“阿紫其实也挺喜欢抚琴呢可是从小没人教我星宿派里又是那般险恶一日不苦练那些功夫说不定便被人暗中害了……” 钟万仇闻言登时心头一震蓦地里想到自己那尚未出世的孩儿心中说不出的酸楚:我那孩儿……我那孩儿也不知怎样了他长大会不会也像阿紫这般若是有人欺负他怎么办?若是她们恨我虐待我那孩儿又当如何是好?不行我的孩儿怎地能让人欺负我……我要自己抚养他我要将一身武功都传给他这天下武林万里江山只要我那孩儿喜欢我通通都给他! 想到此处当下恨不得肋生双翼直飞到钟灵身边。这念头一起登时不可扼制当下只想马上便动身一刻也不想停留。阿紫见他脸上神色变幻登时颇为欣喜当下又道:“师傅你教阿紫抚琴好不好?阿紫以后一定听师傅的话阿紫从前太过顽皮师傅若是不喜欢阿紫以后一定乖乖的!”语气淡淡个中却流露出深深的依恋之意直叫钟万仇听来心中大为怜惜当下经忍不住道:“改什么改这样最好总比那些个木头人强的多了!” 话一出口钟万仇便后悔不迭心道:我这是怎么了?不假颜色她尚且纠缠不休如此说话她岂不是要更加痴缠!果然阿紫闻言登时满脸喜色双臂将钟万仇手臂环住娇笑道:“阿紫只道师傅最好了阿紫什么都不改什么都听师傅的师傅给阿紫抚琴听好不好?”钟万仇虽是心中仍觉烦躁不过却也被阿紫这番痴缠微微打动心道:她终究不过是个小姑娘我这般拒之千里做甚么?左右不过是个弟子罢了我收了这许多弟子还差她一个么? 想到此处登时觉得豁然开朗当下睁开双眼瞟了阿紫一眼。但见阿紫满脸笑意一双灵动的眸子正自俏生生的望着自己眼中渴求痴缠之意叫人触目心动。当下微微点头从背上取下瑶琴横放在膝上。正要抚弄琴弦钟万仇忽地想起什么问到:“你怎地不求我为你解去那‘生死符’的苦楚?”阿紫闻言眉头微蹙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样好一会儿不见她说话正在钟万仇有些不耐烦之际阿紫忽地满脸笑容好似鲜花绽放一般娇声道:“这个么是秘密!”bsp; 钟万仇只觉眼前好似蓦地一亮阿紫娇笑的容颜如同云破月出一般直叫钟万仇心中一阵清爽好不舒坦。瞟了阿紫一眼忽地觉得眼前这少女竟不象从前那般讨厌更为难得的是她竟然对自己如此依赖、痴缠着实让钟万仇大为受用。微微一笑抚琴以待钟万仇又看了阿紫一眼道:“你想听什么曲子?”阿紫摇了摇头道:“我哪里懂得这许多师傅你随意弹奏就好了。” 钟万仇听她如此无赖登时微微一笑略一沉吟当下便抚弄起来。琴声幽远空灵由低渐高仿佛泉水涔涔在山间跳跃又好像雏鸟吱啾于林间展翅阿紫从未听过这等美妙的音律登时心神为之一荡。正自沉迷其中琴声忽地一变低沉婉转如泣如诉个中伤感竟仿佛花残镜碎于无声中突地破裂开来叫人为之心碎阿紫只觉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凄苦登时想起从前许多往事竟未觉自己已然悄无声息的落下泪来。 泪眼朦胧中向钟万仇望去却见钟万仇不知何时经瞑上双眼唇齿开阖一阵低沉的声音登时响起:“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天边的你飘泊白云外。苦海翻起爱浪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鲜花虽会凋谢但会再开一生所爱隐约守候在白云外!” 阿紫只觉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戳破心里一阵阵疼竟好似要撕成两半一般登时压抑不住失声哽咽起来。钟万仇闻声睁开双眼淡淡一笑双手不住抚弄琴声更显凄苦好似潇潇夜雨静肃中点点滴滴落下又如同无边落叶寂寞里朵朵片片飘零同时歌声更显凄冷深沉宛如低声倾诉一般端的叫人不忍听闻。一旁的阿紫好似着了魔一般凄婉哀绝只觉这天地间竟是一片迷茫浑然间竟觉得毫无牵挂无所寄托好不孤单。 一眼瞥见眼前不远处兀自跳跃燃烧的绿色火焰只觉那火焰好生迷人光亮万端当下茫茫然的站起身来缓缓向那火焰行去心中但觉那火焰端的是温暖若是跳入其中从此便再也不会孤单害怕。钟万仇兀自沉迷于自己的琴音之中蓦地里眼角余光忽地瞥见阿紫古怪的举动登时心头一震。定了定神仔细瞧去却见阿紫眼神涣散神情呆滞竟想跳入火中当下顾不得许多随手将瑶琴放到一旁脚下一震身子登时跃起右手猛地探出虚空一爪劲气涌动之处阿紫身子登时一震猛地向后倒飞了回来。 钟万仇双手一探将阿紫抱在怀中身子一个旋转便稳稳的落在地上。再看怀中的阿紫但见她眼神先是一阵呆滞随即缓缓灵动起来神情也渐渐恢复如常不过盏茶的功夫阿紫已然醒觉过来待得她觉自己竟被钟万仇揽在怀中登时俏脸羞红挣扎着挣脱开去。钟万仇倒是不曾想得太多见阿紫恢复如常心中自是略感安心蓦地里一眼瞥见他方才放在一旁的瑶琴登时心中一动。 略一沉吟钟万仇登时想到个中古怪之处当下顾不得许多忙不迭的问到:“丫头方才你怎会如此的?”阿紫正自娇羞万端不知如何面对钟万仇听得钟万仇问原本不想理睬他但是想起刚才的情形登时一阵后怕心中略一思量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反正……反正听了你的琴音歌声虽是不知你弹唱的究竟是什么但是心中好生难过说也说不出来……” 说到此处阿紫心中又是一阵后怕情不自禁的吞了一口唾沫道:“反正就是觉得心里难过觉得那火……那火好生温暖……”此言一出阿紫眼神又是一阵迷惑神情也呆滞了几分口中喃喃自语道:“好生温暖……好生……”钟万仇见她竟又有几分失神的模样当下心头剧震想到个中厉害直恨不得大叫几声。不过阿紫失神在即他也顾不得仔细思量当下气沉丹田猛地大喝一声:“破!” 但见阿紫闻声身子登时一震胸腹间一阵急促起伏哇的一声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身子一软登时向地上仆去钟万仇大吃一惊身子一闪一步便跨到阿紫身旁将她揽在怀中。却见阿紫面色惨白印堂中竟隐隐泛起碧绿之色显然是毒攻心的征兆钟万仇眉头一蹙探手扣在脉门略一查探当即扶着阿紫盘膝坐下自己跌坐在她身后左手一翻猛地一掌拍在阿紫后心大穴上掌中内力奔腾如潮登时透入阿紫体内。 眼前情形说来古怪其实倒并不蹊跷钟万仇跟随无崖子和苏星河五年在他二人调教下琴艺早已精通。后来他又从一心尼那里得了《一念成魔》曲谱悉心钻研之下琴艺愈精湛那曲谱中的弹奏之法更是被他不知不觉间用在平常弹奏之中。此时他心有牵挂情愫暗生不知不觉间竟将心底压抑的重重情绪混合内力付诸琴弦加上他低沉的歌声登时仿佛化作摄魂魔音一般听者定力坚韧还则罢了若是定力不足当下便心志被惑神念迷失。好在他此时只是机缘巧合无意间弹奏出来并无太大的威力否则莫说是阿紫听了失魂落魄只怕是当世高手一时不察也难以抵抗深深沉迷难以自拔。 一一八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24) 情急之下钟万仇倒也不曾细想只是凝神聚气全力为阿紫驱毒疗伤。(..tw)这么连续不断的行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阿紫身子便微微一动缓缓醒转过来无力的回头望了钟万仇一眼道了一声:“师傅!”随即又昏厥过去。钟万仇见状心中登时有了几分着落当下继续行功。但觉她身子渐渐温暖鼻中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钟万仇探过头去打量了一眼见他脸上已有血色印堂间的绿气渐渐淡薄当下继续催谷内力全力行功。 正自行功的要紧关头忽地听得脚步声响两个人声急匆匆的向这边行来钟万仇打眼望去正是腾云子和全冠清二人。二人脸上颇有喜色全不似方才那般愁眉苦脸显然是见识了自己所传功法的神妙心中欢喜。二人行将过来一眼看见钟万仇端坐在阿紫身后天灵上一道白气氤氤而起再看阿紫面色虽是红润但脸上隐隐透出一抹绿色分明是毒的征兆。 看到如此情形二人哪里害不知道阿紫定是身上毒而钟万仇此刻显然是在为阿紫驱毒疗伤。当下二人心中一阵狂跳各自生出鬼蜮念头二人对视一眼俱都看到彼此眼中隐藏极深的阴戾之色当下心中一动:这丑鬼分明是在为那丫头运功疗伤分不得神若是此时突然出手保不齐……保不齐便能将他制住到时那“生死符”的解药还有那奇功的心法岂不是都…… 想到此处二人俱都心中火热目光一阵灼热便连神情也诡异了几分。二人想到个中好处登时按捺不住正自犹疑忽地又一眼瞥见对方登时心中又是一震心中俱都寻思道:不妥他虽是这魔头新收的弟子对那魔头并不忠心可事到临头难保他不想独占好处对我出手。再者那魔头分明是心狠手辣无所顾忌之辈若是他不顾那丫头死活强行收功到时只怕是难逃一死…… 一念及此二人当即心中紧想到此事厉害之处登时有几分惊惧看向彼此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戒惧。他二人神色变幻眼神飘忽分明是心中有鬼钟万仇目光如炬他二人那点鬼蜮心思又岂能瞒得过钟万仇的心机。那全冠清身为丐帮大智分舵舵主倒是有几分值得利用之处而那腾云子不过是趋炎赴势之辈便是当下杀了钟万仇也不会有丝毫可惜。 只是这二人都是心机深沉阴险狡诈之辈钟万仇要将自己的算计着落到实处倒是当真不能少了这样的人。钟万仇正自沉吟如何给他二人个厉害瞧瞧蓦地里却听一人笑道:“两位师兄你二人眼神飘忽不定神色变幻无常难不成心中在打师傅他老人家和师妹我的主意么?”声音娇憨清脆煞是好听但语气却颇为冷漠杀意凛凛颇有几分威势不是旁人正是那被钟万仇驱毒疗伤的阿紫。 原来阿紫早在方才便已醒来正巧看到腾云子二人行将过来她自幼于星宿海长大早就见惯了这等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勾当二人神色不善目光犹疑她又岂会看不透二人的心思。若是换做平时阿紫自然不担心他二人有这等胆量可是此时钟万仇正自为他运功疗伤万万分不得神若是有甚么差池定难逃那走火入魔的下场思量了片刻只得横下心来冷声喝破二人的心思。 二人听得阿紫如此斥责登时大惊失色忙不迭的跪在地上连道:“弟子绝无这等忤逆的念头师尊……师尊千万莫要听小师妹说笑……”一边说着二人一边偷偷瞥向钟万仇但见钟万仇脸色凝重闻言丝毫不见回应额头上汗水涔涔身子更是不住颤抖分明是到了紧要关头。二人见他如此情状一颗心登时狂跳不止几乎要将腔子挣破脑海中翻来覆去的都是一个念头:他……他正在紧要关头不敢分神取他性命便在此时! 此念一起登时不可扼制二人目光中登时闪过一丝杀意心中登时有了主意当下情不自禁的向对方望去。却见对方眼中杀意凛然分明是和自己打着同样的主意二人相顾一视竟不约而同的重重的点了点头当下双手在地上一撑身子登时窜起猛地向钟万仇扑去。身子尚在半空二人双手一阵飞扬登时射出十几道黑光径自往钟万仇身上射去。与此同时二人一个双手化爪一个两手做掌好似恶虎扑食一般向钟万仇身上要害处招呼过去。.tw[] 阿紫端坐在钟万仇身前见得如此情形登时大惊失色正想出声示警蓦地里只觉胸口一阵烦闷欲呕竟好似要炸裂开来一般周身血热如沸竟一股脑的向胸口淤积而来好生难过。阿紫虽是内力修为浅薄却也知道自己定是走火入魔了当下心中惊恐待得她回过神来那十几道黑光已将她和身后的钟万仇笼罩在内再想出神示警已然来不及了。 正当阿紫惊慌失措想要不顾自身安危强行将自己与钟万仇愤慨之际忽地听得耳中一个声音淡淡的道:“跳梁小丑而已不必理会专心运功!”那声音低沉粗犷从容淡定不是钟万仇又是何人阿紫只觉好似身陷水中眼看要溺死忽地飘来一个浮木一般登时心神大定眼前的凶恶情势竟半点也不放在心上当下淡淡一笑微微摇了摇头便调聚真气顺着体内那兀自奔突汹涌的钟万仇的内力安心行功。bsp; 照理说腾云子二人这番算计倒也不差若是换做旁人只怕当真就要命丧当场可是偏偏他二人算计的是钟万仇。钟万仇一身修为已然臻至化境若是偷袭的是正阳道人亦或是破庙中中年男子那般的高手即便钟万仇不顾阿紫死活强行收回内力只怕也要吃个大亏。他二人武功刚刚被废不久不过是仗着钟万仇传下的法门这才吸取旁人的内力恢复了七八分的修为以钟万仇的武功又岂是他二人这点微末道行所能够伤得了的? 但见钟万仇微微一晒蓦地里提起左手来虚空一按那十几道黑光登时好似遇到无形的墙壁一般略一抖动登时散落一地。二人见得如此情形当即惊骇欲死他二人哪里想到即便是在如此情形下钟万仇竟然还有这等惊世骇俗的手段。不等他二人回过神来钟万仇左手一翻忽地屈指一弹一道指力登时激射而出正打在那瑶琴的琴弦之上当下只听得“铮”的一声。 阿紫此时正自专心调息行功已然到了物我两忘的境地是以这声琴鸣虽是响亮倒也并未惊动她恍惚间只是听得似乎琴声响起并不觉有异转念便抛之脑后。她倒是不觉得怎样腾云子和全冠清二人却是好似被惊雷击中一般二人身形正自凌空扑向钟万仇蓦地里琴声响起二人登时仿佛断线的风筝一般身子一抖当即跌落下来莆一落地便哀嚎不停满地打滚七窍之中更是鲜血之流。 钟万仇扫了二人一眼当下不予理睬专心助阿紫驱毒疗伤。又过了顿饭的功夫但听得哇的一声阿紫猛地张口喷出一口黑血额上大汗淋漓脸色苍白神情委顿但眼神中分明有了身材显然是已将体内的剧毒和内伤全部治好。钟万仇长吁了一口气收回右手缓缓道:“好在我及时收手不然你不死在那剧毒攻心之上也要为我琴音生生害死。” 阿紫又调息了片刻这才回过头来笑吟吟的白了钟万仇一眼娇嗔道:“是是!师傅最厉害了琴声那般好听不说还如此厉害!”说到此处这丫头登时双眼放光盯着钟万仇大娇痴:“师傅你把这功夫传给我好不好?以后要事谁再敢欺负我我便弹琴给他听到时候我让他往东他就得往东我要他往西他就得往西像狗一样听话师傅你说好不好?”bsp; 钟万仇闻言登时为之一愕心道:果然是个小魔女旁人见了这等手段还不以为是妖魔作祟偏偏是她竟觉得好玩真是古怪的紧!瞥了阿紫一眼想起她方才竟然不顾死活的举动心中登时一暖:这丫头倒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方才她那般举动分明是要牺牲自己保全我的性命倒也难得?转念又想到:她为何对我这般好?竟然不惜自己的性命这可不像她原本的性子? 不等他想个明白阿紫已然挣扎着站立起来漂了地上兀自哀嚎打滚的腾云子二人一眼忽地走上前去在二人身上重重的踢了几脚口中骂道:“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竟敢对师傅意图不轨看我怎么整治你们。”说着便在身上一阵摸索想要寻些歹毒的东西折磨二人。翻了几下这才想起自己那些毒药暗器早在被丐帮擒住时便被搜刮干净现下身上哪有甚么东西。 不过她倒也心思机敏稍一沉吟便向一旁的摘星子和广陵子尸身行去摸索了一番不一会儿便捧了一大捧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钟万仇方自站起身来见她满脸笑意将手中的东西一一放在地上打量了片刻娇呼一声从中拾起一个通体乌黑巴掌大小的铁罐来。瞟了钟万仇一眼见他一头雾水的模样登时娇笑一声道:“师傅这摘星子身上好东西可不少呢这个铁罐你瞧他模样不济可是歹毒的很西域不知有多少成名的人物都死在此物上面呢!” 一边说着阿紫一边得意洋洋的向钟万仇扬了扬手中的铁罐道:“此物唤作‘天灭地绝化骨针’乃是神手冯三所制罐中置有三百枚抹了化骨散的透骨银针由机括射天下无人能挡……”说到此处阿紫蓦地里想到钟万仇的手段自己那般处心积虑的算计他他不过一只手便从容化解这“化骨针”虽然厉害在钟万仇面前仍是废铁一般当下登时一阵沮丧随手将那铁罐抛在一旁。 在地上那堆东西中一阵趋巡阿紫忽地又是一声娇呼拾起一个桃核大小的蜡丸来笑吟吟道:“这个东西可厉害啦唤作‘天魔丸’与人交战前先放入口中待得落在下风又或是碰到甚么危险之时可将此物咬破里面的‘天魔血’可在极短的时间内催谷三倍的功力端的是了得!”钟万仇见她如此卖弄不由得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此物只怕后患极大吧!” 阿紫听得他说中此物的短处登时一阵沮丧当即又将那蜡丸抛在一旁。如此这般阿紫又接连挑了七八样东西每样都是稀奇古怪歹毒非常可是一想到钟万仇那身惊天动地的修为这些东西登时如同鸡肋一般毫无用处直叫阿紫又是沮丧又是无可奈何。钟万仇见她如此落力卖弄便如那孩童在父母长辈前炫耀得意的玩具一般当下心中竟没有丝毫烦躁反倒颇觉欣慰。 腾云子二人早就支撑不住但觉脑海中轰鸣不休好似要炸裂一般当下只想痛痛快快的死去也好过这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钟万仇见他二人气息奄奄已然有脱力的征兆当下略一沉吟猛地嘬口长啸了一声啸声凄厉直破云霄阿紫但觉心神悸动不由得一阵身形不稳连连摇晃忙不迭的扶住钟万仇这才站稳。再看那腾云子二人却是一脸疲惫冷汗淋漓再无方才那般痛苦的神情。 一一九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25) 好半晌腾云子二人才挣扎着跪在地上身子颤抖好似筛糠一般面如土色看也不敢看钟万仇一眼只是不住的叩求饶。阿紫见了心中自是忿忿不平抬脚便向二人踢去莫说二人早已筋疲力竭躲闪不开便是他二人完好无恙一身功力一如从前他二人也不敢闪躲当下任由阿紫一脚脚踹在身上。阿紫接连踹了十几脚口中更是不住咒骂如此这般过了盏茶的功夫她兀自不解气当下还要寻些歹毒的事物对付二人。 二人见状自是叫苦不迭偏偏又不敢闪躲正自犹疑要不要拼个鱼死网破与阿紫同归于尽之际蓦地里钟万仇说道:“好了丫头这二人我还有用这次便饶过他们吧!”阿紫闻言大是不忿嘟着嘴道:“他们方才想要杀死我们怎能如此轻易就饶过他们?就算师傅你要他们少不得要砍下他们一条胳膊来算作是惩罚!”二人听得阿紫此言登时脸色大变忙不迭的磕头求饶。 钟万仇微微一笑道:“他们虽是意图不轨倒也是真小人本性若是我本事不济为他们所趁那也怪不得他们是不是啊?”说到最后钟万仇声音愈阴冷直叫腾云子二人一阵胆颤心惊当下哪里敢应声只是一个劲的求饶不停。钟万仇冷哼一声道:“你二人刚拜入我门下便意图不轨如果不加以惩戒倒也说不过去也好为师就略施薄惩免得你们日后再起歹心!” 说着钟万仇忽地伸出手来探指在二人三阴焦脉络上各自戳了一记二人听得钟万仇要出手惩戒正自惊惧忽地觉得身子一麻紧接着体内气血略一翻涌便即恢复正常丝毫不见苦楚。二人相顾一视俱是大为奇怪摸不着头脑正自纳闷却听钟万仇沉声道:“你二人三阴焦脉络受损日后每逢阳气大盛之时便会气血翻涌痛不欲生。”二人知道他修为高绝如此说来想必绝不会有假登时大为惊恐。 钟万仇瞟了二人一眼又道:“还有那‘生死符’的苦楚想来你们应当都记得你们若是乖乖为我办事我自然保你们不死!若是你们再敢心怀歹意意图不轨有甚么下场你们自己清楚!”说罢钟万仇蓦地里又探出手来冲着那堆火焰虚空一按只见那火堆仿佛被一堵无形的大墙压住一般火焰一寸寸的便小最后缓缓熄灭再看那火堆中的木柴竟在眨眼的功夫燃烧殆尽尽数化作灰烬着实诡异万分。 腾云子、全冠清二人见得如此情形心中对钟万仇的惊惧更赠了几分当下连连叩诅咒誓大表忠心。钟万仇瞥了他二人一眼嘿嘿一笑复又缓缓道:“全冠清你即刻返回丐帮在一年内将丐帮掌控起来不得有误至于那元凶之事你自己思量着办好了!”全冠清闻言身子一震半句为难的话也不敢说当即叩应是。钟万仇见他如此老实不禁微微一晒又道:“至于那些个不听话的腾云子你便在暗中助他将那些人除掉就是了!”bsp; 腾云子听得他如此说也忙不迭的叩应是不敢有半点迟疑钟万仇见状点了点头道:“还有两件事要交给你二人若是办的好了为师可以将那每日气血翻腾之苦为你二人除去若是办的不好嘿嘿到时可莫怪为师心狠!”二人闻言俱是身子一颤忙不迭的道:“但请师尊吩咐!”钟万仇略一沉吟道:“这第一么便是打探一个法号唤作‘一心’的尼姑若是找到她落脚藏身之处报与我知道!” 二人闻言俱是一愣心中暗自猜度这“一心尼”的来头脸上却是一脸恭谨恭声应是。钟万仇点了点头又道:“这第二么便是仔细打探星宿派的消息并把那神木王鼎落在为师手中的消息散播出去若是丁春秋那老贼到了中原一定要迅报知于我知道么!”二人闻言自然又是恭声应是半点也不敢迟疑钟万仇又交待了一些琐事当下便吩咐二人离去二人恭恭敬敬的冲钟万仇行了一礼这才战战兢兢的离去。 待得二人去得远了钟万仇这才望了阿紫一眼略一沉吟道:“你伤势方愈还需调养一番这几日便跟着我待你养好伤便回镜湖小筑去吧!”阿紫闻言自是连连摇头道:“我才不要回去那里那里太闷了没什么好玩的。再说师傅你还没传我武功呢要是我不小心被丁春秋那老鬼捉住只怕便要一命呜呼了我还是跟着师傅好了!”钟万仇打量了她一番虽是对她矢志不渝的跟着自己颇为奇怪倒也不曾多想当下点了点头取过瑶琴二人便向许家集行去。 此时天色已晚阿紫又受伤方愈是以二人一路行来颇为缓慢待得二人到了许家集上已是月上梢头群星璀璨了。二人随便找了一家干净点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略微擦洗了一番便一起到大堂中用饭。这客栈规模倒也不小大堂中摆了十来张桌子竟然坐了十几个人。二人俱觉腹中饥饿尤其是阿紫她被囚多日每日都食不裹腹此时闻得饭菜香气早已按捺不住当下拉着钟万仇寻了一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下高声招呼小二过来接连点了十来样菜肴这才笑吟吟的望着钟万仇道:“师傅你要不要喝些酒!” 钟万仇闻言颇为意动当下点了点头阿紫见状连忙吩咐小二道:“你们这有甚么好酒么送上两坛来!”。小二见她身上穿了一见粗大的黑袍并不像是有钱人的模样再看钟万仇只见他身上穿了一件极为噗通的单衫面容丑陋也不像是甚么富贵之人想起阿紫方才点的那十来样菜肴登时一阵为难唯唯诺诺的道:“这……这位姑娘这些酒菜可要不少银钱那!” 语气虽是客气其中分明有鄙夷之意若是换了平常只怕阿紫早就出手惩戒了此时虽是心情爽利却也不禁微微一怒。钟万仇见她俏脸生寒生恐她又惹出甚么事端当即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抛将过去。那伙计接过银子登时满脸堆笑当即为二人吆喝张罗起来。不一会儿两坛白酒便送了上来阿紫取过酒碗用茶水又重新擦洗了一番这才放倒钟万仇身前端起酒坛将泥封拍开当下将钟万仇的酒碗满上随即又为自己斟了一碗。 钟万仇端起酒来也不等阿紫相敬便自顾自的喝了起来阿紫见状也不着恼端起酒碗抿了一口随即放在桌上笑吟吟的望着钟万仇。二人也不说话钟万仇自顾自喝个痛快阿紫在一旁笑吟吟的观瞧不到半个时辰那两坛白酒便被钟万仇喝了个精光。正巧那伙计将酒菜送了过来钟万仇有心钻研一番琴艺当下不再要酒便命那伙计将酒坛撤去取过碗筷也不等菜肴上齐便方口大醮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十几道菜肴俱都上齐竟摆满了整张桌子阿紫饭量极小虽是多日受饿却也不曾多吃每道菜只是夹了两筷便不再动了。倒是钟万仇放口大嚼全然不顾吃相难堪反倒是吃了个痛快。阿紫见钟万仇吃的开细腻脸上笑意愈明朗当即跟钟万仇谈论起江湖中事。钟万仇酒酣胸胆颇觉畅快是以丝毫不曾推拒大堂中又都是些平常之人倒也不怕他们偷听了去当下和阿紫畅谈起来。bsp; 阿紫听得钟万仇说起他曾经的经历竟听得津津有味听钟万仇说到得意处更是不觉拍手大笑神态甚是天真。钟万仇重生以来从未与人如此畅谈过所遇之人要么对他心生畏惧不敢亲近要么便是对他怀有异心处处算计便是那无崖子、童姥、苏星河三人也是长辈的关爱多过于朋友的情谊此时和阿紫边吃边谈不知如何竟是感到了生平未有之喜。 他本来不喜言辞通常都是惜言如金做多过于说便是有人问道他也是冷言相对要么便是不予理睬。可是这时竟说得滔滔不绝把自己前生的各种愚蠢出丑之事以及重生后诸般歹毒算计阴狠手段除了夺舍重生这最大的秘密以及与圣门有关的之外竟一古脑儿的都说了出来便连那甘宝宝几女以及钟灵怀了他骨肉之事也一一说了出来。这个中种种他自然是以钟万仇的身份说出只道是自己原本不过是个平平常常的丑汉乐天知命因为妻子负心这才矢志复仇成为名震天下显赫武林的人物说到忘形之处忽而喟然叹息忽而摇头苦笑竟全然忘了对面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 阿紫也为钟万仇这番倾诉大为轻叹原本他以为钟万仇如此惊世骇俗的武功天下间定然再无甚么事能难得住他却不曾想他如此武功竟都因为妻子背叛自己他矢志复仇这才费尽心机习来。阿紫只觉眼前之人好不可怜际遇之苦远胜自己。尤其是那对甘宝宝的切齿痛恨对钟灵的万般懊悔更是叫阿紫闻之泪落感同身受心中不禁想道:若是有他这般对我我便是死了也算值得了。 正自说道钟灵怀了他骨肉之事钟万仇只觉心中一阵紧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在心上握了一把一般不禁声音都有了几分哽咽蓦地里只觉手掌被人握住温软嫩滑柔若无骨不觉一怔。抬眼望去却见阿紫泪眼朦胧正自望着自己呜咽道:“师傅她们太蠢不知道你的好这才会恨你以后阿紫陪着师傅绝不叫师傅再这般苦了!”钟万仇只觉手上酥软滑嫩仿佛凝脂一般登时一怔再看阿紫却见她肌光胜雪明眸善睐心中顿时迷糊起来。 当下一阵慌乱忙不迭的将手抽了回来若无其事的道:“傻丫头我又不是甚么好人她们恨我也是应当的!”阿紫待得他将手抽回这才醒觉方才自己做了甚么当下俏脸飞起一抹晕红忙不迭的将目光瞥向别处。二人俱觉一阵尴尬不知如何开口当下沉默起来。