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萌宝太嚣张》
第1章
“贱人,我看你还怎么勾引我的衡哥哥。”姜季春将一大碗毒药灌入了少女口中,脸上顿时露出得逞狰狞的笑容。
女人艰难的挣扎,痛苦的望着门口被人按在地上的儿子,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花芽、花芽快跑……”
“不、娘亲,娘亲你不要死……”被人按住孩子痛哭起来,可他一个孩子又能做什么。
姜季春哈哈大笑,脚踩在女人的脸上:“下贱的人,生下贱的儿子。”
“求你,求你放过芽儿,我真的跟辛少爷一点关系也没有。”
“就你这个被人搞大肚子都不知道对方是谁的女人,辛少将军自然是不会看上你的。”姜季春恨恨道,脚下越发的用力。
女人还想说些什么,但毒药已经发作,大口大口的黑血从口中吐出,身体抽搐,就这么断了气。
“真晦气。”
姜季春看着被黑血弄脏的绣花鞋,朝少女吐口水,对长工道,“把这小东西给解决了,姜家的声誉都快被弄臭了。”
花芽大哭,但并非是怕死,而是因为他永远的失去了娘亲。
正当长工想对花芽动手时,方才大口吐血的少女却忽然站起来。
姜晚倾头疼,脑袋嗡嗡作响,看着周围石化的几人以及哭喊的小孩儿,有些懵。
怎么回事,她不是做实验把自己给毒死了吗?
前世她是闻名世界的鬼医,在一次制毒实验中实验室被人偷袭,因而毒气扩散挂了。
忽然忆起许多陌生的记忆,姜晚倾恍然大悟自己穿越了。
原主是万户侯的嫡女,性格娴静软弱,母亲六年前去世,之后其庶妹便嫁入了姜家成为平妻顶替原主的母亲,开始原主还很受父亲疼爱,但由于原主三年前被人搞大肚子让姜家颜面尽失之后姜历成就恨极了她。
虽说在姜家不受待见,可日子也是能过,但最近辛家少将军辛衡阳不知为何对原主关爱备至,这才惹得妹妹姜季春嫉妒,诬陷其与长工有染,姜历生气的把原主关起来,姜季春趁机解决原主。
姜晚倾嘲弄:好好一嫡出大小姐,居然被一小喽啰弄死,真没用。不过没关系,她来了,所有欠原主的,就是欠她的。
新仇旧恨,恩怨情仇,她会一笔一笔的记下,百倍偿还,
“你、你没死?”姜季春故作镇定的看着姜晚倾。
“你让我死我就死,那我多没面子。”姜晚倾说,没由来得觉得脸蛋疼。
好家伙,她刚刚是不是被人踩脸了。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没事。”姜季春大喊大叫,面目狰狞,指着她愤恨道,“你不去死,还想跟我抢辛哥哥吗,你凭什么——”
姜晚倾觉得想笑,眸色阴鸷,如同地狱的女罗刹,她一步步逼近姜季春,仿佛是来索命。
姜季春心里一阵后怕,没由来的身子发紧,姜晚倾逼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
“凭什么?”姜晚倾笑,“那就告诉你,老子究竟凭的是什么。”
“你……”
她用力扼住姜季春的脖颈,力道很大,姜季春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不断拍打姜晚倾的手臂。
“放开二小姐。”下人见状立即跑来。
姜晚倾冷冷一瞪,下人立即僵在原地,她忽然松了力道:“来日方长,但不收点利息我心里不痛快。”
下一秒,她直接将姜季春甩在了墙上,动作利落的拿起桌上的匕首在她脸上划了两道,从头皮到下巴,大大的X字。
嫩肉被匕首划开,除了疼痛,还有皮肤被割裂的毛骨悚然,姜季春痛喊出声,声音何其凄惨。
姜晚倾听着别提多痛快了:“先别喊,一会儿有的你叫的。”
姜季春还未从痛苦中缓过神来,只听见‘撕拉一声’,她的外衣已经被姜晚倾仍在空中,紧接着是中衣,蓝色绣蝴蝶双飞的肚兜暴露在空气中,
“啊……”姜季春尖叫,慌乱立即捂住胸口,目光凶恶,“我杀了你……”
“等你有那本事再说吧。”姜晚倾嘲笑,心中不以为然。
此刻姜季春恨不得把姜晚倾千刀万剐,可她面前的下人却色眯眯的盯着她
“再看我挖了你们的双眼。”姜季春羞愧又愤恨,抱着胸口狂奔离开。
长下人见势也跟着自己主子走。
“娘亲。”
带着哭腔又软萌的声音忽然传来,姜晚倾脑袋还晕着,一个软踏踏的小包子就扑进了她的怀里。
姜晚倾才想起来,这是她儿砸。
原主被白雅算计失身怀孕,由于年纪尚小不能打胎只能剩下,当时姜历成气的差点被把女主活活打死,幸好她亲小姨护着,不然他们母子早死了。
阴差阳错穿越倒也罢,还多出了个小包子,真想哭。
“娘亲,花芽还以为差点见不到你了。”花芽哇哇大哭,小粉拳一直揉着眼睛。
姜晚倾心里都快被她哭化了,刚想说点什么,喉咙忽然涌出一口腥甜,‘哇’的一下,她又吐了一口黑血。
花芽吓哭了,门外的春宝跟春婵见状,立即上前。
姜晚倾认得这两人,是原主的贴身女奴,春宝还好,就是春婵……
她的眸底掠过一抹阴沉。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春宝急得掉眼泪,“你等着,奴婢去给您叫大夫。”
春婵拉住她:“我们院子哪儿有钱啊,你去看看房间有什么能解毒的东西带过来。”
“不行,必须请大夫,我还有点钱,没事。”
“这可是绝尘丹,你能拿出几个钱。”
“够了。”姜晚倾声音听不出情绪,“春宝,你去抓几条毛毛虫来,我记得院子有兰马香,你也摘一株过来。”
“可是小姐……”
“去。”
春宝没办法,只得放下去请大夫的事,按照吩咐做。
春婵搀扶姜晚倾到旁边的罗汉床坐下,看着周围破烂的环境,谁能想到这是万户侯府嫡出千金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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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宝去了很快就回来,姜晚倾将毛毛虫的毒毛刮下就着水喝,之后将兰马香的汁液嚼出来吞下。
“小姐你、你这是干什么啊?”春宝以及其他人脸色都抽搐了,“兰马香的汁液是有毒的,还有毛毛虫……”
春宝等人被吓坏了。
第2章
“你们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叫以毒攻毒。”姜晚倾道,只觉得体内翻滚的毒药逐渐平息下来。
前世她可是名震亚洲的鬼医,鬼医跟西医以及中医最不同的地方就是用药的不同,鬼医的用药都十分诡异,像是蝴蝶翅膀的粉末,蜻蜓的眼睛之类的东西都能作为用药,讲究以毒攻毒。
“小姐,您在说什么啊?”春宝一脸要哭的模样。
“我相信娘亲。”花芽忽然道,又红又肿的小眼睛一闪一闪的,“娘亲说没事就会没事。”
姜晚倾抚摸着小包子的脑袋,会心一笑:“真不愧是我儿子。”
花芽笑得‘咯咯’。
姜晚倾寻思着,她是不是应该给儿子改个名字,花芽的,听起来就像是女名,不过……
她瞅着眼前雌雄难辨的儿子,顿时陷入了沉思。
“小姐,你伤了二小姐,二夫人是不会放过您的。”春宝担心道。
“我倒要看看他能怎样不放过我。”姜晚倾道,将从姜季春身上顺来的令牌递给春宝,“你先去帮我办件事。”
她靠近春宝耳边低语,一旁的春婵见状下意识靠近,谁料花芽忽然拽了她一下,吓了她一跳。
“娘亲在跟春宝说悄悄话,你不许偷听。”
花芽说,春婵很尴尬。
春宝听闻立即出门去办,春婵想问,姜晚倾冷声道:“去弄点东西来,花芽饿。”
春婵看着姜晚倾寒光外露的眼眸,心里发颤,不敢再多言。
下午的时候,宁管家忽然过来,说是老爷要请她去厅堂。
宁管家所说的老爷,就是姜历成,那个渣爹。
姜晚倾把孩子交给春宝照顾,花芽很担心:“娘亲,让芽儿跟你去吧,他们都是坏人,只会欺负娘亲。”
姜晚倾揉着他的小脑袋:“不会了,以后,就只有娘亲欺负别人的份。”
之后,姜晚倾跟着宁方来到了厅堂,一入内,便瞧见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此人便是她的父亲,姜历成。
姜历世威风雄壮,一丝不苟,一个眼神便能让人肃然起敬,不怒自威。
姜历成虽是庶出,但却世袭了老爷子的万户侯之位,嫡系大哥靠自己混到上大将军之位。
在副位坐着的便是白雅,白雅虽已过了青春年华,但她自小养尊处优,看上去就像是二十六七岁的姑娘一般,而姜季春、姜季秋双胞胎便站在她的身侧。
姜晚倾在心底冷笑,副主位可是正妻才可坐,白雅就算是平妻,也只是个妾,姜历成如此纵容,也不怕被人笑。
“父亲,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我不过是按照父亲的吩咐教训他几下,可没想到长姐却划花了我的脸。”
姜季春趴在姜历成退旁哇哇大哭起来。
姜历成难看到极致,怒斥:“畜生,不仅偷人头上瘾了,居然还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你还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的。”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怎么,就容她姜季春灌我毒药,就不许我毁她容?”姜晚倾反唇姜讥,“难道在父亲看来,一条命还不比不过一张脸?”
“你什么意思?”姜历成冷笑,根本不信她说的话,“你口口声声说季春给你下毒,那你怎么不死?还好好的站在这儿?”
真没想到,这番恶言居然是出自一个父亲之口,姜晚倾嘴角略过一抹嘲弄。
“就是因为没死,所以才能让父亲好好看看,你的季春究竟是个什么嘴……”姜晚倾话还没说话,忽然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绝尘丹是何等毒物,怎可能用兰马香就能痊愈,但她是故意的,毕竟这出戏还没完,何况这点毒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望着地毯上的那块黑血,姜历成脸色大变,立即叫来府中的大夫。
当初姜晚倾未婚生子他都只是抽几鞭子,毕竟虎毒不食子,何况亡妻应珠与他就只有那么一个女儿,即便再道德败坏,那也是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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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夫很快便赶来,把脉过后用银针测试地上黑血,顿时脸色大变:“回侯爷,此乃绝尘丹啊。”
绝尘丹是当朝最毒的毒药,比鹤顶红不知毒了几十倍,一旦入口穿肠烂肚,绝无解药。
姜历成仿佛被雷劈中:“可有救?”
大夫也是不可思议:“也不知怎么回事,虽说小姐体内毒物凶猛,但却没有伤到其性命,老夫立即开方子,将其余毒排出便可。”
姜历成猛地松口气。
大夫正要开方子,姜晚倾忽然拽住他的袖子:“大夫请您告诉我,绝尘丹究竟是什么毒,哪里售出。”
“这绝尘丹是波斯特有的毒物,药性凶猛,但产量极少,整个台夏城就只有白家门下的白家药阁出售。”
姜晚倾望着姜季春,笑的温柔:“好妹妹,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姜季春猛地一震,直觉一股寒气从四肢蔓延:“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姜晚倾,你少在这胡言乱语,你毁我的容,还想倒打一耙,父亲,您一定要给女儿做主。”
最后一句,她是对姜历成说的。
白雅也道:“老爷,季春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平时连杀鸡都不敢,怎会敢杀人,即便这毒药只有我娘家药房出售,那也不能断定这一定是季春所谓,若是有心人向想陷害,这有何难。虽说白家药房一直是我的哥哥在看管,
但将晚倾跟白穗交关系好,想要绝尘丹也不是难事。。”
白穗是姜晚倾的小姨,白应珠的亲妹妹。
“二姨娘这话说的不错,若是有心人想陷害,那里能防得住,毕竟家贼难防。”姜晚倾顺着她的话,模样特乖巧,“父亲若想知道真姜也不难,只要让人去二妹所住的院子搜找一番,定能找到残留。”
情况紧急,姜季春又是被扒衣服又是毁容的,一定没处理好后续。
姜季春脸色大变,倏地大喊:“不,不能搜。”
姜晚倾瞥了一眼脸色阴沉得都能滴出水的姜历成,笑了笑:“哦,二妹不让搜吗?那就不搜了!”
白雅面色挂不住,二女所做的一切她其实都知晓,本以为能顺利弄死她,可后来女儿又是裸奔又是毁容的,她也顾不上处理后续了。
孰是孰非,姜历成心里跟明镜似的,虽说他恨姜晚倾败坏姜家声誉,但虎毒不食子,他绝对不许骨肉相残的事情出现,这是他的底线。
怒火在姜历成胸口蔓延,双目甚至要喷出火来,脑门青筋暴跳,仿佛下一秒巴掌就会摔在姜季春脸上。
第3章
姜季春瑟瑟发抖,害怕得躲在白雅身后。
“这原本不是说长姐偷人的事儿吗?”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忽然传来,一直沉默不语姜季秋忽然道。
姜历成一愣,他倒是差点忘了这事儿,这个节骨眼,在姜历成的心中,如今姜晚倾的性命,怕是比不万户侯府的颜面。
女儿未婚他便做了外公,因此他这些年都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如今又跟低贱的长工搞在一起,侯府彻底的成了笑话。
姜历成怒上加怒,将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了姜晚倾身上,那目光好似要将姜晚倾生吞活剥了。
姜晚倾瞥了一眼姜季秋,嘴角略过一抹冷笑。
虽说她一直沉默跟个局外人似的,表面上对此事漠不关心,但很多时候,局内人是听不进局内人所说的话,局外人说话,才有分量。
是个硬角色。
“我没有偷人。”她否定。
姜季春大喊:“都被人抓个正着,你还敢说没偷人。”
“偷不偷人难道你比我这个当事人还清楚。”姜晚倾眸底尽是浓浓的寒意。
姜季春吞了吞口水,往后跌了一个跟跄。
“畜生,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都衣衫不整的跟男人滚在一起,你当为父是瞎子。”姜历成怒吼,甩手就是一巴掌。
姜晚倾往后躲:“父亲不是瞎子,我也不是,怎么着我也是个大小姐,就算要偷人也得偷个有权有势的对吧!
再说了,咱府这些年已经够丢人了,再添丑事,您以后还要出门吗?”
原主跟那长工根本就是清白的,当时春婵将原主哄骗到后院,那长工就忽然扑上来,原主反抗,在衣衫不整的情况下正好被姜历成瞧见,这根本就是姜季春设计的局。
姜历成火冒三丈:“还有脸说,不都是你搞出来的”。
虽然气,但姜历成还是有理智的,就算女儿如今是个破鞋,但也是万户侯府的破鞋,没必要堕落到去跟个长工。
白雅道:“肚子都让人搞大了,睡个男人对你而言也不是什么丑事,口说无凭,你也证明不了你是清白的。”
姜历成又怒又气,他最烦家事,对于姜晚倾他已经忍无可忍:“够了,姜晚倾做的丑事已经够多了,要是证明不了你是清白的,就收拾收拾去别院。”
别院,就是姜历成在乡下的房产,环境极差,冬寒夏热,连吃穿都是问题。
姜晚倾不惊不慌,微微一笑,忽然掏出一个锦囊:“不是说要证据吗?这就是证据。”
姜历成等人不明所以,打开锦囊,发现里面居然是两张单据。
“这是万白钱庄的单据,上面写着,姜季春在五天前曾在钱庄取出了十锭黄金,而次日,很巧的,长工李大虎在自己万白钱庄的户口上存了十锭黄金。”
姜晚倾道,忘了一眼神色苍白的姜季春,笑意盈盈:“二妹,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她顺了姜季春的令牌,就是让春宝去钱庄冒充姜季春的人复刻单据。
姜历成恼怒的将单据扔在了姜季春的身上:“你还有什么好好说的。”
姜季春一抖,双腿一软跌在地上,满脸都是谎言被揭穿的惊恐:“父、父亲、我……”
她想狡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舌头都捋不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姜历成气的一脚踹去,姜季春鼻血都被踹出来了。
他不是气,是愤怒,非常愤怒,他反感手足姜残,更厌恶姜季春不将侯府脸面放在心上,分明是想让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姜历成气的甩了姜季春好几巴掌,脚也没停下来,边打边骂,白雅护着女儿,母女两哭成一团。
另一旁姜季秋脸色并不好看,细长的眉毛蹙着,她心疼、难受,却不阻止。
因为她很清楚,此刻劝架,不过是讨打。
姜晚倾神色淡然,眸光却落在了姜季秋身上,那是一个娇俏玲珑,安静甜美的女孩儿。
不可否认,姜季秋做的是对的,她很理智,几近冷血。
——
姜季春被暴打一顿后,便被关进了柴房,三天不许吃喝,姜历成甚至还扣了她半年的例银,姜晚倾安然无恙。
一回到院子,花芽便扑了上来:“娘亲可回来了,有没有受欺负?”
姜晚倾顺手抱起花芽:“当然没有,娘亲说过了,以后就只有咱欺负别人的份。”
春宝端着一碗黑药汁过来:“小姐,这是按照您方子抓的药,您赶紧喝了解毒吧。”
望着那破了个口子的碗,再看看衣上的补丁,姜晚倾无语望天:这日子,好几把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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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竖日一大清早,姜晚倾在衣柜找了许久才找着一件没补丁的衣服,之前原主母亲还在世时,这日子明明还过得挺滋润的,母亲下线后,过得跟个狗似的。
出府后,春宝问:“小姐,您要出去干啥?”
“买东西啊。”姜晚倾说,“院子里的东西你没瞧见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破烂回收站。”
春宝听不太懂:“破烂回收站是啥意思?”
姜晚倾:“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跟着就行。”
花芽道:“可是娘亲,我们没钱。”
话从一个小孩嘴里说出来,姜晚倾没由来得心酸:“没事儿,咱是没钱,但万户侯府多的是,可以赊账啊。”
春宝黑人脸问问号,还有这等操作?
台夏城最全最大的商铺是焕尤阁,据说这商铺还是当今摄政王凤南靖名下的商铺。
三年前四王爷串通先皇身边的首席太监逼宫造反,虽说最后凤南靖及时赶到,但陛下还是中箭身亡,留下年幼的太子,眼见各方势力对皇位虎视眈眈,凤南靖便担任了摄政王一职。
焕尤阁很大,位于最繁茂的一条街道,外头还有卖糖葫芦的,姜晚倾见花芽嘴馋,便给她买了一根。
春宝看着金灿灿的商铺大字心里就慌得厉害:“小姐,焕尤阁的东西很贵的,不如我们去小商铺买吧。”
“废话真多,跟着就是。”姜晚倾不以为然,要的就是侯府大出血,不然她就不来了。
第4章
商铺东西满目琳琅,但于价格的原因人并不多,小二瞅着姜晚倾几人粗衣麻布,也懒得招呼。
姜晚倾乐得清静,看中什么让春宝记下来,一会儿直接让人送去侯府。
忽然门口传来喧闹声,似乎是有什么殿下来了。
一直漠视他们的小二忽然把他们往边上赶:“穷酸东西,开过眼界就赶紧走,没瞧见摄政王殿下来了吗。”
姜晚倾不以为然,倒是她儿子叉着腰,气呼呼的捏着那串糖葫芦指着小二的鼻子:“宁欺白头翁,不欺少女穷,小心我娘亲用银子砸死你。”
“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你们这些个穷鬼有资格进来吗?开始我没把你们轰出去就算好了。”
小二气的一手拍开了花芽的糖葫芦。
只见那窜糖葫芦以极其优美的姿势在空中划过一抹弧度,准确无误的砸中了某个刚入门的男人,那红色的糖浆,在那玄色长袍上烙下一个印子。
“来人,护驾。”百里大叫,立即拔出长剑。
“小兔崽子,居然敢把糖葫芦扔道殿下身上,我看你是活腻了。”小二先发制人,拉着花芽的胳膊往前拽。
姜晚倾手一扬,拍开小二的手臂,带着一股蚀骨的冷意:“我儿子也是你这等垃圾能碰的。”
小二一愣,才恍然大悟眼前的少女不好惹,见惯达官贵人见多了,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便恶人先告状的跪在凤南靖面前。
“殿下,都是小的不好,让这些穷鬼进来污了殿下的衣衫。”
姜晚倾望向眼前的男人,一愣,有那么一瞬到忘了自己的处境。
未免长得太妖孽了。
男人一袭玄色的长袍,肩宽腰窄,身高八尺,如玉一般精致,却又带着几分邪魁,像是工匠巧夺天工的艺术品,可温润儒雅的面容却不会给人任何平易近人的感觉,身上的那股贵气令人望而止步。
凤南靖低眸看着衣衫被染污的那一块,面色冷淡得看不出情绪,可百里清楚,主子怒了。
当今谁不知道寅朝摄政王有严重洁癖。
姜晚倾看着男人的脸色,也晓得事情大条了,虽说店小二是罪魁祸首,但她必须给孩子做出榜样。
“此事小儿有一定责任,还请殿下原谅。”
她带着花芽上前,行礼。
作为万户侯的嫡女,不用行全礼,只需半礼便可。
凤南靖抬眸,眼前的少女穿着一阵略显简单的素衣,淡雅脱俗,秀丽天成,髻上只插着一根银簪,简单大方,反而没有金银珠宝环身的俗气,额间朱红色的胎记像极了火烧花,一点也不显丑,反而更像是点缀。
胎记?
凤南靖拧眉,三年前那荒唐的一夜的记忆开始零碎浮现。
夜晚、鹿血、女人、尖叫。
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层冰霜,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唯有姜晚倾不卑不亢。
男人忽然上前,魅惑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他捏住姜晚倾的下颚,附身,似乎在观察什么。
姜晚倾咬了咬唇,忍住,她自认不是个怂蛋,可此时男人身上的气场太过强烈,她甚至都不太敢直视。
百里解释:“殿下,这是是万户侯家的女儿,姜晚倾小姐。”
“姜晚倾。”
凤南靖喃喃自语,忽然笑了,可双目却是冷的:“你很好。”
姜晚倾:“……”
凤南靖望了一眼姜晚倾旁边的小牛犊,拂袖而去。
百里似乎也没想到这事儿居然就这么完了,不可思议的跟上。
男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商铺内,姜晚倾猛松了口气,手心都是汗水。
“娘亲,你跟那个大叔认识吗?”花芽一脸老成,“看着还可以,可以做我老爹。”
“……”姜晚倾一个暴栗过去,“少胡说八道。”
这种男人太过强势,谁嫁谁倒霉。
“你也不瞧瞧你娘那穷酸样子,给摄政王殿下提鞋都不配,竟敢肖想摄政王。”小二鄙夷道。
花芽一听这话就火了,撸起袖子露出两条细胳膊,那架势似乎要干架。
出去的百里忽然回头,对小二道:“殿下说了,你以后不必来了。”
小二如同晴天霹雳,根本儿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姜晚倾微微蹙眉,低眸看了一眼略显得意的包子。
希望是她猜错了。
小二被驱赶走后,另一位小二来招待,态度甚好,但姜晚倾在购物的过程中并不痛快,她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男人冰冷的眉眼,以及意味深长的眸光,心里总是隐隐的担心。
不过不痛快归不痛快,东西还是要买的,而且要买很多,非常多。
“这个柜子是红木的吗……嗯,要了,还有那几张梨花香木的桌子,也一块包了,还有那几匹苏绸,也一块儿拿了……”
姜晚倾嘴不停,一旁的春宝眼睛都瞪大了,这得多少钱,小姐莫不是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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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花芽想要这个。”花芽抱着一个弓箭道。
这个弓箭是用上好的乌金铁制造而成,雕花精美、缠绕着黑线,价格不下百金。
姜晚倾看都没看一眼,大手一挥,准了。
春宝欲哭无泪,这待会儿付账的时候咋整啊,小姐的私房钱连零头都不够付。
终于到了结账时,春宝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替小姐赔礼道歉,姜晚倾掏出腰牌,拍在桌上:“一会儿把东西都送到万户侯府的吾湘阁,东西送到二夫人自然会付钱的。”
腰牌是姜季秋的,之前顺的还没还回去,她自然是有自个儿的腰牌,但万户侯嫡女身份并不如庶女的好用。
万户侯是身份、权利的象征,收万家税、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腰牌真假,掌柜的一眼就看出来,笑呵呵:“原来是万户侯府的二房的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姜晚倾含糊其辞,但也没否认:“两个时辰内我要看到你把东西送去万户侯府。”
掌柜的点头哈腰,笑脸盈盈的送走这位大主顾。
花芽非常喜欢这只弓箭,抱着不撒手,姜晚倾便让春宝帮忙拿着。
另一边,莫名其妙收到一大堆昂贵家具的白雅一头雾水,当看到结账数目那七千两黄金时,顿时尖叫起来,连礼仪都顾不上,若不是姜季秋扶着,她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雅颤抖的拿着账单。
第5章
“东西是送去吾湘阁的,母亲说是怎么回事。”一旁的姜季秋还算镇定。
白雅气的脸色通红,收据都抓破了,带头的徐掌柜的意识到不对,但还是好声好气道:“夫人,您请给付账,我们回去还得做出库记录呢。”
“没钱,谁买的问谁要去。”白雅深呼吸,狠狠地把账单扔掌柜身上。
掌柜一脸为难:“这可是小姐要的东西,夫人您别让小的难办。”
如今他也懂了,要东西的并非二小姐,而是那臭名远扬的大小姐。
“就是啊,二夫人何必让人家难办呢。”
姜晚倾优哉游哉的从门口进来,春宝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糕点。
白雅瞧她就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姜晚倾‘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
“哟,二夫人这是咋了,怎会气成这样。”姜晚倾说,笑的别提多开心了,一手压下白雅手指,对姜季秋道,“三妹啊,还不快把二夫人扶进去,顺便跟管家说下,把钱给付了。”
主人拥有府邸银钱的支配权,管家则是看守。
“你……”白雅气炸了,扬手一巴掌甩过去。
姜晚倾自然不会白白挨了这耳光,往后一退:“当着外人下人的面,二夫人自重才好,我是嫡出你是妾,什么事该做不该做,你应该清楚。”
寅朝是个嫡庶尊卑有别的时代,庶出妾室地位极其低贱,嫡出打死庶出同门亲兄妹并不在少数,白雅即便母家再庞大尊贵,那也是妾,也就只有姜历成那么拎不清的渣爹才会放纵妾室。
白雅怒火中烧,呼吸越发的急促,一双眼瞪着姜晚倾几乎要冒出火来,可这一番话也着实是提醒了她,家丑不可外扬。
最后迫不得已,白雅付了账,这是摄政王名下的商铺,若是以出了事,以后她就不必在上流社会混了,为了让掌柜闭嘴,她还塞了几两银子。
姜晚倾打了哈欠要回房,可白雅那里许,外人一离开,门一关,立即命令道:“把她给我抓起来。”
命令一下,周围的长工便朝姜晚倾冲过去,姜晚倾面色一愣,如同鬼魅:“我看谁敢。”
“有何不敢,本夫人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白雅大叫,气势磅礴。
姜晚倾硬生生的被扣押半跪在地上,花芽一瞧,急哭了,上前撕咬长工,却反手被长工推了一把,要不是春宝做了人肉垫子,只怕摔得不轻。
“娘亲。”
花芽哭着朝姜晚倾扑过去,春宝眼睛都红了,看着步步紧逼的长工,紧紧的抱着他。
小姐她是保护不了了,就只能护着小少爷。
“有事冲我来,放了我儿子。”
在花芽被推时,姜晚倾已经几乎爆发,她虽不是原主,但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却是刻骨铭心,花芽每受的一份伤害,在她身上都会被无限放大。
“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白雅气急,直接掴了姜晚倾一巴掌,她恶狠狠的掐着姜晚倾的脖子,想起那七千两黄金,心在滴血,“你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高高在上的嫡女,
说难听点你不过是我们万户侯府养的畜生。”
姜晚倾面色阴戾,眸色的寒芒如冰雪一般,她不语冷笑。
“笑什么。”
白雅怒气更胜,刚撸起袖子,就瞧见对面长工惊愕的看着她,好像是瞧见了什么怪物一般。
“夫。夫人你……”
“看什么。”白雅怒汉,异常凶悍。
长工不敢多言,慌张的低头,可面上的惊恐未退。
后头的姜季秋察觉到不对,上前一瞧,脸色大变:“母亲你……”
“我怎么了?”
白雅一愣,不明白为何女儿也是这般神情,下意识的碰了碰自己的脸,平滑嫩白,并没有什么不对啊。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姜季秋命令,虽然着急,但还是保持着端庄的姿态。
白雅瞬间意识到不对,立即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在她的的左右脸颊上,不知何时涨了一块斑,几乎有鸡蛋大小,颜色似黑似紫又似红,异常丑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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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白雅失声尖叫,手一哆嗦,镜子落地粉碎。
一时之间,人都乱作了一团,而吾湘阁的人,早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天啊小姐,您怎么会弄成这样。”春婵指着姜晚倾的连大叫。
姜晚倾冷着脸拍开她的手:“什么都别说了,你赶紧去煮两个鸡蛋。”
她脸疼得厉害,不仅肿了,估计还破皮了。
“娘亲不疼,花芽给你吹吹。”花芽眼睛有泪花,嘴巴鼓鼓的给她吹起。
春宝面色担忧,立即去拿了金疮药,苦口婆心道:“小姐,算奴才求你了,以后我们躲着点儿二夫人吧,夫人走了以后,这万户侯府已经是二夫人的天下了。”
姜晚倾冷笑:“二夫人,一个平妻罢了,配得上二夫人这个称呼吗,以后都叫二姨娘。”
当初白雅以照顾原主为由来到万户侯府,后来却照顾到了自个儿姐夫身上。
克扣用度,在生下自己的孩子后,生怕自己孩子不受宠,设计原主失身,在其生产当日,甚至不让产婆接生,差点一尸两命,后来还是原主的亲小姨带大夫来,这才保住性命。
但未婚生子,失身,也成为了整个京城城的笑柄。
春宝叹气,无奈的给她上药,姜晚倾拍了拍花芽的小脑袋:“倒是你这小包子,以后在遇上事儿,就躲在娘亲或者春宝后面,不然你可是会让娘亲自乱阵脚的。”
这个孩子她是真心的爱,方才长工那么一推,她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花芽要有个万一,她会崩溃。
“好,花芽听娘亲的,等花芽长大了,一定要打那些欺负娘亲的坏人,打出鼻血的那种。”花芽奶里奶气说,还挥了挥小拳头。
姜晚倾摇着头笑,煮蛋的春婵回来了,可她带回来的不是鸡蛋,而是松花蛋。
春婵说:“小厨房就只有松花蛋没有鸡蛋了。”
姜晚倾挑了挑眉,捏着那枚发烫的松花蛋,似乎想到什么,忽然笑了,自言自语:“古代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第6章
另一边,白雅的榭香阁一片混乱,除了府中的刘大夫,陆陆续续的还请了外头的三个大夫,可每个大夫的诊治方案都一样,可这个后果却是白雅无法承受的。
大夫说,白雅的脸是由于中毒,毒素挤压在脸上,但不会伤及性命,却会毁了容貌,唯一的办法就是破肉挤毒,可这样一来,伤好以后,多少会留疤。
“庸医,都是庸医……”
白雅气得发狂,桌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跟疯婆子一般怒吼:“你们有什么用,让你们治个病都治不好,来人,把他们给我拉出去乱棍打死。”
“母亲,你冷静点。”姜季秋拉住他提醒道,“您可是万户侯府的主母,不可失了仪态。”
白雅咬牙切齿,仪态,她如今那儿还顾得上什么仪态,她都成了丑八怪了。
姜季秋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大夫们都纷纷摇头:“这是一唯的办法。”
姜季春随白雅一般暴躁,踹了刘大夫好几脚:“都是没用的东西,没治好我脸上刀伤也就罢了,连我母亲的脸都治不好,要你何用。”
刘大夫疼得脸色都变了,但喘气都不敢大声。
“这事儿不对。”姜季秋皱眉道,“母亲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
白雅正在为容貌痛哭,听闻一愣,愤恨以及肯定道:“是姜晚倾,一定是姜晚倾干的,她报复我给了她一巴掌。”
“不会吧,她一畜生哪有那本事。”姜季春不以为然,“都生活在一起十几年了,她什么本事我们还能不知道吗。”
“别忘了,她可是喝了绝尘丹都没死,姜晚倾已经不是以前的姜晚倾了。”姜季秋沉思说。
经女儿那么一分析,白雅也冷静下来了,这事八成就是姜晚倾干的。
她咬牙切齿,怨恨满目:“好你个姜晚倾,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另一边,吾湘阁这边刚用完晚膳。
一般来府邸嫡出、正妻都要在主桌用饭,但三年前除了那档子事儿以后,姜晚倾就被‘流放’了。
春宝跟春婵正收拾碗筷,院门忽然就被狠狠地踹开,姜历成火冒三丈的冲进来。
姜晚倾懒懒的抬眸,让春宝带花芽下去整理整理。
“你二娘脸上的毒斑是不是你弄得?”姜历成怒目道,“还有今日的七千两黄金,姜晚倾,你真是越发的胆大包天了?”
越说越气,尤其说道那七千两黄金时,他心就在滴血,一怒之下,他直接踹翻了桌子。
“父亲是否调查过前因后果?”姜晚倾淡然道,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以为为父兴师问罪没调查过吗?”姜历成怒道,“你一大清早就带着那孽障去商铺买东西,回来就把你二娘的脸弄成那样,你真是好本事。”
面对盛怒、几乎要动手的姜历成,姜晚倾始终不卑不亢,没有丝毫慌张:“自从二夫人接手万户侯府主母之位后,女儿的例银就从未下来过,四季每一季就只有一套衣物,吃食更是不见荤腥。
可按照家规,我身为嫡出每一季至少做二十八件衣服,每日六菜一汤,以及我每个月一百两黄金的例银。
不算首饰,这五年来二夫人起码帮我收了有一万两不止吧,既然是帮我收着,我花了又何妨”
其中还有首饰装扮等等的之处她还没说呢。
姜历城被说的一愣。
在他看来,这个女儿已经废了,不可能为家族带来任何荣誉,因此也没必要投资这么多,白雅的所作所为也是他默认的,可他却真没想到女儿过得如此拮据。
投资少,并不等于不要这个女儿,何况姜晚倾所举例的并不算夸张,他的另两个女儿谁支出没有三百两。
“可这不是你出去乱花钱的理由。”姜历成面色依旧不好看。
这七千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几乎是万户侯府大半年的税收了。
“我错了,以后不干了。”姜晚倾忽然态度一转,带着哭腔说。
姜历成原本来在气头上,可没想到方才还与他吵得面红耳赤的女儿忽然变了神色,一脸委屈知错的模样,这下,纵使他有千百般怒气,也发不出来。
毕竟丑事没出现以前,伊斓可是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的。
“你二娘脸怎么回事?”姜历成纵使心软,但依旧板着脸。
这事儿若跟姜晚倾有关,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容貌对于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毁人容貌,这根杀了她没有分别。
“请问父亲,您有没有问过大夫?大夫怎么说的。”姜晚倾小心翼翼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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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历成说:“自然是有的,大夫说这是长期被下毒导致的毁容。”
姜晚倾静默看了他几秒,可姜历城居然没意识到任何不对,她心里嘲弄,怪不得嫡出的大哥当了大将军,而他就只能承袭爵位,这智商怕是充值都救不了。
“父亲难道觉得女儿有本事陷害到二夫人的榭香阁里去吗?还是长期的下药。”姜晚倾也不跟他打哑谜,直接开门见山。
姜历成这才恍然大悟,白雅身为当家主母,除了老夫人居住的红山院以及他的院子,守卫最森严的怕就是榭香阁。
一次两次的陷害可能还行,但是长期绝对不可能,白雅是那么谨慎的一个人。
姜历城闷不做声的走了,姜晚倾讽刺的笑了。
堂堂一街七尺男儿,居然被一个妾室玩得团团转,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让白雅这么玩弄。
花芽跑出来,手里还握着块砖头:“吓死花芽了,还以为外公又要打娘亲。”
“这样太粗暴了。”姜晚倾一脸正经的吧砖头扔到一边,“不过娘亲喜欢。”
春宝:“……”
小姐你变了。
春婵立即跑来给姜晚倾捏肩捶背:“不过小姐,二夫人脸上的毒斑真的跟你没关系吗?”
姜晚倾抬眸,冷淡的瞥了她一眼:“你管得太多了。”
春婵吓了一跳,立即低头不敢说话了。
姜历城没再来吾湘阁找麻烦,毕竟是她养育了十八年的女儿,几斤几两她很清楚,正妻离世后,性子越发的变扭懦弱,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
姜历城没再来,但却等来了白雅跟姜季秋,这会儿姜晚倾正在院子里坐摇椅,而旁边的花芽正在练字。
“你们来干什么?”花芽立即跳起来,激动的毛笔的墨汁都溅到了她们得衣裙上。
“我的衣服,这可是上等的蜀锦——”白雅大惊失色,即便带着面纱,都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怒意。
姜晚倾不为所动,依旧优哉游哉的翘着腿,白雅欲要发作却被姜季秋拽住,小声提醒:“母亲,千万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第7章
白雅深呼吸,硬生生的压制住怒火:“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才肯帮我解毒?”
“哦,二夫人是说脸上的毒斑吗?”姜晚倾晃着摇椅,双手垫在恼后,“大夫都没办法,我一畜生能有什么法子?”
姜季秋知道她还记恨着那日的事儿,道:“那日是母亲太过冲动,不过那事儿晚倾你也有错,我们各有各的错,就这么算了吧。”
姜晚倾挑了挑眉,言下之意,是她自作自受咯。
求人还这么大口气,没毒死他们娘两算她心软。
眼瞅着姜晚倾一脸高高在上不为所动的样子,白雅差点没气出一口老血,怒火上心头:“我都低声下气来找你了你还想怎样,告诉你,我白雅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
现在我命令你,立即拿出解药。”
白雅的怒吼声在吾湘阁飘荡,姜晚倾坐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悠闲悠哉,视若无睹。
“你……”白雅猛地深呼吸,“来人,替我把这小畜生捆起来乱棍打死。”
“母亲。”姜季秋皱眉,没想到她这么沉不住。
这里到底是吾湘阁,或者说姜晚倾到底是万户侯嫡女,即便人是白雅带来的,也不敢乱动。
姜晚倾笑了:“二夫人啊,你都已经破相了,就不要挑战父亲的底线了,再怎么样,我也是父亲的嫡亲女儿,你带着一堆人来我这儿要把我乱棍打死,请你问过父亲的意见吗?”
白雅也只是呈口舌之快,她就是那样耐不住的性子,但姜季秋却是理智的,她道:“晚倾,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把解药交出来,我们不会为难你。”
一家人?
姜晚倾冷笑,也亏他们说的出口,当初弄死原主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他们是一家人了。
这笑把姜季秋弄得极其尴尬,说一家人也着实虚伪,她道:“不然你开个条件,我们尽力满足你。”
“真的?”姜晚倾挑眉,“可我这人小肚鸡肠非常记仇,二姨娘的那一巴掌,都把我打傻了,即便我有法子,怕是也想不出来。”
白雅咬牙切齿:“那你到底要怎样?”
姜晚倾挑眉,从摇椅上起身:“二夫人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这人极其小气,受了委屈苦头,一向都是十倍奉还,若是不出气,我这脑子就不好使了。”
言下之意,白雅打了她一巴掌,就要给她打回来。
“什么,你还想打我?”
白雅坐不住了,姜晚倾又算什么东西,还想打她。
“反正随你,反正毒斑又不是长在我脸上。”姜晚倾双手一摊,无所谓的耸肩。
姜季秋:“怎么说我们都是万户侯府的人,现在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没什么好见的,看得多了会不健康。”末了,姜晚倾又补充一句,“对了,十天后就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到时估计会来许多贵宾。”
“……”
白雅死死的握着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就是因为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所以她才会低头来找姜晚倾。
姜家嫡系大将军、庶出是万户侯府,到时来的又都是达官贵人,她跟姚玲嫆一向不和,到时又不知会被她如何嘲笑。
白雅一咬牙:“好,十个巴掌就十个巴掌。”
“早痛快点儿不就好了,浪费时间。“姜晚倾撸起袖子。
姜季秋很担心,想说点什么,但就以姜晚倾如今的性子,这口气不让她出了,怕是消不了气。
啪啪啪……
姜晚倾一脸甩了六七个巴掌,不带停顿的,打的那个叫痛快,但白雅可就惨了,双颊肿的高高的,加上那片丑陋的黑斑,更是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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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巴掌,春婵,你去给我打回来。”姜晚倾忽然看向春婵。
春婵一慌,立即跪下:“奴才不敢。”
“你打我也就罢了,让一死奴才算什么。”白雅怒了,除了疼痛带来的怒,更多的是屈辱。
她堂堂万户侯的平妻,商家巨头的千金,居然让一奴婢甩巴掌,她怎么受得了这口气,太羞辱人了。
“还有三巴掌而已,二夫人要是不愿,之前的七巴掌可就不作数了。”姜晚倾道,要的就是让他受辱。
身体的折磨跑不了,也得把她最看重的自尊面子按在地上摩擦。
“你……”姜季秋也被气急了,没想到姜晚倾居然会这么羞辱他们。
“爱受不受,反正黑斑也不是长在我身上。”姜晚倾一脸无所谓。
最后,还是白雅妥协了,在自家里丢人,总比在宴席上丢人好。
春婵颤颤巍巍的甩了几耳光,按照姜晚倾的要求,还得是重重的,末了对上白雅凶悍的目光,吓得脸色都青了。
姜晚倾出了气,之后才给她解药。
白雅冷笑:“呵,还说不是你给我下的毒。”
“我哪有那本事给你下毒,谁能陷害到你榭香阁去。”姜晚倾说,“而且这也不是解药,而是能快速愈合伤口的金疮药。”
白雅脸色一僵,积压的怒气差点没爆发,却又听见姜晚倾道:“方法还是按照大夫的法子,挤出毒血之后用我的药,保准你十天内完好,肌肤更胜从前。”
“此话当真?”白雅心情一会天堂一会儿地狱,几乎快虚脱了。
“珍珠都没这么真。”
白雅松了口气,死死的握住那瓶药粉。
她虽冲动,却也是有脑子的人,她知道脸上的毒绝对是姜晚倾干的,虽不知她如何骗过大夫这是慢性毒,但既然她都肯交出解药,她的脸就一定会好。
白雅此刻在没有精力跟姜晚倾纠缠,带着姜季秋回院子。
呵,来日方长,今日的折辱,日后定要让你姜晚倾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他们一走,花芽就给他娘亲鼓掌:“娘亲真棒。”
“以后我们的日子可不会无聊。”姜晚倾宠溺的无摸着他的脑袋,眸光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浑身发抖的春婵。
春宝是个悲观的人,虽然眼下是痛快了,可今后咋整啊。
春宝担忧说:“可是小姐,你打了二夫人,二夫人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还有老爷,要是让老爷知道找你麻烦怎么办?”
“就算没有今日的十个巴掌白雅也不会放过我,新仇旧恨,添上一笔也不算多。”姜晚倾道,“至于父亲,他为何要找我麻烦,我只不过给了白雅一瓶破肤后能快速愈合的金疮药。”
春宝恍然大悟:“小姐高明啊!”
姜季春跟白雅都毁容了,他们清楚这都是拜姜晚倾所赐,可没证据,丝毫拿她没办法,即便有心报复,快到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担心影响到脸部伤口,只能先放一放。
第8章
皇宫,养匀殿。
养匀殿是皇宫批改走账,接见大臣的皇帝之殿,宫殿极其奢华,都是用金砖打造,这一切的一切,尽是权利、金钱的象征。
男人坐在龙椅上批改奏折,百里从外面进来,恭恭敬敬的朝龙椅上的男人行礼。
“如何?”
百里回道:“殿下果真猜得没错,三年前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凤南靖批改奏折的手并未停顿,静默的意思就是让他继续说下去。
百里道:“当时姜小姐被万户侯的平妻白雅陷害,由于醉酒误打误撞进错了房间,当时殿下您又喝了鹿血……”
他没再说下去。
凤南靖神色依旧没什么变化,这些他都猜中了,当年他狩猎回来,误饮了鹿血,让属下退下休息时,可没想到居然有一女孩儿闯入了他的房间。
原本是想赶出去的,可偏偏体中鹿血发作,不过一女子而已,他也没打算压抑,之后不过用金钱打发罢了,那一晚他甚至没瞧清她的容貌,依稀记得她额上有个胎记,清醒过后,那姑娘便走了。
原本以为只是一晚的露水情缘,却不想料居然有了孩子,对方还是万户侯的女儿。
“殿下作何打算?”百里小心翼翼问。
即便跟着殿下十来年,依旧摸不清他的心思。
“还有三个月,回尔松部落就应该来人了吧。“凤南靖喃喃自语,“将那孩子带给我瞧瞧。”
说到孩子时,凤南靖淡漠的眸光忽然浮现出一抹极少见的温柔。
“是。”百里恭敬的退下去,
偌大的宫殿就只剩下凤南靖一人,他好静,从来都不喜欢属下跟着。
从前扶持皇兄拿下了皇位,本以为可以偏安一隅做个逍遥王,可不满三年,四王爷逼供造反,皇兄薨逝,留下一两岁太子,即便无奈,他也要为祖先、为皇兄守住这江山
闺房之事他不感兴趣,也不喜欢孩子,却因为荒谬的一晚有了个三岁的孩子。
凤南靖也不知该惆怅还是庆幸。
另一头,姜晚倾带着儿子出府看看商铺有什么送老夫人的玩意儿,印象中那老夫人极其不喜欢原主,但也不喜欢榭香阁的那几个,可走着走着,儿子不见了。
这下姜晚倾可慌了,跟春宝分头去寻,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一个时辰过去了,可依旧不见花芽的身影,姜晚倾几乎要哭了。
“小姐您先别着急,小少爷一向聪慧看,不会有事的。”春宝安慰说。
姜晚倾头疼极了:“你赶紧回府找几个人帮忙去寻。”
“姜小姐不必着急。”百里忽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行礼后道,“方才在下见小少爷衣衫脏了,所以便让人带他去整理。”
姜晚倾松了口气,但心下多少是恼火的,不过在情绪管理上,她想来控制得当:“那不知百里将军何时把儿子还给我?”
她声音冰凉,带着浓浓的嘲弄。
“很快,您到第一商铺上面的茶楼歇歇吧,若是看中了什么,尽管拿就是了。”百里道。
姜晚倾冷笑一声,算是买她儿子的时间?
当下太阳正毒,她是不可能在街上一直站的,最后自然是去了第一商铺楼上的茶楼,商铺上的茶楼不对外开放,只招待特定的宾客。
春宝说:“小姐不用担心,既然是百里将军带走的,小少爷一定会没问题。”
姜晚倾闷闷的喝了口茶,儿子要少一根毛,她就把摄政王府给铲平了。
很快,花芽就被送回来了,是百里亲自送她回来的,花芽一脸愉快,心情挺不错的。
“娘亲~”花芽高高兴兴的扑进姜晚倾怀里,却瞅见自个娘亲的脸拉的跟马似的,花芽立即明白自己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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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将商铺新进的胭脂水粉送上,说:“这是殿下送给您的礼物,还请笑纳。”
言下之意就不要责怪小孩了。
姜晚倾瞥了眼,不客气的让春宝收下了,但她还是警告性的敲了把花芽的脑袋,再加上花芽讨好撒娇,她便什么气都没了。
姜晚倾声音阴阳怪气的看着百里:“以后殿下若想见我儿子,就光明正大的把孩子接走,生而为人,还是不要干太多偷鸡摸狗的事儿才好。”
偷鸡摸狗?还不是人?
百里默默的末了把冷汗,说这种话,姜小姐怕是不要命了。
在马车上,姜晚倾教训了一番花芽,不许他以后在跟人跑了。
吾湘阁,春婵在院子里扫落叶,她带着一条粉色的面纱,眼眶有些红。
姜晚倾瞥了一眼,嘴角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没说什么,倒是春宝问:“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昨晚感染风寒。”春婵说,似乎有些委屈。
“既然感染风寒,本小姐就准许你休息一日。”姜晚倾道。
春宝听闻便接过春婵手中的活儿,谁料春婵道:“谢谢小姐,其实只是风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小姐您这次出去有没有给老夫人买到什么生辰礼。”
“没有。“
春婵说:“小姐,奴才有一计。”
“说。”
春婵说:“大将军跟侯爷都是老夫人的儿子,老夫人要什么没有,礼物最重要的是心意,何况咱们院子也没什么钱,既然礼物比不上其他小姐,小姐不如给老夫人做一碗长寿面如何,亲自下厨,礼物比不上,在诚意上可会高出许多。”
“可以耶。”春宝也觉得这法子不错,“春婵,我记得你会做那种长寿面,一根长面不断的那种,寓意好,也够有诚心。”
“那就按你们说的做吧。”姜晚倾打了个哈切,抱着花芽在摇篮上睡着了。
春婵低着头,暴露在空气中的双眸忽然划过一抹隐晦。
今年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在古代能活到六十好几的老人不多,姜历成非常重视,隆重举办,就连嫡子姜历谦也来了。
虽说老夫人是妾,但姜历谦从小是由老夫人带大的,母子情深。
万户侯府张灯结彩、绫罗绸缎,距离寿宴开始还有半个多时辰,可却已有许多达官贵人到场,贺礼在院前堆成了两座小山,要说奢靡就有多奢靡。
第9章
前院热闹非凡,红山院也是如此,按照寅朝的习俗,在老人寿宴开始以前,子孙都是要奉上红鸡蛋的,红鸡蛋越多,证明福气越大,
往年将军府万户侯一起举办,这次也不例外,姜历谦带着她的两个子女一同过来跟老夫人贺寿,在老夫人的这群子女中,以姜黎昕最为耀眼。
姜黎昕今年虽才十五,却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是寅朝有名的第一美人,她身穿一身牡丹纯面百褶裙,肌肤胜雪,唇边有一颗小红痣,手握翡翠宫扇,微微遮住半张脸。
“大哥,一会儿我跟在你后面。”姜黎昕轻声对她身旁的男子道。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二大哥姜少擎。
姜少擎是姜家唯一的嫡子,虽才二十,但已经是少将军了,身高八尺,高大挺拔,虽出身军营,却没有那股粗俗之气,反倒给人一种很沉稳有礼的感觉。
两房子女对面站着,姜季春安耐住性子,差点没忍住上前套近乎。
姜晚倾淡定的站在后面最不起眼的位置,往年这种宴会,她这个有污点的孙女是不能出席的,但因为这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意义重大,所以才会出席。
姜历成有警告过她,给老夫人祝寿后,就让她回院子里待着。
想到这儿,姜晚倾差点没忍住翻白眼,说得好像她很想来似的,是否能平静的离开,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按照循序,虽然大将军府是嫡系,但到底姜历成才是亲生,祝寿理应是由万户侯府开始,但开头的却不是姜晚倾这个嫡女,而是姜季春。
姜季秋话少,走个过场也就算了,但姜季春是个人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把老夫人哄得乐不可支,可一到姜晚倾时,老夫人脸色明显严肃了几分。
姜黎昕小声嘀咕:“她怎么还有脸过来?故意给祖母添堵吗?”
“别乱说话。”姜少擎让她注意措辞。
“晚倾祝贺祖母生辰快乐,祈愿祖母多福多寿,平安健康。”姜晚倾将自己做的红鸡蛋跟长寿面恭敬的呈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没给姜晚倾什么好脸色,当初她就不喜欢姜晚倾的母亲白应珠,因为白应珠与他儿子太过恩爱,她觉得儿子被人抢了。
老夫人‘嗯’了声,连个笑脸都没给,面对孙女送上来的长寿面跟红鸡蛋,看都不看一眼,非常不给脸了。
“母亲,这是晚倾专门给您做的长寿面。”姜历成在旁边说。
到底是挚爱之人的唯一女儿,即便恼,也怎么不舍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老夫人这才不情不愿的都动了动筷子。
“不,祖母,这面条有毒。”
正等老夫人要把面条塞进嘴里时,姜季春忽然大喊一声。
众人猛地一愣,老夫人脸色当即就变了,手上一僵,筷子掉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姜晚倾。
“你可以吃错药,但不可以乱说话。”姜晚倾薄凉的看着她,“有证据吗?”
姜历成脸色也很难看:“季春,这话不能乱讲。”
“不是乱说,这面真的有毒。”姜季春跳出来道,捏着银簪刺进了面条里,银簪顿时黑了一节。
众人脸色大变,均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倾。
都知道老夫人一向不喜欢姜晚倾,可到底两人是亲祖孙,谁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祖孙两能有什么大深仇大恨,居然要下毒杀人,太狠了。
老夫人浑身发抖,也不知是怕的还是气的,死死的瞪着姜晚倾说不出话来。
“姜晚倾,你怎么解释?”姜历成暴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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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气的拍桌子:“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畜生就是没人性,来人,来人啊,把这畜生拉出去乱棍打死。”
姜晚倾二话不说三两步朝老夫人跑去,老夫人还以为她要先下手为强,吓得尖叫连连。
在众人错愕震惊的目光下,姜晚倾喝了汤汁,还吞了面条,把大家都吓傻了。
姜历成气急败坏的打掉他手中的碗筷:“你干什么,疯了吗,银针都发黑了,里面有毒。”
就算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不能如此啊。
姜晚倾很平静:“这是我送来的东西,里面有没有毒难道我会不知道。”
姜季春脸色忽青忽白,从开始的慌张瞬间变成了得意,笑姜晚倾天真。
她是没有下毒,可不代表她不能在她做的长寿面中动手脚,还以为她长记性变聪明,却还是一样的愚蠢。
老夫人神色变化多端,虽然有担心,但更多的是冷漠,倒是姜历成忙着赶紧差人找大夫来。
“父亲不必了,这原本就是没毒的,银针变黑是因为我在长寿面中放了松花蛋。”姜晚倾说。
“胡说八道,松花蛋怎么可能有毒。”姜历成忙道,觉得对不住死去的亡妻。
“看来这姜家大小姐真是不简单啊。”人群中忽然有个身着蓝白色锦衣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手拿一把之上,长姜英俊,风流倜傥,带着几分痞气跟桀骜,
“要么这姜家大小姐是个白痴,不是有句话叫一孕傻三年么?那么她就是装模作样,毕竟自己下的毒,自己也是能解的,说不准儿人早早的就吃了解药呢。”
姜晚倾看着那说话的男子,眉头微蹙。
谁家的败家子儿在这胡说八道,阴阳怪气的就跟烂腚的太监似的。
春宝小声提醒说:“这是平邑王的小儿子,盛准。”
平邑王是摄政王跟前最为得宠的大臣,两人本就是手足之交,感情深厚。
姜晚倾才恍然大悟,冷笑着双手抱拳作揖:“我当时谁呢,原来就是那个被戏子骗了三千两黄金,后被平邑王吊在城门上打的小王爷啊,失敬失敬。”
她双手抱拳,格外客气的语气,却嘲讽得盛准脸都黑了。
盛准是平邑王的小儿子,人称小王爷,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早些年去楼看戏,年轻纯情不懂事儿,被一个小花旦诓骗了三千两银子后跟相好逃之夭夭,此事全城人得知,平邑王府因此丢了好大的脸,成为京城笑柄。
第10章
可怜平邑王的小王爷丢心又丢脸,还被他老子吊着打,自此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
盛准眼角抽搐,暴跳如雷,那都是前些年的事儿了,他脾气暴躁乖张,还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这些,一时也不管姜晚倾是男是女,直接一拳头呼过去。
姜晚倾从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她往旁一躲,还绊了盛准一跤,盛准当即摔了个狗吃屎。
“说不过就动拳头,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连自己的过去都接受不了,还用暴力。暴力向来是弱者才会使用的东西。”姜晚倾冷哼,当堂嘲笑,“垃圾。”
“够了。”姜历成脸色不好,但周围人数众多,只能强忍怒意,“你祖母大寿,你非得闹得不得安宁吗?惹祸精。”
姜晚倾挑眉,收敛了乖张,心里却嘲笑姜历成胆小怂。
明明挑事的是姜季春,挑衅的是盛准,她才是被动地那个却要遭受责骂,还真会挑软柿子捏。
盛准气不打一处来,都快炸毛,咬着牙,指着姜晚倾说:“你等着,小爷不会放过你的。”
姜历成虽没有在朝为官,但却不敢得罪王府,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抱歉小王爷,令女粗鄙,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她一般见识。”
盛准气呼呼,但万户侯都亲自道歉了他也没必要再放在心里,只是挑衅又鄙视的盯着姜晚倾,双手环胸,嘲弄说:“侯爷,您都知道您女儿粗鄙,那老夫人六十大寿,您为什么要请她来,这不是增晦气吗?
这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姜晚倾不知羞耻,未婚失了身,还不知跟那个男人生下了个杂种,呵,她不要脸,您难道不要脸吗?我要是您啊,早就一巴掌拍死她了,留着也是有辱门楣。”
姜历成脸色忽青忽白,难看至极,而盛准想来无法无天惯了,不分轻重,这番话,就算是他父亲平邑王来也不敢说的。
万户侯虽是爵位,却是四等爵里的最高位,每月税收,甚至比亲王的还要多,无权胜有权,三品大臣见他也要恭恭敬敬。
姜晚倾垂眸,纤长的睫毛挡住她眸底的情绪,清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反正听得进去算她输。
原本的过寿大喜,硬生生的变成一场闹剧,老夫人神色严肃到极点,原就对姜晚倾不满,之后就更是厌恶,她瞪着姜晚倾,满是褶皱的脸充满凌厉。
“老爷,您说这晚倾也太过分了,先是给老夫人下毒,后来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拂您的颜面,也不知这姐姐是怎么教的孩子。”白雅衣袖微微遮面,说话阴阳怪气的。
姜晚倾眸底泛起冷意,笑言:“二姨娘口口声声说我要暗害祖母,难不成在你眼里,我们姜家子嗣居然是如此丧心病狂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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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季春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说:“这面条是你亲自从吾湘阁端来的,难道还有假?银针都发黑了,你还有什么好嘴硬的。”
“跟无知没有常识的人,的确没什么好说的。”姜晚倾冷讽,眼风带过盛准,忽而对管家道,“麻烦您替我去厨房拿一颗松花蛋来。”
管家的道姜历成得到允许后才去。
姜季春信誓旦旦,面条有没有毒她比谁都清楚,只是姜晚倾喝下怎么却一点事都没有,真是奇怪。
另一边,在侯府的高处,平邑王疑惑不已的看着身旁的男人。
奇怪,殿下今日怎么有着兴趣参加姜家老夫人的大寿,还选了个风景不错的地方看戏。
“殿下今日为何这般好兴趣?”
凤南靖清冷犹如黑夜般深沉的眸光没有半分情绪:“无聊罢了。”
平邑王可不这么认为,若非感兴趣,又怎会专程参加老夫人的大寿,京城内给能请的动殿下的府邸可不多。
他笃定殿下是看上了姜家的闺女,但就不知是姜季春还是姜季秋。
男人眸光微眯,望着那个被众人刁难,却不慌不忙,甚至还带着几分乖戾的女子,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唇角。
很好,这个女人替他生了儿子,是应该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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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管家便将松花蛋取来,在众目睽睽下,姜晚倾进银针扎进松花蛋,银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姜季春大惊失色,瞪着管家道,“你是不是跟姜晚倾串通好的。”
第11章
管家黑了脸,但还是恭敬说:“小的怎会如此做,是小姐多虑了。”
管家是姜历城的人,自然不会弄虚作假。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懂这松花蛋怎会让银针变黑。
姜晚倾啃着松花蛋说:“这其实也没什么,也会我偶然发现的。”
其实银针发黑就证明食物有毒这本就不科学,银遇硫变黑,这是是定律,中学化学就有教,但她一个现代人,并不合适跟一帮古代人解释化学。
“雕虫小技。”盛准不以为然的切了声,后来还嘀咕了句‘刚谁弄我’。
姜晚倾白他一眼,懒得理他,倒是瞧见姜季春气势汹汹的瞪了一眼春婵。
春婵立即心虚的低着头。
姜历城作为侯爷,也不是傻子,当即就明白了,他一张脸铁青得不行,凶神恶煞的瞪了姜季春一眼,但有众多宾客在场,他也不好责骂,以免家丑外扬。
“行了,既然是一场误会,便也罢了,既然这长寿面吃不得了,便吃红鸡蛋吧,到底是孙女的心意。”老夫人板着脸说,余光瞪了一眼姜季春。
老夫人都这把年纪了,阴谋诡计见过不少,姜季春的这点算计她怎会看不出来,只是居然敢在她六十大寿闹事,当真是一点也不将她这个祖母放在眼里。
“砰……”
老夫人正吃着红鸡蛋时候,忽然人群重有人倒下,接着周围人迅速腾出一个圈子,只见盛准口吐白沫,一脸难痛苦的躺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翻着白眼,嘴唇发黑。
“啊……”
有人震惊的大叫。
姜历城脸色大变,立即上前查看:“小王爷,小王爷……”
盛准完全失去意识,一直翻着白眼吐白沫,看他嘴唇发黑,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中毒了。
“快、快请大夫……”姜历城失控的大叫。
早年平邑王失去了大儿子,女儿也已经出嫁,如今盛准可是他唯一的孩子了,若在他侯府有个好歹,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大夫先前就去请了,但却迟迟没到,众人乱做一团,老夫人理智又清醒:“在场人不管是谁,都不许离开半步。
姜晚倾退到到一边,蹙着眉。
她清楚,盛准是中毒了,而且是剧毒,两刻钟之内没有解方,毒素一定会攻入五脏六腑,到时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姜晚倾不喜欢盛准,因为他嘴贱,,但到底也是一条人命,她作为大夫,医者父母心,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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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春宝回去拿医药箱,紧接着便推开人群冲进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扒了盛准的衣服。
姜历城回神时,盛准上半身已经裸了,他气急败坏的大叫:“你干什么,孽女,住……”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姜晚倾将盛准背部翻来,在他的背部,起了好几个拳头大小的疙瘩,而且这些疙瘩呈黑色的,还会上下左右移动,仿佛里面有东西一样。
众人都吓得失声尖叫,姜历城也吓得往后缩,所有人,除了姜晚倾都不敢靠近。
“果然是虫蛊。”姜晚倾秀眉紧蹙,她立即拔下银簪扎入疙瘩内,疙瘩居然就不动了紧接着,她在众人错愕又惊讶的不光目光下下,居然从盛准的肉里跳出了一个虫子。
众人又是一片惊讶,姜晚倾有条不紊的一一从黑色疙瘩内挑出了虫子,而盛准的背部已经满是鲜血了。
“她这是在干什么?天啊,小王爷背后怎么会有这么多虫子。”
“小王爷在侯府出事,估计侯爷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瞧这将姜晚倾在干什么,天啊,小王爷该不会血流殆尽而死吧。”
众人议论纷纷,明明姜晚倾是在救盛准,可谁都不相信她一个废柴懂医术,都觉得她是在瞎折腾。
姜历城也回神,气急败坏的拽过姜晚倾,而姜晚倾正在挑处最后一个虫子,可就因为姜历城这么一拽,那虫子得以逃脱,居然钻进了盛准的身体里,疙瘩颜色从黑转红。
姜历城错愕。
姜晚倾更是神色大变:“遭了。”
“准儿、准儿……”
远在不远处跟摄政王谈话的平邑王在听到爱儿出事后便匆匆而来,瞧见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后背还血肉模糊的爱子,平邑王大叫。
“儿啊。”
“你个逆女。”姜历城狠狠地甩了姜晚倾一巴掌,“你看你干的好事。”
姜晚倾头被打偏过去,一阵眼冒金星,意识空白的那一瞬,她忽然瞧见了春宝着急忙慌的跑来。
姜晚倾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推开姜历城拿过医药箱,将她仓促制作的救心丸塞到盛准口中。
“你干什么,你给我准儿吃了什么。”平邑王失控的掐着姜晚倾的脖子大叫,眸底浓郁的恨意,恨不得将姜晚倾撕成碎片。
姜晚倾只觉得胸腔的扬起迅速被人抽离,喉咙几乎被人掐断,那种痛苦是难以形容的,仿佛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平邑王。”
忽而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入,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他身穿明黄色蟒袍,长发束起,面如冠玉却带着一股刚硬,容貌英俊不凡,气吞山河,排山倒海,犹如君如天下般,所说的每个字都人让人不由人臣服遵旨。
“是摄政王。”人群中有人喊,紧接着众人纷纷下跪。
平邑王也从失控中回神,才倏地松开姜晚倾。
“咳咳……”
姜晚倾软跌倒在地,神色惨白,脖子的那轮青紫尤为吓人,她拍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喉咙火辣辣的疼。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没命了。
她惊魂未定,艰难的抬头,眼睛甚至还是模糊的,隐约只瞧见男人模糊的轮廓,但仅站在那,男人强大的气场便令人难以忽视
平邑王悲痛欲绝:“殿下,微臣的准儿她……”
“先挪回平邑王府,本王已经下令让太医令出宫为盛准治疗。”凤南靖道,冷眸撇过地上神色苍白的女人,剑眉紧蹙,厌恶的不在多看一眼,拂袖而去。
盛准被平邑王府的人扛走了,姜历城着急的想要解释些什么,但平邑王悲痛又愤怒,活在随时可能又一次失去爱子的痛苦中,他狠狠地推开姜历城。
“万户侯本王告诉你,若是我准儿有个好歹,我定不与你万户侯府善罢甘休。”平邑王咬牙切齿,怒气冲冲的放下狠话离去。
第12章
其他宾客见闻面面相觑,也不再多留,但因为老夫人怀疑凶手在他们其中,都是检查过了所以才离开的。
宾客都走后,管家说:“回老夫人、老爷,小的们都检查过了,其中没有人身上携带毒物。”
老夫人一脸世界末世的表情,倏地跌坐在椅子上:“完了,这下完了,盛准若有个好歹,平邑王一定不会放过我们侯府的。”
不管这个毒是谁下的,人是在他们侯府没的,平邑王都不会放过他们侯府,更别说方才姜晚倾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盛准的后背弄得血肉模糊。
姜历城心慌又不知如何是好,看着跌倒在地的姜晚倾,他忽然发狠的在她脸上狠狠地掴了一巴掌:“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吗?若平邑王因此恨上侯府,为父一定活活打死你,你个害人精,败家精。”
姜晚倾的头被打偏了过去,鼻血都被打出来了,她有片刻的眼花缭乱,说不出话。
老夫人看了看,说:“来人,先把大小姐关入地窖。”
“老夫人、小姐是在救小王爷啊……”春宝哭着想给和楚倾袖求情,但他们怎么能听得进去。
白雅说:“她几斤几两难道我们还不知道。还救人?她现在根本是吧侯府害惨了,我们侯府都毁在她手上了。”
姜历城越听越气,又狠狠地踹了姜晚倾一脚,姜晚倾没有说话,冷漠的承受这他们的嘲弄跟怒火,后来便被一下人拖进了地牢。
事后,老夫人单独留下姜历城与其谈话,冷静道:“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若小王爷真没了性命,就将姜晚倾推出去,要打要杀,就看平邑王怎么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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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以。”姜历城虽然恼怒姜晚倾的莽撞,但还是立即拒绝这个办法,“怎么说晚倾都是我的孩子,我作为父亲怎么能让我的孩子去承受这些。
何况我跟应珠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让她一个人抗下所有。”
老夫人愤怒异常,拍桌而起:“那你难道要用我们侯府上下几十人的性命去平息平邑王的怒火吗,谁让她姜晚倾不懂装懂自作聪明。”
说着她忽然冷笑:“到底是白氏的女儿啊,跟她一样下作。”
姜历城脸色微变,他与白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最听不得别人诋毁他,就算那人是自己的母亲也不行。
“够了。”姜历城忍住怒意,“母亲,这事听就听我的,我是晚倾的父亲,为她遮风挡雨是我应该做的,就算她做错事,也应该教导而不是抛弃。”
老夫人知道白氏是姜历城的底线,便也不再提了,说:“可此事是这么好解决的吗?只有把姜晚倾交给平邑王,才能平息这件事。”
姜历城听不进去,在他心里,作为父亲,就应该要保护好自己的儿女,他没再听老夫人说下去,起身大步离开。
老夫人看着儿子决绝的背影,怒不可遏,气的茶杯砸个粉碎,咬牙切齿:“白氏啊白氏,你死都死了还来破坏我们母子的感情,留下的逆女也是不省心的,好,既然历城舍不得,那就由我这个当母亲的来。”
“夫人……”侍候她的刘嬷嬷很担心,“您可千万不要乱来,否则坏了您跟老爷的母子情那该如何是好。”
“我若不出手,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历城用一家子的性命去赌吗。”老夫人恶狠狠说,“反正我等这一天也等好久了,谁也不能跟我抢儿子。”
另一边,盛准被带回平邑王府后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太医令顾怀辰来了也控制不住病情,喝下去的要盛准尽数都吐了出来。
平邑王急得团团转:“你赶紧想想办法啊,这要在这么吐下去,他会没命的。”
盛夫人已经泪流满面了,她心如刀割:“顾太医,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若这个儿子也没了,我也不要活了……”
平邑王抱着夫人,也是悲痛不已。
顾怀辰说:“这是虫蛊,属于苗疆的一种毒物。在下就只在在医术看到过,听说一旦入体,便难以控制,必须立即割肉取虫。否则一旦进入体内,难在救治。”
盛夫人一听,差点没晕过去,。
“这种蛊虫,在下也是头次碰到,实在无能为力。不过小王爷被虫蛊入体后,曾得到过正确的救治,倘若再有两个虫蛊入体,小王爷也早没命了。”
顾怀辰顿了顿说,“虫蛊入体十分快速,那位施以援手的大夫能迅速察觉出这是虫蛊并且将其取出,所以在下想,若是能请到那位大夫,说不定小王爷还有救,”
平邑王狠狠一震,怎么都没想到姜晚倾之前的救治方法,居然是正确的。
如果他当时没有阻止姜晚倾救治盛准,他儿子是不是就不会病危了。
平邑王十分后悔,大巴掌大巴掌的扇自己耳光,赶忙命令:“来人、来人,速速去万户侯府去请姜大小姐。”
这时,外头的护卫忽然来人禀报说:“回王爷,万户侯爷求见。”
平邑王激动不已,还以为他是带姜晚倾来救人,忙道:“快快请进。”
姜历城进入寝殿,一进屋,便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来之前他想过了,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应珠与自己的唯一的女儿,就算把他这条老命豁出去也在所不惜。
平邑王瞧他只只身前来,一个劲儿的往他身后看,话还没问出口,只见姜历城忽然直直的跪在他面前,双手抱拳:“王爷,此事是小女莽撞,王爷若有怪罪,请怪罪本侯吧,是本侯教女无方。”
平邑王忙扶他起来:“你在说什么,本王怎会怪你,就是因为令女的帮忙,犬子才暂时保住一命,但如今也是情况危急,还请侯爷施以援手,让姜小姐救救准儿。”
姜历城猛地一僵,一脸的不敢相信,一度以为平邑王说的是反话,赔罪说:“王爷,一切是小女的不是,王爷若要怪罪,就怪罪本侯吧。”
第13章
“你在说什么,真的是姜小姐救了准儿。”平邑王着急上火,赶紧让管家带人去万户侯府把姜晚倾带来。
姜历城一脸错愕与不信,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万户侯地牢内*
楚倾袖的脸生疼生疼的,喉咙也是火辣辣的疼,她靠在角落,百般无聊的接着从屋缝滴下来的水滴,在想她儿子有没有好好吃饭,也一边数着数,想平邑王府何时来人请她去看病。
这时,地牢门忽然被人打开,之间姜季春带着她一干丫鬟家奴进来,她眉头微蹙,但却笑了:“二小姐这么好兴致,居然还来看我?”
她忽而瞥见姜季春身后丫鬟端着的一碗黑渣子药,隔着距离她嗅见味道,笃定是毒药无疑。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你还有没有点新鲜的,除了毒药就是毒药,难道上次的绝尘丹还没让你清醒,这些个毒药对我不管用。”
姜季春咬牙切齿,恨极了姜晚倾这嚣张样,都成为阶下囚了她还有什么好得意的,说:“你想要新鲜的,那这个够不够新鲜。”
她拿出一把匕首,步步逼近姜晚倾,嘲弄:“你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连平邑王的儿子都敢下手,可差点把整个侯府害惨了。但不过不要紧,只要把你的尸体交给平邑王,平邑王一定会饶了侯府。”
姜晚倾冷漠的望着她手中寒光乍现的匕首,暗讽说:“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我动手,你以为我死了,父亲会就这么算了吗。”
姜季春哈哈大笑:“你还得侯府名声扫地,父亲早就恨毒了你。说白了,你不过就是我们侯府养的一只畜生,死就死了,难不成父亲还会为了一只畜生为难我,更何况,我此次前来,是得到了祖母的授意。”
姜晚倾眸子微眯,眸底有嗜血的狠意。
“这些年,因为有你,我母亲一直不能扶正,而我因为庶出被人慢待瞧不起,只有你死了,我们一家人才能和和美美,你难道还不明白,在这个家,你才是外人。”
姜季春神色扭曲,不知是因为太高兴还是太激动,“我的好姐姐,你就放心的去吧,只要你死了,我就立即送那小野种下去跟你汇合。”
不管姜季春如何侮辱她,姜晚倾始终风清云谈,可当听见她辱骂花芽时,眸底的怒意疯狂的席卷而来,她绝对不容别人侮辱践踏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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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眸色微眯,握紧香囊里的毒粉。
姜季春口无遮拦,心狠手辣,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该。
姜季春狂笑着步步紧逼。
姜晚倾看准时机,正要下毒时却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人数众多。
“终于来了。”
她忽然笑容扬起,诡异又妖娆,仿佛午夜盛开的蔷薇花。
姜季春一头雾水看不懂,这时,地牢门忽然被推开,她回神一瞧,只见老夫人带着众多的男人入内。
与此同时,姜晚倾忽然抓住她的手,朝自己的腹部刺去。
锋利的匕首,没入了女人羸弱的身子,这一幕,正巧被进来的人看在眼里。
“干什么,放开姜小姐。”说话的是平邑王的下属沙将军,他立即奔来。
姜季春还以为他说的姜小姐是自己,可还没回神便被沙将军重重推开。
姜晚倾害怕极了,大哭不已:“救救我,救救我,她要杀我……”
她惊恐的躲在沙将军的身后,却因为疼痛跌倒在地上。
沙将军脸色难看,凶恶的瞪着姜季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刺杀小王爷的救命恩人。”
姜季春一脸错愕,姜晚倾什么时候成了盛准的救命恩人了,不是她害了盛准吗。
她慌张求助的看向老夫人,但话还没说出,便被神色难堪的老夫人一巴掌呼过去:“你好大的胆子,晚倾是你的嫡姐,你居然敢私自暗害嫡姐。”
姜季春被打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冒金星,只听见老夫人对沙将军说:“现在救小王爷要紧,先把姜晚倾带过去吧,放心,这丫头皮厚实着,一定还能救小王爷。”
老夫人知道她儿子一定会把杀害盛准的罪揽在身上救这逆女,所以便授意姜季春暗暗把姜晚倾解决去换她儿子回来,可却想不到平邑王身边的沙将军居然带人来说姜晚倾能救盛准,
她当即大惊失色,立即带着人去阻止姜季春,但没想到最后还是晚了一步。
“盛准怎么样了?”姜晚倾撑着一口气问。
沙将军神色难堪说:“小王爷幸亏得到姜小姐及时的救治,但此时情况也是危在旦夕,就连太医令也束手无策,所以现在需要姜小姐去医治,否则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好,我去。”姜晚倾强忍着起身,但因为疼痛又滑了下去。
沙将军很担心,姜晚倾虚弱说:“我没事,去让我的人将医药箱拿来,救小王爷要紧,我还能撑一撑。”
沙将军点头,难免担心心疼她。
姜晚倾最后是被扛上马车的,她阖着双目,艰难的捂住伤口,十分虚弱的模样,春宝瞧见直接被吓哭,因为男女有别,也因为姜晚倾坚持只留春宝一人,他们便也不进马车。
当马车帘子落下时,姜晚倾就立即换了副面孔,不在像方才那般虚弱无力,一副要死的模样。
她松了口气,本以为制药累,但没想到装死更累。
“小姐你不要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小少爷怎么办,啊,你不要死啊……”春宝嚎啕大哭,眼泪鼻涕往外冒,十分有哭丧的潜质。
“烦死了,闭嘴。”姜晚倾抽了口冷气,“我药箱里有止血粉,拿出来。”
这还是她昨日弄的,也幸亏她弄了,否则现在也是麻烦。
“哦。”春宝呆呆的听话。
姜晚倾在伤口撒上止血粉血便立即止住,紧接着便立即进行包扎。
春宝已经被吓傻了,姜晚倾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回神后,姜晚倾已经把伤口处理好了。
“小姐,你没死啊。”春宝惊喜不已。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敲她头:“胡说什么呢,我一定会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她佯装虚弱,故意让众人以为是姜季春害了她,但姜季春的确也有害她的心思,也不算冤枉她。
想想看,她因为救了盛准还差点被误杀,后来又强撑着虚弱的身子为其治疗,多令人佩服感动啊。
姜晚倾垂眸望着自己腹部的那个血洞,勾唇哼笑。
这个位置血管少,只要刀口深度把持得当及时止血,是不会有问题的。
她要的,就是烙下姜季春毒如蛇蝎,心狠手辣的名声,也要平邑王府好好的记得她的恩情。
反正平邑王府都是要欠她人情,那倒不如让这个人情欠的更大一点。
第14章
春宝小声说:“那小姐春宝要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在一旁哭就好,你哭戏不错。”姜晚倾摸着下巴说。
“真的。”春宝很兴奋,积极得不得了,“春宝这眼泪是不是掉的很棒棒的,鼻涕眼泪一块儿掉下来那才逼真,不对不对,小姐,要不要春宝在演示一遍,您好再认真看看点评点评,给点意见啥的。”
姜晚倾哭笑不得,让她自己自由发挥。
春宝几乎立即就开始表演起来了,她在车上哇哇大哭,姜晚倾瞅着她那往外冒的鼻涕泡,心里一万匹野马狂奔而过,但也的确是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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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宝一路哭到了平邑王府,哭得外头的沙将军神经紧绷,当真以为姜晚倾不行了,下车时还十分同情的说了句:“姜小姐您要坚持住,小王爷就靠姜小姐了。”
姜晚倾虚弱的点点头,心想春宝这哭戏都能那金鸡影后奖了。
姜晚倾最后是被搀扶着进去的,姜历城脸色突变,即可跑上来:“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受伤了?”
姜晚倾摆摆手不想说,倒是沙将军添油加醋的吧瞧见都说出来,可见其愤怒跟不耻。
平邑王神色难堪:“那姜小姐还能……”
“我没事,救人要紧。”她说,可气息依旧很弱,但让人听了却心疼可怜。
她生的羸弱,脸色苍白,本看着就弱不禁风,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姜历城勃然大怒,气恼他们就居然瞒着他对姜晚倾动手,回去后,他定不会放过。
“寝房人太多,空气流通不顺,你们都先出去,就让春宝留下帮衬我。”姜晚倾说。
顾怀辰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心生怜悯,同时也惊讶年纪这么小的姑娘居然还会医治虫蛊,心里佩服又同情她,说:“我也是大夫,不如就让我留下帮衬你好吗?”
姜晚倾想了想,最后点头。
虽说受伤在她计划内,但到底是中了一剑,元气大伤,若有个懂医的人帮衬那是再好不过。
众人纷纷出去,平邑王夫妇看着紧密的大门,心里七上八下,多害怕失去这个唯一的儿子;而姜历城也是心情复杂,他怎么不知道晚倾会医术,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虫蛊,她居然能解。
姜历城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女儿了。
姜晚倾看过情况后,确定盛准体内的虫蛊并未侵入深处,立即在他的天门,地虎等位置施针护住心脉,以免让虫蛊钻入啃食肝脏。
“顾大夫,麻烦您替我写下药材。”姜晚倾说,因为她并不识得这个时代的文字。
顾怀辰不疑有他,立即帮忙。
“三两红蜻蜓的翅膀粉末,五毒各三斤,分别是蟾蜍、蜈蚣、五步蛇、毒蚂蚁、黑蜘蛛,除蚂蚁外,其他去其皮肉取其心脏研磨成汁,再加上罗汉果,马蹄花,以及半斤茶叶用大火熬制半个时辰直到浓稠。”
顾怀辰顿住手中的毛笔,错愕又惊讶的看着她:“姜小姐,您在说什么?”
姜晚倾蹙眉:“银针控制虫蛊时间有限,少磨磨唧唧的。”
她气势如虹,仿佛君临天下的女王,说话不容置疑。
顾怀辰抿唇,如此药材闻所未闻,且不说红蜻蜓粉末药用价值不大,这五毒含有剧毒,其最毒的就是内脏,这小王爷本就性命垂危,这么折腾,还能活命吗。
但顾怀辰也只是愣了几秒,之后便赶紧写上药方托人去办。
事到如今,除了相信姜小姐,也没有其他法子,这虫蛊怕是找遍整个寅朝都找不出第二个能治疗的。
姜晚倾看着盛准皮开肉绽,红肉外翻的后背,都是她为了取出虫蛊而烙下的伤口,虽已经流血止住,但如今天气炎热,若不做处理,肯定会感染发炎,古代又没有破伤风可打,若真到了那地步,就算不被虫蛊弄死,也会感染致死。
由此可见下毒之人是真想要了盛准的命,就算早早发现解除虫蛊,但也会因为伤口发炎感染而死,这么热的天,有那么大又多的伤口,盛准撑不下来的。
“顾大夫麻烦你取针线来。”见过那奇奇怪怪的药方,顾大夫再听闻她要什么也不觉得奇怪了,立即拿针线给她。
只见她穿针引线,居然活生生的就将针头刺入了盛准的伤口将其缝合,许是感觉到痛意,盛准哼了哼。
顾怀辰惊喜不已,忍不住欢愉说:“小王爷居然还有知觉,他居然还有知觉。”
虫蛊入体,虽不会产生任何毒素,但会麻痹人的神经,不出两个时辰便会让人死亡,可小王爷不仅没死,甚至还有痛意。
顾怀辰放心下来,看来这位姑娘果真不凡。
姜晚倾无空理会顾怀辰的喜怒哀乐,缝合伤口也需极大的精神力,她身子本就虚,还有伤在身,这会儿眼前已经出现重影了。
姜晚倾深呼吸,忽然用那沾满血液的针头狠狠的刺入自己的手指,所谓十指连心,她顿时就清醒了不少,又接着缝合,每每她眼前一出现重影,便又狠狠的刺自己的手指。
顾怀辰看着心里实在是不忍心,但他根本不知她的治疗方法是怎么回事,也搭不上手,只能可怜又同情的看着她。
换做旁的姑娘,被捅了一刀,早就瘫痪在床了,可她不仅忍着伤痛,还得逼自己强打起精神,看着真的让人很心疼。
姜晚倾呼吸之间都是一股滚烫的腥血,浓郁又强烈,她满身热汗,汗水大颗大颗的掉下来,砸进她的眼眶,糊了她的眼眶。
顾怀辰说:“我去给你打盆水擦擦汗吧。”
姜晚倾没有顿下手中的动作,目光甚至没有从那皮肉转移开来,道:“也好。”
清爽一些,她或许也能精神不少。
顾怀辰出去时,外面除了丫鬟侍卫,就只有姜历城在外面守着。
“如何了?小王爷能活了吗?”姜历城立即迎上去着急问。
“应该可以。”顾怀辰说,想到强撑不让自己倒下的女人,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姜历城猛地松了口气,能活就好,能活就好,如此他们侯府也能平安了。
顾怀春不见平邑王夫妇,觉得奇怪,姜历城跟她解释说是盛夫人惊吓过大,晕了过去,平邑王手忙脚乱的在照顾。
第15章
顾怀辰听闻后立即过去查看,反正姜晚倾那边他也帮不上。
顾怀辰前脚一走,后脚便有人风风火火的赶来,那人便是姜黎昕。
姜黎昕从小与盛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喜欢盛准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两家虽没有求摄政王赐婚,但彼此两家都心照不宣要允婚二人。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堂叔,准哥哥没事吧?”姜黎昕说,急得都快哭了。
“晚倾在里面救治,顾太医说应该没问题。”姜历城道
“什么,居然是姜晚倾在治疗我的准哥哥,她就是一个废物怎么能医好我的准哥哥。”姜黎昕脸色大变,几乎是尖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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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心担忧顾准,丝毫没发现姜历城铁青的脸。
姜晚倾再怎么不是,也是他的女儿,还轮不到别人来诋毁。
姜黎昕从小被宠惯坏了,一着急起来说话也不分尊卑:“你们是不是都老糊涂了,怎么会让一个废物去医准哥哥,若有个好歹该如何是好啊。”
说着她气冲冲的要闯进去,姜历城拦住,却被姜黎昕重重的推开,她恼羞成怒,让家仆抓住姜历城,气急败坏的指着姜历城的鼻子骂:“你别拦我,你这老古董、老废物,居然纵容那废物害我的准哥哥,若我的准哥哥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她就要闯进去,姜历城被人拿捏住,寡不敌众,根本拦不下她。
姜黎昕一进门便瞧见姜晚倾用绣花针刺盛准,顿时脸色大变,气冲冲的上前。
春宝见闻立即上前拦住却被狠狠扇了一大耳光子。
“畜生,滚开。”
春宝被打的眼冒金星,但也还是强撑着摇摇晃晃的哭着跑出去找人:“来人、来人啊……”
姜晚倾皱眉:“你怎么进来的,出去。”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害我的准哥哥,贱种。”她火冒三丈,怒气冲冲,上前就想给姜晚倾一耳光。
姜晚倾冷着脸将绣花针怼过去,那么锋利且沾满鲜血的绣花针就这么直直的全部没入了姜黎昕的手里。
“啊……”
姜黎昕尖叫,手一缩,绣花针又从她的掌心脱离,她疼得脸色扭曲,呼痛声不断,她无比憎恨的瞪着姜晚倾:“贱人,你居然敢伤我。”
姜晚倾没空对付她,朝外大叫:“来人,把这疯妇给我拖出去。”
她喊着,去不知外头的人早已经被姜黎昕带来的人制住,姜黎昕恼怒异常,更是直接抽起旁边的凳子朝姜晚倾砸过去,姜晚倾起身躲开,拿凳子就直直的砸在了盛准的脸上。
盛准被砸的鼻青脸肿,鼻血都冒出来了,估计是太疼了,他还连着哼了几声,而姜晚倾虽没被砸到,但也狠狠地摔了一跤,牵动到了腹部的伤口,疼得不断抽冷气。
“啊……准哥哥,准哥哥……”姜黎昕大叫,懊悔不已的哭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准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后悔完,她又更加恼怒的瞪着姜晚倾,咬牙切齿道:“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的准哥哥。”
她咆哮,又拿起地上的椅子朝姜晚倾砸去,姜晚倾太疼了躲不开,这一凳子就硬生生的砸在了她的背部。
顿时,姜晚倾只觉差点呼吸不上来,喉头有股滚烫的腥甜冒出,但又被她生生的咽了下去。
“住手、住手……”
平邑王终于带着人来了,而春宝一路哭着进来跪在了姜晚倾面前:“小姐、小姐……”
平邑王连忙跑进来,看着神色几乎如同白纸的姜晚倾后,大怒:“你搞什么,居然敢在本王的平邑王府动手。”
姜历城脸色十分难堪的扶着姜晚倾:“如何,你还撑得住吗?”
姜晚倾眼前一阵重影,她重重的闭上眼睛,点头。
撑不住也得撑。
姜黎昕委屈说:“我是在救准哥哥,你们不知道姜晚倾就是个废柴,就是下贱的贱女人,你们是不是都老糊涂了居然相信她能救准哥哥的命。”
“她若不能救,难道你能吗。”平邑王怒不可喝,有种想打她巴掌的冲动,但到底人是姜将军的女儿,要教训也轮不到他。
“伯父,您真的是老了不重用了吗,怎么会连她的话都相信,寅朝多的是大夫啊。”
平邑王恼怒的下令:“来人,把姜小姐赶出去,不许她再入平邑王府。”
“不、我要留下,我要留下陪着准哥哥……”姜黎昕大喊大叫,仪态全无,如同街头的市井泼妇一般,但平邑王却恼怒得连看她一眼都是嫌恶的。
从前他跟夫人只觉得姜黎昕温柔可人,家世显赫,是当儿媳的好料子,可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泼妇,这种人,怎么配得上他唯一儿子,他也绝对不会让她这种人进门的。
平邑王过去关心的问姜晚倾道:“你还好吗?”
姜晚倾艰难的点点头,她还有好几个伤口没有缝合完毕,绝对不能倒下,她深呼吸,可喉头的腥甜还是令她反胃作呕,说出来的声音几乎是叹出来的:“你们先出去,伤口缝合完毕了再进来。”
姜历城跟平邑王担忧不已,一个担心女儿伤势,同时也担心若救不了盛准,侯府被连累,另个心系儿子,生怕唯一的儿子有个好歹。
那他失去的不仅仅是儿子,还有他最为挚爱的夫人,准儿是他夫人的命啊。
姜晚倾强忍着胃里翻腾的血气,她重新拿起针头分和伤口,但头却更是眩晕,眼前的伤口仿佛会复制一般,越来越多。
她狠狠的在舌头咬了一口,又在自己的手指下刺了好几下,脑子这才明显清醒一些,她咬着牙,继续为盛准缝合伤口。
时间犹如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姜晚倾缝合完最后一个伤口时,顾怀辰忽然从外端着药进来,他脸色难看,自责不已。
方才他去给盛夫人看诊时都听说了,也很后悔自己不应该离开,要不然是不是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给他喝下。”姜晚倾虚弱的靠在床架上,痛苦的闭着眸,呼吸急促。
顾怀辰立即给盛准灌下去,姜晚倾也立即打起精神,服药后才半刻钟时间,忽然只见从盛准的嘴里蠕动出一条肥滋滋的黑虫,满身黏腻,肥大又恶心。
顾怀辰哪里见过这样的这样的东西,当即吓得往后退,倒是姜晚倾立即用簪子将黑虫刺穿拿出,冷静又严肃说“已经吃饱了,幸好还来得及,否则不知又会繁衍出多少小虫子,那这位混世魔王真的就可以去死了。”
第16章
姜晚倾忽而眼前一阵眩晕,身子一歪,差点没摔下床,幸好扶住了床架子。
顾怀辰关心问:“你没事吧?”
姜晚倾觉得胃里一阵血气翻滚,喉头腥甜仿佛虽是会喷涌而出,她方才挨了姜黎昕一凳子,估计是内出血。
她神色苍白,倔强的摇头,贝齿陷入了红唇内,抿出了丝丝血色。
姜晚倾是个是要面子的,怎么都不愿意在旁人面前展示脆弱狼狈的一遍,跌着跟跄强撑着摇摇晃晃走出了寝房,顾怀辰担心她,追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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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状态很差,不如就让在下替你看看吧。”
姜晚倾陷入了痛苦中,什么都没听到,极力的忍耐想咽下从喉头涌出的腥甜,但太过来势汹汹,她根本控制不住,才要走出门,忽然被门槛绊了一跤,她身子直直的往前跌去,恰巧跌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对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草味,味道很好闻,但姜晚倾终于无法忍耐,忽然‘哇’喷出了口血,双眼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
凤南靖神色铁青,他的明黄色蟒袍被一口血染得通红,胸膛一下都有血迹,而且眼前的女人忽然软绵绵的倒在他身上,明明晕了过去,还死拽着他的衣诀不放。
他忍着腥味,未免衣服被扯破,只能被迫的扶着身上的女人,脸黑的不能再黑。
百里脸色大变:怎么又是这位小姐,冤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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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晕得迷迷糊糊,但睡得很舒服,她起来时,房间的摆设是陌生的,而春宝正在照顾她,瞧她清醒后,春宝顿时嚎啕大哭:“哇呜呜,小姐您终于醒了,可把奴婢吓坏了,奴婢好害怕小姐再也醒不过来。”
姜晚倾艰难的靠在了床头,腹部以及背部都传来痛楚,但也不是不能忍受,她望着窗外的烈阳高照,问:“我睡了多久,花芽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小少爷在侯府一切就好,您都不知道,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昨晚还发烧了。”春宝哭哭唧唧说,“顾大夫说您是受伤过重,再加上内出血所致的,不过顾大夫已经及时给您用了药,奴婢也给您服涌了救心丸,顾大夫说您睡醒就好了。”
说着,春宝还悄咪咪的告诉她:“那个顾大夫可坏了,还想拿小姐的救心丸回去研究,但是被春宝义正言辞的阻止了。”
姜晚倾倒是无所谓,这救心丸本就是她粗略制作的,但若不是春宝即使给她及时服用,她估计这会儿还醒不过来。
休息好后,姜晚倾便去查看盛准的情况,她在大门都还没进去,便听见盛准在里头嚷嚷。
“什么啊,谁要吃这些东西,我要吃大肘子,大肘子你们听不明白吗。”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看来恢复的不错,还有力气嚷嚷着要吃肘子。
她走进去时,盛准还在跟顾怀辰发脾气,顾怀辰是太医令,大可比不受盛准的窝囊气,但他仁慈不跟病人计较,甚至没有没有表露任何不快。
“你怎么来了。”盛准没好气的瞪着她,“别以为你救了小爷小爷就会对你感恩戴德,我这背上的伤口都是你弄的吧。”
他甚至还爆粗口。
姜晚倾想笑,本以为他是幼稚,没想到是弱智,她皮笑肉不笑:“若不是我在开的这几个疤痕,你早就去西天见如来佛了,还能在这嚷嚷。”
盛准傲娇不讲理:“那又怎么样,这就是你在我背上开口子的理由吗,小贱人。”
“小王爷您别这样说,是姜小姐救了您的性命。”顾怀辰也看不下去了。
“小爷求她救命了吗,不是她自己求着要救小爷的吗,说的好像小爷不给钱似的。”盛准横着鼻子说,不以为然。
姜晚倾已经不屑于跟垃圾搭腔了,她走过去,冷冷道:“把手伸出来。”
盛准不以为然的翻着白眼,但还是乖乖地伸出手。
探脉后,姜晚倾可以断定他暂无大碍,但被虫蛊入体,部分器官受到损害,还是要好生疗养。
盛准一边还不屑的对姜晚倾甩脸色,另一边却暗暗的用余光打量她,若不是被救的是自己,他真还不相信她居然会医术,连顾怀辰都束手无策的虫蛊,她居然救了自己的命。
想着,盛准看她忽然也没怎么碍眼了,以前觉得她额上的胎记不伦不类,现在看着却很漂亮,很像火烧花树的花朵,很漂亮,肌肤虽不似寻常小姐那般白皙换嫩,但也算还看得过去。
次噢,怎么才过了一夜,他看着姜晚倾就这么顺眼。
他正细细打量着,谁知姜晚倾却忽然抬眸,恰巧对上了盛准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盛准吓得抖了抖,倏地把手伸回来。
姜晚倾哼笑:“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你这祸害暂时算是安全了。”
末了,她将顾怀辰叫到旁处另外再开了副药:“竹叶青舌头三两,当归、干龟肉各五两……”说着,她顿了顿,眯着眼睛望了眼无法无天的盛准,笑了,“黄连半两。”
顾怀辰一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黄连?”
“对,黄连。”
顾怀辰望着眼前女人明媚的笑容,顿时明了,也无奈的摇摇头:让小王爷吃点苦头也好。
在得知儿子性命暂无危险后,平邑王夫妇松了口气,盛夫人泪眼婆娑:“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姜小姐,这次真的多谢你,你抱住了盛准的命,以后你就是我们平邑王府的大恩人了,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姜小姐海涵。。”
平邑王也是个性情中人,回想起之前自己对她的凶狠,十分抱歉的朝她作揖。
“平邑王客气了,之前的是我也已经不记得了。”姜晚倾微微一笑,表现的十分识大体。
老一辈的人都喜欢端庄温婉的女孩,虽姜晚倾未婚先孕,名声差,但平邑王可知道,那孩子是摄政王的,她是摄政王孩子的娘亲,因此对她更敬重了。
“小王爷的病情暂时已经稳定,明日小女在来复查,还请王爷,王妃不要过于担心。”
姜晚倾说,给平邑王夫妇吃了颗定心丸。
后来姜晚倾与二老客气两句后便想打道回府,一天一夜没见到孩子,她心里也是担心,眼见平邑王夫妇要起身相送,姜晚倾连忙摆手让他们回去。
她走着,还一面回头摆着手对平邑王夫妇说:“不用送了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是了。”
第17章
姜晚倾的计划很完美,救了盛准,让平邑王夫妇记住她的恩情,今后若她有事相求,以他们二人夫妇的性子,是不会拒绝的。
她想着,许是太过得意,也或许身子虚弱,脚跨出门槛居然又被绊了一跤,春宝都来不及扶她。
说那时迟快,当时正好有个人就刚好走到她面前,姜晚倾不分由说赶紧拽住了那人膛前的衣服,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因此幸免于与跟大地妈妈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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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与愿违,只听见撕拉一声,姜晚倾连同她手上拽着的那块料子一起跌倒在地,疼得直抽冷气,而眼前的男人抄胸前的一大片衣服包括下摆的长袍都被撕了下来。
姜晚倾只听见耳边有多人倒吸冷气的声音,抬头时,只瞧见一个男人穿着一袭昂贵又奢华的明黄长袍,这衣裳料子看着就好,就是前面的一大块不见了,里头穿着的黑色短裤仿佛也很贵的样子。
凤南靖脸都绿了,俊美而冷硬的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那双黑眸仿佛隐藏着千百把刀子,蓄意待发,仿能随时把姜晚倾千刀万剐。
百里吓得魂都没了,而平邑王夫妇也当场石化。
姜晚倾尴尬极了,只能讪笑说说:“你这短裤的款式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我还以为摄政王穿得会与众不同。”
众人:“……”
许多年以后,凤南靖再次回忆起今日的一事,只记得的天空很蓝,夏天的风有点凉。
就在凤靖南要爆发之前,平邑王夫妇忙上前将二人拉开,盛夫人更是赶紧把姜晚倾拉出凤南靖的视线内,惊魂未定,要死的是姜晚倾手里居然还拿着那块破布。
盛夫人擦着冷汗说:“姜小姐呀,您这是跟摄政王杠上了,昨日您吐了他一身血,今日又差点让他Luo奔,这、这都两次了。”
姜晚倾耸了耸肩:“可我不是故意的,两次都不是故意的,他一堂堂大男人,不至于为这点事耿耿于怀吧。”
盛夫人无奈说:“姜小姐不知道,摄政王可是有很严重的洁癖,很容易暴躁的。我看为了安全起见,你以后还是躲着点他吧。”
姜晚倾瞅着盛夫人如此紧张的模样,心里却不以为然,怎么说她都给他生了个儿子,几件衣服而已,倒不至于要她命吧,再说了在这一跤她也把手皮擦破了呢,吃亏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盛夫人担心平邑王不能安抚摄政王,毕竟姜晚倾都差点把人的短裤给掀了,为保安全,她赶紧回去一块劝着
姜晚倾并不放在心上,而是慢悠悠的在后院的水井洗手,她手掌被磨破了许多,有点疼。
春宝后怕说:“小姐要不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方才那个男人看上去好可怕。”
“着什么急啊,洗完手再走。”
“可是万一……”
姜晚倾慢条斯理的清洗伤口,但后头的春宝却说到一半就没声儿了,她还觉得疑惑,下一秒,忽然一重高大的影子打在她的身上,顿时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重起来,带着压迫感。
她顿时怔住,一回头便瞧见男人那张英俊得惨绝人寰的脸。
凤南靖已然换了件新衣,完美无缺的脸部线条金紧绷着,仿佛有一层浓浓的霾色覆盖,气场十分慑人,靠近她者都有种被千斤重石压迫的感觉。
姜晚倾也有些后怕,甚至还怂得不敢与她对视。
百里忽然出现把快要吓哭的春宝带走,两人站在五米开外放风。
姜晚倾深呼吸,抬头挺胸,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这么逊色,可男人实在高大,她得抬头望天九十度才能直视他:“干什么,来找我赔衣服啊,告诉你,我没钱,要钱找白雅,她欠了我大把银子。”
明明想酷酷的回怼对让慑人的视线,可说出口的话却怂得一批。
男人冷哼,忽然附身捏着他的下颚:“就算把你卖了,也不够赔本王一件衣服。”
她还比不过一件衣服?她有这么不值钱吗。
姜晚倾没好气的推开他,但男人纹丝不动,反倒把她打疼了,最后只能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一摄政王、男子汉大丈夫,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伶牙俐齿。”他眯着眼,倏地松手,黑眸瞥了眼她腹部的伤口,冷笑说,“那个位置血管少,以你与姜季春的身高,要捅也应该在胸口或者小腹的位置,这——是你自己动手的。”
姜晚倾倏地一震,警戒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她没有否认,因为她知道要瞒住这个男人估计很难,那倒不如不要辩解。
“本王对你们女人的下三滥的勾心斗角并没有兴趣,你想博取平邑王夫妇的同情本王也懒得理会。”凤南靖双手扣在身后,气宇轩昂,仿佛君临天下般睥睨着姜晚倾,“三年前在喜闻楼,是你闯入了本王的厢房。”
当年他刚从北苑狩猎回来,路上误饮鹿血,气血澎湃时便找了酒楼住下,他有洁癖,不屑于碰女人,可偏偏的,她却误打误撞的闯了进来,事后就立即离开了。
一个女人而已,当年他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想不到仅一晚她就有了孩子。
那晚的事姜晚倾记得并不是很清楚,但也是有个模糊的片段。
那时是白雅陷害原主,原主太过害怕就跑了出来,误打误撞闯进了一间厢房,之后……就有了花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姜晚倾死不承认,“摄政王是想要孩子想疯了吧。”
“本王并不介意滴血验亲。”
姜晚倾瞳孔一缩,眯着眼,透着浓浓的危险:“怎么,如果花芽真是你儿子,你难不成还想从我身边把他抢走吗?”
“他原本就是本王的儿子,你偷走本王的儿子,本王还没治你的罪。”他冷冷道,“不过你也放心,既然你给本王生了儿子,本王定然不会亏待你,会封你郡主,赏黄金万两,更会许你一门好亲事。”
姜晚倾笑了,双手环胸,嘲弄道:“凤南靖,谁给你的自信说我一定会把孩子给你,作为一个男人,也拜托你要点脸好吧。
什么叫我偷走你的儿子,当年是谁偷吃了不认账,以你摄政王的身份若想调查我也不算难事吧,可你偏偏消失了三年,现在一出现就要跟我抢孩子,脑子有坑吧。”
凤南靖眯着眼,黑眸阴沉如水。
孩子是姜晚倾的底线,此时她也顾不得什么了,插着腰呱呱的说的滔滔不绝:“孩子是我生的,也是我怀胎十月,这三年来更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长大,你不过是奉献了一颗小小的j子,就想跟我抢孩子,怕是梁静茹都没敢给你这个勇气。”
说道奉献时,她还嫌弃的比了比手指。
第18章
凤南靖蹙眉,一张脸冷酷的不像样,根本不知她再说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本王不是在同你商量,是通知。”
“驳回,我不同意。”姜晚倾气呼呼的叉腰骂道,“老娘是不是给你脸了,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凭什么,摄政王又怎样,也是要讲道理的好吧。”
凤南靖神色冰凉,就如同千年冰川一般,靠近者均被冻成冰块。
还从未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若这个女人想因此觉得自己独树一帜,又或者想利用孩子绑住他,那就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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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如今在气头上,也不管不顾,但稍微理智的人都不会敢对凤南靖这么说话,她也是气急了。
其实姜晚倾看重的东西很多,钱、容貌、权势,但这一切都不能与她的儿子比较。
“你们在吵架?”低沉的声音传来,一位男子忽然从前方走来,但被百里拦下。
男子面如冠玉,温文儒雅,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书生气,清秀又俊美。
姜晚倾认出来了,他不就是辛衡阳,姜季春的暗恋对象吗。
她摸着下巴,暗暗打量:这小模样长得倒是挺俊的。
凤南靖不语理会辛衡阳,可转眼前瞧见眼前的女人一脸色相的看着辛衡阳,在心底嘲弄。
俗人一个。
百里恭敬说:“殿下正在跟姜小姐说话,还请少将军回避。”
辛衡阳的父亲辛勉是当今手握重权的大将军,辛衡阳从小就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十四岁便能带兵打仗,年少有为。
“那谁,我没什么话要对你家主子说,我说过了,关于衣服的赔偿找侯府,找白雅,万户侯府这么大,我就不信赔不起他几件衣服。”
姜晚倾说着还瞪了凤南靖一眼,气冲冲的离开,但没有凤南靖的允许,百里怎会让她走,当即便拦住了。
男人冷冷道:“本王还没说过让你走。”
姜晚倾深呼吸,心里也着实生气,皮笑肉不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这绝对不可能,除非你娶我,那就是名正言顺的……了。”
她赶紧打住,差点脱口孩子他爹。
凤南靖黑眸冷峻的朝她射去,眸光仿佛一把把冰刃一般能取人性命。
百里也被姜晚倾的豪情状语吓到,女孩子家家的,怎能如此胆大将嫁娶放在嘴边。
姜晚倾这么说,自然是知道凤南靖是不会娶自己,她双手抱臂,挑衅又高傲的看着他。
“殿下,微臣不知姜小姐那里得罪了殿下,但请殿下看在她只是个姑娘的份上,就算了吧。”辛衡阳也不知发生何事,但还是替姜晚倾开脱。
凤南靖依旧冷着脸,气场凌人,光站在那里都让人觉得空气稀薄,姜晚倾的一腔愤怒带来的勇气早已消耗完毕,如今面对凤南靖她心里也开始慌张,便也不想再多待离开。
百里见主子默认便也放行。
“本王会考虑。”
姜晚倾才走几步,身后的男人忽然就传来冰冷的声音,她倏地一震,回头,一脸的错愕跟不信。
男人严肃又冷冽道:“本王会考虑让你做摄政王妃。”
“你神经病吧。”
姜晚倾严重的怀疑凤南靖是故意整她,但望着他冷硬又严谨的脸庞,又不像是在说笑,她心里也有些慌了,赶着就离开,几乎一股溜烟儿的跑出王府门口。
春宝气喘吁吁,又有点兴奋说:“小姐,摄政王说的该不会是是真的,奴婢看殿下很认真的模样。”
“胡扯,他是摄政王,要什么女子没有,娶我干什么。”姜晚倾心惊说。
古人都三妻四妾,更别说他是个王爷,后宫佳丽三千的,女人多的地方就有战场,这勾心斗角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最重要的是,她不喜欢凤南靖。
她忽然十分后悔方才那样激凤南靖,希望他只是说笑。
这时,辛衡阳忽然追了出来,儒雅一笑:“姜小姐出来应该没有坐车吧,不如由在下送您回去。”
姜晚倾没有拒绝。
她身上还有伤,天又这么热,不适合徒步回去。
辛衡阳的马车很大,能容纳下五六个人不止,许是怕姜晚倾尴尬,还让她的婢女一起,可以说是很贴心了。
马车颠簸,姜晚倾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方才跟凤南靖对峙时都不觉得,眼下疼得她倒是满头冷汗。
忽然,辛衡阳捏着汗巾给她擦汗,姜晚倾往后一躲,警戒的看着他。
他笑笑说:“你出很多汗了。”
说着,他将汗巾递给姜晚倾。
姜晚倾拒绝了,用自己的手帕擦汗。
“你以前可不会对我这么拘谨。”辛衡阳苦涩说,仿佛有些悲伤。
姜晚倾捏紧手帕,有些尴尬,在记忆中,也不见得两人有多亲密,但他对原主也还算得上心。其实可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姜晚倾,叹了口气说:“那我们便重新认识一下吧,说来方才也多谢你替我解围。”
若不是有第三人出现,凤南靖估计也不会这么就让她离开。
一想到这挨千刀的臭男人想跟她抢儿子,她就怒。
“不客气,另外我听说姜季春因为我给你使绊子了,以后她若是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辛衡阳深深地看着他,关切的握住了她的手。
姜晚倾心中一颤,心里有说不出的暖。
来到陌生的世界,她怎么都没想到收到的投一份关心跟暖意居然是来自于辛衡阳。
“好,谢谢你。”姜晚倾会心一笑,点头。
车子很快停在了侯府门口,下车时,正巧遇见姜季春跟她的小姐妹一起出去。
那个小姐妹姜晚倾认识,叫田静秋,是四品户部侍郎嫡女,记忆中出现次数不多,但人很文静温婉。
姜季春本还跟田静秋有说有笑的,可当瞧见辛衡阳扶着姜晚倾从车上下来时,猛地僵住,田静秋也是愣了愣。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姜季春三两步的本上前,当时就有些失控了,愤愤的指着姜晚倾说,“是你,一定是你勾引辛哥哥的。”
姜晚倾无语极了:“你是近视还是瞎啊·,嘴巴还这么臭,是吃过屎没刷牙吧!”
第19章
姜季春气急不已,当即就抱着辛衡阳的胳膊怒气冲冲的指控道:“辛哥哥你可要离这种毒妇远些,她不仅下贱跟男人交好,就连家里的长工她都能看上,可见其放荡的性格。
而且她心机特别深,你瞧见她肚子上的上口没,就是她自己抓着我的时候捅自己的,对自己都下手这么狠,姜晚倾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毒妇。”
她滔滔不绝的陈述着姜晚倾的恶行,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丝毫没想过这番话他人会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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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衡阳蹙眉,那么沐若春风的一个人此刻却冷了神色,甚至还有了不耐烦,但姜季春蠢得一点眼力价儿都没有,呱呱的说个不停,没完没了,一旁的田静秋都替她尴尬。
姜晚倾双手环胸,也不着急的辩解,她想看看,辛衡阳到底相信谁。
姜季春:“我告诉你哦,姜晚倾的院子里经常有药味,你以为那是什么药,是闭子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仅生下一个父不详的杂种,甚至还每天喝闭子药,是真的很不要脸了……”
“你说谁野种。”姜晚倾怒视她,眸底有迸发四射的寒芒。
她不许任何人诋毁花芽,天王老子也不行。
辛衡阳倏地牵住姜晚倾将她护在身后,冷冷的看着姜季春说:“你嘴里一口一个姜晚倾,她可是你的嫡姐,你身为庶出,这是对嫡姐应该有的态度吗。”
他声音洪亮,掷地有声:“这些话最好不要让本将军从你嘴里听到第二次,否则本将军可是要与侯爷聊聊有关庶出的教导之道。”
姜季春一僵,不敢相信辛衡阳居然光明正大的护着姜晚倾,当即眼眶就红了:“可是……”
“没有可是。”辛衡阳说,“晚倾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来告诉本将军,若是晚倾同意,本将军可以即刻迎娶他。”
姜晚倾一怔,错愕的看着他,脸顿时红了。
姜季春被当众训斥,也震惊他居然真的想娶楚倾袖,哭着就跑开了,田静秋神色难堪,看了看他们二人,没说什么也跑了。
“姜季春这么嘴碎,你以后大可不必理会她。”辛衡阳说,一改方才的疾言厉色,对她就连语气都是温柔的,“以后她若为难你,或者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可以来找我。”
姜晚倾点点头,脸颊的两片红晕却十分明显,辛衡阳才想起来自己方才的豪情壮志,也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我刚才是……”
“不用解释,我知道,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维护我。”姜晚倾说,虽然害羞,但也并不将他的维护之语放在心上。
两人在侯府门口分开,离开前姜晚倾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执着视线,直到她完全离开了他的视野。
回到吾湘阁,远远的姜晚倾便瞧见她的小包子坐在门口巴巴的瞪着她,小包子一瞧见她就赶紧跑来。
“大宝您总算回来了,宝宝听说娘亲出事了,吓死宝宝了。”花芽一把把抱住姜晚倾的大腿,哇哇的哭个不停。
这哭的姜晚倾心都碎了,但花芽这一撞,也的确是扯到了她的伤口。
春宝心细,道:“小少爷别这么用力撞小姐,小姐受伤了。”
“受伤了?那里受伤了,赶紧让宝宝瞧瞧,花芽给大宝吹吹就不疼了。”花芽带着哭腔说。
“放心,娘亲没事。”
姜晚倾安慰,后来回屋后上药时,她故意让春宝抱开花芽。
其实她身上的伤口并不算多,就只有两道,可都是重伤,替她上药的春婵都吓了一跳。
“小姐您怎么会弄成这样。”
“与你何干,上药。”姜晚倾冷道。
春婵怯怯的看着他,不敢多言。
姜晚倾这边刚上完药,姜历城那边就让管家叫她去书房。
其实对于姜历城,姜晚倾本也不做他想,心里就认定是个渣爹,可她后来听说姜历城为了让王府饶恕他,甚至不惜以性命保全她安全。
或许,姜历城对她也是真心实意的,只是碍于她是个耻辱,不想表现出来罢了。
去到书房时,姜历城已经等候多时,他望着姜晚倾的眸光还是那么疾言厉色,将她叫来,问的就是小王爷的身体情况。
姜晚倾一一如实道来,在听闻盛准并无大碍后,他也松了口气,但还是质疑说:“你会医术?这我怎么从前不见你说过。”
“父亲,这三年来您见我的次数只手可数,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姜晚倾慢慢道。
姜历城一愣,细想想他似乎真的如此,有时候若不是家族盛宴,姜晚倾必须出席,他倒也还忘了自己还另外有个女儿。
他拍着桌子怒喝:“这说到底还不是你不要脸做出如此有辱门楣的事,你若争气,为父会如此忽视你吗?未婚先孕,生下野种,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若不是为父心慈,早把你浸猪笼了。”
“父亲,您不能这么说花芽,他可是你孙子。”姜晚倾说,“旁的人也就罢了,您可是我的父亲,花芽的亲外祖父啊。”
姜历城眸底闪过一抹犹豫,但还是疾言厉色道:“如果可以,我真想没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应珠蕙质兰心,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不伦不类的女儿来。”
姜晚倾蹙眉,也不再辩解什么,在他看来,她这个女儿就是一个耻辱,不管心里有多疼爱,都无法抛下这个偏见。
姜历城也不想看到她了,挥着手让她离开,
姜晚倾前脚刚回到吾湘阁,姜历城去让管家送来不少滋补品以及伤药,还给了她一百两银作为安抚。
姜晚倾有些窝心,心里百般复杂。
花芽倒是眯着眼奶里奶气的说说:“花芽就说,外祖父心里是疼母亲的。”
姜晚倾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或许,她应该找个机会跟父亲解开心结,前世她孤苦伶仃,今世她也希望自己能当一个好女儿,有父亲疼爱。
末了,等春婵春宝都将东西安置好后,姜晚倾忽然叫春婵过来。
春婵无端被点名,紧张的走来。
姜晚倾笑颜逐开,可眸底怎么看都是冷的,她呢喃说:“这两日我出事,听说都是你在照顾花芽的。”
第20章
春婵讪笑说:“这是做奴婢的本分,是奴婢应该做的。”
“奴婢的本分?”姜晚倾笑着呢喃,话有所指,“的确,在奴婢的本分上,你的确做得不错。”
春婵倏地一僵,错愕的看着姜晚倾,还未反应过来。
姜晚倾看向春宝,春宝立即会意去小厨房端来一碗面条,那面条只有一根,连绵不断,十分稀罕。
春婵脸色微变,猛地看向姜晚倾,顿时懂了。
原来在老夫人寿宴上,她做的长寿面早已经被掉包了,而春宝端着的这晚才是她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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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春宝的厌恶的眼神以及姜晚倾冰凉的目光,春婵才恍然大悟自己早已经暴露了,她支支吾吾的看着姜晚倾,惊慌不已:“小姐,奴、奴婢……”
“解释的话就不用说了,为了犒劳你这几日的辛苦,也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把这碗面吃下去本小姐就饶你一命,否则不是变贬为奴隶这么简单了。”她冷道,疾言厉色,口吻更是不容置疑。
奴隶跟家奴是不一样的,奴隶是最低等的存在,就算是平民将其活活打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而一般是从他国逃难而来难民,又或者是被剥夺国籍的人。
这样的人,用地层来形容都是奢侈的,是连猪狗都不如的存在。
“小姐,奴婢……”
“别废话,吃。”姜晚倾冷声,目光形如利刃一般,仿佛一个眼神变能将人千刀万剐。
春婵猛地一颤,她丝毫不怀疑姜晚倾的话,可这碗面是有毒的啊,她怎么能吃,但面对咄咄逼人的楚倾袖,她不吃也是死路一条。
春婵颤抖的拿起筷子,春宝恨极了她的背叛,怒逼道:“你吃啊。”
春婵又抖了抖,拿着筷子夹了一撮面,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这碗面已经搜了,她闻见到了腐烂味。
“一口就好,你只要吃一口,本小姐以后就将你当心腹来看。”姜晚倾慵懒的看着她,明媚又冷艳。
春婵咬了咬唇,最后一慌,手抖掉了筷子,她哭着跪在姜晚倾的面前:“小姐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以后奴婢再也不敢听从夫人跟二小姐的话了。”
“哦?你这是承认了。”姜晚倾眯着眼看她,忽然眸色一冷,狠狠地踹了脚她的肩膀,愤怒地拍桌而起:“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帮着榭香阁那边的害我几次你自己都快说不清了吧。
不管是三年前的那次被下药的酒,还是半个月前的与长工苟且,就连五日前的祖母大寿,都是你偏帮着他人害我,你该死。”
春宝大惊失色,还以为春婵只是在老夫人寿宴时候帮着他人算计小姐,可没想到,这桩桩件件的事居然都跟春婵有关。
春宝又怒又气,但到底共事这么多年,她哭着打春婵:“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小姐,难道小姐对你还不够好吗?一年前你家人病了,还是小姐卖了自己的首饰让你带回家的,你怎么能这样对小姐,我打死你。”
春宝嚎啕大哭,怎么都没想到春婵居然是这样的人。
春婵也哭,但是她心里并没有一丝一毫觉得愧对姜晚倾,而是觉得自己被暴露命在旦夕,她怕死,也知道白雅更不会救她。
春婵哭着抱姜晚倾的大腿:“小姐奴婢求求你,在给奴婢一次机会吧,奴婢一定会好好服侍你,以后再也不背叛你了。”
姜晚倾低眸冷冷的看着她,春婵所说的一个字她都不信。
一次不忠,终生不用,这就是姜晚倾的规矩,可她此刻却并不着急发落春婵,反而将她扶起:“你这条命,要不要全在你,我需要你替我办件事,若办好了,办妥了,好处少不了你,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侯府;
倘若办不好,那修罗场就是你的归宿。”
修罗场是鬼市的一部分,鬼市杂乱,什么都贩卖,有商队,有平民,有贵族,也有不少江洋大盗,但修罗场奴隶的人间地狱,场上的奴隶主会让两个奴隶在修罗场进行厮杀以博取奴隶主的欢愉,不死不停。
姜晚倾心里是鄙视奴隶制度的,可她却非常乐意用这个法子来惩罚背叛者。
“好、奴婢愿意,只要小姐能不杀奴婢,奴婢做什么都愿意。”春婵忙道,她还不想死啊。
姜晚倾满意的点头:“这几日还用不到你,你就安安分分的待在院子里,若是榭香阁那边寻你你也可以过去,有异动立即来禀报我,否则你知道下场。”
春婵不断地磕头,哪里还敢有异议,而春宝没好气的瞪着她,不再给她好脸色。
处置完春婵后,姜晚倾开始折腾她自己了,健康的身体才是战斗的本钱,她开了个方子让春宝出去买药,春宝看着都着方子都觉得渗人。
“百合、当归,乌头、锦蛇的眼睛……”春宝一阵寒颤,“天啊小姐,这是什么药啊,太吓人了吧。”
“吓人归吓人,但好用就是了,别废话了,赶紧去吧。”姜晚倾说,她现在就连呼吸都能感觉到腹部的疼痛。
鬼医虽然用料奇怪还恶心,但效果确是极好的,现代她已经学有所成了,但是却十分后悔在没有将鬼医发扬光大时就自己把自己给毒死了。
姜晚倾无语望天,像个老爷爷一样摇曳着躺椅:“我太难了。”
盛准还未完全好,两日后姜晚倾还是要回去复查的,平邑王夫妇对她态度十分和善,以座上客招待她。
姜晚倾喝过茶后问:“盛夫人,不知小王爷这几日病情如何?”
“喝了姜小姐开过的药,效果十分好。”盛夫人笑眯眯说,估计是儿子有明显好转,她的起色也好了不少,她忽然握着姜晚倾的手,欢喜说:“姜小姐也不必这么客气叫我盛夫人了,
你可是那小混蛋的救命恩人呢,以后你就叫我伯母吧,至于那小混蛋,你喜欢就叫盛准,不喜欢就跟我一样叫小混蛋就好,不必见外的。”
姜晚倾受宠若惊。
从盛夫人让她称呼伯母,那是平邑王府给她的莫大荣誉,也就是说王府愿意与她亲近、甚至成为她的后盾。
第21章
姜晚倾十分开心:“伯母。”
“诶。”盛夫人应了声,笑眯眯的看着他,越看越喜欢。
平邑王也笑着说:“倾袖啊,既然叫伯母,也要改口叫我伯父的。”
姜晚倾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平邑王一家父亲和睦,母慈子孝,她其实是十分憧憬且喜爱他们的家庭氛围的,也梦想着有一天,姜历城能放下对她的成见,一家人好好在一块儿。
她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盛夫人知晓她那些年受的委屈,挺心疼她的。
老实说,若不是她救了盛准,估计她也同外界一般对她有偏见,抱着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头。
他们聊天时间并不长,都记得还有个病人要姜晚倾相救,因为平邑王还有事,所以就只有盛夫人跟姜晚倾一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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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贱人怎么还不来啊,不是说今天复查的吗?”
姜晚倾还没进屋,就听见盛准一口一个小贱人喊着她。
盛夫人听着便火冒三丈,冲进去狠狠地给他一个暴栗:“你怎么老粗言烂语的,晚倾是你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你懂吧,怎么说话的。”
盛准吃痛的捂着额头嘀咕说:“救命恩人怎么了,又不是没给钱。”
盛夫人那个气啊,撸起袖子收拾他,姜晚倾出声道:“算了,他还病着,嘴上胡言,我不会放在心上。”
盛夫人看她这么识大体,又低头看着不成器的儿子,气的牙痒痒:“你以后对晚倾说话在这么不分轻重,以王府再也不会给你零花,你就上街要饭去吧。”
盛准急了,不给他零花他还怎么吃喝玩乐:“那怎么成啊,我今后还是要出去跟兄弟们吃酒的。”
盛夫人很生气,但这话并非是开玩笑。
盛准恼了,理所应当的把气洒在姜晚倾身上:“都是你这不安分的小贱人搞的事,惹祸精。”
姜晚倾风清云谈,这些话根本进不去她耳里,倒是盛夫人火冒三丈,差点没一耳光扇过去。
姜晚倾拦住了。
盛夫人对她十分抱歉,摇着头说:“是我把他宠坏了。”
盛准不以为然。
折腾好会儿姜晚倾才开始给他号脉,她忽然低眸一蹙,神色肃穆。
因为她这眉头一皱,别说盛夫人,就连盛准自己都紧张了
“如何,莫不是有什么变故吧?”盛夫人很紧张。
姜晚倾神色并不好,问:“你这几日是不是偷吃了不少油腻的腥物?”
盛夫人也看着他。
盛准讪讪的挠着脖子,窘迫又心虚,一切尽在不言中。
盛夫人气的要打他:“你怎么搞得,怎么就这么管不住嘴,晚倾跟太医令都千叮咛万嘱咐要你饮食清淡不许大鱼大肉,你怎么敢啊。”
“那青菜萝卜那里是人吃的东西,那肉粥更是一点肉味儿都没有。”盛准说,“吃不好我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身体就不好,我这不是想快点康复吗。”
盛夫人气急,恨极了他的鬼话连篇,姜晚倾无奈的拦住盛夫人,道:“事已至此,就算打死他也没用了。”
“就是,打死我都没用了。”盛准还一脸不知错,他指着楚倾袖说,“你赶紧给我开点药,吃了不就成了。”
盛夫人真给他气得牙痒痒。
“的确,我给他开副药吃就好了,只是这药你确定你能吃的下去?”姜晚倾忽然挑眉笑道,像极了一直狡黠的小狐狸。
盛准警惕的看着她,心存疑虑,但还是挺着胸膛说:“当然,不过一碗药而已,顶多苦点,有什么吃不下的。”
姜晚倾一脸恍然大悟,浅浅一笑,因为目不识丁,只能劳烦盛夫人帮她写药名。
盛准在得知她不识字后,立即无比嫌弃的瞅着她。
姜晚倾说了几个药名,都是很正常的清热解毒的中药,但后来就变了:“蜥蜴尾三两、蝎子尾一钱,蛋壳粉一两半……”
她说着,盛准也脸色也变了。
因为下人一直担心他有心理负担,所以之前给开的药都没告诉他。
姜晚倾说这,忽然声音一顿:“对了,这几日盛少爷的大便没扔吗?”
下人回话说:“前几日的扔了,今日还来不及处理。”
“嗯,那很好,今日的还算新鲜,那就加三两入药。”姜晚倾点着头,十分满意的模样。
盛准一张脸全黑了,几乎是立即从床上跳起来,不可置信道:“什么,你居然让我吃大便,你居然要我吃这种东西!”
不知是气的还是激动的,他声音都抖了。
“吃怎么了,吃的又不是别人的,而是你自己的,怎么男子汉大丈夫,连自己的东西都吃不得吗。”姜晚倾挑着眉,十分犀利的回怼。
盛准嘴角抽搐,居然无言以对:“可屎怎么能入药,你玩儿我啊。”
“怎么就不能入药了,说到底盛少爷还是外行人。”姜晚倾一一道来,“蚕屎能祛风湿止痛,还能做枕芯,而蝙蝠屎又叫做夜明砂,清肝明目,散淤消积的功效是最好的,
同理,那为何人屎却吃不得呢。”
盛准嘴角一抽,顿时被怼得无话可说。
盛夫人虽知晓她开药一向诡异,但这排泄物……别说盛准了,就连她都难以接受。
“晚倾,这……”
“盛夫人,苦口良药利于心,这可是关系着性命的。”姜晚倾看着她,忽然握住盛夫人的手臂,稍稍用力。
盛夫人立即会意,心里顿时一阵窃喜,故作严肃说:“阿准,你就听晚倾的话吧,谁让你吃猪肘子了。”
盛准脸色十分难看,沉默不语。
“你若是觉得不行,那就吃我拉的也成。”姜晚倾一脸很好商量的模样。
“滚。”盛准气急,但最后为了小命,他最后只能忍痛选择,欲哭无泪,“我吃我自己的。”
姜晚倾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点头。
跟盛夫人出了寝室后,盛夫人还是担心的看着她,姜晚倾说:“伯母不必担心,他只是因为吃太多油腻伤口以及内伤恢复较慢,并无性命之忧,至于那大便,只是我框他的。”
盛夫人听闻便也安心,还偷笑着捂嘴笑得特开心:“这样也好,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偷吃。”
第22章
后来等待煎药的时间,盛准十分怀疑人生,药煎好端来时,整张脸都绿了,但他瞅着旁边笑意浅浅的姜晚倾,一脸讽刺。
盛准不允许自己打自己的脸,最后咬牙一狠,憋气一口把药吞了。
但后来到底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喝药喝到一半,就给吐了。
姜晚倾风清云谈,看了眼:“还好只是吐了一半。”
盛准一听欣喜不已:“是不是吐掉这一半也没关系。”
“不是啊,就算你全吐了都没事。”姜晚倾说,招手示意门外的家奴进来。
原本还一脸欣喜的盛准看着端着熟悉汤药的家奴,顿时怀疑人生。
“我有先见之明,让人多备了几碗,不管小王爷你怎么吐,都有的喝。”姜晚倾声音温柔,笑的更是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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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刹那,盛准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后来平邑王回来听闻,捧腹大笑:“没想到那臭小子也有吃瘪的时候,以前都是他整蛊人家,现在终于也被好好地整蛊一回了。”
平邑王哈哈大笑,特别开心,可以说是非常坑了。
姜晚倾笑说:“我还担心说伯父伯母怪我呢。”
“怎么会,晚倾你都不知道平时我有多恨不得抽了这小子的筋,。”平邑王十分痛快道,“以后你若能替本王管教他,求之不得。”
姜晚倾挑眉,既然平邑王都这么说了,那她以后也就不用对盛准手下留情了。
离开前,平邑王递给了姜晚倾一个盒子,有点轻,拿到时姜晚倾还以为是首饰什么的,但回到院子一打开,没想到居然是白花花的钞票
她惊讶不已,口水都差点当场掉下来,平邑王居然给了她三百两银票,三百两啊。
这三百两银票都能换两根金条了。
姜晚倾十分开心,梦想着有一天,她也能成为挥金如土的有钱人。
这人啊,一有钱就不安分了,姜晚倾竖日便带着花芽风风火火的去买东西,她说:“花芽啊,娘亲给你买几身衣服好不好呀~”
花芽开心极了,他从小穿的衣服都是一件穿很久,因为院子用度被苛刻,也没什么钱买衣服,若不是白穗接济,花芽能不能顺利长大都是问题。
白穗是姜晚倾的亲小姨,跟白应珠是同父同母,每个月都会往她这送银子,是真心的待她好,只是想来貌似这两个月都没来过了,否则有白穗在,也不至于让姜晚倾被姜季春害了。
说是去给花芽买衣服,但姜晚倾经过首饰店就走不动了,她双眼放光,抱着儿子就往里冲,可以说是很疯魔了。
这只是一家小店铺,大多是银饰,但姜晚倾就喜欢银饰,她开心极了,挑了戒指,还买了额饰,欢喜极了,一一的带着尝试。
“娘亲,这个好看。”花芽了拿了一条月牙项链,是很精巧的锁骨链。
姜晚倾看了眼,的确好看,可她赞美的话还么说出口,另道声音却比她更快。
“的确不错。”
姜晚倾错愕,一转头便瞧见辛衡阳在她身后。
辛衡阳双手别在身后,温文儒雅:“这个链子很适合你。”
姜晚倾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你怎么在这儿?”
“经过时瞧见你在这,便进来看看。”
姜晚倾脸红了红,他倒是说得直白。
“为什么看到我娘亲进来你就进来,该不会是喜欢我娘亲吧。”花芽说,童言无忌,却说得当事人十分尴尬。
辛衡阳一样也很窘迫,对老板说:“这位姑娘看上的东西一共多少钱?”
“不用了,我自己给。”姜晚倾阻止他掏钱的动作。
她有钱,喜欢的东西只会伸手拿,而不是手掌向上问人给,这也是有她一个骄傲在里面。
辛衡阳见她坚持也不多说什么,事后请他们母子去对面的酒楼吃茶,姜晚倾本想拒绝,但想到方才花芽说饿了,便也去了,不过她好像发现,花芽似乎不太喜欢辛衡阳的样子。
辛衡阳叫了许多点心,都是孩子跟女子爱吃的玩意儿,姜晚倾并不执拗也不客气,还夹给花芽吃
花芽摇头,似乎不是很喜欢。
姜晚倾猜测可能不合口味,也不勉强。
“这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席间,辛衡阳忽然递给她一支影舞蝴蝶步摇。
姜晚倾愣了下:“给我的?”
“是啊,我之前在金铺时瞧见的,想着你可能会喜欢。”辛衡阳说,微微一笑,目光还是那么的温柔。
姜晚倾没有接过,不知为何,虽跟辛衡阳相处的很舒服,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记忆力,辛衡阳对她的态度并不算暧昧,顶多只算得若即若离,可后来他的态度就暧昧起来,追求的意思很明显。
姜晚倾想,该不会是摄政王答应娶她,之后就给刺激到了?
她心里有许多猜测,但还是摇头拒绝了他的东西,对于感情,她一向是慎重的,道:“这只簪子我不能要,我也希望你想清楚,不要因为一时脑热就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
“晚倾,我做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只要相信我。”辛衡阳说,忽然将步摇扎在她的发髻上,“我知道你的顾虑,你可以先考虑看看,我可以等你。”
这时,凤南靖与平邑王忽然从三楼下来,恰巧听见这番话,但由于花芽跟姜晚倾背对他们,并没有发现。
平邑王错愕,他也没想到辛衡阳居然对姜晚倾起了心思,这可是摄政王孩子的娘亲啊,若是两人成了,那今后殿下的儿子不是要叫别人爹。
他想想都觉得惊悚,望了眼旁神色清冷的男人。
凤南靖并无半点怒意,淡然的下了楼。
姜晚倾碰了碰头上的步摇,沉默。
其实她并不想这么快接受一段感情,不仅仅是因为她对这个地方的陌生,更重要的是花芽,她如今还没站稳脚跟,没有多余时间谈恋爱
“不行,你不能跟我娘亲在一起。”花芽忽然呲着黏糯的小牙抗议,哭丧着脸,“我才不要你当我爹爹,我有自己的爹爹,花芽爹爹是……”
第23章
姜晚倾神色一变,眼疾手快的捂住花芽的小嘴,心惊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目前我暂时不是很想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就这样,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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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姜晚倾便抱着花芽跑了。
离开后,姜晚倾叫了辆野轿子回府,有点生气。
花芽坐在她对面,怯怯说:“娘亲你生气了吗?”
姜晚倾是生气,但也不是生他的气,童言无忌,她不怪孩子,但心里就是有气。
她整理情绪后,深呼吸:“花芽,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爹爹是谁的?”
“见到就知道了。”花芽眨巴眼说,特别理所当然。
姜晚倾捂脸,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父子心连心,她看着就联想不到两人,若不是凤南靖的行为明显,她是猜不到的。
她说:“花芽,既然你知道了,娘亲也不瞒你,也不会阻止你们来往,但是你千万不可在外人面前提及他是你的爹爹明白吗。”
“为什么?”花芽不明白,“别人都能提自己的爹爹为什么花芽不能提。”
姜晚倾看着孩子稚嫩的脸,十分辛酸,他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也从来不会吵着要爹爹,但是他也终归也只是孩子,不吵着要,并不代表不想要。
姜晚倾把她抱在怀里温柔说:“因为花芽的爹爹很伟大,他是像君王一样的存在,非常尊贵耀眼,但就因为如此,所以总有人会想害他,花芽的身份若是被别人知道,花芽也会很危险的。”
凤南靖不是君王,但胜似君王。
早年他披上战甲,带兵打仗,保卫着江疆土,被先帝封为战王;为寅朝换来了安稳跟和平,仅凤南靖这三字便能让敌军闻风丧胆;后来先皇驾崩,遗下两岁储君,而作为先皇同父同母的皇弟,他理所应当成为了辅政大臣,即摄政王。
当时朝政动摇,以果亲王为首的大臣蠢蠢欲动,篡位之心甚是明显,可硬生生的却让凤靖南压住,维持这这五年来的风平浪静,但谁人都知,其实是暗藏云诡。
老实说,姜晚倾并不喜欢凤南靖,但他的能力确实出众,花芽有他这般优秀的父亲,也挺好。
花芽似懂非懂的点头,她年纪虽小,但却比同龄孩子要懂事成熟许多。
姜晚倾笑着揉她的脑袋。
马车忽然顿住,可根本还没到侯府,下一秒,外头传来百里的声音。
“姜小姐,殿下有请。”
姜晚倾抿唇,或许,她也应该跟凤南靖好好谈谈,开诚布公,心平气和的。
百里带着马车前来,将他们母子二人带到了凤南靖宫外的摄政王府内。
摄政王府的奢华、大是不用说的,即便凤南靖极少出宫居住,但这王府可以跟两个侯府比较。
百里说凤南靖在书房等她,姜晚倾抱着花芽过去,在经过练功台时,花芽却怎么都不愿意走了,想玩弓箭,也想打木桩,对这上面的许多兵器都是十分感兴趣。
之前去第一商铺时花芽就表现出了对弓箭的喜爱,他或许喜欢练武。
百里说:“这里是摄政王府,很安全的,小少爷可以在这里玩儿。”
姜晚倾点头,揉着他的小脑袋道,浅笑:“娘亲一会儿来接你,不许乱跑哦!”
花芽十分的乖巧点头。
之后,姜晚倾去到书房时,凤南靖正微俯在书案前帘练字,他只手别在身后,下笔的动作婉约又有力,带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婉若游龙。
男人感觉到她的视线,回头,姜晚倾的眸光就这么错不及防的与他对上。
她很尴尬,立即转移视线。
百里带她走进去后便离开了,偌大的书房内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空气中,蔓延着一股淡淡的沉香味,清新优雅,令人心旷神怡。
“我知道你找我来的意思,我也仔细想过,花芽跟着你,的确更有前途。”姜晚倾并不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你是摄政王,只手遮天,权倾天下,你若真想跟我抢花芽,我绝对是抢不过你的,可到底花芽是我怀胎十月,顶着流言蜚语生下的,也是我拉扯了他三年,你一出现就将他抢走,怕若你强硬带走花芽,花芽也不会心甘情愿跟你,如此也只会有损你们父子间的情分。”
凤南靖看着逻辑清晰、说的头头是道的女人,低眸继续练字:“继续说。”
男人高深莫测的态度令姜晚倾没有把握,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也不能剥夺你作为父亲的权利,我愿意让他跟着你,待在你身边,因为这的确能有更好的发展,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每三天必须让我见一次花芽,我若想看他,也能随时去看。”
这是她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凤南靖是寅朝的王,姜晚倾根本没有跟他谈判的筹码,他甚至可以杀母夺子,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条件不算过分,你也算清醒。”男人冷声道,放下笔,“但三日一次不可能,因为花芽入宫后便要就读尚书房,尚书房早上学文,下午学武,一天也不能耽误,不过半月的三天假期,本王倒是允许他出宫与你一处。”
姜晚倾娥眉欲颦:“半月三天假?”
这不得想死她啊。
凤南靖挑眉:“有意见?”
“当然有意见。”姜晚倾沉沉道,“你是在宫中能日日夜夜见儿子,我凭什么就半个月一次,还只能相处三天。”
“本王并不是再跟你讨论。”凤南靖冷声说,“且孩子也的确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你交流母子情,他得学习。”
“他才三岁。”
“本王两岁就会背诗了。”
“……”
姜晚倾舍不得,也不愿意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辛苦,可花芽到底是皇家的人,到时他也得恢复皇家身份,慈母多败儿,她不想自己的儿子笨笨的被别人算计。
她也不能害了花芽。
“好,可以。”姜晚倾最后松口了。
花芽不能出宫,她难道还不能进去吗?机会是要自己创造的。
谈妥后,两人也不再多说,姜晚倾跟凤南靖去练武台时,百里镇在叫他扎马步。
“娘亲~”花芽瞧见他们,立即扔下百里冲来,屁颠屁颠的抱着姜晚倾的大腿,又乖巧的叫了声‘爹爹’。
第24章
凤南靖望着孩子天真无邪的脸,他的神色恍若被和煦的春风吹过一般,十分柔和。
“怎么弄的满头的汗水。”姜晚倾温柔的替花芽擦了擦汗,又给他擦了擦手掌心。
花芽一脸软糯的靠在姜晚倾身上,十分依赖她。
刹那,凤南靖的心仿佛被什么戳中了一般,十分触动,失去母亲滋味的感觉,他应该比谁都清楚。
或许……他不该试图剥夺花芽的母爱。
之后,凤南靖便让人送他们母子回去,对百里道:“计划取消。”
百里不可思议:“殿下您想好了吗?”
凤南靖点头。
姜晚倾曾试图想当他的摄政王妃,那他就成全她,进门那日,便是她丧命之日;后来他发现,姜晚倾似乎真的没有像当王妃的欲望,可她却跟辛衡阳有私情。
但不管如何,姜晚倾都是他碰过的女人,不够格当他的贤内助,但也不能嫁给别的男人,因此,凤南靖有想了结她的性命,可看着孩子天真又依赖母亲的模样,他却心软了。
这件事,或许他或许应该好好思量。
姜晚倾回去后,不知应当如何与花芽说这事,花芽从小长在她身边,从未离开过,忽然告诉她要离开娘亲独子去到皇宫,他应该很难以接受吧。
今晚,姜晚倾让春宝给花芽做了他爱吃的吃食,再同他说要进皇宫的事,她字字句句都尽量柔和照顾到花芽的心情,但也担心他不能接受。
本以为花芽不会同意,甚至会大哭大闹,谁知花芽却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好啊好啊,花芽从小就没爹爹,能跟爹爹生活在一起那真的太好了。”
姜晚倾嘴角一抽,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可皇宫里没有娘亲,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没事,爹爹会保护花芽的,而且又不是见不到娘亲了。”花芽很开心的说,开心得姜晚倾想拍他。
原还担心花芽接受不了,可没想到这小子接受得还挺高兴的,倒是最后姜晚倾自己一脸伤心,因为是舍不得儿子,还捂着被子哭了一晚上。
半夜,姜晚倾泪眼婆娑的咬着手帕说:“死小子,太没良心了。”
心塞虽心塞,但姜晚倾还是要为儿子办好入宫事宜的,竖日一早,她便带着儿子出去买东西,即便她知道凤南靖都会准备好。
姜晚倾给花芽买了新衣服,又给他买了上好的文房四宝,可后来经过一家胭脂水粉店时,她却怎么都抬不动腿了。
花芽跟春宝面面相觑,果不出他们所料,姜晚倾又一次拖着她俩风风火火的跑了进去。
这个商铺便是头次姜晚倾带着花芽来的那家第一商铺,经过上次乌龙,小二几人也都认识了她,当即出来迎合,态度极好。
“你们都不用跟着,我自己逛。”姜晚倾说,特别嫌弃他们。
她虽这么说,但小二也不可能真的放任她自己看,毕竟一些产品还是要介绍的。
姜晚倾看中了一款口红纸,颜色十分漂亮,很像是当代的圣罗兰的烂番茄色,颜色十分正,还很显白,更难得的是,居然还有试用装。
她惊讶不已。
“这款口红纸来自于壹朝,是当朝王妃名下的产品,听说是由御王妃亲自研制而成,这款十分好卖。”小二介绍说。
姜晚倾上手试了下,的确好看,很显白,她的肌肤不算白皙,但涂上去一点也不突兀,她另外看了几款,居然还有成套成套的护肤品、眼霜、乳液,化妆水应有尽有。
她很兴奋,但心里也落下了个疑影。
古代的护肤化妆技术按道理不会这么发达,像是化妆用的颜粉,都是用栗米制作而成,涂在脸上十分厚重,可她用在手上的颜粉却很轻薄,像是现代的化妆品。
姜晚倾想了想,问:“除了这些,这里有没有素颜霜?”
素颜霜是现代近几年才出现的产物,若是这里也有……那那位御王妃估计也与她是同一个时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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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愣了愣,姜晚倾瞧着他的反应估计是没有,可谁料店小二当即就乐呵了,还十分敬佩说:“小姐可真是内行人啊,居然连素颜霜都知道。”
姜晚倾错愕的挑眉,心里顿时有了判断。
她挑了一套护肤品以及几样化妆必备的东西,试用过后的确都是不错,但这位御王妃出品的东西都不便宜,可效果是极好的,商铺见来了这么大客户,当即就乐不可支。
正当小二打着算盘结算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
“听说你们从壹朝进货了,本小姐要番茄色的口红纸。”姜黎昕带着她家丫鬟大包小包的进来,可见是刚从某个地方扫荡而来。
姜晚倾余光瞥了眼,只当没瞧见。
另个小二点头哈腰的迎上前说:“姜二小姐真不好意思,本店仅剩下的番茄色口红纸让这位小姐买了。”他指了指姜晚倾。
“谁这么大胆,居然敢跟本小姐抢东西。”姜黎昕嚣张的插着腰,当瞧见姜晚倾时,脸顿时拉下来,“怎么又是你。”
姜晚倾让春宝抱着花芽,冷嘲的斜眼看她:“哟,可不还是我吗!”
姜黎昕一瞧见她眼睛就冒火,因为她,平邑王现在都不让她进王府,原本她嫁给盛哥哥已经是铁板上的事实,可就是因为她,平邑王夫妇却再也不待见她了。
她怨怼于姜晚倾,却不想明明是她自己冲动差点害死了盛准,若非如此,平邑王夫妇又怎会对她变了态度。
“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本小姐面前。”姜黎昕咬着牙看她,眸底怨气丛生。
姜晚倾嘲弄一声,甚至懒得与她说话,算着数目的小二发现二人不对头,赶紧加快速度打算盘:“小姐,一共是两百六十五两。”
姜晚倾肉疼了下,她今日给花芽买了不少东西,也就一百多两,可没想到她只是买这些居然就要了这么多钱。
“呵、你们未免也太没眼力价了,就她这穷酸样怎么有钱买这么好的化妆用品。”姜黎昕哼着鼻子鄙视说,“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这位姜小姐就是大名鼎鼎的姜晚倾,三年前不知跟那个狗男人苟且搞大肚子,
生下了个连父亲都不知是谁的野种,万户侯因此都快跟这个女人断绝关系了,你们看她穿的那样,像是有钱人吗。”
姜黎昕说着捂嘴哈哈大笑,语气十分刻薄。
第25章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冷意,她最恨他人诋毁她儿子。
“娘亲,狗咬人人可不能咬狗,这里太吵了,我们回家吧。”花芽拉住她说,奶里奶气的声音,但却能把人气得个半死。
姜黎昕脸色大变,插着腰大步走来,凶神恶煞的瞪着花芽说:“小贱种,你敢说我是狗?”
啪……
她话音才刚落,姜晚倾忽然就一巴掌朝她甩去,把她脸都打偏了:“一口一个小贱种,我看这世界上没有比你更贱种的人了,这品行道德得败坏到什么程度,才能对着一个孩子口出恶言,姜大将军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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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如同嵌了冰一般,气势如虹,声音高扬,十分强势。
姜黎昕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你、你居然敢打我?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打我。”
“你在敢骂我儿子一句,我就再打你一巴掌,不行你可以试试。”姜晚倾冷冷一笑,毫不含糊。
花芽星星眼,十分崇拜的看着自家娘亲。
太酷太霸气了。
姜黎昕是家中独女还是幺女,自小得父母哥哥疼爱,是家里人的掌中宝,她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当即气的火冒三丈,d大叫:“来人,给我把姜晚倾抓起来,我到要看看,她有多能。”
话毕,姜黎昕带着的几个婢女蜂拥而上,但却比第一店铺的小二护卫给拦住了。
第一店铺是京城内最大的商铺,他的背后老板是摄政王,姜黎昕是疯了才会在这里闹事。
姜晚倾在心里嘲笑她的愚蠢无知。
内堂的掌柜听闻立即冲出来:“你们怎么回事,闹什么闹。”
小二立即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掌柜的,掌柜脸色铁青,差点没气的将这几人都赶出去,但考虑到他们都是家世不凡的嫡女,便也只能忍着怒意说:“两位大小姐,这里是第一商铺,你们在这闹事想过后果吗?
你们若在外面打个半死,小的绝对不多说一句话,但在这第一商铺内,你们最好还是悠着点,否则家里的长辈可吃不了兜着走。”
掌柜说话很不客气。
也是,他背靠摄政王,寅朝最有权势的男人,清理这些在店铺闹事的人也是名正言顺。
姜黎昕被这么一骂,也回来些理智了,悻悻的让手底下的人退下。
姜晚倾秀眉一扬,挑衅又乖戾,眸底的讽刺十分明显。
姜黎昕差点没抓狂,但细想想摄政王的确不能开罪,便也只能咬着牙生忍着,忽然,她的余光瞧见放在商铺中央的东海黑珍珠。
东海黑珍珠是十分珍贵的珍珠,晶莹剔透,是只有在深海才能生产出的珍珠,因此非常稀罕,是奇珍异宝,更是第一商铺的镇店之宝。
霎时,她脑海中想到了个主意,瞥了眼她心腹婢女红衣。
红衣立即会意,姜黎昕也不在理会姜晚倾,指着别处的东西要求小二介绍。
姜晚倾付过账后要准备离开时,姜黎昕身边的婢女却忽然故意撞了她一下,姜晚倾蹙眉,报复性的一连把他们主仆都给撞跌倒了,以牙还牙。
姜黎昕主仆二人接到在地,手都给擦破了,她恨得牙痒痒的瞪着姜晚倾离开的方向。
掌柜的无语于这些个小姐的明争暗斗,本不想理会,可却发现他们的镇店之宝东海黑珍珠不见了。
“珍珠呢,珍珠去那儿了。”掌柜的脸色大变,尖叫道。
其他小二听闻瞧见了也是大惊失色。
“天啊,黑珍珠怎么会不见。”
“完了完了,殿下一定会问罪我们,我们全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黑珍珠可是无价之宝啊,我们十辈子的工钱加起来都还不起。”
商铺内顿时一片哀声连天,掌柜当机立断道:“谁都不许离开。”
姜黎昕眸底划过一抹算计,在心里冷笑,立即爬起来对掌柜说:“一定是姜晚倾偷的,掌柜你应该知道姜晚倾是什么人吧?她怎么会支付得起三百多两的化妆品,即便侯府再钱,
但万户侯恨极了她更不会给她一分钱,若不是偷盗啊,怎会有这么多钱,瞧,这儿会儿有看中了你们的黑珍珠,趁你们不注意,给偷走了。”
姜晚倾三人还没走出门口变被拦住,她回头蹙眉的看着他们。
姜黎昕啧嘴说,嗤笑着,怪声怪气说:“你们都过来看好了,看清楚了姜晚倾长什么样子,毕竟从前就是品行败坏的小贱人,以后瞧见她了,可不要让她进门,否则店里不见得东西,你们都得自掏腰包填上。”
“你嘴巴是不是被如厕的刷子刷过了,这么臭。”姜晚倾冷声说,“你说我们偷盗,有什么证据吗。”
“搜身不就有证据了。”姜黎昕说,“方才我看你的模样就可疑的很,故意挑事转移注意力,目的就是好偷东海黑珍珠。”
姜晚倾笑了,没想到她这么会编瞎话:“这么会说,怎么不去天桥说书去啊,还搜身?我一个侯府嫡出大小姐,是你说搜身就能搜身的吗。”
掌柜一时犯难,可姜黎昕说的也没错,她一个被万户侯抛弃的弃女,哪儿来的这么多钱,早前就听闻她在侯府过得艰难,一下子拿出三百两买这么多东西,的确可疑。
姜黎昕见掌柜动摇,趁热打铁说:“东海黑珍珠若是不见,你们在场的几个人都得死,别说你们,怕是你们的家人都会被你们连累,仔细掂量这点。”
她说着,不可一世的看着姜晚倾说,“像你这种臭虫,活着都是浪费空气,偷男人就算了,现在还偷珠宝了,还真是个下贱蹄子,跟你同一个家族都让我觉得恶心。”
“你们胡说,我娘妻才不是贼,没有证据就冤枉好人,真不是人。”花芽着急的维护心爱的娘亲,末了还很讨厌的指着姜黎昕。
“小畜生,你嘴巴放干净点。”姜黎昕厌恶道。
姜晚倾眉眼骤冷,她杏眸微眯,透着浓浓的危险。
之前一口一个贱种,现在又一口一个畜生,很好,姜黎昕已经彻底得罪她了。
掌柜也十分厌恶姜黎昕的粗言烂语,但这方才就只有他们几人,黑珍珠一定在他们谁的身上,不管是从家世还是父母的宠爱来说,姜晚倾是最可疑的。
掌柜最后说:“姜晚倾小姐,麻烦您配合我们检查,若您是无辜的,我们定会好好赔罪。”
第26章
“为什么查我不查她。”姜晚倾冷言,不受这窝囊气。
掌柜脸色尴尬,姜黎昕却冷笑说:“当然查你了,因为你做人下贱,活得没有本小姐清白,自然是要查你的,而且东海夜明珠也一定是在你身上。”
姜晚倾秀眉一扬,却笑靥如花:“你就这么肯定黑珍珠在我身上,那要是没有呢?你该当如何?”
黑珍珠在那里,没有人比姜黎昕更清楚,她掩嘴笑的猖狂:“这里方才就只有我跟你两个客人,所以,偷的也只有你,若不在你身上,我把我头给你都行。”
“你这头看着都吓人,我要你头干什么。”姜晚倾喃喃自语,却笑着指了指她的头发,“你这头发倒是不错,我想要。”
“好,只要黑珍珠不在你身上,这头发你想要就拿,可若在,就把你一只手留下。”姜黎昕的话带着恨意。
她被平邑王夫妇排斥,都是因为姜晚倾,她不是医术高超会把脉吗,那就剁了她的手。
“可以。”姜晚倾笑的人畜无害,开始掏着衣裙袋子。
花芽被春宝抱着,横着小鼻子说:“你输定了,就等着当尼姑吧,我娘亲是好人,才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呢!”
姜黎昕不懈的冷笑,笑他们天真,她望着姜晚倾掏着着衣裙口袋,而旁的掌柜小二也都注视这。
姜晚倾上下掏了一遍,当手碰到左边口袋时,脸色倏地一遍,一脸的不可置信。
姜黎昕心里很激动,指着她说:“怎么脸色变了,口袋里有什么就拿出来啊。”
姜晚倾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堪,她倏地瞪着姜黎昕:“你是故意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姜黎昕得意不已,跟掌柜说,“你都瞧见了,她心虚了。”
掌柜的阅人无数,怎会看不懂姜晚倾的心虚跟躲闪,他冷着脸警告:“还请姜小姐将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若东海黑珍珠真在小姐口袋,也就别怪我们报官了。”
“报官?不用搞得这么大吧。”姜晚倾下意识后腿一步,弱弱道,“东海黑珍珠真不在我身上,掌柜的你倒不如搜搜看姜黎昕的。”
掌柜的看她心虚的神色,是笃定了东海夜明珠就在她口袋里,当便上前掏她的口袋。
姜晚倾也不躲闪,大大方方的让他掏。
姜黎昕得意的笑了,心里已经开始想象如何把姜晚倾的手砍下来。
早在之前,她声东击西让店小二为她介绍产品,之后便让红衣盗走黑珍珠放到姜晚倾的口袋里,姜晚倾这蠢货还以为她是任性给她使绊子。
看来蠢货真的是蠢货。
掌柜摸到东西脸色就变了,错愕的看着姜晚倾。
姜黎昕已经迫不及待了:“你赶紧拿出来啊。”
掌柜神色难以形容,居然从姜晚倾的口袋拿出了一条大青虫。
那大青虫还活着,肥滋滋的身体在掌柜手上蠕动来蠕动去,十分惬意。
姜黎昕脸当即就绿了。
“这……这是什么?”姜黎昕几乎尖叫出声,被吓得猛地往后一跳。
“眼瞎了,这大青虫啊。”姜晚倾说,慢悠悠的将大青虫放在口袋里,“这种虫子叫绿富虫,一年就只有在夏季的七月份长成出现,清热解毒是最好的了,刚在路边龙眼树瞧见的。”
这玩意儿还能吃?
姜黎昕差点没当场呕吐,而掌柜脸色也忽白忽青。
“到底男女授受不亲,若是掌柜硬说东海黑明珠在我身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可以去内堂请一个女子来搜身。”楚倾袖一脸淡然,无辜极了。
即便从姜晚倾身上拿出个大青虫,但掌柜还是疑心她,后来是真叫了个专门管账的姑娘来搜身,还将花芽跟春宝一一搜查过,结果不言而喻。
“这怎么可能。”姜黎昕震惊不已,倏地瞪向红衣。
红衣低着头,她又何尝百思不得其间。
掌柜跟店小二衣服大难临头的模样,找不到东海黑珍珠,他们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做人还是不要这么悲观的好嘛,喏,这不是还有一个将军府的小姐没搜吗?”姜晚倾笑眯眯说。
姜黎昕是商铺常客,怎么可能会偷盗,掌柜不抱希望,但也不能不检查。
“什么,你们要搜本小姐的身。”姜黎昕不可一世的大叫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父亲是堂堂的大将军,本小姐怎么可能稀罕你那颗珠子。”
她口吻很不屑,将商铺视为珍宝的镇店之宝贬低得像垃圾。
“这是规矩,也是为了您跟姜大小姐的赌局。”掌柜说。
姜黎昕很生气,虽不知珠子为何不在姜晚倾身上,但也绝对不在她身上,赌气一般的,她粗鲁的翻着口袋:“搜、我让你们搜,搜不到看我父亲怎么弄死你们。”
她咬着牙狠狠说,可当她翻找右边口袋时,忽然一个黑色的圆球从口袋掉出来,因为她翻找的动作太用力粗鲁,那珠子从口袋跳出来,碰的一声摔在地上,裂成了两半。
那晶莹剔透的黑珍珠躺在地上,已经一分为二了,也摔出有不少粉碎。
掌柜嘴角抽搐,错愕又震惊的望着他们被‘毁容’的镇店之宝,神色变化多端,但都不是什么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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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姜黎昕失声尖叫,一瞬间惊慌又惊恐。
“哟,看样子坏得不轻。”姜晚倾幸灾乐祸,“得赔钱吧。”
“夜明珠价格一共是一万九千八两银票。”掌柜的看着姜黎昕说,“您是稍后将钱送来还是现在付。”
一万九千八不是一笔小数目,别说普通百姓几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钱,就算是让将军府一次拿出来这么多钱也够呛,将军府上下百来人,两年支出也不过如此。
姜黎昕知道自己闯祸了,家里人知道了肯定免不了一顿大骂,当即就指着楚倾袖失控大喊:“不是我,是姜晚倾,是姜晚倾陷害我的。”
“这话可真好笑,这可是从你口袋里掉出来的。”姜晚倾双手环胸,笑的天真,“怎么变成了我诬赖你了,说的好像是我把给珍珠塞进你口袋一样。”
“肯定是你诬赖我的,也一定是你把黑珍珠放我身上的,我明明让红衣把黑珍珠……”
“小姐。”红衣脸色大变,立即开口打断她的话。
而姜黎昕也后知后觉说错话,慌张不已的看着掌柜。
第27章
姜晚倾笑容明媚,好似午夜盛开的红色蔷薇花,漂亮又迷人,还带着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危险。
事到如今,掌柜也明白了姜黎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望着眼前出身名门的小姐,心里不屑又鄙视,但却也欣赏姜晚倾的睿智。
这场算计中的计中计,让她反败为胜,现在想来,方才她故意报复的碰撞,就是将黑珍珠塞进了姜黎昕的口袋里,而不是只是赌气。
掌柜其实是有点生气的,虽然黑珍珠已经损坏,但到底最后有人负责,他们也不用背锅。
“小姐,您是现付还是稍后让人将钱送来。”掌柜又十分有耐心的问了她一遍。
“明明是姜晚倾的诡计,凭什么要我来负责,我不给,这钱我一个子儿都不会给。”姜黎昕开始耍无赖,似乎她很无辜。
可根本就是她想陷害姜晚倾,后被人反击,且黑珍珠也确确实实是她摔碎的,跟姜晚倾一点关系都没有。
掌柜的脸色很难看。
接下来的事就不劳姜晚倾费心了,她左右一看,瞧见案台上放着一把金剪子,拿起使唤了下,还挺锋利的,在姜黎昕还在跟掌柜的争执时,她忽然一把狠狠地扯住了姜黎昕的头。
“啊啊,贱货你干什么……”
姜黎昕大叫出声,但姜晚倾可不会因此停手,咔嚓几下剪了她的头发。
红衣见闻立即冲来,但掌柜厌恶姜黎昕的嚣张,便让护卫抓着红衣,任由姜晚倾对着姜黎昕的头一顿剪。
姜晚倾是看准了下手的,动作很快,也加上这把剪刀的确是锋利,几下就把她头发给剪了。
“搞定。”姜晚倾松快的将手上的剪子都给小二,笑意浅浅,“愿赌服输,你可别哭啊。”
姜黎昕的及腰的长发瞬间成了狗啃式的锅盖头,又长又短、参差不齐,难看极了,而周围掉落的都是她的头发,以及她的头饰。
“头发、我的头发……”姜黎昕怒吼,真的给气哭了,她一双眼猩红得厉害,猛地朝姜晚倾劈去,“贱人,你居然敢剪了我的头发,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姜晚倾往后一躲,还使坏绊了她一跤,姜黎昕就直直的摔下去,一头撞在了商铺门槛上。
她痛呼声不断,嘴都给撞肿了,后来就一直坐在地上哭。
姜晚倾做了个鬼脸,欠扁的笑着的拍了拍掌柜的肩膀:“掌柜的你也不用恨我,东海黑珍珠这么名贵的东西,说白了就是个烫手山芋,早卖了、早赚钱了,否则有个万一,你们所有人都担待不起。”
掌柜神色复杂。
不错,就是因为东海夜明珠太过珍贵,有半点损伤,他们都担待不起,只有卖出去,他们才不用整日提心吊胆。
姜晚倾从春宝手上接过花芽,嫌弃的看着瘫在地上大哭的姜黎昕,绕开她离开,可刚走出商铺,身后劝传来姜黎昕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姜晚倾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离开后,春宝很担心:“小姐,会不会出事啊?”
“能出什么事儿。”姜晚倾不以为然,“这是我跟姜黎昕的赌约,愿赌服输,一整个商铺的人都为我作证,是理所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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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明明是那老妖婆先找茬的,怎么能怪娘亲呢。”花芽挥舞着小手说,“况且还有爹爹在,爹爹是不会让别人欺负娘亲的。”
姜晚倾瘪嘴,那倒不一定,说不准就是他凤南靖第一个带头弄死她。
回侯府后不久,姜黎昕那事儿就被传到了姜历城的耳中,姜晚倾被叫到了正堂内。
除了白雅跟姜历成在,还有姜少卿以及他母亲姜夫人。
显然,大将军府的人是来告状的
一一行礼拜见后,姜晚倾若无其事道:“这劲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堂哥跟婶婶也来了。”
姜夫人年过四十,容貌虽比不得年轻小姑娘那般水灵,但她气质却很好,端庄大气,气势如虹,仅是眼神便很有力,这气场不是小姑娘能比较,
与年纪差不多却穿粉着绿的白雅相比,简直不是一条水平线上的人。
姜历城铁青着脸质问她:“听闻你将黎昕的头发剪了,怎么回事?还污蔑她偷了黑珍珠。”
“这话是姜黎昕说的?”她挑眉,又望着姜夫人跟姜少擎,“堂哥跟婶婶也都相信了?”
“难道你想说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姜夫人冷冷的看着他,怒意甚是明显。
自古以来,女子头发最为重要,若没了头发,那些金簪银簪还有何用,而且女子若非夫死、父死,是绝对不可断发,这是极其不吉利的事。
“当然与我有关,那头发就是我剪的。”姜晚倾说,望着他们倏地变黑的脸,又道,“可这是我与姜黎昕的赌约,愿赌服输,天经地义。
何况当时姜黎昕是要把她的头给我的,但我嫌弃没要,才要了她的头发。”
“混账。”姜夫人怒拍桌,“就因为一个赌约你就剪了她的头发,作为女人你应该明白头发有多重要,你怎会如此狠毒。”
“狠毒?”姜晚倾歪着头笑,“我要的是她的头发,而姜黎昕要的却是我的手,跟他比起来,我简直就是善良的小仙女,怎会狠毒。”
“可这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把黎昕的头发给剪了,还不快给姜夫人磕头认错。”白雅说,偏帮着姜夫人,还拽着姜晚倾要她跪下。
姜晚倾甩开白雅,眸光冷如剔骨,警告她别碰自己。
白雅一怔,居然被她震慑道了。
她一个四十好几的人,居然被一个小丫头个是威震到了。
姜少擎说:“此时的确是你做的不对,不管如何,我们两家都是亲戚,你怎能如此对你的堂妹,真的太恶毒了。”
“恶毒?”姜晚倾冷笑,“姜黎昕是怎样的人,为兄为母你们难道不清楚吗?你们觉得,若输的是我,我这手还能留得住?”
方才还一脸气势汹汹来讨说法的母子,顿时哑口无言。
的确,若是姜黎昕赢了,她的手是绝对留不住的。
“住口,你做错事还敢跟长辈顶嘴。”姜历城神色铁青,拍桌而起,怒指着她,“你偷龙转凤诬陷堂妹,这是粘在铁板上的事实,可没想到你现在居然还不知错,为父是怎么教你的。”
姜历城很愤怒,觉得就是姜晚倾的错,因为她未婚生子,虽疼爱,但心里到底是有所偏见,他也不问缘由,直接给了姜晚倾一巴掌。
啪的一声,姜晚倾顿时被打跌倒在地,瞬间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嘴角都被打破了。
第28章
姜夫人望见怒意稍减,倒是姜少擎心有不忍,但到底也没开口说什么。
姜历城颤抖的指着姜晚倾,训斥说:“你简直狠毒,应珠善良,怎会生出你这种不伦不类的你孽女,简直有违伦常,你为什么还不去死,当初我就该把你沉塘。”
姜晚倾跌在地上一时都起不来,而姜历城是越来越怒,似真的恨不得活活把她打死。
白雅面上担忧,但心里却乐不可支。
打死她,打死她,只要姜晚倾死了,就再也没人阻她女儿的路了,而姜晚倾跟唐家嫡长子的婚事也会落在她女儿头上,她的两个宝贝女儿也将会是侯府唯一的小姐,而她成为正妻也是一指日可待的事情。
正方姜历城还想给姜晚倾一巴掌时,忽然门口的护卫来报,说是第一店铺的掌柜前来求见。
第一商铺的掌柜徐谦虽不是真正老板,但他是摄政王的心腹,不仅仅是第一店铺,摄政王旗下的所有商铺都是归他管理,京城中不管是皇亲国戚又或者是前朝重臣,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姜历城微愣,他怎么来了。
姜夫人隐隐也又不好的预感。
“快请。”姜历城道,嫌恶的看了眼姜晚倾,“还不快爬起来,趴在地上跟个狗似的给谁看,我侯府的脸被你丢的还不够吗。”
姜晚倾没有说话,默默的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掌柜徐谦入内后,一一朝众人行礼。
虽背靠摄政王,但徐谦却是个很规矩的人,一丝不苟,从不会仗着有凤南靖撑腰就作茧自缚。对于自己的身份,他还是十分明确的,只是一个小商人,比不得这些大人物。
“是什么风把徐掌柜吹来了。”姜历城道。
“在下此次前来,是受姜小姐所托。”他道,望向姜晚倾。
众人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倾,似乎也没想到她居然请的动徐谦。
倒不是说徐谦有多威风,而是很忙,若不是大事,他绝对不会离开商铺,私下与外人见面的。
姜晚倾淡淡道,“我这次将徐掌柜请来,是想徐掌柜还原当时姜黎昕是如何羞辱我的,以及如何污蔑我盗窃,又是如何将黑珍珠损坏的。
你们不是说我错了、我不对吗,那就让徐掌柜来评评理,他也是目击者之一。”
徐掌柜说话很有分量,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凤南靖的人,更重要的是他在商界有不可撼动的地位,经他手的铺子,就没有亏损的。
寅朝并不重农抑商,甚至大举发扬从商,商人的地位也并不算低。
姜夫人脸色微变,怎么都没想到姜晚倾这臭名昭著的丫头居然能请得动徐谦,当时事情究竟如何,没有人比姜夫人更清楚,红衣就是她专门派去保护姜黎昕的。
“事情还能怎么样,还不是你蛇蝎心肠,作茧自缚连自己人都害。”姜历城怒气冲冲的指着她骂,因为有外人在,他已经很收敛自己的怒意了,否则凭着怒吼都能姜晚倾的耳膜震破。
“侯爷切勿怪罪,其实此时姜小姐的确无辜。”徐掌柜说,“此时的确是将军府的姜小姐先挑起来的。”
因为两家都性姜,她还特意强调了是将军府的姜小姐。
姜夫人脸色微变:“徐掌柜,你这话什么意思?”
“徐掌柜,虽然在下妹妹是任性了点,但绝对不会做出偷盗之事,事情一定有所误会。”姜少擎十分严肃的为自己的妹妹辩解。
姜晚倾余光撇着他,看着姜少擎一脸坚定切一脸相信的模样,才明白原来这屋内不仅只有姜历城一个不靠谱的,他也是憨厚得厉害。
徐掌柜也不着急,缓缓地将一切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不慢不紧,其中细节更是说的详细,作为一个商人,他逻辑很强,一番解释后,让姜夫人跟姜少擎无话可说。
姜历城更是一脸懵,在他心里,错都在自己女儿身上,别人家的女儿那么乖巧听话,怎会有错呢。
姜晚倾说:“我说的不相信,难道徐掌柜说的你们都不相信吗?”
“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姜历城说,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是受害者。
一个亲爹,宁愿相外人的污蔑,在有分量的人证实自己女儿是无辜受害时,他依旧不相信,这世界上,怎会有这样的爹。
姜晚倾是真的寒心,尤其瞧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时,似乎巴不得自己的女儿就是个恶人。
徐掌柜说:“当时我就在场,是亲耳听到姜黎昕姜小姐自己承认的,偷盗前发生的事,也证实了是姜黎昕小姐先惹是生非,当时在场所有店小二都是人证。
侯爷,您难道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吗?”
最后,徐谦也忍不住质问姜黎昕。
他也是当爹的人,在亲眼瞧见姜历城的所作所为后,心里也是难以认可,更是觉得姜晚倾有这种爹真可怜。
这话问的姜历城十分尴尬:“怎会,本侯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女儿的。”
他才说完,便瞧见姜晚倾在苦笑,再望见她脸上的巴掌印时,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很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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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妹妹怎会是这样的人。”姜少擎很激动,甚至质疑他们的话,“莫不是你们联合起来一起污蔑黎昕,她只是个小女孩,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害她。”
姜晚倾很无语:“怎么,你难道觉得徐掌柜为了包庇我说假话吗。”
姜少擎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姜夫人拉住制止,她开口说:“那是我们误会了,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我们就先行告退。”
姜夫人说,不让姜少擎开口便拽着他离开。
徐掌柜也作揖告退,离开前却隐晦的看了姜晚倾一眼。
顿时,偌大的厅堂只有脸被打的红肿且一脸冷漠的姜晚倾,以及满脸尴尬的姜历城,就只有白雅一脸懵逼,似乎还没从这忽然扭转的局面回过神来。
本以为姜夫人此次前来一定能让老爷怒不可遏,甚至是赔偿黑珍珠的费用,可她居然就这么走了。
白雅在心里鄙视姜夫人的懦弱,换做是她,一定会不管不顾的闹下去,至少也让他们侯府赔偿一半的黑珍珠损失,也好让老爷生气啊。
白雅觉得可惜,但如此低俗的想法,是断断不会出现在姜夫人的脑海中。
第29章
姜夫人带着姜少擎离开,姜少擎不满说:“母亲,您为什么就这么离开了,就算不要侯府赔偿黑珍珠,也得为妹妹正名,怎么能真的让她背上盗窃的罪名。”
事到如今,他依旧不相信平日抱着自己胳膊撒娇的妹妹居然会偷盗以及诬陷他人。
姜夫人说:“此事红衣已经将来龙去脉都告知了我,最好的处理方式是让其风平浪静的过去,否则事情闹大,传到其他大臣耳中,摄政王耳里,一传十十传百,那你妹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其实她何尝不心疼女儿的遭遇,更别说女人的头发有多重要。其实她这次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避重就轻的让侯府乖乖拿钱,以姜历城死要面子以及厌恶姜晚倾的情况来看,是绝对相信他们的话。
二是为了给女儿的头发讨公道,怎么也得让姜晚倾受一顿皮肉之苦,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姜晚倾居然把徐谦请了过来,徐谦还偏偏给了她这个脸面。
原在她计划里,怎么着也得让侯府贴补点黑珍珠的费用,可徐谦都将事情说到这份上,她也拉不下面子问姜府掏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姜夫人不要脸,将军府太穷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花去这么多钱固然让她心疼,但她更在乎将军府的脸面跟荣耀,绝对不能因为这些钱丢了。
姜少擎皱眉,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事居然还真是他妹妹干的,一时间神色复杂。
另一边,姜历城得知自己冤枉了姜晚倾,虽然事后没有道歉,也没有说安慰的话,但过后却让钟管家送来了大把的伤药以及两百两银票,安慰的意思很明显。
春宝喜不自胜,说:“老爷心里还是有小姐的,只是拉不下脸面而已。”
姜晚倾看着这些东西,却不觉得有半点开心,即便她知道姜历城心里有她这个女儿,可若还有下次,他依旧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姜晚倾很难过,可却真的不知要如何改变跟姜历城之间的父女关系,她想要关心跟疼爱。
“娘亲不要难过,花芽会永远永远喜欢娘亲的。”花芽抱住姜晚倾的大腿,奶里奶气的安慰她。
姜晚倾悲凉的心得到了安慰,她抱起儿子亲了口,终于笑了,之后她还让春宝将案台上的一张药方带个徐谦。
她说:“告诉徐谦,要想这多年来的偏头痛完好,就必须按照我的方子吃,虽材料古怪,但药效却是最好的。”
徐谦有透风病,之前在药铺她一眼便瞧出来了,折腾了姜黎昕,姜晚倾自然知道将军府不会轻易放过她,所以她早就留了一手。
在从第一商铺回来后,她便差人送了一盒风凉膏给徐谦,这个对于偏头痛效果很好,能短暂的缓解头痛,尝到甜头的徐谦,后来在得到她的求助时,自然会来帮忙,除非他的偏头痛是不想好了。
春宝将药方送出去,回来后,大笑着拍大腿说徐谦瞧见方子后的神情,她哈哈大笑:“小姐您是没瞧见,徐掌柜的脸都绿了。”
姜晚倾笑着,其实心里也很无奈。
鬼医术虽然用药奇怪,但效果确是十分好,但能接受其材料的,还真没多少。
晚些,宫里忽然来人了,是摄政王身边的李公公,他这次来是来宣旨的。
侯府上下所有人立即出来接旨。
“奉天皇御,摄政王召约,万户侯府姜晚倾德才出众、妙手回春,治好平邑王唯一爱子小王爷盛准,特次一份殊荣,可成全其愿望,钦此。”
李公公话音遗落,众人便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倾,谁都没想到,摄政王居然会满足姜晚倾的一个愿望。
这是黄布黑字写的圣旨,也就是说,姜晚倾想要什么都可以,不管是摄政王王妃之位,还是黄金万两,只要她开口,摄政王都会答应。
姜府的人顿时就沸腾起来了,白雅跟姜季春尤其激动。
“父亲父亲,您跟长姐说,让长姐许愿让我成为辛哥哥夫人,不然让我成为殿下的爱妻也是可以。”姜季春激动极了,一个劲儿的扯着姜历城的衣服,都快把他袖子给扯破了。
从前心心念念,恨不得生吞了姜晚倾,这会儿长姐叫得可亲热了。
“胡说什么,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要让老爷升官发财的,不如老爷您就让姜晚倾为您在朝中求个不错的官职,虽然咱家已经是最高爵位,但有个一官半职的更好。”
白雅也是十分激动。
姜历城却是一脸冷静:“闭嘴,摄政王满足的是晚倾的愿望,又不是你们的。”末了他还瞥了眼李公公,训斥,“闭嘴吧,别丢人了。”
白雅不甘心:“这怎行,这可是好不容易的机会,老爷您是父亲,让女儿许愿得个一官半职的怎么了。”
“不行,我这都快及笄了夫家还没个着落,就让长姐许愿让我有个好人家嘛。”姜季春不依不饶,口口声声的就是要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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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默默在心里翻个白眼,这得是有多恨嫁啊,同时她也很好奇,姜历城会如何选择。
“都给我闭嘴,你们是聋了吗,没听见李公公说了是满足晚倾的愿望不是你们的,再嘴碎一句,小心老爷不客气。”
姜历城本就脾气不太好,这会儿早恼了,他看了眼姜晚倾说,“这是摄政王赐给你的荣耀,你想要什么就尽管说,不必听他们的。”
白雅母女一听就着急了,只有姜季秋始终不咸不淡,平静的跪着,不多说一句,宠辱不惊。
姜晚倾很好奇,白雅这么坐不住的人,是如何生出姜季秋这般泰然自若的女儿。
李公公说:“姜小姐,您想好什么愿望了吗?奴才还得回去跟殿下复命呢。”
姜晚倾沉默一瞬,道:“那就劳烦公公回去禀告殿下,臣女的愿望是让臣女的孩子,入读尚书房。”
“什么?”众人不可置信的望着她,那表情惊讶得似乎在说她是不是疯了。
姜历城也是震惊,可后想想,也能理解她为外孙谋前程的心态。
尚书房只有皇子以及太子的陪读才能入读,家世显赫又或尊贵的旁系皇亲都是没有资格入读,除非得到恩典,而每个就读上书房的男女子,不是嫁入高门,就是在政坛上颇有一番成就。
第30章
“不行不行,这么难的的机会怎么能给那小崽子呢,你是我们姜家的儿女,究竟有没有把我们姜家放在眼里。”白雅气急,甚至还想去戳姜晚倾的后脑勺。
姜晚倾眸色微冷,看着她,眸光如同一汪死水。
白雅猛地一僵,手忽然就僵在了空中。
李公公也就见怪不怪了,问:“姜小姐,您确定吗?”