钟万仇只道阿紫可怜自己倒也不曾在意又吃了些菜肴便想回房研习那“一念成魔”的曲谱刚想说话却见阿紫回过头来二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道:“我……”普一张口便觉对方有话要说忙不迭的谦让起来彼此推让了一番俱觉一阵好笑相顾一视登时大笑起来。 又吃了些菜肴二人会过账便各自回房歇息钟万仇只觉心情大为畅快唤过小二准备了热水、木桶等物美美的沐浴一番这才取出那“一念成魔”的曲谱研习起来。这曲谱果然奥妙万方钟万仇先前研习几日便已卓见成效那日崇政殿之战他便不知不觉的将琴音蛊惑之术施展出来直将殿中几人震慑当场。今日细细钻研更觉这曲谱端的是高深莫测若是能研习有成日后与人敌对不消动手只需弹奏几声只怕敌人便经受不住任由自己驱策了。 这曲谱乃是无崖子和一心尼的师傅多年钻研而成又岂是如此简单便能参悟的?只道天色大亮钟万仇方才从曲谱中惊醒过来细细推敲但觉收获颇丰虽是一时仍不能将此曲习成却也领悟不少操控心神的奥妙当下心中欢喜忍不住取过瑶琴抚弄弹奏起来。琴声先是缓缓而起随即凄厉激昂起来到得后来竟如同金鼓齐鸣、万马奔腾一般。 琴声愈来愈高高到极处竟忽地一个转折随即忽高忽低时而如铁马金戈千军列阵时而如银瓶乍破流水四溢或若长风振林或若微雨湿花极尽千变万化之致。钟万仇弹到妙处早已忘了身处何地情不自禁长啸相和一时间琴声啸声一刚一柔相互激荡复又彼此相济或分做两端或合做一处正与阴阳两极相生相克相辅相成一般无异。 一二零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26) 钟万仇但觉自己在琴音之中不住盘旋升腾仿佛翱翔九天一般毫无束缚好不畅快。正自欣喜蓦地里周遭忽地生出诸多幻象不住撕扯诱惑自己心神登时一阵迷惑自己的身子好似被一股巨力扯成无数份当下只觉头痛欲裂痛不欲生莫说是守住本心便连收回心神也是万万不能。正自惊恐万分之际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巨吼:“何方高人在此何不现身一会!” 钟万仇只觉心神一震脑海中倏地灵光一现冷不防想起无崖子留下的手札中扉页上的那段箴言:天地本如一道穷则变生。因心成大小因意成内外。若能忘心意返本归一元。诸法自浑然万劫亦不灭。这段话仿佛天籁之音一般不住在钟万仇脑海中反复轰鸣钟万仇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惊喜当下抛开一切杂念全神贯注于琴音之中不存一念不作一想浑浑沌沌无外无内无人无我琴音即我我即琴音。 霎时间这天地似若停顿心神化作琴音琴音辗转消散众念化作一念一念化作无念虚虚灵灵空而不空心已不在又何分内外?内外不分又何来彼此?我即心魔心魔即我如此这般又何来的走火入魔?不知过了多久钟万仇只觉心神不住升华恍惚间竟似乎脱一切无所不能又似乎被一张无形的大网困住丝毫动弹不得蓦地里钟万仇想起方才的情形心头一阵后怕当下心神一阵迷乱登时清醒过来。 睁眼一看但见四周桌椅床榻门扉窗棂一缕阳光正自从窗外透了进来照的地上一片明亮四下里噪杂一片竟还是在那客栈之中。想起方才那玄之又玄的境界钟万仇又是向往又是惧怕一时间竟不知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儿。正自出神忽地听得房门咚咚作响门外一人道:“师傅师傅你怎么了?”钟万仇愣了一下这才醒觉过来是阿紫当下将膝上的瑶琴放到一旁的床上站起身来前去开门。 但见门外站着一个笑吟吟的紫衣少女不是阿紫又是何人?钟万仇打量了阿紫一眼但见她眉眼娇媚笑意盈盈身上的紫衫显然是从新换过的再不见那些破损之处手上提着一件黑袍正是自己昨夜给她遮挡的那件。阿紫见钟万仇出来娇笑一声将手中的黑袍递与他随即低声道:“师傅下面有两个人快要打起来了我们下去瞧瞧吧!”钟万仇接过黑袍微微一笑道:“他们自去争斗与我何干?”电脑小说站bsp; 说着钟万仇回身进房将黑袍穿在身上见角落里的铜盆尚有些清水当即就着清水擦洗起来。(..tw无弹窗广告)阿紫见他并不在意忙跟了进来道:“师傅谁说不干你的事?你昨夜弹琴直到天亮吵得我都睡不着刚才更是声音大得整个客栈都能听到那两个人便是听了师傅的琴音这才差点打起来的!”钟万仇闻言一怔随即醒悟过来他彻夜钻研那“一念成魔”曲谱弹奏时自然将内力附着其中平常人听了不过是心绪不宁难以自持罢了越是内力精湛之辈越是容易受这琴音鼓惑。 听得阿紫说道那两人竟因为琴音几乎动气手来足见这两人内力深厚不是平常之人钟万仇心中不由得对这二人大为好奇。当下略一沉吟道:“这倒有趣想不到这许家集还有这等高手倒是要见识一番!”阿紫听得他应允登时满脸喜色取过手巾替钟万仇擦拭了一番便拉着钟万仇向楼下行去。钟万仇不曾想她竟与自己如此亲昵登时一愣当下来不及说话便被她拉扯着向外行去。 刚出了房门便听得楼下一人道:“小和尚好深厚的掌力江湖中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个人物倒是老夫孤陋寡闻了!”声音苍老却是响若洪钟整个客栈都回响着这老者的声音足见其内力了得。但听另外一人道:“小僧只道中原除了那‘火云邪神’外再无什么人物想不到老先生的内力竟如此了得倒是小僧见识短浅了!”那老者声音如此洪亮竟然丝毫压制不住这人的声音但听得他的声音平平淡淡好似古井无波半点火气也不带偏生钟万仇竟从他声音中听出杀伐之意端的是怪异非常! 钟万仇莆一听得二人声音心头便是一震这二人修为虽是不如自己却也是当世少有的高手这小小的许家集什么时候竟来了这许多高手个中隐情不得不叫钟万仇大为好奇。当下不及多想随着阿紫便向楼下行去刚一到了楼梯口便看到楼下大堂中桌椅纷乱翻到围成一个***圈中站着两人一老一少一僧一俗。那老者头花白随便扎了个髻约莫六七十岁身形甚是威猛。身上穿了一件普通的灰袍满是污渍甚是邋遢脸上豹眼横眉虬髯纵横颇有几分威势。 回再看那僧人却见他不过二十多岁左右年纪身形倒也平常一身黑袍眉清目秀脸上肤色奇白神采奕奕好似那宝物毫光自现一般颇有几分得道高僧的风范。二人正自凝神以对忽地察觉到有人注视二人不约而同的向楼梯处望去钟万仇只觉那灰袍老者眼中光芒逼人神威凛凛叫人不敢直视倒是那少年僧人一双眸子晶莹圆润光华内敛丝毫看不出异样与平常人一般无二。 光是这一眼钟万仇便看出二人高下当下不由得对那少年僧人又看重了几分。那灰袍老者略一打量钟万仇眼中登时闪过一丝杀意猛地开口喝道:“阁下莫非就是当代的圣王么?”钟万仇闻言一怔随即回向那灰袍老者望去但见那老者须皆张怒意勃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出手之意。钟万仇眉头微蹙略一沉吟当即猜到这老者身份微微一笑道:“正是本王你这老儿莫非也是天门中人?” 那灰袍老者听得钟万仇言语脸上怒意登时又浓重了几分冷哼一声道:“老夫是天门六绝中的方六方先觉今日特来领教圣王的高招!”钟万仇听得他如此说淡淡一笑道:“天门六绝?倒是不错的名头只是不知身手如何?可不要象那风四雷五一般连本王一只手都挡不住!”灰袍老者方先觉闻言登时怒不可遏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好大的口气老夫倒要看看圣门这些年来东躲西藏究竟又琢磨出什么鬼门道了!” 不等钟万仇说话钟万仇身旁的阿紫早已满脸不屑的道:“你这老东西凭地不知羞小心我师傅一会儿打你的屁股!”刚一说完阿紫忽地满脸惊恐望向那灰袍老者方先觉身后颤声道:“喂那个小和尚你可不要偷袭这老头啊!老头子你快些闪开!”方先觉闻言心中一震不疑有诈当即脚下一点身形打了个旋转向前掠出同时双掌翻飞护住身前定睛向身后望去。 却见那少年僧人正自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偷袭的迹象方先觉这才知道自己委实太过忌惮那少年僧人一时不察竟上了阿紫的恶当。当下恼羞成怒便要回身斥骂蓦地里忽觉身后三缕细微的劲风袭来俱都奔向自己背心要害之处显然是有人从背后用暗器偷袭。方先觉顾不得许多当即身形半转呼地一掌向身后拍去。但见三道绿芒好似闪电一般倒卷而回径自射向阿紫阿紫只觉劲风扑面便连呼吸为之一滞周身竟被那掌风牢牢束住动弹不得那里还闪避的开? 早在阿紫出手偷袭钟万仇便已察觉不过他倒是不曾喝止他倒是想借此机会看看这方先觉究竟有何手段。阿紫的手段最是繁多一般的高手哪怕是武功在阿紫之上错漏之间也不免着了她的道便是钟万仇当日心中早有提防也差点遭了她的毒手。眼下这方先觉虽是上了阿紫的恶当不过他着实是反应迅疾一掌之下劲风呼啸登时将三枚碧磷针倒卷而回光看这一掌的劲道便知不在那风四之下当下钟万仇心中便将这方先觉看透了几分。 眼见那三枚碧磷针便要射中阿紫但听得钟万仇冷哼一声也不见他做何动作那三枚碧磷针便似遇上了一层柔软之极、却又坚硬之极的屏障微微一顿随即跌落在地。方先觉那刚猛无俦的掌力莆一遇到那屏障啪的一声响掌力登时消失无踪方先觉看在眼力心中一阵紧暗道:这是什么鬼门道怎地如此怪异难不成是那……是那……手机小说站bsp; 想到个中恐怖之处方先觉只觉背心一阵阵凉竟是出了一身冷汗正自惊骇忽地觉得一股磅礴之极的劲道涌来硬生生向自己胸口撞去。方先觉微微一怔随即醒觉双掌一错重重的按下正迎上那袭来的劲道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劲气四散登时将周遭的桌椅激的一阵摇晃方先觉身形一晃脸上闪过一抹红色登时倒退了一步抬眼望去却见钟万仇负手而立竟然连半点举手投足的迹象也无! 方先觉只觉心中一阵阵紧惊骇之情难以言表:“这……这……这是什么功夫?怎地动也不动便能将我击退世上怎会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武功?难不成……难不成当真是那……可是那门功夫早已被毁去……又怎地会重现人间……”莫说方先觉神色大变便是那少年僧人见了钟万仇的手段也是双目放光仔细打量了钟万仇一番那少年僧人忽地踏前一步道:“敢问施主方才施展的可是少林寺的金刚不坏神功么?” 钟万仇瞟了少年僧人一眼微微一晒道:“少林寺的功夫很是了得么?那金刚不坏神功名头虽大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阿紫此时惊魂方定看了那方先觉一眼仍觉一阵后怕当下忍不住骂道:“你这老东西怎地如此歹毒……”不等她说完钟万仇眉头一蹙道:“住嘴!这些歹毒暗器多用无益遇上了本领高强过你的对手你不免反受其害今日若不是我在场只怕你性命难保以后再不准你用暗器!” 阿紫听她不为自己出头反倒训斥自己起来登时一阵委屈一双水一般的眸子在眼眶内转了几下眼圈立时便红了泫然欲泣楚楚可怜。钟万仇一眼瞥见也不去理睬反倒是望向那方先觉道:“阁下不是我的对手强自出手徒送性命还是回去唤那独孤白来吧!”方先觉也是纵横江湖几十年的人物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屈辱霎时间方先觉只觉心中万念俱灰数十年来苦练武功纵横江湖全然变作一场幻梦当下一脸惨然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圣王果然高明!” 话音未落方先觉蓦地里右手一翻化作掌形猛地向天灵拍去当下便要自绝当场!眼见他这一掌便要拍到天灵之上忽地听得一声娇叱道:“师叔使不得!”霎时间方先觉只觉右手腕上一麻劲道再也使不出来右手虽是依旧重重的拍在天灵上却只是啪的一声响将头上的髻拍散性命倒是保全下来。方先觉愣了一下忽觉眼前一花一个俏生生的人影正站在自己身前一双眸子满是威严责备之意正自怒冲冲的瞪着自己。 方先觉定了定神仔细瞧去却原来是自己的师侄大师兄唯一的弟子玉无暇想到自己方才的丑态全被他看在眼力登时心中又羞又怒当下调聚真气劲贯手掌又是一掌向额头拍去。玉无暇不曾想他求死之心如此坚决当下顾不得许多探手便向方先觉手腕的穴道拂去方先觉见她阻拦自己只道她故意取笑自己当下恼羞成怒右掌一翻猛地下按竟一掌向玉无暇额头拍去。 这一下变起突兀玉无暇竟措手不及待她醒觉过来方先觉的手掌已然拍到她额前再想闪躲哪里还来得及?当下面如死灰索性不去闪躲任凭那一掌拍将下来。眼看这一掌便要拍在玉无暇额头蓦地里听得两声厉喝两道强横至极的劲道登时蜂拥而来方先觉只觉一前一后两股力道俱都奔自己要害袭来求生的念头登时占了上风当下顾不得许多忙不迭的向一旁闪去。 后面那股力道随着他身形闪躲登时消弭无踪倒是前面那股力道颇为古怪倏地转了一个弯又向方先觉胸口袭来方先觉避无可避索性双掌一横力贯掌心猛地向那力道迎去。但听的砰的一声方先觉只觉身子好似被万斤大锤正面砸中一般身子登时一阵摇晃胸腹之间气血翻涌好似翻江倒海一般喉中一口腥气涌了上来还未等他压制但觉喉中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一二一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27) 旁人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少年僧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适才方先觉急怒攻心一时迷糊这才下了重手。少年僧人看在眼里一时意动便从背后虚空按了一掌这一掌不求伤人但求将方先觉迫开原本也算不得甚么了不得的大事。但是正在他出手之际钟万仇也虚空按了一掌少年僧人虽是看出钟万仇修为了得却也不曾想到钟万仇的修为竟然高深的如此地步不过一掌之力竟能将方先觉打成重伤! 不仅如此少年僧人那一掌中劲力不偏不倚的与钟万仇的掌力相撞没等少年僧人反应过来他那一掌的劲力登时好似江河入海竟与钟万仇的掌力合到一处微微一折复又向方先觉攻去如此精妙绝伦的掌力如此高深莫测的修为登时叫少年僧人大为动容。却说那玉无暇只道自己必死无疑哪里想到竟是如此结果但见方先觉面色惨白身形踉跄当下顾不得许多连忙上前将他扶住。 原本以方先觉的修为即使是钟万仇全力出手也断断不致于一招之间吃了这么大的亏只是他方才强行收回真气早已震伤脏腑正巧钟万仇的掌力将少年僧人的掌力牵引过去方先觉便如同受了他二人合力一击一般受伤吐血还倒在其次能保住性命已然是天大的造化了。但见方先觉咳嗽了几声接连又吐出几口血来气息这才平稳起来方先觉正自沮丧蓦地里一股浑厚柔和的内力从手臂上向他体内透了过来。虽然远不及自己内力的精纯醇正但绵绵泊泊充沛莫御霎时间走遍自己周身经脉助自己调息疗伤。 方先觉怔了一下回头望去却见玉无暇满脸关切正自望着自己想起方才自己那般鲁莽行径方先觉登时一阵羞惭当下道:“无暇……师叔……师叔方才老糊涂了你莫往心里去……”他心神激动有分神说话内息登时走差当即剧烈的咳嗽起来玉无暇见状忙不迭的扶着他坐下自己跌坐在他身后双掌一错猛地拍在方先觉背心内力当即透体而入口中道:“师叔不必多想疗伤要紧!” 方先觉闻言老脸羞红暗道惭愧不已不过他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当下道:“无暇你不用管我赶快回山将今日之事告之给大师兄师叔……咳咳……师叔来挡着他!”阿紫见得方先觉莆一出手便落得个吐血受伤的下场登时欢呼雀跃不已正自欢喜听得方先觉如此说忙不迭的道:“师傅快出手……”一边说着阿紫翻手从怀中又取出那装有天绝地灭透骨针的铁罐来径自冲着方先觉二人便要按下机括。 不等她话音落下阿紫只觉手腕一麻低头看去手里哪还有那铁罐的踪影?再望向钟万仇但见他左手上正握着那铁罐五指微微一紧那铁罐登时变作一团废铁。阿紫看在眼里登时一阵可惜不等她抱怨却听钟万仇道:“我说过了不准你再用暗器!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说着双眼微眯瞥了阿紫一眼微微一顿又道:“我要杀他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天门却不能这般毁在我手上本王要堂堂正正的将天门连根拔起!” 说着钟万仇冷哼一声举步向楼下行去。阿紫闻言一怔随即吐了吐香舌冲着钟万仇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便忙不迭的跟在钟万仇身后。钟万仇一路行来不过几步便到了方先觉身前装做无意的瞟了玉无暇一眼复又望向方先觉冷笑道:“回去告诉独孤白本王等着他来挑战以后便不要派你这种废物来送死了!”说罢便举步向一旁的纷乱不堪的桌椅行去。 随手一拂一张上好的梨花木的方桌便翻转过来脚下轻轻一点一张木凳也自行跳转起来。钟万仇自顾自的坐在木凳上看也不看那玉无暇二人仿佛他二人不存在一般。阿紫跟在钟万仇身后见钟万仇只是翻过一张木凳登时嘟了嘟嘴低声嘟囔了一句“小气”这才招呼那战战兢兢的伙计。那伙计不过是平常百姓虽是也听说过江湖中事却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早就被吓得魂飞天外阿紫接连吆喝了好几句那伙计才回过神来磕磕绊绊的向这边行将过来。 见伙计畏畏缩缩阿紫竟出奇的没有捉弄他笑吟吟的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坛白酒随手抛给那伙计一锭银子便打他去了。钟万仇看到那银子登时心中一动道:“你哪里来的银子?”阿紫闻言微微一笑白了钟万仇一眼道:“你这做师傅的又不管我连件衣裳都不舍得给我买我只好自己去弄些银子花了!”说到此处阿紫脸上闪过一丝捉狭忽地低声道:“这镇上倒也有不少有钱的人家我昨晚偷偷去借了几百两!” 钟万仇闻言登时一怔失声道:“你偷的?”阿紫娇笑道:“那些个蠢人便如牛马一般杀了他们又有甚么了不起?更何况本姑娘只是问他们要些银子花花又没取他们的性命!”说到此处忽地心中惊觉忙不迭的向钟万仇望去见钟万仇脸色出奇的凝重还道他生自己的气了当下做出一副可怜相道:“师傅我知道你是大侠你可别凶我大不了我以后不偷便是了!” 钟万仇闻言嘿嘿一笑摇了摇头道:“这倒是有趣说起这劫富济贫夜盗千户我从前很是向往没想到习成武功后竟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如今听你说来倒是真想做一回偷天大盗!”阿紫见他并未着恼反而煞有兴趣当下满心欢喜点头道:“对对师傅修习武功就是为的自由自在不受约束想怎样便怎样若是整天被那些个规矩束缚着哪有甚么意思?要不我们一路偷过去走到哪里便偷到哪里好不好!”钟万仇听她说得认真竟真想做那飞贼登时颇觉有趣不禁哈哈一笑微微点头。 他二人正自说的开心一旁的方先觉已然调息完毕虽是内伤尚未痊愈却也性命无忧了。听得二人如此肆无忌惮的谈笑盗窃之事方先觉登时又是一阵鄙夷当下忍不住道:“亏你还侠名远播却原来也是个欺世盗名之辈!连你的弟子也这般狠辣歹毒……哼!”阿紫正自和钟万仇说笑冷不防听得方先觉在一旁冷言冷语登时一阵着恼当下便想取出暗器对付他。 刚把暗器扣在手中蓦地里想起钟万仇的规矩随即又恨恨的将暗器收起嘲讽道:“这世上怎地有如此不要脸的人?方才也不知道是谁被我师傅一招便打得吐血手上自己的晚辈上前救他他不但不感激反倒向自己的晚辈下杀手真是猪狗不如!真是枉活了一把年纪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免得出来丢人现眼像条疯狗一般见人就吠!”这番话端的是歹毒又正好揭破方先觉的短处直叫他徒自着恼偏偏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但见方先觉老脸紫红气息粗重直恨不得将阿紫立时毙于掌下却又碍于一旁的钟万仇偏偏不敢出手一腔怒火无处泄登时倒卷回来直攻心脉。玉无暇见状连忙在他背心拍了一掌送入一道真气助他调息口中淡淡的道:“圣王既然要光明正大的对付天门又何必让那正阳道人约战我独孤师叔?莫不是要坐收渔翁之利?原本小女子只是以为圣王不过是行事无所顾忌终不失为一个光明磊落之人却原来圣王最擅长的便是心计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要自诩甚么光明正大真是虚伪之极!” 微微顿了一下玉无暇不屑的笑道:“端的是好算计滴水不漏佩服佩服!我独孤师叔已然接下正阳道人的战书半年之后的月圆之夜还是在崇政殿之上到时圣王可莫要忘了去瞧瞧热闹!”语气满是鄙夷大有对钟万仇不屑一顾之意阿紫听了登时一怒当下便要出言反驳。刚要说话却听钟万仇淡淡一笑道:“本王纵横宇内杀人无算天下间无人能挡倒还轮不到你这个黄毛丫头来评断!” 瞟了玉无暇一眼钟万仇眼中忽地精光大显一闪即逝随即双眼微眯轻笑道:“至于你么最好还是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本王的怒火不是哪个人又或是那个门派能够承受的起的!”嘿嘿一笑复又一字一顿的道:“便是天门也不行!”这番话端的是气势逼人叫人不敢辩驳语气中的淡漠更是流露出强大的自信莫说玉无暇听了哑口无言便是方先觉闻言也为之愕然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少年僧人只觉钟万仇说话之时身上隐隐透出阵阵煞气竟将这个大堂笼罩起来自己的护身真气与那气势莆一相遇便即躁动不安难以自持心中更是隐隐生出眼前之人不可为敌的念头。少年僧人毕竟多年苦修心志极为坚韧略一迟疑随即醒觉过来当下凝聚心神双手合十猛地沉声喝道:“阿弥陀佛!”霎时间大堂中好似响起龙吟虎啸一般。 那佛号之声声初时清亮明澈渐渐的低沉凝重有如雷声隐隐猛然间轰的一声急响好似那霹雳正在头顶炸响一般。玉无暇倒还好些兀自能凭藉自身功力抵抗倒是苦了那方先觉和阿紫他二人一个身负重伤一个修为低下当下被这佛号之声震得心魂不定神色惨淡胸腹之间一阵气血翻涌好似要炸裂似的。那客栈的老板和伙计更是觉得魂飞魄散似乎全身骨骼都要被这声大喝震成齑粉一般! 蓦地里响起一声冷哼平平常常便与平常人生气怒时一般无二。可是这冷哼之声莫说方、玉二人听得真切便连阿紫和那客栈的老板、伙计也是听得清清楚楚。但觉这冷哼之声倏地响起当下再也听不到那佛号之声通体爽利方才种种难过痛苦竟然霎时间消失无踪竟仿佛做了个梦一般!众人一阵奇怪当即循声望去却见钟万仇目光冷峻正自望向那少年僧人。 那少年僧人面色殷红好似要滴出血来一般身形摇晃胸口更是欺负剧烈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但见那少年僧人脸色渐渐由红转白片刻的功夫再不见方才那殷红如血的模样只是他脸色委实太过白皙竟比方才还要白上几分。少年僧人长长吁了一口气当下微微颌冲钟万仇合十一礼恭声道:“前辈修为精湛小僧万万不敌还请前辈不吝赐教指点小僧一番!” 钟万仇微微一笑道:“小和尚的武功果然了得天下能挡住我这一记的可说是寥寥无几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少年僧人听得他如此夸赞脸上殊无喜色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前辈过奖了!”钟万仇哼了一声道:“我向来极少夸人这些赞誉你当的起!”微微一顿又道:“我看你内功修为与中土大异莫非你是域外的僧人么?” 一二二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28) 少年僧人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恭声道:“前辈法眼烛照小僧乃是西域大雪山阿修罗寺的弟子此次前来中原便是想寻访中土高人钻研武学!”莆一听得他说道“大雪山阿修罗寺”七个字方先觉登时面色一变当下打量起那少年僧人来。钟万仇闻言也是双眼微眯心中一动道:“哦大雪山阿修罗寺?不知你与那孔雀明王怎么称呼?”此言一出少年僧人登时眉头一跳忽地抬头望了钟万仇一眼复又颌道:“前辈果然见多识广竟然知道先师的法号!” 钟万仇听他承认登时对他生出几分兴趣刚要问忽地瞥见一旁的方先觉、玉无暇二人心中略一思量道:“二位还有甚么事情么?”二人听得他如此说怎会听不出他又逐客之意当即脸色一变。方先觉从未被人如此轻视当下气愤填膺便要作一旁的玉无暇见状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道:“独孤师叔有战书要我交给圣王不知圣王可有胆量接么?”说着玉无暇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托在手中。 钟万仇微微一晒丝毫不为所动缓缓抬起手来倏地向那信笺一指。那信笺登时仿佛被甚么提着一般蓦地里从玉无暇手上跳起随即缓缓向钟万仇飘来。那信笺去势极为缓慢便如同有人托着那信笺缓缓向钟万仇行来。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信笺便飘到钟万仇右手上方轻飘飘的落下。钟万仇结果信笺刚要打开一旁的阿紫忽地道:“师傅小心他们下毒……” 此言一出方先觉和玉无暇二人登时脸色一变怒意勃钟万仇笑了笑道:“天门还不至于这般无耻独孤白若是这等小人也不配与我一战了!”说着钟万仇自顾自的将信笺打开但见信笺上寥寥数十字遒劲有力直透纸背飘逸脱俗恍然若飞虽非甚么名家笔体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骨蕴含其中。