姜晚倾点头后,李公公便离开了。
“老爷,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吃侯府的住侯府的,还被人搞大肚子丢侯府的脸,现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居然用在了也野种身上。”
白雅气急,骂骂咧咧的起身。
虽说侯爷已经是爵位的最高等,万户侯更是侯爷中的‘皇帝’,可到底在政坛没有个一官半职,她都不知被多少人笑话。
姜晚倾一脸平静,可却在白雅起身时伸脚绊了他一跤。
白雅哎哟一下,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她疼得面部扭曲,狠狠地瞪着姜晚倾:“你……”
“这一跤是教你学乖,怎么说你也是一个长辈,虽是个妾,但父亲英明,从不因为嫡庶之分让你们有所落差,可方才在李公公面前,你就是这么丢侯府的脸吗。”姜晚倾平静的看着他,眸底却冷如寒冰。
姜历城也十分不满方才白雅的丢脸行为,在他看来,这是姜晚倾自己争取来的荣耀,他们即便作为父母,也不应该掠夺,太没有长辈风范。
姜季秋跟姜季春扶白雅起来,姜季春生气的指着她说:“父亲,你看看姜晚倾,她还有理了还。”
姜晚倾想笑,本来就是给她的恩典,她怎么就没理了。
“看什么看,都没事干了吗,吵吵吵的有完没完。”姜历城十分厌恶家庭斗争,干脆不理,他指了指白雅说,“你跟我到书房来,另外你们几个不许再吵了。”
他厉声道,颇有做父亲的威严了,末了他还放轻了声音对姜晚倾道,“既然花芽都要去尚书房了,你这个当娘亲的一定要好好准备,可别让别人笑话了我外孙。”
姜晚倾一顿,略有些惊讶的看着姜历城,而白雅母女几人也是震惊不已。
姜历城想来都是最讨厌花芽的,因为他父不详,不知给侯府带来多少人的嘲笑,可如今他居然还关心。
白雅心沉了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姜晚倾却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开始。
其实想想也是,姜历城对她也不是十分厌恶,心里也是在乎她这个女儿的,只是心理上尚有些成见罢了,花芽也是她的唯一的亲外孙,怎会不在意,当然,花芽入读上书房是光耀门楣的事儿,姜历城上心点也正常。
因为姜历城这一句话,让姜晚倾很开心,但榭香阁那边的人就开心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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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老爷,您居然要增加吾湘阁的月例,还增加两百两这么多?”白雅震惊不已,尖叫声都快冲出天际。
“花芽即将要去尚书房读书,皇宫可是富贵地儿,我姜历城的外孙绝对不能寒颤,免得让人嗤笑说我侯府穷酸。”姜历城顿了顿,又说,“另外吾湘阁的月例恢复如常,不要在苛待了。”
白雅如同被人破了一桶冷水,但强装镇定,扯唇笑说:“可这不太好吧,晚倾年纪这么小,拿这么多钱干什么,不如就且先放我这儿,他们要再问我取,也免得她乱花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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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姜历城态度坚定,便退了一步商量。
姜历城耳根子软,但也不是傻子,钱在白雅这,能去到姜晚倾手上吗。
“直接给她就是了,都是当娘的人,她心里会有数的。”姜历城说。
白雅不死心的继续道:“可是这样一来吾湘阁一个月的月份就有四百两了,这未免也太多了。这万家的税收才交上来不到半年,还有半年的时间呢,这么花下去,侯府可能会比较吃紧。”
万户侯府手万家税,理当是很有钱的,但是这四百两也绝对不是小数目。
“怎么,我侯府穷得连四百两都拿不出来了,我看你们榭香阁每月支出没有五百两也有四百两,让你给晚倾跟花芽拨钱怎么就这么多话。”姜历城蹙眉,显然有些生气了,
“既然你诸多推辞,那增添吾湘阁的分例就从你们榭香阁里扣,这样侯府就不会吃紧了吧。”
白雅神色难堪,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该争取的都争取了,再不依不饶的说下去,姜历城估计又要发脾气了,但她也不着急离开,对姜历城捏肩捶背,笑容可人:“对了,太傅家的嫡子前几日邀约季春去诗会,我看他俩情投意合,不如就趁早让这两人得偿所愿吧,”
两家指腹为婚,订的是双方的嫡长子嫡长女,但太傅府是庶长子唐泽义先出生,才是唐毅,但嫡出的长子才算数,婚约便落在唐毅身上,但三年前太傅原配去世,妾室被扶正,唐泽义便成了嫡长子。后来姜晚倾出事后这门婚约两家便不自在提及了,但白雅看中了唐泽义这女婿,所以想偷龙转凤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
“这不行,这是晚倾的未婚夫,至于季春,再另择夫婿吧。”姜历城道,声音不容置疑。
早前他也有过替换新娘的想法,因为姜晚倾太让他失望,可近来他这个女儿却很争气,不仅博得了平邑王夫妇的好感,还将外孙送进了上书房,这么莫大的荣耀,即便有失清白,也能功过相抵,何况两家都是有婚约的,其中他也是担心姜晚倾嫁不出去。
“可是……”
“就按老爷说的做。”姜历城态度坚定,白雅除了遵从也无话可说。
一回榭香阁白雅就发脾气乱砸东西,姜季春姐妹都不明所以,听闻后姜季春不乐意了:“父亲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凭什么吾湘阁的分例要从我们榭香阁里扣,
这马上就要过秋了,衣柜里又要换衣裳,这衣服没有个二三十件的我怎么出去见人啊,第一商铺也快上新货了,这都是用钱的地方啊。”
“你冲我吼什么,有本事你去骂你父亲啊。”白雅生气说,恨恨的捶桌道,“一个都不知道被几个男人上了的女人居然还妄想拿这么多钱,她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
姜季春快哭了:“母亲你得想想办法,我绝对不能让姜晚倾的计划得逞。”
“这事我看是出在花芽身上,不把他解决了,这银子就少不了。”姜季秋绣着香包,一针一线都十分用心,淡道,“处理掉一个人,得慢慢来,着急不得。”
第31章
白雅听着有道理,明日花芽就去尚书房了,也赶不及动手,她想了想,对姜季春说:“你这几日跟唐泽义走近点,一定要把他拿捏住了,太傅府肯定不会娶姜晚倾这种女人你的,你一定要成为唐夫人。”
姜季春不乐意,说:“我不喜欢唐泽义,他好恶心的。”
她觉得唐泽义猥琐,每次见她都动手动脚,让她倒尽胃口。
“识大体一点,做太傅的儿媳有什么不好,总不能这便宜让姜晚倾占了去,你们都是庶出,你们以为辛家的门这么好进吗,抓住眼前机会才是真的。”
白雅何尝不知女儿的心思,只是那辛家在朝中有百年基业,被摄政王看重,一般的名门嫡女他们都看不上,更别说庶出了。
在这点上,白雅还是很理智的,但说到底,要不是因为姜晚倾在,姜历城念着白应珠的情分,早娶她为妻了、。
姜季春还是不情愿,但看着严肃强势的母亲,她也只能点头,但心里是怎么都不肯放弃做辛夫人的念头的。
竖日,姜晚倾亲自送花芽去皇宫,因为没有召约,姜晚倾就只能送他道宫门口,而百里早早就在宫门口等候了,身边还带着一个嬷嬷。
“这个是裴嬷嬷,以后他会照顾小少爷的,姜小姐您不用担心。”百里说。
花芽是凤南靖唯一的儿子,她自然是不担心花芽的饮食起居,只是花芽是她的亲骨肉,分离她最到底会难过担忧。
花芽安慰他说:“娘亲不要担心,要是想花芽跟爹爹了,可以随时进宫。”
凤南靖有什么好想的,要想也是想儿子。
“芽儿,你以后进了宫,一定不能调皮了,要多吃蔬菜少吃吃肉,营养均衡知道吗。”姜晚倾依依不舍的看着花芽,声音哽咽,红了眼眶,“如今天热了,你可不能贪凉,不穿衣服,感冒了娘亲可没办法照顾你。”
“知道了,娘亲你也是,要好好听话,不要太想花芽哦。”花芽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的。
姜晚倾见他分离不难过,心里受伤了,但还是忍不住抱紧了他。
再见面,那得是半个月后了。
她悄悄擦去眼角的泪珠。
母子分离,是很残忍的事,但百里明白这已经是殿下做出的最大让步,没要了姜晚倾的性命,已经是大发慈悲。
他提醒姜晚倾说花芽要离开了。
姜晚倾点头,让苏嬷嬷带着花芽离开了。
花芽很高兴,一蹦一跳的,当真是舍得姜晚倾这个当娘的,姜晚倾是又气又无奈,因为分离哭了,又因为她儿子的没心没肺笑了。
如此她也不担心花芽不能适应皇宫的生活了,可她还是难过。
百里看着心里也不好受,递了张手帕给她。
姜晚倾没接,反而冷冷的看着他们:“你们是故意的吧,不直接宣旨,而是让我自己许愿。”
他们明明可以立即下旨然花芽入读尚书房,却要她说出口,也就是姜历城看得开,若换做旁人,估计会硬逼着她许愿对家族有好处的。
“姜小姐误会点殿下,毕竟现在小殿下的身份也不能公开,否则会小少爷处在风口欧浪尖而上,所以殿下不能贸然的赏赐小殿下,只能让小姐你开口。”百里说。
这个理由姜晚倾不能接受,说到底凤南靖就是懒,连个借口都不愿意想,直接将难题推给她处理。
真不是人。
她气呼呼的想着。
百里很无奈,本准备了马车送她回去,但姜晚倾在气头上并不领情。
之后回去,姜晚倾因为太过思念花芽,就大病了一场,整夜整夜的发烧不推,过了三天才退烧,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就连姜历城看着都心疼,吩咐厨房给她进补。
姜晚倾好后,坐在院子的凤凰花树下,感叹自己的无用:“想儿子居然还能想病了。”
春宝给她喂药,示意让她放宽心。
姜晚倾叹气,她不放宽心还能怎样,要怪就怪挨千刀的凤南靖,好端端的蹦出来当她孩子爹干啥。
后来病好后,楚倾袖便让春婵春宝去收集京中所有德高望重又或者是家世显赫但家里有病人的资料,为了见儿子,她也要努力。
皇宫的太医署经常会聘请民间大夫,虽然只是个小太医,分例也不高,但清闲且还能进宫。
姜晚倾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得到聘请,随时能进宫见见儿子,那么接下来,她必须作为大夫的名声大噪,要想引得太医署的主要,那她就要医治民间的德高望重又或显赫身有难病的病人。
拿到资料后,姜晚倾最后选定商贾麦家的麦雄。
麦家卖酒的,是酒界龙头,当年是靠一个小酒窖起家的,因为其独门手艺以及不断的研发改善使其名声大噪,且酒类繁多,短短不到五年变成了为了酒业商业龙头,视为商业的一个传奇。
资料上还显示说麦家跟皇族还有些渊源,姜晚倾若选择医治对象,麦家就是最好的开始。
姜晚倾确定对象后,并不立即上门,而是多方面调查麦雄的病情以及如今的情况后在前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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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雄是得了一种很厉害的幻听症,总是耳鸣听到各种声音,有鸟叫声、偶尔会有人的哭声,坊间都穿麦雄是疯了,可他的神志却很清楚,不是疯子。
这几年麦家为了一直麦雄遍请名医,甚至跋山涉水以千金寻找传说中的医仙鬼谷子,但结果都不理想,因为麦雄一病病了三年,麦家的生意也有所影响,所以麦雄是很急切的要好转,不惜代价。
姜晚倾三日后上门,她穿了一袭黄杉偏白色的的罗裙,甚至还用了颜粉敛去她的青春甜美,选择老成的花胜款式作为发髻点缀,看上去会成熟许多。
学医并非一日两日,需要积年累月的经验,如今她在年龄上的确让人难以服众,所以只能在外貌动手脚,但年轻终究年轻,也老化不了几岁。
姜晚倾刚按照地图走到麦家门前,倏地就瞧见一辆马车停在麦家门口,马车车架是用上好的黑梨木所制,奢华却实用,马也是极好的五花黑马,就按这车上的锦幔也一匹不下百金。
光看着马车排场就知是有钱人家。
姜晚倾也就随意看了眼,但没想到凤南靖就会从马车下来,她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第32章
纳尼?
她没看错吧。
姜晚倾瞪了瞪眼睛,又揉了揉,怎么都没想到就居然真的是凤南靖。
凤南靖从马车下来,一袭黑色纹祥云长袍,腰带跟衣诀是明黄色的,腰间还挂着一只白玉司南佩,他衣衫用的是寻常上等的衣料,显然是想掩饰其身份,可那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傲气,早已将他划分在普通人之外。
姜晚倾就这站在门边眼睁睁的看着凤南靖走进麦家大门,而某个男人,连正眼都不赏她一个,恍若两人就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倒是百里礼貌性格朝她一笑。
姜晚倾也笑笑回应,却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默默在心里问候凤南靖的祖宗。
把她儿子抢了,见面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活该一把年纪了都没儿子。
她腹语几句,便也连忙追上凤南靖的身后,护卫以为他们是一起来的,也没拦着。
麦夫人听闻拿凤南靖来,立即带着女儿儿子上前迎接,叩拜。
凤南靖点头:“老师如何了?”
麦夫人摇头:“还是老样子。”
麦颜儿起身后,迫不及待的蹦跶到凤南靖身侧,理了理头发说:“殿下您怎么来了,也不事先通知一下,好让颜儿去门前接待你啊。”
凤南靖淡如死水的眼眸没什么情绪,无情的吐出一句‘不必’,这对比与麦夫人的态度,可是天然之别。
姜晚倾挑了挑眉,看来美人说话在凤南靖面前也不好使,当真是无情极了。
麦颜儿并不觉得丢脸,反而觉得高兴,能跟凤南靖说上一句话,可以令她开心很久。
“这位姑娘是?”麦夫人忽然看向姜晚倾。
姜晚倾微微一笑,保持着端庄姿态:“我家叫姜晚倾,是大夫。”她顿了顿,又指了指凤南靖说,“是殿下叫我过来的。”
百里眼睛瞪大,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事儿他怎么不知道。
凤南靖冷硬的眉宇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瞥了一眼眼前笑容明媚,甚至带着几分狡黠的女人。
姜晚倾依旧面不改色,笑眯眯的看着他,一点也没有说谎的心虚。
麦家虽不是高门府邸,但也是商业龙头,不容小觑一般大夫是入不了他们的眼的,姜晚倾原想用小王爷虫蛊的这事作为麦家的敲门转,但凤南靖可比小王爷好使儿多了。
凤南靖没说话,也算默认了。
老师的病多年未曾有过好转,若她能治愈,也不失一件好事。
麦夫人不由打量起姜晚倾来,一脸的讶异跟错愕,似乎根本不相信姜晚倾会医术。
没办法,她年龄摆在这,并不像是会医术的样子。
“殿下哥哥,您莫不是搞错了吧,太医令都拿我父亲的病没法子,她又有什么办法,看着就像是毛没长齐的臭丫头。”麦颜儿不屑说,不着痕迹的鄙视且质疑姜晚倾。
姜晚倾年纪其实并不算小,她刚过十八,但因为长得矮跟一张有灵气的娃娃脸,看上去就跟十四五岁一样,而麦芽儿也才十五岁,其实没资格在年龄上笑她。
“麦小姐面黄、双眼微凹,头发有点稀,额头鼻子部油光很多,下巴痘痘密密麻麻,就算用很厚的颜粉也难以遮盖,应该经常熬夜吧。”姜晚倾微笑,“看你说话难听,脾气暴躁,月事应该也是不准的。”
麦颜儿脸色当即就绿了,大喊:“你胡说什么。”
“胡说,我真的是胡说吗?”姜晚倾挑眉,嘴角笑容很大,乖巧中却又带着几分乖戾。
麦夫人蹙眉,让麦颜儿不得无理取闹。
姜晚倾说得准不准,麦夫人作为母亲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姜小姐还真是能人。”麦夫人淡道,隐晦的承认,却又带着暗讽。
姜晚倾勾唇一笑,不说话了。
百里说:“夫人莫怪,姜小姐的确厉害,前阵平邑王的小王爷被人施了虫蛊,就是这位姜小姐及时医治,否则小王爷如今是凶多吉少了。”
麦夫人惊讶,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倾。
众所皆知,虫蛊是一种死亡率极高极快的蛊毒,至今都无人中了蛊毒还有命归还的,多以这件事在京城是传的那是沸沸扬扬,众人都以为救治小王爷的是神医,可却不料卷是个黄毛丫头。
姜晚倾宠辱不惊,微微颔首。
麦颜儿却不信,插着腰说:“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我父亲这怪病得了这么长时间,那么多大夫都没法子,你能有什么法子,我看你就是来骗我们家钱的,神棍一个罢了。”
姜晚倾挑眉:“那你的意思,请我来的殿下也是骗子咯?”
麦芽儿脸色一变,着急辩解:“当然不是。”
“够了,先去看老师。”凤南靖显然不想再听他们争吵,朝内里走去。
姜晚倾跟上去,还回头对麦颜儿做鬼脸。
麦颜儿又气又恼怒的跺脚,忙追上去,还故意撞了姜晚倾一下。
姜晚倾默默在心里记仇。
寝房内,麦雄躺病床上,颊凹陷,眼睛凸了起来,瘦的跟人干似的,往日震慑商业的雄狮如今已经被病魔折腾得只剩下一具干柴的身体。
他听见有人来,睁眼,自嘲道:“现在不仅出现幻听,居然还看到殿下了。”
凤南靖心中不忍,这段时日他的确过于繁忙并未看过老师。
“老师。”
麦雄瞬间就精神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凤南靖就要起身,声音颤抖:“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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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点头,坐在床边搀扶麦雄起身,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冰冷跟疏离,有的就是一个学生对老师的尊敬。
姜晚倾没想过这么骄傲的凤南靖居然还有这样一面,心下也不禁好奇麦家跟凤南靖的故事。
能让一个帝王之子、如今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如此尊敬,麦雄凭的是什么呢?
麦雄眼眸泛泪,十分感动,他握着凤南靖说了好一会儿话,凤南靖听着,没有半分帝王的架子,甚至是平易近人。
后来,凤南靖才介绍姜晚倾大夫的身份。
麦雄心如死灰,双眼黯淡,显然是放弃了:“都这么多年了,我已经放弃了,都说我疯了才听到声音,可我明明是真听到了,如今耳边还有回荡着的声音,可是你们都不相信我,
你们都觉得我是疯了而不是病了。”
说道后面,麦雄其实是气愤的。
第33章
“可是父亲,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听到。”麦颜儿说,还坐在了床边,故意凤南靖很近。
凤南靖这会让忽然起身了,麦颜儿很尴尬。
姜晚倾则在一旁偷笑,被麦颜儿听到,便怒火重重地指着她的鼻子,可才‘你’出了口,便被麦夫人拽住打断,眼神警告她不许胡闹。
麦颜儿气的咬牙跺脚,但也不想惹是生非。
麦夫人劝说:“夫君你就看看吧,这是殿下带来的大夫,一定能治好你的。”
“你们之前也是是这么说的,但是请来的大夫一个比一个不靠谱,都说我疯了才听到声音。”麦雄板着脸捂着自己的耳朵说,“那嗡嗡声,我至今都听到,你们听到了吗?我说我又听见了,你们是不是又觉得我疯了。”
麦夫人抿唇,可他们的确什么都没听到。
“看吧,连我自己的夫人都不相信我,还有谁会信我。”麦雄又气又怒,眼眶湿润,“滚,都给我滚,我哪个大夫都不用看,到头来,还不是请法师来做法说我鬼附身。”
他气的把被子都踹下了地。
凤南靖蹙眉,薄唇抿成一条线。
麦夫人知道丈夫执拗倔强的个性,这一年来,他已经拒绝了许多大夫,正当她招呼房间的人出去让麦雄冷静时,姜晚倾忽然上前将被子捡起,淡淡道:“我相信你,你的确听到声音。”
众人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她这什么意思,为了让麦雄消气,所以要奉承他啊?可这不是让他深陷自己的幻想越来越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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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夫人母女这会而都有点生气。
麦雄冷笑,也是不领情:“怎么,为了让我给你乖乖把脉,你什么话都说的出来是吗?他们都说我听到声音是疯了,你也疯了才听到声音是吗。”
姜晚倾把被子重新盖在麦雄身上:“你说的声音,是不是嗡嗡的,很像蝉鸣,很大声、刺耳的蝉鸣声。”
“您怎么知道,你也听到了。”麦雄忽然激动起来,但左右一想,又觉得姜晚倾在框他,因为他曾经阐述过那种声音,“你骗我,你没听到声音。”
“不、我听到了,那种声音刺耳又难听,十分讨人嫌。”姜晚倾说,半蹲在地上,以俯视的姿态面对麦雄,“这是病,但不是疯病,跟感冒发烧那般寻常的病罢了,以前我也得过,但是好了。”
“真的?”麦雄倏地望着她,开心的指着姜晚倾说,“看吧看吧,我就说我没有疯,有人跟我得过一样的病。”
麦夫人看着,心里倏地送了口气,心想他应该也能接受治疗了。
因为病后头两年来的大夫都说他是疯了,所以麦雄一直不相信带,觉得那都是庸医。
麦雄很高兴,觉得终于找到懂自己的大夫,开开心心的伸出手给姜晚倾看。
姜晚倾握住麦雄脉搏:“麦老爷的脉象细而虚,亦非肝肾不足之虚候,是实症。”
麦夫人皱了皱眉,先前来的几位大夫都说虚症,无一说过是实症,当即便怀疑姜晚倾到底行不行。
姜晚倾问:“晚上麦老爷身上是否会起疹子,但到白天又会自动好转,可每每一入夜,便生出许多小疹子出来,但春秋季节的疹子就不会有所好转。”
“对对对。”麦雄很激动,“疹子密密麻麻就如同荨麻疹一般,夏天还好,冬季最是难受。”
姜晚倾心中已然有了对策,她说:“麦老爷患的是耳内平衡失调,晚上的疹子是由于冷风导致的荨麻疹,秋冬天气干燥且冷风多,疹子就不会出现晚上起,白天好的情况。
需补中益气汤,贾福林,院子安神宁心,法半夏,加雄黄一钱,金龟尾巴半钱,以及竹叶青蛇胆三个,蟾蜍皮两钱,早晚一次,熬成浓药,喂与麦老爷喝即可。”
麦夫人脸色一变,麦雄脸色也不怎么好:“这什么药,还加了雄黄,社饭……这能吃吗?”
“放心小王爷的药可比这儿的可怕多了。”姜晚倾说,还提了盛准。
麦雄到不觉得有问,反正只是一碗药,灌下去就好,但麦夫人却低头思量许久,最后才点头。
姜晚倾心凉了半截,但到底也没说什么。
凤南靖并未久待便离开,姜晚倾也先行告退,可她还没走出前厅,便被外面的烈阳高照照得睁不开眼。
如今虽过了正午,但夏日的烈阳却毫不示弱,依旧能将人晒呈现于。
姜晚倾是走路来的,来时太阳并不大,可如今再让她走着回去,她却什么都不愿意了。
她抽着麦家门口那极品马车,眉头一挑,便赶紧跟在了凤南靖屁股后边,想先他一步爬上马车。
姜晚倾长得矮,这马车架马处都到她腰了,脚刚跨上去,便被某只男人无情的给拎了下来。
“干什么?”姜晚倾不满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男人依旧是冷冽的口吻,显然并不欢迎她上车。
“什么怎么了,好歹我们也相识一场,你载我一程怎么了,好歹我也给你生了个儿子是吧。”姜晚倾说,一副我有理的模样。
她要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回去,晒不晒成鱿鱼干另说,但着脸肯定会被晒出斑点,她才不要变丑。
“你们在干什么。”风风火火的麦颜儿追出来,一眼便瞧见了姜晚倾要上凤南靖的马车。
凤南靖有洁癖,他的马车从来就只有他自己能用,别说她了,就连这么受凤南靖尊敬的他的父亲都没有这个荣幸。
麦颜儿气急,直接把姜晚倾拽下来,她气急败坏,指甲甚至都要陷进姜晚倾的肉里了:“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殿下的马车也是你能上的吗。”
姜晚倾疼得蹙眉,一把把甩开她:“我能不能上,你说了不算。”
麦颜儿是家中独女,父母哥哥捧在手心长大,被惯坏了十分任性刁蛮,当即就受不住姜晚倾激怒一巴掌呼过去,可姜晚倾人精人精的,怎会老是挨下这巴掌,当即便蹲下来。
麦颜儿的巴掌扫过姜晚倾的头顶,眼看就要落在凤南靖那张冷硬又俊美的脸上。
此时,麦颜儿已经后知后觉打偏,但手因为惯力收不回来。
第34章
凤南靖身形一偏,躲过那一巴掌。
此时麦颜儿完全变了脸色:“殿下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凤南靖刚毅的面容冷硬得不像样,眸底有寒光乍现,气势慑人,只一眼,便能让人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麦颜儿浑身发冷,仿佛有人往自己的体内替填充冰块,僵硬着动也不敢动。
其实她一直知道凤南靖尊敬的就只有她的父亲麦雄,对于她甚至她的母亲都十分疏远,没有半分情分。
气氛一度很僵硬,但最后凤南靖也只是上车,并未多说一句话。
姜晚倾当个没事人一样,眉头一挑,也跟着他上车了。
麦颜儿就这么看着车子越走越远,直到没影了她还没从凤南靖冷漠的神色缓过神,她觉得后怕,但却对那如同天神办璀璨尊贵的男人更着迷了。
麦颜儿发誓,她一定会成为摄政王妃,即便是当个侧妃,她也愿意。
另一边,上了车的姜晚倾十分惬意的打量着凤南靖的马车,相比起其他的高官,他的马车绝度算不上奢华高调,但却是最实用的,看着黑梨木斑驳的程度来说,应该已经用了好几年,
但像黑梨木这样的木头,用的越久,颜色就越好看,但大多高官富家都是用的五香木,因为这样的木头贵,且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虽用不长久,却能彰显家里有钱。
不得不说,凤南靖还真是一股清流,接地气。
她大大方方打量凤南靖,但凤南靖显然并不是很想理会她,安静的看书,倒有股谦谦君子,岁月静好的感觉,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样的男人居然曾经血杀一方,仅是‘凤南靖’这三字便能让敌军闻风丧胆。
姜晚倾想,这样的男人也不怪会让麦颜儿暗恋,估计不仅是麦颜儿,京中估计也有不少千金小姐将他视为梦中情郎。
她想着,却忽然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眸。
姜晚倾心里咯噔一下,立即转移视线。
凤南靖似有不悦:“看什么。”
“看帅哥咯。”姜晚倾目光闪躲,说话的语气却十分随意。
凤南靖继续看书,仿佛不屑搭理她。
姜晚倾仿佛漫不经心,但与他对视时心脏却不由自主的慢了一拍。
不得不说,凤南靖的双眸真的很好看,一双眼如同大海般深邃漆黑,只要他凝视一个人,虽是带着冷漠,却给人一种深情感,更别说他那无与伦比如同天神完美佳作的脸给那双眼加了多少分。
如此一看,拜倒在他裤子底下的女子还真不冤。
吁——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架马声,紧接着车子猛地顿住,姜晚倾没防备,直直的栽进凤南靖的怀里,她的额头与凤南靖的胸膛来了个巨大的碰撞。
凤南靖下意识搂住她的腰,眉头却紧蹙起来。
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殿下抱歉,方才有个小孩跑过。”
姜晚倾没忘凤南靖是有洁癖的,当即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可就在这时,马车又忽然又震了一下,姜晚倾没站稳,居然一头栽在了凤南靖的双腿间,姿势……十分不可描述。
凤南靖脸色微变,略微通红,不是害羞,而是疼得。
姜晚倾脸倏地爆红,连滚带爬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却不料脚下一滑,又一头撞了下去。
凤南靖忍无可忍,一把直接将她领了下去,就跟拎兔子似的。
“滚。”
姜晚倾揉着额头,无辜的嘀咕:“我又不是故意的。
“姜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前方骑马的百里问。
“这要问你那死心眼的主子了。”姜晚倾用手挡着太阳,有些生气。
“架马。”马车内,传出冷厉的声音。
百利等人不敢多话,立即离开。
姜晚倾气的跺脚,周围都是撑着油纸伞遮阳的路人,没有一辆野轿子可叫,她又没带钱,只能顶着大太阳回会去。
没过多久,忽然又有一辆马车停在她面前,姜晚倾还疑惑,马车里忽然探出颗头,朝她微微一笑:“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送你一程。”
“辛衡阳!”姜晚倾高兴,迫不及待的跑上去。
看来她的运气不错。
辛衡阳是刚出宫,身上还穿着朝服。
他问姜晚倾为何这么大太阳还在外面光。
姜晚倾总不能说跟凤南靖有关,只得摇摇头。
辛衡阳情商高,知道她不想说,便也不再问,还十分体贴的递给她一壶水:“没喝过的,你应该渴了吧。”
这么热的天,姜晚倾的确渴了,便也不客气的接过来喝,顺道还夸了他一句:“你真贴心。”不像某男人,都给他生了一儿子,居然还这么小心眼。
辛衡阳浅浅一笑:“我只对你一个人贴心。”
姜晚倾一怔,讪讪一笑,没再说话。
马车朝万户侯府的方向行驶,在马车经过一个巷子口时,不管是里头的人还是外面的车夫都没瞧见在巷子停顿已久的马车。
车夫小心翼翼对里面的男人说:“殿下,辛家的少将军把姜小姐带走了。”
里头许久都没传来声音,正当车夫想再次提醒时,里面的男人忽然哼出了个‘恩’。
“回宫。”
**
姜晚倾回府,辛衡阳有意进去拜访,但姜晚倾却有所推辞,如此,辛衡阳便只能作罢。
回去后春宝迫不及待的询问事情进展,但姜晚倾阴郁的心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后来的一天,姜晚倾心情都不是很好,连最爱的红豆沙都不吃了。
她坐在桌前看着花芽自己做的玩具小弓箭,他从小就爱这些,花芽离开后,她也就只能看着这个想花芽了。
姜晚倾知道,麦夫人是绝对不会用她的药,因为不相信,可是姜晚倾却需要利用麦家在商业以及官场上的人脉获取名声,再转眼去寻旁人,也不见得有这个反响大,更别说麦雄还是她第一个亲自去找的病患,是她靠近花芽的第一步。
姜晚倾不想就这么放弃,可她也不知如何去做。
春宝安慰说:“小姐您也不必这么忧心,反正小少爷半个月还是回来一次的,您是小少爷的母亲,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姜晚倾扯了扯唇,话虽如此,可她不想半个月才能见一次儿子,这种思念,是剜心的,她必须做点什么。
竖日,姜晚倾再次来到麦府,幸运的是,麦颜儿不在,但麦夫人显然没有上一次凤南靖在时对她那般和颜锐色。
麦夫人说:“我已经打听清楚你的身份了,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夫,而是万户侯府臭名昭著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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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可小王爷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姜晚倾道。
麦夫人说:“难保不是误打误撞,姜小姐,我其实并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即便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但终究也是万户侯的女儿,是有身份的人,为何要出来行骗,据我调查,你根本就没学过医术。”
姜晚倾沉默一瞬,忽然道:“姜夫人,让我把个脉如何?”
麦夫人成全她,让她知难而退。
姜晚倾把脉后,道:“姜夫人,您脉沉细数,应该是长久没休息好,失眠多梦,尿频对吗?”
“的确如此,但我这个病症就算是庸医也能把出来,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麦夫人干脆把话说绝,“我已经从江南请了一位有名的法师来,他能医治好我丈夫,就不牢姜小姐费心。”
这时,一个身穿道袍人从麦府后院走来,他留着两寸长的黑胡须,与一半道士不同,风仙道骨,他道:“鄙人替麦老爷算过,麦老爷命中缺金,且床头朝北,并不会合时宜,应当改变床的位置,朝东,多吸收刚阳之气,最好是在房门挂上八卦镜,如此便能不受鬼魅打扰,之后我再给麦老爷开方子,定能药到病除。”
麦夫人能欣喜不已,还没等她开口,姜晚倾就忽然道:“敢问道长开的是什么方子?”
“麦老爷久卧床榻,自然是大补之物,白芍药,白术、地黄、茯苓等物。”江南法师摸着胡子,说的头头是道。
姜晚倾浅浅一笑:“敢问如何称呼您?”
“叫我河东法师便可。”
“法师?”姜晚倾点了点头,笑,“既然是法师,那又如何懂得治病?你也知道自己不是大夫,对吗。”
麦雄常年卧床,久病缠身,虽是实症,但根本虚不受补,只能循循渐进,以温补的药慢慢补足益气,根本用不得这些药,只要稍有经验资历的大夫都不会开大补的药,除非想害死麦雄。
河东法师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妮子,居然敢质疑老夫?”
“不是质疑,而是断定你根本就不会医术,这些个方子,就算是庸医都不会开。”姜晚倾神色严肃,带着盛气凌人的气场,她虽年纪小,可散发出的气势却足以将河东道长压过。
河东道长气急,跟麦夫人道:“夫人,您是不信老夫所以才将这黄毛丫头请来质疑老夫吗。”
“自然不是这意思,法师不要误会。”麦夫人忙道,这河东法师是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江南请来的,当即便怪姜晚倾不识抬举,“姜小姐,如今这没你的事情,请你离开。”
姜晚倾眉头微蹙。
好歹麦夫人也是麦家女主人,怎会如此迂腐,麦雄明明是生病,她却请了个法师,甚至对此人深信不疑。
麦夫人板着脸,嫌恶是写在脸上的,她当即便让人将姜晚倾‘请出去’。
姜晚倾并非死缠烂打之人,任由麦夫人的婢女将她轰出去,只是在走出麦家门口时,她忽然转目对丫鬟一笑,牵着她的手,将手上的金镯子带在丫鬟手上。
丫鬟立即心花怒放。
“好姐姐,我有件事量拜托你。”姜晚倾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丫鬟还以为她是想收买自己跟夫人求情,可没想到她居然提了个这么简单的条件,当即便答应了。
姜晚倾离开,转身的那一瞬,嘴角扬起的暗讽是他人所看不懂的。
另一边,麦府内,河东法师瞧着姜晚倾离开,怒气终于平息,他说:“麦老爷身子太虚,平时最好也是要口含参片,稍后,老夫就会为老爷起坛作法,不出三天,麦老爷的幻听一定会浑然消失。”
麦夫人听闻松了口气,一直压在她胸口的那块大石终于得到缓解。
房内,麦雄又出现幻听了,麦夫人端药给他喝,麦雄说:“先前的小姑娘为何不见她了?”
麦夫人说:“夫君,您还真信他会医术,殿下糊涂,你这么大年纪也糊涂了吗。”
“此言差矣,殿下带来的人几时有错。”麦雄说,“就让那姑娘给我看病就成了。”
麦夫人知道丈夫的执拗,便也不再多说,附和着,就骗他说河东法师开的药就是姜晚倾开的,连哄带骗,还让麦雄换了床头的位置。
麦雄不以为然,只觉得麻烦,但也不是大事,也没必要因此争执。
服药有不到半个时辰,麦雄忽然惊喜的发觉自己不耳鸣了,麦夫人几乎喜极而泣,这般的好转,这三年来是从未有过的。
“老爷您就坚持喝药,不出三日,一定会好起来的。”
麦雄也很激动,天知道他有多想重振雄风,变回商场上人人口中的风云人物。
这天,麦雄还离开了他躺卧许久的床榻,他惊喜的发现,自己身上居然也有劲儿了。
麦夫人激动的掉眼泪。
起初她也是怀疑怀疑河东法师的,姜晚倾所说的是‘法师不是大夫’这话一直在她脑海萦绕,可现在看来,不过是那丫头不甘心胡说罢了。
麦夫人立即将这好消息告诉自己的儿女,还真诚的感谢河东法师。
河东法师颇为得意的点头:“老夫说的何时有错,只是如今还不算完全好转,老夫现在在要去采集十家香火为麦老爷做法,可能会晚些回来。”
“劳烦法师了,需要人陪同吗。”
麦夫人的儿子麦桦说:“在下可以陪同。”
“不用。”河东法师迫不及待道,“老夫自己去就行。”
因此,麦家人也不在强求。
麦雄的好转让一家人都无比兴奋,甚至还破天荒的与她们同在正厅吃饭,这三年是前所未有的,可饭后不久,麦雄忽然上吐下泻,可把麦夫人极了吓坏了,还以为是食物中毒,可后来麦雄忽然又是昏迷又是抽搐,他们才意识到不妙。
“快,快去请河东法师来。”麦夫人苍白者脸色大喊。
可下人却回话道:“河东法师还没回来。”
“都这么久了还没回来,赶紧派人去找。”麦夫人着急说。
过去半个时辰,麦雄已然从抽筋变成了吐血,不仅是口吐鲜血,甚至也开始厉害必学,吓得麦夫人几乎魂飞魄散。
出去寻河东法师的人回来说:“找不到河东法师,但小的发现,河东法师的行李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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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麦夫人狠狠一震,她见多识广,此时此刻也明白了河东法师为何消失。
这根本就是个局。
麦颜儿慌张害怕的大哭,麦桦还算清醒,立即让人去请了全城最好的李大夫来。
李大夫来看过后,脸色突变:“这、这麦老爷为何会如此,是不是服用了过量的大补之物?”
麦夫人神色苍白,只觉得双腿无力,她悲痛的点头,着急又哀求的拽着李大夫的袖子说:“李大夫求您救救我夫君,不管花多少钱,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李大夫摇摇头:“麦老爷的身子根本虚不受补,如此大药量的补药,麦老爷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我看你们还是珍惜剩下的时间,陪他走完最后的时间吧。”
一席话,令屋内所有的人都白了脸,麦颜儿更是嚎啕大哭。
此时,外头有闪电划过,顿时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大雨暴打着屋檐窗户,来势汹汹,廊道几乎立即就被浸湿了,就连屋内都带有了水渍。
麦夫人双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幸好她身边的下人搀扶着,她‘哇’的崩溃的哭出声,仿佛骆驼压倒最后一根稻草,悲痛欲绝。
麦桦忍住哭意,双眼通红:“李大夫,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如今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麦老爷,你们还是珍惜时间吧。”李大夫叹气,收拾东西要离开。
“夫、夫人……奴婢有一法子。”这时,麦夫人身边的丫鬟怯怯说,“今儿姜小姐离开前给了我我一瓶药,他说老爷今晚一定会有生命危险。”
哭的撕心裂肺的麦夫人听闻眼里立即有了光:“药、药在哪儿……”
丫鬟赶紧递去一支瓷瓶,麦夫人颤抖的接过,可她一打开瓶盖,顿时屋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腥臭味。
味道浓郁,很难闻,十分的难以形容,就好像好似海鱼的腥臭又像是腐烂的味道。
“这什么东西啊,姜晚倾会这么好心?”麦颜儿悲痛中,还不忘提出质疑,“其他大夫的灵药都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你们瞧瞧这玩意儿能喝,怕不是让父亲早点去死。”
麦夫人犹豫,她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并不敢再用药。
倒是准备要走的李大夫脚步一顿,问:“姜晚倾?可是万户侯府中的嫡出大小姐?”
“是。”麦桦回,闻着那药心里也是不安。
李大夫立即说:“若真是姜小姐,其实可以一试。其实先前小王爷出事,老夫也在场,对于小王爷的虫蛊,我跟顾太医都束手无策,但姜小姐却解决了,而如今小王爷活蹦乱跳,没有一点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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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夫人思前想后,左右一死,不如赌一把,最后决定咬牙将满是恶臭的药物给丈夫灌下去。
这药是真的难闻,口感也是十分差,药刚灌进去麦雄就皱眉,还想挣扎,但实在没力气,也会是动了动手。
李大夫放下药箱没走,在亲眼见过姜晚倾治好平邑王后,他也很好奇这位臭名昭著的姜小姐是否能把麦老爷从鬼门关拉回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外面的已经大雨磅礴,其实也就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但屋内的人都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李大夫的预测是麦老爷会再次抽搐吐血,可是并没有,当李大夫重新把脉时,居然发现脉搏又虚而变强,可方才麦雄的脉象已经是很弱的了。
李大夫惊奇不已:“有好转,有好转。老夫建议您立即去侯府将姜小姐请来,如今能救麦老爷的,怕也就只有姜小姐了。”
众人一脸不可置信,麦夫人更是喜不自胜,立即吩咐人去请姜晚倾,甚至还担心之前自己的态度有所得罪,还想亲自上门,可大悲大喜后,她的身子已经提不起力气了。
麦桦打算替母亲去,就算是跪下磕头她也一定会把姜晚倾请来。
他们正要出门,外头忽然就有护卫来报:“万户侯的楚小姐到。”
众人惊喜不已,赶紧让人将其请进。
姜晚倾是一身湿漉漉额出现在众人面前,她从头湿到尾,像是个落汤鸡,发尖甚至都还在滴水。
“姜小姐求您救救我家老头子,就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您千万不要介意,只要你能救我家老头子,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
麦夫人恍若抓到一颗救命稻草,哀求的跪着祈求,。
“我看看。”
姜晚倾也顾不得滴水的衣服,三两步的跑上前。
她探过麦雄的脉搏,又看了看其的面色跟眼白,娥眉欲颦,她拿出银针拽开麦雄膛前衣物,开始进行针灸。
麦颜儿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心觉她不知羞耻,居然扒开男人的衣物扒得这么熟练,而且一点忌讳都没有,真是厚脸皮。
她想着,心存偏见,愚蠢的只想着个人恩怨,明明对方救的可是她父亲。
救人本就是争分夺秒,若每次都要害羞斟酌一下,人早就不知死了几百次。
姜晚倾施针护住了麦雄的肝脏命脉,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张药单,可那药单已经全部被雨水打湿,但里头的字迹还能看清。
“增半钱半夏,一钱田七,立即去抓药。”
她看过买麦雄的情况,也知道河东法师开的药,所以一早就准备好了药方,只是病人的情况她也只是猜测,之后方子还是要有所改动。
下人立即去办。
麦颜儿不满的叉腰道:“你早早地给了我家丫鬟药水,那便是猜到我父亲会出事,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明说,任由我父亲被人毒害。”
她十分生气,觉得姜晚倾就是故意害她父亲性命,好让他们求她。
姜晚倾施针的动作一顿,回头笑道:“我说了啊,可你们谁听进去了。”
麦颜儿顿时哑口无言,麦夫人神色也是稍稍尴尬。
她何止说了,还好言相劝过,只是麦夫人自己不识好人心,还将人赶了出去。
麦桦看着父亲神色没这么难受后才稍稍松口气,望着坐在床边,有条不紊的救人施针的少女时,心里着实很佩服她。
连资历深厚的李大夫都束手无策,可她却手到擒来,一丝不苟,一切仿佛都在她的意料之内。
第37章
少女浑身都湿透了,身上的衣服黏黏腻腻的贴在身上,她的发尖甚至还在滴水,在她的脚下已经积了一小滩水,连着外头拖了一条长长的水渍。
她五官小巧,不是高鼻梁大眼睛的传统传统,可却生的十分娇俏玲珑,精致又羸弱,单薄的身子仿佛弱不禁风,看着便让人心生疼惜。
她或许早就知道自己父亲出事,所以在外面等时才会被淋湿的,她救了他的父亲,对他们麦家都有救命之恩。
麦桦心想,感激之余又心疼她,忽然摘下了自己的大氅盖在了姜晚倾的身上。
姜晚倾动作一顿,回头朝他一笑,没有拒绝。
正好她也冷了。
麦桦的心却因为少女慢了一拍。
麦颜儿不以为然:“你作甚对她这般好,反正又冷不死。”
“住嘴。”麦夫人冷声训斥,“姜小姐在救你父亲,你怎能说风凉话。”
此时此刻,麦夫人对姜晚倾充满感激,她也不希望自己女儿是忘恩负义之人。
麦桦摇头,也是不满妹妹之举。
下人很快将药抓好煎好,味道奇臭无比,一端进来便充斥在整个房屋,令人作呕,闻着都难以下咽。
麦颜儿立即干呕不止,就连麦夫人都变了脸色。
“难闻是难闻了点,但作用还是极好的,如今麦老爷情况较为危机,所以药会下的浓许多。”姜晚倾解释道,忍不住认可几声,喉咙不舒服。
麦夫人如今对她是没有任何怀疑,当即便让人给麦老爷服下。
外头的雨不知合何时已经停了,也就在这时,忽然一行人从外头入内,带着火把,浩浩荡荡。
为首的是凤南靖,他身穿一袭玄色长袍,衣诀玄红相间,长发高高竖起,火光印在他刚毅冷峻的脸上,气宇轩昂,与生俱来的尊贵令他在黑夜只中也难以让人忽视。
麦颜儿痴痴的望着她,柔软得就差化作一滩水了。
可麦夫人瞧见的不仅是凤南靖以及他带着的人,还有被五花大绑的河东法师。
她眼当场就红了,那么严肃贵气的女人当场就如同疯妇一般上线厮打河东法师。
“是、都是你差点害死了我丈夫。”
河东法师无法反抗,只怯怯的闪躲,麦桦忙拉住麦夫人,让她不至于太过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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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没阻止,目光淡漠的瞥了眼姜晚倾。
姜晚倾眉头俏皮一扬,张扬又自信:“抓到了?”
麦夫人一愣:“你早就看出了河东法师有问题?”
“我说了,那些药就算是庸医也不会开给麦老爷,麦老爷根本虚不受补,只会加重病情。”姜晚倾说,拉了拉肩上的大氅说,“若是他真一边替人做法一边看病,根本不会无知到这种程度,只能是故意的。”
麦夫人停了冷汗连连:“那就是说,我……我差点害死了我自己的夫君。”
“人已经带来了,就交由麦夫人处置。”凤南靖道,全权交由麦夫人。
麦夫人十分后怕,但也很疑惑:“只是殿下怎么会参与这件事?”
凤南靖黑眸落在姜晚倾身上。
姜晚倾俏皮的挑了挑眉,一切不言而喻。
从她意识到河东法师不对后,立即找上了摄政王府,但凤南靖久住皇宫,摄政王府根本只是虚设,但幸好她遇上了百里,便将事情都告诉了百里。
麦颜儿心里极其不舒服,甚至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充满敌意。
据她所知,没有一个女人能靠近凤南靖,凤南靖甚至对女人是不屑一顾的,可为何却对姜晚倾如此特殊,她让他们就去找,凭什么。
这个白痴,一心吃醋,完全忘了姜晚倾是在帮他们。
“本王让人调查,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河东法师,而是戏楼里的一个戏子,平常在戏楼扮演各种角色,经过审问,也却是发现他是被人收买陷害老师。”凤南靖道,“主谋就是你们的对家酒家姚府。”
姚府也是商家,酒界酿酒数一数二,是百年老年,但却被新崛起的麦家压过一头,估计有气已久。
“姚荣安,居然是姚荣安害的我家老爷。”麦夫人恼怒不已,记下了这笔账。
姜晚倾觉得手脚发凉,拉紧大氅说:“害人之心不可有,放任自信不可无,我不敢说茅山道术一定是骗人,但求神驱鬼肯定不能治病。”
麦夫人很羞愧,因为她的愚昧差点害了自己的夫君,她感激的看着姜晚倾说:“姜小姐,真的很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麦家没齿难忘。”
姜晚倾莞尔一笑。
一个多时辰后,姜晚倾再次把脉后确定麦雄暂时脱离危险,她脸颊微红,觉得身子有些发烫。
麦桦见她神色异常,才想到她还穿湿衣服,问:“姜小姐不如换套干净的衣服吧,以免感冒。”
姜晚倾笑笑,摇头拒绝。
她现在就已经有发热的迹象,现在才让她换衣,已然是多此一举。
凤南靖在得知麦雄安全后,也不久留,麦夫人起身相送,姜晚倾见闻,赶紧收拾东西追上去。
麦颜儿心下一跳,也下意识先追出去,却被麦桦拉住。
他严肃说:“颜儿,殿下不是你能惦记的人,别想了。”
“我为什么不能惦记,就算不能当王妃,当个妾我也认了。”麦颜儿说,认定了凤南靖。
“胡闹,你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怎能去给人做妾。”麦桦板着脸训斥。
“只要殿下要我,就算只收我当个外室我也愿意。”
麦颜儿坚定道,凭父亲与殿下的关系,怎么也能做个侧妃是什么的,若有碍手碍脚之人,她也会不客气的清除干净。
麦夫人将凤南靖及姜晚倾送出门,还塞给了姜晚倾银票,足足有三百两银子。
姜晚倾眼睛都大了,笑的合不拢嘴,心花怒放:“您太客气了。”
她谦虚道,另一边却诚实的把银票往口袋赛。
凤南靖淡瞥了她一眼,上了马车,姜晚倾乐呵后,也不知如何回去。
如今依然是半夜,雨还没停,麦夫人也知道她的窘态,正当想用自家马车将她送回时,车上便传来冷冽的嗓音。
“不上来?”
第38章
姜晚倾当即就乐呵了:“来了来了。”
她屁颠屁颠的爬上车,末了还不忘回头多谢麦夫人。
麦夫人错愕不已,一双眼写满了震惊与不信。
摄政王居然会与他人同坐一辆车,当今壹朝谁不知道他有洁癖,莫说与女人同坐一辆车,甚至从未听说过摄政王跟那个女人有联系,外界都传说他有断袖之癖。
麦夫人愣愣的看着马车越来越远,久久不能回神,心想,那这么一来,她的女儿是否也有机会了。
马车上很凉快,放置了冰块,但冰块已经融化了三分之一,脸呼吸的空气都是冰冰凉凉的,但夜晚天凉,姜晚倾又淋了雨,这会儿冷得不行。
“阿秋……”姜晚倾难受的揉着鼻子,声音瓮里翁气的,东看西看,“喂,你这马车里还有没有衣服给我盖一下,好冷啊。”
凤南靖掀眸,深不可测的眸底看不出一丝情绪,薄唇缓缓吐道:“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说是这么说,但凤南靖还是从暗格拿了件披风给她。
姜晚倾喜不自胜,赶紧披上,狗腿笑道:“你是我儿子他爹嘛,跟你有啥好客气的。”
凤南靖黑眸幽深,令人难以猜测其情绪。
姜晚倾还以为他觉得自己想上位,翻着白眼说:“你放心吧,我不是在暗示你什么,我们连个关系就只是花芽的爸妈,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没傻到觉得自己给凤南靖生个儿子就能当他女人,自古以来,在皇室发生的立子杀母事件不再少数,而她作为一个现代人,也没有大度道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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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冷哼:“你倒乖觉。”
姜晚倾‘嘿嘿的’笑着,后来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次还是对着凤南靖打的。
凤南靖脸都绿了,手背青筋暴跳,似乎在努力地隐忍什么。
大半夜的,姜晚倾可不想再被他踹下车,默默的挪屁股,离他远远地。
凤南靖把她仍在万户侯府不远处,似乎并不想与她有任何纠葛,很巧的是,姜晚倾对于他这个做法举双手双脚的赞同。
次日,姜晚倾依旧去了麦府,麦雄这会已经清醒了,得知自己曾一脚踏进鬼门关时,一头冷汗,姜晚倾看过情况后,时候他的生命特征已经稳定,已经脱离危险了。
麦雄十分感激她,本想留她吃饭,但姜晚倾一想到麦颜儿那副嘴脸就没胃口,婉拒了。
“之后我会三天来复查一次,这段时间还请麦老爷多吃清淡食物,若真的馋肉,可以吃去皮鸡胸脯。”
姜晚倾离开之前嘱咐说,临走时,麦夫人又塞给了她一张一百两的票子。
姜晚倾那个乐啊,一出麦府门口,便直奔第一商铺,带着所有家当将之前看中的化妆品收拾全数带回家,就跟疯了一样扫荡整个商铺,小二见来了大客户,点头哈腰的,脸都快咧到耳根。
但回到吾湘阁,春宝看着这一大摞东西时,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小、小姐您、您疯了吗?居然第一商铺买这么多东西,哪里的东西可是出了名的贵。”
姜晚倾迫不及待的试用她新买的口红纸,是哑光南瓜色的,夏天用最是清新。
这款口红依旧是壹朝进口,很轻薄一点都不油腻,也不怎么沾杯,不管是搭配颜色寡淡或浓郁的衣服都没问题,很百搭。
姜晚倾又一一试过的头饰,心花怒放,而春宝却是一脸欲哭无泪。
这些东西,几乎掏光了他们吾湘阁的所有家当,明明老爷都将他们的分例提高,可按照她家小姐的买法,连零头都不够的。
姜晚倾倒是乐观得很,钱不够了可以在赚,正所谓一技在手,票票入袋。
正当姜晚倾乐呵呵的试用新买的东西时,皇宫却来人通传说花芽生病发烧,已经一天一夜都没退烧了。
但听到这个消息时,姜晚倾差点没站住。
传话的小太监说:“顾太医都去看过了,也都开了药,但小少爷迷迷糊糊的,一直喊着您,我们连药都喂不进去。”
姜晚倾心慌了了,连衣裳都来不及换,风风火火的跟着太监进了宫。
花芽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起景阳殿,她过去时,花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嘴里一直喊着‘娘亲’,风南请一直守在旁边,眉紧蹙。
姜晚倾当即就泪奔了,心如刀割,立即狂奔而去,但看着孩子脸上异常的红晕时,她眼泪流的更厉害了,花芽的身上都是滚烫的。
凤南靖疼惜的望着孩子:“花芽一直不见好,太医开的药也喂不进去。”
“花芽身体一直很好,从未生过这么严重的病,我才把孩子交给你多久,他就被你弄成了这样,病了一天一夜才通知我,你就这么给人当爹的。”姜晚倾冲着凤南靖怒吼,又怒又伤心,恨不得一耳刮甩过去。
凤南靖自出生其变式天之骄子,那里受过这样的气,百里心惊肉跳,生怕下一秒姜晚倾就被殿下拖出去杖毙。
凤南靖神色冷硬,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开口。
百里弱弱的开口:“姜小姐,您医术高超,不如您给开些房子给小少爷服下。”
姜晚倾摇头,让他们找太医。
她只会鬼医术,根本不会中医,若从中医角度评判她的医术,不过是庸医一个罢了,鬼医术药性凶猛、用药奇怪大多蕴藏剧毒,小孩子根本承受不住这般大的药力。
凤南靖没有多人,还是让人去请了太医令来。
太医令看过后依旧没法子:“微臣能做的都做了,这药小少爷喝不进去,微臣也没法子。”
姜晚倾泪眼婆娑的望见旁边还是温热的药,干脆自己试着看能否喂下,但那药太苦,花芽根本不肯喝。
“花芽乖,娘亲来陪你了,乖乖吃药,等你病好了,母亲给你买糖葫芦吃。”她抱着花芽青后,声音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花芽烧的迷迷糊糊的,听到姜晚倾的声音,一下子就哭了。
“娘亲、娘亲……花芽好想你……”花芽嗫泣,他很难受,几乎睁不开眼。
姜晚倾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原来,她的儿子也是很舍不得她的,甚至想她都想病了,她还一度以为花芽是没心没肺。
第39章
“娘亲不走,娘亲会一直陪着花芽的,花芽乖乖听话吃药好不好。”姜晚倾轻哄说,声音带着浓浓柔情。
花芽一直嘟囔着要娘亲,姜晚倾就尝试着给他喂药,神奇的是,花芽居然开口喝药了,虽然苦的小脸皱成一团,但好歹是咽下去了。
姜晚倾松了口气,凤南靖也松了口气,忽然庆幸当初没杀她。
“娘亲知道,花芽是个乖孩子,会好好喝药的……”姜晚倾说,依旧轻哄着。
凤南靖看着眼前小心翼翼,一举一动都充满柔软的女人,冷峻的眉宇缓缓松开。
或许,这个女人没有他想的这么难缠心机,至少对儿子,她是一片赤诚;她的城府,只是用来自卫。
凤南靖看着他,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人,可她的眼睛却很特别,眼眸之间充斥着一股灵气,睫毛纤长而浓密,就像蝴蝶的羽翼一般,五官精致,娇俏玲珑,比那些美女跟人过目不让。
这是凤南靖第一次直面认真的看她。
花芽喝药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虽没有在梦魇梦呓,但睡得并不算踏实,一直握着姜晚倾的手不让她离开,小手紧紧的攥着,仿佛担心自己一松手,娘亲就不见了。
姜晚倾劳累不已,估计是觉得冷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虽然花芽已经开始出汗退烧,但是未恢复健康,她是无法安心离开了,陪着陪着,后来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凤南靖望着眼前的母子,冷硬的心很软变得柔和,他本想脱自己的披风给她,但还是犹豫了,最后另外命人给她找了个毯子披上,再往军机殿与等候许久的大臣商讨会意。
花芽是在傍晚才清醒的,但他瞧见姜晚倾时,立即乐不可支,兴奋不已:“娘亲,你来看花芽了。”
姜晚倾似乎睡得很熟,依旧趴着没动
“娘亲真是个糊涂鬼。”花芽笑的咯咯咯的,推着她说,“娘亲快起来了,再不好起来花芽要打你屁股了。”
他说着,可一推姜晚倾,姜晚倾就忽然倒在了地上,依旧是一动不动的。
花芽吓坏了,当即就哭了,爬下床推着姜晚倾的手大哭不止:“娘亲你怎么了,快醒醒,别吓花芽。”
凤南靖刚结束跟大臣的会议,想着花芽也差不多清醒便过来瞧他,可一进门却瞧见大哭不止的花芽。。
“爹爹您赶紧看看,娘亲不动了,她是不是死了……”花芽害怕极了,小手一直揉着眼睛哭。
凤南靖剑眉紧蹙,探了探姜晚倾的额头才发现她烧的厉害,立即抱着她走去空厢房让人去请太医。
顾太医很快来了,看过情况后道:“姜小姐旧伤未愈,之后又有寒气入体,所以才会导致发热,但请殿下跟小少爷放心,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带微臣开副药给小姐喝下便妥了。”
凤南靖点头,让太医令去安排。
花芽眼眶还含着泡泪,趴在姜晚倾床边不肯走。
凤南靖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道:“花芽病刚好,回去休息。”
“不要,花芽要留着陪娘亲。”花芽倔强的摇着头。
“花芽还病着,若是一直待在娘亲身边,可能会把病传染给娘亲的,所以赶紧去休息,等明天一早,你娘亲就好了。”
凤南靖嗓音很温柔,丝毫没有对外人那般的冷硬,十分有耐心。
花芽小脸皱成一团,后来才一脸不愿意的点点头:“娘亲已经病了,花芽可不能在把病传染给娘亲了。”
他从榻上下来,天真的望着凤南靖说:“那爹爹一定要照顾好娘亲哦。”
凤南靖点头,花芽在听到他再三的保证时才让百里送自己离开。
孩子走后,凤南靖淡淡的望着床上的女人,吩咐身边的张公公让他寻一可靠的宫女照顾便罢了。
凤南靖作为一国之主,有许多政务处理,自然不会去照顾一个与毫无关系的女人,他本想一走了之,却不料榻上的女人却抓着他的衣摆不放。
姜晚倾浑身冷汗,双目紧闭着,她一直在呓语着什么,很是难受不安的模样。
凤南靖望着那只揪着他衣摆的葱白小手,薄唇微抿,想要拽开,但奈何她握得很紧。
“别走……”她恳求道,声音似乎还带了哭腔。
凤南靖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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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姜晚倾睡得十分不好,腰酸背痛,醒来哪里都不舒服,她本想让春宝给她打洗脸水来,一睁眼,却发现这不是这不是她的寝房,当她望见身旁的男人,更是吓得她心惊肉跳。
凤南靖!!
姜晚倾猛地震住,呢喃:“难道我还在做噩梦?”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却发现疼得厉害,后知后觉,她居然才发现,自己跟凤南靖的手居然还是握在一起的。
“看来这是现实中的噩梦。”
“这对你而言是个噩梦,对本王一样也是。”冷冽的声音还想起,姜晚倾一转眸,恰巧撞入了一双如同大海般深邃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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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神色冷峻的望着她,另边俊脸上甚至还有睡觉的痕迹,可见他趴在床边是有多久,他倏地一下收回手,很是嫌弃的用汗巾擦着被姜晚倾握过的手掌。
“诶诶,你什么意思,侮辱人啊这不是。”姜晚倾气鼓鼓,搞得好像她是什么垃圾似的,有本事他把那只被她握过的手给剁了啊。
“你说什么意思。”男人冷冷的看着她。
“又不是我让你趴在这睡得,搞得好像是我握着你的手不放一样。”姜晚倾瘪嘴。
“呵,还真是你拉着本王的是不放。”凤南靖冷言,“你应该庆幸,本王昨晚没有把你的手砍掉。”
男人身上冷冽的气息,姜晚倾忍不住抖了抖,忽然觉得自己昨晚还真是危险。
“我……我昨晚怎么了?”她开始装迷糊。
“你发烧了。”凤南靖淡道,面不改色,“顾太医说你是旧伤未愈,风寒入体。”
姜晚倾佯装一脸恍然大悟,虚弱的扶着头,重新躺下:“我说我这么这么晕呢,行了,殿下应该很忙,不用陪我了,该干啥干啥去吧。”
凤南靖冷这张脸,一脸不悦。
第40章
花芽忽然从门外奔来,声音软糯的不行,一把把扑进了姜晚倾的怀里,“娘亲你好些了吗,还难不难受?”
那刹姜晚倾的心都快要融了,她抱着花芽吧唧的亲一口:“不难受了。”
末了她还探了探花芽的脑壳,发现他已经完全退烧后才松口气。
花芽笑的咯咯的,奶里奶气说:“娘亲您不知道把,爹爹照顾了你一晚上呢。”
姜晚倾眉头挑起,错愕不已,望向凤南靖,此时凤南靖脸上似乎也起了一层薄薄的粉色,估计是天气太热的缘故。
“那我多谢你爹。”她顺着孩子的话说,可她才不相信凤南靖会屈尊降贵的照顾他,太不现实了。
花芽黏她黏得紧,还跟她说了前日师傅夸他写的诗文好,献宝似的递给姜晚倾。
姜晚倾心里自豪的不行,儿子被夸了,她能不高兴吗,可当她瞧见花芽那张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时,笑容顿时僵住。
次噢,她忘了她不识字。
“花芽写的好不好?”花芽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好、特别好,花芽写得真是棒极了。”虽看不懂,但拼命夸就对了。
“你拿反了。”凤南靖一脸冷漠。
“……”
此时的姜晚倾,只能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花芽来看她,但不能久待,得立即就回去休息,因为下午就要去修罗场习武。
练舞是极其消耗体能跟精力的课业。
姜晚倾看着花芽离开,眼眶又忍不住湿润了,这一次,花芽一样是高高兴兴的跟着师傅走的。
之前她将花芽送到皇宫她也是如此,那时瞧他兴奋高兴的模样,姜晚倾以为他是喜欢的,甚至觉得儿子没心没肺,可或许花芽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他一直都很懂事孩子。
姜晚倾望着手中花芽给她的文章,虽看不懂,但字迹倒是很清秀。
凤南靖将她手中的文章颠倒,似乎是忍无可忍:“你不识字吗。”
“……”姜晚倾的心情上一秒还很忧郁,这会儿可窘迫极了,“我说我曾经十年寒窗苦读你信吗。”
凤南靖冷嗤。
看样子是不信了。
姜晚倾心里也很郁闷,她在现代怎么说也是个知识分子,到这边就成了文盲,她也很憋屈,望着儿子写的文章,她着实看不懂,眼瞅着凤南靖要离开,赶紧揪住他说。
“你识字,你给我念念这上面写的什么。”
凤南靖看着她,眸子微眯,这个女人居然敢拽他的衣裳,不知死活。
眼前的女人眸子黑白分明,她长得特别有灵气,一双眼炯炯有神仿佛会说话,五官精致的就好像画出来的一般,没有半分可以挑剔。
百里盯着姜晚倾拽着凤南靖衣袖的手,心想:完了完了,这下姜小姐的手怕是保不住了。
凤南靖没有接过她手上的文章,甚至都没看一眼,薄唇却缓缓的说出了上面的字句,仿佛是背过一般。
这篇文章先前教习师傅就给他看过,他几乎每日都会检查一遍花芽的功课。
姜晚倾一脸错愕,虽不识字,但他说出来的字句却都能跟文章里的对上,不由感叹他的记忆力好。
“还有着三个你没说。”末了姜晚倾指着左下方的三个字说,一脸好奇“这个是标题吗?”
“是名字。”凤南靖道,“孩子的大名,凤珩烨。”
姜晚倾的神色一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大名?”
“否则你觉得花芽这个名字能当大雅之堂?”
凤南靖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会有人个孩子取这种不三不四的名字,甚至是个女名,但晓得她是个文盲后,也就没什么好奇怪了。
姜晚倾一下子就火了:“孩子是你一个人的吗?是你生的你带大的吗?为什么取大名不告诉我,甚至不跟我商量。”
“半月后,孩子回府,你自然会知晓。”他淡道。
反正她总会知晓,早知道晚知道,没有区别。
姜晚倾觉得好笑,甚至是无言以对,一字一顿的盯着他说:“凤南靖,你到底是经历过了什么,才会这么不可理喻。”
她十分生气的离开,脚步声都踩得很重。
凤南靖剑眉微蹙,仿佛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生气。
百里摇头:看来这姜小姐性格还真烈。
姜晚倾离开,凤南靖其实已经在皇城门备好马车送她回去,但她赌气不坐车,步行回去。
皇宫距离万户侯府足足有二里路,她走回去时,已经是中午了。
一进门,满屋都坐满了人,除了老夫人,榭香阁的人都来了,而姜历城神色铁青,一脸严肃庄重的瞪着姜晚倾,那模样仿佛要吃人,就差手里拎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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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吞了吞口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昨日是彻夜未归。
“你去哪儿了。”
才走到堂前,姜历城就拍这桌怒道,“你如今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还敢在外留宿,你是嫌你的名声不够臭还是万户侯府不够声名狼藉,你说,是不是又去找男人了?”
姜晚倾无语,什么叫又去找男人,她有这么欲求不满吗?
“父亲不是的,是花芽病了,我进宫去照顾他。”
“老爷,现在晚倾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白雅站在姜历城旁边,阴阳怪气道,“那这两件男人披风是怎么回事?”
话落,便有下人带着两件披风上来,这两件披肩正是麦桦跟凤南靖给她的。
这都能让他们知道,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姜晚倾嗤笑,将给麦雄诊脉之事一一道出。
姜历城神色稍霁记,也松了口气。
若是这女儿再出什么要儿子,跟太傅府的婚事就真的保不住了。
白雅不依不饶:“这两个都是男士披风,并且尺寸不同,根本不是出自一个男人,难不成麦桦忽高忽低,忽胖忽瘦?”
姜历城听闻脸色又难看起来:“晚倾,你怎么解释。”
“男人衣服这么隐私的东西,她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八成又不知勾搭上了那个男人。”姜季春讽刺说,声音尖锐刻薄。
她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侮辱姜晚倾的机会。
姜晚倾抿唇,犯难,她绝对不能说出凤南靖,否则只会个花芽带来危险,而且怕也不会有人信。
“是我的。”这时,忽然有男人走入。
姜晚倾错愕:他怎么来了。
第41章
辛衡阳身穿一袭蓝白相间的长袍,唇红齿白,步履沉稳走来,他稍稍朝姜历城作揖,再次道:“这披风,是我的。”
“辛哥哥。”姜季春瞧见她先是一喜,可后便是板着脸,她冲过去抱着辛衡阳的胳膊说,“辛哥哥,我不相信这是你的东西,我从前都没见够你穿过这件披风。”
姜晚倾眼珠子转了转,讶异他的出现,也惊讶他的帮衬。
辛衡阳推开姜季春的手,与她保持距离,再次重复说:“这件披肩真的是我的,前几日我瞧姜小姐穿着单薄,心下联系不忍,便将身上的披肩给她。”
姜历城一脸的震惊与不信,怎么都不相信辛衡阳会与自家臭名昭著的女儿有关系:“这真的是你的东西。”
辛衡阳再次承认。
姜历城这会儿说不出话了,倒是姜季春哭着不依不饶的闹腾:“辛哥哥,您怎么能把披风给她,你还从未给我盖过衣服。”
她心里吃醋,但这所有人的面撒娇。
姜历城那一刻只觉得丢脸,白雅也赶紧将她拽到一边,示意她注意分寸。
辛衡阳说:“只要姜小姐愿意,别说一件小小的披风,不管是是什么,本将军都会给她寻来,只要她开心。”
掷地有声的声音,充满坚定,他深深地看了姜晚倾一眼。
这下,整个大堂的人都傻了,而姜季春就差没被气哭。
谁能想到,在军事上手无重权的辛家少爷居然会看上一个未婚生子,名声恶臭的女人,就连姜历城这位亲爹都觉得不可思议,想都不敢想的。
姜晚倾看着他,嘴角一抽,笑不出来。
过后,姜历城让姜晚倾招待辛衡阳,并且不许别人去捣乱,撮合的意思很明显。
他想,若是太傅府不承认与晚倾的婚事,将其塞给辛家也不是不行,辛家比太傅更有权势,更重要的是辛衡阳爱他女儿。
两人在后花园时候,姜晚倾诚恳的感激了他:“其实你不必这么做,这对你名声不好。”
她这么说,并非是他自轻自贱,而是看清现实,并且接受。
一个是天之骄子、少将军;她虽是万户侯的嫡女,娇媚的蔷薇,可在外人眼里确是一躲已经被踩烂的蔷薇,这样的花朵,已经没有拥有的意义了。
“我说过想照顾你,是真心的。”辛衡阳认真的看着她说,“相信我,我能护你周全。”
之前只是隐晦的暗示,现在却是明目张胆的告白了。
姜晚倾心里乱七八糟,但并非是纠结情感,而是辛衡阳大胆的告白以及帮衬,这让她很困扰:“之前是我不好,没有明确的拒绝你,但现在我想告诉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所以我不会嫁给你的。”
辛衡阳微愣,眸子看不出情绪:“是花芽的父亲吗?你找到他了?那披风……也是他的?”
姜晚倾真佩服辛衡阳的猜测能力,但她才不喜欢凤南靖,可眼下,承认似乎是她最好的选择。
“是的。”
辛衡阳抿唇,神色十分的复杂,许是觉得尴尬,也没久留,但离开前还是对姜晚倾说:“那个男人抛下你们母子这么长时间,不值得你爱,在你没有成为被人的妻子前,我都会等你。”
在没听到这番话时,姜晚倾或许也是以为辛衡阳是真的喜欢她,可他的做法,并不像一个爱人。
辛衡阳是或许是真的关心她,可看她的眼神并没有星星,他若是喜欢她,会因为她拿别的男人披肩生气、吃醋,可他没有,从始至终的淡定。
在姜晚倾看来,他对她更像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施舍她一份婚姻,想将她占为己有,仅此而已。
可……为什么。
姜晚倾想不透,但她感觉到辛衡阳是危险的。
两天后,是麦雄的复查日期,他恢复得很好,这会儿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麦雄说:“没想到姜小姐年纪轻轻,居然有这等本事,麦某还真是佩服。”
“姜晚倾厉害的何止医术,就连勾引男人也是一套一套的。”麦颜儿在旁便双手抱臂,嗤笑说,“她的名声,父亲您又不是不知道,咱别跟她客气,搞得好像我们不给钱似的。”
麦氏夫妇板着脸,麦雄训斥道:“颜儿,不许无礼。。”
“我说的是实话,谁让她天生**荡妇,既然敢做,就别怕他人说。”麦颜儿不以为然,依旧趾高气昂的看着姜晚倾。
“颜儿,你过分了。”麦桦拽着她,不许她再说下去,转而在想姜晚倾道歉。
姜晚倾淡漠一笑,低头收拾药箱,并未放在心上,反正这些话她也听过多次,早就刀枪不入了。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治好了我父亲就能接近跟殿下攀上关系,殿下是瞧不起你这种女人的。”麦颜儿趁着父母跟兄长说话时,在姜晚倾耳边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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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龊,不是所有人都想野鸡变凤凰。”姜晚倾冷笑,嘲弄的看着他。
麦颜儿却觉得她装,说话越发难听:“你若不是为了我家跟殿下的那层关系,又怎会这么处心积虑的治好我父亲。像你这种被搞大肚子都不知男人是谁的人,给殿下提鞋都不配。怎么?你还以为你跟你家那野种还配叫殿下爹?”
不管别人怎么侮辱诋毁她,姜晚倾总能泰然自若、不起波澜,可花芽是她的底线,谁都不能欺辱她儿子。
姜晚倾眸底寒光施舍,带着蚀骨冷意。
麦颜儿心里咯噔一下,低着头,忽然倒是不敢对上姜晚倾的目光了。
人都是挑软柿子捏,她之所以越发的尖酸,不过是看姜晚倾好欺负不反抗罢了。
“殿下来了?”另边不明所以的麦氏夫妇惊喜的看着门口。
姜晚倾也随意瞥了眼。
“看什么,殿下也是你这种人能看得。”麦颜儿拽着她恶狠狠的警告,“我警告你,最好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认识的官家小姐可不少,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不信你可以试试?”
姜晚倾好笑的看着麦颜儿。
从一开始,她就不知所谓的各种讽刺鄙视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摄政王妃,明明什么都不是,却还在这装大条。
姜晚倾舔着后槽牙,笑靥如花:“我倒想试试,你究竟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刚落,这会儿凤南靖也到了厅堂,只见姜晚倾忽然三步两步的走到凤南靖跟前,揪着他的衣领,红唇居然贴了上去。
第42章
顿时,偌大的厅堂鸦雀无声,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幕,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疯了疯了,姜晚倾是不要命了吗。
这是厅堂内众人的心生,姜晚倾的胆大妄为,就连一袭想嫁给凤南靖的麦颜儿都吓懵了。
凤南靖拧眉,盯着眼前的女人,眉宇间仿佛凝聚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在凤南靖推开姜晚倾之前,姜晚倾先一步的推开了他,保全了自己的颜面,她目光挑衅的望着石化的麦颜儿,红唇上扬:“我已经试过了,接下来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怎么给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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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撂下狠话,转身离开,离开前还给了凤南靖一个大大的白眼。
凤南靖那张俊得惨绝人寰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霾色,敢情这女人将他当成挑衅的工具,这还不算,最后居然还对他翻白眼。
百里汗流浃背,甚至怀疑下一秒殿下就会下令要了姜晚倾的性命,可知道姜晚倾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他家殿下依旧冷这张脸,动也不动。
麦颜儿气的气的火冒三丈,手紧握成全,指甲都深深的陷进了肉里,一口贝齿几乎咬碎。
姜晚倾、姜晚倾……
她怎么敢这样对殿下,她怎么敢,敢跟她麦颜儿抢男人,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其实姜晚倾一出麦府就后悔了,她疯了吗,刚在干什么,凤南靖的嘴是她说亲就亲的吗。
“怎么被人激两下就把嘴贴过去了呢。”她懊恼的敲着脑壳,也是后知后怕,觉得自己能顺利走出麦府真的是上帝保佑。
这会凤南靖估计再洗嘴了吧。
姜晚倾想,以后她再见到凤南靖还是绕路走吧。
末了她赶紧逃跑,生怕凤南靖一个后悔让百里出来把她活剐了,然而事实在证明,凤南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但将姜晚倾脚步快,百里一出来她就不见了,总不能跑上万户侯府去抓人吧。
姜晚倾抄小路回去,兜兜转转才出来大路,可因为跑的太快,才出来就撞上了盛准。
“没长眼啊。”盛准骂骂咧咧,一抬头,才发现是姜晚倾。
姜晚倾也被撞疼了,瞅见是盛准,又是一白眼过去:“怎么是你?”
盛装忽然笑了下,但很快又变回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怎么从小巷子跑出来了。”
姜晚倾懒得理她,拔腿就想跑,但却被盛准跟拎兔子似的给她拎回来了:“跑什么,小爷还有话跟你说呢,这段时间为何不来王府复诊?你知不知道,这作为一个大夫很不负责任。”
这几日他脖子都伸长了,可每次来的都是顾太医,因此他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你的虫蛊早已经解了,线也拆了,也无性命之忧,有顾太医不就行了,我去干什么。”姜晚倾气急败坏的怼他,就差脑门没冒火。
“我……”盛准愣愣的瞅着她,平时嘴巴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居然被怼的无言以对。
他发现姜晚倾今日脾气似乎不太好。
姜晚倾想离开,却又被他逮了回来,她一双眼有火苗喷出,咬牙切齿:“干、什、么!”
只见盛准挠着头,不自然但却又是一副拽样说:“我想请你吃饭。”
姜晚倾一脸被雷劈的表情,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
这会儿盛准又补了句:“不是我请你,是我父亲请你们,就当感谢了。”
姜晚倾一脸莫名其妙,看他那眼神就像在看神经病,丢下一句‘有病’就走了,留下怀疑自我魅力的盛准。
才回府上,姜晚倾进门就见着一个身穿长袍带着黑帽的老头走出来,她瞅着眼熟,才想起这是京城内做衣服最好的朱裁缝。
对哦,今天是月初,每个月府邸都会差裁缝来做新衣服,四套常服两套宴会专用服饰。
当然,从前做衣服的名单没有她,但姜历城说过,要恢复她从前的待遇,那新衣服她也有份才对。
姜晚倾是个十分精致爱美的人,从她在第一商铺买大把化妆品就知道,可白雅居然还敢克扣她的衣服,她手头的钱都买了化妆品,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做衣服了。
她美眸一眯,看来是时候给白雅一点教训了。
晚膳,按照侯府的规矩,除了吃素的老夫人不与他们同桌外,不管嫡庶都是要一起吃饭的,自从花芽入读尚书房后,姜晚倾的待遇也跟着提高,自然有她的位置。
姜历城是十分注重规矩的了,原姜晚倾一刻钟之前就应该入座,可她却迟迟不来,菜都有点凉了。
“父亲,长姐这是怎么了,如今是越发不懂规矩了,难不成现在吃饭都要让人去请了吗?”姜季春阴阳怪气说,“看来那孽障入读上书房后,她骄傲得连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也不知是不是记恨从前父亲因她偷人对她的责罚。”
“季春你可别这么说,到底他是家里的嫡女,从小被宠坏怪了,就算小心眼也是正常,反正她向来无法无天惯了,只要不跟外面的野男人瞎搞就行。”
白雅说,打量着神色铁青的姜历城,暗暗窃喜,明面为其说话,但实际却是火上浇油。
姜历城拍桌,怒道:“她真这么大架子,以后都不必上桌吃饭,也不必参加任何宴会了,就让她一个人好好在吾湘阁呆着吧。”
姜季春一听,窃喜不已。
参加宴会是结识王孙贵族的最快途径,多少男女是在宴会中相识,一眼定情,绝了姜晚倾参加宴会的资格,她以后都嫁不出去了。
她可没蠢到认为太傅府会要她这种女人,而辛衡阳也一定会是她的,姜晚倾若是嫁不出去,那她的嫁妆就能更多些了。
她越想越兴奋,可这会让,姜晚倾忽然就来了。
姜晚倾打扮的极为隆重,脸上甚至还花了精致的妆容,就连衣裙也是专门参加宴会的广袖罗裙,脚穿的也是在隆重场合才会穿的云烟如意水漾红凤翼缎鞋。
姜历城一张脸都黑了。
“父亲,您脸色怎么这么难堪?”姜晚倾不慢不紧的落座,仿佛是真的不明。
“在家你作甚要打扮成这样。”姜历城十分恼怒,“别告诉我你半天没出来就是在房间弄这个,一家人都在等你吃饭,没有点分寸。”
第43章
“请父亲赎罪,我不是故意要让父亲久等的,只因为明日王府要宴请我们去吃酒,女儿又许久没参加过什么宴席,怕出了差错让父亲丢脸,所以便想着先装扮一下,让父亲看看明日这个模样是否合适去王府用膳。”
姜晚倾娓娓道来。
姜历城微愣:“王府邀请我们去用膳?”
姜晚倾点头,将盛准你所说的话原封不动的道出。
闻言,姜历城神色才有所好转。
平邑王是摄政王跟前的大红人,盛家并非是皇族却被封了王爵,这是几代人的军功换来的,百年基业不可撼动,能被王府邀请用膳,那是十分荣幸的事。
姜历城想她许久没见过大场面,也能理解她的做法,他上下打量了眼,声音放轻不少,道:“即便是王府邀请,但如今用膳你穿成这样太夸张,况且你这衣服有点旧,穿去王府也是失礼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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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一脸尴尬,忸怩说:“可是这已经是晚倾最好看的衣服了,不是去王府还舍不得穿呢。”
这话说的姜历城心酸极了:“今日裁缝不是刚来送衣服吗,你怎么就没衣服穿了?”
白雅心里咯噔一下,意识不妙,还没开口,就听见姜晚倾自卑又难过的嗓音:“倾袖自知侯府丢脸,就算二姨娘不给我衣服穿,也是可以理解。”
她说着,这会儿眼眶还带了水雾,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又故作坚强,纤长的睫毛甚至还沾上了泪珠,十分惹人疼惜。
姜历城虽说这几年刻意忽视她,但在丑事还未发生前,他还是十分疼爱姜晚倾这个女儿的,慈父之心当即就被激发了,黑这张脸严肃的质问白雅道:“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吾湘阁一切恢复如旧吗?你为何不给晚倾做衣服。
怎么,我万户侯的女儿穷到只能穿旧衣服了?”
白雅扯了扯唇,道:“这个前段时间平邑王府不是给了晚倾好几百两银子吗,她怎么可能没钱做衣服。”
“她还是个孩子,平日家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会买衣服吗。”姜历城疾言厉色,发起怒来,十分有威严,“再说了,那些钱都是晚倾应得的,因为她救了小王爷,你可是侯府主母,居然还大气她私房钱的注意了,晚倾有钱是晚倾的事,
府上该给的一样也不能苛刻。”
虽万户侯名义上主家的是老夫人,但实际掌权的还是白雅,府中的大小事务都是她料理的。
“老爷说的对,是我疏忽了。”白案有是个聪明人,此时她知道,若是自己在辩解下去,无疑只会增添姜历城的怒火。
姜晚倾低着头抽泣着,腹指擦了擦眼眶里的泪珠,上扬的嘴角却掠过一抹精光。
姜季秋盯着她,皱了皱眉,红唇微抿,但到底没说什么。
“父亲您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侯府有钱,但也不能大手大脚啊,如今吾湘阁本就比我们榭香阁多了一百多两,做几件衣服能花多少钱,怎么就不能让她自己出了。”
姜季春不依不饶,她就是不想让姜晚倾有好看衣服穿,这样辛衡阳就更喜欢她了。
姜晚倾委屈的表情差点没绷住,想笑。
白雅能混到现在,一个庶出掌家侯府,聪明绝顶,怎么会生出姜季春这么愚蠢的女儿。
“她嫡出,代表着侯府的颜面,多做几件衣服怎么了。”姜历城道,“你们一个月做的衣服,也不下十件了吧,如今说要给你嫡姐正常供给衣服,你倒是会省。”
白雅脸色难看,厉然的看着姜季春,示意他不要多话,但姜季春这无脑的,根本读不懂白雅的暗示:“她手头这么多钱,您又给她这么多钱,就算府里不给她做衣服,以她手头的钱,给自己做几件衣服搓搓有余啊。”
姜季春始终没搞明白,在姜历城心里,姜晚倾有钱是姜晚倾的事,而府邸的基本供给该给的还是不能少,说到底她还是没正视自己的身份,嫡出的小姐,注定是要比庶出光鲜亮丽,因为嫡出子女就是侯府的门面。
从前姜历城嫌姜晚倾丢人所以将她半软禁在府邸,因为生气才不闻不问,可如今姜晚倾有了平邑王的人脉,儿子也去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尚书房,这是天大的荣誉,就此,自然不能在像从前这般。
如今姜季春这么吝啬,连几件衣服都不给姜晚倾,可见从前她是有多过分刻薄,作为庶妹,一点也不懂得尊重嫡姐,爱惜侯府名誉。
姜历城从前是不去深想,但现在他却也是真的生气。
“既然你说不值钱,那以后裁缝也就不必给你们榭香阁做衣服了,以后你们榭香阁的衣服,都用你们院子的分例,不许从侯府的账房里扣。”姜历城疾言厉色的下命令。
姜季春脸色大变,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就偷鸡不成蚀把米,当即就对正在嗫泣的姜晚倾投去憎恨的目光,可她对上的,并非是姜晚倾后怕或者惶恐的眸光。
姜晚倾看着他,眸底带着挑衅,但更多的是得意,居高临下,仿佛用眼神说他们是失败者。
姜季春瞬间就懂了,原来他们都着了姜晚倾的道。
她刚要发作时,白雅忽然粗鲁的拽了她一下,言辞激烈的训斥她:“平日娘亲是怎么教你的,不许对长姐无礼。母亲一时大意忘了,你不提点娘前也就罢了,居然还说这些话,一会儿回去,娘亲罚你你抄写女戒十遍。”
短短的一席话把锅都帅姜季春身上,虽然不是她想的,但如此能让姜历城对她不那么生气。
只有她得宠,才能护住自己的女儿。
姜季春一脸不可思议,觉得委屈极了,可这回儿姜季秋也在暗处拽着她,示意她不要多话。
姜季秋小声与她说:“不想失去更多,赶紧道歉。”
姜季春心高气傲,不愿意,姜历城对她很失望,此时也开始反省自己自己是否太过宠爱妾室,才导致他唯一嫡出的女儿受委屈。
这一仗,姜晚倾胜利。
第44章
姜晚倾是一脸委屈的吃完这顿饭的,饭桌上,姜历城意识到自己从前的疏忽让她受太多委屈,以至于庶出的都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吃饭时给她夹了不少肉,看的白雅直心慌。
可是不管如何,姜历城既然认定姜晚倾受委屈,她也得安慰:“这次是我疏忽了,一会儿我让朱裁缝来一趟从新给你定制物件常服两件宴会专用服。”
“可是花芽也没什么新衣服穿。”姜晚倾唉声叹气,“我柜子里也少了几件披风,绣花鞋也很久没换了,都破洞了,今日小王爷见着我还笑我呢。”
白雅嘴角一抽,扯着嘴很艰难才露出一个微笑:“花芽既然在上书房读书,衣服是肯定不能少的,我就让人专门给他弄五件吧,那鞋子跟披风也跟你补两件。”
“披风鞋子只有两件会不会太少了,就只有两件换着穿的话,别人会不会说我寒酸?”姜晚倾咬着手指,可怜巴巴的望着姜历城,星星眼。
女儿就是惹人疼了的,即便姜晚倾生了孩子,但她也就只有十六岁,脸上的婴儿肥甚至还没退,软糯娇憨的模样,怕是任何一个当父亲的都无法拒绝。
“两件也的确太少了点,再加三件吧,否则外边的人估计会说我侯府要破产了。”姜历城说,往日看着姜晚倾只有严肃或厌恶的眸光,如今却是满是宠溺。
白雅已经笑不出来了,甚至说不出话,就只能点头。
姜晚倾秀眉不着痕迹的微微一挑,心中窃喜。
她似乎找到对付严肃老爹的法子了。
晚膳后,白雅答应给她添置的东西,入夜后就送来了,速度那是杠杠的。
春宝怀疑:“二姨娘会这么好心,该不会动手脚了吧。”
“今日她跟她的宝贝女儿把父亲惹怒了,为了讨好父亲,她自然要殷切点的。”姜晚倾欢喜的拿着一副在身上比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检查检查这衣上有没有什么地方松了,免得出丑。”
她的名声已经够臭了,若在衣不蔽体的出现在众人目光下,这辈子恐怕都难以翻身,也将姜历城对她仅存一点父女之情磨灭。
其实姜晚倾能看出,姜历城还是疼爱她的,只因未婚生子确实是天大的丑闻,这换做别家父亲,早把她浸猪笼了,可他依旧养着她,至少在吃穿方面是不愁的,白雅的过度苛刻,他也始料未及。
这份父女之情,也不是没救。
一番严格检查后,确定衣服无碍,姜晚倾自己也检查一遍,连带那些绣花鞋也有一一看过,不放过半点错漏。
她处境已经很艰难了,不能在雪上加霜。
结果这一切都没问题,姜晚倾松了口气。
另边,白雅听闻平邑王府要宴请他们去吃酒,从前一晚就开始准备了,她给姜晚倾的衣服都不错,但给自己女儿的更好。
姜晚倾是嫡女已经出尽风头,就必须在服装收拾上让她的女儿更胜一筹。
白雅一大清早就拉着两个女儿折腾服饰妆容,弄了整整大半天。
她美滋滋的想着,若能因此榜上盛准,那她在侯府的地位也能提升,到时再利用平邑王府给侯爷施加压力让其她变成正室,以后就不会有人笑她是妾,也无人再笑她女儿是卑微的庶出了。
白雅很开心,不停的嘱咐她的两个女儿要把握好机会。
姜季秋心里毫无波澜,虽跟姜季春是双生胎,但她们长得并不相似,在容貌上她逊色很多,不及姜季春漂亮,也不及姜晚倾生的灵气精巧。
弄完后,她们在榭香阁坐了一下午,就等姜历城下朝回来带她们去平邑王府。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们从开始的兴奋逐渐开始急躁,白雅看了时间,这个点姜历城也早回来了,为何不让下人来通知他们去王府。
白雅急不可耐,干脆带着女儿们去大厅等候,碰见管家问姜历城的行踪,却被管家告知姜历城跟姜晚倾已经去侯府了。
钟管家一脸疑惑:“老爷一早下朝回来就沐浴,后就带着大小姐去王府了,二夫人您不知道吗?”
白雅如同晴天霹雳,差点没站稳,幻想了一天一夜的美梦顿时破碎。
姜季春也气哭了:“父亲怎么能带姜晚倾去,难不成我们几个还比不少那臭名昭著的小贱人吗。”
她都想好了,不要辛衡阳改跟盛准了,平邑王府可比辛家高贵多了,可谁想居然不要他们去。
姜季秋虽没期待什么,但此刻心里也不好受:“父亲是忘了叫我们了吗?”
钟管家说:“小姐夫人您不知道吗?这种请客的家宴,只能是正室嫡出去,而且王府是因为感谢姜小姐才邀请的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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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王府并未邀请她,他们去才是名不正言不顺。
“啊……”
白雅恼怒不已,一把把将花瓶摔个稀巴烂:“我为这个家辛苦这么多年,可到头来,还是不被人放在心上。”
姜季秋示意下人跟管家下去,安慰白雅说:“其实也怪不得父亲,这毕竟是规矩,我们是妾室庶出……”
说到身份时,姜季秋心里也觉得羞耻。
寅朝嫡庶之分虽不如李朝一族的苛刻,可庶是卑,是上不了台面的,一些盛大的宴会,他们都不得出席。
白雅双目猩红,觉得自己为之准备了一天一夜的苦心成了一场笑话,她又悲又喜,哈哈大笑:“凭什么凭什么白应珠跟她那孽女总能享受嫡出的待遇,而我白雅自己是庶出被人瞧不起也就罢了,居然连我的女儿都不能幸免……”
她笑着哭出声,恨得咬牙:“那短命鬼死了就死了,凭什么还被侯爷惦记,若不是姜晚倾或者时刻让侯爷想到那短命鬼,我早就被立为正室了。”“
姜季春委屈不已:“是啊,姜晚倾不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名分,娘亲,你得想想办法除掉姜晚倾啊。”
“不管是谁,只要挡了我的路,挡了我女儿富贵的路就都得死。”白雅咬牙切齿,手紧握成全,一双眼猩红得厉害,“姜晚倾不就仗着侯爷对白应珠的情分才这么嚣张吗?
那好,我就让这成为她最致命的弱点。”
第45章
另一边,姜晚倾跟姜历城早就出发去王府了,姜历城惴惴不安,他出来时并未跟白雅打过招呼。
虽娶白雅并非出自他真心,但好歹同床共枕十几年,也有感情,不带她出来,心中始终难安。
姜晚倾说:“父亲别多想了,二姨娘是平妻,是妾,按道理是不能跟着去吃茶参加宴会的,父亲在家中已经给了二姨娘莫大的权利,人都是贪婪的,若不懂收敛克制,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最后只会家宅不宁。”
她提醒姜历城已经做得够多了,再多就过分了。
姜历城沉思一瞬,忽然认真道:“晚倾,其实这么多年来父亲的心里也爱的也就只有你母亲一人,纳妾本不是为父本意,但因为醉后荒唐,也不能不负起这个责任,
二姨娘跟了父亲这么长时间,为这个家劳心劳力,为父有认真想过,是否要给二姨娘正妻的名分。毕竟季春跟季秋也大了,以后也要婚配,若是庶出,怕是去到夫家会让人欺负。”
这是这三年来姜历城唯一一次对姜晚倾说的真心话,他知道,眼前的女儿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荒唐卑劣的女儿了,违背与应珠的誓言,其实他一直都愧疚。
姜晚倾微愣,姜历城扶正白雅,本就不需要她同意,可他却愿意跟自己解释,可想而知他这么多年来对白氏也是深情不减,她也恍然大悟,原来他的父亲,并不是一个渣爹,而是一个严肃又负责的男人。
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可他却愿意坚守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可是收万家税的侯爷啊。
“父亲决意已定,女儿自然是支持的,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毕竟扶持妾室会让外人嗤笑,此事得要找祖母好好商量。”姜晚倾说,乖顺的不行。
她当然不同意让白雅顶替她母亲的位置,若白雅成了姜历城的正妻,她不仅要晨昏定省的请安,还得叫她一声母亲。
呵,白雅不配。
当初白雅就是灌醉姜历城才有的这双女而,本就居心叵测,老夫人不喜欢白氏,一样不喜欢白雅,到时定不会同意,而且就算他们同意,姜晚倾也有办法搅黄这桩事。
姜历城望着乖巧的女儿,心中甚是满意:“你从前若是这么懂事,洁身自好,为父也不会厌烦你。”
姜晚倾嘿嘿笑,认错态度十分认真:“年少轻狂,我错了。”
“这关系着你的清白跟未来,一句错了你以为能轻轻带过的,不是父亲说你,你真的太任性……”
姜历城上一秒还慈父温柔,下一秒俨然就变成了严父,翻脸比翻书还快。
姜晚倾表面笑嘻嘻,心里冷笑着,就不能跳过这个话题吗。
后来的车程,姜晚倾几乎都被念了一路。
而另一边,王府这边已经早早打理好了,平邑王因此还推掉手中的事物,空出了晚饭的时间。
盛夫人越想越不对,跟平邑王说:“相公,咱家的小混蛋怎么好端端的时候要宴请侯府来家里用膳,他这么没良心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感恩。”
平邑王没多想,说:“可能是经历生死,茅塞顿开?回首从前的二十年的人生也觉得自己荒唐吧。”
“放屁,上次他从马背上摔下来九死一生,也不见得有所收敛,我其实是担心这小混蛋不会是看上了侯府小姐了吧。”盛夫人很担忧。
对姜晚倾,她其实也是满意的,医术高超,生的乖巧,名门嫡女,不管是家世还是性格都是极好的,可问题是她生了孩子,若她名声坏,但却是清白的,盛夫人也能接受,可问题是她已经不是女孩了。
“不会吧,咱家这小混蛋眼高于顶,而且他不是一向喜欢醉春楼长得妩媚艳丽的莺莺燕燕吗,怎么会喜欢姜晚倾?”
姜晚倾的确生的漂亮,但她娇俏玲珑,甜美俏丽,就跟森林里的精灵似的,与盛准往日临幸的女子不同,很难想象他会喜欢,不过这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姜晚倾是摄政王的女人,若盛准跟她有点什么,
那殿下的儿子岂不是喊盛准爹,叫他祖父。
想到这,平邑王顿时一阵毛骨悚然,若真有那么一天,平邑王府将大祸临头了吧。
“小夏子,赶紧去把小爷新买的香粉拿来,衣服烫好没,烫好了也赶紧拿来,腰带要棕色那条。”盛准的声音忽然不知从哪儿飘出来,吼得忒大声了。
平邑王又不好的预感,拍着她夫人警惕说:“别了,你还是看着他点,别让他闹出什么事来,否则到时就难以收场了。”
盛夫人叹气:“晚倾也是个好女孩,聪明伶俐,可惜……她怎么就未婚生子了呢……”
平邑王摇头,他在意的可不是这个啊,他在意的是姜晚倾是殿下的儿子他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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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妇女提前两刻钟到,下车后,姜历城终于放过她的耳朵了,平邑王夫妇上前招呼,请他们在厅堂入座,等待佳肴。
姜晚倾父女才入座不久,盛准便风风火火的跑来,他便跑边抚着鬓角的碎发,生怕走路带起的风弄乱他刚弄好的发型。
“你们来的未免也太早了吧,不是说好了……”盛准抱怨自己还没收拾完比他们就来了,可一抬头,倏地就痴了。
姜晚倾今日穿了一袭橙红色牡丹罗裙,头插一支玉镶宝石牡丹步摇,额上的胎记用胭脂做了点缀,画了几片花瓣,红色如火,就像盛开的火烧花,漂亮不寡淡,明艳动人,一瞥一笑,像极了深山里的静灵,带着灵气。
“是王爷王妃请我们来的,你要是忙可以先去忙你的。”姜晚倾一脸‘我来了,你随意’的表情。
盛准愣愣的望着她,一时难以回神,还是平邑王踩他一脚才找着魂,他不自然轻咳一下:“我是主人,怎能不招待你们,小爷我可是很有家教的。”
姜晚倾睨着他,到没想到他还绅士的,但她可没忘之前在老夫人寿宴上,他是如何在众人眼下把她往死里怼的。
估计盛准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心虚,后来也不在说话了。
盛夫人看着儿子脸颊粉红的模样,内心独白:完了完了,这混小子真看上了侯府的女儿了。
平邑王心中也是警铃大作:这两人真搞在一起,他如何跟殿下交代啊。
这一屋子人,各怀鬼胎,也就只有姜历城跟个傻白甜似的什么都看不出。
第46章
终于到了用膳的时候,盛准本想跟姜晚倾挨在一起坐,但却被盛夫人拉走了。
饭桌上,就只有平邑王与姜历城说说话,楚倾袖一门心思吃东西,这王府做的菜,很合她胃口,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盛准时不时的看她,似乎是想跟他干架的节奏。
忽然,一道俏丽的声音急三火四的冲进了王府,门口的护卫拦都拦不住。
姜黎昕提着裙子小跑而来,一脸气冲冲,她瞪着姜晚倾:“好啊,你居然还敢出现在王府。”
姜晚倾秀眉一挑,瞥了眼面色不虞的平邑王,舔了舔后槽牙笑道:“这话似乎用在你身上比较合适吧。”
姜黎昕也不是傻子,也能看出平邑王夫妇不悦的目光,扯了扯嘴角微笑说:“王爷,我听说王府设宴,你应该不介意我来吧。”
平邑王没说话,倒是斥责护卫:“你们怎么当差的,连门都看不好,去找管家领三十大棍。”
护卫哀怨不已。
姜黎昕很尴尬,平邑王没责骂他,但这番指桑骂槐的训斥,已让她红了脸,但为了心爱之人,她居然自己搬了张椅子往盛准的身边挤,娇滴滴说:“盛哥哥,我坐这里你不会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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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准是谁,混世魔王一个,又怎会怜香惜玉呢,当即就不客气的说:“介意,我很介意。”
姜黎昕尴尬极了。
姜晚倾‘噗噗’的笑出声,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说:“姜大小姐,您还是矜持点,女孩子太荡了不好。”
姜黎昕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怒气冲冲的指着姜晚倾说:“你有什么资格笑我,跟你比起来,你可比我荡多了。”
姜晚倾很艰难才没忍住哈哈大笑:“那你是承认你放dang了?”
姜黎昕神色忽青忽白,拍桌而起,怒指姜晚倾说:“你说是什么,你再说一次。”
“够了。”平邑王忍无可忍,怒斥道,“姜黎昕小姐,你未免也太过分了,擅闯王府也罢了,居然还敢在本王的府邸,当着本王的面指责本王的客人,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拿你怎样吗。”
他掷地有声,每个自动充斥着威严跟怒意,仿佛下一秒就会把姜黎昕赶出去。
姜黎昕来王府很多次,这是头次见平邑王如此生气,若是平邑王上奏摄政王,别说他,他们一家子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瞬间也不敢闹了,怯懦的坐下来,低着头。
她委屈极了,还可怜巴巴的看着盛准。
盛准丝毫不给她脸,连带着椅子一起搬走换位子,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虽两家大人都想让他们订婚,姜黎昕也黏他黏的紧,可他一点都不喜欢姜黎昕,甚至是厌恶,只碍于父母的警告只能隐忍不发,他最讨厌粘人的女人,倒是姜晚倾这样的刚好。
平邑王怒意点到为止,虽不满,但还是让下人给姜黎昕添了一副碗筷,但这顿饭已经被姜黎昕搅得不成样子。
姜晚倾一口一口的喝着乌鸡汤,嘴角有浅浅上扬的弧度。
接下来,姜黎昕想进平邑王府的门,难如登天。
这顿饭,除了姜晚倾,怕是没有人吃的好,就连姜历城也是心有不满,他怎都想不到姜黎昕如此不将他们侯府、他的女儿放在眼里,心想他日遇上大哥,一定要好好告状。
姜黎昕是忍着哭意直到饭局结束才离开的,当中没有一人与她说话,就连她最爱的男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委屈又生气,一回家便爆发了。
姜黎昕回到将军府,哭着砸坏了厅堂的所用东西,一边哭还一边骂姜晚倾,心觉要不是姜晚倾,她的盛哥哥,平邑王夫妇不会这么对她。
姜府的人闻声而来,震惊的看着嚎啕大哭的姜黎昕,姜夫人心疼的看着女儿:“昕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不是去王府了吗。”
“还不都是姜晚倾那贱人,她不知给王府的人挂了什么迷魂汤,让王府的人都排斥我,就连盛哥哥也听了她的话,不理我了。”
姜黎昕委屈大哭,抱起花瓶就摔个粉碎,仿佛将花瓶当成了姜晚倾。
姜少擎看着这一地狼藉,皱眉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就是姜晚倾说我坏话,这贱人,死贱人,当年怎么不把她跟那野种一起浸猪笼沉塘。”姜黎昕双目充血,不断的嘶吼着,像是个疯婆子。
姜少擎皱眉,制止住她说:“行了,你别砸了,每次在外面受气就回来砸东西,你这样那有个小姐应有的仪态跟风范,怪不得盛准不要你。”
姜黎昕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哭的更撕心裂肺了。
姜夫人心疼女儿,说:“行了,她想砸就让她砸吧,我们家又不是买不起,昕儿舒服就好。”
姜少擎不满母亲这么纵容妹妹。
姜夫人劝姜黎昕说:“我们姜府家大业大,你又是我们的掌上明珠,何必在盛准这一棵树上吊死。盛准不务正业,就是个只懂得吃喝的纨绔,母亲瞧着辛衡阳就不错。”
辛衡阳年少有为,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少将军,跟盛准相比知好多少倍。
“不,我就要盛哥哥,母亲您帮帮我好不好,除掉姜晚倾,让我嫁给盛哥哥。”姜黎昕哭着哀求说。
姜夫人无奈,她是真的不喜欢盛准,但女儿苦恼,她也只能硬撑。
姜少擎忧心忡忡,她觉得母亲在这般纵容妹妹,今后一定会闯下大祸。
另一边,姜历城再回去路上还担心白雅会生气,姜晚倾摇头,她这个父亲还是太宠爱妾室,始终分不清妾室跟正室的区别,自古以来,扶正妾室,本就会让热能吃小,会做妾的女子,能是什么好出身。
回到侯府时,白雅在听谈忙上忙下,瞧见她两,笑着迎接:“你们回来了?我让厨房给你们准备了甜汤,担心你们在赶回时会饿。”
姜历城很欣慰:“你总是这么体贴。”
姜晚倾在他身后做了个呕吐的动作,而她对面的白雅瞧见了,居然还笑脸盈盈的说:“我看着晚倾的身子实在单薄,就吩咐厨房每日给她吨人参燕窝,每日下午厨房都会送一碗过去给你。”
姜晚倾感叹她的演技高深,这也不难怪她的便宜老爹会栽在她身上。
“多谢二姨娘,只是我比较喜欢吃血燕,能给我准备血燕吗?”她弱弱的看着白雅,可怜巴巴,仿佛是祈求。
演戏嘛,谁不会,既然她想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那她成全又何妨。
第47章
白雅嘴角一抽,神色差点没崩住,恨得牙痒痒,可话已经放出,她只得点头。
血燕的营养价值以及美容养颜的功效要比白燕的好很多,是难得的珍品,好的白燕价值百两,更别说血燕了。
死丫头,居然敢狮子大开口。
姜晚倾笑意浅浅,但眸底尽是挑衅:要的就是白雅大出血。
姜历城点着头,甚是满意眼前的妾女和睦,看着忙上忙下的家奴,他问:“大家都在忙什么,怎么回事?”
白雅说:“侯爷糊涂,您忘了过几日就是姐姐的忌日了吗?”
姜历城恍然大悟,但其实他也没忘,只是那年亡妻的忌日也不似这般忙活:“你把东西准备妥当就行,家里不用如何打扫。”
他们每年都会去白氏目的扫墓,由他们亲自动手。
末了他对姜晚倾说:“今往年为父觉得你不长进去了也只是让你母亲担心,今年你便也跟着去吧。”
姜晚倾道是。
白雅笑的温婉,可望着姜历城和颜锐色的态度,心中却是警铃大作,她提出给燕窝,就是为了试探姜历城的心意,她怕姜历城会重新像从前那般宠爱姜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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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用非常手段毁了姜晚倾的清白,不仅仅是因为姜晚倾的存在有碍她爬上正室的位置,阻挡她女儿的前程,更重要的是姜历城给姜晚倾准备的嫁妆几乎是侯府的大半财产,因此她才着急。
可如今随着花芽去上书房,替盛准治病,姜历城对她得态度有所改观,似是要复宠,可这么一来,她的女儿怎么办,难不成一辈子都是庶出,若是给的嫁妆少于姜晚倾,那她的两个女儿岂不是要被夫家取笑。
白雅面上维持温柔心想,手却紧握成拳,低头所隐藏的眸底狠意很可怕。
她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姜晚倾,必须死。
竖日,姜晚倾便收到白雅给她的新丧服。
姜历城爱白氏,给她扫墓时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可白雅会这么好心?这么殷切的筹备着一切,定是另有目的。
姜晚倾问春婵说:“白雅那边有动静吗?”
春婵老是交代:“没有,但奴婢听那边的奴婢说,应该会有大动作。”
之前她帮白雅做事,是因为姜晚倾太过懦弱,别说护着他们,连自保都难,但如今姜晚倾与从前不同,她自然也是真心归顺姜晚倾。
“你留心着,有事立即来禀报我。”
下午时,姜晚倾收到白穗命人带来的东西,是一袋金叶子跟一些补品燕窝,还少人带来了一封信。
信上说白穗身体有碍,就不跟着去扫墓了。
白穗是这世界上唯一疼她还有花芽的白家人,从前她收到了莫大的欺负跟羞辱,就连姜历城那么疼爱她的父亲都舍弃她,只有白穗不顾流言蜚语保护她。
白家是数一数二的商贾,而白穗跟白应珠是双生胎,但在生产过程中姜晚倾姥姥难产而亡,而白家老爷子过度宠爱白雅母亲王氏,这姐妹两在白家生存艰难,后来白应珠与姜历城情投意合成亲后,就只剩下白穗一人在白家。
白穗终身未嫁,但却在商业中创出了自己一片天地,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女强人,多少商贾见了她都得点头哈腰,尊称一声前辈,在这古代男尊女卑的时代中,是十分不容易的。
姜晚倾觉得奇怪,往年白穗都会参加他母亲的扫墓,风雨无阻,可这次忽然就不来,也不知是否得了什么大病。
她想,等扫墓结束后,她要去一趟白家。
白氏忌日前一日,姜历城原计划带花芽一起去,但皇宫的上书房规矩严谨,不能随意请假。
姜历城很遗憾,他觉得孙子去了上书房光耀门楣,应该让亡妻知道才是。
姜晚倾说:“等花芽放学回来,我带她去看望母亲的。”
姜历城点头,也只能如此。
在白氏忌日前一日时,春婵忽然被榭香阁的人叫去,白雅给了春婵一瓶精油,春婵一回来就偷偷地塞给了姜晚倾。
春婵说:“二姨娘让奴婢将这精油撒在小姐身上,说此物无色无味,但没有告诉奴婢这有什么用。”
姜晚倾看着这透明液体,嗅了嗅,的确没味道,是油剂,她也分不出是什么。
她饶有兴趣的把玩着手里的玩意儿:“那我们明日就看看,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竖日,他们一大清早便出发了,姜氏祖坟在京城之外,来回都要两个时辰,路途很远,他们准备了一天的粮食跟水,扫墓结束后,天都黑了。
姜府,除了老夫人,其他人都得去。
八月的天最热的了,姜季春烦躁的扇着扇子嘀咕:“这么热的还扫什么墓啊,死人重要还是活人重要。”
白雅听见让她注意,若是让姜历城听见,肯定会一耳光过去。
姜季春不以为然,气冲冲的上了马车,马车有冰块能凉快些。
姜季秋一向寡言少语,无声个帮衬着下人拿东西,十分识大体。
姜历城看了很是满意。
白应珠是他最爱女人,扫墓就应该由她的后人亲自来,所以每年除了架马的马夫,他并不带任何家奴。
最后的是食盒,姜季秋抱着,东西差不多收拾好了,姜晚倾才姗姗来迟。
姜历城略有不满。
姜晚倾说:“花了点时间找衣服,所以迟了。”
姜历城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丧服是很多年以前的,起码有四五年了:“不是给你做了新丧衣吗?你怎么还穿着这件。”
姜晚倾说:“母亲在时不喜浪费,丧衣不似常服,没必要每年都换新。”
姜历城听后茅塞顿开,赞誉她说:“还是你心细,懂得你母亲的心意。”
正巧白雅拿着香烛从府内出来,顿时捏紧了手中的香烛,但还是压制怒火若无其事说:“赶紧上车吧,法师应该也差不多去了。”
姜历城看重白氏,每年都会请法师超度。
姜历城拍了拍姜晚倾的头,带她上马车,紧接着是白雅。
白雅经过姜季秋时,两人目光隐晦的相望一眼,白雅嘴角微扬。
第48章
马车立即行驶,即便车内有冰块,但天热人也多,去热效果并不好,里头的人依旧大汗淋漓。
姜季春满腹牢骚,心想白氏就连死了也不能挑个好时间,就不能选在春天或者秋天死吗,还连累害的他们受苦受热。
快出城时,姜季秋忽然叫了下,似乎才想起什么,一脸慌张道:“不好了父亲,母亲的忌日,可我忘拿东西了。”
庶出的子女是要叫正室嫡妻为母亲。
姜历城背脊一僵:“该不会是忘了拿香烛纸钱?”
“是我们的中食,我忘在了门口了。”姜季秋很愧疚,泪眼婆娑的吸着鼻子说,“对不起父亲,都是我不好。”
白雅板着脸训斥:“你怎么搞的,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居然还掉链子。”
她说着抬手就要打姜季秋。
“算了,不过吃食而已,现在还没出成,让随便去买点就成了。”姜历城道。
原他也心有不满,但白雅都骂都骂了,他也没必要在多说,说白了也就一份吃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姜季春扇着扇子烦躁说:“反正我不下去买,热死了。”
白雅蹙眉,暗骂她不上道,倒是姜季秋内疚说:“那就由我跟长姐一起去吧。”
姜晚倾靠着冰块盆,无端被点了名,她眉头一挑,笑靥如花,愉快答应了:“好啊。”
车子靠边停,姜季秋牵着姜晚倾的手下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姐妹情深。
下车时姜季秋忽然崴了下,扑在了姜晚倾身上。
姜晚倾蹙眉,姜季秋就立即说:“多谢长姐。”
得,这会儿她就算有气也不能骂。
姜季秋拉着姜晚倾去买包子,她问老板:“还有豆沙包吗?”
“没了,就只有青菜包跟馒头。”老板殷切道,“不如你去对面吧,对面有豆沙包。”
闻言姜季秋便让姜晚倾在这买包子,而她去对面买豆沙包,解释说:“我比较喜欢吃豆沙包。”
姜晚倾无所谓,只是让她快点,另外她让老板都拿了青菜包。
老板熟练地将包子放在竹叶上,利落的缠着包好,姜晚倾虽没有回头,但她却能感受到姜季秋在看她。
姜晚倾忽然一笑:“你跟我三妹挺熟的。”
老板手上夹着的包子差点没掉下,讪笑:“第一次见,不算熟。”
姜晚倾笑而不语,紧盯着老板用竹叶绕过包子包裹的动作,包好后她又另外要了两个青菜包。
姜季秋买完后便来催他,这会儿包子也买好了。
一上车,姜季秋就迫不及待说:“这个黄竹叶抱的是我买的,里面说都沙包,而青竹叶包的是长姐买的,是青菜包。”
姜历城‘嗯’了声并不多说,亡妻忌日,不管吃什么他都没胃口,倒是姜季春嫌弃的不行。
外头的这些粗面能吃吗。
她自我安慰:只要能把姜晚倾解决了,就算让她在吃三天粗面她都愿意,这买卖划算。
经过长达一个时辰的路程终于到达姜家祖坟山下,之后的路马车上不去,需要步行半刻钟,而旁边也停了辆简陋的马车,是法师的马车。
双方碰面后便山上,一路上,姜历城神色都十分凝重,白雅母女也不敢说话聊天。
走到一半,姜晚倾哎呀一下说水壶忘了拿了。
天气很热,他们得要在山上呆很久,没有水不行。
姜历城皱眉:“你们怎么老是丢三落四的,赶紧去拿赶紧回来,这是你母亲的忌日居然都不严肃点。”
姜晚倾低着头道歉,之后回去拿水壶,她动作很快,跑着就回来了,没有耽误一点时间。
姜历城每逢清明、白氏的忌日都会带着子女来扫墓,但即便如此勤快,白氏的坟头还是长满野草,他望着亡妻的坟,眼顿时就红了。
“应珠,我来看你了。”他的声音,甚至都是哽咽的。
姜晚倾想,这得是多深的感情,都过去十多年了,他只是望着坟头就软都能流出眼泪来,而姜晚倾望着这坟包,心中的难过跟复杂也尤为清晰。
他们并不多话,紧接着就开始整理野草,而姜历城的眼始终是红着的。
姜晚倾听见姜季春嘀咕:“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难过的,不过就是个短命鬼,跟我娘亲比算什么。”
姜晚倾秀眉不着声色的一蹙,望着姜季春的眸光阴沉如水。
姜季春没有来得心底发毛,仿佛被地狱飘来的阴风吹过,她望着姜晚倾阴鸷的双眸,一阵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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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季春心里依旧寒颤,心想:一会儿看我怎么弄死你。
这时候,姜晚倾忽然抬头看她一眼,仿佛听到她的心声,姜季春顿时绷紧身子,错愕又心虚的看着她。
姜晚倾忽然冷冷勾唇,朝姜季春走去。
姜季春莫名心慌的厉害,下意识后退,但姜晚倾并未做什么,只是撞开她的肩膀去另一处清丽青草,姜季春跌了个跟跄差点没摔倒。
白雅狠瞪了姜晚倾一眼,让姜季春继续清理青草,免得让姜季春训斥。
太阳爬到了人的头顶上,正是最热的时候,除完草后大家也早已是汗流浃背了。
在发誓做法前,姜历城都会拿出当年跟白氏的定情信物玉佩放在白氏的墓碑前,据说当年就是这枚玉佩引领这二人相爱,姜历城很是看重,所以每次来都会逮着
姜历城掏了掏口袋,皱眉,又翻了翻袖口,顿时慌了。
白雅迫不及待问:“侯爷您在找什么?”
“玉佩呢?我玉佩怎么不见了?”姜历城慌了。
“是侯爷跟姐姐的定情信物吗?天啊,这可不是小事,侯爷你是不是忘在了府邸。”白雅仿佛也很着急的模样。
“不可能,我出门前还检查过的。”
姜历城把衣服都掏了个遍,但却依旧没有,他脸色当即就变得恐慌,“怎么会这样,玉佩去哪儿了?”
他声音甚至都颤抖了。
姜历城还以为山上时掉在路上,又或者在马车上,当即便想回头去寻,一个四十好几的男人,顿时慌得跟个小孩似的,甚至差点都哭了。
“玉佩?我记得那玉佩是翠绿色的对吗?”这时,姜季秋忽然轻飘飘的说。
第49章
“对,就是那个,你们见过的。”慌了神的姜历城着急的握着姜季秋的肩膀摇晃,“你是不是看见了?”
姜季秋犹豫一瞬,脸色难看的看了姜晚倾一眼:“之前卖包子的时候,我好像看到长姐拿着,但我们分两边买的包子,看的也不是很仔细,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她说话十分婉转,可这意思分明就是指姜晚倾头颅玉佩。
“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拿有过玉佩。”姜晚倾澄清的眸子不起波澜,“我严重的怀疑你出门没洗脸,否则也不至于被眼屎糊了眼,都出现幻觉了。”
此事非同小可,姜历城皱着眉质问她:“你是不是拿了玉佩?”
“没有。”姜晚倾否定。
“晚倾啊,你父亲很看重这枚玉佩,你偷了就赶紧拿出来,侯爷是不会怪你的。”白雅说,颇有一番苦口婆心的意思,仿佛这玉佩真在她身上。
“你拿不拿出来。”姜历城没了耐心,疾言厉色,脸上怒意明显。
“不在我身上我怎么拿。”姜晚倾道,是真的有点伤心了。
以为经过了这么多事,姜历城也变得疼她,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白雅说什么他就信,根本没在乎她的感受。
“她肯定是做贼心虚,直接搜不就好了。”姜季春眼尖她被打压,胆子也大起来,居然直接姜晚倾扑过去搜她的身。
姜晚倾这次没有拒绝,可任凭姜季春在他身上搜了个遍,却什么都找不出。
白雅着急了,干脆也扑过去跟着姜季春一块儿找。
姜历城的玉佩并不小,若真藏在她身上,一摸就找着了,可不管白雅跟姜季春怎么翻都翻不出来,那是就不再姜晚倾身上。
他望着女儿的脸庞,她仿佛很委屈,也很难过,眸底含着一汪泪,但却强咬着下唇不让演了掉下。
姜历城知道自己错怪她了,这会儿也自责的不行,板着脸拉开白雅母女:“根本就不在晚倾身上,你们有完没完。”
白雅脸色难看,隐晦的看了眼姜季秋,姜季秋心中何尝不是疑惑。
那枚玉佩在上车之前白雅就从姜历城身上顺来了,而在下车买包子时候姜季秋佯装摔跤塞在了姜晚倾的身上。
姜历城爱白氏,那玉佩就是姜历城的命,而她们在他们的计划中就是把摔成两半的玉佩塞到姜晚倾身上,等做法时再从姜晚倾身上搜出来,姜历城见到一定大怒,恨不得活活打死姜晚倾,就算但是忍住了,
姜晚倾也彻底失宠,到时他们在挑拨几句,姜晚倾就一定会被送到乡下的别院,到时搓圆捏扁,不是看他们的心情。
白雅悻悻说:“我这不是着急吗。”
“我亲眼看见她拿玉佩的,玉佩一定在她身上。”姜季春这没眼力劲儿的,居然还不依不饶的拽着姜晚倾。
姜晚倾也不再隐忍,忽然重重的把她推倒在地,在姜季春摔得四仰八叉时,忽然从她的袖口蹦飞出一块玉石,而那块玉石正巧飞到了姜历城的脚下。
姜历城狠狠一震,顿时就僵住了,他愣愣的盯着那半边熟悉的玉石,久久不能回神。
白雅顿时脸色大变,这玉佩怎么会在季春身上。
姜季春瞧见也慌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姜历城愣愣的捡起那半边玉佩,整个人仿佛跟丢了魂一样,他倏地抬头瞪着姜季春,眸子仿佛是充了血,阴狠灰暗,杀气腾腾。
姜季春害怕,爬起来就像逃,但还是被姜历城三两步的逮住了。
姜历城从姜季春的袖口掏出了那半边玉佩,他又猛地怔住。
姜晚倾惊讶不已:“这不就是母亲跟父亲你的定情玉佩吗。”
姜季春慌了,忙解释:“不、不父亲,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是姜晚倾,一定是姜晚倾陷害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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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得拽着姜晚倾,一个劲儿的指着她,仿佛这样能将一切推到姜晚倾身上。
事实摆在眼前,姜历城不是傻子,当即就给了姜季春一巴掌。
啪的一声,巴掌响亮清脆,别说白雅几人,就连在一旁布置祭台的法师都吓了一跳。
姜季春跌倒在地,眼冒金星,鼻血都被打出来了。
姜历城像极了一头发怒即将要将人撕碎的猛兽:“好啊,原来是你偷了去,你还,你还……”
他勃然大怒,愤怒得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一把把拽住姜季春,又是一巴掌过去,拽着她的头发又踹又打,咬牙切齿,恨不得活剐了姜季春。
姜季春疼得在地上打滚,她想要逃,但她怎能逃得出暴怒的姜历城的手掌心。
白雅跟姜季秋也被吓到了,呆了会才想到上前拉架,但白雅才靠近,但话没来得及说,就被姜历城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敢情你们刚才是想祸水东引,让晚倾背锅是吗。”姜历城怒不可遏,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不是的老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白雅哭着抱姜历城的大腿,不让他在动手。
姜季秋害怕又慌张,她动了动,但到底没赶上前拉架。
姜晚倾神色淡漠,抿住了嘴角上扬的快意,她瞥了眼被吓傻的法师,忽然走过去说:“你再不去劝劝,你今日就又会多一笔生意了。”
法师犹豫了下,但还是上前劝了。
法师前脚离开,姜晚倾的手忽然就擦过了祭台,掌心捏住一个盒子,手缩进了袖里,眸底有狡黠的光泽。
她跟了上去。
姜历城是是真的怒了,即便法师跟他体型相近,但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姜历城拉开。
法师和稀泥说:“侯爷息怒,今日是夫人的忌日,您就消消气。”
姜历城愤怒不已,但提到亡妻时理智才回来些许,他咬牙怒指姜季春说:“回去在收拾你。”
姜季春疼得厉害,但又不敢嚎啕大哭,只能捂着嘴默默的流泪。
姜季秋见闻也赶紧上前搀扶姜季秋,看着姜晚倾的眸光费解又疑惑。
她不相信姜晚倾会这么好心,可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第50章
法师叹了口气,回去继续整理祭台,却发现朱砂似乎忘在马车了,说:“老夫忘了点东西,先回去拿。。”
姜历城蹙眉,但也只能应允,他看了眼掌心破裂的玉佩,心中悲伤又愤怒,看着姜季春,愤怒不打一处来:“你给我老实点,回去你若不给老子一个解释,我打死你。”
姜季春捂着嘴哭,谁也没发现,法师离开了,姜晚倾也不知去向。
众人一个忙着哭,一个忙着安慰,还有一个忙着生气,只有姜季秋还算清醒,可当她发现姜晚倾不见时,她已经跟法师回来了。
姜季秋心中恐慌,当下就朝他们冲去。
法师看看姜季秋,一脸不自然的回去祭台捣鼓。
姜季秋心凉了半截,拽着姜晚倾问:“你干什么去了?”
“想知道?”姜晚倾笑靥如花,此刻只有他们二人,她笑的跟小狐狸似的,“求我就告诉你。”
姜季秋神色铁青。
姜晚倾冷嗤一声,忽然反握住了她的袖子,姜季秋心中一慌,立即把手缩回来。
她本以为会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甩开姜晚倾,但姜晚倾抓的并不是很用力,她差点还把自己甩了出去。
姜晚倾神色淡漠,明明那么成亲的眼眸却高深莫测,雾里看花,她似乎并不想跟姜季秋多纠缠,倏地朝姜历城几人走去,甚至还帮忙搀扶姜季春。
“父亲,算了吧,有什么事回府再说。”
姜季春知道是姜晚倾在作怪,气冲冲的甩开她的手:“滚开,少在这惺惺作态,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陷害的我。”
她并不是很用力,因为被打的没力气,但姜晚倾就是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
见闻,本就怒气冲天的姜历城怒上加怒,他们一再得为难姜晚倾,还是当着白氏的坟前为难她唯一的女儿,顿时他的怒意又按奈不住。
“你——”
白雅见她又想动手,赶紧上前阻拦:“老爷算了算了,今日可是姐姐的忌日啊,不能在节外生枝了。而且姐姐在时是最温柔的,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生气。”
姜历城气的牙痒痒,但到底顾及亡妻,只能生生的忍下怒意,横眉竖眼的瞪了眼姜季春,背身不愿再看她们母女一眼。
白雅松了口气,看了眼还跌倒在地起不来的姜晚倾,只能讨好似的把扶她起来:“你没事吧?”
姜晚倾双手攀着白雅的手起身,她掀眸,眸底的乖张跟得意,十分明显。
白雅差点没绷住,咬牙切齿:她果然是故意的,太可恶了,她一定不会放过姜晚倾的。
姜晚倾不以为然,慢悠悠的问春宝给了个驱蚊膏擦手.
法师准备好一切后便开始做法,而作为白氏正妻名下的子女,除姜历城外其他的人都要跪着烧纸。
白雅透过烧纸的火焰瞪着白氏的墓碑,心里恨极了她。
打从一出生她便压着自己一头,就因为是嫡女,别人提起白家小姐想的就只有她跟白穗,可除了身份,不管是才华还有样貌明明自己都不逊色于她,就因为她是正室所出,而如今,她的女儿也要遭遇她所经历的。
白雅很不服,甚至后悔三年前就应该杀了姜晚倾这贱蹄子,若她当初狠心点,她的女儿今日也不至于吃苦。
她狠狠地想着,也不知为何,周围的蚊虫苍蝇都往她身上跑,脸上脖子上更是被叮了好几个大包,起初她还不未然,毕竟深山老林,蚊虫多也在所难免,可后来她发现,就只有他们母女三人才有蚊虫叮咬,姜晚倾都不见受折磨。
倏地想到什么,白雅脸色大变,难道……
姜季秋挠着手背,这会儿也意识到不对,母女心有灵犀相视一眼,之后又猛地瞪向姜晚倾。
姜晚倾垂眸,纤长卷翘的睫毛影魔了她眸底的情绪。
“这么这么多蚊子啊。”脑子少根筋的姜季春还不明所以,暴躁的挠着身上。
白雅心下开始慌了,想找驱蚊膏,可才后知后觉,他们将驱蚊膏拉在了车上了。
因为驱蚊膏问道冲鼻,他们来前也不用,毕竟大白天的也不太用得着,如今,白雅母女肠子都悔青了。
姜季秋想到春宝身上有驱蚊膏,回头便一把把的逮住了春宝,命令:“把驱蚊膏给我。”
“好的。”春宝答应得非常快,几乎是立即就拿出来了。
春宝是姜晚倾额的人,她怎会如此听话,看着那盒驱蚊膏,姜季秋犹豫了。
姜晚倾边上看着,笑道:“既然蚊虫多,那就用点吧。”
这下别说姜季秋,就连蠢笨的姜季春都看出端倪,白雅也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不用,那春宝就收起来。”姜晚倾轻描淡写,声音听不惯出情绪。
姜季秋倏地拽住春宝缩回去的手,夺过驱蚊膏:“那便谢过长姐了。”
姜晚倾眉头一挑,只是一笑,又低着头烧纸。
白雅担心,警戒的小声说:“怕是有妖,她怎么会这么好心。”
“算了,反正也就蚊虫多点,又不是不能忍受。”姜季春说,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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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是因为蚊虫叮咬,他们便也不会这么纠结,可问题是,这个陷阱是他们布下的,会有什么后果他们在清楚不过。
姜季秋想到方才法师不自然的神色,以及姜晚倾也有用过这和驱蚊膏,红唇微抿,道:“用吧,反正如今我们也中招了。”
白雅觉着他说得对,同意用了。
在他们母女三人往身上涂抹驱蚊膏时,姜晚倾嘴角缓缓上扬,闪过一抹警官。
在涂抹驱蚊膏后,不到半刻钟时间,白雅三人只觉得身边的蚊虫有增无减,甚至还未来了许多大飞蛾,他么一个劲儿的往他们身上扑,就恍若黑夜中遇见火焰一般,带着飞蛾扑火的视死如归。
这会儿,后边站着的姜历城也意识到不对,立即上前,望着被各种蚊虫包裹着妾女,他皱着眉:“怎么会这样?”
姜晚倾似乎很害怕,说:“我也不清楚。”
四个人烧纸,偏偏姜晚倾没事,而他也没事,姜历城手脚发凉,连忙叫来法师。
法师一愣,他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因为那瓶精油就是出自他之手。
作为一个茅山道术,总是会点弄虚作假的手段,他们时常利用特制精油招来各种蝴蝶又或者蛇虫鼠蚁制造神迹或者鬼迹,只是这不是要用在大小姐身上的吗?他们怎么自己用了。
第51章
法师一时也乱了方寸,姜晚倾忽然说:“父亲,我听说人会在头七,以及忌日时会从地府来到人间看望家人,而他们的领会就寄生在各种蛇虫鼠蚁上。这会不会是娘亲回来看我们了?”
姜季春一阵毛骨悚然,恶狠狠的瞪她说:“你胡说什么,青天白日的,那有什么鬼神。”
“那你们身上奇怪的迹象怎么解释,我们都来了这么长时间,偏偏就在法师做法时才出现异常,这只能是法师灵力高超,将我母亲从地府召唤回来。”
姜晚倾望向法师,“法师,您说对吗?”
法师虽然懵,但也没忘谁给他钱,说:“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
“若非如此,这个迹象应该怎么解释?”姜晚倾倏地打断他的话,“法师您见多识广,若不是死者回人间,那会是什么呢?”
她将这个难题抛给了法师。
法师一时哑口无言,就算他知道怎么回事也不能说实话,不然就是砸自己招牌,且同行人都得恨死他。
“大、大小姐说的是,一定是死者受到老夫的召唤所以才还阳。”
没办法,法师只能用着头皮附和姜晚倾姜晚倾的话,这样一解释,还能提高自己的威望,总归是无害的。
姜历城一听就激动了,望着周围的昆虫说:“应珠、应珠是你吗?你来看我了是不是,这十几年来,我无时不刻都在想你,你听到了吗……”
他深情款款,眼泪都下来了。
白雅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
也是,谁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对着自己却跟另一个女人诉衷情。
姜晚倾下颚微扬,笑靥如花,眸底波光涌动,她看像法师,法师立即心虚的低头。
不知为何,他居然害怕眼前这个少女。
方才设祭台时,他还以为朱砂落在了马车,可下山路走到一半,这位姜家大小姐便追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他的朱砂。
“法师大人,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有阴阳世界,人死了就一定要找法师超度吗?”她问。
“那是自然,否则我们的存在有何意义。”法师回答的理所当然。
“哦?那为何你们要装神弄鬼,利用百花蜜提炼成精油吸引蛇虫鼠蚁。”少女笑的诡异,“这不就是弄虚作假。”
精油一事,就算是内行人也不一定知道,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他一下子就说不出话,心虚了,他抢过少女手中的朱砂,猛地往回跑,生怕少女逼问她,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法师回忆到此,在看着眼前少女时,少女已经不再看她了,似乎并无打算要揭穿他。
他松了口气。
姜历城哭着对着那围着白雅母女三人的蚊虫说了好久的话,她十分激动,而白雅母女敢怒不敢言,甚至不敢动手去驱赶蚊虫。
这他们明明是想用在姜晚倾身上的,怎么他们自己却遭了罪。
在他们的计划中,利用春婵将精油放在姜晚倾身上,那玩意儿无色无味,姜晚倾再警戒也难以发觉,到时他们可以顺水推舟说白应珠十年姜晚倾,就应该把她送下去见白应珠。
当然,姜历城不是傻子,不会正因为这点事情杀了姜晚倾,可他们可以说姜晚倾体质属阴,会招惹鬼魅家宅不宁,再怂恿姜历城把姜晚倾送到乡下的别院,之后在捏死姜晚倾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白雅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计划这么周密,居然也出了查错,她狠狠地想着,肯定是春婵背叛了她,这个死贱婢,回去后她一定好好弄死她。
白雅他们怎会得知,他们用的驱蚊膏就是做手脚的,姜晚倾准备了两个驱虫膏,她用的是正常的,而他们用耳朵是做了手
脚的,里头放了法师的精油,驱蚊膏早已没有了功效。
计划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白雅清醒自己准备了第三个计划,她被顶着满头包,脸肿得不行,扯着春对姜历城说:“法事也做完了,夫君,我们应该回去了。”
姜历城泪眼婆娑:“可好不容易应珠回来,我舍不得走,我一定要跟他再好好的说说话。”
白雅嘴角一抽,狠狠地咬着牙:“可是法事都做完了,而且如今正值中午,听说是人间阳气最高的时候,姐姐应该也已经回地府了吧。”
末了她看着法师,挤眉弄眼。
法师立即附和:“是啊,鬼混来人间已经是勉为其难,他们也不能在人间久留,夫人可能早就回去了。”
闻言,姜历城十分难过,但还是爱怜的抚摸着亡妻的墓碑说:“你一定要常回来看看我们,就算只是在梦里也好。”
白雅一阵毛骨悚然。
姜季秋双目阴沉的看着姜晚倾,还以为她会开口让他们接着受罪,可她却一言不发,顿时姜季秋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下山时,姜季秋跟白雅商量取消接下来的计划,三个计划都已经失败了两个,接下来那个成功固然是好,就怕又会反弹在他们身上。
白雅恨得咬牙切齿:“不行,姜晚倾把我们害得这么惨,怎能就这么放过她,必须好好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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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季秋蹙眉,还是希望劝她母亲就此停止,以免他们损伤更重,但白雅心意已决,势必要好好教训姜晚倾。
一到上下,白雅就急不可耐带的拿出他们买好的包子递给姜历城:“侯爷您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姜历城以为亡妻回来十分激动,这会儿一时也忘记玉佩的事,接过包子就咬着吃。
白雅说:“这是倾袖买的包子,侯爷您多吃几个,今日您劳累了。”
她奉承着,却不忘提醒姜历城这是姜晚倾买的包子。
她们早收买了卖包子给姜晚倾的包子老板,不管姜晚倾买什么包子,老板都给她肉包。
姜历城深爱白氏,旁人扫墓一般都是清明,而他清明扫也就罢了,就连死忌也来,不带下人,亲自动手,甚至还要求一天吃素。
姜晚倾嘴馋买肉包,姜历城一定会大怒,觉得他作为亲生女儿居然连区区口腹之欲都不能控制,一定会大发雷霆。
这个计划的目的是让姜历城更恼怒,火上浇油,是建立在那第一第二个计划之上,如今前两个计划都失败,肉包子这事也就只能让姜历城发怒。
虽要不了姜晚倾性命,甚至可能刽让她失了姜历城的欢心,但却能让她受一顿皮肉之苦。
第52章
白雅暗暗自喜,目光死死的盯着姜历城吃包子的动作,恨不得让他一口就吃到肉馅,可一口又一口,甚至都吃完了都没见肉。
这居然是馒头。
白雅愣住,老板怎么搞的,怎么还往里放馒头。
她不死心,挑挑拣拣确定包子里面有馅后,又递给姜历城,一个接一个。
姜历城被塞了好几个包子,莫名其妙道:“你干什么,我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白雅一僵,讪笑说:“老爷今日辛苦了,多吃些。”
对于她的狐媚讨好,姜历城并不接受,讽刺说:“你若把女儿管好,我也不用这么辛苦。”
白雅很尴尬。
姜晚倾眉眼带着暗讽,慢悠悠的选了姜季秋买的包子吃。
姜季秋忧心忡忡,总觉被姜晚倾下套了,她上前想阻止姜历城吃包子的,但才走几步,忽然就听到一阵呕吐声。
姜晚倾捂着嘴,跑到一旁的树下大吐特吐。
姜季春讽刺:“恶人自有天收,你活该。”
白雅心里也很痛快,落井下石说:“怎么吐得跟之前怀花芽似的。”
姜历城神色铁青,若她还敢生个孽种,看他不打死她,质问道:“你怎么回事?”
姜晚倾难受说:“这包子怎么是肉馅的?我差点就吞进去了。”
姜历城微愣,原来是因为包子是肉馅才吐,不是怀孕,可是怎么会有荤食,他明明严厉禁止今日吃荤的。
望着姜晚倾手里的瘦肉包,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怒斥:“肉包子、怎么会有肉包子,我明明说过今日不许吃荤的。”
“所以我吐了。”姜晚倾目光落在姜季秋身上,“不过我记得,黄竹叶抱着的包子,是三妹买的。”
姜历城顿时凶狠的瞪向姜季秋。
姜季秋猛地一慌,强装镇定:“可能是老板拿错了?”
“是吗?”姜晚倾眉头一挑,将黄竹叶裹着的包子都撕开,里面都是肉馅,无一例外。
顿时白雅母女三人都傻了。
姜历城神色真的难看到了极致。
“天啊,怎么都是肉包。”姜晚倾一脸惊讶,“今日是我母亲忌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嘴上说着多尊敬我母亲,原来暗地里竟偷偷吃肉,还差点连累了我愧对母亲。”
她说着,居然还有眼泪掉下来,似乎对他们的行为很痛心疾首。
“你胡说,我三妹明明把买的是素包,这个一定是你栽赃陷害的。”姜季春愤恨的指着她,上前就想厮打姜晚倾。
姜季秋买的是什么包子,她们难道还不知道吗。
啪啪……
姜历城才是真的忍无可忍给了她一耳光,瞪着他们母女三人恨铁不成钢,今日他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弄坏玉佩不说,就连区区的口腹之欲都不能忍受,畜生都比他们要来的有人性。
姜季春今日已经被扇了好多个耳光,脸早就高高肿起,她害怕得看着狠劲儿十足姜历城,不敢动。
白雅心慌额想要开口劝和,却被姜历城狠狠一瞪,顿时僵在原地。
“你们这三个贱人居然敢对着我阳奉阴违,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老子的底线。”姜历城怒吼,恨不得把她们一刀刀的给怕片了:“好啊,你们几日按这么爱吃肉,这么会搞事,那今晚就在这陪应珠吧,不到明天不许回来。”
白雅三人猛地一僵:“侯爷,这可是坟山……”
“坟山怎么了,现在想来,应珠之所以找上你们,肯定也是因为你们犯贱,敢在应珠的忌日对她不尊重,那今晚就好好地想应珠赔罪。”
“不、侯爷,侯爷您不能这么对我们母女啊……”
“父亲我错,我再也不敢了。”
白雅跟姜季春哭着求饶希望姜历城改变主意,就只有姜季秋脸色难看的在站那儿。
姜历城在气头上,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根本不可能绕过他们。
姜历城心意已决,根本不听他们牵扯,离开时甚至还用绳子把他们绑在附近的树上,为的就是不让他们逃跑。
“明天本侯会让人来接你们,在这之前,让我知晓你们敢偷偷离开,看我不打死你们。”
他怒道,恨得牙痒痒的,之后就带着姜晚倾头也不回的离开。
姜季春大哭不止,拼命求饶,但马车停也不停的离开。
“老爷的心好狠啊,他居然着的把我们母女三人扔在了这里,也不怕我们出意外。”白雅嚎啕大哭,伤心又害怕。
即便她平日不信鬼神之说,但身处这荒凉的坟地,还是很害怕的。
“娘亲怎么办,我不想呆在这里……”
姜季春也大哭,只有姜季秋从头到尾的淡漠,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一切。
别说她们现在被绑在树上,就算没有绳子他们也不能离开,否则明日姜历城的人瞧见他们不再祖坟这儿,一定大动肝火,到时就不是在坟山过夜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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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他们三个人就真的在坟山过了一夜。
坟山一入夜,便有不知名的鸟飞来飞去,发出奇怪诡异的叫声,甚至还有一些附近的野狗来偷吃祭品,姜季春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脚下有老鼠钻过。
一夜过去,他们母女三人被折腾得够呛,一日没吃东西又饿又累。竖日,姜季春就直接病倒了,高烧不止,大夫来看,说是因为惊吓过度又吹了一夜冷风。
姜历城一次也没去看过。
这件事传到了老夫人耳中,老夫人立即就叫姜晚倾去她的红山院
因为白应珠跟姜历城恩爱,老夫人就一直不喜欢白应珠,连带姜晚倾也一起厌恶,更别说姜晚倾未婚生子,有辱门楣,因此更厌烦她了。
祭祀一事,老夫人认定是姜晚倾从中作梗陷害姐妹,还没见到她,便让姜晚倾在外面跪着,美名其曰说在礼佛,让她在外面跪着等。
春宝愤愤说:“老夫人也太过分了,不问青红皂白就惩罚您,小姐不如我们回去算了。”
“不行。”姜晚倾说,“父亲孝顺,我若敢违背祖母的话,父亲一定会大怒,我这时候惹父亲生气,就是往他枪口上撞。”
春宝心疼她,几乎快哭了:“那我去给小姐撑把伞。”
第53章
“算了,祖母惩罚孙女,本就无错可寻,撑伞只会让祖母更厌恶我,眼下祖母气也消得差不多,算了。”
姜晚倾道,也就跪一下,并不是不能人手,比起这个,她更担心的事太阳晒多了会长晒斑,虽然她涂了防晒霜。
老夫人点到为止,让她跪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让和姜晚倾进来,若她真被晒到中暑,老夫人也难以跟姜历城交代。
她身边的苏嬷嬷出来传话让姜晚倾进去。
姜晚倾因为跪太久,起来时差点没一头栽下去,幸好春宝扶着,她神色看上去似乎有有些虚弱。
一进去,老夫人便对她疾言厉色,但看了看她摇摇欲注意的身子,又到前阵子受过伤,心软了。
归根究底都是她的孙女,她也不至于太过苛刻,让苏嬷嬷给她沏了杯茶。
姜晚倾似乎真的和口渴,一戏下就喝完了。
老夫人摇头,命下人再给她两杯,看着姜晚倾喝完后,老夫人说:“还要吗?”
姜晚倾双手捧着茶杯,拘禁的放在一边,似乎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失仪态,红着脸摇了摇头。
老夫人神色稍霁:“昨日去扫墓是怎么回事,又是玉佩又是肉包子,居然还有什么还魂,你别告诉我以这些都给你没关系。”
老夫人是上一届宅斗胜利者,这点心思诡计她怎会看不清。
姜晚倾最后选择如实说出。
老夫人不是姜历城,瞒不过她的,老夫人听闻后,眉头紧蹙,那张经过时光沉淀的脸威严严肃:“你说是白雅陷害你?有什么证据,在我看来,就是你狼子野心,陷害庶妹庶母。”
“晚倾说的都是实话,那法师是白雅请的,包子铺老板也是他们收买的,不信祖母可以让人去调查,严加审问。”
老夫人沉默一瞬。
白雅是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很清楚,但这府邸就只有一个妾,她也没必要整顿,只是没想到白雅居然还跟姜晚倾杠上了。
“那玉佩一事你怎么说?那玉佩是不是你弄坏的。”老夫人质问,疾言厉色。
虽她不喜欢白氏,但那玉佩他儿子的命,自祭祀回来后,姜历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不吃不喝,谁也不见。
“那玉佩不管对母亲还是父亲都意义非凡,我不会丧心病狂到那种程度。”姜晚倾辩解说,“我只是自保,并不想让父亲伤心。”
老夫人冷哼:“你本就是个狼心狗肺、道德败坏的人,否则三年前也不会跟男人鬼混,谁知道你会不会为了除掉白雅干出什么事。”
“真的没有。”姜晚倾辩解,也不着急。
老夫人不屑的轻哼,冷冷道:“有没有你心里清楚,这次叫你来只是个警告,别在你祖母眼皮子低下耍心机玩诡计,你是斗不过你的祖母的。”
姜晚倾乖顺到‘是’,而老夫人也不想再见着她了,不客气的让她离开。
离开前,姜晚倾送给了老夫恩一瓶瓶红花油,她乖巧说:“这是前些日子孙女儿调试的红花油,消肿止痛是最好的,听闻祖母经常逛街疼痛,取其抹在疼痛处,能有很好的效果。”
老夫人神色这才好看些。
姜晚倾离开了,一改方才的虚弱神色,春宝说:“老夫人不喜欢小姐,小姐您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她淡道。
老夫人不喜欢她,但也同样不喜欢白雅母女三人,老夫人厌恶他们是因为他们是姜历城的子女妻妾,分走了她儿子的爱,所以才厌烦的,但又不能不让姜历城开枝散叶。
老夫人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心心念念的就只有儿子,所以只要她是姜历城的女儿,老夫人就不可能对她和颜锐色,更别说她还是白氏所生。
所以姜晚倾并未想过讨好老夫人,也没想过要拉拢她,在她心里,只要不开罪老太君就够了。
另一头,榭香阁这边已经乱作一团,姜季春甚至还烧得迷迷糊糊,满嘴胡话,白雅着急上火,转身就给春婵一巴掌。
她一把把拽住春婵的长发,龇牙咧嘴:“我让你把精油涂在姜晚倾身上,你敢不照做。”
春常疼得眼泪狂飙,但依旧咬着唇不说话。
“说,你是不是投靠姜晚倾了。”白雅咬牙切齿,并不打算就这么轻轻放过春婵,对着她拳打脚踢,“我说你这段时间怎么没传些有用的情报回来,合着跟着姜晚倾一块儿算计我呢。”
她越说越怒,大巴掌大巴掌朝春婵脸上呼过去。
春婵一直在哭,不敢反抗,却也不愿意对她求饶。
一想到昨日在祭祀受的气跟毒打,白雅怒上加怒,全都发泄在春婵身上,恨不得活活打死她,后来打疼了,但依旧不解气,直接拿起花瓶就砸在春婵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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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婵惨叫一声,头破血流,晕了过去
白雅身上也沾了春婵的血,越发的生气,春婵都晕死过去了她还踹她:“跟姜晚倾一样下贱的贱蹄子。”
“来人,把这贱东西拖下去扔乱葬岗,要是没断气就在她脖子上补一刀。”她嫌恶的命令道。
下人立即照办。
当家奴要扛起春婵时,门外忽然多了两个身影。
“住手。”
说话的是姜晚倾,她面色冰凉,冷如剔骨,而站在她旁边的就软是姜历城。
春宝瞧见浑身是血的春婵立即嚎啕大哭:“春婵,春婵你怎么了……”
姜历城脸色难看的瞥了春婵一眼:“你怎么回事,私自扣押晚倾的奴婢,还把她打成这样,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白雅一慌,立即解释:“都是这个贱婢对无礼,我气急了才打他两下。”
“两下?”姜晚倾冷笑,“人都快叫你打死了,这看上去可不像是只有两下,”
“刚才你的话里就是指着晚倾来骂,我看你真正厌恶的不是这奴婢,而是晚倾吧。”姜历城怒斥,对他们十分失望,“你之前就答应过我会把晚倾当成亲女儿照顾,你太令我失望了。”
姜晚倾很欣慰,她的木头老爹终于开窍了。
“这阵子府上的事情你就先别管了,全权交由老夫人处理,你就带着季春季秋好好在院子里闭门思过吧。”姜历城道,愤怒的会袖而去。
第54章
姜晚倾一顿,倏地望着姜历城离开的背影,红唇微抿,眸底的复杂难以言喻。
“贱人——是你,都是你……”白雅歇斯底里,朝姜晚倾扑来就要打她。
姜晚倾面色冷漠,眉宇覆盖着一层说不出的阴沉:“父亲余怒未消,你确定要在现在惹怒父亲吗?”
白雅怔住,只得恶狠狠的等她。
姜晚倾离开了,春宝也搀扶着春婵离开。、
姜季秋走来说:“看来春婵是用不了了,需要另外安插眼线进去吗?”
白雅时手紧攥成全,指甲很直都陷进了肉里,煞气十足:“当然需要,姜晚倾现在可是越来越有本事了,那以后就别怪我下杀手。”
**
春婵虽身上多处伤痕,但白雅只顾着发泄并未伤到致命处,就是头上的口子比较麻烦,姜晚倾她探脉后,甚至亲自给她上药。
春婵受宠若惊,虚弱说:“这种事怎能劳烦小姐。”
姜晚倾淡淡一笑,低着头将药粉均匀的洒在她的伤口上。‘
春婵嚎啕大哭,悔不当初:“其实我没想到小姐你会来救我。”
“你既然归顺我,那就是我的人,救你是应该的。”姜晚倾说,清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后来甚至还亲自给她喂药。
奴婢是比平民百姓还要低贱的存在,有时甚至不如能填饱肚子的鸡鸭猪犬,在这乱世,二两银子便能买到一个童工。
春婵无比惭愧,也非常懊恼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因为她的鬼迷心窍,害苦了小姐一辈子。
其实姜晚倾并非不知道春婵的所作所为,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所有的事她都知道,可她既然真心悔过,姜晚倾也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后来她还准了春婵五日假期让她好好疗伤。
晚膳,府邸各人都是在自己的府邸用膳的,榭香阁上下被罚,玉佩被毁,姜历城心情极差,干脆出去从找同僚喝酒。
厨房将饭菜送到姜晚倾的院子,春宝将东西摆好后,却发现姜晚倾坐在门口发呆。
春宝走过去提醒她吃饭,但却发现她家小姐眼睛红红,还以为她是担心春婵,说:“小姐放心吧,春婵没事了,而且她都已经服用了您的救心丸,不会有问题的。”
姜晚倾目光空无的望着前方,眼神没有焦点,望着身形十分孤寂。
春宝很心酸,又问:“小姐您是怎么了?”
“我一切父亲会严惩白雅他们,他们弄坏了玉佩,坏了母亲的禁忌,可是到头来父亲也只是夺回管家全,让他们禁足几日而已。”
她忽然自嘲一笑,心里有苦涩冒出,“若那些事发生在我身上,恐怕父亲早就将我活活打死了吧。”
明明昨日他那么恼怒,可回来后却还是轻飘飘的待过这件事。
春宝不知说什么,只是望着小姐的落寞的模样十分心疼:“其实小姐为何不逼迫法师按照二夫人他们所计划的走,就说二夫人几人招引蚊虫,体质属阴,是侯府克星,说不准老爷会将她们都赶到别院去。”
“他不会的。”姜晚倾说,苦涩一笑,“父亲情深义重,即便心里爱的是母亲,但现在跟他组建家的是白雅,白雅为他生儿育女,两人同床共枕十几年,没有爱情也有亲情,不会因为一个道人的话就将她们都送走,
白雅的计划放在我身上有用,而放在他们身上并不适合。”
春宝听听得一知半解,再问时,姜晚倾却不说话了。
她仰望着天空,这会儿已经是黄昏了,甚至还有半紫半红的晚霞出现,十分漂亮,但姜晚倾看着这么漂亮的景色,却是黯然神伤,心里有止不住的凉意。
因为她知道,不用多久,白雅便会东山再起,姜历城会不计较,可若放在她的身上,姜历城会恨他一辈子。
春宝看着心里也不好受,安慰她说:“小姐您别多想,老爷心里也是有小姐的位置的,再说了,就算老爷不疼您,您还有小少爷,小少爷可是十分爱小姐您的。”
姜晚倾一愣,才想起自己有个儿子,惆怅的心瞬间就明朗起来。
对啊,明日花芽就回来了。
姜晚倾顿时豁然开朗,十分开心,赶紧让人多准备花芽喜欢的吃食。
花芽离宫的那天,姜晚倾早早地便去皇宫门口等候,附近有不少来往之人,不过论男女,均忍不住回头看着姜晚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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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今日身穿一袭橙红色的玉生烟,画着精致的妆容,她用的都是十分好的化妆品,看着就跟不上妆一般,活像个瓷娃娃,因为生的灵气精巧,就算她穿着红色系的衣裙,也不会让人觉得庸俗或妖媚,反倒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花芽是百里牵着出来的,他一瞧见姜晚倾,便迫不及待的朝姜晚倾扑过去。、
“娘亲娘亲……”
花芽十分想念她,一把把的扑在了她的怀里,小脑热带不断地蹭着她的腰。
姜晚倾抱着他吧唧了一口,花芽肉嘟嘟的小脸上顿时落下一个红唇印:“怎样,这几日过得开不开心?”
“开心。”花芽奶里奶气的抱着她撒娇,“娘亲,今晚我们在爹爹那儿吃饭好不好,爹爹宫里的东西可好吃了,娘亲不是最喜欢吃咕噜肉的吗,爹爹宫里的咕噜肉可好吃了。”
姜晚倾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讪笑道:“不好吧,你爹爹这么忙。”
“姜小姐放心吧,殿下已经推掉了下午的公务,专门跟小少爷一起用膳。”百里说。
“那花芽吃完后你们再把他送回去吧。”姜晚倾讪讪说,避重就轻。
百里露出一个十分亲切的笑容:“殿下已经同意让小姐一起用膳,是不会介怀的。”
当然不介意,是想秋后算账吧。
姜晚倾脑子飞速运转寻找推脱的借口,这时花芽忽然软糯的蹭着她撒娇:“娘亲就一起去吧,花芽还从来没有娘亲还有爹爹一起吃过饭。”
姜晚倾望着孩子巴巴的眼神,心疼不已,顿时脑子变成了浆糊,等她理智回来,自己就已经牵着花芽的手来到凤南靖的幽冥殿前了。
光是望着那宫殿牌子,姜晚倾就腿软。
她可没忘在麦家自己做的蠢事,可怕的是她居然还脑子抽风答应花芽来跟凤南靖吃饭。
天知道待会儿凤南靖会不会把她嘴给剁了。
第55章
百里笑眯眯的邀请他们进去,那笑容很亲切,但落在姜晚倾眼里,那叫图谋不轨,不怀好意。
姜晚倾忐忑的进去,却发现里头空无一人,百里说:“殿下还在军政殿与南平王商议事务,稍后会过来。”
姜晚倾没由来的松了口气。
花芽蹦蹦跳跳,随意拿着桌上的点心吃,一点也不拘谨,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倒是姜晚倾放不开,不由得打量那个高傲男人的寝殿,这屋内的摆设,很出乎她意料。
堂堂摄政王的寝殿,居然没有一件古董,除了象征身份的黄金碗筷外,其他家具东西都不算奢华,家具木材是黑梨木,黑梨木虽也不算便宜,但有钱人极少会用这个,大都会使用特殊香料熏过的梨花木。
梨花木带着香味,价格昂贵,但却用不长时间,一般两三年也就废掉了,但黑梨木耐用,越久就越有味道,但有钱人家大多是不能容忍自己一套家具家用五六年吧,就连白雅的榭香阁都是梨花木,整个大殿中,放的最多的是白瓷,
而壹朝盛产青瓷,白瓷大多是进贡,价格昂贵,也算这大殿中为数不多的贵重物品。
谁能想到,堂堂摄政王的寝殿居然这么节俭,在旁人看来,他的寝宫就应该是金光闪闪,遍地是黄金,古董名画满天飞。
姜晚倾忽然觉得他有点意思,堂而皇之的打量,缓缓后退,可脚后跟却忽然踩中东西,像是鞋子。
她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红白相间的面绸鞋踩着一只白色用银线纹四爪蟒的靴子,一僵,下意识抬头,倏地瞅见了凤南靖那张俊得惨绝人寰的脸。
姜晚倾心中警铃大作,大叫不好,几乎是立即的往后一跳。
凤南靖面无表情,眸底冷的都快结霜了,他低头死死的瞪着自己的白色靴子上多出的黑色脚印。
完了完了,她不仅要被剁嘴,脚也保不住了。
花芽一瞅见凤南靖便朝狂奔而来,一把把的抱住他,小脚刚好踩在了另一只洁白的靴子上:“爹爹你怎么才来啊,花芽都饿了。”
姜晚倾捂脸,没眼看,难不成她要跟儿子凑成一双腿吗。
“你饿了?”凤南靖那张冷峻的脸仿佛被和煦的春风吹过一般,哪里还有一点冷冰冰,他抱着花芽,“下次不用等爹爹了,若是饿了,便让宫人先上菜。”
姜晚倾瘪了瘪嘴,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不过也是,他又不是她爸。
凤南靖抱着花芽落座,经过姜晚倾时候都不带正眼看的,姜晚倾无语,但也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御膳房很快就上菜了,凤南靖很疼爱花芽,甚至是抱着他吃的。
姜晚倾说:“花芽都三岁了,你别吃饭抱着他,若是养成了习惯,今后吃饭都得抱他。”
凤南靖忽而望她一眼,黑眸如通深海般幽静深沉。
姜晚倾顿觉自己多话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做事说话何时需要人来提点。
本以为凤南靖直接忽视掉她,但她却还是将花芽放下,让花芽自己吃,这倒让姜晚倾受宠若惊。
花芽嘿嘿笑道:“爹爹是不是喜欢娘亲?”
姜晚倾尴尬极了,桌下的脚点了点他:“吃饭。”
花芽恶趣味的朝她做了个鬼脸,笑的‘咯咯’的。
这毛小子。
姜晚倾眯眼,看她回去怎么收拾他。
这顿饭吃的比姜晚倾想象得要平静,没有什么剁嘴跺脚的戏码,饭后她给花芽擦手,用沾了水的帕子将他的小手指一根根的擦干净:“去跟爹爹说再见,我们要回家了。”
花芽依依不舍得望着凤南靖:“爹爹,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回家吧,花芽舍不得你。”
凤南靖:“没关系,三日后你就回宫了。”
姜晚倾顿了顿,接到孩子的喜悦刚开始顿时又被打回原形,她怨气十足的看了凤南靖一眼。
花芽一脸挫败,也意识爹爹是不会跟他回去,他忽然抱着姜晚倾的手撒娇,带着祈求:“娘亲,皇宫御花园的花开得可好了,花芽带你去看好不好,爹爹也一起去吧!”
姜晚倾犹豫了。
凤南靖是摄政王,站在最顶尖的人,不管他做的再好,仇家、看他不顺眼的人肯定会有,若是花芽的身份泄露出去,会很危险。
“可花芽的爹爹很忙,他没空去御花园,娘亲跟你去看就好了。”姜晚倾温柔的点了点她的小鼻尖。
“本王有空。”
沉稳的声音忽然传来,倒叫姜晚倾怀疑自己的耳朵。
面前的男人望着她,一字一顿:“本王与你们一同去。”
花芽欢呼雀跃,姜晚倾却眉头紧锁。
在去御花园时,他们一个宫人也没瞧见,姜晚倾心想估计是来前清场了,只是这边高台很多,难保不会被人发现。
花芽喜欢兵器,也很喜欢花花草草,他开心的在御花园花丛打转,天真无邪,笑声清脆。
姜晚倾很心酸,其实她何尝不知花芽意不在鲜花,只是想跟爹娘多相处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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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一定知道跟爹在一起就会失去娘亲,跟娘在一起就会失去爹爹,他这么小,却面临着这么艰难痛苦的选择,姜晚倾实在是不忍心。
“你以后若是娶妻,一定要娶个善良的,可不能把我儿子归在妾室的名下。”姜晚倾望着孩子,苦涩的呢喃道。
摄政王以后会娶妻生子,他不会只有护她这一个孩子,姜晚倾不求别的,只要凤南靖给花芽一个嫡出的名分。
自古以来,嫡庶甚为分明,嫡出就是天生的优越者,而庶出不管在优秀,总是要被嫡出的孩子压过一节,更别说花芽以后孤身一人在皇室没有亲娘照顾,就说他长子的身份,也会被人为难。
凤南靖侧目望着身旁的女人,平日那么张扬的一个人,此刻望着却这么落寞。
她长得很娇小,连他肩膀都不到,明明那么精致灵气的一个人,却给人一种邪恶乖张的感觉,偏偏这种感觉还不让人讨厌,反而有种魅惑。
他忽然想到那日在麦府她的荒唐举动,其实他但是倒也不是特别生气,嘴唇残留的淡淡果香反而让他觉得疑惑,想要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果香味,但疑惑归疑惑,他不爽倒是真的,这个女人居然将他当成挑衅的工具,简直大胆。
第56章
姜晚倾忽然动了动,倏地抬头看他,有些慌,那瞬凤南靖居然有些心虚,几乎是立即移开目光。
他动作很快,姜晚倾并未发现异常,可却一脸慌张的把他往旁边的大树推:“快走快走,有人来了。”
凤南靖剑眉微蹙,他很丢人?
“松手。”
“你可别跟我闹脾气,这会让要是让人瞧见,就算跳进黄河也撇不清干系。”
姜晚倾着急得几乎跳脚,而花丛中的花芽却是一脸懵逼:“爹爹娘亲,你们在干什么……”
姜晚倾忙对花芽做了个‘嘘’的动作,另一边还不断地推搡凤南靖,太过着急,脚下一崴,她然就这么跌了下去。
姜晚倾的手慌张的在空中挥舞,倏地逮住凤南靖的衣领,但她依旧没稳住身子,反倒带着凤南靖一块儿跌在地上。
“诶妈呀。”花芽羞羞脸,立即捂住眼睛,但手缝却开的老大。
“你们在干什么……”
一对男女身后带着家奴从宫道走来,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纠缠在一起的男女。
姜晚倾与凤南靖双双跌倒在地,她的头靠在了男人膛前,乌黑的头发如同海藻一般遍布在男人身上,姿势居然莫名的唯美,但只有姜晚倾自己知道她的脑壳被砸的有多疼。
她疼得抽冷气,一睁眼便瞧见一双男女震惊又错愕的看着他们。
姜晚倾慌了,几乎是立即从男人身上爬起来,但她的头发显然有自己的想法,居然缠在了凤南靖的吊坠上。
“怎么会这样……”
姜晚倾狼狈极了,她看不到,手只能在凤南靖身上乱摸,她也不晓得自己头发被什么缠上了。
凤南靖神色骤变:“乱摸什么。”
姜晚倾也很委屈:“你的东西弄到我了?”
“你别动,本王给你解开。”
“啊——你轻点,你弄疼我了,轻点行不行,一定要这么粗鲁吗。”
“要想轻点就配合些,你别动,让本王动。”
十分让人想入非非的话,一旁的男女都傻眼了。
男人赶紧捂住旁边女人的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姜晚倾脸色微变,本想掩人耳目,倒不想更让人的目瞪口呆,她咬了咬唇,干脆直接拽断了头发,狼狈又焦急的赶紧抱着花芽离开。
“这个女孩儿是谁啊,怎么还带这个孩子。”女人疑惑的望着姜晚倾离开的方向,一头雾水。
男人何尝不惊讶,他还是头次见凤南靖居然跟一个女人这么亲密,虽震惊,但依旧不忘君臣之礼。
行礼后,男人道:“殿下这是……要纳妃了?”
凤南靖神色铁青,眉宇间仿佛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霾色,她的衣衫都被女人弄得皱巴巴的,他冷冷的瞥了眼眼前的男女:“你们怎么进宫了。”
“听闻太皇太后抱恙,便与夫君进宫看望。”
说话的是女方,是平邑王唯一的女儿盛新云,三年前嫁给了四品户部侍郎廖和彦。
廖和彦说:“那方才那女子……”
凤南靖黑眸一沉,带着慑人的气息,他们一阵,顿时知趣的闭嘴了。
“天色已晚,你们早些回去。”男人冷酷的丢下一句话,转而离开。
廖和彦夫妻自然不敢多嘴,跟妻子说:“殿下看似心情不太好,方才的女子会是谁呢?”
殿下有洁癖是总所皆知的事实,尤其格外厌恶女人的触碰,难以想象,凤南靖居然能接受跟一个女人这么亲密。
盛新云笑笑:“谁知道呢,不过方才的女子看着的确是挺漂亮的,这世界上有些人的存在,就是要打破另一个人的底线。”
廖和彦恍然大悟,宠溺的捏了捏妻子的鼻尖:“就你懂得多。”
盛新云淡淡一笑,望着姜晚倾离开的方向人若有所思。
另一头,姜晚倾几乎是抱着花芽一鼓作气奔到皇城门上马车回去,连身后的就春宝都差点没跟上她。
有句话说的好,不逼自己一把,姜晚倾都不知道自己的体力究竟有多好。
马车离开皇城后,姜晚倾才倏地松口气,但依旧心惊。
方才花芽叫了爹爹,也不晓得他们有没有听到,那两个人好像是夫妻,就不知道是谁,花芽的身份若是让他们猜出,那麻烦就大了。
“娘亲,你慌什么?”花芽坐在车上晃荡着双腿,“你跟爹地都生了花芽了,搂搂抱抱至于这么心虚吗。”
“……”这毛孩果然随他爹,一点都不纯情。
姜晚倾正了正脸色,严肃说:“以后花芽可不许在外人面前叫爹爹,一旦离了幽冥殿,外头就不许叫了。”
“为什么?”花芽皱着小脸,“在外头只有花芽跟爹爹跟娘亲也不行吗。”
“不可以。”姜晚倾很认真,“若让别人知道花芽有爹爹,花芽会很危险,娘亲也会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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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芽年纪小,不明白姜晚倾华丽的意思,可再小也懂得察言观色,她也后知后觉这是个很严重的事情。
花芽用力的点点头:“好,花芽听娘亲的。”
姜晚倾松了口气,疼惜的抱着孩子。
回到侯府,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刚毅入府,便瞧见姜历城在门口等他们。
姜历城看着花芽很是惊喜,就想上来抱他,花芽吓了一跳,所在了姜晚倾身后。
姜历城一怔,心里不是滋味,那可是他的亲孙儿啊。
可其实想想,也不怪花芽怕她,从前他对他们母子太过疾言厉色,孩子怎会不怕他。
“花芽别怕,外公其实是很疼你的,来,去亲亲外公。”姜晚倾轻哄说,拍了拍他的小肩膀。
花芽很信任姜晚倾,巴巴的看了她一眼,之后又上前,乖巧的叫了声‘外公’。
姜历城顿时心花怒放,直接一把把把花芽抱起,来亲了亲他的小脸蛋:“花芽真乖,外公疼你。”
花芽显然被这么热情的外公吓着了,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笑着朝他点头,示意他不要惊慌。
“花芽也疼外公。”
花芽奶里奶气说,小手抱着姜历城的脖子。
姜历城开心坏了:“花芽进宫的这段日子,可想死外公了,以前是外公不好,外公给你买了糖葫芦,想不想吃?”
花芽立即双眼放光,祖孙二人去吃糖葫芦了。
姜晚倾没有跟着去,而是回了院子。
春宝有些担心:“小姐您放心吗,老爷以前很不喜欢小少爷的。”
第57章
“虎毒不食子,花芽到底是他的亲外孙,还是第一个外孙,不会有事的。”姜晚倾很放心。
她跟花芽害的侯府蒙羞,姜历城恨她,对他们母子有偏见是难免的。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名誉名声比一切都重要,她未婚生子,姜历城也只是冷落她三年,若换做别的父亲,为了家族颜面,早将她浸猪笼了。
而且姜历城的偏见主要是针对她,如今对她都已经释怀了,更别说花芽了,花芽现又在尚书房读书,这个莫大的荣誉,姜历城喜爱花芽也不是没道理。
放下从前的偏见跟执拗,姜历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哪有老人不喜欢自己的外孙,还是争气的外孙。
“小姐,您总算回来了,出事了。”
姜晚倾前脚刚探进吾湘阁,春婵就跌着跟跄摇摇晃晃跑来。
春宝赶紧扶着她。
姜晚倾道:“出什么事了?不是让你休息去了吗?”
春婵焦急说:“白娘子,白娘子出事了。”
白娘子是白穗的称呼,因为她没出嫁,叫夫人并不合适,叫小姐又容易与姜晚倾辈分搞混,所以侯府的人都叫她白娘子,白家的人才称呼白穗为小姐。
“半个时辰前白娘子身边的桂兰来说白家老爷子要把白娘子扔到乡下的别院去,据说似乎是因为得了痨病。”春婵道,“小姐您赶紧过去瞧瞧吧。”
姜晚倾心下一凉:“那父亲呢?父亲知道了吗?”
“还不知道。”
姜晚倾蹙眉,留下春婵与春宝,随即立刻赶往白家。
痨病就是现代的结核病,与天花一般无药可医的传染病,古代将其视为洪水猛兽。而如今的白家是白老夫人也就是白雅的母亲当家做主,此人比白雅还要难缠,甚至是刻薄的,白老爷子又宠爱妾室,白雅与她母亲当年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后来她母亲嫁入侯府,而白穗成为商业女强人,如今的白家是由白穗一手撑起的,而白老夫人她生的那窝囊儿子白启以及她一对孙女之所以能这么快活,都是白穗撑着白家。
如今白穗病倒,他们一定会趁机抢夺白穗手中的权利,趁她病,要她命。
“快点,字啊快点。”
姜晚倾催促马夫说,恨不得立即飞到白家。
白穗怕是这世界喊为数不多疼爱她的长辈,所以她绝对不能有事,同时姜晚倾也十分后悔,没早点去看望白穗,若是她再点去看了,说不定还能控制住病情。
到白家时,姜晚倾远远便瞧见一帮人在白家门口推搡,其中好几个家奴扛着床铺,用面巾围着脸,全身裹的严严实实的,而躺在床铺上生死不定的,居然就是白穗。
“不、不要,小姐还活着,小姐还没死,你们不能这样对小姐。”桂兰嚎啕大哭,不管不顾的趴在床铺上,不让他们将白穗扛走。
“贱奴,你给我滚开,非得让这死丫头连累死我们白家是不是。”一个说话尖锐的老枢恶狠狠的拧着桂兰身上的肉。
那人便是白老夫人,而白老夫人旁边站着一个老头,不用说,那便是白老爷子了。
“来人,把她给弄开。”
“住手。”
姜晚倾大叫,没等马车完全停下就立即跳下朝他们奔去,她手里拿着棍子,不分由说的赶走那些扛着床的家奴。
“你谁阿,我们家的事你管得着吗。”白老夫人叉腰说,手怒指着姜晚倾的鼻子。
因为自从姜晚倾未婚生子、生下花芽后,姜历城就将她软禁在侯府,青春期的少女三年的变化是十分惊人的,他们一时没认出也在所难免。
“老夫人,您不认得我了吗。”姜晚倾将白穗护在身后,神色冷漠。
“你、你是姜晚倾?”白老爷子人的她的声音,后知后觉,但又不确定。
因为变化实在太大了。
“外公,别来无恙。”姜晚倾微笑,眸光却是冷的。
从前她觉得姜历城对她不管不问,是一个渣爹,可跟白老爷子比起来,姜历城简直是天使啊,至少她是真心疼爱她的,可白老爷子却是渣得彻头彻尾,无法洗白。
白老爷子当年是入赘到白府的,也是姓白,还是个穷小子,后来在岳父岳母仙去后,欺负姜晚倾她姥姥性格软弱,立即就娶了白雅她娘王氏,之后还宠妻灭妾,白老夫人跟白雅这这么嚣张,全是他纵容的。
“你还敢来我家。”白老夫人错愕,之后便趾高气昂的指着姜晚倾的鼻子说,“你把我的雅儿害得好苦啊,你个毒妇。”
她尖叫着,上前就想扇姜晚倾耳光。
这要是原主,肯定不敢还手,但姜晚倾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姜晚倾,在白老夫人扑过来的那一瞬,她手更快的呼过去。
啪的一下,白老夫人傻了。
她虽是妾室扶正,但多年的白老爷子宠爱,一直是捧在手心里,那里受过这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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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抱歉,我不喜欢挨打。”姜晚倾皮笑肉不笑。
“你个贱人——”白老夫人尖叫着,又一次张牙舞爪的朝姜晚倾扑去。
啪——
姜晚倾又一巴掌过去,依旧微笑:“看来你是听不懂人话。”
白老夫人双手捂着被打的脸颊,火冒三丈,怒气腾腾,眼见她再次咬牙切齿的扑来,姜晚倾的巴掌再次准备就绪。
“够了够了,你跟个小辈计较个什么劲儿。”白老爷子拦下她,指责姜晚倾说,“你是晚辈,怎么能对长辈动手,看来应珠真的没把你教好。”
“外公啊,这不能怪我,谁让白老夫人没个长辈样,若她有点教养,我也不至于使用暴力。”姜晚倾笑嘻嘻,眸底的确依旧是冷的,。
“晚倾啊,你……”
“够了,我这次来不是来闲话家长,更不是来说废话。”姜晚倾不耐烦,冷声道,“为什么要把我的小姨丢到乡下的别院,难道你恩忘了白家有今天,成为商业龙头,这可是我小姨用她的青春年华换来的。
她辛苦谈生意时,你们在干什么,吃喝玩乐,现在她病了,你们还要将她赶出去。”
姜晚倾字句铿锵,说的白老爷子脸色通红,而里阿尼后的白老夫人却是不以为然。
她又冷笑说:“明明是个人,就不要做畜牲都不会做的事。”
第58章
“她得的是痨病,会传染的,不把她赶走,难不成留着她把我们都感染了吗。”白老夫人插着腰,一脸理直气壮,“白家那么多人,总不能为了她不管我们的死活,她死了也就死了,凭什么连累我们。”
白老夫人说,还不停的翻白眼:“而且这是我们白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在我们家指手画脚。”
“这的确是白家的事,但我也算是白家人,你别忘了,小姨才是这个家名正言顺的继承者,你们……”她睨了眼他们老夫妻,“不过是白家养的畜生,吸血蚂蟥罢了,就算今日姑姑没了,白家也不会是你们的。”
自古以来,夫死子承,而白老爷子是入赘,按照律例,根本没有继承财产的资格,唯一有资格拥有白家的,是白穗以及白应珠,而白穗没有子嗣,那就是她。
白老爷子眼角一抽,心中尘封多年的耻辱瞬间被撕开。
当年为了生活入赘,多年被人看不起抬不起头,如今姜晚倾将此事当众提及,分明是把他的的自尊面子压在地上摩擦。
白老爷子恼羞成怒,扬手就想给将姜晚倾一巴掌,而姜晚倾虽不恨他,但同样也恶心他的宠妻灭妾。
当年白穗跟她母亲在白老夫人手下夹缝艰难生存,都是因为这个这个男人的懦弱。
“我侯府的嫡出大小姐,你确定要当街当舍的打我吗。”她声音微扬,如同女王便睥睨天下,带着慑人的气场,“姥爷,您虽然是父亲的岳丈,但最好也不要当街挑衅侯府的威严。
白家不是你的,侯府更不容得你放肆。”
白老爷子气的浑身发抖:“反了反了,你居然敢这么对你姥爷说话。”
“跟你想将女儿仍在乡下的恶毒念头相比,我可比你可爱多了。”姜晚倾皮笑肉不笑,凌厉的瞥了眼四周的家奴,疾言厉色,“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我小姨搬进去,若她受了风寒病情加重,你们的狗命还想不想要了。”
她的话如同将军令一般,令人情难自禁的服从,家奴都下意识的要将白穗搬进去。
“你们都不许动,都给我把这祸害精,短命鬼搬到乡下别院去。”白老夫人大叫,用力的按住床铺不让其一动。
姜晚倾眸子微眯,伸手就摘下了老夫人脸上的面巾,。
“啊——”
老夫人大叫,恐惧的赶紧用面巾捂住口鼻,愤怒地指着姜晚倾说:“小贱人,你想害死我吗。”
“来人,给我把这逆孙绑起来,打死了算我的。”白老爷子怒吼。
“你们谁敢动我。”姜晚倾低叱,气场秉雷霆之势而下,威慑力十足,“今日就算我小姨没了这条命,白家也轮不到他们两个当家做主。”
按照律法,白老爷子是入赘,是不具备继承家产的资格。
继承人就是姜晚倾。
家奴面面相觑,也不知听谁的好,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反了反了,你们居然敢不听老子的话。”白老爷子觉得自己得到威严收到了挑衅,气的破口的大骂。
白老夫人是个尖酸的,此刻正要张开他的姑婆嘴时,忽然里头冲出了个奴仆她耳边耳语几句,白老夫人脸色稍霁,倒是忽然反常道:“算了,这当街邻舍的,自家人吵什么,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既然你你不同意白穗送到别院,那就算了吧。”
白老爷子一脸震惊,那表情仿佛在说她疯了:“白穗得的可是痨病,传染人会死的。”
白老夫人对他挤眉弄眼,让他听自己的。
白老爷子辜负姜晚倾姥姥,却是对白老夫人言听计从,居然就这么同意让他们将人挪回去。
姜晚倾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但却没为说什么。、
白府比不得侯府,每人一间厢房没有院子,而白穗住在西厢房。
白老爷子窝囊,如今的白家都是靠白穗一手撑起来的,她在白家有很大的话语权,住的房子都不算差,可自从她病后,这侯府的人就以白老爷子夫妻马首是瞻。
那些个家奴一放下白穗就屁滚尿流的跑出去了,生怕自己感染上了痨病。
姜晚倾试着呼喊白穗,但白穗也只是动了动,睁不开眼睛,呼吸似乎很困难。
她皱眉,看过白穗的面相后探脉。
桂兰哭着说:“小小姐,我家小姐没事吧,她不会是痨病的对不对。”
姜晚倾微微蹙眉,从脉象以及面相来看,这的确是结核病,也就是痨病,并且已经快到了中晚期。
她立即拿出救心丸给白穗服下,又用银针护住她的心脉,稳住她的生命特征、
“你现在赶紧去抓副药,白芷一钱,马兰花半钱,草血竭二钱,蛤蚧半钱。”
桂兰一愣,犹豫不决,这些东西能治病吗……、
“去啊,愣着干什么。”她声音骤冷。
桂兰一僵,不敢有疑,立即出去抓药,姜晚倾抓紧时间为其施针,但白穗病情略重,救心丸一颗下去都没有什么起色,不得已,她又塞了两颗脉象才有了变强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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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跟银针陷入白穗的头穴时,她才清醒,第一眼瞧见姜晚倾时,她是高兴的,可也只是一笑,又立即变得慌张:“你怎么来了,我得了痨病,会传染你的,你赶紧离开,快离开……”
白穗艰难的捂住口鼻,仓皇的往后缩,往日吃喝商场的女强人慌张又懒歌呗,乌蓬垢面,面色蜡黄得如尸体无意。
“小姨放心,我会救你的,你一定要配合我。”姜晚倾握住她的手笃定说,下定决心一定要留住她。
其实痨病在现代已经不是不治之症了,虽然已经到了中晚期,但对于姜晚倾来说棘手却也不是束手无策,她有六成的把握能治好白穗。
白穗大哭:“你个孩子你懂什么医术啊,听小姨的话,赶紧离开,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是死也无颜面对你母亲。”
在古人看来,痨病没有天花来的可怕,但一样是不治之症,一旦染上,必死无疑。
“我已经来了。”姜晚倾道,不肯离开,“我能治好你,你一定要信我。”
第59章
白穗泪如雨下,自责又难过,姜晚倾安抚她,施针并未结束,继续给他施针。
她其实很疑惑,白穗经商,经常服用药茶,身子一向好,怎么忽然就染上了痨病,痨病大多是传染又或者是积劳成疾是所导致的。
姜晚倾心想:这里头估计没这么简单。
忽然‘碰’的一声,厢房的门重重关上,紧接着外面传来上锁的细碎声。
姜晚倾眉头微蹙。
“哈哈……”
外头传来嚣张的大笑声,有白老夫人夫妇的声音,还有几道年轻女子的笑声。
隔着一扇门,姜晚倾瞧不清他们,却也听出那声音有麦颜儿的。
麦家也是经商家族,两家有联系也没有什么出奇。
“颜儿,还是你的这法子好,我看她怎么嚣张,也算谁为我姑姑报仇了。”说话的是白老夫人的孙女,是她儿子与李氏所生的女儿,名白慕珍。
“笑出声,贱丫头,敢跑到我们白家耀武扬威,当真以为我们是吃素的。”白老夫人的声音忽然传来,“她不是跟白穗姑侄情深吗,那让他们姑侄二人自生自灭吧。”
“就是,大不了最后一张草席抱着仍会会侯府算了,我听说万户侯也不是很待见他,她死了,说不定万户侯爷还要感谢我们呢!”麦颜儿洋洋自得,这声音尖锐的都能跟市井大妈相提并论。
白穗慌张,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姜晚倾无所畏惧的瞥了眼敞开的窗户,翻了个白眼,拎起桌上的花瓶直接就翻出了窗外。
外头那几人洋洋洒洒的要离开,白老爷子还说:“身上果真是留着白棉那贱人的血液,跟她一样犯贱,居然还敢骑在老子头上撒野,早知有这么一个逆孙,当初老子就不该生下白应珠,就不会有这么恶心的孙女了。”
“不好意思啊,我姥姥一个人可生不出我母亲,说来若论贱,不要脸,你称第二,谁敢第一。”姜晚倾倏地拦住他们的去路,手上的花瓶折射出太阳刺眼的道光芒。
白老爷子脸色大变,下意识忘了眼紧闭锁着的房门:“你怎么出来了?”
“有没有人告诉你们,锁门也要记得锁窗。”姜晚倾嗤笑,鄙视又不屑,“一帮智障,就连作奸犯科智商不够都不够。”
几人脸色顿时大变,面面相觑,白老夫人先跳出来指着周旁下人命令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替将这贱人绑起来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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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黑眸一眯,带着浓浓煞气,她反手将花瓶打碎在旁的石灯上,捏着尖锐的碎片居然在众目睽睽下抵上白老夫人你的脖子。
“住手,你干什么。”白慕珍神色突变。
“你个畜生,居然敢这么对你姥姥,赶紧把碎片放下来。”白老爷子更是气急败坏。
“你若有关心这老婆子这般关心我小姨,我小姨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姜晚倾冷笑,一声狠劲儿,阴戾蚀骨,如同索命女罗刹,她的眸光如通过刀刃般锐利的略过他们每一个人,
“你们就放心好了,不管如何,在小姨没痊愈前,我都不会离开西厢房的,所以也没必要锁门。”
“你以为你现在有选择的机会吗,老娘要的就是弄死你。”白老夫人显然还不明自己处境,说话居然还这么恶狠狠。
姜晚倾笑靥如花,眸底泛着邪恶的光泽,她的声音,甚至都是温柔的:“白老夫人,你也以为你现在有选择的机会吗?刚巧,我想要的,也只是弄死你而已。”
话落,她手上的碎片忽然往白老夫人的肉里陷进去,顿时就有血珠冒出来。
白老夫人害怕得连连大叫,送的一批:“姥姥错了姥姥错了,姥姥再也不敢了……”
“姥姥?你也配称呼我姥姥。”姜晚倾眸子眯起。
“姜晚倾。”白老爷子心惊肉跳的喊她,“算了算了,怎么说他也是你长辈,你不能对她无礼,更不能杀她,既然你想医白穗,那就医吧,你先把人放来。”
姜晚倾挑眉,还真没想到他这渣姥爷对着婆娘还挺深情的,她觉得讽刺:“早这么有觉悟,我也不至于大动干戈。”
她推开白老夫人,白老夫人直接被吓得腿软。
“祖父,难不成我们就这样放过她,。”白慕珍不甘心的跺脚。
她讨厌姜晚倾。
儿时她长得又黑又丑,不似姜晚倾那样粉嫩,有姜晚倾的地方,就从没有人注意到她,所以她恨。
白慕珍其实很不甘心,凭什么她一出生便是天之骄女,是父母捧在手心的宝贝,不仅是名门嫡出,甚至还跟太傅府有这么好的一桩婚事,而她却什么都没有,穿的戴的不如她,就连容貌也逊色与姜晚倾,就连两人的父母比起来,她的父母都是重男轻女,偏爱哥哥。
“是啊,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麦颜儿恨恨说,一心想弄死姜晚倾,“她现在都这么嚣张,以后还得了,估计这白家的家产都被她霸占了去到时候。”
白老爷子一提到家产就犹豫了,他入赘白府,就连白棉死了都不能娶妻,只能让白老夫人做妾,窝囊了大半辈子,最后白家家产都落在姜晚倾手上,这让他怎么能干性
姜晚倾眸底划过一抹恨意,握着碎片的手忽然在麦颜儿的脸上划了刀,白嫩的肌肤顿时被割出了个口子,鲜血如注。
“啊……”麦颜儿脸色大变,忙捂住伤口,凶狠又憎恨的瞪着姜晚倾,“你……”
“这就是多嘴的下场。”姜晚倾出手迅速狠绝,根本就不带停顿,“这是我们白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在这多嘴。”
“你……”麦颜儿凶悍不已,可又不敢做什么,只敢一脸凶恶的瞪着她
姜晚倾说:“姥爷,您就放心吧,这白家家产我不会要你的,今后不管小姨是生是死,继承白家家业的就只有你。”
白老爷子半信半疑。
白家虽比不得侯府,但也是当地有名的商贾巨头,在白穗的经营下,家业甚至都超过了麦家,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第60章
“信不信由你们,今日我若是死在这,就算看在母亲的份上,父亲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姜晚倾说,声音很软放轻,“而且小姨不死,还能继续给你们赚钱养活你们让你们挥霍,否则你以为就你蠢笨儿子,能继承家业?
别说儿子了,怕是孙子也够呛吧。”
白老爷子跟来老夫人一共生了一对儿女,女儿自然就是白雅,而儿子叫白福耀,是个只懂的吃喝玩乐的纨绔,别说经商,怕是连算盘都不会打。
白老爷子思前想后,居然觉得姜晚倾说的对,他们都不是经商的料,若不是有白穗在,白家家业怕是早就不保。
白穗只管做生意,并不管家里事,白老夫人的话语权还是很大的,也算是金钱吃喝不愁了,没必要真的弄死她。
男人在计划这方面,总是比女人要来的理智,之后白老爷子便扔下钥匙,带着吓得发傻的白老夫人离开,而麦颜儿跟白慕珍愤愤不平的回头看他,很不甘心。
姜晚倾捡起钥匙重新开门进去,白穗愣住:“你怎么又回来了?”
“小姨,我说过我会救你的。”姜晚倾说,半蹲在床边,“白家,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母亲不要我了,您难道也不要我了吗?”
自从发生了三年前的事,姜历城不要她,她就跟孤儿没两样,要不是白穗这些年的照顾,她早就没命了。
白穗泪眼婆娑,点着头:“好……小姨会努力撑下去的……”说着,她忽然一阵剧咳,甚至还咳出了血。
姜晚倾不慌不忙的替她擦掉。
痨病咳血是很正常的道,接下来她就跌止血灭菌,控制病情。
其实白穗并不相信姜晚倾会医术吗,可银针入体后,她感到身体有明显的变化,她面对自己的突发咳血也能从容不迫。
或许……她真的能活下去。
姜晚倾继续给他施针,桂兰很快回来将药回煎好。
姜晚倾说:“这几日我会在白府照顾你,免得出什么纰漏。”
其实她是担心白穗病情稳不住,所以才时刻看顾。她到底是大夫不是神仙,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意外。
如今已是深夜,就连蟋蟀声都停了,但白府却有许多人翻来覆去睡不着。
王氏着急的跟丈夫说:“姜晚倾怎么就会忽然冒出来了,她一手插进来,万一白穗死不了怎么办,那我们不就白忙活了吗。”
白福耀握拳捶桌,愤怒不已:“这小贱人,就跟他娘一样碍事,好端端的横插一脚,白穗不死,我们怎么把钱夺回来,那些债主说了,我十天后再不把钱换上,他们就要打断我一条腿啊。。”
不错,白雅之所以会感染痨病,都是他们夫妻的杰作,因为白福耀在外面欠了大把赌债,又不敢告诉白老爷子,只能从白穗身上入手;
他们在白穗喝得水中放了感染痨病人的血液,白穗这才会染上痨病。
白慕珍在门外,将他父母的对话完全听进去,她忽然闯进去,吓了她们夫妻一跳。
“慕儿,你怎么在外面。”王氏说,到底是做了伤天害理只是,即便在面对自己女儿事,还是会心虚。
“娘前,既然如此,我们就更不能让将晚倾跟白穗活着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们两个。”白慕珍说,带着和狠意。
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在听到父母的杀人计划后,居然不劝阻,也不被吓到,甚至还能加入其中,简直丧心病狂。
王石跟白福耀面面相觑,显然也是吃惊,白福耀说:“但白穗跟姜晚倾就这么死了,我们很难跟侯府交代,怕是万户侯爷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白慕珍不以为然:“这不还有表姐跟二姨吗?姜晚倾死都死了,难不成侯爷还会杀了我们为她报仇吗?万户侯的确是她的父亲,但白雅姑姑还为他生了两个女儿呢。”
“住口,此时事关重大,岂可儿戏。”王氏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万户侯对白应珠不能忘情,若姜晚倾在白家有个三长两短,万户侯不肯罢休怎么办,你这是拿我们侯府上下去赌吗。”
“不会有事……”
“反正就是不行。”王氏态度强硬,不允许她擅作主张。
白慕珍一向怕她,这会儿也不好说什么,可她心里依旧看不惯姜晚倾。
另一边,白穗喝过姜晚倾的药后,一次便哟了明显的的功效,至少身子不再这么沉重了。
麦穗吃惊说:“从前小姨怎么不知道你会医术呢?”
“现在知道也不晚。”姜晚倾俏皮的眨眨眼,用热手巾给她擦手。
白穗欣慰的望着她,虽如今性命能不能保住未可知,但这一刻她至少是幸福的,在这个世上,除了她姐姐,还有一个侄女挂念她。
其实在白穗这个年纪,许多女人甚至都已经当了外婆奶奶,可她至今未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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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想:小姨不肯结婚,是因为自身太过挺优秀,还是太忙,又或者是心里早已经有了人。
这时桂兰从外头出来,在得知白穗真的是痨病后,她也是蒙着口鼻的,道:“小小姐,万户侯爷来了。”
姜晚倾微怔,白穗也是一愣,她没说什么,让姜晚倾先去见姜历城。
姜晚倾知道,自从姜历城娶了白雅后,白穗就再也没跟姜历城说过一句话,她替白应珠不值,也替姜晚倾难过。
姜历城在外头等姜晚倾,他不似外人一般带着面巾,但神色却十分严肃:“你怎么来白家了。”说着他声音一顿,忌讳的望了眼西厢房,拉着姜晚倾往外挪了挪说,
“你不知道你小姨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即便你跟她感情深,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啊。”
“父亲放心,小姨的病情我看过,并不是无药可医。”姜晚倾道。
姜历城急了:“这不是能不能医治的事情,而是这是痨病,会传染,会死人的,那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如何跟你死去的母亲交代。”
他疾言厉色,说话不容置疑,“这事情没的商量,你立即给我回去。”
但他知道姜晚倾来白家,他魂都块吓没了,他不是不知道白穗是痨病,当初他也是找过人来看的,但都束手无策,姜晚倾一个孩子又能做什么。
第61章
“母亲离世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姨,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母亲着想。”姜晚倾缓缓道,声音请的听不出一丝反抗,“痨病的确很可怕,但也不是不能救治,晚倾既然选择留下,那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我还有花芽,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可这种事情若有万一……”
“没有万一。”姜晚倾笃定,那么轻柔的声音,居然带着不予置否的强势,“若我真的没有办法,就算是为了花芽,我也会让自己活着,我会全身而退的。”
姜历城犹豫的望了眼西厢房,摇着头道:“你太倔了,白穗也是的,她怎么也不劝劝你。”
姜晚倾听出他话里的动摇,道:“就算是为了父亲,为了花芽,我也会留着这条命,至于小姨,但我真的觉得束手无策时,一定会赶紧离开。
父亲可还记得,母亲在世时,与小姨是最为要好的。”
姜历城何尝不知,只是这白穗性格倔得很,自从他纳白雅为妾,她便对自己恨之入骨,当年甚至说出了此生不复相见这种狠话。
他知道白穗是为了白应珠不值、难过,他心里也是愧疚的,因此在得知她病后立即为她寻了最好的大夫,若不是看这份情谊,他根本不会亲自来找姜晚倾,而是不管不顾的让人将她五花大绑的带回去,说白了还不是想让她好好养病。
“父亲,您与母亲是夫妻,若是母亲还在,你觉得她会同意晚倾这么做吗?”她再一次提及了白应珠。
姜历城对白应珠深情,也是他唯一的软肋,姜晚倾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白应珠,姜历城一定会心软。
思前想后,再三斟酌,姜历城也只得点头,对于白穗,他心里也是愧疚的。
白应珠临终前唯一放心不下的除了姜晚倾,就只有白穗。
姜晚倾松了口气,眼尖他要离开,问:“父亲要进去见一见小姨吗?”
姜历城叹气摇头:“不了,我去见她,无非是加重他比拟去哪个,你小姨恨我。”
“父亲不要多想,小姨其实也没有很讨厌父亲。”姜晚倾说,手忽然拉着他的衣服。
因为拉伸额动作,她袖口往后缩了缩,露出嫩白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纤细,白又嫩,可美中不足的时,她的手腕处居然有一处青紫。
姜历城瞧见,皱眉问:“你手怎么回事?”
姜晚倾掩了掩手腕,不自然道:“没什么,白老夫人也不是故意的。”
姜历城脸色铁青。
当年姜晚倾未婚生子犯下那么严重的错误,他也只是打一巴掌、冷落三年,可白家人居然敢动他女儿,简直不可原谅。
姜历城黑这张脸离开。
姜晚倾唇角微扬,眸底波光微动,她不慢不紧的擦掉手腕上的‘淤痕’。
相信父亲的威严警告后,白家的人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厢房内,白穗一直望着窗外出神,那是姜历城离开的方向。
姜晚倾眼眸微抿,难道小姨喜欢的是姜历城?
此后,自从姜历城来过后,但白家的人再也没来找茬,在第五天时,便不再咳血,很快,便过去十三天。
西厢房风平浪静,而白穗的病情也逐渐好转,
早上用后半个时辰,姜晚倾个白穗喂药,白穗的神色已经不是从前那么苍白,有点精神气儿了,她含笑的望着姜晚倾,喝完药后说:“我这身子也差不多了,花芽还有两日便出宫,你不用再留下照顾我了,
半个月才见一次花芽,花芽上次出府,你也没能好好与他相聚,就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吧。”
姜晚倾犹豫,说不想孩子是骗人的,但她如今更担心白穗:“可是你……”
“你这么厉害的医术,应该能看出来我的病情好转了,你不用在身边照顾我也行了。”白穗眉开眼笑,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眼里的慈爱跟温柔,就仿佛一个母亲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我真的很感谢姐姐,她虽然离开了,但是她给了小姨一个你,在这世界上,你是唯一真心关心小姨的。”
姜晚倾温婉一笑,其实她也只是想留住这为数不多的温情罢了,白穗疼她,她自然也爱白穗。
“只是女儿家,终究是要有个归宿的,你跟小姨不同,你有花芽,所以就算不为了你,也要考虑给花芽一个完整的家庭。”白穗说。、
这些天她旁敲侧击让姜晚倾找情郎,但姜晚倾根本没这方面的意思,眼下她十八都快过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孩子都有两三个了。
白穗不成婚,不生子,在这个时代被视为异类,不知受过多少人讥讽嘲笑,所以她也不愿意姜晚倾受这样的苦楚。
姜晚倾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讪笑着拿起旁的茶水喝,漫不经心说:“我现在并不想想这方面的事儿,花芽还小,反正人生都已经这样了,不必急在一时。”
白穗却是不赞同,苦口婆心说,“这可不行,趁你现在还未成老姑娘,得抓紧时间,若再过几年,那就真的难嫁了。
虽你带这个孩子,但好在你是侯府的嫡女,花芽也在尚书房读书,也算功过相抵。你若没有心仪的情郎,小姨已经替你看好了一位,麦家的长子,麦桦。,”
姜晚倾差点每一口茶水喷出来。
啥,她没听错吧,麦桦?
白穗不知他与麦家的恩怨,说:“麦家虽是商贾,比不得政坛,可麦家在商界也是极好的人家。虽然是下嫁,但也因此不会有人敢惹你,莫说侯府给不给你撑腰,就凭白家的声望,麦家也无人敢给你委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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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穗曾跟麦家有过合作,也接触过麦桦,对于麦老爷子,她也是满意的,麦桦更是年轻有为,很优秀,就连麦夫人也是好相与的,就是麦颜儿……
她摇头,若不是前几日听到麦颜儿那些话,她对麦颜儿也是没意见的。
白穗见姜晚倾不说话,又道:“你若不喜欢麦家,不如皇家马场的商家也是不错的,商家长子商庆佑同样也是年轻有为,尤其画得一手好丹青,也不嫖赌,嫁的过。”
“……”姜晚倾心里一万匹马狂奔而过。
她想了想,说:“小姨,我实话跟你招了吧,其实我不是不想嫁人,而是心里头一直住着个人,除了他,我谁都不想嫁。”
白穗怔住,仿佛想到了什么,眸底略过一抹悲伤:“那个人是谁?”
第62章
姜晚倾一时扯不出个人,才犹豫一瞬,白穗就忽然说:“是不是花芽的父亲。”
姜晚倾一愣,立即佯装出悲伤的模样,算是默认了。
白穗叹气:“其实你当年说不知花芽父亲是谁,我是不信的,小姨猜测你一定是不想给花芽父亲添麻烦才这般说,只是你真的太傻了,你都怀孕了居然还替他藏着掖着,那男人丧心病狂抛弃你们母女,就是个窝囊废。”
这时,正在早朝的某人打了个喷嚏。
姜晚倾笑笑不说话,就当默认她的话。
白穗数落了她好一会儿,但似乎也很懂得她的心情,没有在强迫她相亲,但也正是如此,姜晚倾才笃定白穗心里藏着个人。
最后,姜晚倾接受了白穗的建议,回去跟花芽相处几日再回来照顾她。
上次好不容易等到花芽出宫,可她几乎没跟花芽相处、什么话就匆匆赶来白家,这些日子,她只要一闲下来就想到花芽,是真的很十年。
在准备回侯府的前一日,姜晚倾打理好一切,叮嘱桂兰之后照顾时的注意事项,但准备好一切明日就能去接花芽时,姜晚倾怎么都没想到,麦桦居然会来找她。
麦桦身穿一袭湖蓝色衣袍,白色靴子,长发一丝不苟的盘起,用白色发带作为装饰,清秀干净,偏偏公子少年郎。
他带着两个家奴,家奴提的大包小包,还带着面巾,但他却没带。
姜晚倾略微诧异:“你怎么来了?”
麦桦挠挠头说:“我是来看白姨的。”
因为两家也算是商业好友,白穗作为前辈,麦桦便如此称呼她。
姜晚倾请他进去,白穗得知他来,也十分惊讶。
麦桦说:“晚辈其实应该的在白姨生病就该赶紧来看望,如今才来,还请白姨莫要见怪。”
白穗很高兴,自从她的了痨病后,别说外人,就连白老爷子、她的亲生父亲都从未走进过西厢房,麦桦如今能过来,她已然是万分高兴。
“怎会,你来看白姨,白姨很高兴。”白穗笑道。
麦桦与白穗聊了两句,又问姜晚倾说:“听闻这半月来你一直在西厢房衣不解带的照顾白姨,真是辛苦了,这次除了给白姨带些补品,我还给你带了上好的燕窝,补身子是最好的。”
姜晚倾望见他眸底异样的情愫,怔了怔,礼貌又疏远:“我其实也没怎么受累,就留给我小姨用吧!虽说如今小姨病情已经稳定,也暂时无性命之忧,但痨病到底是传染病,你就不要在这久留了。”
麦桦闻言,又看了看她,皱眉说:“那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带面巾?你是女孩子,女孩子本就娇弱,你虽是大夫,也应该对自己上心点才是。”
姜晚倾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难不成是她下的逐客令还不够明显?他怎么反倒担心起自己来了。
白穗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窃喜不已,作为老一辈的人,她怎会看不出麦桦对姜晚倾的心意。他也处身于这满是病毒的西厢房内,但在得知痨病很有可能传染时,却是先关心晚倾。
她十分满意麦桦这侄女婿。
“没事儿的,当初我病得厉害时,你还不是一样什么防护都没做,麦桦一人高马大的健康小伙子,怎么可能染病,你若担心他,便那个面巾给他围上就好。”
白穗笑道,以十分暧昧的神色望着他们。
麦桦脸脸颊一红,倒有些害羞的望着姜晚倾:“你担心我?”
“……”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她不是下的逐客令吗?这会儿怎么到变成担心了。
“我这小侄女漂亮,还是分聪明伶俐,这么多大夫看过我的病都说我活不长了,但一经晚倾之手,我就立即活蹦乱跳,什么活不长,我看只要有我这小侄女在,我就算是活上一百岁都没问题。”
白穗笑眯眯,逮住姜晚倾就是一顿猛夸:“虽说晚倾跟太傅儿子指腹为婚,但也不是不能取消,那太傅儿子哪有麦桦你这么优秀,听说还是个纨绔,跟你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话都说到这份伤,麦桦也不是白痴,自然之道什么意思,他脸红的厉害,深深地抬目望了眼姜晚倾:“以后若谁能娶到姜小姐这么漂亮、医术又高的女孩,真的是福气。”
白穗笑不拢嘴,拍着麦桦的手:“我就看你挺有福气的。”
麦桦这下脸红到了脖子根了。
“……”姜晚倾脑壳疼,但也不能回绝驳了小姨还有麦桦的颜面,只能找借口出去。
她离开时还听见他小姨说她是害羞。
姜晚倾心里的无语如同滔滔江河般川流不息。
后来,她就再也没进屋了,而是在院子抢了桂兰的活儿:熬药。
之后,许是见她许久没进去,麦桦便出来寻她。
姜晚倾坐在火炉便无聊的上这话,她只手撑着头,脸庞不施粉黛,露出本就粉嫩白皙的脸蛋。
她长得十分精致,五官小巧但又不是大气,不会给人小家子气的感觉,就恍若森林里的精灵一般,可爱又不失漂亮,美眸见流露的灵气,令人望尘莫及。
麦桦痴痴的看着他,胸口的地方跳的很快。
其实他早就知道姜晚倾在这照顾白穗,半个月前,颜儿的脸被她划伤了。但妹妹虽被她伤了,麦桦并不因此厌恶她,甚至觉得她很有个性。
他妹妹是什么性格作为兄长的他十分清楚,且刀口也不深,根本不会留疤,可见她是手下留情,对麦桦来说,姜晚倾就是一位奇女子,漂亮又利落,医术高超,居然连痨病都能治愈,真的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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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桦看痴了,但眼前的少女忽然回头时,他吓了一跳,有种被人发现的心虚,仿佛只是垂涎她的漂亮跟优秀,都是一种罪过。
姜晚倾望着她,黑眸如同无底洞般深不见底。
麦桦尴尬的轻咳,说:“你在熬药吗?”
“显然易见。”姜晚倾起身,手里还拿着一把草扇,明明是那么粗糙的东西,可在被她拿着,却不觉得俗气。
对方执着而望着她出神的目光,姜晚倾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毫不怀疑。
她说:“方便跟我谈谈吗?”
“可以。”麦桦点头,很紧张。
姜晚倾将药炉交给桂兰,便约着麦桦去白府的后花园。
第63章
如今刚过正午,阳光依旧刺眼,热气依旧打头,姜晚倾与麦桦站在树荫底下,不过才走了半刻钟的路,姜晚倾的额头已经冒了细汗。
麦桦将自己的汗巾递过去,姜晚倾看了眼,却拒绝了。
她说:“麦桦,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现在没有成亲的心思,我儿子都三岁了,你是个优秀的人,没必要选择我,外头一定有大把好看漂亮的姑娘排着队等你。”
麦桦愣住,一瞬间震惊又窘迫,他怎么都没想到,姜晚倾找他出来居然是说这件事。将这份感情完完全全的刨开来说,他刚萌生出的情意,还没来得及倾诉,便已经被拒之门外。
“你想多了,我其实对你也没有那个意思,你救了我父亲,所以我对你就只有感激之情。”麦桦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这么尴尬。
姜晚倾不是故意想给他难堪才将说的这么直白,而是她对麦桦真没哪方面的意思,在感情上,她不喜欢一拖二二,也不希望借着自己被爱的身份让别人付出,这是欠下的人情,今后会很难偿还,偿还不了又会愧疚难受,
与其如此,在别人以爱她的名义付出前,倒不如把话说清楚,即便对方会讨厌自己,在姜晚倾看来也没关系。
姜晚倾挑着眉,俏皮又轻松说:“害,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真是尴尬,你可别告诉别人我这么自恋啊,不然我太没面子了。”
自作多情吗?
麦桦苦涩一笑。
姜晚倾说:“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虽说小姨的病已经没什么大碍,但传染性还是有的,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回家吃了。”麦桦无奈的笑道,只是那笑怎么看都带着几分苦涩。
他也算是明白了,姜晚倾不仅在处理事情上果断,就连感情也是如此,无情的让人尴尬,难受,可就是这么一个冷酷的女子,再说了让他这么没脸的话后,他却因为她对感情的认真,对她更着迷了。
“我其实真的很好奇,今后究竟你会选择什么样的男子作为伴侣。”麦桦说,唉声叹气。
姜晚倾眨眨眼睛:“你会知道的。”虽然她现在也不知道。
另一边,白慕珍听闻麦桦来白府,立即会闺阁梳妆打扮,可她在闺阁等了许久,都不见麦桦来寻她。
她与麦颜儿是好姐妹,与麦桦也是认识的,从见他的第一眼起,她的一颗心便都拴在了麦桦的身上。
与别的二世祖不同,麦桦他优秀、上进、温柔,帅气,这样的男人,让她很难不动心。
白慕珍在闺阁等得越来越不耐烦,让丫鬟去瞧才知,麦桦居然直接来了西厢房。
从小被姜晚倾的光环压得喘不过气的白慕珍不敢深想,只能安慰自己说麦桦是作为晚辈去看望白穗,可当她急三火四的朝西厢房狂奔来时,却发现姜晚倾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的男人。
白慕珍当即便忍不了,远远的就吼出来姜晚倾的名字。
“姜晚倾——”
她气冲冲的朝跑来,姜晚倾转目一瞧,便见白慕珍如同鼻子灰喷漆的黑牛一般狂奔而来,那架势就差头上长两牛角顶她。
姜晚倾在她推开之前便立即往后退,白慕珍推了个空差点没站稳。
“干什么。”姜晚倾冷漠的瞧着她。
“姜晚倾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在外面就居然还想勾引男人,你是真的没男人活不了吗。”白慕珍插着腰,气势汹汹的指着姜晚倾的的鼻子。
姜晚倾想笑:“你眼睛小是小了点,但也不至于让你失明吧?你那只眼睛瞧见我勾引男人了。”
麦桦也解释说:“白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什么误会,我方才就瞧见她想勾引你。”白慕珍在面对麦桦时,嫣然换了一副娇滴滴的面孔,“麦哥哥,你可千万不要被姜晚倾给骗了,她就是个不要脸的浪荡女,你不知道,她有多渴望男人。
前段时间,居然还饥不择食的对一个长工下手。”
麦桦皱眉,他跟白慕珍其实不算熟的,只是知道她是家妹的密友罢了,平日见她斯斯文文,可没想到她说话居然这么难听。
“白小姐,请你说话自重,晚倾是个好姑娘,她是你的表姐,说话客气点。”
“什么?你叫她晚倾,叫我白小姐?我跟你认识多长时间,你跟她又才认识多久,你怎么可以这么亲密的叫她。”白慕珍不依了,抱着他的手撒泼又撒娇,
“麦哥哥,你难道没听说过姜晚倾的大名吗?放眼整个寅朝,就没有一个女人比她更贱更浪,他就是个十足的烂货。”
啪……
白慕珍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姜晚倾便一巴掌甩过去,声音清脆响亮,一下子就把白慕珍打懵了。
“你……你敢打我?”白慕珍一愣,倏地尖叫,“你个下贱东西,居然敢打我……”
她张牙舞爪的就朝姜晚倾扑过去。
麦桦脸色微变,刚想出手阻止,却瞧见姜晚倾又是利落的一巴掌过去,左右开弓。
这下不仅白慕珍傻了,就连麦桦也愣住。
如果说第一巴掌只是情急下的自卫,那这一巴掌就是铁打的教训跟故意。
白慕珍脸肿的高高的,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居然敢打我……”
姜晚倾某一一片寒芒,却是一脸微笑:“你敢在骂我一句,我就再给你一巴掌。”
“你个……”
白慕珍不信邪,刚要开口,在她脏话要脱口时,姜晚倾的手掌已然抬起,准备就绪。
白慕珍怂了,双双手护着脸往后缩。
姜晚倾笑了,乖张又鄙视。
麦桦错愕她的简单粗暴,好一会儿都没回神。
这跟她盈盈一弱的模样完全相反!
“你敢打我,我一定会告诉……”
“不管告爹告娘都随你便。”姜晚倾发双手环胸,一脸鄙视,“没用的东西,跟没断奶似的动不动就回家告状。”
白慕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想去告状,让她父母收拾姜晚倾,可被姜晚倾这么一激,她忽然又不想去告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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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珍从小就一直输给姜晚倾,怎么都不愿在再她面前丢脸,可又打不过他,只得憋红了眼,跺着脚离开。
麦桦这会儿对姜晚倾佩服至极。
他几秒之前还担心姜晚倾打了白慕珍在白家待不下去,但眼下,她呆着估计是没问题了。
姜晚倾一脸自豪的接受他的崇拜:“做事,还是要有勇有谋。”
白慕珍自小自卑与她的光环下,告状又是十分小家子气的事,她这么一鄙视,白慕珍自然拉不下脸去干。
第64章
麦桦越与她相处,越觉得她有趣,而姜晚倾说不留他就真的不留她,两人便在树底下分道扬镳。
回去后白穗还问她:“你怎么不留麦桦吃饭?”
姜晚倾一阵无语,看来不绝了白穗撮合她跟麦桦的心思,这麻烦还是少不了的,她说:“小姨,你别在撮合我跟麦桦了,麦桦脸皮薄,方才没好意思说,然后刚他都跟我说清楚了,已经有心上人,让我另寻情郎。”
白穗僵了僵:“不会吧,我看他……”
“他就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跟你说而已,小姨你以后别乱撮合了,怪尴尬的。”姜晚倾朝她翻了个白眼,让桂兰将药端来。
因为明日就是花芽出宫的时间,姜晚倾提早回去准备,并不留下吃完饭,但真相是她嫌白府饭菜不好吃,不如侯府的厨子。
叮嘱了该叮嘱的事后,姜晚倾便离开了。
“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你大少爷,放了我好不好,我就算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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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才走到前院树底下,便瞧见好几个男人拖拉这一个女人,女人痛哭流涕,苦苦哀求,而男人脸上便是笑的一脸放浪。
“本大爷瞧上你是你的福气,跟着大爷,保准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男人哈哈大笑,说着竟不顾有旁人在看,直接上前揉了把下女人的脸。
女子的头发并不是中原正统的黑发,而是褐发偏金色,应该是胡人,就连眼睛也是少见的琥珀色。
姜晚倾蹙眉,她认错错的话,那男人就是白杰,白慕珍的哥哥,也是白家唯一的男丁。
记忆中,白杰就是个自动的吃喝玩乐的纨绔,重欲,仗着白家家大业大,也因为白家跟侯府有那么点干系,便在外头胡作为非,强抢民女。
因为抢的都是外来女子,又或者是当地的穷苦人家,许多时候几两银子便打发了。
姜晚倾冷哼,像这种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化学阉割都是奢侈的,就应该使用物理手段,就地正法,没收其‘凶器’。
“大少爷您行行好,我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我是从外地来找我家相公的,求求你放了我吧……”女子跪着苦苦哀求她,卑微到尘埃,可眼前的男人,就只看到女人的美色。
白杰在女子的脖颈处闻了闻,之后便立即露出一脸销魂的表情,忽然就一把把的抱住女子,撕破她的衣服,哈哈大笑:“什么相公,我不就是你的相公吗……”
女子尖叫不已,誓死不从,对着白杰又咬又啃,白杰被咬疼,恼羞成怒的一巴掌朝女子甩去。
这巴掌很用力,女子的嘴角当即就被打破了,她眼冒金星,身子不稳的往后退,就在她倒下的那瞬间,女子想:就算一头撞死在这,也绝不从了这恶人。
在女子要摔倒在地时,忽然被人从后扶住,她一抬头,只瞧见一个恍若丛林仙子般的少女。
姜晚倾扶着她,没什么表情。
“小姐,小姐求你救救我,我还有个儿子,我是来找我丈夫的,我……”
“闭嘴。”姜晚倾冷声打断她的话,瞥了眼她无法蔽体的衣裳,将披风盖在她身上。
“你谁阿?敢在我家多管闲事,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白杰瞅见有好事者,兴致被打搅,火冒三丈,撸起袖子衣服就要干架。
“白少爷,好久不见。”姜晚倾微微一笑。
白杰一愣,眯眼看她,才认出这居然就是姜晚倾。
姜晚倾被软禁的这三年,除了侯府的人跟白穗,谁都没见过她,他怎么都没想到,小时候长水灵乖巧的女孩,这会儿长大了也不改灵气,甚至比小时候还精致漂亮。
“哟,这不是姜晚倾吗。”白杰上下打量她,那赤裸的眼神,仿佛姜晚倾不穿衣服似的,“三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来,让表哥给你检查检查身体,看长得标致不标致。”
说着,他就要对姜晚倾动手动脚,手甚至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姜晚倾盈盈一笑,低着头,仿佛是害羞,日落的夕阳打在她的脸上,居然有种别样的水灵,精致又漂亮,甚至还带着几分风情。
白杰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这时,躲在姜晚倾身后的女子像离弓的箭一般发了疯的往外逃,白杰见状下意识带人去追,但姜晚倾却拦在了门口。
白杰也不怒,坏笑的看着她:“你放了她,那你就要陪我玩儿了。”
“你不就想玩儿玩儿吗,那我就陪你玩儿。”姜晚倾笑靥如花,白皙的脸颊带着与她灵气不符的风情,柔若无骨,媚骨天成。
白杰又吞了吞口水,居然还大胆的牵着姜晚倾的手,但他要把姜晚倾推到墙上亲时,姜晚倾去更快的将他推在墙上。
白杰激动了:“你想在上面?”
“不!”姜晚倾慢悠悠的抓着他的手钉在墙上,笑容明媚,“我想剁了你的手。”
话落,白杰甚至没回过神,只见姜晚倾从修库掏出匕首,顿时寒芒四射。
白杰被匕首的寒光刺的眯眼,他甚至都没回过身,只听见刺啦一声,姜晚倾的匕首居然就这么刺穿白杰的手。
顿时,周围的家奴都傻眼了。
“啊——”白杰嚎叫,脸色煞白,“你……”
“下次在毛手毛脚,我一定会真的剁了你的手。”姜晚倾眸底泛起蚀骨的狠侫,如同强盗上上的土匪,杀人如麻,气势阴戾。
“我杀了你……”白杰恨得牙痒痒,一俩凶狠的朝将姜晚倾扑去,可因为疼痛,他没走几步又摔倒了。
家奴腼腼相觑,本想抓住姜晚倾,可被她冷光一扫,又倏地顿住。
她冷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
这些个家奴都都只是听吩咐办事,毫无主见,赶紧把白杰扛回去。
白杰疼得双目通红,还不忘放狠话:“姜晚倾你等着,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尊侯大驾。”姜晚倾眉毛一挑,没有丝毫惧意。
她离开白家,可才走不远,她又发现自己的令牌忘了拿。
令牌象征着身份,十分重要,铸造起来而已十分麻烦。
第65章
姜晚倾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回去拿。
白杰才受伤,白家人也没时间立即找她麻烦。
姜晚倾原路返回,当她回到西厢房时,白穗已经用过晚膳睡着了,而桂兰估计也是太累,趴在屋内的桌上呼呼大睡,而外头药炉还在煎着药。
姜晚倾,在抽屉找到了她的令牌,她出去看了看药,瞅着也快好了,便回去叫醒桂兰看着药炉别煮糊。
她推了推桂兰,可桂兰毫无反应,睡得特别死。
“醒醒,你起来看药,煎完了在去休息。”
姜晚倾拍着桂兰的脸,但桂兰依旧毫无反应,像死了一样。
姜晚倾立即察觉不对劲,探过脉搏后发现还有呼吸,她也试着叫醒白穗,但依旧是毫无反应,最后,她将目光放在了桌上还未来得及收的菜。
有人在饭菜里下药。
姜晚倾皱眉,与此同时,门与窗户被人从外重重的关上。
“哈哈哈,姜晚倾,你这是自投罗网啊,看来就连老天爷也看不顺眼,让你走了以后又回来。”外头忽然传来白慕珍哈哈大笑的声音,猖狂至极,“来人,给我点火,点火,把他们给我活活的烧死。”
顿时,外头隐约传来了火光,不断有酒坛摔破的声音,空气中传来丝丝的酒味。
姜晚倾立即拔出银针插入桂花的脖颈后的三泉穴,几乎在银针入体的刹那桂兰一下子就背疼醒了:“好疼……”
三泉穴是人体最疼的穴位,一旦触动,整个人都能疼到麻痹。
姜晚倾又立即给白穗施针,但白穗也只是动了动,并未清醒,估计是饭菜食用太多,她身子又虚的缘故。
此事,外头已经有火光迷茫,桂兰大惊失色:“发生什么事了?”
“别问这么多,过来。”
姜晚倾跟桂兰将白穗从床上脱下来,用被褥披在三人身上,此时此刻,火势已经蔓延到很大,从外头延伸到屋里,爬上了房梁、窗帘等物点起了大火,不断地吞噬、感染着屋内的物件。
整个屋内,都弥漫着呛人的黑烟,空气的温度几乎都能将衣衫烧毁。
姜晚倾急切的望着周围,她尝试着用长椅砸门,但门窗都被从外钉得死死的,但都没有丝毫作用。
桂花害怕得嚎啕大哭:“完了完了,这下我们都要死了。”
姜晚倾蹙眉:“死什么死,我们都会活下去,长命百岁。”
她有太多东西放不下,她还没有看着花芽娶妻生子,也没有将鬼医术发扬光大,怎么能死,她不能死,她都死过一次了,若再次丧命,就没有借尸还魂这种好事了。
外面,白慕珍望着眼前屋子燃起的熊熊大火,哈哈大笑,她的眸底要映出眼前庞大的火势,仿佛就是她心里的妒火一般。
她的这十五年的人生来,都被姜晚倾压着,别人会称赞她姜晚倾可爱漂亮,三只会说她长得标志,走在街上,别人也只认识她是万户侯的嫡出大小姐,不知她白家小姐的身份,就连她的生辰,她举办的宴会,也是姜晚倾万受瞩目。
她明明这么优秀漂亮,凭什么要被姜晚倾处处压一头,她不就仗着自己会投胎吗?既然她这么会投胎,那就送她再投胎一次。
此时的白慕珍,已经完全失了理智,她爆发的,不仅麦桦被抢走的嫉妒,而是总小到大所承受的压力跟妒火,此刻她的心里,心里除了痛快就是痛快,没有丝毫的悔意或是害怕,她巴不得火点上的那一瞬,就能把姜晚倾烧死。
明明已经入了夜,但此时此刻周围却是清晰可见,西厢房屋顶上的熊熊大火不断地燃烧着,染红了半边天,就连站在一旁放火的家奴站着十米远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毛被烧焦。
而主院另一边的白老夫妇以及王氏夫妻在瞧见火势时便立即赶来。
望着火势前笑的如同罗刹的孙女,白老夫妇傻眼了,白氏夫妻同样也是,帅气先清醒过来的,是王氏。
王氏过去直接一巴掌,怒斥:“你做了什么——”
白慕珍稍稍回了神,依旧得意:“我做了什么娘亲您难道没看到吗?白穗死了,姜晚倾也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跟我们抢夺白家的家产,也不会有人处处压过我了。”
“混账。”王氏气急败坏,又是一耳光过去,“你疯了不成,姜晚倾你都敢动,还是在白家,你怕不是嫌我们命太长。”
即便万户侯这三年冷落姜晚倾,但他始终记得白应珠的情分,半个月前他来时的警告跟威胁历历在目,她明明知道的,怎么还敢这么做。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天有不测风云我们也是始料未及,我们完全可以说这是一场意外,很容易就隐藏过去的。”
白慕珍被打的生疼,疼痛让她理智回来些许,此时也是有些后怕,她开口试图安慰王氏说,“况且有姑姑在,姑姑是不会让我们白家出事的,
万户侯已经没了女儿跟妻子,难不成她也还想失去姑姑跟两位表姐吗。”
“住口,你就这么肯定你姑姑会为了白家,不惜一切代价跟万户侯翻脸吗。”王氏疾言厉色,咬牙切齿,恨不得掐死他,“你姑姑是你姑姑,我们是我们。
为了她的女儿为了她的荣华富贵,她又怎会跟万户侯翻脸,你杀了姜晚倾,到时万户侯追究起来,我们全家人都没命。”
白慕珍猛的一僵,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她其实没想这么深,她只是想到有姑姑在,万户侯就不会动白家了,反正姜晚倾也只是万户侯的耻辱,死了也就死了,有姑姑在,万户侯顶多也只是发发脾气。
“你啊你,真的是害死我们白家了。”王氏恨铁不成钢。
万户侯对白应珠多深情,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对姜晚倾更是从小宠爱到大,当年犯了这么严重的事,也只是软禁,如今白应珠最在乎的妹妹跟女儿一下子都死了,万户侯会善罢甘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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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白雅给不给他们求情,就是白雅不求请,就凭与她们的血缘亲密关系,怕也不能脱轻关系。
理清其后果的严重关系,白慕珍顿时就僵住了,明明身体被这场大火烧的滚烫,可她依旧觉得手脚冰凉。
第66章
砰……
忽然冒着熊熊烈火的房子被人咋开了个大洞,紧接着只见几个披着被褥的女人跌着跟跄走出,他们的被褥顶端甚至还燃着火苗。
众人一僵,白老爷子震惊的喊着:“出来了,他们出来了……”
姜晚倾跟桂兰两人同时扛着白穗,跌跌撞撞,脸被熏得很黑。
“是小姐跟小小姐……”人群中,某个家奴忽然大喊。
姜晚倾强撑着一口气,跌着跟跄艰的往前,她浑身都是滚烫的,死死的咬着撑住,因为吸入太多浓烟,她的眼前已经出现了迷雾重叠
才走出火场不到两米,桂兰眼白一翻,顿时晕死了过去,而没了桂兰的支撑,姜晚倾根本扶不起白穗,倏地一下也跌倒在地。
一瞬间白家的人面面相觑,愣在原地不只是救还是不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姜晚倾死了他们难辞其咎,但就算活着万户侯府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横竖都两难。
白慕珍咬了咬牙,拔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带着满身杀意一步步朝姜晚倾逼近。
王氏拉住她:“你干什么。”
“干什么,娘亲,你可以为我们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利吗,姜晚倾不死,到时她回去告状,那我们就一定得死,你也说了万户侯多爱白应珠,多爱屋及乌,横竖都是死,那倒不如先让姜晚倾去死。”
白慕珍咆哮,猛地推开王氏,三两步的跑到姜晚倾跟前,目漏凶狠,高举匕首朝姜晚倾刺去。
姜晚倾此时还是有意识的,可她吸了太多浓烟,全身无力,根本无从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匕首朝她的头颅刺来。
咻——
忽而传来一阵猛烈地破风声,一把短箭不吃从何冒出,一下子就射中了白慕珍的手臂。
“啊……”
白慕珍痛呼出声,匕首跌落,她猛地往后跌了个跟跄,神色苍白,即便痛到声音颤抖,她面上的狠劲儿还是不减:“谁、究竟是谁……”
王氏心痛女儿,赶紧上其实扶她,忽然便传来一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一群身穿皇室禁卫军服的士兵擅闯而入,他们排成排,将白家的人隔绝开来,以人身为墙,仿佛隔绝出一个世界。
一个身穿玄色衣袍的男人缓缓走来,气势如同排山倒海般强大,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场。
姜晚倾瞧见一双黑色金先纹蟒龙的靴子落在她眼前,她抬目,用力的眯眼,摇头,很艰难才瞧见那人的面容,她苍白的唇动了动,却说不出声音,就这么晕了过去。
另一头被隔开的白家人不安惶恐的望着眼前士兵,
那些个士兵块头很大,一个都能顶他们两。
“你们都是谁,这里是白家,我告诉你们,我姑父可是当今的万户侯爷,你们还想不想要命了。”白慕珍捂着受伤的手,怒吼着。
那些人依旧冷酷,甚至是不为所动。
王氏几人望着眼前一个个冷酷的士兵,心下惶恐不安,不知这些人是姜晚倾的仇家还是她的朋友。
可姜晚倾那么不堪的身份,有这么高调、有排场朋友吗,怕不是来寻仇的。
隔着这一个个肉墙,他们依稀瞧见,姜晚倾被人抱走,白穗也跟桂兰一行人也被带走了。
“那个白家大小姐,也一并带走。”忽然从肉墙的另边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那声音如同千年冰寒,冷如剔骨,不容置疑。
紧接着,便有士兵上前逮住白慕珍,白慕珍脸色大变:“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松开我,我姑母是侯府夫人,我姑父是万户侯,你们要是敢碰我一根汗毛,我姑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像个疯子般大吼大叫,拼命挣扎,但冷酷的士兵们根本没有丝毫动容,粗鲁的拽着她离开,百目者乃甚至还掉了一只鞋。
“珍儿……”王氏着急,下意识追过去,却被百里拦住。
“白夫人,先别担心你女儿,你们是生是死,还是要看我家大人如何发落。”话落,百里离开。
王氏怔怔的望着眼前浩浩荡荡的队伍,她猛地往后跌了个跟跄,差点没站稳:“那、那些人是谁……”怎么能出动这么大的阵仗。
“似乎是军队,姜晚倾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白福耀也震惊不已,“珍儿被他们带走了,不会出事吧。”
“现在最担心的是二丫头的命保不住也就罢了,也牵连到我们,这些人看着就不好惹。”白老夫人忧心忡忡。
王氏拽着一丝理智立即命令:“快、快去侯府将白雅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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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将姜晚倾抱上马车,他想讲少女能放下,但怀中的少女似乎很难受,一直揪着他的衣服,惴惴不安,两条细眉蹙着。
“姜晚倾?”
听到熟悉的嗓音,姜晚倾秀眉动了动,似乎很艰难才张开双眸。
“我是死了吗?”她呢喃,头脑不清,嫌弃的嘟囔,“我怎么连翘辫子都要看到你这张死人脸,真倒霉。”
凤南靖拧眉:“本王救了你,你还觉得倒霉?”
“难道我还不倒霉吗?我就只有花芽了,可你还偏偏冒出来跟我抢孩子……”姜晚倾甚至不亲的嘟囔,忽然抬手抚摸她的脸。
她的手挺脏的,都沾着漆黑的灰烬,但凤南靖也只是皱了皱眉,有严重洁癖的他居然也不推开。
少女的手很柔软,虽带着一股焦味,但并不难闻,柔柔软软的,像是棉花,触感又似最上等的绸缎。
平日胡蹦乱跳,古灵精怪的人,此时却虚弱的仿佛只剩一口气,凤南靖心软了,甚至是疼惜的:“你在忍忍,很快就到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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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意识不清,却懵懂的望着他傻傻的笑,可下一秒,她却忽然朝凤南靖扑过去,两人都一同倒在了车间。
少女突然一口就朝凤南靖的脸咬去,凤南靖避之不及,但及时转了脸,少女的这一口便咬在她的脖子上。
这一咬可真狠,直接减见了血,如此了还不松口。
凤南靖神色铁青:“松口”
姜晚倾出其的听话,居然还真的松口了,那黝黑的小脸笑的娇憨:“哼哼,让你欺负我。”
“……”
第67章
*摄政王府门口*
一笑糯米团子拉长了脖子往外看,怀里还抱着一个食盒,身后有一群侍卫,他小嘴嘟囔说:“娘亲跟爹爹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啊,娘亲最爱的牛肉面都要凉了。”
“小少爷不着急,殿下很快就会带着姜小姐回来的。”苏嬷嬷宽慰说。
花芽纠结着小脸等得十分心急。
终于,一辆熟悉的马车快速朝王府驶来,花芽乐不可支:“是娘亲,一定是娘亲来了。”
他开心极了,扒拉着短腿就往前跑,可后来他却望见,居然是爹爹抱着娘亲下来的,娘亲甚至还是昏迷不醒的。
花芽但是就给吓哭了:“爹爹,娘亲怎么了?”
凤南靖冷硬铁青的神色在瞧见孩子时终于变得轻柔,但在听到孩子提起怀中女人时,却是没好气的:“作的。”
花芽‘啊’的一下,没听明白。
凤南靖大步抱着姜晚倾往里走,百里在后面牵着花芽。
虽凤南靖的王府常年闲置,但府内一切如常,有当值的大夫在,得到命令后,他们赶紧过来。
两个太医挤上前,可凤南靖还站在床边,空间一下子就小很多。
有太医尴尬说:“还请殿下转移尊驾,殿下在这儿,微臣很难看诊。”
凤南靖从前常年带兵,身姿矫健,块头原就比寻常人大许多,他一人站在床边,几乎把一半的位置都占了去。
凤南靖其实也想不窝在这,只是眼前的女孩一直拽着他衣裳,想走也走不了。
他想干脆剪掉那块衣服,但望着眼前的女孩紧皱不安的没有,难受的神色,他心又软了,可左右又想到在马车上她居然还敢骂他,凤南靖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在大事上都从未纠结过,却在这点小事上犹豫不决,凤南靖十分不满自己的此时的情绪。
“爹爹,娘亲会不会死啊。”花芽呜呜的哭泣着,小眼睛红的不行。
凤南靖低眸,薄唇微抿,忽然将孩子抱起:“你娘亲会没事的。”
之后他便对太医道:“就如此诊疗吧,若是觉得空间不够,就一个一个上前看。”
摄政王都这样说话了,太医们也无话可说,便轮流看诊,定夺,最后下药。
大夫说:“姜小姐虽受了点烧伤,但都不是最致命的,只是吸入过量的浓烟才导致的昏迷,待微臣开一副药便能痊愈。”
花芽跑着胸口:“还好还好,娘亲没事。”
凤南靖也出奇的松了口气。
姜晚倾迷迷糊糊的,一觉睡到大天亮,她清醒后,还是觉得头疼,作为大夫的她也知道这是从火灾得救后的后遗症。
她用力的眯了眯眼保持清醒,一转头,居然瞧见凤南靖那张放大版的俊脸,差点没把把她吓得屁滚尿流。
怎么回事,凤南靖怎么在这儿。
姜晚倾也才意识到,这里不是白府,也不是她的吾湘阁,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会儿姜晚倾又觉得头疼了,在昏迷前,她的确似乎是见到了宫沧诀。
是他救的她?
姜晚倾总觉得不太现实,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一直攥着凤南靖的衣摆,忽然又想起上次她发烧的画面。
看来凤南靖说的是真的,居然是她先动的手。
姜晚倾头又疼了,可望着眼前还在熟睡中的男人,她心头忽然浮现出异样。
“其实仔细一看,你也不是这么讨厌……”姜晚倾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这会儿居然还觉得他很帅,甚至还有点可爱。
眼尖男人还在熟睡中,姜晚倾便小心,试探性的点了点他的鼻尖。
凤南靖没动,似乎真的睡得很沉。
一再的是,姜晚倾的胆子便也大起来,情不自禁的抚摸着他的脸庞,手感居然还不错,滑滑的,她还以为男人的脸都是糙糙的。
“要是清醒的时候也这么可爱就好了。”姜晚倾喃喃自语,嬉皮笑脸的又摸了摸男人的耳垂。
“娘亲~~”
外头忽然传来花芽奶了奶气的声音,顿时,趴在床边的男人忽而张开双眸,眸光正巧与眼前的少女对上。
姜晚倾一僵,别说她吃男人豆腐的手还来得及收回,就连她那嬉皮笑脸的表情都没来得及收敛。
花芽一蹦一跳、装着圈圈的跑进府邸,一眼便瞧见了眼前亲密的男女,他‘哇呜’了一声,赶紧用肉乎乎的小手捂住眼睛,但指缝却开得老大:“娘亲,爹爹,你们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不过没关系,花芽其实是可以回避的,继续,你们请继续,不要停,甚至可以激烈点。”
“诶诶,过来,你误会了……”
姜晚倾窘迫得不行,下意识想下床拦住花芽,可她刚醒,还吸入了这么多浓烟,脚刚占地,就一个不稳的跌倒在地。
凤南靖心头一紧,下意识拦腰抱住她。
姜晚倾半挂在凤南靖身上,只见花芽惊讶这嘴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了,赶紧马不停蹄的往外跑,生怕打搅他们的好事。
“花芽……”姜晚倾欲哭无泪,百口莫辩。
她这什么鬼表情。
凤南靖板着张脸将她仍在床上,姜晚倾疼得抽冷气:“你就不能轻点儿?”
“没把你手剁了,算本王心慈手软。”凤南靖冷哼,居然还有几分傲娇的意思。
姜晚倾撅了噘嘴,揉着被撞的手肿,盘腿问他道:“昨天是你救了我?”她记得白慕珍那挨千刀的还想在她身上补一刀来着。
“不然是你昏迷后灵魂出窍自救?”
“……”他就不能好好说话?
姜晚倾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顺便问候他祖宗十八代,末了想起她小姨,问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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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客栈了。”
“为什么,我小姨还病着呢?”姜晚倾想了想说,“难道你这没空房了?”
凤南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你当本王这儿是随便那个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这是什么鬼逻辑。
凤南靖冷漠的离开了,姜晚倾瞅着,他似乎心情不太好。
也是,在床边爬着睡了一夜怎么可能会好。
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心想这位晚期洁癖患者估计去沐浴更衣,毕竟方才接了她一把,估计凤南靖呕恨不得把被碰过她的地方都剁吧剁吧的给切了。
第68章
姜晚倾之后觉得又头疼了,昏昏沉沉,她又忍不住睡着,再次醒来时,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眼瞅着天就要黑了。
虽睡了一天,但姜晚倾再次起来时却很精神,她想出去,但以她这种穿着,不便出门,外头的女婢听到她起床的动静,便立即进来伺候她。
女婢说:“小姐您的衣服都被或烧坏了,这是殿下吩咐给您准备的新衣裳。”
凤南靖吩咐的?
姜晚倾挑了挑眉,忽然对她这么好,难道她快要翘辫子了?
利落的换好衣物后,她道:“小少爷去哪儿了?凤南靖进宫了?”
女婢一脸惊慌失措,忙跪下说:“小姐,您可不能知乎殿下的大名,这是大逆不道啊。”
姜晚倾头疼,她最讨厌,他们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不嫌膝盖疼啊。
“知道了。”
之后花芽就来了,他蹦蹦跳跳,十分开心的模样,一把把抱住了姜晚倾,小脑袋一直自爱她的腹上钻:“娘亲你好些了吗?太医伯伯说娘亲没事儿。”
姜晚倾一笑,宠溺的揉了揉孩子的脑袋:“娘亲没事,就是有点饿了,宝宝吃饭了吗?”
“宝宝还没吃呢?刚训练完就来找娘亲了,百里叔叔教宝宝扎马步。”
百里还在?那是不是说凤南靖也还在王府。
姜晚倾肚子饿,没深想,倒是花芽熟门熟路的带她去前厅用膳。
王府上菜的效率不错,饭菜很快就上来了,因为有些晚了,吃太油腻不好消化,她就只要了一锅鸽子粥,她跟花芽都爱吃。
粥比较烫,姜晚倾就拿了一碗自己吃一口又喂花芽吃一口。
花芽许久没见他,上次见面也没能好好相处,他滔滔不绝的跟将为年轻说着皇宫里的趋势,他还说他在尚书房认识了一个小朋友,叫阿釉,是个男孩子,武艺十分高超,文采也好。
“这么就认识好朋友,娘亲还担心你去会被人欺负呢。”姜晚倾很欣慰,她儿子的适应能力不错。
“尚书房有阿釉,但是也有坏的小朋友,叫凤厉渊,他可坏了,抢花芽东西,还府阿釉。”花芽气呼呼说,还呼这小拳头,滔滔不绝的说着那位凤厉渊小朋友的坏话。
姜晚倾安静的听着,是不是的往自己嘴里送口粥,也喂花芽吃一口。
小朋友之间打打闹闹是很正常的,只要没有伤到人,吵嘴几句也不很正常。
后来,凤南靖忽然来了。
花芽十分乖巧的叫了声‘爹爹’。
原还一脸冷硬的男人,神色顿时向北和煦的春风吹过一半,简直能用温和来形容。
花芽坐在椅子上晃荡的小短腿忽然跳下,小跑到凤南靖跟前:“爹爹,你吃过饭了吗?”
这时姜晚倾也看着他,一脸为难。
这粥才刚够她跟花芽吃,在多出一个凤南靖可不行。
“没有。”
花芽一脸认真说:“不吃饭可不行,娘亲说了,不吃饭对胃不好,爹爹也来喝粥吧,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吃饭。”
花芽说,忽然回头拿走姜晚倾要喂她的汤勺,献宝似的递到凤南靖面前:“娘亲吹过的粥,不烫的。”
“诶……”姜晚倾喊了声,却也不知说什么。
她跟他儿子一勺一口没问题,但跟凤南靖算怎么回事,可她也不知如何阻止儿子,不过就凤南靖那洁癖,也肯定不会吃她用过的勺子,
这么一想来,也没啥事儿。
谁知,她前一秒才这么想,下一秒凤南靖居然就真的附身含住了她用过的勺子。
姜晚倾傻了。
花芽别提多快乐了:“好不好吃,香不香?这上面可是有我家大宝的香吻。”
“……”姜晚倾捂脸。
天啊,来道天雷劈死她算了。
“很难吃。”说着,他还瞥了眼姜晚倾,“走,爹爹带你去吃更好吃的东西。”
姜晚倾郁闷,心里一万匹马狂奔而过,再次在心里默默问候凤南靖的祖宗十八代。
“不要,爹爹也坐下来跟宝宝一起吃嘛。”花芽撒着娇,很努力的将凤南靖往里带。
凤南靖出其的居然也没拒绝。
“大宝,你也喂爹爹吃呗~”花芽很兴奋。
不带这么坑娘的。
姜晚倾严重怀疑花芽是捡来的:“喂什么,我看你也不太饿的样子。”
她没好气的一口一口粥往嘴里送。
花芽鬼灵精怪的做了个鬼脸,又跟凤南靖窃窃私语。
说是这么说,她怎可能真的不管儿子,但凤南靖碰过的那勺子她也是真的不用了,而她也没搭理凤南靖。
花芽开开心心的坐在姜晚倾跟凤南靖中间,喜滋滋的抱着他们每人一条胳膊,只需张嘴嘴等姜晚倾喂粥。
“大宝,小孩子是子呢么生出来的,阿釉说是从咯吱窝里掉出来的,可是咯吱窝怎么能生出孩子啊?”花芽忽然一脸天真的问。
姜晚倾顿了顿,僵硬一笑:“这个……问你爹爹,你爹爹有实战经验。”
“真的吗?”花芽一脸怀疑。
姜晚倾:“不然你怎么来的。”
花芽想着也有道理,天真的问凤南靖。
凤南靖剑眉一扬,幽幽的看着姜晚倾:“真让本王说?”
姜晚倾脸红了红,揉了揉鼻子,默认。
“生小孩子很简单,首先需要一对男女,先脱衣服,然后再到床上,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然后……”
“等等……”姜晚倾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你就这么跟他说?”
凤南靖那张冷峻的脸写满正经:“不然?”
“……”姜晚倾脑壳疼,这么早给孩子普及性教育这真的好吗,还说的这么露骨真实。
她望着花芽天真无邪的小眼睛,决定还是用童话包装一下,轻声细语说:“小孩子是一对恋人爱的结晶,他们相爱,再成亲,之后睡在一起就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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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芽一脸恍然大悟,但又问:“可是大宝跟爹爹也没成亲,那小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姜晚倾觉着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凤南靖睨了她一眼,道:“其实很多繁文缛节是可以省略的,跳到最后一步。”
姜晚倾哀怨的瞪他:“你想教你儿子跟你一样不负责任搞大别的女孩肚子吗。”
男人十分理直气壮:“这是两码事。”
第69章
姜晚倾气得牙痒痒,但花芽却是一脸明白,拍着手说:“小宝懂了,原来大宝跟爹爹是先相爱,然后不成亲,之后就睡在一起了。”
“……”
姜晚倾无言以对,她能说是直接睡在一起就有他了吗?
当然是不行。
接下来花芽再问生孩子的事,姜晚倾就不说话了,她瞪着凤南靖也不许他说,之后苏嬷嬷过来,带着花芽去洗澡。
姜晚倾如释负重。
外面天色已晚,姜晚倾也不想连夜劳累敢回万户侯府,回去也肯定会被姜历城逮住一通询问,所以她干脆在王府住下想想如何回答,明日再说。
“白慕珍被关在水牢。”
姜晚倾刚想离开,便听见凤南靖说。
“你也将她一起带来了?”她忽然有点兴奋。
凤南靖望着眼圈那少女眸底泛起的邪恶,薄唇微扬,‘嗯’了声。
“能交给我处理吗?”
“随你。”
姜晚倾十分激动。
白慕珍可恶,差点害死她跟小姨,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居然还想在她身上补一刀,简直恶毒,她必须报复回来。
“诶呀,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啊,你救了我一命,还把我仇人虏来了,放心,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记得的。”
姜晚倾乐不可支,拍着凤南靖豪迈说。
凤南靖瞅着眼前笑的张狂乖戾的少女,活泼又带着几分与她水灵不符的邪恶,薄唇微扬:“哦?那你想如何还本王恩情。”
“我还没想到,想到了再告诉你。”她俏皮的眨眨眼睛,离开。
凤南靖失声一笑,向来冷酷的脸居然带着几分无奈。
另一边,白慕珍跟姜晚倾几人被神秘人带走后,白家已经乱作一团,不仅是白慕珍生死未卜,就连万户侯那边都难以交代。
白雅在听到消息后便赶紧赶来,她着急不已,在听闻事情始末后,气急败坏:“你们怎么搞的,就算要干掉姜晚倾,也不应该在白家,买凶杀人都比这个要高明。”
“现在姜晚倾应该还活着,但就是珍儿生死不明,你仔细想想,姜晚倾究竟认识那个厉害的朋友,得赶紧把珍儿救出来。”王氏也是着急。
姜晚倾到底没死,万户侯就算要算账也不会伤及白家人的性命,王氏现在最担心的是白慕珍的性命。
白雅又气又急,就算姜晚倾没事,姜历城知道事情后,多多少少会迁怒与她,她真的是被娘家人害死了
她想了又想,除了辛家跟盛家姜晚倾也不认识这么有排场的人,盛准虽是小王爷,但并无实权,根本无法调动这么多人,若盛家正要救姜晚倾,大可不必这么费工夫;
而辛家辛衡阳虽掌握点权利,但除了辛老将军,他也无法调动这么多人,她现在担心的是,能触动这么大排场且有神秘的男人,身份怕是比盛准跟辛衡阳刚要厉害。
正当白家人一筹莫展时,姜历城忽然来了,他气势汹汹,带着满身煞气,直接闯入,门口的护卫根本就拦不了他也不敢拦。
“侯爷,您怎么来了?”白雅背脊发凉。
“若不是本侯的人听到消息,还不知白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姜历城怒不可遏,“晚倾呢?你们把晚倾藏哪儿去了?”
王氏讪笑着解释:“那场火灾只是异常意外,现在晚倾已经离开了,她毫发无损。”
“毫发无损?可本侯听闻你白家这边昨日热闹得很,不仅走水,甚至还有士兵出没。”姜历城冷笑,“那白穗呢?让白穗来见本侯,只要她亲口告诉本侯晚倾安然无恙,本侯就相信你们。”
白家人面面相觑,别说白穗,他们现在连白穗身边的桂兰都交不出来。
姜历城是何许人,当下就看出了他们的心思,愤怒的一脚踹兰旁边的桌子,吓得众人猛地一震。
白老爷子说:“女婿,你放心吧,不管是白穗还是晚倾,他们都安然无恙。他们一个是我的亲女儿,一个是我的亲孙女,难不成我还会害他们吗?”
“那倒未必。”姜历城冷笑,“你们之前也并不是没有伤害过晚倾。”
白老爷子他深爱妻子的父亲,更是她女儿的姥爷,平时他还是很敬重白老爷子的,就连上次姜晚倾的手被伤这他也只是叮嘱他们照顾姜晚倾罢了,从未有过这般冷嘲热讽的时候。
白老夫人不满,插着腰站出来道:“姜历城,我跟老爷子可是你的岳父岳母,你都娶了我们白家两个女人,现在在这额咄咄逼人你的岳丈岳母,这合适吗?
我们到还没找上你呢,你还不知道吧,姜晚倾在外面不知解释了什么凶神恶煞的人,带着一帮人闯进白府不说,甚至还掳走了珍儿,这笔账你怎么算。”
“你们的儿女与本侯有什么相干,本侯的女儿在你们白家失踪,他所住的地方被火烧成灰烬,这应该是你们给本侯交代。”
姜历城疾言厉色,放下狠话,“三日后本侯若见不到晚倾,咱们就大理寺见,本侯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怒哼着甩袖而去,甚至都不正眼看一下旁边的白雅。
白雅神色铁青,浑身发凉,而白老夫人气的连连捶胸:“瞧瞧,你们瞧瞧,姜历城严重还有我们这岳父岳母吗?
在他看来,怕是姜晚倾那贱蹄子比我们这几个甚至季春季秋都还要重。”
“够了。”白雅怒声道,“你们明明知道他对白应珠不能忘情,居然还敢在家里对姜晚倾动手,你们这是要害死我跟我的女儿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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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忧心忡忡:“那眼下应当如何是好?”
“现在最好是姜晚倾能平安归来,否则莫说你们,就连我都会被牵连。”白雅气急,将桌上茶杯全数甩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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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的水牢里,白慕珍已经被关在这很久了,不见天日,她也不知自己被关了多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害怕的缩在角落,手臂的依旧插着短箭,哭哭唧唧。
她想回家。
这时,外头忽然有几个士兵进来,他们一丝不苟,打开监牢把白慕珍拽出来。
第70章
这时,外头忽然有几个士兵进来,他们一丝不苟,打开监牢把白慕珍拽出来。
白慕珍脸色大变,拼命挣扎:“你们想干什么,我姑父可是当今的万户侯,你们若敢伤我一根汗毛,万户侯府是不会放过你么你的。”
她再一次用万户侯府威胁,仿佛姜历城是她爹一样。可在昨日,她还一再谋杀万户侯最疼的女儿,简直是厚颜无耻。
后来白慕珍被五花大绑、戴上头套,她就像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任凭士兵把她带走。
白慕珍害怕极了,不断地发出‘唔唔’的挣扎声,可稍有不从,更会找到士兵粗鲁的暗劲对待。
道路弯弯绕绕,她也不知自己会被带往何处。
忽然,头套被人摘下,重见光明,外面刺眼的阳光让她不适的眯着眼,才发现自己被带进了一间草屋,而姜晚倾就站在她面前。
姜晚倾嘚瑟的抚摸着下颚,大大方方的跟她打招呼:“哈喽,白大小姐,两日不见,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白慕珍恐惧的望着四周,这只是一个茅草屋,四周甚至连桌椅都没有,她恶狠狠的瞪着姜晚倾威胁:“姜晚倾你疯了,你知趣的就赶紧放了我,否则我母亲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母亲算个屁啊,不过一个半老徐娘,风韵都不犹存了,能拿我怎样。”姜晚倾呵呵冷笑,她忽然附身捏住白慕珍的下颚,眸底泛起冷意,“前日你算计我算计得很开心啊,
差一点,我跟小姨就栽在你手上了。”
“我只恨没有能把你杀死,否则又怎会有今日。”白慕珍很后悔,若那一刀她动作快点,那姜晚倾早就死了,又怎会在这猖狂,她也不用这么受罪了。
姜晚倾觉得好笑,饶有兴趣的望着她,双手环胸:“有件事我很好奇,你究竟为什么这么恨我,恨不得我死,我应该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
“你的存在就是对不起我。”白慕珍似乎认定自己落在姜晚倾手上,死到临头,便也什么都不再隐瞒,发了疯的朝她怒吼:“凭什么你一出生就是后附的嫡出大小姐,父母恩爱,即便白应珠早死,可你依旧在侯府过的风光,这凭什么。
我的才学,样貌那点不如你,为什么别人就只认识你不知道我,就连我喜欢了那么久的男子都喜欢你,凭什么你就能过得这么顺风顺水,而我却都没有。”
她激动不已,喷了姜晚倾一脸口水,姜晚倾嫌恶的往后推,赶紧擦脸。
瞅白慕珍这么激动的模样,姜晚倾也算是明白了,说白了就是嫉妒,嫉妒她的出身、以及一些姣好的运气,这些莫须有的控诉,都没有一样是证明她是有罪的,就因为她母亲是白家人,白家有那么点沾亲带故的关系,白慕珍就觉得她跟自己是平等的,不满她大出风头。
“你难道不知道,许多事情,从一出生就注定是不公平的,你是白家的大小姐,享尽荣华富贵,跟平民百姓那为了生计发愁的女子相比,这对他们公平吗?
再或者,那些国破家亡,因为战争逃荒的难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连个遮风挡雨的地儿都没有,与平民女子相比有户籍,能打工、有屋住,有饭吃,还有媒婆会替她们说亲,那这些,对那些难民公平吗。”
姜晚倾声音骤冷,花步步紧逼,嘲讽道,“这世界上,最不公平的就是出生,因为没有选择。你就因为我同你一样有白家血缘就记恨我,要杀了,这对我又公平吗,你好不好笑。”
白慕珍被怼得哑口无言,但依旧不管不顾的怒吼:“我不管,反正就是你的不是,谁让你也是白家人。”
姜晚倾笑了,忽然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不过一介妒妇,跟她没道理可言。
“白慕珍,你差点活活烧死我,烧死我小姨,你应该知道,这些年要没有我小姨,你们那能过得这么逍遥快活,事实证明,你不仅是个不讲理的泼妇,还是个恩将仇报的毒妇。
我这个人想来是以牙还牙,既然你想烧死我,那我也还你一次,但你应该不会有我这么好的运气,能有人来救你。”
白慕珍脸色大变:“你、你想干什么,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即便早猜到了自己的下场,但白慕珍还是忍不住害怕,她预料到,但心里却不能接受。
“你猜对了。”姜晚倾笑靥如花,眸底有邪恶的光泽波动,她忽然打了个响指,外面的护卫立即拿着火把进来。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是亲戚,你是我的表姐,你可是我的表姐啊……”死亡当前,白慕珍立即就怂了,她哭着蠕动到姜晚倾的跟前狡辩,低声下气的哀求说,“表姐,你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儿上,就饶了我吧,我们可是血缘至亲的表姐妹啊。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经常请我吃糖葫芦的,我们两个是最要好的。”
她崩溃的大哭出声:“你不要杀我、你不要杀我,我真的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姜晚倾忽然哈哈大笑。
方才听着她愤愤不平、字句泣血的指控,还以为她多有骨气,哪里想到原来只是个会说狠话的怂货啊。
“所以说,你这是在求我?求我这个你从小憎恨的表姐?”
“对,我求你,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改,我真的会改啊……”白慕珍痛哭流涕,是是真的怕了。
忽然发现,在死亡面前,其他都算不得什么,麦桦也好,什么万众瞩目也罢,只有死亡才是最可怕的,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说白家都是大门大户,商界的佼佼者,即便比不得姜晚倾,她还是比的过其他许多人。
“你真是让我大为失望,没半点骨气的怂货。”
白慕珍若到死都不屈服与她,姜晚倾或许还佩服他,可到如今,她是打心眼儿里看不上她,只会耍嘴皮子的死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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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白慕珍一眼她都嫌恶,姜晚倾直接让护卫堵上她的嘴,戴上头套,她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
第71章
白慕珍惊恐不已,在头套落下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护卫在房间角落点火。
姜晚倾是想让她尝尝被火烧的滋味,这就是她说的以牙还牙。
白慕珍后悔又憎恨,她就算化成厉鬼,也不会放了姜晚倾的。
后来,她听到有脚步声越来越远,紧接着便是关门声,外头甚至还有上锁的声音。
不久,白慕珍只觉得空气的温度越来越高,她嗅见了烧焦味道、还听到了木头上稍后崩裂的声音,那火势似乎越来越大,四周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几乎将她身上的汗毛尽数烧毁。
白慕珍甚至能庆祝的感觉到有燃着火苗的灰烬怕飘到她的手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可嘴巴被堵住,她脸抽冷气的声音都发不出。
她不想死,她是真的不想死。
她咬着牙,耳边燃烧的声音依旧在,但火势似乎还没这么大,至少只燃烧,还未蔓延来,她开始蠕动朝四周滚去,却不一小心碰到了燃烧的火,烫的她满地打滚。
完了完了,她这下真的要死了。
姜晚倾真的太狠了,居然这样对她,一点亲情都不讲,甚至不给她一个痛快,让这种被烧死的恐惧占据她的全身,让她恐惧,可有无法反抗,只能等死。
明知会死,但却又不知何时死,这种恐惧感就好比踏空悬在悬崖上的人,落落玉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踏进鬼门关,太折磨人,倒不如一道抹了脖子来的干脆。
白慕珍是真的害怕了,她嚎啕大哭起来,嘴里还嚷着‘我不想死’之类的话,跟方才掷地有声,一脸我有理的模样截然相反。
姜晚倾在旁睨着她,其实她并没有走,更没有放火烧屋,只是将她扔在火圈内,在她始终半米外的地方都点燃火堆罢了。
她若真想杀一个人,是绝不会这般大动干戈,又是头套又是问话,而是直接让她一刀毙命。
忽然,嚎啕大哭的白慕珍身下忽然蔓延出一滩淡黄色的液体,窄小的茅屋顿时充斥着一股尿骚味。
姜晚倾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她捂着嘴,夺门而出,在外她终于能哈哈大笑。
“还以为她多有骨气,没想到最后也只是个送货,不过是嘴皮子厉害罢了。”姜晚倾笑的前凸后仰,拍着大腿,极其没形象。
她知道白慕珍怂,但没想到她居然怂得吓尿。
讲真,这事儿她能笑三年。
“咳咳。”
忽而传来轻咳声,姜晚倾转身一瞧,是凤南靖:“你怎么来了?”
姜晚倾很艰难才忍住笑声:“你还不知道吧,白慕珍居然被吓尿了,是真的吓尿。”说着,她忍不住再次的捧腹大笑。
凤南靖到不觉有什么好笑,只是略有不解的望着她:“她想杀你,你为何不以牙还牙,趁机解决了她。你应该知道,一把火将人烧成灰烬,挫骨扬灰,就再也找不着了。”
所以,也不会有人找她的麻烦。
姜晚倾摇摇头:“她的手段的确狠毒,我也讨厌她,可我到底没伤着,这也不是心软,毕竟她也是我的表妹,若真杀了她,白府那边很难交代,我不能给小姨添麻烦。”
凤南靖听着爱她的解释,可听来听去,到头来还是她心慈手软:“你知道怎么能够真正杜绝伤害吗?那就是死,只有人死了,才不会作恶。”
姜晚倾摇头,并不认同他的说法。
她是个大夫,不惧怕也不厌恶血腥,但生命诚可贵,动不动就要人性命,那她跟白慕珍有什么区别,她厌恶白慕珍这种人,也不要成为想他一样草芥人命的人。
凤南靖看着他,嗤笑一声,也没说什么。
姜晚倾吩咐折磨白慕珍一时辰后,在把她扒光扔菜市场算了。
白慕珍不是看不起她跟花芽,一口一个贱人畜生的叫着吗,那就让她尝尝看,什么叫真正的身败名裂。
后来,凤南靖回宫了,姜晚倾也带着花芽回了万户侯府,回去前,她还去喜闻楼见了白穗。
凤南靖虽将她丢在客栈,但也找太医来医治过,因为白穗是昏迷状态,吸入的毒烟并不是很多,,病情也没有很大的波动。
姜晚倾根据她的身体状况在开了副药。
白穗精神不太好,也是,白慕珍到底也算她侄女,被自己的至亲伤害,心里能好过道哪去,不过她还是拽着姜晚倾问:“是谁把我们从白家救出来的?听说阵仗很大,还是个男的,能请的动宫里的太医令,来头不小啊。”
来替白穗看诊的就是顾太医,白家着火,又有那么多士兵冲入,街坊邻居又不是瞎,才不过短短两天功夫,就传遍大街小巷,纷纷猜测白家是?得罪什么人了。
姜晚倾猜到白穗会问,也知道藏不过去,先让小二带花芽去洗手,便与她说:“是花芽的父亲。”
“花芽的父亲?”白穗震惊不已,“花芽的父亲是谁啊?怎能出动这么大的阵仗。”
“这个我不能说。”姜晚倾摇头,对于凤南靖的身份选择了保密。
不是她不相信白穗,而是这件事不能有万一,这关系着花芽的安全,而且白穗知道了,也不见得有好处,说不定还会给她带来危险。
白穗是个聪明人,知道她是有苦衷,也不在强求,现在想来,花芽进入上书房读书,估计也是因为‘他’的缘故,能将手伸进皇宫,自然不是小人物。
白穗换了个话题,说:“那之后你跟花芽的父亲有什么打算,何时成婚,总不能让花芽一直当个没爹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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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花芽会跟他吧,我斗不过他,势力也没跟她抢,花芽跟着他会有前途,他也答应我了,要给花芽寻一嫡母,给花芽嫡长子的身份。”
姜晚倾说,即便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但心里依旧难过,但她没得选。
花芽是凤南靖唯一的孩子,他不会放手,整个壹朝都是凤南靖的势力,她根本逃不掉,若惹恼了她,别说见花芽,就算她性命也难以保住。
“那个男人怎能这样,他从未养育过花芽,甚至连你生产时都不曾出现,现在孩子打了就要把孩子抢走,太丧心病狂了吧。”白穗愤愤不平,很是生气。
这会儿刚回皇宫的某人打了个喷嚏,他心想,难不成是感冒了?
在这一点上姜晚倾十分认同,点着头时候:“他的确很丧心病狂。”
第72章
白穗给她气笑了,姜晚倾安慰她,说一切他都会处理妥当的。
之后她就带花芽回府了。
其实在她清醒后,已经让人带消息回来保报平安,但姜历城瞧见她时还是十分激动。
“你怎样,上到哪儿了?”姜历城一见到她便疾步上前,左看右看,担心得不得了,激动得眼泪都差点么掉下来。
一旁的白穗也做做样子道:“你没事就好,这些日子我跟你父亲都快要急疯了,你这孩子,怎么跑出去玩儿都不托人回来说下。”
姜晚倾差点没给她气笑。
抛出去玩儿?她明明差点死了好吧。
“二姨娘说笑了,小姨跟我差点死在白慕珍纵的火里,昏迷了一天一夜才清醒,若真有那体力去玩儿,那就好了。”她笑意盈盈,却充满暗讽,睨着白雅的目光无比讽刺。
白雅尴尬极了,这会让姜历城也瞪着她,恼怒不已:“白慕珍太狠毒了,居然连她的亲表姐都能下手,简直是丧心病狂,这件事本侯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丧心病狂的人何止白慕珍一个。”姜晚倾声音冷淡,却意有所指的瞥了眼白雅,看着他说,“这世界上,丧心病狂的人多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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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雅眼皮一跳,但又不能说什么,此刻她多话,不过是对座入号。
后来姜晚倾又将事情经过告诉姜历城,当然,添油加醋是少不了的,气的姜历城冒火,只想活撕了白慕珍。
白雅压件事情不妙,赶紧道:“听说那天晚上来了个男人救你,那男人是谁,该不会是你在外面新认识的情郎吧?”
方才诉说时姜晚倾避重就轻,姜历城完全忘了这一事情,眉头微蹙,望着她也略有不悦。
因为姜晚倾的前科,如今姜历城一听见她跟那个男人有染,就十分不悦。
“我不清楚,这你就要去问小姨了。”
姜晚倾一脸轻松地耸了耸肩。
来之前她就跟白穗商量过,就说是白穗商场上的朋友。
毕竟若让姜历城知道救她们的是花芽的父亲,那姜历城一定会不依不饶的询问其身份,到底是把他女儿搞大肚子的,姜历城还不得杀上门。
这也是姜晚倾跟白穗说坦白的原因之一。
姜历城听着便也信了,到底姜晚倾半软禁在府里这么长时间,接触认识什么人,他都清楚。
姜历城叹着气,拍了拍花芽的脑袋说:“晚倾你放心,这件事父亲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为你跟白穗讨回公道。”
“谢谢父亲。”姜晚倾怪乖巧不已,微微颔首,余光瞥向白雅的目光却是眼波微动。
最后,姜历城也问了白穗养病的客栈,带着东西去看了,白雅莫名的担心,步步跟紧。
后来,白家大小姐光天化日下被人从马车衣不蔽体的扔下来的事儿很快便传遍大街小巷,人都纷纷讨论这白家大小姐在乱搞,被男人害了。
白家如今上下乱作一团,白穗稍微好些后,就立即断了白家的经济来源,并且从喜闻楼搬到她私下的别院内,拒绝件败家的任何人。
眼下白家不仅面临着外头的老流言蜚语,如今他们就连下人的分例发放都困难,还要面对姜历城的压迫,一时间岌岌可危,众人手足无措,却不知如何是好。
白家那边闹着,外面街坊邻居传着,姜晚倾的耳朵也没闲着,她这两天都在家里陪伴花芽,教他分辨草药,还去了湖边钓鱼,过得十分滋润。
春婵忽然从外头风风火火的跑进来:“白穗去找了老夫人,之后老夫人又去找了老爷,不知跟老爷说了什么,老爷居然停止对白家的压迫,甚至还拨了一千两银子过去给白家解困。”
姜晚倾舂药的手一顿:“父亲还给了白家钱?”
“是啊。”春婵拍着手说,“也不知老夫人跟老爷说了什么,老爷居然就这么轻轻放过了,奴婢可还记得,老爷说过要给小姐出气的。”
姜晚倾心顿时凉了半截。
其实姜历城说要给她做主时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心想他终于开窍了,可这才三天不到,不但原谅了白家,甚至还救助白家。
姜晚倾的嘴角忽然勾出一抹冷笑,她果然不能对姜历城抱太大失望,如今也就不会失望了。
这时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来传话,让姜晚倾去红山院一趟。
姜晚倾放下手中的事,将花芽交给春宝照顾便过去。
花芽很担心,抓着她的衣裳说:“大宝你别去,祖母好凶的,虽然不骂人,但她好可怕啊。”
比起姜历城,老夫人虽不骂人,但却是疾言厉色,严肃至极,对他们母子从来就没有过好脸色,体罚更是从来就没少过。
“放心,没事的。”姜晚倾说,温柔的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安慰。
这件事她跟小姨才是受害者,她倒要看看,老夫人怎么为他们颠倒黑白。
老夫人这次是直接见他,并未为难,只是姜晚倾还没坐下来,她便气冲冲的拍着桌子道:“你干的好事,白家招你惹你了吗,你最近是越来越会惹是生非了。”
姜晚倾神色不改,淡道:“祖母怕是骂错了人,是白家想放火烧死我跟小姨,怎么就变成我的错了。”
“你若安分守己,被人怎么可能会害你,若你不去得罪人家,白慕珍为什么不想烧死我,烧死你的脸两个妹妹,偏偏只想烧死你。”
老夫人疾言厉色,“要不是你仗着侯府嫡女生分胆大妄为,又怎会出这样的事。白家是你的外家,你被表妹陷害难不成是一件光荣的事吗?
若是传出去让外人知晓,还不染人笑话我们万户侯府。”
姜晚倾差点没笑出声:“祖母的意思是,是我不对我错了,我就活该被白慕珍烧死,她就什么错都没有,错的都是我对吗?”
“当然是你的错,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心平气和的讨论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你足够尊重你的表妹,不狗仗人势,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吗,你都不知道外头人是怎么笑话我们万户侯府的。”
老夫人说,强势又严肃,“此事到此为止,不许你在去招惹白家的人,还有白慕珍被扒光衣服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第73章
姜晚倾无语至极,老夫人的一字一句都是护着白家,护着白慕珍,她从前也不见得这么待见白家,甚至还厌恶的厉害,这会儿却帮衬他们了。
“祖母,我很好奇,究竟谁才是你的孙女,如果那天我死在火场里,你是否也会这样替我抱不平。”姜晚倾说,“施暴者是他们,受害者是我,怎么反倒是我的不对了。”
“你就是不对的,我看你就跟那白应珠一样就会惹是生非。”老夫人冷哼,“你就是学尽白应珠挑拨离间的伎俩,就想扰的我们万户侯府不得安宁,让人笑话。”
姜晚倾挑眉,忽然嗤笑一声。
得了,她算是明白了老夫认为和如此,说白了就是姜历城为她出头,她这个当母亲的心里不满,之前白雅来,估计也没少煽风点火,为了侯府颜面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为了满足她自己的私欲。
姜晚倾是真的挺恶心的,姜历城是她儿子又不是她男人,至于动不动就吃醋嫉妒打压吗?
之后,姜晚倾干脆不说话了,因为跟这样不讲道理的来坏老人,无话可说,相反老夫人逮住她就是一通骂,骂的极其难听,还将其实的白应珠骂了进去,
只是这话说来说去,姜晚倾听着她就是嫉妒白应珠跟姜历城相爱,从而忽视了她这个老母亲。
讲真,谁要摊上这么个不讲理的恶婆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姜晚倾离开后,遇见了姜历城,姜历城望见她似乎有些心虚,没说什么就走了。
她忽然觉得,白应珠在世时,应该也是受了不超委屈的吧,一个恶婆婆,还有一个不成器不敢反抗母亲的丈夫。
次日早上,是就是花芽回宫的时候,会花芽十分不舍,但还是佯装得开开心心,不想让她担心,这让姜晚倾十分的心疼。
母子两在皇宫门口分开,姜晚倾看着苏嬷嬷带走花芽,眼眶又湿了。
这下次见面,就是半个月后了吧
送走花芽的当晚,用晚膳时,姜历城忽然说:“晚倾,不如你劝劝白穗,让她住进万户侯府吧,听闻她现在住在她外面的别院,人手也没几个,照顾的人也不多,不如来侯府,也能跟你做个伴。”
她知道白穗跟姜晚倾兴趣相投,白应珠走后,他作为姐夫也没好好照顾妹妹,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姜晚倾微愣,根本没想到姜历城居然提出这样的想法。
“不行。”白雅头一个跳出来反对,“虽说白穗年纪不小,但到底是未出过闺阁的女人,堂而皇之的住进来不太好,让外人知道了,恐怕会笑话。”
“有什么好笑话的,当初你不也是没出闺阁就住进了侯府吗。”姜历城说,带着暗讽,显而易见,他心里还是怪罪白雅的。
白雅脸色挂不住,但不管如何,她都不同意白穗住到万户侯府,毕竟她当初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她很清楚,何况白穗对姜历城的心意,她也不是不知道。
姜晚倾秀眉不着痕迹的一挑:“关于这件事,我倒是觉得不错,白家是怎么对小姨的,我们都有目共睹,小姨住在别院我也是不放心,这个提议我倒觉得甚好。”
白雅顿了顿,忽然没有再阻止,而是一口便答应了,这让姜晚倾摸不着头脑,她以为白雅会拼命阻止。
姜历城把这事儿交给姜晚倾处理,希望她多劝劝白穗。
而事实证明,白雅这么痛快的答应,是有她自己的计划的,姜晚倾以为凭白穗对自己以及花芽的疼惜,即便她记恨姜历城,也会看在她的份上松口,但白穗却拒绝得十分利落,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此事不用考虑,我现在在别院住的很好。”
“可是你一个人载着我不放心,再说了,那边主刀侯府也能时常见到我跟花芽,这不好吗?”姜晚倾个试着说服他。
白穗依旧坚定地拒绝:“我在这里就挺好的,我若想你了也能去后附件你,但我绝对不会住进侯府的。”
她十分坚决,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姜晚倾依旧想劝他,但白穗脸色越变越难看,她再提下去,白穗估计会气的把她赶出去。
看来白雅还是很懂白穗。
白穗也不想与她闹不愉快,便转移话题说了白家的事:“这白家老宅是我外公留下来的祖宅,我必须得拿回来,至于白家家业,自从我父亲去世后,这些年来家业都是我在经营,
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分走一分钱,但到底妇女以长发,我也不会让他们流落街头,会重新给他们置办宅子,至于其他的,就看他们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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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穗是商场女强人,做事干练飒爽,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拖泥带水。
姜晚倾知道,她也不是一时冲动才做下这个决定,怕这些年来,她也忍耐许久了吧。
“小姨,我支持你,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白穗笑了笑,接受了爱她的好意,可是一个孩子,能帮她什么呢。
姜晚倾回去后将将白穗的决定告知了姜历城,姜历城很失望,连连摇头:“她还是不肯原谅我啊。”
“算了,小姨既然有她自己的打算,我们就不要强行干预,她现在一个人也挺好的。”姜晚倾说,并没有将白穗要将白老爷子等人赶出去的计划说出。
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以免白家的人狗急跳墙,在白穗没实施行动前,最好保密。
姜历城摇着头,没再说什么,只是依旧是一脸失落的模样。
在他心里,没照顾好白应珠唯一的妹妹,还在白应珠死后不到一年另娶,这让他十分愧对这个小姨子。
另一边,白家已经闹成一团,白慕珍被扒光衣服扔在大街上一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这几日白慕珍更是在家里鬼哭狼嚎,痛哭流涕,还嚷嚷着失了清白要上吊自尽。
但也不过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吼几嗓子罢了,毕竟还是怕死的人。
“都是姜晚倾,都是她,她不仅吓我,甚至还让人扒了我的……”白慕珍越说越难过,哭的眼睛肿得都快看不见了。
第74章
白杰坐在一边,烦躁不已,他的手包着厚厚的纱布:“行了你就别哭了,烦都烦死了。姜晚倾就是个烂货,害的我们白家声名扫地不说,甚至还敢用匕首伤我,我就没见过这么丧尽天良的毒妇。”
说着,他由于太过激动,握拳,碰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白家高堂以及白氏夫妻急得团团转,白老夫人更是咬牙切齿的咒骂姜晚倾:“跟白应珠一样贱蹄子,当年她搞大肚子时我就应该让万户侯把她浸猪笼,没人性的小畜生。”
白老爷子也愤怒地拄着拐杖道,咬牙切齿:“现在最要紧的是就连白穗那死丫头也敢断了白府的经济来源,简直是大逆不道,分明就是来讨债的,当初我就不应该生下她,或者在她出生时就应该把她掐死。”
“我现在是个真恨不得拿着把刀一把把的砍死白穗跟姜晚倾那小贱人。”白福耀愤怒的重重的锤着桌面。
看着不断抱怨的家人,王氏抿唇,始终不说话,因为她知道不管怎么抱怨都是没用的,如今最要紧的也不是挽回白家声誉,而是得想办法让白穗把钱权交出来。
后来,麦颜儿来了,在听闻白慕珍出事后,就脚不停蹄的赶来。
“听说你出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慕珍哇的一声大哭出来:“还不都是姜晚倾那小贱人的错……”
她添油加醋的将姜晚倾的‘恶性’道出,反正就是姜晚倾的错。
麦颜儿听后虽生气,但也立即想出了他们口中那个神秘的男人是谁。
能出动这么大的阵仗,除了凤南靖绝对没有别人,可他们不是萍水相逢吗,凤南靖怎么可能会会为她做这些,他是最讨厌女人的了。
可凤南靖那么冷酷低调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搞这么大动静,难不成他真看上了姜晚倾那贱人,这怎么可能……姜晚倾名声这么臭还带这个孽种。
麦颜儿愤愤不平,心里嫉妒极了,她明明比姜晚倾更早认识他,更重要的是她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姜晚倾算个什么东西,也能跟她比。
“如今也不知道那男人是谁,真是瞎了狗眼才看上姜晚倾。”白杰恼怒道。
“胡说,殿下怎么可能会看上姜晚倾,一定不可能是殿下的。”麦颜儿气急败坏的否定。
众人一愣,错愕又震惊的看着他,麦颜儿猛地一震,也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忙捂住嘴巴。
王氏狐疑道:“你知道把姜晚倾就走的人是谁?”
据白雅说,那个神秘的男人是白穗的朋友,可她一点都不相信,当晚那男人出现后首先是朝着姜晚倾去的,若是为了救白穗而来,就应该最先朝白穗走去,而不是姜晚倾。
麦颜儿慌了,捂着嘴支支吾吾,最后干脆道:“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她就想夺门而出。
王氏赶忙拉住她:“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对不对?殿下,难道是……”
“不,不会是殿下的,绝对不会。”麦颜儿一着急又否认,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王氏这下子也明白了,拉着她的手苦口婆心道:“颜儿,我们白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必须得让我们知道姜晚倾背后给她撑腰的人是谁,否则我们白家一定会被姜晚倾干掉的。
我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跟我家珍儿更是多年的好友,你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么你的白家家产被姜晚倾跟白穗夺走吗?”
只有知道姜晚倾的王牌是什么,之后他们才能跟姜晚倾对抗,至少,必须得要保住白家的财产不被她跟白穗抢走。
“是啊颜儿,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出来啊。”白慕珍也哭着求她。
麦颜儿跟白家关系一向好,思前想后,她最后还是说了:“虽然我不确定,但是有这么大排场的,除了凤南靖,应该就没有别人了。”
众人猛地一震,一脸不可置信,面面相觑。
什么,当今的摄政王,凤南靖居然跟姜晚倾有关系,甚至为了她还不惜出动这么大的阵仗。
这事儿怎么听都觉得不可思议。
刚走到外头门口的姜季秋跟田金秋猛地一顿,两人也是不可置信。
她俩十分有默契的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在外面听墙角。
白杰愣愣道:“这怎么可能,姜晚倾就是个被人搞过的烂货,摄政王怎么会看得上她,她连给殿下提鞋都不配。”
白慕珍也不敢相信的说:“就是,凤南靖什么人没见过,怎么可能会为了姜晚倾做到这样,你一定是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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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希望是我搞错了,可是你们想想,那晚冲进你们家的人都身穿兵服却不是官府的人,就只能是朝廷朝廷军队,除了位高权重、执掌重权的人,还有谁能调动那些人。”
麦颜儿说。
堂内的人瞬间一片沉静,若姜晚倾背后的人真的是摄政王,那就真的太可怕了,可如今他们也是不确定。
当今寅朝小皇帝年幼,根本不能处理政务,着整个天下都是她凤南靖一个人的,说实话,若是他想坐那把龙椅,谁都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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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芽进宫后,姜晚倾趴在走廊上乘凉,又开始物色她的新病人,她治好了麦雄,也只好了盛准的虫蛊,虽然在民间掀起了一阵水花,但世人依旧不相信他。
因为她未婚生子,没了清白,所以在世人眼中,她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现在的人那怎么都这么迂腐,就因为我未婚生子就就觉得我罪无可恕,居然都没人来我看病。”
姜晚倾嘀咕说,愤愤不平。
“这得慢慢来,小姐,您吃点豆花,冰冰凉凉的去去暑气。”春婵给她成了一碗豆花。
姜晚倾叹气,虽不满这个结果,但她出了认命也就只能认命。
忽然间,门口的护卫送来一张帖子,说是姜将军府送来夏日宴的请帖。
姜晚倾眉头一挑,觉得有意思,看过请帖的邀请人,居然是姜黎昕的。
她笑了,这明摆就是一场鸿门宴啊。
春婵问:“小姐,您要去吗?”
第75章
“不去,我忙着呢。”姜晚倾随手将帖子扔到一边。
若是她不着急拿到太医院的聘书或许还能陪姜黎昕玩玩,可他着急着进宫见儿子,哪儿有那闲工夫跟她玩儿。
那些个贵族小姐少爷就是闲得慌,每天只想着参加宴会,举办宴会,不然就是诗会,真真是无聊透顶,当真以为谁都跟她一样闲着没事干。
姜晚倾让手底下的人回话身子不舒服参加不了,可没想到,她上午让人去回话,下午老夫人又找上了她,对着她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
“嫡系请你去宴会是看的你,你为什么不去,难不成你想让姜将军府的人觉得我们万户侯府有不给他们面子,想独挑大梁了?”
“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未婚生子还带这个孩子,现在又在这刷什么小姐脾气,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嫡出大小姐吗。”
“这次宴会,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这是老夫人对她说的最后一通话。
姜晚倾很无语,着老夫人是闲到什么程度,居然连晚辈参加宴会这种小事都插手,甚至她不想参加嫡系宴会要挨骂,这要么是闲的,要么就是针对她,纯属想骂她罢了。
后来春宝去打听得知,原来是姜黎昕在听到她的回绝后就立即来了侯府,去找老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所以老夫人才这么生气。
姜府嫡系对老夫人还算敬重,而且嫡系如今发展好,是摄政王眼前的红人,老夫人自然不想姜晚倾开罪嫡系,也估计是因为姜黎昕添油加醋说了她不少坏话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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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宝问:“小姐,那现在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自然是去啊。”姜晚倾耸了耸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不相信就姜黎昕那蠢笨脑袋,能相处什么高招。
*姜将军府*
这是夏季姜府的第一场宴会,姜黎昕效仿南洋人在花园举办宴会,不用规矩的坐在桌前,而是有下人端着点心茶水走来走去服务,这是京城内贵族圈中第一个效仿洋人的宴会,主题是欣赏鲜花。
为了应夏日宴,姜黎昕甚至还移植了几缸荷花过来,还问当今的太妃要了几盆起花中珍品,这都是皇宫贡品,十分稀罕。
当今的太妃就是姜黎昕的亲姑姑,是先皇的宠妃,有一个女儿,衡羽长公主。
姜黎昕今日穿了一袭绿色的广绣流仙裙出现在众人面前,妆容精致,今日用的是红色的口脂,鲜明夺目,她容貌本就上乘,已出现便是众人焦点。
“哇……原来这就是将军府的嫡女,长得真漂亮。”
“不知今后谁有幸能去的如此漂亮的美娇娘,听说来提亲的人把将军府的门槛都快踏破了。”
“姜小姐家世好,长得又漂亮,听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般的女子,不是尔等能配得上的,不过我曾听说姜小姐跟盛家小王爷定下婚约了。。”
众人窃窃私语,几乎在场的男子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无一不是歌颂她的美貌。
姜黎昕别提多自豪了,洋洋洒洒,她抬着下颚,像只骄傲的孔雀,众人欣赏她,崇拜她,就等着她孔雀开屏一睹芳容。
“小姐您瞧,这些个男人都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了。”婢女红衣说。
“淡定点,难不成拜倒在本小姐石榴裙下的男人还少吗?”姜黎昕手拿一柄蓝色象牙团扇,洋洋洒洒的扇着风。
“是是是,普天之下,奴婢想应该没有人能比得过小姐的风姿绰阔的倾城容貌。”红衣继续奉承着。
姜黎昕表面不以为然,可心底里却是很得意,她很享受男人情不自禁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目光越多看,她就越开心,就好比一个满载而归的狩猎者,而这些男人,就是她的猎物。
“万户侯大小姐到。”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众人只瞧见一袭红色的身影进入视线。
少女一袭红色纹牡丹的罗裙,头冠是银白色的,而双鬓两边是银白色的流苏,精致的脸庞似乎不施粉黛,明媚皓齿,唇如朱丹,带着一股独特的风情,可仔细一看,又觉得她恍如丛林中富有灵气的偏偏仙子,一出现便足以让人目不转睛,惊为天人。
姜晚倾出现在众人目光下,她盈盈一水,仿佛瞧不见从四面八方朝她射来的目光,细看她如同一汪秋水,不起波澜,可仔细一瞧,她分明是明媚动人。
“这、这是侯府的大小姐?”
“天啊,这侯府小姐怎么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似的,我从前怎么不知道这京城内竟有这么漂亮的女子。”
“也不知这位小姐有没有婚配……”
众人兴奋的窃窃私语起来,大家的目光一下子从姜黎昕转移到姜晚倾身上。
姜黎昕今日穿着一袭绿衣,可在耀眼夺目的红衣面前,就像个背景板,况且不管是从妆容又或者五官的精致来看,姜黎昕是绝对不如姜晚倾的。
姜黎昕死死的瞪着姜晚倾,恨不得一口生吞了她,捏住团扇的手都围泛白了。
姜晚倾唇角微微上扬,漫不经心的撩了撩肩上的流苏,瞥了眼姜黎昕,眸底有挑衅的波光涌动。
“她讽刺我,她居然在讽刺我。”姜黎昕咬牙切齿,一张脸几乎要扭曲。
不远处的盛准瞅着,知道姜晚倾又在气姜黎昕,倏地上前把她拽出了众人视线。
“你怎么穿的这么招摇就来了?”盛准略有不满,叉腰。
姜晚倾瘪嘴,不以为然:“我来参加宴会,不穿的好看得体点,难不成还让我披着块烂布来啊。”
盛准被怼的一时数不出话,小声嘀咕说:“这样子最好,那就没人惦记你了。”
姜晚倾没听清:“你说啥?”
盛准正了正不自然的神色,轻咳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今日穿的这身难看死了,像个戏楼里的花旦一样。”
“没眼光。”姜晚倾顿时一白眼甩过去。
盛准一脸嫌弃,眸底却不自觉浮现一抹笑意,嘴上还不忘损她:“你以后是别瞎折腾了,不管你怎么折腾这张脸,都很丑。”
第76章
“说到丑,我怎么丑的你啊,混世小魔王。”
“放屁,普天之下,老子最帅。”盛准大言不惭,可以说得上是十分不要脸了。
姜晚倾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另一边,不远处的姜黎昕望着他们二人打闹,心里有熊熊妒火在燃烧,她咬着牙,直接大步流星的冲过去分开两人,指着姜晚倾的鼻子说:“姜晚倾你够了,在外面勾三搭四招惹是非也就算了,在我的宴会上你还是要收敛点的。”
她声音不小,足以让在场所有了听到
“你胡说什么?我招惹谁了,眼睛看着也不小,就这么瞎了也怪可惜的。”姜晚倾反唇相讥,比起姜黎昕的的气急败坏,她十分的端庄大气。
姜黎昕气愤不已,抱着黑脸的盛准手臂说:“这谁不知道我跟盛哥哥我两早就有婚约了,你却还恬不知耻的靠近我的男人,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你以为你这个被男人搞烂的女人,还能嫁的出去吗。”
姜晚倾蹙眉,神色骤冷。
“你嘴巴放干净点。”盛准恼羞成怒的推开姜黎昕,他也一向不是是什么怜香惜玉的男人,这一推就把姜黎昕推倒在地,可即便如此面上也不见得有半分联系:“小爷我什么时候跟你有婚约,
你少在这瞎说,还有姜晚倾,她是小爷的救命恩人,还轮不到你在这诋毁。”
姜黎昕很伤心,咬着唇说:“这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我与你有婚约,你怎么能帮这贱人不帮我。”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
盛准冷笑:“什么婚约,我跟你从来就没有婚约。我们没有指腹为婚,更没有交换信物,就连起码的订婚的三书六礼都没有,你凭什么说小爷跟你有婚约。
小爷警告你,以后不许你再在外头胡说,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他凶悍道,没有一丝一毫对女孩的温柔。
姜黎昕一颗心都快碎了,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趴在地上始终起不来,还是红衣扶她才起来,否则不知还要趴在地上多久。
“你不喜欢我,难不成你喜欢姜晚倾吗,她都快被人搞烂了你知道吗?他还有个儿子。”
“姜黎昕你说够没有,小心我告你诽谤。”姜晚倾冷冷的看着他,也算平心静气,“就你这种泼妇,盛准要看得上你,我立即把他眼睛挖出来带去茅厕洗洗。”
盛准原还意气风发,可听到后面,又觉不对,他一脸黑人脸问号:“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当然是夸你了。”姜晚倾义正言辞。
话听到这,众人也才意识过来,原来眼前的这位小姐,就是三年前被人搞大肚子还不知道父亲是谁的侯府大小姐。
一瞬间,众人的欣赏跟崇拜全都没了,有的就只剩下鄙视跟不屑。
“姜晚倾,你还真以为你还是未出闺阁的大小姐吗,你都已经是妇女了,孩子都三岁了,就是个被万人搞的烂货。”姜黎昕冷笑,话越说越难听。
“我孩子三岁怎么了,我儿子聪明伶俐,粉雕玉琢,怎么看都比你可爱。”姜晚倾不以为然,还傲娇的哼了声。
盛准也摸着下巴点头:“我听说你儿子现在在尚书房读书,还是摄政王钦点的,不错啊。”
“那是,我儿子怎么看都比你有出息。”姜晚倾笑嘻嘻,十分谦虚。
盛准嘴角抽搐,白了她一眼。
姜黎昕望着眼前的二人在她面前打情骂俏,一双眼差点没迸射出火花,她以在深呼吸,忽然微笑道:
“能入读尚书房的的确不简单,以后也肯定会有出息,如此想来,唐泽义应该也是很开心的吧,毕竟有这么优秀的现成的儿子捡,也不担心太傅府后继无人了。”
唐泽义就是太傅的嫡子,姜晚倾指腹为婚的对象。
姜晚倾一愣,其实姜黎昕不说,她还倒真的忘了自己还有个未婚夫。
人群中,忽然腾出一个圈,圈里有个男人,他看着逐渐退后的人群,脸都黑了。
“瞧,那个就是唐泽义,你的未婚夫。”姜黎昕说,望着略有些神色铁青的盛准,心里欢乐的不行,“盛哥哥,就算你不计较姜晚倾是个破鞋,但这破鞋也是有主的了,着当年唐姜两家可是交换过信物的,
这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唐泽义一张脸黑的不定,瞪着姜黎昕凶神恶煞。
他们女人之间的事能不能不要扯他身上,早知道就不来了,可人家是大将军府的嫡女,位置甚至要比太傅府更高一层,他也不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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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爷,望着您那未过门的未婚妻,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姜黎昕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唐泽义黑这张脸,不屑的看着姜晚倾说:“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一破鞋罢了,白送我都不要。贱骨头一个,年纪轻轻的就跟男人瞎搞,我宣布,我跟姜晚倾的婚约不作数。”
姜晚倾冷讽,双手环胸,面上去也是笑靥如花:“你要跟我解除婚约?”
“当然,谁看得上你这个破鞋。”唐泽义十分不屑,用十分鄙夷的口吻说,“你的确是有几分姿色,但这普天下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没必要娶你这个荡妇回家,还带着个小畜生。”
说着,他还极其嫌恶的呸了口。
姜晚倾眉宇间仿佛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她笑:“你要跟我解除婚约,问过你爹、问过你娘了吗?找媒人上门取回信物了吗?写退婚书了吗?取回聘礼了吗?”
唐泽义被怼得一愣一愣,支支吾吾说:“这些我之后自然会……”
“既然没有,那你哔哔个什么劲儿。”姜晚倾眼睛一眯,带着几分狠厉,冷笑,“没用的东西,就只会耍嘴皮子,有本事你现在就回去让你爹同意退婚啊,你要退不成这门婚事,你就是龟孙子。”
众人一片嘘哗,震惊她的怼人功夫,盛准更是直接鼓掌:“你口才不错啊,不去说书那到可惜了,骂得小爷我极其舒服。”
“我本来就是无所不能的奇女子。”姜晚倾冷哼一声,十分嚣张,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说的一脸懵的唐泽义,厉然,“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去跟你爹撒娇退婚,不然你还真想当龟孙子啊。”
第77章
唐泽义也被她说的一懵而已,后知后觉自己被驳了面子,恼羞成怒,撸起袖子就想上前给姜晚倾好看:“你个贱人……”
“大胆,敢对侯府小姐放肆。”
在唐泽义巴掌落下时,盛准抓住了他的手。
正当两男人对峙时,姜晚倾抓住机会,抡圆了胳膊狠狠地给了唐泽义额一耳光,这巴掌打的她自己手都麻了。
唐泽义一阵眼花缭乱,一脸的不敢相信:“你敢打我?”
“你刚不也想打我吗。”姜晚倾笑眯眯,古灵精怪的小脸又不失乖巧,“这是给你的教训,让你以后对女孩子客气点,尤其像我这么漂亮的女孩纸。”
说着,她双手还再下巴做了个花朵的姿势。
“姜晚倾你……”唐泽义愤怒不已,可刚想上前就被盛准的侍卫拦住,只得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放狠话,“姜晚倾,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姜晚倾无所畏惧的做了个鬼脸,转而看着姜黎昕:“你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我倒要看看,这场鸿门宴是有多精彩。”
姜黎昕脸色忽白忽青,难看至极,但最后也只能愤怒地跺着脚离开。
看完戏了,众人便都散去,盛准对她说:“你胆子也真够大的,身边连个侍卫都没有就软敢对唐泽义动手,你就不怕他把你脖子给拧下来。”
“谁说的,你不是在这吗。”姜晚倾理直气壮,“再说了,我既然敢动手,就不怕他报复。”
她从来都不是有勇无谋的人。
盛准呆呆的看着她,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信任自己,心情顿时变得愉悦起来,就算看见远处的姜黎昕,心里也不堵得慌了。
后来的宴会上,姜黎昕就低调多了,估计是方才是给怼的,欣赏完花后,接下来就是欣赏宝物了。
姜晚倾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一场单纯的夏日宴,没想道还需要各家各户将珍宝带来供大家欣赏,她可什么都没准备呢。
姜晚倾在心里冷笑。
姜黎昕为了让她出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最先开始展览的,自然是姜黎昕,她带出来的宝物是南国皇后的红宝玉发钗。
“南国皇后的红宝玉发钗,那可是无价之宝啊,听说南国皇后在时候,是十分喜爱这枚玉钗的。”有识货的人呢喃道。
姜晚倾并不知道南国皇后是何许人,一旁的盛准便给他解释。
原来,南国早在五年前就被北月国灭国了,当年的南国皇后其实是北月国的公主,是当今北月国皇帝最宠爱的一位公主,一舞倾城,曾以一曲鹊桥仙名震七国,是出了名的美人儿,后来为了两国邦交才和亲,可后来北月国就串通南越国合伙攻打南国。
南国兵房图被盗,一举就被歼灭了,而南国皇后眼见丈夫孩子身死,觉得自己有辱和亲公主使命,也因为难以面对杀掉自己孩子丈夫的父亲,便在南国皇宫的高楼跳了她最喜欢的鹊桥仙后,一跃跳了楼,而红宝石与发簪便是南国皇后的爱物。
姜晚倾听完后,只觉得很可悲凄美的,心下也很同情这位和亲公主。
“行了,你还同情别人,还是多同情同情你自己吧。”盛准说,“看你两手空空而来,就知道你没准备什么宝物,到时候姜黎昕又说你穷酸了。”
“她爱说就让她说呗。”姜晚倾倒看得开。
盛准知道她名声已经很臭了,不想她日子变得更难过,便将将自己带来的祖母绿给她。
姜晚倾却拒绝了:“行了,你自己就留着吧,我能应付的。”
盛准表示怀疑。
“那接下来,就由我们的侯府的大小姐献宝吧。”原下一个是盛准的,但姜黎昕实在受不了他们亲密交头接耳的模样,她的盛哥哥还从未对她这么亲密过。
盛准黑着脸,刚想说什么却被姜晚倾拽住,递去一个坚定的眼神,低笑:“看我怎么把局面搬回来。”
话落,她一大摇大摆走了上去。
姜黎昕没有通知她带宝物,所以笃定她没东西能拿得出手。
她在心里冷笑:这个丑姜晚倾是出定了。
“你怎么这样就上来了,你的东西呢。”姜黎昕说,怪声怪气,“该不会是你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吧?这侯府这么大,难不成连一件宝物都没有吗?原来万户侯府如今都这么穷酸了。”
姜晚倾很不客气的给她一记白眼:“目光短浅的东西,你懂个屁,闪一边去。”
她不客气的一把把推开姜黎昕。
这一推,姜黎昕差点没站稳,她咬着牙,手紧握成全,心想: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耍出个什么花样来。
姜晚倾从袖口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盒,大概也就两个指甲盖儿大小:“这就是我的宝物。”
“这就是你的宝物?”姜黎昕不客气的嘲笑:“这盒子看着精致是精致,可并没什么出奇的,一两银子就能买到了,若是你们侯府拿不出宝物,其实是不用上前拉献丑的,还是说,你跟你手里的瓷盒一样,都上不了台面。”
她哈哈大笑。
众人听着姜黎昕这般离谱的嘲讽,也觉得够分,但也觉得姜晚倾拿出来的东西太小儿科,太丢人了。
“行了,吵什么,小爷到看着这小瓷盒很漂亮,姜晚倾说是宝物,那就是宝物。”盛准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霸道极了。
姜晚倾心头一暖,又道:“你们都看不上这瓷盒是吗?要我觉得,它比你们所有人的珍宝都来的要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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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脸好笑,谁都不相信。
“我需要人帮忙替我验证一下。”姜晚倾说,忽然看着姜黎昕,“你是这场宴会的主人,而我是客,作为客人,邀请你忙个忙应该不算过分吧。”
姜黎昕警惕的看着她,可想想这是她的底盘,众目睽睽她又能对自己做什么,点着头就同意了。
姜黎昕走到姜晚倾身边,姜晚倾取下她一根簪子,忽然抓着她的手,姜黎昕躲避不及,居然被她用簪子刺破了手指。
血珠当即就冒出来,姜黎昕疼得龇牙咧嘴,上前就想给姜晚倾耳光:“你这个贱人……”
第78章
盛准心头一紧,还还未来得急上前姜晚倾便抓住了她的手:“急什么,不是你答应要帮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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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帮忙,可没答应你刺破我的手指。”姜黎昕咬牙切齿。
“这就是帮忙。”姜晚倾笑靥如花,忽然打开那瓶瓷盒,抓了一小把上面的药粉洒在姜黎昕手上,药粉完全覆盖住了伤口。
她问:“你有什么感觉?”
“废话,自然是疼啊。”姜黎昕咬着牙,心下笃定她就是存心报复。
“这都出血了能不疼吗?”姜晚倾一脸人畜无害,“我是问你现在伤口上有什么感觉,”
姜黎昕气急败坏的瞪着她:“有点发热。”
姜晚倾打了个响指:“没错了,就是这样,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紧接着,姜晚倾拿出手帕抹掉她手指上的药粉,出其的,那伤口居然不见了。
众人惊呼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伤口呢?伤口怎么不见了?”
“我的天啊,这么神奇吗啊。”
“这是什么灵丹妙药,太厉害了。”
众人无不惊叹。
而姜黎昕本人自己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好,左右翻看自己的手指,可真的没有伤口。
盛准惊奇说:“这是什么东西,你哪儿来的,真的好神奇。”
“这是我自己弄得药粉,你要喜欢,送你。”姜晚倾十分大方,直接将要药膏仍在盛准怀里。
盛准着这精致的小瓷盒,心下越发的欣赏她了。
本以为她是医术高超,但没想到在制药方面也颇有一手,真的太奇妙了,她究竟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姜黎昕脸色铁青。
她算看出来的,姜晚倾就是故意的。
看着盛准望这姜晚倾的目光,她别提有多嫉妒了,而宾客们都在讨论这药粉的神奇以及姜晚倾厉害的制药本事,根本没人注意到她跟她的发钗。
可明明,她才是这个宴会的主角,是她举办这个宴会啊!
姜黎昕气的将红宝石玉钗才扔到红衣身上。
方才还说得多有意义多贵重,现在也还不是一样当垃圾一样扔给下人了。
姜晚倾正跟盛准拌嘴,余光却瞧见身旁有个男人一直盯着那枚红宝石玉钗,似乎是有什么故事,望着那枚玉钗出神,甚至还有点忧伤的感觉。
姜晚倾用手肿捅了捅盛准:“那个男人是谁啊?”
“怎么你看上他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人家已经成亲了。”盛准笑的嘿嘿的。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你有毒啊,我是问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盛准撇嘴,瞥了眼,说:“这是六部之首陆尚书的儿子陆袁贞,三年前就婚配了,娶得是是孟国公的女儿孟苑。”
他着重说了婚配一事。
姜晚倾后半段没听进去,只是存了个疑心,有些好奇,他为何是这样的目光。
之后,姜黎昕忽然让红衣请到了宴会地点的后花园,说有事找她。
姜晚倾心想,原来她还有下招。
其实她大可以不去,到底姜黎昕也不能当着众人面前把她五花大绑过去,可逃避不是姜晚倾的性子,她躲得过第一次,下次姜黎昕还是会想办法用着招对付她,那倒不如坦然接受,她倒要看看,姜黎昕还能使出什么伎俩。
姜晚倾过去的时候,那里也就只有姜黎昕一个人,她的丫鬟红衣在不远处放风,当真是严谨得很。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姜黎昕双手环胸,抖着左腿,清丽的脸庞带着几分傲慢。
“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姜黎昕开门见山,直接找茬,“明知道这是我的宴会,肯偏要大出风头,你是想让我难堪吗?”
姜晚倾被她给气小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若提前告诉我宴会有鉴宝一事,我又何须被迫拿出自己制作的药粉,至于你说唐泽义,我倒觉得,你才是故意要给我难看。”
“你故意跟盛准亲近,不就是想激怒我吗?我可是没忘了,当初你是怎么陷害姜季春的。”姜黎昕冷笑说,“你也是真够狠的,居然连自己都下得去手,就不怕一个失手,就把自己给捅死了。
亏得姜历城那蠢货相信你,还真以为你是无辜的,殊不知她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算计的明明白白的。”
“瞧你说的这么有理有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当事人呢?”她笑。
“所以你是承认了吗?”姜黎昕逼问。
“没有,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姜晚倾否认的很彻底。
即便当下只有他们二人,但也怕隔墙有耳。
这些日子姜晚倾如履薄冰,就怕一招下错,满盘皆输,自然说话做事都要警惕。
姜黎昕这会让也看出她的小心警惕,心里忽然倒有些佩服她了,不过她承不承认都没关系,这并不在她计划里。
“姜晚倾,再我还念着我们之间的亲戚关系,你现在若是跟我保证有时候再也不见盛准,我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你,否则……”姜黎昕眸底略过一抹恨意,“就别怪我不念同宗之情了。”
姜晚倾双手环胸,如同睥睨天下的女王一般,冷傲的睨着她:“哦?那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不念手足之情的。”
姜黎昕冷哼一声,忽然从袖口中拿出一把匕首,匕首出鞘,尖锐的刀尖直指着姜晚倾:“那你猜猜?”
姜晚倾神色淡漠的瞥了眼,没有半分慌张:“怎么?你是想杀了我,还是想自残诬陷我?如果是前者我会喊救命,但如果是后者,那你可要小心了。
毕竟你不懂医,要是插错了部位伤及肺腑,就算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当初她对自己下手,是有十足的把握,但姜黎昕啥都不懂的医学白痴,真的很有可能会一刀毙命。
“你真的是冰雪聪明。”姜黎昕没有丝毫惧怕,还没开始做什么就已经是胸有成竹,仿佛这个计划真的能把姜晚倾毁了。
她咬着唇,深呼吸,忽然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了一刀。
这一刀下去,鲜血顿时如注,几乎是飞飚出来的,她明明是笑着,喊出来的声音确实慌张不已,仿佛濒临死亡:“救命啊,救命啊,姜晚倾杀人了——”
第79章
姜黎昕大喊着扔掉匕首,把拔腿逃跑的那一瞬,忽然面露慌张,恐惧不已。
姜晚倾忽然嗤笑,慢悠悠的跟上去。
姜黎昕恐惧不已,跌跌撞撞的往人群中跑去,她瞅准盛准,想来个体力不支倒在他身上,可谁料想盛准那直男癌,居然往旁一偏,躲开了,末了还一脸庆幸的挨着胸脯。
姜黎昕直直的跌在地上摔了个偷吃是,因为这一撞击,她手臂上的血留的更厉害了。
众人瞧见,立即上前看,瞧着姜黎昕左臂都是血,都吓得不轻。
红衣赶紧跑上前:“天啊,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大叫着,目光还瞥了姜晚倾一眼,之后赶紧摘下头绳绑在姜黎昕伤口上两寸的地方止血。
“赶紧叫大夫啊。”人群中有人说。
盛准皱眉,一脸莫名其妙,当他瞧见姜晚倾从姜黎昕跑来的方向走出来后,忙跑过去关心问:“怎样?你没事吧?”
姜黎昕差点没吐血,现在有事的是她好吧。
“没事。”姜晚倾摇头,眸底泛着冷光朝姜黎昕走去。
姜黎昕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见姜晚倾朝她走来,便慌张不停的往后缩:“别杀我,你别杀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任性了,你不要杀了我,我也不会在纠缠盛哥哥了……”
众人一片嘘哗去,这么一听,他们也算是懂了,看着姜晚倾的目光满是鄙夷。
“原来是姜晚倾伤的姜黎昕,我的天啊,他们不是同宗堂姐妹吗?姜晚倾未免也太狠心了。”
“估计是姜晚倾记恨着之前的事儿呢,啧啧,这么一点小事就要杀人,还真是丧心病狂。”
“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道德品行能好到哪儿去,早在三年前她乱搞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
舆论一下子倒在了姜晚倾身上,千夫所指,仿佛是他们是亲眼所见姜晚倾害了姜黎昕。
盛准脸色铁青,怒道:“住口,你们胡说什么,晚倾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你们少胡说八道,你们再多嘴一句,当心,小爷对你们不客气。”
“小王爷,你这话就不对了。”人群中,一位小姐站出来为姜黎昕抱不平,“我们都知道姜晚倾是你的救命恩人,但你不能为了报恩包庇杀人凶手吧,她姜晚倾有什么金贵的,一个被人搞过的烂货,而我们家黎昕可是清清白白的千金小姐,大家闺秀。”
说话的是邓艺,姜黎昕的好闺蜜。
有一个人先站出来,后面的人也就不怕盛准威胁了,难不成他还能一个个找他们所有人算账吗,一时间,众人纷纷都控诉姜晚倾恶毒。
“我看她就是仗着自己救了小王爷所以才这么胆大包天,居然连杀人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人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估计是想着平邑王府会给她做后盾,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小王爷啊,我看你还是别趟这浑水了,小心平邑王饶不了你。”
……
盛准听着这些声音,气的火冒三丈,差点没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桌子。
面对眼前莫须有的指控,姜晚倾不慌不忙,甚至还握住盛准的手臂让他不要生气发怒,目光坚定的看着他让他将事情交给自己处理。
盛准怒气不平,他敲了敲少女握住自己的纤纤玉指,又看了看她真心的神色,心里的愤怒也少也不少,她深呼吸,往后退了几步。
姜晚倾上前,姜黎昕立即佯装出害怕状。
戏演的真不错。
姜晚倾冷笑一声,眸光暗讽的望着她:“盛准,将方才我给你的药粉拿出来,借我一用。”
盛准立即将东西递上前。
姜晚倾上前半蹲在姜黎昕面前,姜黎昕立即尖叫起来:“她杀我,她要杀我啊……”
红衣见状立即上前阻止,却被盛准拦下,一把短箭抵在红衣面前:“你再多做动作,小爷就一刀毙了你,细想来杀一个奴婢,姜大将军府应该也不会为难小爷吧。”
红衣一身冷汗,动也不敢动了。
姜晚倾撕开他的袖子,姜黎昕大惊失色,挣扎的推开姜晚倾,春宝春婵立即上前逮住姜黎昕不让她乱动。
“你再动一动试试?”她眸色微冷,带着嗜血危险的光泽,嗓音低得只有他们几人听见,“我不介意坐实你按在我身上杀了你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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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俏皮的歪了歪头,眸底泛着邪恶的光泽,居然还带着几分阴沉的妩媚。
姜黎昕顿时背脊发凉,仿佛有一股寒气从市值蔓延开来,她僵硬的看着姜晚倾。
几乎在她走神那瞬,姜晚倾立即撕下了她左手手臂的袖子。
姜黎昕尖叫,刚要挣扎伤口却已经被姜晚倾撒上药粉,止住了血。
众人又是惊讶,他们还以为这个药粉只可以处理微末的小伤口,但没想到这么大的伤口居然撒点药粉就能止住,简直不可思议。
姜黎昕脑袋瓜子转的很快,立即大叫:“你别以为你替我止住了血我就会感激你,这本来就是你伤了我,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我一定会让父亲上奏朝廷,狠狠地弹劾你们万户侯府。”
说着,她还泪眼婆娑的望着盛准说:“盛哥哥,你就这么看姜晚倾欺负我吗?”
盛准冷哼,丝毫不给她脸:“可我怎么看着是你欺负晚倾。”
姜黎昕没想到自己都被伤成成这样了,他居然还帮着姜晚倾,未免也太无情了,她哭着控诉:“盛准,你这样对的起我对你的情谊吗,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什么从小一起长大,我顶多也只是知道你这个人罢了。”盛准冷笑,无情极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烦你,要不是我父亲那边拦着,你以为小爷能忍受你这么长时间。”
姜黎昕心凉了半截,再望着姜晚倾时,却是充满恨意:“贱人……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盛哥哥是不会这么对我的,你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你简直该死……”
她怒吼着就想推搡姜晚倾,但手都被春宝春婵拉住,根本动弹不得。
第80章
姜晚倾后腿,懒得理会她的歇斯底里,望着那些对他投来鄙视目光的众人道:“你们都觉得是我伤了姜黎昕,那好,你们都上前来看看,睁大你们的双眼看看她的刀口,若是我伤的她,刀口为何是向里不是向外的?”
众人议论,纷纷拉长了脖子往前看。
居然真的是!
邓艺立即站出来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早有预谋,所以才故意这样下手,你心机真的太深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上了黎昕不说,还往她身上泼脏水。”
“就是,这是你故意为之,你好狠的心啊,太毒了。”姜黎昕哭着怒指姜晚倾。
不管如何,她这一次一定要弄死姜晚倾,就算万户侯包庇她,但姜晚倾的这个名声怕是也彻底不能用了。
即便盛准喜欢姜晚倾,但平邑王府是不会允许盛准娶一个道德败坏,心机恶毒的女人,别说平邑王府,就连别的王孙贵族也不会要她。
姜晚倾这辈子,算是毁了,而盛准的妻子,就只能是她的。
“哦?是吗?姜小姐怕是忘了,是你约的我去后花园,也是你让我独自一人前去,这一切的主动权都是在你手上的,怎么搞的好像是我把你拉到花园的呢?”
姜晚倾笑靥如花,即便身临绝境,被千夫所指,也不见一丝慌张,她慢悠悠的拿出把匕首,那把匕首上面还沾着血。
不错,这把匕就是姜黎昕自残的那一把:“既然你说是我伤的你,那我很好奇,我是怎么拿到你们将军府的刀子的。”
话落,她手上动作一转,在刀柄的中央刻着一个‘嫡姜’。
每个有身份的人都喜欢在自己府邸的东西刻上专有字体,万户侯府的是‘侯姜’,而平邑王府的是‘平邑’,这在上流圈子,是十分常见的行为。
姜黎昕的整张脸都绿了,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在匕首上出纰漏,一时半会儿居然说不出话。
“这有什么,这把刀在姜大将军服随处可见,你要想那到时候,也不是难事。”邓艺又跳出来的时候。
“你倒是信誓旦旦啊,仿佛我做了什么都被你看在眼里,你是千里眼呢,还是顺风耳啊。”姜晚倾痞笑,舔了舔后槽牙,带着几分乖戾的冷,“死蠢一个,什么都不懂就跳出来乱说,就这么迫不及待当挑梁小丑吗?”
邓艺脸色突变:“你……”
“诶……”姜晚倾手忽而前伸,打断她的话,笑容依旧明媚,“照你们的意思,我有先见之明,知道姜黎昕的夏日宴一定会邀请我,也能事先预料姜黎昕指定我一人前去后花园,为了好方便下手,还专门偷了把刀子,
动手时还往里割是吗?”
她笑着拍手:“好谋算,好计划,邓小姐,您不说我倒不知道我原来这么能干,居然还能左右别人的想法。”
邓艺脸色忽青忽白,姜黎昕神色也不咋好,她怎么都没想到姜晚倾居然逻辑这么清晰,不仅观察到匕首的刻字,就连刀口走向也能清楚,可她怎么懂这细节。
众人也不是傻子,话说到此,他们也都明白,只是他们双方力争一词,姜晚倾说的虽然有理有据,可若她心思缜密,步步为营,姜黎昕所说的也不一定是假的。
“我能作证,姜小姐说的是真的。”
人群中,忽然有一男子站出来。
众人腼腼相觑。
姜小姐?他说的是哪个姜小姐?
姜晚倾跟姜黎昕也颇有几分惊讶,站出来的是陆袁贞。
陆袁贞从人群走出,眸色深沉的看着姜晚倾:“我能证明她说的是假的。”
众人一片嘘哗,陆袁贞是尚书之子,母亲外家是清水县总督,位高权重,一城之主。
姜黎昕胜券在握,得意洋洋的看着姜晚倾,正当她想开口数落时候,却听见陆袁贞说:“姜黎昕小姐,蛇蝎心肠,谋害同宗族姐,简直丧心病狂。”
话落,他的眸光落在了姜黎昕身上,与此同时,脚步朝姜晚倾靠近,用行动表示她是站在姜晚倾这边的。
姜黎昕整个人都僵住了,而姜晚倾也有几分错愕。
陆袁贞为什么要帮她?
“陆袁贞你胡说什么,居然敢诬赖我,小心我让我父亲去御前告状。”姜黎昕气急败坏的指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
这陆袁贞搞什么,平时就不是管闲事的人,现在却忽然跳出来指控她。
陆袁贞深邃的脸庞没什么表情,冷道:“这是我亲耳在后花园听到的,你嫉妒姜晚倾跟盛准交友,还嫉妒她在宴会上大放异彩,所以便想了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他顿了顿,又道:“你若不相信,我可以把你方才说的话都一一说出来,鄙人记性好,一个字都不会忘。”
姜黎昕脸色乍青乍白,她怎么都想不到,她跟姜晚倾说话,陆袁贞居然会在意旁偷听,她立即狠狠地瞪着红衣,怒她放风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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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嘴角的弧度毫不掩饰的上扬,嚣张又嘚瑟。
现在的姜黎昕是不敢在多说一句话,否则陆袁贞就真会将他所说过的话一一重复,她没这胆子。
她挑着眉下颚比了比旁的邓艺,声音肆意:“嘿,小丑,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邓艺脸色变化多端,但都不是什么好脸色,看着周围人鄙夷的目光,她咬了咬唇,红着眼推开众人跑开了。
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看着姜黎昕的目光充满了鄙视,姜黎昕咬住唇,眼睛仿佛充血,觉得难堪又羞耻。
这时,姜少擎忽然推开众人跑进来,他心疼的扶起趴在地上的妹妹,而姜黎昕眼眶瞬间就红了,巴巴的喊了声‘哥’,那声音委屈极了,好像谁欺负了她一样。
姜少擎神色不怎好看,方才的一切他都在高处瞧见了,看着姜黎昕目露责怪,却又不忍心但这众人的面责骂她,最后只能压着口气对姜晚倾作揖抱歉道:
“晚倾,真的对不起,这件事是黎昕错了,你是他表姐,我们又是同宗,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第81章
姜晚倾忽然‘噗嗤’一下笑出声:“姜少爷,你妹妹要陷害我时可没想过我是她表姐,我们有同宗同族之情。她都没念着我跟她的这层亲戚关系,你现在却要拿着这点亲戚情来压我吗?这张嘴也未免太会说了。”
最后这段话她是笑着说出声的。
姜少擎尴尬极了,印象中那么乖巧柔顺的表妹,居然会这么不给他面子,甚至连他都不给一个台阶下。
但其实他也怪不得姜晚倾绝情,他之前明明在高楼瞧见这边是什么个情况,却没有在姜晚倾千夫所指时过来帮忙说清,而现在到他亲妹妹处于风口浪尖下,就过来说好话,拉关系,也不躁得慌。
“对不起,这件事是舍妹的不对,我替她向你道歉。”姜少擎态度虔诚,回头会意让姜黎昕道歉。
姜黎昕却扭扭捏捏,说什么都不肯,甚至不觉自己有丝毫错处。
姜晚倾算个什么东西,还配她道歉,就算她做的事情昭之若揭,她也坚信自己不会惹上半分麻烦。
“道歉就不必了,我看你的好妹妹没有半分知错的模样,违心说出来的抱歉,我听着还反胃呢。”姜晚倾笑声清脆,却充满暗讽,她双手环胸,目光倒是忽然落在了红衣身上。
红衣顿时背脊发毛,几乎是立即低头。
姜晚倾挑眉一笑,忽而上前拽住红衣的手,从她的袖口掏出那只红宝石玉钗:“姜二小姐方才脑子痴线自残,我善良可爱,不计前嫌的给她止血,这个就当医药费。”
“那怎么可以。”姜黎昕不乐意了,“那玉钗是我花了不少钱、费了不少力气才拿到的,凭什么说给你就给你。”
这只玉钗从头到尾都是用极好的玉饰金器所打造,款式放到现在也是十分潮流,本身的价值就是昂贵的,更别说这只玉钗承载了一个皇后的一生,意义非凡,这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姜晚倾眉头一挑:“你不愿意?”
“当然不……”
“晚倾若喜欢,拿走便是,就当黎昕给你赔罪了。”姜少擎抢先说,倒是大方。
“如此……甚好!”姜晚倾笑容明媚,十分满意。
眼下,宴会闹到如此,也没办法在进行下去了,只能提前结束,宾客纷纷离开。
姜黎昕手伤得不轻,姜少擎立即请了大夫。
大夫看过后说:“这伤口可不浅啊,还割破了血管,只是这血怎么止住得这么快?”
姜黎昕怎么听都觉大夫是在变相称赞姜晚倾的药粉好,当即气的打他头:“让你包扎就包扎,话怎么这么多。”
她下手很重,大夫都被打的脑子‘嗡’了下,可谁让人家是大将军府的二小姐,也只能默默的忍耐,但下次是绝对不会再来了。
“二妹,你能不能懂事一点成熟一点,大夫只是问问而已,你至于动手动脚吗。”姜少擎训斥说。
“谁让我这心里不好受。”姜黎昕说的理直气壮,“我不痛快,难不成就不能发泄一下吗?我可是都听说了,前段时间姜晚倾在白家遇险,就是盛准去救她的,我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你听谁说的?”姜少擎蹙眉,“这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也相信,再说了,别说盛准与你并无关系,就算有,盛准跟姜晚倾真有那方面的意思,盛准娶她当平妻也不是不行。”
“你胡说什么,盛哥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姜黎昕发狂,气的用枕头扔他。
姜少擎脸色难看,不知拿她如何是好,这时,外头忽然有人来报说田静秋来了。
姜少擎心觉她不可理喻,对刚进来的田静秋道:“你好好劝劝她,别再作茧自缚。”之后摇着头便离开了。
田静秋无奈叹气,看着生气不过伤势掀桌的姜黎昕,眸底却掀起微妙的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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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经常上下,家家户户无一不知姜府的将二小姐毒如蛇蝎,城府极深,为了讨好男人,不惜自残伤害自己,甚至还去侮辱陷害族姐。
自古以来,人们都对偷盗者以及心肠歹毒之人,敬而远之、厌恶鄙视,一时之间,姜黎昕不仅成为京中笑柄,更是出了名的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毒妇,成为人人口中的饭后闲谈。
喜闻楼,姜晚倾在嗑瓜子还不忘听着隔壁桌议论姜黎昕,说她恶毒。
“没想到姜黎昕是这样的。”
“有什么稀罕的,家中独女,从小被宠惯坏了,不仅任性,居然连族姐都陷害。”
“我觉得她是缺男人。”
……
姜晚倾偷听得津津有味,但对面的男人忽然器哦啊了敲桌子说:“差不多得了,墙角有什么好听的。”
姜晚倾撇嘴:“现在谁都知道姜黎昕缺男人了。”
“你也是真够缺德的,居然买通京城上下所有的乞丐将这件事流出去,你也是有钱。”盛准说。
“人最多的帮派就是丐帮,然乞丐是最容易被收买的,每人三四个铜板就打发了,亏不了多少钱,而且消息传播的也够快。”姜晚倾笑的开心,美滋滋的啃着芙蓉糕。
盛准忍不住问:“你就不怕姜府找你算账?姜黎昕这名声都毁在你手上了。”
“这有什么,姜黎昕她敢做,难不成还不让别人说了呀。”姜晚倾倒理直气壮,“再说了,我既然敢做,就不怕他们记恨,查不查得出是我另说,难不成他们还敢杀到侯府打我一顿。”
盛准居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但心里多少担心,说:“你做事以后爱是不要这么高调了,小心你惹祸上身。”
姜晚倾不以为然:“你懂个屁,我这叫独树一帜。”
生猪你翻白眼,也知道知道她没救了,末了想到什么,问:“对了,那个红宝石玉钗你再给我欣赏欣赏呗,那日我都没怎么看清楚,毕竟还是很有价值的玉钗。”
姜晚倾耸耸肩:“送人了。”
“送、送人了?”盛准愣了,“那么难得的一件宝物,你就这么送出去了?怎么就不见你送我,你送谁了?”
“你猜!”姜晚倾挑眉坏笑,一脸神秘。
第82章
*陆府*
陆袁贞刚早朝回来,一身疲倦,妻子孟子怡接过他手上的官帽:“夫君,已经准备好洗澡水了。”
陆袁贞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夫人您辛苦了,这些事儿不用你去劳累,你身子不太好。”
孟子怡温婉一笑,他总这么贴心,后来忽然想到什么,她说:“对了,侯府的大小姐送了一件礼物过来,说是还夫君人情。”
陆袁贞微愣:“姜晚倾她给我送什么礼物?”
孟子怡摇头,她也不知,让家奴将锦盒带上来。
虽两人已经成了夫妻,但她却十分懂礼数,不会仗着自己是妻子就乱动丈夫的东西。
陆袁贞疑惑的将锦盒打开。
红色的锦盒内,放盖这一条面料细腻的红布,而在料子下面,放着一根被擦得光亮的玉簪子,玉簪上的红宝石熠熠闪光。
这居然是红宝石玉簪。
陆袁贞几乎是立即从椅子上弹起来,不可置信的望着锦盒内的宝物,握在手中激动不已。
孟子怡也十分惊讶:“她怎么会送给我们这个,难不成……她知道了什么?”
说道后面,她有些后怕。
陆袁贞深深地望着那枚簪子,摇头:“应该不知道,只是她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算了,既然姜大小姐送来了,那我们就收下吧,或许她只是单纯的想还你一个人情,我猜测你那时候望着这玉簪时目光也是十分执着的吧。”孟子怡微微一笑,“以后我们找机会摆放万户侯府朝姜小姐表示感谢就是了。”
陆袁贞点头,却将紧紧的握住那种簪子,眸底有少许的湿润,他轻轻的抱住了自己的妻子。
**
在外面造作完,姜晚倾便优哉游哉的府,一进门,便瞧见唐泽义,而他身边站着一个老头,那老头约么也就四五十,带着一股大家之气,还有几分风仙道骨的意思。
唐泽义那脸衰相,看着姜晚倾有几分挑衅的意思,姜晚倾明白他是来退婚的。
“你怎么才回来,太傅都来侯府许久了,快上前拜会。”姜历城说,有少许不悦。
姜晚倾依他所言上前行礼问好,而唐泽义则是不屑的‘切’了一声。
姜历城不满唐泽义的态度,但也没说什么,倒是旁边的白雅跟姜季春若有所思。
太傅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孩儿,出水芙蓉,清丽佳人,看着乖巧又甜美,是个标志的人儿,怎么看她都不像是在外面乱搞,未婚生子的人。
太傅心里可惜,自从姜晚倾出事后,两家其实已经默认了婚约作罢,但到底当初订婚是走过流程的,若真的解除,该少的礼数一样也不能少,其实若不是昨日两家孩子闹起来,他们做大人的也没好好思量两人的婚事。
太傅问他:“晚倾啊,对于这桩婚事,你怎么看?”
太傅府早已打定主意不要他这儿媳,可如今花芽入读上书房,这是无上的光荣,且他还听说姜晚倾医术高超,不仅治好了传闻中必死的虫蛊,甚至还治好了麦家麦雄的的怪病,坊间也是传说纷纷,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好好考虑这桩婚事。
当今对女子其实也不算太苛刻,相府夫人也一样是再嫁并且还带着两个孩子,姜晚倾医术高超,孩子也争气,细想想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切单凭父亲做主。”姜晚倾声音很轻,但却给足了姜历城面子。
自古以来,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她反对,也是无济于事,她是没有选择权的,既然如此,何不按照世人的规矩走,即便不想嫁给唐泽义,她也不想得罪太傅。
太傅满意的点点头,甚是满意姜晚倾的乖巧,贤良之媳,谁家公婆不喜欢。
这想法若让姜晚倾听到,估计的捧腹大笑:还贤良?天真。
唐泽义一瞅就不乐意了:“父亲您点头干什么,我说了我一定要跟姜晚清解除婚约,她不仅十八了,甚至还有了个儿子,没反正我不管,我才不要娶她。”
他的语气嫌弃到极点,甚至不管不顾的姜历城的面诋毁她。
一旁的白雅听着可欣喜坏了,唐泽义是她看中的女婿,赶紧推了推旁边的姜季春。
姜季春知道她母亲的意思,但她是在看不上唐泽义,怎么都不肯动,也不肯说话。
“住口,婚姻大事,岂容得你放肆。”太傅训斥说,他原就不打算给唐泽义选择的机会,这样一对比来看,姜家小姐简直是识大体,懂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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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我说过我不想娶就是不想娶她,谁知道她被几个男人搞过,我要娶了姜晚倾,绿帽还不得得五米高。”唐泽义振振有词,还颇有暧昧的瞥了眼一旁的姜季春,“娶她还不如娶二小姐。”
他早看上了姜季春的美色,虽姜晚倾打扮起来也好看,但他还是偏中意姜季春的脸蛋,不管是身材还是脸蛋,后者都更有女人味。
姜历城脸色铁青,难看的不行,什么时候他侯府的女儿还要被别人挑挑拣拣,当以为侯府非他们太傅府不可吗。
太傅神色也不咋好,疾言厉色的瞪着自家儿子,似乎他再多说一句话,太傅就会一巴掌呼过去。
自古以来嫡庶尊卑分明,他好好地嫡出儿子,作甚要去一个庶女,不仅对家族没帮衬,还会让人笑话他太傅的儿子娶不到媳妇,居然要一个庶女。
唐泽义虽平日混账,但还是十分惧怕太傅的威严的,当即也不在说什么。
白雅窃喜,心里开始谋划应该怎么为自家女儿争取权利,可她很聪明,不会现在说什么。
男人说话,她们做女人的还是要闭嘴的。
“既然姜小姐,没意见,侯爷您怎么看。”太傅问他。
姜历城也是犹豫,毕竟退婚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传出去对两家名声都不好。而且他也担心过了太傅这家下一家未必有这么好的条件,虽然辛衡阳的意思他也不是看不出来,可是光是辛衡阳有这方面意思没用,得辛老将军同意才行。
姜晚倾不露声色的打量姜历城的表情,心里也知道他是犹豫的,但估计将她嫁到太傅府的心思更重,可她怎么会喜欢唐泽义那窝囊废,就算独身一辈子,她也不会嫁给自己一个不喜欢的人。
第83章
姜历城顿了顿,左思右想,最后才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毕竟晚倾是我唯一的嫡女,她以前也受了不少委屈,本侯一定要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
话一出,白雅脸色就变了,唐金泽也不怎好,唯有太傅跟姜季春松了口气,而姜晚倾却是神色不明。
“放心,这也是我太傅府的头一桩婚事,老夫一定会……”
“不、我才不要娶姜晚倾,我又不是娶不到媳妇,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委屈自己,娶一个老女人。”唐泽义崩溃了,咆哮不已,是真的嫌弃姜晚倾。
在她眼里,姜晚倾就是个没人要的垃圾,而他就是捡垃圾的,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年来根本没一户人家来侯府跟姜晚倾提亲,他可是嫡子,为什么要娶这样的女人呢。
姜历城脸黑了,望着眼前的低着头的女儿,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在嗫泣。
他心疼坏了。
唐泽义口口声声的老女人老女人,可姜晚倾也不过才十八岁,他姜历城又不是养不起自己的女儿,就算养晚倾一辈子,也绝不让她在夫家受气。
太傅就是恼羞成怒,拍桌而起:“混账东西,你胡说什么,给我住口。”
“难不成我说错了吗?而且当初跟她订婚的又不是我,是唐毅,凭什么我要娶她受这样的侮辱啊?”唐泽义不满道。
其实当初两家订婚的订的是双方的嫡长子、嫡长女,而当时的嫡长子是唐毅,那时候的唐金泽只是庶长子,后来太傅的第一任妻子因病去世,唐泽义的母亲被扶正,因此婚约就落在了唐泽义身上。
太傅气的青筋暴跳,他一耳光甩过去,怒不可遏:“晚倾注定是你的媳妇,这人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这巴掌并不轻,直接把唐泽义扇倒在地,唐泽义直接被扇倒在地,眼冒金星,好一会而都起不来。
厅堂内气氛出奇的诡异,两个家庭的男主人脸色都同样难堪,而其余人却是心怀鬼胎。
白雅恨不得他们吵得越来越凶,如此一来,就算唐泽义同意迎娶姜晚清,姜历城也势必不会答应。
众人一声不吭,姜历城的脸板得尤其难堪。
忽然低着头,委屈到红了眼眶的少女,不计前嫌的上前搀扶那个被打倒在地的男人。
姜历城望着受尽委屈的女儿,心里别提多疼了,毕竟没出花芽那事儿之前,他可是疼了晚倾十五年的啊,若是应珠还在,可指不定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什么时候,他的女儿需要这么委曲求全了。
太傅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他那混账儿子百般羞辱她,可她却不计前嫌,娶妻若此,夫复何求啊。
两个男人别提多心疼眼前的少女了,殊不知,那个背对着他们的少女,此刻却是一脸冷讽,故意压低的声量充满挑衅:“龟孙子,你似乎输了。”
唐泽义猛的一僵,忽然想到夏日宴时她说的话,看着表里不一、一脸嘲弄的女孩,他怒火中烧,狠狠地推开她:“你这贱人……”
姜晚倾大惊失色,猛地往后跌了个跟跄,身子一个不稳,头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
顿时,在场的人无一不变了脸色,姜历城忙上前看,焦急的拍了拍姜晚倾的脸,但她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忙大喊:“来人,快快去请大夫……”
家奴立即进来把姜晚倾扛回吾湘阁。
姜历城勃然大怒,狠狠地给了唐泽义一耳光:“若晚倾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他撂下狠话,紧随前去。
唐泽义也慌了神色,意识不知所措,因为他推姜晚倾的力气的确很大,可他却不是有意伤她的。
姜晚倾死不死的无所谓,他主要是怕侯府抓住不放。
太傅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恼怒不已,左右开弓给了唐泽义两巴掌:“你就算在不喜欢晚倾也不能出手伤她,混账东西。”
他恨铁不成钢,之后忙上前去看。
白雅跟姜季春相视一眼,这事情接过也是在他们意料之外,白雅想了想,让姜季春趁此机会安慰将则以好博得他的欢心,但姜季春实在看不上他,直接回了榭香阁。
不得已白雅只能亲自上阵,安慰:“唐少爷不必介怀担心,姜晚倾一向皮厚,出不了什么事儿的。”
唐泽义也只是有些懵,并不自责。
不过是女人而已,她打的女人还少吗。
大夫很快就来了,在看过姜晚倾情况后,说:“两位大人请放心,姜小姐虽晕过去,但并没有危及生命,待会小的开几服药给小姐服用就行了,只是之后清醒可能会头晕不适,但这都是正常的,毕竟碰到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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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历城听闻松了口气。
太傅亦是。
若姜晚倾正被唐泽义伤了,那太傅府就麻烦了。
送走大夫后,姜历城疼惜的给姜晚倾掖了掖被子,让春宝两人好生照顾便出去了。
唐泽义被迫勒令在吾湘阁未免等候,姜历城一出院子见到他,脸色即刻就难看起来,怒不可遏的指着他颤抖,愤怒得一时说不上话。
唐泽义不以为然,大夫说的话她在外面都听到了,反正是死不了。
太傅和稀泥说:“侯爷消消气,回去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管教着不孝子,另外也请侯爷跟令千金不要放在心上,他日的聘礼,我太傅府一定足足添了倍送来,一定会风风光光迎娶晚倾进门。”
“没有聘礼,也没有婚礼。”姜历城冷冷道,“这都还没娶进门就这般对我家晚倾,那以后娶进门了还得了?”
他脸色依旧怒的通红,“我家晚倾可没这么好的福气当唐少爷的妻子,正巧唐少爷也看不起我家晚倾,这桩婚事就这么罢了,还请太傅府记得将退婚书写好了送来。
至于当日的订婚礼,姜某会一份不少的送还给太傅府。”
太傅一听急了:“侯爷,您……”
“管家,送客。”姜历城在气头上,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太傅脸色难看极了,他还从未有过如此尴尬窘迫的时候,都是因为这不孝子。
他凶悍的瞪着自家儿子,气急败坏:“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唐泽义猛地一抖,意识到自己回去后一定‘惨不忍睹’。
第84章
吾湘阁内,春宝跟春婵哭成了一团。
“小姐啊,您怎么出去一趟就变成这样了。”春宝嚎啕大哭。
“都怪太傅府那渣男,太丧心病狂了。”春婵抹着眼泪,哭的不比春宝惨烈。
两人抱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在哭丧。
姜晚倾听着刺耳,皱着眉说:“你两差不多得了,我还没死呢。”
“可是小姐您受伤了啊,奴婢……”
春宝哭着,而后才意识到姜晚倾醒了,两人哭声戛然而止。
春婵结结巴巴说:“小、小姐,你……你没事儿啊?”
“傻瓜,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姜晚倾起身半靠在床头。
两人后知后觉,她原来是装的。
姜晚倾说:“之前在厅堂,父亲的意思是让我跟唐泽义成婚,他怕我没人要。可谁要嫁给那种男人,所以我就只能出此下策让父亲回了这门亲事。”
春婵明白了:“这是苦肉计?”
“没错。”姜晚倾打了个响指,“父亲一直草心我的终身大事,恨不得把我立即嫁出去,如今太傅来示好,我若不出此下策,那我真的要嫁人了。”
如今她好不容易在姜府站稳脚跟,若嫁去太傅府,那岂不是跳进一个更可怕的火坑。唐泽义那样的男人嫁不得,她必须吃点苦头,好让父亲绝了让她计入太傅府的念头。
春宝抹着眼泪说:“可是小姐您也不需要伤害自己啊,那玩意撞成傻子可咋整啊?”
“撞成傻子也比嫁给唐泽义强。”姜晚倾说,“我若真嫁给她,那这辈子才算真正毁了。”
之前当着所有宾客面侮辱她也就罢了,居然在她家还不知收敛,就算太傅因为此事把唐泽义大卸八块,那也是他活该。
春婵跟春宝都不明白,太傅府也算是朝廷中的高官府邸,多少女孩想高攀上太傅府,可他家小姐却还不乐意了。
姜晚倾没解释,或者说解释了他们也不懂,这个时代的女子,都觉嫁得好比什么都重要,但姜晚倾不认同。
她宁愿独身一辈子,也绝不找一个不爱的人过日子,更别说这些官二代个个三妻四妾,她还没堕落到要跟别的男人分享自己丈夫。
因为唐泽义不仅当着姜历城的面辱骂姜晚倾,甚至还出手伤了她,如今姜历城是铁了心要解除二人婚约,还没等太傅府那边带来退婚书,他便大张旗鼓的将订婚礼送了回去。
这下太傅府想不写退婚书都不行,两家也因此有个疙瘩。
晚上姜历城来看姜晚倾说:“女儿,你不要怕,就算你一辈子都不嫁人都没关系,父亲养得起你。”
姜晚倾听到这番话时,心里十分感动,心里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很温暖。
她靠在姜历城胸前,眼眶湿润:“那我就不嫁人了,就在家里伺候父亲一辈子。”
“傻孩子,不管如何,侯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但女孩子终究都是要嫁人的,父亲还是希望你能够有个依靠。”姜历城说,十分宠爱的搂着她。
姜晚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靠在他父亲身上,感受着这至今唯一一次父爱。
另一边,榭香阁,白雅生气的质问姜季春说:“之前让你安慰唐泽义,你为什么不说话,还跑回来,你知不知,在男人最脆弱时给予安慰,是很容易在他心里留下位置的。”
“母亲,我说过了,我哦不喜欢唐泽义,他长得还没辛衡阳帅,而且就是个顽固,我怎么能嫁那样的人,怎么也是盛准或者辛衡阳那种身份的才能配的上我。”
姜季春说,她坐在梳妆台前卸妆。
当她卸去脸上厚厚的颜粉时,脸上顿时显露出X字形的伤痕。
这是之前姜晚倾在她脸上划的,如今伤口好是好了,却留下了淡淡的疤痕,每次出门都必须涂上厚厚地颜粉才能勉强掩盖。
姜季春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生气的将头拧向一遍,不愿再看第二眼。
这都是姜晚倾的错,她咬着唇。
白雅方才还是十分生气的,可瞧着女儿脸上的疤痕,也是心疼不已:“你别担心,大夫说了只要按时用药疤痕会很快消失的,只是唐泽义那边,你一定得抓住机会了,母亲看得出来他对你也有点意思。”
“可是母亲……”
“没有可是。”白雅的声音温柔却很强势,“太傅府有什么不好的,你就别挑三拣四了,处理完你的婚事,还有秋儿的呢。”
话落她望着旁边绣花的姜季秋。
姜季秋动作一顿,没有说话,白雅说:“母亲已经为你看好了一位,去年高中的状元徐逸骅。”
徐逸骅今年十七岁,去年高中状元,迄今已为年纪最小的状元,是远近闻名的大才子,长相也是十分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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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季秋沉默,但在白雅看来,她是默认了。
姜季秋心里其实不乐意了,觉得白雅偏心,凭什么姜季春可以有这么好的选择,倒也不是说状元比不上太傅府,而是太傅府是姜晚倾拒绝过的,凭什么她要捡姜晚倾不要的人。
**
这次姜晚倾受伤后,姜历城态度转变的十分明显,不晓得是心疼还是回忆起从前对她的那份宠爱,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疾言厉色,甚至是温和的,这让姜晚倾十分开心,因为她感受到了父爱。
一直以来,姜晚倾其实都是一个十分重情的人,前世她是孤儿,没有体会过亲情,所以才格外珍惜,因为她知道疼爱是很珍贵的。
这几日受伤,姜晚倾也没闲着,一直在看医书了解这个时代的草药,因为古代的许多草药,现代已经没有了,她需要重新学习,另外,她也正在物色新的病人。
普通疑难杂症是不行的,她选的病人,不仅要是重病,他人束手无策,还得有权有势,这样才能令她在圈子中名声大噪。
可忽然一天下午,皇宫那边来人了,是凤南靖的贴身太监李公公。
李公公神色匆匆,姜晚倾一下子就明白了大事不妙,紧张问:“怎么了?是不是花芽出事儿了?”
李公公神色难堪:“是出事了,姜小姐您赶紧进宫看看,外伤能用到的药物最好都赶紧带上。”
第85章
姜晚倾心顿时跌入谷底,仿佛有股寒气从四肢蔓延,她话不多说,忙拿起医药箱就跟着李公公进宫。
路上,她问李公公究竟花芽发生何事,李公公也只是摇摇头,说她进宫就知道了。
一路上,她心跳的厉害,祈求上天保佑,若是花芽出事,那不是要了她半条命去。
马车很快进宫,之后要换步撵,姜晚倾发现,今日的皇宫守卫极其森严,有许多巡逻的禁卫军,每个人神色都很严肃,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步撵是往幽冥殿的方向去的,而百里一直守在宫殿门外等她,神色十分难看惨白。
步撵才停还没完全落下姜晚倾便迫不及待的跳下来,她着急不已,声音竟然带了哭腔:“花芽呢?是不是花芽出事儿了?”
“姜小姐放心,出事的不是小少爷,而是……殿下。”
姜晚倾才松了口气,心却又提了上去:“凤南靖怎么了?”
百里带着她进殿,边走边说。
原来,是皇宫内不知何时混进了一批刺客,不是一两个,而是一批,他们化作宫人潜伏在凤南靖的必经之路,那时凤南靖刚去尚书房看花芽,为了保护孩子,他才会受伤的,否则以凤南靖的功夫,那些刺客根本伤不到他。
“那花芽……”
“放心,小少爷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如今苏嬷嬷在安抚了,小姐您还是赶紧去看看殿下吧。”百里说。
大殿内,姜晚倾一进去变嗅见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股血味在进入凤南靖的寝宫时味道更浓。
她皱眉,虽未见其人,但也知道他伤得很深。
姜晚倾是跑着进去的。
昔日威武冷傲的男人,此时此刻却苍白的躺在龙床上,他眉头紧蹙,胸前明黄色的衣袍被血浸湿了大片。
姜晚倾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立即提着医药箱上前查看。
男人听到动静,狭长的眸才慢慢睁开,他的薄唇抿的很紧:“谁让你来的。”
“……”
这个男人,都这样了居然还给她甩脸色。
百里说:“顾太医受了很严重的伤,无法给殿下医治,所以只能请姜小姐来了。”
将瓦尼群那个想不到,居然连顾太医也受伤了,看来刺客在袭击凤南靖时,也设计好要顾太医的命。
顾太医是凤南靖的心腹,也是整个太医令医术最好的,若是她出事,太医院其他人未必有他这么好的衣裳。
那些刺客,是早有准备。
凤南靖苍白的脸冷硬的不像样,也不知是疼得还是不满,但他并未拒绝姜晚倾的医治。
姜晚倾用剪刀凤南靖伤口的衣服,发现不是剑伤,而是被弓箭射伤的,而且箭头还留在了肉里,难以取出。
百里看出她的疑惑,道:“这个箭是处理过的,顾太医受伤后我们又找了别的太医,但才动手弓箭就断了……这弓箭头还十分软,有倒刺,只要受到外界压力,很有可能会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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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蹙眉,这的确有点难办,古代并不似现代那般仪器充沛,而且这箭头还有毒。
“你先准备镊子,镊子,还有一把小刀。”姜晚倾时候,倒出两颗救心丸让凤南靖服下,顿了顿,她又道,“有麝香吗?有的话最好也拿上来些。”
百里疑惑问:“这麝香不是会致使女子不孕的吗?”
先帝后宫中,就有不少妃嫔利用此物祸害其他嫔妃跟皇嗣。
姜晚倾差点没忍住翻白眼,若不是百里是个古代人,姜晚倾道真怀疑他是不是甄嬛传看多了。
麝香其实是具有麻痹中枢神经的作用,是阵痛奇宝,三国时期,关羽中箭,需刮骨疗伤,但古代没有麻沸散,在华佗替其刮骨疗伤时,能下棋,还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并非是关羽能忍痛,而是因为华佗点了麝香。
刮骨并非是小伤小痛,除非得了无痛症,否则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有这般的忍受能力。
“这么多废话,让你去拿就去拿。”姜晚倾开始不耐烦了。
百里也惊觉自己话太多,便立即去招手姜晚倾需要而已工具。
姜晚倾剪掉凤南靖胸口的衣服,如今还未拔箭,出血量并不多,但胸口的位置已经有些发黑发紫,毒性已经有蔓延的迹象。
算着中间距离心脏的尺寸,姜晚倾其实还挺好奇,箭上有毒并且靠近心脏,凤南靖是怎么撑到现在的,难道……
她的手倏地按在他的胸口处。
凤南靖忽然攥住她的手,黑眸危险的睁开,如同一头手上发出警告威胁的雄狮:“做什么?”
姜晚倾一怔,若无其事:“你这什么态度,当然是给你治病。”
“别乱摸。”
“……”这话咋这么猥琐呢,她就算是个色中饿鬼,但也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连个垂危的男人都不放过。
姜晚倾无语说:“知道了,你先松手,拽疼我了。”
凤南靖微微一顿,低眸望了眼她沾着血迹的葱白小手,手掌一松。
“虽然点了麝香,但估计也挺疼的,你忍着点,可别死了。”姜晚倾说,但左右一想,又觉不妥,万一是在床上,那他儿子岂不是伤心死了。
想着,她又去翻医药箱给他找救心丸。
凤南靖眯着眼望着眼前的少女,因为毒素,他的视线已经有迷雾重影的迹象,就连眼前的人的羸弱的身影都看的不太真切,可方才握住她肌肤的细腻仿佛还留在掌心中
她的手比他想的要细很多,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断她的手,这空气中除了腥热的血味,还有一股淡淡的果香,这股味道在麦家时,她亲他的时也闻到过。
他很好奇那究竟是什么果香。
姜晚倾找着药想让她服下,但眼前的男人却望着她失神。
凤南靖的瞳孔已经不是很有焦点了,姜晚倾只会认为他是痛失了神,拿着药递到他嘴边:“是不是很痛?你先服药,麝香很快就来了。”
作为医者,她还是很用同理心的。
“本王没你想的这么较多。”他似乎有些变扭,但还是张嘴吃掉了药丸。
男人其实很注意不要咬到她的手,但姜晚倾还是感觉到他的唇划过她手指的触觉,心下倏地颤了颤,也不知是不是天气的缘故,她甚至还觉得脸颊有些烫。
第86章
百里动作很快,她要的所有工具都拿来了,除了麝香,她还特别要了麝香粉末敷在凤南靖的伤处,道:“这把弓箭有倒刺,而且倒刺打斗都脱离了箭头陷进肉里,应该是有毒的,所我必须挖肉。”
这种情况下不是拔出肩头就能行的,必须得挖肉。
那些倒刺又细又断,伤口又血肉模糊的,根本无法一根根跳出来,而且这对于病人来说也是很大的折磨。
凤南靖颔首,倒是没有特别的反应。
姜晚倾也没什么说的,用具药品准备就绪后便开始去箭头挖剜肉,她留下百里帮手,但百里红着眼前,十分恶心不忍的模样,递工具的手甚至都是颤抖的。
她很无语,听说他昔日带兵也打了不少胜仗,只是这心理素质,实在不像能打胜的,倒像是被吓得尿裤子的。
“算了你出去。”姜晚倾有看了眼旁边一脸不适,即将要吐的春宝,头疼,“春宝你也出去,省的打搅到我。”
末了她还看了看一脸平静,甚至有些兴奋的春婵,指了指她:“你来帮我。”
“好。”春婵莫名的激动。
百里十分尴尬,带着春宝出去,寝殿一下子就安静很多,但在春婵的帮助下,这场手术进展得很顺利,而剜出来的那块血肉,已经完全变紫黑了,那肉里都是密密麻麻的倒刺,十分触目惊心。
姜晚倾迅速包扎好。
百里进来时,她慢条斯理的在旁边的手盆清洗双手:“我开两幅药,相隔半个时辰在给凤南靖喝,你拿笔记着,火蚂蚁干一钱,马蹄花半钱,还有……”
百里听着,笔下也记着,只是这些药材名是在让他无法苟同,可他亲眼见过,就是这样怪异的药材治好了盛准的虫蛊。
百里没有多话,记完后立即让人着手准备。
而后,偌大的寝殿就只有姜晚倾在了。
她试着拍凤南靖的脸叫他,但此刻凤南靖已经失去意识昏迷了,估计是痛晕过去,难以想象,那么疼痛额剜肉若是没有麝香,他会不会被活活疼死。
作为大夫,其实姜晚倾一直不觉疼痛是跟坚强、软弱挂钩的,自古以来,活活疼死的人不在少数,麻醉物不是选择药品,而是必需品。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都是关键时期,姜晚倾只能在旁边守着以防出错,她趴在床边,发现安静躺着不说话的凤南靖,居然还挺可爱的。
以前很多人都觉得花芽像她,可瞧见凤南靖后,她倒觉得花芽更像是凤南靖。
忽然有呜呜的哭泣声传来,花芽嗫泣吃,扒拉着脚步走进来,他撇着小嘴,难过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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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你说爹爹会不会有事啊?”花芽哭着时候,说,也不知她哭了多久,眼睛都肿的跟核桃似的。
姜晚倾心疼,抱着花芽说:“放心,有娘亲在,你爹爹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花芽还是很难过看,小粉拳一直揉着眼睛说:“大宝,花芽不想再没有爹爹了,不想做没有爹爹的小孩。”
姜晚倾听着心酸极了。
过去三年没有父亲的日子,虽花芽从未吵闹过要爹爹,可他怎么会不想要,只是懂事罢了不想她心烦罢了。
她叹了口气,亲了亲孩子的额头说:“花芽的爹爹永会没事的,一切都有娘亲呢。”
末了姜晚倾问又他:“宝宝吃过东西了吗?”
苏嬷嬷答:“自从小少爷从尚书房回来就一直在哭,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姜晚倾心疼,吩咐人下去准备蟹黄粥。
花芽跟她都爱吃这个。
虽然很难过没胃口,但在姜晚倾的喂养下,花芽还是乖乖听话,之后姜晚倾想让他回去休息,但花芽却不肯。
“花芽要留下陪大宝跟爹爹。”他很坚持。
姜晚倾并没有用大人的身份逼迫花芽回去,而是抱着她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嗯,那我们就一起守着爹爹。”
花芽重重的点头,还吸了吸鼻子。
小孩子是难以跟瞌睡龙抵抗的,不到半个时辰,便躺在姜晚倾身上睡着了。
姜晚倾也很累,便将他交给苏嬷嬷:“把花芽挪到偏殿去吧,不然他半夜醒来,估计又要闹。”
苏嬷嬷点头,十分听她的差遣。
已经深夜,姜晚倾也累了,她每个一个时辰就仔细看凤南靖的情况,发现他除了有点发烧外一切正常,这一守她就守了一夜,直到天色蒙亮,凤南靖的发烧有退去的趋向姜晚倾才趴在他手臂上小睡一觉。
宫殿外的人都不敢进来打搅他们,幽冥殿十分安静。
凤南靖约么是正午时清醒的。
没办法,他手臂被压得太麻了。
他一睁眼,便瞧见趴在旁边睡着的少女,殿内空无一人,异常安静,窗外的阳光也十分的灿烂,看着也没有往日那般热的讨厌。
凤南靖看着舒服阵枕在自己手臂上的少女,她十分疲倦,即便是睡着,脸上的倦色也不见有所消退。
她一定是守了他一晚上。
凤南靖往日冷硬的眉宇此刻温和得不像样,一点也没有平时的疾言厉色,甚至还有些温柔。
他情难自禁的轻抚少女的脸颊,腹指从她的下巴划过侧脸,最后落在了她额间的胎记内。
自古以来,都说胎记不好看,可她的胎记就很好看,像是火烧花,即便没有额饰挡着也漂亮,跟她的性格一样,如热似火,明媚张扬,难得的是她的嚣张不会让人觉得肤浅,甚至让人觉可爱。
姜晚倾忽然皱了皱鼻子,显然是不满有人打搅她的好觉。
其实她趴着睡,那里能睡得舒服,也只是浅睡休息罢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想看看究竟是那个碍事儿得家伙连个觉都不让她睡。
啪……
姜晚倾一睁眼,迎面就迎来了一个巴掌。
声音不大,也不疼,但但却让她懵了好一会儿。
“你干什么。”姜晚倾不满的瞪他,嘴巴都快撅上天了,“干嘛打我。”
她才刚睡着。
男人嗓音很沙哑,有些不自然,但由于脸色太过苍白难以看出:“你流口水了。”
第87章
姜晚倾愣住,下意识看着男人的手臂。
在男人那明黄色的袖子上,居然真的有一块湿了,而且位置正好是她趴着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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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窘迫极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还是清着嗓子嚷嚷书:“这有什么,我可是救了你性命,要不是有我,你早见阎王了,居然还敢嫌弃我。”
她傲娇的不行。
凤南靖轻笑一声,其实也只是无奈,并没有什么嘲讽讥笑的意思,但落在姜晚倾的眼里,他就是不识好歹的笑话她,当下就不满的插着腰道:“你笑啥啊,有你这样的吗。
不过就留点口水,又不是滋你一脸粪,你为毛要讽刺我。得,我知道你有洁癖,但我也不是故意要流口水了,这不是累了吗。
何况就咱两这关系,你那儿我没碰过,你要真嫌弃我,有本事把你命根子给剁了。”
“……”
这会儿,百里忽然牵着花芽进来,她的话不大不小,但都被他们听了去。
花芽瞧见凤南靖醒了,十分开心的踩着小碎步扑上前:“爹爹你醒了?都快吓死宝宝了。”
他笑眯眯的,末了还扭头问姜晚倾说:“不过大宝,命根子是什么?必须吧爹爹的命根子剁了吗?”
“……”姜晚倾捂脸哭,忽然觉得头又开始疼起来。
“我快不行了,我要出宫回府睡觉了。”姜晚倾佯装柔弱,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旁边的春宝春婵,见状立即上前扶他。
百里担心:“可是……”
“不用可是了,你家主子暂时是死不了了。”姜晚倾说,“我晚些在进宫,你记得跟皇门口的守卫打招呼,免得把我堵着不让我进,那你们真的可以准备一副棺材了。”
百里汗颜,姜小姐未免也太彪悍了,但在殿下的面咒他死,有勇气也不带这么表现的。
凤南靖笑着摇头,倒是也不生气,随她去了。
花芽眨巴眼,问凤南靖:“大宝这是咋的了,这才一晚上就快不行了。”说着,他插着腰一脸成熟的对凤南靖说,“爹爹啊,一定是大宝太劳累照顾爹爹的缘故,爹爹你可是要好好感谢大宝。”
凤南靖抚这孩子的小脑袋,笑道:“嗯,是应该好好奖励她,那花芽说应该怎么奖励才好?”
听着,花芽还真的认真想:“不如奖励大宝生个女娃娃,花芽想要小妹妹,不然小弟弟也成。”
凤南靖摸着下颚认真思考:“也不是不行。”
“太好了,万岁~”
花芽高兴得跳脚,只有百里黑人脸问号:看来殿下还在发烧,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姜晚倾很尴尬,几乎一离开幽冥殿便百米冲刺的往外跑,春婵跟春宝都差点追不上,再回去路上她就一直在反思。
都是当娘的人了,看来以后说话还是要多加注意才行。
这次出宫,她已经告知姜历城了,就说花芽生病,所以她要进宫照顾,就算她昨日彻夜未归,也不会有人找她麻烦。
只是姜晚倾过去时,怎么都没想到,辛衡阳居然在,她跟姜历城也不知在说什么,两人谈的还挺开心的,就是一旁的姜季春神色不好,就连白雅脸色也是古怪。
“回来了回来了。”姜历城乐不思蜀,招手道,“赶紧上前见过辛少将军。”
辛衡阳面带微笑,还是那般的儒雅斯文,给人一种十分温和的感觉:“许久不见,你似乎清瘦了不少。”
姜晚倾笑笑不说话,她没好意思说,其实相比起以前,她还胖了三斤。
姜历城看着他俩连连点头,沐若春风,也不知在满意个什么劲儿。
姜晚倾想,眼下怕也是只有一件事儿能让他笑的这么开心了。
“在退了太傅府的那门婚事后,父亲还烦恼不能为你找到一位好人家,如今将你托付给辛少将军,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姜历城哈哈大笑,开心得胡子都外八了。
姜晚倾嘴角抽搐,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而姜历城只当她开心的说不出话,他拍着姜晚倾的胳膊说:“你就准备准备好当新娘子吧,辛少将军不仅一表人才,年轻有为,更难得的是脾性也好,这可比那什么唐泽义好多了。”
姜季春的脸色真的是很难看了,她满腹怨气,但此时此刻也不能表现出来。
在这时候触姜历城霉头,纯属找抽。
姜晚倾一时也不能说什么,父母之命的婚姻第一准则压在她头上,她此时此刻反对,也只是会让姜历城生气。
她想了想说:“父亲,我也觉得这门婚事甚好。只是咱们与太傅府那边刚退婚,这才过了两日就与辛府定亲,这传出去怕是会让人议论。
说咱侯府太会攀,看不上太傅府而去找了辛府。这太傅到底众多学生,与当朝众臣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面子还是要给太傅府的。”
姜历城着急开心,倒是忘了这回事,为难道:“这的确棘手,那就只能再过段时间与辛府订婚了,只是你这年龄……实在不好再拖下去了。”
姜晚倾恨不得这婚事直接恹儿,还黄呢,不过眼下拖着,也总比定亲了好。
她很好奇,辛衡阳是怎么让辛老将军接受他的,据她所知,辛老将军是十分顽固保守的老人。
整个厅堂,快乐的怕也就只有姜历城。
姜季春一回到榭香阁,就气的乱摔东西,姜季秋一直在闺阁练字,并不明外头所发生的事,问:“发生何事了?”
白雅无奈说:“还不是辛衡阳,他今日忽然前来,要跟姜晚倾定亲。”
姜季秋手上的毛笔‘啪’一下掉落,不可置信:“什、什么?辛少将军要跟姜晚倾定亲。”
“可不是吗,真不知道这辛衡阳眼睛怎么长得,像我这么漂亮,还知书达理的女子不选偏要去选姜晚倾那带着拖油瓶的烂货,我究竟哪里比她差。”
姜季春很生气,直接摔烂了手旁的杯子。
姜季秋抿唇,重新拾起毛笔放好,将沾了墨水的白纸扔掉:“这是辛衡阳自己求的,姜晚倾就是有那个本事让男人对她俯首称臣,要怪就怪哦我们没她的手段。”
“放屁,姜晚倾算个什么东西,跟我比起来,她差远了。”姜季春愤愤不平说,咬着牙,“我不会让姜晚倾这么称心如意的,就算我当不成辛夫人,也绝对不能便宜她。”
“你语气把心思放到辛衡阳身上,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讨好唐金泽。”
白雅并不赞同姜季春跟辛衡阳,毕竟辛家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高攀也得有个限度,否则就算进门了,日子也不好过。
白雅苦口婆心,但姜季春怎可能听得进去,愤怒的很不过活撕了姜晚倾。
第88章
吾湘阁
姜晚倾昨日劳累了一晚上,可她回到院子却丝毫没有休息的想法,甚至还有点想骂脏话。
“辛衡阳搞什么,是想弄死我吗?”姜晚倾插着腰,很生气,还踹了一脚旁边的凳子。
她觉得辛衡阳听不懂人话,明明都已经几次三番明显拒绝,可他却不识好歹,如此,也别怪她手段极端。
一旁的春宝跟春婵都不敢说话。
姜晚倾头疼极了,按着太阳穴,这事得在定亲前解决了,否则一而再再而三的定亲又退婚,那她的名声一定更惨不忍睹。
她没心情吃东西,一觉就睡到了傍晚,因为心情不好,她连晚膳都没去吃,直接进宫了。
“大宝,你怎么才来啊,宝宝欧想死你了。”花芽一瞧见她便一把把的抱住她,粘人的不行。
姜晚倾阴郁的心情稍稍好些,抱起儿子亲了口:“这不是来了,你吃饭了吗?”
“吃了,不过爹爹没吃,他没胃口。”
姜晚倾挑眉,这也不难怪,毕竟受这么重的伤,即便伤口处理得好,也难免发烧发炎,这要有胃口吃东西,那倒还真怪了。
姜晚倾带着花芽进去,一去到寝殿便瞧见凤南靖居然还在不知死活的看奏章,而且旁边还放了厚厚的一沓批阅过得奏章。
“你现在病了,不能太过劳累,这些东西等你好后在解决不行吗。”姜晚倾说,“你还想不想好了。”
“动眼睛而已,躺着也不会影响伤口。”他道,冷冽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狭长的丹凤眼忽然瞥向她,“辛衡阳去你家提亲了?”
姜晚倾心里咯噔一下,心里莫名的心虚,后想想不对,瞪圆了眼睛瞅他:“你派人监视我?”
“整个京城都是本王的眼线,知道你家的事也不算奇怪。”凤南靖道,说的有理有据,挑不出意思错处。
“可是京城人这么大,人这么多,你家暗卫应该不会上报每一个人的情况吧。”姜晚倾心里很不舒服,她不喜欢被人监视,“趁我还能跟你好好说话,赶紧把人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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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不是监视你,而是你作为花芽的娘亲,让人跟着你应该也不出格。”
姜晚倾气不打一处来:“那你什么意思,现在是不把人撤回去了是吗?”
凤南靖看着奏章,眼帘动都没动,略带苍白的薄唇微微抿紧。
姜晚倾生气了,把花芽送到皇宫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可现在他让人盯着她又算什么。
“大宝你别生气,宝宝害怕……”花芽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诀,似乎真的被吓到了。
姜晚倾心头一软,最后败下阵来。
他们当父母的,的确不应该在孩子面前争吵,不管他们在不在一起,是不是夫妻,这都对于孩子是一种莫大的伤害。
姜晚倾最后叫来了苏嬷嬷,让她将花芽带走。
花芽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不肯:“你们不会在吵架了对吗?”
“不吵架了,娘亲会心平气和的跟你爹爹好好说话的。”姜晚倾说,揉了揉她的脑袋。
“那拉钩钩!”花芽书竖起小尾指。
姜晚倾无奈的笑着点点头,还跟花芽的小拇指盖了章。
花芽被苏嬷嬷牵着离开了,姜晚倾的神色也没有刚才那么难堪,但还是瞪着凤南靖的。
凤南靖一直在看奏章,显然没有想与她好好谈谈的意思。
“暗卫的事情没得商量,你立即把人撤走。”姜晚倾说,声音很冷,但也不是方才那般气冲冲。
她是人不是物品,不能接受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而且他凤南靖凭什么,把花芽抢走了还不够,现在居然还要来监视她。
不识好歹。
凤南靖依旧看着奏章,不为所动。
姜晚倾怒气上涨,是真的生气了,但她也没忘答应花芽的事,深呼吸,平息怒火,冷道:“说话,别跟个哑巴似的。”
“知道了。”
原本火冒三丈的姜晚倾愣住,她听岔了?
“本王会撤走暗卫。”他又道。
姜晚倾这才坚信自己没幻听,只是方才凤南靖的态度这么生硬,她还以为要让他撤回暗卫得好一顿闹腾。
“那就好,你先把奏章放下,我替你检查检查伤口,顺便给你换药。”
姜晚倾是个很好脾气,也很好说话的人,既然他都松口,她的语气便也柔软下来。
凤南靖将奏章放到床头,将胸口明黄色的衣领扣住一颗颗的挑开。
他的手指十分好看,修长又干净分明,就是现代网上所说的漫画手,。
姜晚倾并非手控,但此刻也是被小小的撩了一把,仿佛那手不是在解扣子,而是在撩挠她心,有点痒痒。
他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最可爱。
待凤南靖脱了上衣后,姜晚倾便解开纱布替他重新包扎上药,但因为姜晚倾是在太过娇小,手摘下纱布时十分费劲,她几乎是抱着凤南靖才能从另一只手拿过纱布,两人近得她甚至能嗅见男人身上独特气息。
姜晚倾的脸粉扑扑的,之后她看过凤南靖的伤口,已经开始有些泛白了,不过这都正常,接下来便是清理伤口、换药。
用的药是姜晚倾自己亲自制作的,至于这些药水有没有刺激性她很清楚,但不管是在消毒还是上药时,眼前的男人眉头皱也不皱,仿佛就跟没痛觉似的。
虽有时他的一些做法让姜晚倾无法认同,但此时此刻,她心里是感激凤南靖的,若不是他,这一箭就是射在花芽身上。
若是花芽受了这么重的伤,她会疯的。
“凤南靖。”她忽然叫她。
男人闭目养神,没有说话。
“凤南靖?”她又喊了声,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嗯。”他低沉的哼出一个简单的语调,好听得不像样。
姜晚倾抿了抿唇,又望着他胸口血肉模糊的伤口说:“真的很谢谢你,你救了花芽。”
“道谢就不必,你是花芽的娘亲,而本王也是花芽的父亲。”他忽然张开漆黑的双眸,那某眸如同大海般,神秘又深邃。
姜晚倾心颤了颤,有片刻是遗失在他的眼眸里的,她躲开他的眸,笑道:“也是,但你不害怕这一箭会要了你的性命吗?”
第89章
“早在披上战甲的那一刻,本王就不知什么是生死了。”凤南靖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仿佛在说的不是生死大事,而是外头天气。
姜晚倾怔了怔,居然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死是很可怕的,她经历过死亡,怕死,也舍不得死,她是绝对无法做到将死亡这么泰然自若的道出口。
姜晚倾也不再说话了,安静的替她处理伤口,之后是包扎。
她想,以后还是找个太医或者让百里来包扎吧,不然她太麻烦了。
爆炸好后,凤南靖就穿衣服,只是他解扣子容易,若是扣扣子,就够呛了。
“我来。”姜晚倾说,上前替他一颗颗的扣好口子。
凤南靖眸子微沉,有异样的波光涌动,等姜晚倾扣完最后一刻扣子后,他忽然握住她的颈。
男人的手掌滚烫,手指还带着薄茧,姜晚倾被吓了一跳。
方才扣扣子还不觉得,此刻姜晚倾才惊觉两人靠的太近,吐息几乎都是交替的,她甚至能感觉到他体温的温度。
“干什么?”她缩了缩脖子,却没想到凤南靖的手居然出其的有力。
这是一个重伤患者应该有的力气吗?
男人没有说话,黑眸却盯着她的眸,仿佛是要看到她心里去,姜晚倾甚至能在他的眼里看到小小的自己。
姜晚倾不是畏畏缩缩的人,但此刻她心里去萌生出一股怯意,想要要逃离,可这股怯意无关害怕跟恐惧,但来自于那里她也不晓得。
“你干什么,松手。”她挣扎了下,但也不敢太用力,怕牵到他的伤口。
“你觉得辛衡阳如何?”他忽然问。
姜晚倾疑惑了下,随口道:“也就那样吧,跟旁人说的差不多,一表人才,长相英俊。”
话出后,也不知是不是姜晚倾出现了错觉,感觉凤南靖的神色似乎冷沉了几分。
“那你想嫁给他?”
“不想。”这是实话,她甚至还烦得很。
凤南靖脸色似乎好了几分,薄唇微扬,忽然握着她后脖颈的手更用力了些:“你救了本王,本王很感激你。”
“你当然要感激我啊。”姜晚倾本想以松快的语气道出,但却不知为何,却觉得紧张的不行,“但你……你即便要感激我,能不能先松手。”
凤南靖的薄唇勾出一道浅浅的微笑,嗓音低哑:“本王受伤了,所以你不能推我。”
姜晚倾不明他为什么忽然提醒她这个,可谁想料,下一秒,眼前的男人就压着她的脖子将她的头往下摁,两人的唇,居然准确无误的对上了。
姜晚倾猛地瞪大眼睛,错愕不已,她下意识推开凤南靖,但他力道太大,又不能用蛮力,只能被迫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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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并不满足于唇瓣直接的触碰,舌尖钻入她的唇中,邀请、强迫她与其共舞,势如破竹。
对方太过强势,姜晚倾只能承受,她紧攥着凤南靖的袖子,脸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
良久,对方才松开她,还极其霸道说:“本王不许你跟辛衡阳订婚。”
姜晚倾微愣:“为什么?”
“就是不许。”
姜晚倾莫名其妙,倏地忙推开他连连后退,脸颊依旧红得厉害:“下流,你凭什么吻我?”
差点被他糊弄过去。
“你全身上下那里本王那里没见过碰过,亲一下怎么了?”他说的极为理所当然。
姜晚倾震惊了,他是怎么说的这么理所应当的,更要命的事,她还无言以对。
凤南靖眸底有笑意,剑眉微扬。
姜晚倾有理无法说,气冲冲的拎起医药箱离开,完全没瞧见身后的男人嘴角越来越大的笑容。
“大宝你这是要去哪儿?”
才刚出宫殿,瞧见她儿子啃着桂花糕从偏殿走出来不:“大宝你要回去了吗?留下来陪宝宝跟爹爹吃饭吧?”