笔意淋漓之间竟仿佛蕴含着极为高明的武学一笔一划一勾一抹均隐隐透出武学奥妙端的是奥妙万方! 光看这字迹钟万仇便不由得对那独孤白大为钦佩如此修为若是能与之全力一战当真是一大幸事!略一感慨钟万仇便仔细观瞧那信笺的内容却见上面写道:“破庙一别寥寥数月不曾想白与兄台竟成死敌正应当日之约足见白与兄台缘分非浅!道左相逢杯酒言欢兄台慷慨妙手犬子大受裨益白铭感五内常思无以为报深以为憾!今日方知兄台身份惊诧之余欢喜莫名能与兄台一战白喜不自胜届时定当倾尽全力以报兄台大恩!” 看到此处钟万仇哪里还不知道那独孤白的身份当下只觉心潮澎湃战意汹涌直恨不得肋生双翼立刻飞到那天门去与独孤白豪饮决战。略一感慨随即又往下看去却见上面写道:“然白知兄台甚深料兄台知我应如是些许跳梁小丑流言蜚语兄台不必挂心白自会料理。白与兄台一战天地为证日月为凭彼此心知足以!交浅言深还请兄台莫要见笑能与兄台把酒言欢生死决战实乃白生平一大幸事!白早已备下美酒静待兄台大驾届时剧饮千杯共谋一醉酒醒酣战岂不乐乎?” 一旁的方先觉哪里知道那心中所想见钟万仇脸色变幻还道他心有惧意当下冷笑道:“阁下莫非怕了不成!”钟万仇自是不屑理睬他一旁的阿紫却是看不过去当下道:“当真是狗丈人势如此不要脸的老狗本姑娘倒是头一回见!”方先觉登时大怒瞥了钟万仇一眼强行按捺下来冷笑了几声便不再言语。倒是玉无暇面如寒霜一双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钟万仇淡淡的道:“战书已然送达不知圣王意下如何?” 阿紫刚骂完了方先觉见对方虽是满脸怒色却是不敢回嘴正自得意不曾想玉无暇有插了进来当即斥责道:“你催甚么催?没看到我师傅正在看信么?是不是你们怕了生恐我师傅答应哼!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最是不要脸明明没那个本事还要充甚么好汉!回去告诉你那个鸟师叔叫他洗干净脖子等着……”不等她说完钟万仇忽地冷声道:“住嘴!”阿紫闻言一愣只觉自己满腹心思竟被迎面浇上一盆冷水登时心中一痛! 正想作却听钟万仇淡淡的道:“无暇你回去告诉独孤兄便说这战书我钟万仇接了!”玉无暇闻言一怔脸上丝毫看不出半点喜色反倒是升起一抹浓浓的忧虑犹豫了片刻正要说话却听钟万仇笑道:“还有告诉独孤兄他备下的美酒若是不对我的心思可莫怪我不认他这个朋友!”玉无暇愣了愣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忽地叹息一声道:“即是如此便请圣王在明年的今日往汴京一行独孤师叔会在崇政殿顶静候圣王的大驾!” 不等钟万仇应承一旁的方先觉早已不耐烦当下冷哼一声率先往门外行去。玉无暇看了他一眼随即苦笑一声冲钟万仇福了一福低声道:“我……我走了!”话音未落玉无暇脚下轻点人已掠了出去徒留一阵香风缓缓消散于风中。钟万仇瞥了一眼玉无暇的背影微微一叹这才将信笺叠好收在怀中。瞟了一旁的阿紫一眼见她兀自嘟着小嘴泫然欲泣脸上尽是忿忿不平之色见自己望向她忽地将头转向一旁。 钟万仇只觉一阵好笑当下心中些许凝重登时消散了许多探过手去在阿紫的头上拍了拍便望向那少年僧人道:“你所修习的功夫可是令师的凤凰涅磐功么?”少年僧人闻言摇了摇头道:“小僧自幼体弱不适合修习先师的独门绝学小僧如今的武功乃是根据先师的凤凰涅盘功自创的龙象般若功苦修多年始终不能臻至大成是以远赴中原寻访高人还请前辈多多指点!”蓦地里听得少年僧人说道“龙象般若功”钟万仇登时心头一震当即仔细打量了少年僧人一番。(..tw好看的小说) 却见那少年僧人在钟万仇灼灼目光之下神色自若丝毫没有半点拘谨亦或是局促不安的神情一双眸子好似古井无波淡淡的与钟万仇对视。钟万仇见他如此淡然自若当下心中大为欣赏想起那龙象般若功的了得心中暗自寻思道:想不到眼前这小和尚竟然是龙象般若功的始祖那龙象般若功传说共有十三层练到极处一拳一脚皆有龙象之力端的是了得若是能将此功得来想必日后与独孤白一战也能多上几分把握! 贪念即生登时不可扼制当下钟万仇点了点头道:“传言孔雀明王的凤凰涅磐功好生了得可惜缘悭一面既然你的龙象般若功是由凤凰涅盘功化来倒是要见识一番!”说道此处钟万仇猛地眸子一凝沉声道:“小和尚出手吧!”少年僧人闻言微一颌双手一错由合十变作一阴一阳左掌护在胸口右掌呼地一声拍出正向钟万仇身前拍来未等近身钟万仇便觉一股浑厚之极的劲风袭来呼吸竟略感有几分凝滞! 当下钟万仇沉声喝了一声“来的好!”袍袖一挥左掌倏地探出正迎上少年僧人那一掌砰的一声响两股巨力相交少年僧人身形一晃登时向后退了一步钟万仇却是纹丝不动不过身下的木凳却是咯咯作响几乎折断。当下两人心头俱是一惊暗赞对方了得但见少年僧人脚下一沉脚底青砖登时龟裂破碎身形却是当即稳住。双眼圆睁目光灼灼眨也不眨的盯着钟万仇缓缓道:“还请前辈全力出手也好叫小僧见识一下前辈的绝艺!” 钟万仇闻言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到了我这等修为全力与否已不重要你若是不能从我劲力变化中学到什么便是我亲自传你功夫你也领悟不到个中真谛!”说着钟万仇左掌翻起呼的一掌向自己头顶空空拍出手掌斜下掌力化成弧形四散落下。少年僧人见这一掌力似穹庐圆转广被又似天倾地覆避无可避当下只得凝聚内力举掌相迎。 又是砰的一声二人双掌相交少年僧人只觉钟万仇掌中劲力散若纱幔沛如倾洪一掌之中竟然蕴含两种不同的力道端的是怪异非常!而且这两种力道不住变幻忽刚忽柔相辅相成相生相克自己的龙象之力与这两股力道相遇便如陷入石磨当中那石磨缓缓转动犹如磨粉将自己掌中的内力一点一滴的磨去。少年僧人登时惊骇欲死忙不迭的催谷内力想要将钟万仇的手掌震开却不料自己内力一经涌入手掌钟万仇掌中两股力道变幻登时加快了几分自己越是催谷内力那内力消磨便愈迅疾转眼间自己一成内力已然消失殆尽! 少年僧人纵横西域几时遇到过这等情形明明对方所施展的劲力与自己相当偏偏自己的内力被对方死死克制半点法子也没有。心中登时一阵沮丧只觉自己从前的骄傲自信原来不过是坐井观天如今跳出井来才觉自己竟是如此微不足道当下竟生出几分万念皆空意冷心灰的念头。少年僧人心中惊骇钟万仇心中由何尝不是如此?少年僧人内力虽是不如他却是大有独到之处内力刚猛坚实当世之上从所未见且内力雄浑绵泊竟好似无穷无尽一般自己这般修为在他全力一击之下仍有几分心神悸动足见其内功了得! 少年僧人正自意冷心灰蓦地里忽觉钟万仇掌中内力陡然一变好似海潮汹涌一般自己的内力在钟万仇的内力面前竟变得千疮百孔毫无用处丝毫挡不住钟万仇内力的冲击。但觉掌中一冷钟万仇的内力好似寒冰所化的牛毛细针一般霎时间透入自己体内沿着自己手臂上的经脉穴道奔突游走呼吸之间便蔓延到肩背之处所过之处经脉穴道悉数被封。 少年僧人来不及细想当下催谷全部内力猛地向肩背处涌去龙象之力奔腾汹涌全然不顾自己经脉能否承受。眨眼的功夫两股内力便碰到一处少年僧人只道此番自己定然难逃重伤之噩不成想自己的龙象之力莆一与对方内力相触对方的内力竟倏地凝聚起来化作细丝一般的冰线自己的内力与之一触竟然半点阻挡不了对方任由那冰线绕过自己的内力继续奔突游走游到何处穴道何处便感酸麻徒有一身盖世的内力竟被封在经脉之内半点也动弹不得。 此种情形少年僧人别说见过便是听也不曾听过这等诡异的情形当下只觉那道冰线四下游走毫不停留几个呼吸间便将自己全身经脉穴道尽数封住在体内游走一个周天后最后汇聚膻中穴上略一盘旋便猛地向自己的气海丹田冲去。这一下端的让少年僧人惊骇欲死需知那气海丹田乃是内力生聚的所在乃是习武之人的最大的要害之一平常武林人物动手决斗便是在体外丹田处中上一击也会武功尽废变作废人更何况眼下是由体内经脉攻入岂不是更加祸害无穷? 少年僧人当下只觉命在旦夕想到自己此番中原之行竟然落得这等下场登时后悔不迭。正当少年僧人心如槁木瞑目等死之际却觉钟万仇的内力涌入丹田后竟半点危害也无在丹田中略一盘旋随即又从诸般经脉中蜂拥而出所过之处经脉穴道悉数解开内力也缓缓流动起来。仿佛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又仿佛几十年之久那股内力竟疾向自己手臂涌去最终透过手掌重新又回到钟万仇体内。 少年僧人愣愣的站在那里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睁眼望去却见钟万仇正自望着自己脸上笑意淡淡端的是莫测高深!一旁的阿紫正自呼喝那伙计摆放酒菜那伙计战战兢兢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正自小心应承二人自顾自的忙碌全然不曾看向自己。少年僧人愣了一下猛地回头望去却见门外烈日当空强光刺眼哪里有半分异样分明和自己来时一般无二少年僧人回想起方才的情形只觉好似做了一场天荒地老的大梦一般! 好一会儿少年僧人才醒过神来怔怔的望着钟万仇道:“前辈方才……”钟万仇淡淡一笑道:“正所谓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你的内力可谓是天下至刚但是一味刚猛即便你这门功夫练到最高境界也终究不过是至刚之道的尽处终究与天地大道不合所谓的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便是这个道理了你明白了么?”少年僧人思量了良久蓦地里神色一变颤声道:“前辈所言小僧……小僧略有感悟敢问前辈莫非这内力修炼也需蕴含那虚实相符动静相成的奥妙不成?” 钟万仇点了点头道:“动静之机阴阳之母是唯心故方化万物。武学之道可不是徒坐枯思便能领悟的需心怀天地化身万千出世入世方能窥得。我中原将讲究的天人合一与西域武学所说的身密都是这个道理!”少年僧人闻言身子一震只觉多年苦思此时竟隐隐有豁然贯通之兆当下仰天长笑一声随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接连叩了三个响头道:“小僧今日得前辈指点胜却十载修行必当铭记在心日后若是能有所成实拜前辈所赐!” 说罢少年僧人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微微一礼便即转身去了。钟万仇看着少年僧人远去的背影心中却是暗自得意方才那一番内力侵袭钟万仇早将那龙象般若功的奥妙熟记于心虽说这龙象般若功尚未大成实在有些粗糙不少地方多有曲折多余之处不过这功法毕竟是顶尖的外家功夫更兼有凤凰涅盘功的奥妙颇有独到之处钟万仇能将此功运行之法获悉也算是天大的机缘了! 一二三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29) 用过酒菜钟万仇略微收拾了一番便和阿紫离开客栈买了两匹马代步一路往聚贤庄行去。(..tw)阿紫心无挂碍难得钟万仇又肯放慢行程陪她游玩她自然是满心欢喜畅玩不停一路上叽叽喳喳喋喋不休的向钟万仇说起她从前的趣事。钟万仇虽是骑马而行但是全部心神都在思量龙象般若功的奥妙外家顶尖的心法和圣门集百家而大成的内家心法确有相互印证之妙加上他心无挂碍所思所想有如天马行空羚羊挂角毫无束缚这一路行来倒也被他想出些个运劲使力的法门来。 许家集距聚贤庄本就极近虽说二人信马由缰并不着紧赶路不过半天之后终于将这一段路程行完到了聚贤庄。庄上的两个门客正自坐在门房里闲聊其中一个远远见行来二人还道是前来拜庄的江湖中人正想上前招呼一声蓦地里忽地看到钟万仇端坐于马上。这门客对钟万仇的容貌可是记忆犹新当下和另外一个招呼了一声便忙不迭跑进庄去报信。 待得钟万仇二人行到门前游氏兄弟早已迎出门来见果然是钟万仇到来二人登时满面笑容躬身冲钟万仇一礼道:“前辈大驾光临我兄弟二人有失远迎还望前辈见谅!”钟万仇见到二人这才想起被自己抛在汴京的游坦之登时觉得一阵脸红当下拱了拱手跳下马来道:“贤昆仲不必客套我是坦之的师傅与二位也算是平辈论交不必这般见外。” 游氏兄弟听闻俱觉面上有光当下又客套了几句将钟万仇二人让进庄内。一行人径直来到大厅此时已然是傍晚时分当下游骥招呼钟万仇二人坐下便嘱咐游驹去安排晚宴。不一会儿酒宴准备停当游氏兄弟盛意拳拳钟万仇自是不好推搪当下领着阿紫一同赴宴。酒宴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阿紫见游氏兄弟对钟万仇极为恭谨谦让倒也没说出甚么古灵精怪的话来是以宾主皆悦相谈甚欢。 酒筵过后自有下人收拾游氏兄弟当即引着钟万仇二人来到书房小坐畅谈起来。游氏兄弟对钟万仇的卓绝修为大为称赞见钟万仇容色欢悦当下便寻些习武之时所遇到的要紧关节求教起来。钟万仇自觉他兄弟对自己颇为恭敬自己却将游坦之抛在汴京置之不理颇觉惭愧当下也不吝啬便指点起二人武功来。游氏兄弟师从河北耆老矛盾先生候正德他二人资质虽是中等但多年苦学倒也将那候正德的钢盾学到九成火候。 只是那候正德也不是甚么绝顶人物他二人便是学到十成十的功夫也终究不过是三流功夫成不得甚么高手现下钟万仇肯悉心指点他二人怎能不喜出望外!当下二人忙不迭的引着钟万仇来到演武厅取过师门所传的钢盾长矛便在演武厅中比划起来。一看之下钟万仇便知那矛盾先生候正德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人物这套矛盾合击之术在他眼里实在是破绽百出不堪一击换做两军阵前这套合击之术或许大有用处不过用于江湖争斗虽说不上是毫无用处却也极为低劣。 游氏兄弟将一套矛盾合击之术演练完毕见钟万仇面带微笑连连摇头又岂会不知自己的武功实在难入对方眼帘当下一阵羞惭。钟万仇看在眼里岂会不知二人心思当下也不说话凝神思量起来。若论起武功博学当世之上钟万仇自认第一可谓是当之无愧!先是得了姑苏慕容还施水阁中的秘藏随后又占了曼陀山庄的琅嬛福地还有那少林七十二般绝技以及无崖子和童姥的多年珍藏当真称得上是囊括武林大半的绝学。 虽说他因为种种缘由并为尽数研习不过却也记得不少思量片刻钟万仇便想到几门功法当下与游氏兄弟又回到书房之中取过笔墨纸砚挥毫泼墨誊写起来。足足一炷香的功夫钟万仇便写下了一门矛法和一门盾诀当下随手抛给游氏兄弟。游氏兄弟也是识货之人略一打量便看出这两门功夫远胜自己所学当下欢喜万分连连道谢。钟万仇自是不与他二人客气随即又将这两门功法在游氏兄弟二人面前演练一番指点了一些诀窍便藉口路途劳累又庄客引着会客房歇息了。 客房中倒也陈设精雅枕衾雅洁阿紫游玩了半天也颇觉疲倦当下和钟万仇招呼一声便回自己的客房歇息去了。钟万仇自顾自的进了自己的客房庄丁立时送上香茗清水说道:“爷台要是有甚么吩咐一拉床边这绳铃小的立时就会过来。”钟万仇在这聚贤庄住过一会也知道个中设置当下冲那庄丁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退下。待得庄丁退下钟万仇便将身上的东西整饬一番取过清水略一擦洗便早早睡下了。 一夜无话待得次日清早起来早有庄丁候在门外甚么清水早点等物一应俱全。钟万仇擦洗一番用过早点想起还未将游坦之的消息告之游氏兄弟当下唤过一名庄丁引着自己去寻那游氏兄弟。那庄丁径直引着钟万仇来到演武厅却听厅中兵器交击呼喝有声那游氏兄弟二人正在厅中演武比斗。钟万仇略一打量见他二人脸上神色委顿便知二人昨夜定然是彻夜未眠钻研自己传授的矛盾功法。 不过二人倒也有几分资质但见举手投足兵器往来之间比起昨日来进退有据颇有法度显然是一夜钻研已将那矛盾功法学得几分精髓。二人激战正酣一时间倒也没觉钟万仇到来待得他二人收住兵器已然过去了小半个时辰。蓦地里现钟万仇站在一旁自己二人竟然毫无所觉当下又是羞愧又是敬佩。钟万仇也不和二人废话当即将游坦之尚在汴京之事说出让他二人派人将游坦之迎了回来。 却不曾想此言一出游氏兄弟登时微微一怔那游骥愣了一下道:“前辈莫非你还不知道?坦之已经随着慕容公子和薛姑娘一并回曼陀山庄去了!”钟万仇闻言也是一怔当即摇了摇头连忙询问个中因由。原来他踯躅荒山那三个月慕容复和薛红玉早已寻得鼠一等人众人一路往聚贤庄赶来。恰巧游坦之几日未见钟万仇颇为惊惶四下寻访之时又遇到了食月游坦之这才知道钟万仇早已离京当下心中黯然便返转聚贤庄。 路上正碰上慕容复等人众人商议一番只得先到聚贤庄住下。等了月余始终不见钟万仇回转慕容复担心曼陀山庄和参合庄有变当下力主返回姑苏。是以众人收拾行囊将康敏和阿朱一并带了上路径直往姑苏而去据此已经是一月有余而游坦之既然拜钟万仇为师自然是跟着慕容复等人一并往姑苏去了。听得鼠一等人安然无恙钟万仇心中大感欣慰略一沉吟想到自己自离开曼陀山庄已然近两年光景心中登时一阵惦念当下便向游氏兄弟告辞。 游氏兄弟本想多留钟万仇几日也好悉心讨教一番不成想钟万仇去意弥坚想到游坦之尚在姑苏游氏兄弟也不好多做挽留当下吩咐庄客为钟万仇准备盘缠行囊等物用过午饭钟万仇和阿紫便辞别聚贤庄径自往江南而去!阿紫久居西域何曾见过中原这等繁华景象举目望去尽是新奇端的是让她沉醉不已。钟万仇也许久不曾这般轻松写意的游玩过是以两人沿途游山玩水一路南下原本一月的路程二人竟走了一个半月尚未到达! 这一日来到了太湖边上那太湖襟带三州东南之水皆归于此周行五百里古称五湖。阿紫先前只是见过星宿海和小镜湖何曾见过如此大水当下跳下马来拉着钟万仇立在湖边极目远眺只见长天远波放眼皆碧七十二峰苍翠挺立于三万六千顷波涛之中不禁欢呼雀跃满心欢喜。如此这般阿紫兀自觉得不过瘾当下寻了湖畔一个渔村将马匹寄放在渔家借了一条小船荡桨划入湖中。离岸渐远四望空阔真是莫知天地之在湖海湖海之在天地。 阿紫水性极佳钟万仇也是修为深厚毫不畏水是以二人便谈谈说说不再划桨任由小舟随风飘行。不知不觉间小舟已然已离岸十余里只见数十丈外一时扁舟停在湖中一个玄袍女子端坐在船头垂钓船尾有个白衣少女正自望着湖水呆。钟万仇举目望去但见山青水绿天蓝云苍只可惜那小舟上是两个女子若是个身披蓑衣的渔翁此情此景倒与那水墨山水一般无二。 阿紫倒是不曾主意许多远远见那玄袍女子端端正正的坐在船头钓竿钓丝都是纹丝不动阿紫登时兴起调皮捣蛋的念头。阿紫跟在钟万仇身边月余原本古灵精怪的性子早已收敛了许多平日里对钟万仇言听计从是以偶而有甚么调皮捉狭之处钟万仇也不与她计较。当下阿紫瞟了钟万仇一眼见他并不理睬自己吐了吐香舌从怀中一阵摸索取出一个龙眼大小的铁蒺藜挥手一甩向那鱼丝打去。 却见那玄袍女子手中钓竿一阵晃动猛地向上一提一尾青鱼登时从水中跃出那白衣少女见钓上鱼来顿时满面喜色忙不迭的提了鱼篓向玄袍女子行去。便在此时阿紫那颗铁蒺藜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鱼丝之上嗤的一声轻响那鱼丝陡然一阵竟将那颗铁蒺藜弹入水中玄袍女子手中鱼竿一抖青鱼登时脱钩而起正巧落入身后白衣少女的鱼篓之中。 见得如此情形莫说阿紫吃了一惊便是钟万仇也忍不住双眼微眯向那玄袍女子仔细打量过去。却听一声娇叱那白衣少女怒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再次捣乱!”阿紫自持有钟万仇撑腰是以胆气日盛当下不屑道:“钓鱼有什么好玩?气闷死了!”说着从小舟上俯下身去右手先向左略偏划了个小小弧形再从右方向下刺出手掌化作爪行蓦地里探入水中。但见她满脸笑意提起手时一尾青鱼兀自在她手上翻腾扭动鱼身被她抓破的伤口处鲜血正自一滴滴的落在碧水之上红绿相映鲜艳好看但彩丽之中却着实也显得残忍。 阿紫白了那白衣少女一眼随手将青鱼向她抛去接着双手翻飞一阵起落接连抓了七八条鱼随抓随抛俱都抛向那白衣少女的船上。白衣少女不曾想她竟有如此举动登时大为惊惶忙不迭的扶住舟蓬用手中的鱼篓去接。阿紫见她脸色惨白分明是不识水性有些畏惧当下一阵娇笑愈起劲又想抓鱼抛将过去让那白衣少女出丑。这太湖虽大鱼类也是不少却又哪里有这么容易捉到?方才她那一番手脚早将跟在小舟周遭的鱼群惊跑此时略一停顿再抓却哪里还抓的到。 那白衣少女却是身怀武功只是她不识水性从未在小舟上与人对敌是以阿紫这几条鱼抛将过来登时让她手忙脚乱应付不迭空有一身武功却无从施展还要紧紧抓住舟蓬生恐小舟摇晃自己跌落水中。但见鱼篓过处一条青鱼却未装入鱼篓之中扭动着砸向白衣少女的胸口。白衣少女惊惶失措想要闪避却忽地想起身在小舟之上登时动也不敢动右手紧紧抓住舟蓬左手鱼篓蓦地回转再向那尾青鱼套去却已然来不及了。 蓦地里只听一声娇笑那玄袍女子手中鱼竿忽地一抖鱼丝好似变作长枪一般猛地向那尾青鱼刺去只听得嗤的一声那鱼丝登时将青鱼穿过玄袍女子随即一抖鱼竿那尾青鱼一个翻腾正好落入鱼篓之中这几下鹞起鹰落迅雷不及掩耳眼力、手法无一不是妙到巅毫足见这玄袍女子武功了得。钟万仇看在眼力微微一笑心道:阿紫的手法阴柔那铁蒺藜更是锋利无比这女子能以如此柔软的鱼丝将其弹开足见其阴柔之力更胜阿紫。方才这一记又是化柔为刚那软若丝的鱼丝顷刻间锋锐无当这女子的修为分明已达到内力至刚柔随心的地步想不到江南之地竟然能有如此高手倒也有趣只是不知此女究竟是甚么来头! 那玄袍女子收回钓竿冲白衣少女点了点头当下道:“贱妾闲来无事在这太湖之上垂钓解闷竟不曾想会遇到贵客方才小徒莽撞冲撞了两位不知两位可有兴致过来共饮一杯也算是贱妾代小徒向二位赔礼如何?”钟万仇听得此女谈吐风雅更难得的是一身修为了得方才一番言语温润婉转竟好似在而别倾诉一般半点御气声的迹象也无登时暗暗惊奇。 当下道:“佳人有约安敢不从?只是某容貌丑陋只恐唐突佳人!”那玄袍女子娇笑一声道:“此情此景正应了那句萍水相逢是真名士自然风流先生又何必拘于容貌快请过来。”笑声好似银铃一般激荡湖上言语更如春风拂面叫人好不受用阿紫听了登时觉心神荡漾浑浑噩噩恨不得立时飞将过去。蓦地里只听得一声冷哼好似晴空响起一声霹雳一般阿紫登时回过神来却见钟万仇站在舟头淡淡笑道:“萤火之光也敢同皓月争辉?当真不知死活!” 一二四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30) 回头望去却见那玄袍女子忽地身子一抖险些将手中鱼竿跌落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贱妾不自量力倒叫先生见笑了!”微微一顿那玄袍女子回头吩咐了一句白衣少女当即扳桨操舟向这边滑将过来。阿紫见那白衣少女分明不识水性此时操控起小舟来却是轻松如意登时大为奇怪回向钟万仇问去。却听钟万仇轻笑道:“你也是习武之人怎地这点简单的道理也不明白她虽是不是水性操舟划桨这等使劲力的法门却是极为简单只消小心操演一番便能掌握又有甚么稀奇?” 却见那白衣少女接连扳桨一会儿的功夫那小舟便到了近前但见那玄袍女子不过二十八九年纪肤色白皙容颜俏丽峨眉淡画朱唇轻点不过是略施粉黛却将此女勾勒的天人一般眼角眉梢流露出淡淡的倦意端的是我见犹怜。那白衣少女也是清丽难言肤色奇白不说一头乌黑的秀好似瀑布一般头上随意匝了一条金色丝带将一头秀紧紧束在脑后更显得清新脱俗。 一双眸子好似点漆开阖之间神光熠熠瑶鼻樱唇薄施粉黛更衬得她国色天香美艳动人。阿紫见得二人容貌登时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当下不由自主的道:“两位姐姐长得好俊呢!”白衣少女方才差点吃了阿紫的大亏原本对她甚为恼怒此刻听得她夸赞自己容貌登时一阵欢喜哪里还记得方才的情形当下笑道:“妹妹才是俊呢姐姐很喜欢你呢!”说话颇有些卷舌之音咬字不正就像是外国人初学中土言语一般钟万仇听得登时眉头微蹙心中一动。 当下阿紫和白衣少女将小船系在渔舟船尾然后随着白衣少女跨上渔舟船头钟万仇打量了那玄袍女子一番也跟在二人身后行将过去。玄袍女子早已站起身来见钟万仇行将过来当即福了一福冲钟万仇见礼。钟万仇略一拱手也不可套当下便在舟篷内随意寻了处所在坐了下来。玄袍女子见状微微一笑丝毫不以为忤颌微笑当即行到舟蓬中坐在钟万仇对面。 舟蓬中颇为整洁静雅脚下铺着猩红的地毯上面绣着一只明黄的飞凤角落里侧放着一张木桌桌旁摆了三个极大的蓝布包裹。白衣女子扶着舟蓬行将过来将那木桌摆放在钟万仇和玄袍女子中间打开其中一个包裹从中取出七八个用纸包裹的小包放在桌上那些小包打开里面俱都是荔枝、桂圆、砌香樱桃、姜丝梅儿玫瑰金橘、香药葡萄、等干果蜜饯之类。.tw[] 如此还不算完白衣少女又打开另外一个包裹又取出四五个用纸包裹的小包打开一看这次却是些卤肉、熏鸡、蹄髈、火腿等物。将这几样摆放整齐白衣少女又打开第三个包裹这次取出的却是酒坛酒碗筷箸碗碟等物放眼望去竟都是上好的白玉所造温润通透一看便是价值不菲之物。待得白衣少女一一摆好已然过去盏茶的功夫。玄袍女子瞟了阿紫一眼道:“小妹妹要不要喝些酒?”阿紫摇了摇头执着那些个干果蜜饯笑道:“姐姐不用客气我吃这些好了!” 玄袍女子闻言微微一笑冲白衣少女使了个颜色白衣少女忙取过一个略大的玉碗取过那些装有干果蜜饯的纸包在玉碗内各倒了些当下便将玉碗递与阿紫。玄袍女子却是提起桌上的酒坛取过两个质地上佳的玉碗拍开泥封将玉碗斟满那酒也不是俗物色作青碧莆一倾出但见白玉碗中酒液荡漾竟好似外面的湖水一般舟蓬内登时满是酒香浓郁醇厚沁人肺腑。玄袍女子将一碗放在钟万仇身前一碗放在自己身前。放下酒坛玄袍女子端起玉碗面带微笑看了钟万仇一眼道:“荒郊野外也没甚么好东西招待先生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说着玄袍女子仰头将玉碗中的酒喝净许是她喝的太急那酒水顺着嘴角滑落沿着她白皙修长的颈子径直滑入胸口的衣袍内。她本就肤色白皙此时青碧的酒液映着她白皙温润的肌肤更显得娇媚诱人不可方物。钟万仇不自觉的顺着那酒液望去但见胸口玄袍处双峰傲人酒液过处肌肤仿佛不胜酒液清凉登时升起一抹殷红。酒液划入袍内钟万仇只觉心神一阵荡漾当下心中竟生出想将眼前女子衣袍剥去看看里面的肌肤是否也是如此殷红诱人。 钟万仇的眼神自然全都落在玄袍女子眼中但见玄袍女子娇笑一声声音清甜柔美涓涓若清风清澈如流泉即使天籁亦不外如是。有意无意的一耸双肩将一双手臂放在桌上登时更显得她酥胸高耸纤腰盈盈不堪一握。峨眉微蹙双眸流转眼神桀桀如星叫人一望便忍不住顶礼膜拜又好似无底深潭让人不知不觉便沉迷其中!如此迫人的美态莫说阿紫见了目瞪口呆便是那白衣少女也是愣在当场双眸中尽是迷醉之色足见玄袍女子的魅力何等惊人。 正当舟蓬内一片静寂蓦地里却听得一声长叹声音低沉仿佛海潮涌动不知不觉间竟响彻整个舟蓬!玄袍女子猛地身子一震满脸惊讶的向钟万仇望去却见钟万仇不知何时已将玉碗中美酒喝尽此刻正自端详那玉碗微微一晒道:“玉碗盛来琥珀光想来那葡萄美酒也不过如此可惜可惜!”白衣少女和阿紫此时也惊醒过来二人一脸纳闷浑然不知方才生何事蓦地里听得钟万仇如此说白衣少女忍不住道:“有甚么可惜的?” 钟万仇笑了笑瞥了那玄袍女子一眼道:“此玉虽好偏偏用来做酒碗醇酒醉人若是我一时酒醉失手它岂不是要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白衣少女不曾想到他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当即笑道:“你这人真是有趣竟然为个玉碗担心起来这种成色的玉碗又不是甚么稀罕之物碎了就碎了有甚么稀罕的!”钟万仇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有意无意的瞟了玄袍女子一眼道:“小姑娘所言极是极是倒是我小家子气!” 玄袍女子闻言却是脸色一变转瞬即逝想起方才的怪异心中却是一阵惊惶。(..tw)微微一顿玄袍女子放下手中玉碗随意的将双臂上的袍袖向上卷起裸露出光致嫩滑、闪闪生辉使人目眩神摇的两截藕臂。玉手轻探复又提起桌上的酒坛向钟万仇手中的玉碗注酒口中笑道:“不知先生觉得此酒如何?”玄袍女子手中酒坛莆一与钟万仇手中玉碗一触钟万仇登时只觉一道阴柔的劲力登时透过玉碗向自己手心涌了过来。 钟万仇微微一晒摇了摇头手中玉碗微微向上一抬那酒坛中的青碧酒液经仿佛喷泉一般登时奔涌出来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将钟万仇手中的玉碗注满。眼见那酒液便要流淌出来钟万仇手中玉碗忽地向下一沉那酒坛好似立时被封住一般酒液虽是涌在坛口却是半滴也流不出来。玄袍女子玄袍女子但觉自己方才送出的劲道好似江河汇入大海一般转念之间便杳无踪迹登时让她惊骇莫名。而钟万仇竟恍若未觉一般施展出一手妙到巅毫的倒酒功夫自己手中的酒坛仿佛黏在那玉碗之上任凭她怎么使力挣脱都动不得分毫。 正当她心中惊惧之时钟万仇收回酒碗凑到鼻下深深嗅了一口叹息道:“玉液本应天上有偶落凡尘化酒浆!”玄袍女子只觉手中的酒坛传来一道好似冰针一般的劲气呼吸之间便透入她体内虽是自己全力抵挡却丝毫不能挡住那劲气侵袭。劲气所到之处经脉穴道尽数被封酸麻不已若不是她急中生智施展秘法立时将自己手臂上的经脉封闭还不知那劲气会做出何等骇人听闻的事来! 正因如此玄袍女子小心翼翼的防范那道在自己手臂内奔突游走的劲气这才未收回手臂一直擎着那酒坛任由钟万仇自斟自饮丝毫未有反应如此情状玄袍女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岂能不叫她大惊失色!说罢那两句诗词钟万仇仰将碗中酒液喝干复又将那玉碗凑到酒坛坛口之下微微一抬那坛口的酒液又好似泉涌一般奔流而出顷刻间又注满一碗。 待得酒液注满钟万仇忽地微微一笑轻轻将玉碗收了回来放在桌上玄袍女子只觉手上酒坛一震那股奔突游走的劲气好似退潮一般倏地流过自己手臂径自回到钟万仇身上。若不是她手臂上的穴道仍被自己的秘法封住她几乎要以为方才那一切只是一场夏日的幻梦好一会儿玄袍女子才回过神来望着钟万仇讪讪一笑。眸子一转玄袍女子立刻施展秘法将手臂上的经脉打通当下提着酒坛将自己的玉碗斟满浅浅一笑道:“先生神功绝艺小女子佩服万分!” 只道此时一旁的阿紫和白衣少女方才明白两人适才开始奇怪的举动却原来是在进行比斗而且显然是钟万仇占了上风。白衣少女自幼跟在玄袍女子身旁还是头一次听得玄袍女子说出如此服软示弱的话来当下心中又是惊讶又是好奇一双如水的眸子盯着钟万仇一阵打量。阿紫望了玄袍女子一眼复又瞥了钟万仇一眼忽地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白衣少女闻声一怔道:“妹子你笑什么?” 阿紫瞟了白衣少女一眼娇笑道:“姐姐莫看我师傅容貌丑陋我师傅本事可是高明的很当世之上只怕能胜过我师傅的人物还没有出生呢我劝那位玄袍姐姐还是莫要白费力气了!”玄袍女子闻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小妹妹说的极是姐姐也算是见过不少高人了从未有一人能象令师这般让姐姐如此心服口服的!”一边说着玄袍女子一边有意无意的瞥了钟万仇一眼见钟万仇正自端起玉碗轻嗅酒香一副全然不在意自己的模样。 玄袍女子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了这等欲擒故纵的伎俩她可谓是见识颇多了但是却从未有一次能像眼下这般让自己心中升起忿忿不平之意。当下玄袍女子略一沉吟道:“不知先生对当今天下大势是如何看的?”钟万仇仿佛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将玉碗中的酒液仰喝下瞑上双目微微摇头恰如那嗜酒之辈细细品酒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钟万仇回应。 玄袍女子见他如此怠慢自己心中登时升起一股怒意心道:即便你身份尊贵武功了得也不能如此轻慢于我!刚才不过是我一时大意我倒要看看除了那古怪的真气你还能有什么翻天覆地的本事!想到此处玄袍女子登时便想作左手轻轻搭在玉碗边缘右手放在桌下立掌如刀暗自凝聚内力心道:即便你内力深厚远胜于我谅你也挡不住我这记斩情慧剑! 一念及此玄袍女子左手手指便要力将那玉碗中的酒液泼向钟万仇正当此时钟万仇双眼忽地一睁眼中晶莹如星似笑非笑的望着玄袍女子道:“大宋少君在位不知国势艰险;辽国昏君临朝只知酒色围猎;西夏主少臣强周遭群狼环伺;吐蕃偏安一隅妄自贪心不足;大理国小民弱尚且内斗不休。其余诸族或未兴起或已衰败天下大乱不出甲子啊!” 玄袍女子只觉自己仿佛是那被雄鹰盯住的山鸡一般半点动作都会找来雄鹰全力扑杀。霎时间周身一紧背心登时生出冷汗来这才知道自己与钟万仇之间看似触手可及其实中间实在是横亘着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当下哪里还敢有半点不轨之心忙不迭的收回内力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轻笑道:“莫非先生已然醉了看不清这天下大势了么?” 钟万仇哈哈一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姑娘如此美貌当真称得上是国色天香只是自古红颜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姑娘若是总把心思放在这些不该奢想不能奢望的事情上难保姑娘不红颜白惹来上天妒忌!我劝姑娘还是规规矩矩呆在闺阁之中又或是找个如意郎君早早嫁了省得徒惹是非反倒误了卿卿性命的好!” 玄袍女子闻言脸色登时一变转眼的功夫便恢复正常俏生生的白了钟万仇一眼笑吟吟的道:“奴家倒是想找个如意郎君可是奴家看上的人儿早被我那姐姐看中了奴家虽是爱煞了那人却也不敢和姐姐争宠!”微微一顿叹息一声玄袍女子又道:“再者说了谁知道那人是不是个莽撞之人他若是怜香惜玉奴家便是豁上和姐姐闹翻也倒值了。若是他是个肉眼凡胎看不出奴家的好奴家若是这般跟了他岂不是两边不落好?” 一二五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31) 钟万仇听得她如此说忽地嘿嘿冷笑了起来一边笑着钟万仇一边站起身来往舟蓬外行去。(..tw)阿紫见状连忙和白衣少女低声说了一句便匆匆站起身来跟在钟万仇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原先的小舟上阿紫麻利的将缆绳解开然后走到小舟后方操控起舟桨来。玄袍女子不曾想到钟万仇竟然说走就走丝毫也不迟疑当下微微一怔忍不住跟着白衣少女来到船尾。 却见钟万仇站在小舟舟头淡漠的望着自己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沉声道:“萧……萧如是对么?”玄袍女子闻言连声笑容登时一凝略一沉吟柔声道:“正是奴家不知圣王有何吩咐!”钟万仇听得她叫破自己身份丝毫没有半点意外之色微微一晒缓缓道:“有一点你要记住脚踏两条船的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你想要自己另起炉灶也得看本王有没有那么仁慈!” 玄袍女子萧如是闻言脸色大变俏脸生寒眼中也生出一丝浓重的敌意好一会儿萧如是才淡淡一笑道:“圣王可莫要恐吓奴家奴家胆子小经不起吓的!”钟万仇嘿嘿一笑当下挥手示意阿紫扳桨划船阿紫娇笑一声又冲白衣少女挥了挥手这才双手力用力划起桨来。木浆入水猛地向前一推小舟登时摇晃着破水而去又是接连扳了十数次小舟已然远远行了开去。 白衣少女看着远去的小舟忍不住低声道:“师傅这……这丑汉便是圣门的圣王么?那你岂不是要嫁给他……”萧如是点了点头怔了片刻随即又摇了摇头冷声道:“他怎么会是圣王呢?圣门败落连圣地都不复存在了哪里还有甚么圣王!”说道此处萧如是脸上一阵狰狞双眸中杀意凛然喃喃自语道:“你武功了得又能怎样?汉人那一套尊师重道的废话对我们契丹人可是半点用处也没有!” 白衣少女听得萧如是如此说只觉周身一阵冷一股说不出的寒意登时由心底滋生开来有心想说些甚么莆一张嘴却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是好。正当他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之际蓦地里湖面上响起一个声音翻滚奔腾好似一阵狂风掠过连小舟都似乎摇晃起来!但听那声音道:“萧如是好好给本王看好忘情道的山门不出一年本王便要驾临上京你最好还是好好想想一下如何赢得本王宠幸免得到时候徒增烦恼!” 声音沉郁浓重好似闷雷炸响在耳边一般白衣少女只觉心神悸动胸腑之间气血翻腾好似要从腔子里奔涌出来一般当下面色一变忙不迭的扶住一旁的舟蓬这才站稳。抬眼望去却见萧如是身形一阵抖动好似风吹叶落一般婆婆娑娑。蓦地里只听得喀喇喇数声白衣少女循声望去但见萧如是脚下的船板不知何时尽数碎裂萧如是身形一阵摇晃猛地向后倒来。 白衣少女当下心中一惊忙不迭的探手将她揽在怀中却见萧如是面色苍白嘴角正自流出血来身子不住颤抖好似筛糠一般。白衣少女跟在萧如是身旁多年几时见过萧如是如此模样当下惊慌失措探手向萧如是脉门摸去。莆一入手白衣少女只觉萧如是手臂冰凉好似寒冰一般当下忍不住惊呼一声。好一会儿白衣少女才稳住心神仔细查探萧如是的脉象却见萧如是缓缓摇了摇头眼神好不混蒙脸色随即一变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好一会儿才颤声道:“不愧是圣王果然了得!” 白衣少女登时被萧如是这一番话语弄得有些迷糊心道:师傅这是怎么了?一会说是圣王一会又说不是到底那……那丑汉究竟是甚么人?萧如是挣扎着跌坐在船板上当即闭目调息不到盏茶的功夫她面上已然有了几分血色。只见她睁开眼来双眸复又恢复先前的清明推开白衣少女想要扶她的手莲步款款来到舟头。放眼望去钟万仇所乘的小舟已然变作一个黑点再也看不清舟上的情形萧如是神色微微一黯随即扬声道:“圣王大驾光临贱妾定当扫榻相迎还请圣王莫要叫贱妾空等才好!” 声音清朗明脆在湖面上远远传播开去只是也不知钟万仇听见与否过了良久那黑点终于消失与湖面之上却始终未能听到白点回应。萧如是怔怔的望着湖面但见碧波荡漾水天一色端的是人间胜景可是容色间却隐隐有懊恼愤懑之意意似是愁思袭人眉间心上无计回避。(..tw好看的小说)白衣少女站在她身后心中也是颇有遗憾总觉得少了甚么似的脑海中早该忘却的事情此刻却愈清晰。 钟万仇和阿紫此刻已然回到适才的渔村将小舟还与村人取了马匹继续向姑苏行去。江南水乡端的是人间天堂花红草绿流水涔涔钟万仇早已见惯这等情形是以好不稀奇阿紫却是大为艳羡。只觉红花绿树杨柳垂条暖洋洋的夏风吹来当真好似醺醺欲醉一般只觉轻飘飘的如同漫步云端一般。一路行来每日都要换成舟船骑马已然颇为不便钟万仇索性将那两匹马放了与阿紫一路乘船而行。 这一日终于到了无锡城内二人连日赶路倒也颇觉有几分倦了恰巧此刻天色已晚当下二人便信步往城中行去。阿紫久居西域早已习惯菜肴中放置辣椒此番到了江南江南菜肴中的酥甜登时叫阿紫大为喜欢当下二人便寻了家城中规模较大的酒楼行将进去。这酒楼倒也雅致两人进得楼去早有酒家过来含笑相迎领着经过一道走廊拣了个齐楚的阁儿布上杯筷阿紫点了些个近来颇为喜欢酒菜酒家自行下去吩咐。 不一会儿诸般酒菜便一一上齐二人也不客套当下吃将开来正自吃得爽利忽地听得隔壁的的阁子里传来一人声音道:“真不知那两个小娘皮说的是真是假那……那人怎地好端端要将……位置传与旁人?”但听另外一人道:“那……人传位倒也罢了只是不知这位……这位新……新主子性情如何要是也如那……那人一般咱们可就甭想活了!” 钟万仇听得这二人说话分明对那人大为忌惮莫说直言性命便是连个代称也是说的结结巴巴当下不由的心中生出几分好奇来当下凝神倾听。一听之下不由得一怔隔壁那间阁子内竟然有五人其中两个呼吸绵泊甚是轻微一呼一吸之间竟相隔甚久足见这两人内力了得!正自好奇却听又一人道:“乌兄、桑兄两位怎么说也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人物怎地如此忌惮那人依贫道看来诸位若是能团结一心精诚合作未必不能脱离那人的掌控!”此言一出那乌兄、桑兄二人气息登时混浊了几分只听得喀喇喇数声竟不知失手打碎了甚么东西。 好一会儿那桑兄才低声道:“道长可莫要乱说我等的性命俱在那……那人的掌握之中你……你是不知道那生……生……生死……符的厉害!”钟万仇听到此处登时心中一动:咦此人知道生死符难道是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人不成?却听那乌兄接着道:“桑兄所言不错!这些年来我们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看似自由自在逍遥之极其实个个受那人的约束个中的苦楚委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钟万仇听得那乌兄说道“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与自己所料不差当下寻思道:那桑乌二人显然是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中人只是他二人与外人结交又将灵鹫宫的秘密道出难不成是心生反意?这倒有趣了这些人虽说武功不济倒也不失为一大助力我倒要看看这五人打的甚么主意!莆一想到此处蓦地里又听得那乌兄道:“那生死符也不知是甚么事物一经入体痒痛难当直叫人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挖出来一般个中苦楚委实……委实……哎!” 微微一顿那乌兄又道:“这些年中那人每年都会派人前来将我们训斥打骂一番便是辱及祖宗又或是将我等打个半死我等也半点不敢反抗反倒要好生庆祝一番如此下贱你道是甚么缘故?”先前说话那道人听到此处显然是颇觉可笑却又极力忍耐道:“这……这贫道倒是想不……”说道此处那道人忽地一顿忍不住惊呼一声道:“莫非便是因为那‘生死符’?” 那乌兄惨笑一声道:“正是如此!那生死符入体之后永无解药一经作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说道此处那桑兄显然是想起“生死符”的厉害在旁不住抖牙关相扣咯咯有声那乌兄也是颇为惊惧说起话来也是磕磕绊绊断断续续:“每年那……人派人巡行……各洞各岛赐……以镇痛止……痒之药这生死符一年之内便可不。道长可以试想……一下我等这十几年……是何等……何等……” 那道人显然也被乌兄言语所动听得乌兄说完忍不住吞了一口吐沫道:“这……这东西当真没有解药么?”那乌兄道:“我三十六岛、七十二洞虽说不是甚么了不得的人物但奇人异士也不少可是竟无人能看出这生死符的奥妙!”叹息一声又道:“这十几年来不光是我好多岛主洞主都四下寻访高人名医搜寻那灵丹妙药可到了最后不是毫无效果便是药力相冲妄自送了性命半点……法子也没有!” 说到此处那乌兄语气中已然略带哽咽便连那桑兄也是这般那道人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安慰怔了片刻忽地低声道:“难道就没有人去那灵鹫宫盗取解药么?”那桑兄叹息一声道:“灵鹫宫戒备森严平时若无召唤私自前往那人便会立时取了我等性命。”微微一顿那桑兄又道:“道长可还记得那盗王风不破么?”那道人道:“自然记得当年贫道还和他交过手他武功虽是一般可一身轻功端的了得!只是近年来从未听到此人的消息也不知……” 说道此处那道人猛地惊呼道:“莫非……莫非他……”那桑兄长叹一声道:“不错风不破原本也与我等一样中了那‘生死符’他仗着自己轻功了得偷偷摸上了灵鹫宫我等原本以为他就算盗不来解药也定能全身而退谁曾想……谁曾想……哎!”那乌兄见桑兄言语哽咽哪里还说得下去当下接着道:“那人又在风不破身上中了九枚‘生死符’又用铁链锁住抬着在我三十六岛、七十二洞走了一遍足足哀嚎惨叫了大半年才活生生痒死了!” 钟万仇听到此处不禁也为童姥的狠辣手段大为折服连连咂舌不已一旁的阿紫倒是满面笑容低声道:“那人当真厉害竟能将这许多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敢生出半点不敬之意师傅你可知道他们所说的那人是谁么?”钟万仇正要回答蓦地里听得两个极为轻细的脚步声正从隔壁的阁子向自己这间阁子行来正是就是那内力极好的二人。不用猜度钟万仇也知道二人分明是听到阿紫的低声言语过来兴师问罪的当下钟万仇好整以暇静待那二人进来。 一二六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32) 阿紫兀自一无所觉一边夹食桌上的菜肴一边侧耳倾听旁边阁子理的动静蓦地里嗤嗤几声响但见眼前寒光耀眼那阁门登时破裂开来整整齐齐的分成九块跌落在地上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眨眼之间便窜了进来径直向钟万仇和阿紫扑将过去。[..tw超多好看小说]不等阿紫回过神来但觉肩头一沉登时被一只白嫩的手掌按住任凭她如何挣扎却是半点也动弹不得抬眼望去只见一柄寒光烁烁的长剑正自搭在钟万仇的颈间显然是钟万仇也被另外一人制住。 阿紫自识得钟万仇以来从来都是见他无人能敌的情状几时见到钟万仇也为人所制当下不由得一慌。刚想说话却见钟万仇面色如常嘴角兀自挂着淡淡的笑意分明是半点也不将颈间的长剑放在眼里登时心中一安有了几分底气。当下嘻嘻一笑冲钟万仇吐了吐香舌这才向闯进来的两人看去。却见持剑那人身穿青衫五十来岁年纪长须飘飘面目清秀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气度。 再看制住自己这人一身粉红的轻衫满头乌竟是个女子。一双眸子寒光逼人只是脸上蒙了一块桃红色的薄纱只能看见她肤色白皙面如桃花具体容貌却是看不清楚。那青衫男子打量了钟万仇二人一眼冷哼一声忽地扬声道:“牛鼻子乌兄桑兄一起过来瞧瞧吧!”但听得脚步声响阁门外又进来三人头前那人一身黑衣约莫四十来岁年纪容貌倒也平常长腿长手手中提了一柄绿光闪闪竟是一柄厚背薄刃、锋锐异常的鬼头刀。 他身后那人更为古怪身形矮小肥胖不说更是满面土色丝毫看不出年纪如何。身上的衣袍满是污渍灰中亮丝毫看不出原来的眼色手中提了个小鼎模样的东西一双眼睛满是凶光正自骨碌碌的四下打量。最后那人却是个黑须道人一身黑袍手提拂尘只是这人眼中寒光逼人半点没有修道之人的平静祥和之气。三人行将进来略微打量了钟万仇二人一眼那提刀的汉子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偷听我们说话!” 没等钟万仇说话一旁的阿紫抢着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几个登不上台面的奴隶区区的生死符便叫你们束手无策……”不等她说完后进来的提刀汉子三人早已脸色大变面面相觑那矮胖汉子战战兢兢的问到:“你……你怎么知道……那‘生死符’的……”阿紫微微撇过脸去甚是不屑的道:“‘生死符’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姑娘又不是没中过现下还不是好好的!” 此言一出莫说提刀汉子三人面色大变便是先前闯进来的那青衫男子和红衣女子也是双眼微眯眸子寒光大作。好一会儿那提到汉子才颤声道:“姑娘说的可是真的么?姑娘当真有法子化解那‘生死符’……”矮胖汉子也是满脸期待之色一双小眼瞪得老大眨也不眨的盯着阿紫。倒是那黑须道人闻言眉头一蹙随即咳嗽了一声道:“乌兄、桑兄这女子多大年纪三十六岛七十二洞这许多英雄都对付不了那‘生死符’她一个黄毛丫头又岂能有那等本事定然是在虚言哄骗想要谋求脱身罢了!” 阿紫原本见几人面色大变甚是得意瞟了几人一眼正要说话忽地听得黑须道人这般说登时呸了一声道:“哼莫非你们做不到天下间便没人能做到了么?区区的‘生死符’而已本姑娘见过多少次了有什么稀罕!”说到此处阿紫忽地眸子一转打量了那黑须道人一番道:“怎么本姑娘知道如何化解那‘生死符’你却这般着紧?莫非你也中了‘生死符’么?” 提刀汉子和矮胖汉子听得阿紫这番话登时脸色一变不自然的瞥了黑须道人一眼心道:他又不曾身受生死符的荼毒何以千方百计为我等出谋划策谋求那破解之道?这小姑娘方一说出知道破解之法他便这般言语阻挠难道他当真有什么鬼蜮心思不成?想到此处二人不约而同的瞥了那青衫男子和红衣女子二人一眼心中登时一震:他定是另有图谋否则又岂会如此落力的邀来这二人?若是他意在挟制我辈那么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诸兄弟甫脱狮吻又入虎口只怕这往后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去! 想到此处二人对视一眼那提刀汉子当即向前行去几步来到阿紫身旁道:“姑娘若是你当真知道那化解之法你便是我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救命恩人此后但有所命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知姑娘意下如何?”阿紫闻言微微一晒撇了撇嘴道:“有什么稀罕么?不过是一帮不知所谓的莽夫当了旁人的枪矛还不自知本姑娘便是救了你们又有什么用处!” 矮胖汉子也行到钟万仇身边闻言忙道:“姑娘咱们虽是些不成器的江湖草莽但感恩图报的道理咱们还是知道的今后姑娘有个什么差遣咱们定当给姑娘办的妥妥当当咱们给姑娘供奉长生牌位……总之姑娘便是咱们的再生父母……”这矮胖汉子显然是吃足了“生死符”的苦头此刻听得阿紫有化解之法当下赌咒誓恨不得用尽一切手段换得解脱一边说着一边不由自主的想起那‘生死符’的苦楚不禁呜咽起来。 他二人藉着说话各自行到钟万仇和阿紫身边只待青衫男子和红衣女子稍有什么异动便要将阿紫抢在手中事关生死大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交情?只是他二人这点心思却丝毫瞒不过黑须道人三人的双眼那青衫男子嘿嘿冷笑一声道:“不平牛鼻子我就说这些个人不值得一交现下如何还不知那化解之法是真是假他二人便已将我等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嘿嘿这还真是上楼抽板过河拆桥啊!” 那黑须道人闻言也是脸色一寒冷哼了一声道:“乌兄、桑兄你们二人还真是……嘿嘿枉我不平道人为了你等之事奔波游走特意邀来卓兄和芙蓉仙子现下看来倒是贫道枉做小人了!”提刀汉子和矮胖汉子闻言老脸一红略一尴尬那提刀汉子抱拳拱手道:“不平道长桑兄和我乌老大也不是不识抬举之人道长的盛情咱们铭感五内只是此事委实太过重要容不得半点马虎咱们实在是吃够了那‘生死符’的苦头可不想再过那等猪狗不如的日子了!” 矮胖汉子也拱手道:“不错!