吃个屁,气都个气饱了。
姜晚倾没好气的想着。
这会让,花芽忽然认真得看着她,还一脸老成的眯着眼睛:“大宝,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姜晚倾一愣,莫名心虚,捂了捂脸蛋说:“没、没什么,天气太热了。”
“是吗?”花芽看着他坏笑,“我听师傅说女孩子害羞的时候也会脸红,你才从爹爹的寝殿内出来,我还以为你们干了什么羞羞的事情。”
姜晚倾:“……”
现在的师傅们不应该好好教学生读书?怎么倒都开始教孩子谈情说爱了?就算普及性教育也不带这么普及的。
“其实爹地也不错,虽然平时是脸臭了点,但耐不过他长得帅啊,大宝你要不要考虑下?”花芽笑眯眯的戳着她坏笑,眼毒得不行。
姜晚倾没好气的敲着他的脑壳,还把他手里的桂花糕塞他嘴里去:“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花芽说真的,爹地昨天还跟花芽说要奖励你生个小妹妹。”花芽吃着桂花糕,声音含糊不清。
“……”这天没玩儿聊下去了,姜晚倾快步走人。
“大宝你好好考虑考虑,二胎不能太晚,不然就跟花芽玩不到一块儿去了。”末了花芽还对着她背影喊。
姜晚倾脸发烫的厉害,只能加快脚步甘蔗酒离开,留下窃喜不已的花芽。
这个亲吻后,姜晚倾都十分难以面对凤南靖,之后的三天换药,她都拽着花芽在旁边看着,而凤南靖也没有再提起那天的事,跟很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姜晚倾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生气。
就这么蒙混过关了,吃了她豆腐,连个解释交代都没有。
回府用晚上时,姜历城忽然关心起花芽:“最近花芽身体你好些了吗?实在不行就把他接出宫吧,学习固然重要,但身体各更重要啊。”
摄政出事,会引起朝廷动荡,所以凤南靖受伤是皇宫机密,姜晚倾每日进宫也只能用花芽做借口,只是用孩子的身体健康作掩护,这让她十分无奈。
这万一好的不灵坏的灵,那可咋整啊。
“花芽目前已经好很多了,从明天开始,我就不用再进宫照顾花芽了,而且算一算,也快到出宫日,是在没必要再请假。”姜晚倾解释。
如今凤南靖生命特征已稳定,好好换药喝药是不会出现生命危险的,换药这些小事随随便便一个太医就能干,反正姜晚倾是再也不想再见到他这个登徒子了。
姜历城不疑有他:“没事儿就好。”
姜晚倾点头,想夹一块排骨吃,但一双筷子比她更快的夹走。
是姜季春。
第90章
姜季春直接吃掉那块排骨,还瞪了她一眼。
“季春,不得对长姐无礼。”姜历城严肃的训斥。
姜季春沉默,没说什么。
自从辛衡阳有娶她的意思后,姜季春对姜晚倾的针对是放到台面上的,甚至但这姜历城的面都不收敛,十分厌恶她。
姜晚倾其实还是挺无语的,辛衡阳要娶她又不是她让的,针对她算什么,有本事去搞定辛衡阳啊,只有蠢女人才会一心先解决情敌,聪明的女人都会解决男人。
春婵忽然风风火火的从外头进来:“小姐,终于买到了。”
姜晚倾蹙眉,示意让他不要多话。
春婵似乎也才想起什么,赶紧的闭了嘴。
白雅察觉出一样,笑着问:“怎么?买到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给花芽准备的药少了一味,让春婵去买卖到了。”
晚倾解释,但白雅却不怎么信,她心觉一定有古怪,所以一回榭香阁便着着人去调查。
去调查的人很快就回来,白雅问:“如何,你们查出什么了?”
下人说:“回夫人,小的在外面调查的知,原来大小姐买的是骨头,是那种剔了肉的猪骨。”
白雅疑惑:“好端端的他买那玩意儿干什么,没肉又吃不了。”
下人说:“听说大小姐最近在学着怎么猪骨煲汤,据小人多番打探,小姐是给老夫人弄得。”
“老夫人?”白雅一愣,“这姜晚倾搞得什么,明明知道老夫人不吃荤,居然还拿荤食给老夫人吃,这不是作死吗。”
她哈哈大笑,而后又觉得不对劲,姜晚倾不是傻子,她明明知道老夫人不吃荤,可为什么却给他送猪骨汤,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下人说:“因为老夫人最近老是腿疼,大小姐就说猪骨可以补钙治腿疼,估计是想以此讨好老夫人吧。”
姜季春也恍然大悟:“这猪骨汤只是将里面的精髓熬制出来,严格来说也不是荤食。毕竟祖母到底也不是寺庙里的和尚,也不用怎么恪守成规,现在很多信佛的人也都再吃三净肉,相比起来,这猪骨汤也算不得什么了。”
三净肉指的是市面上已经宰好的生禽,没见过活的模样,所以称为三净肉。
刚信佛的人不能完全戒荤,都吃这个。
“这么说来,姜晚倾是想讨好老夫人。”白雅摸着下巴思量说。
老夫人讨厌他们这些子孙而下次不是一天两天了,而她尤其讨厌姜晚倾,姜晚晴想对老夫人阿谀奉承也不是不能理解。
老夫人因为常年吃素受腿疼困扰好久,但又不肯吃肉,姜晚倾若能替老夫人解决这一困扰,老夫人一定对她改观,以后他们若在想用老夫人打击姜晚倾,恐怕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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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雅说:“不过猪骨汤而已,当谁不会熬啊。”她声音一顿,对姜季春说,“春儿,到时候就由你给你祖母端过去,姜晚倾不是想获得老夫人的宠爱吗,我偏不让她如愿。”
若是老夫人疼爱她女儿,那就是肯帮衬榭香阁了,那以后侯府还会有姜晚倾的好日子过吗。
白雅越想越开心。
一旁正在秀双面绣的姜季秋忽然沉默一瞬,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便听见姜季春时候:“这你可别跟我抢,就让我献给祖母,反正你平时沉默寡言的祖母跟父亲也不是特别疼你,还是我嘴甜点,也能招祖母欢心。”
白雅不想看他们两姐妹吵架,便劝着姜季秋说:“这事儿我看让你姐姐去办好了,你这张嘴太不会说话,到时候即便老夫人欢喜你,也持续不了多久,谁让你是这么沉闷的性子。
倒不如让你姐姐去,只要把老夫人哄好了,以后我们的地位也就更稳固了,你姐姐的婚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姜历城是最为孝顺的,老夫人说的话只要不触及底线,他都同意。
姜季秋眉头不露声色的一处,刚到喉咙的话忽然就咽了下去,只是淡淡说:“知道了。”
白雅满心欢喜的计算着怎么让老夫人给姜晚倾难堪,最好老夫人给姜历城多吹吹枕边风,让姜历城能彻底厌弃姜晚倾那就更好了。
另一头,姜晚倾算了算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端着食盒去红山院,刚一进门,她便瞧见了白雅跟姜季春,而老夫人正在喝汤。
老夫人心情不错,胃口也好,一下子就喝完了姜季春的汤,末了还一脸意犹未尽,很是满意,她看这姜晚倾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姜晚倾道:“晚倾是来给祖母送汤的。”
“合着你们日子都挑一起了,都给我送汤来了,平日也不见你们这么孝顺殷勤。”老夫人冷哼,看着将姜晚晴充满讽刺,可望着白雅母女时却是温柔许多。
因为白应珠,在众多子孙中,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姜晚倾。
姜季春得意洋洋,不屑的看着姜晚倾时候:“就你这手艺,熬出来的汤能喝吗?我殊不知你原来这么崇拜我,居然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未免也太不要脸了。”
白雅掩嘴笑,故意的扬声说:“哎呀,春儿,花可不是这么说,虽然是学的,但好歹也是对你祖母一番心意啊,如果学你能学到家的话,也是好事。”
她说话怪声怪气,暗指将挖你去哪个为了讨好老夫人不惜去模仿姜季春,暗指她阿谀奉承、急功近利。
姜晚倾眨了眨眼,微微一笑,对于他们的说辞也不生气:“二姨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是你们母女两一唱一和的,真是难看极了。”
“你……”姜季春气冲冲你的瞪着她,但想想她这番话也是因为计划落空而嫉妒她,当即就笑了:“那也总比你这个学人狗好,别人做什么你就学什么,你还有没有自己的一点新意了,也不躁得慌。”
“这话放在你身上不是更合适。”姜晚倾反唇相讥。
“呸,明明是你学我,真不要脸。”
姜晚倾动了动唇,还未来得急说什么,老夫人就道:“都给我住嘴。”
第91章
顿时都安静了。
老夫人望了眼他们,严肃说:“我不管你们私底下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来我这儿,在我跟前,别人面前,你们不管再怎么不合,你们都得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省的丢我侯府的脸。”
“知道了。”
两人异口同声,但作为胜利者的姜季春还是很嘚瑟的,还洋洋自得的瞥了姜晚倾一眼。
“季春啊,你以后没事儿常来红山院,祖母看着你也欢喜。”老夫人声音忽然缓和许多。
到底是吃人嘴短,尤其是这汤还特别和她脾胃,对姜季春当然都温和,但反观对姜晚倾,老夫人根本就是疾言厉色:
“至于你手上的那汤,我现在也没什么胃口和,你拿回去倒掉了也好,喂狗了也罢,都随你,平时有事没事就不要来我这红山院了,一看到你就心烦。”
老夫人丝毫不掩饰对姜晚倾的厌烦。
姜晚倾低着头,说了句‘知道了’。
这么久以来,姜季春还是第一次瞧见姜晚倾吃瘪,心情自然美妙,很痛快,她娇滴滴的对老夫人说:“前些日子我新得了一串佛珠,这上面的舍利子听说是大师圆寂后火化形成的,明日我给祖母送汤时,在带过来个祖母。”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你有心了。”老夫人笑容满面,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她是越发的欢喜。
姜晚倾的始终宠辱不惊,不管是面对老夫人的羞辱还是姜季春的挑衅,她都很淡然,她微微一笑,忽然嗅了嗅这空气中残留的沁人脾胃的汤香,似乎很好奇:“这汤味道闻着好像是很不错。”
她语气里居然还带着几分自卑的味道,仿佛也认为自己的汤比不上榭香阁的。
姜季春插着腰,得意洋洋的说:“这当然了,这猪骨可是我母亲专门去找猎虎买的野山猪的骨头,就连里面的水都是雪花融水,是年初收集的,你的东西自然跟我们的是比不了。”
老夫人本还意犹未尽的舔着唇,闻言猛地一僵,愣愣的看着姜季春:“你……你说什么?”
姜季春正得意,丝毫没意识道老夫人神色的变化,依旧是得意洋洋的神色:“祖母,这汤的水是雪水融化的水,这猪骨是我们专门找的猎虎买野黑猪的骨头,这些材料都是顶尖儿的好。
不过祖母您放心,这肉我们是剃得干干净净,并且用丝瓜瓤上下清洗许多遍,绝对没有一点肉,然后再熬了一晚上,这才有这么浓香又白白的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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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神色顿时大变,立即干呕起来,而她身边的老嬷嬷赶紧给她拿面盆,之后老夫人甚至还用手指扣了嗓子眼,一番大吐特吐,几乎把隔夜饭都凸出来了。
姜季春愣了,不明白老夫人忽然为何会如此:“祖母您这是干什么呀,这汤里面是没有肉的,只是把猪骨里的精髓炖出来,是专门治您的腿疼,不算荤食。”
“你……”老夫人吐得辛苦,脸色都白了,她望着姜季春的神色十分凶狠,话还没道出一句,可却又吐了起来。
姜季春还一头雾水,但白雅却后知后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猛地看向姜晚倾,却瞧见姜晚倾也同样看着她在笑。
她的笑容很大,大到诡异,眸底暗涌的精光,仿佛在述说着她计划的成功。
一刹那,白雅懂了,他们是着了姜晚倾的道了,这根本就是个局。
一旁不明所以的姜季春看老夫人实在吐辛苦,还连忙上前帮她拍背什么,以好显示她对祖母的关切。
老夫人凶神恶煞,直接给了她一耳刮子,啪的一下,姜季春的半张脸都麻了。
姜季春一下子被打跌在地,眼冒金星,好一会儿都没回神。
白雅脸色微变,心疼女儿,忙冲上前,却也被老夫人恶狠狠的踹了一脚,疼得抽冷气。
老夫人脸色难看到极点,指着白雅母女,牙关发抖,恨恨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明目张胆的给我拿喝猪骨汤喝,我连煮过肉的锅、放过肉的碗都不用,你们居然敢这么害我,十三年……我坚持了整整十三年啊,
这十三年的努力劝都被你们母女毁于一旦。”
老夫人真的气到发指,浑身都在颤抖,甚至还把桌子都给掀了,老夫人本来就是个很体面的女人,往日就算再生气愤怒,也绝对不会动手脚,可见这次他是真的气疯了。
姜季春被打的一愣一愣,才回神,她忙跪在老夫人面前求饶:“不是这样的,祖母您听我给你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你方才不是亲口说,这是你们用心学熬了整整一夜的浓汤吗?还是专门去找猎户买的野山猪。”姜晚倾摸着下颚,惊叹道,“听说这山里的小动物是最有灵气的,跟家里的禽类可比不得,
听说那些禽类若是能活得长久,还能成仙得道呢。”
老夫人听闻气的头发都直了,一脚狠狠的踹开趴在将自己脚边的姜季春:“贱人,不仅给我吃荤,居然还去猎杀上上的动物,你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你是想害死我是不是”
老夫人咬牙,重重的一把扯住姜季春的头发。
“不是这样的,这个法子是姜晚倾想出来的,我是学她才给祖母熬汤。”姜季春疼得眼泪直调,不管如何,她都要把姜晚倾拉下水,都是姜晚倾害的她。
这回轮到姜晚倾洋洋洒洒的看着他们母女两了,笑意浅浅:“可你方才还说是我效仿你,是我模仿你,这会儿就改话了,这翻脸比翻书还快,你是把祖母当傻子还是把我当冤大头。”
此刻老夫人是白痴才会相信姜季春的话,怒不可遏,一脚把姜季春跟白雅从高堂踹下去,他们母女两一脸翻了几个滚,疼得冷气连连。
老夫人怒道:“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你们等着,白雅,姜季春,我一定要让历城把你们两个逐出家门,逐出家谱。”
第92章
白雅脸色大变:“老夫人,您不能这样啊,我可是给侯府/给您生了两个孙儿啊……”
“呵,孙儿?是个女人都能生提出孩子,这普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的肚子能蹦出崽子,而且你看你生的都什么玩意儿啊,一个个蠢钝如猪,居然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居然说猪骨汤不是荤?”
老夫人盛怒,完全没有方才的温和模样,态度十分坚决。
白雅怕极了,她忍辱负重多年,好不容易进了侯府的门,怎能就这么被赶出去,她焦急的抱着老夫人的大腿说:“这件事都是姜晚倾栽赃陷害我们的?其实方才我跟春儿说谎了,其实是我们效仿姜晚倾才对,
我有证据的,她也给您带了骨头汤来,不信您瞧。”
说着,白雅仓皇得连滚带爬的春宝跑去,一把把的夺过春婵手中的食盒,慌里慌张的琉璃碗拿出来,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端在老夫人面前:“这里面也是骨头汤,是姜晚倾先起头的。”
就算不能把罪过全部推在姜晚倾身上,但她也绝对不背这锅,至少也要把姜晚倾拉下水,只要姜晚倾也犯错,那姜历城就不能把把赶出侯府,他总不能脸女人跟女儿都不要吧。
老夫人怒气更涨,又恶狠狠的瞪了姜晚倾一眼:“你们这几个狼心狗肺的,今儿个是说好了要一起害我啊,一家子贱人。”
她咬牙切齿,但却也不像一开始那般失了分寸,但还是气的呼吸不均匀。
姜晚倾神色平淡,没有半分的慌张,她泰然自若的看着仓皇的白雅,眸底有暗讽露出:“二姨娘为了推卸罪责还真是比无所不用其极。”
“我有说错你吗?这明明就是你的主意,你是想害死我跟春儿。”白雅凶悍的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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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季春也忙道:“对对对,祖母,这一切都是姜晚倾栽赃陷害的,您要是惩罚,就惩罚他好了,我跟母亲都是无辜的。”
姜晚倾差点没笑出声,刚才他们还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效仿抄袭他们,现在倒成了她脏脏陷害了,这些人说话都不用脑子的吗。
“可刚才你还说我效仿你呢?”就姜晚倾眸底洋溢着嘲弄的笑,她忽然走上前,慢悠悠的掀开白雅手上捧着的琉璃碗盖子,“这里面从来就没有什么猪骨汤,而是豆浆,
我从来不会蠢到觉得没有肉就不算荤食,信佛别说不能沾荤腥,就算是大蒜牛奶也是不能吃的。”
白雅猛地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琉璃盏里的白色液体,她不相信的还喝了口,居然真的是豆浆。
她才后知后觉,恐惧又憎恨的瞪着姜晚倾:“贱人,你居然敢陷害我?”
她恨得想去掐姜晚倾的脖子。
姜晚倾连番后腿,但一旁的老夫人可忍不了,直接一脚踹在了白雅的胸口上:“大胆,在我面前,你居然还敢放肆。”
老一辈的人最讨厌没规矩的人,尤其是当着她的面居然还敢这么胆大妄为。
白雅闷哼一声,老夫人虽年老,但身子一只健壮,这一觉踹得白雅一口气差点没呼上来,混混沌沌中,她只瞧见了姜晚倾以居高临下的胜利姿态看着她,冷笑。
此事真的闹得很大,老夫人后半辈潜心礼佛戒肉吃斋,这整整坚持了十三年十三年,十三年的努力让白雅母女毁于一旦,老夫人是真的很生气,直接就拽着白雅去了姜历城的书房。
正在查阅最近税收的姜历城一头雾水,听闻事情发生后,也是气的火冒三丈。
老夫人前半生为了他吃了很多苦,因此姜历城十分孝顺,看着几乎要气晕过去的母亲,他上前狠狠的给了白雅跟姜季春两耳光。
白雅哭着抱姜历城的腿:“不是这样的,是姜晚倾,这是姜晚倾栽赃陷害的,我就是急功利切想讨老夫人欢心而已,我不是故意的。”
姜历城不是傻子,她的这些说辞怎么可能听得进去:“你说是晚倾陷害你,是她逼你去找猎虎买猪骨还是逼迫你熬汤给母亲喝得,都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望晚倾身上泼脏水,没有半分悔意,简直该死。”
老夫人气的颤抖,道:“立即休了她,我们万户侯府,绝对不能容忍此等毒妇。”
白雅神色大变,抱着姜历城的腿一直说不要,这会儿的道消息的姜季秋也而忙赶来求情。
老夫人大怒说:“这件事没的商量,要么你休了恶妇,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你自己选吧。”
姜历城左右为难,应珠死后他早就无心情爱之事,只是白雅跟了他这么多年,还为她生了两个女儿,到底是有些情分的。
他纠结又犹豫。
而另一边,姜晚倾从红山院出来后就回吾湘阁。
她才不趟这浑水,免得引火烧身。
春婵快意说:“要是老爷能一举休了二姨娘,那就好了。”
姜晚倾优哉游哉的躺在院前的贵妃椅上一摇一曳,吃着糕点:“白雅没这么好对付,她身边还有个姜季秋呢?不过这一次也够她吃一壶了。”
春宝问:“那小姐您为什么不借此机会讨好老夫人,老夫人一直不喜欢咱吾湘阁,您要是当场揭发这是猪骨汤,让老夫人免受一难,那估计她就会对我们改观,以后小姐跟小少爷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戒荤戒了十三年,就这么破戒了,老夫人得多难过啊。。”
“老夫人佛口蛇心,一面拜佛,一面刻薄,吃荤吃素对她来说并无两样,至于讨好?”姜晚倾哼笑,“老夫人不是对我做的事有偏见,而是对我这个人有偏见。
只要我还是父亲的女儿,只要父亲疼我,她心里就不痛快,她厌恶的是我这个人的存在抢走了父亲的宠爱跟目光。”
老夫人根本就是个心理畸形的人,吃醋居然能吃到孙女、儿媳身上,真的是没救了。
末了,折腾了一天,姜晚倾也累了,而如今书房那边还闹着,姜晚倾也那个闲心思等结果,以白雅的功力,应该也不至于就这么被休了,她打着哈切,优哉游哉的寝室睡觉。
姜晚倾一觉睡醒,已经是办完的事儿了,春婵喊他起来去厅堂用晚膳。
姜晚倾边穿衣便问事情的进展。
春婵可惜道:“二姨娘怀孕了。”
姜晚倾动作一顿,颔首:“什么?”
第93章
春婵叹气说:“老夫人以死相逼,侯爷也只能休了二姨娘,但还是顾念情分留二姨娘在府邸,只是废去她的名分。但在写休书时,二姨娘因为太过激动就晕了过去,后来请朱大夫来一看,二姨娘居然是怀孕了,
而且听大夫说,这很有可能是男胎,所以休不得了。”
“……”
这早不怀孕晚不怀孕,偏偏这时候怀孕,那二姨娘如今的处境,也算是迎刃而解了,可偏偏就这么凑巧,二姨娘未免也太幸运了。
姜晚倾去用晚膳时,就只有姜历城跟姜季秋在。
春婵说二姨娘虽怀孕暂时不能休妻,但老夫人一点也不在乎孙子,本想坚持让姜历城休妻,但是姜历城看在孩子面上不肯,老夫人活生生的给气晕了过去,后来双方相让,只是囚禁二姨娘跟姜季春,若最后生下个儿子还好说,若是生不下来或者生了个女儿,老夫人就坚持让姜历城休妻,这事儿没的商量,否则她就立即去死。
姜历城无奈只好暂时同意。
气氛很沉闷,姜历城忽然道:“晚倾,二姨娘说这件事是你栽赃陷害的,为父让人去打听,也证实了你前几日去买了猪骨熬汤。”
姜晚倾吃饭的动作一顿,擦了擦嘴角道:“父亲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计划的?是我逼迫二姨娘给祖母熬汤咯?”
“为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祖母守清斋已经十三年了,为父必须要给你祖母一个交代。”姜历城沉沉道,话是这么说,可望着她的目光却带着几分凌厉,“是不是你计划的?”
“不是。”姜晚倾否决得很彻底,“没错,那几日我的确是买了猪骨熬汤,但那都是给我自己喝以及给花芽准备的,花芽身体不好您也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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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从未说过猪骨汤不算荤这种话,也从来没有说过要熬汤给祖母,那日我带去的只是豆浆。”
她声音一顿,深沉的看着姜历城说,“父亲,这件事您为什么会觉得我有错?我在红山院被白雅连累遭祖母打骂,现在您不安慰我也就罢了,还质问我、怀疑我,要不是白雅太急功近利,事情怎会酿成如此地步?
猪骨汤这事儿只要找个稍微信过佛的人或者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觉得这不是荤食吧?”
姜历城一顿,心里多少有些羞愧。
“况且……”姜晚倾眉目一转,眸光落在姜季秋身上,“据我所知,三妹妹经常初一十五的去观音庙礼佛,猪骨汤这到底算不算荤腥她应该比我更清楚,作为女人,她都没有在二姨娘要去送汤时跟二姨娘解释清楚,
父亲您现在来苛责我,这未免也抬不讲道理了吧。”
姜季春猛地一僵,接受到姜历城投来的锐利目光,她冷静道:“关于猪骨汤这事儿我却不知道,虽然我经常去礼佛,但都是上完香就回来了,没有过多在寺庙停留,我性子内向,不喜交流,也没有信佛的朋友。”
闻言姜历城也没多想,毕竟现在受伤害的可是姜季秋的姐姐跟母亲,他自然不会认为是姜季秋有意隐瞒不说,他叹了口气:“那是为父想多了,这事儿跟你两都没关系。”
姜晚倾清冷的神色没什么表情,只眸光‘不经意’的撇过漫不经心在喝汤的姜季秋。
用过饭后,厅堂上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开,最后只剩下姜季秋。
姜季秋擦掉柚子,往榭香阁内走,她吩咐身边的奴婢莲香说:“你去观音寺找主持大师,将祖母的事情告诉他,让他过来开导祖母。”
观音寺的大师远近闻名,而她时常去礼佛,与大师也算有几分交情,她的请求,观音寺大师会答应的。
而如今能开导祖母的,也就只有佛寺大师了吧。
莲香拿着她的令牌立即出去。
姜季秋忧心忡忡的走回榭香阁,经过后花园时,姜晚倾却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她神色慵懒,却带着骇人的气场。
姜季秋警戒的往后退:“你想干什么?”
姜晚倾笑靥如花,依靠在树上:“你很怕我?”
“怕你?我为什么怕你。”姜季秋神色冷漠,嗤笑道,“怎么?你难道觉得我斗不过你吗?”
“那很难说,不过未来我会知道。”姜晚倾淡道,百般无聊的揣着地上的石子,望姜季秋的目光却是饶有兴趣,“你也是做的绝,居然连母亲妹妹都不放过,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掉入我的陷阱,真是够绝的。”
姜季秋神色铁青,但却没有否认。
至少在姜晚倾面前,她无须否认,他们都是彼此的照妖镜,都是一路性子的人。
姜晚倾倒是讶异她的乖觉,若是她,不管对方信与不信,她都否认到底:“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但是你放心,我对辛衡阳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大可以集中火力对付你的妹妹,她最近想嫁入辛家可是想得都快发疯了呢。”
姜季秋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根本不知姜晚倾是如何的知道她对辛衡阳的心意。
其实对姜晚倾来说,这也不难猜,姜季春本就是不想争夺的性子,不管是父母的宠爱还是旁的东西,就连姜季春时常花她的零钱,穿她的衣服用她的化妆品她都没什么反应,但唯独最近姜季春要嫁辛衡阳的念头越发明显强烈。
早前辛衡阳来过一次侯府,当时姜季秋看辛衡阳的目光就不太对,若不是爱慕,又怎会有那样的目光。
“可是辛少将军想娶的人是你。”姜季秋眸底这会儿丝毫不掩饰的阴暗,“这你怎么说?”
“什么我怎么说,想不想娶我是他的事,能不能让他娶你,是你的本事,懂?”姜晚倾秀眉一挑,眸底有丝丝的邪气暴露,“不过我的劝你动作快点,你知道的,我不恨嫁,但父亲着急。”
姜季秋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怎么?你想帮我?”
“不想。”她拒绝的干净利落,慢悠悠的用手帕擦手,“能不能阻止这场婚礼,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但我丑话放在前头,你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否则你会输得很惨,嫁不去辛家那另说,若是在损失点别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慵懒清脆的嗓音带着威胁,澄清的眸光冷傲的瞥她一眼,转身而去。
姜季秋怔在原地,后知后觉,她的手心就软都湿透了。
的确,她并不想与姜晚倾为敌,但辛衡阳她也不会让给别人,那是她儿时的牵绊,她这十五年人生中唯一思慕的男人,任何挡她路的人,不管是谁,她都会一一清扫干净。
第94章
这几日因为有老夫人那边压着,想榭香阁那边暂时也出不了什么事儿,春宝说,这几天白家人经常出入侯府,因为二姨娘怀上了个男胎,大摇大摆的在侯府趾高气昂。
姜晚倾坐在梳妆台签化妆,淡道:“那老夫人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这几日老夫人都在清修。”春宝道。
“那就随他们去吧,别招惹到咱们就好。”
姜晚倾漫不经心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抿了抿南瓜色的口红纸,微微一笑,十分满意镜中自己的妆容,她还用浅红色的颜值瞄了一圈额上的胎记,红艳艳的,就跟真的火烧花一样。
“小姐今日打扮得真好看。”春宝见着也为她开心。
“那是当然了,今天可是花芽出宫的日子。”姜晚倾说,又用眼影加深眼角的颜色,“我要去接花芽,自然要打扮的好看。”
说着她忽然一顿,又想到了凤南靖那挨千刀的,心情顿时就不美妙了。
算算距离她出宫也有五天了,凤南靖的伤口本来就算严重的,虽说头五天她每日看着没啥大碍,但此次进宫还是要复查就诊看一下才行。
其实姜晚倾还是挺不想看到凤南靖那张脸的,吃她豆腐吃的理所应当,末了还一句道歉没有,理直气壮,真是气死个人。
春婵跟春宝不明白,她家小姐为啥忽然心情就不好了。
姜晚倾进宫时,幽冥殿那边刚开完会,因为凤南靖的生命已经不受威胁,所以受伤在宫内也不算秘密,只是他们都不知晓治疗的是姜晚倾罢了。
在宫道上,姜晚倾忽然撞见了姜历谦,也就是姜黎昕的父亲。
姜晚倾没有阶品,在宫墙边行半礼,姜老将军看了她一眼,复杂又深沉。
姜晚倾也不心慌,毕竟出了姜黎昕那档子事儿,姜将军府的人不恨她是不可能的。
等大臣都走后,姜晚倾瞅着四下无人才窜进幽冥殿。
里头,宫女正在收好大臣们用过的茶杯,而那个不可一世的冷傲男人就倚在龙床上,看着奏章。
明明只是随便一躺,可给人的感觉仿佛精心设计的躺姿,否则怎会这么有美感。在遇见凤南靖之前,姜晚倾真的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居然有人能帅的这么没天理,更可恶的是,嘴皮子还刷得这么66。
凤南靖随意瞥她一眼:“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以后再也不进宫了吗?”
“我啥时候这么说过?”姜晚倾吹鼻子瞪眼。
她儿子还在皇宫读书呢,她这个当娘的也在努力的拿到太医院的民间聘书好随时进宫陪伴,造谣也不带这么造的。
“哦,本王看着你前段时间没进宫,还以为你讨厌皇宫不想进来呢。”
他难道看不出来她是在躲着她?
姜晚倾无语,更是直白不给他留脸到:“不,我其实是不想见到你,仅此而已。”
凤南靖没抬头,一直低眸看着手上的文章:“那你为何不想见到本王?”
“因为你丑呗。”
姜晚倾说的理所当然,不管眼前的男人多帅气英俊,反正她就能睁眼说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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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终于抬头看她,眉头微蹙:“你说本王丑?”
“不然你以为自己很帅。”姜晚倾大大方方的给她白眼,插着腰说,“行了,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要是伤口恶化,你就别治了,准备副棺材准备去见祖师爷吧。”
一旁的百里汗颜。
他跟了殿下这么久,还从未见过有人敢这么跟殿下说话,姜小姐这性子可是越来越烈了。
凤南靖神色依旧淡漠,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怎样,只淡淡道:“本王手疼,解不开扣子。”
“瞧把你给娇气得。”姜晚倾无语,也就解扣子而已,也没啥好忌讳的,上前几下子就解开了,扒凤南靖衣服的动作,别提多熟练了。
拆纱布是最吃力的一项,每次她都要抱着凤南靖才行,好几次她的唇都贴在了他身上,这倒让她心里有点……
姜晚倾神色并不自然,本想让百里代劳,但这货却不知何时跑了,跟飞出去一样,没有半点动声响。
“愣着干嘛,不是拆纱布吗?赶紧。”男人靠在龙枕上,还是那么傲娇。
姜晚倾嘴角抽搐。
瞧瞧,这叫什么,这叫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他倒是习惯里他人伺候,也不想想她是个女孩子,也会害羞。
不过也是,凤南靖从小一大堆宫女太监伺候,身上都不知被那些宫女摸过多少遍了,包扎在他看来也估计也没差别。
姜晚倾认命似的给他解开纱布,动作依旧十分吃力,她甚至能感受到凤南靖的体温就烙在她的脸颊上,此时,她的脸也是粉扑扑的,仿佛是上了很多胭脂。
纱布终于解下来,姜晚倾已经是一身热汗,尤其是脸发烫得厉害,一抬眸,便瞧见凤南靖在看着她笑。
姜晚倾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用力的抿抿唇,又眨了眨眼尽量忽视掉胸口的那阵悸动以及不适,她集中精力看他的伤口。
这五天虽然她没来,但凤南靖的伤口恢复得还算不错,甚至都开始结痂了,若是能用上她特制的玉容膏,不出半月,这伤口也能好了。
“我另外在给你开一张药方,可以不用喝这么浓的药了。”姜晚倾抬头道,可在触及男人幽深的眸光时,她又立即低下头,也不知在害羞个什么劲儿。
“你今日很奇怪。”凤南靖似笑非笑,嗓音里的玩味很浓。
别说他觉得自己奇怪,姜晚倾何尝不觉得自己奇怪。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想出去把百里叫出来写药材,因为她不识字,但寝殿外却不见百里身影,也不知去哪儿了。
凤南靖问:“侯府难道没有请先生叫你读书认字,你可是贵族家的小姐。”
一般民间私塾是不收女子,除了因为在大众心里女子不配识字,但也是因为家境贫寒,一个家庭供不起两个人去读书,但姜晚倾不同,她是贵族小姐,上私塾对她拉说太掉价,一般都是家里请先生。
侯府收万家税,最是有钱,是最高爵位,这个钱不可能没有。
第95章
其实姜晚倾也不是不识字,而是不认识这个时代的文字,而受这个时代教育的是原主不是她,不会写只会认也不怪她。
“小时候父亲挺疼我的,我经常逃课。”最后她只能这样道。
凤南靖挑眉,他记得姜历城最重视子女教养跟才德,若这都能纵容姜晚倾,那可是真的很疼了,几乎是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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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姜晚倾还怪声怪气的瞥他一眼:“要不是三年前出了那码子事儿,我现在可还是我父亲最宠爱的女儿,这年纪说不定都已经结婚生两娃娃了。”
“你后悔了?”
姜晚倾无语:“这岂能是一个后悔就能概括的三年。”
未婚生子,就算放到现代都让人难以接受,更别说是保守的古代了,三年前她没被浸猪笼,还真是她幸运。
“所以说,你是很后悔生下花芽了是吗?”他声音微沉,似还有不悦。
这个其实姜晚倾也没说很后悔,但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被人搞大肚子,心里多少是无奈跟遗憾,而且那痛苦的三年也不是她经历的,后悔跟恨都谈不上。
“你烦不烦啊,老提这些前尘往事干什么。”姜晚倾无语道。
他忽然冷嗤道:“提,当然得提,听你语气觉得自己嫁不出去是本王的过错,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现在本王给你个机会,你说说看,
看上哪家的少爷公子,本王立即给你指婚,是辛衡阳?还是唐泽义?又或者是盛准,只要你开口,本王都满足。”
“对我这么好?”姜晚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凤南靖的神色几乎是立即阴下来:“对,就是对你这么好,到底你给本王是生了个儿子,本王怎能亏待你。”
姜晚倾斜着眼打量他,她怎么感觉他说话有点冲啊,甚至还有点阴阳怪气的赶脚。
“看本王作甚,要谁就现在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他双眸凌厉,极其危险。
姜晚倾没有来的感觉到一股寒气从市值蔓延,毛骨悚然,她感觉,此时此刻她若是说出一个名字,就极有可能被凤南靖大卸八块。
她舔了舔唇,讪笑:“不了,我的终身大事就不麻烦你了,现在我只想一心暴富,情情爱爱什么的太庸俗了。”
男人冷哼一声,没好气的看她一眼:“那你刚刚抱怨个什么劲儿,本王还以为你恨嫁。”
“……”
姜晚倾发现,他今天心情似乎是真的不太妙,这会儿也不敢再跟他吵嘴了,默默的坐在床边给他换药包扎。
凤南靖心情能好就怪了,孩子他娘站在他面前说后悔给自己生儿子,还当着他的面说要嫁给别人,让别人睡他女人。儿子还喊别人爹。
他瞥了眼眼前的女孩儿,仿佛好好哒委屈,微微噘着嘴,似乎在控诉他的暴躁。
其实凤南靖并非是沉不住气的人,他从小到大,性格沉稳得几乎冷血,往年的二十六年人生中,仿佛没有什么能掀起他情绪的波动,能够让他气急败坏的,姜晚倾还是第一个。
她给自己爆炸伤口的动作很熟练,但因为太娇小的缘故包扎得十分吃力,每每到这时候,凤南靖心里总会起了坏心思,微微停直背脊,让她更吃力点。
他莫名的喜欢她憋红了脸,吃力又费劲的模样,她吐出来的温热气息,几乎都撒在了他的膛前,痒痒的,像是被人在心底挠了一下。
姜晚倾绑好纱布后才想从他身上离开,可眼前的男人却忽然扣住她的腰,倒叫她猛地震了下,而五日前被吃豆腐的情景历历在目,而此时此刻,更像是重蹈覆辙。
“你干什么?”她一脸警戒。
“那你心中到底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他的声音并不似方才的那么冲。
姜晚倾愣了愣,很心烦,躁得慌。
他非得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吗?还是怕她借着孩子往上爬想做摄政王妃。
“没有。”
凤南靖张了张唇,刚想说什么,便被她没好气的声音打断道:“但你放心,我也不喜欢你,你若是担心我接着花芽缠着你不放,那大可不必,我从来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他拧眉。
“咦,这宫殿怎么没人守着,人都哪儿去了。”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疑惑声,紧接着,两个穿着华丽的女人带着一帮内侍浩浩荡荡的进来。
两个女人一大一小,大的约四十出头,头戴金冠,明黄色绣牡丹的衣袍,大气十足,就连衣上的针线都是金线,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而站在她的是个女孩,
年纪十四五六,甜美漂亮,身着一袭翠绿色的百花飞舞锦衣。
姜晚倾愣了,根本没想到居然会有人闯进来,一时忘了离开维持姿势不动。
两人脸色大变,小的先跳出来指着姜晚倾道:“混账,你在干什么,居然敢对殿下大不敬。”
她气冲冲的上前把姜晚倾拉开,很粗暴,指甲甚至都陷进了姜晚倾的肉里。
姜晚倾疼得皱眉,低眸就看见手被她掐红了。
好家伙,这女的头次见面就给了她大礼。
凤南靖眉头拧紧,迅速的穿上衣袍盖上薄被,他神色冷硬,疾言厉色:“谁让你们进来的。”
女子肩膀一抖,似乎受到惊吓,她求助的看着背后的女人。
“殿下,听闻您受伤,所以我特意带着雨菲来看看你。”那女人说。
凤南靖神色依旧不见好,但也没有在多加苛责,反倒是孙雨菲颐指气使的指着姜晚倾的鼻子道:“你是谁啊?怎么在殿下宫里,居然见到了丽太妃娘娘也不行礼。”
丽太妃?
姜晚倾眉头一挑,那不就是姜黎昕的小姑姑,先皇的宠妃?
她按照规矩行了半礼。
孙雨菲不依不饶的冷哼道:“不懂规矩的东西,居然连宫中的基本礼仪都不知道,你是那个宫的宫女?立即去慎行部领二十大棍,从今以后就在辛者司做活好好学学规矩。”
姜晚倾睨着她,差点没忍住当众翻白眼:“东西?我看你才是东西,并且眼睛也非常不好使,我什么地方像宫女了,宫女有我长得好看吗!”
要不是她那眼睛瞪得圆溜,姜晚倾还真以为她是个瞎子,居然说她是卑贱的宫女?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宫女都必须身穿宫女服饰并且不能精致打扮。
这么瞎的,估计头次入宫再不然就是入宫时间不长。
“你……”孙雨菲气冲冲,甚至扬手想打姜晚倾。
第96章
姜晚倾立即逮住她的手,若不是她是跟着丽太妃来的,她早一巴掌呼回去。
凤南靖嘴角微扬,倒是喜欢她这嚣张乖戾的性子。
丽太妃不悦,但她却不着急训斥,因为她知道凤南靖比她更要重规矩,她是最讨厌无礼的人。
本想等凤南靖开口,但凤南靖神色淡薄的模样,仿佛并没有开口训斥的意思,而孙雨菲的气场根本比不得眼前那女人,无奈她只能出声:“够了,你们在殿下面前像什么样子。”
姜晚倾这才松开孙雨菲。
孙雨菲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跑到丽太妃跟前告状时候:“太妃娘娘您瞧,她当着您的面居然还敢这么无礼,你定要好好地教训她。”
“说到无礼,你又有教养到哪儿去。”姜晚倾挑眉,眸底扬着明媚的光泽,“我好歹也给丽太妃行了礼,可是你呢?你一进来就大吵大闹,完全不把摄政王放在眼里,你这又算什么?”
末了她还睨了凤南靖一眼,嘀咕:“你的威严也不过如此,这寝殿阿猫阿狗都能往里走。”
“你说什么?”丽太妃听得不清晰,但却知不是好话。
“没什么,闲人闲语罢了。”姜晚倾说。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女人中有两个甚至都是跋扈的,凤南靖有点头疼。
“听闻殿下身体欠安,所以我跟太妃娘娘特意来看望您。”孙雨菲也不理会姜晚倾,目露羞涩,含情脉脉的看着凤南靖,“臣女还给您带了上好的白药粉,您的伤口一定能用的上。”
“你有的,宫里难道就没有。”凤南靖不带不正眼看她,显然对她没什么耐心。
孙雨菲有些尴尬,但太妃之前就与她说过,殿下一向是冷漠的,便有壮着胆子挤在床边,甚至还把姜晚倾给挤开:“那臣女陪殿下解解闷吧。”
姜晚倾听着那嗲到反胃的声音,忍不住面露呕吐状。
凤南靖瞥见孙雨菲身后那不成体统的女人,居然无奈的笑了声,摇头。
孙雨菲还以为凤南靖是对着她笑,当即欢喜不已,她娇羞的将鬓角的头发撩在耳后,差点没直接坐在床边。
都说摄政王有洁癖还冷漠,所以她还不敢这么放肆,只是刚才殿下对着她笑了,那是不是说,殿下也喜欢她,她能成为摄政王妃。
孙雨菲听说殿下暂时并无子嗣,那她身为头一个妃子,那生子大任岂不是就落在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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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让她开始烦恼,是生几个孩子好,听说孩子生多了,会变丑。
一旁的姜晚倾瞅着孙雨菲那想入非非的模样,嫌弃的不行,怎么凤南靖跟辛衡阳一样,都那么招苍蝇呢,又不是大便。
窃喜的孙雨菲余光忽然瞥见神色怪异的姜晚倾,严肃的挺了挺身姿,一脸宫殿女主人状,直接下逐客令:“你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快滚出去,你以为这幽冥殿也是你都能多待的地方。如你这般不三不四,毫无教养的女人,伸直都不配呼吸幽冥殿的空气。”
末了她还殷切的回头对凤南靖笑:“殿下,您说臣女说的对吗?”
凤南靖俊挺冷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忽然冷笑:“的确,幽冥殿的确应该整理了,也不知那侍卫是怎么当差的,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里放。”
孙雨菲一听,欣喜坏了,倒是一旁的丽太妃不敢多言。
这会让有点脑字的人都看的出凤南靖此刻心情有多不美妙。
姜晚倾掐指一算,眼前这位,估计要被赶出去了。
男人双手交叠在薄被前,一下一下的转着食指的扳指:“那依你说,应当如何出自没规矩的人?”
丽太妃蹙眉,眼神示意孙雨菲不要多言,但此刻的孙雨菲早就被凤南靖那抹笑乐的找不着北,直接道:“自然是打板子,拖道皇城门口让所有百姓都好好看看,这就是不懂规矩的后果,也杀一儆百给满宫的宫人以及贵族女眷提个醒儿,
身在这皇宫,就得守规矩。”
姜晚倾:“……”
她没怎得罪她吧,又是挂城墙始终,又是拖出宫门的,这分明是把她往死胡同里逼。
不管是贵族还是家族,最看重的就是脸面,若真当着满宫人的面被拖出去示众,轻则被家族视为弃子,扔到别院,重则将会被逐出家谱,变为平民。
毕竟姜历城只有一个,不是所有父亲都看重子女。
“那就便依你所言。”男人忽然笑道,扬声,“来人。”
此刻百里已经回来了,忙带着手底下的人进来。
“属下在。”
“把她给我拖出去,掌嘴五十,拉出皇城门外示众,不到天黑不许放人。”
冰冷的声音刚一落下,得意洋洋的孙雨菲立即就被百里带着侍卫抓起来,孙雨菲脸色大变,一头雾水:“你们抓我干什么,抓她,抓她啊,是她顶撞了殿下又不是我。”
她用力的指着姜晚倾的方向。
“整个大殿,除了你不分尊卑,还有他人吗。”凤南靖神色冷冽,嘴角扬起,冷笑,“拖下去,让满宫的人都瞧瞧,在本王面前放肆究竟是个什么下场,另外让削除孙昊爵位,贬为庶人,永远不得再进宫。”
孙昊是孙雨菲的父亲,人称孙伯。
孙雨菲脸色大变,忙求饶:“为什么……为什么啊殿下,臣女哪里做错了……”
她想求饶,想问个缘由,但是侍卫可不给她这时间,立即就把孙雨菲拖了出去,甚至还掉了只鞋。
整座大殿环绕着孙雨菲的惨叫声,撕心裂肺,尖锐又恐怖。
姜晚倾在心底发毛,她猜到凤南靖要发落孙雨菲,但没想过就居然会下这么重的惩罚,甚至祸连家人。
她忽然想到古代的诛九族。
如此看来,真的是一人犯错,全家受罚,但她在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起之前自己的种种行为,他估计是在忍着他,看在花芽的份上。
凤南靖眸光落在丽太妃身上,冷如剔骨,他即便是躺着,可却带着震慑人心的强大气场,不怒自威:“丽太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哀家无话可说,先行告退,还望摄政王保重身体。”丽太妃道,立即退下。
她不是孙雨菲,此刻她在不离开,只怕会祸殃与她。
“那……那我也走了。”姜晚倾心头依旧拔凉拔凉的,赶紧离开。
第97章
“回来。”男人望着眼前带着怯意的女孩,“本王还没与你还未说完话,你要去哪儿?”
姜晚倾扭捏,她现在再看凤南靖,已经不能像先前那般轻松,她现在甚至是有些怕他的。
“你怕本王?”他拧眉。
姜晚倾不语,算是默认了。
“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值得本王的耐心。”凤南靖一字一句的强调。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怕他的人,因为只有他人惧怕他的威严,才会听从指令,但姜晚倾不一样,他不希望姜晚倾怕他。
“那你刚才还凶我?”姜晚倾说,这会儿就有点委屈了。
“本王何时凶过你?”他皱着眉道,“别给本王乱按帽子。”
“就、就你让我找男人那段。”姜晚倾说着,还是手舞足蹈的比划道,“你刚才就差没把我脖子给拧下来。”
凤南靖挑眉,他这样就叫凶?那她还真是没见过自己发狠的时候,但……他也的确不想让她见到。
“那不是凶,是严肃。”某男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就说你读书少吧,连凶跟严肃都分不清。”
是这样吗?
姜晚倾挠挠头,她严重的怀疑凤南靖是欺负她读书少。
“可是你刚才的惩罚是不是太重了,孙雨菲的家人是无辜的。”姜晚倾说。
“孙雨菲骄纵任性,仗着有丽太妃撑腰就望向自己可以爬上……”他声音一顿,又掉,“没有教养好儿女,养出这么个蛮女,你说她家人无辜?
何况据本王所知,孙家的个个狗仗人势,甚至还强抢民女,削了他们的爵位将他们一家贬为庶人,他们也不算冤枉。”
孙家爵位是三等爵,位伯,孙伯不仅教子无方,甚至就连他自己也是个龌龊的,虽没有贪污,但却时常勾结地主欺凌百姓,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姜晚倾听他的语气大约也猜出孙家一家也不是个好东西,凤南靖又不会骗她,便也不再纠结于孙家的下场,而是在旁找了个椅子坐下,等花芽放学带她出宫。
“你过来。”他忽然又喊她。
姜晚倾懒得起身,问:“干嘛?”
“本王衣服没扣好。”凤南靖道,忽然敞开方才捂得紧的胸膛,
他的身材极好,几乎没有一丝赘肉,称黄金身材也不为过,这平日若没有高强度的力量训练,是绝对维持不了这么好的身材。
姜晚倾吞了吞口水,扭头,不自然的眨巴眼:“那什么、百里回来了,我去找他给你扣扣子。”
她倒是习以为常跟女人亲密,可她不行啊,万一一个把持不住扑过去,那可咋整啊。
“女人就是麻烦,扭扭捏捏的。”凤南靖摇头,这语气似乎很看不上女人似的。
姜晚倾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撸袖子:“不就是扣扣子吗,谁扭捏了。”
她立即就趴在床边给凤南靖扣扣子,完全没注意到男人嘴角扬起的得逞笑意。
只是睡袍而已,并不同朝服那般繁琐,姜晚倾很快就扣上了。
她欢快的抬眸想反驳凤南靖女人扭捏的观点时,却一不小心撞入了他如同深海般幽深的黑眸。
“你……”
“晚倾……”他忽然呢喃她的名字,嗓音低沉,富有磁性,“你觉得皇宫怎么样?或者本王的民间的王府如何?”
姜晚倾心咯噔一下,悸动得厉害,她嘴唇动了动,只见凤南靖那张俊脸朝她靠近。
她很紧张,手心顿时冒了汗。
“爹爹~”
寝殿外忽然传来花芽清脆的声音。
姜晚倾几乎是立即从凤南靖的身上跳开来,因为太过紧张,她还推了凤南靖一把,扯到他的伤口。
凤南靖抽了口冷气。
姜晚倾手足无措,她不是故意的。
“咦?大宝你怎么也在这儿?是来接宝宝回去的吗?”花芽很开心,吧嗒着小碎步朝姜晚倾飞奔而去,丝毫不知自己的坑爹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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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搅,凤南靖的脸别提多臭了,深沉的盯着自家儿子。
幸好花芽是亲生的,不然这会儿也早就被扔出去了。
“爹爹脸色怎么这么差?”花芽一头雾水。
姜晚倾这才想起来自己弄到他伤口了,关心问:“是不是伤口裂开了,不然我给你看看。”
“不用。”凤南靖冷酷道,恨铁不成钢,“本王很好。”
好吗?
花芽嘟了嘟小嘴,他老爹心情看上去可不太妙啊。
姜晚倾虽聪明,但在情爱上却是一窍不通,但也觉出自己的刚才自己差点被凤南靖吃豆腐。
难道是躺床上太久,没人侍寝,所以那股‘火气’一下子就发在她身上了?
姜晚倾忽觉自己处境很危险,接到花芽后就想跑。
“大宝,我们今晚就留下来跟爹爹一起吃饭吧,爹爹好可怜啊,每天都一个人吃饭冷冷清清的。”小包子揪着他的衣裙说。
凤南靖:“……”
姜晚倾嘴角一抽,瞥了眼凤南靖:“你爹哪里可怜了,找个了陪他吃饭估计他更崩溃。”
她可没忘,凤南靖是有洁癖的,要多个人、多双筷子,那夹菜时交替口水,他得暴走吧。
“没有啊,之前宝宝就是一直陪着爹爹吃饭的。”花芽软绵绵的撒娇说,“宝宝想跟爹爹还有大宝一起吃饭,别人家的小孩都是有爹娘陪着睡,陪着吃,宝宝却什么都没有,好可怜的……”
姜晚倾心一下子就软了,的确,等凤南靖娶了王妃,她估计就不能时常进宫,说不定连见面都难。
她是没办法拒绝花芽的,只能看向凤南靖说:“你其实更喜欢一个人吃饭的对吧?”末了她还对他眨眨眼。
凤南靖看着眼前挤眉弄眼的人儿,冷淡:“本王其实还是蛮喜欢一家人一起吃饭的。”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
一家人,他们什么时候成了一家人了?
花芽开心得不得了,高喊万岁,但姜晚倾心里却是乱七八糟的。
方才这已经不是凤南靖第一次想吻她了,她也感觉到,凤南靖对她的态度似乎没有之前这么冷淡。
凤南靖开口同意,御膳房那边很快就有食物端来。
不得不说,皇宫里的东西就是好,姜晚倾光是在旁边看着就口水直流,特别是那大猪蹄子,看着都香,不一会儿就把心底摸不清楚的情感扔一边了。
“你这有白粥吗?”她忽然逮住一御尚坊的小宫女道。
第98章
“有的。”宫女答。
“盛一大碗过来。”姜晚倾笑眯眯,眸底却划过一抹狡黠,余光还瞥了眼床上的男人。
凤南靖下床用膳,他伤口还未完全好,但行走肯定是没问题的,他朝姜晚倾的方向比了比:“过来扶本王。”
“……”
怎么老使唤她,百里不是在外面吗?
姜晚倾磨牙,但想想有这么一大桌好吃的,她做点苦力也不是不行,便乖乖的上前搀扶他。
凤南靖很高,比一般男子都要高,就连身材也是十分精壮,反之姜晚倾长得有十分娇小,她的个头比寻常女子都要娇小许多,搀扶起来别提多费劲了。
而且她有种感觉,这男人好像是故意把重量压在他身上似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姜晚倾终于把凤南靖搀扶在了椅子上,她累的够呛,睨着前面的风清云谈的男人,严重的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凤南靖仿佛不觉她幽怨的目光,只收抱着身旁的花芽放到旁的椅子上,花芽很兴奋,拍着手说:“爹爹,你也抱抱娘亲吧,娘亲可香可软了。”
“……”姜晚倾嘴角一抽,这臭小子坑爹也就罢了,居然还坑娘。
她忙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花芽别闹,你爹爹受伤呢。”
花芽‘哦’了声,但心情似乎格外美貌。
姜晚倾看着一桌的美食,赶紧的吃了起来,她咬了口心悦已久的大猪蹄子,脸上立即露出幸福又满意的微笑:“好吃。”
花芽也十分乐滋滋的吃了起来,一也不要人喂。
凤南靖瞅着眼前很不文雅的女人,摇着头,真的是没有半点规矩,从前他是最讨厌不守规矩的人,可他对姜晚倾却厌恶不起来,甚至还有点喜欢她那不文雅的样子,居然觉得率真又不是可爱。
凤南靖真觉得自己是疯了,他指了指眼前的乌鸡甲鱼汤,旁边的李公公立即上前呈汤。
一般皇宫用膳时都是由内侍伺候的。
李公公才要放到凤南靖面前,却被姜晚倾一手油的夺过去,她还美滋滋的喝了口。
李公公窘迫又为难,凤南靖也略有不悦的看着她。
“瞪我干嘛,你现在受伤了,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这王八上火,是你能吃的吗?”姜晚倾说,下颚比了比那碗白到发亮的白粥,“吃这个吧,你要是实在吃不下去,就放点肉汁过过嘴瘾。”
凤南靖:“……”
这女人居然想让他吃白粥?
“这……”李公公为难,“姜小姐,不可以这样的,殿下他……”
“什么不可以,大夫最大,大夫说的话就要听。”姜晚倾不分由说的把那一大碗粥往凤南靖面前放,舔着小手指说,“等以后好了想吃什么都行,现在还是忌口吧,怎么,你一堂堂摄政王,连口白粥都吃不了吗?”
她眉头一扬,张扬肆意,甚至还有几分报复的快意。
哼,要的就是他不能包场口腹之欲还得看的她吃,谁让他吃她豆腐还不让她回家吃饭,这就是下场。
凤南靖看着眼前洋洋洒洒更带着几分复仇快意的女人,又瞥了眼前面那晚白粥,碗的周壁甚至还残留着她手上的大猪蹄子的酱汁。
李公公汗颜,心惊胆战,生怕姜小姐下一秒就会被拖出去看了,而旁边的百里却已经是见怪不怪,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当初都当面咒死了殿下还不当回事儿,这猪油手算啥。
凤南靖扬手,让李公公下去,算是默认了姜晚倾的举动。
李公公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他默默的推到一边,一副见了鬼的看着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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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一脸老司机模样,颇有前辈样的让他淡定。
其实不仅是李公公,就连姜晚倾也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同意了,而且还能忍耐自己的猪油手烙印在他吃粥的碗上。
瞅着眼前男人优雅缓缓的吃着白粥,她莫名的心慌,开始后悔了。
姜晚倾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危险啊,她下跪认错还来得及吗。
这顿饭吃的她心慌不已,瞅着小包子终于吃完了,她才擦这手说:“多谢殿下的款待,我们母子吃的非常开心,那先这样了,再联系,我走了!”
说着她起身抱着花芽就想离开,但却被百里拦住。
花芽手上还啃着大鸡腿,一脸茫然,姜晚倾却知自己大祸临头了。
百里接过姜晚倾手上的花芽,姜晚倾讪笑着转过头来看凤南靖。
明明都已经见到孙雨菲的下场了,她怎么还敢在他眼前这么放肆,难不成他说可以就可以吗?男人说的话是最不可信的。
凤南靖慢条斯理的一根根擦着手指,俊美的脸没什么表情,淡然,安静。
姜晚倾认识他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依旧捉摸不透他的情绪。
男人的面无表情,可以是怒,也可以是喜。
“过来。”他道,嗓音却不容拒绝。
姜晚倾扭扭捏捏的走过去,虽心知自己不会落得孙雨菲那样的下场,但心头还是拔凉拔凉的。
男人看着眼前颇有悔意的女人,忽然嗤笑:“你胆子很大啊,闲事居然还管到了本王头上,嗯?”
“我错了。”姜晚倾立即焉了,认错态度无比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剑眉一扬。
“俗话说得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就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就原谅我这次吧。”姜晚倾双手合十,可怜巴巴。
男人轻哼一声,却忽然一把拽住她的手拦腰搂在腿上,捏着她的下颚。
这会儿百里的眼睛差点都没瞪出来,立即捂住花芽的眼睛。
亏得他还以为自己‘见多识广,处事不惊,看来还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姜晚倾错愕,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男人的唇就忽然压了下来。
她下的缩了缩肩膀。
他很强势,长驱直入,丝毫不给姜晚倾拒绝的机会,射箭舔过她唇内的每一寸地方,威风凛凛的像个在自己地盘巡视的将军。
“百里叔叔,你干嘛捂住宝宝的眼睛啊,宝宝什么都看不到了~”花芽小小的挣扎。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百里说,也默默的扭过了头。
姜晚倾被凤南靖好一顿欺负,脸颊的色彩比外头的红漆柱还要红。
第99章
男人捏着她的下颚,眸底有暗波涌动:“这就是你不让本王吃肉的下场。”
折腾了一天,终于吃上了,既然嘴上的肉不能满足,那就用其他‘肉’来填补。
姜晚倾的脸几乎能滴出血来,愤然的拍着他的脖子:“下流。”
她挣扎出凤南靖的怀抱,风风火火的一把把抱住花芽狂奔出幽冥殿。
凤南靖看着眼前的女人仓皇离开的背影,嘴角不自觉漏出一抹浅笑。
姜晚倾一股溜烟儿的抱着花芽直奔皇城门,春婵两人都差点追不上。
两个小丫鬟很奇怪,怎么小姐每次从摄政王的宫殿出来火气都这么大,体力还越来越好了,他们甚至都快追不上了。
上了马车,姜晚倾才大口大口的呼吸,脸依旧红得跟什么似的。
花芽手上那拿着梅肯玩的鸡腿,疑惑问:“大宝你的脸怎么老是这么红?”
姜晚倾捧了捧脸,被儿子提起,只觉得脸上更烫了,她不自然道:“热的。”
“是吗?”花芽表示怀疑,“师傅说了,只有男女在做那码子事儿的时候才会脸红,不然不会一脸红得那么厉害的”
“……”
姜晚倾在心底狂飙脏话,这到底是哪个不务正业的师傅教的,还能不能让她儿子学点好的了。
回到万户侯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姜历城跪在侯府门口伸长了脖子等待,手里还拿着两串糖葫芦。
“外公~”
一下马车,花芽就踩着小碎步朝姜历城奔去。
姜历城立即眉开眼笑,顺势抱起花芽说:“外公的乖孙儿,你可算回来了,想死外公了。”
自从姜历城放下成见,花芽也接受了他,祖孙两现在关系好的不得了。
“外公吃饭了吗?”花芽奶里奶气问,露出一副特别乖巧的样子,接过那两串糖葫芦啃着吃。
“还没呢,这不是等花芽回来吗。”姜历城猛地狂亲花芽一口。
“父亲,我跟花芽已经在外头吃过了,以后我去接花芽,您就不要等我们一起吃饭了,可能会晚回来。”姜晚倾说。
“你们都在外面吃过了?”姜历城有些小失落。
“没事,花芽虽然吃过了,但还想陪外公,就算看着不吃也是好的。”花芽说,小嘴忒甜了。
姜晚倾觉着,这货以后长大了可不得了啊,这小嘴得祸害多少好姑娘。
姜历城乐不思蜀,十分开心,连连赞花芽是好外孙。
“那花芽就陪父亲吧,我先回院子了。”末了姜晚倾还抢走了花芽一串糖葫芦,咬了口,义正言辞道,“小孩子是不能吃这么多零食的,娘亲替你分担分担。”
花芽别提多心痛了,而姜历城说她孩子气,都当娘的人了,居然还跟孩子抢东西吃。
姜晚倾耸了耸肩,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次日,姜晚倾特意带着花芽去跟姜历城一起吃早饭,也估计是年老了,他对花芽十分溺爱,就连花芽挑食不喝豆浆都纵容着,以前他是最严厉的。
吃饭之间,姜晚倾忽然能发现姜历城的双鬓白了许多。
什么时候,在她印象中那个威武的父亲,已经老成这样了,手上甚至还长了一些老人斑。
她很窝心,心里不是滋味,或许,她应该多留点时间在家里,多关心关心他。
之后,姜晚倾跟花芽留在姜历城的院子里一上午,姜历城一上午都是哈哈大笑的,还陪着花芽一起玩积木。其实原她是打算带着花芽去看白穗的。
姜晚倾之前去看白穗时,她一直念叨着想见花芽。
花芽陪着外公也玩的很开心,后来两人还是躺在一块午睡。
“对了,花芽还没有大名吧?我的小外孙怎么能只有小名没有大名呢?”
下午吃点心时候,姜历城说,“你要不想想,不然就我起了。”
姜晚倾一顿,这才想起来前几个月凤南靖给花芽起了个大名,但具体叫啥赖着他忘了,因为那时实在生气,也没记住。
思路客
“外公~花芽有大名了叫珩烨。”花芽说。
姜历城惊讶了下,又笑着亲了口花芽,问:“好听是好听?有什么寓意吗?总不能让别人说我姜历城的小外孙名字是随便起的吧!”
“……”姜晚倾又愣住了,她哪里知道凤南靖起着名字的意思,但以她当代问文化水平,就算胡诌也诌不出能让姜历城满意的寓意。
“外公,花芽想尿尿。”这时,花芽忽然巴巴的拉着姜历城的袖子,想让他带自己去上厕所。
姜历城十分顺着他。
姜晚倾倏地松了口,呢喃:“有时间害的问问凤南靖这名字的意思,不然姜历城这边也难交代,总不能再重新起一个,那凤南靖还不得把我活剐了。”
她心惊的抖了抖。
之后的一天,花芽都陪着姜历城玩,花芽虽然年纪小,但他情商特别高,总是能在最适宜时转移话题,姜历城宠他,便也什么都顺着他了。
后来是用过晚膳花芽才会吾湘阁,他笑得咯咯的,说很喜欢外公。
姜晚倾也笑着揉了揉肉她的脑袋:“外公也很喜欢花芽的。”
第二天,姜晚倾腰带花芽去见白穗,再不去,估计又得等半个月了,但也是在这天,盛准忽然邀她出去吃茶。
盛准如今跟姜晚倾已经成为了饭友,没少约在一起吃茶,但姜晚倾也不占人便宜的人,他们是轮流请客。
起初盛准还不同意,觉得没面子,他一个男人哪能让女人请客,但在相处下,他也逐渐明白了姜晚倾的交友规则。
姜晚倾不喜欢欠人情。
跟盛准的约饭在下午,而姜晚倾上午便带花芽去看白穗。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白穗的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开始处理之前因为生病堆积的工作。
姜晚倾过去的时候,发现别院的大门有几道刀痕,很深,不像是匕首之类的小刀子,倒像是斧头之类的砍刀。
别院大门紧闭,姜晚倾敲门,院里的下人问其身份,确定是姜晚倾后,他们才慢慢的开门,之后催促他们进来,鬼鬼祟祟,像做贼一样。
姜晚倾疑惑:“这是在自己家,这般小心是因为什么?”
第100章
下人说:“小小姐您不知道,白家那边收买了一大批地痞流氓,隔三差五的就上门折腾,喊打喊杀的,我们还有一个小厮被捅伤了,流了不少血,命差点没保住。”
姜晚倾蹙眉:“那我小姨没事吧?”
“小姐没事,但心情不太好。”
姜晚倾立即进屋。
这事儿她一点都不知道,不过也怪他,这段时间太忙,几乎两三天才来一次,还都是坐坐就走,距离上次来,也已经有十来天了。
白穗正在书房看这两月的账目,气色看上去好不少,但怎么看都有些阴郁。
“姨外婆~”
花芽一进去便甜甜的喊着她。
白穗一愣,顿时乐不思蜀,一把把抱起花芽:“天啊,你们怎么来了,也不让人告诉我准备准备。”
她高兴不已,似乎想到什么又方下花芽,不敢跟他太亲近:“我的病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离小孩子不要太近。”
“没事的小姨,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姜晚倾说,又给她把了把脉,“虽然病好了,但身体受到了些损害,后期的药一定要按时喝。”
她声音一顿,又道,“从脉象上看你最近气结郁闷,是因为白家吧。”
白穗一愣,笑笑:“你都知道了。”
“白家的人来闹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姜晚倾说,“听说还伤了人,你报官了吗?”
白穗叹气:“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我不想闹得太难看。他们也是被逼急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都伤人了还能忍吗?”姜晚倾并不同意她的处理方法,“什么能忍什么不能忍你要分清楚,现在伤的是下人,下一次那些地痞流氓就是冲进来伤害你了。万一他们起了杀人夺家产的念头怎么办?”
白穗怔住,犹豫说:“不至于吧?”
“什么不至于。”姜晚倾本想说狠话,但花芽在,她缓了下又说,“他们又不是没做过,这件事就听我的,报官吧!”
白穗很纠结,虽然她心寒想分家,但真的不想一家人闹上公堂这么难看,但思前想后,她最后还是点头了:“或许我应该决绝一点。”
“那是必须的。”姜晚倾说,“你断了他们的经济还要把她们赶出白家祖宅,就已经是把她们逼急了,所以你别想什么留一线好相见这种事儿,但为了防止他们狗急跳墙,我还是建议你给他们留一家盈利的店铺,好让他们有经济来源,不至于做出极端的事,
至于给哪家店铺,就看你怎么想。”
白穗点头,神色忧伤,毕竟是朝夕共处了这么久的亲人,心里难免失望难过。
姜晚倾戳了戳花芽,让他哄哄白穗,花芽嘴甜,不一会儿就让白穗眉开眼笑了。
白穗比较忙,病刚好也有不少工作要处理,姜晚倾只是带着花芽坐上个把时辰就离开,提前去了喜闻楼。
姜晚倾去到二楼雅间,这里的座位都是明码标价的,贵是贵,但环境典雅,还有歌女弹琴,追求精神上饱满的人还是很愿意付钱的。
点心很快就上来了,花芽嘴馋,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姜晚倾无奈又宠溺的在旁给他擦嘴角。
忽然间,楼梯口传来一阵喧闹声,雅间顿时变成了菜市场。
一行人说话大声的从楼梯间走出来,约有五六个男人,他们穿着华服,手拿纸扇,倒是人模人样,可喧闹的行为举止,实在掉价。
只要来过酒楼的人都知道,在雅间是不允许吵闹的,就连谈论声也要很小,来雅间的买的就是这里的氛围。
思路客
姜晚倾蹙眉,忽然不想在这呆了,但看下时间,盛准也快来了,也没必要现在就换地点,等盛准来了在一块儿商讨去哪儿就成。
“哟,唐少爷,那个是不是你之前的未婚妻啊。”喧吵的那桌忽然传来声音。
而此刻,姜晚倾的余光也瞧见了在那一行人中,居然有唐金泽,
还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霉透了。
唐泽义进来时其实也有瞧见有姜晚倾,心里也是很不舒服,不屑道:“已经不是未婚妻了,她我才看不上。”
“这种等级的你都看不上,那唐大少爷未免眼光也太高了。”有人说,“我看着那姜大小姐肤如凝脂,长相精致,看着就想让人狠狠疼爱一番。”
有好事者兴奋说:“虽然名声臭是臭了点,但无奈长得漂亮啊,说,你欺负人家几次了?”
话音一落,这些男人顿时露出浪荡的微笑。
一般已有婚约的男女、尤其是快接近及笄时,大多都有肌肤之亲了,未成亲先怀孕的也不是没有,大着肚子成亲的女子也不在少数,所以他们有次猜想也正常。
唐泽义沉默了。
别说其他,他甚至连姜晚倾的手都没碰过。
当初这门婚约订的是嫡长子,而他是庶长子,而他母亲三年前才开始被扶为正室,那时姜晚倾也没出事,也看她也长得漂亮,所以对这桩婚事也没意见,本想找机会去侯府揩油,但后来姜晚倾就爆出了丑闻,至此以后,他看着这未婚妻就嫌恶至极,
尤其是姜晚倾刚生子的那两年,面黄肌瘦,乌蓬垢面,他对这种女人怎么可能提得起兴致。
唐泽义不说话,但他的哥们儿都懂了,有人可惜说:“那太可惜了,我看着她比那姜季春长得还漂亮,身材看着也不错。”
“就是,就算不成亲也能做啊,睡别人媳妇,多刺激。”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
众人一面可惜,一面谴责他,嘴里说着龌龊的话,尤其是最后那具不是男人,更是刺激了唐泽义。
从前因为姜晚倾是自己的未婚妻,所以唐泽义总对她带着有色眼光,现在人不是他的了,再看看,发现她的确长得漂亮,即便心中仍旧有偏见,但也有想玩儿她的心思。
“以前玩儿不了,现在照样也可以玩儿。”唐泽义说,忽然起身,抬头挺胸的朝姜晚倾的方向去,而她身后的弟兄们一直在起哄,说什么一定要他找回男人尊严。
第101章
因为距离有点远,姜晚倾听不到那边的议论声,可见唐泽义朝自己的方向走来,眉头顿时就蹙起。
“唐少爷,请止步,我家小姐约了人。”春婵拦在唐泽义的面前。
唐泽义看着不动声色的姜晚倾,甚至都不看他一眼,火气顿时上来了,狠狠地甩了春婵一巴掌,骂道:“混账东西,老子也是你能拦的?”
姜晚倾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冷冷的看向他:“当着我的面,你也敢打我的人。”
“谁让这丫鬟不识抬举,不过你既然说了,那老子也可以不跟她计较。”唐泽义说,看着姜晚倾的眸光充满了龌龊。
此时此刻,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他的肮脏思想。
花芽怕他,但还是大声喊道:“你是个坏人,走开,不许你靠近大宝。”
说着,花芽还将吃了一半的桂花糕仍在唐泽义脸上。
唐泽义原性格就暴躁,立即就愤怒了,伸手就想打花芽。
姜晚倾眸色冷到极点,立即起身握住他的手,而与此同时,春宝跟春婵一脸后怕的抱着被吓坏了的花芽往后退。
“唐泽义,你确定要在喜闻楼惹事吗?”姜晚倾声音很灵。
喜闻楼是京城第一酒楼,谁都不知其背后的老板是谁,但众人却都知道,在喜闻楼惹事的,一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又怎样,我爹是太傅,这小小的酒楼我又怎会放在眼里。”唐泽义冷哼,不以为然,甚至还色咪咪地反握住姜晚倾的手,恶心的在她手腕上摩挲,“以前我怎么不知你皮肤这么好呢?早知道,我就不跟你退婚了。”
他现在其实的确有点后悔,没了这桩婚事他才发现原来他的未婚妻这么漂亮,以前觉得她没女人味,但现在仔细看,她身上该长大的地方,一点也不必姜季春逊色。
想想那小畜生也在上书房读书,虽然是个野种,但也算光耀门楣,这娘长得也漂亮。
姜晚倾眸底有寒芒四射,忽然反手拿起桌上的碟子重重的敲在唐泽义头上。
碰的一声,脸盆大的碟子,顿时在唐泽义的头上碎开,他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居然敢……”
“这是给你的教训,看在太傅的面上,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姜晚倾冷笑,“若再有下一次,就不是一碟子这么简单。”
唐泽义恼羞成怒,除了痛,但更多是因为丢脸,他的兄弟们都在一旁看着呢。
“你个贱蹄子……”唐泽义怒吼着,一下子而掀翻了桌子,他抄起椅子就往姜晚倾的身上砸去。
姜晚倾躲开,椅子就这么擦过她的后背,唐泽义不甘心,咬牙切齿,再一次朝姜晚倾挥过去。
这次姜晚倾没躲,就在那把椅子要砸中她的头时,忽然出现只手,用力的捏住椅子的另端。
是盛准。
盛准眯着眼,周身的戾气,他怒视这唐泽义:“你好大的胆子,小爷的人你也敢碰?”
唐泽义脸色微变,下意识松了手后退几步。
他父亲虽说太傅,但也比不得人家的父亲是亲王,还是摄政王跟前的大红人,心里顿时就有了怂意,他指着姜晚倾说:“是这个女人先挑事的。”
盛准淡然的瞥了眼姜晚倾,冷笑:“你说她挑事?”
“可不是。”唐泽义一脸理直气壮,甚至是底气十足,“是她先大庭广众下想勾引我,但我没理她,后来因为她一再倒贴上来我就怒了,所以这才逼不得已动了手。
小王爷我不明白,像这种女人你为什么要帮她,放荡又下作,当初还是我的未婚妻呢就跟男人勾结大了肚子,简直是不知羞耻。”
姜晚倾双手环胸,好笑的看着他,笑他的窝囊、欺软怕硬,还有愚蠢。
明眼人都知道盛准是想着她,他居然还想着挑拨,简直是恶心透顶,蠢到家了。
盛准舔了舔后槽牙,哼笑一声,忽然挥起手上的椅子重重的拍在唐泽义身上。
那椅子,就这么深深的散架在了唐泽义身上。
唐泽义疼得龇牙咧嘴,不断地在地上打滚,而他那些所谓的哥们,就在不远处看着,连帮嘴一句都不敢。
谁不知道,当今的平邑王是最疼爱这个小儿子的,因为平邑王跟摄政王的关系好的缘故,盛准与其关系也是不错,平时嚣张又无法无天,偏偏的,此事也是错在唐泽义。
姜晚倾捂住花芽眼睛,默默的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帅气。”
盛准嘚瑟扬这下巴:“叫爷爷。”
“叫你个头。”
“……”
“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居然敢这么对我,等我回去以后,一定会让我父亲去请去告御状。”唐泽义疼得脸色扭曲,横眉竖眼,他恶狠狠的道。
盛准冷哼一声,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还踹了踹地上的残木,瞥了眼才姗姗来迟的店小二:“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死蠢拖出去。”
店小二愣了愣,才把唐泽义扶起来,他凶神恶煞的指着盛准跟姜晚倾道:“你们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嘴上说这狠话,但他此刻的动作却是狼狈而逃。
小二赶紧收拾凌乱的场地,盛准很无语,两人去了别的位置。
酒楼掌柜在知晓事情来龙去脉后,忙上前道歉,因为他们的安保不得当,让他们受到惊吓,因此还送了他们几碟精致的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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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准依旧摆这个臭脸:“以后可别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所有人的兴致都被坏了。”
掌柜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
菜品重新上来,盛准弹了弹花芽的耳朵说:“这就是你第儿子,第一次见,个毛小子长得还听粉嫩的。”
花芽噘着嘴,还拍掉了盛准的手说:“什么毛小子,我可是大男人了。”
盛准笑了声,还挺喜欢的,给他拿了块点心吃。
花芽傲娇极了,但还是给脸的吃了盛准拿过来的糕点。
盛准看着花芽,有片刻的严肃,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这儿子还挺有趣的,有点像是……”
姜晚倾掀眸,心里顿时有点紧张。
第102章
盛准没有说下去,倒是建议她找一个护卫跟着:“这次算你走运,是我及时来了,不然你可要被唐泽义欺负死,这酒楼里的护卫虽多,但要是真出事儿,他们还是会帮有钱有势的一方。”
虽说万户侯也不容小觑,但能在喜闻楼雅间消费的人,又有谁是普通人呢。
“其实就算你不来,我也能对付他。”姜晚倾笑容明媚,忽然扬了扬香囊,“只需要一点点。”
这是她随身携带防身的毒粉。
其实之前姜晚倾也有打算找近身护卫,但是她更怕被身边人算计,无法轻易信任一个人。
“你还随身带毒?”
“防身用的。”
盛准啧嘴:“还真是最毒妇人心。”
“……”
姜晚倾一白眼过去。
虽说有唐金泽这一插曲,但后来姜晚倾跟盛准聊得还是很融洽。
盛准说到了他家里的事,以及他的婚事。
盛准说:“前几日姜历谦来了,他来找我父亲谈话,意思就是两家结亲,让我娶姜黎昕。”
姜晚倾幸灾乐祸:“我觉得姜黎昕也挺好的,就是脾气差了点,心思狠毒了点,善妒了点,不择手段了点,但是人长得还是挺漂亮的,你就当行善积德,收了她呗。”
“瞧瞧,你看你说的是人话吗。”盛准被气得翻白眼,“我要是娶她,我还不如娶头母猪,不过幸好,我父亲回绝了姜历谦,不然我现在得上吊去。”
姜晚倾嘿嘿笑,可以说是真的很损了。
其实将军府跟平邑王府早些年就有让两人成亲的想法,只是姜黎昕最近的举动真的太糟糕,平邑王夫妇又是那般重教养、品行的人,更别说盛准还不喜欢她,这桩婚事黄了也在情理之中。
“姜黎昕很喜欢你,本来她能够成为盛夫人,但是……”姜晚倾摇摇头,“活生生的给她作没了。”
“反正我是真的很庆幸。”盛准一直不喜欢姜黎昕,之前因为父母一直忍着,现在婚事黄了,他也就自由了,他忽然看着姜晚倾,笑的痞气,吊儿郎当像是随口一说,“要是最后你嫁不出去,小爷我也没看的上的媳妇,咱两倒是可以凑一凑。”
姜晚倾只当玩笑话,做了个鬼脸:“那我得考虑考虑,毕竟你太不靠谱了。”
盛准心下慢了半拍,望着她有些失神,但很快就扭开了视线,风清云谈的倒了杯酒:“五年后,我们要是各自没婚嫁,倒是可以试试。不过小爷我这么玉树临风,肯定不到一年就婚配对象了,而你?”
他啧嘴,“估计又得等,等道七老八十了,都够呛。”
姜晚倾差点没呸他一脸。
“胡说,我爹爹就很喜欢大宝,怎么可能会嫁不出去,倒是叔叔看起来没正经,以后肯定娶不到老婆。”花芽忽然张牙舞爪哼着鼻子说。
盛准喝酒的动作一顿:“你爹爹?”
姜晚倾笑的僵硬,在桌子下掐了一下花芽。
花芽可没忘了姜晚倾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即便说错话了,但他人小鬼大,也能立马圆回来,说:“是啊,我一定会找到我爹爹的。”
盛准莫名的松了口气,捏了捏他的鼻子:“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其实……他也能当花芽的爹爹。
他们三人聊得很欢畅,花芽虽然是个小孩子,但说起话来也是十分得意可爱,盛准很喜欢他,临走前,甚至还把自己腰上的玉佩送给花芽。
“以后谁欺负你了,你就把这块临牌拿出来。”他拍着花芽的头说。
那是代表他身份的玉佩,光是那玉就是价值不菲的青玉,姜晚倾阻止说:“这太贵重了,她还是个孩子,万一弄丢了怎么办?”
盛准胡乱的揉着花芽肉嘟嘟的笑脸,“那就把你儿子卖给我当儿子,正好,那老头子也不会逼着我娶妻生子了。”
姜晚倾:“……”
这混账话要是让平邑王听见,还不得气得背过气去。
两人在酒楼分开。
马车上,花芽把玉佩给姜晚倾:“大宝,这个看起来好贵的样子,不然还是你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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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摇头:“既然是给宝宝的,那就是宝宝的东西了,你要是怕弄丢,可以写张有你名字的小纸条贴在玉佩上,这样如果别人要是捡到,就会还给你了。”
其实这枚玉佩有刻着平邑王府的字样,圈子里都知道这是平邑王府的东西,不认识的捡来了会归还平邑王府,但若是看到上面的名字,可能会还给花芽。
花芽很开心,他其实心里还是很喜欢这个玉佩的。
碰……
“你们干什么,这是万户侯府的车,岂容你们放肆。”
马车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车夫的慌张的声音。
姜晚倾蹙眉,下意识抱紧花芽,刚想掀开帘子一看究竟,但马车忽然掉头,以极快的速度朝某个地方冲去。
花芽害怕的往姜晚倾的怀里缩了缩,她忍受着颠簸掀开帘子看,外头驾车的马夫居然换成了唐泽义以及在酒楼他的那些狐朋狗友。
马车直奔最近的巷子口,紧接着,姜晚倾跟花芽便被他们拽下来,动作粗鲁,唐泽义鼻青脸肿的脸上甚至还挂着猖狂的笑意。
姜晚倾搂紧花芽,杏眸微眯,带着蚀骨的冷意,她瞥了眼手拿棍子的唐泽义,觉得好笑:“怎么?你们是想要打我?”
“之前在喜闻楼你让老子受了这么大的屈辱,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以为老子是吃素的。”唐泽义一下有一下嚣张的挥这棍子,“不过你要是求求老子,老子到可以放过你,再让我跟我兄弟每人玩儿一次。”
话落,他身旁的那些弟哥们儿瞬间露出猥琐的笑容,目光上下在将姜晚倾身上打量,仿佛她没有换衣服一般。
“你们都是坏人。”花芽忽然大叫,明明害怕的声音都颤抖,但还是坚持站出来保护姜晚倾,“你们要是敢碰我娘亲一根汗毛,我爹爹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爹爹?你娘被那么多人上过,估计连她多不知道你爹爹是谁吧。”唐泽义哈哈大笑,他身边的那些狐朋狗友也大笑起来。
第103章
花芽又气又怕,眼睛都红了,龇这小嘴就跟炸毛的小手一样就要上前打他们。
姜晚倾把花芽拉住护在身后:“花芽不许闹,好好在娘亲身后。”
“姜晚倾啊姜晚倾,早知如此你何必当初。”唐泽义得意洋洋说,“到底你曾经也是我的未婚妻,我也不想看你落得最后被人糟蹋的下场,你若是回去跟跟万户侯说婚约照旧,我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你,毕竟……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嘛!”
他摸着下巴色眯眯的看着姜晚倾,在解除婚约后他也认真想过,其实她的过去也不是不能接受,尤其她还有个儿子在上书房读书,还跟平邑王府交好,这大大有助于他们太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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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姜晚倾朝他唾了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猥琐又恶心,给我提鞋我都反胃。”
“你……”唐泽义脸色突变,咬着牙,“不识好歹的臭女人。”
他咬着牙,直接挥着棍子朝姜晚倾打来。
姜晚倾护在身后,紧接着在空中扬起一阵白粉末,白粉很细,难以让人察觉。
唐泽义不会武功,拿着棍子乱挥朝姜晚倾打去,姜晚倾连连往后面退,很吃力,有种棍子下一秒就会打到她身上的错觉。
唐泽义那些弟兄并未涌上来,而是守住出口不让姜晚倾逃跑,他们也怕伤到人,毕竟是人是万户侯嫡女,只有唐泽义还不知所谓。
“啊……”
才不过几招,空中很软飞来一颗石子砸中了唐泽义的手,他惨叫一声,紧接着手中棍子落地。
“谁、是谁?”唐泽义凶神恶煞。
紧接着,只见一个男人腾空从巷子口飞跃而来。。
此人身高八尺,面如冠玉,带着一股大将之风以及与生俱来的贵气。
唐泽义脸色微变:“唐毅?”
姜晚倾揉了揉受伤的手腕,微微一愣。
那不就是太傅府最先跟她订婚的那位?
“大宝……”花芽哭泣着扑进姜晚倾的怀里。
“没事。”姜晚倾有些吃力的抱起花芽,她手受伤了,有点疼。
“多管闲事,滚开。”唐泽义道,对于这同父异母的哥哥没有一点好脾气。
唐毅神色一丝不苟,瞥了眼姜晚倾母子,又冷冷的看着唐泽义说:“你最近胆子是越发大了,什么勾当都敢做。”
“关你什么事儿啊,你是嫡子我也是嫡子,我还是嫡长子。”唐泽义仰着头,盛气凌人,“按照辈分你在我之下,有什么资格管束我。”
唐毅显然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直接一耳光甩了过去,唐泽义被打得一懵,不甘心的一巴掌打回去,但才扬手,唐毅就又一巴掌过去。
“你疯了。”唐泽义恶狠狠的瞪着他,疼痛的捂着脸。
唐毅眸子一沉,忽然一脚踩在在唐泽义胸口,直接把他摁在墙上,拳头紧握,砰砰砰的在他腹部打了几拳,唐泽义这会儿疼得都起不来身了。
“你、你来真的……”下手也忒重了。
唐泽义疼得满地打滚,甚至都吐血了,而跟他一起来的狐朋狗友一见立即就跑了,被拦在外面的春婵春宝赶紧进来。
姜晚倾松口气,他是帮她的吧!
唐毅转目看着姜晚倾,神色冷硬又严肃,脸上的那股狠劲儿还未退:“你们没事吧?”
姜晚倾摇头:“多谢。”
唐毅没什么表情:“不客气,但此事我希望到此为止。”
他的意思是让姜晚倾不要回去告状。
姜晚倾懂了,原来他是想太傅府免受麻烦才出手相救,那这么看来自己也不欠他人情。
“可以。”她答应得很爽快,也不多话,直接带着她的人立即离开。
唐泽义吃痛的从地上爬起来,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心里很窝火,但也不敢再招惹。
“你干嘛帮那贱人,你是没瞧见,她跟那小王爷合起伙来把我打的鼻青脸肿的。”说着唐泽义还把脸上的伤口给唐毅看。
“你活该。”唐毅神色冷漠,但眸底却略过一抹关切,“以后少在外面惹是生非,给太傅府抹黑。”
唐泽义是个会看脸色的,忙点头哈腰。
虽说他比唐毅大一岁,但不管事在气场还是给人的感觉,唐毅都更像是大哥,这让他很不服气,不管是父亲的宠爱还是自身的能力,他都比不过唐毅,只能低头。
唐毅神色冷硬,不愿再看唐泽义一眼转身离开,可还没等她走几步,唐泽义就忽然跌倒在地卷缩着身子,不断地翻白眼抽搐,嘴唇发紫。
唐毅脸色微变,立即上前查看:“唐泽义,唐泽义……”
唐泽义仿佛没有了意识,甚至还口吐白沫,后来就这么晕了过去。
唐毅蹙眉,赶紧把他扛会府上。
在街头对面,姜晚倾坐在马车上掀起帘子,淡漠看着唐毅那边的情况,眸底冷意跟阴沉交至,她缓缓地放下帘子:“回府。”
她的确不会跟姜历城告状,也会勒令底下的人不说,但……这并不等于她就会这么放过唐泽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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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傍晚就是花芽进宫的时间,姜晚倾本想带花芽去买几身衣服,但购物狂如她,一瞧见第一商铺的胭脂水粉就迈不动腿了,说是给花芽买衣服,但实则买的最多就是他自己。
花芽几人已是见怪不怪了。
后知后觉的姜晚倾也挺不好意思的,但回家前还是记得给儿子买几件衣服。
在花芽进宫的当天,姜历城专门让厨房做了丰盛的饭菜,十分不舍得花芽离开,语重心长的模样像极了等在产房外的老父亲。
在送花芽去皇宫之前,她给花芽准备了些吃的,虽然知晓皇宫不缺吃喝,但她作为娘亲还是闲不住。
姜晚倾检查了下,发现还有花芽爱吃的红豆汤没准备。
“怎么没有红豆汤?不是吩咐过了吗。”
春宝在院前打扫:“春婵去取了,还没回来。”
姜晚倾点头,可没没一会儿,春婵居然是哭着回来的,她两边脸颊肿得高高的,甚至还一瘸一拐的,身上也脏兮兮的,狼狈不堪。
“怎么弄成这样?”姜晚倾忙上前,却发现春婵的手背也青了一大片,看青紫的轮廓,似乎是被人踩额。
第104章
“没事,只是不小心摔倒了而已。”春婵摇着头,声音哽咽说,“小姐对不起,奴婢将给小少爷的红豆汤弄撒了。”
“春婵你看着伤的好重啊,你先去上药,我不吃红豆汤也没关系,大宝给我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呢。”花芽说。
姜晚倾眉头紧锁,目光深沉的看着她,春婵目光闪躲,显然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算了。”姜晚倾忽然道,“待会让我送小少爷去皇宫,春宝你就留下来照顾春婵吧。”
“小姐我没事,还是让春宝跟着您吧。”春婵道。
“我说留下就留下。”姜晚倾语气霸道,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我屋里有上好的红花油,你先用着,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春婵二人不敢有异议,点头。
姜晚倾送花芽去皇宫,百里跟苏嬷嬷准时在宫门口接应,姜晚倾没进去,而是在皇门口就告别了花芽。
“大宝,爹爹伤口还没好,你可要多多进宫来啊。”花芽说,拉着她的手不放。
姜晚倾知道,其实花芽是想自己多来看他,他真的太懂事了,就连不舍都藏在心里,不想她担心。
“嗯,娘亲会经常进宫的。”姜晚倾揉了揉他的脑袋,鼻子酸溜溜的。
旁边的百里百感交集,每次瞧见姜小姐跟小少爷别离他心里都不好受,带苏嬷嬷将花芽带走后,百里居然也不急着走,而是对姜晚倾你说:“小少爷其实很舍不得你的。”
“我知道。”姜晚倾擦了擦湿润的眼眶。
百里抿唇,又想了想:“其实有个法子能让小殿下跟姜小姐永远在一起,这个方法不知您是否考虑?”
“什么?”姜晚倾礼貌性的附和问了句,心里很明白没有这样的好事。
“就是成为殿下的妃子,那您就能住在皇宫,可以日日跟小少爷见面了。”
百里说,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这主意甚好。
姜晚倾斜着眼看他:“馊主意,之前在平邑王府我让凤南靖娶我是说笑的,他没当真,你倒是上心了。”
“殿下这么优秀,就算为了小少爷,您难道就一点也不想吗?”百里问。
他跟了殿下十几年,带殿下是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姜小姐绝对是第一个能在殿下面前大放厥词、不守规矩还不被处罚的。
“行了,神经病吧你。”姜晚倾不耐烦,“胡说什么呢,别说我同不同意,就说凤南靖也看不上我了,这种话你以后还是别说了,我不爱听。”
她严重的怀疑百里在说反话刺激她,以为她想接着孩子纠缠凤南靖,所以这会儿是来警告德
百里觉得奇怪,姜小姐智商那么高的一个人,怎么在感情方面就这么迟钝呢?
姜晚倾离开了,也没跟他多说。
回到侯府时,姜晚倾正巧碰见姜季秋送白家人出去,这次来的有白老夫妇跟白杰。
自从白穗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后,他们几乎每天都来侯府蹭吃蹭喝,还每次来都要顺点东西回去。
姜晚倾不是小气的人,虽心里不舒服,但连姜历城都睁只眼闭只眼,她也没大必要往心里去。
姜晚倾本不想与他们多做纠缠,可总有些人犯贱作死,硬是来招惹她。
白杰嘿嘿的笑着挡在姜晚倾跟前,摸着下巴小的一脸淫恶:“哟,这不是江家大小姐吗?这么久不见,你倒是越长越漂亮了!”
他语气尽是轻薄之意。
姜晚倾不想与他搭话绕开它,但白杰不依不饶的拦在她跟前。
姜晚倾瞥了眼万户侯府内人来人往的家奴,忽然笑了声:“看来之前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深啊,见了我居然还不躲着走。”
白杰脸色微变,他色迷心窍,看到漂亮姑娘一下子也忘了之前的事,顿时脸色铁青:“你还有脸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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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他还把手指头捏的喀嚓响。
“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我。”姜晚倾笑靥如花,“我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打落水狗。”
“你……”白杰脸色突变,抽起巴掌想朝她呼去,但想想这是万户侯府,还是不敢乱来。
“不过是一个贱蹄子臭丫头,你跟她多说什么废话,听她说话,你也不怕脏了自己的耳朵。”白老夫人忽然道,声音还是那么尖酸刻薄。
姜晚倾薄凉的瞥了他们三人一眼,余光瞧见白杰的鞋子,他的鞋子不是普通靴子的款式,倒像是胡人的方形鞋,最近很流行。
霎时,姜晚倾有想到春婵的手,似乎也是这样子的鞋印,顿时眸底略过一抹阴沉。
姜季秋顿时察觉出姜晚倾的不悦,立即道:“算了,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着什么急啊,这小贱蹄子不是很厉害吗,我倒想跟她会会,难不成她还能打我?”白老夫人不以为然,心想着有辈分压住她,她可不敢对自己无礼。
姜晚倾忽然笑了声,笑容明媚,甚至带着几分风情:“春婵是你们打得?”
“是又怎么样,一个贱婢而已,难不成我们还动不得了。”白杰插着腰,一脸不可一世的骄傲模样。
姜晚倾笑容越来越大,甚至有些诡异,姜季春心里大叫不好,忙让他们两个不要再说,但白杰跟白老夫人听得进去那才怪了。
就是因为在侯府他们才笃定姜晚倾不敢乱来,他们到底是万户侯府的亲家,论辈分,可是压着姜晚倾的。
“春婵的手是你踩的吧,那脸呢?谁打的!”姜晚倾轻描淡写,下颚比了比白老夫人的方向,一字一顿,“你打的?”
白老夫人本不以为然甚至是得意洋洋,可触及姜晚倾薄凉的目光时,却没由来的心底发毛,一时没说话,倒是白杰,仍旧一脸不可一世的样子:“是我打的又怎样?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怪声怪气的挑衅姜晚倾。
姜晚倾挑眉笑着点点头,忽然瞧见从就叫搬酒的下人,朝他们勾勾手指,家奴一愣,立即过去。
“那你呢?你也动手了?”她看着姜季秋。
第105章
“我没有。”姜季秋否定.
这是实话,因为她不屑亲自动手教训一个奴才,这太掉价,也失了礼仪仪态。
“很好。”
姜晚倾挑着眉,笑着点头,这会儿家奴也走到了她的跟前。
顿时,姜晚倾掀眸,眸底有迸射的寒光,她双眸阴鸷得厉害,冷如剔骨,仿佛来自地狱的罗刹,周身都环绕着一圈戾气,她忽然一把抓起下人捧着的酒坛反手就砸在了白杰的头上。
酒坛顿时就碎了,酒水留了白杰一头,他痛喊出声,连连后退,但一个酒瓶子是不足以让姜晚倾消气的,她倏地一脚踹在了白杰的胸口,抓起地上的碎片,狠狠地在他脚下刺了好几道,血顿时如注。
“啊啊……”白杰尖叫出声,在这一切发生时,他甚至都是蒙的。
“杰儿……”
白老夫人大叫一声,心如刀割,那可是她唯一的孙子啊,当即就凶神恶煞的朝姜晚倾奔去:“你个贱人……”
姜晚倾个并不立即做出反应,她拨了拨凌乱站在脸颊的碎发,待白老夫人跑到她身后时,忽然一个转身,她一巴掌甩在了白老夫人脸上。
这一巴掌并不轻,白老夫人只听见脑子嗡的一声,晕头转向,一屁股跌在地上。
姜晚倾优雅的理了理裙摆,笑的邪肆,舔着后槽牙望着他们祖孙二人:“千万别把我想成什么品德高尚的女子,我的本性就是简单粗暴,一个不爽就是打。”
姜季秋抿唇,最后扶着老夫人起来,她没有多话,因为姜晚倾也不会给他面子、也听不进去任何话。
“你这个贱女人,跟白穗一样蛇鼠一窝,我是你的外婆你居然敢打我?老娘马上去告诉侯爷。”白老夫人火冒三丈,恶狠狠的瞪着她。
“姜晚倾风清云谈,没有半分惧意,她慵懒的擦了擦手指,“有本事就弄死我。”
“你……”
姜晚倾眸底冷光一闪,白老夫人顿时说不出话,只听到她带着阴戾淡声道:“我不管你嘴有多贱、多嚣张,但今后奉劝你离我还有我的人远点,不然我随时拧断你们几人的脖子。”
她声音凶狠,带着一股狠劲儿,乖戾嚣张,那气场,仿佛真相把他们的脖子拧下来。
姜晚倾走了,留下他们三人,白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反了反了,这小贱蹄子居然还敢骑在老娘身上。”
末了气狠了,她这才想到孙子还躺在地上,立即搀扶回去。
最后姜季秋是用府邸的马车送他们回去的。
白家祖宅内,王氏还在烦恼不知怎么把这家产抢过来,而后便瞧见了她唯一的儿子被人从外面抬着进来,一头是血,脚也被划了好几道。
她大惊失色,心都快跳出来了:“这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万户侯府了吗,怎么会弄成这样?”
“还不是姜晚倾那贱人,黑心货。”白老夫人火爆三丈的怒骂,“她不仅伤了杰儿,居然连我都敢动手。”
白老夫人的牙差点没被她打掉了。
王氏脸色铁青:“又是姜晚倾。”
“娘,你一定要给我做主,一定要弄死姜晚倾那贱人。”白杰哭着诉苦。
王氏慎他:“我都说了让你们暂时不要去找姜晚倾的麻烦,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白穗手上的财权抢过来,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呢。”
她气他们不分轻重。
“我们又没有做什么,是姜晚倾先找茬的。”白老夫人理直气壮到,似乎是忘了是他们先把人家的心腹打的不成人样。
王氏不知缘由,道:“那若真是如此,姜晚倾也太过分了。”
白老夫人点头,狠狠道:“此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姜晚倾这么嚣张,我倒要问问姜历城他还管不管他女儿了。”
思路客
王氏没有阻拦,随着白老夫人去。
现如今看来她是要抓紧时间解决白穗了,得赶紧把白家的财政抢回来。
另一边,姜晚倾回到院子后,春婵已经上完药了,春宝说春婵身上有许多淤痕,青的紫的,不是被人掐就是被人踹的,十分触目惊心。
姜晚倾忽然后悔没再多给他们祖孙两吃些苦头。
春婵心里很感动,但也很担心:“小姐其实您不必为奴婢出头的,万一侯爷生气怎么办?”
姜晚倾说:“父亲不会的,之前白家做下的事儿他还耿耿于怀呢,让白家人出入侯府,只是看在白雅肚里孩子的面上,毕竟他现在还没个儿子。”
姜历城即便不重男轻女,但儿子被视为传宗接代的重要存在,这是根深蒂固的思想,以后发展侯府,在他看来也都是靠儿子。
为了儿子睁只眼闭只眼姜晚倾也能理解,但当初白家差点杀了她跟小姨,这笔账姜历城可是记在心里,更别说这段时间他们在侯府狐假虎威,姜历城也不是不知道。
到最后姜历城估计也就对她不痛不痒申诉几句罢了。
后来姜晚倾听说白老夫人去找姜历城告状,但谁料姜历城称忙,甚至都不见他,白老夫人可是丢了好大脸。
之后几天,白家人还是在侯府来去自如,但相比起之前,还是有所收敛,至少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这几日都在躲着姜晚倾。
姜晚倾这几日也没闲着,除了制药,还在物色新病人,她最后选中了孟国公府的小女儿孟卿兰。
孟卿兰是孟国公府唯一女儿,她上面有三个哥哥,是家里人的掌中宝,今年十三岁,但在十年前,她忽然就掉头发了,大片大片的掉,秃得十分厉害,听说现在头上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缕,因此那孟家小女儿变得不爱说话,甚至不出门,性格自闭孤僻。
孟国公府是两朝元老,在朝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虽已经年过六十,但还未告老,朝中人见他都要给几分薄面,是个重量级人物。
姜晚倾都再收集关于这个孟家小女儿的消息,准备就这两天出诊,可没想到白穗那边忽然来人了,说是有许多地痞流氓闯进了别院,打伤了不少下人,就连白穗也被打破了头。
第106章
姜晚倾神色突变,立即带着人前往,可她去到别院时,官府的人已经控制住了歹徒并且都带回衙门了,而别院也来了大夫,正在给白穗包扎。
姜晚倾看过白穗的伤口,不算深,但最近几日头晕目眩是免不了的,但她发现,这伤口的位置似乎跟她在白杰头上开的洞位置一样。
“是白家的人?”她脸色很难看。
“不知道,但这一批来的人跟上一批的是一样的。”白穗脸色很苍白,心情似乎也很糟糕,“那些人带着刀棍进来,挡都挡不住,是想让我缺胳膊少腿。”
说到后面,她有些哽咽,“原来他们是真的没把我当家人,我又不是彻底断了她的们的经济,还将最赚钱的药铺给了他们,这些年他们养尊处优,挥金如土,那没一文钱都是我辛苦挣来的,他们居然一点都不顾念旧情……”
白穗声音一顿,是真的很难过。
她知道白家那些人与她不亲,这些年更是把她当成钱庄要钱拿钱,但他们到底也是一家人啊,即便相互厌恶,但也不至于骨肉相残。
姜晚倾握住白穗的手:“小姨你放心,你还有我跟花芽,我们也是一家人。”
白穗擦了擦眼角的湿润,点头。
之后官府那边来人了,官员说那些歹徒对他们犯罪的事供认不讳,也不否认他们想闯入白穗的院子谋财害命,但却否认他们是让人指使,入室抢劫,纯属是因为白穗有钱,无关他人。
姜晚倾不相信这么简单,这批人明明跟之前骚扰白穗的,是同一批。
官员说:“我们也没办法,那些歹徒认罪态度良好,也画押今后不再犯,所以最后我们大人的决定是将他们拘留一个月。”
“才拘留一个月?”春宝跟春婵也是不可思议,春宝说,“这万一他们出来在伤害白小姐怎么办?这不是第一次了。”
官员很无奈:“可前面几次他们都没有伤到人,按照律法是不能定罪的,不过之后他们若是重犯,我们一定会将他们收押判刑。”
“可若等他们出来杀人,人都死了,别说收押,就算定死罪也是无用的?”姜晚倾语气薄凉。
官兵面面相觑,十分不喜姜晚倾质疑的语气,他们也没多说,只是承诺若他们再犯,一定会重罚,现如今那些歹徒也只是被拘留罢了。
白穗说:“你放心吧,小姨的事情,小姨自己会担心的,到时候大不了再多找几个护卫。”
姜晚倾没什么表情,问:“你相信这件事跟白家没关系吗?”
白穗一愣,摇头。
“我也不相信。”姜晚倾笃定说,“那些贼匪拘留一个月也没用,出来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因为他们被收买了,到时候再放出来,完全能以复仇的名义再伤害你,白家人还是清清白白的。”
春婵建议:“不如咱们买通官兵,让他们在监狱里好好教训教训那几个歹徒,不然在多点钱,让那些歹徒在监狱里再待上几个月。”
“治标不治本。”姜晚倾哼笑,漫不经心道,“迟早都要出来的,那拘禁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她声音一顿,对春宝道,“你去调查调查,保释这些歹徒出来要花多少钱,全部记我账上。”
“小姐您在说什么?”春宝几人大惊失色。
他们可是想要白穗的性命啊,怎么能把他们弄出来。
“放心,我心里有数。”姜晚倾说,转眸看着白穗道,“小姨,我看你院子的人都没什么用,我另外给你找几个护卫吧,否则我也不放心。”
白穗点头,没有异议,她知道,眼前的小侄女不再是从前那个需要她保护,人人欺凌的女孩了。
思路客
白穗心情不太好,因此姜晚倾在别院陪了她许久,后来才回府,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姜历城,谁都没有说,神色淡漠,就如同往常那样。
回去时,姜晚倾在院前碰到了观音庙的大师。
因为吃了荤食的缘故,这几日老夫人总是郁郁寡欢,但姜季秋请来的观音庙大师能让老夫人好受许多,所以姜历城便也日日派人去将大师请来,当然,往寺庙里捐的香油钱是不会少的。
大师认得姜晚倾,两人礼貌性的点点头,本应该想往常那般擦身而过,但这次姜晚倾却叫住了大师。
“大师午安。”姜晚倾微微颔首,十分有礼貌的朝他行礼。
大师也与她道好。
“这些日子祖母心情好多了吗?”姜晚倾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因为祖母一直不喜欢我,所以我也没敢去红山院打搅她老人家。”
“施主有心了。”大师双掌贴合,说,“这几日老夫人心情好了许多,但依旧是郁郁寡欢,不过老夫人身子强健,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如此我就放心了。”姜晚倾说,忽然声音一顿,似想到什么,说,“祖母是因为吃了荤食所以才闷闷不乐,这是心病,正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我在想若是祖母吃的是佛寺的斋菜是不是会好些?
毕竟那都是从佛寺拿出来的,自然是跟寻常的家常菜不能比,所以我想,若是祖母吃佛寺的斋菜,心里可能会好受些,另一方面,佛寺也能多添香油钱,好为佛祖开金身。”
大师犹豫了,想了想说:“那待贫僧先问问老夫人的意见,这事贫僧不能做主。”
“没问题,只是祖母一向不喜欢我们这些孙儿,虽说之前祖母吃荤一事与我没关系,但还是受到了连累,所谓我想请您不要告诉祖母这是我的建议可以吗?”
大师又犹豫了:“可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不能说谎。”
“这也不是说谎,只是祖母对我存有偏见,若是知道是我的建议,肯定不会吃寺庙里的斋饭,我也只是想为祖母尽一份心意,您就成全我的这份孝心吧。”
姜晚倾说忽然摘下腰间沉甸甸的钱袋,塞进了大师手中。
大师有些慌,但很快还是静下心来,他舔了舔唇,将钱袋放入袖口中:“既然是姜小姐的一片孝心,那贫僧也只好成全。”
姜晚倾微微一笑:“多谢大师,若是祖母有所好转,那我一定会让父亲为佛祖重塑金身,修缮寺庙。”
大师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先行去了红山院。
第107章
回院后,春宝说:“大师居然要了小姐的钱,可出家人不都说钱乃身外物吗?”
“钱是身外物,可没钱寸步难行。”姜晚倾优哉游哉的给自己到了杯水,轻抿了口,“一个月前,壹朝邻国东孟国发生旱灾,寅朝涌入了大批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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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观音庙最是慈悲,收留了不少的难民,但现在观音庙那边也是艰难,否则这位大师也不会每日顶着大太阳辛苦的来开导祖母,说白了不就是为了侯府的钱好回去救济灾民。”
春宝恍然大悟。
姜晚倾笑着一口将茶水抿进:“原我还不屑对白家动手,但这是他们逼我的,他们既然这么作妖,那我也不必对他们手下留情。”
另一边,白家人继续来侯府蹭吃蹭喝,开始还躲着姜晚倾,后来他们明白了,姜晚倾不将脏话谩骂放在眼里,不管骂得多狠,只要不触及她在乎的人,就算是骂她是贱人她都不会吭一声。
白老夫人就是拿准了姜晚倾不予理会,遇见她就一顿嘲讽。
后来白慕珍听说,更是加入了谩骂嘲讽姜晚倾的队伍中,她不敢明目张胆的给姜晚倾使绊子,就只能用这么龌龊的方法去让自己痛快出气。
“你们都不知道,我都指这姜晚倾的鼻子骂了她连声都不敢吭。”白慕珍痛快的拍着手,洋洋自得的告诉所有人自己的战绩。
白老夫人说:“可不是,她就是一小家雀,难不成在我这个老乌鸦面前她还敢放肆?老娘一站在她面前就怂的夹着尾巴逃了。”
白雅跟姜季春听得哈哈大笑拍着手,心里别提多痛快了,这次来的还有白老爷子。
白老爷子耀武扬威:“姜历城既然这么不会管教女儿,那就由我这老丈人来替他管教,我就不信了,我跟老婆子两人还治不了她,你们都不知道,我怼在她脸上骂她是小贱人她连看我都是不敢。”
白雅跟姜季春拍手叫好,心觉外家人给他们出了口恶气,但也就只有看在眼里的姜季秋知道,姜晚倾只是不屑于理会他们罢了,他们倒好,两个跳梁小丑般得意。
记得他们当初被姜晚倾扇耳光时,他们才是一声都不敢坑。
他们热火朝天的说着,姜季秋却没什么兴趣听下去,这时候门外的护卫忽然来人,说有人找姜季秋,在府门口。
“我去去就来。”
姜季秋对他们客气道,心里其是恨不得立即离开这屋内。
白老夫人看着姜季秋离开的背影,摇头。
她这个孙女,就是不跟他们一条心,他们说的这么好,居然无动于衷。
不久,厨房那边来人了,他们送来了中饭,刚好够三份,白家人一人一份,说是姜季秋让人准备的。
白老夫人嫌弃:“这怎么都是素菜啊,你们万户侯府都穷成这样了?”
白雅无奈说:“前段时间姜晚倾那小贱人跟历城说我怀孕不能吃油腻的,否则会提早孕吐,历城现在特别听那贱人的话,我也没办法。”
白老夫人闻言担忧的看了眼她的肚子,叹气:“你得赶紧像个法子,否则月份大了,就越难处理了。”
白雅也是没办法:“我要是不假怀孕,现在早就被赶出侯府了,我也是没办法了。”
但是眼看着姜历城就要写休书了,她能有什么办法,也幸好她脑子转得快,否则她现在就变成了个没名没分的外室了。
白老夫人也不多说什么,赶紧吃了起来。
到底是到底的东西,即便是素菜,也比他们家的好吃
姜季秋出去拿完东西就回来,手上还拎着的双面绣。
她觉得奇怪,她并没有买双面绣,而且这双面绣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反为何要她亲自出去拿。
一回来,她便瞧见白家人在吃东西,疑惑:“你们在吃什么?”
白慕珍一脸疑惑:“这不是你给我们准备的吃食吗?”
“我没有给你们准备啊?”姜季秋觉得奇怪,她上前看了看,觉得这饭菜味道跟样式很熟悉,想到什么,脸色顿时大变。
白老爷子倒是不以为然:“管她谁送来的呢,虽然是素菜,但味道还挺不错的,就先吃着吧。”
“别吃了别吃了。”
姜季秋很慌张,忙把她们手上的饭碗抢下来。
白雅瞧出异常,警惕问:“这怎么回事?”
“这些菜都是观音庙的斋菜。”姜季秋着急的解释。
白老夫人疑惑:“不就是一份寺庙的斋菜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吃了也就吃了呗,你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她不以为然,甚至觉得姜季秋小气,耍性子似的还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我叫你们别吃了。”姜季秋忽然怒了,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的性子一向沉稳安静,极少有大声说话的时候更别说发怒了。
白慕珍发现不对:“表姐,到底是怎么了?”
“这斋菜是观音寺的斋菜,而你们难道没想过为什么观音寺的斋菜会被端上来吗?前段时间,大师为了宽慰祖母,日日叫人将饭菜送来,祖母的膳食都是吃的寺庙的,你们三人三碗饭,正好吃了祖母一天的膳食。”
姜季秋着急不已。
白雅神色突变。
老夫人对她们榭香阁已经是百般厌恶,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他们夺走了她佛寺的摘菜,那真的会暴跳如雷。
白家人并不是不知道们在万户侯府的处境,依旧觉得一碗斋菜没什么大不了,大不了就让人在去寺庙买一份好了,侯府又不是没钱,可是他们没想到,压倒骆驼的,也仅仅是最后一根稻草。
“快,槐花,立即把这些拿出去扔掉,可千万不能让祖母跟祖母的人瞧见。”姜季秋命令道。
槐花端着饭菜离开,可刚一出门,居然就遇上了老夫人,吓得赶紧背过身不让她看到斋菜。
老嬷嬷搀扶着老夫人进来,老夫人面色严肃,带着一股盛气凌人,她疾言厉色的瞥了眼这厅堂的人,冷哼:“是什么不能让我瞧见啊?”
第108章
白雅僵硬的神色,但还是讨好的上前笑道:“没什么,老夫人您听错了。”
“哟,这不是亲家母吗?好久不见,看出来近日您身子很硬朗啊,气色也比之前好了。”白老夫人赶紧上前迎着,笑得花枝招展。
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她,挺不领情的,冷哼:“亲家?我家历城就只有白应珠这一个妻子,你只是个平妻,是妾,生的女儿嫁到侯府来也是个妾,我跟你什么时候成了亲家了,你也配。”
妾就是奴婢,奴婢的母亲自然也是奴婢,老夫人是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些人。
白老夫人脸色差点挂不住:“是是,是我越举了。”
她知道老夫人的个性,强势有严肃,但每次见面还是忍不住低声讨好,谁让老夫人是侯爷他娘。
槐花瞧着他们在说话,想偷偷离开,但却被眼尖的老夫人看见:“站住。”
槐花顿住脚步,却不敢转身。
老嬷嬷说:“老夫人从今日早上开始,等了许久都不见寺庙里的斋饭送来,还以为是寺庙有事耽误,可一直到中午却还是如此,后派人去寺庙问,原来寺庙的小和尚早在上午就将东西送来了,
之后差人去厨房问时,却得知原来是白老夫人让厨房将斋菜带到了榭香阁来。”
白雅紧张不已,心跳很快,她讪笑道:“这是个误会,老夫人,您听我解释,这真的是个误会……”
“误会?”老夫人冷笑一声,忽然发狠一把把抓住槐花的头发将她踹在地上。
槐花往后仰摔了个狗吃屎,托盘上的饭菜都倒在了身上。
“你们吃了我的斋菜,居然还敢说是误会。”老夫人无比愤怒。
先是让她破了十三年的荤戒,后来更是抢走她的斋饭,这得是多不将她放在眼里才会做出的行为。
老夫人怒不可遏,只骂白雅:“我还没死呢,你就迫不及待的想宣誓你在府中的地位是吗?抢走但红山院的斋饭,你是不是觉得你很有能力?可以做这侯府的女主人了?”
白雅心慌极了,忙跪在老夫人面前求饶:“不是这样的老夫人,这是个误会,我们也不知道厨房怎么会忽然把您的斋饭送来,这一切我们都是不知情的……”
她忽然一顿,似想到什么,说:“是姜晚倾,这一切肯定是姜晚倾设计陷害的,我们是无辜的。”
“又是姜晚倾?你真把我当傻子啊。”老夫人愤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这些娘家人这些日子在侯府狐假虎威,我不屑理会,可你们居然都敢爬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你当以为这侯府现在是你当家了?
或者你觉得现在肚子里怀了个崽子就能母凭子贵。”
老夫人冷笑,“我告诉你,贱种就永远都是贱种,不管是你还是你生的孩子,都是一家子的贱种。无论如何,这侯府也绝对轮不到你当家做主,我死了还有历城,历城就算甩手不管也还有姜晚倾,而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老夫人说话恶毒,一字一句直戳白雅痛处,简直将她贬成了烂泥。
白雅脸色苍白,却依旧不敢违抗她的话,被骂成这样,也只敢点头道‘是’。
“你怎么说话的,到底我女儿是给你侯府生了两孙女了,现在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孙子,你就不能嘴上积点德吗?”
白老夫人不满的护着女儿,到底没出嫁前也是爱她的心头肉。
“她是贱种,你们同样。”老夫人说,更是不客气的下命令,“来人,把这些姓白的都给我赶出去,以后不许再来万户侯府。”
白家人脸色大变,骂骂嚷嚷:“你太狠了,我们可是亲家。”
白雅愣着,屁都不敢放。
老夫人嫌恶,恶狠狠的对白雅道:“你给我安分点,不然你也滚。”
话落,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之后更是下命令,为了让白雅静思己过,罚她抄写五百遍的佛经。
白雅不敢不从,只能听命。
人走后,姜季春哭着说:“一定是姜晚倾陷害我们的。”
姜季秋说:“那有什么办法,都这样了,祖母如今也听不进去啊。”
白雅捂着肚子,双目阴狠:“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对她下死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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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人骂骂咧咧的离开,他们本当众赶出侯府,面子丢了个精光,白老夫人认为是姜晚倾设下的陷阱,气急:“看来我们应该找人教训教训这贱蹄子了。”
思路客
“白慕珍也是愤恨:“就是,祖母,不如我们再找找还有没有地痞流氓能收买,就用上次对付白雅的手段,反正最后也怀疑不到我们的头上。”
白老夫妇听着可以,回去他们便去找人收拾姜晚倾,可在半路上,他们居然遇见了之前收买的地痞恶霸虎哥跟他的三个弟兄。
但他不是被官府拘留一个月了吗。
白老夫人欣喜坏了,忙上前说:“你们怎么出来了?不过出来的正好,我有个人要你们帮忙教训,钱不是问题,只要能弄死她,多少钱都行。”
“现在老子可不是花钱就能收买办事了。”虎哥把手指捏着喀嚓响,凶神恶煞。
白老夫妇察觉不对,,白慕珍也很害怕:“你、你们想干什么?”
“老子的新主子说了,要好好教训你们几个。上。”虎哥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弟兄们就立即举着拳头招呼他们,一点也不因为他们是老人或者女孩就手下留情。
白家祖孙三人发出凄惨的惨叫,哀嚎不断。
*别院*
白穗看着眼前的四个威武雄壮的男人,心惊胆战的看着姜晚倾说:“这就是你要给我找的护卫?”
“是啊!”姜晚倾笑得特甜,点着头说,“是不是特霸气,特威猛,光是一眼就把人吓尿了。”
“……“白雅心里七上八下,拉这姜晚倾小声说,“你疯了,上次就是他们几个打爆我的头。”
“白小姐请放心,那是之前小的们不识好歹,为虎作伥,但今后我们不会了,我们会誓死效忠白小姐跟姜小小姐。”
作为老大的虎哥带头半跪在白穗面前,紧接着他的那些弟兄们。
白穗相信姜晚倾,虽然心情复杂。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具体你们要干什么管家会跟你们说。”姜晚倾拍着虎哥的肩膀,语重心长,“这个家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身负重任可别让我们失望。”
虎哥也是个性情中人,当即重重的点头:“一定不会辜负小小姐的期望。”
而后,他们便都统统去找管家了。
带他们都走后,白穗心惊肉跳的看着她道:“你疯了,让一大批地痞流氓来做护卫?我还想多活几年。”
第109章
“这叫以毒攻毒。”姜晚倾呢喃说,“虎哥他们最小都是在这巷子里混到大的,是出了名的恶霸,身上的那股江湖气以及狠劲儿,都是一般护卫都比不上的,远远瞅着就能让人颤栗,他们当护卫是最好不过的了。”
白穗听着还是担心:“可万一他们死性不改怎么办?”
“不会的,他们虽做人不怎么样,但却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我想,他们沦落成为地痞恶霸,可能也是生活所迫,毕竟他们从小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没有赚钱的途径,只能靠着耍狠赚钱。”
姜晚倾知道虎哥他们就算从官府放出来也一样死性不改,既然要解决问题,那就要从根本出发,她先去让人调查虎哥几人的申家背景,若还有救,那就好说,若没救天生恶人,那也留他们不得。
姜晚倾调查得出,他们几个都是已经成家立业、有家有儿的人,虽说在外为虎作伥,但都是为了生计,若能给他们一份好工作,并且解决他们孩子的上学问题,他们肯定会对她们感恩戴德。
他们都很爱自己的孩子,没有一个深爱着家庭的男人会希望自己的孩子知道自己是个恶人,面临着随时入狱的危险,也不会想孩子步他们的后尘。
姜晚倾说:“我答应供他们孩子上私塾,不管是男是女,一直供读到及弈,并且答应给他们找份工作,让他们有稳定的收入来源,虎哥他们很乐意金盆洗手。”
白穗听闻也松了口气:“我会尝试接受他们的。”
“小姨你就平常心,将他们当成普通护卫就好,你也不用怕他们,说难听点,你是主子他们是奴才,可以不疾言厉色,但也要有自己的威严跟底线。”姜晚倾说。
白穗懂了,颇为欣慰的看着她,要是她姐姐还在,看到女儿成长成这么优秀,一定会很安慰的吧!
外头忽然有家丁来报,说是白家的人带着护卫来了,说要找白穗算账赔钱。
“算什么账,赔什么钱,他们现在还霸占着我的祖宅没走呢。”
白穗生气,起身就想找找他们理论,但却被姜晚倾拦住,她回头对家奴道:“以后白家人要再来捣乱,你们就让虎哥他们去应对,不必再来汇报白小姐。”
白府想买凶杀人,是有把柄在虎哥手里的,他们也惧怕虎哥的拳头,不敢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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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家奴立即下去。
白穗疑惑的看着姜晚倾,猜测她是不是做了什么。
姜晚倾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跟白穗说了,包括侯府斋饭的事。
“什么,你设计让老夫人收拾了白老夫人他们?”白穗错愕。
“是啊,老夫人本就是重规矩的人,白家的人侯府狐假虎威这么久,她也是强忍着,不过是跟着大师潜心礼佛不便动怒,白家的人吃了她的斋菜,这等于就是在打他的脸,不管他们解释什么,老夫人都不会相信,毕竟他们吃了斋饭这是事实。”
姜晚倾道。
白穗却很担忧:“可你利用了大师,这不太好吧?”
“我有利用大师吗?”姜晚倾不以为然,“我只是将我得法子告诉大师,以此让老夫人松快罢了,老夫人也的确心里好受许多。
小姨,你难道不明白,吃不吃斋饭不重要,重要的是斋饭是压倒老夫人的最后一颗稻草,老夫人本来就不喜欢他们的,就算现在隐忍不发,也终有一天会爆发。”
白穗叹气,也不知怎的说,但她是不太喜欢姜晚倾这么攻于心计,如此会活得很累。
姜晚倾却不以为然,她从开始在侯府的举步难行,再到现在,她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她死也就罢了,可花芽怎么办。
她是不放心把花芽全权交给凤南靖的,他现在只有花芽这一个孩子自然疼爱,可以后他会娶妻生子,他的妻妾会给凤南靖生很多孩子,会有比花芽聪明、讨人喜的,到时候可能凤南靖就不会再喜欢花芽了。
作为一个母亲,除了自己,她谁都不相信有谁能照顾好她的孩子,所以她得活命。
白穗叹气,只是道:“你自己心里有谱就好,其实若是可以,我倒是能希望你活得纯粹一点。”
姜晚倾淡然一笑,谁不想活得纯粹呢,可是生活不允许。
下午,日头没这么大时姜晚倾就回去了。
她心情不太好,在做了这么多后,却得不到她小姨的谅解,说不难受是骗人的。
马车行驶中,忽然就停了下来,可这还没到侯府。
跟着车的春婵说:“小姐,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去看看。”
春婵过去,很快就回来,道:“是有个女人在卖身葬父,后被一个市井无赖给缠上了,在那闹呢。”
姜晚倾蹙眉,本想让车夫掉头,但奈何这街道人流太多,即便是调车行走也是困难。
无奈她只能下车查看,还没钻进人群,她便听到男人不怀好意的声音。
“你们瞧瞧,这女的皮肤多水润,这腚也不错,估计是个好生养的。”一个粗狂留着一圈大胡子的男人拉着挂着卖身葬父牌子的女人手说,“你五两银子是吧?有点贵了,二两银怎么样,跟了我,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被拉着的女人红了双眼,眼眶都湿润了,但以她的力气,根本挣脱不了男人:“不、我不跟你走。”
“你不跟我走跟谁走,你以为除了我谁还要你,二两银子就算了。”大汉说,还在女人身上掐了吧,“这手感不错啊。”
女人脸色大变,也不知哪儿来的了气立即挣脱大汉,一巴掌呼了过去:“请你自重。”
“妈的,你居然敢打我?”汉子神色大变,一一巴掌朝女人呼过去,还嚷嚷着,“敬酒不吃吃罚酒。”
女人被打得眼冒金星,鼻血都流了一脸,但男人似乎还不解气,一把把女人拽起来:“今天你走也得跟我走,不带走也得跟我走。”
“不、我不要,你们救救我,你们救救我……”女人尖叫哭着跟那些围观者求救。
姜晚倾瞥了一眼窃窃私语的人群。
看热闹的人很多,但却没有一个人对那女子施以援手,似乎比起救人,他们更想看男人欺辱女人。
第110章
“住手。”姜晚倾倏地出声,“五两银子是吗?这个女人我买了。”
女子惊喜不已,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立即挣脱男人的手,一下子跪在姜晚倾面前:“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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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看向春宝,春宝立即把钱给了女子。
汉子一瞧,怒火中烧,撸起袖子道:“你哪里来的臭丫头,居然敢管你老子的事儿,找抽吧你。”
姜晚倾双眸一愣,忽然将侯府的令牌怼在汉子面前。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平民怎能与官斗,汉子一瞧,怂了,悻悻的离开。
女子磕头:“谢谢小姐出手相救,今后红玉就是小姐的人了。”
“不必,我不缺丫鬟,你拿着钱该葬父的葬父,该去那儿的去那儿。”姜晚倾道,离开。
“不,红玉没有其他地方去,还请小姐慈心收留。”红玉忽然抓住姜晚倾的手,恳求。
姜晚倾秀眉微蹙,垂眸看着她的手,又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忽然道:“你是哪里人?家里是干什么的?”
红玉说:“我是清河县人,一家都是农民,原本我跟我父亲是来京城投靠表哥的,但是表哥他们忽然搬走了,不知去向,我父亲又因为路途辛劳重病而亡,红玉现在是无依无靠,还请小姐收留。”
姜晚倾眸底有波光流转,带着高深莫测的光泽:“身世还挺惨的,但我还是不想收留你。”
她声音一顿,“春宝,再给她三两银子,就当给她做路费了。”
红玉愣住,怎么都没想到眼前的女孩宁愿多给钱都不愿意收留她,她再次求收留,但姜晚倾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上车离开。
她从不收留来路不明的人,更别说,这个女人……还很可疑。
姜晚倾回到侯府,发现红玉一直不依不饶的跟着她,。
当红玉想再次上前求助姜晚倾时,姜晚倾却进府了。
傍晚,春宝去大厨房拿些蔬果回来,姜晚倾正再看孟家小姐的资料。
春宝不忍道:“小姐,奴婢觉得红玉也怪可怜的,她也是无根无依,不如我们就收了她吧。”
“无根无依就一定为人清白吗?”姜晚倾没有抬眸,翻页,“春宝,做我的人,同理心不能太强,你永远不知道那张人皮下的是人还是狼。”
闻言春宝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竖日,姜晚倾接到了盛准的邀约,约她一起去骑马。
姜晚倾不会骑马,也从没骑过马,倒是来了兴趣,春宝告诉她,红玉已经离开了。
姜晚倾没什么表示,反正她也没对她抱有期待。
中午时,李公公忽然来了,带着圣旨,全侯府的人都要出去接旨。
姜晚倾还奇怪,可她去厅堂时,却见到了红玉。
“……”合着红玉是凤南靖的人?
姜晚倾嘴角一抽。
“奉天皇御,摄政王召约,万户侯府嫡女姜晚倾蕙质兰心,聪明伶俐,为本王治好箭伤,特赐是近身侍婢一名,黄金百两,钦此。”
话落,府内的人均不可置信的看这姜晚倾。
都知道她医术好,但却也没想到她居然能被摄政王赏识,那这么说来,之前她那么频繁进宫,不是为了花芽,而是摄政王。
姜历城受宠若惊,心想这女儿以后可不得了啊。
而榭香阁的人自然是愤愤不平,他们不想姜晚倾获得这么高的荣誉,那以后大家提起侯府的小姐,谁还能注意到他们。
姜季春咬了咬下唇,想到了辛衡阳,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想办法当辛夫人。
姜晚倾不动声色的上前接旨,李公公对她十分亲切,还唤了红玉上前:“以后这名侍婢就为姜小姐所用了。”
姜晚倾点头,看着红玉包含复杂。
开始她就猜出红玉身份不简单,但没想到她居然背靠的是凤南靖。
这凤南靖搞什么,好端端给她塞了个人,之前还偷偷摸摸的。
李公公走后,姜历城哈哈大笑,拍着姜晚倾的胳膊说她正给自己长脸,姜晚倾也是笑眯眯,但一回到吾湘阁她的神色就严肃了。
红玉也知晓自己犯了主子的大忌,立即跪下:“还请小姐赎罪,奴婢先前不是有意隐瞒的。”
姜晚倾心中是有火的,但想想她也是受人命令:“怎么?凤南靖让你来监视我?”
“没有,是奴婢的师兄百里将奴婢从练武场寻来给姜小姐做护卫,奴婢并没有见过殿下,而且从今以后,奴婢只听令姜小姐一人。”
红玉字句有力,仿佛在像姜晚倾表决心。
姜晚倾稍稍松了口气,也不怪她多疑,凤南靖先前就找过人来监视过她,她上前将红玉扶起:“也罢了,起来吧。”
先前唐泽义即便中了毒粉,但在药粉发生作用前,她还是受伤了,身边留个会武的人也并非是坏事。
“是。”红玉毕恭毕敬,但她却忽然小心翼翼的看着姜晚倾问,“红玉有一事不明,为何先前小姐买了奴婢,却又不要奴婢?”
姜晚倾笑了,忽然挽着她的手说:“你说你是乡下人,什么都不懂,可你一手茧子,甚至就连虎口处都有茧子,这若非常年练武,怎会如此。”
红玉恍然大悟,失笑道:“小姐真聪明,奴婢竟然没意识道。”
姜晚倾一笑置之。
她若不警惕,现在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
下午,姜晚倾去皇家马场赴约,这也算是她进行第二轮看诊前的放松。
但骑马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也没有电视上所说的那么英姿飒爽,不能穿常服得换上骑马装,就连首饰什么的也不能带。
马场的人给她挑了一批最是温顺的马匹,可姜晚倾还是差点掉了下来,幸好一旁的盛准身手敏捷快速把她接住。
“算了算了,不骑了不骑了。”姜晚倾挫败,从盛准怀里跳下来,“我怕我骑马没学会,倒是把头给摔断了。”
这不是玩笑话,自古以来,从马上摔下被摔断头的不在少数。
“这就不学了,你还能不能有点骨气了。”盛准皱眉,插着腰。。
姜晚倾赶紧跑:“反正我不学,说什么也不学。”
“你学不学?不学我抽你。”
盛准追她,恨铁不成钢。
两人在马匹四周追追打打,姜晚倾还把鞋脱了扔他,袜子都给踩脏了,两人闹腾着,姜晚倾却忽然瞧见有个熟悉的人影从马场离开。
她倏地顿住脚步。
第111章
盛准见她停也就不追了,只是不解的顺着她执着目光望去:“看什么这么入神?”
“田静秋也喜欢跑马吗?”姜晚倾问,她不会认错的,那个绝对是田金秋。
“皇家马场有他们田家也有入资了,虽名义上归属皇家,但其实也有田家的一份。”盛准说。
那在这见到她也不算奇怪了。
“别给小爷转移注意力,这马你必须得学。”说着盛准又来挠他。
在盛准的强势逼迫下,姜晚倾不得不学着骑马。
老实说,她不太喜欢骑马,因为会把大腿内侧磨得很疼,她这才第一天学,这大腿就青了,就连走路都有些疼。
姜晚倾决定,今后大事也不跟盛准去皇家马场了。
次日,姜晚倾打算上门拜访孟家,昨日凤南靖才下圣旨表扬他,接诊应该也不似之前那么艰难了,只是她才走到府邸门口,宫里居然又来人了,这次来的不是李公公,而是一个看着眼熟却陌生的老嬷嬷。
姜历城说,这是太皇太后身边的桂嬷嬷。
太皇太后是先皇跟凤南靖的母亲,地位是很尊贵的,虽凤南靖跟她不亲,但太皇太后该有的,凤南靖是下令专门让人足足的填了倍,整个寅朝,谁见着太皇太后都要给几分薄面。
姜晚倾奇怪,从前他们万户侯府跟太皇太后并无干系,且太皇太后一直跟儿媳丽太妃关系差,按道理说,太皇太后应该很讨厌姜府才对。
忽然桂嬷嬷就来了,这个不是个好预兆。
姜家等人立即跪下领旨。
“奉太皇太后懿旨,万户侯嫡女姜晚倾妙手回春,聪明伶俐,特邀前去南安王府给三小少爷治病,钦此。”
姜晚倾蹙眉,南安王府?小少爷?
当今南安王是个闲散王爷,闲云野鹤,不理朝政,但当初果亲王带兵谋反时他也做出了不少贡献,先母已亡,但凤南靖却十分厚待这位同父异母的兄弟,且南安王妃也是太皇太后娘家的人。
姜晚倾头疼,这怎么就被太皇太后找上了,她鬼医术高超是不错,但根本治不了孩子。
鬼医术是以毒闻名,讲究以毒攻毒,可孩子娇弱稚嫩,别说那药性强的鬼医药,就算是寻常中药都未必能喝下,更别说南平王妃的孩子上个月才降生,不足百日。
桂嬷嬷见姜晚倾迟迟不肯接旨,轻咳了下提醒。
懿旨如圣旨那般,一旦下旨,就不可违抗,姜晚倾深呼吸,只能硬着头皮接旨了。
桂嬷嬷说:“稍后南安王府会派车来接姜小姐,姜小姐该准备的准备,老奴先行告退。”
“好啊女儿,你可真是给父亲长脸,这次你也要好好表现。”姜历城不懂鬼医术的不同,十分开心的拍着姜晚倾的肩膀,颇为自豪。
而他走后,姜季春怪声怪气说:“马有失蹄人有失足,你可别太得意,报应很快就来了。”
她冷哼一声,接着回去抄佛经。
姜晚倾神色不太好,看着手上的懿旨更是让她烦躁。
奇了怪了,太皇太后怎么就注意到她了,轮医术高超,顾怀辰等太医也毫不逊色啊。
春宝小心翼翼问:“那小姐我们还要去孟府吗?”
“一会儿南安王府就来人了,还去什么。”姜晚倾心情烦闷。
她的中医书其实只是入门级水平,跟顾怀辰他们是比不得的,开个感冒发烧药还好,让她用中医术治疑难杂症,还不如给她一刀来的痛快。
但事已至此,也就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桂嬷嬷走后不久,南安王府那边就来人了,姜晚倾本刚上完妆换衣,本还想让春婵给她弄个发型,但没想到马车这么快就来了。
看来这小少爷估计病的不清,希望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姜晚倾心想,也没时间给盘发了,她亲自动手,随意束发后在带上头冠,这样也很好看。
南安王府的管家一直再催,姜晚倾上车后车夫行驶的速度也很快,跟疯牛奔命似的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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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心中担忧。
南安王妃是太皇太后的侄女,听闻性格豪爽,但脾气不怎的好,都十九了才出嫁,而她也是南安王的续娶,三年前进门的,这三年里一直怀不上孩子,这个孩子是好不容易的来的,因此南安王妃受了不少罪,十分宝贝这个孩子。
姜晚倾去到时,南平王妃便在厅堂的等着她。
太皇太后并无女儿,南安王妃也算是她最为疼爱的侄女,自小就是家里人的掌中宝,尊贵、背景又强,带着一股尊贵大家的气势。
姜晚倾发现,姜黎昕居然也在。
“听闻姜小姐妙手回春,医术奇佳,就连摄政王都赞你,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妃失望了。”南安王妃说,抿了口茶水,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贵气优雅。
这股气质,若没有强大的家族在背后支撑,是绝对养不出来的。
姜晚倾其实是想推脱的,但南安王妃的意思,是打定主意让她给小少爷看病了。
“王妃您不知道,握着堂妹医术可好了,不仅治好了摄政王,就连太医令顾怀辰都束手无策的虫蛊她都轻松解决了,平邑王府因此对她更是和颜锐色,恨不得让盛准迎娶了她。”
姜黎昕是笑着说的,但声音怪声怪气,怎么听都很变扭。
南安王妃皱了皱眉,当初姜府嫡系跟平邑王府是定下婚约的了,虽没有走完订婚流程,但在京城中,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姜黎昕这么说无非是想给姜晚倾安插狐狸精的名头。
姜晚倾也不着急辩解,谣言止于智者,南安王妃嫌她名声坏把她赶回去,这她才称心如意呢,不过姜晚倾也是懂了,太皇太后忽然下了懿旨,这背后估计少不了有姜黎昕推波助澜的作用。
小三是所有人都厌恶的,尤其是想南安王妃这样的正室,听闻后心里多少对姜晚倾有偏见,因为她也的确是听说盛准与她走的近,如此一来,姜黎昕的目的她也不是猜不出来。
“怎么?你是想本王妃替你出气教训姜晚倾吗?”南安王妃目光冷锐。
第112章
姜黎昕心里咯噔一下,立即低着头仓皇道:“臣女不敢。”
“谁知道你敢不敢。”南安王妃一点也不给姜黎昕面子,冷讽冷语,“本王妃最恨别人把我当枪使,姜黎昕你这几天在本妃以及太皇太后面前说的话、做的事,别以为本妃猜不出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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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昕尴尬极了,而南安王妃也不顾及她是将军府小姐嘴下留情,更是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行了,现在你也已经没用了,滚吧。”
姜黎昕脸红的跟什么似的,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她也不敢在南安王妃面前放肆,只敢弱弱的道了句‘是’后便赶紧离开。
姜晚倾发现,这南安王妃性子可不是一般的烈、直,怼得人简直抬不起头来。
末了南安王妃又对姜晚倾道:“本妃找你是来治病的,不管你在外面的道德败坏跟勾三搭四,你只需要好好替本妃的儿子治病就功德圆满了,该给你的好处,本妃一个子儿都不会少你。”
她说的十分直白,姜晚倾也是有点尴尬。
南安王妃是利落直爽的性子,该说的话都说后,便立即带着姜晚倾去了小少爷的房间。
一进房间,姜晚倾便听到孩子的啼哭声,南安王妃叹气:“这凤七怎么又在哭了,是不是饿了?乳娘呢?”
“……”
南安王妃心未免也太大了,就因为孩子排行老七,就叫凤七,这名字还能走点心吗。
奴婢答:“乳娘去吃饭。”
“不是有两个乳娘吗。”王妃蹙眉。
“另一个乳娘感冒,后来就被辞退了。”
王妃蹙眉:“传令下去,再让管家另外找两个乳娘。”
“是。”
王妃心疼的抱着儿子轻哄,小凤七在娘亲的怀抱中逐渐安静下来,姜晚倾过去看,发现这孩子比同月份大的小孩要小许多。
“小少爷是早产儿吗?”她问。
王妃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本妃在未足八个月时就跟朋友去打马球了,赢球太高兴了就早产了。”
“……”都八个月身孕了还打马球。
姜晚倾发觉她不是心大,而是没心没肺啊。
“你赶紧给我看看,小凤七究竟是怎么了,一直在发烧哭闹,之前顾太医给开的退烧药喝了也都吐出来。”王妃焦急道。
“这也是正常的,小少爷是早产儿,身子本就虚,受风便高烧不退,喝药就吐。”姜晚倾说,从王妃手中接过孩子,看了看孩子的情况后,发现就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姜晚倾松了一口气,但神经还是紧绷的,因为她不能用鬼医术,只能用传统的方法去治疗小凤七。
她想了想,要来了之前顾怀辰的药方,看过后,发现开的药的确是不错的,对孩子没有半点坏作用。
王妃问:“是不是这药方有问题?”
“这药方是顾太医开的,自然不会有问题。”
王妃皱眉:“那为何小凤七每次吃了都会吐?”
“孩子还小,又是早产儿,肠胃弱受不住这些药的。”姜晚倾一顿,想了想说,“这药就让乳母喝下,化作乳汁让小少爷喝。”
“这倒是个不错的注意。”王妃松了口气,可这时她怀中过得孩子却又啼哭不止,但这次王妃怎么哄都哄不好。
孩子的哭声很弱,王妃很担心,命令道:“你赶紧想个法子,那药即便能让乳母喝下,但药效也小,孩子都这样了,那点药效怎么有用。”
姜晚倾也很苦恼,左思右想中,她忽然想到现代时她接触的一个老中医。
在民间一直有流传烧艾的法子,就是将艾草干搓成艾草绒,将其点燃烧在人的头部肚子等穴位上,小孩啼哭不止,不少人就是用的这个法子。
烧艾是十分神奇的一件事,不用吃药就能好,因此多数用在了孩子身上,姜晚倾曾经还拜访过以为很厉害的百岁烧艾老人,曾经老人还用烧艾治好了一个羊癫疯患者,据她所知那患者已经五年没有复发了。
她曾好奇接触过这位老人,老人觉得她有天赋便想相传,但烧艾是将艾草绒嵌在指甲里,会烧黑指甲也会烫手,姜晚倾觉得会把自己弄丑,就学了点皮毛,但这用在小凤七身上是没问题的。
她将法子告诉了王妃,王妃不疑有他:“那你赶紧用啊,没瞧见孩子一直在哭吗。”
姜晚倾说:“如今我没有艾草绒,得回去制作,明日我会早早过来。”
“还要等明日?”王妃皱眉,担心的看着孩子。
“王妃放心,不会耽误病情的,但臣女要现在回去,否则太阳落山就难以把艾草绒晒干了。”
王妃叹气,虽盛气凌人,但也不是不讲道理,便让她回去了。
姜晚倾一回到侯府便立即着手准备,幸好太阳还大,现在制作的一批艾草绒也足够用到小凤七好转。
这会儿盛准忽然差人来约饭,姜晚倾叹气,也只能回绝了。
日落西山,黄昏时刻,姜晚倾看了下艾草绒,发现已经成型了,她看着天色还早,也担心小凤七的病情,便立即去了南安王府。
今天才来过,王府的人也都认识她没有阻拦,可不巧王妃正在后花园招待客人,不便离开。
下人去传话,王妃惊讶姜晚倾的速度,但也为了不耽误病情,便让姜晚倾自行做主,而她招待完客人自然会过去。
姜晚倾过去,还未进到房间便听到小凤七啼哭不止,而且哭声居然要比早上的还要弱,她红唇抿紧,看了看小凤七的情况,没想道他居然烧的更厉害了。
在才不过了一天,病情怎么就变得这么严重。
姜晚倾蹙眉,吩咐:“立即去打一盆温水过来。”
家奴立即去办,很快,温水便端来了,姜晚倾直接脱了小凤七的襁褓将他浸泡在温水中。
小凤七哭声依旧,估计是因为姜晚倾是生面孔,甚至哭的更厉害了,就连嗓子都有些发哑。
“怎么哭得这么厉害,你们这些人干什么吃的。”
王妃还没进来便破口大骂,一进屋,她就瞧见姜晚倾再给孩子洗澡,脸色大变:“你干什么?”
她大步上前,一把把孩子抢过去。
姜晚倾心惊,是真怕她一个手滑把孩子给摔了。
王妃那么重仪态尊贵的人,此刻却气急败坏,她赶紧给孩子过上棉被,回头狠狠地甩了姜晚倾一巴掌。
姜晚倾心系孩子,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生生的就这么挨了这一巴掌。
第113章
“你疯了给他洗澡,是想害死本妃的孩子吗?你是大夫难道不知道他发烧了不能洗澡。”王妃气的浑身发抖,声音几乎都是吼出来的。
姜晚倾脸上的手指印很明显,她也被打的蒙了下,红玉立即护在她面前:“王妃,您怎么能动手打人呢,这明明是您请我家小姐来的。”
“本妃是请她来治病,不是请她来害人的。”因为太过担心,王妃甚至是破口大骂的,“本妃就不应该相信姜黎昕的话找你来治病,早该想到你个黄毛丫头能懂什治么病。”
姜晚倾碰了碰火辣辣的脸颊,闭眸吐气:“王妃,你先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了,本妃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孩子,你差点就要了他的命。”王妃红了眼,心疼又难过的抱着孩子,“还是姜夫人说得对,你就是个装腔作势的贱货。”
姜夫人?
姜晚倾想到了姚玲嫆就在这时,她忽然瞧见在院子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影,蹙眉。
又是姜家的人在捣鬼,那现在看来,方才王妃接待的客人就是姚玲嫆了。
姜晚倾深呼吸,心平气和的跟王妃解释说:“小凤七现在发高烧了,要是不赶紧降温,就算今后治好了,脑子也不能用了,难道王妃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傻子吗?王妃,请你识大体一点。”
王妃一愣,错愕的看着怀中的孩子。
作为一个母亲,他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变成一个傻子呢,这可是她唯一的孩子啊。
姜晚倾说,态度也不是方才那么严肃:“王妃,我敢拿性命担保,我会治好小凤七的。”
王妃犹豫,可一想到她居然给一个发烧的孩子洗澡,便不想信她。
在她印象中,发烧了就是不能洗澡,洗澡就会加重病情,即便姜晚倾好声好气的与她解释说这是物理降温她也不相信。
要不是小凤七太烫,姜晚倾也不会用这么法子,现在仅只有烧艾是不行的。
“母亲,我相信姜小姐。”忽然,门口走进来一个俏丽的身影。
女子约十三四岁,一袭粉衣,气质端庄娴静,娇俏玲珑,眸是狭长的丹凤眼,标准的古典美人。
此人名唤凤迎蕊,是南安王原配唯一的女儿。
“你怎么过来了?”王妃问。
虽是继母,但她性格豪爽,与原配生的女儿相处得极好。
“母亲,在这么弟弟烧下去也不是办法,在这么放任不管,脑子真的会烧坏的。”凤迎蕊说,又看了眼姜晚倾,“我先前听闻姜小姐妙手回春,治好了不少怪病,就连摄政王都褒奖了
母亲可别心软害了弟弟。”
她目露责怪,但却是温柔的。
王妃思前想后,又心疼的看了看儿子,最后点头,看着姜晚倾警告说:“你一定要治好本妃的儿子,否则别说本妃不放过你,就连太皇太后也要问罪你们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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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接用侯府上下几十口的性命威胁。
“请王妃放心。”
姜晚倾笃定道,王妃这才犹犹豫豫的把孩子给她。
水凉了,姜晚倾重新让人换了盆温水,但小凤七认生,姜晚倾一抱她就哭,只有王妃抱的时候才哼哼唧唧的不哭。
无奈,只能由王妃亲自来。
凤迎蕊笑道:“弟弟长大以后,一定十分粘着母亲,瞧,只需母亲碰,都不让旁人抱了。”
王妃紧蹙的眉头稍稍松缓了些。
姜晚倾松了口气,而凤迎蕊也朝她投去放心的目光。
姜晚倾挺喜欢她的,第一眼就很喜欢,或许,以后能做朋友也说不定。
降温的温水澡不能洗太久,一刻钟的时间姜晚倾就重新把孩子抱起来了。
虽说温度是降下去了,但小凤七的声音也变得更沙哑,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王妃心中怀疑,不满的看着姜晚倾。
不被病患家属新人以及配合,这就是作为大夫的无奈。
姜晚倾点了根线香,抽取指甲盖大小的艾草绒点燃,随即她刚想按在小凤七的穴道上,就被王妃狠狠地拽开。
艾草绒烫到姜晚倾,她疼得皱了皱眉。
“你现在又在干什么?”王妃显然已经是忍无可忍,几乎是咆哮出声,“刚才是洗澡,现在你还想用火烫了吗?”
凤迎蕊被王妃发狠的模样吓到了。
王妃平时最重礼仪,就算是当初从马上摔下来脱臼都强忍着,神情没有半点因为疼痛而扭曲,可现在她却是歇斯底里的。
“这是烧艾,不会把人烫坏的。”姜晚倾皱着眉解释,“这跟针灸是一样的原理。”
“你若是针灸,本妃绝对相信你,可你是拿着冒火焰的艾草去烫我儿子,这让我如何相信你。”王妃咬着牙,愤怒道,“你滚,本妃不要你治病了,明天本妃会立即进宫启奏太皇太后,发落你们侯府一家。”
话落,她粗暴的推开姜晚倾。
王妃平时本就爱动,力气更是大得出其,姜晚倾没防备的被她这么一腿,猛地往后跌了个跟跄。
当她以为自己会摔得头破血流时,却一不小心跌进了一个温暖有宽厚的怀抱。
凤南靖。
姜晚倾顿时愣住。
原还怒气上头的王妃立即请安,姜晚倾还愣愣的看着他,莫名的酸了鼻子,眼眶甚至还有些发热,忽然就觉得委屈了。
可刚才她被扇耳光时都还风清云谈。
“你这小姑娘搞什么,还不赶紧起开……”
南安王从凤南靖身后冒出来,气急的比划着手让姜晚倾走开。
姜晚倾才回神,抿着红唇想他请安:“参见殿下。”
凤南靖冷淡的免礼,黑眸忽然瞥了南安王一眼,带着丝丝冷意。
多管闲事。
南安王少根筋,没放心上,上前安慰妻子道:“你怎么哭了?”
王妃又气又怒的说了方才发生的事,南安王听闻也是皱眉,心情复杂。
姜晚倾不慌不忙,耐着性子跟他们在解释了一遍烧艾是不会弄伤孩子的,但王妃救子心切,根本听不进去。
凤南靖拧眉,瞧见了女孩儿脸上红肿的侧脸,那白皙的脸颊上的五根手指印分明,甚至还被划伤了。
可这丫头可是最爱漂亮了的。
第114章
“虽然寅朝烧艾并不常见,但在壹朝,民间的孩子啼哭发热都是用烧艾解决的。”凤南靖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冷意,神色更是冷硬得不像样,“未弄清楚事情真相就横加指责,你还配当王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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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王妃心惊肉跳,恐惧又害怕得看着凤南靖。
他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要让南安王把自己休了?
“话也没这么严重,王妃也只是太着急了。”南安王说,对姜晚倾微微作揖,“此事是王妃的不是,还请姜小姐海涵。”
姜晚倾抿唇一笑。
南安王妃神色难以言喻,也算是听出了凤南靖话里的维护之意,可为什么?就因为姜晚倾给他治过病?
可宫里给凤南靖看病的可不止一个,也不见他如此维护过谁。
在南安王示意下,南安王妃也不情不愿的赔罪,但以她的意思是,不让姜晚倾再继续弄下去,可凤南靖的意思也很明显。
“姜小姐是大夫,曾经本王也得到过姜小姐的帮助,何况此次是太皇太后亲自下旨,王妃说不治就不治,将皇家颜面,太皇太后的颜面置于何地。”男人声音淡薄,带着骇人的冷意。
别说王妃,就连南安王也没想到凤南靖居然会发这么大的火,甚至还将太皇太后都搬了出来。
南安王胸无城府,到也没多想,倒是王妃与若有所思的看着姜晚倾。
她怕凤南靖,但也不想开罪凤南靖。
凤南靖一旦与她翻脸,就连太皇太后都救不了她。
其实治病与否姜晚倾也无所谓,但她也是可怜孩子,淡道:“王妃放心,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会对小少爷用此法,更不会枉顾侯府上下人几十口人的性命。”
凤迎蕊也说:“是啊,母亲,您就别多心了,您想针灸刺入人的肌肤都能治病,这烧艾也自有它的窍门,何况殿下不是也说了吗,在壹朝这法子是很常见的。”
“王妃,就这样吧。”就连南安王也开口了。
南平王妃最后也不得不同意。
这么要强、威风的女人,此刻却红了眼眶。
姜晚倾也是有孩子的人,虽挨了一巴掌心有怨气,但孩子是无辜的,为人母,她也不想看到别人的孩子出事。
姜晚倾点燃了艾草香夹在指甲里,因为花芽时常与她玩闹,所以她都不留指甲以免误伤,可没有指甲艾草绒就会烧到她,但她也只是皱了皱眉,强忍着疼痛。
她先从小凤七的脑袋以及背部,再到腹部最后是小腿再到脚板的烧烫,小凤七疼得哇哇大哭。
南平王夫妻心疼坏了,倒是凤迎蕊心细,说:“弟弟的哭声好像有力了点?”
王妃一听,似乎正是如此,欣喜不已,心中也腾升出了希望。
这已经发烧第五天了,哭声一天比一天弱,顾怀辰告诉她,若是三天内小凤七再不能退烧,怕就算大罗神仙来了是无力回天。
姜晚倾烫完后她的拇指已经疼得没知觉了,她若无其事的抱着小凤七轻哄,但她依旧在哭,王妃上前说:“让本妃来。”
小凤七被王妃抱,就立即不哭了,连哼哼唧唧都没有,不一会儿,居然就睡着了。
王妃几乎喜极而泣。
自从小凤七发烧开始,只要醒着就一直在哭,不然就是哼哼唧唧的嗫泣着,就连睡觉也睡得不熟,有个风吹草动就会被吵醒。
南平王心中一块大石也落了地,放心了。
小凤七睡着后,王妃便将孩子交给乳娘照顾,她本想好好感谢姜晚倾,可转头就瞧见她在执着疑惑的看着旁边放着的盆景。
“这是秦川的素心紫兰花,挺稀罕的,姜小姐要是喜欢,本妃便赠与姜小姐。”王妃说一概之前的严肃跟疾言厉色,语气甚至都是温和的。
唯有凤南靖看出异样:“你发现了什么是吗?”
姜晚倾点头,神色严肃,她忽然摘下一棵花蕊,放在鼻下嗅了嗅:“这味道不大对,不像是一般的兰花?”
王妃立即紧张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晚倾掏出花苞又嗅了嗅,顿时恍然大悟:“这也不怪小凤七会高烧不退了。”
王妃脸色微变:“跟这兰花有关?”
“这根本不是兰花,而是一种生长在升上的曼陀罗。”姜晚倾说,“一般蓝色跟白色的曼陀罗花的香味是无毒的的,但这种橙红色的曼陀罗花香味却带有毒。
这种毒毒性微弱,大人抵抗力强,是不会产生任何作用,但小孩子体弱,更别说小凤七是早产儿,根本抵抗不了这花的毒气。”
“什么。”
王妃震惊,看了看姜晚倾手中的花,顿时脸色大变,怒不可遏,:“该死的,居然是有人蓄意谋害本妃的儿子。”
虽生气,但王妃却是十分知礼数的人,郑重又严肃的对姜晚倾道:“此事还得多谢姜小姐,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见怪。”
她是个性情中人,豪爽又直白,错了就认,绝不会死犟着仗着自己身份高就不认错。
“王妃客气了。”
南平王妃微微颔首,朝凤南靖行过告退礼后,便气冲冲的拎着那盆花离开。
南平王深知自家夫人性子,也追上去,王府就只剩下各凤迎蕊。
凤迎蕊心细,看着姜晚倾的脸的确肿得厉害,便道:“姜小姐今日就留下来用膳吧,也顺便擦一擦药。”
姜晚倾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摇头:“多谢了。”
凤迎蕊微微一笑,让旁边的丫鬟去给姜晚倾打水,而她亲自去拿药。
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气氛忽然就安静下来,姜晚倾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说不清的窘迫。
以前也没少跟凤南靖单独相处,但从来就不会觉得扭捏,可今日不知为何,她就觉得怪怪的。
或许是第一眼瞧见他露出的事态跟委屈,又或者是……
姜晚倾不愿深想,低着头想越过他离开。
男人倏地握住她的手臂将其扣在身前,滚烫的大掌烙在她的腰部,他捏着姜晚倾的下颚,低眸凝神看着她的脸。
他的眸如同不见底的深渊,神秘又幽深,仿佛一眼便能窥视人的内心。
姜晚倾心跳的很快,甚至不敢对上他的眸光,她缩着脖子,有想逃离的念头。
她挣扎了下:“松开……”
第115章
“别动。”男人沉声,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
姜晚倾当真不敢再动了,而他也是不客气的一直看盯着她被打的脸颊。
那边脸现在都还疼,火辣辣的,姜晚倾就算不照镜子,也知道这张脸现在一定很难看。
她有些尴尬:“你别看,丑死了。”
凤南靖好笑的看着眼前拧巴的女人,好笑道:“以前也不见你在本王面前有多注意仪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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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瘪嘴,嘟囔:“可好歹我也是个女孩子嘛……”
“什么?”凤南靖没听清。
姜晚倾变扭的摇摇头,推开凤南靖,这次凤南靖没又强迫她。
“去王府。”
姜晚倾一脸茫然:“去王府干什么?刚凤小姐说要请我吃饭。”
他拧眉:“你还真像留下来吃饭?”
“是啊。”姜晚倾点头,“不然我干嘛答应凤小姐。”
她要是不留下,刚才就拒绝了,何况凤迎蕊现在还去给她拿药了。
凤南靖脸一下就黑了:“难不成你觉得本王王府的菜比不得南平王府的?”
姜晚倾无语:“这不是饭不饭的问题。”
南平王不摄政,但南平王妃却是太皇太后的掌中宝,因为有太皇太后这层关系,南平王府在众多亲王中还是很有地位的,她若想发展自己的人脉,从南平王妃入手是最好不过。
“本王不管,你必须跟本王回王府,这不是选择。”他态度忽然强硬起来,霸道又专制。
姜晚倾蹙眉,无语极了:“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啊。”
“本王若不讲理,你现在早被本王扛出去了。”凤南靖道,忽然倒是有些孩子气了,“要么你自己走出这南平王府,要么本王代劳把你扛着出去。”
扛着她?
那不等于昭告天下他们有非一般人的关系吗?这到时候又不知招惹多少流言蜚语了,这一个辛衡阳就已经够她受的,再来个翻倍影响力的凤南靖……
那她真的可以去死了。
凤南靖并不给她拒绝选择的权利,这让姜晚倾有些恼,不明白他怎么就偏要她去王府了。
姜晚倾磨牙,只能遵从。
最后是凤南靖先出去的,两人说好在南平王府转角处碰面,到姜晚倾离开时,凤迎蕊正好拿药给她。
“抱歉,府里忽然来人说出了点事儿,我先回去。姜晚倾十分抱歉。
凤迎蕊一愣,随即笑道:“无碍,又是先回去处理吧,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吃饭。”
末了她还将手中的药酒送给姜晚倾带回去。
凤迎蕊给拿的都是上好的药酒,就连擦药的手绢都是最上等的丝绸。
讲真,姜晚倾还挺喜欢这温婉善良的小姑娘的。
姜晚倾离开时赌气的不去见凤南靖,专门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可在过拐角倏地便瞧见了那辆熟悉的黑梨木马车。
她脸一下子就绿了,这会儿百里也来邀她上车。
姜晚倾自知跑不过百里,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车上放着冰块,可比外头凉快多了,而凤南靖正倚在车上闭目养神。
他双手交叠在膝前,浑然大气,即便只是在那坐着都难以让人忽视,贵气又优雅。
姜晚倾吞了吞口水。
她是怎么猜出自己想跑的。
姜晚倾脑子飞转找借口搪塞他,可凤南靖那里是这么好糊弄,她往两人计划相反的路线跑,摆明了就是想甩了他。
姜晚倾还担心回答不上来他的话,但都到了王府,凤南靖都没问他一句话。
凤南靖下车,姜晚倾也跟着下去,对于王府她虽不是第一次来,但也是陌生的。
凤南靖带她去了一间屋子,还让下人将医药箱带来,他瞥了眼左顾右看、一脸好奇的女人呢:“过来。”
姜晚倾听话极了,立即踩着小碎步坐在他面前。
凤南靖在手绢上撒了药粉涂,动作轻柔的给她上药。
这巴掌王妃打得挺狠的,上药时姜晚倾还是差点没忍住声音。
“疼的话不用忍着。”他忽然道,“至少在本王面前,你可以不用忍耐,可以脆弱。”
姜晚倾微微一愣,他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你……你怎么会忽然来王府?”
听花芽说,他平时在皇宫就连御花园都从来不逛的,不是在军政殿处理公务就是在幽冥殿处理公务,要不然就是在早朝,特别无聊。
他忽而抬眸看她,眸色微深:“南平王妃人不坏,但就是性子冲动了点。你的鬼医术能不能用在孩子身上另说,就算能,王妃她也是不能接受的,她太爱小凤七了。”
姜晚倾恍然大悟,但也听出了另层一次:“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为了我才出宫的?”
她话里带着玩笑的意思,嬉皮笑脸额。
凤南靖眸底有暗波涌动,紧盯着她,没有说话,继续上药。
姜晚倾是开玩笑的,本还想热络热络气氛,但凤南靖的不动声色的不否认,倒是让她更尴尬了。
她忽然也不说话了。
良久,凤南靖替她上完药后,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姜晚倾,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姜晚倾一时倒不知怎么回话了。
从第一次相遇她跟凤南靖给彼此的印象都不好,后来两人也只是因为花芽儿有所接触,后来几次他帮过她,姜晚倾心里是感激的,但她从未往深处想。
不是她自轻自贱,而是知道这个男人她是真的配不上,而且她也并不能接受古代三妻四妾的制度。
要让她跟别人分享丈夫,那倒不如找个平民平平淡淡的过一生,虽然她也想要荣华富贵跟权势,但这些她都可以自己得到,不需要成为谁的女人才能拥有。
凤南靖见她沉默,火气不打一处来,后来也不跟她说话了
姜晚倾也看出她生气了,讨好的找了好几个话题跟他说话,但人家看都不看他一眼。
真难哄。
她心想。
姜晚倾是打算用过晚膳就离开了,她吃的贼快,夹到什么就往嘴里塞,简直把自己当饭桶了。
凤南靖拧眉,很嫌弃:“慢慢吃。”
可终于跟她说话了,虽然语调有点冷。
姜晚倾满嘴食物,含糊不清道:“我赶着回家去。”
“赶什么赶,说的好像府邸有男人等你一样,不许吃快,要跟本王一样的速度吃饭。”他霸道极了。
姜晚倾不满,横眉竖眼的瞪他。
就没见过这么专制蛮横的男人。
不得已姜晚倾也放慢吃饭的速度了。
第116章
屋内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人夹菜的声音,啃咬食物的声音,即便姜晚倾有意注意不发出声音但多少都会有些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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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真的很尴尬。
这要对面坐的是姜黎昕或者姜季春,她倒是不以为然,可前面坐的不是别人,是凤南靖,孩子他爹。
她挠了挠头:“那什么……你为什么会忽然把红玉安排在我身边?”
不出意外,凤南靖还是没鸟他。
“……”
姜晚倾有种错觉,她不是在吃饭,而是再吃尴尬。
还以为男人不会理她,但他却忽然叹了口气:“你能不能不要在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哪里蠢了。”姜晚倾不满,他今天脾气未免也太大了吧。
凤南靖很无语,都快被眼前这女人给气炸了:“本王是为了本王的儿子,你满意了吧。”
“那干嘛让红玉跟着我,跟着花芽多好。”
姜晚倾被他吼得委屈,而男人因为她这番话更气了。
后知后觉,姜晚倾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霎时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刮子。
果然问的是蠢问题,她都知道的凤南靖难道会不知道。
姜晚倾觉得自己平时也挺聪明的,但怎么一遇上凤南靖就成白痴了,说说不过,就连脑子也慢了半拍。
之后,她知趣的不再说话,省的说多错多,更惹他生气。
这顿饭吃得犹如一世纪这么漫长,姜晚倾摸了摸鼻子道:“吃完了,我先回去了……”
男人低眸一根根的用汗巾擦着手指,他的手指很好看,节骨分明,这放在现代绝对能当首席手摸。
凤南靖依旧没理她。
姜晚倾缩了缩脖子,讪讪的离席,可才没走几步,身后的男人忽然追了上来,眸光深沉又带着丝丝怒意。
姜晚倾一怔,莫名心慌,还往后跌了个跟跄。
凤南靖扶住她的腰,更是扣着她往膛前推。
他低眸看着她,眼底似有深深地无奈,似拿她没办法,道:“你到底是怎么搞的。”
姜晚倾目光游离了下。
这倒是她想问他的话,他到底在干什么。
凤南靖叹气:“一会儿本王让人送你回去,马车不会被人认出来。”
“哦……”姜晚倾点点头,窘迫得不敢去看她,白皙的脸颊泛.asxs.点的粉红,像极了粉嫩嫩的桃子。
男人低眸看着她,忽然勾出一抹笑。
从前只觉得她张扬肆意可爱,但却也没想她还有这么娇憨的一面,直让人忍不住想疼她。
他忽然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在脑后,嗓音嘶哑:“那你……要如何感谢本王?”
姜晚倾眨巴眼:“你还想要感谢?”
男人理直气壮:“本王气你吃饭,还找车送你回去,难道你不应该表示感谢?”
姜晚倾想说,他要是不强行把她拐来摄政王府,南平王夫妇不仅会请她吃饭,找车送她回家,临走前还会狠狠的感激她一番,给点钱啥的。
想是这么想,但她可不敢道出口,只能腼着脸说:“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感谢?”
“这样的。”
他捏住抬起她的下颚,薄唇印上去。
姜晚倾吓了一跳,却也只是挣扎了下,并未将她推开。
男人亲吻着她的唇瓣,后来不满,开始更深层的索取,甚至还蛊惑她与他一起共舞,吻得很深,难舍难分。
姜晚倾从未有过这么深的亲吻,一下子根本承受不住,而她唇内的扬起几乎都被男人夺走,双腿发软,要不是凤南靖扣着她的腰,这会儿她就要屁股着地了。
男人松开她,咬着她几乎要滴血的耳廓:“味道很好。”
姜晚倾不敢看她,脸却像充了血一般。
她浑浑噩噩,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被送回去的,直到回到吾湘阁后知后觉。
次噢,她怎么又被凤南靖吃豆腐了。
姜晚倾气的脸颊鼓鼓,可似乎……她也没拒绝。
这一晚,她的梦里有了他。
另一头,姜夫人从南平王府离开后,便将姜晚倾在被南平王妃训斥动手的事儿告诉了姜黎昕。
自从夏日宴回来后,姜黎昕一直闷闷不乐,毕竟是丢了这么大的人,姜夫人虽并非是那种小家子气会嚼舌根的,但此刻她却只想要女儿开心。
“真的,南平王妃真的动手打了姜晚倾?”姜黎昕十分兴奋,“那姜晚倾有没有敢还手?”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就只敢在同族的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南平王妃是什么性子你我都不是不知道,豪爽是豪爽,但脾气一上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更别说她也不认识姜晚倾,又那么嫉恶如仇,更不会顾及姜晚倾的面子了。”
姜夫人说,揉着女儿的的头发安慰。
自从之前姜晚倾将她头发剪掉,姜黎昕就一直带着假发示人,这么闷热的天,作为母亲别提多心疼她了。
“太好了。”姜黎昕很激动,觉得南平王妃为自己报仇了。
姜晚倾会得是鬼医术,小孩子根本承受不了这么重的药量,到时候姜晚倾一旦把小凤七治死,那南平王妃就算拼了命也要让姜晚倾陪葬。
越想越激动,现在姜黎昕只要一想到姜晚倾就居然在皇家马场跟她的准哥哥一起跑马,甚至她的准哥哥还抱了她……
每每想到此她就怒火攻心,几乎不能呼吸。
姜夫人知道她委屈,但还是提醒道:“这事我们就作壁上观,等着南平王妃收拾姜晚倾就是了,你可不许冲动去南平王府啊,省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姜黎昕嘴上答应着,但心里怎可能就这么放过姜晚倾,心想着一定要去添油加醋,怎么也得让南平王妃把姜晚倾乱棍打死,最好在剁成肉酱喂野狗。
趁着家里人不注意,姜黎昕从后门偷溜到南平王府
上次她是被赶出来了,而这次南平王妃的孩子要么死了要么就是危在旦夕,也不知见不见她。
护卫去通传,出乎意料,南平王妃居然愿意见她。
姜黎昕理了理裙摆,满脑子都想着如何火上加油让王妃更怒。
王妃是在正厅见她的,而南平王妃是天生的严肃脸,但性子其实是好爽的,但就是因为那股严肃跟不苟言笑,才让她有一眼便让人颤栗的强势。
“关于姜晚倾这件事,本妃……”
“王妃对不起,虽然姜晚倾是我的长姐,但是我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我知道她医术高强,但没想到她这么不中用。”
姜黎昕迫不及待道,还假惺惺的挤出两滴鳄鱼泪,“小少爷的事情我很难过,但是王妃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姜晚倾的。
我会让我父亲告诉族中的长老,让他们将姜晚倾逐出家谱,任打任杀,全凭王妃您做主。”
南平王妃眉头一蹙,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但也不着急说话。
第117章
姜黎昕抹着眼泪,继续自导自演:“这件事情,都怪我,早知道我就不跟您推荐姜晚倾了,明明知道她用的鬼医术药性凶猛狠毒,可我没想到她居然也敢用在小少爷身上,王妃您节哀,以后您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听到这,王妃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了,合着姜黎昕不仅是把她当枪使,跟他是用她儿子的命去害姜晚倾,倏地冷冷一笑。
她恩怨分明,姜黎昕向她举荐姜晚倾治好了小凤七,本还想多多加感谢,却谁知这女子如此狠毒,明知姜晚倾会得只有鬼医术,却还是怂恿她去找太皇太后要懿旨,如此一来,姜晚倾就算没法子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若如她所说,姜晚倾中医术不行,万一用的是鬼医术,那小凤七岂不是命都没了。
南平王妃回想起自己对姜晚倾的逼迫跟强势,心惊胆战,冷汗连连,若姜晚倾真用了鬼医术,那她岂不是成了害死自己孩子的帮凶。
见王妃不说话,姜黎昕还以为她是太难过,上前安慰她说:“王妃您不要难过,我一定不会放过姜晚倾,一定会替您跟小少爷报仇的。
就算以后得罪万户侯府,我也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南平王妃冷冷的看着她:“哦?那本妃是否还要感谢你?”
姜黎昕沉浸在自己的戏里不可自拔,居然都没意识到南平王妃的冷漠。
“这是臣女应该做的。”
南平王妃冷笑,盯着她的眸光疾言厉色又冷冽,而姜黎昕终于觉出不对劲,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南平王妃一脚踹中的腹部。
“去你的,你还真以为本妃要感谢你吗。”王妃勃然大怒,气到浑身颤抖,“好啊,原来你明明知道姜晚倾治不了本妃的儿子,你还像本妃举荐她、逼迫她来,你说你安的是什么心。”
“我也是为了……”
“闭嘴。”南平王妃凶悍的瞪着她,疾言厉色,“你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吧!因为盛准跟姜晚倾交好,所以你就欲要将她除之后快,甚至不惜来骗我,用我儿子的命做你灭掉情敌的踏脚板。”
“不是这样的,王妃您听我解释,即便是我推荐有错,但这也是姜晚倾害死了小少爷的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姜黎昕腹部抽疼抽疼的,觉得自己被姜晚倾连累了。
早知道就听母亲的话不来了。
“是姜晚倾救了凤七。”南平王妃一字一顿,冷笑,“你听着,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你不是想要盛准娶你吗?那好,本妃立即启奏太皇太后,摄政王,他们绝对不会为你跟盛准指婚。
另外本妃也会同王爷拜访平邑王府,好好的跟盛夫人叙叙旧,告诉她,你姜黎昕究竟是何等人。”
姜黎昕神色大变,怎么都想不到小少爷居然会没事,那她刚才说的话,岂不是不打自招?
她心头突突乱跳,害怕又仓皇的跪着扒拉王妃的衣裙:“王妃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不要去平邑王府号不好,我不敢了,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南平王妃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恍若高高在上的女将军俯视战败的俘虏一样,她一脚踹开姜黎昕,不愿在看她第二眼,更是直接让家奴把她拖了出去。
“王妃,王妃您不能去平邑王府乱说啊……”
姜黎昕哭着,直到被拖出去了还心心念念着她的平邑王府。
“真是毒妇。”南平王妃冷着脸摇头,算是彻底记恨上了姜将军府。
细想来,那日姜夫人专门来拜访他,还说了那么多姜晚倾道德败坏、人品恶劣的话,想必这母女两是蛇鼠一窝,可她居然还听进去了,还打了姜晚倾,差点害了自己儿子。
饭团探书
王妃很后悔。
姜黎昕毫无尊严被的下人从王府拖出,因为她挣扎得太厉害,假发甚至都掉了,而周围也有不少好事者过来围观,姜黎昕觉得丢人,捂着脸狂奔而走。
姜夫人知道此事后十分生气,大骂她沉不住性子,自己受屈辱,还连累了将军府。
姜黎昕嚎啕大哭,她也不想的,她被人拖出来时,别提多丢人了。
姜夫人看着痛苦的女儿,到底是心疼的,抱着安慰,但心里也多憎恨了万户侯府几分。
好你个姜晚倾,看来你是不把我女儿毁了你是不甘心对吗?那我们就来看看,是谁先毁灭了谁。
*竖日*
姜晚倾去了南平王府,因为小凤七还未完全好,得早晚各烫艾一次,她才刚进到南平王府,忽然便瞧见家奴嫌恶的将一具用草裹的尸体挪出去。
她看了眼,心想该不会跟曼陀罗花有关吧。,
在厅堂内,南平王妃已经等候多时,而除了王妃,还有另一个贵妇,年纪与王妃相差无几,一样是端庄大气的女人,但比起英姿飒爽的南平王妃,她似乎多了一份婉约。
再次见姜晚倾时,南平王妃变得温和许多,更是起身迎接她,不碍于身份,直接朝她行半礼赔罪:“姜小姐真的抱歉,之前是我误信小人冤枉了你,甚至还动手了……”
她声音一顿,觉得惭愧,“还望你不要见怪。”
她十分郑重严肃的给姜晚倾赔礼道歉,毫不含糊。
“臣女不会放在心上,王妃也不要放在心上。”姜晚倾微微一笑。
王妃豪爽,虽冲动,但为母情急她也不是不能理解,相反的,她倒是喜欢王妃这敢爱敢恨的性子,也不会因为自己是皇族而知错不认。
南平王妃看着她,心里也倒是喜欢她,亲切的拉着她的手上前同另个贵妇介绍说:“瞧,这就是本妃说的的万户侯府的嫡小姐,冰雪聪慧,为人很好。”
末了南平王妃还朝姜晚倾介绍说:“这是相府夫人,你可以称呼她为崔夫人。”
姜晚倾一愣,原来这就是崔夫人啊。
她行了个礼。
崔夫人也算个传奇人物,是个二婚,并且是个商贾之女,虽寅朝不重农抑商,但商贾的地位跟贵族以及朝臣都是比不了的,但她却一跃成为了相府夫人,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的夫人。
姜晚倾对她也是好奇的,这么会爬的女人,一定极致聪慧,谨小慎微。
“是个标志的美人,这么小的年纪,也难得有一身好医术。”崔夫人微笑,也不吝啬于自己的赞美。
姜晚倾颔首,微笑端庄,
他们并不闲聊很久,姜晚倾的意思是先去看小少爷。
第118章
南平王妃敲着脑壳说:“你瞧瞧,本妃都一跟你们聊上,就忘了还有个儿子等大夫了,对了姜小姐,您是凤七的救命恩人,以后就不用跟别人一样叫他小少爷,直接叫凤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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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笑了:“好,听王妃的。”
南平王妃笑着点头,是越看她越喜欢。
而后他们去看了小凤七。
姜晚倾看过小凤七的情况,精神很多,哭声也很有力了,虽还有点发热,乳娘说今天也喝了不少奶。
她认真的询问着乳娘小凤七的社体情况,之后点了线香准备烫艾,可忽然间,外头跌跌撞撞还跑进一个女孩,哭着跪在了南平王妃面前。
南平王妃见到她就是皱眉。
“母亲,母亲您放过我娘亲吧,这件事一定不是我娘亲干的。”女孩嚎啕大哭,不断的朝南平王妃磕头。
南平王妃冷这张脸,无动于衷:“这件事管家已经查的清清楚楚,那盆曼陀罗的确是你娘亲从海关那儿买来的,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女孩很痛苦,嚎啕大哭,“王妃还请看在我娘亲一直对您礼敬有佳的份儿上、也看在她伺候父亲这么多年的份上,放过她一命吧,就算把她打成残废,也只求您能留个娘亲给我。”
“没用的,凤秦怡你就不要再求情了,今日管家来告诉我以,肖姨娘已经死了,今日尸身已经拖出去了。”南平王妃冷漠道,没有一丝不忍,“你可以给她烧香,也可以给她找坟地,但尸首的话你就得自己去乱葬岗寻。”
凤秦怡如同晴天霹雳,面如死灰,仿佛一下子就被抽干力气了一般,无力的跪在地上,也说不出话。
姜晚倾抿唇,不语。
妻妾斗争,永无休止,毕竟丈夫只有一个,能传承的爵位也有一个,为了自己的儿子,要除掉正室所生的嫡子,屡见不鲜。
但只处置了罪魁祸首,并不祸及她的女儿,王妃的做法也算深明大义,不是不能理解。
后宅如后宫,你若不对别人狠,便是给她留机会再次加害自己。
南平王妃不耐烦,让下人把她拖下去。
在凤秦怡被拖下去时,她忽然目漏凶光,也不知是憎恨谁。
“让你们见笑了。”南平王妃十分不好意思,叹气。
“是肖姨娘做的?”崔夫人摇头,“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着她文文静静的,这些年也不争不抢,但没想到她心思居然如此恶毒。”
“本妃也没想到,王爷有好几个小妾,但只有这个本妃是最放心中意的,她之前也时常带着秦怡来看凤七,但没想到居然是存着这样的心思,当真让人心寒。”
王妃摇着头,看得出,也是对肖姨娘的做法失望。
崔夫人安慰了句:“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你长点心就是了。”
王妃苦涩笑笑。
姜晚倾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而是给小凤七烫艾了,这小毛头估计是被烫怕了,一瞧见姜晚倾就呲着小嘴,明明没有牙齿还在装凶。
烫艾后小凤七又是一阵啼哭,王妃抱着安慰后便就交给乳娘,三人走出小凤七的寝房时,崔夫人提出想去吃茶。
王妃邀请姜晚倾,但姜晚倾拒绝了。
他们也不算熟,跟过去会很尴尬。
王妃犯难,姜晚倾他们家有恩,她也不太想抛下姜晚倾去乐呵,这时候凤迎蕊来了。
王妃欣喜,就让她招呼姜晚倾了。
王妃跟崔夫人走后,姜晚倾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给小凤七烫艾后,我回去就行了。”
“这正好到了用午膳的时,你就留下来陪我吃个饭吧。”凤迎蕊说,盈盈一笑,十分软糯可人。
姜晚倾心都融了,如果她是男人,一定会喜欢像凤迎蕊这样可爱的女生。
她答应留下了。
虽只是午膳,但凤迎蕊却吩咐厨房做了很多,他们两个人,八个菜两个汤。
姜晚倾嘴角一抽,这他们两人哪里吃的完。
凤迎蕊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按厨房多做了点,你看看有什么喜欢吃的,不要客气。“
姜晚倾无奈笑道:“不用这么麻烦的,做什么吃什么就好。”
凤迎蕊笑的温柔,忽然认真的看着她:“怪不得盛准喜欢你,你原来是那么开朗亲切的人,就像太阳一样。”
姜晚倾差点没喷饭:“我跟盛准就只是朋友,我们是革命友谊,你别想多了。”
想多了吗?
凤迎蕊低头笑了笑:“其实你这次要好好感谢盛准的,要不是他来找我,我可能都不会掺和到你跟母亲之间的事儿,我这人不爱说话,经常窝在房间里。”
姜晚倾点了点头,这事儿凤南靖跟他说过。
她想了想,问了关于肖姨娘的事儿。
凤迎蕊也毫不避讳的说了。
肖姨娘是她亲母亲在世时在王府的了,为人娴静,跟谁都处的来,长得不算好看,但生在性子温柔,所以王爷也会隔三差五的去看看她,而不管是凤迎蕊的亲母亲还是王妃,都待她和颜锐色,只是谁都想不到,小凤七的那盆曼陀罗花居然是她带来的。
“母亲不是小心眼的人,她不会容不下父亲的妾室,但这次肖姨娘真的做的太过分了,凤七就是母亲的命,你别看母亲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心里是很宝贝凤七的,若肖姨娘害的是母亲,母亲或许会网开一面,但凤七就不行。”
凤迎蕊说,“肖姨娘是踩了母亲大忌,所以她有这样的后果也不足为奇,虽然母亲原本是要赐她白绫,但她估计是害怕不能死的利落,就自己撞墙自尽了。”
姜晚倾一顿:“你是说肖姨娘是自尽死的?”
“是啊,今日我是亲口听管家说的。”凤迎蕊说,“但不管肖姨娘是否自尽,最后也改变不了她会死掉的事实,她这是作茧自缚。”
姜晚倾想了想,摇着头说:“只是可怜了她的儿女以后没了娘亲,虽王妃没惩罚她的儿女,但以后在府上的日子估计也不会好过。”
“肖姨娘只有凤秦怡这一个女儿,他没有儿子。”凤迎蕊喝着汤解释说。
姜晚倾霎时顿住,抬眸问:“你是说肖姨娘没有儿子?”
第119章
“是啊。”凤迎蕊道,“肖姨娘身子骨不好,当初生了秦怡差点连命都没了,后来她再也怀不上。”
姜晚倾心里咯噔一下。
那既然如此,肖姨娘又为何要暗害小凤七,这根本没道理,她只有一个女儿,女儿以后是外嫁的不能承袭爵位,就算要害,也是害凤迎蕊才对,这又是为什么。
她后知后觉,这事儿不不对劲,肖姨娘根本没有害小凤七的动机,她的女儿十几岁了,她对于生儿子应该也没有奢望,更不会未雨绸缪。
凤迎蕊说,肖姨娘是自尽撞墙死的。
可谁知道,她是被人按着头撞墙还是自己撞的?
肖姨娘是被冤枉的。
凤迎蕊看着忽然安静的姜晚倾,担心问:“怎么了吗?”
“没有。”
姜晚倾摇头,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前,她不能乱说。
饭后,凤迎蕊拉着姜晚倾花园闲逛消食,一会儿介绍花朵、一会儿问她关于药材的事儿,可她明明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似乎是有什么想问但又不敢问。
“凤小姐不如有话直说?”姜晚倾道。
凤迎蕊挠挠头,有些尴尬:“你都看出来了?”