道长是有道真修哪里知道我们这些草莽汉子的苦处今日烦请三位将这姑娘交给我二人咱们定会记得道长、卓兄以及仙子的大恩大德日后三位有什么差遣咱们绝不感说半个不字不知三位意下如何?”还未等他话音落下那身着红衣的芙蓉仙子忽地冷笑道:“你们倒是打得如意算盘那化解之法还不知是真是假便先将我们这助拳之人丢过墙去难道你们便不怕这黄毛丫头信口开河乱说一气么?” 阿紫听得芙蓉仙子说她是黄毛丫头登时一怒当即厉声叱道:“是我是黄毛丫头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老妖怪么?好端端的非要蒙着脸难不成你丑得没脸见人不成!”此言一出莫说那不平道人和青衫男子脸色大变便是那乌老大和矮胖汉子也是满脸惊惶心道:这丫头说什么不好非要提这婆娘的容貌她容貌早就被人毁了从来最忌讳旁人说她丑陋这……这……若是她动了杀心那化解之法要到哪里寻去! 想到此处那乌老大忙不迭的道:“仙子这小姑娘不懂事胡乱说话当不得真的您大人有大量绕过她这一遭吧!”那矮胖汉子也是连连劝慰道:“是是仙子她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不知道您的威名您犯不上和她一般见识……”那芙蓉仙子听得阿紫这般说她竟出奇的没有出手取阿紫的性命笑盈盈的望着阿紫伸左手揭开蒙在脸上的白绸露出一张雪白的脸蛋。 阿紫见了登时一声惊呼只见她双眼以上端的称得上是美人但是两颊上却是纵横交错不知是什么兵器所伤共有十几道极长的伤痕。由于这些个伤痕芙蓉仙子两颊坑坑巴巴凹凸不平嘴角一直开到颌骨附近左边脸颊上更是少了一大块肉竟露出里面的牙齿和舌头来。说不出的丑恶难看竟如同恶鬼一般钟万仇原本就够丑的了可是与她比起来倒显得寻常不少。不平道人和青衫男子见了如此情形忙不迭的撇过眼去望向别处便连的乌老大和矮胖汉子二人也是微微垂望向地面。 芙蓉仙子娇笑一声脸上肌肉扯动说不出的丑恶恐怖阿紫见了登时惊呼一声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厅内中人唯独钟万仇双眉微蹙目不转睛的望着她。芙蓉仙子瞟了钟万仇一眼忽地道:“你容貌这般丑陋想必受过旁人不少的冷眼和唾弃吧!”钟万仇不曾想到她竟然和自己说话微微一怔当下点了点头。芙蓉仙子盯着钟万仇看了一番微微颌道:“若是换做我容貌未毁之前我也不知道那是何等的痛苦难过现下想起来当时委实是我太不懂事了!” 说到此处芙蓉仙子一阵唏嘘仿佛想起什么往事一般略一沉默芙蓉仙子忽地又笑了起来声音凄厉好似鬼哭一般。笑声陡地一顿芙蓉仙子冷冷的望着阿紫咬牙切齿的道:“我曾过毒誓若是有人敢取笑我不论他是何人我非要将他身上的皮肉一点一点的剜下来再一块一块的让他吃下去不把全身的肉吃光我绝不让他死去!”猛地捏住阿紫的下颌将她的头扭了过来正冲着自己复又柔声道:“小丫头你是第三十一个!” 阿紫虽是自幼在星宿派长大却也没见过这等恐怖至极的情形当下吓得几乎要哭出声来忙不迭的叫道:“师傅……师傅……救我!”乌老大和矮胖汉子见状正要出言劝阻却见芙蓉仙子闻言莞尔一笑脸上本就十分丑陋恐怖的面容此时在笑容牵扯下愈让人心惊肉跳不敢再看。芙蓉仙子叹息一声道:“谁来都没有用今天我若是不把你……” 不等她说完蓦地里听得一人道:“你也是个可怜之人今日看在这份上我便饶你一回!”阁中众人闻言一怔循声望去却见正是钟万仇只见他看着芙蓉仙子声音低沉的道:“你放开阿紫就此离去我便当今日没见过你!”众人见他颈上兀自架着青衫汉子的长剑口中却是如此大言不惭当下只觉一阵荒谬绝伦忍不住笑出声来。正向开口取笑几句却听阿紫道:“师傅不要放过这个丑八怪她……她……吓死阿紫了……” 芙蓉仙子听得她又取笑自己的容貌登时怒不可遏当下手上便要力捏碎阿紫的肩骨蓦地里却听钟万仇厉喝道:“放肆!她不过是身受罹难容貌被毁这又有什么过错!”微微一顿眼中忽地生出森然寒意冷冷的看着阿紫又冷笑道:“嘿嘿我也是个丑八怪想来这些日子也将阿紫姑娘吓坏了吧如此我倒是不好再纠缠阿紫姑娘了从今日起你我便形同陌路再无关系好了!” 阿紫与钟万仇相处这些时日以来言笑无忌游山玩水心底早就把钟万仇当作自己最亲的人。此时不过是顺口一说并无旁的意思不成想竟惹来钟万仇如此滔天怒火当下怔在哪里不知所措便连芙蓉仙子手上力将她肩骨捏断也丝毫未觉。恍然见蓦地看到钟万仇眼中寒意凛然望着自己仿佛象望着陌生人一般登时心中一慌忙不迭的哭道:“师傅……我……我没有旁的意思……你莫要抛下阿紫……” 钟万仇方才听得阿紫言语中的鄙夷之意他竟想起前世受尽旁人白眼嬉笑之事没来由得便将心底怒火悉数泄到阿紫身上。那怒火倾泻过后钟万仇登时心中颇觉后悔瞥了阿紫一眼微微叹息一声不去睬她复又对那芙蓉仙子道:“小徒信口开河并非存心冒犯姑娘……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微微一顿又道:“容貌丑陋也没什么了不起我也是容貌丑陋不也照样活得自由自在!” 芙蓉仙子闻言怒道:“你丑不丑与我何干?我原本貌美如花只不过是多嘴说了一句话便招来这等祸事那天山童姥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偏要说她是矮子又能怎样?有本事再来毁我的容貌啊!”说道此处芙蓉仙子如疯似狂神智已乱指着阿紫好似看到童姥一般不觉心痛如绞恨意欲狂高声叫道:“天山童姥你个三寸丁有本事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这一声叫喊撕心裂肺数十年心底蕴积的怨毒登时爆出来只震得桌上的碗碟一阵扑疏疏的乱晃便连那烛火也是接连抖动几乎要熄灭一般。 一旁的乌老大和矮胖汉子闻言却是心中一震暗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不平道人能请得她出手!想到此处二人心中俱是一动不由自主的向不平道人和那青衫男子望去心中寻思:莫非他二人也与童姥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不然怎地会如此落力的出手襄助!此时那芙蓉仙子已然陷入疯狂狂笑一声突然一把叉住阿紫的脖子喝道:“你毁了老娘一生老娘今日便和你同归于尽!” 一二七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33) 眼见芙蓉仙子狠下辣手一旁的乌老大和矮胖汉子登时大惊失色再想出手阻止已然来不及了当下只得惊呼道:“仙子手下留情!”青衫男子和不平道人见状也是颇为惊愕当下顾不得许多也忙道:“仙子且慢动手先问出那‘生死符’再说”!芙蓉仙子此时如疯似狂心中只剩下无穷恨意哪里还听得进去当下右手收劲便要硬生生将阿紫扼死。 眼见阿紫便要身死当场蓦地里只听一声冷哼阁中众人俱觉心头一震体内真气翻腾如沸竟仿佛走火入魔一般。那芙蓉仙子只觉右手“曲池穴”上一麻一股阴寒至极的内力好似丝线一般霎时间透入自己经脉之中不等她醒觉过来那丝线一般的阴寒内力早已自行游走开来顺着自己手臂上的经脉四下奔突而去所到之处经脉穴道竟一一被封死自己全力抵抗却如同蚍蜉撼树一般竟不能阻挡那内力丝毫。 芙蓉仙子固然是惊骇欲死那青衫男子又何尝不是惊诧莫名钟万仇方才屈指一弹瞒得过旁人却是瞒不过他的眼睛。青衫男子本就对看不出钟万仇修为深浅大为好奇方才自己一剑便将钟万仇制住心中尚且自嘲不已还道自己太过谨慎此时看来分明是钟万仇胜过自己太多所谓的一剑制敌其实是对方根本未将自己看在眼里。一念及此青衫男子想起方才那一声冷哼心中更是笃定钟万仇一身修为高明之极当下心中顿时起了杀机。 想到此处青衫男子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剑倏地力猛地向钟万仇颈间割去。钟万仇任由他兵刃加身又岂会没有防备他这边剑上莆一贯注内力钟万仇便早有察觉当下微微冷笑肩头蓦地一沉随即又猛地向上一弹青衫男子只觉手中长剑倏地传来一股灼热的劲道直震得自己手心烫那长剑也忽地自行跳起方才自己那一剑竟然就这么走空了。 青衫男子倒也不凡如此情形他虽是心中惊骇倒也不曾慌了心神但见他沉声喝了一声道:“好手段!”手中长剑忽地一抖剑光圆转好似穹庐笼盖四野但见寒光熠熠剑意森森登时又将钟万仇笼在其中!钟万仇嘿嘿一笑不闪不躲任由那剑光将自己周身笼罩口中淡淡的道:“这一招‘天如穹庐’倒也颇得了周公剑的几分精髓想来你便是那一字慧剑门的余孽卓不凡吧!” 钟万仇嘴上说的从容出手更是淡定但见他眼中精光大作任由那剑圈越收越紧眼见剑光便要加诸与身蓦地里伸出手来倏地屈指在那剑身上一弹只听得“嗡”的一声那长剑登时好似被击中七寸的长蛇一般一阵扭曲摆动剑光涣散之处青衫男子稳得住身形当即一个踉跄跌退了两步。待得他站稳身形时钟万仇早已回过身来冷冷的望着他道:“看来你是想报那灭门之仇这才和这些个奴才搅在一起了?” 方才钟万仇屈指弹剑虽然只是一瞬间之事但阁中众人俱都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无不惊骇莫名待得听到钟万仇说话心中已然隐隐有了猜度望向钟万仇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惊惧。但见那青衫男子脸色一阵变幻脑海中阁中念头纷至沓来心道:“我在长白山中巧得前辈遗留的剑经苦练三十年方才有今日修为这丑鬼貌不惊人怎地一身修为这般了得莫非……莫非他是那老妖婆的弟子不成?” 心念及此青衫男子心中恨意大生当下长剑一递剑身出阵阵嗡鸣不住抖动剑尖所指之处竟将钟万仇背心要害尽数笼罩其中猛地大喝一声长剑好似流光遁影一般倏地想钟万仇背心刺去。钟万仇虽是看来托大其实此刻体内北冥真气充盈流转宛若实质青衫男子这点伎俩又岂能瞒得过他的眼睛但见青衫男子长剑刺到登时撞上了他外放的真气剑尖好似刺到极软滑坚韧之物一般当下一歪剑锋便从他身侧滑开。 青衫男子大吃一惊不等招式用老当即运劲变招但见长剑一横忽地削向钟万仇腰间。这一招“玉带围腰”一剑连攻他前、右、后三个方位三处都是致命的要害凌厉狠辣此时他已知钟万仇武功之高实在是自己平生从未见过的强敌这一招已然是凝聚了全身内力。钟万仇也不惊慌腰间力一扭身子登时在凳上转了个***正冲向青衫男子双袖顺势鼓荡周身劲气一吐登时将青衫男子的剑招化去。 青衫男子第二击不中心中原本的惊讶早已化作无边的惧怕当下身子一顿猛地滴溜溜的打了半个***长剑一收一送剑尖上突然生出半尺吞吐不定的青芒。乌老大等人早就被二人精彩手段惊的目瞪口呆此时见了这等情形登时忍不住惊呼道:剑芒!钟万仇见了青衫男子如此手段双眼登时一眯阴恻恻笑了一声道:“果然了得怪不得你敢如此骄横原来却是有几分手段!” 但见青衫男子脸露狞笑丹田中提一口真气那犹似长蛇游走般伸缩不定的青芒忽地青光大盛猛地向钟万仇胸口刺来。乌老大等人见得如此神妙的剑法虽是心中对青衫男子存心利用自己颇为不忿却也由衷的佩服青衫男子在剑法上的修为当下忍不住齐齐叫了一声“好”!眼见那剑芒便要刺破钟万仇身上的衣袍但听得钟万仇轻笑一声身形一转千钧一之际登时将来剑闪过。 左脚蓦地里横向踏出右手忽地探出正做那剑指状顺势在青衫男子剑身上一抹青衫男子只觉剑身上一股劲力传来登时身不由己被那力道牵引着向前扑跌而去。青衫男子此时心中惊骇难以言表心中寻思道:这……这是什么功夫?怎地我的剑芒竟全无用处?莆一稳住身形青衫男子正要回剑转身蓦地里只觉背心上一股蓬勃浩瀚的剑意已然将自己整个后心笼罩其中当下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哪里还敢回身反击忙不迭的使劲前扑脚下一点登时跃过桌去。 莆一落地青衫男子便看到身前的乌老大和芙蓉仙子满脸惊骇加上身后那股剑意愈凌厉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尚未能摆脱敌人!当下心里又惊又怕顾不得许多连使七八般身法在这小小的阁子中腾挪闪跃极尽变化。青衫男子虽是专修剑法与这轻功一道倒也颇有所成谁料无论他如何高跃低仆移形换影甚或利用乌老大等人从中遮挡身后的剑意始终迫在他后心一寸距离如影随形任他闪避腾挪剑尖总不离开。 青衫男子也想破窗越门逃将出去哪知他方一动了这等心思那身后的剑意便立时迫近一分当下将他身后的衣衫刺破。如此危急之时他哪里还敢径自逃命当下只得变幻身法调转方向再往其他地方逃去。如此这般每当青衫男子动了逃走的念头那剑意便立时锋锐几分紧紧迫在他后心之上逼他转向青衫男子闪转腾挪半点不敢迟疑虽是知道如此下去终究难逃那剑意掌控但事到临头即便是有一分希望他也万万不敢以死相搏。 不过端端十几个呼吸的功夫青衫男子已然是面色惨白呼吸沉浊便连身上的青衫也被汗水溻湿整个后心全是汗渍虽是仍在不住奔逃纵跃身形步法却已比方才缓慢了许多。青衫男子只觉身后那道剑意一如初始一般蓬勃锋锐无匹无当心中暗暗叫苦手脚也是不自觉的起抖来。正自惊骇蓦地里脚下一绊身子猛地向前扑跌出去低头望去却原来不知何时又跑到阿紫身旁阿紫见他魂不守舍偷偷踢出一脚。 青衫男子心中登时又恨又怕只道自己性命难保当下心中一横索性全然不顾身后的剑意手中长剑忽地交到左手长剑一抖径自刺向阿紫的胸口。忽地听得背后一个阴沉的声音传来:“好算计!”青衫男子听得身后的声音脸上登时闪过一抹喜色当下顾不得手中长剑刺中与否左手蓦地撒开在剑柄上按了一记身子却是猛地向前扑出。呼吸之间青衫男子便已手脚着地但见他毫不停留手脚同时一撑身子随即向一旁滚去便如同那蛇行狸翻一般。 接连滚了几滚身子忽地从地上窜起但听的喀喇喇一声阁子中的窗棂登时被他一掌按破青影一闪青衫男子登时从窗棂中跃将出去。这阁子外便是这酒楼的后院乃是这酒楼东主和伙计的居所此时青衫男子越入院中好不迟疑便连回头看上一眼也是不敢稍一打量便径自向一角的院墙行去当下便想越墙而去。但见那院墙倒也不高不过丈许青衫男子脚下一点身子登时凌空而起眼见便要越过那院墙蓦地里只觉背心上一阵麻痒又是针刺般的疼痛当下气息一浊哪里还跃得上去登时跌落下来。 青衫男子重重跌在地上以他的修为这一跌之下竟然觉得气血翻涌隐隐已有脱力之兆心中这才知道方才一番奔走跳跃竟不知不觉间将自己心神内力耗费如斯。他这番心思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强敌尚在青衫男子哪敢迟疑莆一落地不等气血调匀当即双手一撑便要从地上站起身来。不曾想他不使力还好刚一力蓦地里只觉后心伤处越痒越厉害直如万蚁咬啮一般青衫男子耳朵中嗡的一声登时想起了乌老大等一干人提起过的“生死符”登时吓得魂不附体。 他愈是心中惊骇那万针攒刺的痒痛便愈厉害起来不过盏茶的功夫青衫男子只觉周身经脉、五脏六腑便是连骨头之中也似起痒来当下真想一头便在墙上撞死了胜似受这生死不如的煎熬之苦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正自痛苦难当忽地觉得身子一轻好似被人提起一般恍惚之间青衫男子睁眼望去却见又回到方才那间阁子之中阁内***通明不平道人等几人面色惨淡动也不动分明穴道被制的模样。青衫男子见几人俱都是一脸惊惧的望着自己身后当下心中一阵好奇强忍着身上的痒痛回头望去却见身后的凳子上坐着那人不识钟万仇又是谁? 但见钟万仇微微一晒瞟了青衫男子一眼又望了乌老大等人一眼道:“你们想求那‘生死符’化解之法么?”乌老大和那矮胖汉子见了青衫男子的情状登时面色惨白满脸惊恐想起那事物的厉害登时只觉心底一阵阵说不出的冷若不是他二人穴道被制只怕当下便要跪了下来略一犹豫二人齐声道:“敢问……阁下……这……他中的可是……可是那……‘生死符’么?” 没等钟万仇说话一旁的阿紫娇叱道:“哼!瞎了你们的狗眼亏你们竟敢对我师傅意图不轨莫非你们不知道这‘生死符’的厉害么?”乌老大二人听得阿紫这般说登时面如土色当下不自觉的“啊”了一声心中又是惊惧又是犹疑打量了钟万仇一番好一会儿那乌老大才颤声道:“敢问阁下……阁下……和童姥……他老人家……是什么关系?” 一二八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34) 钟万仇淡淡一笑瞟了乌老大一眼道:“你倒还有几分眼力怪不得竟敢谋划对付灵鹫宫之事!”微微一顿正要说话却见那矮胖汉子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血来猛地纵跳而出身上被封的穴道竟然自行冲开双目尽赤乱撕自己胸口衣服口中满是血渍嗬嗬有声好似疯魔一般。阿紫见了如此情形又是好笑又是还怕当下忍不住低声道:“他……他莫不是疯了么?” 她声音随低阁中众人却是一一听真乌老大脸上颜色一阵变幻便连肌肉也是不住抽*动惨声道:“是……是……桑兄的‘生死符’作了……”阿紫也身中“生死符”虽说尝尽了苦头却不曾想竟有如此恐怖当下心中恻然只见那矮胖汉子和青衫男子一站一躺俱都不住在身上抓挠顷刻间便将身上的衣衫抓破仍不停手兀自抓挠不停直将身上抓的皮肉模糊鲜血淋淋。 阿紫见得如此情形只觉身上所中“生死符”之处竟也隐隐起痒来当下只想抓挠一番这念头一起登时不可扼制那痒痛愈猛烈竟好似刚中了“生死符”一般。想起那“生死符”的恐怖之处阿紫登时周身紧刚想开口呼唤钟万仇却听得那矮胖汉子口中呼叫直如一头受伤了的猛虎模样提起铁钵般的拳头砰的一声将桌子击得粉碎双眼如赤随即向阿紫冲去直如狂的野兽一般。 阿紫见到他可怖的神情早忘了自己身怀武功且诸多歹毒暗器防身只觉得心中害怕无以复加那周身的痒痛又强烈了几分当下娇呼一声忙不迭得向钟万仇扑去。矮胖汉子一抓不中登时哀嚎一声好似那野兽被利刃所伤一般当即翻转双手便往一旁的芙蓉仙子扑去。那芙蓉仙子见矮胖汉子面容狰狞口中又是血渍又是口涎直将胸前衣襟弄的黑红一片那凶悍疯狂的气息更是近在咫尺登时只觉心底说不出的惊恐“嘤咛”一声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钟万仇探手揽过阿紫身形猛地窜出衣袖挥出拂中他的臂弯那矮胖汉子双手立时垂下。随即身形半转手掌猛地派出使出“天山六阳掌”中的一招“阳歌天钧”在矮胖汉子背心“灵台穴”上一拍。(..tw无弹窗广告)那矮胖汉子身子接连抖了几下全身宛如虚脱一阵摇晃便好似一滩烂泥般摔倒在地。微微一顿钟万仇忽地面显微笑手掌翻覆处分别在矮胖汉子委中、内庭两穴上各拍了一记。 众人见矮胖汉子毫无所觉这两掌下去也未见他有甚么不适之处正自纳闷那矮胖汉子忽地从地上跳将起来挥拳踢腿狂笑不止好似疯狂一般。众人看得一头雾水心中暗道:难道是这丑鬼施展了甚么鬼蜮手法怀了桑兄的神志不成?但听那矮胖汉子笑声陡然一止突然扑翻在地砰砰砰的向钟万仇连连磕头说道:“恩公在上桑土公的性命是你老人家给的此后恩公但有所命桑土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乌老大等人看得纳闷一时倒忘了地上兀自呼号不已的青衫汉子面面相觑好生不解。但听钟万仇微微一笑道:“好你倒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不枉我为你解去那‘生死符’的苦楚!”此言一出莫说乌老大惊喜交加便连那不平道人和芙蓉仙子也是大惊失色好半晌那乌老大的才颤声道:“阁下……啊不……前辈……当真能解去那‘生死符’的苦楚么……” 话音未落那矮胖汉子桑土公喜不自胜的道:“乌兄我老桑中的三道‘生死符’已被恩公解去两道这还有假么还不赶紧求恩公他老人家大慈悲也解了你那苦楚!”乌老大见桑土公言之凿凿登时信了十分当下便想跪下行礼奈何他穴道被制半点也动弹不得只得恭声道:“恩公还请您老人家大慈悲为小人拔出那“生死符”日后恩公若是有甚么用得着我乌应元的地方我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钟万仇微微点头心中好不受用早在他得知二人身份之时他便定下了收买人心的算计这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众人虽然说不上是甚么顶尖好手但毕竟人数众多日后有甚么算计也好有人可以驱策。至于这些人等是否真心归顺日后是否会生出甚么歹意他倒是不曾担心以他的心计手段加上一身惊世骇俗的神功若是还不能将这些掌控于股掌之间那倒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但见钟万仇扫了乌应元一眼道:“化解这‘生死符’么倒也简单不过你密谋反叛对抗灵鹫宫此事倒要好好说道一番!”此言一出乌应元登时为之一愕心中不禁冷了半截寻思道:此人精擅那“生死符”和化解之法分明是和那灵鹫宫大有渊源此番我等密会图谋被他识破他既然和灵鹫宫大有渊源又岂会对我等所犯下的大罪置之不理?我便是再怎么哀求如此大罪也断然不会就此了事! 想到此处乌应元只觉万念俱灰心中方自升起的一丝脱身之念此刻尽数化作虚无想起日后不知还要承受那“生死符”折磨多久乌应元登时心萌死志只想咬舌自尽了事。没等他狠下心来蓦地里听得桑土公叩道:“恩公乌兄和我实在是受不过那‘生死符’的折磨这才起了犯上之心恩公您老人家大慈大悲看在我等几十年来受尽羞辱折磨的份上便救救我等吧!自此之后我等定当忠心于灵鹫宫再不敢有半点异心若是有人不轨用不着恩公您老人家出手我和乌兄第一个便不饶他!” 钟万仇微微颌道:“这话倒也不错师伯困了你等这几十年着实也太过了些!”乌应元原本听到“师伯”二字登时颜色大变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原本只道是甚么隐士高人却不曾想竟是那童姥的师侄此番当真是难逃一死了!一念及此刚想咬舌自尽免得图惹羞惭忽地听得钟万仇言语中竟颇有见怜回护之意当下如奉天音满脸喜色忙不迭的应道:“恩公说的极是原本童姥她老人家看得起我等草莽乃是我等的荣幸只是那‘生死符’委实……委实……” 说到此处乌应元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说下去生恐自己言语不恭冲撞了钟万仇反倒将一丝脱身的希望就此断绝当下只得支支吾吾不敢再说。钟万仇见他谨小慎微不绝莞尔微微一晒道:“这‘生死符’的确狠辣歹毒倒也不是甚么说不得的大事!”乌应元见钟万仇面带笑意登时心安了几分刚想再说却听钟万仇接着道:“只是我刚一接掌灵鹫宫你等便如此忤逆犯上倒叫本尊主好生难堪啊!” 听闻此言屋内之人无不惊诧莫名便连那阿紫也是惊奇不已心中寻思道:我这个师傅当真了得不但是那名震天下的大侠还是甚么圣门的圣王现下更是成了灵鹫宫的尊主真不知他还有多少隐秘?想到此处阿紫心中不由得对钟万仇更生一分好奇忍不住重新打量起自己这位面容丑陋的师傅来。钟万仇扫了乌应元几人一眼道:“你们这些岛主洞主虽是有几分本事不过本尊主也不怎么看在眼力原本打算继任尊主之位后便为你等解去那‘生死符’之厄从此再不相干不曾想你等竟有此歹念这倒叫本尊主好生失望难堪了!” 乌应元和桑土公二人闻言又是惊愕又是不解心中均道:这人凭地好说话?童姥那老贼婆将我等一一收拢也颇费了不少功夫他怎地全然不放在眼里?莫不是有甚么阴谋诡计不成?二人思量片刻始终想不出个头绪来当下心道:管他有甚么阴谋诡计只消哄得他将那‘生死符’解去到时远远的跑到蛮荒之地躲起来谅他也找寻不到!想到此处二人不约而同的相顾一视相互使了个颜色当下齐声道:“我等犯下大罪任凭恩公……尊主责罚只是还请尊主看在我等多年忠心且受尽苦楚的份上为我等拔去那‘生死符’!” 他二人这点心思便连阿紫也瞒不过去更遑论是钟万仇?但见钟万仇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你二人既然诚心认错本尊主便定下个章程若是你二人做的好本尊主便为你二人拔去那‘生死符’还你等自由之身如何?”乌应元二人早知道此事绝非如此简单见钟万仇如此说哪里还不知道钟万仇定是要以那“生死符”为要挟当下又是庆幸又是无奈不敢迟疑忙恭声道:“属下悉听尊主吩咐!” 钟万仇点了点头道:“童姥毕竟是本尊主的师伯如此简单便将她老人家的规矩破去未免太过不敬本尊主今日便定下个章程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诸人凡是有能为灵鹫宫立下大功者每立一功本尊主便为他拔去一道‘生死符’并可依照功劳大小再视情形传下一门绝学待得‘生死符’尽去是去是留悉听尊便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乌应元二人闻言面面相觑略一思量乌应元恭声道:“不知尊主所说的大功究竟所指何事?”钟万仇嘿嘿笑道:“这大功么倒也简单凡是我灵鹫宫有何命令传下三十六岛七十二洞诸人谁能及时办好且不出纰漏便算是一功!”微微一顿看了乌应元二人一眼道:“本尊主打算让你二人统领那三十六岛和七十二洞的众人一并往姑苏城外的曼陀山庄观摩本尊主的继位大典你二人若是办的好么便算是一功!” 乌应元二人听闻立功竟如此简单登时喜不自胜忙不迭的便要应承刚要开口却听钟万仇又道:“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俱都是江湖汉子难免粗鲁莽撞了些本尊主日后还有大事要交待你们去办你二人若能将一众人等严加管教使得众人唯本尊主之命是从也算是一功本尊主另外还可赏赐你二人上乘内功心法一卷如何?”听得钟万仇还要另传武功乌应元二人只觉好似做梦一般当下哪里还顾得上仔细思量忙不迭的恭声应是。 