她笑着点头。
凤迎蕊说:“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的月事是从从去年年初来的,但一直都不太准,有时候一个月来一次,有时候两个月来一次,我有点担心……”
她红着脸,“以后……会不会生不出娃娃。”
姜晚倾懂了,原来她是因为这个才一直难以启齿的,无奈笑道:“其实你不用觉得害羞,我们都是女孩,所以不用避讳这些。”
她说,又为凤迎蕊把脉。
凤迎蕊的身子是有些虚,但总体来说并无大碍,应该是青春期月事不准的,这是正常的。
“不用担心,你的身体没有大碍。”姜晚倾说,“等过两年后年纪上去了自然会准的,但你要是担心的话,我建议你找一些玫瑰泡水喝,这资料痛经以及月事不准效果很好。”
凤迎蕊松了口气,但却奇怪问:“玫瑰?什么是玫瑰花?”
姜晚倾想起来,古代没有玫瑰花,但她所说的玫瑰,并非是外国的观赏玫瑰,而是现代国内盛产的小玫瑰。
她想了想,决定带凤迎蕊去药材店买花茶,一般的药材铺都有得卖,老板告诉他,这小蔷薇。
凤迎蕊买了许多,问:“那我应该怎么喝?一天喝多少合适?”
“人平时多喝水对身体以及皮肤都有好处,而且这个小蔷薇多喝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完全能用来代替白开水。”
姜晚倾忽然沉默一瞬,“不过经期的话还是不要喝了,喝点红枣水就行。”
凤迎蕊重重的点头,仿佛是放下了高悬已久的大石。
两个女孩儿在街上随便逛逛,姜晚倾想着,不如就约盛准出来吃吃茶啥的打发时间,凤迎蕊没意见,便一同去了平邑王府。
很巧的,姜晚倾在去平邑王府的路上,恰巧碰见了盛准在买面具,他自己一个人。
凤迎蕊有些激动,下意识就想上前跟他打招呼,但却被姜晚倾拦住。
凤迎蕊疑惑,但一回头便瞧见姜晚倾严肃到极点的神色,顿时她也紧张起来:“怎么了?”
“看那里。”姜晚倾下颚比了比盛准的对面。
在街道另一头,几个男人目光锁定盛准,偷偷摸摸,神色甚至是紧张凶悍的。
凤迎蕊慌了,手足无措的看着姜晚倾,下意识躲在她的后面:“晚倾,这……”
姜晚倾示意她不要心慌,让红玉上前帮忙,但因为他们距离盛准不太近,相比起歹徒更接近。
那几个歹徒忽然从拔出匕首,在猛烈的阳光下,寒芒十分明显,但盛准那糟心货背对着歹徒,还在跟卖面具的老板洋洋洒洒的说话,丝毫没发觉身后的危险。
姜晚倾恨铁不成钢,他不是武功高强吗?怎么连这点危险都不能察觉。
就在歹徒朝盛准冲去,而红玉又不能及时赶到,姜晚倾只能大喊:“盛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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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准虽神经大条,但伸手还是很敏捷的,当下便躲开了歹徒的匕首。
凤迎蕊胆子很小,隔着一段距离她都能被吓得尖叫,顿时,人来人往的街道顿时变得人仰马翻,纷纷各自逃命。
索性盛准身手不错,红玉也及时赶到,很快就占了上风,而那些歹徒贼得跟什么似的,一瞧自己落了下风,便立即逃命。
盛准气冲冲的撸袖子想去追,姜晚倾忙大喊:“穷寇莫追,小心陷阱。”
盛准这才龇牙咧嘴的罢休,他有些恼意,转目看着姜晚倾以及旁边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凤迎蕊,问:“你们怎么来了?还在一块儿?”
“我们怎么就不能来,怎么就不能在一块儿了。”姜晚倾霸道的搂住凤迎蕊,扬着下巴,一脸得意,“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盛准嫌弃的将他们二人分开:“得了,别把迎蕊抱扁了。”
末了他扭头问凤迎蕊道,“你没事吧?”
凤迎蕊低着头,苍白的脸色忽然染上了点点粉红,摇了摇头。
她胆子小,所以都不爱出门,因此认识的人都格外照顾她。
姜晚倾瞥了眼歹徒逃跑的方向,神色严肃:“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被人追杀了,上一次是虫蛊,这一次直接就谋杀,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盛准无辜:“我哪里知道我得罪什么人了,小爷不知跟人相处得多好。”
姜晚倾想起两人头次见面时他的百般羞辱,那次还是当着万户侯府所有宾客的面上被他指着鼻子骂,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说:
“老实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儿,否则人家至于死追着你不放?”
“都说没有咯,我像那样的人吗。”盛准气呼呼。
“不是像,是根本就是好吧,你都不知道你这张嘴有多得罪人。”
盛准瞪她:“我看普天之下,就你看我不顺眼吧。”
姜晚倾毫不含糊骂回去,两人插着腰,当街邻舍的互怼,而一旁的凤迎蕊看着却有些羡慕。
她虽然是跟盛准一起长大,但因为她胆小性格内向,总是跟他聊不到一起去,在外人看来盛准是个混世魔王,却对她彬彬有礼,可凤迎蕊不喜欢这样,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层礼貌隔开的是两人的真心交谈。
第120章
姜晚倾懒得跟他吵下去,反正盛准也找到了,刚想拖着凤迎蕊去找酒楼时,脚下却踩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似乎是飞镖。
她疑惑的拾起:“这是什么?这么形状这么怪异,不像是普通的飞镖。”
寻常飞镖的款式都是一样的,这种款式却很奇怪,像是两个弯月向外并靠,这类的只能去找铁匠专门打造,这样另类的飞镖一般是代表着一个家族或者一个群体的图腾。
红玉眯了眯眼,认出:“这个飞镖我好像见过,似乎是一个海盗团体的图腾。”
海盗?
众人腼腼相觑,那这可就不是小事了。
姜晚倾意识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在最后决定去平邑王府找平邑王商量,恰巧今日平邑王爷在,他们便将事情都告诉了他。
平邑王听闻后心头突突跳:“什么?你又遭人谋害了?”
惊讶之时,他更多的是恼怒、。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了,盛准就是他唯一的孩子了,是他跟夫人的心头肉。
“我都不知道我得罪什么人了,就这么穷追不舍的置我于死地。”盛准又何尝不是百思不得其解。
平邑王没买好奇的拍他头:“肯定是你平时太嚣张了。”
盛准无辜极了,他嚣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仅因为嚣张才想杀她,那他早八百年前就已经挂了。
“王爷,其实我看那些人不像是因为看不顺眼盛准才动手,更像是私仇。”姜晚倾说,将飞镖拿给平邑王看,“这是我们见到的歹徒的图腾,我想这会不会是政治上的恩怨?”
盛准就是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二世祖,虽然为人是嚣张了点,但也不是那种作奸犯科的人,所以姜晚倾想,会不会是平邑王的政敌下的手。
盛准是平邑王夫妇的命,他要是没了,平邑王府也就这样了吧。
平邑王沉思,可怎么都想不出他得罪了谁。
他们一家除了盛准这混小子招人恨一点,他们夫妇跟女儿都是十分讲道理的,不会因为位高权重人而得罪人.
平邑王左思右想想不出,最后也只能先让盛准收敛点,不要老是往外跑,省的被人在街上砍成几段他们当父母的都没法儿给他拼凑全尸。
盛准无语,觉得他爹在咒他。
平邑王对这事儿很上心,为保安全起见,干脆禁了盛准的足。
盛准反对,但反对无效,气得他直抓头。
后来的茶会盛准是去不了了,无比沮丧,他送姜晚倾两人出去门口。
姜晚倾幸灾乐祸,笑得十分欠扁:“你以后就在家吃斋念佛吧,说不准佛祖会保佑你平安顺遂。”
“……“盛准没好气的瞪她,却忽然掏出了个东西带在她脸上。
“什么啊……”姜晚倾挣扎着拿下来,“把我发型都给弄乱了。”
凤迎蕊帮了把手拿下,姜晚倾一瞧,居然是个很漂亮的白狐面具。
“这给我的?”姜晚倾很喜欢,迫不及待的带在脸上,问凤迎蕊,“好看吗?”
凤迎蕊点点头:“好看。”
盛准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欠揍脸:“刚买的,本来是我自己在面具节要用的,现在就送给你当做谢礼吧,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
姜晚倾嫌弃的看着她,但看在面具的份上也就不怼了:“行了,你的谢礼我收下了,虽然送的人不咋地,但奈何面具好看啊。”
盛准朝她挥了挥拳头。
一旁的凤迎蕊鼓足勇气,想问有没有她的份,但她张了张口,却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是晚倾救了盛准,而她遇到事就只会躲在别人身后,有什么资格盛准要礼物。
她羡慕的看着姜晚倾,虽盛准说是给自己买的,但这面具分明就是女式的,他应该原本就是买给姜晚倾的吧。
什么谢礼,不过只是个让她收下的借口。
拜别了盛准后,姜晚倾忽然问:“迎蕊,你是不是喜欢盛准?”
凤迎蕊倏地愣住,连忙摇头:“不不、不是这样的,我就当他是哥哥而已,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姜晚倾黑眸波光流转,带着探究,她忽然将手上的面具给她:“你要是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去追,否则日后想起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真的想多了,我不喜欢盛准。”凤迎蕊说,将面具还给她,一脸认真,“我只是觉得这个面具好看,然后盛准也没有送给我,心里有点落差而已,你与其把别人的礼物送给我,倒不如跟我一起去挑一个更好看的。”
姜晚倾探究的看着他,但凤迎蕊依旧是笑的可人,不像是说假话。
如此,她也不好说什么了,便跟着她一曲气挑选面具。
这一天两个女孩就吃吃喝喝买买买的过去了,凤迎蕊挺喜欢她的,与她分别后还相约以后有空一定要来找她吃茶。
凤迎蕊说:“晚倾,我真的挺喜欢你的,你以后一定要经常找我玩儿。别人都觉得我不爱出门不爱说话,但其实我是没有碰上能跟我说话的朋友。那些个贵族小姐个个盛气凌人,我不喜欢他们的做派才不参加他们的宴会的,但是你不一样。”
她说的很认真。
“好,我有空一定找你玩儿。”姜晚倾也道。
凤迎蕊是她第一眼就喜欢的朋友。
因为府邸方向不一致,两人便在岔路口分开,今日虽然有些小插曲,但她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
刺杀盛准的几个男人悄无声息的窜进了一个巷子里,从后后门进入了个院子。
里头,他们的头儿在等着他们。
男人倚在石墨台上,慢条斯理的用匕首一刀刀的削这木头:“如何?杀掉盛准了吗?”
几人跪下,害怕道:“主子对不起,我们失手了。”
男人顿住动作,目露冷光:“这已经是你们第二次失手了,你们出发前是怎么跟我说的。”
话落,男人手中的匕首插在了石墨上,匕首跟石墨撞击,硬度不及,立即断成两截。
几人更害怕了,忙道:“对不起主子,其实这次我们是有把握的,但是姜家小姐去忽然冒了出来,提醒了盛准,还带了女护卫来,所以我们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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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居然又是姜晚倾。”男人危险的眯着眼,冷笑中带着几分残忍,“好极了,居然又是她坏我们的好事。”
有人提议:“主子,既然姜晚倾这么不识好歹,不如我们就解决了她。”
“是个不错的主意。”男人冷笑,“但现在不是时候,时机一到,我会立即了结了她。”
男人眸子微眯,忽然一掌打在了石墨上。
碰的一声,顿时那石墨便裂成了两半。
第121章
*吾湘阁*
姜晚倾让人去追踪肖姨娘的尸体,想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凤迎蕊告诉她,肖姨娘喜欢花草,照这么说来肖姨娘买曼陀罗花并不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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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去了很快回来,姜晚倾却得知肖姨娘的尸体已经被销毁了。
“销毁?”姜晚倾蹙眉。
“王府的人一将肖姨娘扔到乱葬岗,之后便有一伙儿烧了肖姨娘的尸体。奴婢又去最追查些人,但都毫无头绪,不知是谁的人。”红玉顿了顿又说,
“不过奴婢调查得知,肖姨娘的家人忽然购置田地房屋,但据奴婢所知,肖姨娘虽嫁入王府,每月也接济娘家,但她娘家绝对不算有钱。”
姜晚倾几乎能断定,想害小凤七的另有他人,肖姨娘只是一个背锅的。
“可惜了,又是一个女孩儿没了娘亲。”
姜晚倾苦可惜摇了摇头。
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但姜晚倾也没打算追查下去,小凤七自有南平王妃护着,经过肖姨娘这事儿,那些人想在对小凤七下手也就难了。
之后她本想美美的睡一觉,但外头的人却忽然说太傅二少爷来了。
那不就是唐毅!
姜晚倾挑眉,他来找自己干什么,难不成是唐泽义快挂了?
她让春婵传话不见。
春婵回来,说:“唐二少说他就在厅堂等着小姐,小姐什么时候有空了在去见他,唐二少还说了,她有的是时间等小姐有空。”
“……”
这姓唐的一家子都是这样鸡贼的吗!
姜晚倾无语,现下姜历城不在家,白雅母女也被囚禁,除了老夫人,家里就她一个主事儿的,要是让姜历城知道她让客人一个人在厅堂等着,肯定又会对她一阵数落。
姜晚倾不想听姜历城唠叨,也只能去见他。
厅堂内,唐毅正在喝茶,他身穿锦服,袖口用缎带缠住,飒爽干练,一丝不苟,颇有大将之风。
这样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像跟唐泽义是兄弟,一个顽固恶劣,另个却威风凛凛,甚至还有几分正气。
“唐二少找我有何贵干。”姜晚倾双手环胸,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显然没什么兴致想要招待他。
“唐某此次前来,是为了令弟的事,令弟自从与姜小姐分开后便身中奇毒,在下听闻姜小姐鬼医术高超,特来请小姐上门帮其治疗。”
唐毅说的极为婉转,但他故意说了跟姜晚倾分开后便中毒,这不是暗指姜晚倾下黑手吗。
姜晚倾知道瞒不过他,自己用毒医毒的本事也早就在坊间传开,唐泽义又是在得罪她后才有中毒迹象,唐毅怀疑她一点也不奇怪。
可他怀疑没用,得要姜晚倾承认才行。
她坐在唐毅对面,随意的翘着二郎腿,没有半点规矩,带着邪气:“凭什么你让我去我就去。”
她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刚弄的蔻丹:“我好端端的去吃茶,是唐泽义先来招惹我,现在被人下毒也是她活该,手点教训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怕以后还不长记性。”
她给唐泽义下的毒虽不致命,但也有的他受得了。
先是晕厥口吐白沫,后来全身长红珍,奇痒无比,就就算把肌肤割下来都未必会有痛觉,被下毒之人唯一能感受到的,就只有痒。
唐毅眸子微眯,看着姜晚倾,周身戾气的力气仿佛要将将姜晚倾个撕成碎片。
红玉蹙眉,警惕的挡在姜晚倾面前。
姜晚倾看着他,笑容明媚:“怎么?唐二少也想学你那不成器的大哥对我动手吗?还是在侯府。”
“唐某自然没有这个意思。”唐毅冷笑,却依旧彬彬有礼,“只是唐某认为让姜小姐解开自己下的毒,应该也不算过分。”
“你说是我下毒,有证据吗?怎么,现在诬赖人就凭一张嘴吗?”姜晚倾打死不承认,即便只有两人在场,她也绝不认。
唐毅也没想到她嘴这么硬,连口头都不承认,但也恰恰表示对方是个硬角色,她太警惕了。
“唐某不介意在此等侯爷回来,我想侯爷应该会给太傅府这个面子的。”
姜晚倾嘲弄一笑:“若是我父亲知道唐泽义是怎么对我的,那就未必了。”
唐毅蹙眉,眸色深沉又可怕,阴戾十足,仿佛下一秒就会冲过来吧姜晚倾撕成碎片。
姜晚倾并无丝毫惧意,依旧慵懒的看着手上的蔻丹。
最终唐毅还是认输了:“你到底怎样才肯给解药?”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对唐泽义的事情这么伤心,他又不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甚至还抢了你嫡长子的位置,之前在小巷内,我看着你两的关系也不好,就算求人,不也应该是你父亲或者唐夫人来吗。”
姜晚倾笑靥如花,眸底泛着诡异的光泽。
唐毅面无表情,但神色去越发的冷硬几分,他深呼吸:“那你去还是不去?”
“去。”姜晚倾忽然一口答应了,这么干脆利落,别说唐毅,就连红玉几人都不可思议。
她明明很讨厌在唐泽义。
“如此甚好,姜小姐现在就去准备准备与我一同去吧,或者直接交出解药就好。”唐毅声音很冷。
“看病看病,得看到病人才能开药,我去准备一下。”姜晚倾起身道。
唐毅冷笑,讽刺极了。
她回去收拾,春宝不明所以:“小姐您为什么要跟唐二少去,反正您下的药也不致死,拖个十天半月的让他好好受受折磨。”
“唐毅都亲自来了,可见他有多伤心,我的确不想去,但把唐毅逼急了我也捞不到好。”姜晚倾说,换了身衣服。
既然要出门,撸妆肯定少不了的,正好可以试试看她新买的玫红色的口红纸。
玫红色的口红纸其实很容易踩雷,稍有不慎便会让人觉着像风尘女子,但这款口红纸的玫红调制得恰到好处,鲜艳,但又不会让人觉得不正经。
姜晚倾放在唇上抿了抿,满意今日的妆容,她刚想加深一下眼尾的颜色时,忽然唐毅让人来催她。
麻烦,不知道女孩子要好好折腾吗。
姜晚倾加快动作后出去,只见唐毅脸色不太好。
去太傅府的马车行驶得十分快,姜晚倾都有些晕了,落了地,她还是觉得头晕不适。
唐毅风风火火,直接拽着她进府,一进到唐泽义的屋子,姜晚倾便嗅见了一股很浓的芦荟味以及中药味,两股味交杂在一起,经久不散。
“快去给他看。”唐毅似乎很急。
姜晚倾隐晦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居然瞧见唐泽义居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下的药虽说奇痒难忍,但也绝对不会导致晕厥,难不成是唐泽义受不了才让人将他给打晕了?
姜晚倾上前看,可却发现了不对劲,立即探了探唐泽义的脉搏,神色微变,又扒她的眼睛,以及嘴巴看,神色更是难堪。
唐毅发觉不对劲:“你怎么这个神色?”
第122章
“这个毒不是我下的。”姜晚倾神色严肃,问,“他是从什么时候这样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从你上次离开后就这样了。”唐毅脸色难看,猜测她是不是在找借口,“你难道想说她变成这样,不是你下的毒?”
“不是我。”姜晚倾说,“这毒是致命的,而我给唐泽义下的毒只是让他浑身发痒长疹子罢了,根本不会导致昏厥跟威胁生命。”
唐毅皱眉,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
姜晚倾边那救心丸给唐泽义喂下,质问:“你再好好仔细想想,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中毒时间很重要。”
唐毅心惊,努力的回想。
的确,似乎回来后唐泽义只是觉得奇痒无比,就这样过了三天,昏厥吐血是之后的事。
“应该是四天前,他是从那时候开始吐血的,也就是在那天晕厥不醒。”唐毅说。
“四天?”姜晚倾错愕,也有些讽刺,“都第四天了你才来找我,怎么不等他死了再来呢?”
这都昏迷第四天了,唐泽义能扛到现在,那真的是佛祖保佑,这就是所谓的的祸害遗千年了吧。
唐毅蹙眉,不相信的再次逼问:“真的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
姜晚倾气急,也立即施针护住唐泽义的心脉,后掀开他的袖口,仿佛在寻找什么,后来她嫌麻烦,最后干脆把唐泽义扒光了。
春婵几人都脸红了,而唐毅脸色也是难以言喻。
姜晚倾左右看过他的身体,都没有伤口,可他的毒,并非是从体内扩散,而是外部,也就是说毒不是吃进去的,而是被有毒物件刮伤才会如此,可任凭她怎么着都找不到。
姜晚倾沉思一瞬,想到什么,忽然开始拨他的头发,终于,在唐泽义的后脑勺找到了一个小口子。
那个口子并不大,就一颗红豆的大小,看那个小伤口却是却是发紫,还泛着血色。
“找到了。”
姜晚倾立即将解毒粉撒在伤口上,对唐毅道:“你拿笔,我说药名。”
唐毅没时间考虑,立即照办。
“火蚂蚁一斤,黑蝮蛇蛇胆半斤,黑寡妇蜘蛛半斤,黑风花两斤,罗汉果一斤……”
姜晚倾一一说着,唐毅显然也是经历过大事的,并未停提问,最后姜晚倾说:“这些都研磨成泥,煮开后把唐泽义丢下去泡半个时辰就好。”
唐毅立即让人去办。
姜晚倾还另外吩咐每两刻钟便让唐泽义服用一颗救心丸。
“这样他就没事了?”唐毅担心的看着床上的唐泽义。
“是。”姜晚倾道,睨着他,心里忽然到有些佩服他对自己药材的承受能力,“我说的那些可都是至阴至毒之物,你就不问问,不怕我吧唐泽义给弄死了?”
“你不敢。”他看着她,笑的嘲弄,“而且你觉得我叫你过来,什么都不清楚吗。”
姜晚倾眉头一挑,看来是做过功课的,只是那讽刺也忒刺耳了。
她忽然一笑,眸底泛着隐晦的光:“是啊,为了你一个同父异母,还抢走你嫡长子身份的弟弟,你的确是煞费苦心了。”
唐毅神色一僵,也没再说什么。
姜晚倾也不跟他废话,给唐泽义施针护住五脏六腑。
“泽儿,泽儿……”
外头忽然哭着跑进来一个女人,她穿戴华丽,眼泪几乎是飞飚出来的,慌张又痛苦,一把把将正在施针的姜晚倾挤到了一边。
姜晚倾本就半蹲着脚麻,这样一挤,被活生生的摔倒一边,她一脸见了鬼的瞪着那妇女。
“泽儿,我的儿啊,你怎么会这样。”女热你嚎啕大哭,痛苦不堪,眼泪一个静儿的往下掉。
此人不是别人,真是唐泽义的生母唐夫人。
“是谁,究竟是谁害了我的泽儿,我要把他碎尸万段。”女人趴在床边大哭,痛苦的垂着床,抽泣不止。
唐毅皱了皱眉,扶起唐夫人说:“夫人不用担心,大哥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才会娘家几天怎么就变成这样。”唐夫人捂着嘴哭,指着唐毅说,“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还是我的泽儿的,不然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指责唐毅,却不敢打他。
姜晚倾无语了:“夫人,您在这么耽搁下去,那您的儿子可是真的要归天了。”
女人一听,震惊的看着姜晚倾:“还有救吗?不会死了吗?”
姜晚倾眸底有波光涌动,她沉重的点点头:“这个很难说,我只能尽力。”
唐毅倏地瞪向将万千,有不忍,薄唇未泯。
唐夫人听闻立即跪在姜晚倾身上,死死的拽着姜晚倾的手,因为太过激动,她差点都把姜晚倾的手骨头都给捏断了:“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我不能没有他,只要你能就会我的泽儿,不管多少钱,花费多少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她抽泣着,一个劲儿的拽着将瓦尼群你个。
姜晚倾被捏的沈腾,红衣赶紧上前拦住唐夫人,唐府了你真想说什么,却被唐毅拖了出去,还无情的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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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就是碍事。”他冷硬道。
外头,唐夫人一直在拍门,大哭大喊:“开门,开门让我进去,我要看我儿子,我要看我儿子……”
姜晚倾其实还挺无语的。
太傅看上去倒是风仙道骨、颇有正气,可这位姨娘扶正的夫人却都拎不清,她作为大夫正在救人,她居然还在大吵大闹,生怕儿子死不了。
·真不愧是妾出身的正室上不了台面,就连生的儿子都是败类。
姜晚倾想着,才发现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他看上去比较腼腆,怯怯的看着四周。
“这是我三弟,唐泽义的亲弟弟。”唐毅道,稍稍皱眉,催促她赶紧施针。
唐泽义的病情如何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不慌不忙的施下一针,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倒是关心唐泽义。”
唐毅目光沉沉的瞥了她一眼。
姜晚倾也不管她多户,一心专注救治唐泽义,外头唐府了你的声音不知何时没了,但外头依旧有唐夫人倒影在窗户的身影,依稀可以瞧见她颤抖的肩膀。
第123章
施针完毕后,姜晚倾稍稍稳住唐泽义的病情后唐毅才把唐夫人放进来,唐夫人双眸红肿,脸色苍白得行,急切的问姜晚倾:“我儿怎么样了?救过来了没有。”
姜晚倾神色凝重:“现在这种情况,我也很难说,之后会有药浴送来,这暂时可以缓解一下唐泽义体内的毒素。她中的毒太深了,我只能说是尽力。”
唐夫人晴天霹雳,直接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苦不已。
药浴送来后,唐毅让他的心腹伺候唐泽义药浴,而他却把姜晚倾叫到了一边。
就无人的长廊上,旁边有百灵鸟飞过,姜晚倾慵懒的靠在了红漆柱母上,风清云谈的看着太傅府的花园。
太傅府的绿化做得特别好,居然都有百灵鸟,而且这屋梁上还有好几个燕子窝儿
“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唐毅忽然问。
姜晚倾环胸,眸底有诡异的波光涌动:“你小子眼睛还挺毒的,这都能让你看出来。”
“你之前明明对唐泽义的病情很有把握,但却告诉唐夫人说你只能尽力,一副拿这毒没办法的模样。”唐毅问,“因为是什么?”
“因为我怀疑在太傅有人给唐泽义下毒。”姜晚倾说,“是他身边亲近的人。”
唐毅皱眉,看你这她的目光很奇怪:“这毒不是你下的?”
姜晚倾脸一下就青了,有些恼:“我说了不是我,你聋子吗?我强调了多少遍。”
唐泽义笑的讽刺:“你之前下毒不也一样没有招人。”
“……”姜晚倾冷冷的看着他,忽然笑了,“行,待会儿我会给你一张方子,按照药物煎服不出两日唐泽义就一定会醒,拜拜。”
她转身就要走。
唐毅倏地拽住她,姜晚倾蹙眉,直接甩开:“我只是来解毒的,还有事吗?”
唐毅也才发现她恼了,就因为他一而再杂而三的怀疑,或许真的不是姜晚倾干的,可她做事也从来不承认的不是吗?这会儿就算被冤枉她也不算无辜,毕竟她的的确确是给唐泽义下药了。
“你先别生气。”唐毅叹气,“你说应该怎么做?”
“不知道。”姜晚倾没什么好脸色。
唐毅头疼的捏着眉心:“你说你怎样才肯消气,这件事我还需要你帮我。”
他现在完全一点头绪都没有,就算她开药救会唐泽义,但不把下毒的人揪出来,肯定还会有第二次下毒。
姜晚倾生呼吸,神色稍霁,她忽然笑靥如花:“那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从不欠人情,也不会让别人欠我的。”
“你要多少。”唐毅很爽快。
“我要一栋南锣区的四合院,还有三百两银子。”
唐毅皱眉。
南锣去的地价时最贵的,更别说还是规模不小的四合院,一栋小小的四合院价格是四千两往上,她甚至还要三百两的现银。
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他眸色阴沉。
姜晚倾也不着急,倚在红漆木上让他慢慢考虑,但最后,唐毅还是点头了:“可以,但你一定要替我揪出伤害唐泽义的人,否则你一个子儿都拿不到。”
姜晚倾是错愕的。
她一开口要这么多,并非是因为贪心,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否决后他还在质问,这让她不爽,所以想狮子大开口吓吓他,她原本就想要几百两银子而已,她以为唐毅会开口还价。
姜晚倾心底留了个疑影,对唐毅,她是警惕的,因为这个男人跟凤南靖一样,都太深不可测了。
这场巨额交易,在姜晚倾的赌气下,居然就这么成功了。
她俩重回唐泽义的寝房时,他已经泡完药浴了,而唐夫人在照顾他,小男孩唐冶平在一旁站着趴着看。
唐夫人神色依旧很差,眼肿的跟核桃是的,她看着昏厥不醒的唐泽义喃喃自语:“泽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可让我怎么办啊。”
“唐夫人放心,我会尽力的。”姜晚倾淡道。
唐夫人也不知有无听进去,只她深吸了口气,转目看着姜晚倾道:“你是姜小姐吧?我都听下人说了,是你救了我得泽儿。
我真的很感谢你能够不计前嫌的来救我的泽儿,他要是有个万一,我也不想活了。”唐夫人说着又要哭了。
姜晚倾明了抿唇,警戒的看了眼四周,唐毅立即示意让周围的人都下去。
待四下无人后,姜晚倾才说:“夫人,我就老实告诉你吧,其实唐泽义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不是意外,是有人下毒谋害,并且还是每日投毒。”
说着她忽然上前,避开唐泽义后脑勺的头发,将哪里的伤口展示给唐夫人看:“这个毒十分稀罕,是波斯生产的奇毒,以我的医术也只能暂时先稳住,因为根本买不到药材治疗,不过您放心,我已经找到了渠道,相信很快会有药了。”
“居然会有人蓄意谋害我的儿子,怎么会这样。”唐夫人皱眉,低头沉思,她忽然看向唐毅,目光隐晦,带着憎恨。
姜晚倾解释道:“唐夫人不要误会,我相信这一定跟二少爷没关系,毕竟我就是他找来的,他要是想大少爷死,就不会费劲心思的请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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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自负难听的话,放眼整个壹朝,根本找不出第二个解这种毒的人。因为这种毒的解药并不是不统一,下毒人必须每日都在伤口下毒,日复一日,必须持续五天以上才能让人毙命,大少爷撑到现在也是奇迹。
只要毒素偏重一分,药物就会完全不一样,所以这个病根本就没有解方,得靠大夫自身的医术才能配制出解方。。”
唐夫人一阵眩晕,差点没站稳,她泪眼婆娑的哀求姜晚倾:“一定要救救我的泽儿。”
姜晚倾道:“我尽力而为。”
唐夫人又哭了起来:“我不过是回娘家三天,怎么会这样。”
姜晚倾劝她节哀,唐泽义也没到无药可医的地步,她说:“现在我们就是要抓住这个下毒之人,这个下毒的人肯定每天都还会过来,所以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好。”
她声音一顿,叹气,“其实这事儿我并不打算告诉夫人的,毕竟要抓凶手,但看夫人你这么痛苦,我也是不忍心。”
唐夫人感觉跌看着他:“那就麻烦姜小姐了,若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说,我一定会全力配合。”
姜晚倾点头。
第124章
下午太傅回来后听闻唐泽义情况危急,便赶紧来看,在他得知姜晚倾肯出手相助,心里也是万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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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府上下都会配合姜小姐,有需要尽管吩咐。”太傅说,心里也是难过。
他都快五十了,实在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唐夫人说:“我回娘家才三天,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这究竟是怎么了。”
之后太傅府留姜晚倾用晚膳,吃过饭后她才回去。
唐毅却担心:“你今晚就留下吧,唐泽义需要你,万一有什么变故也不至于错过最佳救人时间。”
“不行,我现在名声已经够差了,也在这太傅府留了一整天,再留下来过夜,我这名声还要不要了。”姜晚倾拒绝,“你放心,只要今晚看的紧,就不会被人再次毒害。”
“我说让你留下来。”唐毅一字一顿,眸色阴沉,勉强的意思甚是明显,甚至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
姜晚倾蹙眉,冷笑:“唐毅你什么意思,现在是在威胁我吗?”
“我必须得保证唐泽义安全无恙,你若是回去,万一他再出事怎么办。”唐毅刚硬,口吻那更是不容反驳,一定要姜晚倾留下。
“那我偏要走呢?你要把我绑起来吗。”姜晚倾也有自己的底线,态度也很强硬。
她是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但她不想花芽因此寸步难行,虽然花芽从未跟她抱怨过外头的流言蜚语,但姜晚倾却知道,花芽肯定也会被流言中伤。
作为母亲,她是要保护儿子,而不是给儿子带来麻烦跟伤害。
“要么你就把我绑在这,要么你就放我走,唐毅,我这个人从不受人威胁,我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若想让我继续帮你,那就最好学会尊重我。”
姜晚倾一字一顿,声音仿佛是嵌了冰一般,冷如剔骨。
她头也不会的离开,而唐毅也没阻拦,只是神色冷到极点,甚至是带着杀意。
姜晚倾回府,府邸没人发现她一天没在,近几日的晚膳都是各自在各自的院子吃的,他们发现她不在府里也正常。
竖日,姜晚倾刚吃完早饭,唐毅就派人来催了,生怕她忘了时间或者耽误唐泽义的病情。
姜晚倾很无语,不喜欢被人催促,何况昨日唐泽义的生命特征就已经稳定了,根本不需要她寸步不离的看着。
去到太傅府时,姜晚倾发现唐毅居然也在。
他是有职位的人,这个点应该去上朝了才对。
“我感觉唐泽义今日好像不是特别好,你快去看看。”
她才进府,唐毅便跑出来催促。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昨日离开前她就已经确定唐泽义没有生命危险了,但唐毅却还这么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相好。
姜晚倾原还不放在心上,可一瞧见唐泽义便发现不对劲,她眉头紧蹙,探了探他的脉搏,又探了他的脖颈,神色凝重,立即先给他服下救心丸。
她便打开银针包,边道:“这怎么回事,我昨日离开时他还好好的,为何一晚上就变得这么严重了。”
“我也不清楚,从昨儿个后半夜就一直这样了。”唐毅神色阴森到极点,平时那么冷冽的一个人,此刻却地吼出声,“我都让你不要回去,可你却为了那该死的名声差点害了阿义,这就是你作为大夫的医德吗。”
姜晚倾无语了,但也不与他争执,而是立即施针护住她的心脉,之后忙开一副药方,让小厮去煎服。
她叮嘱:“一定要寸步不离的看着药炉,现在若有半分差池,这大少爷的性命怕是留不住了。”
唐毅神色铁青,拿过方子对他的心腹道:“你去。”
姜晚倾之后又给他吃了救心丸,但旁边的唐毅神色都不见好,看着唐泽义温柔而担心,但看着姜晚倾却是充满危险跟阴毒。
她毫不怀疑,唐泽义就这么没了,唐毅肯定会杀了她。
“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离开时唐泽义就已经脱离危险了,是你们没看顾好他才让下毒的之人再次得逞,要怪也得怪你自己。”
姜晚倾冷言道。
“不可能,昨日我的人一直在这里没处去过。”唐毅笃定道,“我离开时甚至还把门给上锁了,外人根本进不去。”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毒素明明都已经稳定却又恶化,那肯定是被人再次下毒了。”姜晚倾道,心里也很愤怒。
他这是道德绑架,就因为他是大夫就吧一切过错推在她身上,这根现代医闹杀医的人有什么两样。、
唐毅冷静了些,淡道:“可昨日门的确没开过。”
“你的人靠谱吗?”姜晚倾怀疑。
“绝对靠谱。”唐毅坚定。
晚上他不仅让人在里头看着,甚至在外面还加了不少人看守,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进去暗害唐泽义。
姜晚倾沉思一瞬,叫来了昨晚在屋内守夜的人,此人也一样是糖衣的心腹。
那人说:“昨日一直都没人进来,树下一直都趴在大少爷的床边看着……”
“那你有没有睡着?真的眼珠子一刻都不离开唐泽义吗?”姜晚倾质问。
那人认真想了想:“中间我太困了,就趴在床边睡了下,但绝对没有人进来过。”
“你确定?”她再次质问。
“肯定。”
姜晚倾心情沉重,一下子陷阱了死胡同。
忽然间,一阵清风从窗户吹进来,姜晚倾倏地朝窗户走去,望着窗外的风景。
太傅府绿化很好,就连空气都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她用力嗅了嗅。
“你该不会是想说人是从窗户进来的吧?我告诉根本不可能,窗户我也让人守着了,着整个屋子几乎都是密不透风的。”唐毅说。
姜晚倾忽然沉默,望着窗外出神,她倏地想到什么,道:“我知道对方是怎么下毒的了。”
唐毅疑惑:“你什么意思?”
“你说的对,你把这屋子围的水泄不通,旁人根本进不来,而且这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人,也不可能会下毒手。”姜晚倾患者小,靠在窗前,笑靥如花,神秘又慵懒,“可如果下毒的……不是人呢。”
唐毅蹙眉,听不懂她的话。
第125章
姜晚倾将自己的猜想告诉她,唐毅听后依旧觉得不可信:“你想多了吧,这怎么可能?”
“可不可能你说了不算,但今天你会知道的。”姜晚倾扬唇一笑,十分笃定。
因为除此之外,凶手根本不可能对唐泽义下手。
唐毅怀疑,但还是吩咐身边的人按照姜晚倾的吩咐办。
唐夫人心系唐泽义,一用过早上就来了,她神色苍白,面色蜡黄,应该是昨日没睡好。
“今日泽儿怎么样了?”她问,声音有些虚弱。
唐泽义这一病,她也憔悴不少,似乎中毒的是她。
姜晚倾让所有了下去,叹着气跟唐夫人说了唐泽义再次被下毒的事。
唐夫人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晕了过去,她声音颤抖:“你、你说什么……”
“唐泽义情况危急了很多,但是我救治得及时,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但对方若在得手几次,我也是束手无策了。”姜晚倾如实相告。
唐夫人又哭了:“不,姜小姐不敢怎样,我都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泽儿,他是我的命啊,他要是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没关系,死了一个你还有一个儿子。”
唐夫人倏地看着她:“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姜晚倾耸耸肩,这本来就是啊。
唐夫人很生气,甩着袖子就离开了,甚至差点想把姜晚倾轰出去,以至于最午膳都没出来吃。
太傅还没下朝,厅堂内就只有姜晚倾跟唐毅吃饭。
姜晚倾一口一口的喝着鸡汤,胃口不错,这鸡很合她的脾胃,但唐毅却没什么食欲。
“这汤不错,排骨也不错,你不吃吗?”姜晚倾一点也不客气,排骨一个一个的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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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毅看了看她:“你自己吃吧。”
姜晚倾瘪嘴,她当然要吃,为了他们太傅家的这点破事儿,她现在都没去找孟家小姐。
“摄政王到——”
姜晚倾正吃着开心,忽然一记洪亮的声音传来,倒叫她差点没噎住,痛苦而艰难的拍着胸口。
唐毅皱眉,还给了她盛汤:“你慢点吃。”
凤南靖进来时,恰巧瞧见唐毅给姜晚倾喂汤。
而姜晚倾也是心惊,被吓了一跳,但瞧见凤南靖那张英俊又冷硬的脸时,更是直接一口汤饭喷了出来。
噗的一声,恰巧喷在了唐毅的脸上,还带着排骨的碎肉以及粒粒分明的米饭。
唐毅脸瞬间就黑了,那眸光恨不得杀了姜晚倾。
“咳咳……”
姜晚倾咳嗽不止,春婵赶紧给她拍背。
姜晚倾莫名心虚,更是把头捂进了春婵的怀里。
“姜小姐你怎么了?”太傅关心问。
废话,当然是被噎着了。
姜晚倾暗暗腹语,却朝他们摇摇手示意自己没事。
唐毅朝凤南靖行礼,而姜晚倾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要行礼,便也跟着一起。
凤南靖身穿一袭明黄色的蟒袍,腰带颜色略深,纹着祥云跟蟒龙,头发高高竖起带着冠冕,带着睥睨天下的强势气场,所有人在他面前,俯首称臣仿佛是那么理所应当的事。
他原本气场就强,平日常服便就让人不可忽视,当他穿着摄政王的蟒袍,那强势更是足足添了一倍,明明只是摄政王,却有君王气吞山河的气势,仿佛穿的不是蟒袍而是龙袍。
姜晚倾心惊胆战,甚至不敢抬头看眼前的男人,他明明也没怎么看她,但姜晚倾还是感受到一阵冷如剔骨的气场。
“殿下是听闻阿义病重,故此看看望。”太傅说,之后便毕恭毕敬的邀请凤南靖娶了唐泽义的寝房,而从头到尾,他都没正眼看过姜晚倾。
姜晚倾松了口气,腿却莫名软了,唐毅温怒的盯着她,闷不吭声的回房换衣。
喷了人家一脸饭,姜晚倾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但唐毅看上去似乎一时半会也不会接受她的歉意。
凤南靖忽然来,这在她意料之外,姜晚倾甚至有种做贼心虚的错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外偷吃的小媳妇被丈夫抓个正着的感觉。
姜晚倾不太敢在跟凤南靖碰面,她去了太傅府的后花园,那儿人少。
她在后花园的廊道躲了很久,有半个时辰了,后来她才春宝去探情况,凤南靖走了她才出去。
姜晚倾摘着花瓣打发时间,有些走神,心想凤南靖为什么会忽然来,他平日这么忙的一个人,莫不成是专门来逮她的?
姜晚倾摇头,觉得不太可能,估计真的是纯属来看唐泽义的吧。
她想着,忽然一重高大的影子打在她身上,明明只是影子,却带着一股强势的压迫感,顿时,姜晚倾都觉得呼吸淡薄了。
她背脊一僵,缓缓的回头时,背后的男人却忽然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到无人的回廊上,而她身后的红衣跟春婵不知何时被百里逮去了好远。
凤南靖几乎是从后扣住她拖到回廊上,周身戾气骇人,他把姜晚倾推在墙上,双眸阴鸷,一手捏住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下颚,薄唇欺身吻了上去,不,不能算是问,应该是咬,他在咬她。
他在干什么。
姜晚倾被吓着了,一个劲儿的的往后缩,但她都被推到墙上了,还能往哪儿缩,反而因为这一个小小的逃避动作,让男人更加恼怒,啃噬她嘴唇的动作越发的粗暴,甚至还被咬出了血。
姜晚倾不知他发的什么疯,拼命的推搡他,但她那点力气怎么能跟凤南靖比。
男人长驱直入,好不怜惜的疼爱她,舌尖与她纠缠,舔过唇内的每一寸,不,说是舔,更像是咬。
他在咬姜晚倾,像是惩罚一样,没有一点之前一点亲吻她的怜惜。
姜晚倾尝到了铁锈味,被亲到腿软,她觉得疼,一点也没有之前被缠绵感,忽然间,他觉得一双手像是蛇一样钻进了她夸大额袖口,穿过中衣,抚摸着她的肌肤,从再到……
而扣在她腰间的手也不安分的摩挲起来,即便隔着一层衣服,也让她酥麻。
姜晚倾心惊不已,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把推开了凤南靖,甚至一巴掌呼了过去。
随着巴掌声想起,两人都僵硬了,姜晚倾打的手麻,眼眶红的不行,死死的瞪着他。
凤南靖的左脸上有个十分清晰的巴掌印,五根手指都节节分明,他黑眸阴鸷,恍若地府的幽泉,带着蚀骨的冷意。
“凤南靖你发什么疯。”姜晚倾低吼,嘴唇现在都是疼得不行。
他究竟把她当什么了,想吻就吻,这次更是直接的用亲吻来惩罚她,咬她,凭什么?
她觉得委屈,眼泪顿时大颗大颗的掉下,胸口起伏得厉害。
第126章
男人黑眸一沉:“哭什么,又不是没亲过,更深层的都一起探索过了,亲吻这又算得了什么。”
他声音又冷又沉,却没有一点悔意跟安慰,在姜晚倾听来,甚至还带着嘲讽。
“怎么?就因为我跟你睡过一次,我以后都得让你任意玩弄吗?”姜晚倾冷冷的看着他,眼红得跟兔子似的,委屈又生气,“你充其量就只是花芽的父亲,而与我来说,你什么都不是。”
男人拧眉,神色冷到极点:“什么都不是?”
他忽然嗤笑,捏着他的下颚,微微用力,姜晚倾立即疼得皱眉:“本王什么都不是,那难道唐毅、唐泽义就是什么了?姜晚倾,你究竟是有多自甘堕落才会对那样的男人动心,是不是是个男人你都会要,既然如此,为何不考虑本王看看。”
他面上仿佛覆盖着一层霾色,讥笑:“本王看在花芽的份上,可以让你做本王女人,放心会给你一个名分,许你侧妃,姜姨娘这称呼就很好听。”
姜晚倾心下凉了半截,隐隐抽疼,她咬着唇,死死的的瞪着他。
居然让她做妾,做姨娘?做他跟他正妻的奴婢?
她好好一个女孩,被迫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也罢了,居然还想毁了她的一生,让她以后都抬不起头,妾室是奴婢,生的孩子也是,她跟花芽都会变成任人践踏的奴婢。
“你说话其实可以再刻薄一点。”姜晚倾咬着唇,强忍着眼眶坠坠欲落的泪,声音居然在颤抖,“凤南靖,算我瞎了眼,看错你了。”
最后,她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
凤南靖心口一疼,感觉那滴泪是砸在了他的心上,他薄唇抿的很紧,想说什么,但姜晚倾却不想在看到他,几乎是跑着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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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薄唇抿得很近,面色阴冷又懊恼。
其实他后悔了,后悔说这些话伤她,明明知道她是那么要强骄傲的一个人,却让她做妾。
凤南靖闭眸,胸口烦闷焦躁得厉害。
当知道她连续两天两夜都来太傅府,半夜才归家时,他就失控了,明明知道将姜晚倾跟他们不会有什么,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吃味,甚至说了那么伤人刻薄的话。
姜晚倾红着眼把红玉几人带走,百里不敢拦,但回到一脸阴森的主子身边时,他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看来殿下跟姜小姐变扭闹得还不是一般大。
姜晚倾心情很差,更不想让人瞧见她红了眼的样子,干脆的出了府,反正现在一切已经布置妥当,就等鱼儿上钩,她的留下与否作用都不大,按时回去就好,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瞧见凤南靖那张令她讨厌脸。
“小姐,您要不要吃点糖葫芦,上次奴婢见您还挺喜欢吃的。”春婵几人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问。
“没胃口。”姜晚倾摇头,但想想吃东西心情或许会好些,又让春婵去买、。
春婵立即去给她买了两串,姜晚倾啃了口,唇瓣立即被这上面的糖渍辣的嘴疼。
她的唇被凤南靖咬破了,一碰到糖就辣的慌。
姜晚倾不知他今日发抖什么疯,越想越气,甚至委屈得恨不得大哭一场,她气呼呼地把糖葫芦塞给春婵:“不吃了。”
几人面面相许,也不敢多话,倒是红玉连连往后看,春宝问:“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红玉说,神色却变得严肃,她上前说,“小姐,依奴婢看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我不回去。”姜晚倾赌气,“我现在一看到凤南靖那张老脸我就气。”
老脸?
春婵几人黑人脸问好,殿下不就才二十六岁吗?
她这么说,春婵几人也不敢多言,老老实实跟在姜晚倾身后,而红玉很警惕的跟在姜晚倾身边,寸步不离。
“你怎么了?”她发现了红玉的一样。
“小姐,奴婢感觉有人在跟着咱们,而且,还不止一人。”红玉警惕道。
姜晚倾蹙眉:“那回去。”
生气归生气,但还是性命要紧。
几人打道回府,而对方显然也看出他们的意图,忽然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中,跑出了一帮身穿普通服饰的男人朝他们涌来,他们手拿砍刀,凶神恶煞,显然就是奔着姜晚倾来的。
春宝吓得尖叫,而红玉立即拔出腰间长剑,首当其冲的冲上去拦住他们。
对方的人伸手不如红玉的好,但人数众多,一时间红衣也招架不住,有一两个漏网之鱼朝姜晚倾狂奔而来,杀意明显。
姜晚倾眸子一眯,立即朝对方洒出囊中的毒粉。
她换了一种毒粉,虽不知名,但见效极快,这些人才将白粉吸入便开始浑身发软,虽不会立即倒下,但也使不出什么劲儿。
春宝两人乱打一通。
一会儿工夫,红玉那边已经快解决完了,但就在此事,忽然从街道另一头有个拿着砍刀的人朝姜晚倾狂奔而来,红玉距离有点远,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
而姜晚倾即便即使洒出毒粉,但那人骑马不用站立,歪歪扭扭拉着缰绳,无力的挥舞弯刀。
春婵大叫:“小姐……”
姜晚倾身手不好,根本躲避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匹朝她冲来,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记明黄色的身影出现,一把把将她护在身后,挡住朝她脖子划来的弯道,一脚踹开了那雄壮的马匹,那人连带着马一起跌倒在地。
姜晚倾呼吸一窒,被吓得不轻,她愣愣的看着两刻钟以前还在轻薄欺负他的男人,脑袋空白。
凤南靖神色冷冽,淡漠的看她一眼,刚毅的面容高深莫测看不出情绪,他抿着菲薄的唇,没有说话,就这么离开了,可姜晚倾却瞧见,他的手背被方才那人划伤了,为了救她。
红玉解决手头上的人赶紧过来:“小姐您没事吧?”
姜晚倾被三人包围着,询问她有无受伤。
她摇了摇头,但手脚依旧冰凉的厉害,她的身子,身子还是僵硬的。
刚才……
她差一点就没命了。
姜晚倾惊魂未定,心惊肉跳,甚至双腿都有些发软。
可凤南靖为什么要救她,甚至都受了伤,他刚才不是还说了那些令她难堪的话吗?
她心情复杂,说不出个中滋味。
第127章
“你们去看看他们身上有什么图腾印记。”姜晚倾指了指吸了药粉瘫软在地上的男人。
红玉翻找过后,发现什么都没有,姜晚倾沉思一瞬一瞬:或许跟她有关。
她重新回了太尉府,从后门进入,并且将这几人交给了唐毅,而唐毅显然也认得他们,神色很难看。
“发生什么事了?”唐毅问。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差点被人谋杀了。”她轻描淡写,比了比这些人,“你自己看着办吧,另外我要的东西抓到了吗?”
唐毅点头,命人将鸟笼带上来,而里面居然是一只全黑的鹩哥。
“经过检测,这只鹩哥的嘴巴外被人涂了毒药,就是你所说的波斯特产的毒。”
“抓到就行。”姜晚倾眸底烁着寒光,面露邪气,却笑靥如花,颇有意思的盯着那只鹩哥。
唐毅道:“东西是抓到了,但是凶手没有抓到,就算我们杀了这个鸟,也会有第二第三只,你接下来有什么办法。”
“办法?”姜晚倾扬眉,笑,“把它炖了。”
“炖了?”
唐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旁的人也是一脸不敢自相信。
晚膳,姜晚倾留下来用膳,而凤南靖早就离开了,一想到那男人,她就失神,可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乱想的时候,那背后的凶手害唐泽义也就算了,还差点要了她的性命,她必须讨回来。
唐毅坐在姜晚倾对面,望着神色淡漠的女孩,他微微蹙眉,不知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作为之前自己之前对她怀疑的惩罚,姜晚倾并不将想自己的计划说出,就只是让他的人按吩咐办事。
“今天难得姜小姐也留下来同我们一起用晚膳,之前老夫就想留你了。”太傅说,一改从前的冷漠。
也难怪,毕竟人救了他儿子,再板着张脸就是他不识好歹了。
“太傅客气了。”姜晚倾微笑,瞥了眼桌上的膳食,说,“太傅府的厨子是一等一的好,但我觉还少了点什么,所以就再让让厨房多弄了一道,太傅不会见怪吧。”
“姜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别说一道,就算是十道八道也没问题。”太傅是个性格豪爽之人,当即便哈哈大笑起来。
姜晚倾微微一笑,让底下的人将东西端上来,这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汤,上面的鹩哥栩栩如生,连羽毛都那么逼真,可仔细一瞧,这不就是一只被活炖没拔毛的鹩哥汤吗。
唐夫人脸色当即就变了,猛地瞪向姜晚倾,而同时,姜晚倾也在看着她,眸底隐晦的波光涌动。
唐夫人顿时紧张起来了,立即低着头不敢再看她,紧张得舔唇。
太傅脸色微变:“这是什么东西?这鸟的羽毛还没拔干净,今天的厨房是怎么搞的。”
以为是厨房出了差错,他还有些恼。
“厨房没弄错,这就是我要的菜。”姜晚倾微为一笑,忽然撑桌而起:“昨晚我再回府前已经再三确认过唐泽义的病情已经稳定根本不可能会伤及性命,可今日我来瞧时,唐泽义的病情却忽然加重了,甚至一度危及性命。”
太傅一听就紧张了:“那现在……”
“放心,现在我这么悠闲的跟你们一起吃东西,自然是这病情得到了控制。”姜晚倾安抚太傅,又道,“只是这病情忽然加重,并非是我的药出了问题,而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毒陷害,这才差点让唐泽义没了性命。”
话落,她的余光却是看向唐夫人的。
唐夫人神色微白,紧张得甚至不敢抬头,手一直在抓着手帕。
姜晚倾忽然想笑,没想到这唐夫人定力居然会这么差,她还没揭发呢就慌成这样,就这点心理素质还去作奸犯科,明眼人一眼就看出端倪来了。
唐毅蹙眉,脸色微尘,看着眼前的女人,有看着对面唐夫人苍白的神色,他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而在座众人,怕也就只有太傅府跟他的那小儿子不知所谓。
“看毅儿不是让很多人看守泽儿的寝房了吗?怎么会让下毒之人有机可乘。”太傅难以相信。
“那很简单,下毒的不是人。”姜晚倾比了比被炖了的鹩哥说,“诺,这就是下毒之鸟,也是帮凶。”
这会让太傅更摸不着头脑了,姜晚倾解释说:“鹩哥的智商在鸟类中是数一数二的,凶手训练鹩哥,并且在此鸟的嘴上涂抹毒药,让这鸟去啄唐泽义的伤口,不用多次,每日一次五日内唐泽义必死。”
太傅这才恍然大悟,同时也是怒不可遏,几乎是拍桌而起,恼怒:“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毒害我的儿子,等查明真相抓到凶手,我定要告上御前,让她不得好死。”
唐夫人喝汤的手一抖,差点没把碗打翻,她深呼吸,也扯唇道:“是啊,此人居心叵测,老爷您一定要好好的惩治他。”
姜晚倾好笑的看这唐夫人,她这算不算自己咒自己?
太傅迫切问:“那姜小姐知道是谁下毒了吗?”
“当然知道,并且我也已经有了确切的证据。”
姜晚倾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唐毅忽然就蹭的一下起身,倏地拽住她:“跟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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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分由说的把姜晚倾拽出去。
姜晚倾皱眉,内心疑惑,硬是被唐毅拽出了太傅府。
“干嘛。”
外头无人的小巷内,姜晚倾没好气的甩开他:“不是你让我找凶手的吗?现在我先找到了,你却不让我说了。”
“你想说凶手是唐夫人是吗。”唐毅冷冽的看着她。
“对。”姜晚倾道,“我早就怀疑她了,但是我故意透露唐泽义的病情给她就是为了试探她。打从一开始出现她就在强迫自己离府的时间,这分明是在给自己找不在场的证据,说多了,也就可疑了。
还有一点是,她作为一个母亲,都四十多了居然还这么不分轻重,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我救唐泽义,即便她着急上火,但这也不是一个成年人应有的行为。”
后来在饭桌上她瞧见鹩哥的那仓皇的神色以及紧张,更是暴露了她的所作所为。
唐毅皱眉:“你没有搞错吧,唐泽义可是唐夫人的亲儿子。”
姜晚倾却不以为然:“谁说她是唐泽义的亲儿子。”
唐毅倏地怔住。
第128章
姜晚倾否定到,“我让人打听过,姜夫人第一胎不慎小产,她是跟你母亲一起怀的第二胎,那时快足月,并不适合行房,后来太傅府就新纳了个小妾,
唐夫人出身不高,怕自己不能抢先生下长子,也怕生产过后变丑失了宠爱,因此未足月就催产。”
唐毅脸色难看:“但这并不能表明唐泽义就不是唐夫人亲生的。”
姜晚倾忽然掩嘴一笑,笑声清脆:“同一屋檐下这么长时间,我就不相信你平时没有察觉。”
唐毅神色微变,忽然不说话了。
“当时你母亲怀有身孕,家中又多了一个姬妾,唐夫人又是那样的出生,你觉得她不会为自己留一手?在她看来,女儿算什么,儿子才有用,所以换子是在理所当然不过的了。”
姜晚倾随意倚在墙上,漫不经心的用手帕擦着手指道,“而现在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那自然,唐泽义也没有用处了,何必让他霸占着唐家嫡长子的身份,以后挡她亲儿子路,现在不把他解决掉,更待何时。”
之前唐泽义估计是猜到了是她给他下毒了,怕是平日没少咒骂她,唐夫人知道后便想将计就计,借她的名义把这个‘狸猫’解决掉。
这毒难解,要不是唐毅硬逼着她来给唐泽义看病,恐怕没有大夫能看得出端倪。
想到此姜晚倾也觉得庆幸,要是唐泽义就这么没了,太傅府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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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毅沉默良久,姜晚倾也不打算跟他耗,本想回去时,但却被唐毅拦住:“唐泽义现在脱离危险了是吗?”
“只要他不会被再次下毒,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好,你可以离开了。”唐毅沉沉的看着她,“关于阿义的身世,想活命的你就给我烂在肚里。”
姜晚倾眉头一挑,他这是想维护唐泽义,因而也不告发唐夫人吗。
唐夫人的计划要是败露,太傅就会知道唐泽义不是自己的亲儿子,疼爱了这么久的长子,到最后确实为别人做了嫁衣,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吧。
赶出太傅府是小,若因此恼羞成怒杀了唐泽义,也不是不可能。
太傅府的事如何姜晚倾管不着,只是有件事她很好奇,饶有兴趣的睨着唐毅道:“自从唐泽义出事以来,你就瞻前马后,几乎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可据我所知,唐泽义平时并不喜欢你,你为何要对他这么好?”
唐毅身形猛地一僵,几乎是凶恶的瞪着姜晚倾,杀意甚是明显。
红玉见状立即护在姜晚倾面前,警戒的瞪着她。
姜晚倾盈盈一笑,没有半分畏惧,又道:“你该不会是……对自己的哥哥懂了莫须有的念头了吧。唐二少爷,听说你至今未娶啊。”
“闭嘴。”唐毅勃然大怒,脑袋青筋暴跳,凶神恶煞的瞪着姜晚倾,带着一身狠劲儿,仿佛要把她千刀万剐。
姜晚倾不动声色,没有半分畏惧,她戏虐的舔着唇说:“你放心,我从来就不是多嘴的人,但你该给的也不能少。房契跟钱,稍后送我府上。”
她转首离开,红玉几人紧随其后。
唐毅一双眼几乎喷了火,手紧紧握成全,眸底的阴戾跟杀意是那么明天。
或许,他应该把将姜晚倾解决了。
……
姜晚倾刚回侯府时,正巧遇见姜历城风风火火的从里头出来,他瞧见姜晚倾,立即免得严肃起来:“你这几天都跑哪儿去了?”
“去了太傅府。”姜晚倾如实道。
这几天姜历城忙着寝殿下半年的税,并没有时间搭理家里的事情,那样自然不知道她去太傅府。
“我们都跟太傅府闹成这样了你还过去干什么,你该不会对将唐泽义还不能忘怀、旧情复燃了吧?”姜历城瞬间上火了,急不可耐道,“你现在要跟太傅府那边避嫌,这要是传到辛家可如何是好啊,他们一定会说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合着他还想着跟辛家结亲呢。
姜晚倾心累,但瞅他着急上火的模样,还是将唐泽义的病情解释了一通,当然,中间略过凶手是唐夫人的事。
“居然还有这种事。”姜历城惊讶,“怕是平时肮脏事做多了,有人来报复了。所以说,人还是不能干坏事的。”
他说的头头是道,虽不想姜晚倾跟太傅府那边有牵扯,但到底事关人命,也没在阻拦,只是嘱咐她看完病赶紧回来,不要多逗留。
姜晚倾答应了。
之后也不知唐毅用了什么方法,找了个小厮出来顶罪,就这么帮唐夫人遮盖过去了,唐夫人许是得了警告的,之后她再也没敢踏入唐泽义的寝房中,而是找借口回娘家住几天避风头。
第三天时,唐泽义就已经清醒了,并且精神很好,经过此事,他似乎对将姜晚倾格外青睐,每次看姜晚倾的目光就仿佛她没穿衣服一样,色眯眯的,就差流口水了。
姜晚倾原也不是丑姑娘,她生的本就漂亮,灵气逼人,像是森林里的精灵一般,第一眼虽不算惊艳,但也绝对是好看的,之后更是越看越好看。
姜晚倾恶心他,有意避开,三天复查一次,一共两次。
今日是最后一次,姜晚倾给他把过脉后道:“你的余毒已经清理干净,之后一段时间煎炸热毒的东西,饮食多清淡便可。”
唐泽义见状她要走,忙道:“等等,你先别走,我有个地方不舒服。”
姜晚倾顿住起身的动作:“哪里不舒服?”
“胸口,胸口疼得厉害。”唐泽义眼珠子一直盯着姜晚倾,笑的猥琐,甚至还抓着姜晚倾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你摸摸看,我这是怎么了?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只要看不见你,胸口就疼。”
春婵几人都变了脸色,一脸嫌恶,红玉见势要上来,却被姜晚倾扬手制止住。
她笑:“胸口真的疼?”
“对啊,很疼,你给我揉揉。”唐泽义一直捏着她的手腕不松手,还在姜晚倾手背上摸索来摸索取的,可以说是十分猥琐了。
第129章
姜晚倾垂眸笑着,温柔可人,甚至还有几分甜美,也不知是不是生了孩子的缘故,独有一股娇媚,她粉红的脸庞,甚至还带着几分潋滟。
唐泽义痴痴的看着她,忍不住的掩了掩口水,忽然心里很后悔,当初他怎么就接触婚约了呢,这女人分明就是个妖精,皮肤跟鸡蛋似的滑嫩,恨不得让人一口把她生吞了。
他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嘴。
“你个下作东西,这都最后一次复诊了,你非得恶心我是吗。”
姜晚倾忽然脸色微变,放在他胸口的手忽然狠狠地拧把,双手齐下,用尽全力。
“啊——”
唐泽义脸色大变,疼得惨叫连连。
姜晚倾咬着牙,带着股狠劲儿,那架势似乎要把他的肉给拧下来,末了她还啪啪的甩了两巴掌过去。
自从唐泽义醒后,就一直在各种语言骚扰她,这会儿更过分了,直接动手了,她在忍她还是人吗。
“发生什么事了?”
过来探望的唐毅忽然入内,紧张又急切。
姜晚倾几乎在他进来前就松了手,她微笑着理了理凌乱的鬓角碎发,端庄大方,甚至还有些温柔,哪里还有刚才的恨铁不成钢。
“我复诊完了,你的哥哥余毒已清,接下来饮食清淡,好好照顾就行了。”她拎着医药箱离开。
唐毅蹙眉,看着一脸痛色未退、脸上还有两个明显巴掌印的唐泽义,心里也能猜出些什么,就在这时,眼前的女孩儿忽然回头道。
“对了,由于这毒太厉害了,得禁欲。”她皮笑肉不笑道,“大概半年,当然,如果对象不是女人,一切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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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离开了,唐毅的脸色更难看了,而只有唐泽义听不懂,虽然挨了两耳光还被呼巴掌,但他显然还是没有一丝悔改,看着姜晚倾离开的方向依旧是色眯眯的:“小妖精,还挺烈的,真招人疼。”
唐毅看着他,冷冽的神色看不出情绪:“你喜欢她?”
“是有点儿,忽然发现她还挺好看的。”唐泽义摸着下巴是思量道,眸底的情欲显而易见。
唐毅没说什么。
一离开屋子的姜晚倾就恨铁不成钢,使劲儿的用手帕擦着手,恨不得把这只被唐泽义摸过的手给剁了。
这天地下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她觉得反胃。
姜晚倾一回去就立即洗了个澡,心想,她最近怎么老招苍蝇,辛衡阳也就罢了,至少也不让她反胃,但唐金泽算什么,也太恶心了。
洗完澡后,姜晚倾还用花瓣泡了泡手,总觉得还留着唐泽义那股味儿。
“小姐,南平王府的凤迎蕊小姐来了。”护卫忽然进来传报。
姜晚倾愣了下,赶紧让人请进。
凤迎蕊此次前来带了不少东西,大包小包的什么都用,但是一些人参、燕窝,都是补品的。
“你来就来了,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姜晚倾起身迎接她啊。
“谁让你不来寻我玩儿,那我就只能来找了。”凤迎蕊笑道,热络的牵着她的手,“过些日子便是小凤七的百日宴了,按母亲跟父亲的意思是要隆重举办去去之前的晦气,以后好让小凤七成长。”
关于这百日宴的事儿姜晚倾之前是收到过了南平王府的帖子,她自然也会去,到时来的人估计会很多:“所以你是想寻我出去逛街?”
凤迎蕊是个内向性子,羞涩的点累案头。
姜晚倾无奈笑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却也能让他红了脸,也未免太可爱了。
两人去了第一商铺,这里的人几乎都认识了姜晚倾,立即拿出上好的胭脂水粉,姜晚倾点名要了壹朝那位王妃研发的胭脂水粉。
姜晚倾偷偷告诉她道:“那位王妃研发的东西贵是贵了点,但物有所值,不是一般铺子的东西能比得了的。”
凤迎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对胭脂水粉并不了解,但一试用就立即立即吃惊不已:“真的好看,这颜粉跟胭脂未免也太服帖了。”
姜晚倾点着头,有另外按照他的负责给她选了几款口红纸:“你的肤色不算白,暗色系的口红纸就不要用力,不然上妆会显得你又黄又黑。”
这是黄皮妹子的进去,之前几次看见凤迎蕊她都是用粉色的口红纸,那模样真的是……
因为那时两人还不算熟,姜晚倾也没好意思说。
凤迎蕊脸红了红,她不懂这些,只能拜托讲完请帮忙挑选。
“你的额头有点高,不适合画眉心花,带额饰吧,这样能遮掩掉你的缺点,看上去也眼前一亮。”
姜晚倾说着,又给他大批了几样额饰。
凤迎蕊没意见,只觉得姜晚倾说的都很对,点着头。
一上午,两个女孩都在外头狂购一番,凤迎蕊很开心:“这是我第一次逛街逛得这么开心,还买了这么多东西,真的很痛快。”
“买东西那当然痛快啊。”姜晚倾点着头道。
两人逛着街,物色着下一个店铺,姜晚倾发现这街上有不少官兵在粉刷墙壁,就连树上都挂了不少彩带跟灯笼。
出动了官兵,那自然不是个人的,而是朝廷要办。
“你还不知道吗?”凤迎蕊解释说,“七天后就是寅朝一年一度的面具节了,这是我们国家一年一度的节日,当然,朝廷这么隆重铺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北月国的公主跟王子要来了。”
这后面的才是重点吧。
不过国与国之间有使者往来联姻也算正常,姜晚倾顺手买了两串糖葫芦,递给她一串,问:“王子来便也罢了,这公主过来,是要跟谁联姻呢?”
北月国距离寅朝十万八千里,一个柔弱的姑娘家还跟着过来,说不是联姻谁信啊,就是不知谁被看上了。
凤迎蕊左顾右盼,瞧瞧的凑道姜晚倾的耳边说:“是摄政王。”
姜晚倾猛地一僵,一个没拿稳,手上的糖葫芦就掉了,她立即去捡,但都已经站了泥土吃不了了。
“没事,你吃我这个。”凤迎蕊把糖葫芦递给她。
姜晚倾僵硬的扯了扯唇,摇头,漫不经心的擦着嘴角说:“你是说……跟摄政王联姻?”
第130章
“是啊,这圈子里里都再传呢。”凤迎蕊说,“五年前殿下曾经跟先皇去过北月国,那时北月公主就经常缠着殿下,还口口声声的说要嫁给殿下,但是公主十二岁,算一算今年都十七岁了。这换做别人都有几个娃娃了,可她还不嫁人,这会儿又跟着过来,你说这其中之意是不是很明显。”
姜晚倾发怔,喉咙就跟堵住似的说不出话,胸口闷闷的更是难受得厉害。
凤迎蕊还以为自己说了年纪所以让她伤心了,毕竟她还比北月国公主大一岁呢。
“那、那个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年龄其实也不重要……”凤迎蕊慌慌张张的解释,却不知如何圆话,她急得都跳脚了。
“我没事,你不用惊慌。”姜晚倾扯着嘴角道,“我都有孩子了,现在也不着急嫁人,而且我也不是嫁不出去,辛家还跟我家提亲了。”
“辛家?”凤迎蕊愣了下,她知道太傅嫡长子跟她早早指腹为婚,不过后来退了,却不知辛家也看上了她,她好奇问,“是辛衡阳还是辛泽徐。”
辛泽徐是辛衡阳的大哥,辛家嫡长子,但现在在南部作战,已经去了一年有余,但最近频频传回胜利的消息,估计也就这几个月就能完成征战班师回朝了。
姜晚倾忽然不想说话了,说这个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就仿佛她被凤南靖抛弃了,不服输找下家一样,她没必要去这样去挽留面子。
“去钱庄吧,我的现钱快用完了。”最后她道,不在说这个话题。
凤迎蕊也看出她心情并不怎好,便也一同跟她去了钱庄兑换银票,正好她的现钱也用得差不多了。
姜晚倾已经很久没逛街了,在心情不好时逛街消遣也是最好的,可凤迎蕊出来没带丫鬟,他们两个人的东西都是春婵几人拿着,有些吃力了。
“你下次出来一定要多带点人手,不然买个东西都不痛快。”姜晚倾说。
除了一些比较有排场的店铺,一些街头小贩商店根本不会送货上门。
凤迎蕊点点头,其实她也没想到自己会买这么多东西,她之前出来,几乎都不买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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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面具节到了,凤迎蕊还没买面具,姜晚倾拿完钱就陪她一起挑,这要论制作面具手艺,街头的摊贩要比商铺得好多了。
正挑选这,姜晚倾忽然瞧见其中有一家商铺的面具很好看,是小孩子的面具。
面具大多是成人的,小孩子话语权不高,也因为百姓钱财有限,因此小孩的面具市场并不大,因此也少,姜晚倾今天挑了一天都没给花芽找到合适的,眼下瞧着那个似乎不错。
姜晚倾跟凤迎蕊打了声招呼便过去购买,老板见着客人来立即上前迎接。
这是一个小黑狐狸的面具,挡住上半边脸,看着十分精致。
姜晚倾看着欢喜,直接就要了,老板打量着她,道:“这位小娘子是来给孩子买面具的吧?那您的夫君有面具了吗?这还有一个白色的男性面具。”
老板还不忘吹嘘拿出另一个面具。
小娘子是对已婚妇女的称呼,姜晚倾虽没婚嫁,但也有孩子了,叫小娘子也不突兀。
这也是一只白狐面具,跟盛准送给她的那个很像,但这个面具显然是男性的,狐狸的五官都比她的那个要大气许多。
姜晚倾看着那面具发怔,居然想到了凤南靖,在毫无意识下,居然还接过了那张面具。
老板见着有戏,赶紧道:“小娘子您就一起买了吧?这可是仅剩下的一个面具了,您知道的,面具节快到了,要找到这么精致漂亮的面具可不容易,给你家小孩跟夫君买一个吧。”
夫君……
姜晚倾冷着脸,哼笑着把面具扔到老板身上:“我没夫君,我孩子他爹已经挂了。”
她这话带着赌气的成分,就只买了花芽的面具,至于凤南靖,他爱咋地就咋地吧。
姜晚倾是被这样一肚子闷气离开的,而出来时她才发现凤迎蕊不知哪儿去了,而她刚才跟凤迎蕊看面具的那个摊子忽然闹了起来,有不少围观群众在看热闹,隐约她似乎还听到了凤迎蕊的声音。
意识到不妙,姜晚倾立即挤进人群,就居然是凤迎蕊跟老板吵了起来。
老板逮住凤迎蕊,拦在她跟前:“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知羞,拿了面具不给钱,还诬陷我没给你找钱,看你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专干畜生都不做的事儿,我赚的可都是血汗钱啊。”
“我已经给钱了,你不要含血喷人。”凤迎蕊脸红耳涨,又气又羞,委屈的眼眶都红了。
“我含血喷人?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在这都做了多少年了,看你也是有钱人家,怎么连几个铜板的面具前都不给我。”老板说着还朝周围嚷嚷,“大家快来瞧瞧,现在的有钱人家的小姐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坑蒙拐骗,专门欺诈我们这些普通百姓。”
“你别叫,你别叫……你松开我,我是真的给你钱了,还是好大一张,足足五十两银子呢。”
凤迎蕊急哭了,想离开但是老板却拽着她不肯松手。
姜晚倾眸子微眯,上前直接拧开了老板的手,老板似乎没想到会有人做出头鸟,愣了下,上前又想逮住凤迎蕊。
凤迎蕊一看到姜晚倾就哭了,忙躲在她身后:“晚倾你可来了,这个大叔偏说我不给钱,可是我已经给他钱了。”
姜晚倾刚才听他们说话自己也猜到了几分,她拍了拍凤迎蕊,问:“你确定你给钱了吗?”
“我确定啊。”凤迎蕊生怕她不信自己,眼泪掉的厉害,“我刚才从钱庄拿了四张五十两的银票,这现在钱袋里就只有三张了,我真的已经给了。”
“只要你说是,我就信你。”姜晚倾给她擦了擦眼泪,安慰道,却在她手上闻见一股怪味儿。
那股怪味儿……有点难以形容。
老板这会儿也看明白了,道:“你们两个是一伙儿的吧,怎么,还真像敲诈上我不给钱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碰上你们这两个诬赖。”
老板瞧着他们有丫鬟,也并不害怕,大声嚷嚷,哀嚎道:“大家快来评评理啊,这两个千金大小姐仗着自己出身高就不把我们这些老百姓放在心里,拿了东西不给钱,还硬要说我收了他们的银票要我找钱,这是想逼死我啊,我一年都未必有五十两啊……”
老板说着还一屁股坐在地上,颇有市井无赖的气势。
“天啊,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了,拿了面具不给钱,还想要老板倒贴钱,简直没天理。”
“现在的有钱人就是这样,没人性,脸皮厚,以前只是抢东西,现在直接讹诈了。”
“啧啧,真是世风日下,什么了人都有。”
……
第131章
围观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人很多时候都会同情弱者,甚至有仇富心里,姜晚倾他们二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下意识的就站在了看似弱势的老板这儿。
人群中,有个带着斗笠的老者冷静的看着眼前这幕,似乎是想看看那少女有什么法子能应对。
势头一下偏向了老板,老板瞅着哀嚎得更用力了,可那因奸计得逞而上扬的嘴角,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姜晚倾的眼睛。
凤迎蕊慌极了,心里更是自责,她自己被千夫所指也就罢了,怎么就连累了晚倾。
她深呼吸,想一力承担这恶名,但这时姜晚倾却递给她一个坚定的目光让她信任自己。
接着,姜晚倾对瘫在地上大喊大叫的老板道:“你说你没收钱,有什么证据?”
“我收不收钱难道你比我还清楚?不行我把钱袋给你们开。”老板一脸义正言辞,似乎收到了极大的污蔑,直接将摊贩低下的钱筒倒在桌面上。
铜板哗的一下掉在桌上,都是一些细碎的铜板,没有一张银票。
银票一般都是大数目,最低也五十两银票。
末了老板还翻着口袋对说:“你们瞧瞧,都瞧瞧这里面有没有这五十两银,你这两姑娘实在是太过分,太缺德了,居然连我一个小老百姓的钱都要欺骗,不过是几个铜板你们都要坑,果然有钱人就是心黑。”
姜晚倾并不信他,干脆让红玉上前去嗖,末了还让春婵春宝去搜了摊子,老板一开始还不满,但他胸有成竹,笃定了银票不会被找到。
周围群众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多,但更多的是讨伐姜晚倾二人的,见此一幕,凤迎蕊也开始自我怀疑她到底有没有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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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时候她她记错了,那五十两银票并没有给老板,是她自己不小心弄掉了?
“自己确定的事,就不要因为外界的声音自我怀疑。”姜晚倾忽然对她道。
凤迎蕊眼眶一热,一把把抱住她。
姜晚倾忽然嗅了嗅鼻子,在凤迎蕊抱自己时又闻见了那股怪味儿。
这股味道是……
姜晚倾忽然灵光一闪,猜到了,回头对老板道:“我知道你把钱藏在哪儿了。”
老板愣了下,然后又大笑,对周边的人道:“你们瞧瞧你,这两小姑娘还讹上我了,世风日下,还真是不要脸。”
末了他又道:“你们两个赶紧走吧,把面具放下面,我可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但你们要是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曝光了,我就不相信了,这世界上还没有王法了。”
他说的信誓旦旦,仿佛这银票真不在他身上一样。
“但就怕不是你不放过我,而是我不放过你。”姜晚倾眸底略过一抹冷意,勒令道,“红玉,把他的鞋子给我脱下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不把王法放在眼里。”
老板脸色突变,再也没刚才的嚣张,他跌了个跟跄仓皇道:“你们别过来,刚才搜身还不够,现在连我鞋子你们都不放过你们……”
红玉立即上前,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长腿一扫就把老板摔在地上,紧接着红玉又立即把老板的鞋给脱了。
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呕吐的恶臭味,那味道像是陈年老醋腌制的臭袜子,围观群众猛的往后推。
红玉脸色当即就绿了,差点没被熏晕过去。
姜晚倾之前就已经做足准备,可但嗅见那股鞋臭味时,还是差点忍不住干呕:“看银票有没有藏在他鞋子底下。”
老板刚拽着凤迎蕊,他的手就有一股鞋臭味,这股味道很浓,不久前肯定抠过脚,可方才他也只招过待凤迎蕊,怎么会在客人面前抠脚,唯有他根本是将银票藏在了鞋子低下。
红玉找了找,没有,此时她已经被鞋臭熏得快不行了,但她还是要强忍着找另一边鞋子。
老板脸色突变,连连挣扎,他尖叫着,但都无济于事。
红衣屏住呼吸,立即摘下他的鞋子,最后真的在她他左脚找到了银票。
“小姐,找到了,真的是五十两银票。”红衣屏着呼吸拿着钱朝她们走去。
姜晚倾四人几乎是立即的往后退,而周围的人同样,仿佛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红玉委屈极了。
姜晚倾特别不想承认自己不厚道,轻咳了下,瞥了眼四周凑热闹的人群道:“你们都看到了,五十两银票。”
末了她还示意红玉将那银票带给众人看。
红玉破罐子破摔,反正她也已经‘脏’了,有好事者上前看,的确是五十两银票。
老板不服气,大叫道:“那是我的五十两,不是你们的那张,别看我穷就以为我没钱。”
“哦?是吗!”姜晚倾眉头一挑,捏着鼻子,声音瓮里翁气的,“这银票是我们刚从钱庄取出来的,上面的字数序号都是顺着的。”
凤迎蕊立即拿出钱袋的剩余三张银票,尾数的字序的确是顺序的,姜晚倾大大方方的给周围的人看。
刚才还起哄说他们没道德的人群这会儿都说不出话来了。
老板脸色也很难看,他怎想道的到这钱是刚取出来的,倒霉到家了。
“你还要什么话说吗!”姜晚倾淡道。
老板眼珠子转个不停,慌张不已,可就是找不出个借口。
五十两对于姜晚倾他们来说不过是一顿饭钱,几件化妆品,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或许半辈子都存不到这么多钱,其实在这钱从老板脚下搜出来时,已经没人相信他了。
“无话可说了?”姜晚倾哼笑一声,“还说我们目无王法,我看目无王法的是你,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居然连南平王府的小姐都敢得罪。”
话落,不仅众人愣住,就连老板也傻眼了,他还以为眼前的胆怯的少女只是普通的富家千金,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是皇孙贵族。
“就你这熟练的坑蒙拐骗的本事,看来也没少诈骗,送官吧。”姜晚倾声音掷地有声,气势如虹,高傲又大气,如同女王。
“两位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们就放过我这次吧……”
老板立即跪地求饶,但姜晚倾是绝对不会同情她的,倒是凤迎蕊有些心软,想求情。
第132章
“行了,你现在是心软,刚才他无赖你时可没嘴软。”姜晚倾说,“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
这老板估计是看着凤迎蕊好欺负,又穿着华丽,随便出手就是五十两,所以才起了歹念,若换大汉,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
凤迎蕊不是个有主见的人,姜晚倾都这样说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次若不是有姜晚倾在,怕是她南平王府小姐的名声都要被这个商人搞臭了。
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便纷纷离开了,凤迎蕊感激的握住她的手:“真的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方才被这么多人指着骂,她都怕死了,就只会哭,最后不仅被坑钱,还得背上不厚道的罪名。
“你客气了,不过你以后上街还是带些人吧,以后有看上的东西时再付钱,不要提前把钱给别人。”姜晚倾叮嘱。
凤迎蕊重重的点头,特别乖巧,只是她看着那带着一股咸鱼恶臭的五十两银票,陷入了沉思。
讲真,她忽然有点不想要了。
姜晚倾不以为然,用手帕抱着递给她:“没事,回去洗洗还能用。”
凤迎蕊神色复杂,哭笑不得。
人群散去,姜晚倾他们也要打道回府,可在人群中忽然有意老者笑眯眯的看着姜晚倾,眼睛都笑成一条线,胡子外八,特滑稽。
姜晚倾莫名其妙的瞅着眼前笑的像神经病的老头,斜眼瞪他:“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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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我看你骨骼惊奇,是个不错的苗子。”老头笑容更大了,看着憨厚又搞笑,“很像是老夫未来的徒弟”。
“你个老头字,药吃多了吧。”姜晚倾莫名其妙,赶紧拽着凤迎蕊走了。
真是个怪老头。
两人又逛了一圈,直到下午才各回各家。
回去后,姜晚倾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但她瞧见桌子的两幅面具时,心里忽然变得烦躁。
真是要命,她怎么就这么控制不住自己,居然又回头买了那副男性面具。
她懊恼极了。
凤南靖就是个大坏蛋,还说了什么纳她为妾的话。
姜晚倾想就来气,甚至想把面具扔掉,可才拿起那张面具,她又后悔了,心里居然有点舍不得。
“烦死了……”
姜晚倾气急,躺在罗汉床上揣空气,一旁的春婵几人腼腼相觑。
小姐吃错药了?
护卫忽然来报,说有王府的护卫求见。
说道王府,姜晚倾下意识想打的是平邑王府或南平王府,可没想到来的居然是摄政王府的人。
“小少爷已经出宫了,如今怔在平邑王府,殿下让您过去接小少爷回家。”来人恭恭敬敬道。
“回来了?怎么这么突然,不是还没到出宫日吗?”姜晚倾惊喜极了。
“因为后天就是凤七小少爷的百日宴,而且也只跟出宫日相差一天,所以殿下就先让小少爷回来准备了。”护卫道。
姜晚倾疑惑不解。
凤南靖平时盯花芽学业盯得跟什么似的,怎么这会儿就肯放人了,还为了参加百日宴放花芽一天假,这太不科学了。
因为来人也的确是摄政王府的人,姜晚倾也没多想就去接孩子了,可后知后觉,既然凤南靖都决定给孩子放假了,怎么刚才不直接把孩子送回来,还得专门让护卫通知她去接,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姜晚倾无语,心觉越来越读不懂凤南靖的脑回路,但却也是越想越生气,至于气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进府时,姜晚倾瞧见凤南靖正在教花芽练字。
一大一小的站在书案前,凤南靖握着花芽的小手,一笔一划的教导着,十分有耐心,而花芽仿佛也乐在其中,父子慈爱,这一幕特别美好。
姜晚倾心触动了下,前一秒还怒火中烧,这一刻去变得十分祥和。
“大宝!”
花芽见着她,立即超她冲来,开心的一把把抱住姜晚倾的腿,因为跑得太急,还撞的她往后退了几步
姜晚倾不由笑出声,顺势抱住儿子亲了两口道:“宝宝有没有想娘亲。”
“想死了,非常非常想。”花芽也在她脸上吧唧一口,笑的咯咯的,“不过娘亲怎么这么久都没进宫看宝宝,宝宝还以为大宝找了男人就不要宝宝了。”
“……”这孩子脑子里整天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晚倾哭笑不得,扭头睨了眼凤南靖:“走了。”
凤南靖拧眉:“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还留下吃饭吗。”姜晚倾没好气道,方才对花芽有多温柔,现在对凤南靖就有多臭脸。
花芽可怜兮兮道:“可是爹爹已经吩咐厨房做饭了,还做了花芽爱吃的糖醋小排,娘亲不是也喜欢吃糖醋小排吗?我们吃完饭在离开好不好。”
姜晚倾柔和的看着孩子道:“花芽想吃糖醋小排,咱家里也有啊,何必吃别人家的。”
末了她还阴阳怪气的瞪了凤南靖一样。
“……”凤南靖很无奈,敢情她还记得太傅府那天的事,淡笑道,“还生气?”
“气什么,我都不知你在说个什么鬼。”
说着,姜晚倾还极其傲娇的哼了哼鼻子,很明显的就在生气嘛。
凤南靖无奈的笑了声,这笑的姜晚倾火气更大了,抱着孩子扭头就要走。
“哎呀,来都来了,我们吃完饭再离开嘛。”花芽跟她撒娇,“宝宝想跟爹爹还有大宝一起吃饭,这很难得的。”
他声音软绵绵的,仿佛会吃定了姜晚倾就吃他这招。
姜晚倾也很心疼,可这次她是铁了心要回去,依旧是摇头。
花芽没辙了,求助的望向老爹。
凤南靖上前把花芽抱走,动作强势霸道,姜晚倾不可能敢跟他拉扯孩子的,只能乖乖放手,但脸色也变了。
“凤南靖你干什么,我要带花芽回去。”她有些恼。
凤南靖恍若未闻,把花芽放下:“苏嬷嬷,带小少爷去洗手,准备吃饭。”
花芽十分配合,立即乖乖的跟着苏嬷嬷走,乖巧得让姜晚倾恨不得想揍他小屁股。
“那天本王的确说话过重,对不起。”凤南靖不是个大男子主意的人,即便身居高位,坐拥天下,但到起歉来也是毫不含糊,诚意十足。
姜晚倾吓了一跳,压根儿没想到这么光辉璀璨又骄傲的男人居然会跟自己道歉:“你吃错药了。”
第133章
凤南靖严肃的强调道:“本王是再跟你道歉。”
姜晚倾却是一脸‘你有病’的表情,但那天的事儿的确让她很生气,男人的道歉,能让她心里好受点,可一想到那北月国公主一事,她依旧气不打一处来。
“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我还是要带花芽回去。”
“可以。”他道,“吃过饭再回去。”
“不要。”姜晚倾拒绝,语气甚至有点冲,“我要回家。”
凤南靖眉目一挑:“看来你还没接受本王的道歉,口是心非。”
“没有,我接受了。”姜晚倾瞪他,气呼呼的,“我接受道歉,这跟我要带孩子回去并不冲突。”
两人相识也有一年有余,对她凤南靖也算是了解,后知后觉,眼前的这小女人并非是为了太傅府那日的生气,可除了那次,他似乎也没得罪她。
“你怎么了?”
他问,手想替她拂去鬓角的碎发,可见才伸到一半,姜晚倾却忽然冷漠的往后退,甚至还有些红了鼻子。
凤南靖手僵在空中,眉宇微蹙。
“没有。”姜晚倾咬着下唇,清丽的小脸居然挂着几分委屈。
“你的模样看上去不想没事。”
凤南靖黑眸盯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将人看穿。
姜晚倾忽然有些畏惧他的目光,心里甚至有几分心虚,她步步后退,直到无路可退,撞到了墙上。
男人只手撑在墙上,微微靠近,两人的距离居然只有拳头左右,他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
姜晚倾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心情很差,仿佛被人推进了荆棘,胸口说不出的沉闷。
她垂眸,声音听上去似乎很累的样子:“没有发生什么事,我就是想回去了。”
凤南靖微微拧眉,她的模样分明就是出事了,可她就是不说。
男人捏着她的下颚往上抬,薄唇忽然印了上去。
姜晚倾心中一颤,胸口说不出的悸动,她只觉得牙关被撬开,男人的舌紧接着就钻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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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鼻子一酸,忽然觉得委屈难过,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
不知从何开始,凤南靖对她就是想吻就吻,甚至在太傅府时还对她做了更够分的举动,是把她当他宫里随便玩弄的女人吗,现在都快要成婚了,居然还对她这样。
姜晚倾眼眶发热,觉得委屈,她狠狠地咬了他一口,顿时见了血。
凤南靖吃痛的松开她,菲薄的唇甚至还沾着鲜红的血。
他的唇很好看,是淡淡的瑰色,这会儿沾着妖孽的红,更是魅惑性感了。
“你咬本王。”
“对,我就咬你了。”姜晚倾情绪忽然就崩溃了,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掉,几乎是吼着出声,“凤南靖,你要不要脸啊,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真把我当你后宫的侧妃姨娘了。”
“没有。”他眸色微沉,“本王从未这么想过,那是在是太傅府说的只是气话。”
“气话?我看你是愤怒之下吐真言吧。”
姜晚倾酸了鼻子,委屈得不得了,她咬了咬唇,忽然顿住声音,也不知花芽何时会回来,到底还是不愿在孩子面前跟他争吵,可她情绪现在根本难以控制。
“以后我不希望你再对我做这种事,你是摄政王,三妻四妾、莺莺燕燕也不会千夫所指,但是我不同,我将来是要嫁人的,跟你做这些事,这会让我觉得羞耻。”
凤南靖眉目一沉,黑眸阴沉如水,神色难堪到了极点。
姜晚倾瞧见花芽跟着苏嬷嬷回来,不想让孩子看到自己这幅样子:“我离开了,到时候还得麻烦你把孩子送回侯府。”
她几乎立即跑了,跟逃跑一样。
凤南靖没拦他。
“大宝、大宝你去哪儿啊……”花芽急了,可不管他怎么叫娘亲都不回头,他疑惑问,“爹爹,你是不是跟大宝吵架了?”
凤南靖头疼得按着太阳穴,他自己也不确定:“可能吧。”
“你肯定是做了过分的事,不然我家大宝性格这么好,怎么可能生气得连宝宝都不要了。”花芽振振有词,一副就是你错的模样。
凤南靖也开始反省,是不是那日自己说话真的过分,可他不是道歉了吗,她也原谅他了。
女人心海底针,看来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
之最后花芽是被护卫送回去的,就说是皇宫送学生回去的车辆。
姜晚倾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没吃饭,她心情说不出的沉闷,春婵春宝第一次见他这样,也不知如何安慰。
“小少爷,你去安慰安慰小姐,小姐最喜欢小少爷了。”春宝说。
安慰娘亲,花芽自然是义不容辞的,他巴巴的趴在姜晚倾额床边,问:“大宝你怎么了?是爹爹做了什么事儿让大宝你生气了吗?”
姜晚倾看着孩子稚嫩的脸庞,扯唇一笑,摇头:“不关你爹爹的事,她什么都没做错。”
她也不知自己心情为何会如此阴郁,但就是不开心,这股不开心她也不知从何而来。
“大宝不要难过啦,开心一点嘛,花芽会永远陪着娘亲的。”花芽笨拙的爬上床扑进她的怀里,奶里奶气的,软糯得跟小团子似的。
姜晚倾阴沉的心情仿佛在这一刻被花芽治愈了,她觉得鼻子发酸,也更用力的抱着花芽:“宝宝,如果让你选择,你是选择跟爹爹还是娘亲?”
花芽不明所以的抬头,小脸写满了问号:“怎么了吗?不可以爹爹娘亲都选吗?”
“不可以。”姜晚倾很认真,“爹爹跟娘亲你只能要一个,以后娘亲是要离开的,你会跟娘亲走吗?”
如果花芽愿意跟她,她就算倾尽一切都会把孩子带走,虽比不上皇宫荣华富贵的身后,但跟着她至少是安全的。
花芽是凤南靖的长子,以后不知会成为多少人的眼中钉,到那时凤南靖的妻妾也会给他生很多孩子,他顾不上花芽的。
花芽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小脸写满了仓皇很害怕。
看着孩子恐惧的脸庞,姜晚倾忽觉自己是在逼孩子做很痛苦的选择,不管是选爹还是娘,都是错误跟痛苦的。
姜晚倾眼眶一酸,倏地将孩子拥入怀中:“花芽对不起……娘亲不应该让你做这样的选择……”
她声音甚至带了哭腔。
花芽手足无措的安慰她,肉嘟嘟的小手给他擦眼泪。
看着懂事的孩子,姜晚倾想,至少在分离未来临之前,她或许可以让孩子再幸福一点,不用他过早的做出痛苦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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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小凤七的百日宴很快就到了,在参加宴会的前一天,榭香阁那边就闹腾起来了,缘由是因为王妃没有邀请他们,帖子上清清楚楚的只写着邀请侯府姜历城的嫡出子女。
姜季春觉着自己被排斥了,心中愤怒,闹了好久的脾气,但白雅也是没办法,谁让他们是庶出,就算恬不知耻的跟去,怕最后连王府的府邸都进不去,到时被拦下,这才更丢人。
姜历城没有过多理会榭香阁的闹腾,而姜晚倾嘲笑一番后就提早去了王府,她答应了凤迎蕊说要替她上妆做头发。
凤迎蕊很不好意思麻烦她,但也是真期待,姜晚倾是带着花芽一起去的,这还是花芽第一次参加宴会呢。
“这个小姐姐长得真漂亮。”
这是花芽见到凤迎蕊说的第一句话,可把凤迎蕊说的害羞极了,脸就跟上了胭脂似的。
姜晚倾笑着摇头,却心想以后她这儿子得祸害多少女孩子,这要专情还好,但要是多情种……
姜晚倾忍不住啧嘴。
她是提前两个时辰到的,这两个时辰她都在帮凤迎蕊梳妆打扮。
凤迎蕊的五官小巧,虽漂亮但长相偏寡淡,适合用艳点的妆容,颜粉就用比肌肤稍白的,再配上一袭湖蓝色的广袖琉璃裙,俏丽又活泼,弥补了她性子上的恬静,简直美呆了。
这一套功夫下来,折腾得姜晚倾腰酸背痛,凤迎蕊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可思议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这……这真的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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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爱出门,她极少打扮,身边的下人也不懂打扮,因此她明明容貌上乘,却给人留下容貌一般的印象。
姜晚倾给她戴了一支红宝石步摇,既是点缀,也让人眼前一亮:“你性子比较安静,五官也较为小巧,以后你可以试着穿艳丽些的服装,正值青春年华,也不要带这么素净的首饰了。”
凤迎蕊拘禁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依旧难以想象这会是她,她从未想过自己居然可以这么漂亮。
凤迎蕊小心翼翼道:“可是这样的,会不会给人一种张扬肤浅的感觉?”
“怎么会。”姜晚倾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正经的姑娘了,一个人肤浅与否,不是靠装扮,而是自身的气质,何况你只是穿的明艳些,又不是露胸露大腿的,怕什么。”
凤迎蕊低头含羞的笑了,想到什么,道:“你看你都顾着帮我了,你自己都没时间上妆换衣,趁还有时间,赶紧整理下吧。”
“我就算了。”姜晚倾拒绝,“现在我就只想低调。”
现在她算是怕了,要再多来两只苍蝇,她得吐血。
凤迎蕊不懂她的烦恼,但却十分羡慕她的美容知识以及那种大胆外向,这或许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性格。
“第一眼见小姐姐就觉小姐姐十分美丽,可没想到小姐姐居然还能更漂亮,就像画里走出来一样。”一旁的花芽夸赞道,可以说是十分嘴甜了。
虽然对方只是个几岁孩子,但凤迎蕊还是被他夸得脸颊通红。
两人出现在厅堂时,百家宴已经开始了,算是压轴出场,当凤迎蕊出现的那一刻,众位富家公子的眼几乎都直了。
凤迎蕊容貌本就上乘,只是平日不爱打扮又不爱出门,这会儿精心装扮过,说是万众瞩目也不为过。
“你是迎蕊小姐吧,好久不见了。”这时有位富家公子前来搭讪。
一人开头,其他人也纷纷上前开始自我介绍,殷切得不得了,就差口刁鲜花求爱了。
凤迎蕊被他们的热情吓着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只能礼貌笑着回他们的话,但因为人太多,她一张嘴也说不过来。
姜晚倾见状让花芽去解救凤迎蕊,就说找不到娘亲了。
“各位不好意思,我先离开下。”凤迎蕊牵着花芽,迫不及待的离开此地。
众位男人立即露出可惜的目光。
“刚才真的吓死我了,他们怎么会这么热情。”凤迎蕊仓皇道。
“谁不喜欢美的事物,不管男人女人都一样。”姜晚倾拐着弯说她漂亮。
凤迎蕊含胸微笑,十分开心,她忽然看向人群仿佛在找什么,但看来看去都米找到她要找的人,后来,她拉着姜晚倾往某处走去。
“新云姐。”凤迎蕊朝一对夫妇走去。
女人约二十五六,身穿翠绿色对襟羽纱衣裳,容貌虽一般但却给人一种柔和温婉的感觉,端庄大气,而男人身穿湖蓝色衣袍,他站在女人旁边,看着正气,温尔儒雅。
姜晚倾觉得这对夫妇眼熟,但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盛新云朝她微微一笑:“迎蕊你今天很漂亮!”
凤迎蕊含羞一笑,开始介绍姜晚倾,可当要介绍她时,盛新云却忽然道:“我们之前见过的。”
姜晚倾凝神看着她,但还是想不起来。、
盛水吟微微一笑:“之前在御花园,你跟……”
她声音一顿,后面没说出来。
姜晚神色突变,忽然想起来了:这对夫妇不就是她头次进宫接花芽时在御花园见到的夫妇吗。
但是天色微暗,再加上她跟凤南靖跌倒在地比较慌,她只随意瞥了两人一眼便立即抱着花芽出宫了。
“新云姐,你们认识啊?”凤迎蕊很好奇。
“见过一次。”盛新云道,并不多话,自我介绍道,“姜小姐您好,我是盛新云,也就是盛准的长姐,这个是我的夫君廖和彦。”
廖和彦朝她颔首一笑,文质彬彬,也是个翩翩公子。
姜晚倾介绍自己后又介绍了孩子。
虽盛新云对她很礼貌,但她依旧感觉到不安,或许是之前她跟凤南靖之前被她撞破到的缘故,可不知为何,即便眼前的女人对她彬彬有礼,她还是有不好的感觉。
凤迎蕊瞧见了平邑王夫妇,可却不见盛准,她问了下:“盛准呢?”
盛新云说:“盛准最近有点麻烦,所以我父亲勒令他在家里呆着。”
姜晚倾心想,估计是之前刺客的事。
“摄政王到……”
忽然传来一记响亮的声音,只见在入口处,出现了一个明黄色身影。
第135章
男人一袭明黄色蟒袍,衣袍上银线五彩流转,纹着四爪蟒,腰带是黑色的,旁边还别着一块价值连城的翠绿色玉佩,他头戴九珠冠冕,长发束起,气场强势,尊贵无比,仅是站在那儿便让人心生敬畏,不由让人俯首称臣。
姜晚倾微怔,周围的人都纷纷行礼参拜,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站着。
凤南靖顿住,似乎也是因此才注意到她,黑眸眼波平静,高深莫测,让人难以捉摸。
凤迎蕊吓了一跳,忙拽着她提醒:“不可以这样,见到殿下要行礼。”
姜晚倾这才回神,赶紧低头行礼,有些紧张的拉着花芽。
来之前她已经跟花芽做过心里建设,她经常说不管在哪里见到凤南靖,只要有外人在都得规规矩矩的叫他殿下并且行礼。
花芽很听话,没有表现出半分端倪,乖巧得像普通孩子。
“既然是参加宴会,众人也就不便多礼。”凤南靖淡道,仿佛不将方才那幕放在心上。
思路客
人群中的姜历城松了口气,一头冷汗,他女儿这是怎么了?平日也不是不懂规矩的,难不成也拜倒在殿下的美色之下了?
“殿下您怎么来了,还真是让我们夫妇受宠若惊。”南平王府夫妇迎上去招呼。
王府跟凤南靖交好,虽他不苟言笑,但到底是跟南平王爷一同长大,两家自然是亲密。
“本王侄子的百日宴,自然要来。”凤南靖道,眸光却不留痕迹的撇过眼前失魂落魄的女人。
姜晚倾莫名的心惊,这股心惊从何而来她也不知晓,而后来她却发现盛新云一直在看着她,目光若有所思。
目光带着刻意的打量,这让姜晚倾很不舒服,也不知她是否察觉什么,但凤南靖不是掉以轻心的人,除了御花园那次,她怕是也机会没发现什么。
凤南靖的出现让这次的聚会严肃很多,大家都很拘禁,但却有几个胆子大的小姐跟在凤南靖身后,心怀鬼胎,也不知在想什么,但都被百里拦住,生人勿进。
另一边凤迎蕊看将姜晚倾神色实在不好,以为是天气太热导致的中暑,忙将她拉到一旁给她倒了杯清热解暑的菊花茶,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点热。”姜晚倾扯唇一笑,不咸不淡的遮掩过去。
她都这么说,凤迎蕊也没多想,让人拿了好些点心给花芽吃,她很喜欢孩子,跟姜晚倾聊着天,还时不时的逗花芽玩儿。
宴会已经开始了,这次宴会因为并不规矩,大家都是随意走动,自从姜黎昕效仿西洋人的宴会后,京中也越来越多人学习。
平日讲规矩多了,谁都不喜欢安分守己。
宴会上来的人不算特别多,听说四品以下的官员都没被邀请,凤迎蕊说:“姜将军府也没被邀请,因为王妃觉得他们一家子心怀鬼胎,差点害了小凤七。”
姜晚倾眉头一挑:“那姜府可是丢了好大的人啊,被南平王府这么明目张胆的排挤。”
说是这么说,但她一点也不同情姜将军府,上梁不正下梁歪,姜夫人不是好东西,她生的女儿也同样,但这么直白的得罪,也就王妃能做的出来。
这时姜历城忽然气冲冲的朝他们冲来,脸上愤怒明显,他三两步的冲来,忽然抬手就狠狠地给了姜晚倾一巴掌。
啪的一声,巴掌声清脆又响亮,姜晚倾的嘴角直接被打破了,脑袋有那么一瞬是空白的。
花芽直接给吓哭了:“外公不要打大宝,不要打大宝……”
凤迎蕊也慌了,又急又害怕:“侯、侯爷,你这是干什么……”
姜晚倾脸上好辣辣的疼,她深呼吸,冷漠又淡然的看着他:“为什么打我。”
“你还有脸说,你干了什么好事儿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姜历城气急败坏的指着姜晚倾,那架势恨不得再来一巴掌,“为父还以为你痛改前非,可没想到你居然还如此不知羞耻,怎么,难道你还想再被人搞大肚子吗。”
他越说越气,甚至还想动手。
姜晚倾内心一慌,头下意识的往后缩,可她却迟迟没等到想象中的疼痛。
凤南靖不知何时出现,那张英俊的脸仿佛付覆了冰一般,冷硬又难看,幽深的黑眸阴沉如水。
“殿、殿下……”姜历城一僵,怎么都没想到凤南靖居然出现,几乎是立即往后退,恭恭敬敬的跪下。
凤南靖眸色很冷,可当他看着眼前被脸颊红肿的女孩儿时,冰冷的眸底却不由划过一抹心疼,他微微攥了攥拳头,忍住想轻抚她红肿脸颊的手。
姜晚倾低着头,眼尾却开始发红,她深呼吸,平静的看着姜历城说:“你打了打了,在判我刑之前,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就不要脸了。”
姜历城依旧保持着跪拜的姿势,但提起这个他就恼怒,忍着怒火,但声音就依旧很冲:“你说怎么了,现在事情都传来了,你老实跟我说,在去太傅府给唐泽义治病时,你是不是跟他睡了。”
姜晚倾猛地僵住,凤迎蕊也是一脸错愕跟惊讶。
凤南靖双目微眯,眸色越来越阴沉。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他睡了。”姜晚倾忍住心里的委屈,咬牙说,“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有?但现在都已经传开了,唐泽义说你们睡了,你跟他旧情复燃了是不是。”姜历城字句铿锵,即便她依旧否认,但在他看来,他人的话更可信。
姜历城看透了唐泽义,跟辛衡阳简直是没法比的,可是她居然还这么不知羞耻扑上去,说是去看病,但最后却照顾到人家床上去了,简直不知羞耻,有违伦常。
说真的,要不是凤南靖在,以姜历城的脾气,估计会在这活活打死姜晚倾都有了。
姜晚倾忽然笑出声,可她的眼睛看上去明明这么悲伤,她微笑道:“唐泽义说的?”
“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姜历城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是自己要失望的,关我屁事。”姜晚倾忽然冷哼一声,让春宝二人暂时替她照顾好花芽,带着红玉,拎着茶壶就往人多的地方去。
凤南靖倏地拽住她,微微蹙眉。
姜晚倾没回头,而是用力的甩开他,大步流星的离开。
第136章
“你、你干什么去啊……”姜历城急了,想追过去,但凤南靖没让他平身他也不敢起来。
姜晚倾拎着酒壶,气冲冲的在人群中穿梭,煞气十足,一双眼仿佛有戾气在迸射,最终,她在最热闹的那个角落找到了唐泽义。
唐泽义坐在石椅上,洋洋洒洒的跟着周围富家公子说:“姜晚倾早就跟我有婚约了,之前我们就做过,只是她不好意思说罢了,现在我们虽然退婚,但她心里还是有我的,毕竟这么多年的婚约了,怎么可能一点情分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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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过去时居然还听见他还在红口白牙的污蔑他,胸口熊熊燃烧的怒火几乎将她泯灭,她冷笑着,直接冲进人群,一个茶壶砸在了唐泽义的头上。
茶壶碎在了唐泽义的头上,开了个血洞,他疼得脸色扭曲,但显然还有些懵,似乎没从这一记重创回神。
众人惊讶的看着他们二人,都没从方才的谈笑风生中回过神。
“在说什么好玩儿的,也说给我听听。”姜晚倾微笑,灵气波动的脸庞居然还带着几分明媚,可那股子狠劲儿却蠢蠢欲动。
她显然是怒了,唐泽义也明明看出来了,可却依旧不知死活的咧嘴笑:“媳妇儿,你怎么来了?”
姜晚倾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毒速度消失,手拿装着精致点心的碟子,一下子摔碎在石桌,四分五裂,她捏着最大的那块碎片,就算手被割破也无动于衷。
她捏着碎片迅速抵在唐泽义的脖颈处,
锐利瓷片划破唐泽义的脖颈表皮,姜晚倾却是笑靥如花,嘴角的弧度很大,带着一股残忍的阴毒:“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唐泽义瞬间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姜晚倾在王妃的宴会上,当着这么多宾客乃甚至摄政王的面居然都敢这么放肆。
而另一边正在与人交谈的唐毅听说后立即赶来,看着被姜晚倾抵住命脉的唐金泽,他一下子就慌了,几乎是拔出长剑立即朝姜晚倾捅过去。
红玉见势立即拦住,她的身手极好,即便在面对唐毅也不落下风,两人迅速扭打在一起。
忽然一记黑色的身影用短刀架开了两人,百里拿出令牌:“殿下再在此,岂容你们放肆。”
唐毅停手,但脸色依旧难堪:“可是姜晚倾……”
“住口,反正就是不许破坏王妃的宴会。”百里厉声道,明面上是维护王妃的宴会,实际上却十足烂了唐毅不许他过去。
唐泽义本还想着唐毅来救自己,可此时他根本过不来,心中大骂他是废物。
“看什么,我让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姜晚倾声音越发的冷硬,抵在他脖颈上的瓷片似乎也多陷进去了几分。
“别别别,你别冲动,我就跟你开开玩笑。”唐泽义慌了,他还不想死。
“开玩笑?”姜晚倾眉目一挑,笑这点头,“你拿我的清白来开玩笑?”
“不不,我就随口说说,你跟我之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唐泽义讪笑着讨好道,“那几天你只是来救我的命,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任何亲密。”
“那你刚才为何要那样说。”姜晚倾歪着脑袋小,黑暗又阴沉,“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儿?”
“我、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当真,他们也不会当真的。”唐泽义说,声音甚至都颤抖了,对着周围喊道,“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我跟姜晚倾,我俩什么都没有。”
众人腼腼相觑,神色极其复杂,不知是鄙视唐泽义的口不择言,还是被姜晚倾的彪悍举动给吓到。
王妃正在宽带宾客,听闻这边出事立即赶来,看着眼前景象,她也被吓了一跳,疾言厉色的对唐泽义道:“虽说你之前是庶出,但现在好歹也成了嫡子,平时只懂吃喝玩乐也就罢了,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了吗?晚倾救了你,你还想毁她名声,这世间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丧心病狂的东西。”
来前王妃也听下人说过事情经过,她不可能相信姜晚倾会看上这么一个蠢货,而女子的名节名声又是最为要紧,他分明是想逼迫姜晚倾嫁给他。
唐泽义讪笑着,也不敢多说什么。
“晚倾,你手受伤了,先去包扎一下,。”王妃安慰她道。
姜晚倾冰冷的脸上余怒未消,她咬着牙,挨着蚀骨的冷意:“以后再乱说,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她冷冷的推开了他。
唐泽义早就吓得腿软,姜晚倾一松手她就跌坐在地上,唐毅立即上前扶他,而人群中的太傅却是觉得丢人,恼怒又恨铁不成干的指着自己儿子,气的说不出一句话。
太傅饱读诗书,还算讲道理,此事是他们理亏,也不怪罪姜晚倾的暴力,甚至还十分抱歉的跟姜晚倾道歉。
“是老夫教子无方,给姜小姐添麻烦了。”
姜晚倾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用手绢包扎伤口止血,她面无表情,轻描淡写,仿佛并不将这一切放在心上,可她的鼻尖分明是红的。
“太傅你不是教子无方,而是老糊涂了,妾室居然也扶正,你看看生的都是什么东西。”王妃没好气道,一点也不给太傅脸面,之后便让凤迎蕊把姜晚倾附上去处理伤口。
凤迎蕊带她去附近的厢房,姜晚倾并不想让花芽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就让春婵带她出去走走逛逛,凤迎蕊替她拆开手帕,伤口血肉模糊,里面甚至还有些细小的碎片。
凤迎蕊当即就吓得脸色苍白,她胆子本就小,替人处理小伤口还好,这么大的伤口她是在是不敢下手,慎道:“你也是的,就算要教训唐泽义也不要把自己弄伤啊。”
姜晚倾低着头不说话,不管是心情还是神色都十分阴郁。
凤迎蕊知趣的不在多话,她本想亲自帮她处理伤口,但这伤口对她而言太过可怕,便让人去找大夫,可她身边的婢女却不知去哪儿了。
“你先等着,我去给你找大夫给你包扎。”凤迎蕊赶着起身就走,可再出门时却遇见了姜历城。
凤迎蕊愣了愣,又看了看姜晚倾,微微前身后立即离开,将时间留给他们父女两。
红玉也知趣的退到外面。
第137章
姜历城走进来,神色有些尴尬,而姜晚倾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一眼。
“你这是做什么,就因为为父误会你了,你就给你的父亲甩脸色吗。”姜历城说,这时候居然还能板着脸教训。
姜晚倾苦笑一声,倒是没说什么,可着苦笑落在姜历城的眼中,却有些心疼。
“此事你也怪不得我,谁让你有先例。”姜历城舔了舔唇,依旧端庄父亲的架子说教,“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很不对,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你居然敢这样,你这以后让别人怎么看你,怎么看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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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会觉得你是个粗狂又刁蛮的女子,以后你的名声还会好吗。虽说此事是唐泽义弄出来的,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也该好好思量,为什么唐泽义不诬赖别人就诬赖你,还不是你太张扬高调,你要学会从自身开始找问题。”
他依旧念叨着,也不为自己方才的误会错打道歉,当真是让姜晚倾心寒极了。
经过的这些天,姜晚倾是真的以为他对自己改观了,洗刷掉从前对她的偏见;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就能拥有父亲的信任跟关爱,她真的以为自己能有,
可从今日的事看,在姜历城心里,她就是个不守妇道,在外勾三搭四的女儿,以至于都不询问一句,直接就冲过来给她一巴掌。
姜晚倾真的很伤心。
姜历城却不以为然,依旧喋喋不休的数落姜晚倾,让她以后少出门,将一切归错在她行事、打扮太过张扬上,似乎唐泽义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姜晚倾不安分导致。
他道:“你要是像凤迎蕊,像其他小姐这般安分守己的待在家,唐泽义怎么会无赖你,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父亲……”沉默许久的姜晚倾忽然开口道,依旧是低着头,“我脸疼。”
姜历城一下子就噎住了,方才那一巴掌用了多大劲儿没人比他更清楚,瞬间他也说不出话,只闷闷的丢下一句:“大夫一会儿就来了,你上了药在出来。”
她几乎是逃着离开的。
姜晚倾苦笑连连,她虽然难过,但也不会真的去憎恨自己的父亲,她想要的,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一个道歉,一句‘对不起’罢了,可这他都拉不下脸。
她忽然觉得鼻子发酸的厉害,胸口难受的甚至喘不过气,至于她要用嘴巴呼吸才行,可当手背有滚烫的液体滴落时,她才意识道自己哭了。
一重高大的影子忽然打在她身上,男人不知何时进来,半蹲在她眼前,轻柔的用手帕替她拭去脸颊的泪。
姜晚倾望着眼前男人英俊的脸庞,心里的酸楚仿佛就添了倍,更委屈了。
“别哭。”凤南靖手掌温柔的抚着她的脸盘,“本王会给你报仇的。”
姜晚倾怔怔的看着他。
男人的手又宽又厚,还带着薄茧,但却出其的温暖。
姜晚倾仿佛感觉有人在她冰凉枯萎的心头注入了一股暖流跟温暖,她忽然一笑,似乎也没这么悲伤了。
“我没有跟唐泽义睡过。”她开口解释。
他忽然一笑,起身让她靠在自己的腰上:“本王知道。”
姜晚倾忽觉鼻子有发酸了,心悸动的厉害,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像是回到港湾的船只,只觉得安全。
另一边,终于等到大夫的凤迎蕊忙把人往厢房带,在赶往厢房时,她居然瞧见摄政王从另一处离开,。
凤迎蕊没放在心上,立即去厢房,可一进门,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觉得她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哀伤了。
大夫熟练地替姜晚倾处理伤口里的碎片,凤迎蕊则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问:“你没事了吧?”
“还好,就是伤口有点疼,脸也疼。”姜晚倾笑了笑道。
还知道疼,那就是说心没这么疼了。。
凤迎蕊松了口气,心想他们父女两得隔阂应该解开了。
大夫在替姜晚倾包扎时,王妃忽然来了,她是来看姜晚倾的,还问了伤口的情况。
大夫如是说:“伤口有点深,但都不碍事,但天气炎热,还得喝几副消炎药,以免感染,在伤口这几日也最好也是不要沾水。”
王妃点着头,在最后包扎时,她甚至亲自帮姜晚倾。
“王妃,这使不得。”姜晚倾忙拒绝。
“没事,就让我来。”南平王妃笑道,“我早就把你当成我自己的孩子了,在我面前,在王府,你不用客气。”
她用的是我而不是本妃,愿意抛开身份的去接待她。
姜晚倾抿唇一笑,心里暖洋洋的,但还是极为不好意思的开口:“今天是我过分了,我毁了王妃您的宴会。”
“过分吗?”王妃说,不以为然,“这要落在我身上,估计唐泽义早见不得明天的太阳。”
姜晚倾会心一笑。
王妃替她包扎好后握着她的手道:“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会替你讨回个公道,不会就这么让太傅府糊弄过去,敢这么对本王妃的义女,简直找死。”
姜晚倾倏地一愣,错愕的看着王妃。
她没听错?义女?
凤迎蕊也是一愣,而后又欢喜的催促她说:“晚倾,我母亲要收你为义女,还不赶紧开口叫母亲。”
姜晚倾受宠若惊,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南平王妃温柔的看着她,揉了揉她的脑袋,慎道:“怎么?你难道不愿意但我的义女吗?”
“愿意……”姜晚倾几乎是立即到,笑的都合不拢嘴,“只是王妃您不嫌弃我名声差吗?”
“谁说你名声差,我就很喜欢你。”王妃说,喜欢她是那么的明目张胆,“以后我就是你的母亲,谁也不能欺负你了,就算是姜历城也一样。”
当时在远处其实她瞧见了姜历城打她,那时她那个怒火中烧啊,恨不得冲过去狂甩姜历城耳光。
南平王妃就是这样的性子,直爽又护短,喜欢一个人就倾尽一切的对她好,不喜欢一个人也绝对不会虚情假意的苟合着。
姜晚倾会意一笑,乖巧的叫了声‘母亲’。
“诶~”南平王妃那个乐啊,笑的连连带头,“待会儿我就去跟姜历城说,想来他也不敢有意见。”
姜晚倾点点头,心下一片温暖。
第138章
后来春宝带着花芽回来了,春婵不知去向,王妃一瞧见花芽也欢喜得不行,抱着花芽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说:“乖孩子,来,叫奶奶。”
花芽不知所措的看着姜晚倾,在姜晚倾的示意下,花芽这才甜甜的叫了奶奶。
王妃别提多开心了,其实跟她同辈的人,早已经当了奶奶外婆了,就只有她年纪大了才生了个儿子。
大家都很高兴,王妃直接撇下外面的宾客不管,跟姜晚倾几人窝在房里说话,后来还是她的近身奴婢说要让她去过目各位宾客送给孩子的百日礼这才不得不离开。
凤迎蕊高兴的牵着她的手:“太好了,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就能以姐妹相称了。”
“可以啊。”姜晚倾道。
“那我是不是花芽的小姨了呀。”凤迎蕊很兴奋。
姜晚倾笑着点头,凤迎蕊激动极了,不断的让花芽叫自己小姨,大家都很开心,只有花芽一脸懵逼,不知自己怎么就忽然多出了个小姨跟奶奶来了。
因为脸受伤,姜晚倾并不想出去,但作为主人家的凤迎蕊也不能消失太久,陪她聊会儿就得去帮着照顾宾客。
姜晚倾内心惆怅,今日真的是有悲有喜,心情复杂极了。
凤迎蕊走后,春婵迟迟才回来,春宝问:“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那丫鬟你都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春婵满头大汗说,“我可是跑着回来的。”
姜晚倾问:“出什么事了?”
春婵两人这才向她解释。
原之前姜晚倾教训唐泽义,便让他们两人照看花芽带孩子去远些的地方,之后他们去了后花园扑蝴蝶,遇见了个崴脚的丫头,因为不能行走便朝他们求助。
“当时宝宝看着那为姐姐可怜,就让春婵送她回去了。”花芽奶里奶气道。
听上去是没什么可疑的,但姜晚倾却依旧心存疑虑:“后来你送她去哪儿了?”
“就丫头住的伙房。”春婵回。
姜晚倾觉得奇怪,今日是小凤七的百日宴,府邸的奴婢都调去了前厅院子伺候,后花园虽人少,但也不是没人,府邸都会有把手的护卫,可偏偏的那丫鬟不朝护卫寻求帮助,反而跟一个陌生人求助。
“大宝,宝宝想出去玩儿,走走好不好,房里好闷的!”花芽忽然可怜兮兮的抱着她撒娇时候。
从小到大,这是花芽第一次参加宴会,贪玩好奇也是在所难免。
姜晚倾看着他才放心,想了想,问下人拿了张面纱便与他一起出去了。
花芽对宴会很好奇,跑来跑去的,姜晚倾就在后面跟着,而姜历城也见到她了,但也只是看了看,估计是愧疚,没有上前搭话。
“咦,那不是莲花吗?她怎么出来了?”春婵忽然疑惑的看着前面不远的一个丫鬟。
姜晚倾顺着春婵视线看去。
婢女莲花似乎也意识到他们的视线,似乎是心虚,立即跑开了。
春婵春宝傻眼了:“她的腿怎么好了?”
姜晚倾蹙眉,看着眼前跑得贼溜的丫鬟,顿时明白春宝他们三人被设计了。
“这怎么回事?”春婵疑惑不已,“不行,我得去问问她为什么要骗我。”
“回来。”姜晚倾冷声,“既然你知道她是骗你,还有什么好问的。”
春婵一时语塞,可她怎么都想不通。
一个人做事,是有目标动机的,姜晚倾不会傻到觉得对方只是揶揄春婵罢了,她倏地想到什么,立即上前搜春婵的身。
春婵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配合。
姜晚倾从上到下搜索,最后居然在春婵的衣袖摸到了类似于珠子的东西,心下顿时凉了半分。
春婵似乎也觉出什么,下意识想掏出,但却被姜晚倾冷冽的神色制止住,问:“你的东西?”
春婵慌张的摇头。
姜晚倾眉目一沉,忽然瞥见人群中凤秦怡在看着自己,目光挑衅而阴沉,而她的旁边站着的……居然是莲花。
事情发展到此,姜晚倾就就算是傻子也懂了,。
凤秦怡只与她对上那么几眼,之后便消失在了人群中,却命令她的奴婢莲花一直在远处盯着他们。
“小姐,这可怎么办?这是什么东西啊。”春婵慌得声音都抖了,她顿时也明白了此事不简单。
姜晚倾看了眼,是舍利子,老夫人房中也供奉有这么一颗。
舍利子是很珍贵的东西,只有大师圆寂时候火化后才会有,但也不是每个大师圆寂后都会有舍利子,一百个打水都未必会有一个,因此格外宝贵。
姜晚倾心中不安,也猜出了凤秦怡的计划,她让春宝立即将凤迎蕊寻来。
凤迎蕊在一边被一群富贵公子缠住,春宝的到来也算解救了她,她赶紧跑来:“发生何事了?”
“出大事了。”姜晚倾道,低声将事情始末告诉了她。
凤迎蕊脸色微变:“这舍利子是观音寺前任方丈圆寂时火化所化,十分珍贵难得。后来寺庙将其送给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又作为百日礼送给了小凤七,这可是御赐之物,非同小可啊。”
她着急又愤怒,“秦怡是越来越过分了。”
姜晚倾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忽然王府一众护卫出现,将整个前院团团包围,原还在吃茶赏花的宾客顿时脸色突变,均不懂发生了何时。
王妃脸色难看,同凤秦怡一起出现。
姜晚倾神色微沉。
战争开始拉开序幕了。
“各位宾客很是抱歉,因为太皇太后赐给小凤七的舍利子不见了,大家都知道,这枚舍利子是难得的珍品,属于御赐之物,如今被偷盗,这不是一件小事,还请大家配合我们搜查。”
说话的是凤秦怡,她说话字句铿锵,眼角的余光却是不是的落在最后的姜晚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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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迎蕊脸色突变:“我去找母亲说。”
“现在说太晚了,就算母亲相信我们,也会落人话柄,不仅不会觉得我无辜,甚至还会觉得是母亲偏袒我。”姜晚倾拦住她,脸色凝重。
凤迎蕊着急不已,一时乱了方寸:“那可如何是好啊?”
春婵知晓自己闯祸,忍着哭腔说:“这件事是我被人利用了,我去找王妃,自首也好,承担罪责也好,绝不连累小姐。”
她视死如归般离开。
第139章
“回来。”姜晚倾拦下她,“就算你去自首也会连累到我,所以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还要你照顾花芽。”
春婵愧疚难当,眼泪当即飞飚出来。
人群中的凤秦怡仿佛胜券在握,说话掷地有声:“虽说会得罪大家,但是我希望大家配合,毕竟大家也不想让奸恶之人有机可乘,丢失舍利子,我们王府也担待不起。”
凤秦怡是庶出,这些话本不能由她来说,但王妃此刻也是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这样做。
舍利子珍贵,更是太皇太后的御赐之物,虽丢失了太皇太后不会真的责罚王府,但不高兴是肯定的,王府也会因此落人话柄。
名声这对于一个皇家贵族来说,十分重要。
凤秦怡说这话,目光却是连连落在姜晚倾那边,她就是要姜晚倾付出代价。
若不是姜晚倾多管闲事,她的娘亲也不会死,凤秦怡很清楚,她的母亲一定无辜的,她又没兄弟,娘亲根本没必要去伤害小凤七,
而且以她娘亲的人品也断然不会如此。一定是姜晚倾为了讨好王妃、想在王妃面前彰显自己的厉害,所以才陷害她的娘亲。
凤秦怡心在滴血,胸口有熊熊的怒火在蔓延,姜晚倾害死了他的娘亲,那她必须死。
她狠狠地望着姜晚倾几人的方向,只见他们围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
他们本就在人群的最后面,这么一来凤秦怡这边根本看不到他们在干什么,她几乎立即对王妃道:“母亲,您赶紧下命令吧,我相信以大家对太皇太后的敬重,也一定不会有所怨言的。”
众宾客腼腼相觑,脸色都不太好。
今日小少爷百日宴,他们高高兴兴的带着祝福来参加,可却最后却要对他们搜身折辱,这不是在说他们有偷盗的嫌疑吗,稍微有点骄傲的人都难以接受。
王妃思量后道:“此事本妃要王爷与殿下商议。”
“母亲糊涂啊,殿下正跟父亲还有几位王爷在厢房商讨政要,母亲这时候过去,未免也太不合时宜了。”凤秦怡不让,一则是怕事情有变,二则是担心给了姜晚倾时间让她想出什么鬼主意糊弄过去。
王妃左右为难。
“母亲,我觉得二姐说的对。”凤迎蕊忽然从人群中,“此事非同小可,我相信大家也不会见怪的。”
“是啊,那就搜吧,反正我觉得可以。”人群中有一女子站出来。
此女子身穿一袭翠绿色的广绣罗裙,长相英气赴美,像是凛凛威风的女将军,颇有一股男子气势,是相府幺女,崔玉黛。
这时崔夫人也说:“我们相府同意。”
相府位高权重,万人之下,仅二人之上,相府都这么表态了,其他官员家眷在不满也不便反对多说。
凤秦怡狐疑,不明相府怎么也掺和进来了,但想想,如此也是有利于他们。
王妃还是犹豫。
她不想伤了大家的颜面,这本就是她儿子的祝福宴、百日宴,怎能在此时得罪众位宾客,她到宁愿让太皇太后责罚,也不愿让众人在此等日子出丑。
凤秦怡为难,她没想到舍利子不见了王妃居然都还在考虑,正想说什么时,凤迎蕊却抢先将王拉到一边,小声的低语。
凤秦怡听到凤迎蕊似乎也在劝王妃下令搜身,也不知她说了什么,王妃的身形明显的顿了下。
凤秦怡皱眉。
她知道凤迎蕊跟姜晚倾关系好,刚才他们两人就在商议说些什么,姜晚倾明显是发现了舍利子在春婵身上,那既然如此,以他们两的关系,凤迎蕊应该劝阻王妃不要搜身,怎么反倒站在她这边了。
她忽然担心事情有变。
王妃之后回头说:“此事的确事关重大,但各位也是有头有脸的官员家眷,本妃跟迎蕊商量后,最后决定只要各位有人证在,就不搜身了,若是无人作证,那就只好得罪。”
话落,大家再有不满也不便多说,毕竟这是在王府,王妃又独得太皇太后欢心,不过庆幸的是,在场之人大都有证人在。
宴会就是吃茶赏花的,除了在开战宴会的地方,他们也的确没必要在去别处,但在最后,就只有姜晚倾一个人没有人证。
王妃皱了皱眉,说,“晚倾不算,之前她在厢房包扎伤口,是本妃允许了,她不用搜身。”
“母亲,这怎么能行呢,您可不能因为她救过弟弟所以对他法外开恩,方才您可是亲口说的,只要没有证人的都要带下去搜身。”
凤秦怡连忙道,这个结果是她喜闻乐见的。
就只有将姜晚倾一个没证人,因此王府也不会得罪其他人,但却能把姜晚倾定罪,一举两得。
“王妃既然这么相信姜小姐的人品,那走走流程搜一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然会落人话柄,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您是那种徇私舞弊的人。”
崔玉黛开口道,轻飘飘的声音仿佛只是随口一说,还是带着好心的那种。
姜晚倾牵着孩子走出来,微微一笑,坦然道:“王妃,我没事的,就这样吧。”
王妃一脸不愿,但姜晚倾都这么说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便让身边的侍女将她带下去搜身,凤秦怡忙示意身边的莲花跟着一块儿去,生怕王妃的人包庇姜晚倾。
末了她还道:“也把这小孩儿以及丫鬟的一并带下去搜查,他们毕竟是一伙儿的。”
王妃微微蹙眉,但也没说什么,但也应允了。
凤秦怡窃喜,她不相信姜晚倾能逃过这一劫,方才她盯得死死的,姜晚倾本就没机会窝藏那么大一颗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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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她死定了。
众人都很紧张,毕竟都知道舍利子的贵重,姜晚倾这名声,他们也是有所耳闻。
“不会真的是姜晚倾吧?”
“这个难说,连偷人这种丑事都做出来了,偷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之前听说姜晚倾医术高超,现在看来,是狗改不了吃屎。”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结果明明都还没出来,但他们却笃定了是姜晚倾偷的。
凤秦怡别提多兴奋了,她甚至已经设想到了姜晚倾的狭长。
偷盗太皇太后御赐的舍利子,就算有王妃求情,打板子怕是免不了的,说不定会落下个重伤残废,此后在这个圈子也不会在有她的容身之地,即便她儿子就读上书房,但一个道德有碍、品行都不佳的女人,谁家会要。
很快一刻钟便过去,但在凤秦怡看来却像过了一年那么漫长。
第140章
侍女带着姜晚倾主仆几人出来,莲花跟在他们身后,脸色忧愁难看。
凤秦怡几乎迫不及待:“怎么样,舍利子是不是在姜晚倾身上?”
侍女说:“没有,姜小姐是清白的。”
凤秦怡整个人顿时就怔住了,有些气急败坏:“一定在她身上的,你有没有好好找,她身边的下人你都搜过了吗。”
她怒指着春婵。
王妃面色不虞的看着他。
凤秦怡也后知后觉自己行为太过突兀,讪笑着道:“毕竟大家都没离开过这里,除了姜晚倾还会有谁,你们都仔细找过了吗。”
“不仅这位姑姑找过了,就连你身边的莲花都一一仔细的搜查过。”姜晚倾忽然冷不丁的开口,“怎么?你要亲自来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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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秦怡猛地看向莲花,莲花朝她笃定的点点头。
凤秦怡倏地愣住。
怎会找不到,莲花明明将舍利子放在春婵身上的,难道……
凤秦怡倏地瞪着凤迎蕊,凤迎蕊被她这么一瞪,顿时有些心虚,目光闪躲。
她懂了。
“我知道了,舍利子一定在你身上。”她猛地指着凤迎蕊。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偷盗舍利子。”凤迎蕊神色颇为慌张。
凤秦怡却不依不饶的大喊:“来人,立即去给我去搜凤迎蕊的身。”
都舍利子不在姜晚倾主仆身上,那就一定在凤迎蕊身上。
“凤二小姐,你闹够了没有。”姜晚倾哼笑,双手环胸,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王妃跟嫡小姐都没说话,你一个庶出却在这越俎代庖发号施令,谁给你的胆子。”
“我是王府的二小姐,我没这个资格难道你有吗。”凤秦怡冷笑,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她甚至是鄙视姜晚倾的,“年纪轻轻的就跟人鬼混搞大肚子,你被人怀疑质疑也是活该。
方才这么多人就只有你离开过宴会,除了你还会有谁。我并不怀疑凤迎蕊,但我怀疑你,我怀疑是你偷了舍利子,但又怕暴露所以让凤迎蕊替你藏着掖着,现在舍利子肯定在凤迎蕊身上。”
姜晚倾笑了:“你就这么肯定?”
“对。”凤秦怡信誓旦旦,余光撇这一脸慌张的凤迎蕊,这会儿就更肯定了。
姜晚倾声音一顿,忽然倒是不语了,她沉默不语的模样,到更让人怀疑了。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凤秦怡冷言冷语,步步紧逼,“你刚才不还信誓旦旦的时候舍利子不在凤迎蕊身上吗,现在怎么不开口了。”
姜晚倾清丽的脸庞全无表情,冷淡道:“你敢不敢给我赌一把,若是你在迎蕊身上找到舍利子,那就算我偷的,我任凭处置,看你要是找不到,又会如何?”
“不可能找不到。”凤迎蕊肯定说,“要是找不到,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是你说的。”姜晚倾忽然一笑,笑容邪肆又隐晦,甚至带着几分乖戾,她转目看着凤迎蕊,“可以吗?”
凤迎蕊犹豫片刻后,最终点头。
因为要搜身,他们转移去了厢房,这次凤迎蕊亲自去搜,就连鞋底都不曾放过。
她原信誓旦旦,可最后却让她大失所望,不管她怎么着,最后都找不到舍利子。
舍利子虽不算很大,对也绝对不算小,若藏在身上,一摸便知,可凤秦怡上下找了许久最后都没找到。
她一脸不可置信,呢喃:“怎么会这样……”
难道……
风情与倏地瞪着莲花:莫不成是这死丫头背叛了我?
莲花紧张的摇头,似乎是在表忠诚。
而这一幕,被旁边的王妃收揽入眼。
王妃眸色微眯,拳头紧捏,但她依旧是没多说什么,而是一脸冷漠的将他们几人能带出去宣布结果。
“晚倾是无辜的,并没有搜到舍利子。”南平王妃声势浩荡,高贵大气的宣布,她忽然牵着姜晚倾的手,郑重道,
“从今天开始,姜晚倾就是本妃的义女了,以后她就是本妃的女儿,本妃不管传言说将晚倾是如何的,但在本妃眼中,她就是个极好的孩子,以后你们谁若敢欺负她,说爱她半句不好,就别怪本妃翻脸不认人,若与晚倾为敌,就是与南平王府为敌。”
众人震惊不已,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谁都没想到,南平王妃居然会收姜晚倾为义女,还是在小凤七的百日宴上。
姜晚倾是什么人,未婚先孕,连孩子他爹都不知是谁,臭名远扬,即便现在儿子获得了荣耀,她自己也争气颇有一身好医术,但也抹不掉偷人的污点,而王妃是如此高贵显赫的存在,居然肯认她为义女。
简直匪夷所思。
凤秦怡也没想到王妃居然会如此,当即脸色大变,失控尖叫:“母亲你疯了,你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南平王妃眼眸一幕,疾言厉色的盯着她,忽然上前一巴掌朝她呼去,啪的一下,凤秦怡瞬间就被打懵了。
“放肆,你这是对嫡母说话的态度吗。”南平王妃气场全开,强势又大气,一字一顿,“现在,给你的二姐姐道歉。”
王府的嫡长女是凤迎蕊同父异母的姐姐,但刚降生不久就去世了,后来就是凤秦怡,第三女便是凤迎蕊,中间也有别的妾室给南平王爷诞下孩儿,但都活不长,不足五岁便去世了。
凤秦怡被扇了巴掌顿时就老实了,但心里愤愤不批评,心里极度不愿意朝姜晚倾低头,更不想承认她顶替了自己凤家二小姐的位置。
王妃对她已然没有了耐心,眸子一眯,严肃又凌厉。
凤秦怡愤愤不平,但又迫于王妃的其气势,不甘心又变扭,声音跟蚊子似的:“二姐姐……对不起。”
姜晚倾眉头一挑,倒是得意上了:“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凤秦怡愤恨的瞪着她,贝齿在嘴唇咬出一道血丝,她心里恨极了,可面对疾言厉色的王妃,她只能低头,自此道:“二姐姐对不起……”
姜晚倾居高临下的欣赏她的窘态,目光挑衅又张扬,一点也没有作为胜利者应有的谦卑姿态,她甚至不予理会她,而是端了杯新茶跪在南平王妃面前。
“母亲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第141章
南平王妃上一秒还肃穆不已,下一秒却变得柔和起来,笑容甚至都是灿烂的,她满意的喝掉姜晚倾手中的茶水,点着头:“真是个乖女儿。”
她笑着道,忽然摘下脖颈中的五彩珍珠坠链带在姜晚倾的脖子上。
众人又是一阵错愕,腼腼相觑,各自都心知肚明王妃认义女是认真的。
这枚珍珠坠链是南平王妃出嫁时先皇所赐,是乃皇宫贡品,当今找不出第二条来,是专门请波斯国人亲自为她量身定制,这条项链不仅承载着先皇的恩宠,更有无尽的荣耀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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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链带上后,姜晚倾又给王妃磕了个头:“谢谢母亲。”
“乖!”南平王妃微笑着,温柔的爱抚着她的脑袋道,“以后你就是我们南平王府的二小姐,以后若是有人不信你、冤枉你,你大可以来王府,王府的大门虽是为你敞开,在东苑有一处厢房,与迎蕊的院子相邻,以后那就是你的院子。”
她话意有所指,甚至还给姜晚倾腾出一个院子,可见其宠爱有多深。
一般义女是不能入族谱,自然也不能有家族排名,可南平王妃不仅在府中给她腾出间院子,甚至还给了她排名,这以后众人都不知是叫她二小姐还是侯府大小姐好了。
人群中的姜历城内心复杂,神色变化多端。
很显然王妃刚才的那番话是指着他骂,说他不信姜晚倾甚至欺负她,心里十分不舒服,明明他才是姜晚倾的父亲,都说刚才凤秦怡越俎代庖,可南平王妃不也一样。
姜晚倾心里暖洋洋的,明白王妃对她的维护之意,比起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她呼巴掌甚至给她定罪的父亲,姜晚倾心里真的很温暖,很感动。
先前姜历城去平邑王府替她顶罪,使得她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拥有一个爱她、信她的父亲,可此后每每出事,他第一时间就是去质问她,从不相信她,甚至没有一次是不动粗的。
说失望难过是骗骗人的。
“我也相信此事与姜小姐无关。”这时人群中有一男子站出来,此人便是状元陆袁贞。
崔玉黛皱了皱眉,双手环胸道:“你认识姜晚倾吗?还替她作证。”
“有过几面之缘,也相处过。”陆袁贞说,“陆某觉得姜小姐并不是传闻说的那样。”
崔玉黛嗤笑,想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崔夫人拉住,示意她闭嘴。
崔夫人笑道:“看来今日真是个好日子啊,不仅是小凤七的百日宴,王妃还因此多了个义女,真是可喜可贺。”
众人一听,便也附和着恭喜。
姜晚倾余光瞥了眼对面的母女,眸底划过一抹隐晦。
虽没找到舍利子,但宴会照旧,毕竟王府跟太皇太后的情分摆在那儿,就算很生气也不会真的发落王府,而人群中,凤秦怡却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被人带走了。
认义女一事很快传到了厢房正在商议政事的几个男人耳中,除了南平王爷,其他三人都很惊讶。
南平王妃虽性格随和,但也绝不是心血来潮做事的人,先前他们酒商量过。
南平王爷常年赋闲在家,没什么主见,就是个妻管严,对爱妻的决定自然是双手双脚赞同,倒是平邑王一脸懵,心情乱七八糟。
平邑王沉思:姜晚倾给殿下生了个儿子花芽,而如今南平王夫妇又是花芽的奶奶姜晚倾的义母,那这么说来,这南平王府岂不是殿下的岳父岳母了,可他们同一辈啊!
平邑王想入非非,不由得抽了口冷气,看着旁边因收了个义女乐滋滋的夫妻两,一时到不知该同情他们还是怎样。
要他们知道花芽的身世,也不晓得是开心还是高兴。
后来姜历城不知何时就离开了宴会,倒是南平王妃一直拉着姜晚倾的手跟她谈心,凤迎蕊也难得加入讨论,从前她可是最少话安静的。
“这次还是给母亲添麻烦了。”姜晚倾十分不好意思。
其实这次她大可以略略带过,但她就是不甘心让设计陷害自己的人就这么混过去了。
“你做的对,不必道歉,若你们隐瞒我,我估计现在都不知她是如此阴险的一个人。”南平王妃道,无条件的站在她这边。
姜晚倾会心一笑,凤迎蕊小声说:“那母亲您将舍利子放好了吗?可别真丢了,不然难以跟太皇太后交代。”
“早就让侍女去放好了。”王妃无奈说,“你两真是一个小调皮。”
姜晚倾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其实凤秦怡猜的没错,这舍利子的确在凤迎蕊身上,只是最后她交给了南平王妃,在劝南平王妃接受搜身时。
这么大颗的舍利子根本无法隐藏,而当时周边又围着侍卫,他们想随便扔了都不行,最后姜晚倾便提议将舍利子交给南平王妃。
其实这个法子很冒险,万一王妃不相信他们,如此一来的话就很有可能当众揭发他们,这是一步险棋。
“我估计三姐姐是因为肖姨娘的事情在憎恨晚倾的。”凤迎蕊说,倒是有些同情她,“他们母女感情很要好。”
“要好又如何,这并不是作奸犯科的借口。”王妃说,“更何况那肖姨娘是撞墙自尽而亡,又不是晚倾杀得,晚倾只是找出了小凤七的病因罢了。今日她怪罪陷害晚倾,可他日是不是就要谋害我,谋害王爷了。”
凤迎蕊倒是心软同情:“其实凤秦怡也不容易,因为是庶出,皇室的很多宴会又或其他管家女眷的宴会都没邀请她,但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
姜晚倾淡笑,没有说话。
她并不是个同理心极强的人,凤秦怡做错事,这个苦果她就活该承受,没有搞清现实就横加指责甚至栽赃陷害,而自己能逃过一劫,并非是她凤秦怡心慈手软、良心发现,而是她警戒敢赌。
细想想,若王妃不信她,又或没有凤迎蕊的帮助,她这次在劫难逃,那么今天她就会身败名裂,在这么多宾客面前出丑,怕是连姜历城都会摒弃她。
王妃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姜晚倾抱着花芽也安静的听着,可忽然花芽从姜晚倾的怀中跳下来,气冲冲的想朝某个方向奔去。
第142章
“花芽你去哪儿?”姜晚倾眼疾手快的抱住她。
花芽笑脸气呼呼的瞪着前方:“大宝你看,是爹……”
姜晚倾顺着花芽的目光瞧见了,忙捂住他的嘴、冷着脸让他不要说那两个字。
花芽瘪嘴,难过又气愤的瞪着前方。
前面,隔着一片草地与人群,凤南靖在对面的亩棉花树下,与之跟随的除了百里,还有一位女子,那女子便是崔玉黛了。
两人靠的并不是很近,但崔玉黛不知跟凤南靖说什么,笑的花枝招展的,即便隔着老远,似乎也能让然感觉出她的含情脉脉的目光。
王妃忽然噤声,眸光隐晦的看了姜晚倾一眼,低声道:“崔玉黛从小喜欢凤南靖,经常往皇宫跑,她也算厉害,生得一张巧嘴,太皇太后也挺喜欢她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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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微怔,淡漠一笑:“这跟我没关系。”
王妃忽然一笑:“就是跟你叨叨,不过在崔玉黛缠着凤南靖的这些年,凤南靖也不见有多看她一眼过,只是碍于相府给她几分颜面罢了。你怕是不知道,我这个弟弟傲娇的恨,只喜欢自己追的,不喜欢别人追他的。”
她话意有所指。
姜晚倾心里砰砰挑个不停,她不知王妃为何忽然跟她说这些,只觉得心里莫名有些心虚,没什么底气。
“崔玉黛喜欢凤南靖,想当摄政王妃这事儿圈子里都知道,她之前甚至还大言不惭的在旁的小姐面前说一定会当上摄政王妃,可以说是很有自信了。”
凤迎蕊呢喃,“不过殿下从未回回应她的感情,但她家世不错,最后会不会联姻也很难说,但现在不是冒出个北月公主吗,结果如何还挺呛的。”
他们这些大家族的小姐婚姻本就是跟政治利益挂钩的,为了稳定朝局,笼络重臣,王爷都会迎娶宠臣千金,这很常见。
南平王妃蹙眉,责怪的看了她一眼,还拽了拽让她不要再说。
凤迎蕊不知他们渊源,只是老实说罢了,还一脸疑惑:“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姜晚倾抿唇一笑,“不过这也跟我没关系。”
花芽眼红红,一副快要哭的模样。
姜晚倾担心孩子情绪崩溃说出什么她来不及制止的话,便借故带孩子去洗手到一旁安慰。
“大宝,爹爹真的会娶别人吗?”花芽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姜晚倾很心酸,也知晓他一直记着自己的话在忍耐情绪,这么小的孩子,却要懂得隐忍,作为娘亲,她也很心疼不舍。
虽凤南靖与她都没跟花芽说过什么,但他很聪明,应该也是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没办法在一起的。
“花芽不哭,不管怎么样,爹爹永远都是你的爹爹,即便他娶了别的女子,也不会改变他对你的疼爱,你们永远都是父子。”她疼惜的擦掉孩子脸上的泪。
“可这样一来,爹爹也会跟旁的女子有自己的孩子,那到时爹爹就不会喜欢花芽了,如果说爹爹娶了别人,那是不是娘亲也会嫁给别的男人,那花芽岂不是成了没人要的孤儿了。”
花芽越想越难过,也是越来越崩溃。
姜晚倾心疼坏了,也不着急这说理,等他情绪安稳些才道:“不会的不会的,就算爹爹有了别的宝宝,花芽也都是爹爹的掌中宝。”
“大宝骗人,我听师傅说要是有二胎,对第一胎的孩子就不会那么疼爱了,同样的一份爱,就会被一分为二,都疼小的了,而花芽又是最大的,还有爹就没娘……”
花芽还越说哭得越厉害了,鼻涕眼泪双管齐发,让人错不及防。
“……”
这到底是什么鬼师傅,不好好讲诗经论语,专说家长里短的,不然就是闺房之事,还有完没完了。
姜晚倾心痛的同时又哭笑不得,但这孩子嘴巴比她还厉害,她怎么安慰都没用,最后只能陪着花芽直到他情绪宣泄完了再回去。
“爹爹真坏,以后都不要他当爹了,宝宝自己找个爹。”花芽哭了哭了,鼻涕眼泪都留得得差不多了,但依旧是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还有模有样的攥着小粉拳,“娘亲你不要难过,宝宝重新再给你找相好。”
“……”
相好一词都出来了,看来以后她得好好找花芽的师傅聊聊,这一天天的都教些什么鬼。
花芽情绪稳定后,姜晚倾再带他回去,南平王妃已经离开了,凤迎蕊说是去照顾宾客了,她瞅着花芽眼睛肿了,还问怎么了。
花芽努着小嘴不说,姜晚倾也只能搪塞说他洗手摔跤摔疼了。
砰……
忽然不知从哪儿飞来一颗小石子,姜晚倾还觉得奇怪,左右找不到人,后来还是红玉指了指墙上。
“盛准!”
姜晚倾错愕的看着爬墙的盛准,因为墙壁太高,他爬得有些吃力,一脸脏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烟囱爬出来。
“盛准哥哥……”凤迎蕊倏地站起来,激动不已的看着他。
“嘘,小声点,想把那老头子招过来啊。”
盛准没好气道,身手利落的翻过了墙。
他穿着下人的服饰,这黑不溜秋的脸估计也会故意弄的,他拍着手上的灰尘说:“怎样?宴会结束了吗?”
“还没,不过也快了。”凤迎蕊声音很轻,不由得理了理鬓角的黑发。
“都是那老头子,不让我出门,气死我了都,这几天把我关在家都快把我憋坏了。”盛准无语道,斜眼睨着姜晚倾道,“这几天没见,你怎么长胖了这么多。”
胖!
姜晚倾下意识的看看自己,嘴角抽搐,很不客气的一脚踹过去:“你才胖呢,我这叫标准身材好不好。”
“就你?还标准。”盛准翻着白眼,“那着天底下就没不标准的女子了。”
“……”姜晚倾皮笑肉不笑,他是皮痒了想来找抽吧。
盛准一脸挑衅,又低头逗了逗花芽:“这小家伙长得还挺快的,上次见面好像就这么一丁点,现在都到小爷腰上了。”
凤迎蕊看着他们二人一来二去的说话,张了张口也想同他们一起聊天,但似乎盛准看不到她,不是打趣晚倾就是逗花芽。
她内心落寞,今日盛装打扮就是为了想给他看,他没来凤迎蕊心里其实还是满失落的,但他来了,却依旧看不到她。
“今天你有没有发现迎蕊有什么不同。”姜晚倾忽然将凤迎蕊推到盛准面前。
凤迎蕊心里惊了下,脸上粉红粉红的,就跟红苹果一样,她羞涩的慎了姜晚倾一眼,娇羞不已,
盛准闻言仔细看了看,一脸恍然大悟:“很好看啊,迎蕊哪像你,她什么时候都这么好看。”
“……”姜晚倾脸臭,“你不损我你不高兴是吧。”
盛准居然还大言不惭的点头。
第143章
盛准居然还大言不惭的点头。
“花芽,去跟你的盛伯伯说,小王爷来了。”姜晚倾微笑着,语气可以说是很认真了。
盛准怂了,忙道:“别别,我不说了还不成吗,你可别告诉我家老头子,不然我耳朵又保不住了。”
“我还以为你特不知死活呢。”姜晚倾哼哼。
凤迎蕊站在他们中间,有些窘迫,看来不管怎么样,盛准眼里都没有她。
因为盛准是偷着来的,所以姜晚倾他么那三人便转换阵地去了后花园的石桌吃茶,虽盛准说是奔着小凤七的百日宴来的,但在凤迎蕊看来,他就是为的姜晚倾而来。
之后的谈话中,凤迎蕊也感觉到,姜晚倾似乎有意无意的将话题着重放在她身上,但盛准说着说着总会又扯到姜晚倾身上。
在她看来,两人似乎有谈不完的话题,两者兴趣相投,不管是脾性还是性格都那么相似,都是那样的开朗活泼。
凤迎蕊苦涩一笑,若她是盛准,也会喜欢晚倾这样的女子,冰雪聪慧,活泼大方。
后来平邑王不知何时过来了,盛准眼尖想逃,但却被平邑王三两下的逮住,拧着耳朵说:“好啊,你就居然还真偷溜出府了。”
“疼、你轻点儿轻点儿……”盛准欲哭无泪,顿时朝姜晚倾投去求助的目光。
姜晚倾可以说是很损了,幸灾乐祸,双手一摊,居然还不帮忙说情。
凤迎蕊心疼坏了,起身想说点什么,可瞅着平邑王吹胡子瞪眼的神色,心里又怕,有心但却没这个胆子,只能拜托的看着姜晚倾。
“王爷算了,回去在好好教训他一顿。”姜晚倾上前默默的挡在盛准面前,笑着提醒,“现在这可是在南平王府。”
平邑王是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唯一的儿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差点被人害死,他能不担心害怕吗,但最让他上火的是这败家子儿二居然这么不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眼里,简直讨打。
虽说是生气,但平邑王还是松了手。
姜晚倾在平邑王这还是挺有面子的,不仅是因为她侯府小姐的身份,更因为她是花芽的母亲,曾经救过盛准。
盛准怕极了他这老父亲,默默的躲在姜晚倾身后。
“还杵在这干啥,赶紧回去啊。”平邑王恨铁不成钢。
盛准几乎立即狂奔翻墙而逃,末了还坐在墙头回头看他们一眼,气的平邑王作势要揍他才赶紧跳下去。
“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省心了。”平邑王气的模样。
姜晚倾说:“盛叔叔不用这么上火,小王爷本就贪玩儿,逃出来是意料之中。这两三天的也未必能把刺客都找出来,一直关着,以他的行偷跑也不足为奇。”
平邑王叹气,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姜晚倾说:“与其如此,倒不如每天给盛准一个时辰的时间出来溜达,出来时多带些人,这总比每天把他关在家里,不知他何时会因为偷跑担心的好。若他能遵守这规矩固然好,要是不能,就把他五花大绑的绑在家里。”
平邑王犹豫了。
一盛准的性子,不让他出府简直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样,但外头又危险,这个法子的确是不错,可若出事那可如何是好。
姜晚倾忽然从掏出瓶丹药递给平邑王:“这是我研发的救心丸,不管是中毒还是还身怀有伤,都有一定的缓解护心作用,足以撑到大夫来,这也算以备不时之需,王爷若担心,就让盛准随身带着,另外我平时不会去那里,府邸的人也都知道我的行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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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意识很明显,若盛准出事,她随时能帮忙。
平邑王接过,感激不已:“这下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喜欢你了。”
他们?
姜晚倾愣了下,利理所应当的将‘他们’理解成南平王夫妇。
解决了一件心头事,平邑王离开时显然松快很多,凤迎蕊也松了口气,居然羡慕的望着她:“你真聪明,这下盛准也不会太烦躁了,那段时间我去王府看过他,因为被囚禁在家,他变得非常暴躁,还砸了不少东西,甚至还打伤了两个下人。”
盛准平时虽脾气也不怎好,但绝不会随意出手伤人,这都打人了,估计是真暴躁了。
“那阵子我都没空去看他,没想到他过得这么痛苦。”前些日子她一直在忙,本想忙完孟家小姐一事在去看盛准,但事情太多了,她没能去给孟家小姐看诊,也没能去看盛准。
凤迎蕊苦涩的你难道:“其实他也就对你温柔而已……”
姜晚倾听不太清楚,但看着她落寞的神色也能猜出几分,她抿了抿唇难道:“其实我跟盛准就真的只是朋友而已,但你要是真的喜欢盛准,就应该告诉他,为自己争取。你们青梅竹马,情分远在别人之上,盛准相比别人也很尊重照顾你,这是你的优势。”
在喜欢盛准这一事情上,凤迎蕊瞒着所有人偷偷爱他,爱了他好多好多年,但她深知自己跟盛准是不可能的,现在他们还能保持良好的兄妹关系,可若他们有朝一日真的成了夫妻,怕是他对自己的关怀也没有了。
盛准不喜欢她,这她很清楚,嫁给一个自己爱但不爱自己的人,是真的很痛苦很累。
“晚倾,你能帮我保密吗?”凤迎蕊忽然闷闷道,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带了淡淡的哀求,“我喜欢他没用的,关键是他不喜欢我。”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姜晚倾说,“现实是残酷的,这人世间多的是有缘无分的人,能够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可是我不想勉强她,我也不嫌毁了这份兄妹之情。”凤迎蕊说,“而且我的婚事,也不是由我自己做主的。只有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才能相敬如宾,因为不曾有过期待。若是嫁给爱的人,怎有那个肚量去看着他宠爱别的女子。”
在情爱上,她一直看的很开,不管是现在的王妃跟她的亲娘,都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当好一个主母,照顾所有的孩子以及妻妾。
她是王府的嫡出小姐,自然以后也是要做主母的人。
第144章
姜晚倾忽然不说话了,凤迎蕊虽平时不善言辞,但在婚嫁上她考虑的十分长远,但不得不说,她考虑的也是对的。
在这个时代,男子为尊,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只有不在乎才会大度,爱情本就是自私的,不管是多圣洁的人,都不能容忍跟别人分享自己的深爱的人。
姜晚倾忽觉自己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她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这个时代的男人本就是多情种,就连姜历城,他当初这么爱白应珠,虽没有纳妾,但是也有通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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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两人不约而同的不在谈盛准的事,百日宴在下午结束,虽有凤秦怡这小插曲,但这场宴会举办的还算完美,大家都很尽兴。
至于凤秦怡,她早被王妃扣押到柴房关了起来,对于舍利子一事她并不承认,后来还是王妃还把她的婢女莲香抓起来严刑拷打后才招的。
主仆对峙,谎言不攻自破。
凤秦怡被五花大绑,姜晚倾跟王妃进去时她还不屑的冷哼,显然对自己做的错事没有一点悔改。
“你是因为肖姨娘一事所以对我怀恨在心的吧。”姜晚倾不是拖拉的人,直接开门见山,“可是你是否忘了,肖姨娘是撞墙自尽的。”
“放屁。”凤秦怡恶狠狠道,“我娘亲很爱我,只要有一线生机,她怎么可能会抛下我一个人去死。姜晚倾,要不是你多管闲事,诬赖我娘亲,我娘亲根本不会死。”
她歇斯底里的大叫。
姜晚倾神色淡漠。
“肖姨娘也都已经认罪,你居然还在替他狡辩。”王妃很生气,“本妃一直待你们不薄,不管是分例还是月供,你们院子都是最好的,可是你们是怎么对本妃,居然还想对小凤七下手,你们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小风其实南平王妃的死穴,谁都触碰不得,谁要胆敢伤害她的孩子,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王妃,我娘亲是怎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她又没儿子,怎会去害小凤七。”凤秦怡痛心疾首,对王妃,她心里是尊敬的,因为王妃自入门以来的确待她们很好,她也只能自我安慰王妃是受奸人蒙蔽才会如此。
“王妃你忘了,我们才是一家,你怎么就听姜晚倾说。”
“可那盆花的确是有毒。”姜晚倾冷漠道,“而且我也只是说那盆花有毒而已,从始至终我就没说过谁是凶手。肖姨娘获罪,是管家调查得出的,而且你娘亲也的确有这种花,
在面对管家的质问,她也承认了。”
“一定是你们言行逼供才会如此,你们太狠了。”凤秦怡恨到极点,青筋暴跳,几乎是怒吼出声。
王妃神色冷漠,显然并不想在跟她说下去:“原肖姨娘一事本妃并不想牵连你,可你偏偏作茧自缚做出这许多下作之事,我掌家也十来年了,你应该知道规矩。明日你就收拾东西去乡下的别院住,无本妃与王爷的命令,不许回来。”
南平王妃恼怒她的犟嘴,愤怒地甩袖而去。
对于自己的狭长,凤秦怡没有丝毫动容,与她相依为命的母亲已经走了,如今孤零零的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姜晚倾清丽的脸庞看不出情绪,却也不着急跟王妃离开。
之前凤迎蕊就告诉过她,凤秦怡是自小跟在肖姨娘身边的,母女情深,她很爱自己的娘亲。肖姨娘是很温婉柔静的女人,凤秦怡也是,这母女二人在府邸的存在感都不高,很低调,若真无辜,的确可怜。
“凤秦怡,你有去找过你娘亲的尸体吗。”姜晚倾忽然问,“她被下人丢在了乱葬岗。”
凤秦怡狠狠地咬着下唇,泪流满面:“我怎么就没去找过,可是任凭我在死人堆里找了半个月,但依旧找不到我娘亲的尸首……”
她眼红的厉害:“这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
“在肖姨娘似的当天,我也派人去找过。”姜晚倾忽然打断她的咒骂。
凤秦怡忽然想到什么,一双眼恨得几乎冒血:“难道是你把我娘亲的尸首给……”
“我也找不到。”姜晚倾再次打断道,面无表情,“因为你娘亲是想谋害嫡子才被赐死,按照规矩是不能入祖坟,也就是说,她现在是孤魂野鬼。”
她声音一顿,又道:“想必你也听道士说过做孤魂野鬼是个什么下场,那是鬼魂中最惨的一种形态。”
凤秦怡心如刀割,狠狠地咬住了下唇,失魂落魄:“娘亲……”
“行了,先别着急哭,你娘亲枉死,你作为她唯一的女儿,就算不给她找不回她的尸首让她入祖坟,也应该替她鸣冤吧。”姜晚倾时候,“有个地方供奉牌位,也算个念想。”
凤秦怡倏地瞪着她:“你说枉死?你也觉得我娘亲是冤枉的对不对……”她很激动,即便被五花大绑还是忍不住朝姜晚倾蠕动去。
她哭着,咬牙切齿:“你明明知道我娘亲是被冤枉的,可为什么不跟王妃解释,为什么——”
“那日我离开王府时还不知道你娘亲是凶手,第二天来时你娘亲已死,我怎么救。”姜晚倾道,“而且我们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娘亲不是凶手。当时你娘亲可是在王爷王妃面前认罪的,
仅凭我猜测她没有儿子所以就没有动机杀害,这谁信?”
凤秦怡也是脑乱,一时间似乎也不知如何去说。
“你是肖姨娘唯一的孩子,为你自己的娘亲洗刷冤屈是你的责任。”姜晚倾忽然半蹲与她平视,“为了你娘亲死后的那份哀荣,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凤秦怡满脸哀伤,自嘲着呢喃:“可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
“你能做的可多了,你不是差点害我身败名裂了吗。”姜晚倾戏虐的提醒她,“记得我们之间还有一个赌约,你输了,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那我的要求是,好好活下去,带着你娘亲的那份,不管是复仇也好、重新开展自己的人生也吧,活着吧。”
凤秦怡猛地一顿,错愕的看着她。
天色不早,姜晚倾也没想在跟她继续说下去,直接转首离开。
凤秦怡也后知后觉她在帮自己,倏地喊:“你为什么帮我?”
姜晚倾没回头:“看你可怜。”
之后她当真头也不回的脸开了。
凤秦怡心情复杂,她不知该不该相信姜晚倾,要不是她多管闲事,她娘亲可能也就不会死?可不是她,或许也会有别人发现那盆花。
可究竟是谁……究竟是谁想害她娘亲。
或许……他们想害死的不是他娘亲,也不是小凤七,而是……
凤秦怡陷入沉思。
第145章
外头,凤迎蕊一直在外面,而花芽已经趴在红玉身上睡着了。
“你为什么要帮凤秦怡,你我都看得出来,她有了寻死之心。”凤迎蕊说。
姜晚倾从红玉怀中接过花芽,淡漠一笑:“不是说了吗?可怜她而已。”
她爱怜的看着花芽。
其实他大概能猜到对方是用什么威胁肖姨娘顶罪,无非就是用凤秦怡的性命,可凤秦怡虽是庶出但好歹也是王爷之女,岂能是对方能杀就杀的,如此看来,对方肯定身居高位,不是个小人物,身份权利甚至都高过王府。
可……会是谁呢?
姜晚倾没有头绪,但此事她也不打算告诉王妃,因为没证据她是不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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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了侯府,花芽一直再睡,回家了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娘亲,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他睡眼惺忪问。
“怎么问这个?”
“得知道大宝的喜好才好给大宝找相好啊,不然又碰到爹爹那种渣男可咋整啊。”花芽人还没睡醒,思路倒是清晰。
“……”姜晚倾拍着他的头,“乖,睡觉吧。”
*竖日*
侯府一大清早就收到了南平王府的礼物,是认义女的礼品,东西是侯府的管家一路吹吹打打送来的,场面十足,送来的都是珍品,可见王府说收义女是很慎重的。
姜历城看着这些东西,心情却不怎好,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这么受欢迎,虽也知道昨日是做的太过,但依旧放不下架子跟她道歉,即便他当众动了手。
姜历城甚至还觉得姜晚倾这个女儿做不好,当时王妃都这么指桑骂槐,她作为女儿居然都不为他这个做父亲的说一句话,真的是很没良心了。
越想越恼,姜历城非但不道歉,甚至还指着鼻子凶神恶煞的凶了姜晚倾一顿:“你说你怎么回事,你的庶母现在怀着你的弟弟,这么久了你去看过了吗?别以为王妃收你为义女你就得意了。
到底你不是她的亲骨肉,我才是你的父亲。”
姜晚倾淡然的神色看不出半分情绪,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不咸不淡的态度,姜历城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胸口有股气出不来,最后也是骂骂咧咧的走了。
春婵忍不住抱怨:“老爷也太过分了,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说这种话。”
春宝也说:“是啊,之前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小姐……”
“算了,你们先收拾收拾,这些都不要带回吾湘阁,纳入府邸的珍品房,以免再惹父亲不快。”姜晚倾心里很悲凉,但到底血浓于水,她也只能黯然伤神。
*榭香阁*
白雅听说王妃收姜晚倾为义女,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嫉妒又气急,不明白王妃怎么就看上了姜晚倾那蠢货,明明她的女儿更优秀。
“其实也没什么好上火,我听闻当时在百日宴上父亲当众打了姜晚倾一巴掌,可后来却只是个误会,王妃在收姜晚倾为义女的同时还嘲弄了父亲。”
姜季秋淡淡道,她专注的绣着手上的帕子,仿佛只是随口一说,温婉娴静,“父亲现在心里一定很不痛快,您没听见回报的人说吗?父亲刚才还数落了姜晚倾没来看您。”
白雅一愣,这她怎么没想到,当即就乐了:“王妃好心办坏事,却不想因此让姜晚倾失了老爷的欢心。想必现在老爷心里也很不好受。”
姜季秋没说话,其实她知道姜历城训斥姜晚倾,并非是真的因为她不来谢香院,而是因为吃醋,觉得王妃抢走了他宝贝了十几年的女儿,心有不甘罢了,到底父女一场,他们是会和好的。
“现在姜晚倾可得意了,不仅有小王爷跟凤迎蕊这两个好朋友,就连王妃也成了她的义母,那以后谁还知道姜府还有我们这两个小姐。”
姜季春愤愤不平,目光显然没有妹妹那么长远,她现在只担心辛衡阳因此更喜欢姜晚倾了。
“虽然知道父亲与她的隔阂是暂时的,但若我们能好好利用,未尝不是她的致命弱点。”白雅思量道,可她却想不出应当如何对付。
“慢慢来,不着急,我有预感,这会是个好机会。”姜季秋淡淡一笑,明明笑容是那么的温柔,却给人一种黑暗蛇蝎的感觉,“到时候,也将娘亲您的肚子解决了。”
白雅微怔,忽觉她一直忽略的二女儿似乎并不像她想的那般软弱,她甚至比老大更要聪明有心机。
*王府。
“你不是已经给姜晚倾认亲礼吗,怎么还送这么多东西过去。”南平王爷不明,有些心疼。
并非是他小气,而是觉得王妃这次出手太大。
每个王爷的俸禄每月都有定数,虽他们也有灰色收入,但这次认亲姜晚倾的礼都是十分贵重的,足足有他们王府一年开销这么多。
“就说你笨,我这么做自然有我而道理。”南平王妃哄着怀中的孩子说,“依我看,晚倾跟凤南靖有很紧密的关系,或许当年把晚倾肚子搞大的人,是凤南靖。花芽昨日就很古怪,尤其听说凤南靖要娶崔玉黛,眼都红了。”
王爷一顿,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凤南靖是我的皇帝,他性子冷,不是乱搞的人,怎可能将人肚子搞大还不负责任,就算能不理姜晚倾,也不可能不顾自己孩子三年。。”
关于这点王妃也是疑惑:“可你想想,花芽那种出身怎可能能就读上书房,肯定是凤南靖在背后通融,若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会如此上心,而且你难道就没发现花芽那孩子跟凤南靖小时候一模一样。”
王妃这么一说,南平王爷倒沉默了,仔细想想,似乎花芽那张脸的确跟凤南靖小时候的模样重叠,可他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晚倾跟凤南靖有千丝万缕的干系,跟她结亲对王府有好处,而且晚倾那孩子我也是真喜欢。”南平王妃说道最后,是真心的。
姜晚倾救了凤七,又聪明伶俐,更有一身好医术,还与她脾气相投,王妃是愿意认这个干女儿的,她摆这么大的阵仗,也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她姜晚倾是她王妃的义女,以后谁都不许欺负她,也算是她的一个后盾。
第146章
…吾湘阁…
今天一天天气都极好,姜晚倾在房间看医书,瞧见厅堂放置的礼品,心中惆怅。
昨日她命春宝几人将东西纳入了府邸的珍品房,但姜历城最后却让人将东西都搬回了吾湘阁,显然还在跟她闹变扭。
姜晚倾很心累,明明此次事件错误在他,现在却再吃王妃的醋,闹变扭,都四五十的男人了,居然还这么孩子心气。
“大宝,今天下午的点心有什么,宝宝想吃红豆沙。”
花芽忽然从外头跑进来,脸上脏兮兮的,也不知刚才钻去哪儿了。
姜晚倾愣了下:“你怎么在院里,不去找外公完吗?”
花芽以前中午都回去姜历城院子跟他一块用午膳,玩到下午才回来的。
“哼,外公是坏人,他居然打大宝。”花芽哼着鼻子,“宝宝以后都不喜欢外公了。”
“你这样说,外公可是会伤心的。”姜晚倾说的严肃点了点他的鼻子。
花芽努着鼻子,有点闹脾气了,他依旧觉得自己没做错。
孩子的无条件站在她这边,姜晚倾是欣慰的,但也不想他们外孙两有隔阂,在她的劝说下,花芽勉强接受她的说辞,但依旧闹着脾气不肯去找姜历城。
花芽不去,姜晚倾也没办法,她想了想道:“花芽去找外公玩,娘亲给花芽礼物好不好?”
花芽双眼放光:“礼物?真的吗!”
姜晚倾点头。
小孩子是很好哄的,听说有礼物就立即将不愉快的事情抛诸脑后,开心的一蹦一跳的去找姜历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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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宝说:“其实我觉得小少爷做的没错,这本来就是老爷的不对,现在还给您使绊子。”
“算了,都是一家人,父亲就是比较执拗,其实我知道他是疼我跟花芽。”姜晚倾叹气。
如今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花芽走后,太傅府那边就来人了,开始姜晚倾还以为他们是找茬,但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来送‘诊金’。
唐毅按照约定,给她送来了三百两银票以及房屋地契。
姜晚倾让人收好,其实她还以为太傅府那边食言不给了。
花芽是下午回来的,他在姜历城那边晚的很尽兴,只是一进门便讨要礼物,估计是心心念念许久了。
姜晚倾宠溺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将面具拿出来给他。
“哇,是小狐狸面具耶!”花芽开心极了,笑的咯咯的。
面具值不了多少钱,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但之前的那三年他们是在过得清贫,以至于花芽见什么都很新奇,当然,他开心是因为面具是姜晚倾送的。
“过几天就是面具节了,到时候花芽就跟娘亲一块去凑热闹。”姜晚倾笑眯眯的看着他。
花芽开心极了,他还从没参加过面具节,末了他又瞧见桌上还有两幅面具,好奇的看了看说:“都是狐狸面具耶,不过这个娘亲是买给爹爹的吗?”
花芽好奇的指着其中的男性面具问。
姜晚倾微愣,变扭的把面具扔到抽屉里:“不是。”
花芽眯着眼,笑的鸡贼:“咦惹,大宝不诚实。”
“……”这小子眼还能在毒点吗。
这是花芽的第一个面具,因此花芽很开心,后来他还提到在皇宫里的一个朋友。
“阿釉没有爹爹娘亲了,挺可怜的,一个人住在皇宫里,他也没有面具。”花芽说,“娘亲啊,不如我们去给阿釉买个面具好不好?他不能出宫,但我们可以给她买面具。”
阿釉这个名字姜晚倾不是第一次听到,花芽每次回来都会咿咿呀呀的提到过,两人玩得很好,只是花芽也说不出他是谁家的孩子,只是说一直住在皇宫,无爹无娘。
姜晚倾想着或许是公主或者皇子,可先皇子嗣薄弱,除了远嫁的长公主,就只有小皇帝凤弈云这一个孩子,阿釉会是谁的孩子呢?
“大宝你不知道,阿釉好可怜的,每天都吃不饱,居然连糖葫芦都没吃过。”花芽说。
听着是挺可怜的,姜晚倾说:“那既然这样,不如趁天色还早,咱就出宫给你的小伙伴买个面具,到时你进宫读书就能带给他了。”
花芽重重的点头,十分开心。
说买就买,但姜晚倾这臭美的性子是不可能说走就走的,她换了身月白色的绣海棠的齐襦裙,还画了个精美的日常妆,最后还想盘发,但由于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就只能草草的将头发之扎起来带了个流苏头冠凑合。
出发时外面已经不那么晒了,花芽买的是跟自己一样的面具,所以也无需费心挑选,他欢喜的抱着面具说:“跟我的面具一模一样,大宝,我像现在就带给阿釉,他一定很开心的。”
看着孩子兴奋的模样,姜晚倾忽然好奇这个叫阿釉的长什么模样了。
想是这么想,但她还是摇头道:“现在怕是不行,还没到进宫日。没有传召,娘前跟花芽都是不能进宫的。”
“没关系啊,我们可以去王府找爹爹。”花芽开心道,似乎忘了前一天还口口声声的说不要凤南靖这爹。
“你爹爹都已经进宫了,王府现在是空的。”姜晚倾耐心说,“还是等你进宫后再带东西给阿釉吧。”
“不会吧,爹爹昨天还在呢。”花芽似乎真的很想进宫,这会儿有点伤心了。
凤南靖常年久居皇宫,现在去王府根本不可能碰得到他,但姜晚倾不忍孩子失望,就想着过去碰碰运气。
凤南靖虽不常回来,但百里倒是经常出宫。
母子两过去时,在门口就碰见了百里,他刚要进府。
“姜小姐。”百里恭敬的行礼。
“将军在就好了,我跟花芽想进宫一趟,你能不能帮个忙。”姜晚倾道。
“这么巧啊,殿下也刚要回宫呢。”
“……”
看来她的运气是好过头了。
姜晚倾尴尬的呵呵笑:“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们一起进宫太引人注目,还是分开吧。”
“这有何难,可以从皇宫的东门角进,这门平时少人,是用来运输蔬菜,偏僻人少,可以从哪里进去。”百里欢快道。
姜晚倾:“……”
这大兄弟是真听不出她话里的推辞拒绝吗?
第147章
百里热烈的邀请他们进去王府,姜晚倾看着孩子期许的目光,心中不忍,只要硬着头皮进去,百里带他们去了后院的练武场。
凤南靖正在练拳,似乎已经练了好久,他赤裸的上身都是汗水,古铜色的肌肤彰显着男人的野性,结实的臂膀胸肌没有半分赘肉,肌理分明,身材好到极点,乃是人们口中相传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可若没有长期的力量训练根本练不出这种身材。
姜晚倾自认不是颜控,可这会让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爹爹~”花芽倏地甩开姜晚倾的手,叫得老甜了,三两下的就爬上了练武台,那双小眼睛几乎要放光了。
姜晚倾嘴角抽搐,就这么的被扔下了。
她依稀记得花芽说过跟她不跟凤南靖,话说的可响亮了,现在姜晚倾严重怀疑这个答案的可信度。
凤南靖见到他们显然也有几分意外,看着朝他飞奔来的孩子,他一巴掌抓住孩子的脑袋:“汗太多,你别过来。”
花芽撅了噘嘴,但眼里的崇拜的光芒依旧热烈,星星眼:“爹爹你好帅啊。”
姜晚倾嘴角一抽,简直没眼看,她是怎么生出这这么小没良心的。
凤南靖勾唇一笑,随手拿毛巾擦汗,可目光却是看着姜晚倾的,颇有几分戏虐。
运动过后的男人是最性感的,尤其她眼前的男人还有这么完美的身材,容貌也是英俊得惨绝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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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前一秒还鄙视花芽的姜晚倾,这一秒居然就脸红了,对,她脸红了。
她窘迫的不敢去看眼前的男人,不知是那结实完美的胸肌让她羞,还是其他,脸颊烫的可以。
“就、就花芽想进、进宫。”
姜晚倾害羞得舌头都捋不直了,心情是崩溃的,在她心里有个小人在狂吼:为毛要结巴!
凤南靖挑眉一笑,狭长的丹凤眼带着几分戏虐,他忽然一跃从练武场跳下,动作矫健,居然就这么直接的落在了她的面前。
姜晚倾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跑,可转身才想到,她为什么要跑,又没干亏心事。
然后她又默默的转过身,抬头挺胸,一脸坚定,但目光却闪躲着不堪眼前的男人。
“本王一不叫你去死,二又不要你的命,你真的不用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凤南靖眼尾略弯,平日冷硬得不像样的脸庞此刻却带着几分玩味。
“我哪有,我很自然的。”
姜晚倾脸烫的厉害,像是印证自己说的是真的一样,她目光坚定地看着凤南靖,可当看见他那壮硕健美的胸肌时,脸上的温度更烫了,只能窘迫又尴尬的转移视线。
天啊,她怎么会这样子,是发烧了还是发烧了。
凤南靖黑眸深沉,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情愫,他后来没有再逗姜晚倾,而是转身去沐浴了,甚至连话都没多说一句。
他一走,姜晚倾才觉得脸没这么烫了,松快的吐了口气,可心里却有些失落。
她以为凤南靖会说些什么。
凤南靖再出现时已经是一身清爽了,他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袍,腰带是淡蓝色的,柔和的色调让他看上去比平日少了许多冷淡,甚至倒有几分书生气的儒雅,像是高中状元的少年郎。
姜晚倾微愣,认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凤南靖,文质彬彬,斯文儒雅。
“爹爹这样真好看,这颜色跟娘亲穿的裙子很像呢。”花芽乐滋滋说,末了还对回头对姜晚倾挤眉弄眼。
姜晚倾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衣裙。
今天出门急,她只是随手拿了件,但没想到看着的确跟凤南靖穿的这件有点像情侣装。
姜晚倾囧了囧:“巧合而已。”
她并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凤南靖故意穿跟她一样色系的衣服。
凤南靖睨了她一眼,眸色还是那般的深邃,他没有接姜晚倾的话,倒是抱起花芽前院走。
因为要隐藏身份,他们都是在屋内上马车离开。
凤南靖先上车,姜晚倾紧随其后。
“爹爹,过几天的面具节会参加吗?”花芽坐在姜晚倾旁边,晃荡着小短腿。
“看情况,爹爹很少参加民间活动。”
“出来一起玩儿嘛,听说当天人家都是一家三口出去的。”
“嗯。”
花芽欢呼雀跃,开心不已,他十分激动的摇着姜晚倾的手说:“爹爹也而参加面具会耶,那大宝你赶紧把面具给爹爹,你不是给爹爹买了面具吗~”
姜晚倾倏地一震,下意识看向凤南靖,这时凤南靖也在看她。
男人的眸如同宇宙的黑洞一般深不见底,明亮又深沉,菲薄的唇微微上扬。
姜晚倾脸上一烫,燥热道:“臭小子,你别胡说……”
“花芽才没有胡说,那张面具明明是……”
“小祖宗,算我求你了,别说了行吗。”
姜晚倾恨铁不成刚,忙捂住他的嘴,而男人的目光仿佛越发的幽深,她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
花芽笑的咯咯的,笑声十分清脆,也不知他在开心个什么劲儿,但旁边的姜晚倾很尴尬就是了。
一路上,直到皇宫,凤南靖都没怎么说话,可看着姜晚倾的目光总是灼灼,看得她脸燥得慌。
姜晚倾心里是有些不满的,不理她也就罢了,怎么还用那样的眼神看她,难不成是想把她打一顿。
花芽一到皇宫,便熟门熟路的去到了蓝鹊阁。
姜晚倾并不了解皇宫,还以为这是这是太妃所住的地方,而花芽口中的阿釉是由太妃抚养,可一进去她才发现,这宫殿把手十分森严,甚至能比得上凤南靖所居住的幽冥殿了,估计因为是跟凤南靖在一处的缘故,侍卫并不阻拦他们。
蓝鹊阁其实并不算大,也没有偏殿,但修建得极为奢侈,金碧辉煌。
姜晚倾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一进去,便瞧见一个三四岁的孩子附身在案桌前练字,粉雕玉琢,小脑袋还别着一个蓝色的发带,看着特别粉嫩可爱。
“你怎么来了。”阿釉很惊讶,当即就眉开眼笑的朝花芽走去,“不是说还有五日才进宫吗。”
第148章
“我给你带了一样好东西,你看看。”花芽献宝似的阿楚面具。
阿釉惊喜极了,迫不及待的将面具但在脸上,还问花芽好不好看。
两个小朋友说了好一会儿话阿釉才发觉旁边有大人,他乌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姜晚倾:“你是谁啊?长得真漂亮。”
姜晚倾失笑,看来这也是个情商高会说话的小伙子,她半蹲这与阿釉平视:“小朋友你好,我是花芽的娘亲。”
“花芽?你叫花芽啊?你不是叫凤珩烨。”阿釉眨巴眼,似乎才知道花芽的小名。
“是啊,不过这只有我爹爹跟我娘亲或者我老婆才能这么叫我,你得叫我大名。”花芽喃喃道,说的振振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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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釉朝他做了个鬼脸,之后却笑容甜美的扑在凤南靖身上:“皇叔。”
姜晚倾的猜测顿时被证实了,阿釉果然就是小皇帝,可不是叫凤弈云吗?怎么就成了阿釉了。
“乖。”凤南靖淡淡一笑,对眼前的孩子似乎格外温柔。
花芽吃醋了,上前架开两人,两个小朋友居然开始喋喋不休的争论起来,但也只是拌了几句嘴,后来就开始说功课以及面具的事儿。
阿釉不会戴面具,花芽甚至还亲手替她戴上,可以说是很绅士了。
看着两小孩关系这么好,姜晚倾也是欣慰,凤南靖忽然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出去。
姜晚倾脸颊又开始发烫,狐疑的看着他。
“让他们玩一会儿,跟本王来。”
他嗓音低沉,性感极了,姜晚倾没有拒绝,居然鬼使神差的跟着他去了。
凤南靖带着她去了宫殿转角,他肃穆的瞥了眼周边守卫的侍卫,侍卫立即会意退开。
姜晚倾的疑惑还没问出口,男人就忽然将她压在墙上,捏着她的下颚,薄唇强势的盖上了她的。舌尖长驱直入,霸道又专制,舔过她唇内的每一寸地方,甚至还邀请她与他一起共舞。
姜晚倾倏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何会忽然这样。
其实她不知道,早在摄政王府,凤南靖就在忍耐了,但是他就恨不得将脸红又羞涩的她拆吃入腹,忍到现在真的已经很艰难了。
男人呼吸很重,身体绷得紧紧的,鼻尖萦绕的女子馨香让他更欲罢不能,恨不得立即与她融为一体,灵魂和一,而怀中的女人也格外听话,没有反抗,也没有闪躲,任由他胡作非为。
凤南靖离开她的唇时,晚倾的唇已经又饿微微红肿撅起了,他淡笑一声,又一一不舍得吻了吻她的唇角,亲吻之后又落在了她的脖颈处。
姜晚倾双腿已经软了,要不是她靠在他,这会儿早就站不起来,她努力的安耐住胸口悸动:“我……我们能不能谈谈?”
亲密过后,女孩儿的声音软糯得不像样,甚至带着几分妩媚,其实如果她识趣的话,此时就不应该开口。
男人喉头发紧,眸色更深了,嗓音低沉,性感的要命:“你想说什么。”
姜晚倾咬了咬唇,最后还是脱口:“我想跟你聊聊关于孩子的事。”
他低笑一声,忽然狠狠在她颈处吮吸了,姜晚倾顿时只觉一股电流划过,仿佛被人戳中了死穴,倏地就推开他:“不要……”
凤南靖低声吟笑,他似乎找到了她的敏感点。
得到疏放的男人心情格外好,他只手撑在姜晚倾的身侧,另只手却在她的盈盈一握的腰间上下摩挲:“说说,你想跟本王说什么?”
姜晚倾抿唇,知晓自己与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认识这么长时间,咱们也算是有点革命感情了,我觉得你是一个好的摄政王。”
凤南靖察觉姜晚倾神色不对,方才情欲烧脑,他也没发觉她顺从的奇怪,平时她就算意乱情迷也是半推半就,从未如此乖觉过。
他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你是摄政王,即便你无心做皇帝,但以后你会有很多女人,你会娶妻,会纳妾,你的女人会给你生很多孩子,他们会比花芽可爱,比花芽聪明……”
“说重点。”他声音很重,眸光这会儿却带了几分阴鸷
姜晚倾心惊了下,但还是壮着胆子道:“你能把孩子给我吗?放心,孩子还是跟你姓。”
凤南靖眸色沉了几分,原来她今晚这么乖觉,都是想要孩子:“你要离开。”
这是肯定句。
“你怎么知道?”姜晚倾在他面前一向毫无防备,倏地就脱口而出了。
男人眼眸微眯,扣在她腰间的手掌更用力了几分:“你想去哪。”
“还没想好,但是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给花芽改姓的,你要是想见他,飞鸽传书给我,就算在千里之外,我也会马不停蹄的带花芽来见你。”
最后这句,姜晚倾带着几分讨好。
其实她并没有把握凤南靖一定会吧孩子给他,可两人也认识一年有余,姜晚倾发现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两人经过了这么些事,他或许会放手呢?
“还千里之外?你哪里都不许去。”男人字句有力,霸道又专制,可偏偏的却还带着几分温柔,“你跟孩子,都必须留在本王身边。”
姜晚倾睫毛一颤,胸口忽然一阵激动。
他说的不仅是孩子……还有她?
可为什么?
姜晚倾不敢问,只能努力按耐住胸口的异样,低着头,掩埋住眸底的黯然神伤:“凤南靖,我老实跟你找了吧,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这里没有我想要的温暖,要不是花芽,我早走了。”
从前她觉得姜历城是她的父亲、家人、她也愿意留在这勾心斗角的地方,可后来才发现姜历城根本一直就对她有偏见,她不需要伤害她的家人。
她想要重新开始,去别的地方。
“你没有温暖,那本王就给你温暖。”凤南靖霸道道,捏着她的下颚,“反正你哪里都不许去,跟孩子一起待在本王身边,本王会保护你的。”
姜晚倾眼眶忽然一热,忽然酸了鼻子,变扭的将头拧到一边:“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不爱听。”因为……她会当真。
保护,这是多么温暖额一个词啊。
这里的人,都只看到了她的乖张聪颖,却没想到她也是个女孩子,脆弱时也希望有个依靠,有人保护。
“好,那就不听,本王做给你看。”凤南靖嗓音沙哑,薄唇再次想落在她的唇上。
第149章
姜晚倾并非是感性的人,相反的她理智的不像样,大脑告诉她要立即推开并且远离眼前的男人,可她偏偏难以自控,居然还闭上眼等待迎接男人的亲吻。
“啊——”
花芽的尖叫声忽然传来,姜晚倾脑里的某根弦顿时被触动了,她担心孩子,几乎是立即推开了身上的男人,往正殿跑。
凤南靖:“……”
姜晚倾边跑边整理凌乱的衣襟,生怕花芽出了什么事儿,可一进屋便瞧见阿釉追着花芽,花芽还一脸惊恐的拉着裤子跑。
“大宝大宝……”花芽立即朝她跑去并且躲在其身后。
阿釉追的气喘吁吁,一脸不甘心,气呼呼道:“你跑什么啊,就给我看一下,看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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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能随便给你看。”花芽一脸后怕。
凤南靖这时才从外头姗姗来迟,他脸色微沉,不怎好,花芽见状立即跳在了她身后。
某只男人还在记仇中,阴恻恻的瞥了自家儿子一眼,明显的欲求不满。
姜晚倾看他一眼,忙抿住上扬的唇角。
“你们在干什么。”他道,声音严肃到极点。
花芽巴巴道:“还不都是阿釉,他居然要拖我裤子。”
“……”
阿釉插着腰,哼哼哼哼唧唧:“我就想看下我两有什么不一样的,师傅说男女那里是不一样的,然后我就在想,男女不相同,那男男会不会一样?”
姜晚倾心情复杂,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凤南靖道:“这到底是那个师傅教他们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不正常吗。”凤南靖神色淡然,“每三天他们都会有一节关于人体的生理课程。”
“……”姜晚倾嘴角一抽。
就算要普及性知识,可这是不是太早了,花芽才三岁,而阿釉也就四岁五岁不到,这么开放真的好吗。
“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看看。”阿釉嘟囔,颐指气使的指着花芽道,“你脱不脱,不脱我就哭给你看。”
说着,她嘴角一撇,还真的有要哭的趋势。
姜晚倾哭笑不得:“你们都是男生,那里都是一样的。”
凤南靖点着头:“等你们在年长十来岁,尺寸才会有不一样。”
“……”姜晚倾猛地瞪他,磨牙。
堂堂摄政王,居然当着小孩子的面开黄腔。
阿釉听闻若有所思的点头,但还是说:“可是我现在就看看嘛。”
一向软糯的花芽这会让也有些气呼呼了:“你看你自己的。”
“看自己的有什么意思,看你的才好玩儿啊。”阿釉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觉自己说这话有多下流。
姜晚倾头疼,她似乎闻见了‘同’的味道。
凤南靖似乎也很无语,直接下达命令让乳娘将他抱下去洗漱睡觉。
“哎哟我不要嘛,人家要看……”阿釉不乐意了,张牙舞爪的反抗,但最后还是反抗无效的被人带下去了。
“这么不正经的孩子,你是怎么教出来的。”姜晚倾看着他,发自内心的询问。
“本王听着你怎么是想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呢。”他睨着她。
姜晚倾心虚的挑了挑眉,点了点花芽的脑袋说:“时间也不早了,既然面具都已经送到了,那我跟孩子也该离开了。”
“今晚留下吧。”凤南靖忽然靠近她,黑眸深深,“皇宫的夜景很好。”
姜晚倾脸色一僵,立即摇头:“不不、我不要看什么夜景,我要回去。”
他低眸看了眼花芽。
花芽立即领会,软绵绵的抱着姜晚倾撒娇说:“哎哟娘亲,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回去太危险了,还是爹爹这里安全。”
姜晚倾是最受不了花芽撒娇的,光是听着孩子的声音她的心都要融了,但她还是理智拒绝:“不行,必须回去,否则你外公要骂人的。”
她拿姜历城做挡箭牌。
“可以说我们在小姨那儿过夜啊。”花芽脑子转得贼快。
“不行。”姜晚倾还是决绝的摇头。
凤南靖忽然走近她,黑眸如同形成大海般深邃迷人,他嗓音性感,俊美的脸庞魅惑又妖冶:“留下吧。”
姜晚倾心下一颤,心忽然悸动得厉害,魂儿一下子就被勾去了,下意识的就想要点头,但理智却在她即将要做出反应前回来。
她点头一下就变成了摇头:“不,我不要,我一定要回去。”
今晚她被迷得晕头转向,凤南靖对她一直都有那方面的意思,要是留下,还不晓得会发生什么,偏偏的,她又是无法拒绝凤南靖的。
“你回不去的,皇城门已经关了。”凤南靖菲薄的唇勾出邪肆的笑容,“留下吧。”
“皇城门不是子时才关门吗,怎么可能现在就关了。”姜晚倾抗议道。
“本王让他何时关他就得何时关。”他依旧是那么把奥。
姜晚倾气急:“你这样是不对的,这违反规定。”
“本王就是规定。”
姜晚倾没辙了,气的咬牙,但依旧不依不饶的想出宫,而凤南靖直接当着她的面下旨提前关闭皇城门。
“凤南靖你混蛋。”
姜晚倾气急,恨不得给他一脚。
凤南靖直接抓住她的腿环在自己腰间,另只手却将她搂在怀里,薄唇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垂:“偏殿已经收拾好了,本王不碰你。”
姜晚倾脸红得不像样,不只是气的还是羞的。
一直以来,他还以为凤南靖是正人君子,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诬赖的一面,太恶劣了。
姜晚倾气呼呼地推开他,而凤南靖却低笑着要带她去偏殿参观,姜晚倾还在恼他,不许他去。凤南靖也不勉强,让李公公带她过去。
幽冥殿一共有三个偏殿,除了历代皇帝居住的永安殿外,最大最豪华的怕就是幽冥殿了,而姜晚倾所居的偏殿最好的一个,里面打扫得一尘不染,甚至还放了鲜花。
李公公说:“小少爷偶尔会来幽冥殿居住,有时就在正殿殿下就寝,有时就在这里。”
姜晚倾恍然大悟,这也不难怪这里收拾得这么整洁,可住的地方虽然解决,但她洗澡怎么办。
现正值八月,正是最热的时候,不洗澡会有味儿。
李公公心细,当下便察觉她的困惑,忽然从外叫来了两侍婢道:“这几个奴仆会伺候姜小姐沐浴,至于衣物方面,殿下早就着人准备,小姐就放心吧。”
“……”早就着人准备,合着凤南靖早就打她注意了。
第150章
姜晚倾嘴角抽搐,那今晚她算不算是自己送上门了,她甚至严重怀疑凤南靖这登徒子是否会趁她洗澡时闯进来。
为保安全起见,姜晚倾让春宝三人都在外头守着,连窗户都没放过,她也没敢好好的泡澡,赶紧洗完赶紧穿衣。
但结果毫无疑问的……是她想多了,人家凤南靖一直在主殿没出来过,是她自己自作多情想入非非,总觉人想轻薄她。
姜晚倾心里也是尴尬。
现在还不算晚,这个点睡觉是有点早了,而花芽也一直没回来。
姜晚倾想了想,还是去了主殿找他们。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凤南靖正俯在桌案前握着花芽的手教他鞋子,父子两都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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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心里的某根弦仿佛被触动了一般,忽然就平静了,这时李公公端着茶水点心上来,姜晚倾扬手接过,李公公交给她后就离开了。
“大宝你来了,来看看宝宝写的字好不好看。”花芽开心道,献宝似的将手上的白纸递给她。
纸上写的是花芽的名字,凤珩烨。
花芽美滋滋说:“爹爹教我的字,比我平时写的还要好看。”
白纸上的字方正大气,带着很强烈的个人色彩。
“的确是好看。”姜晚倾有一说一,也不嘴硬。
凤南靖将毛笔放在笔架上摆放整齐,过来半蹲在花芽面前道:“以后你可要好好读书,好好学写字,千万别像你娘亲一样当个文盲,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原还被眼前这幅父慈子孝场景弄得笑意盈盈的姜晚倾脸瞬间耷拉了下来,她抗议道:“什么叫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我认字的好吧,而且我也会写很多字了。”
其实她也意识到不会写字不行,万一日后死了连封遗书都留不下来,但由于最近太忙,她能自己用的时间实在不多,会写的字很有限,但名字肯定是没问题的。
“哦?是?那你写一个看看。”男人显然不信,甚至还有几分嘲弄的意思。
姜晚倾那个恼火啊,撸起袖子拿起笔:“那你就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她说着,大手一挥,在偌大的纸张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姜晚倾’。
“怎样,还不错吧!”姜晚倾洋洋自得。
凤南靖父子看过后,腼腼相觑,甚至有那么一瞬哑口无言。
“你这字写的相当很不一般。”凤南靖最后点评。
“是吗?”姜晚倾惊喜问,“怎么不一般。”
“一般人不会写的这么难看。”
“……”
花芽补刀:“大宝你这手是不是有毛病,宝宝刚学写字时也不见得能写出这样的字,而且还写错字了,这个姜少了一点。”
凤南靖叹气,爱抚着花芽的脑袋,“别怪你娘,作为一个文盲能写出自己的名字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要体谅她。”
“也是,大宝养大我已经很辛苦了,作为宝宝我绝对不能嫌弃大宝是个文盲。”
“……”
姜晚倾磨牙,恨忒不成刚的瞪着他们两父子:“欠……”
“本王教你写。”凤南靖忽然抬眸看她,幽深的眸子仿佛无底洞般深不见底,像是带着魔力一般,仿佛能蛊惑人心。
姜晚倾愣了下,拒绝:“不要,你不是嫌我是个文盲吗,文盲那有会写字的。”
她脾气上来了,脖子一扭,六亲不认。
“文盲就文盲,本王要你就成了。”
邪气的声音,带着暧昧,姜晚倾一愣,下意识回头望着他。
凤南靖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跟前,他甚至还附身低着头,因为姜晚倾这么一回头,唇瓣居然擦过了他的。
“你……”姜晚倾错愕的捂着唇瓣,倏地往后跌了个跟跄。
男人眼疾手快额扶住她的腰,甚至还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推,嘴上还特别好心道:“当心啊!”
花芽羞羞脸,立即捂住眼,但指甲却开的老大缝了。
姜晚倾脸颊爆红,仿佛是有人在她脸上点火,火辣辣的烫。
凤南靖狭长的眼眸略弯,牵着她到桌案前:“本王教你写字。”
姜晚倾脑袋发热,世界有那么片刻是空白的,她抿着红唇,眨眼的频率不由加快。
男人站在她身后,微微俯身将毛笔塞入她的掌心内,十分有耐心的教她握笔的姿势,无名指、食指、中指应该如何放第一十分的有规矩规则,跟她平时练字的手法完全不一样。
男人握住她小巧的手掌,带着她在砚台上点了点墨,毛笔尖落在白纸上。
姜晚倾浑身紧绷,大脑空白,什么都不会,手就跟着他的笔法方向走;然凤南靖并没有要吃她豆腐的意思,除了握手以外,两人再也没有其他的身体接触,教她就跟教花芽一样。
花芽贼精贼精的,特别会看气氛,这会儿已经溜出去不见人影了。
这里是凤南靖的地方,姜晚倾倒也不担心出事。
“无名指跟中指的地方稍稍用力,字要沉稳。”男人很软道,嗓音富有磁性,格外的性感。
姜晚倾跟着他的话语走,红唇微微抿紧。
两人即便没有很多的肢体接触,但却靠的很近,姜晚倾的鼻尖萦绕的都是男人清冽的味道,那是他独有的男性荷尔蒙,而他的呼出的气息有少许的喷在她的耳廓上,痒痒的,但感觉还不坏。
很快‘姜晚倾’三个大字就烙印在了白纸上,与她之前写的字放在一处……后者简直没眼看,说是鸡爪子都是抬举她了,问题是居然还写错了。
写之前姜晚倾倒是觉得没什么,可现在一看,她也不知自己是打哪儿来的勇气居然赶在他面前写字。
“你的字真的挺好看的。”她不得不承认,凤南靖的字几乎是她见过最好看的。
因为不会写字,许多时候她就只能麻烦被人写,看够这么多人的字迹,就只有凤南靖的字迹是最好看的,还很大气。
凤南靖忽而勾唇一笑,又握着她的手在白纸上写下‘花芽’二字。
姜晚倾原还不觉有什么,毕竟她志不在文,就算不通诗书也不觉有什么,可现下她却有点羡慕凤南靖的字。
“我听说你之前不是带兵的吗?怎么写字也这么好看,上书房的师傅们写的字都不如你吧!”
这话并非是奉承,而是姜晚倾法子内心的佩服。
第151章
“从前本王带兵征战时写字也不怎样,但摄政后每天都要批改奏章,若是字太难看,是会被大臣笑话的。”凤南靖解释。
姜晚倾恍然大悟:“那你练了多久?”
“每日练半个时辰左右,字就好了。”凤南靖声音一顿,理所应当的享受她的崇拜,“日复一日,皆是如此。”
姜晚倾错愕,是真没想到他的字居然是花了三年的时间每天练出来的。
半个时辰也就是现代的一个小时,偶尔练字还好,可若是每日都日复一日的练习,这得有多强大的自制力才能完成。
凤南靖看着自己面前双眼放光、带着崇拜色彩望着他的小女人,心里竟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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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出生来便是天之骄子,别人都说他做什么都有天赋,但并不尽然,不过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刻苦罢了,所以他得到的掌声是那么理所应当的事,可他现在居然有些享受眼前小女人的崇拜。
姜晚倾敬佩的望着他,可后来却慢慢的遗失在他如同宇宙版浩瀚的黑眸中,甚至她还能在他眸中看到小小的自己。
她心下一颤,悸动得厉害,也才后知后觉她的手掌被男人握着,十指相扣,两人手的温度甚至都是一致的。
姜晚倾颔首,忙收回视线,下意识放下笔缩了缩手,可男人却忽然将她转过来,将她推到了桌案。
凤南靖捏着她的的下颚,薄唇忽然霸道地吻住了她的唇。
姜晚倾被他的热情吓到了,下意识缩了缩,心口仿佛融了一块儿,像是飘在海上迷失的人。
这一刻,她大脑都是空白的,什么理智、什么冷静,都与她无关,只跟着她的心走。
男人的呼吸重了几分,他开始往屏风后的龙床走去。
姜晚倾被她放在被褥,男人的动作很轻,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满满的温存跟热情。
迷迷糊糊,姜晚倾感觉到自己的衣服松了,后知后觉,她的腰带不知何时被男人扔挂在了三米外的屏风上。
姜晚倾心跳很快,很紧张,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殿下,相爷求见。”外头忽然传来百里的声音,他说话都是颤抖的。
“不见。”
凤南靖微微蹙眉,回得利落,他想重新吻上姜晚倾的唇,可又有声音不依不饶的传来。
“相爷是专门来回禀殿下的,说是不见就不走了。”百里说,几乎都快要哭了。
他也太倒霉了,这时候他进来,无疑是往殿下的枪口上撞。
凤南靖神色难堪,一双眼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他略微回头怒吼:“滚。”
这主仆二人一来二去的回答,将原本意乱情迷的姜晚倾瞬间从动情的幻境拽回来,她的脸几乎要滴出血来,弱弱道:“不然你先去看看?”
凤南靖冷硬难堪的脸色写着‘不想’二字。
姜晚倾舔着,好声好气道:“这大半夜的,万一相爷有什么急事找你呢。”
男人几乎是咬着牙道出的:“是啊,都大半夜了,有什么话不能明日说吗。”
姜晚倾差点忍不住笑出声,看他平日那么正经的一个人,原来也会做事不分轻重啊。
她说:“相爷这么晚来,想必是真有什么急事,你不妨去看看。”
凤南靖一件肃穆,忽然一本正经的问她:“那回来还能继续吗。”
“……”
这么不正经的话他是怎么开口问出来的。
姜晚倾居然无言以对,只觉得脸上又发烫了几分。
凤南靖双眸一眯,忽然附身狠狠地在她的唇瓣上亲吻:“本王不管,回来继续。”
姜晚倾脸色爆红,浑身发软,却掩盖不了上扬的嘴角,她忽然也起身在他显眼的脖颈出狠咬了口,俏皮的扬了扬眉:“礼尚往来。”
她下口不算重,虽没出血,但也绝对不算轻。
凤南靖扬眉,居然也不生气,甚至还有些愉悦。
姜晚倾脸红着拿外衣,却听见对面的男人道:“不必穿了,一会儿再脱也麻烦。”
姜晚倾瞪他,又羞又气:作为摄政王,他是怎么说出这么没节操的话。
“你呆在这里别出去,本王在外面接见丞相。”他道,离开前还忍不住在她的颈间咬了一口。
姜晚倾慎他。
凤南靖心满意足的出去了,姜晚倾忙马不停蹄的穿上衣服,她才不听凤南靖的话呢!
接着,姜晚倾听到有脚步声从外传来,越来越清晰。
关于崔丞相,姜晚倾也是有所耳闻的,他出生贵族,是大家族的,还是家中的嫡长子,听闻他从小就聪慧,不到四十就坐上了宰相的位置。
宰相只位于皇帝之下,甚至等于摄政王并尊,但因为凤南靖在接任摄政王时手上有兵权,所以在权力上凤南靖是高于丞相的。
估计是怕再出出现当年朝臣手握权力过重,威胁皇权再出逼宫一事,这三年来,凤南靖不断在分散丞相手中的权利,如今丞相不如前几朝那般的重权。
“丞相半夜前来,所谓何事?”凤南靖坐在主位上,高高在上,带着气吞天下的气场。
这话平日崔晋远听过多次,可这次不知为何他总觉殿下心情似乎很不好,他毕恭毕敬道:“这次来,微臣是想说关于一个月后北月国使者来访我朝一时。”
屏风后,姜晚倾扣扣子的动作猛地僵住,她抿了抿唇,呼吸都有所控制。
第152章
另一边,凤南靖冷冽的神色依旧毫无动摇:“说。”
“此次北月国的王子是带着公主前来的,北月国的意思我们也很清楚,是有结秦晋之好之意。”崔晋远说,“三月以前,北月国新王登基,而卞夜公主荣升为嫡出长公主。
而卞夜公主一直倾心于殿下,若殿下能迎娶卞夜公主,对两国关系也有所冲缓。”
北月国位于东洲,是东洲最强大的国家,许多部落都臣服于与北月国,而东洲人是出了名的蛮横恋战,许多小国一直窥觑寅朝的资源,经常性进犯寅朝边境,
虽不会危及国土安全,但边境百姓深受困扰,若能跟北月国结亲,定能控制住那些小国,保护边境人民的安全,使其不用再承受战乱之苦,担惊受怕。
迎娶一个嫡公主就能让边境人民免受战乱之苦,这本是义不容辞的事,可凤南靖居然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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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换做平时,他肯定会答应,因为在朝中没有谁比从小在战场上厮杀的摄政王更懂和平与性命的宝贵。
崔晋远忽然看不懂眼前的男人,又或者说,他从来就没看懂过,他太深不可测。
刚想开口说什么,崔晋远却忽然瞧见凤南靖脖颈上的咬痕,与此同时,余光也才瞧见挂在屏风上的月白色女子腰带。
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人,还是个女人,这也就是为何方才殿下迟迟不肯宣见他的原因。
崔晋远震惊之时也有些恼意,他们正在商讨政要,可他却让一个女人在场,还将他们的话都听了去,这并不是一个明君所为。
他起身就想朝屏风冲去,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居然能让刚正不阿的凤南靖碰了她、甚至还让她听了政要。
屏风后的姜晚倾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手心都冒了汗。
“干什么。”凤南靖拦下他,疾言厉色,震慑性十足,“这里是幽冥殿,岂容的你放肆。”
崔晋远是两朝元老,岁数几乎比凤南靖年长足足一倍,可在这个晚辈面前,他居然有了惧意,当下也不敢在前进。
“殿下您糊涂啊,您怎能让一个女子留宿幽冥殿,您可是最重规矩的。”崔晋远痛心疾首。
“这是本王的家事,相爷作为臣子,还是少管为妙。”他声音冷硬到极点。
这要换做以前,崔晋远一定会不管不顾的将那个不知羞耻的女子救出来,可如今丞相的权利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大了,一个不好很有可能丢了官。
崔晋远是老人,即便屈服于权利,但还是忍不住下跪道:“如今皇上还年幼,不能处理朝政,寅朝往后的好几年都要仰仗殿下。殿下您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切不可……”
“本王知道。”凤南靖忽然冷声道,“对于迎娶北月公主一事,本王会考虑。”
崔晋远听闻才起身松了口气,这就是他此行来的目的,可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崔晋远却也不着急着走。
“还有事?”
崔晋远作揖道:“微臣有一幺女,自小仰慕殿下,但微臣知道自小这摄政王妃之位是专属卞夜公主的,可臣的幺女对殿下情深,微臣只求殿下纳爱女为侧妃。
崔晋远也是爱女心切,她经崔玉黛都已经过了及笄半年了却还未婚嫁,就指认凤南靖一人,作为家中嫡女还是幺女,怎么说都是委屈了崔玉黛。
凤南靖没有说话,那张脸依旧冷硬无比:“这两件事本王都会慎重考虑,丞相先下去吧。”
“谢殿下。”崔晋远退了下去。
凤南靖神色冷硬,看着惟妙惟肖画着山水画的屏风,那个角落安静无比,仿佛空无一人。
他起身走过去,里头的女子已经穿戴整齐,见他来了也不动声色,只风清云谈的将屏风上的腰带摘下后系在腰上。
姜晚倾如同淡菊的脸庞没有半分表情,看不出是喜或悲。
两人都在沉默,可三刻钟以前两人还红着脸说回来是否要继续,可当下两人都明白是不可能再继续了。
姜晚倾欠身朝凤南靖行退下礼,认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讲规矩。
见她要离开,凤南靖脸上完美的线条仿佛紧绷了几分:“就没有什么想问本王的。”
姜晚倾离开的背影一顿,声音很轻:“没有。”
凤南靖瞳倏地缩紧,长臂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拽道怀里,黑眸阴鸷:“听见本王要娶别的女子,你就这么无关痛痒?”
“你爱娶谁娶谁,与我有和干系。”姜晚倾清冷的看着他,那眼神陌生又疏远,仿佛眼前的仅仅是个陌生人,“殿下,请松手。”
凤南靖没有愈来愈紧,他忽然冷笑,原来在她心里,自己也不过如此,在听到他即将迎娶两个女人就软还能无动于衷,他真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心。
仿佛这一切都只是她在自作多情。
男人倏地一下就松了手,甚至还替她理了理凌乱的衣襟,绅士又优雅。
姜晚倾往后退:“殿下您自重,臣女先行告退。”
话落她即可转身,可背后却忽然传来如同冰块般寒冷的嗓音。
“你现在走,本王将视你为放弃花芽这个孩子,以后你们都不用见面了。”
姜晚倾猛的一僵,几乎是凶狠的看着他:“你……”
他低笑,目光讥讽:“怎么不走了。”
姜晚倾愤怒不已,手紧攥成拳:“凤南靖你究竟想干什么,你难道真的想把花芽从我身边夺走吗?”
花芽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牵挂,也是她仅剩下不多的温暖,是她的命啊。
“花芽是你的,但他也是本王的儿子。”他嗓音冷到极点,“你口口声声你在乎花芽,可在本王看来,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你残忍的只给她两个选择,要么爹,要么娘,你甚至都没想过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姜晚倾眼眶一红,这莫须有的控诉让她很委屈,她深呼吸,忍住了哽咽:“不是有爹有娘才叫家,有爱的地方才叫家,殿下你自小在这皇宫长大,这个道理你应该在明白不过。”
“没有父母又怎能成为家,你若爱花芽,就应该努力地争取留在本王身边,成为本王的女人,让他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凤南靖那么冷峻的一个人,可此时却上了火,眸底有蠢蠢欲动的恼意。
这辈子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不断地让自己突破底线,又是破例参加宴会,在民间留宿、替她找护卫,甚至触动了军队……
他做的这些,难道她都看不到吗。
第153章
“我不爱你,所以我永远都不会留在你身边,即便我爱花芽胜过自己的性命,但我也绝对不会委身于你。”姜晚倾眼眶的热流红的像血,胸口的地方疼得厉害,像抽搐一般。
凤南靖狠狠一震,那句‘不爱你’刺痛了他,体内鲜血仿佛逆流,那张冷硬的脸几乎因为愤怒而扭曲,他忽然一把把将姜晚倾甩在了榻上。
姜晚倾大惊失色,几乎是立即起身而逃,可却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按到,跪骑在腰间,他狰狞的模样,把她吓坏了。
“凤南靖你混蛋,滚开……”姜晚倾拼命挣扎,对着他又打又咬。
男人怒气很冲,直接将她的双手定在了榻上,薄唇吻在了她的唇上,不,这根本就不是吻,而是咬,是粗暴带着惩罚性的啃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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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委屈又难过。
要娶妻的是他、纳妾的也是他,他凭什么惩罚她。
姜晚倾也咬了回去,两人就跟打架似的,闹的动静都很大。
“大宝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听到动静的花芽在外头喊着就想跑进来。
小孩子不知怎么回事,但百里知道,倏地就想拦住他,但花芽担心姜晚倾受欺负,挣扎的十分厉害,百里又不敢用蛮力,一个没看稳就被他钻了进去。
花芽一进去,当即就被吓着了,他只瞧见了爹爹骑在娘亲身上,两人的表情都很凶狠,尤其是爹爹,那模样似乎要杀人。
“滚。”凤南靖一脸戾气,凶神恶煞,也不顾来人是谁。
花芽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如此凶狠的爹爹,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百里进来忙将花芽抱出去,根本不敢多停留一秒,而花芽刚被爆出了寝房,就忽然‘哇’的一声吓得哭出声来。
姜晚倾心疼坏了,想起身,但骑在她身上的男人依旧不为所动,那双充满魅力的黑眸此时有的只有戾气跟阴霾。
“你把花芽吓着了。”姜晚倾拼命挣扎,急得眼泪直调。
外头甚至还有花芽的哭声传来。
凤南靖嘲弄:“原来你也是在乎你的儿子。”
“我什么时候不在乎花芽了,我不在乎的是你。”姜晚倾气急,赌气的怒吼出声。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凤南靖,他愣了好久,忽然嗤笑出声:“原来这才是你的心里话,那好,本王倒想看看,你究竟会为了花芽牺牲到什么地步,还是说这母爱根本就是虚伪的,说得好听罢了。”
他说话字字带刺,每一个字都刺进了姜晚倾的心里,她狠狠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因为这些难听的话哭出声来。
凤南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双眼仿佛嵌了冰一般,阴沉又冰冷,就仿佛姜晚倾是她的敌人:“要孩子可以,用你自己来求本王,满意了孩子就给你,不满意了继续。”
姜晚倾睫毛一颤,悲愤的一巴掌甩去:“你无耻。”
凤南靖用力将她的手钉在榻上,阴沉的神色并不是在说笑:“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说不。”
姜晚倾眼角有泪珠滑过,气的五脏六腑都疼,男人从她身上下来,头也不回的离开。
凤南靖离开后,花芽才呜咽着从外面跑进来。
瞧见娘亲哭,花芽也哭的更厉害,一双小眼睛都给哭肿了。
姜晚倾心疼的抱着她,心里却是血粼粼的。
今晚他那么温柔,可转身说狠就狠,绝情到仿佛两人之间似乎什么都不曾拥有过。
“爹爹是大坏蛋,我们不要理他了。”花芽凶巴巴的横着小鼻尖。
姜晚倾没有说话,收拾好后就立即就离开了正殿,她没有去偏殿,而是去了皇城门。
刚才崔晋远才出宫,而且刚才凤南靖也没有真的下令关闭城门,或许能出宫,现在她一点儿也不想呆在他的地方,。
他们前脚离开幽冥殿,后脚百里就追了上来,姜晚倾决绝道:“你不用多说,今晚就算我带着花芽露宿皇宫宫道,也绝对不会回去。”
她再也不想看到凤南靖那张脸了。
百里神色复杂,说:“殿下担心小少爷,让在下准备马车。”
姜晚倾一愣。
是啊,他担心的就只是孩子,而她怎样都无关痛痒。
他们两个原就是毫无交集的二人,是因为孩子在有所交集,想到之前的种种跟激动,姜晚倾只觉得讽刺可笑。
回到侯府已经是是深夜,今晚花芽似乎是感觉到她真的很悲伤,硬是要来跟她挤一张床,还有模有样的学这姜晚倾拍打她的动作安慰:“大宝不要难过,等宝宝进宫了,一定替你好好教训那个烂爹爹。”
姜晚倾心里发暖,越发用力的抱紧花芽。
对于孩子,她之前觉得自己可以放手,但这段时间的相依为命,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离开孩子。
如果身体就是凤南靖想要的,那姜晚倾可以给他,虽然她骨子里也是个保守的人,但也不是死守着贞操不放,被人上了就想不开的去死……
而且他们也不是没有做过。
今晚姜晚倾一夜无眠,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整个人仿佛一夜憔悴了许多。
姜晚倾注重保养又爱美,这会儿都不想照镜子,即便今天没有外出计划,但她还是上了个精致的妆容,如此她心情也能好些。
后来盛准就来了,姜晚倾有些意外。
盛准开心的跑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次我还真得多谢你,我父亲居然肯让我出来了,都是你的功劳来着,不过你怎么就不给我争取多点时间啊~”
他洋洋洒洒的走进来,心情好极了,沐若春风,一改之前的阴郁。
“一个时辰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挑剔。”姜晚倾道,让人去给他起沏茶,“不过也就只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你怎么不好好把握,来我这儿干啥。”
“你不来找我还不许我来找你了。”盛准说,刚进门,就忽然往后瞥了瞥头,“长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姜晚倾微愣,也没想到盛新云居然会来找她。
她想了想,另外上了糕点。
希望不是来者不善
第154章
盛新云一声淡紫色牡丹云纹扇,双手规矩有力的搭在腹部,一举一动都很规矩优雅,她进门后朝姜晚倾微微一笑,端庄大方,仪态芊芊。
“小爷今天想来找你时正巧遇上了我长姐,她说也想见见你,你两关系何时这么好了,都不告诉我。”盛准随意道,一屁股直接就坐了过去,就当自己家一般的随意。
别说他,就连姜晚倾也不晓得自己啥时候跟盛新云好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怕是来者不善。
“你注意点仪态。”盛新云提醒,似有不满。
“这里又没外人,不用这么重规矩,长姐要不要吃点东西,这臭丫头院子的芙蓉糕味道不错。”盛准道,可以说是很熟门熟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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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新云拿自己这哥弟弟也没办法,无奈的摇头,她倏地望向姜晚倾:“姜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姜晚倾点头,但盛准就不可以了:“你们一个是我长姐,一个又是小爷的狐朋狗友,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
还狐朋狗友,他就不能好好说话。
姜晚倾瞪他,“就在这好好吃你的东西吧,话这么多。”
话落,她便邀着盛新云去了她的寝房说话。
盛新云一进入她的房间就开始四下打量,望着周围的摆设,最后目光看着她梳妆镜前的一大堆的护肤用品,不由上前凝神看几眼:“这些都是第一商铺壹朝的那位摄政王妃所研制的化妆品吧?”
姜晚倾看了眼,点头:“是的,那位王妃的化妆品极好,我用着很喜欢。”
“可那位王妃的东西并不便宜。”盛新云忽然淡淡一笑,轻飘飘且柔软的话,但却令人很不舒服,“几乎每个款式的口红纸姜小姐都拥有,这一桌子的眼珠水粉,可比一般的小姐买的要多的多,就这桌子的东西,没有两千两怕也有一千八百两吧。”
姜晚倾微微蹙眉:“是不便宜,但这都是我自己从医赚来的钱,我花我自己的钱,有什么出格的吗?”
潜意识是,不管花多少,都轮得到她来指手画脚。
“我是听说姜小姐医术高超,但诊金会有这么多吗?侯爷给你一个月的分例也就几百两吧,可你桌上的东西,估计都是你大半年的院子分例了。”
盛新云依旧是微笑着,她并没有阴阳怪气,可语气以及目光都让人很不舒服,“这么多东西,我弟弟也没少做贡献吧。”
“抱歉,这还真没有。”姜晚倾嗤笑,倚靠在墙上,笑靥如花,“京城内多的是有钱人家,怕盛小姐还不知道,前阵子我替唐泽义解毒,太傅府给了我三百两做诊金,以及一张城南地契别院。”
盛新云一僵,是真的没想到这行居然这么赚钱,她一直以为姜晚倾就是个看病的大夫,不过医术比其他的大夫高点罢了,但作为大家族的嫡长女,她心里也是看不上姜晚倾的。
好好一个侯府小姐,这得是多穷才抛头露面的出去赚钱,而且还狮子大开口,又要房又要钱的,想来她的人品也就不怎好。
“那也就不怪唐泽义那日在小凤九的百日宴上胡说了。”她笑声很清冷。
姜晚倾眉头一挑,按盛新云的意思是,自己是活该咯。
她冷笑出声,但也没有反唇相讥,就静静的看着盛新云。
盛新云的这一击仿佛是打在了棉花上,对方无关痛痒,倒是显得她小家子气。
“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这次来我是想拜托你,以后不要在靠近啊准了。”盛新云说,终于直奔主题,“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应该清楚,外头的流言蜚语这么难听,你是被攻击习惯了,名声臭了大不了破罐子破摔,
可阿准是我父母的命,更是王府唯一的子嗣,我希望你不要有无端的妄想,你跟你的儿子是不可能入王府的。”
终于说出来了。
姜晚倾好笑的看着她,依然是沉默
对方不说话,盛新云还以为她是不肯放手,皱着眉,声音带了训斥:“不管阿准多喜欢你,我们都不会要你这样的女人。怎么着你也是侯府的嫡出小姐,虽然高嫁不了,但是低嫁肯定是没问题的。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是不可逆。”
“我自然知道我自己聪明,但你是什么样的我就不清楚了。”姜晚倾双手环胸,换了个姿势继续倚着墙,“你今日过来说这些平邑王知道吗?我猜,这应该是你自己自作主张来说这些的吧。”
盛新云皱眉。
姜晚倾又道:“如果你是害怕我会缠着盛准不放,那你大可放心,我对他根本没有哪方面的意思,我们两就只是朋友,好朋友。”
“可外头都纷传花芽是盛准的儿子,就因为盛准将他的贴身玉佩送给你们母子。”盛新云道,这回口吻已经带了几分咄咄逼人,“作为他的长姐,我不希望他被不知所谓的人毁坏了名声。
你救过阿准,我们一家人都很感激你,但我希望你能自尊自爱一点,飞上枝头变凤凰最好趁早打住,不管是哪个王府,你都入不了,你不是崔夫人,你没有她的那种本事。”
姜晚倾眉头微微一蹙,她说‘哪个王府’,那就是不仅仅是平邑王府,她神色忽然变得肃穆起来:“说清楚点,你觉得我除了勾搭平邑王府,还勾搭了哪个王爷?”
盛新云一愣,似乎才反应自己说漏了嘴,她抿了抿唇,直接撕破了脸:“摄政王府。”
姜晚倾眉目一沉。
盛新云说:“之前在御花园我看到你的脸了,虽我不知你用的什么手段让殿下心甘情愿的为你破例做那些事,又是上书房,又是在宴会上维护,但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么分心,就你这种身份给殿下提鞋都不配。”
她果然猜出自己跟凤南靖有关系。
姜晚倾娥眉欲颦,但又很快舒展一笑:“廖夫人,你这么怒气冲冲,不仅仅是因为外界我跟盛准的流言吧。”
盛新云一愣。
姜晚倾又道,笑的明媚:“你该不会是喜欢殿下吧?”
第155章
盛新云猛地一僵,倏地看向姜晚倾,矢口否认:“你少胡说八道,我已经为人妻,休得侮辱我。”
“真真假假你心里清楚。”姜晚倾神色一板,忽而变得疾言厉色起来,“不管是什么王府王爷,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你所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所以你也不用在这充当什么长姐、正义使者来警告我。
因为你是盛准的长姐,所以我对你还算客气,所以趁我还还能好好说话时少拿盛准长姐的身份来给我添堵,把我惹毛了,我不会给盛准留脸的。”
盛新云冷笑:“牙尖嘴利、张牙舞爪,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
“随你怎么说,但我是不会因为你以及外面的那些混账话放弃跟盛准的友情,你要真有本事,就让盛准别理我啊,跟个臭虫似的来恶心我算什么。”
姜晚倾耐心用尽,言语也不客气起来。
“你……”盛新云气的脸色涨红,半饷都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连句话都说不顺还有脸在这自称长姐。”姜晚倾冷哼,“平邑王夫妇都是个好人性子,怎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她显然已经不想在跟盛新云废话下去了,直接开门出去。
院内,盛准将花芽拖到肩上逗他玩儿,两人都不知房内的针锋相对,盛准还乐呵呵道:“你们说完了?”
姜晚倾点头,这会儿盛新云也已经出来,她表情管理得很好,一点也没有刚才咄咄逼人的模样,还是那样的温柔贤淑。
“我刚听花芽说你心情不太好,不如我们去皇家马场跑马吧,心情不好的时候跑马是最舒服的了。”盛准呢喃说。
其实进来时他就发现了姜晚倾精神气儿不好,只是没深想,还是刚听花芽说的。
“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回府了。”盛新云站出来,余光却不悦的瞥了眼旁边的女人。
“还有半个多时辰呢,还能玩玩。”盛准说,“不然长姐也一起去吧,也能教教晚倾骑马,这丫头马术贼烂了。”
盛新云气不打一处来,她怎会肯教姜晚倾骑马,但自家弟弟什么性格她也不是不知道,最后只能借口有事先离开。
“你跟我姐吵架了?”
盛新云一走,盛准就忽然扭头问她。
姜晚倾挑眉,也不否认:“猜的还挺准的,怎么?方才我们的动静很大。”
“就是因为你们动静太小了所以我才怀疑,而且我姐每次生气时都会整理裙摆。”盛准关切问,“我姐有没有为难你,她都说了什么。”
那些话姜晚倾肯定是不能告诉他的,心累的摇摇头表示并不想说。
盛准也看出来了她心情不是很好,他想问,但姜晚倾就是不肯说。
“唐泽义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到时候我一定给你报仇。”盛准拍着胸脯道,还以为她是因为这事儿不高兴,很有义气道,“你也别不开心,我最不喜欢你耷拉着一张脸的样子,就跟丧夫似的。”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怼他,“那你就自戳双目别看啊!”
盛准当即就乐呵了,还知道怼他,那就说明心情还不算太早。
虽说去骑马,但他们最后并没有去,盛准留下小心翼翼的陪她聊天,平时那么嘴毒的一个人,今天却是各种夸赞好话,各种照顾她情绪。
在昨日在凤南靖那收到了极大的委屈,现下盛准的温柔对她来说也是宝贵,特别是姜历城还跟她闹了变扭,想盛准平时那么咋呼的一个人,今日却是格外的温柔细指。
这让她有点酸了鼻子。
“半个月后的面具节,一块儿去玩儿吧,小爷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能出去浪。”盛准说,竟然还有些洋洋得意,这换做平时,他一天一夜都外忙疯都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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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同意了:“听说还蛮热闹的,到时候还会有烟花。”
“那可不是。”盛准一顿,想了想又说,“不过说来我的面具都还没买,不知面具节那天还有没有好看的。”
面具也就在面具节的前几天卖得好,面具节一过也没什么人买面具了,当天估计也就只有卖剩下的。
姜晚倾倏地想到什么,从抽屉拿出张面具,这是她之前买的男性狐狸面具,她大方的递去:“你要是不嫌弃,这个就不错。”
原都买了,她也是真的想送给凤南靖,全当在王府他帮自己的谢礼,但现在她却不想送了。
一旁吃糕点的花芽一瞧,立即就不乐意了:“这个面具不行——”
这可是要给他老爹的。
“我买的,我说行就行。”姜晚倾猜出他的心思,不满的戳了戳他的小脑袋。
还说站她这边呢,这才过了一晚上就又变成渣男战队了。
盛准赶紧一把抢过,似乎是爬她后悔,末了还有有模有样的打量着这面具,一脸嫌弃:“看着也就一般,莫不是什么贵货,撑死就十个铜板,这制作也还有点粗糙。”
明明是一脸笑意,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可嘴上依旧不饶人。
“哦,那你还我吧。”
姜晚倾一把就要夺回来,但盛准却眼疾手快的护在胸口:“送出去的东西哪儿还有要回去的道理,你这也太不厚道了。”
姜晚倾无语:“你不是还嫌弃吗?”
“我嫌弃那是我的事儿,送给我这是我的东西了。”盛准扬着下巴,不可一世道,颇有几分孩子气。
姜晚倾无语到翻白眼。
后来两人还做了攻略面具节讨论那天应该做什么,但是时间飞速,不一会儿盛准的回府时间就到了,他必须离开,毕竟这他要不遵照跟老爹的规定,那以后就真的别想出来了。
“这要让我逮到是谁在背后害我,看我不弄死他,害的小爷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盛准哼着鼻子,末了离开前还不忘朝他们‘拜拜’,但花芽在生闷气,小手环胸,用后脑勺对对着他。
盛准走了,花芽还在闹脾气,姜晚倾严肃的半蹲在他面前道:“花芽,你这样是不对的,不应该对客人闹脾气,盛叔叔是娘亲的好朋友,而且他也对你很好。”
第156章
“可是他拿走了爹爹的面具。”挨训的花芽憋着嘴,委屈极了,“那是娘亲买给爹爹的。”
姜晚倾一愣,忽然叹了口气,轻抱着花芽道:“你爹爹有的是面具,他不需要娘亲给他买,而且现在娘亲还在生气,更不想送他面具了。”
“那可以等不气了再送。”花芽弱弱道,不依不饶。
姜晚倾被他这委屈又软糯的声音给气笑了,合着这坎儿是过不去了是吗!
她无奈至极的点了点花芽的额头:“就你这样还说站队娘亲呢?我看你就只跟你那臭脸爹爹有革命感情。”
花芽吐了吐舌,俏皮的朝他做了个鬼脸。
盛准走后不久,姜历城就忽然把姜晚倾叫去,只因她昨日归家太晚,说她没有安全意识,作为一个女子也不够安分。
被骂时老夫人也在,老夫人知道姜历城疼姜晚倾,心下不满许久,阴阳怪气道:“只有窑子里花枝招展的女人才会大晚上的还在外面,谁家正经姑娘大半夜还不归家的。历城啊,你可要把你这宝贝女儿看好了,别到时又给人当外公了。”
姜历城脸色难看,又是劈头盖脸一通骂,即便他心知肚明女儿不是这样的人,但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这也有前些日子积压的怒火在。
姜晚倾从头到尾就没争辩过一句,不管他说得再难听。
并非是听着这些话不难受,而是已经不想再解释,她已经倦了。
“听说白雅怀孕后你一直都没去看过,也没送礼,她到底怀的是你的弟弟,即便你怨恨但表面功夫也得做,别太狭隘了。”
离开前姜历城再一次提到了白雅。
因为前阵子出的那些事儿,白雅在侯府的地位大不如前,且禁足也没解除,但她肚子里到底怀着的是姜历城的骨肉,姜历城都已经四十好几了,老来得子,心里自然在意这胎,要是个儿子就更疼了。
回去时,春宝忍不住抱怨:“我家小姐是嫡女,一个姨娘而已,看或不看有那么重要吗。”
“小姐要是不想见那毒妇也就算了,意思意思送点东西过去就成了。”春婵说,还是较为懂人情世故的。
姜晚倾想了想,最后点头道:“前些日子迎蕊送了不少补品来,你挑些送过去。”
她声音一顿,又道,“朱大夫何时进府?”
老夫人这几年身体大不如前,她很注意养生并且信任朱大夫,因此每隔几天就会让朱大夫进府诊脉。
春婵答:“明天。”
“那明天在送。”
……
面具节很快就到,但姜晚倾这几日都郁郁寡欢,她在思考凤南靖说的话,也已经下了决心,如果这能换取花芽,她也愿意牺牲,看开点也不过是睡一晚罢了。
“小姐,第一商铺的小二来了,她给您送了上好的槐花粉。”春婵忽然从外进来道。
姜晚倾嗅了嗅香粉,清新扑鼻,很清新淡雅,是上等货,她问:“又是盛准让人送来的?”
春婵点头。
自从那日他听说她心情不好后,又知道她喜欢胭脂水粉,隔天就让人去第一商铺买东西送她。
“这混蛋也算是有心。”姜晚倾心下温暖,但却对底下的人道,“把这些天盛准送来的东西都打包悄悄送去廖府,免得盛新云知道又说我骗盛准的钱。”
这也算是示威,一则表示她不会放弃盛准这个朋友,二则也告诉盛新云她有钱,没必要哄骗朋友给他花钱。
手底下的人立即去办。
“大宝我饿了,想吃冰冰凉凉的豆花。”花芽忽然从外面跑回来,这几天姜晚倾都让他去陪陪姜历城,姜历城很喜欢花芽。
“怎么跑的满头大汗的。”
姜晚倾无奈有宠溺的给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鼻尖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她嗅了嗅鼻子,娥眉欲颦,神色忽然就肃穆起来,花芽瞅着瞬间就紧张了。
“你老实告诉娘亲,你刚刚到底去哪儿了。”姜晚倾疾言厉色的质问。
花芽到底只是个孩子,被这么一问,顿时就心虚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你身上有木兰香,但府邸就只有后花园有木兰花,你是不是没去看外公?”
花芽心虚极了,最后也不敢在撒谎,点点头。
姜晚倾不语,却依旧严肃,她想来很少对孩子发脾气,可花芽一见她不说话就知晓事情大发了。
“娘亲你别生气,花芽不是故意说谎的,只是不想去见外公。”花芽害怕说,憋着嘴,眼眶有些发红了。
姜晚倾心软,但依旧板着脸:“为什么不去见外公,你半个月才会来一次,外公很想你的。”
“可是外公对娘亲不好,他还打娘亲,花芽不喜欢外公了。”花芽巴巴道,撅着小嘴。
姜晚倾预语塞,心酸极了,原来是心疼她。
她叹气道:“可外公还是花芽的外公,花芽不去见外公,外公是会伤心的。”
花芽嘟囔着小嘴,低着头不说话,姜晚倾揉了揉他的脸说:“答应娘亲,不要跟外公闹脾气好不好。”
“好吧……”花芽是很听话懂事的孩子,姜晚倾好好与他说,他即便心里在不乐意也会答应,他小心翼翼道,“那宝宝想在面具节回来后在去找外公,因为现在花芽真的对外公笑不起来。”
他可是很护短的呢!
姜晚倾笑着点头。
面具节那天很热闹,太阳还没落山京城就开始热闹了起来,城内的大街小巷有各种形形色色的小摊,格外热闹,虽已经天黑,但城内却是灯火通明,半空中都挂着灯笼,街上车水马龙,每个人都脸上都带着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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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芽期待这天很久了,早早就吵着要出去,虽说跟盛准约好了,但他们出去得早,几乎没遇上,但很凑巧的,他们在大街上居然遇见了。
盛准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长袍,外袄是湖蓝色,看着格外儒雅,他脸上还带着姜晚倾送她的面具,只声音似有些生气:“说好了等小爷找你在一起出去,你都不等我一下。”
第157章
姜晚倾很抱歉,吐着舌道:“花芽吵着要出来,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们这不是遇上了吗。”
盛准没好气的瞪她,但也就说几句就消气了,他们几人游走在大街上,东看看西看看,姜晚倾买了不少东西,因为人多,盛准担心花芽会走丢,干脆让他骑在自己的肩上。
“哇,看的好高啊。”花芽开心极了,这开始他头一次骑在大人的肩头上呢。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小爷身高多有优势。”盛准孩子气的说,居然跟一孩子都能炫耀起来。
花芽眼睛笑的都迷成一条线了,傲娇说:“看在你让我骑马的份上,我就不跟你生气了。”
姜晚倾会心一笑,心里也是感激盛准的。
其实她知道,‘骑马’一直是花芽的一个冤枉,别人家的孩子一出生就有父亲疼爱,会被父亲宠爱着、抱在肩上骑马,但花芽没有父亲,而就算跟凤南靖相认,凤南靖怕是也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他。
因为在主街上有舞龙经过,他们便过去看,姜晚倾还嘀咕着会不会遇到凤迎蕊。
原是他们三人约好一起出来的。
盛准扶着肩上的花芽,漫不经心道:“迎蕊感染了风寒,她身子弱,这会儿再出来吹风,病情肯定会加重,我去找过她,她倒想出来,但王妃担心她的身子不许。”
姜晚倾恍然大悟,心下也是可惜。
“不过小家伙儿怎么不带玉佩了,是不是弄丢了?”盛准扶着花芽时,发现没摸到玉佩。
姜晚倾微愣。
盛新云之前来找她,又说了这么些话,虽她不会因此放弃这段友情、或跟盛准有隔阂,但她也不能真的不顾盛准的名声。
因为这枚玉佩,也因他们关系好,现在外面都开始纷传花芽是盛准的孩子,姜晚倾虽对流言蜚语不以为然,但为了花芽跟盛准,她还是让花芽取下了玉佩。
盛准知道后,斜眼的睨着她:“你什么时候在意这些了,庸俗,谣言止于智者。”
姜晚倾翻白眼:“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
盛准‘切’了声,不以为然,反倒心觉她庸人自扰:“自清者清,你何必在意这些,再说了小王爷我的名声也早臭了,跟你是半斤八两。”
他看的很开。
姜晚倾想想似乎也是,他两人的名声似乎都不咋地。
碰……
忽然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吹锣打鼓声,只见在街道的转角有红色的长长的舞龙舞动而来,这是面具节的必备节目。
舞龙很长,下面的人手持木柄控制舞龙,原本就喧闹的大街顿时变得更热闹起来,众人拍手叫好,与锣鼓声交织在一起,气氛十分了热络。
“舞龙,是舞龙耶……”花芽激动的拍着小手,开心极了,因为骑在盛准肩头,还忍不住动来动去的。
盛准没有制止他的行为,反倒双手扶住他的腰不让其掉下来。
姜晚倾看着就觉得吃力,皱着眉严肃道:“花芽不要乱动,不然叔叔会很吃力的。”
花芽‘奥’了声,心情忽然就有点不美妙了。
“诶,谁说吃力了,我这么人高马大。”盛准说,特宠花芽,“叔叔没事儿,你爱咋动就咋动,别听你娘的,她是更年期瞎操心。”
“……”
花芽一听顿时就开心起来,身子跟着锣鼓声一下一下的摆动。
锣鼓喧天,很快长长的舞龙就经过他们面前,这舞龙足足有五六米长,而且制作得很精致,就连舞龙的人长得也是十分清秀俊俏。
气氛渲染,姜晚倾忽然也变得兴奋起来,耳边都是震耳欲聋的人群呼喊声,振奋人心。
这时,花芽忽然戳了戳她的脑门。
“怎么了?”姜晚倾看的入神,抬头看他一眼。
花芽没说话,忽然指了指对面。
姜晚倾顺着去看,整个人顿时僵住。
在对面热闹的人群中,有一男子站在其中,他长得很高,估计有八尺不止了,身穿一袭黑红相间的长袍,暖黄色的灯火打在他英俊冷硬的脸上。
是凤南靖。
他没有戴面具,在众多带着面具的人群中,他格外突兀,因为身高以及容貌,他格外显眼,引许多花痴少女频频回视。
姜晚倾睫毛一颤,心脏仿佛漏了一拍,即便隔着中间宽阔的街道与人群,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他阴鸷的双眸,他也在盯着她看。
她立即转移视线,低着头,心里忽然生出几分心虚。
“怎么了?”盛准忽觉她的异样。
“没什么啊。”姜晚倾若无其事的继续看舞龙,这会儿舞龙已经走过他们大半。
“大宝,我想过去……”花芽弱弱的看着她。
“不行。”姜晚倾严肃的拒绝。
花芽很失望,这会让也没有了看舞龙的兴致。
“你今天是怎么了,对花芽这么不友好,不就是想过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盛准说,还拍了拍花芽的小腿安慰,“等舞龙过去了,叔叔就带你过去。”
花芽重重的点点头,开心不已。
姜晚倾无语极了,他未免也太宠花芽了,搞得她像后妈似的。
他们接着看舞龙,姜晚倾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对面的人,可余光却很不听话的偷瞄。
她这才发现,凤南靖并非是一个人站在对面,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虽说那女子带着金色的孔雀面具,距离也有点远,但姜晚倾却还是认出了对方就是崔玉黛。
姜晚倾胸口很闷,她用力的抿了抿嘴唇,视若无睹。
舞龙彻底过去了,但后面跟着的还有吹吹打打打敲鼓敲锣人。
盛准瞅着旁边有卖糖葫芦的,便买了串给小孩子。
“我要两串儿。”花芽开心极了,他最喜欢糖葫芦了。
姜晚倾也超级喜欢吃糖葫芦,她刻意忽略内心的不适道:“我也要两串。”末了她踢了踢盛准说,“你付钱。”
“把我当苦力也就算了,居然还让我破财,忒不厚道了。”
说是这么说,但盛准还是老老实实的掏钱,他一手扶着花芽,另只手掏钱袋,当然,还不忘朝姜晚倾甩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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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第一天认识我啊!”姜晚倾做了个鬼脸,伸手摘了一串糖葫芦送嘴里,而还没吃上的花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你自己吃就行了,儿子都不管了。”
盛准数落他,给花芽拿了两串。
“你们夫妻两关系真好,这娃娃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恩爱呢。”老头笑眯眯说。
正朝着这边走来的凤南靖忽然脚步一顿,眸子阴沉如水。
第158章
“殿下?”崔玉黛狐疑的看着他。
凤南靖平时就是个冷漠的人,即便他忽然阴沉了些,也不会让人起疑。
姜晚倾正津津有味的啃着糖葫芦,可那句‘殿下’却让她条件反射的回头,一下子顿时怔住。
男人看着他,神色冷静。
姜晚倾舔了舔唇,没由来的心虚。
“切,谁跟她是夫妻了。”盛准嫌弃极了,“不过娃娃可爱是是真的可爱,娘亲就算了,太母老虎了。”
姜晚倾嘴角一抽,踹了他一脚。
盛准疼得龇牙咧嘴,刚想回头怼她,才发现凤南靖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咦?殿……少爷怎么也出宫了?”
盛准一脸惊讶,那句‘殿下’也差点脱口而出。
崔玉黛瞧见他们也很惊讶,她又看了看盛准肩上的孩子,更是震惊不已,“你、你们……”
“你什么你啊,这我儿子。”盛准嬉皮笑脸的开玩笑,还拍了拍花芽的小腿。
他本来就是随性、喜欢开玩笑的人,更别说他话里的戏虐意很足。
花芽气呼呼地瞪着凤南靖,生气他就居然背着他跟娘亲与背的女人鬼混,赌气似的,当即也十分配合的喊了盛准‘爹爹’。
凤南靖脸瞬间就绿了,气的呼吸都有些重。
崔玉黛惊讶的看着两人,许是因为是这阵子的流言,她居然还当了真:“这段时间经常有流言说姜晚倾你的孩子是小王爷的,这到底是真还是假的。”
姜晚倾心虚又心累,她能明确的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的寒意,可几日前在他那受得气还没消,这会儿也赌气的不想解释,让他带绿帽。
“你傻啊,当然是假的。”盛准无语说,“都说流言止于智者,你是傻子吗。”
他说话忒难听了,在其他人面也不收敛。
盛准爱开玩笑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但前提是对方不把他的话当真,最后他也不愿意给姜晚倾徒增烦恼,解释道:“我跟这臭丫头就只是朋友,你们能不能别老是瞎想别人的友情啊,这得是有多闲。
再说了就她这么凶的婆娘,白送我都不要。”
“……”姜晚倾瞪他,“你欠收拾是不是。”
盛准扬着下巴:“我说的是实话。”
姜晚倾还想在怼回去,一道冷冷的声音却忽然传来:“你们感情真好。”
像是羡慕的语句,可嗓音却冷到极点,阴恻恻的。
凤南靖虽跟平邑王府交好,也算是跟盛准一起长大,但两人有年龄差,再加上盛准较为幼稚,跟他弄不到一起去,这会儿突冷的语气虽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也不会瞎想。
谁能想到,他凤南靖是吃醋了、生气了,他们更想不到,姜晚倾居然会跟凤南靖会搞在一起,还有了个三岁的孩子。
“我这人跟谁都处的来。”盛准性子直,大大咧咧的开口。
姜晚倾按耐住内心异样跟心虚,她给孩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只当没瞧见他们,更不知晓男人身上的冷气是怎么回事。
崔玉黛是细微的人,心里也觉出了怪异,但却不知怎么回事,她忽然含情脉脉的看着凤南靖,声音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少爷,玉黛想吃糖葫芦。”
姜晚倾风清云谈的吃着糖葫芦,一下一下的嚼着,完全没多看眼前的男女一眼。
凤南靖却冷冷的睨着她:“你没钱吗,想吃自己买。”
“咳……”姜晚倾一下子就给呛着了,好一顿咳嗽。
崔玉黛尴尬极了。
“诶诶,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盛准无语的替她顺着背。
凤南靖眸子微眯,阴森的盯着盛准的那只手,目光仿佛刀子般要将他的那只手一刀刀的给割了。
盛准微愣,微微蹙眉,还将手收了回来。
姜晚倾呛得不行,有糖浆黏在了喉咙了,她捂着嘴赶紧去到一遍剧烈咳嗽。
花芽担心,忙从盛准身上爬下来去给姜晚倾拍背。
“你们的面具是一起的吧?都是一样的狐狸面具,看上去真像是一家人。”崔玉黛忽然道,笑的温婉,目光却是看着凤南靖的。
凤南靖神色依旧冷硬,幽深的黑眸高深莫测,看不清情绪。
盛准拧眉,面色不虞的:“半刻钟前我以为你是个傻子,但没想到你居然是傻子加聋子,我都说了跟晚倾只是朋友,你在这瞎说个什么劲儿,有完没完了。”
崔玉黛神色难堪几分,相府同平邑王府也算是世交,但盛准当街说话却依旧这么不留情面。
姜晚倾咳了好一会儿,虽大街吵闹,但身后的动静她不是没听到。
打从一见面,她就瞧出崔夫人与她都不是省油的灯,她只盼望不会然他么能看出什么端倪,至少现在花芽的身份不宜暴露。
她若无其事的返回,盛准瞅着嘴贱道:“没把你咳死吧。”
姜晚倾嘴角一抽,没鸟他,微微颔首,目光闪躲,“那么没事的话我跟盛准就先走了,你们慢慢逛。”
“我想跟大叔一起……”花芽还一下子扒拉在了凤南靖的腿上。
凤南靖眉宇似乎冷硬了几分。
大叔?
很好,他已经从爹爹下降成了大叔。
“别闹,这位大叔要跟漂亮姐姐去玩儿,我们一起不好。”姜晚倾着重说了前半部分,笑意浅浅,“小孩子不懂事,少爷别见怪。”
“不见怪,就一起走吧。”他深沉道,仿佛听不出她话里的刻意避嫌。
崔玉黛眉头紧皱,这是她迄今为止一次的跟殿下独处,心里怎么也不愿意有其他人混入。
“我看他们……”
“你若有意见就自己走。”男人忽然冷到,可以说无情到极点了。
崔玉黛僵硬得说不出话,聪明如她也知晓不应该在说话了。
在这个男人心里,她无关紧要,在与否都无所谓。
姜晚倾脸色不佳,她不想跟凤南靖走,一则怕孩子一个不注意就脱口就叫了爹,二则自然是因为她还在生气,一点也不想看到他。
盛准倒是没什么意见,半蹲着刚要花芽抱上肩头时花芽却挣扎着朝凤南靖伸手:“要大叔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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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崔玉黛需低叱道,“半分家教都没有,少爷岂是你能随便使唤的。”
花芽猛地一抖,显然被吓到了,眸底带着怯意。
第159章
姜晚倾脸瞬间拉下,可还没等她开口,对面的男人却一把将花芽抱在怀中,动作小心的放在肩上。
崔玉黛脸色微变:“少爷不可……”
“本王挺烦你的。”男人冷硬道,“不想滚得就闭嘴。”
打从出宫就一直缠着他,若不是看在相爷面上,他不会给这个脸的。
崔玉黛俩色忽青忽白,窘迫不已。
才不到三刻钟的时间,她已经当众被眼前的两个男人轮流训斥了一遍。
盛准看了看开心得对凤南靖没有一丝陌生拘禁的花芽,有低眸看看目光不定的女孩儿,静默一瞬,忽然闷闷道:“去东湖看烟花吧,估计也快了。”
姜晚倾点头,凤南靖也没意见,崔玉黛更不敢发表言论了。
主街去往东湖并不算远,但人群拥挤汹涌,这会儿看完舞龙都去看眼花了,走过去也需要两刻钟的时间,街上人群很汹涌。
姜晚倾扶着脸上的面具,总觉得快要掉下来了,她跟在盛准后面,有些吃力。
“不然还是我来抱孩子吧。”盛准看着凤南靖抱孩子心里还是不舒服,开口说。
凤南靖没有意见,利落的把孩子给他,倒是花芽不依不饶的抓着他的衣服不肯离开。
一旁艰难跟在他们身后的崔玉黛觉得奇怪,这两个男人都不像是有耐心的,今天怎么就这么执着于在一个孩子面前争宠。
难道现在的男人都很喜欢孩子吗,即便这个孩子出身那么肮脏。
因为快到放烟花的时,大家几乎都是往东湖赶,人群是越来越拥挤,姜晚倾跟崔玉黛这两个瘦小的女孩很快就被人群冲散了。
真是倒霉,早知道就应该走小巷的。
姜晚倾心想,这会让他已经找不到凤南靖跟盛准了,只瞧见隔壁五米开完同样被人群冲散的崔玉黛。
她思虑着要不要去找崔玉黛时,忽然手腕被人攥住。
对方很用力,她甚至觉得有点疼。
“是盛准吗?”
因为身高有限,姜晚倾挤在人堆里看不到后面的人,顿时只觉手腕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那人忽然更用力的将她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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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备注爱的生疼,几乎都要给人群挤瘦了,男人将她往街道边上带,人群也越来越少,而她的面具直接就被挤掉了。
“凤南靖!”
从人群中出来,姜晚倾才看清拉她的人是谁,脸顿时就黑了,用力甩开:“别碰我。”
她声音甚至是怒意的。
男人的力气比她大很多,姜晚倾根本甩不掉,只见他脸色倏地黑沉许多,从拽直接变成将她搂在怀里架着走,或许若不是周围人多,她早就被扛着走了。
“凤南靖你干什么,松开、你赶紧松开……”那日的事她还在赌气,根本不想跟他靠近,但男人似乎是跟她杠上了,架着她就往小巷里走。
小巷内阴森昏暗,了无人气,与街头的通火灯明、热闹喧嚣成一明显对比。
姜晚倾急不可耐的挣扎,但力气敌不过他只能被让推进了小巷的深处。
凤南靖从后抱住姜晚倾,只手环住她的腰,另只手攥住她挣扎的右手按在墙上,两人几乎是紧密贴合,没有一丝缝隙。
隔着衣裳,彼此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姜晚倾根本动弹不得,那人呼出的气息几乎都喷在她的颈窝,她又气又羞:“你到底想干什么,在不松开我就要喊人了。”
“外头这么吵,你觉得谁会听到你的声音。”凤南靖削尖的下颚放在她的肩上,声音低沉并不重,可却带着一股蚀骨的冷意,令人毛骨悚然。
姜晚倾由来的背脊发毛,平日她是很识时务的一个人,可这也得在她有危机感并且心绪冷静的情况下,如今她只要一想到身后的男人在几天前提出这么屈辱的条件,她怎能平静得起来。
“本王的面具呢。”他深沉道,“该不会是戴在盛准的脸上了吧。”
姜晚倾抿唇,要她自己还好,可事关盛准,她不能连累他:“什么面具,我有说过给你了吗?原本我就是卖给盛准的,他有送我礼物。”
“你是怪本王没给你送礼?”
姜晚倾嘴角一抽,明明在讲道理,怎说得她好像在耍女友脾气一样。
她挣扎了下,但男人的力道依旧没有丝毫的放松,大到她都觉得有点疼了。
姜晚倾深呼吸道:“凤南靖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该不会是再吃我跟盛准的醋吧,是因为今日我与他参加面具节,还是因为我没有送给你面具?”
凤南靖眼眸一眯,仿佛被人戳中了心事,他忽然将她扭转过来,按在墙上,狠狠的吻住了她。
姜晚倾错不及防,即便想偏过脸也躲避不得。
男人的力道很大,亲吻得很凶狠,几乎是啃咬,没有半分温柔,两人都尝到了血味,有她也有他的。
姜晚倾心惊肉跳,心惊他居然能在这种场合做这种事,巷外街道传来人群热闹的讨论声,令她愤怒又羞愧,更害怕被人发现。
疯了,他真的是疯了,作为摄政王,他居然能当街做出这种事。
方才她虽嚷嚷着要娇憨,可她其实真没这个胆子,甚至更害怕被人发现。
凤南靖还是男人,更是当朝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可她算什么,一个名声狼藉的女人,就算传出去,他人也只会认为是她不要脸的勾引。
在男女一事上,只要一旦传出事情,世人都觉得就一定是女方不安分,是女方的错。
另一边,在巷子外,因为姜晚倾走散,盛准不得不停下去往东湖的脚步回头好姜晚倾,后来他还遇到了崔玉黛,才发现崔玉黛哦居然也跟凤南靖走散了。
盛准微微蹙眉,心里忽然有了不可思议的猜测。
外人都说他随性,可其实他却是个心思敏锐的人,之前他俩的异样以及花芽的自来熟,这都仿佛在述说他们两人那并不陌生。
“这怎么办?殿下不见了。”崔玉黛十分着急。
这次她本就想接着面具节跟凤南靖培养培养感情,可却不料居然走散了。
因为不把姜晚倾放在眼里,也因为凤南靖在她的心里太过高大,所以压根儿就没将两人联想起来。
“还能怎么办,分头找。”盛准道,明亮的烛光驱散不开他眼下的阴霾。
崔玉黛只当他是跟姜晚倾走散心情不好,两人约着分头来寻找。
盛准抱着花芽,两人来回仔细寻找。
“那个好像是大宝的面具。”花芽忽然指着人群边一点的地方道。
盛准几乎是立即过去。
第160章
白色精致的狐狸面具已经被人群踩碎,一分为四,已经不能再用了,他皱着眉头捡起,虽这个样式的面具有很多,但他笃定这就是姜晚倾的面具。
盛准带着花芽在拾到面具的周围寻找,他忽然瞧见那条昏暗的小巷,莫名的有种直觉,下意识的朝里面走去。
巷子内昏暗,盛准抱着花芽缓缓走进去,许是害怕了,花芽更用力的圈着她的脖颈。
才走不到几步,盛准忽然听到一阵激烈的声音,隐隐约约似乎还有女人隐忍的喘息,他心下一紧立即加紧脚步往前。
他故意将脚步踩得很响,可随着他的深入,却依旧瞧见巷子内有一双男女在亲吻,吻得还时分热烈,甚至还传接吻的‘啧啧’声。
今晚是越远,盛准的双目也已经习惯了巷子昏暗的光线,他瞧见男人手钻进了女人的衣内,像是故意一般,男人忽然抓着女人的肩膀换了个姿势,露出了女人的脸。
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
盛准猛地一僵,仿佛鲜血逆流一般浑身发凉,这时他怀中的花芽也忽然愣愣的叫了声‘爹爹’。
盛准仿佛被一盆凉水从头扣下,他几乎是立即抱着花芽离开。
那个男人是……是凤南靖,可晚倾怎么会跟她……
盛准愣了许久,体内仿佛有一股寒意慢慢散开,花芽说:“叔叔,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盛准却没有说话。
花芽刚才叫凤南靖爹爹。
他深沉的看着怀中的孩子,忽然才意识这孩子跟凤南靖长得是多么的像,回想起凤南靖年幼的模样,两人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盛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胸口却隐隐抽疼。
崔玉黛忽然从另一头走来,她显然毫无发现,但在瞧见盛准后又立即小跑来。
盛准心中紧张,立即上前拽着她离开:“后面我都找过了,我们再上前找找。”
崔玉黛一脸茫然,由于心系凤南靖,她也没有意见,也因此忽略了盛准眸底的悲伤。
盛准悲凉的想着。
原来……她跟凤南靖才是一对啊。
另一头,盛准一走,凤南靖就松开了她。、
他故意当着盛准的面跟她亲密,心里竟觉得有一丝快意。。
可姜晚倾就不是这么想了,她眼眶甚至都红了,但凤南靖松手时,她就一巴掌甩了过去。
凤南靖没防备的打了一巴掌,眉头紧蹙,黑眸幽深,像极了深渊:“你敢打本王?”
姜晚倾的眼泪就这么错不及防的掉下,气的不行,抬手又是一巴掌过去。
这次凤南靖并没有在纵容她,一下子就扼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将她的双手钉在墙上:“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对你如何,嗯?”
“凤南靖你混蛋。”姜晚倾气急,眼泪更是掉的厉害,“你盛准跟花芽进来了你没看到吗……”
可耻的强迫她也就罢了,甚至还在她的朋友跟孩子面前上演那么……
这这下他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盛准。
“你跟盛准关系不是很好吗,你应该是有把握他不会乱说的。”凤南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强势又霸道,借着月光,甚至还能瞧见她闪着泪光眼眸,一闪一闪的,很漂亮,委屈得像只软弱的兔儿,让人心头发软,忍不住怜惜。
“这个是重点吗,重点是你刚才都干了什么。”姜晚倾气得呼吸都不平稳了,几乎咬牙切齿,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人。”
“本王恶心?”他眸子微眯,气息冷极了,可却忽然低笑出声,在这昏暗的小巷内,有种白骨断裂的既视感,“既然你嫌本王恶心,那本王还想在恶心一点。”
充满邪气的声音,他盯着她,薄唇再次欺压而上。
“大宝……”
巷子口忽然映照出一个小小的身影,花芽慢慢的走进来,只有他一人。
凤南靖脸色铁青:这小东西怎么又跑回来了。
方才的动作都是故意做给盛准看的,但盛准走了,只有他儿子一人,凤南靖又不是禽兽,自然也什么都做不下去了。
他倏地松开姜晚倾。
姜晚倾被欺负得很惨,怒火上心头,也不管花芽在不在,直接又是一巴掌过去。
啪的一下,比刚才的那一巴掌响亮的了。
凤南靖顿住不动,虽沉默,可神色也是真的阴冷。
花芽被吓了一跳,只敢弱弱的喊了声:“大宝……”
姜晚倾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迅速的整理凌乱的衣襟,三两步的冲上前一把将孩子抱住后跑出了巷子。
在巷子外,盛准站在对面紧紧的看着巷子口,瞧见她出来后似乎才松了口气,可他的模样却有些紧绷僵硬。
姜晚倾脸上一红,心里只觉得羞耻又难看,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盛准。
盛准走来,低眸看着眼前眼眶泛红,因为被强烈吮吸的嘴唇变得红肿,他而没有多问,只是平静的提醒她道:“再不去东湖就看不到烟花了。”
姜晚倾紧迫极了,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在他们走几步后,凤南靖也才慢慢的从巷子口出来。
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光线很足,也因此男人脸颊上的两个巴掌印格外明显。
盛准愣了下,错愕的看着姜晚倾,瞬间明白她不是自愿的,只是敢在摄政王脸上动粗的,她怕是第一个。
远处就瞧见凤南靖的崔玉黛忙狂奔而来,气喘吁吁:“少爷您刚才去哪儿了,我还以为您走丢了。咦,少爷您的脸……。”
崔玉黛震惊又错愕:这是被人打了吧,还不直一巴掌。
凤南靖冷这张脸,没施舍给她半句话,而是默默的往前走,气场冷硬,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崔玉黛看出他心情很糟,只是疑惑不过才分开一会儿,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也好奇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打当今的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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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没看他们,只轻轻到了一句‘走吧’。
盛准沉默着点头,而看她的脸色是在难堪,后来便将自己的面具给他。
面具的规格本就是统一的,只是看画的是男相还是女相罢了,但不管是男相还是女相,女子戴并不会奇怪。
刚才被凤南靖粗暴的对待,这会儿盛准的一点点贴心都能让她感动得酸了鼻子。
她知道,盛准只是不想她在人前太过狼狈罢了。
第161章
四人两派分开走,因为许多人都去了东湖看烟花,所以主街上也不似之前那么拥挤。
姜晚倾跟在盛准身边,三魂丢了气魄,盛准用余光打量她,不敢多问,怕伤了她的自尊心,他们之间的诡异气氛,就连花芽也察觉出不对,更发现了他娘亲的不开心。
“娘亲您是跟爹爹吵架了吗……”花芽担心问。
小孩子在聪明懂事也只是小孩子,于事就慌了手脚,爹爹二词就直接脱口而出了。
大人之间的不愉快,姜晚倾并不想让孩子烦恼,也没有阻止纠正他的称呼,盛准看都看到了,什么借口都很无力苍白。
她没有解释什么,只无力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天气太热。”
盛准一脸平静,也不追问。
花芽‘奥’的一声,但依旧看出了娘亲的不开心,他朝姜晚倾伸手要抱抱,姜晚倾便就将他从盛准的怀中抱过来。
“娘亲不要不开心,爹爹要是欺负你了,花芽到时候就替你教训爹爹。”说着花芽还呼了胡拳头。
姜晚倾嘴角微微上扬,孩子单纯的话却让她心里得到了些许的安慰,但花芽还是知道她不开心。
去往东湖的路程并不远,但街上的摊贩摆卖的东西却应有尽有,花芽瞧见路上有个老头在编草帽,就爬着要下来,指着草帽奶里奶气道:“花芽给娘亲买草帽好不好,娘亲带上草帽就会开心了。”
说着他还拿了顶草包想戴在姜晚倾头上。
姜晚倾半蹲着让孩子将草帽戴上,眼眶隐隐发热,她揉了揉花芽的脑袋:“谢谢儿子。”
老头眉慈善目的看着花芽,手上熟练的编织的未停,笑道:“小娘子的孩子真的很懂事乖巧。”
姜晚倾会意一笑,本想给钱,但盛准却先她一步:“多少钱?”
“不不不,这是花芽给娘亲买的,要是大叔你付钱了,那就不是花芽买给娘亲的东西了。”花芽一脸成熟的小大人样子,还有模有样的从腰间掏出钱袋。
姜晚倾平时有给他一些碎银子,数额不大,但买一顶草帽还是搓搓有余的。
老头摇摇头说:“我这些草帽都是现编的,你手上包括这里的全部都让人包了,你要是想买得等我手上这个编好,大概也就两刻钟的功夫。”
盛准为难说:“可是烟花快开始了。”
姜晚倾也觉得难办,花芽一直很期待今晚东湖的烟花,虽在这里也能看到,但肯定不如在东湖看到的漂亮。
想了想她道:“不如这样吧,你带花芽去看烟花,草帽好了我就立即去找你们。”
“可是你一个人怎么行。”盛准担心道。
“怕什么,我哦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还能走丢了。”姜晚倾不以为然。
盛准嘴角一撇,嘀咕:“那难说,你又不是没丢过。”
“……”
姜晚倾无语,忽然余光瞧见前方正在朝他们跑来的红玉。
因为今晚人太多,她就只带了红玉出来,但刚才游街时走散了。
“小姐,可找到你们了。”红玉庆幸说。
“我的保镖来了,这下你放心了吧。”姜晚倾说。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偏要买草帽。”盛准嘀咕,抱着花芽走了。
姜晚倾摇头,盛准没当过父母,他自然是不会明白孩子对父母的关心是有多令人开心,虽知世几句关心柔和的话,都能把她从情绪深渊拉出来。
老人似乎也知道他们赶时间,加快编制草帽的速度,
姜晚倾也没在一旁干等着,她瞧着旁边有卖红风车的,便给花芽买一个。
花芽比同年龄的孩子都要成熟,像是拨浪鼓手摇鼓那些东西他都不喜欢,也从没玩儿过,就不知红风车她喜不喜欢。
付了钱,姜晚倾俏皮的朝风车吹了口气,看着风车转动,她心情似乎也没这么糟糕了。可一回头,却发现红玉疑惑又执着的盯着前方的巷子。
“红玉?”
“小姐您瞧,有血。”红玉比了比前面的巷子道。
居然又是巷子,现在的人有事没事都喜欢往巷子里钻了吗。
姜晚倾无语,但也是好奇,她食指撵下地上的血迹,居然还很新鲜,而在深长的巷子口内,她感觉到一股带着凶光的灼热目光。
“姜晚倾?”里头的人忽然呻吟出声,带着丝丝的不确定。
姜晚倾眉头一挑,似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她的名字,甚至在她还带着面具的情况下和还能认出她。
“救我……”对方痛苦的发出声音,听上去似是个男人,但声音听上去是完全陌生的。
姜晚倾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而且从地上泛着紫色的鲜血来看,那人一定中了毒,是剧毒。
能让鲜血都泛紫的毒,绝不是寻常毒物,因此用毒之人也绝对非比寻常。
姜晚倾从不是心软的人,也并非多管闲事之人,更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搭上自己的安危,她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离开了。
巷子里的男人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因为太过痛苦而发不出声音。
红玉前身作为暗卫,见惯生死,也同样无动于衷。
“小娘子,你的草帽编好了,一共是八个铜板。”编草帽的老头喊她。
姜晚倾过去,付钱后将草帽带上。
这顶草帽可是凝聚着花芽对她的关心跟爱呢。
姜晚倾想着便超东湖赶去,周边的人群有不少牵着孩子的父母,一家人其乐融融,她瞧着实有些羡慕,倏地又想到了巷子里的男人。
她倏地顿住,红唇未泯。
红玉不解:“小姐?”
姜晚倾红唇未泯,低眸看着手中的草帽,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忽然道:“回去吧。”
“啊?”
“救那个人。”
姜晚倾将草帽护在胸前,扭头回去。
红玉不明所以,但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姜晚倾回到了巷子内,只接着月光勉强能瞧见男人跌在地上,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阴恻恻的,仿佛在控诉她方才的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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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别瞪我了,我这不是会来救你了吗。”姜晚倾风清云谈,将草帽戴在头上,半蹲在他面前,“哪里受伤了?”
“胸口中间。”男人沙哑道,他似乎脸说话都十分吃力痛苦。
第162章
为保万一,姜晚倾给他吃了两粒救心丸,因为光线的原因她也不能施针,只能打开火折子去观察他的伤口。
姜晚倾发现,男人是被类似于匕首、长剑的利器刺伤,伤口很深,明明是很深的伤口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
她分辨不出是什么毒药,但对她而言也不算很难治。
服用过救心丸后的男人的生命特征基本就稳定了,姜晚倾犹豫一瞬,忽然问:“我救了你,怎么也得知道你的身份吧,不然只你知道我的,我不知道你,我多亏。”
男人微微蹙眉,似乎没想到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有心情算这些。
“江昀。”
姜晚倾愣了下。
男人知道她会错意,又道:“三点水的那个江。”
姜晚倾恍然大悟,还真以为眼前的这位是她某个远方亲戚,淡道:“不认识。”
男人不说话。
姜晚倾也没心思在跟他聊下去,接着昏暗的月光,她勉强能瞧见男人身上的伤口,深呼吸,忽然低眸就直接吻住他的伤口。
男人浑身一僵,错愕的看着她,刚想动,却被胸前的女人按住肩膀。
“呃……”男人脸色微变,才后知后觉她不是在亲吻自己的伤口,而是吸,把里面的毒血吸出来。
红玉也愣了下,但没说什么。
姜晚倾一口一口的把毒血吸出来,其实她内心也是拒绝的,毕竟这伤口是真的臭,但眼下她不能施针,能用的药物也有限,只能如此。
吸毒姜晚倾也会中毒,但她虽猜不出是什么毒药,但过后服用救心丸是不会又是,男人的话稍微清除毒素也是不会有生命危险。
也算这货遇到自己幸运,否则就算有救心丸却没人给他吸毒,他早翘辫子了。
吸出第三口毒血后,姜晚倾已经开始头晕了,嘴巴也很麻,她点燃了跟火折子看了看伤口,发现差不多了才给男人拉好衣服。
“不想死的就记住我说的药材,回去分三次煮成一碗。”姜晚倾道,重新站起来时却是头晕不已,往后跌了个跟跄。
红玉及时扶住她,担忧:“小姐您……”
“没事。”姜晚倾摇头,吞了两颗救心丸后眼前已经逐渐清晰。
这个是剧毒,她把毒吸出来肯定会中毒,但她的体质是不易中毒的,吞了救心丸也不碍事,她张口说出了药材。
男人安静的听着,没有吭声,可黑夜中那黑褐色的眼眸却挂着异样的情绪。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家住哪儿,我想个办法把你送回去。”姜晚倾道,也算慷慨。
男人静默一瞬,道:“送去江南路的沈家就行了。”
姜晚倾点头,找了个街上卖货的把他东西全买了后再把男人扔到货物中尹苍,另外再给拉货的五两银子。
有钱就好办事,拉货的笑的嘴角都裂到耳根,没多问,但在他要把人拉走时,姜晚倾却踩着人的拉车不让走。
“江昀是吧,在离开之前,先说说看是怎么认识我的。”姜晚倾淡道,眸底带着浅淡的冷漠之意。
带着面具都能认出来,怕对她再熟悉不过了。
男人忽然又沉默,似乎是不想说,姜晚倾也难得有耐心的陪他耗,踩着板车也不松脚。
男人叹了口气,似乎是投降了,呢喃:“崔晋远是我继父。”
姜晚倾一愣,原来是崔夫人跟前夫生的儿子啊。
她松了脚:“慢走。”
男人没有说话,躺在了半车内,拉货的立即用货物挡住,一人一车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内。
“那个男人奴婢看着奇怪,小姐您为何要救他。”红玉警惕说,“这万一惹祸上身那该如何是好。”
“就算是祸,也是落在我的身上,就当我替花芽积德了。”姜晚倾说,“只希望有朝一日迫不得已跟花芽分开后,他万一遇险遇难,也能有一个人对他伸出援助之手,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他犯难、见死不救。”
其实她是真不想多管闲事,但为了花芽,她多管闲事也无妨。
红玉似懂非懂,姜晚倾笑了笑,也不多加解释:“你以后当了母亲自然就会了解。”
红玉一愣:“奴婢是死士,一辈子都要效忠皇家、效忠小姐,是不能婚配的。”
“他日你要是有喜欢之人,或许我能帮你。”姜晚倾坦然的笑着拍了怕她的肩头。
主仆二人重新前往东湖,在过去的路上,路上行人已经少了很多,估计都已经去到东湖看烟花。
轰……
天上忽然有烟花绽放,一朵接着一朵,又大又漂亮,似乎都将三分之一的京城都给笼罩了起来。
姜晚倾出神的看着天上的烟花,四周的人群纷纷发出惊艳的叹息,就连平时冷漠少言的红玉也有几分松快跟憧憬,唯有姜晚倾眉头紧蹙、心绪不宁。
她莫名的感觉到一股不安跟紧张,这感觉来的突然,很莫名其妙。
“红玉,我们赶紧去东湖。”姜晚倾道,她主要担心花芽出事。
红玉点头,两人立即赶路,而事实证明,姜晚倾的第六感真的是很准,赶路才干到一半,忽然就冒出一行黑衣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差不多有十来个人。
红玉警戒挡在姜晚倾身侧,而四周的人见闻早就跑得人仰马翻,进屋躲避,原热闹非凡的街道一下子却变得冷冷清清。
姜晚倾眉头凝霜,冷言:“你们是谁?”
“管我们是谁,只需要知道我们是来要你的命。”话落,那些人就立即冲了过来,拔出长剑,顿时寒芒四射。
红玉也拔出腰间的宝剑护着姜晚倾:“小姐您一会儿就跑,对方人多势众,奴婢怕到时候又被缠住了,无法顾及您。”
姜晚倾点头,也明白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也只会让红玉分心。
红玉武功高强,从小习武,是死士里的精英,他们要想伤到红玉也不是易事。
在那些人冲来时,姜晚倾立即扭头就跑,红玉凭借一己之力顺利把他们拦下。
即便对方人多始终,但红玉也不落下风,一时间难分伯仲。
姜晚倾熟悉京城内所有小巷的出口入口,眼尖后面逐渐有人追上,她立即钻进了昏暗的小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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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额小巷错综复杂,四通八道,就像迷宫一样,姜晚倾轻而易举的就甩开了他们。
她不知道这些人是冲着她还是冲着盛准来的,自己几次三番坏了他们的好事,那背后的人也一定对她恨之入骨,欲除之后快。
她想了想,最后决定走大路去东湖。
第163章
巷子是错综复杂,但若被前后夹击,她也是死路一条,大路人多,她埋没进人群也难以让人察觉,他们几次出手都没有伤及无辜,怕也不是暴乱分子。
姜晚倾如今也只能这样庆幸的想,可事与愿违,她走出大路后不久几个黑衣人就不知何时混入了人群,显然也是瞧见了姜晚倾,正迅速的朝她冲来。
姜晚倾心头一紧,脚下速度有增无减,快得她甚至有种自己会被自己绊倒的错觉。
咻——
忽而传来一阵破风声,姜晚倾心中警铃大作,刚做出躲闪的动作只听见肌肤被割破的声音,一支飞镖陷入了她的右臂。
姜晚倾痛苦的咬住下唇,碰的一声跌倒在地,周围的人见有人被追杀,又是一阵人仰马翻,人瞬间就逃光了,根本没人理会她
姜晚倾拔出飞镖,而那飞镖是弯月状的,她神色突变:这些人是冲着盛准来的。
她咬着牙想起身,可黑衣人却极快的将她包围起来,团成个圆圈,锋利的长剑直指她,刀刃寒芒四射,带着嗜血的光泽。
你逃不掉。”
姜姜晚倾冷冽的看着他们,红唇微动,忽然只听见空中又一次传来破风声,‘咻’的一下,其中一个人被短箭射中。
黑衣人众人一愣,条件反射往短箭得来的方向看,才转头,便瞧见街道的另一端不知何时来了许多身穿铠甲的御林军,其中是为首身穿黑袍的男人最为出众,而他手上的十字弩还未放下,显然方才的那把短箭是他放,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强势的杀戮跟阴冷。
姜晚倾狠狠一震,死盯着眼前的男人,眼眶发热,即便这样远远地看着,危机也还没解除,她心里的恐惧感也都消失殆尽。
紧接着,还未等黑衣人反应过来,御林军立即拉起手中的弓箭朝他们射来,枪林弹雨也不过如此。
姜晚倾看着长剑如雨般朝她的方向射来,但却没有一支弓箭是落在她的身上的,而中箭的黑衣人很快气绝身亡。
男人扔下御林军,几乎是立即冲上前抱住她,姜晚倾的眼泪顿时也像是堤坝崩裂一般狂涌而出,手无力的圈着他的脖颈,呜呜的哭泣,她现在甚至都没有力气站起来。
刚才跑得急,摔得也很重。
凤南靖手紧环住她的腰身,用力的抱着她,几乎要将她塞入自己的体内。
“本王以为来不及了……”
他的声音,居然还在发抖。
姜晚倾灵魂仿佛收到了撞击,恐惧退散,而更多地是意外跟错愕,。
他是那么尊贵的男人,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利,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主宰人的性命,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害怕吗。
姜晚倾只觉鼻子忽又发酸了,但也明白现在不是是诉衷情的时候,她沙哑声音:“快、快去东湖,这些人都是冲着盛准来的,花芽跟盛准在一起。”
凤南靖眉头微蹙:“放心,已经让平邑王带人过去了。”
姜晚倾稍稍松了口气。
男人瞧见她手上淌血的手,立即那汗巾裹住:“本王先让人送你回侯府。”
姜晚倾摇头,坚持:“不,我要去东湖,没亲眼看到花芽安全,我不放心。”
凤南靖见她坚持,便也不再多说,他人拉来马车,亲自抱着她上去。
马车上,凤南靖给她上药。
姜晚倾忧心忡忡,生怕花芽或者盛准有危险。
上完药后,凤南靖温柔的将她揽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吻了吻她的腮:“没事的,平邑王带去的人很多。”
姜晚倾抬眸望着他,点点头,但心里却仍旧止不住的担心。
当他们赶到东湖时,那边已经闹了起来,在东湖中央,有好几只船舶,其中船舶上站着不少黑衣人,杀气腾腾,他们团团的将湖中央的花船包围,而花船内站着的……居然就是盛准跟花芽。
因为湖面距离中央好一段距离,除非是轻功上上等的人,否则根本不能踏水过去,湖中央盛准背着花芽与他们展开激烈的斗争,而岸上的平邑王只能着急安排人立即去找船舶。
姜晚倾心下一跳,几乎是立即想从车上跳下去。
“在车上,本王去。”
他嗓音冷硬,不容置疑。
姜晚倾点头,她不想添乱,凤南靖看她老实了,这才离开。
她待在安全区域,周围有不少御林军,而原东湖看烟花的人群也早已经不知去向,有的就只有身穿银色铠甲的士兵。
夜晚暮色凄人,冷意蚀骨。
姜晚倾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另一边,盛准背花芽,凶狠又警惕的望着四周的人,他知道岸上来了人救援,但他现在在湖面上,他们一时半活儿根本无法过来支援。
他现在也算了解刚才他们为何步步紧逼,逼得他上了花船,原来是打的这么个主意。
“大叔……我害怕。”花芽可怜兮兮的抱着盛准的腿,眼泪汪汪。
“没事儿,有大叔在,就算大叔死了你也会好好的。”盛准松快道,看着像开玩笑,可他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这些人既然是冲着他来的,那他就不会连累花芽,誓死保护花芽的安慰。
周围的黑衣人似乎也明白时不待我,立即攻击上前,均不约而同朝盛准射向飞镖,紧接着便朝冲上前。
飞镖密密麻麻形如弓箭,盛准一把将花芽抱起挡住飞镖,但之前与他们一番纠缠早已筋疲力尽,更别说手上还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盛准手臂已经腿上都中了箭,可花芽被她护在怀中毫发无伤。
在飞镖攻击完毕后,下一瞬就是举着长剑的黑衣人,盛准咬着牙过招,但对方人多势众,根本不是对手,而此时岸边的人也才找到花船朝他们赶来。
黑衣人意识到时机正慢慢离开,对盛准更是步步紧逼、杀意十足,下手的动作势如破竹,凶狠又致命,而盛准体力有限,身上多处都比长剑划破,鲜血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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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见岸上有一黑袍男子飞快的朝这边一跃飞来,他就像是一头敏捷的花豹,动作如风,伸手敏捷,踩着翻滚的水上涟漪而来,明明比岸上船舶出现更迟,在此刻却已经快到了中央。
只听见一道破风之声,凤南靖利用十字弩射死了最上前的黑衣人,惨叫声后,便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盛准猛地松了口气,但心依旧是提着的。
第164章
凤南靖加入了这场杀戮,他轻功了得,动作快如闪电,直接将两个黑衣人踹下船舶占用了那艘船舶。
因为凤南靖的加入,局面一下子就有了反转,此时岸边的船舶也逐渐靠近。
忽然‘碰’的一声,湖内仿佛被投入一个巨大的炸弹,顿时水花四溅,有好几个黑衣人从湖内跳出,也就在此时,盛准跟花芽的那艘船舶翻了船,盛准更是被拉住了脚,一大一小都被拽进了湖底。
凤南靖神色突变,立即跳入湖中,而那些从湖中跳出的黑衣人不要命的纠缠着凤南靖,周围甚至有两拨黑衣人打了起来。
这时平邑王带来的救兵到了,他们立即上前招架。
岸上的姜晚倾狠狠一震,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她咬紧牙关,忍着眼眶的热泪,只求他们每个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她在内心祈祷:花芽,你绝对不能有事。
另一边,黑衣人很快得到控制,而盛准跟凤南靖以及士兵都还在水中寻找花芽的踪迹,不断往下潜,人人口中不断的喊着‘小少爷’。
盛准着急又愧疚,即使筋疲力尽,也不断的往下潜水,甚至还触发了抽筋,还是凤南靖及时发现把他带上岸。
“花芽呢,花芽怎么没回来……”
姜晚倾几乎是立即迎上去,急切又恐惧的看着他俩,她嗓音甚至都是带着哭腔的。
盛准愧疚难当,低着头,眼眶猩红得厉害。
盛准的沉默不语,已经给了答案。
姜晚倾如同晴天霹雳,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入侵,有那么几秒大脑是空白的,她倏地往后递了个跟跄,差点没站稳。
凤南靖环住他,同样的心如刀割,他幽深的黑眸带着不忍跟心疼,薄唇微抿。
“那你们还在这干什么,去找啊,去把花芽找回来……”姜晚倾眼眶红的厉害,几乎是歇斯底里,力气仿佛也在那一瞬被迅速抽干,崩溃的痛哭出声,要不是有凤南靖支撑着,她早就倒地不起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连累了花芽。”盛准自责又痛苦,他知道此时此刻说再多抱歉都无力苍白。
姜晚倾即便痛心到极点,也明白不是盛准的错,她咬牙一狠,不管不顾的往湖水里冲。
“你干什么。”凤南靖拽住她,“你疯了。”
“花芽落水了生死未卜,你让我怎么好好的在岸上带待着。”姜晚倾失控的咆哮,眼里的热泪红的就像血,她用力的推开他,“你别管我,我要去找花芽,我要去把他找回来——”
凤南靖蹙眉,俊美的脸庞线条冷硬得不像样,他用力的抱住怀中的小女人,不许她乱动,更不许她下水。
“你冷静点,花芽不会有事的,他会水,本王教过他。”
姜晚倾猛地一僵,失神错愕的看着他,抽泣得说不出话:“什么意思你、你是说花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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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发生什么、有没有被劫走,一切有本王,你先回去,本王一定会找到孩子的。”凤南靖道,那么冰冷的神色,此时眸底却是带着温柔,“你先好好回去休息,否则你在这,本王没办法全心去寻找花芽。”
姜晚倾泪如雨下,心如刀绞,她哭得甚至喘不上来气,但越是在这种时候她就必须越镇定,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添麻烦,错失营救花芽的最好时机。
最后她强忍着崩溃,让凤南靖的人把她送了回去。
“红玉你留下,你武功高强,能帮到他们。”上车前,姜晚倾对红玉道。
红玉担心的看着她:“可是小姐您可以吗?”
“出事的是花芽,不是我,我现在回府能有什么危险。”姜晚倾苦涩的扯了扯唇,神色麻木。
红玉最后听从了她的话。
回去路上,姜晚倾一声不吭,动也不动的倚在马车角落,春宝跟春婵瞧见十分担心,他们试着跟姜晚倾说话,但姜晚倾仿佛失聪失语了一般,没有一点反应。
直到回了王府,姜晚倾依旧是坐靠在走廊上一动也不动,她望着天上代表团圆的满月,眼泪无声无息的掉落。
春宝看着是真心疼,给她披了件大氅说:“小姐您别担心,小少爷一定会没事的。”
姜晚倾泪流得更凶,仍旧是没有说话,春宝叹息,小心翼翼替她擦去了眼泪:“不管怎么样,小姐您还有奴婢跟春婵,奴婢跟春婵两人都不会背叛离开小姐的。”
姜晚倾心里很难过,抱着春宝哭了起来。
花芽是她的半条命,要是花芽出事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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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仍旧坐在走廊上不肯走,不管春宝二人怎么相劝都没用。
姜晚倾无力的靠在木柱上道:“我要坐在这里,花芽安全了,我要第一个迎接他,他一定吓坏了,我要安慰他。”
三更天时,榭香阁那边忽然闹了起来,哭泣叫喊声不断,不知所为何事,春婵留了个心眼,立即过去查看,约两刻钟的时间才慌慌忙忙的跑回来。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榭香阁那边出事了。”春婵着急说,“二姨娘流产了。”
姜晚倾一动不动,神色甚至没有半分的动容,不知是心如死灰还是早有预料,春宝担心问:“小姐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什么都不办。”姜晚倾气息很弱,几乎是叹出来的,仿佛是没有力气再去折腾以及辩解了:“这次,父亲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已经什么都不想了。”
“这、这怎么行啊……”春婵急不可耐,“老爷会打死您的。”
姜晚倾没有说话,面如死灰的模样,带着几分死亡的黑暗气息以及自暴自弃。
春婵跟春宝轮番劝着,但姜晚倾依旧听不进去,春婵瞅着不行,赶紧跑了出去。
春婵前脚走后不久,姜历城忽然就火冒三丈的冲进来,他一瞧见姜晚倾杵在门口,二话不说,直接过去狠狠地踹了她一脚。
姜晚倾闷哼一声,疼得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她呼吸很重,冷漠的看着眼前火冒三丈的父亲,忽然嗤笑出声:“你还真是没让我失望。”
都经历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责打她,一进门就这样,没有丝毫改变。
第165章
姜历城本就怒气冲冲,这会儿瞧见姜晚倾在冷笑,更是怒不可遏,他忽然一把把姜晚倾拽起来,连拖带掐的,恨得咬直牙:“你都知道了是不是?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姜晚倾冷着脸,依旧不说话。
姜历城见她这幅模样,更是怒火上发,头发都几乎给气直了,他咬着牙忽然又是一大耳刮子朝姜晚倾掴去:“白雅吃了你送去的补品,现在血流不止,孩子没了,你心怎么这么毒啊,就算你跟白雅关系再不好,可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你的弟弟啊……”
他咬牙切齿,恨到极点。
大夫说白雅这一胎很大几率就是男胎,虽然他觉得生男生女也无所谓,都是他的孩子,可没有儿子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遗憾,毕竟只有男丁才能承袭侯府,将他们姜府发扬光大。
自从白雅怀孕后,天知道他有多开心,他以为自己能有个儿子,他真的以为自己能有个儿子,以后他能跟别人一样,能陪儿子打拳,教他读书认字,可现在一切都成为泡影。
姜历城心在滴血,看着眼前最疼爱的女儿此刻心里却厌恶至极,更恨不得活活把她打死,但巴掌扬起再次朝姜晚倾呼去时,春宝却忽然冲过来抓住他的手。
春宝哭道:“老爷您听小姐给您解释,不是这样的,真的不只是这样的,小姐没有暗害二夫人,这一切都是二夫人设计谋害小姐的。”
“滚开。”姜历城狠狠地踹开春宝,心觉这小丫头把她当傻子。
白雅一连生的两个都是女儿,这胎大夫明确的说了这次一定是个儿子,而他膝下没有儿子,白雅怎会用他唯一的儿子去冒险。
踹开春宝后,姜历城本想给姜晚倾耳光,可就在这时姜季春慌慌张张的跑来,哭着道:“父亲不好了,不好了,娘亲要离开侯府……”
姜历城皱眉,担忧大叫:“她才刚小产,你们怎能让她下床离开。”
姜季春痛心说:“可我们拦不住娘亲,娘亲一直怪自己没有保住弟弟,她觉得对不起侯府,对不起父亲……”
姜历城脸色突变,忙转头去追,末了还回头恶狠狠的指着姜晚倾,凶狠又厌恶道:“把她给老子带上。”
跟着来的下人点头道是,而刚还泪眼婆娑的姜季春眸底却划过一抹得逞后的精光。
姜晚倾心系花芽,心如死灰,根本不在意姜历城是怎么想的,即便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可如今她却不想拿出来、更不想在做任何辩解了,她很累了。
若姜历城要因此把她赶出侯府,或者是囚禁,她也认了,以后……她都不会在认这个父亲。
因为她对这个家、这个人,她已经没有半点希望跟期待。
姜历城赶到前院时,正遇见披头散发的白雅跌着跟跄想要离开,但却被旁的下人拦住。
白雅失声痛哭:“你们让我走,你们让我走……我没有保住好孩子,是我对不起侯府……”
姜历城瞧见立即上前抱住她,痛心疾首:“你不要这样,孩子没了不是你的错,我们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
“老爷,妾身无言在面对你了,我没有保护好姜府的唯一男孩,是妾身对不起老爷……”
白雅大哭不止,明明一脸很虚弱的模样,但声音却是那么有力。
姜晚倾冷漠的看着眼前夫妻情深的男女,不屑冷哼。
“不是你的错,要论对错,也是这孽女的错。”姜历城忽然凶悍的指着姜晚倾,满目怒色。
白雅瞧见姜晚倾,似乎是情绪爆发了,憎恨的上前揪住她的衣领大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了我的孩子,我对你已经是和颜锐色、我投降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姜晚倾冷眼的看着眼前仿佛真的的痛失孩儿的女人,忽然一巴掌甩去。
啪的一下,声音清脆响亮,别说白雅,就连姜历城也是一愣。
平日的姜晚倾冷静睿智,是绝对不会在这节骨眼上给她甩巴掌的。
姜季秋嘴角忽然上扬,露出如同鬼魅般的笑容,但很快她又收敛笑意,直直的跪在姜历城的面前,哭泣不止:“父亲,女儿一直知道您过分宠爱长姐,因为是庶出我们也没有任何怨言,可现在长姐害了小弟弟,现在居然还死不悔改、死不认错。”
这一席话,成功的挑起姜历城的愧疚,其实他也知道,从前的那些年,他过分疼爱姜晚倾,对姜季春姐妹不上心。
白雅愣神之间经女儿这么一提醒,也立即痛哭出声:“老爷,这个家我是真的没办法待了,就算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但也经不住大小姐这般的谋害,我、我不活了……”
说着,白雅哭着一头朝旁边的树木撞过去。
姜季春姐妹眼疾手快的拦下她,白雅大哭,一脸寻死觅活的大叫道:“让我去死,你们让我去死,不要拦我……我要去地府陪我那可怜的孩儿……”
姜历城心疼的抱住她:“你别这样,老爷一定会替我们的孩子报仇的,我们的孩子不会就这么死去的……”
姜晚倾冷漠的神色没有半分动容,冷冷道:“父亲,这一年来经历了这么多事,你冤枉了我多少次,这次也一样不信我是吗?”
“老爷您看,她到现在还死不认错不悔改……”白雅哭着告状。
姜历城气急,上前一脚狠狠地踹中姜晚倾的胸口,姜晚倾躲避不及,硬生生的挨了这一脚。
这一脚很重,姜晚倾喉头当即就冒了血。
鲜红的血顺着姜晚倾的嘴角留下,染红了她洁白的贝齿。
妖艳的红,冷到极点的面容,在皎洁的月光下莫名的诡异跟寒颤。
姜历城见她死不知错,怒上加怒,一脚不解气,甚至还拿起旁边的扫帚一把折成两段,用那截木棍狠狠地砸在姜晚倾的身上。
“让你不知错,让你不知错,应珠那么善良的女人,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大逆不道的女儿。”姜历城咬着牙,气急败坏,恨铁不成钢,
“像你这种如同蛇蝎的毒妇,简直不配为人,居然连自己亲弟弟都不放过,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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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历城大喊大叫,手上殴打的动作不停,甚至恶毒的诅咒自己的女儿死去。
这一刻,姜晚倾是真的心死了,此时此刻,她对姜历城真的已经没有一点点的奢望,棍子一下下的打在她身上,声响很重,她也很疼,可是心更疼,几乎在滴血。
第166章
春宝大哭不止,护在姜晚倾面前,眼泪直流:“老爷您给小姐一点时间,让小姐给您解释好不好,小少爷失踪了,小姐现在真的很担心难过。”
姜历城猛地一震:“什么……你说什么,花芽他……”
春宝以为这样能令他怜惜小姐从而停下手中的棍棒,哭着说:“小少爷在面具节会上失踪了,现在生死不明、下落不明,小姐很伤心,老爷您就放过小姐吧。”
姜历城顿住,但也只犹豫一会儿,之后更狠的用手中的棍棒狠狠朝姜晚倾砸去:“好啊,你居然还把花芽给弄丢了,老子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不要出去抛头露面,让你安分在家,可你就是不知好歹,不听劝告。
这次居然还把自己的孩子弄丢了,你这种女人,怎配为母。”
姜历城心疼孙子,又气姜晚倾不听劝告,这次还害了白雅的孩子,再加上之前的种种,王妃的使绊子,以及之前花芽不来他院子的事,这些事情顿时集中在一起爆发。
姜历城红了眼,一下又一下的往姜晚倾身上敲棍子,发了狠的,而姜晚倾不仅没有一句求饶认错,就连闷哼声也没有,倔强的要死。
姜历城见闻越发恼怒,若是她肯服软认错,他还不至于这么生气,可明明犯下了滔天的罪恶,却依旧死不悔改、不认错。
春宝大哭,拼了命的挡在姜晚倾面前,不断喊着让姜历城饶过她家小姐,任凭姜晚倾怎么推都推不开她,而或许姜历城是瞧着有丫鬟挡在姜晚倾面前,因此怒火发泄得更肆无忌惮了。
砰的一声,那根棍子就这么被打断了,姜晚倾主仆二人伤痕累累,可就算如此,春宝还是抱着姜晚倾不松手,嘴里依旧喊着‘老爷,您就饶了小姐吧’。
姜晚倾窝心,觉得心寒又难过,姜历城甚至还不如一个丫鬟护着她。
此时的姜历城怒火上心头,依旧不依不饶的指着眼前的主仆二人破口大骂,骂姜晚倾不配为母,骂她勾三搭四,招惹是非。
这些话要放在以前,姜晚倾听着肯定心如刀割,可她现在却已经麻木,她担只忧的看着春宝身上的伤痕,心疼不已:“你怎么这么傻,以后不许你在在但在我的身前。”
春宝摇着头一直在哭,她趴跪在姜历城腿边,双手合十的哀求:“老爷,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小姐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糊涂到在送去的补品下毒害二夫人。”
姜历城倏地僵了僵,似乎才想到。
是啊,这么愚蠢的法子,晚倾怎么会用。
白雅心中警铃大作,她苦心经营的计划,可不能让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毁了,顿时就表露出痛苦不堪的神色,大喊:“你这个毒妇,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她似撕心裂肺的痛哭着,忽然一把拔出旁边护卫的长剑朝姜晚倾砍去,想一刀摸了她的脖子。
“你干什么,把刀放下。”姜历城脸色大变,大声阻止,他本想上前阻止,但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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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雅都计算好了,在她痛失孩儿时,就佯装出情绪失控,随即一刀抹了姜晚倾的脖子,只要姜晚倾一死,就再也没有人会挡了她跟她女儿的路;
白穗也会因为姜晚倾的死痛苦不堪,这时她再顺水推舟解决了白穗,那白家的财产就都是她跟她的家人的了。
过后就算是姜历城生气算账也奈何不了她,毕竟姜晚倾都死了,难不成他还能杀了自己给姜晚倾赔命。她可是刚才痛失孩子,这时候他对自己的愧疚之心,以及对姜晚倾的憎恨是最强烈的。
白雅打得一手好算盘,当她朝姜晚倾挥剑时她根本躲避不及,可却忽然一道粉色的身影挡在了姜晚倾的面前,这一刀就这么抹了她的脖子。
血,顿时狂喷而出,溅了白雅一脸,滚烫又腥热,空气中顿时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春宝——”姜晚倾猛地一震,神色顿时变了,只见春宝直直的往下倒,眼睛都直了,一下又下的抽搐着,血狂喷不止。
“不、不要……”
姜晚倾浑身发抖,手脚发凉,她立即抱住春宝,手艰难的捂住她喷血的脖子,可鲜血喷得太凶猛,根本止不住。
“快、快去吾湘阁把我的医药箱拿来。”
姜晚倾歇斯底里的怒吼,有下人听到她的话立即去了吾湘阁,但更多的是站在周围冷眼旁观。
白雅见杀错了人,又立即拿着长剑朝姜晚倾刺去,可这次姜历城却及时阻止了她,立即夺下她手中的长剑,强忍着、顾及她的身体没一巴掌呼过去:“住手,你疯了吗。”
白雅见情势不妙,立即又装头晕,虚弱又痛哭着:“孩子、我的孩子……”
姜历城顿时又心软了,神色复杂的看看她,又看了眼瘫在地上一身鲜血的姜晚倾。
“春宝你撑着点,你撑着点……”
姜晚倾脸色惨白,声音甚至都颤抖了,她浑身冰冷,唯一觉得发热的就是捂住春宝喷血的手掌。
因为大出血,春宝的身体甚至还在一下下的抽搐,她痛苦的看向姜晚倾,艰难的扯了扯唇,自己都这样了居然还想对她微笑。
她张了张口,想说话,但因大动脉被割破根本摧毁了她的发音功能,声音几乎是叹出来的。
“你、你不要说话,留、留着力气……”
姜晚倾的颤抖着,甚至带着哭腔,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哭,绝对不能哭,她保持理智要救春宝,绝对不能先崩溃。
春宝摇头,似乎是明白了自己大限将至,手紧紧地拽这姜晚倾,想说话,但口鼻都有鲜血冒出来,根本止不住。
姜晚倾浑身是血,那血甚至都是滚烫的,作为一个大夫,即便她再不想面对,但也知道春宝是活不成了。
她咬着下唇,强忍着内心的崩溃贴近春宝的唇。
春宝的嘴动了动,才说了不到几句话,头一歪,立即就没了气息,或许是死不瞑目,她的眼睛甚至都合不上,而身体唯一流动的,就只有脖子上那道伤涌出的鲜血。
“春宝——”
姜晚倾撕心裂肺的低吼,有那么一瞬她大脑都是空白的,心疼得甚至呼吸不上来,她艰难的锤着胸口,心如刀割,难以相信春宝居然就这么离开了她。
明明在半个时辰前,春宝还说会陪在她身边,永远永远的都不离开,这一年余的相依为命,早让她将春宝当成最亲近的人。
每次她失落受阻,春宝都不着余力的鼓励她,当花芽离开她时,也是春宝在身边安慰,即便春婵也已经成了她的心腹,但春宝在她心里的位置却也是难以替代,因为从始至终,都是春宝陪在她身边,从来就没没有过背叛跟谎言。
姜历城一旁看着也是可惜,但也仅仅是可惜,毕竟不过一个丫鬟,十几两银子的事儿,没了大不了再买一个罢了。
在这个时代,奴仆就是如此卑微,不值一提。
姜晚倾心如刀绞,她小心翼翼跌将春宝放在地上,目光是那么的沉痛。
第167章
“一个丫鬟而已,弄得这么挣扎痛苦的模样给谁看。”姜季春不甘心极了,不屑的冷哼。
她在内心想,真是可惜啊,居然没有借这次机会弄死姜晚倾,真的太失败了。
姜晚倾眸光一厉,倏地回头,带着一股蚀骨的阴戾,那股狠劲儿,就仿佛狂风骤雨般汹涌,携带着浓浓的死亡气息,她像极了索命的厉鬼,似乎要姜季春撕成碎片。
姜季春蓦的一颤,只觉一股寒意从脚而入,她慌张的往后跌了个跟跄。
姜晚倾起身忽然狠狠一脚踹中了姜季春的胸口。
愤怒的人力气一向大,姜季春当即就被踹飞了,甚至还吐了口血。
“你疯了。”姜历城脸色突变,方才起的可怜之心瞬间消失殆尽,他上前猛地抓住姜晚倾,“你现在是为了一个丫鬟要打你妹妹吗?”
在他们心里,奴仆都是贱命,人都是有高低、卑贱等之分。
姜晚倾用力的甩开姜历城,忽然捡起地上的长剑,而这把长剑就是刚才白雅取了春宝性命的那把。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她声音一字一顿,神色形如罗刹,猛的朝白雅刺去。
白雅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连连,忙包着头躲开。
姜晚倾的长剑划破她的手臂,鲜血顿时冒出,白雅惊恐的躲在下人后面,而此刻的姜晚倾什么都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的朝她砍去。
院子顿时闹成一团,白雅不断地尖叫着,而此举无疑是煽动了姜历城的怒火,他大声的训斥着让姜晚倾停手,可此时的姜晚倾怎么能听得过去。
人群中,姜季秋眸底划过一抹精光,她忽然挡在白雅面前,痛心疾首说:“长姐您不要这样,是你害了弟弟,就跟父亲认个错吧,父亲跟我娘亲都会原谅你的。”
短短一席话,表面和气,但却是在姜历城的愤怒上火上添油。
这番话无疑是说姜晚倾恶毒谋害亲弟后却死不认错,现在甚至还追着受害者喊打喊杀,分明是死不悔改,狼子野心。
姜季秋可是很会激起姜历城的怒火呢。
姜晚倾是什么人,怎会不了解姜季秋的心思,可她现在就偏偏不管什么阴谋算计,她就是要杀了他们给春宝讨公道,她就是要简单粗暴的了结着一切。
她愤怒不堪,直接一刀朝姜季秋砍去,众人顿时大惊失色,而姜季秋也不是傻子,及时的躲开了,但锋利的刀剑还是在她的肩膀上刺了一刀。
“够了,姜晚倾你给老子住手。”
姜历城忍无可忍,趁着姜晚倾背对着他,狠狠地在她的后背踹了一脚。
这一脚到力道很重,姜晚倾直接被踹飞了出去,手掌跟下巴都擦在了地上,磨出一道血痕,触目惊心,她的唇角甚至还有血流出。
姜晚倾疼得一口气差点没呼吸上来,她艰难又痛苦的转眸看着姜历城,眸底除了失望就是失望,面如死灰,可明明那么难过,她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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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历城啊姜历城,你始终没让我失望。”姜晚倾又哭又笑,字字泣血,控诉道,“你这种人,还有什么资格当父亲。”
姜历城狠狠一震,似乎是被她这番话伤到,又气又怒:“你作为一个女儿,居然这么说你的父亲,简直是丧尽天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早知如此,当初生下你时我就应该掐死你。”
他怒气冲冲,忽然一把拔出长剑,尖锐的刀锋直指着她。
“你生我?”姜晚倾再一次哈哈大笑,眼猩红得厉害,眼里弥漫着的热流,红的想血,“怀胎十月的是你吗?喂奶换尿布的是你吗?我的骨血都是从我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你生我?你怎么生我。”
她反唇相讥,心寒又绝望,而那把长剑明明还没有没入她的身体,可她却已经感觉到疼了。
“你……”
姜历城气急,恼怒之下就失了理智,忽然狠狠地朝姜晚倾捅过去……
休——
传来一道刺耳的破风声,只听见‘碰’的一声,一把短箭不知从何飞来,势如破竹的撞断了姜历城手中的长剑,而那把短箭,直直的插入了地面。
紧接着,有浩浩荡荡的军队闯入了侯府,他们个个威武雄壮,身穿铠甲,带着一股专属军队的大气,每个人手上都拿着火把,气势凛然,仿佛是要开战。
姜历城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自世袭爵位后,他就一直赋闲在家,哪里见过这样的气势,一时间紧张又疑惑。
浩荡的军队约莫有百来人,明明那么大的侯府,却在这些士兵的填充下变得那么拥挤不堪。
姜历城紧张,而白雅母女更是慌张,害怕的缩成一团看着周围杀气腾腾的士兵们。
士兵全部进入却如同雕像不动,这时,门口忽然有一男人进入,他身穿金色铠甲,身高八尺,威武的军帽却一点也没挡住他英俊的面容,他步履沉稳,大步流星的走入。
他神色紧绷冷硬,气吞山河,远远看着便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压迫,威慑力十足。
众人腼腼相觑,根本不知这男人究竟是谁,只觉得他帅气威武,而姜历城看着却有些眼熟。
姜晚倾在看到男人的那一瞬,一直紧绷的神经顿时崩裂,她看着他,艰难的起身朝他走去,可她脚步根本不稳,却忍不住痛哭出声,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所有的委屈跟难过,瞬间就像堤坝崩裂般汹涌。
凤南靖瞳孔紧缩,刚毅冷硬的神色瞬间化为乌有,剩下的唯有心疼,他上前一把将女孩抱住,小心翼翼的护在怀中,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就如同怀中抱着的是稀世珍宝,是他的全天下。
姜晚倾紧紧的抱着他,终于忍不住的哭出声,她的哭声很崩溃,也很绝望,眼泪掉的厉害,怎么都止不住,甚至连呼吸都喘不上气。
“对不起,我来晚了。”
凤南靖抱着她,心里如同被刀绞了一般,很疼很疼,他小心的替她拭去脸上的泪,但她哭得实在太厉害,根本擦不过来。
第168章
“我带你回家。”他嗓音得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姜晚倾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甚至根本说不出话了,她用力的点点头,可在男人抱起她的那一瞬,她忽然揪着他的衣服,悲凉又痛苦的看着前面不远的春宝的尸体。
凤南靖眉头紧蹙,也明白她的意思,他冷眸看了眼旁边的百里,百里立即意会。
姜历城一家似乎还没从这一浩荡的队伍中回神,眼见那来路不明的男人要将她的女儿带走,立即上前想要阻止,可这时百里却忽然拦住他。
“万户侯爷请止步,我家主子现在心情可能不是很好,你过去很有可能会死。”百里冷声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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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历城脸色微变,痛斥:“你们既然知道我是万户侯,也应该知道我大哥是姜大将军,你们这是绑架,是想把我女儿带到哪儿去。”
百里却冷笑:“侯爷说笑了,什么绑架。姜小姐是自愿跟着主子走的,因为姜小姐根本就不想待在这个家不是家的鬼地方。”
姜历城狠狠一震,他刚想说什么,但百里却带着人离开了。
刚还拥挤不堪的侯府院子顿时又变得空旷。
众人腼腼相觑,只觉得玄幻,仿佛刚才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只是他们的错觉,唯有空气中浓郁的鲜血证实这一切的真实。
“老爷,这姜晚倾在外面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啊,居然还能出动军队,这简直太可怕了。”白雅心里一阵后怕,想到之前白家发生的事,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除了盛准,姜晚倾难道还认识能别的大人物?
白雅十分嫉妒,心里也很不痛快。
凭什么姜晚倾能过得这么好,又是被辛衡阳看上,又跟盛准暧昧,还被南平王妃认作了义女,现在又不知从哪儿跑出来这么厉害的男人,两人还举止亲密,明明她的女儿更好更棒。
姜历城回想起男人的面容,因为天色昏暗,对方又带着头盔,只是觉得眼熟,并认不出对方的身份,但毫无疑问的事,这个男人能调动军队,绝对是朝廷重臣。
他眉头紧皱,不明白女儿怎么就跟这样的人能扯上关系了。
*马车内*
闷沉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味道很浓郁,可有严重洁癖的男人却不为所动,仿佛对脏乱已经免疫,而他抱着的那个女孩儿,正是血腥味的来源,也不管她会不会把自己的衣服弄脏,只是想安慰她,抱着她。
凤南靖看着怀中的女孩儿,她一直在抽泣,眼泪也不间断,滚烫的泪水仿佛砸在了他的心上,砸的他也很疼。
马车开始行使,凤南靖还是没有把她放下来,而是紧紧的把她抱在怀中,虽光线不清晰,但他还是瞧见了她手腕上的伤痕。
男人的脸色是真的难看。
姜晚倾倏地攥住他的衣袖泪眼婆娑,泪珠甚至还挂在纤长得睫毛上,眼眶红红:“孩子呢?孩子找到了吗?”
凤南靖肃穆的摇头:“但是会找到的,他们劫走花芽,就代表孩子有用处,想必花芽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姜晚倾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声再一次崩溃了,她心如刀割,恐惧又害怕,万一孩子真出了什么事,她真的不知应当如何是好。
“没事的,一切有我。”凤南靖轻轻的扣住她的手,小心翼翼替她拭泪。
凤南靖带她回了王府王府,叫来了女医给她检查,女医来时都吓了一跳,平日那么洁癖的一个男人如今脸上、身上都染了血腥。
女医也只是一愣,随即就立即就去给姜晚倾检查,百里立即让人打来了热水给他擦拭,但凤南靖此刻居然没心情。
他的儿子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而女人又被折腾成那样,他现如今那儿还有什么心思去整理仪容。
女医很快出来了。
凤南靖急迫问:“如何?”
女医答:“姜小姐除了手臂上的刀口外,脸上也有淤痕,身上还有多处棍伤,另外也有点内出血,接下来必须好生调养。”
男人的神色黑沉到极点。
女医不由打了个寒颤,又道:“殿下放心,只要静养一段时间,是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微臣已经给小姐开了外伤药,在开副方子服用,相信很快就能好。”
凤南靖点头,女医立即下去。
寝房内,姜晚倾换掉了那身血衣,她心如刀割,那都是春宝的血,就为了护着她。
她很自责,要是自己能理智一点,不那么脆弱,像以往那样对付白雅,春宝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是她害了春宝。
春婵正在给她上药,强忍着小声的嗫泣着,她跟春宝共同服侍一主,感情是最为要好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她离开去搬救兵,就与姐妹阴阳相隔。
“小姐您别难过,其实若换了奴婢,奴婢也会跟春宝做同样的事情,我想春宝是不会怪小姐的。”春婵抽泣着时候,“小姐您一定要保重好绳子,小少爷还等着让小姐你照顾呢。”
姜晚倾动了动,也不知有无听进。
春婵也不知如何去安慰她,在宽慰这一件事上,还是春宝最为擅长,她嘴太笨了,只能小心翼翼的给自家小姐上药,可看着小姐身上的伤,她也是心疼的。
屏风外忽然进来了人,凤南靖走进来,神色冷硬,但目光却是柔和的。
姜晚倾的眼泪早就已经止住了,可看到他,心里还是莫名的觉得难过跟委屈,眼眶这下又发热了。
男人接过春婵手上的伤药,春婵知趣的立即离开,偌大的寝房瞬间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姜晚倾呆呆的看着他,面如死灰,有些发傻呆愣。
“你先好好休息,别乱想。”凤南靖道,动作轻柔的将沾着金疮药的纱布涂在她的锁骨上,嗓音也是闷沉。
姜晚倾点点头,眼下她除了让凤南靖放心,不给他添乱,也做不了什么了吧。
“你一定要把花芽找回来。”她揪着男人的袖子,眸底带着深切的恳求。
“嗯,孩子一定会平安的。”
凤南靖道,坐在床头环住她的肩头,嗓音很轻:“你也要好好养着,女医说你内出血。”
姜晚倾缩在他的怀里,闷闷的点点头。
在男人的怀里,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仿佛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都不用怕,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找到了倚靠,不用强装镇定冷静,就有一个人为你撑起一片天。
后知后觉,姜晚倾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为了方便上药,她身上就只穿着亵裤跟肚兜。
她脸忽然一红,羞羞答答的从男人怀里钻出来,但某个霸道的男人却不许她临阵脱逃,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又吻了吻她的眼,仿佛是在叫她安心。
第169章
姜晚倾迷迷糊糊的在男人怀中睡了过去,后来她做了个噩梦,梦到花芽被那些凶狠的黑衣人给杀了,鲜血四溅,而花芽的哭声从有力到虚弱,他无助的一直哭着、喊着娘亲,到最后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能躺在地上喘气等死。
不,她不要……
这一定是个噩梦,她的孩子怎么会死,他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姜晚倾仿佛坠入了永无休止的噩梦,刚还是花芽死亡前的景象,画面一转,她又回到了侯府,春宝为了救她被抹脖而死的画面……
那鲜血喷涌而出,甚至还是滚烫的,而白雅狰狞的面容,姜历城冷眼又无情的神色,仿佛像是无限循环播放的电影一般,不断的浮现在她眼前,就算她闭着眼,也无法逃脱这个梦魇……
不要,她不要春宝死,她不要任何人为了救她而失去生命……
姜晚倾不断的挣扎,她就像一个失足跌落悬崖的人,想要往上爬,拼命的抓住些什么,可手空空如也,不管她多努力,最后也只是空空如也,什么都留不住。
忽然她感觉到有个温热的东西贴在她的额上,男人熟悉又低沉的嗓音忽然传来:“她发烧了,百里,去叫女医。”
姜晚倾很挣扎,梦境里的她依旧不断下坠,可她忽然感觉到手被什么握住,很温暖,还有人在她耳边跟他说‘不要怕,有我在’。
倏地,她的世界忽然就此宁静,浮现在她脑来历的恐怖回忆也都一一消散,昏昏沉沉中,她也逐渐失去了意识。
竖日,姜晚倾清醒时,下意识的握了握手,但手上空空如也,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原来是梦。
姜晚倾心里有些失落,一个晚上过去了,也不知孩子有没有消息。
她吃力的想要下床,但身体实在无力,才有些动静,外头就忽然来人了。
春婵跟红玉急三火四的进来,春宝忙说:“小姐您别起来,女医说您才退烧,这一身伤的也要好好静养。”
红玉也说:“是啊,小姐您要是想做什么吩咐我们去就是了。”
姜晚倾愣愣的看着春婵二人,却唯独不见春宝,昨晚的记忆又一次浮上脑海,她倏地拽住春婵的手道:“春宝呢?春宝怎么不来照顾我?”
春婵一震,眼眶顿时就红了,红玉也难过而低下头。
姜晚倾一下子就怔住了,原来……昨天的不是梦,春宝是真的没了。
红玉安慰道:“小姐您要保重身体,可不能难过啊。殿下已经让人为春宝风光大葬了,也给了她家里人不少银两,您就别乱想了。”
听着他们的安慰,姜晚倾眼眶的湿意蔓延的更厉害了,她咬着红唇,但依旧没能忍住眼泪。
春婵两人手忙脚乱,也不知如何是好。
姜晚倾其实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心理防线也不算低,哭泣发泄后,便也就重新振作了,她问:“凤南靖呢?”
原作安慰角色的春婵还在抽泣这,哭得比姜晚倾还厉害:“殿、殿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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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无奈,只能她开口:“现在现在殿下还在城外带人搜查,城门现在都已经关闭了,但殿下还不放心,又让人带了一路士兵去了城外找。”
姜晚倾松了口气。
红玉还以为她是见不到凤南靖所以难过,开口说:“昨儿个殿下可是一直守在小姐身边,天色蒙亮、小姐退烧后才离开的,这一离开也被顾不上休息,就立即去找小少爷的,殿下心里是有小姐的。”
原来昨晚真的是他,这不是梦。
姜晚倾高兴之余更多的是担心:“那这么说凤南靖都没能好好休息。”
她是担心孩子,但凤南靖的身体她也关心,如此的马不停蹄,身体能撑得住吗。
红玉附和说:“小姐您若快点好起来,殿下也就不用分心担忧了。”
这个道理姜晚倾也知道,经过昨晚的发泄后,即便再难过,她的理智跟心情也早就调节好了,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白穗居然会来。
那是在下午,白穗是被李公公带进来的,她有些拘谨,紧张又小心的打量着王府,但瞧见满身伤痕的姜晚倾时,全部的情绪都化成了心疼。
“天啊,你怎么会弄成这样。”白穗眼眶一下就红了,“快让小姨看看,你都伤在哪儿了?”
“我没事。”姜晚倾眼眶发热,瞧见她,心里稍稍得了些安慰,“只是小姨你怎么会过来?”
“是摄政王府的人来了我的别院说你出事了,让我赶紧过来一趟。”白穗说,心里还是无比震撼,“姐夫怎么会忽然下这么重的手,而你又怎么会在摄政王府?我听说花芽还出事了。”
她有满腹疑问,担心又心疼。
这些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姜晚倾叫来了午膳,一一与她说。
但听到白雅假孕诬陷、姜历城不分青红皂白的责打时,白穗是愤怒的,而听到春宝救主牺牲,她是怜惜又难过,可但知道花芽就是凤南靖的儿子后,她整个人都懵了。
白穗晴天霹雳,嘴巴张的很大,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你、你是说殿、殿下他……”
缓了好一会儿,她依旧震惊得说不出话。
凤南靖是谁,当今的摄政王,同等于这个国家的君主,那么高高在上的人物,对他们来说太遥不可及,即便经历过风浪,叱喝商场的白穗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不然小姨怎么认为我在摄政王府呢。”姜晚倾淡笑道。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白穗还是难以置信,“所以说,当初抛下你们母子的那个负心汉,是摄政王。”
负心汉二字在姜晚倾听来很变扭刺耳,因为她知道凤南靖并不是这样的人,当时的那夕露水情缘只是一场误会跟意外,他也并不知道自己生下了花芽。
姜晚倾重新跟白雅解释了一下当年的误会,以及说明了这都是白雅设的圈套,她跟凤南靖都是不知情的。
白穗听闻勃然大怒,气的甚至都坐不住:“好啊,原来这一切都是白雅在背后作祟,她这些年甚至还冷言冷语的讽刺你未婚生子,她未免也太恶毒了,我简直怀疑她到底有没有良心。”
姜晚倾抿唇,没有说话。
这些事儿说出来其实她并没有把握白穗会相信,反正她若是跟姜历城说,姜历城是绝对不信的。
他相信的,从来就只是别人的话,因此在侯府吗,她从来就没有归属感,更没有被庇护的感觉。
第170章
“花芽现在也不知什么情况。”白穗目前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会不会是殿下的一些政敌知道了花芽的身世,所以才……”
姜晚倾摇头:“应该不是,花芽的身份我们隐瞒的很好,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对方或许只是抓走花芽当挡箭牌全身而退,又或者可能是把花芽认作了盛准的孩子,想加以威胁。”
因为那枚玉佩,以及她跟盛准关系较好的缘故,传出了不少流言蜚语,他们更认为花芽就是盛准的亲儿子,人是冲着盛准来的,既然不能解决老子,把儿子抓走也是好的。
白穗一头雾水:“花芽不是殿下的孩子吗?怎么又变成小王爷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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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说来话长,但姜晚倾今日已经说太多话很累了,她元气大伤有没恢复过来,只是虚弱的摆摆手,说她下次来再告诉她。
白穗叹气,看着孩子身上的棍棒青紫心里也是很难受,而她脸上的巴掌印即便已经消肿,但那五根手指印依旧清晰明显。
她挺生气的,气姜历城居然这么亏待她的侄女。
之后白穗便被人送了回去,在离开这摄政王府时,她仍旧觉得不可思议,可也不免担心姜晚倾的安全。
摄政王妃这个位置,京中多少名门嫡女肖想,一旦入了皇族们,生活也将陷入了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她是在不忍心侄女陷以后都在这么阴暗的地方挣扎,更别说王爷都是三妻四妾,晚倾太委屈了。
白穗叹气,心里很惆怅,她回去了别院,却发现姜历城一直站在她家门口。
姜历城也瞧见白穗了,高兴又踌躇,或许是心虚,他并没有立即上前。
白穗对他本就有气,娶了白雅不说,还将她唯一的侄女打成这副模样,要不是从小的良好教养,她现在恨不得上去狂甩姜历城几耳光。
她只当没瞧见姜历城,直接进府。
姜历城立即上前,可却被别院的护卫拦住了。
“白穗。”他不得已的大喊。
白穗顿住脚步,却不回头看他,声音冷冰冰的:“有事?”
姜历城叫住了她,可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他是想问女儿的,可却没这个脸问。
白穗抬步就想走,姜历城一急,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问:“晚倾现在怎么样了?”
白穗冷笑着回头看他:“原来你还知道关心女儿啊,我还以为你心心念念的就只有白雅的女儿。”
姜历城被讽刺的脸色忽白忽青,很尴尬:“这也不能怪我,是晚倾作恶多端,她害了我儿子,那可是她的亲弟弟。”
白穗也不着急为姜晚倾辩解,而是冷漠又可笑的看着他,嗤笑连连,但更多的是嘲弄:“都过了这么久,你始终不明白你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这是晚倾的悲哀,也是你的悲哀,更是我死去姐姐的悲哀。”
姜历城皱眉,在她看来白穗就是护短:“你这样会教坏晚倾的,她害了人却不承认,我打她是为了她好,否则她以后就会成为十恶不赦的人,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这我还真不懂。”白穗双手环胸,冷冰冰的,“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好孩子是打出来的,这都是无用的父母才说的话。
我跟姐姐从来就没有挨过打,你看我跟姐姐怎么样?”
姜历城一时语塞,只闷闷道:“那不一样,你们没长歪,可晚倾已经长歪了。”
“姜历城你够了。”白穗似是忍无可忍了,“你是晚倾的父亲,她是你的骨血你都不相信他,宁愿去相信一个妾室的话,在你看来,晚倾就是这么不值得信任的吗?
要我那九泉下的姐姐知道,恐怕气的棺材板的压不住,她那么疼爱的女儿,却任由你打骂凌辱,你根本不配做晚倾的父亲。”
姜历城脸色阴沉。
孩子不懂事说错话也就算了,可她一个大人居然说话还这样,照他看,晚倾说不定就是被白穗带坏的。
“下午宫里的顾太医会出宫,我也会叫上朱大夫,到时你就知道是谁撒谎,你究竟错的有多离谱。”白穗冷哼,“而你,就好好的在府邸里带着,等待真相吧。”
话落,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姜历城还想会说什么,但却被虎哥的拦住。
“白穗、白穗你什么意思,说清楚再走……”
姜历城在门口大喊大叫,但白穗理都不理她,虎哥更是凶神恶煞的鄙视他:“姜小姐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居然能把自己的女儿打成那样,若你不是姜小姐的父亲,看我怎么收拾你。”
姜历城认出了此人曾经是街头恶霸,脸色难看,不明白白穗怎么就找了这种人做护卫,但还是忍不住说:“这是本侯的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小小姐跟白小姐的事就是我虎哥的事儿,要不是小小姐,老子现在都食不果腹,更别提金盆洗手了,小小姐还送了我跟我兄弟们的孩子去上私塾,有这么好的女儿你不珍惜也就罢了,还把人打成那样。”
虎哥越说越气,吹鼻子瞪眼,后来更是直接把姜历城推得老远,重重的将门关上。
姜历城差点没被推倒,他震惊不已,怎么都想不到虎哥金盆洗手居然是姜晚倾的功劳,可是她为什么要害了白雅的孩子。
他始终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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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在摄政王府休养了三天,身体逐渐有所好转,白穗时不时的过来陪伴,让她心里好受不少,而凤南靖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听闻这几日还有大臣弹劾凤南靖不早朝。
凤南靖就任摄政王以来,每日早朝,风雨无阻,就没有休息过一天,而这几日他已经连续好几天不上朝了,这都让大臣觉得惶恐不安,而他们不知其中之事,还以为他是不分轻重缓急,居然去追查刺客。
凤南靖这几日可以说的上是焦头烂额了,姜晚倾想帮忙,可却又不知怎么去帮他。
白穗陪她用晚膳,跟她说了白雅假孕一事。
之前姜晚倾给白雅送礼前其实已经找过朱大夫检查,有朱大夫作证她的东西都是安全的,而送进去时也是有朱大夫伴随,根本无法动手脚;
而另一头还有顾怀辰的把脉证明,白雅根本没怀孕流产,坐实其假孕一事,只是有件事她们也是始料未及,就是白雅居然真的怀孕了,才不到一个月。
白穗叹气说:“虽白雅流产假孕一事被揭穿,但她现在是真的怀孕了,姜历城就算恼怒,也不能真的休了她,只是夺取她平妻的位置,降为通房,夺取名分罢了。”
第171章
姜晚倾喝着调理身体的中药,神色始终平淡,因为她现在对姜历城已经毫无奢望了,不管他做出什么决定,都不能牵动她的心。
白穗叹气,虽也憎恨姜历城的行为,但还是忍不住说:“你父亲是太想要一个儿子了。”
“我知道。”姜晚倾风清云谈,淡淡道,“自古以来,世人都认为只有儿子才能将家里发扬光大,也只有儿子才能继承家业,姜历城想要个儿子无可厚非,也是人之常情,但这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侯府的事情都跟我没关系。”
白穗一愣,也是不忍心:“你……你真的不打算原谅你父亲了吗?再怎么说,姜历城也是你的父亲,父女哪儿有隔夜的仇。”
“可我受的伤害已经够多了,对于他父亲的身份我仍旧是承认的,但我却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纠缠,我已经决定了搬出侯府。”姜晚倾淡道,放下汤碗,“另立女户。”
白穗猛的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那这不就是分家吗?这怎么可以。”
世人都讲究团圆美满,一家分离是万万不可取的,即便白穗在讨厌姜历城,也是不赞同她这个做法。
姜晚倾也是一脸平静的解释:“小姨,我做这个决定并非是逞一时之气,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姜历城根本就不爱我,也不信任我,对于他而言,他更相信白雅。
或许在我母亲去世时,我就已经没有父亲没有家了。”
她的话很轻,却带着泣血的悲凉,白穗听着也不好受,这些年她跟花芽是怎么过来的,她都看在眼里,姜历城是真的做的太过分,以至于让女儿都寒心了。
她说:“既然你心意已决,小姨也不好说什么,你要不要搬到小姨的别院来,让小姨来照顾你跟花芽。”
“我在城南有一座地契别院,那个地方距离皇宫也近,花芽上下学也方便。”姜晚倾说,“而且我还是挺享受一个人的时光的。”
她早已经与孤独和睦相处,习惯了一个人,跟白穗住在一起,她难免会唠叨。
都这么说了,白穗也不再坚持,她叹了口气,抿了抿唇,试探性的问:“姜历城还不知你在摄政王府,但他想见你。”
“不见。”白穗顿了顿,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后来他们再也没谈姜历城的事,而差不多用完晚膳后,盛准忽然来了。
白雅有些拘谨,她没学过宫中礼仪,不知怎么行礼,是全礼还是半礼。
“白小姐不必多礼,你是晚倾的小姨,一些繁文缛节是在不必理会。”盛准道,却有些不自在。
白穗点头,也似乎看出了他有话要对姜晚倾说,便赶着就离开了。
“我都病了好几天了,一身伤呢,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忒不厚道了。”姜晚倾数落他,故作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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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芽被绑,盛准一直自责,总觉得是自己连累了花芽,故而这些日子都没敢来摄政王府见她。
“对不起,这件事情都怪我。”盛准闷闷道,自责不已,他郑重而愧疚的朝姜晚倾鞠躬。
平时那么随性傲娇的一个人,现在居然在这么郑重的跟她承认错误,可这明明不是他的错,他自己也是受害者。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本就不关你的事。”姜晚倾赶紧扶他起来,“花芽会没事的,那些黑衣人也总会抓到的。”
盛准听着她的话,更自责了,他其实都听说了,自从花芽失踪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茶饭不思,一个人的时候还偷偷的哭。
他的眼眶顿时有些发红。
“好了,丢儿子的是我又不是你,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让我来安慰你。”姜晚倾打趣他,拍着他的头,“好了好了,来抱一下。”
说着她就想给盛准一个安慰的拥抱。
“姜晚倾你给本王后退。”
姜晚倾还没抱上去,忽然就听见一道训斥声,她条件反射的朝门口看去。
凤南靖神色难堪的大步向前将他们二人分开,一双眼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甚至是有些气急败坏的:“你在干什么。”
“应该是你在干什么才对吧。”姜晚倾无语。
“你居然敢背着本王抱别的男人,你当本王是死的。”男人明明一脸倦色,可此时却是怒气冲冲,一下一下的戳着姜晚倾的脑壳。
盛准无奈一笑:“看来我应该退下了。”
姜晚倾才想说些什么,却被凤南靖拦住,回眸写满了警告,仿佛她再多说一句就会挨揍。
姜晚倾:“……”好幼稚的男人啊。
盛准知趣的离开不当电灯泡,可转身后他的眼眸却是那么的落寞孤寂。
那臭丫头已经有人保护了,真好。
盛准走了,姜晚倾没好气的踹他:“你搞什么,没瞧见盛准刚才有多难过吗。”
“他有什么可难过的,本王才难过好吧。”某个男人吃味道,心里极度不平衡,“本王在外头辛辛苦苦的找儿子,你居然还想抱其他男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这人,怎么说话的。
凤南靖嘴巴不停靖数落她,只觉得自己头上都要冒绿光了。
可就在这时,姜晚倾忽然也不跟他吵了,踮着脚尖抱住他,还在他的下颚亲了下:“那这样你是不是就气消了。”
她眼眸甚至是染上了笑意。
凤南靖声音戛然而止,别说,气还真的是消了。
“我只是心疼盛准,他这几日很自责,人都憔悴了不少,就想宽慰宽慰他。”她抱住凤南靖的腰,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也超软糯,还有股小女人的娇羞。
凤南靖这几日的奔波疲劳,她是看在眼里的,实在不想在他休息的时候再跟他吵了。
男人的大脑有那么一瞬的短路痴线。
平日只知道她古灵精怪,这么小女儿的一面,他还是第一次瞧见,别说,感觉还挺好的。而凤南靖也意识到,她其实也不是真的坚强,而是被迫坚强,因为没有倚靠,没有安全感,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也要咬牙硬挺。
这一刻,他很心疼她,如果她没有避风港,那他就愿意但她的避风港,不弃不离。
凤南靖轻轻地环住她的肩,手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顺着,仿佛这几日积累的疲倦顿时消失殆尽,而后来,他发现了不对劲。
他皱着眉说:“你心疼盛准,怎么就不见你心疼心疼本王,本王这几日在外奔波,也不见你给本王一个拥抱。”原本冒粉红色泡泡气氛顿时变了味儿,怎么闻都觉得有点酸。
姜晚倾失声一笑:“你这话说的……是钻牛角尖出不来了是吧。”
凤南靖却是皱眉:“本王说错了吗。”
“没有。”姜晚倾低声笑,却忽然垫着脚,仰着头印上了他的唇。
男人顿时愣住。
女人的亲吻不算青涩了,这是他调教的结果,她学着他的样子侵入了他的唇中,邀请他一起共舞,吻得小心翼翼,但却似乎有些放不开,小心轻柔,缠绵悱恻。
第172章
凤南靖的鼻息之间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馨香,那是专属于晚倾的味道,这味道令他着迷、欲罢不能。
他眸色一黯,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勺,温柔用力的亲吻回应,强势的拿回主动权,仿佛要她的唇内都舔过一遍,带着无尽的柔情跟温暖,占有欲十足,甚至还有些霸道。
两人亲吻了许久,渐渐地男人呼吸甚至都变了味儿,身体还有些发烫。
姜晚倾发觉男人身体的异常,嗅见了危险,忙推开他,声音发软:“别……花芽还没找到,现在不合适。”
他低笑着额头摩挲着她的,嗓音沙哑却富有磁性:“那找到花芽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姜晚倾脸颊一红,没有回答,但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她内心的回答。
凤南靖满意又高兴的吻了吻她的鼻尖,又亲了亲她略肿的唇瓣:“那你可要准备好了。”
“谁要准备好了。”姜晚倾又羞又软得推开他,脸红得就跟水蜜桃一般,令人想咬上一口。
凤南靖低笑,在她的脖颈咬了口:“本王真的很想要你。”
姜晚倾的脸是真的很红,又气又羞的瞪他一眼,没好气的在他的靴子上踩了一脚。
凤南靖是个很有洁癖的人,可此时看着脚下多出来的脚印,却是一脸沐若春风,甚至还觉得那小脚印还挺可爱的。
之后他硬要抱着姜晚倾睡了一觉,当然,这个睡真的就只是普通的睡觉,抱着女人又香又软的身体,凤南靖只觉得周身的疲倦都消散了。
姜晚倾其实是没什么困意的,但跟他相拥而眠,不知不觉的就来了困意,这一觉是她这几天睡得最踏实的。
竖日一早,凤南靖就不见了,旁边的位置也早已没有了男人的余温,只皱巴巴的被褥证明了昨晚男人的存在。
姜晚倾甜蜜的抿住嘴角的弧度,心里暖洋洋,甜滋滋的,有那么一瞬,她甚至都忘了她还有个儿子下落不明。
啧啧,恋爱中的女人啊。
用过早膳后,姜晚倾便在摄政王府闲逛消食,即便白穗偶尔时不时地来看她,但大部分时间姜晚倾还是很无聊的,虽她侯府的药品多数都挪到了摄政王府,但一时半活会儿也都没全挪完,她就算是想制药打发时间也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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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姜晚倾怎么都想不到,凤南靖居然会把凤迎蕊叫来,她但是就傻了。
告诉凤迎蕊她在摄政王府,不等于向南平王府宣告他们的关系吗。
凤迎蕊仿佛已经知道不少事儿了,是百里带她进来的,她跟在百里旁边踌躇不安,很紧张,但瞧见姜晚倾才松了口气。
“晚倾姐。”她喊着,朝姜晚倾奔去,脸上难以言喻。
百里说:“这下有凤小姐陪姜小姐,您就不会感觉无聊了。”
姜晚倾心里一万匹马狂奔而过。
合着凤迎蕊就是他们找来给她打发时间的?这也太侮辱人了吧。
这时姜晚倾才想起,凤南靖昨晚似有问到她跟凤迎蕊的关系,原来他打的是这样的主意,也不跟她商量下。
百里走后,凤迎蕊看她的目光就不一样了,神色复杂。
姜晚倾面对她,一时也不知从何开始说了,她问:“你……你都知道了?”
凤迎蕊点头:“花芽真的是殿下的儿子?”
姜晚倾颔首:“说来话长了,关于这点我最近解释的挺多的,当中长短我就不跟你说了。”
即便来前百里已经告诉了凤迎蕊真相,但真的从姜晚倾嘴里知道答案后仍旧还是不可置信,她问:“那盛准知道吗?”
“开始不知道,前不久才知道的。”姜晚倾说。
关于花芽的身份,起初知道的就只有平邑王,再后来就是越来越多的人……
姜晚倾担心,怕这个秘密最终会受不住。
“肯定会守不住的,殿下不会一直让花芽没名没分,花芽是长子。”凤迎蕊沉默一瞬,担忧的看着她,“花芽靠着摄政王是不会有问题的,可你怎么办?你、你都给摄政王生孩子了,以后哪家的贵族敢要你。”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姜晚倾的终身大事。
摄政王就如同君主一般的存在,而姜晚倾她是君主的女人,是君主孩子的母亲,这放眼整个壹朝,怕是都没人敢要她了。
姜晚倾忽觉得暖心,没想到她不仅不怪自己的隐瞒,甚至还舍身处境的为她着想。
凤迎蕊烦恼着,似乎想到什么,看了看姜晚倾,又看了看这偌大的寝房,在记忆里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道:“等等,你是被迫生下孩子的?还是你们早就已经暗度陈仓?那日在凤七的百日宴上,殿下的帮衬,不是巧合吧?”
那时她跟唐泽义发生了冲突,百里嘴上说是维持宴会,但偏帮的却是姜晚倾,还有姜历城给她巴掌时,摄政王也出手了。
凤南靖是谁,壹朝有名的冷酷无情,别说被打,就算有人死在他面前,他都未必眨一下眼,更别说伸出援助之手了。
“好像关系现在是有点微妙。”
姜晚倾再怎么坚强,但归根究底也只是个女人,再说到感情一事,难免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平日凤迎蕊见到的,都是处事不惊,英姿飒爽的姜晚倾,这么娇羞一面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心想或许晚倾是真对摄政王动了心,而摄政王这般为晚倾,又是出动军队又是接到王府照顾,说不爱是骗人的。
以往别人对晚倾存有偏见,是因为她未婚生子,可除去这点,不管是在性格还是能力,又或者是外貌上。姜晚倾绝对是无可挑剔的,如今嫁给花芽爹爹,也算是名正言顺;而侯府是爵位里的最高等,也算是门当户对。
凤迎蕊为她开心:“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喜酒啊?”
姜晚倾一愣,摇头:“我还没想这么长远。”
或说她是不敢想,凤南靖是摄政王,身居高位,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她如今只想享受当下的甜蜜,且花芽的失踪也令她没有多余的脑子去想未来。
但她姜晚倾也绝对不是当断不断的人,若真到了某个时候,她会断了跟凤南靖的联系的。
第173章
凤迎蕊望着她凝重的神色,后知后觉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之后便也不再提婚事,反正以摄政王对她的认真,绝对不可能只是玩玩。
她也不敢跟姜晚倾说花芽,便问了她脸上的伤痕,当听到是姜历城所为,她脸色大变,怎么都没想到一个父亲居然会把女儿打成这样。
“他这也太过分了。”凤迎蕊愤愤不平,“这事儿我得回去告诉母亲,让她好好给你出口气。”
“算了,姜历城到底也是我父亲,要因为他则打我就去找王妃出气,这外头的人还不知怎么说我呢。”姜晚倾说,苦涩的摇头,“关于家事,我也已经想好了办法,你不用担心我的。”
凤迎蕊皱眉,也是真的心疼她的。
凤迎蕊在摄政王府待了好久,而这几日窝在王府的姜晚倾也已经熟门熟路了,甚至还给她介绍花园里的奇珍异草,凤迎蕊说她越来越有女主人样了。
姜晚倾被她打趣得脸红。
最后凤迎蕊是在王府内用完晚膳才离开的,关于姜历城一事,姜晚倾在凤迎蕊回去时嘱咐她不要告诉王妃,不然以王妃那火爆脾气,就算不去侯府找麻烦,估计私底下也会给姜历城难堪。
凤迎蕊作为父母的女儿,也知道她的思虑,点头便答应了。
她送凤迎蕊到门口,这几日凤南靖担心她出事一直都不许他出门,两人就在门口告别,凤迎蕊走前还不忘打趣她。
“摄政王未免也太紧张你了,这殿下我也算是从小认识的,还从未见过他这么紧张哪个女子。”
一番轻飘飘的话,倒是羞的姜晚倾脸红得厉害。
迎蕊还真是越来越没正经了。
姜晚倾羞的不行,回房后她本想看看医书,却不见春婵。
红玉说:“春婵正在后院给您煎药呢,虽这是王府守卫森严,但警惕点总是没错的。”
姜晚倾颔首,想洗个手,但水盆里的水有点脏了,便让红玉端去外头的水井给她换水。
姜晚倾拿过桌上未看完的医书,这些中草药医书是关于当代药草的,这些草药放到现代已经绝迹了,功效都很不错。
咻咻——
忽然传来一道破风声,紧接着便是窗纸被刺穿的声音,姜晚倾才想朝罗汉椅走去,只感觉自己的眼前飞过一个黑影,那黑影带起一阵风,似乎还刮到了她脸上的茸毛。
碰……
一支短箭重重的插在了墙上,那么硬的墙面居然被刺了进去。
外头的红玉听到声音立即狂奔进来,与此同时外头的其他奴才也开始大喊刺客。
屋内,姜晚倾一脸冷静,手上还拿着一把短箭。
红玉脸色霎时大变:“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伤着。”姜晚倾淡道,将弓箭随手放在了桌上,冷笑,“看来那些人还真是厉害,居然连摄政王府都能安排进来人,那还有什么他们是办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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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看着那短箭就背脊发凉。
“晚倾——”
一道玄青色的身影忽然飞快入内,姜晚倾才刚一转头,便被人紧紧抱住,她还未来的急瞧见那人的影子,一股熟悉的香草味便沁如鼻息,心顿时就安了。
“凤南靖,你怎么回来了?”姜晚倾问,“你不是在追查此刺客吗?”
他神色冷硬,深邃的眸子却擒着浓浓的担心:“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没有。”姜晚倾摇着头笑,用帕子给他擦了擦额上的细汗,“这短箭是从外边飞来的,怎可能射伤我?你不用这么担心。”
男人的眉始终紧拧着,显然做不到与她那么欢快,他搂着怀中的女人,动作轻柔,可看着红玉的眸光却是那么疾言厉色,训斥:“你怎么办事的,本王让你寸步不离的照顾好晚倾,你居然差点让她受伤了。”
“是奴才该死,还请殿下责罚。”红玉自知犯错,立即磕头请罪。
“去找百里领五十大棍,从今以后,就不必在姜小姐身边伺候了。”
姜晚倾一听,哪肯,赶忙道:“这不关红玉的事,是我让她出去打水的,而且我这不也没伤着吗?你又是赶人走又是打人棍子的,不太好。”
凤南靖低眸,眸子深沉阴冷:“你差点就出事了。”
“可我这不是没出事吗。”姜晚倾说,“而且红玉是我用惯了的人,春宝已经没了,我就只剩下春婵跟红玉了。”
她巴巴的看着他,可怜兮兮的。
凤南靖是最受不了她示弱娇软,她嘴巴一撇,他就彻底没辙了,最后他不得不冷冷的看着红玉,改变旨意:“算了,下不为例。”
“谢殿下、谢小姐。”红玉重重的磕了个头,松了口气。
凤南靖让红玉退下,板着脸教训说:“以后本王不在,你身边必须有人跟着,听明白了吗。”
姜晚倾乖巧的点点头,侧脸靠在他温暖宽厚的膛前,捏着东西的左手微微藏在了身后,在她乖顺的外表下,眼眸却划过一抹晦暗。
此事非同小可,凤南靖下令彻查,最后揪出是伙房的一个伙计发射的暗箭,那人很快便被抓起来,但眼见逃不掉,居然咬舌自尽。
一条线索就这么断了,凤南靖勃然大怒,让百里将府邸上下所有人的底细都盘查干净。
前厅,一屋子的管家、将军跪了一地,男人如同发怒的雷神,并雷霆之势而下:“若再有下次,你这个禁卫军将军也不用干了。”
他甚至对百里也发了大火,毕竟姜晚倾差点就给伤到了。
府邸凤南靖不经常住,所以在人员管理上一时出了差错,百里也明白这是自己的责任,出事他责无旁贷。
姜晚倾也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忍不住的上前劝说:“算了,家贼难防,这也不怪百里。”
凤南靖怒色不改,却没有在对一屋子的管家将军发火,姜晚倾朝他们使了个眼神,他们赶紧马不停蹄的下去,都松了口气。
李公公心有余悸的对百里说:“老奴都差点个吓尿了,幸好有姜小姐,不然这次五十大棍的是少不了的。”
“姜小姐是我们的福星啊,殿下也就听她的了。”别说,百里也是一阵后怕。
第174章
人一走,凤南靖便搂住她放在自己腿上,黑眸微眯:“你倒是善良,本王教训下人,居然还来插话。”
姜晚倾嘿嘿笑着,一脸狗腿的抱着他的脖颈说:“我可不善良,只是觉得现在正是用人自己,要在这时伤了大家的心,多不好啊,而且我是真的没受伤。”
凤南靖瞧见她颈间的未消的淤青,面色不虞:“你这身子,就没有一块好地儿。”
姜晚倾俏皮的吐了吐舌。
两人聊了会儿,凤南靖过后便离开了,他这次回来是专门来拿东西的,顺便见见她。
入夜,姜晚倾睡得很早,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忧心忡忡。
这时,忽然一个身影摸上了她的床,带着沐浴过后的清香。
姜晚倾虽是闭着眼,但却是清醒的,黑暗中,她只觉得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上了她的额头,又吻了吻她的唇,之后又把她搂在怀中。
她从一开始就被安排在了主卧,凤南靖每次半夜回来都会搂着她一起睡。
“花芽还是没有消息吗?”她忽然开口问。
男人一愣,是没想到她还醒着,道:“本王吵醒你了?”
姜晚倾摇摇头,脑袋一片,靠在他的膛前,侧脸传来温热的触觉,她也才后知后觉他居然没穿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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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他摸上来都已经是半夜,她知道,但也是睡得迷迷糊糊的,细枝末节却记不清了。
姜晚倾脸颊有些发烫,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凤南靖说:“已经有了点线索,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花芽了。”
他又吻了吻她的发顶:“有本王在,你放心。”
姜晚倾点点头,她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凤南靖却忽然在她手上套了个银镯子。
即便光线昏暗,姜晚倾能摸出这镯子轮廓很大。
“这个在危险的时候,或许能保你平安。”男人道,嗓音暗哑。
姜晚倾点点头,搂着他不说话,凤南靖以为她睡着了,可当来困意时,却听见她说:“春婵跟着我时间是最长的,我的药她都知道用处。”
“嗯?”他似乎不明姜晚倾为何忽然会说这个。
“没什么,你记着就行。”姜晚倾笑了笑,声音软绵绵的,往上蹭了蹭,在他的下颚出吻了吻,“晚安!”
“……”
凤南靖苦笑,原本他也是想好好晚安的,可她却不知死活的在他身上蹭。
多日的疲倦疲劳,放松后怀里有抱着又香又软的心上人,他现在内心的煎熬跟滚烫,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竖日鸡鸣,凤南靖就离开了,而床上的女孩儿还在熟睡着,他嘴角不由挂上一抹笑,离开前忍不住自爱她的唇上吻了吻,抱着衣服去厅里穿。
外头他的属下已经准备完毕,百里报备道:“城内的确没有小少爷的踪迹,那些黑衣人从水下离开后也不知去向,唯一留下的痕迹也只有东湖上的水渍。”
凤南靖蹙眉,已经换上了金色铠甲,他系着头盔,神色紧绷冷硬,哪里还有半分望着女孩儿时的柔和:“本王命你们在东湖四周以及水下寻找密道,找到了吗?”
劫走花芽的是两拨人,其中这两拨人都有人落网,被用尽酷刑,虽嘴硬的有不少,但也有招不住刑罚说了据点,但凤南靖让人去找时,却已经是空空如也。
这两拨黑衣人都不是一起的,发生争斗时他们也很疑惑,花芽究竟是谁带走的,他们也说不出,当时同样黑衣还夜深,他们也是敌我不分。
凤南靖眸色英寸如水,有一团蚀骨的狠意在身侧徘徊席卷,杀气腾腾,冷若冰霜:“或许……他们找到了那个通道。”
……
另一边,摄政王府门口正在严厉的搜查来往之人,因为之前此刻一事,凤南靖裁减了王府许多人,又让宫内幽冥殿的人取而代之。
壹朝的百姓众所皆知,凤南靖长年居住于皇宫,而这次却忽然居住王府,全力追查刺客,其中肯定不一般。
人们口中纷纷谣传刺客是否盗取了皇室的重要物件,比如玉玺之类的,否则摄政王又怎会大动干戈。
王府后门,依旧有重重守卫,送菜来的老头将菜送到后便离开,因为是老熟客了,也因为是出去的,守卫也没仔细盘查就放人了。
老头点头哈腰的奉承各位守卫大哥之后便拉着车跑了,谁也没注意到,那竹篓下慢慢合上的缝隙。
离开了王府后,老头左右瞧瞧后把车拉到了巷子内,道:“小姐,您出来吧。”
姜晚倾身穿奴仆服饰,听闻赶紧从拿开竹篓,那篓里的灰尘让她很是忧伤,扇着鼻子说:“老头,你这竹篓都多久没洗了,灰尘都快把我呛死了。”
“都是装番薯之类的地下的东西,洗这么赶紧有什么用。”老头笑着说,手一伸:“答应给我的钱呢。”
“放心,少不了你的。”姜晚倾大方的给了片金叶子。
老头笑的龇牙咧嘴,其实要不是知道她是王府里的被伺候的主子,他也不敢在王府里动土:“说好了,要万一摄政王怪罪下来,你得保我。”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老头事儿真多。”
姜晚倾说着,看了看四周,便从另条小巷离开了。
她不敢走大路,现在全城严查,一个不走运,说不定一出这巷子口就碰上了凤南靖或者是平邑王。
姜晚倾捏紧了手里的纸条,上面说着,要让她去城东的猫耳朵巷子口等候。
不错,这就是昨日那只暗箭传送来的纸条,那只暗箭本意并不在伤人,而是送消息。
她不敢告诉别人,怕花芽会有危险,只能自身前去。
姜晚倾花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才走到对方指着的路。
城东是老城区了,这边并不如城南城北热闹繁华,周围大多都是五金店,又或者打铁的,来往人并不密切,但仍旧会有士兵巡逻。
姜晚倾在对方指定的胡同小巷里等了许久都不见来人,可见对方的警惕。。
她背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姜晚倾刚想回头,紧接着便是一阵白色的粉末袭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这么晕了过去。
两个农民打扮的人得意一笑,立即把姜晚倾装进袋子里带走。
摄政王府内,姜晚倾忽然消失,而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双双被迷晕,众人大惊失色,连忙报告凤南靖。
凤南靖正在城外搜索,听闻消息后,立即快马加鞭的赶回王府内,而红玉跟春婵已经被弄醒了,但还是有些迷迷糊糊德
“人呢。”凤南靖大步走入,神色冷硬,杀气腾腾,带着一股蚀骨的狠厉。
第175章
众人腼腼相觑,都不敢吭声。
“你们干什么吃的,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好。”凤南靖勃然大怒,带着一股战场上的硝烟味,周身仿佛盘旋着一股慑人的杀意,他暴躁又恼怒,一脚踹烂了旁边的椅子。
“殿下,估计是小姐自己出去的。”最后也就只有百里壮着胆子说,“姜小姐是个聪明人,是不会让自己置身于险境的。”
“她若是聪明,就不会只身离开王府去犯陷。”男人怒喝。
百里这下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凤南靖深呼吸,强拽着理智问:“她离开前可有什么异样,有无留下什么东西?”
“今日有送菜的老头来,小姐估计是藏在了老头的车里离开的。”管家说。
精神点了的春婵也道:“小姐跟平常无……”
她顿了顿,似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个精致的瓷盒,道:“小姐今天早上给了我千里香,但小姐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拿着,说能用得到。”
千里香?
凤南靖冷硬的眉微蹙,忽而想到昨日她对自己说的话:“你可知道,这千里香有什么用处?”
春婵点头,一一将其用处道来,男人听着,眉目一沉,脸色越发的难堪。
……
昏暗的地窖内,那两人扛着姜晚倾进了地窖,他们嘲弄道:“这小王爷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嘛,主子还说她很聪明让我们小心应对,看来还是主子太看得起她了。”
“可不,我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另个人也附和说,“行了,你赶紧去飞鸽传书,告诉主子姜晚倾逮住了。”
另个人受到信息刚要出去,可地上还被麻袋套着的姜晚倾忽然动了动,下一秒,她居然掀开了麻袋,就连手脚上的绳子都解开了。
“可憋死我了。”姜晚倾一把推开麻袋,深吸了口气,无语的看着眼前二人,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怎么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我儿子呢?”
这两人吓了一跳,几乎是尖叫出声:“你、你没晕啊?”
“晕你个死人头啊晕,就你这不正宗的迷药,就算再加足倍的量我眼的都不带晃得。”姜晚倾拍着身上的土,“废话少说,我儿子呢?”
两人腼腼相觑,都没想到她居然是装晕,简直绝了,但到底对面的只是个女人,而且还是在他们的底盘也不怕她求救,虽震惊姜晚倾的能耐,但他们心里是无所惧怕的。
“你个蠢货,我们说那孩子在我们手上你就信了,你也不过如此。”那人笑她说。
姜晚倾却是皱眉:“你说什么?孩子并不在你们手上?”
“被另一伙儿人给劫走了,我们主子也只是想看看这一招能不能让你上当罢了。”那人讽刺道,“慈母之心,还真是让人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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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脸一下子就黑了,她忽然瞧见桌上放着的弯月飞镖,红唇微抿:“你们是弯月海盗?”
“是。”那人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另个人看不下去了,拍了他一巴掌:“你傻啊,她问你你就说什么,有病不是。”
那人才恍然大悟,挠着头傻笑:“是哦!这不太久没能跟花姑娘搭话,有点犯傻了吗?主子说了,主要留她一条命就行了,我们怎么玩儿都行。”
那人笑的越发的猥琐,“不过姜小姐你放心,你这么皮细嫩肉的,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姜晚倾冷呵,这会儿已经有些上火了,合着搞了半天,花芽根本就没在他们手上,她是被框了。
这里是他们的地盘,男人又实在太久没碰女人,看着眼前的货色生香,欲望什么的都上来了,他嘿嘿笑着朝姜晚倾接近,而姜晚倾也没有半分惧色,当两人只有一步之遥时,她忽然一巴掌呼去。
啪的一下,那人被打愣了,往后退了几步,
另一人忙上前,似乎很疑惑就姜晚倾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会能打到她。
他们武功上乘,是受过训练的,应该是能力及反应才是。
那被打的男人眼珠子一转,居然就这么的晕了过去,另个人脸色微变,但不管他怎么叫那人都起不来,他看了看姜晚倾,顿时明白,凶神恶煞道:“你做了什么?”
“你瞎啊,我刚给了一巴掌你没瞧见吗。”姜晚倾冷哼,眸色阴沉,“你们以为我是傻子,呆呆的送上门给你们抓,告诉你吧,其实我早就在身上下了毒,只要你们碰到我,不出两刻钟的时间,就立即会被迷晕过去。”
这个药的计量她拿捏得很好,姜晚倾就是算准了他们的窝藏点会在猫耳朵胡同附近,毕竟现在守卫这么森严,他们不会把她约到距离他们的窝藏点太远的地方;
而且现在这么森严,即便他们人多也不可能挤在一个地方等人来抓,所以她猜测他们的老窝人一定不多,但她也着实没想到居然就两人,白瞎她涂了这么多的迷药。
“你……”男人艰难的捂住胸口,只觉力气被慢慢抽干,“你个表子……”
“婊你个头啊婊。”姜晚倾深呼吸,这会儿也是也是上火了,她以为这次是能救出花芽的。
她眉头紧锁不是弯月海盗把花芽劫走的,那会是谁?
凤南靖曾与她说过是有两伙人想劫走花芽,现在既然排除了弯月海盗,那还会有谁。
姜晚倾心事重重,但也明白了此地不宜久留,便立即爬出了地窖,可她的身子才爬出去半边,就忽然瞧见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她眼前。
“……”
姜晚倾僵硬的抬头看着鞋子的主人,而那人也在看着她。
那人长得高大威武,身穿一袭黑行衣,暴露在空气中的那双黑眸凌厉又阴鸷,危险性十足。
姜晚倾心里一万匹马狂奔而过,真的要这么倒霉吗。
那人一把拽住了姜晚倾,跟拎狗似的把她从入口拎出来,既然还带着手套,他凝神瞪着她,冷哼,带着杀意:“你还真有点本事。”
“呵呵……你太过奖啦。”姜晚倾笑嘻嘻,“这位哥,你吃饭了吗?不如我们找个酒楼说一说谈一谈,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对我不满的,我改还不成吗。”
她笑的狗血。
第176章
男人显然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主,他看着姜晚倾,眸底厌恶又憎恨,他倏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手掌收紧。
姜晚倾呼吸一窒,只觉胸口的氧气被迅速抽走,呼吸艰难,她痛苦的拍打着男人的手,但男人似乎是真的很讨厌她,不断用力。
他是真的想要杀她的。
正当姜晚倾打算使出自己的秘密武器时,男人却忽然松了手,用力粗暴的把姜晚倾摔了出去。
姜晚倾重重的跌在地上,吃了一嘴灰尘,猛地剧烈咳嗽起来,因为缺氧而变得铁青的脸色,现在更是涨的通红。
她警惕又凌厉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刚才还好像在男人眼中瞧见了嫉妒。
对,他在嫉妒她。
姜晚倾呼吸好一会儿都没平稳,可这时男人却逐步朝她走来。
她警戒的往后退,眼珠子一转,忽然笑了:“这位大哥,我们是不是认识?”
男人脚步猛地一顿,杀气腾腾的瞪着她。
姜晚倾眸底略过一抹精光,还真是。
其实她也只是怀疑,并不确定,但现在她知道了。
“不认识。”男人冷冷的否决。
“行,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吧。”姜晚倾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好像遭受生命危险的不是她,“就算你想要我的命,但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不是。”
她声音一顿,冷道:“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杀盛准?”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居然问的会是盛准,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痴啊,死到临头不关心自己,却关心男人。”
姜晚倾不语,却冷漠的看着他:“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吗?”
她甚至是用商量的语气。
男人这会儿倒是开始佩服她了。
处事不惊,没有冒险的将此事告诉凤南靖,顶着生命危险只身前来,可偏偏有勇有谋,在自己身上下药,悄无声息的迷倒了他的两个属下,若不是他及时赶到,还真会让她给跑了。
但这点欣赏,并不会让男人饶了她,甚至因为她是敌方的人,这点小聪明就足以要了她的命。
“等你真的要死后,我会告诉你的。”男人冷哼说,“但你放心,我不会现在就杀了你,我会还要用你钓盛准,等我解决盛准了,下一个就是你。”
姜晚倾阴这个脸:“你们到底跟盛准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要他的命。”
“你不需要知道。”男人步步紧逼,立即过来逮她。
姜晚倾步步后退,忽然朝他撒去一阵粉末,只见那黄色粉末就像天女散花一般朝男人撒去。
男人是知道她制毒的本领,立即往后躲,姜晚倾趁此机会立即逃离。
“是沙。”男人咒骂一声,立即追去。
正当姜晚倾差点被人抓住时,她又忽然回头朝男人撒去粉末。
男人条件反射的躲开,却不料这次朝他撒来的一样是沙子不是毒粉。
“你个傻子,上一回当就算了,居然接二连三的上当。”姜晚倾窃喜,甚至还耀武扬威的回头朝他做鬼脸,“你难道不知道,你的那些手下早就把我身上的瓶瓶罐罐给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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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怒不可遏,再次追上前,带着一股狠劲儿,势要把姜晚倾给捏成碎片。
正当两人只有几步之遥时,姜晚倾却忽然回头,似乎还想在用之前那招,但男人可不傻。
只见一阵黄土朝男人扑去,男人没躲,带着势不可挡的狠劲儿要把姜晚倾抓住,可他千算万算,却怎么都没想到在那一阵黄土中,居然隐藏着三根银针。
男人迅速反应过来,躲开了第一第二根银针,却被第三根银针没入了胸口。
他呼吸一阵,立即拔出银针,可那并非是普通的银针,而是萃了毒的,当即他便觉得手脚开始发软。
“我记得你的跟你的属下说过要小心我。”姜晚倾抿唇笑,目光乖戾,嚣张邪恶,她得意的举着手腕上的手镯说,“可你都提醒别人了,为什么自己就那么不留意呢?”
之前的那两招只是假动作,为的就是让眼前的男人失去警戒心,第三次前她还故意耀武扬威的嘲笑他,男人一下子就上火了,在怒火的攻击下,便也有些开始失了理智。
在第三次的假动作中,她依旧抓了把土,却也在甩土后触动了手镯上的机关,发射暗器。
这可是凤南靖专门给她定制的。
“你……”男人一双眼红的厉害,凶狠的恨不得一片片的把姜晚倾给撕了,但要怪也只是怪他太过轻敌。
姜晚倾抓住地上的石子想打掉男人的面具,虽他已中毒,但为保生命安全,她还是不敢太过靠近。
她扔去石子,但男人即便中了毒功力仍旧,轻而易举的就打开了石子。
“我们果然认识。”
姜晚倾笃定,眸光微眯,冷厉又寒冷。
砰——
这时门被重重的踹开,许多人从外冲进来。
姜晚倾微愣,有些错愕。
来得这么快?
士兵个个身穿银色铠甲,最先冲进来的士兵甚至还牵着鬣狗,其中中间的金色铠甲的男人最为耀眼,气势强硬,如同天神降临。
男人见势不妙,立即抓了一把黄土朝姜晚倾扔去,。
姜晚倾捂着脸,连连后退,而男人却趁此机会一跃翻墙,立即逃离。
凤南靖心头一紧,立即上前,手环住她的腰,扶着:“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受伤?”
盛准也想冲上前,但动作慢了拍,也就顿住了往前跑的动作,他脖子微僵,先让百里带人去追人。
“眼睛……被糊住了……”
姜晚倾双眼涩得厉害,不断眨眼睛,凤南靖忙用腰间的水壶给她洗眼睛。
冲洗掉眼里的傻子后,她只觉得好多了,松了口气:“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这次出来她是有六成的把握的,留下千里香只是以防万一,而来也是而来也是为了让凤南靖舒心,免得因为她的逃跑又牵连他人。
千里香是她用母鬣狗的一种特殊体味制成的,人闻不到那个味道,但是却对公狗来说十分刺鼻敏感。
“你还好意思说,以身犯陷,你这小命还想不想要了。”担心过后,凤南靖是又气又怒,恨不得把她抓起来狠揍两下屁股。
姜晚倾嘿嘿笑:“不过这次也不是没有收获,那什么,你先别碰我,我身上涂了迷药,回去沐浴后我在细细跟你交代。”
末了她还让人将地窖的两个男人抓回去,说不定还能拷问出些什么消息。
第177章
直到回去摄政王府,凤南靖的神色都不怎的好,一张脸臭得要死,别说百里,就连姜晚倾心里也是有些后怕。
沐浴过前,姜晚倾赶紧把红衣跟春婵叫来,生怕她俩因自己被凤南靖连累,不过幸好,她的人都好好地。
过后,平邑王跟百里带消息回来了,说那男人已经逃了,一串进巷子里就不见了。
姜晚倾觉得可惜,她将自己的计划以及得到的消息告诉众人。
“这次绑走花芽的并非是弯月海盗,而是另一批人,但这一批人似乎跟之前的虫蛊以及刺杀都没关系。”姜晚倾说着,忽然倒有些同情弯月海盗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要刺杀,最后却让别人捡了现成的便宜去,不得不说,那伙黑衣人也忒会捡漏了。
凤南靖眉头紧锁,望向盛准:“所以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怎么这么多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你性命。”
姜晚倾也看向盛准,喃喃说:“你肯定是干了什么做作奸犯科的事儿没好意思跟我们讲,老实交代,奸淫掳掠你都干了那一项?还是全干了?”
平邑王也脸色阴沉的看着自家儿子。
“你们干嘛都用这种衍射你看着我,我是真的什么都没干。”
盛准无辜极了,甚至有些急了,“我这人平时混是混了点儿,但绝不勉强人,我干事儿都是堂堂正正放到明面上做的。”
“反正你混账事儿肯定没少干,否则人家为何拽着你不放。”平邑王疾言厉色道,“你个不孝子,还不快仔细的给老子好好想想。”
盛准一脸有理说不清的神色,但也还是认真的努力回想有无有得罪了什么人,可不管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以前我是喜欢去吃喝酒吃肉,也交了不少酒肉朋友,但既然都是酒肉朋友,又怎么去作奸犯科啊,起码的人伦道德我还是懂的,做人怎么能没底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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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邑王却不相信,认定了他肯定是干了什么坏事儿不敢说,撸起袖子就要给他好看。
“盛伯伯算了吧。”姜晚倾说,“我相信盛准,这小子是混蛋了点,嘴毒了点,但也不至于干什么违反王法的事儿,而且弯月海盗跟另一批人不一样,弯月海盗是真的狠。
盛准那里去得罪这么狠的人,又是虫蛊又是刺杀的,我猜这里面没有这么简单。”
虫蛊是苗疆蛊毒,而弯月海盗也是苗疆那边来的海盗,虫蛊一定是他们下得,毕竟虫蛊这玩意儿不好弄,很养的,可都能把虫蛊弄到手的,背后势力一定不容小觑。
“老头子你瞧瞧,晚倾都信我,你个当老子的居然还不信自个崽子。”盛准心里有些安慰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老子,他手搭在姜晚倾肩上,问,“那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凤南靖眉目一沉,黑眸微眯着,冷酷的摘下盛准的手:“少动手动脚的。”
盛准有些尴尬。
姜晚倾也是无语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能把醋坛子打翻,也是绝了。
“其实我怀疑弯月海盗的头头是我们认识的人,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很不对,他很讨厌我,甚至还有些嫉妒我。”
这些莫名的情绪,让姜晚倾笃定这人一定认识她,并且还跟她打过交道,应该是贵族圈子里的人,不是为官就是二世祖。
“说不定人家只是觉得你讨厌,毕竟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我,破坏了他们的计划。”盛准说,这会儿心里也是愧疚。
要不是因为她,晚倾跟花芽也就不会陷入今险境。
“可能也有些私人恩怨,也不全是因为你。”姜晚倾声音很轻。
盛准深深地看着她,明白她话里的安慰,心里暖洋洋的,仿佛也没有这么难受了。
凤南靖却忽然环住姜晚倾的肩头,霸道又专制的将她拉进怀中,那张英俊的脸一丝不苟,甚至是严肃的,一本正经道:“现在目前是确定了花芽并不在弯月海盗的手上,
应该暂时是不会有危险的,接下来我们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势必一定要找到花芽,对于弯月海盗这毒瘤的存在,也一定要铲除了。”
平邑王点头,一脸肃穆,盛准微微收回了目光,也点了头。
倒是姜晚倾不满又无语的抬目瞪了凤南靖一眼,无视他放在自己肩头越发收紧的手,默默的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说好的冷酷无情头脑清醒呢?依她看,凤南靖就是活脱脱的恋爱脑。
另一边,在森林深处的一个狼窝内,四周都是动物的骸骨,周围有十几二十个男人正在喝酒吃肉,嘴里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
花芽被扔在了角落里,他的小手接着岩石缝的滴水,而他的旁边躺着一个女人,是个非常清秀的姑娘。
那姑娘动了动,娥眉欲颦,头疼得拍捂着脑袋缓缓起身,花芽见闻,惊喜不已:“小姐姐你醒了?之前怎么叫你都不行,吓死宝宝了。”
这个姐姐是昨天被他们抓过来的,那时他学着大宝教给他的急救叫醒法,但是小姐姐不管怎么都不起来,他还以为小姐姐死了呢。
玖娘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小孩儿,又看了看周围吃肉喝酒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懵。
她是玉宇琼楼的雅伎,卖艺不卖身,擅弹月琴,前天晚上有一大伙人点了她弹唱,后来她就被那些客人强迫的灌了一壶酒后就晕了过去,一清醒就在这了。
只见眼前的孩子捧着好不容易接满手的水放到她面前:“小姐姐喝点水吧,我家大宝说了人不能脱水的,不然会有生命危险的。”
玖娘这才发现自己的胸口湿了一大片,估计是这孩子怕她脱水口渴弄得。
她没有拒绝孩子的好意,也因为她的确有点渴。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玖娘问。
花芽摇摇头,害怕说:“我是跟娘亲还有爹爹参去面具节玩时才被抓过来的,小姐姐你不知道,这些人老坏了,就给我吃他们吃剩下的骨头……”
他委屈极了,以前不管过得再怎么艰难,他都没吃过被人吃剩下的东西。
玖娘心疼的揉了揉孩子的头,这时忽然有个男人走来嘿嘿笑着:“哟,醒了?”