钟万仇见他二人如此恭谨当下探手一指乌应元只觉胸口膻中一热一股劲力登时透体而入方才被钟万仇封住的经脉穴道竟然在那股劲力催谷之下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一一解开当下心中对钟万仇应承传授的武功又心热了几分。不等他回过神来钟万仇右手变作爪行蓦地一收乌应元只觉身子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一般登时动他不得不住自主的向前飞去。 转瞬之间乌应元便来到钟万仇身前钟万仇抬手在乌应元胸口轻轻一按内力登时透体而入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功夫钟万仇忽地收回手掌掌心内力顺逆变化阴阳难分倏地又在乌应元天英、丝竹空两处穴道上拍了两掌。乌应元只觉周身一震两道奇异的内力登时透入那中了“生死符”的穴道劲气翻涌之处穴道内好似有甚么东西被吸吮而出一般又是舒泰又是难过。 一二九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35) 蓦地里身子一震乌应元身形一个踉跄莆一站稳身形便忙不迭的调运内息但觉真气所到之处畅通无阻除了一处穴道外另外两处中了“生死符”的穴道半点也不因真气运行而赶到丝毫异样。(..tw好看的小说)如此情形乌应元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身上所中的四道“生死符”已然被钟万仇拔去两道多年的煎熬此刻终于见了一丝解脱的希望当下满脸喜色跨前一步来到钟万仇身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磕头说道:“属下乌应元悉听尊主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钟万仇微微点头笑道:“你二人忠心为我办事拔除那最后一道‘生死符’也不是甚么难事!”顿了一下打量了二人一眼又道:“若是能立下大功本尊主也不吝惜传下那灵鹫宫的绝世武学!”乌桑二人闻言心中又是欢喜又是警觉忙道:“属下忠心耿耿不敢奢求只求尊主能为我等除去那‘生死符’属下等便感激不尽了!”钟万仇闻言微微一晒自是只道他二人心思当下倒也不揭破。 回忘了那不平道人一眼道:“你既然参与谋划对付我灵鹫宫想来也是与我那师伯大有仇隙如今你等已落在我手上还有何话要说?”不平道人脸色变了几变看了地上兀自翻滚呼号的青衫男子一眼忽地长长的叹息一声道:“阁下的武功出神入化咱们不如你栽在你手上那也无话可说阁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钟万仇闻言微笑正要说话却见阁子外面早有掌柜伙计以及酒楼的七八个客人聚在一处脸上神色惊惶不住向地上的青衫男子指指点点。 钟万仇虽是无所忌惮却也颇嫌麻烦当下冲阿紫使了个眼色让她将这些人驱散开来。这些人不过是普通之人不会武功阿紫虚言恫吓几句有略微显示了些手脚那些人便吓的面如土色仓皇而去。钟万仇待那些闲人去得远了这才道:“原本你们与我那师伯有仇我不应就此放过你们只是我那师伯素来行事偏激你们恨她倒也怪不得你们!” 不平道人原本只道此番必死无疑不曾想到钟万仇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是人皆有偷生之念他虽是道士却也没有那慷慨赴死的决心是以听得钟万仇这般说虽是心中犹疑却不禁面显喜色。刚想说几句场面话却听钟万仇又道:“我那师伯虽是行事偏激却始终是我师伯你等图谋不轨暗中算计我灵鹫宫这笔帐倒是不好就这般算了!”不平道人本就对钟万仇如此大度颇觉怀疑此时听得钟万仇如此说心中登时一顿寻思道:我就知道此人绝无好心现下看来果然是另有所图! 想到此处不平道人索性将心一横不卑不亢道:“阁下肯高抬贵手我三人感激不尽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钟万仇嘿嘿一笑点了点头道:“道长倒是个聪明人如此本尊主便不与你废话了!”说到此处钟万仇神情肃穆一脸寒意道:“你三人既是与我师伯有仇也便是与我灵鹫宫有仇如此简单便放过你等那却是万万不能!我为三位各种下三枚‘生死符’三位也如同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诸人一般每立下一功本尊便为你等解去一道‘生死符’待得三枚‘生死符’尽数解去本尊便还你三人自由如何?” 不平道人闻言脸色登时一变看了地上兀自哀嚎翻滚的的青衫男子一眼脸上尽是惊惧之色好一会儿都不曾说话。钟万仇见他沉默无语脸上神色不住变化眼中不时闪过狠戾阴毒的神色显然是内心挣扎已极正想在恫吓几句蓦地里那不平道人忽地沉声道:“便依尊主所言还望尊主信守承诺不要失信于我等才好!”钟万仇不曾想到他竟然如此痛快便应下登时为之一愕打量了他一眼却见他面色如常半点忿忿不平之色也不见。 当下钟万仇双眼微眯点了点头道:“好道长果然痛快!既是如此本尊便不客气了!”说着钟万仇瞥了地上一眼足尖微微一踏地上那半倾的酒碗登时跳了起来钟万仇右手一抹登时将那飞扬的酒液抄在手中掌心中暗运内功逆转北冥真气呼吸之间便将掌中酒水化作八根冰针右掌飕飕飕连拍三掌。不平道人和芙蓉仙子只寒风袭体随即“缺盆穴”、“天枢穴”、“伏兔穴”各自一凉好似雪花飘落又仿佛那牛毛细针攒刺一般没等二人醒觉过来忽地觉得周身一阵全身真气登时游走自如随心所控。 二人知道钟万仇武功修为了得却不曾想到竟然高深莫测到如此地步他二人原本俱是胸口膻中穴被点此时三处穴道透入劲力明明与那膻中穴无关但膻中穴却被解开如此精巧奥妙的解穴之法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等他二人稳住心神蓦地里只觉三处穴道上奇痒难当偏生又抓挠不着当下情不自禁的“啊哟”一声叫了出来。奇痒一起霎时之间二人但觉三处穴道中直如千千万万只蚂蚁同时在咬啮一般任凭二人如何运气调息凝神以抗穴道中的麻痒却只有越加厉害半点也不能延缓。 但见二人有如喝醉了酒一般脸上全是晕红面容狰狞低声呻吟除了尚不曾哀嚎抓挠情状与那青衫男子已然无异!钟万仇微微一笑道:“这‘生死符’的厉害二位若是有什么不解之处不妨多问问乌先生和桑先生免得一时不慎坏了性命倒是本尊的罪过了!”微微一顿从怀中取出那装有止痒丸的瓷瓶倒出三颗又道:“这止痒丸可解一年痛痒一年之后本尊自会重新赐下二位这边服下了吧!” 此时不平道人和芙蓉仙子已然支撑不住见钟万仇取出解药当下哪里还顾得许多忙不迭的踉踉跄跄行上前去接过解药分别服下。至于那青衫男子此时哀嚎凄厉身上鲜血迸流血肉模糊一如疯魔模样不平道人将药丸扣在指尖看准青衫男子张口哀嚎之际手指轻弹那药丸登时落入青衫男子喉中。药力一时未能行到不平道人和芙蓉仙子固然是痒痛难熬那青衫男子也是依旧满地打滚过了一顿饭时分奇痒稍戢不平道人和芙蓉仙子这才上前将那青衫男子扶起。 青衫男子虽是如疯似狂好似野兽一般却终究是神智未失眼下情形他心中实在是清楚不过事已至此自身性命已然落在别人手中哪里还敢有半点不敬当下拱了拱手嘶哑着声音道:“卓不凡见过尊主!”钟万仇虽是见惯了江湖风浪此时也不免心中得意当下端着尊主的架子细细吩咐了一番便命五人退下五人哪里敢不遵从连连应是恭声告退不提。 待得五人去了阿紫又唤过小二将阁内狼籍收拾停当重新整饬酒菜二人用享用了一番当晚便在这酒楼中歇息。次日一早二人用过早饭钟万仇挂念曼陀山庄当下也不再任由阿紫游玩径直领着阿紫往姑苏城行去。无锡与姑苏不过一日水路二人雇了小舟一路行来倒也风平浪静路上遇上不少江湖中人男女僧俗南腔北调竟是各地的江湖人物都有钟万仇略一探听便知是那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诸人当下也不放在心上。 到了姑苏城依然是黄昏时分钟万仇虽是心中挂念倒也不急于一时当晚便在城内寻了家客栈住下。一夜无话清晨起来钟万仇二人用过早饭便径直出了姑苏城一路往城西而去。不等他二人到得码头早有参合庄的大船迎了上来却原来是慕容复得知钟万仇继任灵鹫宫宫主之事每日派船在此迎候。那船上俱是参合庄的庄客倒也见过钟万仇当下忙不迭的恭声问好迎着二人上船。钟万仇二人上得大船早有那庄客将休息的船舱备好茶点酒水一应俱全。 阿紫从未见过如此大船当下也不去舱内休息在甲板上东张西望好不好奇钟万仇站在船头仰望天上碧空如洗除了桨声以及菱叶和船身相擦的沙沙轻声四下里一片寂静湖上清风夹着淡淡的花香心中不由得一片清宁:若是将来万事由心尽得自在这曼陀山庄倒也是个安享余生的好去处!他正自浮想联翩大船转过一排垂柳远远看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阿紫从未见过如此胜景当下忍不住“啊”的一声低呼。 待得大船到得岸边一眼望将出去都是红白缤纷的茶花不见房屋当真好似那花海一般阿紫自幼长在域外哪里见过这般情景当下忍不住拉着钟万仇便要上岸去玩耍。没等大船停稳忽听得花海中人声响起钟万仇打眼望去却见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来。头前那女子一身火云黑袍容颜俏丽双眸神光熠熠正是那薛红玉后面跟着那男子也是一身火云黑袍容貌平常神情拘谨脸上尽是羞红之色不是那游坦之又是何人? 二人正自说话见到大船靠岸正自奇怪薛红玉刚想问那正在绑缚缆绳的汉子蓦地里见到船头上站着一人登时满脸错愕眼圈一红竟流下泪来。钟万仇见她如此激动心中也是一暖当下领着阿紫下得船来。薛红玉见钟万仇下得船来满脸俱是欢喜之色正想迎上前去忽地一眼瞥见钟万仇身后的阿紫当下脸色一变止住身形眉宇间闪过一丝怨毒之色。 一旁的游坦之见钟万仇下得船来当即跪下行礼见薛红玉兀自愣在哪里连忙扯了扯薛红玉的衣袖。薛红玉微微一怔随即讪讪一笑迎上前去道:“师傅您怎地才回来徒儿可想念的紧了!”说着有意无意的瞥了阿紫一眼又道:“这个小妹妹是谁怎地从没见过?”钟万仇见她虽是满脸笑意但眼角眉梢颇有不渝之色分明便是冲着阿紫去得当下倒也不曾多想笑道:“你这丫头怎地如此无礼!这是你小师妹阿紫快来见过!” 薛红玉听得此言眼中登时闪过一丝喜色上前拉住阿紫的手娇笑道:“妹妹生的好俊俏怪不得师傅喜欢你将你带在身边呢!”阿紫见薛红玉先是颇有戒意随后又满脸堆笑好生亲近心中陡然一震瞥了钟万仇一眼有看了看薛红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笑道:“师姐才是真的俊俏呢阿紫不过是个小丫头哪里能和师姐相提并论!” 钟万仇见她二人亲亲热热竟将自己和游坦之抛在一旁当下摇头苦笑探手一拂游坦之只觉一股柔和至极的劲力一托当即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钟万仇打量了游坦之一眼却见他眼中光华莹莹分明是内力初成的征兆想起自己逼迫他背诵那扫地僧传下的易筋经注解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慨。当下点了点头招呼了薛红玉二人一声便领着游坦之往庄内行去。 一三零 云漫星稀,周天星斗盈一袖(1) 元佑七年(一○九二)冬寒料峭长城内外唯余莽莽大宋京城汴梁皇宫之中崇庆殿后阁太皇太后高氏已然到了油尽灯枯回天乏术之时。高氏卧榻之旁此刻正端立着二人当前一人年纪轻轻容貌清秀身形俊伟正是那申王赵佖。另一人站在赵佖身后三步处身着青袍面容清癯一双眸子昏暗混浊脸上半点神情也欠奉只是淡淡的望着太皇太后高氏却是那黄道灵。 高氏略微喘息了一阵蹙眉道:“八郎你皇兄怎地还未到?” 赵佖恭声道:“孙儿方才已经叫小黄门去催了听说皇兄因为废后之事在朝堂上大雷霆现下正在崇政殿召对章惇曾布等人商议废后事宜。” 高氏闻言昏黄的脸上登时闪过一抹怒意眼中寒光熠熠便连胸口也是急促起伏。一旁的黄道灵见状眉头微蹙轻咳了一声道:“不必如此动怒将养身子要紧!”说着黄道灵走上前来探手扣住高氏的脉门略一沉吟眉梢一挑道:“要不要我用内力替你……” 高氏重重的摇了摇头道:“不过是饮鸩止渴我不想再受那苦了!”黄道灵闻言也不说话松开高氏的脉门静静的退了开去。赵佖听得二人言语眉头微蹙恭声道:“皇祖母……”高氏深吸了一口气双目微瞑好一会儿才睁开眼苦笑道:“想是我这些年管的他太狠了他心有怨怼倒也怪不得他!” 微微一顿高氏又道:“祖宗创业艰难历代先皇苦苦支撑殚精竭虑天幸祖泽深厚得有今日太平。我自垂帘以来召用名臣罢废新法苛政临政九年绝内降侥幸抑外家私恩总算没愧对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赵佖闻言微微一笑道:“皇祖母临政九年朝廷清明华夏绥安。我朝文武百官朝野上下俱都感恩戴德便连那辽国宰相奏对辽帝提到皇祖母的施政也称您为‘女中尧舜’……” 听得赵佖说道这里高氏本已没半点光彩的眸子之中迸射出了几丝兴奋的光芒顿了一顿随后又归于黯淡叹息一声道:“德被天下也好毁谤满身也罢到头来还不是万事皆空!我……我如今已经油尽灯枯了不知是不是还能看到明天早晨的日头?” 高氏听得敌国如此褒扬自己当下忍不住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黯然一时间多年的往事纷至沓来直叫她心神一阵恍惚。可她本就已是油尽灯枯理应安心静养此刻衰弱之极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般心思错乱跌宕起伏?当下只觉身子一阵软四肢百骸说不出的酸痛莫说是想要动上一动便是要将身子抬起一二寸也是难能。 一旁的黄道灵见高氏眼神昏暗仿佛烛火摇曳一般偏偏脸上却是红潮满布气色温润心中哪里还不知道高氏已然到了回光返照之际。(..tw)心中微微紧叹息一声道:“事已至此还想这许多做什么还是多……多歇着点儿……哎……” 正自说着蓦地里听得殿外的小黄门喊道:“恭迎圣上!”三人闻言身子俱是一震不约而同向殿外望去却见一人身着龙袍昂阔步清朗的面容上又是阴郁又是愤怒正是当今的天子赵煦。赵佖眉梢微抖连忙迎上前去矮身跪倒口中道:“臣弟赵佖叩见我皇万岁!” 赵煦瞥了赵佖一眼随即又望了对自己视若无睹的黄道灵一眼微微点头道:“八弟倒是忠孝朕操劳国事皇祖母这边可叫八弟费心了!”赵佖闻言忙将头深深俯下口中道:“臣弟驽钝不懂什么国事不能为我皇分忧实在叫臣弟汗颜。皇祖母重病在身臣弟为人子嗣自当侍奉床前当不得皇兄缪赞!” 赵煦闻言微微哼了一声也不应他当即举步行至高氏塌前满脸关切的说道:“孙儿国事繁忙没能尽孝床前还请皇祖母恕罪!”顿了一下又道:“皇祖母的气色倒是不错想来八弟侍奉的颇为熨帖倒叫孙儿放心不少!” 高氏辅佐三代皇帝又垂帘问政九年听得赵煦这番话字字句句都有所指虽是劝慰之辞但语气声调中殊无半点亲厚关切之意又岂会听不出赵煦言下之意?看着赵煦一副可以装出来的关切之意高氏当即心头一阵苦:他……他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看了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赵佖一眼高氏心中不由得生出许多念头复又看了赵煦一眼好一会儿才深深的吸了口气道:“煦儿你九岁即位算是做了十年皇帝可是这十年……这十年之中真正的皇帝却是你皇祖母你甚么事都要听皇祖母吩咐着办你……你心中一定十分气恼十分恨你皇祖母是不是?” 赵煦微微一笑道:“皇祖母这是怎么说的孙儿不学无术哪里懂得什么国家大事若不是皇祖母这些年从旁罩拂着指不定孙儿惹出什么滔天的祸事来呢!”高氏听得他如此说微微皱眉叹了口气仔细打量了赵煦一番轻轻的道:“你十足像你爹爹总是自以为聪明能干总是想做一番震古烁今的大事出来你既然有这般雄心壮志怎地还不敢在我面前承认么?” 赵煦微微一笑说道:“孙儿哪有什么雄心壮志不过是些孩子气的玩意罢了!孙儿一切都是皇祖母所赐当年若不是皇祖母一力主持父皇崩驾之时朝中大臣不立雍王、也立曹王了。皇祖母的深恩孙儿又如何敢忘记?” 高氏一双眸子直盯着赵煦仿佛要将他看穿看破一般赵煦只觉那对昏暗散乱的眸子此刻竟是这般光芒四射直将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看了个明明白白。想到自己哪些个布置以高氏的手段心机只怕早就被摸了个通透心底不由得微微紧。 高氏忽地剧烈的咳嗽起来身子不住抖动赵煦见状刚想要探手抚慰一番却见高氏双眸寒光四射双眼直视自己探出的手不由得停在半空微微一愕说道:“皇祖母想必是太过操劳了孙儿这就召唤太医……”不等他说完蓦地里高氏忽地探出手来将他的手腕扣住说道:“你怕了么?你天天在指望今日只盼我一旦病重死去你……你便可以大显身手了对也不对?” 赵煦只觉手腕好似被铁箍锁住一般阵阵疼想起高氏平日的威严赵煦竟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心道:难不成……难不成……这竟是个圈套?想到此处赵煦心底一阵凉忍不住回头望去却见黄道灵一脸木然呆立一旁一双眸子直勾勾的望向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再看赵佖依旧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看不清半点神色。 赵煦忙不迭又向殿外望去却见一女二男正站在殿外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正是自己招揽的武林高手。见到三人模样赵煦心下略定略微平复心神回笑道:“宫中御林军指挥是皇祖母的亲信内侍太监头儿是皇祖母的心腹朝中文武大臣都是皇祖母委派的便连孙儿的皇后也是皇祖母亲自为孙儿选好的孙儿好似那笼中鸟儿一般怎能不怕!” 虽是早有布置但他大胆说了这几句话心中仍是忍不住怦怦乱跳回又向殿门望了几眼见殿门口的三人毫无异状这才稍觉放心。微微一顿赵煦又说道:“想来当年父皇也是如此这般吧可怜父皇手创的青苗法、保马法、保甲法等等都是富国强兵的良法却被司马光、吕公着、苏轼这些腐儒坏了大事到头来却落得个举国鼎沸郁郁而终!” 不等他说完赵煦只觉手腕愈紧固隐隐竟有几分痛楚传来当下忍不住望向高氏。却见高氏红润温亮的面容微微一阵抽搐随即又叹息一声道:“王安石才学过人为国为民新法虽有瑕疵倒也确实是强国良法可是……唉……可是他空有才学却不懂知人善用之道手下所用者尽是些个酷吏只知道邀功媚上不顾百姓死活……” 说到这里高氏已然气喘吁吁好半晌才接下去道:“天下事情往往欲则不达你父皇性子急躁一味求快恨不得今日变法明日便富国强兵偏生他又听不得逆耳忠言臣子们见他举措不当劝谏几句他便要大脾气罢官的罢官放逐的放逐如此一来又怎能不举国鼎沸巨变横生!” 赵煦闻言微微一晒笑道:“皇祖母所言极是孙儿铭记在心他日孙儿重兴新法定要仔细选贤擢能万万不会再走父皇的老路就是了!”高氏蓦地里听得赵煦这般说禁不住失声道:“什么?你要重兴新法?”赵煦手腕一抖忽地将高氏的手甩开后退了几步道:“不错!” 看着高氏满脸的错愕赵煦又瞥了一旁的黄道灵一眼见黄道灵也是眉头紧蹙上下打量着自己赵煦忍不住心头一阵窃喜轻笑一声缓缓道:“燕云十六州一失我大宋再无骑兵与辽酋抗衡世人据说澶渊之盟是太祖的不世伟业在孙儿看来却是我大宋的耻辱孙儿身为大宋天子怎能不为祖宗雪耻待得新法大兴国富兵强……” 他越说越是激昂声音也愈响亮:“为子孙者能为祖宗雪恨方为大孝。父皇一生励精图治还不是为此?孙儿定当继承爹爹遗志饮马燕云!”说到此处赵煦满心想的都是那人交给自己的统率百万雄兵破阵杀敌、收复燕云十六州攻破上京辽主耶律洪基肉袒出降…… 高氏只觉有满腔言语要说但身子却提不起半点力气双眸愈昏暗眼前一团团白雾晃来晃去脑海中各种声音响作一片好似要炸裂开来一般心底只是不断的想着:他……他真的被那圣王迷了心窍么?难道我大宋当真要再行兵事生灵涂炭不成? 想到此处高氏忍不住望向一旁的黄道灵却见黄道灵双眸寒光四射直盯着殿外高氏循着黄道灵的目光望去却见一女二男正端立殿外目光灼灼的盯着殿内。那女子风姿绰约卓然而立倒是看不出什么但那两个男子一个身背长剑一个腰间缚了一条乌黑的长鞭分明都是武林中人! 高氏见得如此情形哪里还不明白各种因由当下不由得吃了一惊模模糊糊的想道:他从何处寻来这三人?看黄道灵的形状这三人分明是极为厉害的武林高手?他为什么要带这三人前来?难不成是要来杀我的么?他……他怎地如此歹毒……难道当真要逼我废了他么? 一旁的赵煦见高氏神色变幻目光中隐隐透出几分杀机当即猜到自己这位命不久矣的皇祖母的心思。他少年失怙若非高氏钦点只怕他根本无望荣登大宝是以虽是对高氏垂帘夺权颇有忌恨然心底毕竟还有几分濡慕之情是以从未有过半点不敬的心思。 此刻眼看高氏便要一命呜呼大权近在咫尺偏偏高氏又对他动了杀心当下他心中只想到排除敌人纵然是至亲骨肉亦毫不宽贷刹那之间他浑然忘了眼前这垂垂老矣的妇人自己嫡亲的祖母已然油尽灯枯转眼间便要永离人世。 赵煦微微哼了一声说道:“朕是大宋天子朕是一国之君朝堂那些个腐儒开口君子闭口圣贤看似忠君爱国大公无私其实都是些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小人若论富国强兵定国兴邦嘿嘿朕指望的上他们么?” 这番言语虽说不上振聋聩却也掷地有声高氏听得赵煦如此说蓦地里清醒过来心道:他是皇帝他有他自己的主意再不是当年的那个煦儿了我再也不能叫他听我话了。我是个快要死的老太婆他是年富力壮的皇帝他是皇帝他是皇帝……我不能……我不能动他朝廷不能乱大宋的江山不能乱…… 想到此处高氏颤巍巍的点了点头黯然道:“煦儿你能有如此志气奶奶很高兴!”微微一顿高氏深深吸口气又道:“煦儿这十年来**持国事没好好跟你分说剖析那是奶奶错了。我总以为自己还有许多年好活等你年纪大些心思稳重些再来教导你为君之道治国之道你更容易领会明白哪知道…哪知道……” 说道这里高氏已然是筋疲力尽额上细细麻麻生了一头的汗珠先前面容上的红润温亮此刻竟然变得干枯晦暗神色黯然精神萎靡直如那深秋时节枯败的野草一般。只见她喘息了一番又道:“咱们大宋人多粮足那是不错的但大宋人文弱怯懦远不及契丹人凶戾勇悍若想练出精兵谈何容易?” 微微一顿高氏又道:“咱们大宋土地富庶人丁众多远胜辽国十倍只要没有征战再过十年、二十年咱们更加富足。辽人悍勇好斗只须咱们严守边境磨去辽人的锐气辽国必定自腐……” 不等高氏话音落下赵煦已然拂掌笑道:“皇祖母所言极是到时新法大兴我大宋国富兵强朕挥军北上定能所向披靡收付燕云一雪国耻!” ps:外婆过世焚琴总算是侍奉了一段时日期间遭遇重重错愕之事让焚琴茫然失措进而气愤填膺一时冲动做了些错事是以在东北滞留至今。回到济南本以为本书肯定扑到底了一连几日不敢上线。终于还是按耐不住没想到还有这许多朋友仍在关注拙作直叫焚琴铭感五内心生澎湃。 诸君如此厚待焚琴敢不戮力以报略微调整了一下心态码了一章可能不是很好还请见谅。 最后引用一句春晚红星小沈阳的名言算是感慨亦算是勉励吧! 我!到家了! 一三一 云漫星稀,周天星斗盈一袖(2) 高氏苦口婆心百般劝诱竟不曾想赵煦竟然说出这般话来登时只觉气血上涌脑海中一阵轰鸣好似要炸裂开来一般当下忍不住厉声喝道:“你……你这孽障……你念念不忘与辽国开仗难道你非要我大宋亡国不成本宫绝不容你……容你……”说道此处高氏猛地坐起身来颤颤微微伸出右手食指指着赵煦目光凶戾狠辣哪里还像是将死之人? 赵煦自幼由高氏抚养教导心底对高氏早已畏入骨髓虽是这些年来年岁渐长雄心勃且此番前来早有妥善布置但此刻面对高氏雷霆之威赵煦仍是忍不住吓得连退三步脚步踉跄险些摔倒。(..tw好看的小说)只见他右手贴在腰间竟然掐着剑指面色微变心中更是突突乱跳。一旁的黄道灵也是眉头紧锁目不转睛的看着高氏只待高氏吩咐便要出手将赵煦擒下。 却见高氏右手不住颤抖好一会儿不见动静只是横眉冷对凤目生寒脸上神情却是痛苦万分额头冷汗不住低落。赵煦心知高氏此番作定是雷霆万钧当下顾不得许多回向殿外望去冲殿外一女二男点了点头。三人见赵煦动作俱都心领神会当下脚下一点竟纵身跃进殿内!黄道灵正自凝神戒备见三人闯了进来不由得微微一怒当下冷哼一声“放肆!” 只见身影一闪黄道灵已然扑向身背长剑那人提起右掌呼地一声猛地向那人头顶拍落!身背长剑那人身穿青衫五十来岁年纪长须飘飘面目清秀见黄道灵猛地扑将过来不由得面上颜色一变当下肩头一矮右手刷的一声拔出长剑寒光闪动嗤嗤嗤几声轻响眨眼之间纵两剑横两剑连出四剑剑剑不离黄道灵身前要害端的是狠辣无比。 黄道灵师出名门一身武功也算是当世少有的好手哪里将眼前这三人放在眼中。当下左手袍袖迎着长剑一拂右掌依旧向那青衫男子头顶拍去。青衫男子不曾想黄道灵竟如此了得当下只觉手中长剑一震一股充盈流转宛若实质的劲力由剑身上涌来他手中长剑竟被黄道灵一袖拂开!青衫男子大吃一惊不过他身经百战不待招式用老当即变招丝毫不管黄道灵拍向头顶的手掌手中长剑一横削向黄道灵胁下。这一招“玉带围腰”一剑连攻前、右、后三个方位三处都是致命的要害端的是凌厉狠辣长剑嗡嗡作响分明已然贯注全力。 黄道灵只道赵煦不谙武学招揽的三人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想来根本挡不住自己一招半式此刻青衫男子变招迅疾狠辣吃了自己一记流云水袖竟然不动不摇还有余力反击分明是一流的好手登时不由得“咦”了一声!