第178章
玖娘警戒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抱着花芽不断的往后缩,而周围也不断有男人朝她走来:“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不想干什么,要怪就只能怪你们的男人太过狠毒,不然也不至于把你们抓过来。”其中有个男人说,他的壹朝话很不流利,带着一股外乡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
花芽吓得眼眶都有些红了,他害怕得缩在了姐姐的怀中。
玖娘虽柔弱,心里也害怕,但此时她目光却是十分坚定冷冽的:“你们别乱来,我认识将军府的大少爷,你们要胆敢动我、动这孩子一根汗毛,姜少擎一定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她字句铿锵的话,到让他们哈哈大笑。
“这小娘们儿现在还搞不清楚状态。”
“蠢娘们儿,就是因为你是姜少擎的女人,所以我们老大才把你们抓过来的。”
“别说,这姜少擎的眼光还挺好的,虽是个出来卖的,但长得也算是不错。”
……
这些男人顿时露出猥琐的笑,其中更是有一个人冲上前一把把撕了玖娘的衣服。
“啊……”
玖娘吓得脸色苍白,猛地尖叫起来,她对着男人又踹又打:“放开,你放开我……”
花芽见小姐姐被欺负,也壮着胆子对那些人又大又咬,那男人被咬疼了,恼羞成怒的一巴掌朝花芽呼过去,嘴里骂骂咧咧:“小畜生。”
花芽直接被扇飞了过去,鼻子跟耳朵都留了血,他哇哇大哭:“我爹爹一定会给我报仇的,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玖娘脸色大变,气急得对着男人又捶又打:“他只是个孩子,孩子你也打,你还是人吗……”
男人不为所动,周围更是有更多的男人朝她聚集而来,目光赤裸,那眼神恨不得把玖娘给生吞活剥了。
“都在干什么。”忽然一道粗狂的声音传来。
众人一愣,松开玖娘,往旁边移开。
玖娘忙拉好衣服,紧紧的抱着花芽。
有个男人走来,那是一个长得有些矮小的男人,他的身高甚至还比寻常女子都要矮小,脸上还有条狰狞恐怖的伤疤,身上那股强盗土匪的气息确实很浓。
“老大。”人群中有人喊。
野狼冷冷的看着兄弟:“我说过什么,不许动这个女人,也不许伤害孩子,他们是无辜的,我们的目标是盛准跟姜少擎。”
“老大,我知道你因为嫂子的事儿一直不让我们强迫女人,可是正因为嫂子有了那样的遭遇,所以我们才要报复回来。”有人说,“凭什么他们能做我们就不能做,得必须把嫂子受的苦跟屈辱统统讨回,也让姜少擎尝尝自己的女人被人羞辱的滋味。”
野狼似想到什么,脸色难看,狠厉十足。
玖娘也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或许没有那么丧心病狂,至少他曾经下令不让属下伤害他们,当即便忍住哭意求他道:“这位大哥你行行好,放了我们吧,我们离开以后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关于你们的事的。”
“放了你们?呵呵,我们这么千辛万苦才把你们抓来,不用你们把盛准跟姜少擎引来,这怎么能行。”野狼冷冷道。
“如果你们硬要留一个人做人质的话,那就把我扣下来吧,把孩子放了。”玖娘哀求说,“孩子太小了,没有母亲在身边不行的。”
“住嘴,就你话多。”有个男人恶狠狠的踹了玖娘一脚,凶神恶煞,但对野狼却是奉承讨好,“我们好不容易把人抓来,老大你可别心软。”
心软?
野狼冷哼,怎么可能,他现在一想到她的夫人,他就恨意攻心,这个仇他就算倾尽一切也要报。
“您平时又不让我们去抓村里的女人,我们兄弟几个好久都没开荤了不如……”当中有个男人笑得特别色。
“其他女人也就罢了,这可是姜少擎的女人,姜少擎给了嫂子跟您这么大的屈辱,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有人附和道。
野狼心中一痛,狠厉道:“你们说的对,那这个女人就由你们折腾了。”
话音一落,那些男人就犹如饿狼一般双眼放光,他们迫不及待的脱了衣服,笑着朝玖娘扑了过去。
玖娘吓得花容失色,不断地挣扎着,而花芽也哭着去打他们,可一个小孩跟一个女人的反抗能有什么用,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不、你们走开,走开……”
玖娘惊恐的尖叫,不断挣扎,她被男人压在地上不断地亲着脖子,而周围男人的手也不断在她身上乱摸。
她慌极了,手忽然摸到了一块石头,顾不得什么,狠狠地朝压着她的男人头颅上砸去。
砰的一下,男人头上顿时鲜血如注。
那些男人一时都有些慌了,被砸的男人跟他是恼羞成怒:“你个表子,居然敢砸老子。”
说着他再次想朝女人扑去。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玖娘浑身发抖,嘶声力竭的吼着,她紧紧的握着石头,又气又怕。
别说玖娘握着石头,就算是她握着刀他们也是不怕的,那些男人无所畏惧的往前,玖娘咬牙,心下一很,忽然拽着石头狠狠地往自己脸上划去。
血,顿时涌出,顺着女人的脸不断滑落。
众男人一愣,似乎都没想到她性子居然这么刚烈。
玖娘知道自己的计划奏效了,她尖叫着,一下又一下的在自己脸上划了五六下,原本那白皙清秀的脸,顿时布满鲜血。
偌大的狼窝,弥漫着一股淡淡又诡异的血味。
那些男人腼腼相觑,这会儿倒是也犹豫了,但还是有个男人壮着胆子站出来说:“不管了,反正眼一闭,上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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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娘呼吸一震,泪如雨下,她脸上疼到麻木,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让这帮禽兽放过她。
此时玖娘心里生出了个极端的念头,就算是死,她也绝对不会从了这帮畜生。
“够了。”野狼冷声道,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到此为止,别为了一时性起而坏了计划。”
众男人心中不满,刚想说什么却被野狼冷冷的看去。
众人这会儿什么都不敢说了。
玖娘如释负重,猛地跌落在地,又哭又笑。
这时野狼忽然丢给他们一个烤好的野猪腿,头也不回的离开。
花芽哇哇大哭,但却一点也不害怕满脸是血的玖娘,甚至还用自己的袖子替她擦掉脸上的血迹,呼着小嘴小心翼翼的给她吹气,减轻疼痛。。
玖娘眼泪跟血和成一团,她抱着花芽,两人相依为命。
第179章
另一边,盛准先离开了平邑王府,他身边跟着不少的士兵,当真是烦得要死。
如今晚倾跟凤南靖的事也算是成了,有凤南靖在,他也不用再担心她再被人刁难。
真好啊,已经有人护她周全了。
盛准苦涩一笑,他想去喝酒,可身边的那些护卫是绝对不同意的。
经过酒楼时,他借口要方便,侍卫们自然不敢阻拦,可在见盛准进去后许久都不见出来,侍卫便去敲门,可进去一瞧,茅厕居然空无一人。
侍卫脸色大变:“小王爷不见了,快,快去把人找回来。”
他们一离开,躲在茅厕竹篓的盛准便走了出来,他舒心了些,终于能去吃酒了。
盛准从酒楼后门小巷离开,刚出来便遇见了个吃着糖葫芦的小孩儿,小孩塞给了他一张纸条就跑开了。
盛准疑惑打开,发现纸里居然包着那日花芽失踪时穿的衣服料子,他脸色微变,只见纸条上写着。
--明日午时,城外迷雾森林,带上银票五万两,不可告知他人,否则孩子便身首异处。
盛准一阵背脊发凉,而这时侍卫也找到了他。
见他脸色难看,侍卫问:“小王爷,您哪里不舒服,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回府。”
平邑王府内,平邑王还没回来,盛准把自己关在房里想了许久。
这是好不容易得到的花芽的消息,他不知要不要告诉凤南靖,可万一他说出去把绑匪惹急了,真的伤害花芽怎么办,那孩子可是被他连累才会被抓走的。
一下午他都在想这件事,最后他决定只身前去,就算拼了他的命也必须要把花芽救回来,可五万两银票不是小数目,几乎能买下一一个小镇。
盛准手头自然没有这么多钱,他想了想,除了偷钱这一条路可走,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
当日去当日偷,竖日,盛准在瞧见平邑王上朝后就溜进了他父亲的书房,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平邑王府的印章。
这个印章代表的是他们平邑王府,重要无比,有了这个印章,就能去钱庄取钱。
在离开书房时,盛准遇见了盛夫人,吓得当即冷汗连连,整个人瞬间都紧绷了。
“你怎么在你父亲的书房?”盛夫人不解的看着他。
书房是平邑王府最严谨的地方,没有平邑王的准许谁都不能进,当然,这边听不包括他唯一的儿子,只是盛准平时就会吃肉喝酒,又怎会来书房看书努力呢。
盛准佯装出一脸轻松的模样,随意说:“这不老在家闲得慌吗,要是你们让我出去吃酒,我才不来这鬼地方呢。”
“胡说什么呢,这是你父亲办公的地方。”盛夫人慎道,“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别进去了,现在这种时,别把书房搞得一团糟让你父亲心烦。”
盛准没敢吭声,点着头就离开了。
盛夫人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家儿子,可想了想,似乎又有什么不对。
紧接着,盛准偷跑离开了府,因为这些时候他还算安分,在府邸的话就不会有人跟着,他离开后,跑了五个钱庄,每个钱庄用印章取了一万两,他可不敢一次性在一个钱庄取这么多钱。
在赶往对方的目的地时,盛准也刻意避了守在城门上的百里,防止他回头就跟他父亲告状,而当只有士兵时他就亮出小王爷的身份,如此也没人敢拦他。
马匹一路行驶到迷雾森林,这会儿也已经日上三竿,太阳火辣辣的,盛准只觉自己都被晒得脱了层破皮,但还是顺利在午时之前赶到了迷雾森林。
迷雾森林如其名的迷雾很多,但中午几乎没什么雾气了,早晚雾气都很大,走在里面,毫不夸张的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盛准下马时却意外发现不远处有一匹上等的五花马,他留了个心眼儿,也不知那马是绑匪的还是谁的。
就这样,盛准揣着五万两银票跑进了森林,到底是本地人,即便早晚不敢进来森林,但对于这森林的地势也还是很了解的看,虽已近中午,但森林里迷雾依旧有,但并不影响人走路。
远远的,盛准忽然就瞧见一个高大壮硕的背影,他脸色难看,估计那就是绑走花芽来给他接头的人。
盛准神色凌厉,从背后偷袭对方,但对方身手极好,虽因为迷雾慢了一拍,受了他一掌,但也立即回过神来接招。
两个招式下来,盛准发现此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姜少擎。
姜少擎也没想到偷袭者会是他。
平邑王府跟姜将军府虽前段日子虽闹得不愉快,但毕竟也是有交情的,两人不算交好,但也是算熟,彼此见到对方都很惊讶。
盛准惊讶后就是疾言厉色:“是你绑走了花芽?”
“什么花芽?”姜少擎皱眉,倒是反问他,“玖娘呢?你把玖娘藏哪儿了?”
两人针锋相对,后知后觉,他们都被人威胁叫过来的,神色一时都十分难以言喻。
盛准似想到什么:“你说的玖娘不会是玉宇琼楼的雅伎吧?”
他时常光顾这窑子,所以知道玖娘。
姜少擎脸色难看的点点头。
“哈哈,你们终于来了。”这时候忽然传来一阵狂笑声,紧接着,在迷雾森林的另一头有一帮男人走出来,为首的是脸上有狰狞刀疤的矮男人,在他身后跟着起码有二十来个人,花芽跟玖娘就被他的人抓住。
当瞧见玖娘那一脸伤痕时,姜少擎瞳孔紧缩,暴怒上前:“你们竟然敢这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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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点,你难道想害死他们吗?”盛准及时拦住他,又对野狼道,“你要的钱我们都带来了,把人给放了。”
“放了?你以为在你们两个对我妻子做了那样的事情后,我会这么轻易的把人给放了?”野狼哈哈大笑,眸底狠意十足,“老子恨不得抽了你们的皮,扒了你们的筋,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盛准皱眉,根本不知他在说什么:“你妻子怎样跟我们有什么干系。”
“跟你们无关?”野狼一双眼红的充血,“你们凌辱了我的妻子,居然还堂而皇之的说与你们无关。”
他异常暴怒,一把把拽住了花芽的头发,带着股狠劲儿。
花芽被吓哭了,叫着想去抓野狼:“你个坏蛋,放开我,你放开我,大叔救我……”
第180章
盛准一下子就紧张了,忙道:“你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孩子,你要对我有什么怨恨,就冲我来。”
“老子当然只对你有怨恨,要不是你,这孩子也不会在这受苦。”野狼说,“你怜惜你自己的孩子,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你拿什么来还。”
盛准皱眉,对方口口声声说自己侮辱了他的妻子,害死了他的孩子,可他根本就没做过这样的事,只能硬着头皮问:“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记得你说过的话。”
“你当然不记得,姜少将军应该会记得吧。”野狼讽刺憎恨的瞪着姜少擎。
盛准朝姜少擎望去,之间姜少擎一言不发,低着头,脸上羞愧难当。
“你怎么这表情,难不成你真的侮辱了他的妻子?”盛准脸色难看。
姜少擎深呼吸,满脸羞愧:“应该是那个女人……”
盛准如同晴天霹雳,震惊又错愕的看着他。
“我的妻子,曾经是红香院的头牌雅伎,她叫曹红艳。”野狼一字一顿道。
姜少擎依旧低着头不语。
野狼说,他跟她的夫人都不是壹朝人而是南国人,在南国被北月国灭了后,他们这些南国人便为了生存离乡背井的来到壹朝,但野狼跟自己的夫人在战乱中失散,他们曾经约好了失散就来壹朝京城见面。
壹朝不同于他国家,三年前在凤南靖的管制下,壹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甚至能接纳他国的难民,只要做了资料填写,在壹朝一年内能找到工作纳人头税,便能在壹朝安身立命,十年后便能得到本国户籍,
这道圣旨跟律法,对于他们国破家亡的难民来说,简直是灰暗生命的一道曙光,野狼与妻子失散后就按照约定来到京城,可他最后居然在猪圈找到了自己的妻子,她半死不活,身上都是被人凌辱的痕迹。
野狼一双眼猩红得厉害,恨恨的看着姜少擎:“是你,是你凌辱了我的妻子,之后更是强迫她接客被人凌辱,害的我那不足五个月的孩儿胎死腹中,至此后我妻子就如同行尸走肉,即便我经商赚了钱,但她始终郁郁寡欢,最后因心情郁结导致她的了痨病,现在就快要死了。”
最后,野狼几乎是吼出来的。
盛准听明白了,所以野狼是在为妻子跟自己的孩子报仇。
野狼已经国破家亡了,现在是孤注一掷,就算倾尽所有,也要让伤害他家人的人付出代价。
他是听明白了,可……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凌辱你的妻子。”盛准心里很同情他们,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他这辈子就没做过强抢妇女的事儿。
“你是没有强迫我的妻子,但你见死不救,才害的我妻子落得如今的下场,你一样也该死。”野狼字字诛心,“我散尽家财,召集了所有同乡人,为的就是让你们付出代价。”
他几乎怒吼出声。
盛准皱眉,觉得野狼不讲理,可不管他怎么努力的回想,都想不起他曾经撞见过姜少擎强抢民女,他甚至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你搞错了,我对此事并无印象,若真让我撞见了,我会救你夫人的。”
他说的是实话。
虽说盛准是个混蛋,吃喝玩乐,但也是个有血性的男人,若是让他遇见这种事,一定会出手相救。
野狼冷笑,却是不信。
姜少擎闷闷道:“这件事盛准的确是无辜的,虽当日我喝了点酒,所以就强迫了你……”
他声音一顿,愧疚不已,又道,“盛准当日喝得烂醉,直接就倒在了房里,后来还是我让楼里的妈妈把他带走的。”
盛准恍然大悟,他就说他是被‘误伤’的吧。
野狼皱眉,很怀疑他们的说辞。
姜少擎又忙解释:“其实我当时也不是故意强迫令夫人的,我当时正在气头上,又喝了点酒,所以才会做那样的事,可事后我有给你夫人钱,也没有让那么多人凌辱她,更没有把她扔到猪圈。”
“这是我夫人亲口说的,难道还有假。”野狼咬牙切齿,觉得姜少擎在狡辩,而算有姜少擎问为盛准作证他无辜,但他对盛准依旧也是憎恨的,毕竟都恨了这么多年,怎可能就因为姜少擎三言两语的就相信了。
更别说比起盛准,他更憎恨姜少擎。
“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因为你们,我失去了孩子,现在就连夫人也得了那种绝症……”野狼说着,眼眶有热泪蔓延,因为他得眼太红了,以至于看着就像是血,“你们必须给我赔命,凭什么我被你们弄得家破人亡你们还如此的风流快活,当官的当官,玩乐的完了……”
野狼说着,十分的激动,他忽然一把把甩开花芽,拔出匕首拽住玖娘的头发,匕首抵在了她皙白的脖子上。
肌肤一下子就被割破了,不是表皮的破损,而是皮肉的破裂,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玖娘满脸鲜血,已经对疼痛免疫了,她面如死灰,咬着唇,甚至没有啃声,也没有看向姜少擎。
她对这件事也是知道的,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也脱不了干系,以至于那件事后,她再也没有跟姜少擎相处过了。
“你别激动,有什么事情冲我来,玖娘是无辜的,你要杀要剐冲我来。”姜少擎激动不已,心一下子就踢在了嗓子眼。
“好,只要你自杀死在这,我就放了这女人,否则我就让这个女人尝尝我夫人所承受之苦。”野狼一字一顿,充满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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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少擎犹豫一瞬,却真的也就只有一瞬,立即抬头:“好……”
玖娘狠狠一震,激动尖叫:“不可以,绝对不行……”
她情绪很激动,甚至仰着脖子不管不顾的朝刀口伸。
“你这个女人是疯了不成。”野狼并不想伤害她,忙收回来匕首,狠狠拽她头发,“你给我老实点。”
玖娘心如死灰,拼命的冲姜少擎摇头,可姜少擎却坚定地朝她微笑点头,甘愿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她的生存。
“你想好了吗?”盛准神色复杂,“真的要去死啊?”
姜少擎神色紧绷,却是笃定的点头。
“兄弟一场,也没什么好对你说的,谁让你是活该。”盛准这会儿居然还在幸灾乐祸,只是抱了他一下,“一路好走,我会去你坟头给你上香的。”
“……”
第181章
原悲愤决然的气氛瞬间变了味儿,野狼眼角一抽,不知该说这小王爷是心大还是缺心眼儿的好。
他难道不知道,姜少擎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他了吗。
这脑回路着实让人着急。
姜少擎却是肃穆的看了盛准一眼,眸底似有些迷茫,而盛准却是大大咧咧的拍着他的背,一脸很仗义的模样:“听小爷的,准没错。”
“不……不可以,我不要你为我去死……”玖娘悲痛欲绝,她甚至想一头撞向旁边盗贼的刀口下,但却被野狼拽住。
姜少擎看了看盛准,又深深地看了眼玖娘,居然还对她笑:“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话落,他重重的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腹部。
“不……”玖娘撕心裂肺,一双眼几乎要充血,她悲戚的喊着,就犹如杜鹃啼血,哭的无力软跌在地,悲痛欲绝。
姜少擎重重的跌落在地,鲜血从顺着道口涌出,他痴痴又艰难的朝玖娘的方向看去,仿佛就只有出的气了。
此时的野狼脸上却略过一抹快意,他目光看向盛准:“到你了,你应该也不想你儿子丧命吧。”
盛准既然只身前来,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默默的拔出随身的匕首,可才刚拔出,却忽然飞射出一只短箭,打断了他的匕首。
盛准错愕,而野狼一众人顿时神经紧绷,警戒又狠厉的看着周围。
“谁,谁在那儿……”
这时,从暗处忽然出现三人,分别是凤南靖,平邑王以及百里。
别说野狼众人惊讶,就连盛准也是错愕不已:“你们怎么到这儿来的。”
“你这小兔崽子还有脸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平邑王凶狠的瞪着自己儿子,恨铁不成钢。
野狼怒不可喝,觉得盛准违背了他们的话,当即便拽着花芽的衣领气势汹汹的要取他性命:“好啊,你居然敢不听我的,看来你也没怎么在意你这儿子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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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凤南靖怒喝,气宇轩昂,带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威慑力十足,不怒自威,“花芽不是盛准的孩子,你要有什么不满,大可冲着本王来。”
“骗谁呢,这京中谁不知道花芽是跟姜家大小姐苟且生下来的孩子,而且就算不是,但盛准爱上姜晚倾准是没错的事。”
说着,野狼冷哼的盯着盛准说,“没想到风流成性格小王爷居然还是一个情种啊。”
“胡说什么,我跟那死丫头只是朋友。”盛准脸色突变,“废话少说,赶紧放了那孩子。”
野狼却是冷哼,带着一股鱼死网破的坚决:“这孩子跟你就只能活一个,你是想让这孩子去死,还是你死,选一个吧。”
盛准抿唇,看着手上的那把断刀,仿佛已经下定决心。
一旁的平邑王怒不可遏,当即便一巴掌呼过去。
他看出了盛准的决定,虽说也能理解他的做法,毕竟花芽是因为他才身陷险境,若花芽有意外,他们平邑王府怕是也不会好过,但这不代表他不恼他做出的荒唐决定,居然撇下父母去送死
盛准被打的懵了下,只见平邑王重重的抢夺过他手上的断刀,对野狼说:“我是这小兔崽子的父亲,既然你觉得我儿子有罪,想要他的性命,那就由我这个当父亲的替他赎罪吧。”
“父亲,这怎么可以。”盛准着急,他怎能让自己的父亲替他去死呢。
“你们谁都不会死。”凤南靖冷道。
这并不是只有两个答案的选择题,花芽是他的儿子,不说还没到要用性命去换的地步,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刻,也应该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当仁不让。
“你知道本王是谁吗。”他转目冷漠的看着野狼,气场全开,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你手上的孩子是本王的亲儿子,你若胆敢伤害他一根寒毛,本王立即下令驱逐所有南国人,不,应该是屠尽南国人。”
野狼狠狠一震,错愕又震惊的看着凤南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男人居然就是摄政王。
因为摄政王愿意接纳难民、并且对其友好,所以许多外来难民都十分喜爱这位不是君主,却胜是君主的人,在他的摄政下,壹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是壹朝开国以来最最繁茂的三年,也因为有他战王的名声在,也无人敢进犯壹朝。
可就是这样伟大的一个王,居然会说出屠尽南国人的话,在南国灭亡后,几乎有三分之一的南国人都涌入了壹朝,这可是上万条认命啊。
野狼心情复杂,他不能连累同胞,杀子之仇,辱妻之仇,他又怎能不报。
这时有怕了的兄弟劝他:“老大,不然还是算了吧,我们南国人作为他国人在壹朝生存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能为了你一个小家害的所有南国人都死于非命吧。”
“是啊,我的兄弟姐们们都在壹朝呢。”
“对啊,而且姜少擎说了,盛准是无辜的,大嫂也只是说盛准见死不救,又没有施暴”
……
听着兄弟们的劝说,野狼双目猩红得厉害,可姜少擎他们害得他家破人亡,这等深仇大恨,让他如何放下。
“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野狼忽然发了疯似的怒吼起来,或许是因为愤怒的原因,他掐疼了花芽,花芽疼得哇哇大哭。
听着孩子的声音,凤南靖的神色冷到了极点,字句铿锵,带着势如破竹的冷意:“这件事从头到尾盛准就是无辜的,姜少擎也说了他不是不救,而是当时烂醉如泥根本没有意识,
你家破人亡是很可怜,但是盛准无辜受害,他就不可怜吗。真正的施暴者已经死了,你难道一定要牵连无辜吗?你可是有上万个南国同胞在壹朝,你也想害得他们家破人亡吗。”
野狼犹豫又愤怒,他自然是不想害同胞,可也是真的放不下仇恨,他是真的放不下。
花芽哭得越来越厉害,之前被大巴掌脸上的红肿甚至还未消除,他哇哇大哭,一直喊着要爹爹,要大宝,真的很让人心疼。
第182章
“够了。”忽然传来一道冷厉的女声,一个身穿蓝衣的女子从暗处走出,她眉头紧锁,“你现在做这些,无非是觉得没有了生存的希望,因为你孩子没了,妻子也快要离你而去,可倘若我能帮你呢。”
姜晚倾步履沉稳的上前:“倘若我能帮你救回你的夫人,重新让你夫人替你诞下孩儿,这样你会不会好过点。”
凤南靖脸一下子就阴了下来,着急又上火,忙上前:“你怎么出来了。”
之前盛夫人来王府中告知他们盛准的异样,还发现印章不见了,紧接着就发觉盛准居然去了钱庄取了银两,事情发展到此,他们也猜到发生了什么,当时姜晚倾也在,其实凤南靖本不想让她来的,但奈何拗不过她。
这丫头可是倔强得很。
野狼冷讽的看着她:“你知道我夫人现在病的有多严重吗?大夫……大夫说、说她活不过一个月。”
说道后面,他几乎是崩溃的吼出声。
“我是姜晚倾,若你在京城行商,就应该知道我的是本事,之前我小姨也是得了肺痨,还是中后期了,但现在还不是一样被我救回来了,你先让我去看看,一切如何等我看过你家夫人才知晓。”
野狼一僵,面如死灰的脸庞仿佛冲燃起一抹希望。
若不是生活陷入了黑暗,了无光明,谁又会想死。
姜晚倾看出了他的犹豫,立即道:“你们经历了战乱,国破、流落他国,现在为何不给自己一个活着的希望。”
野狼犹豫了,他想他夫人活着,但也怕姜晚倾说的一切都只是缓兵之计,目的就是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你若担心我骗你,你可以以我作为人质,我会让凤南靖他们离开。”姜晚倾说,“但你要放了我儿子跟那位姑娘。”
凤南靖眉头紧锁,仿佛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霾色,倏地握住她的手臂,脸色难看:“你别在这添乱,一边去。”他甚至有了恼意,恼怒她这么不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心上。
“我不会有事的,这件事就听我的。”姜晚倾笃定的看着他,忽然踮着脚尖抱住她,声音很轻,“这次跟上次一样,你也会找到我的。”
凤南靖立即就会意,可眉头依旧拧紧,实在不愿意用她的生命去冒险。
“好,就依你说的做。”野狼答应了,“你先过来,我自然会放了他们两个。”
姜晚倾淡然的走去,凤南靖却握着她的手不放,那张脸冷硬得不像样。
“放心,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柔弱。”姜晚倾说,声音很轻,像是在安抚,“我本就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若真的要做你的女人,那就更不能弱了。”
凤南靖不悦的盯着她,但似乎又拿她没办法,她太执拗了,一旦决定的事谁说话都不好说,最后,他只能皱着眉让她小心。
姜晚倾点头,朝野狼那伙儿人走去,而在姜晚倾走到他们身侧时,立即有人用刀架在了姜晚倾的脖子上,还狠狠地威胁说:“你老实点。”
安鹿儿气若神闲,没有半分动容,到是凤南靖,整颗心都提了上来,就好像那把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不,就算他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内心也不会有波澜,可他现在确实真的惧怕。
怕她有个万一。
姜晚倾目光坚定又柔软,仿佛在告诉他自己会没事的。
野狼见有了新的人质,便也立即放了花芽跟玖娘。
玖娘三魂没了七魄,因为大悲大痛,居然使不出一点力气,跪爬着到姜少擎的身边,痛苦的抱着他的头,可却发现他似乎还有气息。
她人一僵,心里好受了些,却不敢多话,以免让野狼知晓,又补一刀。
“你们先离开迷雾森林,不许再进来,否则我就杀了这娘们。”野狼放人走时,还不忘威胁。
对面的不是别人,可是摄政王,面对这样的一个强人,他是淡定不起来的。
凤南靖抱着大哭不已的花芽,花芽担心姜晚倾,一直哭着害怕的看着她,因为哭的太厉害,甚至说不出一句话。
姜晚倾心疼坏了,凤南靖亦是,他眸光冷如剔骨,阴戾得如同深渊里腐蚀白骨的瘴气,冷冷道:“记着,你若敢伤她一根汗毛,就是断送你同胞人的性命。”
野狼猛地一僵,就算隔着老远,他似乎也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那股狠劲儿,他咬了咬牙,可面对摄政王,他的那暴戾气息根本就不够瞧。
最后,野狼是看着凤南靖离开后他才缓缓离开,惊魂未定,野狼这才发现自己满脸冷汗,而他的兄弟同样。
“行了,人也走了,现在我们应该去看你夫人了。”姜晚倾说,神色很平静的看了眼架住她双臂的男人,“还有你,该松开我了,你们这么多人我也跑不掉,这样抓着我怪难受的。”
她口吻平淡的就如同不是受人威胁,就仿佛是朋友之间开了过分玩笑。
那男人不敢做主,请示似的看向野狼,野狼犹豫一瞬,最后点头了。
姜晚倾得到自由,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让他们带路。
野狼探究的看着她,忽觉这姜家大小姐,似乎也不像外头所说的弱不禁风,胆小怕人。
这些话要是让被白雅那伙儿人听到,估计血都得吐好几缸。
她姜晚倾要是胆小怕人,这世界上怕就没有人能称得上嚣张了。
野狼最后带着她去往了迷雾森林的深处,姜晚倾还觉得奇怪,多嘴问了句:“你之前不是说你经商赚了钱吗?怎么还住在这深山老林这儿,这购物shopping多不方便。”
野狼有点听不懂她的话,只能依自己理解的意思回答:“我夫人恨极了你们京中的那些有钱贵族,根本不想再看到你们。至于你说的购物,呵呵,心死之人,还有什么需要购买的吗。”
姜晚倾顿了顿,抿唇,心里百般复杂。
其实在她瞧见野狼欺负花芽时,她恨不得把这强盗大卸八块,可听到他的故事后,心里也是同情,若野狼的妇人没有出事,或许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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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了这些后,野狼依旧没有随意迫害人,他之前说的很清楚,就只是想要害他夫人的姜少擎跟盛准的性命,在玖娘要自尽去死时,他也拼命阻拦。
“你们早就来到了是不是。”赶路时,野狼忽然问,“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姜少擎自尽时站出来阻止。”
“其实……凤南靖他们是想救下姜少擎的,只是……我也觉得他该死。”姜晚倾忽然冷不丁到,震惊了野狼。
第183章
的确,在盛准出城前,他们就跟着盛准了,在野狼要姜少擎自尽时,凤南靖跟平邑王的意思是要出现阻止,是姜晚倾在关键时刻打断阻止了他们。
在听到野狼的那些事后,她是在无法同情姜少擎,他夺取的,不仅仅是一个女人的清白,还有一条鲜活的生命,当然,她选择这么做,也有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她读懂了盛准的唇语。
曾经她告诉过盛准腹下两寸的秘密,而盛准在拥抱姜少擎时说出让他刺穿的部位,因此她才想让姜少擎受些皮肉之苦,可这跟野狼一家的人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野狼心里沉甸甸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或许,同为姜家人,姜晚倾并没有姜少擎那么可恶。
姜晚倾最后被带到了迷雾森林的最深处,这里鸟语花香,小溪流水,甚至还有从山顶留下来的水流,像是瀑布,木屋盖得十分精致,很漂亮,半空中有层层的白雾缭绕,十分有意境,恍若身处于天界。
桃源仙境,也不过如此。
因为野狼的夫人身有痨病,所以他的兄弟们并不进去,野狼说:“你要是怕,就带个面纱。”
“无所谓了。”姜晚倾嫌麻烦,没要。
野狼也不说什么,大步流星的带着姜晚倾进去,而他自己也没有带面纱。
姜晚倾跟着他进去,意外的发现木屋以及里头的家具比她想象的都要精致,并非是随意拿的木头做的,这些都是用上等的梨花木家具,里面的家具摆放也是十分整齐、干净,这里头没别人,估计都是家务都是野狼亲力亲为。
谁能想到,在野狼那张狰狞恐怖的容貌下,居然藏着一颗这么细腻温柔的心。
他是真的很爱他的夫人。
野狼带她去了卧房,一进去便能嗅见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味。
姜晚倾发现,这屋内不仅放了许多百合花,就连蜡烛都是精心制作的百合花香烛,而她的妻子就躺在竹制作的床上。
女人躺在床上,粉色的被子,远远看着就瞧出了女人的一身病气,她神色很苍白,长得不算漂亮,但却特别清秀,给人一种温婉娴静的印象,只是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有点死气沉沉。
姜晚倾微微一顿,看着野狼的夫人,忽然觉得她似乎长得有点像……
“漱玉,我回来了。”野狼小心翼翼,似乎是怕吓着她一般,轻手轻脚,脸上的温柔与那狰狞的伤疤呈以鲜明对比。
床上的人这才动了动,她缓缓的睁开双目,平静的看着丈夫,声音很弱:“你去哪儿了?”
“出去给你买百合灯烛了,家里的快用完的。”野狼坐在妻子的床边,吻了吻她的额头,“今天觉得身体好多了吗?”
何漱玉点点头,似乎是不想说话,有些心如死灰:“你不用在为我折腾了,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大夫都说我活不过一个月。阿康,这些年来你照顾我也辛苦了,你就放过你自己吧。”
她声音很轻,甚至有些空洞麻木,没有一丝求生欲,仿佛这个人世已经让她绝望,不想在留下。
“胡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我们会白头到老。”平日在外面那么凶狠的一个男人,居然因此红了眼,“而且我给你带了大夫来,是京城中很有名的女医,她会治好你的,之前她也治好过一个患痨的病人。”
何漱玉似乎这才瞧见姜晚倾,她只笑了声,麻木的摇头:“可是阿康,我没有希望了,我也不想活了,你放了我好吗。”
她无力的声音,带了淡淡的请求。
野狼一下子就崩溃了,强忍着说:“你别说傻话,会好起来的,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这些话何漱玉似乎听过多遍,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缓缓地闭上眼,似乎就想这么睡过去。
姜晚倾走上前:“算了,让我来跟夫人时候,你先出去。”
野狼忧心忡忡,犹豫过后才离开。
房内就剩他们二人,姜晚倾做在床边,还没等她开口,何漱玉就淡淡道:“我不知你是否真的有本事医我,但不管如何,我都是不会喝药的。因为我终于能结束了这三年来行尸走肉的日子。”
“夫人,你一心想死,你是解脱了,但是你想过你的夫君吗。”姜晚倾说,“他很爱你的。”
许是提到野狼的爱意,何漱玉眼眶一下子就泛红了:“所以,我的遗言将会是希望他重新找个女子,能替他开枝散叶,陪伴他一生的女子,而不是像我这样半死不活的。”
“可是他就只要你。”姜晚倾说,“你自己的丈夫,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有件事我不知你知不知道,您的夫君,孤注一掷,势必要为您报仇,绑架了侯府小姐的儿子,以及姜少擎心爱的女人,差点死在了外头。”
何漱玉狠狠一震,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什么、你说什么……”
“你的夫君,差点死了。”
即便是再次听到这话,何漱玉也忍不住颤抖,她情绪变得很激动,猛地剧烈咳嗽起来,还吐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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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立即拿手帕过去给她擦掉,之后再将随身的救心丸给她服下,原何漱玉还有些抗拒,但犹豫过后还是吃了下去。
“阿康他怎么这么傻,他怎么就这么傻啊……”何漱玉眼泪簌簌,“当年的事,我是耿耿于怀,但我不要他为我犯陷,更不要他失去性命……”
“夫人您难道还不明白,您的丈夫是想跟你一起去了。”姜晚倾说,“现在姜少擎九死一生,活不活得下去还是未知数,您的丈夫已经给你报仇了。”
“可是我真的不想活了,我现在只要每天一闭眼,便想到当年那个禽兽……那些禽兽……”何漱玉捂着脸痛哭出声,猛地咳嗽起来,吐了血,“最可怜的是我那苦命的孩儿,当年他在我肚子里是那么会闹,那么可爱鲜活的生命,说没了就没了……”
姜晚倾替她擦掉嘴角的鲜血:“那夫人你就应该好好活下来,重新把你的孩子生回来,再一家人团聚。”
何漱玉震惊的看着她,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我这样了,还能生吗,当年大夫说我……”
“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经尽力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让你们一家人得以重聚。”姜晚倾坚定的看着他,握着她的手。
何漱玉泪流满面,许是知道丈夫真的想追她去死,又或者是因为知道自己还能生育,她一下子就燃起了希望了,她看着姜晚倾,用力的点头。
姜晚倾把脉后,娥眉欲颦,红唇微微抿紧,何漱玉赶忙问:“怎么样,我还能生孩子吗?”
第184章
姜晚倾倏地一笑:“痨病已经是晚期了,但是也不是不能救,等身体好了,孩子自然就能生了。”
何漱玉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后来姜晚倾借口与野狼讨论治疗方案,走出去。
外头,野狼没有走,一直在厅堂等待消息,姜晚倾肃穆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移步外面说话。
“如何,我夫人大概什么时候能好?”
姜晚倾看着她,红唇抿紧:“您的夫人……怕是好不了了。”
野狼狠狠一震,顿时心痛如刀绞,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倾,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夫人的痨病是晚倾,病入膏肓,而且她的身体并不好,多器官已经衰竭,抱歉,我无力回天,只能尽可能的延长她的寿命……”
姜晚倾心情沉重,眉头紧锁,“但就算我拼尽一身医术,也最多保夫人不过三年。”
“三、三年……”野狼猛地往后跌了个跟跄,悲痛欲绝,难以接受,不,是不能接受。
他不能接受夫人就这么没了,就这么离他而去……
“你当时不是把你的小姨给治好了吗,为什么就治不了我的夫人?”野狼忍住吼声,几乎是咬牙切齿。
“那不一样,我小姨虽然是中晚期了,但也没到晚期,而且她素来身体好,您的夫人怕是从小身体就不好,这些年又伤心郁结没有好好休养。”
姜晚倾叹气,“我只能尽力。”
“你骗我……”野狼的神色忽然凶狠起来,面目狰狞,倏地掐住了姜晚倾的脖子,憎恨又凶恶,就仿佛是姜晚倾害的他夫人如此。
对方力道很大,势如破竹,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姜晚倾胸口的氧气瞬间被抽干,她痛苦而拼命的挣扎着,脚已经离了地,眼前阵阵发黑。
那种痛苦,是无法言语的,就仿佛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眼前一片发黑,她似乎还感觉到有一股腥甜从喉头涌出,溢出了嘴角。
碰……
姜晚倾忽然重重的跌落在地,猛地剧烈咳嗽起来,口腔都是被掐出的鲜血,她咳得厉害,不知是因为被鲜血呛到了还是因为刚才缺氧所致。
千钧一发之际,野狼忽然放过了姜晚倾。
他重重的闭上双眸,痛苦万分,他崩溃的哭着撕扯自己的头发,扇自己耳光:“要是我没有跟漱玉失散,要是我们当年没有失散……”
他怪自己,怪自己的大意,要是当年他把妻子看好,她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事情,那孩子也不会死,他们也不用面临现在的阴阳两隔的痛苦。
姜晚倾很痛苦,喉咙疼得厉害,她心里也有怨气,可就是恨不起眼前的男人,只觉得他可怜。
野狼的家庭,原本幸福美满,就因为权贵的一时兴起,家破人亡。
姜晚倾艰难的扶着墙壁起来,野狼目光空洞而麻木的看着她,再也没有刚才的狠厉:“这件事,我希望你对我夫人保密……”
“我会告诉她,她能活下去,并且还能重新生孩子。”姜晚倾说,“其实您夫人最不能接受的是孩子没了和以后再也生不了孩子……”
她一说话喉咙就疼得厉害,就仿佛被人用针刺着淌血的伤口,她每说一句话,都很痛痛苦。
野狼冷漠的看着他,许因为她也是姜少擎亲戚的缘故,没有多少客气,安鹿儿也看出了他的憎恶,叹了口气,声音很弱:“我虽然跟他们同宗,但我也不喜欢姜将军府的人,你不用对我太疾言厉色,否则刚才我就不会不救姜少擎了。”
野狼神色稍霁,再次看着她时眸底却浮现出了一抹愧疚,但却没有说话。
姜晚倾两人重新进去时,何漱玉开心而吃力的从坐起,可即便是这么个小动作她都做的艰难,野狼赶紧上前帮着。
看着重新燃起生机的妻子,野狼眼泪一下子就飚出来了,可想到她余下不多的寿命,心里又是万般痛苦。
姜晚倾说:“因为我学的是鬼医,药性凶猛,药量太大的话夫人您怕是会承受不来,我先给您针灸,护住心脉,打通经络,之后您也不会觉得身体那么沉重了。”
何漱玉配合的点头,她惊喜问:“那大概我什么时候能再生孩子,明年可以吗?”
姜晚倾笑道:“你的身体实在亏损太大,三年吧,调理三年就好了。”
野狼猛地一僵,心如刀割。
因为两人是挨着的,何漱玉也发现了丈夫的异样,疑惑问:“夫君,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担心你身子不好,怀上孩子之后就不能好好休养。”野狼扯唇一笑。
“你这话说的,这位女大夫都能把我的痨病治好,并且还能让我怀孕,那肯定是说我的身子已经好了。”何漱玉笑着慎道,一脸憧憬。
野狼却心痛,心情复杂。
接下来,姜晚倾就要替何漱玉针灸了,因为需要安静,所以野狼就在外头。
何漱玉很配合姜晚倾,许是心结疏散,她也不似之前那般死气沉沉,虽还是脸色苍白,但却有了些精神。
她趴在床上,美好的想象着,怀上孩子后的时光。
她跟姜晚倾说了害喜后的苦恼,肚子大了身材走形的郁闷,甚至还跟姜晚倾讨论孩子的名字。
姜晚倾心情沉甸甸的,明知道眼前的女人没有几年好活,也不可能生下孩子,听着她那些满怀希望的话,她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这个梦,太美太好,破碎的时候,人也会支离破碎的吧。
姜晚倾听着,没有打断她,甚至很认真的跟她讨论起来,这时,外头传来一阵打闹声,是兵器敲打的声音,隐约还有男人的怒吼。
“什么声音。”何漱玉趴在床上就要起身,可她没力气,自己差点没摔倒不说,还差点弄歪了插在她背部上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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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外头的事情有你的夫君,一切都会没事的。”姜晚倾安抚她,心里也隐约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可是我担心……”
“不用担心,你先躺好,我出去看看,什么事情有我们呢。”姜晚倾道,说话十分吃力痛苦。
何漱玉担忧不已,最后点了头。
最后姜晚倾出去了,而她担心何漱玉乱动让银针移位,拔出后在出去。
外头,一行军队浩浩荡荡,势如破竹,有上百人这么多,各各身穿铠甲,威武雄壮,而为首的正是凤南靖,他们不仅抓住了野狼的弟兄,甚至就连野狼也被逮住了,双手别在身后,动弹不得。
凤南靖瞧见他心尖上的女人,倏地松了口气,可当瞧见她脖子上的那轮青紫,以及嘴角的血迹,瞳孔紧缩,胸口似掀起了狂风暴雨般的怒火,他忽然转首一脚狠狠地踹在野狼的胸口,即便野狼被人抓着,也飞出了三米开外。
“你居然敢伤她。”
男人雷霆震怒,怒意爆发,忽然拔出宝剑就想要他的命。
第185章
“阿靖。”姜晚倾忙出声,她的喉咙伤了,这一喊又是猛地咳嗽。
凤南靖心头发紧,几乎是立即上前环抱住她,紧张不已。
人群中的盛准也是心头发紧,但也只是动了动,不敢上前。
“别、别伤他。”姜晚倾艰难说,“我没事的。”
凤南靖那张脸冷硬得不像样,黑眸死盯着她的颈间,在那皙白细长脖子上,烙印着一个像黑蝴蝶的手印。
他胸口的怒火有增无减。
“你脖子都成这样了还没事。”
他是真的很生气。
自己伤成什么样姜晚倾自然之道,而且野狼也的确是下手很重,但凤南靖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
“我都这样了,你还凶我。”姜晚倾忽然嘴角一撇,委屈极了,巴巴的抱住凤南靖,头靠在他的膛前,“好不容易找到我了,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凤南靖气是真的气,可就在她撒娇的那瞬间,便也什么脾气都没了。
对她,他又何尝能真正气的起来。
“本王不是真的生你的气,而是心疼你。”凤南靖说,无奈又宠溺,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奥……那你还摆着张臭脸,一副要把我活剐了的样子。”姜晚倾嘀咕,其实她只是娇慎了下,目的只是让他不要生气。
这男人生气起来,她还是挺怕怕的。
这会让被踹飞的野狼被重新压在地上,姜晚倾瞥了眼,对凤南靖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他剑眉微扬,似是看出她的用意:“你有什么想法吗?”
姜晚倾瘪嘴:“我说的你会同意?”
“只要是你说的,本王就同意。”他倒是大方,大方的让百里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野狼他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在小少爷失踪的这些天里,殿下忙上忙下,脚不离地,抓到了定会重惩,可姜小姐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很想重罚。
“先让底下的人去调查这伙人有无作奸犯科,有的话就按律法处理,无的话就打十几板子算了。”姜晚倾说,“至于野狼,他的夫人还需要他,就先放他一马,等底下的人调查结果出来后在行定夺。”
凤南靖嘴角一扬,大手一挥,准了,而野狼在听到这些话时,居然出其的松了口气。
姜晚倾心想:想必这野狼也不是作奸犯科之人,之前她就曾听说过他是行商的。
“事情暂时也算是告一段落,你暂且先回去,我还得去医治野狼的夫人。”姜晚倾说,并没有忘记之前自己答应过他们的事,但更多的是同情他们这段悲戚的爱情。
男人拧眉:“你还想留下?”
“我很快就弄好回去了。”姜晚倾嬉皮笑脸,居然还有几分撒娇的意思。
凤南靖瞪着她,但似也是拿她没办法,最后只道:“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你若不从这森林出来,本王就一把火烧了。”
“……”他还能不能讲点道理。
姜晚倾无语极了,最后却只能点着头附和:“知道了知道了。”
凤南靖这才放了野狼,但却把红玉留下了。
姜晚倾也没拒绝。
看着那个强势的男人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离开,野狼倏地才松了口气,当他在看向姜晚倾时,脸上却没了之前的冷漠跟凶狠。
野狼是个有血性的男人,从行商老板为了妻子沦为寇,即便人生受到了那样的打击也不会伤及无辜,更知道妻子被侮辱过的痛不让属下侮辱女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他当即半跪在地上郑重的朝姜晚倾行礼。
“多谢姜小姐。”他郑重道,“之前……对不起。”
说道后面,他很惭愧。
方才她根本可以让摄政王要了自己的命,更没必要被迫在医治他的夫人,可她却没有。
“算了,起来吧,时间有限,那男人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姜晚倾说,她并非扭捏的性子,若真在意野狼之前的所为,刚才她就不会出言相救。
他们回了木屋,屋内的何漱玉伸长了脖子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很焦急,瞧见野狼安全才松了口气。
姜晚倾接着施针救人,因为何漱玉的心结已解,因此看上去精神也比平时的好,最后她不仅给何漱玉开了药,还给野狼开副方子,免得被感染上痨病。
毕竟这是传染病。
野狼万分感激安鹿儿,许是方才经历了生死,他也看开许多,至少他跟妻子还有三年的时间可以相处,不管怎么也比立即阴阳相隔的好。
“叶康,我叫叶康。”野狼忽然道,“姜小姐是为女中豪杰,可以知道我的名字。”
姜晚倾笑笑,让他好好照顾妻子就离开了。
她离开迷雾森林时,正巧瞧见凤南靖黑这张脸再次要带军队进来,气势汹汹,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诶诶,我出来了,我出来了。”姜晚倾忙跑上前,有些心惊,“这还没半个时辰呢,你怎么就这么没耐心。”
“在本王心里,已经到了。“他道,面色不虞,拽着她朝马车去,但脚步一顿,又忽然回头直接把拉变成了抱。
“喂……”姜晚倾脸色微变。
这周围还有这么多人,他知不知羞的。
士兵都是凤南靖的人,是不会乱说,可这不是乱不乱说的问题,姜晚倾脸皮还没厚的能在大庭广众下跟他亲密,而且盛准也还在呢。
凤南靖可不管这么多,直接把她塞进了马车,姜晚倾气呼呼的瞪他一眼,而后发现花芽已经在马车内睡着了。
这才过去不到十天,但花芽看上去却瘦了一圈儿,原本的圆脸都有点变瓜子脸的趋势。
姜晚倾发现孩子的脸也已经被上了药,虽身子有点虚,但并没有什么大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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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知道心疼了,是不是很后悔没让本王砍了那一帮人。”他阴恻恻的看着她。
马车开始行使,姜晚倾看着他无奈一笑:“孩子没事,而且叶康夫妇也真的是挺可怜的。”
她怜悯他们未出世的孩子,也同情这对有情人。
“你啊,就是心太软,所以才会总吃亏。”凤南靖板着脸教训,但却也还是由着她的性子来。
晚倾有她自己一套的处理方式,他既然爱她,那就要尊重她。
姜晚倾朝他吐了吐舌,俏皮的笑了笑。
凤南靖给她上药,而姜晚倾就跟他说了叶康夫妇的事。
第186章
凤南靖安静的听着,姜晚倾说:“照我说,最可恶的就是姜少擎,是他毁了一个家庭,虽我不知后面漱玉遭遇的事与他有无关系,可他毁了一个女孩儿的自尊跟清白,这是不争的事实,更恶心的是他居然还用醉酒来掩盖自己的恶行,当真是恶心。”
玖娘跟何漱玉长得很像,容貌六分相似、气质完全一样,
当年估计是姜少擎跟玖娘有了矛盾,之后就把漱玉给当玖娘糟蹋了,若不是他仗着姜府少将军的身份,哪里敢这么胆大妄为,若漱玉是郡主又或者是权贵千金,姜少擎断然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姜晚倾吐糟着,似想到什么,问:“如何?那姜少擎死了没。”
凤南靖无奈的看着她:“没呢,随行的太医及时止住血,已经送回将军府了,那应该是死不了,但卧床十天半月是免不了的。”
“便宜他了。”姜晚倾冷哼,尤其是想到漱玉的孩子,更是愤愤不平。
她也是当娘的,若有人敢害了花芽,她肯定做的比叶康还要疯狂。
凤南靖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时不时还吻了吻她的额头,听着她吐槽大骂姜少擎不是人,姜晚倾满腹牢骚,一直骂到了摄政王府。
凤南靖先抱着孩子下去,随即又牵着姜晚倾下车,但她仍旧在滔滔不绝的说姜少擎的坏话,可刚一下车,却瞧见了守在侧门的姜历城。
姜晚倾倏地僵住。
因为正门太耀眼,她又不想别人知道她跟凤南靖的关系,所以一般他们都是走的后门。
姜历城杵在门边,不好意思的搓着双手,似有些愧疚难当,他看着姜晚倾,又看了看凤南靖,并不敢唐突上前,只是依照礼仪朝凤南靖行了礼。
凤南靖来救她的那晚,浩浩荡荡,出动了这么多人,也没掩盖真容,即便姜历城不常见凤南靖,但她也是做好了被姜历城发现的心理准备。
凤南靖知道,侯府一直是姜晚倾的一块心病,虽他也恼姜历城动她的女人,可到底他们是父女,他也不能真的去处罚姜历城。
男人低语:“需要给你们父女一个空间聊聊吗?”
“没必要了。”姜晚倾摇头,朝他扯唇一笑,与他一同进府。
姜历城似乎也没想到女儿会对自己视而不见,来前准备的一肚子话一句都没来得及说出,他着急的想上前说些什么,可姜晚倾却忽然顿住脚步。
她没回头,却道:“侯爷,天气酷热,还是早些回府多陪陪您的儿子吧。”
她声音不算冷,却淡的听不出情绪,就想对待陌生人那般客气疏离。
姜历城狠狠一震,神色悲凉,他张了张口,但他的女儿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余地,直接进去了,还将门关上。
那不算重的关门声,却让他心凉万分,他也后知后觉,原来之前晚倾喊他父亲时语气是有多甜多温暖,甚至还带着依赖。
在他的众多儿女中,就只有晚倾是带着这些情绪喊他。
姜历城心顿时跌入谷底,而这时白穗却不知从何走出来,不忍却又责怪的看着他:“你的女儿,是彻底对你心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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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好歹养了她这么多年,她做的未免也太绝了,我可是她的父亲啊。”姜历城心酸不已,但心里还是觉得姜晚倾不应该,甚至觉得她是白眼狼。
“你也不想想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自从四年前晚倾出事后,你还有个父亲样没有。”白穗说,痛心疾首,“这一年来,你对晚倾又
有多苛责,别人一句话你就能给她一耳光,白穗的一句污蔑你把她打个半死,她身上现在都还有那日你打她的伤痕。”
姜历城内心复杂:“可……可我们毕竟是父女啊,父女哪有隔夜仇,即便我这几年对他不好,可这十九年来,也一直是我养她的啊。”
“所以,晚倾说了,她会报答你的养育之恩,就先你对她的那样,要钱给钱,要饭给饭,要什么给什么,但就是不会再给你温暖跟陪伴。”
白穗说,“晚倾已经决定了要离开万户侯府,另立女户。”
姜历城如同晴天霹雳,半饷都说不出话:“这、这不孝女真这么说?这不就是分家吗。”
“对,就是分家,要还留在侯府,你还不知为了那妾室怎么折磨她,与其如此,倒不如另立女户。”白穗说,“但晚倾也说了,你若是觉得立女户丢脸,那不分家也行,但她也会一直住在城南的别院,不会再回侯府了。”
姜历城说不出话,愤怒又难过,甚至大骂姜晚倾是白眼狼,不孝女,可他心里却是知道,这些年来,的确是他亏欠了女儿……
他……也不算是个好父亲。
回府安置好花芽后,姜晚倾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她双目空洞,失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凤南靖屏退所有人,端着她爱吃的雪梨银耳汤进来。
“在想你父亲?”
姜晚倾失神的看着前方,魂不守舍:“你说我是不是做的太绝了?我是不是应该回侯府去……可是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回去了。”
姜历城的一再不信任跟责打,把她的一颗心都打碎了,春宝的死更是敲响她的警钟。
在侯府,她从来就没有过归属跟安全感,在自己家里,她甚至还要时刻提防被人设计谋害。每次她离开吾湘阁去办事时,总是不敢将院子里的人全部带走,就怕让榭香阁那些人钻了空子陷害……
因为她的父亲,是不会站在她这边的,只会听信谗言,心觉她有罪。
“我在那个家如履薄冰,过得艰难,现在春宝用她的死然我看清了我在那个家的地位,我连我自己的人都护不住,不,应该是我连我自己都护不住。”
姜晚倾摇头,一脸麻木,“待下去还有意义吗?姜历城想要的是一个儿子,女儿他也已经有了两个,所以他也不需要在有一个女儿。”
凤南靖很心疼她,心头也很沉重,但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搂着旁边的小女人,嗓音清冽:“不管你做什么,本王都会支持你。”
姜晚倾抬目怔怔地看着他,眼眸带着薄薄的武器,泛着红色,盈盈一水,可怜又惹人疼。
他捧着她的侧脸,薄唇缓缓的印在了她的唇上,撬开她唇齿的舌尖很温柔,缠绵悱恻,小心翼翼的,就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姜晚倾眼眶发热,这一吻仿佛就吻在了她的心上,冰凉的身体似乎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她圈着他的颈间,学着他的热情回应,两人纠缠得难舍难分。
……
第187章
另一边,浑身是血的姜少擎被送回姜将军府后,全府上下都混乱了,姜历谦夫妇更是手忙脚乱,急得团团转,而在外与友人茗茶的姜黎昕听闻消息后也火速赶回。
太医正在救治,而他们在姜少擎院子的厅堂等消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久经不散。
姜黎昕一回去便着急问:“怎么回事,哥哥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捅了,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姜老夫人眼眶通红:“我们也不知道,是百里把人送回来的……”
她声音一顿,似想到什么,“还有那个玉宇琼楼的雅伎,她也是跟你哥一起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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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姜夫人忙让人把玖娘招来,却被告知,玖娘已经离开。
“哥哥不是已经个那个雅伎断了吗,怎么又搞在一起了。”姜黎昕很愤怒。
姜历谦夫妇也是怒,后传了姜少擎身边的小厮来问话,小厮也说不知道,因为今天一大早,他就被姜少擎给支开了,后来还是管家在姜少擎的书房的纸篓找出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要救玖娘,明日午时,迷雾森林,只身前来,否则替其收尸。
小厮才想起来昨天有个小孩给姜少擎递了纸条。
事已至此,他们也懂了,当即怒不可遏,尤其是姜夫人,她没想到那雅伎居然还缠着他儿子。
这时太医出来说血已经止住,生命也得到了控制。
姜夫人几人赶紧去看。
“儿啊,你怎么搞的,居然为了一个烟花女子去冒险,为父说过多次,不许你在跟那个女人有牵扯,你把为父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姜历谦又怒又气,若不是他受伤,早一巴掌甩过去了。
姜少擎不说话。
姜黎昕后悔说:“早知道当年就给一刀砍了那鸡婆。”
“不、你们不许碰她,玖娘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姜少擎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呼吸都不均匀咯额。
姜家人吓了一跳,也不敢在刺激他了。
“这件事不是玖娘的错,我是自己执意要去救她的。”姜少擎气息虚弱,艰难说,“你们不要为难她,她这些年真的没再来联系过儿子。”
姜历谦气的够呛,这死小子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替那女子求情,姜夫人神色难看到极点,但也是口头保证不伤害玖娘。
姜少擎这才放心。
他们离开后,姜黎昕仍旧愤愤不平,势必要教训那个雅伎:“真是反了天了,一个小小的雅伎居然还敢勾搭少将军,简直不知所谓,她难道以为自己一个出来卖的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成。”
姜夫人心下也是不悦,可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想要她儿子的命。
另一边,花芽虽然找到了,但凤南靖却没有着急会皇宫,可姜晚倾是知道他的桌案上的折子早就堆积如山,不过是为了她母子留在王府罢了。
花芽睡得很沉,但似乎是做了噩梦,一直在梦呓这,姜晚倾跟凤南靖在旁边照顾。
她道:“你要不先回皇宫吧,明天早朝再回去那就太赶了,你那件朝服看着就繁琐。”
凤南靖已经很久没有早朝了,虽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他的压力以及朝政上的事,但她多少知道些,那些大臣,尤其是以四王爷为首的大臣都开始联名上书弹劾凤南靖了。
“本王就在王府陪着你们。”他呢喃道,手环着姜晚倾的肩头,吻了吻她的鬓角,“那些本王都能应对。”
“知道你能应对,但也不想你过得太辛苦。”姜晚倾靠在他的膛前,耳边传来男人有力的心跳声,“花芽已经平安了,我能行的。”
凤南靖犹豫一瞬,思前想后,最后却同意了,他捧着她的脸深吻过去,缠绵又热烈,带着浓浓的柔情跟情意,姜晚倾也圈着他的脖颈回应他,仿佛证明自己的负情绪已经全部消散了。
他这一次回宫,估计好几天都不会出宫,也就是说他们两人不能在像前几日这般天天见面,因此他亲吻得特别绵长。
“坏蛋……”
这时花芽忽然嘟囔了声,吓得姜晚倾赶紧推开了凤南靖,心慌的不行,可扭头一看,原来孩子也只是在说梦话而已。
凤南靖那张脸绿得跟什么似的,每每跟晚倾亲热时这小子总出来搅黄,当真坑爹,幸亏是亲生的,换做别人屁股早就肿了。
姜晚倾打量着男人的脸色,忍不住掩嘴笑。
凤南靖眯着眼掐了她一把:“还笑。”
“不笑了不笑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离开吧。”
他眉头拧紧,不悦她居然赶着他离开,他自己可是很不舍的她。
姜晚倾踮着脚尖吻了吻他的唇角:“有空我去看你呗!”
“你说的。”他神色稍霁,手烙在她腰间摩挲,“要是胆敢不来,本王就亲自来逮人。”
姜晚倾特听话的点头。
后来她送凤南靖出了府。
当天晚上,花芽就做了噩梦,大哭不止,甚至还有些低烧,他一直吵着要大宝跟爹爹,可把姜晚倾心疼坏了。
花芽抱着姜晚倾大哭,见凤南靖不在,哭得更厉害:“爹爹呢?爹爹怎么不见了,他是不是不要花芽了。”
“不会的,爹爹是最疼爱花芽的,只是这几天为了把花芽找回来,所以有很多工作没做完,花芽要是想爹爹了,娘亲明天你就带你进宫好不好?”
姜晚倾轻哄。
“哼,爹爹真是大坏蛋,居然趁着花芽睡觉到时候走:,别以为宝宝不知道,那大坏蛋一直想要娶别的姑娘,生很多很多孩子,到时候他肯定就不爱花芽了。”
花芽哇哇大哭。
姜晚倾倒没想到孩子居然会想这么多,心下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让凤南靖回宫了。
花芽因为发烧,一直哭闹到了后半夜,姜晚倾也一直在身边陪着,后来哭着哭着他就睡着了,虽然也服了药,但烧一直没能退下去,这让她十分担心,几乎是一夜都没合眼。
次日花芽才退烧,孩子精力恢复的很快,这刚一退烧整个人就活蹦乱跳的,而劳累了一晚上的姜晚倾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陪孩子用膳后,她就把孩子交给苏嬷嬷,赶着就去休息了。
白穗听闻花芽平安回来就立即从别院赶来,当瞧见瘦了一圈的孩子,她眼泪都要出来了,之后听说姜晚倾昨晚忙了一夜,也没让人去打搅她休息,陪花芽玩了好一会才回去。
时间转眼过去了三天,这三天内花芽恢复得还不错,整个人看上去又肉了些,姜晚倾开始盘算着要送她会上书房,落下的这大半月功课,也不知能不能赶上。
第188章
这几日,凤南靖一直在忙,分身乏术,听百里说,他常常为了批折子到后半夜才入寝,天不亮就要起身准备早朝,很劳累。
姜晚倾听着心里很难受:“你们怎么也不劝着他点,这么熬下去,身体怎么可能吃得消。”
百里却叹气说:“殿下就那性子,一旦认真起来,谁敢劝。”
姜晚倾心里抽疼抽疼的,也是恼他居然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她想了想,打算再明天送花芽去皇宫时,去看看他。
百里这会儿有些尴尬:“殿下的意思是,让您现在就入宫。”
“……”姜晚倾盯着他,“原来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是要我进宫啊。”
百里讪笑。
姜晚倾嘴角一抽,心想这百里幸好是个将军,这要是个谈判的使者,估计说半天也说不到重点去,就算说到重点,嘴皮子也肯定磨不过人家。
姜晚倾最后没答应去,说次日送花芽进宫时才去,也算是名正言顺。
百里很难办,但还是转述了姜晚倾的话。
进宫的当天姜晚倾照例给花芽准备了不少吃食,花芽就在一边美滋滋的穿着新衣服,她奇怪说:“大宝,春宝呢?春宝怎么不见了,花芽想念她做的豆腐花了。”
姜晚倾猛地僵住,喉咙忽然就哽咽了,春婵脸色微变,忙示意让花芽不要提春宝。
春宝的死,小姐一直觉得是她的错,虽也厚葬并且给了不少钱给春宝家人,但她心里始终是难过。
姜晚倾眼眶有些发热,好一会儿了才说:“以后我们都吃不到春宝做的豆腐花了。”
花芽听不明白,但也却是真的不敢在说起春宝了。
进宫,姜晚倾送花芽去上书房后,便朝幽冥殿去,她也不知昨天没来,凤南靖有没有生气。
就在她刚准备走入幽冥殿时,很巧的居然碰见了刚从里头出来的崔玉黛。
崔玉黛神色不怎好,她丫鬟手上还提了个食盒,主仆二人脸色都很难看。
这……这是被人赶出来了?
姜晚倾挑眉,也下意识的顿住脚步。
“你怎么在这儿?”崔玉黛面色不虞的盯着她,语气有些冲,“谁让你进宫的。”
估计在凤南靖那边受了气,所以就冲着她来了。
一旁的百里刚想说些什么,姜晚倾眸光却带着警告看向他。
百里噤声。
“我今天送孩子去上书房,所以就进宫了。”姜晚倾慢悠悠,有条不紊的回答。
“既然是送孩子进宫,那你瞎跑什么,你以为这幽冥殿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随便进来的吗。”崔玉黛训斥说,带着高高在上的口吻。
“不熟皇宫,随便走就走到这了。”姜晚倾说,“既然不是我能来的,那我现在就走可以了吧。”
她倒是随性,面对崔玉黛气冲冲的口吻也不生气,扭头就走。
“等等。”崔玉黛倏地拦住她的去路,忽然也没了方才的恼意,探究的上下打量她,“我听说前些日子你的儿子被人绑走了,是殿下追查的那伙儿刺客绑走的吗。”
姜晚倾掀眸,眸底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冷意,她忽而挑眉一笑:“对。”
这个也不算是秘密,若让人去调查,还是能查得到的,所以也没必要隐瞒。
崔玉黛皱着眉,目光甚至是带着敌意的:“面具节那天我们都走散了,你跟殿下……不会在一起吧?”
她一直很奇怪,不明白殿下为什么会亲自追查刺客的事,这些琐事完全能交给辛家或者姜家,又或者百里也成,根本无需殿下扔下满朝的文武百官亲自查,而姜晚倾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崔玉黛不太相信这是巧合,而且她听说姜晚倾挺机灵的,走错路这么低级错误她怎么可能会犯。
难道姜晚倾是对殿下一见钟情,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揣测着,但怎么都没想到她们有一腿,甚至还生了孩子。
姜晚倾直面迎接她的狐疑跟打量,也是看出了她的猜测,那张清丽的脸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有点嘲弄的意思。
崔玉黛察觉被看穿想法,有些尴尬,而且就算姜晚倾想要上位,殿下也未必看得上她,毕竟她的名声这么臭。
“这里是幽冥殿,是殿下居住的地方,因为殿下有洁癖,旁人是不能进去的,你赶紧走吧,要是被侍卫拖出皇宫,那侯府可就真的没脸了。”
她说着,还带着几分假惺惺的好意,可她分明是不屑的
姜晚倾颔首,也不说些什么,两人坦然的在幽冥殿门口分开。
其实姜晚倾是想绕一圈再回来的,但红玉却告诉姜晚倾说崔玉黛一直在后面跟着她们。
“这崔大小姐是有毒吧。”姜晚倾冷哼不悦,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崔玉黛的心思,别说她,怕是圈子里的都知道。
另一头,崔玉黛一直蹑手蹑脚的跟在姜晚倾身后,保持着七八米的距离。
她总觉得殿下跟姜晚倾之间怪怪的,而且殿下似乎对她的儿子特别青睐,面具节那日甚至还托他在肩上,可她怎么不愿意相信这两人之间会有什么,她也觉得姜晚倾不配。
殿下是谁,年少成英雄,是战场上赫赫有名的战王,三年前更是以凭一己之力摆平了乱党,当时他摄政,文武百官私下都说武夫不懂文治,可他却将寅朝管理的井井有条,那么完美出色的男人,怎么会跟姜晚倾扯在一起,别说是她,就算是那什么北月公主也是不配的。
她一定要找出这两人之间的怪异。
崔玉黛步步紧跟,发现姜晚倾去了御花园赏花,而在花园里一待就是半个时辰,崔玉黛蹲的都有些腿麻了。
她开始自我怀疑是否是自己多了。
可就在这时,姜晚倾忽然又离开了,她咬了咬牙,继续跟下去。
崔玉黛感觉姜晚倾似乎是发现自己在跟踪她,居然还小跑起来,而她也不甘示弱的跟上去,只见姜晚倾拐出了御花园南角门。
她心下一紧,也立即跟上去。
还没走到南角门,崔玉黛就忽然听见了一阵哄闹声,一走出去,只见一众宫女太监撅着屁股哄抢着地上的珍珠,将南角门的这条道都围堵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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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你们都给我让开,”
崔玉黛恼羞成怒,但珍珠是值钱的东西,他们怎么肯让,全当没听到似的继续哄抢,只见走在最前面的姜晚倾忽然回头看她一眼,讽刺又带着嘲弄。
崔玉黛火冒三丈,对着拦路的宫女太监又踹又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勉强从人群中钻出来,可此时姜晚倾却早已不知去向。
“该死的。”她气急跺脚,想了想道,“走,去幽冥殿,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原路返回了。”
……
第189章
姜晚倾甩开崔玉黛后,的确直接去了幽冥殿,可她并不是从正门进来的,而是从一个小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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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角门知道的人不多,除凤南靖以及他身边的心腹,就只有姜晚倾知道。
小角门是直接通入到凤南靖的寝房的,而姜晚倾的忽然出现,倒叫门口的守卫吓了一跳。
“姜、姜小姐?您什么时候进去的?”他们都知道姜晚倾的身份,只是吃惊,不会阻拦的。
“就刚刚。”姜晚倾说,理了理胸前凌乱的乌发,“凤南靖呢?”
“殿下正在偏殿接见辛老将军。”
姜晚倾恍然大悟:“好,那我就在这等他,待他与辛老将军商定完事情后,再告诉他我在这。”
宫婢恭敬点头。
红玉说:“这崔小姐搞什么,好端端的为何要跟踪我们?”
“恋爱跟暗恋中的女人是一样的,她想当凤南靖的女人都快想疯了,当然要留意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姜晚倾说,随手拿起桌上的点心啃了口,“就是可惜了我那条珍珠项链,足足七十两银子呢。”
珍珠虽比不上玛瑙珍贵,但价格也不便宜,就这么没了,她心别提有多疼了。
红玉无奈笑笑。
姜晚倾百般无聊的在寝殿内等待,后来她也收到消息,崔玉黛一直在幽冥殿殿外守着,就跟条狗似的在外面蹲。
她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崔玉黛她既然想蹲,那就让她蹲着吧,这天儿也够热,就她那娇贵的小姐躯体,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没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外头忽然就传来崔玉黛中暑的消息。
“哇哈哈哈~”姜晚倾在殿内笑得花枝招展,笑声特有魔性,她一脸幸灾乐祸,大骂崔玉黛活该。
可过了好久,凤南靖都没回来,她都有些等累了,后来实在困,便趴在了凤南靖的龙榻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姜晚倾忽然感觉好像有只小狗在闹她,不是舔就是咬,很是烦人,她翻身推了推,却碰碰到了个人。
她懵懵懂懂的,只瞧见凤南靖在对着她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姜晚倾慵懒的打了个哈切,睫毛弯弯,可刚才想起身,却又被凤南靖摁了下去。
“这么自觉在本王的龙榻上躺着,是在暗示本王什么吗……”他嗓音沙哑极了,英挺的鼻尖在她的脖颈处蹭了蹭,还亲了下。
“唔……”
姜晚倾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其实都还没完全清醒,她推了推凤南靖道:“别闹,你会开完了吗?”
“嗯。”
他轻哼了声,却霸道的扣住她的手钉在被褥上,薄唇翻身而上,霸道又强势的捕捉到她的唇。
这会儿姜晚倾是完全清醒了,她来这儿可不是为了给他吃豆腐的,忍不住挣扎了下:“你能不能正经点,一见面就这样……”
他是否忘了自己的形象应该是高冷霸气的。
凤南靖却顾不得这么多,唇一路从她的脖颈滑到了锁骨,手上也开始不安分了,呢喃:“昨日让你来也不来,今日倒是来了,进来了却又出去了,你怕崔玉黛,嗯?”
姜晚倾被他弄得全身发软,就差化成一滩水,她声音软糯的不像样,扭捏说:“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我担心会被她发现我跟花芽的事情……”
她其实还是很担心花芽的身份被泄露出去的,那她跟花芽不仅要分开,还有可能会有危险。
趴在她身边的男人忽然一顿,抬眸看他,眉目目一沉:“你难道还想跟花芽藏一辈子?”
姜晚倾一愣,一时居然有些说不出话。
男人眉头紧锁,神色冷硬的不像样,但对她也似乎格外的有耐心,只是眸光却很深重。
姜晚倾其实也一直知道他喜欢自己,无可厚非的,自己爱上了这个强大优秀的男人。
在他凤南靖身上,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以及被保护的感觉,可是他是摄政王,是一个古人,以后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也不会只有花芽一个孩子,他的婚姻关系着国家,以后也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姜晚倾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小气的女人,接受不了跟别的女人分享丈夫,不管是多大方端庄的女人在这样的一个条件下都会成为一个妒妇,她不想活得那么辛苦。
姜晚倾一直沉默,凤南靖也来了脑意,他忽然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粗暴又带着几分凶狠。
姜晚倾吓了一跳,双手下意识抵在他的膛前,男人带着惩罚性的动作,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感觉嘴唇都快要被他咬破了,很疼。
她倏地挣扎起来,用力的挣扎推搡身上的男人,但就因为这反抗的动作,更是惹怒了他。
凤南靖带着一股狠劲儿,就好像姜晚倾是他的仇人一般,用力的啃是她的唇,没有一点刚才亲密的温柔。
在力气的比较上,女人向来是比不过男人,姜晚倾拒绝无劳,气急又生气,好好的在谈话,不知怎么又惹他生气了。
而男人似乎也不满足于止步,亲吻开始跟她身上的衣服做斗争,后来更是嫌麻烦,直接把她的外衣给撕了下来。
“你……”姜晚倾脸色突变,不停的推着他,脚踹着空气,“凤南靖,你干什么?别犯浑。”
“犯混?”男人眸子眯起,带着一股狠劲儿,他将姜晚倾的双手钉在了床上,“你是我儿子他娘,我凤南靖看上的女人,你以为你还能跑得掉吗?生生世世你都逃不过。”
男人低沉的声音像是最古老的诅咒,宣告她的不能离开。
姜晚倾鼻子一酸,眼眶霎时就红了,她忽然哭着锤他:“你个臭混蛋,死冰块,你以为你是谁呀,凭什么强迫我?
为什么你都不会顾及一下我的感受,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凤南靖眉头紧锁,神色很不好:“姜晚倾,你有事就直说,不要憋在心里,有什么对本王不满的,就赶紧说出来,你怎么就知道你想要的本王给不起。”
姜晚倾猛地的一颤,错愕又震惊的看着他,一时居然说不出话。
他知道,他知道是不是。
凤南靖脸色深沉,眸子阴沉如水,带着一股强忍已久的怒气,他忽然松开了姜晚倾,坐在一旁,神色冷沉。
偌大的寝殿内顿时就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第190章
良久,姜晚倾才从床上坐起来,她拉了拉衣服,看了眼脸色稍带怒意的男人,咬了咬唇:“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男人依旧面色不虞,幽深的眼眸看不出情绪:“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顿时又是一阵沉默,姜晚倾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也是她一直不敢捅破的一层窗纸,因为事情一旦放到明面上说,她跟凤南靖就要结束了。
姜晚倾自认从不是矛盾的人,也不是不理智的人,但是她就是害怕跟凤南靖的形同陌路,可悲哀的是,她也不能忍受这个时代的娶妻规矩,即便她能体谅他的不易以及责任。
眼见姜晚倾又开始沉默,凤南靖终于爆发了,他蓦的的抓住姜晚倾的胳膊,恼怒的摇着她:“说话,别又像个哑巴一样,
你就没什么要对本王说的吗?那天跟丞相的谈话你都听到了,北月国公主也还有五天要到,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姜晚倾一直沉默,却心如刀割,贝齿都陷入了红唇里,甚至咬出了血丝,可她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
凤南靖倏地松开她手,像是放弃了什么,可他的眸光却是越发的凶狠跟阴沉,胸口更是有熊熊燃烧的怒意,他忽然冷嗤一声:“在你心里本王就是那么无足轻重,可有可无吗。”
“当然不是。”姜晚倾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他对自己而言怎么可能是无足轻重,可有可无。
男人神色稍霁,可看着她的目光依旧是冷的:“既然不是,那就说话,到底有没有话要对本王说。”
姜晚倾咬了咬唇,眼眶顿时就红了,倏地抬头望他,仿佛一直忍耐的情绪终于爆发,她
猛地捶打男人,声音带着哭腔:“凤南靖你够了,你到底想要我说什么?你能够三千弱水只饮一瓢吗?你能只要我一个女人吗?你不可以,因为后宫前朝牵一发而动全身,而我要的就仅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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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未来的丈夫他可以无权无势,甚至可以是一个平民,但是他不可以有别的女人,这是我的底线,你做不到,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揭开我们之间的遮羞布,你难道不知道,
一旦把这件事情放到明面上来说,我们两个就结束了。”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哭着吼出声的。
这些话一直压抑在她心里很久,她不敢说也没有勇气说,可他为什么偏偏要逼自己。
姜晚倾的眼泪掉得厉害,她其实是不想哭的,但是却忍不住。
男人眸色微深,但眉头的褶皱却似乎松缓了不少,看着的眼前委屈得掉眼泪的女人,他脸色一下就变得柔和起来,忽然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嗓音沙哑:“那你说,你想不想本王娶别的女子,还是说只想要本王娶你一个,只要你说本王都可以给你。”
姜晚倾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有泪珠滑落,她咬了咬唇,哭着摇头:“不,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可是你的婚事关系着国家的邦交,即便你现在可以推掉北月国公主的婚事,可是以后也会有什么南越国东越国的公主,那到时候应该怎么办……”
凤南靖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蓦地吻上她的唇,瞬间,唇齿交缠、难舍难分。
吻了好久他才松开,男人捧着她的脸,深情款款,眸底有缠绵悱恻的情意:“是啊,本王只要推掉北月国的婚事,接下来可能也会有东越国、南越国的公主送来,但这不是本王应该考虑的,本王只是摄政王,并不是这个国家的君主,管理得再好,但这个皇位是阿釉的,不是本王的,那自然,这也不是本王的困扰了。”
这就是他当年拒绝皇位的原因,因为他曾经目睹了两个君王与自己的爱人离心分离,这种疼,是蚀骨的。
凤南靖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姜晚倾倏地愣住,似乎瞬间想通了什么,但也还是犹犹豫豫、一双眼忽闪不定:“可是……”
“你想要本王只有你一人,可本王除了你,也不想要别人,你就是本王的唯一。”他的眸深深的看着她,仿佛是要将她的的模样刻进自己的骨髓里,眸光坚定,带着浓浓的情意。
姜晚倾心悸动得的厉害,总觉得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她甚至觉得自己想在做梦,是那么梦幻,令人觉得不真切。
她眼眶一热,忽然搂着男人的颈吻了上去,学着他的热情,以此作为答案。
凤南靖扣住她的后脑勺,方便自己索取,他嘴角微微上扬,胸口的闷气也得到了释放。
他的小女人终于想通了,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偏偏要在那么简单的感情上栽跟头,但也或许是自己也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才让她这般的患得患失。
但以后,他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终于开诚布公的说清楚。男人欺身而上而,打着她身体的主意,可生下的小女人却忽然握住了他膛前的衣服。
姜晚倾动情的厉害,双目迷离,一颗心几乎要化成水了,她脸颊绯红,粉扑扑的,像极了成熟的水蜜桃,引人摘采,更带着几分令人欲罢不能的潋滟,软绵绵的声音,带着疑惑问:“可为什么是我,倾慕你的女子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我,难道是因为花芽吗?”
凤南靖让她给气笑了,都说的那么清楚了,也都到了这个份上,她居然还能问出那么不机灵的问题。
有那么一刻凤南靖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是什么。
“只因为你是姜晚倾,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姜晚倾。”他呢喃着,在她的腮帮子上咬了口。
姜晚倾的脸红的更厉害了,像是火烧似的。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男人那么会说情话。
“那我们……”
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堵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手跟她身上的衣服做斗争。
姜晚倾知道他想干什么,心里也是挺害怕的,但现在这种情况,她也没有办法拒绝他。
正当两人要发生什么事,外面忽然有侍卫拍门,很是着急。
“滚。”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殿下不好了,小少爷出事了。”
第191章
凤南靖脸臭的跟什么似的,真觉这小子就是天生来克他的。
姜晚倾几乎是立即从迷离中清醒,她立即推开凤南靖,紧张问:“花芽出什么事了?他怎么了,今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侍卫着急到:“上书房的师傅忽然派人来说,小少爷在上课时突然上吐下泻,然后陷入了昏迷,现在顾大夫已经过去看了,师傅让我们过来禀报。”
姜晚倾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紧张不已:“我现在立即过去。”
她几乎立即就跳下了床,可的脚才沾地,双腿就忽然发软,要不是旁边的男人手快接住了她,估计这一脚跤也是摔得不轻。
“你就这样子出去。”男人脸色铁青的上下扫她一眼,眸光却是炙热深沉的。
姜晚倾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是衣不蔽体、不着寸缕,颈下的印记更是红得暧昧。
她的脸红的更厉害,忙用被子把自己裹住,求助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那……那我……可是花芽他……“
她支支吾吾,连话都说不全,着急又害羞。
现在这种情况,即便凤南靖想继续,但眼前的这个女人也是进入不了状态的,他心累又无奈的叹了口气:“缓一下,本王去给你拿衣服。”
姜晚倾紧张得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用力的点点头。
男人去到了旁边的衣柜,从里拿了件齐襦裙,姜晚倾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里居然还有女人的衣服。
回头对上女人疑惑的目光,凤南靖解释道:“这是你的,给你留的。”
姜晚倾不解问:“你怎么还在皇宫的宫殿放着我的衣服?”
“你是本王的女人,也是这个宫殿的女主人,这里放着你的衣服,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男人不以为然,甚至还奇怪地瞥了她一眼。
姜晚倾那个乐了啊,暖洋洋的。
换完衣服后,他们就立即赶往了上书房的休息间。
里头,顾太医已经为花芽看诊完毕,他正在写药方,阿釉也在,小家伙担心得眼泪只掉,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一看见凤南镜就立即跑上来哭着抱着他的腿
阿釉说着什么,但因为口齿不清,只听到哭声。
姜晚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赶紧上前看花芽的情况,确定没有中毒才松了口气,可孩子现在依旧是昏迷不醒。
凤南靖眉宇之间仿佛凝固了一层冷霜,气场慑人,他冷漠地扫了一圈屋内的伺候的宫人,不怒自威:“都该死,都是怎么伺候的。”
满屋子的人顿时跪了一地,慌张不已,
有人说:“奴才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在上课小少爷就突然呕吐不止,上吐下泻,再后来就昏迷了。”
顾太医也忙说:“殿下跟姜小姐请放心,小少爷身体并并无大碍,应该是吃了不洁的食物或者变质的食物才会如此,服药过后很快就能痊愈了。”
姜晚倾娥眉欲颦:“不洁的东西,怎么会有不洁的食物,今日我让花芽带进宫的食物,都是当天很新鲜的食材。”
她似乎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沉默一瞬又问苏嬷嬷说:“今日花芽除了自己带来的东西外,还吃了别的什么吗?”
苏嬷嬷认真的想了想,摇头:“小少爷自从进入上书房以来,就没有吃什么了,课间休息虽然吃了点东西,但都是小少爷从王府带来的。”
凤南靖眉头拧紧:“今日小少爷吃剩下的东西,可都还在。”
苏嬷嬷立即说:“今日的东西都还在,奴才还没来得及拿去扔掉。”
男人的眸色依旧冷,望向顾太医,一切不言而喻。
苏嬷嬷立即把东西拿给顾太医看,姜晚倾不放心也一并检查
她看过食盆里的东西,的确都是她今天准备的,而且没有半点变质或者被下毒的痕迹。
“其实除了这些,我们还吃了别的,可是我也吃了,我没有事啊。”阿釉忽然抽泣着说。
众人一愣均看着阿釉。
阿釉虽是小皇帝,但也只是个小孩儿,被他们吓得缩了缩脑袋。
凤南靖低眸,少了方才对奴才的疾言厉色:“吃的是什么?从哪里拿的?”
阿釉说:“是崔姐姐给我的,是很好吃的南瓜酥。”
他有些胆怯的,因为大家都不会给他吃外面的东西。
“崔姐姐?”姜晚倾眉目一沉,“是崔玉黛?”
阿釉点点头。
因为崔玉黛常进宫,他们也认识的。
姜晚倾抿唇低眸沉思,这时红玉忽然对着外面大喊一声:“谁在外面。”
众人顿时顺着红玉的目光看,只见在外面院子外有个宫女正鬼鬼祟祟的探着头,观察他们这边的情况。
对方眼瞧着被人发现,那人立即就跑。
红玉跟百里立即上前去追,姜晚倾心急也想追过去,但却被凤南靖拦住:“别去,他们可以的。”
姜晚倾抿唇,点了点头。
百里跟红玉很快就把人逮过来了,姜晚倾当时就认出了这奴婢是崔玉黛的近身侍婢。
姜晚倾眯着眼,眉宇间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场:“你怎么在这里,你主子不是中暑送出宫了吗?”
那婢女紧张不已,目光不定:“奴……奴婢只是路过。”
姜晚倾冷嗤一声,笑的渗人,带着浓浓的危险:“我看上去像是很好糊弄?”
“这件事跟崔玉黛有什么关系。”凤南靖质问,气场骇人,谋眸光凌厉仿佛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将会无所遁形。
婢女慌张不已,眼珠子飘忽不定,她死死的咬住了唇,似乎是不肯说。
凤南靖冷笑:“不说?很好。”
他声音一顿,眸色更冷,“百里,把她拖去水牢,严刑逼供,用尽一切方法撬开她的嘴,若还是不说,就将她的家人都带来,一起受刑。”
在处理事情上,他向来不会心慈手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冷血狠辣又如何,目的达到便可。
姜晚倾红唇微微抿紧,她其实还是不想以个人之错归结到她了你身上马克这次她也没阻拦凤南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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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受害的人,可是他的儿子。
第192章
侍女被拖走了,但凤南靖神色依旧冷硬,剑眉凌厉,仿佛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阴霾。
姜晚倾望着他,其实他们彼此心中都有数,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肯定是崔玉黛,她估计是猜出了些什么,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想要试探凤南靖或者她。
阿釉似乎没见过这么凶冷的凤南靖,一时被吓着了,他有些手足无措,最后走到姜晚倾的旁边旁扯了扯她的衣裙说:“是阿釉带来的南瓜酥有问题吗?”
身在皇家的孩子,心智相对都比一般人都要成熟,之前因为宫人看的紧不让她吃外食,所以她格外馋,见到好吃的东西,自然想带给自己最好的小伙伴,可却没想到酿下这么个大祸。
“没事的,不关阿釉的事。”姜晚倾爱怜的轻抚着孩子的脑袋,不忍她自责,她另外探了探阿釉的脉搏,发现她并无大碍。
姜晚倾有些奇怪,问:“那个南瓜酥你吃了吗?”
阿釉点点头:“吃了呀,就是因为觉得好吃才……”说道后面,她小脸上满是愧疚,这会儿眼泪珠子又要冒出来了。
姜晚倾安慰性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问了前因后果,阿釉吸着小鼻子,瓮里翁气的将事情的始末道了出来。
原来,阿釉是在去上书房时遇见崔玉黛的,但是她身边的宫人被支开了,后来崔玉黛就给她吃南瓜酥,阿釉是吃过了之后觉得好吃才想带给花芽的,而崔玉黛就给了她一块。
话到这,这也不难怪为何阿釉会完好,而花芽却病倒,崔玉黛给阿釉吃的根本就是无毒的南瓜酥,而让阿釉带走的是被下了毒的。
她就给了一块,也不怕阿釉搞混误食,而且也只有一块,就算到最后怀疑到她身上,也并无证据证明她给的南瓜酥有问题。
下毒陷害,滴水不漏,不留证据,崔玉黛可是个狠人。
凤南靖听说后,眸子微眯,冷又凶狠,危险极了,就仿佛蛰伏的雄狮,下一秒就会将敌人撕裂。
姜晚倾忽然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现在北月国那边快来人了,不易生事。”
就算要动崔玉黛,也不应该在这时,让他国人看笑话也就算了,就怕会动摇国之根本,有外臣使者来,就不应该引起内忧。
崔玉黛可是丞相最为宠爱的小女儿。
他低眸看着眼前的女人,薄唇抿紧,心里只觉得对不住他们母子。
没能让她光明正大的以摄政王妃的身份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下也罢了,就连他们的孩子受人迫害他也不能名正言顺的处罚。
凤南靖人生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但他又必须以大局为重。
他将女人搂进怀里,深深地吐了口气:“好。”
姜晚倾似也瞧出了他的无奈跟自责,红唇扬了扬,也回以怀抱。
另一边,丞相府。
崔玉黛中暑被送回来后很快就清醒了,她脸色有些憔悴,也没什么精神,可却不好好的卧在床上,而是到厅堂坐等消息。
当时中暑昏迷前,她已经让她的贴身婢女百合在皇宫看守,这都过去这么久了,那小野种估计也已经吃了南瓜酥,可怎么过了这么久了都没有消息穿回来。
崔玉黛心里忐忑不安,她怎么都不想相信凤南靖跟姜晚倾会有什么干系,她倒是不认为孩子会是凤南靖的,只是姜晚倾爱她的孩子,若是花芽出事,凤南靖应该也会去前去,那这就足以证明他们两人有私情。
想着,她眸底忽然划过一抹凶狠。
凤南靖是她从小就看上、喜欢的男人,她不允许有别的女人出现将他抢走,就算是做妾也不行,至于那个什么北月国公主……
崔玉黛忽然冷哼,既然她想要做摄政王妃,这又是关系着两国的邦交,她也不是不能暂时把摄政王妃这一位置让出去,可天有不测风云,谁又能知道那什么公主到底有没有福气一直坐稳王妃的位置。
公主嘛,难免娇贵,水土不服什么的,很容易就不治身亡了,至于其他人,根本没那个资格让她容忍。
崔玉黛打着算盘,将自己以及别人的未来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她慢悠悠的喝茶,这时外面忽然有人来报时。
“小姐,姜小姐来了。”
崔玉黛喝茶的动作猛地一顿。
虽下人没明说是哪个姜小姐,可她却已经猜出来了。
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个档口,她的孩子才出事,姜晚倾怎可能有这个心情时间来拜访她,估计是来者不善,可她怎么就能这么快的是自己。
崔玉黛莫名有些紧张,她想了想:“不见,就说本小姐身子不适。”
“身子不适?崔大小姐看上去可不像是身子不适的模样,相反的还很龙马精神。”
一道洪亮的声音忽然传来,只见门口走来一个女子。
女子身穿橙红色的广绣流仙裙,明媚又张扬,与她清丽而灵气的容貌不符,但却莫名的合拍,就恍若不谙世事的仙女跟魅惑动人的妖精合成一体,不会让人觉得寡淡易忘,更不会让人觉得妖里妖气,惊艳得一眼便让人难以忘记。
她的身旁有众多护卫,不仅有相府的,也有她自己带来的。
崔玉黛猛地从起身,一双眼瞪得圆溜,她似有恼意:“姜晚倾你什么意思,我还没要见你,你居然就自己闯进来了,你当真以为我们相府是随便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吗?”
姜晚倾眉头一扬,张狂肆意:“没办法,崔小姐身体抱恙不肯见我,而我又是在担心,治好闯进。”
崔玉黛气急,她的意思时
是自己见不见她都不重要,她就是要闯进来是吗
她十分生气,怒斥看守的护卫:“你们这些狗东西都是怎么看门的,居然连个区区女人都拦不住。”
这话说的,好像她也不是个女人一样。
侍卫很为难,这也不怪他们,对方是万户侯府的嫡出千金,总不能伤了对方,而起她也带来不少人,也并非轻易就能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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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姜晚倾神色淡漠,若无其事的在坐下,她面带笑意的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女子,淡道:“崔小姐不必生气,此次前来,本小姐也是带了礼物的。
再说您可是相府千金,若在下人面前失了仪态可不好,何况我都进来了,你就招待我几刻钟怎么了。”
崔玉黛气的七窍生烟,明明是她姜晚倾私闯民宅,可这话说的好像自己不招待她就是没家教礼仪一般。
她气的不行,可都到这份上了,她也总不能真叫来府邸的人跟她的人对打让人看相府的笑话吧。
“你儿子现在出了事儿,你居然还有心情来我这坐,可真是心大啊。”崔玉黛冷笑,轻蔑说,“还以为你有多慈母之心,看来也不过如此。”
姜晚倾无视她的讽刺,嘴角擒着笑意,可眼眸却分明是冷的:“崔小姐不是早就中暑出宫了吗?又怎会知道我儿病了。”
崔玉黛脸色一僵,但又很快恢复过来:“听说的。”
姜晚倾笑,声音阴沉沉的,“我儿可是在崔小姐出宫后才出的事,殊不知崔小姐是如何听说的,是听算命的掐指一算吗。”
崔玉黛脸色难看,一时居然有些说不出话,但姜晚倾似乎也并不想一直在这件事情上纠缠,见崔玉黛不吭声,便道:“其实崔小姐说的也没错,
擅闯相府的确是我的不是,还望崔小姐原谅,此次我来恰巧带了东西,就但擅闯相府的赔罪。”
话落,春婵立即将手上的食盒端上去,从食盒第一层拿出了一碟十分精致的南瓜酥。
崔玉黛猛的一将,倏地看向姜晚倾,而此时,姜晚倾也在看着她。
姜晚倾的脸上的虚假笑容不知何时消失殆尽,有的就只有冷,眸光犀利的如同刀刃划过她的肌肤,冷又凶。
崔玉黛沉默,冷冷的看着她:“你什么示意?”
姜晚倾这会儿倒无辜了:“什么什么意思,崔小姐可别回错了意,不过普通的糕点罢了,你觉得还能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怕我下毒暗害你?”
“呵,谁知道你会不会呢,毕竟你是连混世魔王小王爷都能搞定的人。”崔玉黛冷哼。
关于外头他俩的谣言,可以说是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姜将军府跟相府也算世交,因此她与姜黎昕也是好友,因为她,姜黎昕跟盛准的婚事都吹了。
姜晚倾全当没听懂,她眼神示意让春婵将一块糕点拿来,轻咬了一小口:“这样小姐就不担心我下毒了吧。”
崔玉黛冷哼,一脸不屑。
姜晚倾吃着手上的糕点,漫不经心说:“这没让人动过手脚的南瓜酥就是好吃。”
她话意有所指,而崔玉黛倏地愣了下,但又很快恢复自然。
她知道,姜晚倾是猜出来了,可那又如何,这是在相府,她难不成还能把自己怎么着。即便她是侯府的大小姐,可她是相府的千金,虽都是名门嫡女,但侯府可比不得有实权的相府。
“我这人,向来最喜以牙还牙,什么以德报怨,小事化无,在我这是不存在的。”姜晚倾说,依旧吃着点心,风轻云谈道,“儿子更是我唯一的底线,他人要冲着我来或许还手不至于太重,可要是对着我的孩子来……
本小姐一定会千百倍偿还。”
她声音一顿,笑靥如花,漆黑的眸子泛着危险的光泽:“崔小姐,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否则就算是相爷也保不住你。”
崔玉黛心里一阵发毛,但还是壮着胆子哈哈大笑:“姜晚倾,你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什么叫相府都保不住我,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一个被人搞大肚子的小贱人罢了,
你以为你儿子在上书房读书,又有南平王妃当你的义母你就很厉害了吗?可事实上,你跟我比起来,不过是癞蛤蟆跟天鹅。”
她无情的嘲笑姜晚倾,打心眼里看不起她。
姜晚倾倒是也不着急,淡淡一笑:“那你可以试试,我会让你知道,相府是怎么保不住你的。”
话落,她忽然起身,而原本一脸轻蔑的崔玉黛立即就紧张起来,她往后一缩,警戒的看着姜晚倾。
她这害怕性的逃避动作,倒惹得姜晚倾发笑。
原来也只是个会耍嘴皮子的纸老虎怕了,虽她的计划是缜密,但从她的反映上来看,心理素质还是不过关的,她都还没开始质问,这一切就已经很清楚明了了。
而这时,听闻有人擅闯的崔夫人姗姗来迟,才到前厅她就嗅见了空气中的火药味,看着气势如虹的姜晚倾,又看了看一脸受欺负的女儿,她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她昂首阔步,带着雍容华贵的姿态出现。
“母亲。”崔玉黛忍不住喊了声,那模样别提多委屈了,活像是姜晚倾甩了她几耳巴子一样。
姜晚倾淡道:“见过崔夫人。”
崔夫人疼爱的看着幺女,又目光犀利的盯着姜晚倾,不怒自威:“听闻姜小姐擅闯我相府,所为何事?这里是相府,不是侯府,不容得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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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母女啊,说的话也是差不多的。
“既然相府不容我,那我也不便久留,告辞。”姜晚倾起身就离开,可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眸底的冷意带着警告,还有些危险,“但我希望,方才我说的话,崔小姐能够听进耳朵里,真的要‘试试看’,这个后果可不是你们能承担的。”
话落,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崔夫人蹙眉,疑惑不解,她看着女儿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玉黛委屈的把事情都告诉崔夫人。
崔夫人道:“所以你是怀疑姜晚倾勾引了摄政王。”
崔玉黛委屈的跺脚:“可不是,那日面具节,我从未见过殿下对哪个孩子这么好,居然将那小野种抱在肩上,怕是小皇帝都没有的待遇,若不是殿下看在姜晚倾的份上,又怎会如此,也不知那贱人给殿下下了什么迷魂汤了。”
崔夫人陷入了沉思,会不会……那个孩子就跟殿下有非一般的关系,可仔细想想,若那孩子真是殿下的,那就是殿下唯一的孩子,应该会带在身边才对,而且给姜晚倾一个侧妃的名分也不难,着实没必要藏着掖着……
她百思不得其解。
崔玉黛却是越说越生气,猛地将姜晚倾送来的东西都扫落在地:“那贱人居然还带着这些东西来给我下马威,当谁怕她似的。”
碰的一声,食盆里的东西尽数都散落在地上滚得哪里都是,其中除了黄黄脆脆的南瓜酥外,居然还有一条一寸长的东西。
那玩意儿沾着血,很白,就这么滚到了崔玉黛的脚旁。
原第一眼崔玉黛还不以为然,可第二眼时,才发现那居然是一根沾着血的手指,好像是食指,还带着一只戒指,那手指顶端的骨头以及红肉外翻,切的特别整齐,触目惊心。
在这个社会,最不值钱的就是认命,谁家的小姐没下令处死过奴仆,可那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不会见到尸体。。
“呕…”
崔玉黛当即干呕起来,可她却倏地一顿,再次扭头看那只手指,发现那只戒指居然是百合的。
这残指,居然是百合的手指
第194章
崔玉黛脸色惨白,极其难看,心里多少难过,但更多的是愤怒。
“姜晚倾那贱人,我的人她居然都敢动。”崔玉黛气氛浑身颤抖,死死的盯着那个只残指,背脊发凉。
就算示威,真的送一只手指比送一具尸体来更令人毛骨悚然,见着那只惨白沾着血的残指,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崔夫人脸色也难堪得不像样,她也认出了那只手指是百合的,因为那只戒指是平时百合经常戴的,府邸的人都知道。
她忙叫来了人清扫。
崔玉黛恨得咬牙,发誓绝对不会放过姜晚倾的,而谁也没注意到,在偌大厅堂的暗处,有一个男人站在拐角处,正阴恻恻的盯着他们这头。
崔拓宇唇角微扬,阴森又深沉:看来姜晚倾比他想象的要有趣多了。
姜晚倾回去了王府,一路回来她确定了身后没人跟着才松了口气。
翠玉黛虽察觉了些事,可跟凤南靖开诚布公的说清楚后,她已经不担心害怕了,但毕竟北月国那边快要来人了,还是不能多生是非。。
回府后,姜晚倾怎么也没想到凤南靖居然在,还以为他在皇宫。
“你怎么出宫来了?”姜晚倾说,迎上去搂住他的脖颈,在他的侧脸上吻了吻,“想我了?”
感情的事一旦开诚布公的说清楚,她也没什么好害羞了,既然凤南靖爱她,也答应了只要她一个,那也是她的男人了。
今日发生的事,是真没一件让凤南靖高兴的,可这个吻……还不错。
他突然捧着姜晚倾的唇吻过去,温柔又热烈,一番缠绵后,他笑着额抵在她的额上:“以后要吻,就别吻脸,亲嘴。”
姜晚倾脸颊就跟火烧了似的,慎了他一眼,倏地推开他:“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这种话都说的出口,啧啧,从前那个高冷男神去哪儿了。
凤南靖心情由阴转晴,他眸色深沉而灼热的看着她,忽然抱起眼前的女人,大步朝寝室走去。
他们从进门就开始亲吻,相互回应对方,似乎这一吻就吻到了对方的心里,蚀骨缠绵,后来又转移到了榻上,可当凤南靖要解开她的火红色腰带时,眼前的小女人却忽然摁住了,迷离的双目带着紧张跟害怕。
“阿靖我……”她像是一直受惊彷徨的兔儿,对接下来的事情很紧张。
“我们连孩子都有了,这个程度你还害怕?”男人无奈又炙热的看着她,声音因为动情的缘故,性感得厉害。
“在、在给我些时间。”姜晚倾深呼吸,“我这也不仅是是因为害怕,毕竟这一开荤了……”就停不下来了。
这话男人听着就不乐意,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所以,本王还要忍着?”
“就、就稍微再忍一下呗,等解决了北月国一事再说。”姜晚倾道,扭捏得不成样子。
“你该不会是怕本王吃了不认账吧?”
“没有。”姜晚倾摇头,她怎么会这么想他,只是因为她担心有了身体的接触,以后就更忍不了了。
肉体的结合,吃过一次便食不知髓,她主要也怕别人发现什么,至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小心点也总是好的,当然,原因也是因为她还没准备好。
凤南靖深呼吸,似乎是拿她没办法了,可晚倾不愿意的事儿,他是绝对不会勉强的,最后只能无奈又隐忍的吻着她的唇,还带着几分不甘心跟惩罚在她的颈间咬了几口。
身下的小女人疼得冷气连连。
过后,姜晚倾躺在男人裸露的膛前,他的体温很烫,连带她的脸颊也滚烫得厉害,烙在她腰上的手也十分有力,她甚至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诶。”她叫了他一声。
但此时某个男人却不想理她,动也不动。
姜晚倾察觉了男人的不悦跟孩子气,抿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她知道他没睡,能听到,便也接着说:“对了,既然我们两现在都这种关系了,那以后你名下商铺的东西我是不是就可以随便拿了?”
这样一来就能省不少钱了,天知道她往凤南靖的商铺送了多少钱。
好啊,她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凤南靖轻笑,真的是拿她一点都没办法,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说:“那就看看你有多少诚意。”
姜晚倾睫毛弯弯,翻身趴在他身上,人畜无害:“小女子什么都没有,但诚意尤其多。”
她笑着,撅着小嘴儿吻上了他的。
……
完事后。
“需要本王陪你一块儿去吗。”某个男人半躺在榻上,胸前露出大片胸肌,结实而又肌理分明,真的性感极了,像是蛊惑众生的妖孽。
姜晚倾脸上粉扑扑的,就像是上了胭脂一般,她一阵口干舌燥,默默的转移视线系着腰带,嘟囔:“你先回宫吧,手头上这么多事儿,别到时候又熬夜批阅奏章,对身体不好。”
末了她声音一顿,又回头说:“跟你讲,熬夜不仅对身体不好,还会秃头,别过个十几二十年,旁人看咱两,像女儿伺候爹。”
“……”他斜眼盯着她,“你这是嫌本王老了?”
“这本来就是事实嘛。”姜晚倾嘴角一撇,“殿下,您可是比我大了十一岁呢。”
想想……这都隔了一代咯,她也不知自己自己是怎么想房,居然找了个这么老的。
冤孽阿!
男人危险的眯了眯眼,起身一把就将她搂在了怀里,托着她的背贴着自己,霸道又专制:“就算本王再老,你也是本王的女人,这辈子都逃不掉。”
“去去去。”姜晚倾推了他一把,面上嫌弃,但嘴角却是不自觉的上扬。
凤南靖却不依不饶的纠缠着她,滚烫的手心,深沉冗长的眸光,似乎还想在与她亲密一回。
“你别闹,我再不出门,就赶不及回来了。”姜晚倾忙举手投降,这个复诊可耽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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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凤南靖也只能心不甘性不愿的放人,心里却在盘算着,要真到了他们成真夫妻的那一天,一定要把这些日子的分量狠狠地讨回来。
姜晚倾才松了口气,却莫名的觉得背脊发毛。
第195章
迷雾森林。
叶康夫妇早已等候多时,而叶漱玉看着情况好很多,只是身子还是虚。
姜晚倾另外开了药,嘱咐叶康一定要好生照看叶漱玉,不得刺激她,每日也要参汤不离口,否则撑不住她的身体。
叶康点着头,好生的送她离开。
离开前,姜晚倾忍不住道:“虽说姜少擎已经答应此事不对外张扬,但是你今后进城取药也要当心点,姜将军府的那些人可不好对付。”
“多谢姜小姐。”叶康说,是真的感激她。
姜晚倾摇头,她能做的,也就是尽量替他吊着何漱玉的性命了。
之后她便回去了,可还没回到王府,马车就被拦下了,对方说是姜将军府的人。
姜晚倾皱眉,掀帘看了眼,的确是将军府的人,对方是姜少擎身边近身伺候的小厮。
“小姐,我家少爷有请。”
现在,姜晚倾是打心底里厌恶姜少擎,叶康一家的悲剧都是拜他所赐,可她又不得不去。
毕竟他们的秘密还掌握在姜少擎的手中,这个她还是会顾忌,不能再给凤南靖添麻烦了。
最后她选择去了,小厮从他们带他进去,估计也是怕惹府上其他人不快。
兜兜转转,姜晚倾被带到了姜少擎的寝房,而出乎意料的事,田静秋也在。
田静秋正在给姜少擎喂药,显然没想到她会来,愣了下,才朝她行礼。
“堂妹,你来了。”姜少擎说,淡淡一笑,格外亲切。
听着那声‘堂妹’,姜晚倾只觉得讽刺:“你有什么事吗?”
姜少擎点头:“是关于那天的事。”
田静秋端药的手一僵,但又很快回复自然,可这点小动作,根本逃不掉姜晚倾的眼睛。
她红唇略微抿紧:“要谈可以,先将所有的人屏退下。”
姜少擎请她来早就准备好,所以屋内除了他们三个,并无他人,而姜晚倾指的,就是田静秋。
田静秋有些尴尬,没有说话,而是可怜巴巴的看向姜少擎。
姜少擎叹气,浅笑说:“放心吧,静秋是我的妹妹,她不会乱说的。”
姜晚倾却笑了:“是啊,姜黎昕还是你的亲妹妹呢。”
她的口吻嘲弄意味很足。
自打姜晚倾进来,身上就带着明显的疏远跟暗讽,一来二去,姜少擎脸面多少过不去,但到底有求于人,最后也只能让田静秋出去。
他都开口了,田静秋也不好说什么,规规矩矩的离开了,只是经过姜晚倾时,眸底的冗长却很耐人寻味。
这里的人姜晚倾都不相信,最后她还让春婵跟红玉出去看守,以免隔墙有耳。
“你真谨慎。”姜少擎说,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姜晚倾却是不以为然,直接开门见山:“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虽然我们两家是亲戚,但也好不到聊家长里短。”
她十分的不客气,那态度,分明是不想见到他。
姜少擎也知道她在恼什么,无非是为叶康夫妇抱不平罢了。
这些日子他虽受伤卧病在床,但也知道叶康夫妇并没有被抓回来,估摸着是她求情的缘故。
“你跟摄政王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问,“花芽是摄政王的孩子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姜晚倾冷哼,“怎么?你要捅出去吗?有胆子你就说,看看凤南靖会不会找你们将军府的麻烦,荣耀还能持续多久。”
她话里的威胁很明显,可明明有把柄在别人手上的是她,这下反倒像是她捏着别人的把柄一样,乖张邪肆,不留情面。
姜少擎发现,他的堂妹是真的变了,要换做是从前的她,面对威胁,肯定吓得双腿发抖。
他无奈笑笑,也明白了自己手中的王牌不算是王牌了,跟她来硬的肯定不行,只能放低姿态道:“晚倾,我们是亲戚,你真的不必为了两个外人对你的堂兄咄咄逼人,我们才是血缘至亲的堂……”
“够了,煽情的话就不用说了。”姜晚倾声音很冷,是真的厌恶这些假惺惺的客套话,“你想干什么,就直接说吧。利落点,就别给我找不痛快了。”
姜少擎嘴角一抽,是真的没想到眼前的女孩儿变得这么强势,他舔了舔唇,后说:“玖娘的脸坏了,她是个很爱漂亮的姑娘,而且做她这行的,脸很重要,她又不肯接受我的钱,所以我希望你帮帮她。”
“她是脸伤又不是中毒,你随便打发个太医过去不就行了,就你少将军的身份地位,这个面子,太医院难道还不卖给你吗?。”
姜少擎却摇头,一脸肃穆:“我不相信他们。”
姜晚倾眉头一挑:“你是担心你的家人暗害玖娘。”
姜少擎沉默,但也算是默认了。
不过也是,像收买暗害这种事儿,的确是姜黎昕母女能做出来得事,他们怎会让一个雅伎毁了他们唯一的儿子跟哥哥呢。
“好,我会去的,也会跟你保证她的脸不会坏。”姜晚倾答应得很爽快,“但有一点,我跟凤南靖的事,你要烂在肚里,不许对外吐露一个字,就算是你的那什么干妹妹也不行。”
她话指田静秋。
姜晚倾虽没有正式与她打过交道,但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一个区区五品千金,居然能在上流贵族圈内游刃有余,不仅跟姜黎昕交好,就连那么目中无人的崔玉黛也愿意与她玩,这样的人,怎么会事小角色。
不过有一点她很肯定,那就是田静秋爱上了姜少擎,这是庸无质疑的。
姜少擎答应得也很爽快。
“不过出诊归出诊,诊费可以给你免了,但医药费你还是要给的,可别拿什么堂兄堂妹的来糊弄我来张啊。”
说道最后,她还不忘了谈钱。
她用药都是很珍贵的,而她的私房钱也早就被她挥霍得差不多了。
姜少擎也点了头,说不会赖账的。
谈妥后,姜晚倾也不想在此久留,直接离开,姜少擎也看出她的厌恶,也不再假惺惺的跟她家里长短。
未免麻烦,她原路出去,可很不巧的,刚出了姜少擎的院子,居然就碰上了姜黎昕。
姜黎昕见到她似乎也很惊讶,一脸的不可置信,而她的身边就站神色淡漠的田静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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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从我哥哥的院子里出来。”姜黎昕气急,上前就扒拉她。
“你个泼妇,少碰我。”姜晚倾推她,下手很重,姜黎昕差点都没站稳。
这会儿红玉也挡在了她的身前。
第196章
姜黎昕猛地一颤,不由的往后跌了个跟跄,居然差点没站稳。
姜晚倾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居然不计前嫌的扶住了她。
姜黎昕错愕又埋汰的瞪着她,厌恶也有憎恨,并不领情,她用力的甩开姜晚倾。
姜晚倾嫣然一笑,带着几分乖戾,可手上的力道却有加重的倾向,手上一用力,姜黎昕便往前跌了一步。
“姜大小姐,同样是人,你怎么就这么没脑子呢,能不能学聪明点,不要老被人当枪使。”姜晚倾声音很轻,带着嘲弄,她倏地松了手,扭头离开。
姜黎昕怔怔的看着姜晚倾离开,明明是大热天,可她却冷汗连连。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她是被人利用了吗?
田静秋关心上前,姜黎昕却猛地盯着她瞧。
刚才就是她叫自己来看哥哥的,若不是她早就知道姜晚倾在,所以想利用她来教训姜晚倾?
田静秋被她锐利的目光吓得心头一惊,但却又很快恢复,一脸疑惑问:“黎昕,你怎么了?”
“没什么。”姜黎昕摇头,再看姜晚倾离开的方向,已经没有她的身影了。
一定是姜晚倾想挑唆她跟静秋之间的关系,毕竟姜晚倾是那么擅长挑拨的一个人,要不是她,盛准又怎么会对她这么冷漠,他们应该早就成亲了。
田静秋打量着她的神色,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刚才她离他们不算远,所以姜晚倾说什么她是听得清清楚楚。
看来,她也应该做点什么了,姜晚倾识趣那固然好,若是不知所谓。
呵,那也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姜晚倾从后门离开,看着天色也还不算晚,想一次性解决这些麻烦事儿,免得改日还要出来给玖娘看病。
去到玉宇琼楼时,姜晚倾还没进门就发现了不对劲,她总觉得周围人群怪怪的的,但哪里古怪又说不上来。
红玉也有些紧张,显然是也察觉到了什么。
姜晚倾问了下,红玉说:“那些人看上去应该是在附近徘徊已久,未必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姜晚倾点头,但心里依旧很警惕,进去了玉宇琼楼,妈妈见她是个姑娘并不接待,姜晚倾给了对方三两银子,点名是来找玖娘的。
妈妈脸色变了下,似有些气恼,但最后还是同意她去了,嘴上还骂骂咧咧:“那死丫头一声不吭的消失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回来却弄得满脸伤痕,跟个鬼都一样,脸都烂了,以后还怎么做我们楼里的头牌雅伎。”
玖娘气质温柔娴静,样貌虽不算出众,但凭气质也能吊打楼里的许多姑娘,更别说她还弹得一手好月琴,只是做这行的,到底是靠脸吃饭,不管琴艺如何高超,要没一张好脸,谁会为她的琴艺买单。
这也不难怪姜少擎这么担心她了。
姜晚倾去看玖娘时,玖娘颇为惊讶,可后知后觉,似乎想到了什么,在客气的礼貌问好后,她就笑着道:“是姜少擎让你来的吧。”
姜晚倾点头。
玖娘自嘲一笑:“他还真是拎不清,居然还敢跟我一个雅伎有牵连,也不怕姜老爷打死他。”
姜晚倾没有说话,对于她俩的事儿她并不感兴趣。
玖娘也只是抱怨几句,并没有一直谈论姜少擎,她十分感激姜晚倾的到来,即便跟姜少擎有隔阂,但她也明白脸对自己很重要,而姜晚倾的医术她也是知道的。
两人也并不多话,立即就开始看诊了,姜晚倾发现,这都过去快五天了,但玖娘脸上的伤却未有好转,也不结痂,甚至有溃烂的意思。
玖娘的伤口虽狰狞,但算不算重,她自己下手的,懂得分寸,若是好生服药消炎消肿,这五天也足以让伤口结痂了,可看着伤口,更像是……
“怎么了吗?”玖娘看着她神色不对,担心问,“我的脸难道是好不了了?”
“没有,你的伤势也不算很重。”姜晚倾宽慰她说,重新拿出消毒水替她清理伤口,“一会儿我给你开个方子,另外在给你几品外伤药,你按照我的方法用,记得,不能跟别的要混淆了一起用,你应该知道,我会的不是中医。”
玖娘点头,松了口气。
清理好伤口后,外头忽然有丫头端药来。
姜晚倾秀眉不着痕迹的一皱,不用仔细看,一闻那个味道就知道不对。
她似轻描淡写道:“你这药是那个大夫开的?有方子吗,拿来给我看看。”
“有的,是经常为我们楼里姑娘调理身体的冯大夫。”玖娘说,让身边的丫鬟去将药方拿过来。
姜晚倾处理好她脸上的伤口后才拿过药方看。
药房上都是消炎消肿的草药,并无不妥,可那药分明有古怪,是被人下了提兰草。
提兰草是上好的治疗便秘之物,有微毒,若身上有伤口的人服用,伤口会发炎,溃烂而不结痂,时间一长,甚至伤口还会长出肉芽,那玖娘的这张脸真的可以不要了。
“这些药也是在那个冯大夫那里拿的?”
“是的。”玖娘很细心,姜晚倾问了这么多,她也起了疑心,“怎么是不是这药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不然你的脸为何不见好,甚至开始溃烂。”姜晚倾将自己所知晓的都告知了她。
玖娘脸都白了。
“不用说,朱大夫肯定是受人指使,既然朱大夫是你们的常用大夫,你们楼里的姑娘也算是他的老常客了,你觉得得是多大的诱饵,又或者是多大的胁迫才能让他背叛你们。”
姜晚倾并不挑明说。
玖娘脸色忽青忽白,红唇抿紧,担心问:“那我这张脸……”
“发现得还早,无碍。”姜晚倾道,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她写了个方子,让她以后就去白穗名下的药铺拿药,她会跟伙计打招呼。
玖娘真诚的谢过她后,问了诊金以及药费,姜晚倾说:“姜少擎说替你出了。”
“不了,将军府的人都想要毁了我了,我哪还敢跟他们家的大少爷有牵扯,而且我也已经决定以后不会再跟他有任何关系,那医药费自然是我出的。”
玖娘的声音很温柔,却不柔弱,带着坚定。
她这么说,姜晚倾也不好多说什么,说不收取出诊费,医药费也打了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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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虽然如此,这外伤药的价格也还是昂贵的,毕竟里头用药都是极好,这对于玖娘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第197章
玖娘微微一笑,没有不满,她从梳妆台拿一条珍珠项链给她:“我身上的钱都换做了饰物,就给你这个吧。”
姜晚倾点头,让春婵收拾东西离开,可要出门时她却忽然顿住了脚步,回头问:“你觉得当年姜少擎糟蹋的漱玉后,真的没有逼迫她接客,虐待她吗?”
她调查过,姜少擎跟玖娘相识多年,玖娘从妓前两人就相识了,对于这个男人,她应该是很了解的。
玖娘叹气,提到漱玉她似乎很自责,但还是坚定道:“我相信他没有,虽将军府的人或许不是好人,但是少擎却也不是个坏人,他是强迫了漱玉,但他不会做那么丧尽天良的事,之后的事,或许有误会。”
姜晚倾瞧着她激动为姜少擎辩白的模样,也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可她嘴角还是不由划过一抹冷笑。
就算后来的事跟姜少擎无关,但也一定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一定是始源。
姜晚倾离开了,许是因为玖娘的维护之意,先前对她的好感也消失殆尽。
正要离开玉宇琼楼,姜晚倾才下楼,就在大厅中央遇见了盛准。
姜晚倾很吃惊,而盛准也是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盛准一脸难看的把她拽到角落。
姜晚倾问:“你怎么到这来了?平邑王解你的禁足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一个女孩家家的,来这种地方干什么,你难道还有枪炮来寻欢作乐啊。”盛准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吼她。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我是受姜少擎所托,来替玖娘看脸的。”
盛准‘切’了声,不以为然:“他还挺情种的。”
姜晚倾瘪嘴,可反手就是一拳头:“你呢,你来这地方干什么,虽叶康那一派的已经落网,可还有一个更凶更狠的要你命的一队人还没抓到,你不要命了。”
她忽然想到进时哪些古怪的人,这些人不会都是冲着盛准来的吧。
“我也就隔天来一次,在这儿我认识了一个雅伎,长得特漂亮,身材那个叫丰腴啊。”盛准啧嘴,摇着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活色生香的场景,一脸陶醉,末了还不忘损她,“人家那个才叫女人,而你……”
他斜眼上下扫了姜晚倾一眼:“你顶多算个雌性。”
“……”个丫的想挨揍了是不是。
姜晚倾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暴栗。
“小王爷,都进来了,您怎么还不来找奴家啊。”这时,二楼有个穿的十分妖艳的女子朝他招手。
姜晚倾看了眼,发现那女子长得的确美艳,一张脸妖里妖气,却不觉得俗气,即便穿红着绿,也没有其他姑娘那种风尘味道。
“等着,小爷立即就来。”盛准还不要脸的给人家一记飞吻。
姜晚倾嘴角一抽,心想:平邑王要是知道了,这嘴都能给气歪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省的耽误我好事儿。”盛准推着她,巴不得她赶紧离开。
姜晚倾想到外头的人,心里多少担心是冲着他来的,将事情告诉他后,盛准愣了下:“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那难说,你的运气就不见好过,你今天还是别玩儿了,回去吧,先让人调查清楚再说。”说着,姜晚倾瞥了眼楼上的女子,无奈的摇头道,“你要是真喜欢那女子,就让人悄悄的接到府上谈谈心也行。
不过你也说了人家是雅伎,卖艺不卖身的,可别学了姜少擎那臭东西强迫人啊。”
末了他还不忘提醒。
盛准想了下,也没说什么,说自己会考虑,让她先回去,也表明了自己不会在玉宇琼楼多待。
姜晚倾无语的摇头,但也没说什么,带着人离开了。
她没发现,在她扭头离开的乃瞬间,身后的那个男人眸底却充满了的落寞跟悲凉。
姜晚倾走了,而楼上的姑娘也下来了。
烟雨也不似方才那么张扬浪荡,细眉揪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走了,你不用看了。”
不错,刚才那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为的就是配合盛准的一场戏。
盛准苦涩一笑,摇着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逊的,居然用这样的办法平息我两之间的流言蜚语,也让她不要对我们之间的感情起疑。”
烟雨说:“你既然喜欢姜小姐,为什么不去追,你又不在意她有孩子。”
他们是很好的异性朋友,几乎无话不谈,盛准很爱玩儿,从前也没少来玉宇琼楼,只是认识姜晚倾后,他就很少来了,就算来也只是来找烟雨,老友说话谈心罢了。
“你不懂,她不喜欢我,她之前也拒绝过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甚至还没表白就被她拒之门外了。”盛准说,关于麦桦的事情,他打听到了,而姜晚倾的性子,他也是了解。
她不喜欢欠人情,更不喜欢仗着别人的喜欢就占人家便宜,她是一个连好友请客都要对半分的人,要是知道他的真正心意,以后可能都不会理他了吧。
那既然如此,就让他们一直保持着好友的关系,不要越界,即便只能做朋友,也总比失去她的好。
烟雨深深的看着他,胸口也是阵阵发疼。
盛准喜欢一个人,不求得到,只是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她开心幸福就足够了,他是守护者,守护着他爱的人,而她……
烟雨自嘲一笑,她是倾听者,倾听自己爱的人的心酸跟难过。
她跟盛准一样,也不求得到,只希望对方快乐,她是能明白盛准顾虑的。
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不敢捅破这层窗纸,怕最后就真的只能形同陌路。
姜晚倾离开了,她在马车上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知为何,瞧见盛准对别的女人动了心思,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居然落下了,只觉得轻松。
外头的流言蜚语其实听,多了,她心里也会有个疑影,她是真的害怕盛准跟外界所说一样喜欢上了她,那她真的很难在面对盛准了。
在姜晚倾看来,朋友就是朋友,不能越界,感情一旦变了,那就不是友情了,可她又不可能真的跟盛准在一起。
她的这颗心,只能给凤南靖。
姜晚倾回了府邸,远远的就瞧见姜历城在侧门等着。
她犹豫了下,让下人从另个后门入府。
摄政王府可是有三个后门。
她不想见姜历城,也知道他来是想干什么,无非是想让她回去,可对于这份亲情,她是真的失望了,也不想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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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有花芽,有凤南靖,已经不需要父爱了,她已经过了那个需要的时候。
第198章
姜晚倾进府后,让人给姜历城送把伞跟菊花茶,便让人告知她自己不会见他的。
“你去告诉侯爷,什么时候放弃叫我回去,我就去见他。”
下人腼腼相觑。
“怎么,我的话现在不管用了?”姜晚倾眸底泛起冷意。
“属下立即去。”
他们绝对不会觉得姜晚倾的话不顶用,只是觉得女儿似乎不应该这么对父亲,不管是为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姜晚倾其实知道,她的行为在外人看来是大逆不道,可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去面对姜历城,也不知怎么去面对他。
之后,姜历城就走了,姜晚倾让人给他的伞跟菊花茶都没要,下人说姜历城走的时候很落寞。
姜晚倾心很塞,但却不后悔。
姜历城走后没多久,白穗就来了,她神情严肃,都还没开口,姜晚倾就只道她想要说什么。
“小姨,奉劝的话就不要说了,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很委屈。”她声音很轻,在白穗要开口时抢先道出了口。
白穗张了张唇,神色不忍又复杂,但最后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这些年来,晚倾是怎么过来的她不是不知道,那三年,姜历城对她不管不问,生下花芽的那一年身体更是虚弱,几次差点活不下来,要不是她日日找大夫过去,她现在恐怕都不在这里了。
白穗心情复杂,也没有多待就离开了,她虽没说什么,但姜晚倾却感觉自己像是被教训了一番,心里闷沉闷沉的。
后来姜历城每隔几日就过来一趟,他的态度很坚定,一定要把姜晚倾接回去,但姜晚倾的态度也放在哪儿了,是绝对不会回侯府的。
过去的一年中,姜历城不仅一次让她心寒了,她是真的累了。
出宫日那天,花芽是跟凤南靖一同回来的。
先前被绑架,之前又中毒,花芽看上去瘦了许多,他知道姜晚倾担心,笑嘻嘻的跟她保证说以后再也不乱吃东西了。
姜晚倾温柔的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给他做了最爱吃的红豆沙。
凤南靖在一旁可委屈了,感觉从他进门那一刻起,他的女人就没正眼看过他一眼,当即就生了醋意,拎着花芽交给了下面的人,让他们带花芽去洗澡。
姜晚倾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人带走,心疼坏了:“这才刚回来洗什么澡啊……”
“他就是刚回来一身臭汗的才要洗澡。”某人说的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可手却不安分的爬上了女人纤细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何况那臭小子有什么好看的,他长得有本王帅?”
姜晚倾愣了下,后知后觉,忽然‘噗’的一声笑出声,无语的锤了他一下:“别告诉我,你是在跟自己的儿子吃醋。”
凤南靖叹气,万分无奈:“其实若有的选,本王真希望不这么早把他生出来,太碍事。”
瞧瞧,这是一个做父亲该说的话吗。
姜晚倾无奈极了,本想去给他倒杯水慰藉慰藉某人受伤的心灵,但男人很霸道,硬是不松手,薄唇更是欺身而上,狠狠地吻住她的唇,抵死纠缠。
北月国使者快到了,而且四王爷果亲王的势力蠢蠢欲动,这几日凤南靖是忙的焦头烂额,两人几乎都不能见面,偶尔姜晚倾进宫,他都在与大臣开会,而他散会时,她也已经出宫了。
过去的那么些天,这还是两人的头一次接触,凤南靖真的很想她。
其实姜晚倾何尝也不是,看他这么辛劳,她心里也很心疼的。
两人热切的交流、回应对方,纠缠得难舍难分,隐约,姜晚倾感觉他的手从她的衣内钻了进去。
“别……”姜晚倾及时打住,声音娇软得不像样,“现在不是时候,等处理完北月国一事吧。”
男人双眸炙热又深沉的盯着她,他叹着气:“本王知道,知道的……”
嘴上说是这么说,可他还是把晚倾压在了那张大床上,像剥鸡蛋似的把她的外衣剥开。
没有止步于亲吻,但也没有做到最后,两人都大汗淋漓。
事后,姜晚倾靠在男人结实的手臂上,被他紧紧的环抱住。
她红唇微抿,总觉得这样不行,这两人……该做的都做了,只是临门插那么一脚,似乎也没分别……
不过她也能理解,凤南靖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要真的只是表面上的搂搂抱抱,那估计就真的问题了。
姜晚倾无奈的叹了口气,捶了他一下:“你还是赶紧把北月国的事情解决完吧。”这不然对他于她,都是一种折磨。
他低下笑,嗓音低哑,富有磁性:“你埋怨本王没来真的?“
“……”姜晚倾脸红的跟火烧似的,咬牙切齿的拧了他一下。
凤南靖忍不住又搂着她亲了起来了。
姜晚倾来了困意,挣扎了下,但拗不过凤南靖,也就随着他去了,渐渐的,她在这场热吻中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时候,外头的天已经是雾蒙蒙的了,刚过了黄昏,而身旁已经没有凤南靖的影子,唯有皱巴巴的被褥以及他未散去的气息证明着男人之前的存在。
姜晚倾伸了个懒腰,竟发现她的衣服完好,已经被换上了睡袍。
虽然两人开诚布公能的把感情说开后,已经不是第一次亲密了,但她依旧很难为情。
这个腹黑的大冰块,总是吃尽她豆腐才甘心。
姜晚倾穿了鞋,重新换了常服,外头听见动静的红衣跟春婵立即进来伺候她穿衣。
“凤南靖呢?”
“殿下在练武场教小少爷练功。”红玉答。
姜晚倾颔首,只是这都快晚上了还练功,会不会不好啊,但她也没去打搅这父子两,想着他们平日在皇宫,一个忙学业,一个忙政治,估计也没什么时间交流感情,否则凤南靖也不至于这么嫌弃他儿子。
这个姜晚倾可是真冤枉凤南靖了,在他心里,儿子怎么跟女人比,他可是重色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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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在用晚膳时,花芽一个人就回来了,脸上还有汗湿哒哒的。
“你这样就回来了,你爹爹呢?”她忙给花芽擦了擦汗。
“爹爹去沐浴了,他不带宝宝。”花芽这会儿别提多委屈了。
“为什么不带你?”
“说是男男授受不亲。”
“……”
姜晚倾心里一万匹马狂奔而过,所以他就这么让儿子满头大汗的回来了,从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她有些哭笑不得,但孩子刚出完汗,也的确不太合适沐浴。
第199章
姜晚倾抱放花芽坐在椅子上,打好了腹稿,跟他说了要搬家的事儿。
这北月国使者眼瞅着没几天就要来了,她跟花芽也要离开,别院那边也早已经装修完毕,风水大师也择了好日子,后天就能搬走了。
花芽听过后,愣愣的看着他,小眼睛就这么红了:“难道……难道爹爹跟大宝终于要分开了?那你们是不是都不要宝宝了?”
“不,不是这个意思。”姜晚倾手忙脚乱的安慰,“爹爹跟娘亲以后会一直在一起的,更不会不要花芽,花芽可是爹爹娘亲的心肝宝贝儿,只是过几天爹爹有客人来,所以我们不在方便住在这里。”
“有什么不方便的,宝宝看你就是在骗小孩儿,一个想给宝宝找后娘,一个想找后爹。”花芽哇哇大哭,一脸被抛弃的模样。
姜晚倾头疼不已,而这时,某个沐浴完毕的男人走进来,他脸臭得跟什么似的:“你要搬走?”
“是啊,不、不是,我只是……”姜晚倾一个头两个大,这小的还没解决,怎么又来了个大的。
花芽这会儿哭得更卖力了。
姜晚倾欲哭无泪。
后来,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跟他们解释清楚其中的缘由,毕竟北月国使者是带着和亲的目的来的,她是真的不方便在再王府进进出出,就算只走后门,那也引人注目了。
花芽年纪小,听得一知半解,最后搞清楚她的爹娘会一直在一起,便也乐呵了。
但凤南靖脸色始终是难看的,他让人将花芽抱下去,眸子阴沉如水:“你该不会是想跑路,睡完本王就跑吧?”
姜晚倾:“……”
她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吗,而且……他俩也没睡吧。
姜晚倾很头大:“没有,真的没有,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瞎想什么,你什么时候对自己的魅力这么不自信了。”
“这不是自不自信的问题,是本王不相信你。”凤南靖一针见血,犀利极了,“在感情上,你也不是第一次做逃兵了。当初在皇宫,本王的寝殿,你一听到崔晋远跟本王提议纳妾娶妻,屁都不放一个,
就直接把本王给放弃了,谁知道你这次还会不会临阵脱逃。”
姜晚倾被他说的很惭愧,只是这话她听着,他怎么就那么委屈呢。
“那不一样,那时你也没说你喜欢我啊。”
“那你现在听清楚了,本王喜欢你,本王爱你,这辈子你最好都不要起逃跑的心思,否则……”他眸子一眯,充斥着浓浓的危险,邪恶、又带着几分阴晦,“否则本王就拿把链子把你锁在本王身边,这辈子都把你给拴住了。”
姜晚倾一阵寒颤,虽他声音带着玩笑成分,可姜晚倾却一点也不怀疑他所说的话,完全相信这事儿他能做的出来。
这会儿她看凤南靖的眼神都不同了。
凤南靖眉头一扬,肆意威武,不见刚才的阴沉,仿佛就是一句玩笑话,他坐在姜晚倾的身边,牵着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摩挲、揉摁着她,的手背:“晚倾,本王是跟你说认真的,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给你,但唯独一样,你不能离开本王。”
他说的很认真,思绪却似乎飘到了很远。
姜晚倾真的不知,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不安跟忧愁,他那么高高在上,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就算她要真跑了,他不是应该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指着她的鼻子不屑说‘想爬上本王床的女人多得是,不缺你一个’类似的话才对吗。
她有些走神,手却忽然被人掐了一下,疼得皱眉。
“说话,嗯?”他眸色很深,眉宇冷硬又凝重。
“除非你推开我,不然这辈子我就认定你了。”姜晚倾说,忽然靠近在他的下颚吻了吻。
凤南靖这才满意,扣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玩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说:“会打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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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问的没有没闹得,姜晚倾摇头:“不会,我连骑马都不会。”
说来她第一次骑马,还是跟盛准去的,骑一次她就怕了,后来盛准再约她去骑马,姜晚倾死活不去。
他轻笑:“那就去学学,过些日子,等北月国那边来人了,本王会带他们去南苑狩猎,挺好玩儿的,你也一块儿去。”
这次去南苑狩猎,短则半月,长则一月,他可舍不得跟她分开这么长时间。
姜晚倾是听说过历代君王招待使者,都会同去狩猎。前些日子凤迎蕊来找她,也提到了南苑狩猎一事,她当时没放在心上,可凤南靖这么一提……
她认真想了想,摇头:“我就不去了吧,把花芽一个人留在京城,我不放心。”
她不会把花芽交给姜历城照顾,白穗又忙于工作;总不能就扔给他的属下吧,而且父母都不在身边,那孩子也太可怜了。
“你不是被南平王妃收为义女了吗?就把花芽扔在王妃那,正巧也跟王妃夫妇培养培养感情。”他呢喃道,在她的脸颊上吻了吻,轻哄说,“南平王妃收你为义女,可能是有其他目的,但是本王也看得出来,她也是真心喜欢你的,她性子也挺好的。”
姜晚倾沉思一瞬,依旧不太放心,毕竟王妃也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未必就能顾得上花芽。
凤南靖一下一下的吻着她,引诱她答应,势必要她陪自己去南苑狩猎。
姜晚倾起初还不同意,她是真的放心不下孩子,后来又被男人抱在床上一番折腾,厮混到后半夜,最后也只能软着声音点头,说出男人想要的答案。
睡得太晚,竖日姜晚倾日上三竿才起,而这时候凤南靖也已经回宫了。
她其实很不喜欢一睁眼凤南靖就不见得这种感觉,这会让她患得患失,但也明白他的辛苦跟不易,毕竟还要早朝。
虽是放假,但花芽依旧加紧练功,一个早上都在连武台那儿,特别刻苦,中午他们娘两一起用午膳,花芽还奶里奶气的数落他家大宝是大懒虫,居然大中午才起。
姜晚倾脸很红,也不能辩解什么:“就你小子话多。”
两人快用完中食时,外头的护卫忽然慌慌忙忙的跑进来:“小姐不好了,侯府出事了——”
第200章
姜晚倾倏地一僵:“出事?怎么会出事,是不是我父亲……”
“不是,是老夫人、是老夫人过身了。”侍卫道。
姜晚倾皱眉,可当知道姜历城无事,她却也松了口气。
侍卫说,老夫人在昨晚忽然猝死过身了,现在侯府那边都闹起来了,做白事的人已经过去了,而且侯府嫡系那边的人也正匆忙赶去。
春婵小心翼翼问:“小姐,那我们也要过去吗?”
“去,当然要去,这可不是选择题。”姜晚倾道,几乎没多想,立即让下面的人去准备给她跟花芽的丧衣。
即便老夫人不喜欢她,可她作为晚辈,做为孙女,必须在场,不仅她要去,花芽也要去,毕竟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姜府嫡系也已经赶过去,她若不去,脊梁骨还不得被人戳穿了。
姜晚倾跟花芽换好衣服后立即启程,而对于老夫人的死,她内心毫无波澜,本就是没有任何感情的祖孙两,她能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送她最后一程,在她的棺材前掉几滴眼泪罢了。
车上,花芽缩在姜晚倾怀里:“大宝,宝宝不是很想过去,太祖母好凶的,她老是欺负娘亲。”
“我们作为晚辈,不能太跟长辈计较,人都走了,去送一送又有什么呢。”姜晚倾耐着性子跟他说教。
花芽年纪小,这些话她听不懂,可是娘亲都这么说了,他听话准是没错的。
姜晚倾抱着花芽安慰,也知道他心里是不愿意的,其实这也不怪花芽,主要是老夫人这个太祖母当得太过分。
平时没个好脸也就罢了,动不动就疾言厉色横眉竖眼,那么凶狠的一副模样,小孩子能不害怕吗,不过人走茶凉,姜晚倾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只是有一样她很好奇,
老夫人虽前些日子没少动怒,但身子骨一直很好,怎么说猝死就猝死了,猝死一般是因为过度劳累,可老夫人在家礼佛,修身养性,怎么就过度劳累了。
姜晚倾忽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回到侯府时,姜府嫡系那边也都过来了,旁系嫡系各自左右一排,就连姜夫人也都披麻戴孝了。
姜晚倾牵着花芽过去,眼见跪坐在最前面的姜历城一下子似乎苍老了许多虽,双鬓的白发也更多了。
姜历城失神落魄,憔悴的看了姜晚倾一眼,艰难的扯了扯唇:“你终于回来了。”
这话姜晚倾听着很心酸,忽然也很心疼她这个不分是非的父亲,她抿了抿唇点头,最后带着花芽跪坐在了旁边,而嫡系的那一排,姜黎昕一直恶狠狠的瞪着她。
姜晚倾视若无睹,即便在不喜欢老夫人,也不会在她的灵堂前闹,但有些人就是这么拎不清。
“呵,自家祖母都这么不关心,人都死了这么久了才姗姗来迟。”姜黎昕忽然冷哼,阴阳怪气说,“有些人啊就是这么不知所谓,还以为是参加宴会呢,怎么,还想压轴出场,拔个头筹吗?”
姜历谦皱眉,而姜夫人也责怪的看了她一眼。
“本来就是,我说错什么了。”姜黎昕不以为然。
姜少擎脸色难看的拽了拽她。
姜黎昕不屑的‘切’了声,其实她这一次本来都不想来的,要是不是怕落人口舌,也怕家中父母责怪,她才不来这跪着,弄得她膝盖都疼死了。
她原就对着老夫人没什么情分,也就过年过节见上一面,但想是这么想,她也没再敢阴阳怪气的说话,毕竟来吊唁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她得给自己留些脸面。
燃文
“晚倾既然回来了,那就赶紧给母亲换寿衣吧。”姜历谦擦着通红的眼眶说。
家里有长辈先去,是要由子孙后代替其换衣的,但因为老夫人是女性,他们做儿子的也不方便,所以只能交由儿媳以及孙女。
姜黎昕厌恶,并不是很想碰,但也不得不跟着去。
因为白雅大着肚子不方便,侯府这边就交由姜晚倾主理。
穿衣服这事儿,人多手杂,更不好穿,几乎就只有姜晚倾跟姜夫人再弄,而白雅跟她的几个女儿就在旁边看着。
姜黎昕跟姜季春窃窃私语,两人不约而同的面露嫌恶,还掩着口鼻。
老人身上多少有些老人臭,更别说天气热,这老夫人都死了一天了,味道就更大了。
虽姜晚倾跟嫡系姜府有矛盾,但姜夫人还是很拎得清的,换衣时,两人都配合得很好。
“换好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衣服刚一穿完,姜黎昕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去,而榭香阁的几人紧随其后。
姜夫人摇头,虽她对老夫人也没多少孝道,但她必须做得很有体面才不会让人说闲话。
“穿好了,出去让人进来,把老夫人抬到棺材就行了。”姜夫人说,接过下人的湿毛巾擦手。
“我再给祖母擦擦。”姜晚倾声音很轻。
姜夫人面露讽刺,觉得她做作,这老夫人原就待她没什么情分,现在人都死了,也没旁人,还在这装模作样给人看,莫不是想借着他把自己衬的很伟大?
想是这么想,姜夫人还是口不对心的说了句:“你真孝顺。”
姜晚倾笑笑,姜夫人或许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变扭,但她并不立即出去,怕落人口舌说她的孝道还不如一个晚辈。
姜晚倾拧干热毛巾给老夫人擦脸,看着平时严肃冷冽,凶神恶煞的老人成了一具尸体,她心里也是很复杂的。
不管她疼不疼自己,但始终是她的祖母,他们血脉相连,这也是她作为孙女能给她做的最后一点事,之前的恩恩怨怨都算了吧。
姜晚倾给她擦手,却忽然瞥见老夫人手指甲上的红点。
她觉得奇怪,仔细一瞧,居然是血,而且在老夫人的指甲里居然还有皮肉组织。
老夫人平时是很爱干净的一个人,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手指甲残留有这些东西的,那只能是她但是发生了什么事无暇顾忌,又或者……她在扣出这些皮肉组织后,已经没办法去清洗了。
第201章
姜晚倾心顿时落了下去,想起刚才给跟老夫人换衣服时,并未发现她身体有伤口,那就是说指甲里的皮肉组织不是她自己的,可会是谁的?
难道老夫人的死不是猝死这么简单,是……谋害。
这时外面来了人将老夫人挪出外面的棺材,见姜晚倾还在走神,姜夫人不耐烦地催了声。
姜晚倾回神,立即让了让路,
姜晚倾跟姜夫人重新回去了灵堂,这会儿已经到了下午,去早朝的官员也都放朝了,到底是姜将军府跟侯府的老夫人,还是有很多官员来吊唁。
后来,就连南平王府跟平邑王府的人都来了,盛准跟凤迎蕊不约而同的朝姜晚倾走去,无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
姜黎昕瞧见自己的心上人,下意识就想喊,可盛准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进来眼里就只有姜晚倾。
姜黎昕恨极了,手紧紧的攥住了衣裙,一双眼恨得几乎要瞪出来了。
“注意点仪态,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吧,别惹事生非。”姜夫人忽然低语提醒她,带着警告。
平时她怎么弄自己都能睁只眼闭只眼,只是现在是在老夫人的灵位前,来吊唁的人这么多,他们必须保持端庄、风度翩翩的姿态,绝不能让侯府的人比下去,怎能露出那般凶狠的目光呢。
作为儿媳,婆婆都死了,居然还一心想着仪态,也是真够丧心病狂的。
另一边,凤迎蕊眼眶通红的安慰:“都会过去的,你还有我们呢。”
盛准也是叹气,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姜晚倾看着眼前一脸悲痛心疼她的两人,有些哭笑不得的。
老夫人过身了她心里多少难过,但绝对算不上悲痛欲绝,而这两人忧心又同情的神色,搞得她好像丧夫似的。
她其实真的没有那么有同理心。
“哇,祖母,你死的好惨啊,你怎么就这么离我们儿去了。”这时,对面的姜黎昕忽然嚎啕大哭,那痛哭流涕的模样,是真的有够悲痛欲绝。
顿时,与姜黎昕同辈的人都默默朝她看去,。
“祖母,您小时候是最疼我的了,您说走就走了,黎昕连您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连你的死讯,也是别人告诉孙女的。”
姜晚倾嘴角嘴角一抽:难不成她是想让祖母亲自去告诉她自己死了吗?
姜黎昕痛哭,甚至比姜历城这两兄弟都还要悲痛,来往吊唁的宾客,当真以为他们祖孙关系很好,纷纷赞叹她孝顺。
但其实姜黎昕之所以那么悲痛,只是想得到盛准的关注而已,男人都喜欢孝顺善良的女人。
她哭的忘我,就连姜历谦夫妇都觉得有点假了,但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们家的事儿旁人又不知,只当她有孝心。
做法的法师把姜历城跟姜历谦叫到一边,跟他们聊了这次入葬的步骤,一般家里没人了,是停尸七天,头七下葬。但现在天气热,他们担心尸体会腐烂,所以打算,今晚让子孙守灵,第二天就入葬。
姜历城跟姜历谦也没意见。
后来,田静秋也来了,她眼眶通红,吊唁完了之后每个家属都安慰了一遍,最后抽泣着对姜少擎说:“节哀,你要保重身体,老夫人也一定不会希望你们因为她的过身而太悲痛,老夫人是好人,一定会去极乐世界的。”
姜少擎多谢了她的好意。
田静秋吊唁完了以后,并不着急着走,而是留在一旁帮忙,招待来吊唁的宾客,她一个大小姐,甚至还帮下人打下手,可以说是很尽心尽力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姜家孙子辈新娶的媳妇呢。
一旁花芽跪的有点久了,有些坚持不下去,也累的昏昏欲睡。
姜晚倾正想着是让春婵把她抱回王府好,还是带去吾湘阁的好,可吾湘阁她都这么久没住了,都落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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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芽太小了,就不用在这跪着了,你先把孩子抱去吾湘阁。”姜历谦忽然双目通红的回头看他,眼眶湿润,苦涩说,“放心,你的院子我每天都会派人去打扫,还跟以前一模一样。”
姜晚倾有些窝心,但也点了头。
凤南靖不在王府,花芽一个人回去,肯定不乐意。
最后姜晚倾抱着花芽回去吾湘阁安置,把孩子哄睡着后,留下红玉看着。
离开时,她忍不住环视了圈院子,忽觉时间过得好快,好像昨日还跟姜历城父女情深,春宝也还在,他们其乐融融的,没有矛盾,也没有隔阂。
姜晚倾忍不住叹气,最终还是物是人非,时间总是会摧毁不牢固的东西。
她也就感叹了会儿,就立即赶往前厅,毕竟她作为嫡女,太长时间不在场也说不过去。
刚经过后花园,姜少擎忽然就出现了,他看着她,现在是在等他的。
“你怎么也过来了。”姜晚倾问。
姜少擎抿唇,上前说:“我也只能借着如厕的借口来找你问些事儿。”
姜晚倾眉头一挑:“是想问玖娘的事吧?”
姜少擎点头,苦涩一笑:“她现在根本就不见我,她还怨我,也觉得当日何漱玉的事与自己有关。”
“原本是跟她没关系的,这还的多亏你。”姜晚倾暗讽,对于姜少擎,不管他因为这事多自责卑微,都不足以引起她的同情。
“你似乎对我很有怨气。”姜少擎忽然道,“是因为叶康夫妇?”
“你可以把这句话定为肯定句。”姜晚倾声音听不出情绪,“作为一个女性、一个母亲,你觉得我会同情一个强迫妇女的恶人吗。”
姜少擎被她讽刺得很尴尬,只是摇着头说:“你同理心太强了。”
姜晚倾忽然嗤笑。
在姜少擎的心里,他或许已经知错,但却仍旧觉得不以为然,心想着不就是个雅伎吗,不就是个外乡人吗?至于弄得这么要死要活的吗。
对他,姜晚倾无话可说。
“你想知道的无非九十玖娘的伤势,你放心,她的伤口恢复的很好,不会留疤留痕,关于药费,玖娘自己出了,因为她不想跟你有任何联系。”
她声音一顿,忽然又道,“一个是雅伎一个是少将军,你应该知道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接近他,只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你知道玉宇琼楼外有人在监视她吗?这都是因为你。”
姜少擎猛地一颤,这些他都不知道,他眸光黯淡,有些崩溃的捂着头:“其实若有的选……我也不想要这个少将军的身份,我不在意什么权势地位,就只想跟她好好的,两个人好好地……”
这时,躲在暗处角落的人影猛地一僵,红唇颤抖,眼眶居然还浮现了雾气。
第202章
“你应该知道以玖娘的身份,你那老母亲是绝对不会答应让她进门的,就算是做妾,她也是不许的。”姜晚倾冷漠的阐述事实,“你要是真的为玖娘好,就应该离她远远的,你的藕断丝连,是会害死玖娘的。”
“我知道……”姜少擎绝望的抱着头,声音居然带了颤意。
姜晚倾冷漠的看着他,心里并不同情,她甚至没有一句安慰的话,扭头就离开。
她回去后不久,姜少擎也回去了灵堂,他有些失神落魄,但并非是为了那逝去的人,而是他的心爱之人。
后来,相府那边也来人了,是崔夫人为代表而来,然而崔玉黛竟也跟着来了。
她一来到灵堂便左顾右看,估计是看这周围有没有凤南靖的影子。
她始终觉得凤南靖跟姜晚倾有私情。
吊唁过后,他们就离开,出去时,崔玉黛说:“母亲,您说殿下会不会真的对姜晚倾有意思?”
“你想多了,就姜晚倾的身份跟名声,殿下怎会看上她。”崔夫人冷静道,“退一万步说殿下真的对她有意思,也不会娶她,顶多是纳妾罢了,那摄政王妃的名头,已经是北月国公主的了。”
听到此,崔玉黛忍不住咬了咬唇。
崔夫人知道女儿的心意,叹气:“别太拘泥于小节,这关系到两国邦交,你就当暂时把正妻的名头借给那什么公主不就行了,而且你嫁的是皇家,皇家的人三宫六院是少不了的,你这醋是吃不过来的。”
这个时代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那只娶一人的男人才是不正常,就算是公主的驸马,也会有妾室的。
话是这么说,崔玉黛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心里仍旧不舒服。
正当他们母女要上车离开时,一个女人忽然从侯府跑出来,她喊了崔玉黛一声。
崔玉黛回头,不解的看着她。
田静秋笑容浅浅,礼貌的对崔夫人欠身后,对崔玉黛说:“我想带你去见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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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黛疑惑,请示过母亲后,便也同田静秋去了。
田静秋带她去了附近的酒楼包厢。
崔玉黛一瞧见里头的人,脸就黑了,疾言厉色:“你就是带我来见她?一个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野鸡有什么好见的。”
麦颜儿尴尬极了,求助的看向田静秋
田静秋微笑:“玉黛,你不是想知道姜晚倾跟凤南靖之间是怎么回事吗,她知道。”
崔玉黛皱眉,不屑的看这麦颜儿。
麦家跟殿下之间的关系她是知道的,而麦颜儿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总想攀附殿下,因此她还曾找人去教训过麦颜儿。
麦颜儿自知无法跟崔玉黛比较,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女,她讨好奉承的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崔玉黛。
崔玉黛听闻后怒火中烧,她怎么都没想到姜晚倾居然这么大胆,还敢主动亲殿下,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她气的咬牙,手紧握成全。
从前觉得麦颜儿是厚颜无耻,但没想到姜晚倾更是恬不知耻,她是绝对不会让姜晚倾这么称心如意的,殿下就只能她一个人的。
……
另一边,侯府的葬礼进行的很顺利,一夜守灵后,竖日清晨老夫人就下葬了,姜府嫡系该回府的也回府了,姜历城留了姜晚倾用早饭,过后还叫了姜晚倾去书房说事。
说的事,无非就是让姜晚倾回去。
苍老憔悴的父亲,几哀求的看着她,姜晚倾很心累,最后说了一个条件,只要姜历城做到她就回来,但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姜历城没有说话,空洞而无声的坐在椅子上,姜晚倾心很酸,可她在这个家受过的伤痛太多了,最后那次,是春宝用她的鲜血让她醒悟。
姜晚倾离开了,她抱着熟睡的花芽回去了王府,而令她惊讶的是,凤南靖居然也回来了。
他在寝殿批阅奏折,而姜晚倾将孩子交给下人后才朝他走去。
凤南靖换了常服,倦色难当,可当他瞧见那个令她魂牵梦萦的女人时,疲倦似乎一扫耳光,他伸手将女孩儿抱在怀里,索吻一番,手从她宽大的袖子探了进去。
“别,今天可是我祖母下葬的日子。”姜晚倾按着他的手道,声音娇软,“不合适。”
不管她跟老夫人相处的如何,但到底是她的祖母,作为晚辈,有些事儿还真不能干。
凤南靖也没勉强她:“你难过吗?”
“谈不上。”姜晚倾说,长叹了口气,回想起跟老夫人的明争暗斗,心里多少感慨。
她躺在凤南靖的怀里,没有说话,凤南靖也是沉默,可两人却不会因此觉得有丝毫不对劲。
两个相爱之人,就算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待在一起,黏在一处,也胜过千言万语。
后来姜晚倾就睡着了,昨晚她守灵,一夜没睡,疲倦至极。
睡得迷迷糊糊时,姜晚倾就做了个梦,她梦到老夫人披头散发的来找她,跟她说自己是被人害死的,哭的悲痛欲绝,之后还气势汹汹,横眉竖眼的掐着姜晚倾的脖子逼迫她给自己报仇。
梦中老夫人的脸太过狰狞,几乎扭曲,姜晚倾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周围一片昏暗,被吓醒后的姜晚倾冷汗连连,想起梦里老夫人那扭曲恐怖的脸,她仍旧觉得心里发毛。
“做噩梦了?”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凤南靖握住她的手。
姜晚倾侧目看着身旁的男人,心里才生出的恐惧感似乎瞬间消失殆尽,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点头顺势靠在了男人的怀里,跟他说了自己的那个梦。
“可能是因为今早跟老夫人换衣服时看到她指甲里的古怪,所以才会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姜晚倾说,猛地深呼吸,顿觉身体轻松许多。
“不怕,任何事有本王在。”凤南靖吻了吻她的额,“睡吧。”
姜晚倾重新睡了过去,而男人握着的她的手就从未放开过,后来她就再也没做噩梦了。
第203章
竖日凤南靖早早的就去早朝,还顺便把花芽送回了上书房。
清醒后的姜晚倾想到那个梦,也觉得莫名其妙。
她跟老夫人感情一向不和,就算要托梦报仇,也不会找她,要找也是找姜历城。
昨日是她的乔迁之喜,但她却不得空去看,一回来跟凤南靖聊天吃了点东西就补觉去了。
姜晚倾过去了一趟。
这院子是唐毅给她的,房子自然是极好的,主卧两间,两间厢房,还有个后花园,前院也很大,很合她的心意。
姜晚倾才把院子看完,王府那边忽然就来人了,说姜历城来接她回去。
姜晚倾愣了下,难不成她小姨真的同意住进侯府?
她觉得不可思议。
在老夫人葬礼时,姜历城求她回家,看着往平日威风飒爽的父亲如今变得狼狈卑微,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姜晚倾不是盲目做决定的人,一旦决定一件事,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很爱她的父亲,可她的父亲太令她心寒,她已经失望了,也再不想回去。
可谁料姜历城表示愿意打掉白雅的孩子,以此表示自己想接她回家的诚意,可没有儿子,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个遗憾。
那时,苍老而憔悴的父亲握着她的手说:“晚倾,父亲真的很想你回来,我已经没有母亲了,不想在失去你这个女儿,当初是父亲不对,父亲不应该那样对你的……”
“如果你不喜欢白雅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以不要他,我就只要你回来好不好。”
“晚倾,只要你愿意回来,父亲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姜历城苦苦的哀求她,卑微到极点,连作为父亲、作为侯爷的脸面都不要了,他要的就是女儿回家。
姜晚倾但是心软了,可仍旧没有松口,她告诉姜历城,只要她小姨愿意跟她一起回侯府,她就回去,这是唯一的条件。
白穗厌恶白雅,更讨厌姜历城之前的所作所为,姜晚倾知道,以她小姨的脾气,是绝对不会同意住在侯府,可……她居然同意了。
姜晚倾觉得不可思议。
她回去了王府,而姜历城早就在正厅等候,他远远瞧见姜晚倾从后门进来,便急不可耐的上前迎接,他激动又兴奋的,眼眶通红:“你小姨同意了,你小姨同意了,你愿意跟父亲回家了对吗?”
姜晚倾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她张了张唇,也说不出什么话,只无奈的点点头。
姜历城激动坏了,那张苍白无精神的脸仿佛一下子就注入了生机,高兴得像个孩子。
姜晚倾发现了,不过才一个晚上的时间过去,但姜历城比之前更憔悴了,她问:“父亲,你是用什么方法让小姨同意的?”
白穗不是心软的人,搬入侯府,有诸多不免不说,还要日日面对白雅这个恶毒的庶妹,她怎会同意?
姜历城目光闪躲:“反正你小姨是同意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吧。”
说道后面,他是激动的。
姜晚倾抿了抿唇,点头。
姜历城恨不得她马上回家,可姜晚倾还要收拾东西,也要进宫跟凤南靖说一下。
再提到凤南靖时,姜历城有些迟疑,目露难色,显然并不赞成他们在一起,但又害怕多说惹的姜晚倾厌烦,只得让她进宫时小心。
“你跟殿下如今的关系……还是不宜张扬,这不管是传到别人的耳朵还是即将要成为摄政王妃的北月国公主耳里,对你都不好。”姜历城小心翼翼说,苦口婆心。
凤南靖是位高权重,但掌握的权利越大,危险也越大,且皇家之人,大多薄情,如果有的选,姜历城是真不希望姜晚倾嫁入皇家。
笔趣阁
姜晚倾颔首,也没多说什么。
虽她同意回去,可心里始终有个疙瘩,她对姜历城,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亲密。
进了宫,姜晚倾将要搬回侯府的事儿告诉了他,凤南靖并不惊讶,倒风清云谈、贼兮兮说:“你现在住哪儿都一样,只要把北月国公主解决了,你就是我的摄政王妃。”
姜晚倾脸跟火烧似的,慎他一眼,还踩了他一脚。
凤南靖低笑,搂着眼前的小女人,如愿以偿得品尝到她的唇。
在龙榻上一阵厮混后,姜晚倾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男人在她额上吻了吻:“有需要直接吩咐管家。”
姜晚倾点点头,笑着搂住了他的脖子。
另一边,在得知姜晚倾要回来,白穗还要搬进来,榭香阁几乎都疯了。
白雅异常恼怒,把榭香阁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还差点动了胎气。
“可恶,我这边怀着孕呢,姜历城居然就这么把姜晚倾给接回来了,不仅如此,就连白穗也接进来,那我呢,我算什么。”
白雅怒的气喘吁吁,咬牙切实。
当初她就不应该心软,应该早在十年前就杀了姜晚倾才是,否则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烂事儿了。
姜季春也是愤怒得不行:“父亲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否则也不会在娘亲你大着肚子就把其他女人接回来。”
白雅闻言更气了,她何尝不知姜历城心里一直没有他们,在他心里,就只有白应珠跟姜晚倾那小贱人。
姜季秋没说话,其实这件事她也是始料未及,白穗对侯府一意见这么大,怎么就肯松口过来了,还有姜晚倾,她当初说要跟侯府断绝关系时也是说的坚决,怎么说变就变了。
“不行,姜晚倾回来也就罢了,白穗算什么,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有她没我。”白雅嚷嚷,愤愤不平,甚至气的肚子都疼了。
姜季秋连忙说:“娘亲,这时候你就不要跟父亲闹了,虽然你现在已经怀上孩子,父亲也给你留着名分,可这些日子来父亲也还是对您不闻不问,您就不要再去找了父亲了。”
“难道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白穗搬进来,走我的老路?”白雅怒道。
姜季秋安慰:“这有什么,她要住进来就让她住好了,等你顺利的生下父亲唯一的儿子,父亲自然会疼你,到时姜晚倾也不算什么了,毕竟这可是父亲唯一的亲儿子呢。”
白雅倏地一僵,神色忽然变得有些不自然,她舔着唇,忽然有些不安的摸着肚皮。
姜季秋只以为她是担心家里地位不保,也没多想,在一旁宽慰她先把孩子顺利生下。
白雅却想,要是她真的生了个儿子,到那时她就不稀罕侯府夫人的位置了。
第204章
白穗搬进了侯府的荷香院,这个院子之前一直空着,算是客房。
当天姜历城忙上忙下,在吾湘阁跟荷香院来回奔走。
白穗心情复杂,她是一个典型的工作狂,在吃穿用度上并不讲究,东西也不多,虎哥一干人等也跟着她来了院子。
姜晚倾始终很好奇,好奇,白穗到底为什么会同意搬进侯府,之前她是那么的坚决,怎么就忽然松了口,趁着姜历城不注意,姜晚倾拉着她问。
白穗深深的看着她,叹气摇头:“我想姐夫是真的很疼你的。”
姜晚倾听不懂,也不明白她为何忽然有了这样的感悟,可看白穗的神色,他们应该发生了什么。
她一再追问,但白穗最后也只是摇着头什么都不肯说,后来还是她在私底下对虎哥威逼利诱,虎哥才将一切告诉她。
虎哥说,姜历城拜托白穗住进侯府的前一晚,他在别院门口跪了一晚上,他们是第二天才知道他在外面跪着,姜历城就这么不声不吭的在他们的别馆跪了一晚上,白穗心软就同意了。
姜晚倾当时就愣住了,胸中隐隐作痛,有心酸,也有心疼,她眼眶发热,心中五味纷陈。
姜历城一直是个很矛盾的人,他能因为别人的几句栽赃陷害,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对她大打出手,也能为了让她回家而在白穗的别院跪一晚上,完全放下了万户侯以及作为男人的自尊跟身段。
他责打是真的,不相信也是真的,可疼爱却也是真的。
这样复杂的父爱,真的让姜晚倾不知如何面对处理,可自始至终,她都觉得跟姜历城分开是最好的,只有保持一定距离,才能让他珍惜这份父女情。
人都是这样,现拥有的就不会珍惜,虽然依旧喜欢,可却不会控制自己的坏情绪,只有即将失去时,就会拼命的挽留。
当晚,侯府厨房加了好多道菜,算是庆贺姜晚倾的回归,也欢迎白穗的加入,可榭香阁那边的几个人的神色怎么看都觉得古怪。
白雅是个聪明人,心中不欢喜,但也没有板着脸,反而大大方方的以茶代酒敬白穗一杯:“我们本就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白穗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跟管家说,跟我说,千万不要客气。”
白穗是个女强人,游走商场,格局怎么都比白雅这个久居后宅的大,她微微一笑,仪态芊芊的回敬白雅,好爽又利落,更体面的维持表面的和平。
姜历城不懂女人心,眼瞧着饭桌上风平浪静,也当真以为她们能相处得来,哈哈大笑:“你们本就是姐妹,我相信你们一定能相处的很好。”
说着,他还给姜晚倾夹了一个大鸡腿,“前些日子你受委屈了,多吃点。”
姜晚倾颔首:“多谢父亲。”
“之前的事儿都是误会,晚倾你就不要责怪你父亲了,不管儿子还是女儿,都是一样的。”白雅故意的提起了当日的事,笑得花枝招展,估计给她不痛快。
姜历城眉目一沉,瞪着白雅,示意她不要再提那天的事。
姜晚倾笑的温柔:“既然我回来了,那就是不计前嫌了。”
演戏嘛,谁不会啊。
白雅笑容有那么一刻的僵硬,但和快有恢复正常。
她能感觉道,姜晚倾这次回来,性格变得沉稳隐忍许多,估计更难对付了。
但不管怎样,她还是要找机会把姜晚倾跟白穗除掉,他们留在侯府太碍手碍脚,其次她也是怕姜晚倾借用凤南靖的权势对她不利。
关于她俩的事,季秋都与她说了,不管是那日在白家还是在侯府,救姜晚倾的就是凤南靖,不是盛准。
开始白雅还不相信,可她派人跟踪姜历城,却发现那几日他都是去摄政王府后门找的姜晚倾,这下也不由得她不相信。
看着眼前风清云谈的吃着饭菜的姜晚倾,白雅眸底划过一抹阴鸷。
就凭她也想麻雀变凤凰成为摄政王妃,就她那贱人模样,就算是摄政王的外室她都不配。
想到这白雅忽然就放心了,毕竟摄政王妃多的是人想当,不用她出手,只要风声放出去,自然就有人对付姜晚倾,崔家幺女就首当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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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会死的很惨。
这顿饭,饭桌上的女人都各怀鬼胎,只有傻白甜的姜历城真的相信了这表面的平静。
姜晚倾最先吃完,她回了院子,虽院子也没什么要打扫的,但是有些事情她还是要亲自处理,白穗吃饭吃的慢,承诺膳后就去帮她。
可饭后,白穗前脚才里了姜历城的视线,后脚白雅就追了上来,她一改刚才的合上,凶神恶煞的拽着白穗去了无人之地。
她警告道:“你在侯府住的这些日子最好给我安分点,别妄想爬上侯爷的床,侯爷可看不上你这皮糙肉厚的老女人。”
“放心,我可鄙视极了你上位的手段,不会像你这般龌龊。”白穗冷讽,说的是她当年故意接近白应珠,趁着白应珠坐月子,姜历城醉酒与其睡觉。
白雅冷笑:“你还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婚的原因,就是在打着姜历城的主意。”
白穗狠狠一僵,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心意居然也被她看出来,当即说不出话,但缓了会儿神,也立即反唇相讥。
角落的另一头,姜晚倾刚捣鼓好房间的制药仪器就去陪陪白穗时,就瞧见他们二人在院子里吵闹,她眉头微蹙,本想上前,却瞧见了从另一处过来的姜历城。
而这时,白雅忽然抓着白穗的手,白穗下意识的甩开,但没有碰到她,可白雅却倏地往后跌了个跟跄,要不是她身边的女婢扶着,这会儿就要摔倒了。
姜历城当即吓得魂飞魄散,立即上前。
白雅一脸委屈说:“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白穗一脸懵:“我没有推他。”
姜历城担心儿子,但却也没有怪罪白穗,而是语重心长,颇为理解的说:“白穗,我知道你平时不拘小节,可能一个不注意就推了白雅,以后小心点就是了,姐夫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另一边将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的姜晚倾语极了。
看来她这便宜老爹还是没有长记性,同一伎俩居然还能上当两次,也就只有他才会中这个陷阱吧。
可姜历城可不这么想,上次白雅用孩子陷害姜晚倾,是因为假孕,而这次是真的有孕,御医都说极有可能是个男胎,他又没有儿子,白雅又这么想成为正妻,那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有任何闪失,只能是白穗不小心。
白穗委屈极了,而姜历城也是不怎么敢得罪她,怕白穗一生气,走了,他的女儿也离开他,说以在说话时,非常的注意语气,末了他还回头慎白雅,说她自己也不当心些。
这么一场硝烟,就让姜历城平复了下去,谁也没帮,小心翼翼,也没有了从前的威风跟严肃。
第205章
姜晚倾这次回来是发现姜历城变了许多,人变得柔和了,不似以前那样意气用事,估计是因为她离家出走,老夫人也去世了的原因。
而白雅因为此事气了好久,她怎么都没想到姜历城居然会偏帮白穗,完全不顾她肚里有个娃,气得她一会院子就暴饮暴食。
自从怀孕后,白雅稍有不顺心就吃东西。
吃过东西平静后,白雅也才想到了这些天姜历城的变化。
看来是没办法再利用姜历城对付姜晚倾了,不过没关系,多的是可利用的人。
晚上白雅吃了很多东西,后来她去就了后花园溜溜食。
自从怀孕后,因为每天吃宵夜吃得多,她几乎在睡前都会出来走走。
夜晚的侯府总是格外的安静,即便后花园夜晚无人经过,但也是灯火通明,挂满了灯笼照明,今夜的月色也是极好,洁白明亮的月光,因此这夜晚并不算昏暗。
白雅走到了小池塘边,现在正是夏季,池塘边的荷花开得最好,晚风袭来,带起阵阵荷香,清新扑鼻,沁人心脾。
荷花池塘边,有个少女倚在凤凰花树下欣赏着池塘中的美景,闪烁着月光的湖面折射出光亮打在少女脸上,清丽又明媚,有些神秘。
白雅眯了眯眼,一时居然没认出眼前人的身份,可当对方扭头望向她时,脸色顿时都变了。
“姜晚倾?”她面露不悦,走上前“大晚上的你在这干什么。”
“你呢,你又在这干什么呢。”姜晚倾声色很淡,互相交恶的两人,在这月色荷塘的衬托下,倒像是在聊天。
白雅不屑的‘切’了声:“姜晚倾,你少得意,我知道是侯爷求你回来的,白穗也是你硬要她住进来的,可我告诉你,你最终也只是个蹲着撒尿的女娃,不管侯爷再怎么疼爱你,
但你终究都只是个外嫁的赔钱货,等我儿子一出生,你就什么都不是了,不会有男人不喜欢儿子。”
她站在姜晚倾的面前,得意洋洋的摸着自己的肚皮,骄傲极了。
姜晚倾眉头一扬,倒是有几分好奇的盯着白雅的肚子,倏地她眉目一冷,手忽然朝白雅的肚子伸过,用力的压着她的肚皮。
白雅脸色大变,吓得心惊胆战,她猛地往后躲,却一不小心踩在了池塘边上。
白雅婢女见状立即上前搀扶,可红玉春婵更快的拦住并且捂住了她的嘴。
“啊……”白雅好不容易稳住身体,而她身后仍旧不断有碎石掉进池塘,脚跟都有些悬空了,惊魂未定。
咚咚……
碎石落入池塘的水声不大,却在这安静的夜晚如同爆炸声。
“姜晚倾你疯了,我还怀着身孕啊。”白雅恶狠狠的瞪着姜晚倾,甚至撸起袖子就要给她好看。
姜晚倾冷冷一笑,眸底有寒芒迸射,她扬眉乖戾的看着白雅,忽然步步紧逼。
白雅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就想逃,但姜晚倾更快的拦住她的去路,与此同时,手在她肩膀上用力一推。
“啊——”
白雅大惊失色,尖叫出声,她身子不稳的朝荷塘倾倒而去。
千钧一发,正当她以为自己会一头栽下池塘时,姜晚倾忽然又一手领主了她后脖颈的衣服,可她身体仍旧是悬往荷塘倾斜的。
现在只要姜晚倾松手,她肯定会掉下去。
“不、不要,晚倾、晚倾你放过我吧。”白雅怕了,双腿软得不行,就连声线也是颤抖的。
姜晚倾眸子阴沉如水,红唇上扬,笑的邪肆,魅惑却又带着几分暗黑的气息:“你觉得我要是现在把你踹下去,你的孩子能留的住吗?”
白雅一脸恐惧,拼命的要求,她哀求的朝姜晚倾摇头。
姜晚倾眉头一挑,忽然又把她往下一按,白雅差点没站稳,只听见‘咚咚’的又几声,岸边又有几块碎石被她踢了进去。
此刻虽是夜晚,但月光足,烛光也亮,照清了白雅脸毫无血色、布满惊恐的脸:“姜晚倾,你要是敢伤我一个汗毛,侯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觉得你这张嘴说出来的话,我父亲能信几分。”姜晚倾嘴角始终扬着明媚的笑,额间火红的火烧花胎记在这诡异的月色中居然还有几分妩媚,“猜猜看,我要是弄死你肚子里的孩子,父亲会不会不认我?”
当然不会。
白雅浑身冰凉,就凭现在姜历城对姜晚倾的疼爱,就算她弄死他们母子,姜历城顶多也就怒不可遏的打姜晚倾一顿,是怎么都舍不得让她给她们母子赔命的。
她虽没有说话,但是姜晚倾却听到了她的答案,脸上当即便露出满意的神色:“既然知道父亲疼我,那接下来你最好安分点,不许找我小姨麻烦,栽赃陷害,今天的事,我不想在看到第二次。”
白雅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一个劲儿的点头,当下不敢跟她对着干,是真怕姜晚倾一个不顺心就松了手,那孩子就真的会保不住。
这个孩子她必须生下来,她还要留着这个孩子母凭子贵,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姜晚倾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给了白雅教训,可她却没有因此放过白雅,而是摘下一直发簪,狠狠地刺入了白雅的脖颈处。
白雅倏地尖叫出声,害怕得浑身发抖,她全身几乎都是冰凉的,但姜晚倾并没有要取她性命的意思,簪子见血立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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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的荷花香气,顿时掺入了一股血味。
“不给你点疼,就怕你觉得这是一场梦。”姜晚倾冷哼说,这才将白雅带回了平地,她目光扫向红玉。
红玉立即松开了婢女,姜晚倾看着把白雅甩进了婢女的身上。
白雅跌了个跟跄,差点没站稳,幸好有婢女扶着她,她害怕又憎恨的盯着姜晚倾,却不敢说一句话。
姜晚倾嫌弃的、慢条斯理的擦掉簪子上的血迹,风清云谈:“这个孩子要不要全在你,我自负的扔下一句,只要我想,你这孩子就留不住,你应该也知道我跟凤南靖的关系了吧。”
她抬目笑意盈盈的看着白雅:“现在就算是父亲,也不能随便动我了,何况我还是南平王妃的义女呢。”
白雅发着冷颤的看着她,嘴唇发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姜晚倾懒得在看她一眼,直接离开回院。
之后她会去南苑狩猎,她小姨虽是个精明的商人,可她的精明就只花在了生意上,有了这个教训,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白雅估计也不敢再跟她小姨使绊子了。
白雅凶狠的盯着姜晚倾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她摸着肚子呢喃:“姜晚倾你给我等着,我迟早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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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后来几天,侯府的气氛都异常好,但白雅自从那晚后就病了,据大夫所说是受惊过度,甚至还动了胎气,但她却怎么都不敢说出那晚上的事,姜历城也只当是她自己不小心。
姜晚倾其实是知道这威慑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但在白雅没卸货前,是不会敢轻举妄动,只她怎么都没想到,辛衡阳居然会大摇大摆的上门提亲。
当姜晚倾被叫到前厅时,看着那三书六礼以及满盒的黄金珠宝时,她整个人都傻了,而姜历城也有些懵,显然他也不知道辛衡阳会唐突提亲。
提亲一般是两家商定到最后,确定了要结婚时才会送礼定亲,可辛衡阳却没有打招呼就直接送聘礼,这多少有点逼婚的意思。
这估计是先前姜历城对他放出想要将姜晚倾嫁给他讯息的所致。
“在下今日前来,是想与大小姐订婚盟,还请侯爷手下聘礼。”话落,辛衡阳颇有几分含情脉脉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抖了抖,心中嫌恶,但也不着急拒绝,而是看向姜历城。
姜历城脸色也不咋好,毕竟他女儿跟凤南靖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这会儿他怎还敢把女儿给辛家,这不是想得罪最摄政王吗。
“少将军是否误会什么了,晚倾现在也过了年纪了,不着急婚配,所以还是请少将军将聘礼带回去吧。”姜历城极为尴尬说。
辛衡阳眸底的冷意一闪而过,他随即温和的笑说:“之前我们不是商量好了,要将晚倾小姐许配给在下吗。”
“此时非彼时,少将局就当本侯对不住你吧。”姜历城说,这次是拒绝得彻底。
没办法,女儿已经被寅朝那个最位高权重的男人给预定了,他已经说了不算。
辛衡阳仍旧维持着表面的温和,刚想说什么,姜晚倾就道:“少将军,我不喜欢你,你带着你的东西都走吧,这些话我之前就同你说过,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对辛衡阳,她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耐心了,之前她就说过多次,可他偏听不进去,如此也别怪她当着侯府上下的人面不给他留脸了。
而另一边,听闻辛衡阳来提亲的姜季春姐妹赶紧跑来,才走到廊道他们便听到了姜晚倾这样一番话。
姜季春猛地松了口气,而姜季秋却是紧紧的皱眉,手紧握成拳,盯着姜晚倾面露憎恨。
她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衡阳说那样的话,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辛衡阳之前总觉得自己是了解姜晚倾的,她是很懂分寸并且很睿智的女人,可却也真的没想到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样的话,当即也是尴尬,脸有点红。
“抱歉,是我唐突了。”
“的确是你唐突了,所以你也不能怪我说话无情。”姜晚倾冷淡的瞥了那一屋子的聘礼,“现在我们侯府的意思你也清楚了,那就劳烦你怎么把这些东西带来的就怎么带走,。”
姜历城皱着眉叹气,让她不要这样说话。
姜晚倾仍旧是不管,冷着脸扔下一句“慢走,不送”后就离开了。
辛衡阳抿唇不语,眯着眼看着姜晚倾离开的背景,眸底隐藏着不屑跟冷讽,可面上却仍旧维持着温柔儒雅的姿态。
过后白穗跟姜历城都找姜晚倾谈话,数落她说话太难听,太不给辛衡阳留余地,他俩混合双嘴,一直再唠叨她。
姜晚倾面上笑嘻嘻,认错态度十分好,但却是左耳进右耳出。
这事她不是第一次警告辛衡阳了,既然好好说话他听不懂,那就直接干脆一点。
笔趣阁
眼下北月国使臣没几天就到了,比起这些糟心事儿,她最近一直在逛街买东西,约着凤迎蕊一起。
凤迎蕊不是第一次跟姜晚倾出来逛街,可瞧着她那疯狂扫购的模样,还是被吓了一跳,几乎买了一马车那么多,从头到脚,再到脸,逐一都买了个遍。
凤迎蕊忍不住说:“晚倾,你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不要钱,我都是去凤南靖名下的商铺拿的。”姜晚倾美滋滋,都买了这么多东西,居然还在商铺饰品区挑首饰,“他说了,以后我的胭脂水粉、衣服首饰,他全包。”
凤迎蕊看她一脸不拿白不拿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怕也就只有他才能养得起你了,这么会花。”
姜晚倾这边挑着,嘴角一撇,却是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我自己也能养活自己啊。”
她花钱大手大脚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自己也能养活自己的。
凤迎蕊无奈笑笑,脑里忽然想到了个人,目光一黯,出神的呢喃:“是啊,你自己也能养活自己,盛准也可以……”
姜晚倾忙着挑东西,没注意凤迎蕊说了什么。
一整天,姜晚倾都兴致勃勃的买东西的,而凤迎蕊就买了几盒胭脂。
虽出生皇家,但她较为简朴,相对比起来,姜晚倾就有点花钱如流水了。
在回侯府前,姜晚倾去看了南平王妃,南平王妃很高兴,还慎她最近都不来王府了,后来硬是把姜晚倾留下来用晚膳。
她是真的很喜欢晚倾。
姜晚倾也很开心,其实她以为王妃会问起凤南靖跟她的事,她都想好说辞了,但王妃没有,对凤南靖的事只字不提。
晚膳后姜晚倾离开,临走前王妃还拉着姜晚倾的手说:“你跟殿下的事最好压住了,后天北月国公主就要来了,在这个点节外生枝,对你不好。”
她是真心地为姜晚倾考虑。
姜晚倾点头,心里暖暖的。
原凤迎蕊还不知她为何买这么多东西,听王妃提起北月国的公主,顿时明了。
情敌快到,自然是要准备就绪的。
很快,北月国使臣就都来了,当天京城花团锦簇,十分热闹,凤南靖设下皇宴款待,宴请了三品以上的官员参加。
万户侯府是爵位最高,自然是得以邀请的,当天,姜历城带着姜晚倾以及孙子到场,而原作为庶女的姜季春姐妹是不能参加,但在姜季春几天的软磨硬泡下,姜历城居然答应了,平日他是最重规矩的。
自从前些日子侯府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姜历城恍若一夜老了许多,心也没有以前那样硬,姜季春好说歹说,撒娇打滚,他就算知道不合规矩,但也到底心软了,他对姜季春姐妹宽容很多,对姜晚倾偶尔更是带着讨好。
第207章
皇宴是在中午举行,众人早早的入了场,官家女眷个个盛装打扮,不放过此次出风头的机会。
姜晚倾一袭红衣出现,身穿轻盈丝滑的海棠绣牡丹罗裙,头戴流苏花冠,花冠两边银金色的流苏滑落,在下午温和阳光的折射下,缤纷炫目,额间的印记火烧花更是耀眼如火,带着几分风情,明媚又闪烁,就算站在茫茫人群中,也似乎烁着光芒。
她挽着姜历城的手出现,另只手牵着孩子,而姜季春姐妹就走在姜历城的另一侧,活像个背景板,毫无颜色。
皇宴上美女如云,可姜晚倾一出现,就是万众瞩目,她容貌本就上乘,气质端庄却又带着深闺小姐没有的大气,让人眼目不转睛。
“这是谁啊?长得真好看,是谁家的小姐啊。”
“没瞧见万户侯站在旁边吗,那自然就是万户侯家的千金了。”
“京城内居然有如此好看的女子,也不晓得是否婚配?”