另外的男女二人见青衫男子和黄道灵动上手了丝毫不见犹豫当下那黑衣男子右手扣在腰间猛地一抖那条乌黑的长鞭当即好似长蛇漫卷嗤的一声向黄道灵双腿扫来。(..tw) 那曼妙女子也不客气轻叱一声几步跃到黄道灵身侧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柄红光熠熠的短匕来玉臂轻舒直往黄道灵背心大穴上刺去。黄道灵被三人围攻丝毫不见畏惧右掌忽地一收反手向身后按去左手倏地从袖中探出一掌拍向青衫男子的长剑左脚轻轻一蹴正踢中那乌黑长鞭的鞭头。这几下鹞起鹰落迅疾如电端的是了得只听得那青衫男子闷哼一声手中长剑一抖身形已然荡开来去。 那曼妙女子原本以为自己此番偷袭定能必其功于一役不曾想黄道灵一掌按来掌风凌厉竟好似有千斤之力一般便练呼吸也不由为之一滞当下哪敢硬碰忙不迭的闪将开来。那手持乌黑长鞭的黑袍男子也不好过那长鞭倒卷回来竟好似活物一般径自往胸口激射而至黑袍男子不敢大意手上一抖内劲鼓荡同时身形闪避这才避过一击。 三人受命前来本以为这皇宫大内就算有高手想来也挡不住他三人合击心下还道此番动手不过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谁曾想到黄道灵竟然如此了得以一敌三竟然仍占上风当下心中一阵紧。青衫男子第二击不中脸色也是剧变不曾想到黄道灵的武功竟然高到如此地步五分惊讶之外更增了五分惧怕若是换做以往只怕青衫男子早就掉头就走远远逃将开去只是此刻为人驱使身不由己若是就此逃走只怕又要生受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苦楚! 想到此处青衫男子将心一横身子滴溜溜的打了半个***长剑一挺剑尖上赫然生出半尺吞吐不定的青芒。那青芒犹似长蛇般伸缩不定青衫男子脸露狞笑强行提举丹田真气青芒突盛好似离弦之箭一般径直向黄道灵胸口刺来。黄道灵见得青衫男子这般手段不由得又是“咦”的一声双眉微蹙冷笑道:“怪不得如此猖狂原来竟修成了剑芒这倒有趣多了!” 一旁的黑衣男子和曼妙女子见状也不迟疑当下身形兜转闪到黄道灵身后一鞭一匕径直向他背心疾刺招招势若暴风骤雨凶狠凌厉。但见黄道灵并不回听风辨位双手袍袖挥舞将二人攻势一一挡开便如背上长了眼睛一般袍袖与鞭匕相撞竟隐隐出金铁交击之声端的是了得。饶是黑衣男子和曼妙女子与之敌对也不由得喝彩道:“好个匹夫!恁地了得!” 殿外侍奉的一众黄门侍卫听得殿内四人激斗纷纷抢进殿来赵煦见众人将他护在当中这心安了几分望了一眼激斗的四人复又望了望正自跪在地上观战的赵佖面容一阵扭曲。好半晌赵煦才颤声道:“来人……来人……你们助朕的三大侍卫将那叛逆拿下!”这些人俱是赵煦私下培养的心腹赵煦费劲心机才将这些人暗中混入崇庆殿黄道灵出入崇庆殿乃是太皇太后高氏跟前的红人宫内尽人皆知此刻皇帝口中称其为叛逆高氏又倒卧榻上不知生死众人哪里还不知道眼前已经到了太皇太后高氏和皇帝争夺大权的紧要关口当下心中只想着事成之后的高官厚禄哪里还顾得许多除了几个身子羸弱的小黄门一个个俱都不知死活高声呼喝着冲将上去。 眼见黄道灵被围赵煦这才放下心来适才他满口雄心壮志要和契丹人决一死战重振大宋国威但一个病骨支离的老太婆一威他登时便骇得魂不附体手足无措此刻回想起来心头又是懊恼又是忌恨瞥了榻上的高氏一眼却见高氏不知何时已然歪倒一旁动也不动。赵煦心中忽有所得霎时间又是惊恐又是狂喜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伸出右手食指指着高氏不住抖颤声道:“来人……看看她……啊不……太皇太后……却是怎么了?” 护在赵煦身旁的一名小黄门应了一声忙不迭的走上几步行到榻前向高氏凝视片刻又大着胆子伸手出去一搭脉息。那手指莆一搭到高氏脉门小黄门身子便是一抖几乎要跌倒在地赵煦看在眼力脸上不住抽*动一颗心噗通通乱跳几乎要蹦将出来结结巴巴问到:“太皇太后……可好?”那小黄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启奏皇上太皇太后龙驭宾天了。” 赵煦闻言只觉一阵阵天旋地转整个崇庆宫仿佛霎那间响起诸般仙乐他其实已做了十年皇帝只不过这十年来他这皇帝有名无实大权全在太皇太后高氏之手多少夙夜难免多少食不知味直到此刻他才是真正的皇帝直到此刻他才得偿心愿!只见赵煦脸上忽而狂喜忽而怨怼忽而愤怒忽而欢欣好半晌才哈哈大笑叫道:“好极好极!我是皇帝了!我是皇帝了!我终于是皇帝了!” 那边正与众人激斗的黄道灵听得高氏归天顿时一呆一时间竟说不出心头究竟是什么滋味儿。曼妙女子见他呆哪里肯错过这等天赐良机当下手中殷红短匕猛地刺出正中黄道灵的背心!黑衣男子也不迟疑手中乌黑长鞭翻飞径自缠向黄道灵双足便连那青衫男子也瞅准空隙长剑一抖青色的剑芒吞吐之间也刺向黄道灵的胸口。 黄道灵蓦地里只觉背心一痛登时醒觉自己仍在与人激斗立即背肌一收曼妙女子这一匕便刺得偏了未中要害。黄道灵袍袖一挥正打中要挥刀砍向自己的一名侍卫的胸口将那侍卫打得口吐鲜血跌飞出去直撞向青衫男子的长剑。随即犹如旋风般转过身来双脚一错猛地将黑衣男子的长鞭踏在脚下口中大叫一声呼地一掌拍向曼妙女子的胸口。那曼妙女子那料到黄道灵如此凶戾当下略一错愕再向闪躲为时已晚当下硬着头皮一掌迎上只听得“砰”的一声曼妙女子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踉踉跄跄的倒跌了出去。 青衫男子见侍卫跌向自己丝毫不顾那侍卫死活一个闪身让开手中长剑抖动不定剑光烁烁直刺向黄道灵背心。但见黄道灵身形扭转腰身好似无骨一般倏地一个古怪的翻转竟好似狸猫一般身形竟从两个围堵过来的侍卫中间窜出。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长剑寒光闪处剑芒在黄道灵肋下划了一条口子自腋至腰一道尺余长的剑伤鲜血迸流! 眼见高氏身死赵煦即将得掌大权黄道灵不禁暗暗叫苦:我那苦命的孩儿再难寻找不说只怕从此我也无法在大宋立足成为游魂野鬼无处安身!一想到此处黄道灵不由得怒不可遏双掌一翻抓住两名侍卫微微一按二人登时胸口塌陷。跟着左脚踢起直将一名侍卫的颈子踢断肩靠膝顶肘击脚蹴又将四名侍卫踢得撞上墙壁一个个筋折骨断哼也没哼一声便已死去。众人哪里见过这等凶戾狠辣的手段一个个俱都心有惧意纷纷后退奈何黄道灵杀的兴起左脚猛地踹在一名侍卫的小腹上那侍卫吭也未吭一声立时身死黄道灵却倒射出去径直扑向黑衣男子。 他霎时之间连杀八人余下一众侍卫黄门都吓得呆了不知如何是好。黑衣男子见黄道灵扑向自己眨眼已至跟前哪里还避的开当下手中长鞭一抖向他攻去。黄道灵左手一探倏地将那乌黑长鞭抓在手中内力一吐黑衣男子只觉鞭上一道沛莫可御的劲道传来竟好似洪水一般自己的内力一触即溃登时攻入自己体内。黑衣男子只觉眼前一黑“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登时歪倒在地。 青衫男子见黄道灵如此了得若是让他杀了黑衣男子自己只怕也难逃他的毒手哪里还敢犹疑手中长剑一抖复又向黄道灵刺去。但见黄道灵身子在空中一扭当即翻转过来左掌呼的一声直击而出。青衫男子只觉一股热辣之极的劲风风扑面而至气也喘不过来登时惊骇欲死。此刻已然是生死关头容不得他多想长剑寒光四射霎时之间向上连刺七剑这一招“七星聚月”实是他生平的力作七剑刺得迅捷凌厉之极完全不顾黄道灵的掌势实在是存了和黄道灵同归于尽的心思。 黄道灵右掌略偏在他左肩轻轻一按借势跃开。青衫男子大叫一声身子倒跌出去在地下一个打滚这才翻身站定但觉左边半身酸痛难当心中又是惊骇又是恐惧当下叫道:“今日不杀了他谁都难以活命。”说罢长剑一抖复又挺剑而上。曼妙女子此刻也站起身来手中殷红短匕上下翻飞抢上前来猛地向黄道灵头顶插去黑衣男子虽然倒地却也挥舞长鞭猛地向黄道灵腰间缠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响黄道灵侧身一让闪过曼妙女子的短匕一掌拍在曼妙女子的腰间。但见曼妙女子子连晃竟好似一滩烂泥一般摔倒在地。黄道灵哈哈大笑袍袖漫卷登时将黑衣男子的长鞭缠住内力一吐登时将黑衣男子拉的飞将起来。黄道灵迎上便是一脚由上而下正砸中黑衣男子的胸口喀喇一声黑衣男子胸前肋骨登时断了数根人也跌落在黄道灵脚下面如金纸眼见便不能活了。 黄道灵正待转身收拾青衫男子不曾想黑衣男子倏地探出双手竟将黄道灵双腿抱住。黄道灵出力挣扎竟然摔他不脱。此时青衫男子已然抢上近前手中长剑青芒灼灼嗤的一声直刺入黄道灵的腰间。黄道灵痛极惨叫回手便是一掌正拍中青衫男子胸口青衫男子口中鲜血狂喷都淋在黄道灵后颈待要抽剑再刺黄道灵反手又是一掌正拍在青衫男子小腹上青衫男子身子一震随即目光涣散慢慢软倒在地。 黄道灵此刻又痛又怒且杀的兴起狂叫一声猛地向赵煦扑去。赵煦哪里想到这许多侍卫加上三个高手竟然仍不是黄道灵的对手见黄道灵扑向自己登时面如土色“啊”的一声连忙闪避。黄道灵何等武功饶是他此刻身负重伤身法依旧迅捷之极眨眼间便扑倒赵煦身前。赵煦身旁的几个小黄门见得如此惨烈之战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此刻见黄道灵满身是血好似恶鬼一般扑将过来登时身子酥软摔倒在地更有甚者已然尿了出来。 黄道灵吼声如雷大喝道:“黄毛小儿老子今日便取了你的狗命!”说着右掌一翻好似泰山压顶一般径直往赵煦头顶拍落。赵煦此刻已然被黄道灵的凶相吓的不知所措愣愣的站在那里任由黄道灵一掌拍落。眼见赵煦便要命丧当场蓦地里倒在赵煦身前的一个小黄门忽然翻身跃起双掌猛地向黄道灵小腹拍去。变生肘腋一时间黄道灵哪里来得及躲闪当下只听得“砰”的一声响黄道灵竟被这小黄门打得飞了出去! 一三二 云漫星稀,周天星斗盈一袖(3) 这下子变起突兀崇庆殿中一众人等早已惊讶得目瞪口呆满脸愕然的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知所措。(..tw无弹窗广告)赵煦却是满脸喜色双拳紧握连连点头不已全然忘了身旁众人的存在。正自欢喜一眼瞥见地上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不由得心中又暗自惊惧这才觉适才之举委实太过鲁莽。原本赵煦只道自己早有布置加上三名高手合力还有一众侍卫黄门从旁襄助除去黄道灵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哪想道黄道灵竟然如此了得一众侍卫黄门竟如同孩童一般挨着就死碰着就亡。 便连那三名所谓的高手在黄道灵面前也如同土鸡瓦狗一般若不是凭空杀出个小黄门来此刻自己只怕已被黄道灵一掌拍杀了。宫中之人俱知他乃是太皇太后心腹出入皇宫大内从无禁忌若是到时这厮一不做、二不休再假传太皇太后遗旨另立幼君想来只怕也不是什么难事。想到此处赵煦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心中对黄道灵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正自愤恨只听得“砰”的一声黄道灵跌落在地赵煦等人这才回过神来再看那黄道灵已然面如金纸嘴角胸口俱是血迹气息奄奄一双眸子也黯淡了许多哪里还有方才纵横无敌凶戾狠绝的模样。但听黄道灵呻吟了几声“哇”的一声又喷出一口鲜血这才气喘吁吁的颤声道:“这……这……你……你……你是什么人?” 那小黄门闻言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说道:“在下陷空乃是籍籍无名之辈想来前辈也不曾听过!”微微一顿又道:“不过我家主人的大名想来前辈定然熟识!”黄道灵咳了几声嘴角又涌出一丝血沫问到:“哦……不知贵主高兴大名?”陷空答道:“我家主人名讳在下不敢提及不过江湖上都尊称我家主人为‘火云邪神’想来前辈熟悉的很吧!” 黄道灵闻言不由得“咦”了一声脸上现出又惊又惧的神色略一沉吟突然间哈哈惨笑叫道:“原来是他!好毒辣的手段!好歹毒的心思!师兄你不听我言死的当真不冤!哈哈哈哈哈哈!”大笑声中两行眼泪从颊上滚滚而落黄道灵费劲力气转头望向赵煦眼中尽是鄙视神色右手忽然抬起指着赵煦似乎想说些什么犹疑片刻复又哈哈大笑头颈一软脑袋垂下就此无声无息。 赵煦听得陷空报出“火云邪神”的名号眉头先是一蹙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之色转瞬即逝轻笑道:“原来陷空先生竟是‘火云邪神’的手下如此了事如神算无遗策想来是‘火云邪神’早有安排方才朕几乎错怪先生了!”口上这般说赵煦心下却寻思道:原来他竟是那圣王的手下十三弟赵似将此人推荐于我莫非与那圣王有什么勾结不成? 陷空哪里会看不出赵煦不渝之色他受钟万仇之命携灵鹫宫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高手来到汴京便是为了将朝野上下的天门势力以及有可能阻碍钟万仇算计之人出除去。至于那赵似乃是神宗十三子与赵煦一母同袍俱是钦成皇后朱氏所出现下被封蔡王若是赵煦故去这赵似也有即位资格是以白素心定下一石二鸟之计既除去黄道灵又让赵煦对赵似心生嫌隙而真正收益之人则非钟万仇指定的端王赵佶莫属。 陷空面带谦恭微笑道:“圣上多虑了在下身受蔡王大恩自当护佑圣上周全这黄道灵武功登峰造极普天之下除了我家主人和那独孤白只怕再无人能胜过是以在下出此下策还望圣上见谅。”赵煦微微颌不置可否望了已然死去的黄道灵一眼心道:我听从此人计策将天门派驻于宫中的天卫调开想来也是那圣王的算计他如此处心积虑究竟所图为何? 赵煦这边兀自心中猜疑那边陷空早吩咐一众侍卫黄门退下并着几个胆大心细的小黄门去宣一应重臣。过了良久待得赵煦将个中要紧关节一一想透范纯仁、吕大防、章惇、苏轼、蔡京等一应大臣已然到得崇庆殿外。几人一进崇庆殿便瞧见死尸狼藉遍地血污再往殿内的软榻上望去却见高氏歪倒一旁气息全无当下只惊得目瞪口呆立即跪下连连磕头齐声道:“皇上万福金安。” 赵煦打量了几人一眼道:“黄道灵大逆不道竟敢顶撞太皇太后朕责骂了几句这逆贼竟敢向朕行凶。幸好列祖列宗庇佑一众侍卫黄门力拒凶逆誓死相抗这才将其击毙。太皇太后也因此龙驭宾天朕伤心至极……”说到此处赵煦蓦地里想起早就在宫中的赵佖登时心中一紧忙不迭的四下望去寻那赵佖的踪迹。但见崇庆殿中血污遍地尸横陈却哪里还有赵佖的身影? 陷空见赵煦颜色剧变四下打量心中登时了然唇齿微张施展传音入密的功夫说道:“圣上不必惊惶申王赵佖身中我家主人的‘生死符’此事他绝不敢多嘴在下已让他闭门思过自会有人将他牢牢看住待朝堂大定圣上再处置他也不迟!”赵煦早就领教过这传音入密的神奇是以一时间倒也不曾慌乱瞟了陷空一眼心中却是惊骇得如同蹈海翻江一般! 心下寻思道:老八如此桀骜竟会如此臣服这圣王手段果然了得!今日之事还道是我运筹帷幄却原来早已落入他人瓮中!略一沉吟赵煦心知此时不是思量大事的时机当下又道:“如何善后你们瞧着办罢。”章惇、蔡京和曾布等新党大臣向来为太皇太后高氏和旧党排挤此刻陡见宫中生此大变又惊又喜不由得一边各自盘算一边再向赵煦请安俱道是疏于防范伏讫降罪。 赵煦瞟了兀自不敢相信眼前一切的范、吕、苏三人一眼道:“此事实为家丑传了出去只怕要惹得天下百姓们和北地辽主笑话。黄道灵这厮枉顾太皇太后恩典忤逆犯上罪大恶极实乃罪不容诛如此死了倒算是便宜他了。你等俱是朝廷重臣太皇太后龙驭宾天你等要拿出个章程来好生将太皇太后的后事办了一应礼仪用度绝不能有半点怠慢!” 范吕苏三人闻言不敢在此时犹疑忙不迭磕头领命道:“是!”口上虽是如此说心中却不免暗暗怀疑:“黄道灵此人早在先帝在位时便行走于宫中此人一身本事惊天动地万军之中尚能取上将级且不说此人对太皇太后忠心耿耿但说以他一身本事当真要行刺皇上怎能为几名侍卫和太监所擒?莫非……莫非……这中间另有别情?”一念及此三人想起元祐七年八月太皇太后病重时曾召对三人告诫:“老身殁后必多有调戏官家者宜勿听之公等宜早求退令官家别用一番人。” 想到此处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心底的惊骇却直与那天崩地裂一般无二!赵煦又交待了几句这才命几人退下神情冷淡如同看向将死之人一般。三人恍恍惚惚心中又是惊恐又是颓唐却是无可奈何。待得次日赵煦临朝理政第一件事便是将礼部尚书苏轼贬去做定州知府。这时朝中执政俱都是太皇太后任用的旧臣翰林学士范祖禹见赵煦贬斥苏轼立刻据理上奏范纯仁、吕大防、苏辙等人也纷纷禀奏陈情。 奈何赵煦对其父神宗的崇敬在前元祐年间被旧党众臣冷落和忽视在后再加上元祐四年(1o89)十二月宫中乳母之事赵煦虽未受高氏斥责但刘安世和范祖禹暗中上疏高氏直言讽谏却叫赵煦身边一应贴心的宫女俱被更换赵煦早就对范祖禹等一应旧党臣子怀恨在心。今时今日赵煦大权在握正是雄心勃勃之际旧党众臣又如此顶撞于他他立时想起许多旧日冷暖心头火起又怎能如此轻易便放过一干旧党臣子?也不与众臣分说当庭颁下诏书来:降苏辙为端明殿学士为汝州知州范祖禹任福州知州吕大防任太皇太后高氏山陵使即日赴任。 苏轼文名满天下负当时重。苏辙为苏轼之弟文采清名也是天下皆知。吕大防乃是四朝元老旧党领袖当朝宰辅便连范祖禹也是三朝元老旧党中坚!四人俱都是王安石的死对头向来反对新法元祐年间太皇太后垂帘听政重用司马光、吕大防和苏轼、苏辙兄弟。现下太皇太后一死皇帝便贬逐苏氏兄弟和范祖禹且让四朝元老的当朝宰辅吕大防为太皇太后山陵使自朝廷以至民间人人心头都罩上一层暗影:“皇帝又要行新政了又要苦害百姓了!”当然也有人暗中窃喜皇帝再行新政他们便有了升官财的机会。一时间大宋朝野暗流涌动四方邻国也俱都拭目以待只看这大宋的少年皇帝究竟还要做出怎样一番大事来! ———————————————————— 大宋元佑八年是为哲宗皇帝赵煦亲政后的第一年时值一月严冬这几日天候最是寒冷漫天飘雪不说便连黄河也凝结成冰放眼望去天地一片苍茫。秦风路黄河北岸的好水川渡头扰攘一片驴鸣马嘶夹着人声车声好不热闹。好水川接邻西夏和吐蕃许多来往三地的客商汇聚此地处于如此要地是以好水川虽只是小镇倒也颇为繁荣镇上客栈酒肆茶寮妓院应有尽有南来北往东去西行的客商旅人络绎不绝更叫这小镇平添了几分热闹。 此时正值新年前夕许多人都着急赶回家乡与家人共渡佳节不到半天好水川镇上的许多客栈都住得满了往来的旅人不得不挨家客栈询问。若说好水川最大的一家客栈便是位于好水川东的“云来客栈”取意便是是客似云来的彩头。这云来客栈客舍宽大布置雅洁酒菜更是别具风味南来北往的客商都对这客栈情有独钟。再加上此时众多客栈都已注满一众寻不到宿头的客商便都奔这云来客栈而来。 天色已近黄昏众多客商汇聚此地是以分外拥挤。那掌柜的费尽唇舌每一间房中都塞了三四个人仍不能安置所有人余下的二十来人实在无可安置。掌柜的无法只得连连告罪安排众人在大堂上围坐又命店伙搬开桌椅在大堂正中放了几个火盆总算是安排妥当了。门外北风呼啸飞雪飘扬洋洋洒洒无穷无尽门缝中不时吹进缕缕寒风吹得火盆忽旺忽暗。众人围火而坐且酒且食高谈阔论虽是心中惦念行程倒也还算热闹。 天色愈昏暗那雪却是越下越紧忽听得马蹄声响两骑马急奔而至只听得唏津津嘶鸣一声两骑马已然行到近前停在客栈门口。掌柜的听得声响不由得微微皱眉暗暗叫苦不知如何安置是好只得硬着头皮领着伙计上前开门。但见当前一个少女年纪十七八岁杏脸桃腮容颜端丽身穿亮紫色的锦缎冬衣领口处貂皮围领颇为华贵一眼望去仿佛整个人都散出淡紫色的光晕一般更显得她清雅脱俗当真是俏丽难言。 但听这少女清了清嗓子声音好似珠玉落盘般清脆说道:“掌柜的给备两间宽敞干净的上房。”掌柜的陪笑道:“对不住了二位小店早已住得满满的便连大堂内也坐满了人委实腾不出地方来啦。”少女冷哼了一声显然颇为不渝说道:“哪里来的这许多废话让那些不相干的人滚出去便是了!”那掌柜闻言一愣道:“这……这怎么话说的客人光临小店哪里有往外撵的道理今儿个实在是客人都住满了还请姑娘担待则个。” 那女子听得掌柜如此回答反倒娇笑了起来声音清脆悦耳仿佛铃声一般说道:“莫不是你看我是个弱女子便好欺负么?姑奶奶倒要看看那个不开眼的敢惹本姑娘!”这女子声音听来娇柔可人可说出话来却是匪气十足便如同那山贼恶霸一般那伙计听得她说得凶狠人却是娇小可爱当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那女子听得伙计笑声音愈腻人说道:“小二哥你可是觉得我在说笑么?” 掌柜的生恐伙计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儿来得罪了客人忙不迭的躬身陪笑道:“小姑奶奶他不懂事您老可别同他一般见识!”微微一顿又道:“小店委实再没多余的客房了您瞧这些位爷都是找不到宿头的你二位若是不嫌弃我这就给二位腾个地方就在这大堂中烤烤火用些酒食将就一晚可好?待得明日腾出客房来我再给二位好好安置管教二位好好休息一番。” 少女正自听得不耐烦蹙起眉头刚想作大堂中一个粗犷汉子此时却看不过眼操着一口山西口音说道:“兀那小娘子大家伙都是出门在外凭地这般多事要么就不要出门为难掌柜的算什么本事?”坐在西火盆旁的一个中年妇人也道:“小姑娘莫要动气来来坐到我这儿先烤烤火驱驱寒气再说。”少女听得粗犷汉子出言讥讽不怒反笑几步走到那汉子近前笑道:“这位大哥说的是倒是我失礼了!” 说着少女盈盈下拜冲那汉子福了一福那汉子不过一时仗义直言哪里想到少女竟会给他纳福赔礼当下弄得满脸通红不知所错忙不迭的站起身来刚伸出手将少女扶起忽地想起男女有别如此举动实在是太过轻薄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空伸着一双手满脸通红的站在那里口中兀自说道:“这怎么话说的小娘子不必多礼咱可担待不起!” 正自说着那少女不知何故忽地双膝一软人竟向汉子怀中跌去那汉子只道出了什么状况一时间想不得许多探手便想托住少女双肘将少女扶住。还不等他托住那少女忽觉胸口一麻好似针刺鸟啄般的痛楚登时蔓延开来那汉子一愣低头望去却见胸口上并无异样刚要抬头只觉双手又是一麻登时忍不住“哎呦”一声收回手来。抬眼望去只见那少女好端端的站在自己身前眉目如画巧笑倩兮说道:“你既然喜欢多嘴本姑娘便替你好好管管。”微微一顿又道:“你那双脏手竟然想碰本姑娘想来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这一下变起突兀众人都看得一头雾水再看那汉子却见他“啊”的一声惨叫跌坐在地上一双手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然肿得好似两把蒲扇一般乌黑亮。再看那汉子胸口的棉衣此时竟被紫黑的血水浸透分明是中了剧毒的模样。那汉子此时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着了少女的道原来自己适才一时仗义多说了一句话便引来这等苦楚心中登时恼恨到了极处恨不得扑上前去狠狠的打她一顿。 堂中众人哪里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有如此狠辣歹毒的手段当下无不噤若寒蝉方才失笑的伙计此时更是吓得如同筛糠一般生恐少女将施展在汉子身上的手段加诸在自己身上。正在一片死寂之时忽地听得门外一个男子的声音道:“阿紫!”声音平和从容半点火气也无好似便在耳边响起一般那少女听得这声音不自觉的吐了吐舌头冲那汉子做了个鬼脸这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拔开瓶塞倒出一粒蜡黄的药丸趁那汉子开口呼痛的时机屈指弹入他口中。 一三三 云漫星稀,周天星斗盈一袖(4) 也不知哪蜡黄药丸是何灵药那汉子服药药丸转瞬的功夫便不再呻吟肿胀的双手也已肉眼可见的度飞的消退着。大堂中众人大都是普通百姓哪里见过这等神奇诡异之事一时间又惊又奇俱都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个中也有几个武林中人见那换做阿紫的少女如此歹毒的手段分明是心思狠毒之辈如此人物竟被一人轻言喝止不由得大为好奇纷纷往门外望去。 却见门口进来一人容貌好生古怪好长一张马脸目光深邃眸子转处隐隐散凶戾之色令人不敢与之对视。一个圆圆的大鼻子与嘴挤在一处更显得一张脸愈长了。身形高大一身黑袍也古怪的紧上绣沸腾舞动的红云好似火焰一般。几个武林人士原本还不知此人身份此刻见了他身上古怪的火云黑袍登时醒觉当下心中微微紧寻思道:莫非是那个煞星?他怎地到这里来了?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钟万仇当日钟万仇回到曼陀山庄一时间美人环伺弟子供奉很是惬意了几日。那康敏也算得上是心思狠毒之人见到王语嫣母女也不由得大吃一惊想到钟万仇如此身份武功竟然做出这等卑鄙无耻之事心中惧意大生。钟万仇神功在手行事愈跳脱无忌哪管什么道德规矩当夜便将康敏和王语嫣母女关于一处恣意玩弄。 那康敏容貌艳丽颇有几分贵妇的气质钟万仇还道他与甘宝宝等人一般守矩。哪知道到了床榻之上也不知康敏生性如此亦或是有意讨好竟然百无禁忌恣意求欢个中妙处便是钟万仇乃是重生之人也要忍不住大呼过瘾。如此也倒罢了康敏竟然颇有调教女子的本事王语嫣母女落在她手上竟不用药物只用些床上的手段便被她调弄得情欲勃婉转求欢哪里还有半点视钟万仇为仇敌的模样?便连一旁黯然神伤的红袖也在康敏的侍弄之下呻吟娇喘神智迷离也加入到大被同眠举榻狂欢之中。 一连数日康敏每日都花样百出红袖三女在她调教侍弄之下更是毫无羞耻之心只知逢迎求欢。钟万仇沉迷几女之间旦旦而伐颇有几分乐不思蜀的味道。康敏有如此手段也叫钟万仇颇为意外不过他自持武功了得倒也不怕她有什么鬼蜮伎俩索性命慕容复将琅寰福地重新整饬一番将一应秘籍归在一处整个琅寰福地倒成了钟万仇的后宫。 过不得几日梅兰竹菊四女俱都来到曼陀山庄四女早就对钟万仇心有所属时至今日钟万仇也有心将四女收入房中。他行事素无忌惮也不管什么规矩礼仪更不去寻什么由头四女到得曼陀山庄当夜钟万仇便将四女带入琅寰福地一一宠幸。四女一母同袍容貌更是相去无几待得褪去衣物只见四个白嫩嫩红润润好似美玉雕琢的瓷娃娃一般钟万仇更是难以按捺顾不得四女初承恩则肆意恩宠了一番个中滋味儿委实不足与外人道也。 四女本就将心寄托与钟万仇身上待得钟万仇将四女收入房中四女对钟万仇愈痴缠钟万仇知她四人对自己极为忠心是以对四女也颇为恩宠一连数日夜夜笙歌四女毕竟还是房事雏儿哪里经得起钟万仇如此挞伐婉转呻吟软语求饶更叫钟万仇心生得意畅快淋漓。几日后钟万仇这才收拢心神将心思放在灵鹫宫属下的三十六岛和七十二洞。 此时薛慕华已然寻到一众师兄弟到来且一路之上也收了几个根骨资质俱佳的弟子。几人见了钟万仇手上的七宝指环哪里还不知道这便是自己的掌门师叔当下自然是大礼相见钟万仇也不与他们客气抚慰了几句便命慕容复在曼陀山庄中辟了一处院落将众人安置下来。薛慕华等人俱都是心有旁骛武功成就有限之人但钟万仇却知若论杂学当世之上少有人能与几人匹敌当下寻了些精妙的功法传与几人又命几人悉心培养弟子已被后用。 薛慕华几人得钟万仇悉心指点加上心系师仇倒也刻苦修习。虽说几人年纪已长现下修习高深武学终究难得大成但钟万仇传下的功法乃是综合数家的合击之术虽说几人日后难能大成但保全性命却是不难。安排妥善薛慕华几人钟万仇又开始算计那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好手。这些人本就听过钟万仇的名头心下颇为忌惮后来又见了乌老大等人知道钟万仇的厉害早就心有戚戚。 再加上钟万仇许下诺言与众人约定立功换取化解生死符的规矩众人俱都被生死符折磨多年虽说心下都知道重获自由委实太过虚无缥缈但毕竟心存侥幸加上钟万仇曾言有立下大功者将传下绝世武功是以钟万仇吩咐梅兰竹菊四女整合众人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众多豪杰竟无一人跳出来反抗顺利之处倒叫钟万仇颇为惊异原本准备的众多手段倒是半点也未用上。 转眼已是旬月有余曼陀山庄一应事务俱都井井有条陷空等人领着卓不凡、不平道人等好手远赴汴京。曼陀山庄的事务俱都交给慕容复和钟进打理便连薛红玉和游坦之也开始随薛慕华等人掌管起教导庄内弟子的要事。钟万仇每日里除了钻研琅寰福地中的各家武学便是与康敏几女恣意嬉戏倒也快活的紧。 这一日里钟万仇方从琅寰福地中珍藏秘籍的暗室中出来早有侍奉在外的康敏迎上前去端着早就备好的冰镇酸梅汤殷勤侍侯。此时刚过盛夏琅寰福地内甚是清凉钟万仇结果康敏递过来的饮了一口汤水霎时间只觉腹内一片清凉好生舒坦。瞟了康敏一眼只见康敏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斜睨着身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绯红的薄衫内里竟空无一物隐约可见诸般妙处康敏更是有意无意的轻舒玉臂捋了捋耳边的丝胸前的酥肉一阵颤抖钟万仇只觉小腹内顿时涌起一团烈火难以自制。.tw[] 康敏侍奉钟万仇多日早知钟万仇喜好此刻见钟万仇目光迷离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心思已然见效当下娇喘一声依到钟万仇怀中道:“主人奴家今个儿也不知怎么了心里热的慌?”说着康敏瞟了钟万仇一眼眼中尽是娇柔痴缠的媚意身子在钟万仇怀中不住扭动酥胸玉臂蛮腰翘臀更是在钟万仇身上轻轻摩擦口中呻吟道:“不信你摸摸奴的心口!” 一边说着康敏拉起钟万仇的大手直往自己胸口放去。饶是钟万仇与她同床共枕多次且见惯了如花美眷此刻心下仍不由得一阵吃不消。若是换做平日只怕他此刻早就扑将过去将她就地正法只是方才练功之时钟万仇觉“北冥神功”已然有到了极限的征兆隐隐有难以驾驭之忧大难临头钟万仇哪里还有心思与康敏鱼水交欢当下手臂劲力微吐将康敏震开道:“骚蹄子我今日有正事你自去与红袖几人消遣!” 钟万仇的武功几近当世无敌自打聚贤庄一战康敏本以为难逃一死不曾想钟万仇表面上仁义道德背地里竟是如此荒淫无道。康敏委身于钟万仇无非是看中钟万仇的盖世武功如此人物能对自己如此痴迷康敏心底说不出的快活是以康敏费劲心思曲意逢迎想将自己与钟万仇牢牢栓在一起。往日里钟万仇对她的一应手段向来是神魂颠倒万分沉迷康敏只道自己已然摸透钟万仇的心思尽得宠爱不曾想今日一番心思竟然全都落在空处又岂会不生出错愕之觉? 钟万仇看着康敏满脸错愕不禁微微一笑康敏这点心思手段又岂能瞒得过他早在占有其当日他便已然烂熟于心。之所以对其恩宠不过是贪图享乐若想让他就此沉迷那却是万万不能。哼了一声钟万仇说道:“骚蹄子你对本王曲意逢迎本王很是喜欢但你莫要以为如此便能叫本王沉迷其中!”说着钟万仇倏地探出手来向康敏颈间抓去。 康敏只觉眼前一花颈间倏地一紧竟被钟万仇一把抓住周身登时酸软莫说挣扎便连动一动手指也是不能只有呼呼呼的不住喘气。康敏又惊又惧的望着钟万仇怎么也想不明白钟万仇为何会对他下手想要质问求饶却哪里张的开嘴只觉身体里的力气正在被颈上这只大手一丝丝的挤将出来。正自惊惶蓦地里钟万仇另一只手忽然摸到了她脸上这只手青筋曝露老茧丛生从她额头慢慢摸将下来从眼睛、鼻子一直滑落到她的下颌竟仿佛兵刃一般康敏隐约间竟能感觉这手中蕴藏的冰冷杀机。 钟万仇淡淡一笑说道:“你对待那些人的手段与我可行不通!在我眼中你不过是个贱货而已任我欲取欲求!”微微一顿左手在康敏脸上连连抚摸又道:“你若是知趣就去了哪些个媚上争宠的心思乖乖侍奉本王本王或可许你所求;若是你不知趣……”说到此处钟万仇扣住康敏颈间的右手微微一紧嘿嘿冷笑道:“本王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钟万仇的左手又在康敏那吹弹即破的脸上一阵抚弄康敏只觉他的大手此刻仿佛刀锋一般冰冷如铁杀意凛凛登时惊怖不已想要开口求饶颈间的大手却愈紧喉管仿佛要碎裂一般。任她如何张口却始终吸不到半点气息胸膛中好似火烧一般几乎要炸裂开来手脚一阵痉挛几近气绝。康敏原本还以为钟万仇不过是试探于她现下看来分明是要取她性命当下心中又是懊恼又是怨恨! 就在康敏浑浑噩噩自以为必死之际锁在颈间的大手却忽地一松康敏却哪里站立得住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好半晌才回过气来。钟万仇好整以暇的望着伏在地上喘息不止的康敏微微颌笑道:“今后这琅寰福地便由你掌管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准入内明白么?”康敏此时对钟万仇又恨又怕若是猝死倒也罢了可眼前之人分明是穷凶极恶之辈不自觉间流露出的俱都是狠辣无比的心思指不定还有多少折磨人的法子当下不敢有半点犹疑忙不迭的撑起身来伏在地上恭声道:“奴家遵命。” 钟万仇见她眼角泪痕尚在仿佛梨花带雨一般惹人怜惜。俏脸上满是惊惶畏惧之色如花似玉的身子更是不住颤抖恭恭敬敬的跪在自己身前心中不由得生出一分天下苍生任由掌控的念头当下不再压制心底欲火信手拉开衣袍取出胯下之物将康敏拉到近前将那物送与康敏檀口当中恣意耸弄。康敏哪里想到钟万仇此刻竟会如此行事微微一愣随即想透个中关节压下心头狂喜俏生生的抛了个媚眼便悉心服侍起来。 ―――――――――――――――――――― 钟万仇心中算计妥当又寻来几人仔细安排了一番当夜便离开曼陀山庄一路向西直往那星宿海而去。一路虽说不上是风餐露宿却也着实辛苦足足走了两月有余这才到了星宿海。这星宿海藏语称为“错岔”意思是“花海子”位于黄河源头东与扎陵湖相邻西与黄河源流玛曲相接乃是一狭长的盆地东西长南北窄。黄河之水行到此处因地势平缓河面骤然展宽是以河水也平缓了许多。 因河水四流是以沼泽和湖泊丛生在这方圆不到百里的盆地之中竟星罗棋布着数以百计的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湖泊大如城镇小如庭院登高远眺这些湖泊波光粼粼熠熠生辉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星宿海之名便是由此而来。钟万仇前生从未到过此地此时陡然见到如此胜景心下不由得大生感慨多日辛苦竟不翼而飞只觉心旷神怡满心欢喜。 一路行来钟万仇竟遇到不少野马群什么藏羚、盘羊等稀奇之物更是屡见不鲜倒也打开眼界。只是此地已属吐蕃牧草肥美多是牧民少见村镇每日里只能吃些野味许久不曾好好吃上一顿倒叫钟万仇颇觉难过。这一日里钟万仇一路西行已近正午却始终没现野味。钟万仇已有一日未曾进食虽说他功力通玄却终究不是神仙腹中难免有几分难过。 正自暗自苦恼忽地听得前面传来阵阵马鸣之声钟万仇虽是不喜马肉不过此时腹中饥饿却也顾不得许多当下提起真气脚下疾行直奔那马鸣的方向而去。行了不久便远远看两骑马一前一后的急驰而来。头前一匹白马腿长身高马上骑着个少*妇怀中揽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孩童。后面是匹红马那马肩肿处满是格外殷红好似血渍一般马背上伏着的却是个精瘦的汉子左边背心上赫然插着一支长箭。 钟万仇一见三人便知三人定是被人追杀秦风路接邻吐蕃和西夏大宋、吐蕃和西夏三国将士虽不敢轻启战端却每每互相掳杀百姓钟万仇这一路行来初时尚觉于心不忍出手杀了些兵士到得后来见惯了生死更是想通了、想透了天地为炉万物为烹的道理于他人死活便再无半点放在心上。此刻见得三人形状却说不上视若罔闻却也无心多管。 钟万仇虽是无心多事不过那男子胯下的红马却是让他颇为心动。方才一瞥之间他便现那红马肩踵处似乎不是血渍隐隐好似汗水一般。若是当真如此只怕此马便是世上盛传的汗血宝马。钟万仇虽是轻功了得不用骑马代步不过这汗血宝马名头太盛若当真是此马倒是要见识一番。钟万仇正自盘衡却听那红马哀鸣一声忽地马失前蹄摔倒在地连带着背上的汉子也扑跌除去重重的衰落在地上。 头前那少*妇听得声响回过头来见得那汉子摔倒在地登时吃了一惊叫道:“天哥……怎……怎么啦?”那汉子满脸痛苦挣扎了一番方才从地上站起刚想回话却听得身后传来数马奔腾之声。此时那少*妇已然圈转马来驰到丈夫身旁陡然见到他背上的长箭背心上的大滩鲜血不禁大惊失色那汉子眉头紧蹙说道:“迟疑不得快走!” 说着探手按在少*妇马身上想要跃将上去孰料不力还好这一力整个背心好似裂开一般痛彻骨髓。刚跃到一半那汉子便脸色大变闷哼一声复又跌落下来。少*妇见状哪里还不知道他伤势严重满脸关怀痛惜之情轻声道:“天哥咱们不逃了……左右咱们也逃不出去一家三口死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汉子闻言脸色又是一变刚想说话却听得后面的马蹄声愈急促回头望去隐隐约约已然能敌人的身形再过一阵只怕便要追将上来了。 一三四 云漫星稀,周天星斗盈一袖(5) 钟万仇心中颇觉有趣有心看看热闹当下停住脚步寻了处隐蔽的小丘藏身于后远远观瞧。那汉子见得如此情形惊惶失措忙不迭的催促那少*妇先走。那少*妇泪流满面却哪里肯走便连那少*妇怀中的少年也是泣不成声连连叫着:“爹爹!”眼见敌人追将上来那汉子愈惶急抬起手来在那白马马股上拍了一掌那白马嘶鸣一声立时窜将出去。那少*妇怎会不知汉子心意只是一味的拉紧缰绳想要驾驭那白马停下来。但那汉子这一掌分明用上了武功白马吃痛之下只知狂奔任那少*妇如何垃圾缰绳却又如何肯停。 那汉子此时也是泪流满面望着少*妇远去的身影高声喊道:“玲妹我求你一件事你带了砺儿逃命莫要回来保全我欧阳家骨血他日再为我报仇……”声音凄厉极是坚决便连钟万仇这心肠冷硬之人听得此言也不由得略生感慨。那少*妇满眼泪水不住滴落不住回头望向那汉子贝齿紧紧咬住朱唇半点声音也无连嘴唇被咬破也不自知。眼见得越去越远那少*妇重重的望了汉子一眼忽地清叱一声回过头去双腿一夹马腹拍马提缰向前奔驰再也不曾回头望上一眼。 那汉子愣愣的望着少*妇远去的身影一颗心却已如寒冰一样不但是心全身的血都似乎已结成了冰。顷刻之间那汉子只觉无比的寂寞无比的孤单只觉得这茫茫草原竟好似无边的囚牢一般。望了一眼远去的少*妇那汉子倏地想起过往的种种忽然间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悲伤都袭向心头。汉子蓦地里仰天狂叫一声回过神来冷冷的望着越来越近的追兵从倒在地上的红马背上取下一根棍棒来双眼尽是绝然之色静静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不过转瞬的功夫一行十余骑已然追到近前具都是牧民打扮头前的三人目光灼灼分明是内功了得的好手。只见当中一个是五十多岁的白胖老者留了疏疏的胡子腰间别了一柄通体乌黑的护手勾。左边的是个中年大汉粗眉大眼满脸虬髯身材粗壮右手倒提了一尊通体金黄的独脚铜人。右边的却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容貌倒也俏丽只是两条眉毛好生古怪竟如八字一般看起来仿佛满脸愁容似的。 三人打量了那汉子一眼当中那老者眉头一蹙摇了摇头满是怜惜的叹息道:“贤侄你这又是何苦你若是肯把东西交出来老夫保证绝没有人敢动你一家三口的半根寒毛如何?”欧阳天听得胖老者如此说脸上闪过一抹怒意呸了一声怒骂道:“金慕游你这老匹夫我岳父待你不薄他老人家尸骨未寒你竟然恩将仇报今日我欧阳天杀不了你总有一日我儿子也会来取你狗命!” 那胖老者金慕游听得欧阳天如此斥骂竟然毫不动怒只是连连摇头道:“你岳父白亭月确实与我有恩不过那东西委实太过贵重岂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么?我几次三番规劝于他他却始终刚愎自用听不得逆耳忠言今日之祸实在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说到此处金慕游摇了摇头满脸俱是惋惜之色又道:“贤侄事已至此你又何苦学你那岳父早早将那东西交出来脱过大难一家团聚尽享天伦岂不是更好?”听到此处钟万仇不由得心中暗笑寻思道:世上无耻之人委实太多这老儿倒是深得厚黑三昧。[..tw超多好看小说]只是那欧阳天也不是蠢人他这番话怕是毫无用处反倒激起欧阳天誓死抵抗之心。 果不其然欧阳天听得他如此胡搅蛮缠颠倒黑白直气得二目圆睁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反口怒骂道:“放屁……”不等他骂完金慕游身旁的中年大汉双眼微眯向远处眺望了一番冷哼了一声说道:“我们一连追了他们几日欧阳天的‘绝地’已然脱力谅那贱人的‘翻羽’也好不到哪去!”说道此处大汉顿了顿又道:“若依我看不如这样金老你和蝎娘子对付这欧阳天我自去把那臭娘们和那孽种一并擒回来!” 金慕游听得他如此说眉头登时一抖似笑非笑的望了大汉一眼点了点头道:“老夫倒是无所谓只是不知蝎娘子意下如何?”那被唤作蝎娘子的妇人轻笑一声道:“如此只怕不好吧若是等奴家和金老收拾了欧阳天取了那东西却找不到你厉四哥那又该如何是好?”娇笑一声蝎娘子眉眼生春瞟了大汉一眼道:“到时候岂不成了咱们占了厉四哥的便宜么?”钟万仇听到此处已然知道这三人如此落力追杀分明是冲着这欧阳天身上一件事物只不过这三人并不齐心且都心怀鬼胎各自算计。钟万仇原本只是对那红马颇感好奇到得此时见三人对欧阳天所有之物如此看重心底也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和贪念按说以他的武功地位天下间能让他动心之物委实不多不过人性如此所谓见猎心喜便是此意当下钟万仇便暗自盘衡究竟是现下出手还是等到三人得手后再虎口夺食。 钟万仇兀自盘衡那厉姓汉子听得蝎娘子如此说眼中不自觉闪过一丝阴冷转瞬即逝略一沉吟便冲蝎娘子点了点头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蝎妹子说的极是倒是厉某思虑不周了有蝎妹子这般心细如之人厉某倒是不必操心了!”说罢厉姓汉子冲金慕游一颌道:“金老咱们也别耽搁了那贱人的‘翻羽’乃是当世神马若是有什么闪失咱们可就白费心机了!” 金慕游闻言点了点头叹息道:“哎我本想饶他一家三口性命奈何他执迷不悟如此倒也怪不得老夫了!”说罢冲厉姓汉子点了点头道:“如此就麻烦厉兄弟了看在老夫与他岳父一场朋友的份上还请厉兄弟留他个全尸!”饶是厉姓汉子和蝎娘子俱是心思狠辣歹毒之人听得金慕游这番不知廉耻的歹毒言语心底仍不由得颤了一颤心下俱都寻思道:这老儿连至交好友的子嗣都如此对待更遑论我等?他武功在我等之上如此歹毒的心思倒是不得不防! 想到此处厉姓汉子和蝎娘子不自觉的对视一眼俱都看出彼此眼中对金慕游的忌惮之意当下相互颌暗自斟酌。那厉姓汉子略一沉吟说道:“既是金老所请厉某怎敢不从!”说着左手在马鞍上一按纵身跃下马来右手一翻独脚铜人登时倒转过来持在手中口中道:“欧阳天厉某敬你是条汉子今日便与你个痛快动手吧!”欧阳天心知此战在所难免倒也懒得与他废话手中棍棒舞了个棍花跨步上前一招“横江截斗”直往厉姓汉子腰间扫去。 厉姓汉子哈哈一笑不躲不闪任那棍棒往腰间扫来手中独脚铜人竟使出一招“五丁开山”铜人起处挟着一股强风当胸便杵。钟万仇看在眼力心道:这厉姓汉子倒也粗中有细这一招围魏救赵实在是以拙破破巧的妙招。一旁观战的众人见那厉姓汉子的独脚铜人足有六尺有余欧阳天手中棍棒却不过五尺左右且二人相距不过三尺不等欧阳天棍棒扫到厉姓汉子腰间怕是他胸口已被那独脚铜人击碎一时间俱都叫起好来。 欧阳天不曾想厉姓汉子竟然使出如此凶戾的招式他虽是抱定必死之心不过如此与厉姓汉子同归于尽却不是他所愿更何况他旨在拖延能多缠斗一会儿自己妻儿便能安全一分他又怎会如此不智与厉姓汉子立分生死?只见欧阳天身形扭转使出穿花饶树的身法反身一跃堪堪避开手中棍棒就势一挑由下而上直往厉姓汉子咽喉刺去。厉姓汉子见状大喝了一声:“好!”手上劲力一吐铜人立时顿在空中双手一合猛地下砸只听得“当”一声火花四溅欧阳天只觉双手一麻身子竟不由自主的荡了开去棍棒虽未撒手但手臂已是酸痛不堪若非今日修习大有进境此刻只怕连手都抬不起来。 厉姓汉子见欧阳天不过身形荡开兵器却未撒手自己出道以来从未有人敢硬接他的铜人不想今日却给欧阳天接下心中不由得微觉诧异。扫了欧阳天一眼厉姓汉子哈哈笑道:“好功夫!若是你今日能挡我三十六记疯魔杵老子便绕你不死!”钟万仇听得此言不由得暗暗摇头心下寻思:这厉姓汉子看似精明其实却是个莽夫那欧阳天旨在拖延又岂会于他硬碰硬?但见欧阳天眼中闪过一抹得计的喜色口中却是豪气十足的哼了一声说道:“便是三百六十记某也接着!”不等话音落下欧阳天手中棍棒便好似毒蛇出洞一般倏地突然划起一溜黑色的光华直取厉姓汉子胸膛。 厉姓汉子不躲不闪手中铜人猛地下砸眼见二人兵器便要交击一处欧阳天手中棍棒忽地微微一顿随即接连急刺了十余记每一记俱是刺向厉姓汉子身前的要害之处。这一招含而不露意在招先正仿佛铁骑突出银瓶乍破实在是妙到巅毫一旁观战的金慕游和蝎娘子见得如此妙招也不由得暗暗叫好心下俱都寻思道:几日前这欧阳天还未有如此武功想来定是从那物中习得的高深武学? 一念及此二人眼神登时热切了几分目不转睛的望向场中但听得厉姓汉子大喝了一声手中铜人重逾千钧的下砸之势竟硬生生的顿在空中那八十余斤的独脚铜人在厉姓汉子手中竟仿佛轻若无物一般。只见厉姓汉子双手一合全然不顾欧阳天变化莫测的招式手中铜人猛地一挥只听得呼的一声直如狂风一般四下观战之人竟被这一招所带起的劲风扯得身子一倾只觉劲风呼啸迫人眉睫几乎令人张不开眼来。 金慕游和蝎娘子武功远在众人之上虽未被这劲风扯动但胯下的马匹却是耐不住这劲风登时嘶鸣起来一时间群马嘶鸣身形晃动更显得此招威力无穷。众人好不容易控住马身刚要往场中望去猛地里只听金铁相击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大震。众人耳边“嗡”然一响功力稍强的只觉脑海中一片混浊登时生出头重脚轻之觉功力稍弱的只觉天昏地暗竟被这一声震得仰天就倒跌下马来! 待得众人回过神来再往场中望去却见欧阳天手中撑着棍棒身形摇晃正自喘息不止握着棍棒的虎口已然尽裂正自汩汩流出血来。众人再看那厉姓汉子却是二目圆睁满脸粗犷豪迈之色正自提着独脚铜人望向欧阳天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厉某出道十年来还从未有人能硬碰硬接住我全力一杵的!”说到此处厉姓汉子左手摸了胸口复又沉声道:“好棍法!再来!”一旁观战的众人只道厉姓汉子占了上风登时高声叫起好来唯独钟万仇看到方才欧阳天那一招虽是别厉姓汉子蛮力化解却终究还是慢了半分胸口处已然中了欧阳天一击。 欧阳天喝道:“好!”说罢身形猛地站起手中棍棒复又挥出。厉姓汉子也不迟疑手中独脚铜人呼地一声直往那棍棒迎上。欧阳天本就存了拖延的心思方才两相交击之下更是深知厉姓汉子神力惊人自己万万不是对手。当下便施展穿花绕树的身法闪转腾挪避免和他硬碰手中棍棒虚虚实实寻瑕觅隙游身缠斗只消撑到厉姓汉子力竭之急际便是他取胜之时。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欧阳天二人便已斗了十余招欧阳天手中棍棒始终不与厉姓汉子相交厉姓汉子空有一身神力却始终碰不到欧阳天的衣角。此时莫说是钟万仇便是金慕游和蝎娘子两人也看出个中端倪金慕游眉头微蹙忽地扬声道:“厉兄弟莫要再与他玩耍了要是走脱了那贱人你我只怕后患无穷!”厉姓汉子闻言一怔随即醒觉过来想到方才自己竟被欧阳天玩弄于股掌之间登时怒不可遏当下大喝一声手中独脚铜人上下翻飞直舞得风雨不透且铜人上附着的力道奇大欧阳天在他三尺开外游走兀自感到呼吸难舒更遑论欺得近身空有精妙的棍法却苦无半点机会施展。 不过欧阳天也只道刚不可久柔不可守的道理知道这些人志在夺取自家宝物定然不耐久战是以任由那厉姓汉子大占上风心中却毫不焦躁小心翼翼的在厉姓汉子周遭游走瞅准机会手中棍棒便递将过去迫的那厉姓汉子不敢轻易侵上。转眼间又是十余招过去三十六记疯魔杵此时已然施展大半厉姓汉子久战不下心中不免惶急心中暗自寻思道:不曾想这欧阳天如此了得若是我不能迅将他击杀只怕那金老儿和毒蝎子便要小觑于我! 想到此处厉姓汉子脚下猛地跨上一步手中铜人一摆突然向欧阳天胁下的“肺愈穴”撞去。欧阳天原本只道他不过是依仗天生神力倒也算不上什么好手此时见他居然能用铜人使出如此精妙的判官笔打穴功夫登时吃了一惊当下愈谨慎提防。手中棍棒倏地探出正搭在厉姓汉子铜人之上接着厉姓汉子铜人反震之力身子陡地跃将开来一招“纤云弄巧”棍棒迅弹起反向厉姓汉子咽喉刺去同时脚下垫了一步右脚蓦地一蹴径自往厉姓汉子小腿蹬去。 这一下鹞起鹰落变幻迅疾力道时机无不妙到巅毫端的是了得便是一旁的熟知天下武学的钟万仇看在眼力也不由得暗暗称赞。只见厉姓汉子遭逢此变竟毫不惊惶面上忽地闪过一丝诡异之色但听得“喀嚓”一声响那厉姓汉子手中的铜人一震铜人的双手倏地弹起竟将欧阳天的棍棒紧紧锁住!这一下更是变起突兀直看的众人目瞪口呆!一旁的钟万仇看在眼里心神蓦地一震猛然间想起曾在琅寰福地中看到一套西域疯魔杵法来。 说起这套杵法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学不过以钟万仇的心智见识始终不明白这杵法何以竟要搞得如此繁复有许多招数显然不但过于反复甚至颇有些画蛇添足之嫌。而且这门杵法的秘籍上一再说明必须用独脚铜人施展当时钟万仇百思不得其解只道是当年无崖子一通搜刮不免有些良莠不齐倒也未曾放在心上此时见厉姓汉子施展的分明就是那套西域疯魔杵法一时间往日许多不明所以之处竟然豁然开朗想到妙处竟一理通百理通又被他想到许多其他先前未解的悬疑。 且不提钟万仇这边心有所得单说那欧阳天手中棍棒被锁登时大吃一惊一应后招竟被这一锁悉数化解。欧阳天知道厉姓汉子神力惊人哪里敢多迟疑当下用力一夺想将棍棒挣开。谁曾想这铜人甚是巧妙双手紧扣处竟将欧阳天的棍棒紧紧锁住再加上厉姓汉子天生神力欧阳天一时间哪里夺的回来!正在欧阳天力夺棍之际那厉姓汉子陡地厉喝一声左手一立呼的一掌直往欧阳天胸口击来。 欧阳天不敢迟疑强自提了一口真气出掌相抗。但听得“砰”的一声大响欧阳天只觉胳膊酸麻哪里还握得住手中兵器登时踉踉跄跄的连退数步刚想站稳却被身后匍匐在地的红马绊了一下当即向后倒去。再看那厉姓汉子不过是身子微晃旋即扑将上来手中铜人喀嚓一声双手松开欧阳天的棍棒登时掉落在地上。厉姓汉子毫不停留脚下连跨了两布铜人呼的一声击出直向欧阳天天灵砸去。欧阳天兀自想强提真气避将开来谁料莆一吸气只觉胸口烦闷脏腑内好似针扎火烧一般疼痛难忍待得他缓过劲来厉姓汉子的铜人已然到了他头顶再想闪避却哪里还来的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