……
殿内,落座的、没落座的男子都窃窃私语、打量着眼前这朵从未见过的盛开花卉。
姜季春愤愤的咬了咬下唇,心里气的不行,可仍旧要维持表面的笑容。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姜晚倾就从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摇身一变就成了人人口中的漂亮小姐,可论容貌,她绝对不逊色与姜晚倾,今日她也是盛装打扮,可宴会上却没有几个男人能看到她,就好像是透明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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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季春不甘心被比下去,便理所当然的将这一切归为姜晚倾太会化妆的缘故,心里始终认为,论美貌,她是绝对比不上自己的。
只有肤浅的人才会认为五官的漂亮才会让人赞叹,殊不知气质、才华会改变一个人的容貌,让人容光焕发,自信漂亮,空有一张脸的,也只会让旁人短暂赞美,转瞬就忘。
姜历城瞧着自己的女儿被这么多人赞叹,心中自然是欢喜的,但自个儿家的小白菜被人看多了,心中也是吃味儿。
“你下次别穿得这么招摇了,穿些素色的衣服就好。”他低声对姜晚倾说。
“好的。”姜晚倾十分的乖巧听话,一脸乖乖女样,但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
入殿后,姜历城便跟姜晚倾姐妹分开。
宴会的席坐是分男女的,男左女右,最后再以辈分以及官位入座,这些都是宫里的内务府处理好,每个位置都有名单的。
姜晚倾牵着花芽,顺利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靠前第一排,视野极好,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崔玉黛居然会坐在她旁边。
啧,还真是个令人不爽的开头。
崔玉黛一个白眼朝她甩来,没什么好脸色。
姜晚倾发现了,不同于平日的蛮横嚣张,崔玉黛这次对她的敌意跟恶意都很深,随即心里多少也猜出了几分,估计是因为凤南靖的缘故,只是不知她现在知道多少。
姜晚倾顺利落座后,刚巧瞧见隔着一条大道,坐在对面的盛准,盛准也在盯着她,之后居然还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她嘴角一抽,同样一个白眼过去。
殿内,大臣以及其家眷都入座得差不多了,
而另一边姜季春就不满了,因为她的位置是最后一排,不满凭什么姜晚倾这么靠前,就因为她是嫡女?
她捏了捏拳头,更加坚定的要实施今晚的计划,而旁边的姜季秋盯着她,眸底略过一抹隐晦。
御膳房那边就开始上菜上点心,都是些非常精致的糕点菜肴,还有西域贡品葡萄。
在寅朝,盛产的水果也就只有柿子,至于其他水果,都是稀罕物,尤其像是这么一小串葡萄,都得上百金。
菜肴很快上齐,桌上甚至还有冰豆花。
花芽开心极了,捧着就要吃。
“等等。”
姜晚倾拿过看了下,发现并无问题,可周围宾客桌上并没有冰豆花,而且这冰豆花是寻常俗物,按道理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皇宴上的。
她眉头微蹙。
花芽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着急说:“大宝,我能吃豆花了吗?”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了。
姜晚倾愣了下,笑着递给了孩子。
花芽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她留了个心眼儿。
在菜肴上完后,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摄政王到……”
顿时,只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男人头戴冠冕,冕前的十二根旒每根都串着十二颗五彩玉,一袭明黄色的四爪蟒蛇代表着身份的贵重,是为权利的象征,尊贵无比,声势显赫,英俊冷硬的一丝不苟,严肃冷厉,带着气吞山河的霸气。
“参见殿下。”
凤南靖一出现,席位上的官员女眷便立即行礼,而那个威武的男人步履沉稳的朝龙椅上走去,贵气十足,他站在龙桌后:“平身。”
众人这才纷纷入座。
姜晚倾带着花芽入座,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凤南靖一直在用余光瞟着她。
寅朝的入座仪式结束后,紧接着便是北月国的使者入内。
北月国使者一众入内,进来的是首要使臣,约么十来个,其中为首的是北月国二王子狄渊,次之卞夜公主,他们按照他们的礼仪,双手交叉放胸,朝龙椅上的男人行礼。
北月国是胡人,褐发碧眼,五官硬挺,头发卷翘,是不一样的异族风情,让人眼前一亮。
两国客气的参见免礼后,狄渊说:“时隔五年,殿下还是那般威武雄壮。”
他们说的是汉语,带着一股胡人强调,但似对汉语很通熟。
姜晚倾在吃东西,当听到那句威武雄壮时,差点没笑喷,脑海里莫名播放一首‘套马杆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众人一脸淡定,显然并不觉得这话有何不妥,这梗,估计也就只有穿越的姜晚倾知道。
“尔同。”凤南靖道,余光却撇着某个努力憋笑的女子。
狄渊还想说什么,卞夜公主忽然就跳出来说:“殿下可还记得我?”
姜晚倾笑容一顿,倏地抬眸。
卞夜公主长得高挑漂亮,笑的俏皮,看着很机灵活泼。
虽胡人不如汉人那般娇俏玲珑,但也是别有一番风姿,飒爽、英气妩媚,那是寅朝女子所没有的大胆更风采。
她眉头一挑,看向凤南靖,眸子微眯。
第208章
北月国使者入座后,凤南靖这边应付着,俨然一副冷冽肃穆的模样,但其实余光却是望向席坐的某个小女人。
他有些背脊发凉,可薄唇却有些翘起。
“殿下,卞夜此次前来,准备了舞蹈,还希望殿下给卞夜一个献丑的机会。”狄渊那边跟凤南靖说着,卞夜却忽然站起来说。
她看着凤南靖,眸底有光芒,“记得五年前,殿下就曾经说过卞夜舞跳得好,喜欢看卞夜跳舞。”
狄渊皱眉,低叱道:“卞夜,不许无礼。”
卞夜公主撅了噘嘴,倒是不以为然,一脸期许的看着凤南靖。
凤南靖神色仍旧冷硬,可却觉有道死亡凝聚落在自己身上,他薄唇微抿:“那就随了公主心意吧。”
卞夜开心极了,立即下去换衣服。
席下的姜晚倾低着头,若无其事的吃着菜肴,那双被隐藏着的双眸,却是阴恻恻的。
好你个凤南靖,居然还说过喜欢人家跳舞这种下流话,哼。
她在心里默默记仇。
卞夜公主去换了衣服后便立即来表演,她换了水袖舞衣,跳得是鼓舞。
公主站在红色的大鼓上,踩着乐师的奏出的曲子旋转、跳跃,她跳得极好,与专业舞姬相比毫不逊色,动作婉约有力,仿佛穿梭在水中的色彩斑斓的水蛇,只觉得漂亮,带着神秘,而从始至终,卞夜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凤南靖的身上,碧眼饱含情愫。
姜晚倾不得不承认,她的确跳得很好,而一旁的花芽也忍不住鼓掌,很是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姐姐。
看着如此捧场的儿子,姜晚倾有些恨铁不成钢。
一旁的崔玉黛打量着姜晚倾的神色,眼珠子转了转,有精光浮现。
一舞完毕后,卞夜优雅的行了个胡人礼仪,而大臣以及其家眷们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立即鼓掌道好,十分给脸。
卞夜意气风发的看着凤南靖,迫不及待的追问:“殿下,如何?”
“甚好。”凤南靖转移话题对狄渊说,“你们北月国的舞曲,很好看。”
狄渊颔首,淡然一笑:“这些年卞夜一直苦练舞曲,就是为了能再次在殿下面前一展风姿。”
“二哥,你说什么呢,真讨厌。”卞夜害羞了,捂着脸忙去把舞衣换下来。
待卞夜公主换好衣裳回来后,崔玉黛忽然从席位上起身:“殿下,臣女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既然知道不当说,还说什么。”男人无情到发冷的话。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崔玉黛,崔玉黛尴尬极了,而一旁的姜晚倾却在偷笑。
活该啊你!
崔玉黛咬了咬牙,横了姜晚倾一眼,硬着头皮继续说:“卞夜公主风姿窈窕轻盈,宛若仙女,是北月国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卞夜听着她的夸赞,愉快极了,很是受用。
崔玉黛余光打量着卞夜得意洋洋的神色,继续说:“北月有奇女子卞夜公主,但我们寅朝也有以为非常出色的姑娘。”
话落,她看向姜晚倾:“那便是万户侯府的嫡出小姐,姜晚倾。”
姜晚倾眉头微微一蹙,而卞夜闻言也顺着崔玉黛的目光看向姜晚倾,有些好奇。
崔玉黛接着道:“何不让二人比试一场,让我们也大饱眼福一番。”
姜晚倾面不改色,心里却有一万匹马狂奔而过。
她不善歌舞,可以说是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崔玉黛摆明了是想让她出丑。
“你若真想看,自己会府上看个痛快。”凤南靖口吻带着对几分对崔玉黛的不耐烦。
崔玉黛脸面有些挂不住,这是今晚她碰到的第二块铁板了,以前殿下从来不会对她这么不客气的。
旁人或许是以为凤南靖对她没耐心,可翠玉黛知道,他分明是在维护姜晚倾,那么明显的警告口吻,她若再说,那就是不识好歹了,而凤南靖怕也不会给她留脸。
姜晚倾才松了口气,可那卞夜公主却跃跃欲试的站起来说:“本公主是第一次来你们寅朝,也没见识过你们寅朝的舞蹈文化,既然一样是奇女子,不如就让这位漂亮的小姐与我切磋一下。”
姜晚倾:“……”
胜负欲一定要这么强吗。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崔玉黛抿住嘴角的快意,就是知道卞夜的性格她才故意将二人比较。
卞夜公主是个很自负强势的人,怎会容忍别人与自己并肩或者比过自己,何况那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女人。
凤南靖坐在龙椅上,他何尝不知这几个女人的心思,只晚倾是他的女人,谁也不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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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皇宴是给使臣接风洗尘,何必搞得像比斗场似的。”他嗓音微冷,带着几分警告。
崔玉黛没想到,即便是北月国公主开口了他居然都还能护着姜晚倾,难道姜晚倾还比两国邦交都还要重要?
卞夜就算在神经大条也听出了凤南靖的不悦,不过一个大臣之女而已,到底也是跟她比不得的,她才来,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而跟凤南靖闹得不愉快,当也不多嘴了。
卞夜是算了,但崔玉黛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姜晚倾,她无视父母以及兄长的警告,仍旧道:“就是因为是接待使臣的皇宴,只看一些寻常歌舞有什么意思,就是要有点激情才好啊。”
凤南靖黑眸微眯,冷酷说:“你若真喜欢激情,本王就赏赐男宠十名给你,晚宴结束后,你就回府要多激情就玩多激情。”
话音一落,众人腼腼相觑。
说是赏赐,其实是羞辱,毕竟也就只有**荡妇才会找男宠吧,可崔家小姐还是个未出闺阁的女子啊。
崔玉黛神色忽青忽白,难看极了,周围人齐刷刷的目光,叫她红了眼。
丞相夫妇心疼女儿,可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是女儿无礼在先,无视殿下的警告,此刻求情,很有可能会牵连他们。
姜晚倾撑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她笑容明媚,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家男人点个赞。
崔玉黛觉得难堪,站着一时也忘了坐下。
另一头的盛准还以为她是不甘心继续想给晚倾难堪,当即也坐不住的开腔说:“行了,你还站着干什么,还嫌丢人丢的不够。”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旁人听来不像是无关痛痒,更像是替手足无措后的女人解围。
崔玉黛讪讪的坐下,余光瞪着姜晚倾,内心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烧。
居然敢让她这么出丑,那也别怪她把她毁了。
姜晚倾无所畏惧的朝她做了个鬼脸,随即又看了眼对面的盛准,两人相互比了比颚,一切尽在不言中。
其实也就只是好友之间的打招呼小小动作,可在凤南靖看来,他俩就是在眉目传情,顿时只觉自己脑门长了草。
“寅朝乃是泱泱大国,有奇女子,自然也有奇男子,而当得这名头的,唯有平邑王府的小王爷盛准,那不如就让盛准表演,与公主切磋如何。”
凤南靖开口道,声势浩荡,一丝不苟,听着一本正经,可其中的醋意怕也只有少数不多的几人能听得出来。
盛准眼角一抽。
才给他女人解围,这会儿却要恩将仇报?这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说好的不要把皇宴搞的跟比斗场似得呢。
第209章
姜晚倾也是黑人脸问号,但由于某个男人太正经了,她也没忘吃醋那方面想去,只当盛准还有才艺没露手。
她当即心想:原来盛准也不是只会逛窑子啊,看来还是有拿得出手的才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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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她一脸肯定且鼓励的看着盛准,似乎是怕他怯场。
盛准嘴角抽搐,差点没想骂娘,合着这两人是合起伙儿来耍他呢!太坑了。
这会儿在坐宾客都不约而同的看着盛准,盛准即便再不想,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拿了把长剑,最后表演起了剑舞。
乐师奏乐,是十分令人热血沸腾的舞曲,盛准肯定是没学过什么才艺舞蹈的,但他自小学武,比划几下还是没问题的。
剑舞也是舞啊。
一舞完毕后,众人又是一顿鼓掌。
公主的面子要给,小王爷同样也是,
而姜晚倾瞅着,也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是把盛准给坑了,但瞧见盛准舞剑后回归席位时朝她偷来的埋怨目光时,她才恍然大悟。
卞夜显然没见过这样的舞蹈,觉得新奇,眼珠子一个劲儿的看着盛准,眼见盛准在跟姜晚倾眼神打架,她又看了看姜晚倾,撇了撇嘴。
“小姐,小姐您是怎么了……”
忽然在姜晚倾的后座,传来一道惊慌的叫声。
姜晚倾下意识回头,只见坐在她后座的那小姐忽然晕了过去,眼睛半瞌着,已经没了意识,软绵绵的靠在婢女身上,半死不活。
席坐上的人顿时闹了起来,但都知道皇宫的规矩,谁也不敢走去观看,只能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姜晚倾立即上前查看女子的情况,意外发现这女子身体很虚,估计是参加宴会太过劳累的缘故。
她赶紧给女子服用了救心丸。
“个药罐子,身子弱的跟豆腐似的,不好好在家待着偏要出来参加宴会,真是晦气。”
忽而传来一道不咸不淡的嘀咕声,姜晚倾皱眉瞥向旁边说风凉话的崔玉黛。
崔玉黛瞪回去,不以为然。
而这时已经有一对夫妻跑来,两人急得团团转,凤南靖宣了太医。
那小姐被宫人扛走,而女子的父亲居然就是孟国公。
孟国公夫妇也知道姜晚倾的医术,一番感激后赶紧追着女儿去。
寅朝其实谁都知道孟家小姐是个病秧子,听说孟国公夫人三十岁了才生下她的,是孟府独苗,因此家里宝贝的很,或许是因为当年早产的缘故,这位小姐身子一直不是很好,都十四岁了,几乎没出过门。
姜晚倾其实也看出了孟家小姐身子是真的不好,那也不难怪头发掉的这么厉害了,只是身体都虚耗成这样了,怎么还出来参加皇宴,这身体受得住才怪了。
后来李公公来传话孟国公夫妇带着女儿回去了,凤南靖颔首,亦没有怪罪,这场小插曲也并没有影响到皇宴的进展。
殿内仍旧歌舞升平,姜晚倾向来对这些歌舞没什么兴趣,吃着糕点,偶尔逗逗儿子玩儿。
花芽嘴贪,吃了不少水果,还喝了两碗豆花,而姜晚倾发现,对面坐着的唐泽义一直在色眯眯的看着她,特别讨人嫌,就好像姜晚倾没穿衣服似的。
她有把唐泽义眼珠子挖下来的冲动。
席间,凤南靖这边跟狄渊聊着,卞夜时不时殷切的插进去几句,可忽然间,凤南靖却忽然下旨让辛衡阳去镇守边关东南城的旨意。
东南城是也算繁华之地,是大元国跟寅朝的边疆,最近大元国又起兵攻占的意思,所以派兵镇守也是利索应当,这也算是个升官立功的好机会,只是这旨意来得突然,辛老夫妇以及辛衡阳都愣了下。
别说他们,席间的各大臣也都怔了怔,先前他们商讨的,是让果亲王去的。
果亲王凤千驹也算是带兵打仗的一把好手,跟先前起兵造反的三王爷同父同母,但四年前的起兵造反他并无参加,可他一直不满凤南靖掌权,经常在朝堂上想给凤南靖难堪。
“摄政王,这未免也太突然了,先前不是商量着说让微臣去吗。”凤千驹直接起身质问,甚至带着咄咄逼人的语气。
“果亲王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将机会留给年轻人。”凤南靖神色冰凉,带着霸气十足的强势,“你有意见?”
果亲王当然有意见,非常有意见,可他却又而不敢真的在众多人乃至使臣面前挑战他的威严,最后只能咬牙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了句‘没有’就坐下了。
辛衡阳立即上前谢恩,随即皇宴又恢复了之前的风平浪静,只是气氛多少古怪。
姜晚倾不懂他们朝堂上的事情,但瞧着大臣们震惊的脸色,多少是能猜出来这是凤南靖自己临时决定的。
在凤南靖掌权的这四年来,他一直在削弱相权以及武将的手中的权利,将大权抓在自己手中,前两位先皇在时他都受到重用,手中权利本就不小,在坐上摄政王之位后,更是没人能压制得住他,因此不管在军事还是文举方面上,他是掌握着最后的决定权。
忽然后头又传来拉椅子的声音,姜晚倾瞥了眼,又是姜季春。
自从宴会开始后,她进出不下三四次了,真不知她是水喝多了还是又打什么算盘。
姜晚倾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吃着糕点,而这回儿花芽就因为喝多了想上厕所。
她很无奈,让红玉二人带他去。
“还以为你有多慈母之心呢,连参加皇宴都带这个拖油瓶,现在看来也就不过如此。”崔玉黛忽然在旁边嘀咕,其嘲讽的意思很明显。
姜晚倾眉头挑起,轻蔑的回怼:“你家住海边的,管这么宽。”
崔玉黛却仍旧一脸鄙视说:“你若真爱孩子,又怎会让他一人跟着奴仆去如厕?他一个小孩子得多害怕啊,你作为母亲,应当陪着才是,却因为怕麻烦,就一直在这坐着享清福,简直不是人。”
乐师奏着乐,她俩说话也小声,旁人都听不到。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崔玉黛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儿子了,在说了花芽进宫的次数不知比她多多少倍,她才是对着皇宫不熟悉并且极有可能迷路的那个好吧。
“看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这样根本就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崔玉黛信誓旦旦,似乎很有做好母亲的经验。
姜晚倾忽然轻笑,眸底带着暗讽,她挑着眉,颇有几分戏虐的样子,她抿了口葡萄酒,又吃了块点心,居然十分配合:“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话落,她便牵着花芽离开,将红玉两人居然都带走了。
“其实大宝不用陪我去的。”花芽说,也觉得她多此一举。
“娘亲想陪花芽。”姜晚倾揉了揉他的脑袋,风清云谈。
而崔玉黛看着他们母女二人逐渐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她似有似无的瞥了眼站在最身后的小太监。
第210章
厕所内,花芽在里头解决,而姜晚倾就在外头等候。
红玉说:“崔玉黛摆明了是在激小姐您,您怎么还上当了。”
“我要是不上当,她的计划还能实施下去吗。”姜晚倾倒是坦然,借着月光甚至还补了补口红。
红玉跟春婵都不知她的意思,姜晚倾张了张唇想解释,可这回儿花芽就出来了。
孩子在,她也没法儿多说,只道过会儿他们就知道了。
再要进殿时,姜晚倾意外撞见了姜季春。
姜季春瞧见她,有些紧张,她舔了舔唇,仓促的小跑回位置。
姜晚倾留了个心眼儿。
她带着花芽重新回了席位上。
崔玉黛看着歌舞,似乎很专注的模样,可姜晚倾却感觉到她的余光分明是在打量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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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看了眼台上的菜肴点心,嘴角忽然上扬,笑了,她忽然夹了一块藕粉红豆酥吃掉。
“怎么还有这么多吃的,刚才不是都吃完了吗。”花芽高兴坏了,刚拉完,这会儿又想拿点心吃了。
“你今天已经吃了太多东西了,不能再吃了,要吃就吃你面前的那些点心吧。”姜晚倾严肃道,颇有严母风范。
花芽平时跟姜晚倾处得就像朋友似的,没大没小,可她若是严肃起来,花芽心里也是怕怕的,便也就不敢吃了。
姜晚倾揉了揉他的脑袋,又吃了几口点心,回头一瞧,后头的姜季春姐妹已经不知去向了。
虽不知这姐妹搞得什么鬼,但今晚她俩的目的显然不是她,而是……
姜晚倾扫了眼对面辛衡阳空空如也的位置。
宴会已经进行到最中场,殿前凤南靖仍旧跟狄渊说话,卞夜时不时的也会说上两句,即便隔着老远,姜晚倾也能感觉到卞夜那含情脉脉的眼光。
她没好气的喝了好几杯酒,看来这凤南靖还真挺抢手的,这北月国公主当真是看上了他。
后来几杯酒下肚,姜晚倾也来了困意,整个人看上去软绵绵的,似乎没什么劲儿,她跟花芽说去偏殿休息、。
瑶池殿是专门举行皇宴的宫殿,其偏殿是专门宫醉酒大臣家眷休息的,这里有好几处小偏殿。
花芽很担心她:“大宝需要宝宝陪你吗。”
姜晚倾知道他喜欢看歌舞,摇头聚聚了,还留下红玉跟春婵陪着花芽,她自个儿离开,走起路来似乎还有些不稳。
而坐在龙椅上的男人看似风清云谈的跟二王子说话,但其余光都是落在离开的女人身上。
他眉头不着痕迹的一皱。
她怎么喝成这样,难道是吃醋?
这个想法冒出,凤南靖心里就乐呵,他眸光随意的瞥了眼百里,百里立即会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宫殿。
殿内歌舞升平,喜气洋洋,大家均欣赏着歌舞,谁也没发觉席坐上到底离开了多少个人。
百里得到指令追出来后,根本没发现姜晚倾的身影,忙让人去找。
而其实在姜晚倾刚一离开宫殿,才道宫道拐口便被人打晕从小道拖走了,而把她拖走的,正是殿中一个添菜的小太监,而这小太监,便是刚才跟崔玉黛四目相对的那个人。
小太监吃力的拖着姜晚倾去了隔间,这个隔间很小,但距离主殿很近,是专门让舞姬乐师存放乐器衣服的地方,方便表演。
而隔间内,唐泽义早已经等候多时,当瞧见不省人事的姜晚倾时,他双眼放光,就差没流口水了。
小太监将女人扔在了罗汉床上,而被下了药的女人,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晕死了过去。
唐泽义按照约定塞给了小太监几锭金子,小太监乐呵呵的咬了口后金子后美滋滋的跑了,唐泽义则是迫不及待的关上了门。
他扭头,盯着罗汉床上的女人,笑的猥琐:“小东西,最后你还不是一样落在了我的手上,放心吧,一会儿老子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唐泽义迫不及待,边解着腰带边吵朝女人走去。
另一头,百里带着人翻遍了偏殿,还让人去后花园寻找,但瑶池殿不算小,他们人手也不多,翻找起来也很困难。
百里心里后怕,找不到姜小姐,殿下会不会把他给劈了?可他又不敢隐瞒不报,最后也只能回去同凤南靖实话实说。
凤南靖本就冷峻的神色越发的冰凉,带着逼人的寒意,疾言厉色的刮了百里一眼:“无能,在多派人手去找。”
他声音并不大,可距离不远的狄渊耳朵却动了动,茶褐色的眼眸划过一抹探究的隐晦,但仍旧不动声色。
席坐上的崔玉黛似乎在看歌舞,但其实一直留意着凤南靖的举动,可那个男人太高深莫测,她根本看不出有什么。
想来,或许殿下一点也不在乎姜晚倾,只是想玩玩而已。
这个念头一出,便让她十分愉悦,算算时间,唐泽义也应该跟姜晚倾在翻云覆雨了。
崔玉黛悄无声息的离开,迫不及待的想去看。
可一出宫殿,她就发现走动巡逻的人就多了很多,似乎在寻找什么,崔玉黛不是傻子,当即就明白了,恨得咬牙。
殿下居然真的将她放在心上,才不过消失一会儿,居然就派人寻找。
崔玉黛胸口处有熊熊燃烧的怒火,是嫉妒之火,她咬了咬牙。
没关系,过了今晚,姜晚倾就是唐泽义那蠢货的人了,他俩当着所有人‘表演’,怕凤南靖对她在感兴趣,最后也会厌恶至极。
崔玉黛躲开周围巡逻的人去了隔间,在外,她听见了里头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因为隔间几乎是贴着主殿的,而歌舞声又响,那男女的喘息声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而那些守卫估计也想不到他们要找的人就近在眼前。
听着里头的声音,崔玉黛顿时露出得逞的笑意,可她知道姜晚倾也不好对付,担心是计中计,还舔了舔手指捅破了窗纸往里瞧。
只见那狭窄的隔间内,那张罗汉床摇得得厉害,隐约还能看见白花花的肉,房事进行的很激烈。
崔玉黛脸红了,忙赶紧离开回到了殿前,而她不知,在昏暗的角落,姜季秋正晦暗的看着她。
**
第211章
在探知得知计划如自己所规划的方向走,崔玉黛立即回了殿前,她不分轻重的叫停了歌舞,直直的跪在了殿:“殿下,臣女有一事禀告。”
众人疑惑不解的看着她,只有凤南靖冷着一张脸,毫不留情:“住嘴,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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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换做任何人,都会先问事情原由,但凤南靖不是,他知道崔玉黛的肮脏心思,八成又想往他女人身上泼脏水。
崔玉黛觉得丢脸,但还是咬着牙说:“殿下,臣女在去如厕时发现太傅嫡长子与侯府千金在舞姬换衣的隔间翻云覆雨,这已经不是一般的道德败坏有失言行,还请殿下处置二人。”
她话音遗落,席位上便是一阵窃窃私语。
“天啊,姜晚倾跟唐泽义这两人不是退婚了吗?”
“或许是旧情复燃呢,姜家小姐多好看啊,换做那个男人不想得道。”
“可这是秽乱宫闱,这两人怎就这么情不自禁,敢在皇宴上做这种事儿。”
……
席位上一干人等窃窃私语起来,凤南靖神色冰凉,目光冷如剔骨,胸口的怒意隐忍不发,翻滚涌动。
“不可能,晚倾不是这样的人,你在这红口白牙的污蔑什么。”盛准拍桌而起,怒气冲冲道,“这换做是你我们倒相信,毕竟你是个追求刺激的人,可晚倾不一样,她没你这么不要脸。”
他说话极其不客气,甚至直接人身攻击了。
相府以及平邑王府夫妇都不由得皱眉。
平邑王连连摇头,这混账小子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
“小王爷可别信错了人,你是被下了蛊让姜晚倾勾了魂儿去,可我不是,大家也不是。”翠玉黛嘲弄说。
这时百里一脸为难的回来,告知了凤南靖找不到姜晚倾的事。
凤南靖脸色是是真的很冷了,但他是不会相信崔玉黛的说辞,可他仍旧恼怒,恼怒她这么污蔑他的女人。
“崔小姐,您够了,不管你跟本侯的女儿有什么仇恨,但本侯都不允许你如此污蔑晚倾。”姜历城气冲冲的起身,愤怒的对崔晋远说,“丞相,您就这么看着您的女儿污蔑本侯的女儿吗?这就是相府的家教?”
崔晋远皱眉,心里也是尴尬,他轻咳了下要起身,就听见她那个不分轻重的女儿嚷嚷:“污蔑?那是我亲眼看到的怎么就成了污蔑。姜晚倾重欲,道德败坏我们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否则她十年前就不会被人搞大肚子,生了个小野种出来。”
说着,她还指着一旁一脸懵的花芽。
“放肆。”凤南靖训斥,气场全开,带着一股强势的威慑力,他双眸阴鸷,阴恻恻的,像是决定人生死的十殿阎罗。
崔玉黛颤了颤,脸色发白,这会儿也不敢说什么了。
凤南靖怒了,席位上一片安静,连窃窃私语都没有,几乎是屏住呼吸,甚至不敢直视眼前的男人,可他们都不会认为凤南靖是在给自己的女人孩子出头,只当他是恼崔玉黛在御前顶撞,不分尊卑。
谁能想到,平日毫无交集的男女,不仅相爱了,甚至有了个四岁的孩子。
“不许你这样说我家大宝。”花芽气呼呼的腰,像只炸毛的小猫,龇这小虎牙的保护自己在乎的人,“我家大宝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而你这个大婶看起来就不好相处,活像是说书先生说的老妖婆。”
崔玉黛火冒三丈,她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说过,她可是相府的千金小姐,谁见了她不得是恭恭敬敬的,可她畏惧殿上的男人,是真的不敢在开口说话了。
丞相夫妇得知女儿犯下大错,可也不甘在这个节骨眼上挑战男人的威严。
大殿内很安静,似乎连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众人都感受到了男人冷如彻骨的寒意,心下惊悚,甚至都不敢直视眼前的男人。
“此事在下觉得有蹊跷,既然都闹成这样了,不如就好好审审,也好还侯府千金一个清白。”这时,狄渊忽然道,“若侯府千金真是无辜,也好替她澄清了,否则宴会一散,传扬出去,反倒对侯府千金名声不利。”
他语气听上去像是为姜晚倾好。
凤南靖何尝不知狄渊是在试探他,想探听出他是否在意晚倾。
可北月国使者到来,此事不仅关系着两国的邦交,更关系着而他女人孩子的安全,凤南靖必须严谨冷漠,不露破绽,他神色依旧冷冽:“王子可能不知,寅朝向来是个重规矩的国家,女儿家的清白固然重要,但规矩也一样重要。”
他强调了规矩,给众人的感觉是因为崔玉黛坏了皇宴、坏了宫廷规矩他才会恼怒。
狄渊褐眸闪了下,看着眼前男人高深莫测的神色,一点也猜测不出他的心思。
这个男人,可真是越来越难以对付了。
“不如就去看看吧,我也很好奇,那个看起来长得那么漂亮的女子,究竟是不是**荡妇。”卞夜随意说,倒有几分相看热闹的心思。
凤南靖黑眸有狠意划过,一闪而过,谁也没发觉。
“如此,那便去瞧瞧。”凤南靖冷笑,可却没有让全体的大臣家眷一起去,除了当事人侯府、太傅府、以及相府三家,其余大臣都得在殿内坐着。
“我也去。”盛准猛地站起来,急切不已,眸底尽是关心。
卞夜扭头,多看了他两眼,而平邑王却是恨铁不成钢。
这臭小子也一把年纪了,怎么就跟孩子似的沉不住气。
凤南靖目光冗长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责骂,甚至还点头了。
最后,在崔玉黛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隔间。
凤南靖看了百里一眼,百里面露惭愧。
他顿时知晓百里没检查过这里。
崔玉黛信誓旦旦的指着门说:“姜晚倾这荡妇就在里面。”
那单门的隔间,隐约还传来男女的声音,在床上有点经验的,都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几人腼腼相觑,唯有凤南靖冷着脸。
崔玉黛急不可耐的想要推门而入,可却被姜历城拦住了。
他羞愧又难堪的半跪在凤南靖面前:“殿下,不管里面的是谁,但都是在行房,还请殿下让一女子进去。”
里面虽还不知是是谁,但他作为父亲,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被人看光。
第212章
凤南靖还没点头,崔玉黛忽然就直接一脚把门踹开了,旁的人都吓了一跳。
盛准更是火冒三丈的直接掐住了崔玉黛的脖子:“你好大的胆子。”
他脑门青筋暴起,怒的脸色通红,手背的青筋更是跳起。
众人都被他发狠的模样吓了一跳,而凤南靖冷漠的看着,居然也没阻止,只有崔拓宇忙上前架开盛准。
“在摄政王面前,盛准你岂敢放肆。”他怒喝。
但盛准似乎没听见似的,手劲儿也不见松开,一双眸充斥着怒火,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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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黛几乎快窒息了。
凤南靖瞅着也差不多了,就让百里上前帮忙,而旁边的狄渊淡漠的站着,拍了拍被吓到的妹妹的肩膀。
盛准一被拉开,崔玉黛就猛地咳嗽起来:“咳咳……”
她惊恐的看着盛准那副发狠的模样,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随性、吊儿郎当的小王爷居然也会有这么可怕的时候。
而其他人也被吓着了。
里头的人打得火热,颠鸾倒凤,门甚至都被踹开也不见分开,仍旧躲在被子里缠绵
虽没瞧见里头的男女,凤南靖神色也仍旧冷意,但早站在门前,脸色也已然没有了刚才的阴冷。
他大步朝里走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另一头,坐在枝上的姜晚倾瘪了瘪嘴,瞅着凤南靖站着看翠玉黛被掐的神色,就似乎是猜出里头的人不是她了。
房内,这对男女还盖着被子在翻云覆雨,凤南靖看向百里,百里立即上前将被子掀开。
“啊——”
顿时传来一阵男女的尖叫声,而跟着进来的卞夜也忍不住惊呼了下,下意识别过头,反观崔玉黛,似乎是真想让床上的人丢脸,甚至还大步向前帮着百里掀被子,面对赤身的男女,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被子被拽走,而榻上交缠的男女也露出了面貌,只见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这对男女猛地尖叫起来。
“啊啊——”
崔玉黛猛地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失声大叫:“怎么会是你——”
姜季春全身不着寸缕,尖叫连连,羞愧的赶紧捂住自己的身体,而唐泽义也被吓得够呛,根本没想到会有人来,这并不在他们的计划内,吓得连滚带爬的掉下了罗汉床。
唐毅脸色铁青,忙随手拿了个件衣服给他盖在身上。
姜历城一张脸也都绿了,虽然不是姜晚倾,但姜季春也是她的女儿,当下也赶紧拿了件舞娘的衣服给她盖着。
在场内,也就只有盛准松了口气。
“姜季春怎么会是你,姜晚倾呢。”崔玉黛不可置信,这根本与她计划的不一样,她明明让小太监带来的是姜晚倾,怎么会变成了姜季春。
“什么姜晚倾,我们都没瞧见晚倾,这一直都是你在说而已。”盛准嘲弄,“小爷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一直抓着晚倾不放,男女欢好,本就是情不自禁,除非被人陷害。”
他冷哼,话有所指“崔玉黛,你到底在设计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设计,我是真的亲眼看到姜晚倾跟唐泽义进来的。”崔玉黛太着急,都有些口不择言了,她上下翻找着周围,又是趴地又是搜柜子的,笃定姜晚倾就是藏在房里,。
事已至此,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猜出她崔玉黛究竟搞得什么把戏,崔晋远看着女儿,脸色铁青,上前一把把她拉住,训斥:“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我没有,姜晚倾真的在这里,她真的跟唐泽义头有苟且,他俩就是蛇鼠一窝。”
崔玉黛着急说,无凭无据,却笃定了两人有私情,这在外人看来,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只要是聪明人,多少都能猜出她的计划。
凤南靖神色始终冷漠,带着几分嘲弄,就知道他的女人不会就这么轻易被人设计。
太傅府跟侯府一家,脸色特别难堪。
崔玉黛平时在家无法无天贯了,仍旧再找,崔晋远忍无可忍,一巴掌朝她呼去。
啪的一声,众人都傻眼了,崔玉黛则是一脸委屈,可看着盛怒的父亲,她着实也不再敢放肆,怯怯的躲在了崔夫人的后面。
事发突然,姜季春还是要有些发愣。
她明明收买了给辛衡阳添酒菜的小太监下药,在辛衡阳昏迷时把他带到了偏房,本想接着这次机会跟辛衡阳生米煮成熟饭,可怎么就变成了唐泽义了。
身体传来了疼痛,她看着同样赤身的唐泽义,才明白刚才跟她在一起的,从来就不是辛衡阳,而是唐泽义,当即就委屈得嚎啕大哭:“唐泽义你这王八,居然敢强迫我,我杀了你……”
她抓着衣服对着床边的唐泽义又大又咬。
唐泽义也是无辜:“老子那里知道是你,我还以为是姜晚倾。”
虽以前他对姜季春有意思,可自从对姜晚倾感兴趣后,她他就看不上姜季春了。
样貌是姜晚倾长得比她漂亮,甚至还有一身高超的医术,认识这么多好人脉,这两人根本就是没法比的。
唐泽义想想,还是他亏大了,两人都心不甘情不愿,居然开始扭打了起来。
太傅跟姜历城忙将二人分开,太傅更是一巴掌朝儿子脸上甩去,而姜历城脑门青筋暴起,也要打人的趋势。
这两人见着这才松了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是姜晚倾吗,怎么变成了这位姑娘。”卞夜脑子不灵光,此刻在场的年轻人,估计也就只有她以及当事人不懂。
“是啊,不是说好了把姜晚倾给我带过来吗,你怎么给我带了这泼妇。”唐泽义也略有些恼怒的瞪着崔玉黛。
崔玉黛脸色大变,气得咬牙:“住嘴,你少诬赖我。”
这蠢出升天的王八,是想把她也拉下水是不是,罪名一旦定下,就不是秽乱宫闱这么简单了。
唐泽义头大无脑,显然没考虑到宫规那一层,只是觉得崔玉黛背叛了自己,当即也不管不顾的嚷嚷:“崔玉黛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跟我们商量的不一样,你还带了这么多人来,是想让我颜面尽失吗。”
他很生气,只想把翠玉黛拉下水。
崔玉黛差点没昏过去,而相爷立即跳出来大骂他给崔玉黛泼脏水。
太傅相府两家各执一词,但都没有证据,事情开始有些难办了。
“哟,真热闹啊。”一道悠悠的声音忽然传来,众人转身一瞧,只见那消失不见的姜晚倾倚悠闲在门框上。
她双手环胸,笑靥如花,像个看戏人。
第213章
凤南靖看着她,菲薄的唇略微扬起,似有些的无奈。
“姜晚倾你怎么会在这里?”崔玉黛气冲冲的站出来吼她。
姜晚倾眉头一扬:“那你说我应该在哪里?光着身子躺在那张罗汉床上吗?”
崔玉黛一时语塞,脸都绿了。
姜晚倾嗤笑一声,缓缓地走进去,瞥了眼床上衣衫不整的男女,前一秒她还一脸淡漠,可下一秒她却关切的朝姜季春跑过去。
“我的好妹妹,你受苦了,长姐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她悲戚的握着姜季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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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季春嫌恶的瞪着她,心理严重怀疑是姜晚倾害的她,正当她想推开姜晚倾时,姜晚倾且低声在她的耳边说了一个词。
她欲要脱口的声音倏地顿住。
姜晚倾说的是枣泥豌豆黄。
这道糕点,就是姜季春收买太监下药的点心。
姜季春哑巴吃黄连,不敢出声,她怎么都没想到姜晚倾居然知道她的计划。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唐泽义这会儿脑子都成浆糊了,“为什么躺在床上的是他不是你。”
这个白痴,都到这份上了,居然还说这种话。
太傅真是恨不得一掌拍死他,这个精虫上脑的混账东西,还嫌自己的罪名不够大吗。
卞夜怀疑的看着她:“这一切不会是你在算计谋害吧?害了你自己的庶妹,也害了别人。”
姜晚倾直面她的怀疑:“公主刚才应该也都看到了,我像是幕后主使吗?”
卞夜想想好像也不像,毕竟从头到尾她也只是在最后露面,八成是那相府小姐跟那下作公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害了别人。
“可是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不阻止,眼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被人玷污。”卞夜说,心里多少看不上姜晚倾所作所为。
在她看来,到底是血缘至亲,看着自己的亲妹妹遭遇这样的事情,她居然不阻止,真的太歹毒了。
“阻止?我怎么阻止,我跟你们一样,也是最后才知道的,是崔玉黛小姐把姜季春当做了我抓来,我也是始料未及。”姜晚倾叹着气。
卞夜这会儿说不出话了。
相府一家脸色难看,崔夫人最先站出来训斥:“姜晚倾你少在我女儿身上泼脏水,明明是你们侯府道德败坏,毕竟这偷人的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嫡长女如此,一个庶女自然也会学着。”
“崔夫人莫不是把大家都当傻子,当事人唐泽义都站出来指控令千金,您就算想护犊子,也是要讲人证物证的。”
面对气场强大肃穆的崔夫人,年纪轻轻的姜晚倾却没有丝毫被比下去的意思,她双目直视崔夫人,气势如虹,就犹如兵临城下的将军,声势显赫,浩浩荡荡。
崔拓宇睨着眼看她,忽然嘴角一扬,倒觉得她有几分意思。
“你说我们没有人证物证,那你又有吗?”崔夫人咄咄逼人,有些不讲理,“唐泽义也是当事人,他说的话不算。这京城内谁不知道唐泽义是个色胚,你要是用身体引诱人家说假话,也不是不可能。”
她冷笑着,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姜晚倾,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出来。
凤南靖眉宇仿佛凝聚了一层带着戾气的冰霜,他双眸一眯,带着狠劲儿,他薄唇刚要开口,姜晚倾的声音却更快的道出声:“不就是人证物证吗,谁说我没有。”
她语速很快,抢在了男人要开口前道出。
末了她还盯着凤南靖,眸色隐晦:“待会儿还请殿下明察秋毫,还小女以及小女的妹妹一个公道。”
凤南靖接收到了她的讯息,无非就是让他不要张扬,将这一切交给她来处理。
“好。”他神色略有不悦。
姜晚倾松了口气,是真怕他一个护短就曝光了他们两人的关系,这可是关系着两国邦交啊。
“红玉,将人带上来。”
她话音刚落,门口就有个小太监被踹了进来,紧接着便是红玉。
小太监被打的鼻青脸肿,怯怯的跪在地上,周围大人物的死亡凝视,让他不太抬头,活像跟焉了黄瓜。
崔玉黛神色当即就不好了,小泉子怎么也被姜晚倾抓住了。
“你还不快说,还想挨揍啊。”姜晚倾凶神恶煞的比了比拳头。
小泉子下意识缩了缩脑袋,哼哼唧唧的指着崔玉黛说:“是崔小姐跟唐少爷给我五十两银子让我在姜小姐就菜肴里下药的,但是姜小姐机灵,没有吃那些点心,后来我们想抓住姜小姐时,姜小姐就跑了,这时候二小姐出来,这月黑风高的,我们就把二小姐当成了姜小姐。”
姜晚倾扬眉,对这番供词她也颇为满意。
其实这一开始并不是她的计划,原本她是打算让唐泽义跟小太监弄得,顺便给这下作的家伙安排一个断袖之癖的恶名,让他以后都娶不到媳妇,后来小太监被换成姜季春,她其实也是始料未及。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干这些事儿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崔玉黛气急败坏的怒吼,脸都个气红了。
“崔小姐你可不能这么过河拆桥,明明是你找到奴才,让奴才做那些事儿的,否则奴才跟姜小姐无冤无仇,又怎会去陷害她。”
小泉子心觉她是想让自己背黑锅,立即从袖子掏出一锭金子,“这还是您奴才的酬劳呢,瞧,这银子底下还有刻着相府的字眼呢。”
崔玉黛原本还很紧张,瞬间就乐呵了:“小泉子,这根本不是我给你的银子,就算真的要收买你,又怎会给刻着相府的字眼呢。”
姜晚倾忽然恍然大悟的‘哦’了声:“那你也算是聪明,还知道给别的没有标记的银子。”
“那是自然,我又不是傻子。”崔玉黛松了口气,还洋洋自得起来。
众人顿时看着她,神色复杂。
崔玉黛脸色一僵,忙气冲冲的指着姜晚倾朝她跑去:“你少污蔑我,我根本就不是认识他,又怎会给他钱。”
姜晚倾颔首一笑,明媚又乖张,就在崔玉黛走到她面前时,她忽然握住对方的手指,狠狠地往后一别。
“啊……”崔玉黛痛呼出声,顿觉自己的手指都咬断了。
“黛儿。”丞相夫妇脸色大变,立即上前。
凤南靖一记阴鸷寒凉的目光射去,他们倏地顿住。
第214章
“姜晚倾你个贱人,还不快松开我……”崔玉黛咬牙切齿,疼得脸色通红,眼泪几乎都快要出来了。
“虽然你很聪明,给银子还知道另外给没有标记的,但在我眼里,你跟死蠢没两样。”姜晚倾微微扬首,仍旧笑着,像是午夜盛开的蔷薇花,危险又迷人,“崔小姐,我有件事很好奇,你口口声声说不认识这小太监,可又为何知道他叫小泉子,说好的不认识呢?”
她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大,神秘又诡异。
崔玉黛疼又慌,她眼珠子一直乱撞,可却找不到借口来搪塞她。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是你处心积虑的陷害我吗。”姜晚倾神色一冷,眸底有迸射的寒芒,就恍如锋利的碎冰一般,能将人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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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松了手,下一秒却拽住了崔玉黛的头发,两巴掌狠狠地朝她的脸上呼过去。
啪啪,声音清脆响亮,姜晚倾毫不手软,崔玉黛的那半张脸肿的跟猪头似的。
这小隔间有很多人,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助崔玉黛,都冷眼看着,都觉得她是活该,
“够了。”距离他们最近的崔拓宇心疼妹妹,终于忍无可忍的上前解救崔玉黛。
姜晚倾眸光一冷,忽然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崔拓宇腿上。
崔拓宇没防备,也根本没想到姜晚倾居然好端端的会给自己一脚,顿时连连后退。
卞夜也没想到,这看着漂亮斯文的小姐姐居然这么彪悍,眼睛都瞪大了,而盛准瞅着只想拍手叫好。
某个男人,目光沉沉而看着自家女儿,薄唇微扬,心里别提多自豪了。
“都说女不教、父母之过,可在我看来,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一样有过失。”姜晚倾对于这一家子都没什么好感,说来相府也就是只有崔拓宇没得诬陷她,可此时的阻拦,就是得罪。
啪啪——
凤南靖忽然鼓掌,那张冷峻却又高深莫测的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也不知是恼怒他们的阴谋诡计,还是真的为姜晚倾的彪悍鼓掌。
丞相夫妇眼尖自己的两个孩子都被打,原就想开口训斥,可凤南靖一鼓掌,他们一时倒也不能说什么。
崔夫人脸色难看,心里基本是断定凤南靖跟姜晚倾有私情。
凤南靖年少时从军,自小在军营里长大,作为一个曾经的战王,将军,他是个极其注重规矩的人,而姜晚倾在他面前动手,摆明了越举,不将他这个摄政王放在眼里。
外人可能看不出他是动怒还是其他,但崔夫人是的看出来了凤南靖是真看上了姜晚倾。
姜晚倾甩了两巴掌,又踹了一脚,心头被人算计的闷气总算是除了,她甩开崔玉黛,望向凤南靖:“殿下,还请您公正的处置这几人。”
凤南靖眸底的深情很快被掩盖,他冷声道:“此事已然真相大白,崔玉黛、唐泽义不顾礼法,不顾宫规,居然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生事,先押入大牢,三十板子伺候;而太傅以及崔晋远不能教导好儿女,罚俸半年,在家闭门思过。”
崔玉黛脸色一片苍白。
三十板子,那不得皮开肉绽,要了她半条命去。
唐泽义慌了,忙跪在地上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都是崔玉黛指使我做的,是她说能让我抱得美人归我才听她的……”
崔玉黛心慌害怕,又恨得咬牙,事到如今,这王八蛋居然还想把罪责推开给她,他当真以为自己还能够安然无恙吗。
凤南靖却不听他们的说辞,立即叫人将他们带了下去,丞相夫妇心疼女儿,那可是他们的掌中宝啊。
“殿下求求您……”
凤南靖眼眸一凛,带着一股骇人的阴戾之气,威严霸气并存,令人不敢直视,不敢反驳,不寒而栗。
丞相夫妇都是有眼力价的人,不,除了崔玉黛,这相府都是又眼力价的人。
“不、不要,殿下请您放了我吧,这一切就是崔玉黛计划的,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啊……”唐泽义被连拖带拽的押着离开,鬼哭狼嚎,狼狈至极。
相反崔玉黛没有苦苦哀求,因为她知道圣旨已下,殿下不会在绕过她,只是在经过姜晚倾时,她目露凶关,怨恨得犹如不能轮回的厉鬼。
姜晚倾扬颚,嚣张一笑,如同烈火,明媚动人。
他们都被待下去了,盛准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头:“你啊你,可把我吓坏了。”
“那儿坏了?”她眉头一挑,俏皮活泼,“需不需要我找个工人给你修修。”
盛准朝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姜晚倾则是一个鬼脸过去,而某个站在她身后的男人眸光逐渐变冷,她倏地缩了缩脖子,没有在跟盛准打闹。
“既然事情已然解决,皇宴继续。”某个男人严肃冷漠,带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醋意。
他为首离开了隔间,经过姜晚倾时,却瞟了她一眼,有些危险。
姜晚倾不以为然的瘪瘪嘴,就许他跟看别人跳舞,她就不能躲开百里让他着急了。
“殿下您等我一下。”
卞夜忙追了出去,接着众人也便都熙熙攘攘的出去,姜晚倾刚想紧随其后时,却发现狄渊一直在看着她,茶褐色的眸若有所思,似乎有些出神。
姜晚倾被看的莫名其妙,也觉得他的目光有些怪。
“看什么。”她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狄渊忽然哼笑一声,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居然还带着微薄的惆怅,他没说什么,离开了。
姜晚倾觉得他很奇怪。
皇宴继续,歌舞也继续,但众人都已经看不进去歌舞,没能去看热闹的好奇,去看热闹的脸色黑沉,怕也就只有姜晚倾跟盛准心情愉悦。
另一头辛衡阳忽然回来了,他悄无声息的回到了位置,脸色有些难看;
而之后是姜季秋,她看上去也有些劳累,她的发髻甚至还是凌乱的。
姜季秋落座后,看着身旁哭哭唧唧的姐姐,红唇微抿,心里百般复杂,她问了几句发生了何事,但姜季春羞愧的不想说。
姜季秋没有在追问,她劳累的抿了口红酒,刚一抬眸却瞧见在姜晚倾正在看着她,眼神戏虐,带着浓浓的暗讽。
姜季秋心虚的抿了口茶水,忙转移视线。
第215章
这场宴会很快就结束了,而花芽却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这次进宫参加宴会,由于人多便用了两辆马车,直到去到皇城门上车时,姜季春仍旧红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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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原跟姜历城以及花芽一辆车,可在回去时她却忽然跑上了姜季秋的那辆马车。
姜季春一见到她,顿时牙呲欲裂,恨意十足,她一巴掌狠狠地朝姜晚倾掴去。
姜晚倾轻而易举的握住她的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二妹啊,你打我干什么?”
“你说我为什么打你。”姜季春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我明明是跟辛哥哥在一起的,可最后无诶什么会变成唐泽义,是你……一定是你把我弄过去的。”
她想做辛夫人,想找个有钱有权又帅的丈夫,可最后跟她睡得,却是唐泽义那不中用的窝囊废。
姜晚倾冷漠的甩开她的手:“辛衡阳跟谁睡,娶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这么闲去破坏你的好事。”
“可除了你还会有谁。”姜季春一双眼几乎要瞪出来了,她现在只要一想到唐泽义就反胃,她甚至还被这么多男人看光,这让她怎能不恨。
“你应该说,除了你,还有谁想成为辛夫人。”姜晚倾目光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姜季秋。
姜季秋神色微白,一直不说话,但她平时沉默寡言,多话倒是不正常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姜季春听不明白。
“意思就是你的计划完成得很好,辛衡阳成功的睡了一个女人。”姜晚倾说,笑看姜季秋,“只是女主角不是你,换成了你的妹妹。”
姜季春猛地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季秋,一脸的不相信。
姜季春知道无法隐瞒,毕竟她迟早都是要嫁给辛衡阳的,所以也就干脆默认了,可姜季春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的妹妹居然会这么对自己。
“不、你说谎,这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问一句不就行了。”姜晚倾歪着脑袋笑,看着很邪恶,“你难道真以为是我把你拖到那隔间的,偏殿距离隔间可是好一段距离,我没那么闲,而且这还是我亲眼所见的,还有假?”
她当时是把那小太监送上唐泽义的床,之后是想回去跟凤南靖报平安免得他担心,可她当时心里有些吃味儿,便想让他着急一番,所以就在爬上了树,后来她是亲眼瞧见了姜季秋把姜季春拖到了隔间,而她自己就去跟辛衡阳翻云覆雨了。
姜季春想嫁给辛衡阳,姜季秋也是一样,她们本就是情敌,只是姜季春蠢不自知。
姜季春始终不想相信,可当她看向姜季秋时,姜季秋人就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她当时就怒了,直接跟姜季秋厮打起来,许是愧疚吧,姜季秋并没有还手。
“我可是你的亲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她歇斯底里的大叫,还打了姜季秋一巴掌。
姜晚倾就在旁边紧紧的欣赏这姐妹两掐架。
姜季春怨气十足,下手也很重,在撕扯的过程中,姜季春抓下了姜季秋的衣服,里头密密麻麻的红痕,跟她身上的是一样的。
姜季春更怒了,对着她又气又打,后来姜季秋估计是受不住了,重重的推开她:“我只是凭我自己的本事得到我想要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
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可以让你,因为你是我的姐姐,可是辛衡阳不行,他是我爱慕的男子。”
姜季春可不管这么多,仍旧与她撕扯起来,姜季秋也开始还手了因为两人的撕扯,马车一直在摇晃。
“小姐,你们动静不要太大,不然小的控制不住这马场,会翻车的。”外头传来车夫弱弱的声音,这姐妹两这才停止。
姜季春怨恨极了,姜晚倾跟姜季秋她都憎恨,而姜季秋却是猩红着眼瞪着姜晚倾。
她知道姜晚倾的目的,说出这些,无非就是会让他们姐妹相残,起内讧,她不会让她如愿的。
回到侯府时,已经是黄昏了,姜历城对于女儿的遭遇,心里很难过,也没心情去安慰姜季春,一回去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
为什么他的女儿们都会遭遇这种事,季春以后可怎么办好啊。
他难过极了。
榭香阁
姜季春一回去就砸东西发泄,又哭又喊,白雅听说事情来龙去脉后,差点没晕过去,可后来想想,这不正称了她的心意吗,唐泽义本就是看她看中的女婿,只是对于姜季秋不择手段、陷害姐妹,心里还是不喜的,
可左右想想,她的两个女儿都找到了不错的人家,一个辛家,一个太傅府,这也未尝不是好事,也算是歪打正着。
而另一边,姜晚倾心情不错,直接回了吾湘阁,将还在睡觉的花芽安置好后,她便让人去商铺将白穗寻回来,再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诉她,让她去安慰姜历城。
一个男人在伤心之时,是很容易被攻克的,白穗为了她父亲终身不嫁,全了她这片真心也好,白雅可不配但侯府主母。
姜晚倾哼着歌儿在房间卸妆,来来去去忙了这些事儿,她也出了不少汗,便让手底下的人给她烧热水泡澡放松。
将自己完完全全的浸泡在热水之中时,姜晚倾感觉一天的疲倦都烟消云散了。
榭香阁那边现在估计也都乱一团了,姜季春跟了唐泽义倒是让白雅称心如意,可这对双生胎也就此落下了隔阂。
姜季春心比天高,毕竟看上的人是辛衡阳,又怎会愿意嫁给唐泽义那草包,更别说唐泽义现在还想睡她,姜季春这么讨厌她,怎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想睡自己的仇人。
白雅现在自然是得意,两个女儿的婚姻都有了着落,以姜季春的本性,终身大事就这么的被毁了,她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这对双胞胎定会姐妹相残,白雅到时候就痛苦了。
姜晚倾几乎能想到榭香阁那些人今后的日子。
“想什么笑的这么开心,嗯?”
低沉沙哑的嗓音,紧接着,姜晚倾只觉得有双灼热的手落在了她湿润的肩头。
她倏地一愣,下意识抬头,恰好撞入了凤南靖漆黑幽深的眼眸中。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姜晚倾脸色大变,忙用毛巾捂着胸口,又怒又羞:“我正在沐浴,你赶紧出去。”
凤南靖睨着她,笑着将浴桶里的水朝她泼了泼:“你身上那里是本王没见过的。”
“你下流。”姜晚倾气的咬牙,甚至还用水扔他。
水泼到男人衣服上,迅速的就被吸了进去,青玄色的衣袍顿时深了一块。
他眉头一挑,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她的肌肤就如同牛奶般白皙滑嫩,他触摸过很多遍,但仍旧爱不释手,他笑的邪肆:“你把本王弄湿了,那本王也要洗。”
轰的一声,姜晚倾脸瞬间就烧了起来,她嘴巴大的跟什么似的,即便两人早就没有止步于亲吻,但是洗澡……这么大尺度的事儿,她怎么做的出来。
而男人似乎也不是说笑,居然也开始解衣了。
“凤南靖你别闹,这里是侯府。”姜晚倾欲哭无泪,是真慌了。
其实凤南靖也只是逗逗她而已,他怎会不知道,就她那薄的要死的脸皮子怎会与他共浴。
“好,听你的。”他笑,手却顺着她粉嫩白皙的藕臂缓缓落下,“那……本王就伺候你沐浴……”
姜晚倾眼睛都瞪大了,连忙抗议,可最后抗议无效。
这澡洗的很漫长,姜晚倾欲哭无泪,被男人吃尽豆腐,末了还被抱上榻一番折腾。
第216章
事后,姜晚倾身上又是黏黏腻腻的了,出了很多汗,她恨铁不成钢的掐了一把旁边搂着她的男人,声音有些软:“你可真会挑时候来,又要重新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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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心情却是格外舒畅,咬着她的耳朵说:“不然一会儿本王帮你?”
姜晚倾羞红了脸,没好气的推着他:“滚滚滚,你有多远滚多远。
男人低声一笑,忽然翻身又吻住了她的唇,体温直线上升。
两人贴的很近,姜晚倾也觉出了什么,忙讨好说:“别再来了,现在这可是在侯府。”
凤南靖叹气,仍旧忍不住在她的唇上咬了口。
这种只能瞧见摸到,却吃不到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天紧不紧张?”姜晚倾问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擒着一抹笑意,带着几分狡黠,“站在隔间门外的时候,吓坏了吧?”
他眉头一挑:“所以你是为了要吓唬本王,所以才玩消失?”
姜晚倾撅了噘小嘴儿,有些俏皮,故作神秘,没有回应他,说:“那你有没有被吓着?”
“没有。”他说,“相反的,在听到那些动静后,本王反倒是放心了。”
姜晚倾脸一下子阴了。
在知道她可能会跟别的男人睡,他还放心了?
男人邪肆一笑,忽然凑近她的耳垂,薄唇似有似无的擦过姜晚倾的耳垂,痒痒的。
他呢喃:“你叫过这么多次,难道本王还认不出你的声音?”
姜晚倾脸色爆红,脖子僵硬的扭向他,直接开启暴打模式:“你混蛋。”
凤南靖笑,手穿过她的颈间搂在怀中,忽然长叹了口气:“其实开始本王是真的担心,怕你真中了崔玉黛的陷阱。”
当时他是真的深感无力,明明是他自己的女人,可就连一句维护的话都要瞻前顾后,不能明目张胆的疼她,就连护她都不行,就只能冷漠的当一个观众,就怕被北月国的使臣看出些什么。
凤南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有用。
姜晚倾也察觉出他的忧郁跟自责,开始反省自己今天是不是玩儿的太大了,倏地往上挪了挪,趴在他膛前说:“这些都是小事,其实我都能应付,否则就不配当你的人了。”
她道,慢悠悠的将今天的事情一一跟他道清楚,包括姜季秋陷害自己姐妹的事。
姜晚倾最后说:“其实后来看着辛衡阳跟她们姐妹空着的位置,我也能猜出些许她们的计划,后来姜季秋利用我的手毁了姜季春的清白……”
她声音一顿,又说,“其实我当时在树上都瞧见了,但是我却没有阻止……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黑暗?”
说道后面,她心里有些彷徨,怕凤南靖也觉得她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姜晚倾一直活得潇洒,在经历了花芽失踪一事后,对于姜历城她心里也看开了,父女情在她心里已经不那么重要,可是她现在却很在乎凤南靖对她的看法。
男人久久没有说话,姜晚倾心里开始有些后怕了,刚要张唇,却听见他在低笑。
姜晚倾皱眉,还锤他的小胸胸,不满道:“笑什么?”
她可是很认真的在烦恼耶。
“你居然也会担心这个。”他无奈的摇头笑道,手放在了她光洁的背上,轻抚,“像你说的,本王要是不懂你,也不配但你男人了。
姜季秋作为姜季春的亲姐妹都毫不手软,你又何必多想,何况这也不关你的事。”
这两姐妹蛇鼠一窝,都看上了辛衡阳,都想生米煮成熟饭,最后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姜季春自己也是始料未及,这能怪得了谁?
说白了不过是她自己作茧自缚罢了。
姜晚倾低声笑,倏地想当什么,问:“不过果亲王那件事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忽然就把辛衡阳派去驻守边关了?该不会是因为他跟我提亲你吃醋了吧?”
后面那句,她是调侃凤南靖的,可某个男人居然真的默认了。
她愣了下,错愕的看着他:“你来真的?”
“本王的女人他都想窥觑,让他去边关吹几年冷风冷静冷静也挺好的。”
“……”这未免也太幼稚了吧。
姜晚倾发现自己越来越读不懂凤南靖的脑回路了,他以前可不是这么草率的人。
凤南靖解释:“不过就算不是辛衡阳,也不会是果亲王,他野心太大,他手上权力越大,越会威胁皇权,而且本王本就想扶持辛家,这也不算突兀。”
姜晚倾恍然大悟,又踹了他一下:“只是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是个醋坛子。”
凤南靖严肃的表示:“这不是醋,而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妻子。”
姜晚倾被那句‘妻子’弄得面红耳赤。
后来几天,凤南靖都在招待北月国使臣,姜晚倾偶尔进宫,他不是在跟大臣商议,就是在招待狄渊,不过她也留意了,卞夜从未进过幽冥殿,这让她心里居然有些得意。
而听说崔玉黛被打了板子,据说皮开肉绽,衣服跟血肉都黏在一起了,特别触目惊心,但唐泽义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人被打过后,又被关了十来天,出来时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惨了。
至于姜季春跟唐泽义的事,这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行房,两家自然也只能商议婚事,不过这门婚事的男女主角都互相嫌弃得厉害。
唐泽义之前是爱慕姜季春没错,但在看上姜晚倾后,就看不上她了,有道是得到后就不会珍惜反而还会嫌弃的一类,而姜季春一直以为自己夫君会是辛衡阳,这一下子变成了纨绔败类唐泽义,她接受不来,在榭香阁好一顿哭闹。
姜晚倾做壁上观,看了十来天的戏,美滋滋的。
很快又道出宫日了,姜晚倾进宫却接花芽下学,凤南靖留他们母子在幽冥殿用膳。
一家人说着话,姜晚倾跟他叨叨着最近侯府发生的事。
“现在这对双胞胎姐妹可以说是水火不容,姜季春不满自己的婚事,而姜季秋那边也不好过,辛衡阳吃干抹净后,并没有什么表示,甚至都没上门看过她。”
姜晚倾啃着花芽给她剥的花胜。
“哎呀大宝你吃慢点,宝宝剥不过来了。”花芽不满的嘟囔,这究竟谁才是娘亲啊。
“哦,好,我慢慢吃。”姜晚倾笑眯眯的。
凤南靖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们娘两,可眉眼都是带着。
这时百里忽然进来通传,说是卞夜公主来找凤南靖,现在已经在殿外了。
姜晚倾眉头一挑,幽幽的看着他。
第217章
“狄渊在吗?”
“是卞夜小姐一人来的。”百里回。
“那就不见,就说本王忙着。”他大手一挥,敷衍极了。
百里下去后,姜晚倾嘴角一撇说:“你还挺会糊弄人的。”
凤南靖嗅见了某个女人的醋意,心里还挺欢快的,吻了吻她的脸颊:“本王不糊弄你就成了。”
“咦惹~”花芽双手捂脸,指缝却睁得大大的,“你们当宝宝是死的~”
姜晚倾脸色微红,推开了凤南靖。
凤南靖倒是坦然,一脸严肃的把花芽赶出殿外,让儿子自己去玩儿,他倒好,抱着媳妇儿往榻上扑腾。
“喂,你别闹,花芽在外面呢,而且一会儿就要用晚膳了。”姜晚倾忙拍着他,摁住他要解开自己腰带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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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弄完了再吃。”
凤南靖的嗓音沙哑极了,携着一抹蛊惑人心的性感,他轻哄着,一下一下的啄着她的唇。
姜晚倾向来是无法拒绝他的,一直都是这样。
凤南靖才解开了她的外衣,外头却忽然传来百里急匆匆的声音:“殿下不好了,卞夜公主在御花园摔伤了。”
榻上的两人微怔,男人的脸可以说是很臭了:“太医去看了吗?”
“公主现在安置在御花园附近的宫殿,顾太医已经过去了。”百里弱弱说,“二王子也已经去了,殿下……您要不要也过去一趟?”
卞夜公主本就是带着和亲的目的来的,而凤南靖即便有不迎娶她的打算,可至少在解决这桩婚事之前,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
姜晚倾心里有些吃味儿,但也知道此事关系到两国邦交,不可儿戏,只能说:“不然你就去看看吧?”
凤南靖眉头紧锁,愧疚的看着她:“抱歉。”
姜晚倾摇摇头,最后凤南靖只能答应说一定会回来陪她用晚膳,后就离开了。
凤南靖走了,就只剩下姜晚倾在宫殿内,挺无聊的,心里也空荡荡的,而就连花芽也去找小皇帝玩儿了,就她自己一个人。
很快到了晚膳时间,凤南靖也还没回来,姜晚倾多少猜出他暂时是回不来了,而花芽也还在小皇帝那里。
后来百里回来,告诉姜晚倾说凤南靖暂时走不开身,只能先让她跟花芽先用膳。
姜晚倾其实心里是能理解他的,毕竟那君王之位也不是那么好坐的,太多事情身不由己,至少在小皇帝能独当一面时,他得把皇权给拿准了。
照顾花芽的小太监回来了,说花芽在阿釉那边用膳,可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姜晚倾跑去跟这两小孩儿一起吃,路上还遇到了盛准跟水吟刚去跟太皇太后请安回来。
水吟见到她就是皱眉,那张温婉的脸带着几分严肃,对盛准说:“走吧,该出宫了。”
盛准摆摆手,问姜晚倾说:“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吃饭。”姜晚倾说,只当没瞧见水吟那张不悦的脸。
“巧了,我也没吃饭,那干脆我们一起去蹭饭吧。”盛准说,插着腰哈哈大笑,也不知他在得意个什么劲儿。
盛水吟皱眉:“盛准,我们该出宫了。”
虽这两人现在的流言蜚语平息了不少,可她仍旧不喜欢盛准跟姜晚倾靠的太近,皇宴那晚的事儿,她总觉得跟姜晚倾脱不开关系。
“哎呀姐,我现在还不想出宫,你自己出吧,姐夫还在平邑王府等着你呢。”盛准嬉皮笑脸说,却也默默的转移站在了姜晚倾的旁边。
“盛准。”盛水吟有些生气了。
但盛准可不管这么多,姜晚倾也不将她的情绪放在心上,两人一拍即合,直奔小皇帝的宫殿去蹭饭,留下一脸生气的盛水吟
等离开盛水吟的视线后,盛准说:“其实我姐这人挺好的,她对你可能有什么误会。”
他也搞不懂,姐姐跟晚倾见面才不过几次,怎么就这么不喜欢她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爱讨厌讨厌,爱喜欢喜欢。”姜晚倾豪爽极了。
她又不是白花花的银子,怎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何况就连银子说不准儿也有人讨厌呢。
盛准松了口气,就喜欢她这豪迈的性子。
两人去到宫殿时,小皇帝他们正准备吃饭,花芽见到娘亲来,欢喜极了,而盛准跟小皇帝处的也不错,让宫人填添了两幅碗筷,吃的很开心。
饭桌上,盛准问了姜晚倾怎么会想到来找小皇帝吃饭,毕竟她难得进宫一次,凤南靖会不把她拴在身边?
姜晚倾跟他说了卞夜公主意外摔下假山的事儿。
盛准恍然大悟:“刚去给太皇太后请安时也听宫人来禀告过了,据说摔得也不是很重,就是把脚给崴了,不过我听说是田家的小姐在下面给卞夜当人肉垫子她才会安然无恙的。”
姜晚倾愣了下:“不会是田静秋吧?”
盛准点头。
田静秋一掺和进来,姜晚倾瞬间也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了。
田静秋心思深沉,擅长挑拨离间,一个小官之女,却能在重臣千金中左右逢源,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小角色。
姜晚倾想着,默默的夹了个鸡腿,可一直手比她的筷子更快,居然就这么的把她的鸡腿抢走了。
姜晚倾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只鸡腿被盛准咬了口,她瞪了他一眼,又把筷子伸向另个鸡腿,但盛准这货分明是跟她杠上了,居然又抢。
“你想干啥啊,欠抽啊。”姜晚倾磨牙。
“鸡腿真好吃。”盛准笑的贼贱,还得意洋洋的拿着那两只鸡腿示威。
姜晚倾气的在桌下踩他一脚:“还给我。”
“哟,怎么就成了你的了。”盛准朝她做鬼脸,“真不要脸。”
花芽一本正经,一副老成样:“大叔啊,这鸡腿是我家大宝的最爱。来,你乖一点,把鸡腿交出来。”
“哇,看样子你可没少跟你儿子抢鸡腿吃啊,都一个当娘的人了,居然还跟孩子抢鸡腿,啧啧。”盛准不仅不还,甚至还揶揄她。
姜晚倾气的拿筷子打他的头,盛准起身就跑,甚至还朝她做鬼脸。
姜晚倾那个气啊,势要逮住他一顿胖揍。
就这样,两个年纪不小的大人在饭桌上你追我打转圈圈,而两个小孩子则是一脸淡定的扒饭。
阿釉跟花芽四目相对,摇头:这到底谁才是大人啊。
盛准一直绕着桌子跑,而姜晚倾也一直在追他,嘴里还嚷嚷的‘你个蚂蚱,给我站住’。
这一追就是好几圈儿,后来实在抓不住,姜晚倾也有些火了,直接一板鞋朝盛准扔过去,那脱鞋的动作别提多利落了。
盛准贼精贼精的,抱头一蹲,顺利躲开了。。
只见那只绣着牡丹百鸟图的绣花鞋从盛准的脑壳划过一抹优美的弧度,准确无误的砸中了某个刚进门的男人。
“……”
世界顿时就安静了。
第218章
凤南靖低眸看着自己胸口多出的鞋印子,那张俊美的无与伦比的脸高深莫测,看不出是何情绪。
一旁的卞夜跟狄渊都愣了。
虽他们距离上次跟凤南靖见面已经是五年前了,可又有谁不知道,寅朝的摄政王是出了名爱干净,是个很有洁癖的一个人。
百里动了动,那句常挂在嘴边的‘大胆’或‘放肆’在瞧见扔鞋的人是姜晚倾后,便及时哽咽在了喉咙,他默不作声。
笑话,别说一件衣服了,怕就算是姜小姐在他主子脑门扔出个洞,他家主子都能一笑置之。
姜晚倾看着门口忽然冒出的几人,也有些傻眼了,她眨了眨眼睛,一只脚还端着,尴尬极了。
次噢,不是说他们在御花园那边的宫殿吗,怎么倒是跑小皇帝这来了。
盛准这会儿也不跑了,忙放下手中的鸡腿上前行参拜礼,而花芽跟阿釉也是该行礼的行礼,该问安的问安,就只剩下姜晚倾尴尬的瘸着只腿,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凤南靖那双眸冷漠又阴沉,可仔细一看,似乎还带着几分无奈的瞪着眼前的女人。
“参、参见殿下,王子、公主。”最后姜晚倾也只能放下腿请安,只是她平时少进宫,这参拜的话怎么听都不对劲。
盛准扭头看她一眼,啧嘴摇头。
姜晚倾瞪回去:看屁啊,还不是因为你。
凤南靖的脸色真的可以说是很难看了。
这两人当着他的面居然还敢眉目传情,当他是死的。
“你们在干什么,在陛下的宫殿打打闹闹,成何体统。”他冷冷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心里不平衡了,明明打闹的也不只是他,凤南靖为毛就只冲着她来。
不爽,她心里是真不爽。
姜晚倾傲娇的翻了个白眼,两人私底下虽已经是情侣了,但在北月国使者面前,她还是规规矩矩的说了句:“臣女错了,臣女再也不敢了,殿下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这语气,怎么听都特别勉强,好像受委屈似的。
凤南靖头疼,却也不可能真的惩罚她。
狄渊不动声色的打量两人,倒是卞夜跳出来说:“本公主记得你怎么也是个侯府千金,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姜晚倾眉目一沉,在心里腹语:你懂规矩,可你一个外国佬,还不是一样越俎代庖的教训寅朝的侯府千金。
“罢了,你们先起来。”凤南靖说,不着痕迹的带过了他们方才的不规矩。
明眼人都知道他不想计较,但卞夜显然是个没眼力劲儿的:“殿下,我记得你是最重规矩的,遇见这样的事情也不惩罚吗?”
她记得,之前在北月国时,就因为他身边的侍从将他平日喝得红茶换成普洱茶,他便大发雷霆,还将那侍从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而现在姜晚倾可是在小皇帝的宫殿打闹还弄脏了他的衣服,这么不成体统,这怎能纵容。
姜晚倾眉头一挑,瞥了眼卞夜包扎过的腿
这腿都废了嘴都不饶人,这要是从假山上摔下来伤的是嘴,此刻会不会就消停了,何况她似乎也没得罪过这位卞夜公主吧。
凤南靖眸色冰凉,阴鸷至极:“公主是在教本王做事。”
卞夜心下一颤,迫于男人的威慑力,她只立即摇了摇头。
这个男人,气场太够强势,只是一眼,便能让人不寒而栗。
姜晚倾瞅着,心里莫名的痛快,她默默的瞥了眼落在凤南靖脚边的鞋子,又瞟了眼盛准,眼神示意:你个丫的还不快去帮我把鞋捡回来。
盛准瘪嘴:想得美。
姜晚倾气的咬牙,而凤南靖看着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当时他的面眉目传情,脸色阴了又阴,眉宇似都凝结了一层冷霜。
这会儿姜晚倾也意识到什么,默默的收回视线。
狄渊眸底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波光,忽然道:“小王爷跟姜小姐怎会在这?”
即便丢了只鞋,但端庄也还是一定要摆出来的,姜晚倾微微一笑:“我孩子跟陛下是好友,小孩子贪吃,就留下来陪陛下用膳,所以我这个当娘的也留下来了。”
花芽默默的瞥了眼自家娘亲:这到底是谁贪吃啊。
狄渊愣住,卞夜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你成亲了?”
她倏地看向盛准。
姜晚倾当即就知道她会错意了,解释:“我还尚未婚配。”
“尚未婚配?”卞夜愣了愣,失声说,“那意思是你未婚就被人搞大肚子,还生了个孩子?”
狄渊蹙眉,让她注意自己的语气。
姜晚倾眸色不着痕迹的划过某个男人,点头。
闻言,卞夜立即对她露出轻蔑的目光。
姜晚倾泰然自若,又或者说,她早已经对这样的目光习以为常。
别说是在这民风保守,将女人贞操看的比女人性命还重的古代了,就算是现代,未婚生子,也是会遭街坊邻居耻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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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姐医术极好,不管是坊间还是在贵族间,都有流传。”凤南靖淡道,“她的医术,可是宫里的太医都比不上的。”
他目光冗长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姜晚倾也看出了凤南靖的维护之意,胸口的郁闷似乎也得意消散了不少。
卞夜却是不以为然:“医术再好有什么用,说白了就是给人看病的,现在寅朝的女医都这么不守妇道了吗?”
凤南靖眸光看了她一眼,带着凶煞之气,很危险。
卞夜不由得颤了颤,可当她看向凤南靖时,凤南靖也已然转移了目光。
“先把鞋穿上。”凤南靖道,让百里将鞋送过去。
姜晚倾利落的套上:“臣女猜想殿下跟公主王子以及陛下应该还有话要说,那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她说着,匆忙的行了个礼,抱着儿子离开,在经过盛准时,还报复性的踹了他屁股一脚。
盛准差点没站稳,气的瞪她,而姜晚倾也不知死活的对他做了个鬼脸。
“你……”卞夜皱着眉看她,心想:果真不愧是个到的败坏的女人,在他们这几个大人物面前,居然也敢放肆。
狄渊看着姜晚倾离开的身影,有些出神,脑海中忽然浮现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他眼底有苦涩一闪而过,对凤南靖道:“那姑娘还挺有趣的。”
卞夜嗤之以鼻。
凤南靖倒是忽然看着他,漆黑的眸深不见底:“很普通的女子,也没有多有趣。”
狄渊又说:“依本王看,那侯府千金跟小王爷倒是挺般配的,不如殿下就给他们赐婚如何,也当为我们使臣的到来冲冲喜了。”
盛准一僵,倏地看向凤南靖,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心里居然也有些期待。
凤南靖却笑说:“王子说笑了,一个已经生育过得女人,怎配得上小王爷,这道旨意要是下了,本王可是很难跟平邑王交代,小王爷可是平邑王府唯一根的独苗。”
盛准面上难掩失落。
狄渊却是笑而不语,似是恍然大悟,只是眸底却闪烁着隐晦的光泽。
第219章
姜晚倾顺利的出了宫,只是想到刚才的那一幕,心里仍旧觉得丢脸。
她居然在情敌面前出丑了!
回到侯府,正巧碰见太傅带着唐泽义来商量两人的婚事,不过这两一家之主脸色都不太好,不像是说婚事,倒像是谈丧。
也对,毕竟儿女做了那样的事被这么多人撞破,他们脸色要能好才怪了。
姜晚倾朝几人问安后便带着孩子回了吾湘阁,而唐泽义居然还不知廉耻的追了过来。
她多少能猜到唐泽义要跟她谈什么,留下红玉,让春婵把花芽抱走。
“你就这么走了?”唐泽义看着他,眸底居然还带着几分深情,“那天皇宴的事,你是故意的对吗?是你把姜季春换过来的。”
“不是。”姜晚倾否认得很彻底,“你要想知道姜季春是怎么爬上你的床的,你应该去问她本人比较好,她可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你就这么对待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吗?”唐泽义说,居然还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可明明先有婚约的是我们啊,你就忍心把我拱手让人吗?”
说着,他还想握住姜晚倾的手。
姜晚倾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往后退:“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经过了这么多事儿,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斯文的人。
再者有,麻烦请你收起你这幅令我呕吐的嘴脸,你是真喜欢我吗?不过是因为得不到罢了。”
唐泽义被姜晚倾毫不留情的扒下了深情的外衣,一时有些尴尬,可不得不承认,这样简单飒爽的姜晚倾,更称他心意。
他想了想说:“现在我还没跟姜季春成亲,一切还未尘埃落地,你要是嫁给我,我一定许你正妻的位置,并且把太傅府的所有管家权都交到你手中。
你不是跟姜季春有仇吗?到时候我就把她娶回来做小妾,而你作为正妻,完全能对她任意打骂,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
唐泽义打着算盘说,可精明了。
姜晚倾眉头一挑,瞥见一旁树后的那记青色身影,忽然笑道:“你当真对我这么好?可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很痴迷我二妹的。”
唐泽义立即表明说:“那是我年少轻狂不懂事儿,姜季春哪里能跟你比啊,你是嫡长女,她就只是个区区的庶女,也就那张脸看得过去,可过几年她老了,就变成黄脸婆了,
就跟个鱼目眼珠子似的,哪像你,长得漂亮不说,还这么有气质,而且还才华出众,就你的医术,就连顾太医也是比不得的。”
他简直要把姜晚倾夸上天去。
姜晚倾嗤笑,她从前怎么就没看出唐泽义有当舔狗的资质呢。
而一旁偷听的姜季春也终于忍不住了,火冒三丈的跑出来,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唐泽义的屁股上。
唐泽义打的板子还没好全,疼得龇牙咧嘴、连连抽冷气,他一回头,只见姜季春像个泼妇似的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你个窝囊废,竟然敢说我是鱼目眼珠子,你忘了你当初在我面前阿谀讨好的那副嘴脸了吗。”
唐泽义也是被家里宠惯坏了,那里这样被人当众的踹过屁股,而且还是个女人。
他不分由说直接一巴掌朝姜季春呼去:“那是我眼瞎,现在我不瞎了,你这么看不起老子,有本事去告诉你那爹别嫁给我啊。”
姜季春气的牙关颤抖,可就算在气头上,也不敢应下这话。
她已经被破身了,在这个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了唐泽义,她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可以选,可她又不甘心自己未来的丈夫这么讨好她所厌恶的姜晚倾,一气之下,居然跟唐泽义扭打了起来。
唐泽义也不是个什么谦谦君子,也不让着她点,两人瞬间就扭打在了一起,双方下手都不留情,根本是把自己的未婚对象当仇人了。
“呜哦~”
姜晚倾舔了舔嘴角,玩味的看着打得火热的两人,要是现在有把瓜子给她啃着看戏就好了。
两人的奴仆也不知如何是好,想将两人分开却也不知如何下手,而姜晚倾看戏看得差不多了,就提醒他们去报告太傅跟姜历城。
而姜历城跟太傅子呢么都没想到,他们在前厅说这婚事彩礼,而这对即将要成婚的夫妻居然在后院大打出手。
两人的脸瞬间都绿了,这场婚宴的谈判,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后来,姜季春因此还遭到了姜历城的破口大骂,要不是看她被唐泽义打的鼻青脸肿,说不准儿还会甩一巴掌过去。
“侯府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现在你居然还在闹事,你是不把我这张老脸都丢没了你不甘心是不是。”
姜历城大骂,“你给我老实点,要再出什么幺蛾子,老子就把你浸猪笼。”
姜季春委屈得不行,一回到榭香阁便嚎啕大哭,而白雅听闻事情前因后果后,脸色也是极为难看,怎么都不相信唐泽义居然把自己的女儿打成这样,这以后进门了还得了。
“都怪姜晚倾那贱人,她勾引辛哥哥也就算了,就连唐泽义都不放过,个死烂货。”
姜季春一边哭一边骂姜晚倾,白雅心疼不已,怎么都安慰不过来,后来她瞧见了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姜季秋。
姜季春心想,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迫嫁给唐泽义那窝囊废,她本来可以嫁给辛哥哥的。
姜季春越想越生气,居然还上前厮打起姜季秋,嘴里还大骂:“贱人、贱人——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你个毒妇,你把我的清白还给我,还给我……”
姜季秋近日也是烦躁,毕竟她的清白也给了辛衡阳了,可自从那一夜后,他居然没有任何表示,甚至都不来侯府看她,一句承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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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经是他的了,可这纸婚约却还没有着落,姜季秋心里也是烦闷,也不忍耐了,干脆跟姜季秋厮打起来。
白雅急得团团转,忙让人上前分开他们。
另一边,姜晚倾正在院子里乘凉,后来她就听到了榭香阁闹了起来,姜季春跟姜季秋两人大打出手,白雅因此还差点动了胎气。
春婵快意说:“还真是让人痛快,没想到他们居然也有起内讧的一天。”
姜晚倾嗤笑:“这还只是开始,你等着看吧,等姜季春嫁到了太傅府,那白雅才有的是头疼。”
不说唐泽义那窝囊废如何,就说唐毅,以及她那不省心的家婆,也有的她吃一壶的。
第220章
而另一头,姜季春觉得委屈,觉得是姜晚倾跟姜季秋才害的自己如此田地,而母亲居然也不帮她,就想着安胎生儿子,这让她很难过。
她去找了田静秋诉苦,可没想到北月国公主居然也在田府。
自从田静秋为了救她摔伤腿,卞夜就时常来田府看她,不到半个月,两人就成了好朋友,但她瞧见姜季秋过来也颇为惊讶。
其实同作为一个女人,她是看得出来那天皇宴姜季春不是自愿的,但却莫名的赔上了自己的一生,因此她并不厌恶姜季春,反而还挺同情她的。
“季春,你怎么了?”田静秋文,之后还介绍了卞夜给她认识。
卞夜姜季春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想不到堂堂的北月国公主居然跟田静秋关系这么好,甚至还来田府看她,这可不是一个五品官能拥有的荣幸。
卞夜朝她微笑,也介绍了自己,对她放出了友好的讯息。
姜季春只觉得荣幸,没想到她有一天也能跟公主做朋友,且眼前这个公主以后还可能会成为摄政王妃。
虽凤南靖现在喜欢姜晚倾,可她并不觉得凤南靖最后会娶那么一个名声狼藉的女。
田静秋打量这姜季春红肿的眼眶,、以及她脸上的伤痕,葫芦眼睛一转,多少能猜到些什么,故意问:“对了,季春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你脸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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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季春这才想到自己过来找她的原因,之后便是不停地朝田静秋吐苦水,说自己的未婚夫怎么怎么不好,自己怎么怎么委屈。
田静秋是个很聪明的人,即便姜季春一开始没提到姜晚倾,但她却能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带到姜晚倾的身上。
“你跟唐大少爷不是准备成亲了吗?你们两人怎会忽然动起手来?”田静秋好奇问。
姜季春立即将哭着说:“还不都是姜晚倾,都是他勾引唐泽义……”
她叭叭叭的,不断说着姜晚倾的坏话,描述着她是如何勾三搭四的。
田静秋不着声色的瞥了眼皱眉的卞夜,又一脸疑惑问:“这会不会是误会啊,当时在皇宴,我还以为你跟唐泽义是两情相悦,两人才会如此情不自禁。”
“胡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辛衡阳,我怎么会看上哪个窝囊废,是姜晚倾一直看我不顺眼,所以施计想毁了我,因为她也看上了辛衡阳,她知道辛衡阳喜欢我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拆散我跟辛哥哥……”
卞夜脸色真的已经很难看了,她知道姜晚倾心思深沉的,但没想到她居然坏到这种地步,见个男人都勾引。
田静秋抿住嘴角的快意,又接着问:“不会吧,她怎么会跟辛少将军搞在一起,传闻她不是喜欢小王爷,跟小王爷定终身了吗?”
“呵,姜晚倾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勾引男人很有一套,在她心里,盛准算什么,就连摄政王都被她迷得团团转了。”姜季春一时嘴快,居然还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卞夜脸色当即大变,追问:“你说什么?”
姜季春忙捂着最,也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她收不回来,干脆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卞夜脸色越来越难看,手也紧握成拳,气的呼吸都顺畅了。
而谁也没发现,躺在病床上瘸了腿的田静秋上扬的嘴角,以及眸底翻涌的诡异暗波。
其实她本不想对付姜晚倾的,只是她太不识好歹,居然还帮玖娘治脸,让她恢复容貌得以继续勾引少擎,那也就别怪她要除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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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日结束后,姜晚倾把花芽送了回去,因为心里仍旧对那天被放鸽子的事儿耿耿于怀,就算凤南靖让百里邀她去吃饭她也没去,送完孩子就直接出宫了。
其实她是真的能理解凤南靖,只是理解归理解,她心里仍旧是不舒服。
姜晚倾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可在感情上,她似乎是真的格外小气。
刚回侯府,姜晚倾就接到了盛准的约饭,她愉快的去了,只是没想到,说好的约饭,这货居然把她拖去了赌场,说是欠了债,所以拿钱来还。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正好,所以两人也不坐轿子,是走着出来的。
姜晚倾说:“你是飘了吗?居然还去赌博,你想被平邑王打死啊。”
平邑王府家风严谨,前阵子听说这货去玉宇琼楼被平邑王发现了好一顿打,如今倒好,不去逛窑子了,到改去赌了。
盛准无奈说:“我也只是偶尔小赌,你别大嘴巴去告状啊,就是因为怕那些下人告状,所以我才要自己来还钱。”
“赌的时候我咋没见你知道怕,这时候倒是怂了。”姜晚倾逮住他就是好一顿训。
盛准也是个嘴巴厉害的,毫不示弱的怼回去,两人就在路边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差没动起手来了,但互怼也是他两的日常,不怼那才是真奇怪。
他们一路对骂去了赌场,而在赌场对面酒楼阁楼的三人,恰好瞧见她俩。
卞夜皱了皱眉。
姜季春打量着卞夜的神色,自从那次在田家见到卞夜后,在她的刻意讨好下,跟卞夜也就成了好友,她趁机说:“公主您瞧瞧,姜晚倾就是这么放荡,在大街上都不知遮掩,跟男人搂搂抱抱。”
姜晚倾其实跟盛准一直都是正常的相处,甚至并排走的距离都有半米之远,哪里来的搂搂抱抱。
田静秋在旁边听着,这么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不适合她做,她只适合做好人,而坏人……自然有的是人替她做。
卞夜冷哼:“她这么厉害?本公主倒是想会会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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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陪盛准去找赌场老板还债,其实他欠得也不多,也就五六十两银子,这放在贵族圈内,也就一顿饭钱。
还完债后,他们超门口走去。
姜晚倾说:“你以后可长点心吧,你要是我儿子,看我不轮圆了胳膊扇你。”
盛准一白眼过去:“你要是我爹,我宁愿在肚子里用脐带把自己勒死。”
这两人,就没有一刻是不斗嘴的。
正当他们要离开赌坊时,恰巧碰见了卞夜跟姜季春进来。
卞夜一进门,就顿在了距离他们两米处的地方,双手环胸,冷冷的盯着姜晚倾瞧,脸上甚至还带着讥笑。
姜晚倾眉头一挑,跟盛准相视一眼,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她并非是主动惹事的人,简单的问安后,便跟盛准离开了。
可卞夜显然不想就这么放人,硬是堵住了姜晚倾的去路。
她倏地皱眉。
第221章
盛准是个暴脾气的,直接怼:“这位北月国来的公主,请问您是想怎样?”
卞夜看着他,神色稍霁,上下扫了眼盛准说:“本公主记得你,你是王府的小王爷生猪。”
“……”盛准脸都绿了,“什么生猪,我叫盛准。”
卞夜愣了下:“本公主说的就是生猪啊。”
盛准深呼吸,已经有了恼意了,但姜晚倾知道,卞夜并非故意。
没办法,即便她汉语通熟,但也带着北月国的口音。
“口音问题,不必上火,公主也不是故意的。”姜晚倾说。
“哟,姜晚倾你现在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居然还敢嘲笑公主的口音。”姜季春说,不放过任何一个给姜晚倾泼脏水的机会,“公主远道而来,
是为了两国的和平邦交而来的,就算你背后有好几个男人给你撑腰,你也不能对公主这么无礼吧。”
听着这些话,卞夜也立即有了恼意。
“你这张嘴也太会搬弄是非了,不去当状爷还真是可惜了。”姜晚倾冷嗤,“我是这个意思吗。”
“你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什么意思啊,你要不是因为有男人撑着你,你能这么嚣张吗。”姜季春嚷嚷得很大声。
周围来往的赌博人都回头看着他们。
“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次。”盛准怒了拉起袖子衣服要干架的模样。
姜季春敢得罪姜晚倾,但却不敢得罪盛准,只能噤声,在卞夜耳边说:“公主您瞧瞧,姜晚倾就是这么有本事让男人替她出头。”
卞夜冷嗤,一脸讽刺的看着姜晚倾,眼里充满了鄙夷。
姜晚倾扬眉一笑,倒也不将她的脸色放在心上,推了推盛准示意他们该去吃饭了。
可这次,卞夜还是一样拦住了姜晚倾:“之前听摄政王说你是寅朝的奇女子,现在看来,还真的是挺奇特的,这么多男人都围着你转。”
她声音阴阳怪气的,还瞥了眼盛准。
姜晚倾舔了舔后槽牙,忽然笑了声:“所以呢?公主不如直接说重点。”
盛准也是很烦躁:“就是,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公主,远道而来的很尊贵,我们尊敬你,但也请你尊敬自己的身份,我们又没招你惹你,你怎么老是找晚倾的麻烦。”
卞夜瞅着他:“你是她的护花使者?可你又是否知道,你身边的这个女子,护花使者可不止你一个,你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盛准生气了,他不允许有人这么说晚倾,可正当他要骂脏话时,姜晚倾却攥住了他。
卞夜到底是个公主,代表的是两国的邦交,可不能轻易得罪,不然平邑王府可能就要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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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笑:“看来公主可不是一般的看我不顺眼,不如这样,我就站在这,让公主骂个痛快如何?公主什么时候痛快让我们走了,我们就走。”
盛准不悦的看着她:“你疯了?平时也不见你嘴巴让着我点儿,现在却要站在这给人骂。”
姜晚倾瞪他,还踹了他一脚:“闭嘴。”
“我就不闭嘴。”盛准说,还她一脚,“你还踹我。”
“够了。”卞夜忽然训斥,“当着本公主的面你两居然还敢打情骂俏,姜晚倾,你还有没有点礼义廉耻了。”
最后那句,她是冲着姜晚倾说的。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
为毛就只骂她一个?看来卞夜讨厌的,也就只有她了。
“你有病啊。”盛准朝她翻了个白眼,拽拉这姜晚倾离开。
“站住,谁准你们走的。”
卞夜生气了,让部下拦住他们,但盛准也是个暴脾气的,将姜晚倾护在身后,居然还对卞夜的部下动起手来。
盛准武功上乘,对付这几个人搓搓有余,不一会儿就撂倒了几个。
“盛准你住手,住手——”
姜晚倾急眼了,眼瞧着他要一掌朝另个部下打去,她一着急,居然挡在了那个部下面前。
就在那一掌要打在姜晚倾面前时,盛准即使收了手,他气急败坏的怒吼:“你疯了,想死不成。”
那一掌要真落在她的身上,她不死也得躺上个十天半月。
“没事。”姜晚倾说,“好了,你别冲动了。”
这北月国的人是能随便打的吗,要是捅到狄渊那儿,事情就不好收场了,到时不仅他、平邑王府受牵连,就连凤南靖也会很麻烦。
他最近已经够忙了。
卞夜看了眼被打伤的属下,恼怒:“生猪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本公主的人都敢打伤,就为了姜晚倾?她有这么重要吗。”
盛准却懒得搭理他,拽着姜晚倾就要离开。
卞夜不甘心就这么放人,冲着他们大喊:“站着,谁许你们走了,给我回来。”
明明已经没人拦住了他们,但是姜晚倾却真的顿住了脚步,她回头看着卞夜:“公主,请你爽快一点,到底想干什么。”
卞夜气冲冲的看着姜晚倾。
她想干什么,自然是想给她好看,想教训她。
卞夜环视了圈四周,忽然说:“姜晚倾,你敢不敢跟本公主赌一把,输的人,听候差遣。”
盛准冷哼:“我们凭……”
“好。”姜晚倾居然答应了,“你想怎么赌?”
“就赌骨牌大小。”卞夜说,“三局定输赢。”
“可以。”
姜晚倾答应了,而盛准则是一脸你疯了的表情:“你又不会玩儿那个。”
“那就学呗。”她说的轻巧。
卞夜看着他俩咬耳朵,心中不忿,咬了咬贝齿说:“输的那个人要无条件的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而本公主的条件是,让你跪下来舔本公主的脚,每根脚指头都得给本公主舔干净。”
姜晚倾掀眸,眉头微蹙。
盛准却忍不住道:“你这是什么条件,分明就是侮辱人。”
“你说对了,本公主就是看不惯她,就是要侮辱她。”
卞夜一字一顿,带着怒意。
姜晚倾泰然自若,面对她的羞辱,也不恼怒,她微微一笑:“可以,那公主输了,也得听臣女差遣。”
“一言为定。”卞夜狂妄一笑,“但本公主是不会输的。”
赌约成立,赌场老板在听说北月国的公主跟侯府的小姐要在她这儿进行赌局,了的不可开支,还腾出了厂里最好的桌椅。
骨牌姜晚倾是真的没玩儿过,她不管是古现代都没赌博过。
盛准教她。
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先放同样的下注赌金,然后再抽三张牌,之后摆出两张,谁大的就谁先加钱,而后者必须跟,否则就当做弃权输了,而原先下注的钱也归对方所有,而跟的话,最后是比谁三张牌加起来的点数大谁就赢,第三局后谁桌面的钱多谁就赢。
姜晚倾懂了,总而言之,这是一场,玩心理以及运气的游戏。
第222章
游戏开始,姜晚倾跟卞夜桌面上每人55两银子,开始下注就是十两。
姜季春对卞夜小声说:“公主你一定能赢的,姜晚倾以前根本就没玩过骨牌。”
卞夜听过后心里并不觉得有多高兴,反而觉得自己赢了是占了姜晚倾的便宜,总觉得胜之不武。
小二将骨牌盖放在桌上,之后就由赌牌的人抽取。
卞夜每个地方都抽取了一张,很慎重,而姜晚倾就显得有些业余莽撞了,她就随便抽了三张。
盛准忧心忡忡的看着她,担心她要是输了可咋整啊,难不成真的要去舔卞夜公主的脚不成。
他弯腰看了看姜晚倾的牌,眉头紧蹙,担忧的看着她。
而姜晚倾神色也不太好,似有些紧张。
卞夜看了自己的牌,三张牌加起来一共是七点,胜算很大,可她盯着姜晚倾的表情,却警惕起来。
姜晚倾跟盛准的表情看似得到了不好的牌,但是表情也是可以装出来的,很难说这是不是他们的圈套。
最后,姜晚倾放出了牌,是四、五点一共是九点。
他们玩的骨牌是没有叠加的,也就是说十点是最大的,只算个位数。
卞夜想了想最后放出的牌是五点的。
才第一局,虽然她不是很想把主动权给姜晚倾,可奈何她的牌面加起来也就七点大,点数太小了。
可谁料姜晚倾居然不跟,直接把牌给推了:“这把我弃权。”
第一把就弃权,简直闻所未闻,稍微好强一点的,都不会这样做,除非牌真的很小。
姜季春偷偷地看了姜晚倾推过来的牌,愣了下,回去对卞夜说:“是八点。”
卞夜愣了,这会儿更不懂她在干什么。
八点已经很大了,可她却推了,而旁边的老牌手盛准居然也没阻止。
他们两个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第二局开始,这次姜晚倾选择牌比上一局郑重很多,卞夜一边观察姜晚倾的那两人的神色,一边看着自己的牌。
她的点数仍旧很小,是二二四点,加起来是八点。
最后,她放了二四点,而姜晚倾这次没有推牌,而是放出来九点。
卞夜皱眉,她的牌的点数怎么这么大,这次她的底牌会是什么呢?
姜晚倾说:“这次我下注三十两银。”
卞夜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姜晚倾这算是梭哈了。
盛准也是不赞同,担忧的皱眉说:“你怎么这样玩儿,这样你也敢梭哈。”
“怎么不敢,我觉得我的牌一定会赢。”姜晚倾说,安静沉稳,难以听出其情绪。
姜季春在卞夜耳边提醒说:“姜晚倾这女人诡计多端,我们得要小心。”
卞夜神色严肃的点头。
她的牌是八点,而姜晚倾的是九点,除非她手上的底牌拿着的是一点或者十点,又或者是九点才能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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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个数点一样的情况下,按照规矩才开始计算十位数。
卞夜想,可桌面上有四十张牌,她拿到这几张牌的几率不大,而且她也不是头一回虚张声势了,可她赌的也太大了,居然梭哈了,
卞夜想不明白,但不管她怎么计算,她的迎面是最大的,而且若姜晚倾的牌很大,盛准不可能露出那么担忧的表情,
想着,她也就的推了银子:“我跟你,我就不相信你能拿到九十一。”
“可这回不信公主也得信。”姜晚倾微微一笑,眸底有波光流转,只见她将盖在桌面上的底牌掀了起来。
众人不可置信,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拿到了十点。
卞夜腾的一声站起来,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姜晚倾嘴角的笑容很大,斜眼睨了下盛准,“小盛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替本小姐把钱拿过来。”
盛准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说白了还不是我演技高超,否则你能这么快的把钱赢回来吗?”
说着,他让小二把钱推过来。
卞夜脸色微变,拍桌:“你们耍我啊?”
合着刚才盛准紧张的神色,都是他们装出来的。
“亲爱的,这叫兵不厌诈。”姜晚倾无所畏惧的眨眨眼。
说好的三局,但第二局已经结束,而卞夜手上也只有二十两银子,只要姜晚倾在二轮下超过十两,她根本无法跟,显而易见的,姜晚倾是赢了。
卞夜的脸色很难看,不肯承认自己输了,只是觉得姜晚倾心眼多,这才把她诓了过去。
“公主觉得不服气吗?”姜晚倾说,双手托着腮,笑容明媚,可却带着几分乖戾,“公主若是觉得不甘心,不如臣女就在陪公主玩一局如何?”
她嘴角的笑容很大,忽然将放在眼前的银子推到了卞夜那头:“赌局重新开始,规矩一样,但银子抹平。”
卞夜忽然盯着她,心里倒是绝不解了。
明明姜晚倾已经赢了,可为什么又要再来一局,难不成是瞧不起她?
“赢了就是赢了,你为什么又要重新来一局,你难道是看不起公主,觉得公主一定会输给你吗?”姜季春看懂了卞夜的脸色,立即跳出来指着她嚷嚷。
闻言,卞夜的脸色瞬间就阴了下来。
“你这话说的,公主从北月国千里迢迢而来,代表的是两国的邦交,是和平的信使,我又怎会看不起公主,公主是很的高贵,又不是那种小气吧啦爱吃醋的庸俗女人。”
姜晚倾声音轻飘飘的,没带着什么嘲弄,可在卞夜听着,心里却羞愧极了。
她就是因为吃醋嫉妒才要跟姜晚倾比试的,在这两种情绪的交织下,她似乎真的忘了自己千里迢迢而来的原因。
卞夜再看向姜晚倾时,眼里已经没有了鄙夷,心里只觉得她深不可测。
看来这个女人真的很不简单啊。
“好,本公主跟你赌,就算这局真的输了,本公主也心服口服。”卞夜信誓旦旦说。
一旁的盛准却皱眉,不明白姜晚倾为什么又要来一局,他们明明都已经赢了,她难道真的当人家的舔脚奴吗?
姜晚倾却递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让他放心。
第223章
第三局,开始。
各自选了牌后,卞夜公主一瞧,发现她这次的点数仍旧不大,二三十,五点。
她忽然有些紧张了。
卞夜最后放了二三点,想拼一把,让自己先说话。
可这次……姜晚倾居然还是九点。
“怎么每次都是九点,未免也太邪门了。”卞夜嘀咕,不甘道,“你先说话。”
姜晚倾却摇着食指说:“既然是最后一盘,下银子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我们来玩点刺激的。”
“刺激的?”卞夜不解,“那你想玩儿什么?”
姜晚倾却答非所问:“事先说好了的,愿赌服输,不管最后谁输谁赢,都必须遵照赌约的来办,不可用权利压力逼迫另一方就范。”
“那是自然。”卞夜不耐烦道,心里觉得姜晚倾是真的看不起自己,她居然觉得自己会食言,她是那么卑劣的人吗。
“有公主这一句话,臣女那就放心了。”姜晚倾眉头一扬,带着几分阴沉,“我要用我的双腿,来赌公主的腿。”
卞夜一僵:“你什么意思?”
“就是赌彼此的腿咯。”姜晚倾说的轻巧,眸底有暗波涌动,她看着卞夜,那目光就好像猎人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老实说,臣女真的很不喜欢公主您的那双腿,特别是你用那双腿跳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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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夜皱眉,那句‘为什么’还没道出口,忽然就懂了。
她果然喜欢凤南靖,就因为在皇宴上她跳了支舞就要砍了她的腿。
卞夜一阵冷颤,难道这就是她开始第三局的原因?可她怎么就这么笃定自己会赢?
她犹豫了,虽说自己平时大大咧咧,但也不是不着边际的人,这腿要是没了,她怎么生活,那岂不成了一个废人。
姜季春嚷嚷:“姜晚倾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的腿怎么能跟公主殿下的比,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那就再加上我的右手如何?”姜晚倾微微一笑,“用我的两条腿加一只手赌公主的两条腿,这下有资格了吧。”
姜季春这会儿也说不出话了,她也没想到姜晚倾居然玩得这么疯,她还是人吗?
可她向来诡计多端,难保这不是虚张声势,而且卞夜是公主,就算真的输了,姜晚倾也是绝对不敢把公主的腿给砍下来的。
她小声对卞夜说:“公主,我们跟吧,姜晚倾一向诡计多端,她可能是在框咱们,让咱们知难而退,而且就算您输了,她也不敢碰你的。”
卞夜却阴恻恻的瞪她一眼,没接话。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她岂能仗着公主身份耍赖,作为堂堂公主,又怎能失信于人。
姜季春在旁边吹耳边风,让卞夜跟,可卞夜却迟迟做不下决定。
姜晚倾眸子微眯,忽然说:“公主,有件事臣女一直很好奇,你为何从第一面开始就如此看我不顺眼?”
自打皇宴开始,卞夜就一直用最坏的心思来揣测她,其实姜晚倾也是看出来的,她虽然刁蛮任性了点,但绝对不是个坏人,顶多头脑简单容易被人利用罢了。
卞夜被问住了,那么伶牙俐齿的一个人,此时却说不上话。
为什么讨厌姜晚倾?她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在皇宴上,她的略带攻击性的美丽让她嫉妒,也可能是因为有人明目张胆的当着全皇宴宾客的护着她,也可能是因为……她的聪明。
姜晚倾眸子澄清,仿佛能看穿人的魂魄,她忽然嗤笑一声:“卞夜公主,您该不会是喜欢上盛准了吧?因为他跟我交好,所以你就不痛快了?”
卞夜一怔,而盛准也愣住了,他皱着眉说:“你个臭丫头,胡说什么呢你。”
姜晚倾倒是松快,挑着眉,目光冗长而深沉的看着卞夜道:“怎样,我说的没错吧?你是喜欢盛准的吧,然后你嫉妒我,所以才处处跟我过不去。”
“胡说,我没有。”卞夜否认,可声音居然是这么没底气。
可恶,她明明是为了凤南靖而来的,她爱了凤南靖五年,就因为他当年的一句‘公主跳舞好看’这五年来就苦练舞蹈,她怎么会喜欢相处不到一天的盛准呢。
“胡说?我胡说吗?”姜晚倾眯着眼,一字一顿,居高临下,带着气势磅礴的气场,“若不是因为盛准,你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麻烦。你作为一个公主,
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说出口,你太懦弱了。”
卞夜呼吸一窒,看着气势如虹的姜晚倾,心里居然萌生了怯意,她居然也觉得心虚。
姜季春立即跳出来指控道:“放肆,姜晚倾这就是你对公主说话的态度吗?”
“你才是放肆,区区一个庶女,敢在嫡长女的面前你你你我我我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姜晚倾气宇轩昂,恍若兵临城下的女将军,威风凛凛,威慑力十足。
姜季春心里咯噔一下,愣愣的盯着她,居然被震慑得说不出一句话。
盛准看她,居然觉得她现在说话的气势跟模样,有点像凤南靖。
姜晚倾疾言厉色,转目望向卞夜:“公主,该下注了,到底跟还是不跟,你的一双腿换臣女的一双腿以及右手,不算亏了,毕竟臣女这只手可是能医治不少疑难杂症的。”
卞夜猛地一颤,看着眼前冷若冰霜的女人,慌得厉害,没有一丝的底气,她咬牙一狠,忽然大吼:“不、我不跟,我不跟——”
什么赌约,什么嫉妒,这哪能比得上她的腿,没了腿,她就再也不能走路,也不能在北月的草原上策马奔腾,更无法跟爱人相互依偎走在黄昏下……
她才不要用他的腿去赌。
卞夜慌了,甚至还掀翻了桌子。
姜晚倾情急之下,赶紧抓住了桌上的底牌,她松了口气:“还好来得及。
卞夜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她立即过来抢夺底牌:“把牌给我、给我……”
姜晚倾连连后退,而盛准却即使的挡在了姜晚倾面前。
原本恼怒的卞夜顿时安静了下来,她抿唇盯着盛准,眸底波光流转,倏地往后退。
“公主你掀桌是什么意思?”姜晚倾质问,颇为恼怒,“底牌还没开呢?你也没说……”
“我输了……”卞夜重重的瞌上眸子,深呼吸,“我认输了还不行吗?”
第224章
姜季春脸色微变,忙道:“公主,您怎么能认输呢?难不成您真以为姜晚倾敢动您一根手指头吗?”
卞夜蹙眉,带着恼意的吼回去:“难不成你想让本公主当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吗?”
姜季春被吼得一愣,也知趣的不说话了。
姜晚倾忽然跟盛准相视一眼,她眉头微挑:“公主真的是认输吗?”
“桌子我都掀了,不认输还有回旋的余地吗?”卞夜死死的盯着她,“说吧,你想让本公主做什么。”
姜晚倾也松了口气,眉头肆意的扬起,张扬又明媚:“我的要求很简单,请公主不要怪罪盛准的鲁莽,更不要将此事告诉王子。”
盛准一顿,卞夜也愣住了,不可置信问:“你的要求就是这个?”
“对,就是这个。”
盛准是为了他才冲撞了卞夜,伤了了北月国的人,这可不是小事。
姜晚倾知道凤南靖最近因南苑狩猎的事已经忙的焦头烂额,她不想再给他增添烦恼,而且打伤北月国的人,平邑王府也是会有麻烦的。
卞夜探究的看着他,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会提这个要求,其实就算她不说,自己也是绝对不会去跟王兄告状,她可没小家子气到这种程度。
同时,她心里也觉得很羞愧,比起姜晚倾的识大体,明事理,她太狭隘了,居然枉顾两国的邦交,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就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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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凤南靖真与姜晚倾有情,而她她真让姜晚倾舔脚,恐怕以凤南靖的性格,她跟王兄都未必能完整的回北月吧……
她的父王在坐上王位,内忧还未解决,外患可不能有了。
“好,我答应你。”卞夜说,细想自己也不算亏。
姜晚倾微微一笑,而盛准却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拉着她就要走,但姜晚倾却忽然顿了顿脚步,回头说:“公主,其实臣女很不喜欢赌博,因为有赌必有输,
而我们这一生都在赌,不管是交友还是婚姻,都是一场赌博,所以我们就更应该要擦亮双眼。
有些人爱挑拨是非,七嘴八舌,有些人阴险歹毒,诡计多端,还希望公主能够明辨奸人。”
她声音很轻,眼睛却瞥了一眼姜季春,她将手上的牌放到了卞夜手上,与盛准一起离开了。
卞夜皱眉,她这话什么意思,是说她被恶人蒙蔽?
可细想来,她之所以会这么讨厌姜晚倾,好像也的确是因为姜季春经常在她耳边说坏话的缘故。
想着,她眸色深沉的看了姜季春一眼。
姜季春心里咯噔一下,立即说:“公主,您别听姜晚倾胡说,她这个人是最会挑拨离间的。”
卞夜这次却没有接话,她看着手上的骨牌,发现这牌的点数居然是三,那也就是说……这局原本赢的应该是她才对。
姜季春也瞧见了,她立即说:“公主您瞧,她心思就是这么阴险深沉,明明应该是我们赢的,却把咱们都糊弄了过去,公主……”
她叭叭叭的不断说着姜晚倾的坏话,可这次卞夜却听不进去了。
卞夜眉头紧锁,又想到姜晚倾说的那番话,心下乱七八糟。
人生就好似赌局,或许……她真的被人蒙蔽的双眼,
……
离开赌场后,姜晚倾一改刚才气势磅礴,腿立即就软了。
别说她,就连盛准心里也是一阵后怕,他幽幽的瞥这姜晚倾说:“你胆子也是真够大的,才两点居然都敢把自己的双腿跟手押进去。”
姜晚倾没好气的瞪他:“我这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怕卞夜告状连累平邑王府,我会冒险吗。”
刚才虽然她字字铿锵,振振有词,但其实她已经心里慌得一批腿已都抖了,但却必须还要佯装出一幅很有底气的模样,她都佩服自己的心理素质了。
其实在比赛开始前,姜晚倾就告诉盛准,不管她手里拿到什么牌,都必须装出忧心忡忡的模样,她要钓卞夜这条鱼。
在赌桌上,不是拿好牌才能赢,就算是烂牌,只要攻克对方的心理,也未必会输,就跟她的第三局一样。
盛准说:“所以你刚才说什么加注以及卞夜喜欢我都是唬人的?”
“算是吧。”姜晚倾含糊不清的糊弄过去。
其实她看出来了,卞夜看上了盛准,对凤南靖估计也只是年少时一时的迷恋,只是她自己现在都不一定知道。
盛准也没多想,但想到方才的情形,多少心惊:“可卞夜万一要是不上当你怎么办?你真要把自己的腿跟手给她啊?”
“怎么可能啊,我又不是傻子。”姜晚倾说,“输就跑呗,我连逃跑路线都规划好了,你以为我真的傻到真的要把自己的腿脚砍掉。”
“……”盛准,“合着你早就想好了耍赖是不?”
亏得那卞夜死守规矩,说一不二。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怕你惹祸上身,我才不冒险呢。”姜晚倾傲娇的哼了哼鼻子。
卞夜那什么舔脚的太侮辱人了,她宁愿拿块豆腐撞死也绝对不会做的,更别说还砍腿了,反正有凤南靖在,她也总不会出事。
盛准看出她的心思,鄙视的啧嘴。
姜而晚倾看出他的鄙视,气的踹他一脚,盛准也不甘示弱的踹回去,两人又打又骂,在街头跑来跑去。
这时百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他恭恭敬敬的朝他们二人行礼后,看了眼对面街道停着的马车。
那黑梨木马车,姜晚倾再熟悉不过,而盛准也一样知道马车上坐的是什么人。
“你们现在不是挺忙的吗?怎么还出宫了?”姜晚倾问。
之前她进宫都鲜少能跟凤南靖见面,这会儿他倒是有空出来可。
“关于南苑狩猎的事儿已经规划的差不多了,那殿下自然也空闲下来了。”百里说,“小姐您赶紧过去吧,殿下正在等您呢。”
姜晚倾点头,跟盛准打了个招呼,而盛准一脸不在意甚至略带嫌弃的朝她摆手:“你快走吧。”
姜晚倾的白眼习惯性的怼回去,之后便屁颠颠的朝马车走去。
盛准在原地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落魄的叹了口气。
“姜小姐是好,但天底下还是有很多好姑娘的,你别吊死在一棵树上。”百里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百里不是皇族,可也是个有军功在身的将军,跟盛准也是多年的好兄弟了,虽平日公务繁忙不似他这么悠闲,但两人的兄弟情一直都很深厚,而对于兄弟的爱恋他心里也是清楚的,实在不想在看他执着下去了。
毕竟……喜欢姜小姐的是殿下啊,而且两人也是两情相悦,孩子都快四岁了。
盛准看了他一眼,苦笑着摇头。
百里说的他何尝不知,只是感情这事要是能由自己左右,这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痴男怨女了。
另一边,姜晚倾一进入车内,马车就开始启动了,车内放了冰块,很清爽。
她掀起帘子看了眼,发现百里还在跟盛准说话,疑惑两人关系啥时候这么好了。
“都到了本王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敢看别的男子。”某个男人霸道的把车窗帘拉下来。
姜晚倾撅了噘嘴,哼哼唧唧的看着他:“你还看别的女人跳舞呢,我说什么了吗。”
凤南靖一愣,忽然严肃起来:“其实你可以说些什么的。”
“……”姜晚倾无语,倒是不知该说他什么了。
车子开始行使,凤南靖毫不犹豫的将她抱在怀中好一顿亲。
这些天他几乎都忙疯了,都没能好好地看看她。
姜晚倾挣扎了下,脸颊粉扑扑的:“别了,车夫会听见的。”
“自己人怕什么。”他不以为然,邪肆的扬了扬剑眉,薄唇亲着她的耳垂道,“等到了你真正侍寝的那一天,床架子外面可都是满屋的丫鬟呢。”
姜晚倾脸瞬间就烧了起来,气呼呼的拧了他一下:“去你的,谁要给你侍寝。”
凤南靖哈哈大笑,心情极好,他搂着她,心里的空洞仿佛就此填满了。
他问:“今天都跟盛准去干什么了?”
“唔……去对付你的桃花了。”姜晚倾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第225章
凤南靖扬眉,听着她陈述着今天所经历的事情,当他听到这小妮子要用自己的腿手作为赌注时,脸一下子就黑了,眉头紧锁。
姜晚倾说:“反正没事的,就算输了,我也不会真的把自己的腿给砍下来,卞夜真硬要我的腿,那我就藏起来让她找不到就好了。”
她要是闹失踪,卞夜也是无可奈何吧,大不了落下个言而无信的罪名咯。
“你以后不要在做这样的赌注。”凤南靖肃穆道,“太危险了。”
姜晚倾乖巧的点点头,但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她满心欢喜的靠在了凤南靖的膛前,而男人也十分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回想起一年前跟凤南靖相识的时,当时她就只觉得这个男子自大又没礼貌,还很无情,虽然长得是帅点,优秀了点,有钱了点,有权势了点,
但她仍旧很讨厌他的,可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年后居然就认定了这个男人,而他作为王爷,居然也承诺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真的挺不可思议,匪夷所思的。
凤南靖搂着她,这些天因忙碌而见不到她所形成的空洞瞬间被填满,其实对于盛准的存在,他心里多少是介意的,即便知道晚倾只把他当朋友,两人也绝对不会过线,可他仍旧不舒服,
凤南靖微微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盛准,能够光明正大的维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想就这么做了,不用考虑太多,不似他,连一句维护的话都要瞻前顾后,他真的很觉得对不起晚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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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下定决心了,趁着这次南苑狩猎,他定要将卞夜以及与北月国的邦交结缔一次解决。
车子一路到了摄政王府,姜晚倾靠在男人的怀里,昏昏欲睡,或者说已经睡着了,后来是凤南靖要抱她下车的时候才的。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姜晚倾说,有些尴尬,“父亲不让我在你这过夜……”
凤南靖牵着她从后门进去:“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本王有个礼物要给你。”
姜晚倾很好奇,跟着他进去:“是什么?”
凤南靖却是神秘一笑,牵着她来到了练武场。
姜晚倾还以为会是首饰或者胭脂水粉什么的,可没想到他却送给自己一把弓不像弓,箭不像箭的东西,拿着还有点重,但制作却十分精美,很霸气。
“这是啥?”姜晚倾上下捣鼓着,觉得新奇。
“这是十字弩,南苑狩猎时,你能用上。”
凤南靖道,耐心的将十字弩绑在她的左手的手腕上,“你不会射箭,那就用这个来代替弓箭,否则到南苑狩猎时,你就只能看着别人打猎了。”
姜晚倾一愣,想不到他还为自己考虑到了这一层,其实对于南苑狩猎,她还真没想这么多。
凤南靖替她把十字弩戴上,细心地跟她讲解了十字弩的使用方法,还教她如何使用发射。
男人然后从后搂住她,瞄准练武场的把靶心,发射,那只短箭便稳稳的射中了靶心,十环。
姜晚倾惊讶之下,左手也麻了一下,这玩意儿后劲儿多少有些大。
“你刚开始不习惯,多练就好了,这个上手很快的。”凤南靖说,“你自己试一下。”
姜晚倾点点头,摆好发射的姿势,瞄准靶心,松手……
只听见锻炼‘咻’的一声迸射出去,疾如闪电,势如破竹,‘碰’的一声,稳稳的落在了靶子上。
八环!!
姜晚倾愣了下,开心坏了:“我中了,我居然中了——”
她高兴的像个孩子,激动的手圈着凤南靖的脖颈蹦跶。
凤南靖也很高兴,虽说十字弩好上手,但关于稳准的这个练习也是很费力,但但他的女人很厉害,稳准不错。
他挺自豪的,比他儿时第一次射中十环还要开心。
姜晚倾很高兴,对射箭也来了兴趣,在练武场上玩了好久,都忘了要回家了,后来她还信誓旦旦的试了下弓箭,可拉弓对臂力要求高,就算姜晚倾用的是拉力小的弓箭,拉弓时她都很吃力,而且中的都是六环开外的。
这让她有些挫败。
“弓箭这个需要日以继夜的练习,上手要花费许多时间,不过你稳准真的不错,居然还射中了把子。”凤南靖鼓励她道。
姜晚倾心里稍稍好受些了,等她意识到时间时,天色已经灰蒙蒙的了,后来她干脆在王府用晚膳了在离开。
凤南靖也没有留她或者跟她‘做其他事情’。
两人就只是吃着饭聊聊天,气氛很融洽,虽然没有亲吻,但二人此时心中所流淌的情谊却是亲密无法代替的。
之后凤南靖送她回去,这次他直接把晚倾送到了侯府门口。
姜晚倾也没有扭捏的说什么,如今侯府的所有人估计都知道了她跟凤南靖的关系了,遮遮掩掩的,反倒是矫情了。
别离时,凤南靖吻了吻她的额头,深深的望着她,眸底似有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他说:“再忍忍,不出两个月,本王一定会让你以摄政王妃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众人面前。”
姜晚倾微愣,也才发觉他的隐忍跟愧疚。
其实只要凤南靖对她是真心,就算他暂时只能做他背后的女人姜晚倾也觉得没什么,因为她知道,凤南靖不会骗她。
姜晚倾拥抱了他一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我真的没事的。”
凤南靖笑了笑,又吻了吻她的唇才放她离开。
姜晚倾下了车,看着他的马车离开了才进府,心头就仿佛灌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后来几日,她都有在府邸好好地练习弓箭,十字弩上手快,也可能是她在这方面有天赋的原因,十环几乎百发百中,技术居然已经炉火纯青了,可当她使用弓箭时,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最后她干脆放弃了弓箭。
还有十日就要去南苑狩猎,凤迎蕊约了姜晚倾去添置点东西,去狩猎时能用的上的。
不用说,这次姜晚倾又是疯狂的购物,第一商铺的人估计得到了凤南靖的通知,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只需她点点纤纤玉指,之后店里的人自会替她把东西算过去。
凤迎蕊算过了,她几乎每次出来都会花不下四百两金,侯府拨给吾湘阁院子的月例,也不过如此了吧。
姜晚倾却是不以为然,因为就算凤南靖不给她花钱,她自己也能挣,对于这花钱如流水的手法,她一向如此。
两人扫购完毕后,就去了附近的酒楼吃茶,后来,凤迎蕊说到了骑马装的事儿,因为刚才在购物时,她并没有瞧见姜晚倾买骑马装。
姜晚倾愣了下:“不是狩猎吗?怎么还要骑马啊?”
第226章
凤迎蕊无奈的笑说:“这狩猎场距离驻扎营地有一里地的路程呢,而且狩猎场这么大,你总不能走着去打猎吧?”
“……”
姜晚倾怎么都想不到,不过是打个猎而已,居然还要凌驾在会骑马条件之上。
凤迎蕊错愕的看着她:“怎么这幅表情,你该不是不会骑马吧?”
姜晚倾悲催的点头。
凤迎蕊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寅朝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国家,重武轻文,贵族家的小姐几乎都会骑马,而更别说她是侯府千金了。
姜晚倾这会儿也十分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听盛准的话学骑马,她开始担心去南苑能不能玩儿的尽兴了。
狩猎那天,大家都骑马去打猎,就只有她一个在营地里枯坐,那多可怜。
凤迎蕊安慰她说:“没事的,你现在学也来得及,学骑马而已,又不是展现马上功夫,找个好师父教你就好。”
姜晚倾半信半疑。
竖日,凤迎蕊就带着姜晚倾去了皇家马场,她们还叫了盛准。
当盛准知道姜晚倾要学骑马时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毕竟自己当初怎么威逼利诱她都不去。
姜晚倾心里也十分后悔。
盛准毫不留情的损她:“活该,谁让你之前不好好学,这就叫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姜晚倾一白眼过去,“肚子里没墨水就不要说话文绉绉,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次噢,有本事你掉颗牙我看看。”盛准毫不留情的怼回去,凤迎蕊无奈的看着他们二人斗嘴。
皇家马场内,凤迎蕊介绍了马场的场主叶青聆给姜晚倾认识。
叶青聆管理马场已经有十来年了,也就四十岁左右,很高壮,就是有点黑,不过干户外的黑点很正常,他马术极好,经常带新手上路,据说在他的教导下,每天一个时辰,不出半个月就能上马了。
姜晚倾高兴坏了:“那我要是天天来练习个四五个时辰,那是不是十天内就能上马了?”
叶青聆愣了下,说:“要是来的勤的话,十天是没问题了,但大腿内侧可能会被磨伤,马背很硬的,到时候可能都会影响走路。”
关于这个姜晚倾是深有体验,那种疼真的是……无法言喻,走路时还特别令人浮想联翩,可谁叫她是临时抱佛脚。
“不打紧,我大不了上药上得勤快些,在裹多几层纱布就好。”
姜晚倾说的轻松,但却已经能想到自己未来十来天的痛苦日子。
盛准毫不留情的嘲笑她:“哈哈,不听小爷言,吃亏在眼前,之前就让你好好练习马术你偏不听,这下好了,遭罪了吧。”
姜晚倾气的磨牙,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记暴栗。
盛准也打了回去,两人也就闹腾一小会儿后姜晚倾就开始跟叶青聆学习马术了,而盛准就跟凤迎蕊去了围场策马奔腾。
别说,这两人都是马背上的高手奔马,奔得那叫一痛快,而换上骑马装的凤迎蕊也一改平时的柔弱,居然还有些英姿飒爽。
姜晚倾心里着实羡慕,是真觉得帅气。
叶青聆宽慰她道:“仅仅学骑马的话很快的,在下看姜小姐也是个通透聪明的人,勤快点肯定能学的很快。”
姜晚倾叹了口气,想起上次盛准教自己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只希望叶青聆不要被她气的脸色铁青就好了。
事实上,叶青聆对待她这样的骑马新手很有一套,不仅很耐心,而且还很细心,手上教着动作,嘴上也会说着注意事项,一些新人会犯的错他都不厌其烦的多说几遍。
姜晚倾开始心里还是很忐忑的,她怕自己太笨学不会,可事实上,笨的不是她,而是盛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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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叶青聆就教得一下子就让她掌握了起码要点,不似盛准那混蛋,教着教着还能把她给摔了。
“姜小姐您的这个坐姿调整一下,腿在屈一点,这样可以减少腿部跟马背的摩擦。”叶青聆指导着,十分的认真,而姜晚倾也学的很认真。
不过短短的一上午时间,姜晚倾就掌握了要领,甚至都学会控制马匹的走向。
叶青聆也十分惊讶:“小姐学得很快,照此进度的话,不用十日就能掌握基本要领了,虽学不到什么精湛的马术,骑马肯定没问题。”
姜晚倾心里也挺开心的,差不多又学了一个多时辰,后来马匹仓库的管理人员就把叶青聆叫走了,说是仓库的数据本要让他核对一下。
训练了这么久,姜晚倾也偷了个懒在旁乘凉休息。
远处围场内的盛准两人见着她休息了,便回来。
盛准问:“学得如何?没把叶场主的嘴气歪吧。”
“人家叶场主教的不知有多好,还夸我学得快聪明呢。”姜晚倾捧着水壶,哼了哼鼻子说,“要是当初教我的是叶场主,肯定不会给我留下阴影。”
她现在甚至还觉得骑马很有趣呢。
盛准嘴角一抽,瞪了他一眼。
凤迎蕊不习惯他们争吵,虽也知道这是他们惯有的相处方式,可她胆小,是真的会怕他们会因此打起来或者闹翻,想了想说:“不如我给你们表演马术好不好,你们不要再吵了。”
她有些后怕道。
“好啊好啊,我还没见过马上表演呢。”姜晚倾有些兴奋。
马术意思就是在马上表演各种动作,分别是骑、跳、躺、站,很精彩的。
凤迎蕊松了口气,牵着她的小红马从百米开外开始表演。
姜晚倾都惊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凤迎蕊在这么弱不禁风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着这么好的马术,英姿飒爽,跟平日的盈盈一水完全不同。
不管是在马上只手撑着双腿绕圈,还是在马匹双侧跳跃,她都做的十分好,动作干练飒爽,没有一丝的动摇或者不稳,她身子矫健,动若脱兔,她在马上做的那些动作,
换做旁人就算是在平地也不一定能以那样稳定平稳的状态做出来。
盛准说:“迎蕊从小就开始跟着南平王妃打马球了,虽说他们是继母跟原配嫡女的关系,但他们相处的极好,就如同亲母女一般。自迎蕊七岁后,就经常跟着王妃来马场。”
姜晚倾恍然大悟,心里也着实敬佩她,很羡慕她的这身马术。
表演结束后,凤迎蕊已经是大汗淋漓了,天气热,她做的动作又是高难度的,因此出了不少汗。
姜晚倾一点也不嫌弃她,激动的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迎蕊,你真的太棒了,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居然有这么精湛的马术。”
说着,她掏了掏袖子想拿帕子给迎蕊擦汗,但怎么都找不到帕子。
“碍事,一边去。”盛准嫌弃的把她挤到了一遍,用自己的汗巾给凤迎蕊擦汗。
凤迎蕊脸很红,比刚才马术运动结束后还要红,她微微低着头,紧张着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线,心跳如雷。
盛准居然在给她擦汗,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这还是第一次,两人靠得这么近,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你脸怎么这么红?”盛准忽然问,“是不是太热了?”
凤迎蕊用力的摇摇头,头一直低着,很努力才抿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心头小鹿砰砰乱撞。
第227章
姜晚倾眉头一挑,又瞥了眼盛准这个死直男。
他是真不知道是假不知道?不过看他平时大大咧咧的性格,估计是真不知道凤迎蕊的心意。
盛准以为她是真的热,甚至还把自己的水壶给她,关切说:“喝点水,降降温。”
凤迎蕊愣愣,才小心翼翼盛准的水壶,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这、这是盛准用过的水壶……
姜晚倾瞅着脸越来越红的凤迎蕊,坏笑说:“还不快喝点水,不然你脸红得都能煮鸡蛋了。”
“晚倾~”凤迎蕊慎她,又气又羞。
“得了,你别逗她,让迎蕊好好喝水。”盛准睨了姜晚倾一眼,不客气的给了她一记暴栗。
“奥……”
姜晚倾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差点没想给他一马鞭子。
其实也不怪盛准不往爱情的方向想,跟凤迎蕊认识都这么多年,两人感情也没说有多熟络,而且每次凤迎蕊见他都是这幅样子,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还以为她对谁都十分扭捏。
姜晚倾也是蛮心疼凤迎蕊的,可感情之事外人最好是不要插手,否则他们两人会很尴尬,尤其是盛准这货对她也没那方面心思。
凤迎蕊对盛准一直都是远远地爱着、观望着,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跟他说的上话,得到他下意识的关心,即便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晚倾,可这样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她捧着盛准的水壶,也不知是因为太害羞了还是真的太渴了,喝了没几口就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
盛准很无奈,轻轻的给她拍背:“喝慢点,没人跟你抢。”
凤迎蕊这会儿咳得更厉害了,而姜晚倾默默的站在一旁,笑的一脸慈祥的看着二人。
而这一幕,正好让来马场骑马的姜黎昕瞧见了,顿时怒火上心头,眼珠子都差点没瞪出来。
凤迎蕊怎么跟他们在一起?难道南平王妃收姜晚倾为义女,目的就是为了让凤迎蕊踩着姜晚倾好接近盛准?
虽凤迎蕊不常与她们交往,可那小妮子的心思她是知道的。
姜黎昕死死的盯着眼前那一幕,从前盛准也不见得对凤迎蕊这么关心,只是看她是个病秧子,说话不似对旁人那般不耐烦而已,可现在却主动关心她?
难道南平王妃跟凤迎蕊的计划已经成功了?盛准难道真的爱上凤迎蕊?
姜黎昕怒火上心头,当即就气冲冲的朝他们走去,红衣拦都拦不住。
而另一头,姜晚倾很快就发现了朝他们走来的姜黎昕,眉头微蹙。
“这么巧,你们今天也来奔马。”姜黎昕说,笑脸盈盈,“不建议我也一起吧。”
“很介意。”姜晚倾双手环胸,睨着她说,“你太煞风景了。”
姜黎昕眼角一抽,差点没绷住脸色:“怎么说你也是我堂姐,即便我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但都过去了,亲戚一场,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她泰然自若道,这话说的倒像是姜晚倾不对了。
“那还真是抱歉了,我还真就这么小气。”姜晚倾眉目一挑,张扬自大,带着几分邪肆的乖戾,“所以你识趣就立刻离开。”
“你……”姜黎昕气的咬牙,展现威风似的甩了甩鞭子。
啪啪的一下,鞭子抽打的声音犹如炮竹声。
凤迎蕊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躲在盛准身后。
姜黎昕脸瞬间就绿了。
她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可凤迎蕊却装模作样,扮柔弱的缩在盛准后面,简直居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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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昕气的直接把凤迎蕊从盛准后面拽出来,气急败坏的嚷嚷:“你装什么装,你马术不是挺厉害吗?马鞭你还害怕,你个装模作样的烂货……”
“够了。”姜晚倾拦下她,眸底有迸射的寒意,“姜黎昕,我奉劝你在我好好说话时立即给我滚蛋。”
她对姜黎昕韧带已经到达极限了。
盛准也拉这个脸:“像个疯婆子似的,有完没完,真够扫兴的。”
姜黎昕被狠狠地打击到了,心如刀割。
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居然说她扫兴,难道在他心里,自己比不过姜晚倾,难不成还比不过凤迎蕊吗?
想不道……她在他心里,居然已经变得这么无足轻重了。
凤迎蕊害怕他们吵架,忙道:“你、你们不要吵架,我没事的。”
“你以为你很重要吗?我们还会为了你吵架?”姜黎昕气冲冲的嚷嚷,“盛准是为了保护姜晚倾才跟我这么说话的,你以为他真的是为了你吗?未免也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在盛准心里,连个臭虫都算不上,他之所以会对你好,还不是因为你巴结姜晚倾的缘故。”
姜晚倾眉目一沉,冷呵道:“闭嘴,给你三秒钟的时间立即消失在我的视线,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盛准下意识护在姜晚倾身前,周身冷气,虽没有说话,但一双眸却阴狠的盯着她。
只要她敢动姜晚倾一根汗毛,他一定会拧断她的脖子。
都这么久了,姜黎昕怎会不知姜晚倾在盛准心里的地位,虽然不甘,但也自知比不过姜晚倾,可她比不过姜晚倾也就罢了,难不成还比不过凤迎蕊吗。
她跟不甘心,忽然拽着凤迎蕊说:“你敢不敢跟我比试一场?”
凤迎蕊惊慌的看着他,一脸疑惑。
“你不是号称马术厉害吗?那就跟我比赛一场如何。”姜黎昕说,“就从一百米开外开始表演马术,我就不相信了,我还比不过你。”
姜晚倾立即把凤迎蕊护在身后,气势咄咄逼人:“你爱找谁就找谁比,但我们不比。”
“我命令你,你敢不比。”姜黎昕气势汹汹,不可一世说。
她似乎忘了,凤迎蕊是王爷之女,皇族血亲,父母又与太皇太后以及摄政王颇有渊源,而以她姜黎昕的身份,见了凤迎蕊还要行礼问安呢,那儿有资格命令凤迎蕊。
盛准是个护短的,姜晚倾如何,他就如何,而姜黎昕被妒火冲昏了头脑,势必要跟凤迎蕊比是一场,证明她不如自己。
红衣担心主子受害,立即挡在她面前。
双方都气势汹汹,空气中的火药味十分浓郁,一触即发。
凤迎蕊不希望他们因为自己而闹起来,否则不管谁家都不好看,他们四家万一都闹起来,就太难看了,她更不希望因为自己,给朋友找麻烦。
最后她不得不打道:“好,我跟你比,你们不要吵了。”
姜晚倾却是皱眉,并不同意她跟姜黎昕比试。
姜黎昕不是个好相与的,阴险狡诈,她很担心在比赛过程中她会耍手段。
第228章
凤迎蕊浅浅一笑,宽慰她说:“没事的,我之前也听说姜二小姐马术高超,早想与其比试。”
“就是,当事人都同意了,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说三道四,也不嫌寒颤。”姜黎昕冷哼,不可一世的扬着下巴,嚣张的上下扫了眼凤迎蕊说,“不过轮马术,你是比不过我的。”
盛准也有些担心她:“你可以吗?”
“我可以的。”凤迎蕊点点头,看得出来也很紧张。
盛准揉了揉她的脑袋,以示鼓励,还抱了她一下,给她加油鼓气道:“加油!”
凤迎蕊脸又红了红,点点头,而一旁的姜黎昕几乎要气炸了,上前猛地拽开凤迎蕊:“大庭广众下,你能不能要点脸,讲点道德。”
姜晚倾脸色铁青,维护的话还没道出口,盛准忽然就将她拽到身后,抢先一步维护说:“够了,今后小爷不许你在欺负迎蕊,有什么就冲我来。”
姜黎昕被这么一吼,受伤极了,而瞪着凤迎蕊的目光却更凶狠了。
姜晚倾抿唇,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挡在自己身前的盛准。
比赛开始,姜黎昕跟凤迎蕊各自牵着自己的马匹站到了百米开外,而红衣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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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一开始,姜黎昕便高高的站在马背上,在马匹两侧跳跃,身轻如燕,甚至还拽着马身身子往后平躺,动作优美,英气妩媚。
虽姜晚倾很不喜欢她,但不得不说,马背上的姜黎昕很有一番妩媚,不似平日那么讨人厌,自信又明媚。
而另一头,凤迎蕊的开始动作并没有姜黎昕那么英姿飒爽,可后来渐渐地,她的动作却很有力量,身形矫健的基在马背上劈叉,之后就是双手撑在马背上腿部旋转画圈,英姿飒爽,而且动作还很稳,没有一点摇摇欲坠。
这比刚才凤迎蕊表演给他们看的还要好看。
一旁的姜黎昕一直都有注意凤迎蕊的动作,因为她们鲜少往来,也因为凤迎蕊喜欢盛准的缘故,所以自己一直都不是很待见她,因此也不知道她在马背上的风姿,只隐隐的听别人说起过凤迎蕊的马术极好。
她一开始是很不以为然的,只觉的就凤迎蕊那柔弱样能有什么好风采,可今日一见,不得不甘拜下风,明明她也是不服输的性子,可却又不得不承认,凤迎蕊的确是比他的好。
看着临近终点,看着为凤迎蕊拍手叫好的盛准,她胸口的妒火猛地上涨,翻滚汹涌,几乎要从胸口涨裂迸射而出,她看着旁边似乎越来越得意开心的凤迎蕊,怒的头发都直了。
盛准为凤迎蕊的欢呼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兴奋,而姜黎昕心里也越来越愤怒,她觉得凤迎蕊心思深沉阴险,明明知道自己马术比她高出这么多,却还是要激自己邀她比试,为的就是让自己出丑。
想着,她也越来越怒,后来她忽然放慢的马匹的速度,咬牙一狠,在快要过终点时居然一鞭子狠狠地抽凤迎蕊的马屁股。
表演马术的前提是一定要控制要马匹的奔跑速度,要匀速前进,让马匹激动这是大忌,很容易从马背上掉下来。
受到鞭子刺激的马匹忽然前肢跳起尖叫,之后就失控,而马背上的凤迎蕊正好在表演劈叉。
“啊……”
凤迎蕊尖叫一声,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可她很快就做了调整,这才免遭一难。,
“迎蕊--”倾心头突突跳,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很难想象,迎蕊要真的从马背上摔下来,肯定会被马踹伤的,这不死也得半条命。
姜黎昕眸色凶狠,此时妒火已经泯灭了她的理智。
她凶狠的瞪了姜晚倾一眼,忽然有又几记鞭子狠狠地甩在了马屁股上,马身上。
马匹尖叫连连,不停跳跃,而凤迎蕊趴在马背上,不断的被抛起、落下,她尖叫连连,慌得乱了理智,根本无法对暴躁的马匹进行安抚,
又或者说,一直被抽的马根本是安抚不过楼下来的。
马接二连三的受到刺激,最后居然直接朝着姜晚倾飞奔而去。
姜晚倾猛地一僵,下意识的往后退,也不知往哪儿躲。
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盛准立即朝她扑来,用力的把她推到了一边,而他自己再躲闪时已经来不及了,那马蹄子重重的踩在了盛准的身上。
“啊——”
“盛准——”
姜黎昕尖叫,心头突突乱跳,她赶紧下马朝盛准跑去。
姜晚倾被推开,滚了好几圈,瞧见盛准因自己受了伤,脸色大变,强忍着疼痛忙去看盛准,而在因为鞭打而激动的马匹仍旧在不断跳跃,凤迎蕊尖叫连连,即便有心想去看盛准的情况也有心无力。
“咳……”
盛准跌倒在地,咳出一口血。
姜晚倾立即给盛准探脉,在确定他没有伤筋动骨后,心里也松了口气,赶紧给他吃了救心丸,可如今凤迎蕊却还在马背上。
这时,不远处有一匹黑马架着一个男人来,是叶青聆。
叶青聆马术精湛,他立即从黑马马背上跳到了凤迎蕊的马背上,拉住马缰绳。
“吁——”
叶青聆训马术极佳,几下就把马匹给安抚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
凤迎蕊从马上下来时双腿已经软得不像样了,下马时还差点摔了一跤
“盛准、盛准你没事吧……“
明明她自己也被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可她下马后却第一时间的去关心盛准。
姜黎昕看着嘴角冒血,还没缓过神来的盛准,火冒三丈,她拎着马鞭上前气冲冲的甩了凤迎蕊一鞭子。
拿鞭子打在了凤迎蕊的手臂上,冒出来的鲜血顿时被衣服吸了进去。
“住手。”
姜晚倾脸色微变,怒气冲冲的上前,眸底的戾气仿佛是刀刃一般,能将人千刀万剐。
她从后直接抢夺走姜黎昕的马鞭,与此同时,一巴掌狠狠地刮了过去。
啪的一下,声音清脆响亮。
红衣见闻立即上前,但是被红玉挡住。
红衣是专门训练护主的奴婢,可她怎么都比不过从小在练武场长大的精兵红玉,因此一下子就落了下风。
红玉挡在红衣面前,不许她过去。
“你敢打我?”姜黎昕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朝她怒吼道,“还从来没有人敢打……”
啪。
姜晚倾又是一巴掌过去,黑眸冷如剔骨。
“啊——”姜黎昕崩溃了,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她火冒三丈的想要撕扯姜晚倾。
姜晚倾也不是吃素的,一手拽住她的头发,与此同时左腿屈起狠狠地撞向她的腹部。
姜黎昕疼得连连抽冷气,痛苦不堪,可姜晚倾并不因此放过她。
她眸光阴冷,如同地狱来索命勾魂的罗刹,阴恻恻的,骇意十足,她手上拽着的姜黎昕的头发往下狠狠一拉,手背的青筋都暴起了。”
“放开我,你这个贱人……”
姜黎昕又痛又慌,手还紧紧的抓着头发,她大叫,“红衣、红衣,给我杀了姜晚倾,给我杀了她……”
一旁被拦下的红衣有心无力,而姜晚倾此事却瞧出了她慌张的缘由。
他疼的脸色大变,却不挣扎,而是一心的护着头发。
姜晚倾想:是啊,之前姜黎昕被她被剪头,这会儿头发还没生出来。
第229章
姜晚倾眸光一眯,嘴角闪过狡黠的笑意,她忽然拽开姜黎昕的手,而另只手猛地用力,这一下,直接把姜黎昕的假发都给拽下来了。
顿时,姜黎昕只觉得头皮凉飕飕的,有点像被扒了裤子的人,她条件反射的捂着头,却只摸到包住短发的发网。
“啊——”
周围人都傻了,谁也没想到在这头浓密的头发下,居然是这样的光景。
他们觉得惊悚,倒也不是说姜黎昕短发的模样有多难看,而是她已经用发网将原本的短发捆绑起来,那现在这样子,有点像光头。
而没头发的女人就是不伦不类。
姜黎昕深受刺激,尖叫连连,一把抢过姜晚倾手上的假发盖在脑门上,狂奔而去。
这会儿马场有不少富家子弟在这骑马,瞧见这幕眼睛也是瞪大了,均对那个几乎光头的小姐指指点点。
盛准三人也是久久不能回神,凤迎蕊问:“她头发怎么会变成那样?”
“平日看着虽讨厌,但好歹也是人模人样,这会儿连人样都没了。”盛准呢喃,打了个冷颤。
“她这是活该。”姜晚倾哼着鼻子,余怒未消。
要不是怕最后不好收场,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把姜黎昕放走。
伤了她的好友……她不会就此罢休的。
事情到此,三个人两个都受伤了,也无法继续留在马场。
姜晚倾主动提起要送凤迎蕊回府。
盛准受伤了:“喂,我可是为你受伤的,怎么就不见你送送我啊。”
“下次再送你。”姜晚倾敷衍他。
“……”所以她是在咒他下次还受伤咯?
姜晚倾也后知后觉自己这话不妥当,改口说:“那我明天去看你总行了吧。”
盛准这才心满意足。
姜晚倾送凤迎蕊回了王府,恰巧南平王夫妻不在,她想了下,最后决定在王府用膳。
凤迎蕊很高兴,也没多想,后来晚上时南平夫妇回来后,姜晚倾便拐着弯告告状。
南平王妃都很爱他的孩子们,不管是凤迎蕊还是小凤七,又或者是姜晚倾,她都是真的疼爱,在听说事情的始末后,她气得火冒三丈。
“姜黎昕她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连本王妃的女儿也敢碰。”南平王妃火冒三丈,末了又看向姜晚倾问道,“你真的没受伤吗?”
姜晚倾摇头:“还好,盛准推开我了。”
南平王妃点头,拎着马鞭就气冲冲去了姜将军府,而南平王爷也不是个有主见的,忙追着夫人去,叫上护卫,生怕夫人吃了亏。
凤迎蕊这会儿懂了,她叹气:“你今晚专门留下来,就是想让母亲为我们出头吗?”
她并不赞成姜晚倾的这个做法,因为她不想给家人添麻烦。
“我觉得王妃应该会很乐意给我们出头,有些事我想当场解决,但也不得不考虑姜将军府、侯府,以及两位王府的颜面,这件事即便闹大了,也不应该从我们开始。”
姜晚倾不同意她息事宁人的做法,“论出身、论高贵,姜黎昕绝对比不过你,可她却敢对你动手,还命令你做事,小事化无自然好,可你想一直被她欺负吗?”
凤迎蕊叹了口气,摇着头说:“可我都习惯了,反正我也不经常跟他们一起耍。”
“你这个想法可不行,你是王府的唯一嫡女,以后是要嫁人成为当家主母的,你这样,到时岂不是让小妾骑到你头顶上,
你必须拿出作为皇亲嫡女的气势来,人善被人欺,若你的善良不带锋芒,那就是软弱。”
姜晚倾口吻严肃,字字铿锵。
其实这些话本不应该由她来说,只是凤迎蕊的性子实在隐忍,而王府大小事也都落在王妃身上,凤迎蕊不说,王妃根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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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迎蕊低头沉思,最后点了点头,
姜晚倾叹摇头,只希望她能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几分,若她不改改她这性子,以后肯定是要吃大亏。
晚膳过后,姜晚倾去瞧了小凤七。
这个档口,小凤七已经长大了些,还冒了两颗小门牙,但因为是早产儿,还是比同月份的婴儿要小些,不过劲儿倒是挺大的。
姜晚倾抱着小凤七,但不想这小家伙认生得紧,一抱就哇哇大哭,搞得她活像是人贩子。
她有些无奈,最后只能给乳娘抱。
乳娘安慰她说:“小少爷认生,别说二小姐,就连王爷抱着他都哭闹呢,也就只有王妃能制得住他。”
姜晚倾啧嘴,:“这么小就黏娘,长大了可别成了个妈宝。”
凤迎蕊也笑着说:“凤七就是这样,我抱也是哭的不行。”
姜晚倾在王府留到了南平王夫妻回来,可瞧着王妃愤然的模样,估计事情解决的不算顺利。
姜将军府夫妇都很溺爱姜黎昕,死不承认,最后甚至还想用银子打发王妃。
当时王妃就气得砸花瓶,他们南平王府看上去很缺钱?
两家原之前就有些隔阂,如今算是撕破脸了。
侯府
姜晚倾前脚刚进府,白雅后脚也回来了。
她独自一人,身边没带丫鬟。
白雅显然也没想到过会在门口撞见姜晚倾,面上挂着的温婉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还有些紧张。
姜晚倾挑眉,眸底划过一抹隐晦,忽然笑道:“这大晚上的,二姨娘是从哪儿回来的?”
白雅用了抿了抿唇,泰然自若说:“出去逛逛不行?”
“也不是,只是觉得二姨娘大着个肚子不太方便。”
姜晚倾淡声道,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问,“对了,听说最近两位妹妹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不过瞅着二姨娘笑得花枝招展的模样,看来是下人误传了。”
白雅仿佛被人戳中了痛处,倏地恶狠狠的瞪着姜晚倾。
自从皇宴结束后,她的两个女儿就跟仇人似的每天争吵,太傅府那边对于这桩婚事现在也是不满意,而辛将军府那边也没个动静,可季秋清白都已经送出去了……
白雅气的牙痒痒,这一切都是因为姜晚倾,要不是姜晚倾勾引辛衡阳,她的两个女儿又怎会出此下策,白白送上来清白。
她越想越气,居然还朝姜晚倾呼起巴掌。
姜晚倾倏地握住,漆黑的眸子如同望不见底的黑夜,深沉又黑暗,她手上力道微微用力,白雅即刻疼得脸色大变。
“白雅,你确定大着肚子还要来招惹我?”她声音冰凉,“春宝的事,我现在还在咬牙强忍。”
白雅猛地一僵,惊恐的下意识捂着隆起肚子。
姜晚倾黑眸带着寒气,嘲弄的瞥了眼她的肚子:“你应该庆幸你肚子里有个种,否则你的命早就没了。”
她几乎是一字一顿,手上力道也是越来越大。
春宝是为了救她才没了性命的,要不是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上,白雅早就去陪春宝了。
第230章
白雅慌了,忽然也很后悔不应该在身边没带着人的情况下招惹姜晚倾,她用力的挣扎着,想把自己的手扯回来:“松手,你松开我,不然我就要喊人了。”
“父亲去找同僚喝酒了还没回来,现在在侯府,老子最大,你能喊来谁?”
姜晚倾冷笑,眸底闪烁着邪恶的光泽,她眯眼看着白雅,带着浓浓的危险。
白雅这会儿是真慌了,猛地推搡姜晚倾,想要掰开她的手。
姜晚倾原也不想与她吵闹下去,可余光却忽然瞥见她另只手上的伤痕。
这道伤痕,倏地就跟她某段记忆重合了。
她眸光一厉,攥住白雅的另只手,撸起她的袖子。
果不其然,在白雅左手手臂上有四道挠痕,这个痕迹从手肿一直延伸道手腕,即便已经结痂脱落,可伤痕仍旧是触目惊心。
“这个该不会是祖母挠的吧?”姜晚倾眸光凌厉,“在祖母去世前,是不是见过你?”
白雅脸色突变,猛地瞪着她,眸底有恐惧丛生。
她很紧张。
姜晚倾知道自己猜对了:“祖母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是你杀了她对不对?”
“住口,姜晚倾你别什么屎盆子都扣在我头上。”白雅激动的推开她,即便视线昏暗,她脸上也有显而易见的慌张,“仵作跟大夫都说了老夫人是猝死的,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话毕,她仓皇的推开姜晚倾往院子跑。
“猝死有很多种。,可以是劳累致死,也可以……被活活气死。”
白雅逃跑的身影猛的一僵,又猛地跑走离开。
姜晚倾眸子微眯。
看来这老夫人的死,当真是跟白雅脱不开关系,可就白雅这点微末工夫,真的有那本事老夫人活活气死吗?
姜晚倾对此保留疑惑的态度。
白雅慌里慌张的跑回了榭香阁,不知是因为太过慌还是跑得太急的缘故,还差点动了胎气,而她的两个女儿还在闹脾气,各自都躲在各自的房间。
灌了一大杯水白雅才冷静下来,她开始害怕姜晚倾会看出什么,那她不就大祸临头?侯爷是不会放过她的。
白雅左思右想,惶恐道:“不行,这件事我得告诉王爷。”
……
回去院子,姜晚倾越想就觉得此事越不对,毕竟就以老夫人那身子骨,想要猝死没这么简单,她决定把伺候老夫人的老嬷嬷找来询问一二。
嬷嬷一直跟在老夫人身边,肯定知道很多事。
次日,姜晚倾立即让人去找,可下午她从练马场训练回来后,却听闻老嬷嬷已经回了老家兰州。
兰州距离金城千里之外,姜晚倾的手够不到这么长,所以就拜托百里帮忙调查。
她敢肯定,这件事一定不简单,这背后还不知隐藏着什么肮脏的秘密。
过后,姜晚倾清洗了下就去了平邑王府,毕竟盛准是为了她受伤,不去看人家,真的就太无情了。
姜晚倾过去时,盛水吟也在,他们都知道盛准是为了救她而受伤,盛夫人倒是没说什么,倒是盛水吟一脸怒意的盯着她,直接当着满屋子的下人讽刺。
“把盛准害成这样,你居然还有脸过来。”
“姐你在胡说什么,这不关晚倾的事。”盛准倏地就从床上坐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而疼得脸色骤变。
“怎么不关她的事儿了,要不是她,你会受这么重的伤马?”盛水吟是真的气,这会儿什么都顾不上了,“我真不明白她究竟有什么好的,
你们一个个的都对她这么好。一天天的勾三搭四招惹是非,这都闯了多少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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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黑人脸问号,她什么时候招惹是非勾三搭四了,现在说话是不用负责的吗。
“够了。”盛准这会儿已经有了发怒的前兆,他深呼吸,还是给自家姐姐留了颜面的,“姐你该回府了,不然姐夫该着急了。”
盛水吟何尝听不懂盛准的逐客令,恼怒道:“真不明白你们这些男人是怎么想的,放着迎蕊那么好的女孩子不要,偏偏去要一个生过崽的女人。”
最后,她气得拂袖而去。
姜晚倾面色不虞,心里不爽,但顾忌着盛准的病情,到底也没当着盛准的床头跟她找闹起来。
盛准因此对她很愧疚:“以后我会跟我姐解释你不是这样的。”
“罢了,她怎么骂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姜晚倾说,只要求他好好养伤。
后来她又在盛准的卧房待了会儿,陪他聊天解闷。
虽没有伤到实处,但要卧病休养一个多星期,就他好动性子,估计都得无聊死了。
姜晚倾在盛准这儿用过晚膳就离开了,算来也不过坐了半个多时辰,到底男女有别,她得要在天黑前离开的。
“你下次来记得给我带点吃的,哪有你这样空手来看病人的。”
临走前,盛准翘着个二郎腿躺床上说。
“……”这丫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姜晚倾才刚走出卧房,就有侍从朝她走来,说是请她去后院。
姜晚倾扬眉,也没拒绝。
一来到庭院姜晚倾便见到了盛水吟。
盛水吟不是在卧房那般气势汹汹,可神色仍旧不太好看。
不用她开口,姜晚倾也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廖夫人,我向您保证你所担心的不会发生。”姜晚倾道,因为她是盛准的姐姐,所以她也愿意耐着性子跟她谈。
“你当然会保证,因为你都已经钓上了凤南靖,那我家盛准又怎会入得了你的眼?”盛水吟讽刺道,说话一点也不留情面,“姜晚倾,你这样吊着盛准有意思吗?
凤南靖手中的权利可比盛准多得多,专心吊着一个男人不好吗?野心太大,三心二意,小心得不偿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唐泽义还有辛衡阳都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姜晚倾淡笑:“你知道的这些,这些我都不知道呢。”
盛水吟双目凌厉,冷笑:“都是女人,你在玩什么把戏难道我会不知道?况且以姜小姐的聪明才智,该不会不知道盛准喜欢你吧?”
姜晚倾秀眉一蹙,别说,她还真不知道,可不管是否真假,眼下都不重要了。
“我一向不喜欢解释,但是因为你是盛准的姐姐,所以我就再跟你说一次。”姜晚倾淡漠道,“我跟盛准就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你老说盛准喜欢我,可却也想不到我也喜欢盛准,但这种喜欢无关爱情,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得男女僭越。”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盛准真的对她产生那么一点点爱慕,可他仍旧会知道分界分寸,感情这个东西本就不能随心所欲,可在姜晚倾看来,用男女之情来形容她跟盛准之间的友谊,真的太肤浅也太侮辱折断关系了。
她跟盛准,那是超越男女之情的感情存在,更是三观上的契合跟对彼此的惺惺相惜,双方都很珍惜这段友情。
他们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都能为对方豁出性命来。
第231章
“你嘴皮子倒是耍的溜啊,也不怪这么多男的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都是被你这张嘴给哄骗住了吧。”
盛水吟冷哼,带着命令的语气,“你要是在乎盛准这个朋友,就应该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否则你就是在害他。”
“我害他还是你害他?这番话要是落在旁的女子耳中,怕是早就不理盛准了。”
姜晚倾冷冷道,“知己难求,廖夫人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还是真的那么肤浅,只觉得男女之间就只能有爱情。”
都说了那么多,可她没想到姜晚倾还是不知悔改,仍旧缠着盛准。
盛水吟怒不可喝,直觉她的出现真的抢走自己太多东西,盛准这样,殿下也是……
她愤愤不平地咬了咬唇,居然想一巴掌超姜晚倾打去。
空中顿时传来‘咻咻’的破风声,姜晚倾扭头,只见一把长箭气势汹汹、势如破竹的朝盛水吟射去……
她脸色突变,猛的朝盛水吟扑去……
长箭擦过盛水吟的手臂,划破了她的衣袖,‘碰’的一下钉在了他们后面的树上。
盛水吟跌倒在地,后知后觉是姜晚倾救了自己,而被长箭划过的手臂隐隐作痛,应该是受伤了,她捂着被划伤的手臂,愤怒地朝射箭的方向看去
凤南靖站在后花园入口处,一身玄色长袍,气宇轩昂,带着排山倒海的气魄,他身形矫健,甚至还维持着射箭的姿势。
盛水吟猛地一僵,一股寒意倏地从脚而入,就算隔着老远,她也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那股煞气。
姜晚倾摔倒在地,手掌被擦破了些许,有些疼,但并不碍事,她看着忽然冒出的男人,怔了怔。
男人扔下手中的弓箭大步向前,而站在他身后的平邑却是提心吊胆,可瞧见凤南靖扔下弓箭,心里多少松了口气,忙跟着上前。
凤南靖神色并不好,像扶小孩儿那样托着她的咯吱窝将其扶起,怕她站不稳,还将她搂在怀里,可虽做着关切的动作,脸色却是铁青:“你不要命了。”
那把长箭差点就射中她了。
姜晚倾缩了缩肩膀,俏皮的吐了吐舌。
别人不知道,但平邑王可是知道姜晚倾对凤南靖来说意味着什么,姜晚倾不仅是殿下儿子的娘亲,更是他的心上人。
他立即训斥道:“水吟你在干什么,居然敢对姜小姐动手。”
盛水吟没有说话,心中百般复杂,她抬目伤心的看着凤南靖,手臂上的疼,远不如心里的疼。
他就这么喜欢姜晚倾?在平邑王府,甚至当着她父亲的面都敢动手,就不怕他们平邑王府倒戈相向投奔果亲王?
凤南靖却是看不到她一般,就只关心姜晚倾有没有事,他看着她被擦破的手掌,微微蹙眉,拉着她离开。
平邑王担心,忙追上前:“府中有大夫不如……”
“下不为例。”凤南靖嗓音幽冷,眸光仿佛有利刃迸射而出,他冷冷道,“这次就看在盛准救了晚清的份上。”
平邑王尴尬的点了点头,又极其不悦的瞪了盛水吟一眼。
凤南靖带着姜晚倾离开后,平邑王就开始训斥女儿:“为父已经跟你说过多次不要去找了姜晚倾,她现在可是殿下心尖儿上的人。”
盛水吟现下也十分懊恼,可她怎知凤南靖就在这里。
平邑王对盛水吟好一顿训斥,盛夫人听说过事情劲过后也匆匆赶来,可在这一事情上,她也觉得女儿做错了。
对男人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权势以及家人,而姜晚倾虽没有跟殿下成婚,可他们两情相悦还有了孩子,水吟的做法,分明是在给王府惹祸。
面对父母的训斥,盛水吟没有说话,但却眼睛却红了。
平邑王最后也不忍心再训斥他,盛夫人说:“女儿啊,殿下你就不要再惦记了,至于准儿跟晚倾,他们就真的只是普通的好友。即便准儿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他们也是不会越举的。”
“可为什么是姜晚倾……”盛水吟眼泪漱漱,“论容貌家世,我哪点比不上她,凭什么她就能得到殿下的青睐。”
她跟殿下,是从小相识的,可女有情,郎无意,她一度以为是自己配不上他,可却不想殿下最后却看上了姜晚倾。
一个事事都不如她的女人。
“爱情这种事情很难说,而且你都已经为人妻了,就不要再想着了。”
盛夫人叹气道。
其实当初在知晓女儿的心意时,他们也想成全。可是殿下无意,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就只能另外给女儿定亲,绝了她的念头,可这都成亲好几年了,她怎么还惦记着殿下呢。
盛水吟觉得委屈,抱着娘亲呜呜的哭了起来。
平邑王叹气的摇了摇头……
回到摄政王府,凤南靖给她的手掌上药,其实伤口不深,完全能自动愈合。
姜晚倾说:“你刚才太冲动了。”
事后,她仍旧觉得心惊,虽说平邑王一家是忠心,可盛水吟到底是平邑王之女,万一盛水吟伤了残了,君臣间起了隔阂那可如何是好。
“本王有分寸。”他道,眸色凌厉,“那弓箭就这么飞出去,你就不怕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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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啊,可当时哪能想这么多。”生死一瞬间,她当时想,就那么做了。
凤南靖神色肃穆的跟她强调以后不许这样。
姜晚倾听着,但也希望他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她摸着下巴说:“我记得你以前虽然也不讲道理,但也不是这么草芥人命的。”
他只浅淡道:“不狠,怎么能坐得稳这个位置。”
这三年一路走来,碍事的人很多,他解决的人也不少,因为只有恩威俱进,才能让人惧怕臣服。
姜晚倾忽然认真想了想:“那咱两刚认时你是怎么容忍我的?记得我好像还差点让你裸奔来着。”
“好像?”凤南靖睨着她,“看来你记忆力不太好,改明儿本王让人给你送猪脑补补。”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
其实细想当初他们相遇的情况,凤南靖肯定也起了杀她的念头,只是有花芽在,暂且绕过她一命罢了。
她忽然扯着凤南靖的衣领说:“你差点杀了你未来媳妇你知道吗。”
“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凤南靖说,扣住她的脖颈,眸底似有一团化不开的浓墨,“不过以后,本王一定会加倍对你好,弥补之前的居心不良。”
姜晚倾挑眉,赞同的话语还没道出口,忽然就被男人吻住了唇,所有的赞同以及讨伐顿时都堵在了喉咙。
榻上一阵温存后,姜晚倾靠在他的膛前,而他的体温现在还是有点高。
她抿了抿唇,脸颊的红晕仍旧不散:“……你会不会很难受?”
没做到最后,一定会很难受的吧。
男人嗓音低哑,带着无限的魅惑跟性感:“是难受,所以你下次一定要热情一点,配合本王。”
“……”姜晚倾娇羞的捶了他一下,没好气说,“我跟你说认真的,不然下次就不私下见面了?”不然他总忍不住。
话毕后,许久没传来男人的声音,姜晚倾一度以为他睡着了,后便听见他叹气说:“不能吃也就算了,你总得安慰安慰本王吧。”
“……”
姜晚倾一阵无语,她可是很认真的在替他着想耶。
第232章
姜晚倾后来跟他聊到了盛水吟,也说到了盛准。
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盛水吟不是第一次以盛准长姐的身份来警告她,这多少让她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应该远离盛准,即便他们真的只是好友知己,可为了盛准的未来着想,是否应该要疏远。
凤南靖倾听她的烦恼,手在她的琵琶骨一下一下的顺着,像是安慰。
其实对于盛准的存在,他说不在意是骗人的,谁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没有异性朋友,眼中就只有自己一个,可他也的的确确知道晚倾对盛准没那意思,而盛准于她,也不会有过多的奢求,简单的来说,他们二人的友情已经得到了升华,不是爱情,却胜于爱情。
在凤南靖看来,这份友情也是难得可贵的,两人对彼此都怀揣着一颗赤子之心的在相处,若真的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而折断这份友情,真的很不值得。
他说:世界很大,人也很多,你不会只有盛准一个异性朋友,难道你这辈子就只跟女性相处吗?没必要为了那些流言纷扰伤脑筋,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都是不了解你或者厌恶你的,听进心里真的没必要。
就比如迎蕊喜欢盛准,在这样的情感建立下,她也没有怀疑过你跟盛准不是吗。”
凤南靖简单的一席话,让姜晚倾茅塞顿开,她也后知后觉是自己太过庸人自扰了。
两人在王府腻歪了好一会儿,后来她是在王府过夜的,至于姜历城警告的话,也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竖日清晨醒来,凤南靖已经离开去早朝了,而被褥里也没有了他的体温。
许是得到了开导,姜晚倾心情好了很多,她上午早早的就去了马场,但这次她就只在马场呆了一个时辰,回去整理后,她去了迷雾森林。
还有六天时间她就要去南苑狩猎了,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何漱玉那边,她要尽早安排好。
路上,红玉频频回视,眉头微蹙。
姜晚倾察觉她的异常,问:“怎么了?”
“没有,可能是奴婢想多了。”红玉摇着头道。
姜晚倾也没有起疑。
经过这些天的调养,何漱玉的精神身子都不似之前这么差了,但其实也只是用名贵的药吊着,若不是叶康前些年经商赚了不少钱,这会儿肯定支撑不起何漱玉的医药费。
这次复诊,何漱玉仍旧拽着她问自己何时能生孩子,姜晚倾跟以往那般有心的搪塞着。
每次都是差不多的话,但何漱玉只有听着姜晚倾的保证才能安心,随着叶漱玉的好转,叶康的精神气儿也好很多了。
对他而言,能让妻子多活几年,在看看她,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叶康在门口告别姜晚倾,因为要照顾妻子,他走不开。
姜晚倾说了自己要去南苑狩猎的事,再三叮嘱他有事没事就不要进城,她主要是担心姜将军府那边不肯放手。
毕竟现在玖娘一直都被姜府盯着,他们更不会放过差点害他们失去儿子的叶康。
叶康再次郑重的感激她:“多谢姜小姐,您不计前嫌的帮了我们这么多,他日有机会,叶康一定会报答小姐。”
姜晚倾淡然一笑。
现在是中午,趁着现下迷雾少,她赶紧离开了。
这迷雾森林一到傍晚或者下午,迷雾就很多,她有几次来的迟,离开时还是叶康把她带出去的,否则根本走不出这迷雾森林。
姜晚倾带着红玉两人离开,可当她原路返回时,余光却瞥见了沿路树木上的三角形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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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头一蹙,上前查看,
这样的图案一般是用来做记号防迷路的,而且姜晚倾发现这道划痕很新鲜,不是旧痕,应该是在一个时辰内画出来的。
难道有人跟踪她?
姜晚倾警惕的扫了眼四周,可而周围就只有树木,以及躲藏在绿荫下的鸟儿。
她忽然道:“红玉,方才在来时路上,你是否发现了什么?”
红玉答:“奴婢的确是感受到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但这个奴婢并不确定。”
姜晚倾沉思。
红玉是经过系统培养的暗卫,因此她十分警惕,就算轻功再好的人跟踪她也能立即察觉,可若真的有人跟踪却连红玉都不能察觉的,可见其功夫的高深。
她姜晚倾怀疑是姜将军府派来的人,他们要以绝后患,防止叶康再对姜少擎动手。
姜晚倾沉思一瞬,最后决定原路返回将此事告知叶康,宁可多一分劳累,也绝对不能让他人有机可乘。
叶康对于她的忽然回来很意外,可当知晓自己很有可能遭遇危险时,立即又严肃了起来。
“可他们都在树上做了记号,就算把树砍掉也无济于事啊。”叶康忧心忡忡。
以他夫人现在的情况,挪动只会加重病情。
“这还不好办。”姜晚倾将自己的应对之策告诉他,“虽然计划是麻烦了点,但却很有用。迷雾森林很大的一片,他们也总不能放火烧山,朝廷会责罚的。”
叶康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再三对姜晚倾表示了感激。
而另一边,高手在完成任务后,立即回了姜将军府。
在得知迷雾森林的确切地址方位时,姜夫人也松了口气。
“侯了姜晚倾这么多天,终于等到她再次进入迷雾森林,这下本夫人一定要将这对奸贼一网打尽。”姜夫人快意极了。
只要一想到唯一的儿子差点命丧黄泉,她心里就害怕,而当她得知主谋被姜晚倾所放过,更是日日担惊受怕,就怕一个万一,儿子又遭遇不测。
那贼匪头子不死,姜夫人心里总悬着一块大石,可偏偏迷雾森林时出了名的迷宫森林,除了中午,早晚的雾气极大,进去的人有极少数能出的来,因此在得知姜晚倾替那个贱妇治病时,她就一直派了高手盯着。
姜夫人冷哼:“姜晚倾还真是自甘下贱,居然给差点杀了她儿子的贱人治病,当真是愚不可及。”
“夫人放心,属下已经在迷雾森林做了三角记号,不管他们是把树砍了还是如何,都不可能抹去记号的。”高手恭敬道,“现在就看夫人何时去处理掉迷雾森林里的逆贼了。”
姜夫人点头,几乎立即让人去准备,天一黑就下手。
第233章
另一边,姜晚倾回来已经是傍晚,迷雾森林雾气很重,是叶康送她出来的。
春婵说:“你为何不直接把出入迷雾森林的方法交给我们,也省的你来回送了。”
叶康尴尬笑笑。
姜晚倾也示意春婵噤声。
防人之心,她懂的。
叶康看着姜晚倾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这些日子自己也接受了她这么多帮助,她若是想暗害他跟夫人,也早就动手了吧。
他想了想,最后决定把秘诀告诉姜晚倾。
“不用了,少一个人知道你跟叶夫人也少一分危险,而且我也不需要知道迷雾森林的进出的诀窍,毕竟我也只是来给你们看病而已,又不住在里面。”
姜晚倾看得很开。
叶康是个谨慎的人,姜晚倾这么说,他也绝对不会告知了。
回府后,姜晚倾开始着手整理要去南苑狩猎的东西,她想带的东西很多,光是胭脂水就有一大堆,更别说还有各式各样搭配的衣服首饰。
她苦恼极了。
红玉忽然从外匆忙进来,她有些激动:“小姐,您果然猜的没错,姜将军府那边有行动了。一入夜后,将军府的一队人马就立即出城前往迷雾森林。”
姜晚倾嘲弄一笑,静听下去。
红玉说:“不过迷雾森林里的记号已经被我们所破坏弄乱,他们找不到,之后又无功而返了,奴婢悄悄去姜将军府听墙角,姜夫人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就由着她去吧。”姜晚倾说。
在得知她可能被跟踪后,姜晚倾就立即带着奴仆以及叶康破坏了树林里的记号,可如叶康所说,记号是刻在树木上的,就算砍掉也会留有证据,
所以姜晚倾干脆将几条路的树木都做了几号,东一个西一个的,虽说也是个大工程,姜夫人的人根本不足以在迷雾来临前一一搜查完毕,而竖日又要重新开始,而叶康会每天都会在树林里做新的记号,他们是找不到的。
春婵疑惑问:“可小姐为何就这么肯定是姜将军府的了,说不定是平邑王府存心报复呢。”
“平邑王夫妇为人正直大气,而且也听说了叶康复仇的来龙去脉,盛准都不在意了,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在意,也就只有姜将军府的那群小人抓着不放。”
姜晚倾轻蔑道,心里是真瞧不上他们,而且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姜少擎惹出来的。而且她猜测,在何漱玉被玷污后所被迫卖身的事,或许真的跟姜少擎无关,八成是何漱玉硬要状告姜少擎,而姜夫人又担心儿子名声受损所以才做的手段。
姜晚倾一点也不怀疑姜夫人做不出来。
春婵担心说:“可叶康夫妻也总是要吃喝抓药的,要是出来时被逮到了怎么办?”
“叶康几乎把迷雾森林摸遍了,而森林有这么多出入口,不一定只有我们进入的那一条路,姜夫人就算是让人日夜守着,只要叶康机灵点,见夫人是抓不住他的。”
说道最后,她俏皮的眨了眨眼。
春婵两人恍然大悟。
日期开始进入倒计时去南苑狩猎,还有四天启程,姜晚倾的行礼几乎已经准备妥当,而侯府跟太傅府的婚礼也安排上了日期。
原本是定在一个半月后的初七,但榭香阁却忽然传出姜季春怀孕的消息,两家人手忙脚乱,最后为了两家的名声,只能把日期提前,正巧是姜晚倾启程去南苑的第三天。
不用假惺惺的去道贺,姜晚倾别提多高兴了。
下午从马场回来,姜晚倾忽然意外的收到了白雅的邀约,邀请她去榭香阁茗茶。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是个鸿门宴是庸无质疑的的,就是不知她玩的什么把戏,但白雅自从怀孕后,安分倒是安分了不少。
她没打算去,但是白雅却邀请了白穗过去,这不免让姜晚倾有些担心。
白穗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业女强人,见惯了尔虞我诈,可轮家里长短的勾心斗角,她可比不上白雅。
没办法,姜晚倾只好去了,离开前,她嘱咐春婵去买些红豆回来给花芽熬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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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也没到出宫日,但凤南靖让他跟书房告假,好回来陪陪她这个即将要远行的老母亲。
榭香阁
姜晚倾过去时,白雅正邀请白穗品尝梅花茶。
一旁站着的姜季春阴阳怪气说:“咱侯府大小姐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真不愧是傍上了当今的摄政王,这请她来吃茶都要等半天。”
“既然知道我端架子,那还请我来干嘛,这不是犯贱吗。”姜晚倾坐下,反唇相讥。
“你……”姜季春气急,可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白雅一瞪,让她安分。
姜季春不甘的跺了跺脚,虽也是满目怒气,可看着姜晚倾的模样却意外的有些洋洋自得。
姜晚倾秀眉不着痕迹的一皱,心里察觉了异常,可却仍旧不知他们搞的什么把戏,冷冷道:“说说看,把我跟小姨都叫来,到底玩儿的什么把戏。”
白穗一脸警惕,其实要不是担心姜历城为难,她才不来。
“我哪能玩什么把戏,何况你这么聪明,我在你面前玩把戏,这不是自取其辱吗。”白雅淡淡说,“我你不放在欣赏也就罢了,季春可是有了身孕了的,而你作为长姐,来恭贺一下也是利索应当的吧。”
说到怀孕时,姜季春神色复杂的摸了摸肚子。
“我还从未听说过一个嫡出的要亲自去给庶出的问安恭贺呢。”姜晚倾嘴角一扬,浅笑道,
“难道二姨娘不知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吗,庶出就是奴婢,你什么时候见过主子屈尊降贵的去奴婢的地盘恭贺,你也太会往自个儿来说拿很难过贴金了吧。”
白雅嘴角一抽,神色差点没崩住,而姜季春道行不高,直接指着姜晚倾破口大骂:“庶出怎么了,好歹我们怀的不是野种,生出来的孩子有名有姓由父亲,不想你生的那孽种,连孩儿他爹都不知道是谁。”
这话是骂姜晚倾的,但旁边的白雅听了却是神色一变。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阴狠,盯着她:“你真以为我不会对孕妇动手吗?”
姜季春倏地打了个寒颤,往后跌了个跟跄。
姜晚倾冷道:“管好你这张嘴,再让我听到从你这张嘴蹦出不该有的言语,我撕了它。”
她有自己的底线,是绝对不会对孩子以及无辜的人下手,因而白雅杀了春宝她也没有立即报复,可这并不代表原谅,若他们在接二连三的触及她的底线,她有的是法子去母留子。
姜季春这会儿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只是有些紧张的捂着肚子。
白雅也知道她没有说笑,笑着打哈哈:“都是自己姐妹,何必把气氛弄得这么僵。到底是骨肉血清血浓于水,以后你们都嫁人了,还是要相互扶持帮助母家的。”
姜晚倾没有说话,淡淡的抿了口茶。
接下来的时间,白雅几乎都是再说废话,虚伪又假惺惺,就没有一句话说到点儿上去。
一个多时辰,整整一个多时辰,姜晚倾居然听了这么久的废话。
她知道白雅叫她来肯定别有目的,可都过去这么长时间,她并没有发招,除了说废话就是说废话,不像是设陷阱等她跳更像是……拖延时间。
姜晚倾蹙眉,也没心情在跟她打太极了,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姜季春立即带人拦在了门口,“我娘亲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走了?你当榭香阁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一个奴仆住的地方,我这个当小姐的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她冷冷道,丝毫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而白穗也意识到什么,跟着姜晚倾离开。
第234章
白雅这会儿终于变了脸色,忙大叫道:“来人,给我把她们两个给拦下来。”
屋内的下人顿时蜂拥而上,红玉立即挡在前面,几下子就撂倒了几个。
家丁都是做苦力的,比不得护卫武功高强,更别说以红玉的本事,寻常护卫根本打不过她。
姜晚倾拽住白穗立即离开,可才离开榭香阁,就瞧见被拦在院子外的春婵。
春婵急得团团转,见到她就跳着大喊:“小姐、小姐——”
姜晚倾眉目一沉,果然是出事了。
她立即上前,而那些家丁显然是受到白穗的指使不放行,甚至还想要把她抓回去。
姜晚倾神色骤冷,带着一股慑人的冷沉,一脚踹中最前面的家丁,怒斥道:“狗东西,我你也敢拦。”
家丁腼腼相觑,都被她那股威慑力给吓住了,不敢在阻拦。
春婵立即召集道:“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谁出事了?”
“是叶康夫妇。”春婵着急说,“姜夫人抓住了叶康从前的犯罪的兄弟,逼迫他说出了迷雾森林的路线。后来姜府的管家带着一行人烧了叶康夫妇的房子,叶康带着叶夫人九死一生才逃出来。
奴婢是上街时才遇见救了他们,正想把他们带回来,可门口的护卫却拦着不让进。”
姜晚倾脸色微变,她怎么没想到从前叶康犯罪的兄弟。
她立即朝门口走去,而把人收拾完毕的红玉也着急的追上前。
榭香阁内,姜季春焦急说:“我们要不要让人把姜晚倾抓回来?”
白雅阴恻恻的看着姜晚倾消失在院子的身影,扬手道:“算了,就由着他们去吧。我们要做的,也只是帮着姜夫人把姜晚倾拖住。”
姜季春不解问:“可娘亲,您不是一直很讨厌姜夫人吗?为什么还要帮她?”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姜夫人爱子心切,要灭了这帮土匪,可姜晚倾却爱心泛滥要帮土匪,这是进一步激化他们之间的契机,可却又能置身事外,为何不帮。”
白雅摸着小腹,笑的极其阴险。
她现在不方便出手对付姜晚倾,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平平安安的生下一个儿子,借着儿子飞上枝头变凤凰,就算只能当一个姨娘,也比侯府的姨娘来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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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朝门口奔去,远远就听见了叶康沙哑的求饶声,他跪着恳求护卫放行,让他见见姜晚倾。
“求求两位大爷行行好,我真的有要紧的事情找你们大小姐,我跟你们家小姐是相识的,求求你们放行吧。”叶康红着眼,衣服跟头发都烧焦了许多,头上似乎还沾着血。
“走走走,我们家大小姐怎么可能会认识你这种人,一看你就不是我们本地人,赶紧走,再不走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护卫大骂道,甚至还对叶康又踹又打。
“住手。”
姜晚倾神色铁青,上前狠狠地掴了一掌动手的护卫,“本小姐的朋友你也敢动。”
护卫一见主子来,立即怂了,默默的往后退。
“姜小姐,姜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夫人……”叶康慌张的跪在她面前恳求,就像是海面上垂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卑微到尘埃。
姜晚倾心下不忍,立即去看何漱玉的情况。
何漱玉倒在红色大门旁,痛苦的喘着粗气,身上的多处衣裳都被烧毁,她的身下,甚至还流淌着一滩血。
姜晚倾立即给她服用救心丸,猜测她应该是被重物砸到了后背。
何漱玉身子本就虚弱,如今是危在旦夕。
“快,先把叶夫人扶到最近的一间厢房。”她着急道。‘
叶康听闻立即照做了,可门口的护卫却居然将他们拦下。
有大胆的护卫说:“二姨娘说了,不许不三不四的人进入府邸,以免扰了二姨娘与二小姐安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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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姜晚倾勃然大怒,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强势气场,“白雅算个什么东西,难不成我嫡出小姐的话还比不上她一个小妾。”
护卫猛地一颤,被她的气场震慑道,这会儿也是不敢拦了。
最后,何漱玉被表排在了最近的东厢房。
在从门口挪运到厢房时,何漱玉又猛的大口大口吐血,胸腔甚至还有抽搐的迹象,她咳得厉害,几乎喘不上来气。
春婵动作很快,赶着就把姜晚倾的医药箱给拿过来了。
“你们都出去,这里不需要你们帮忙。”姜晚倾打开医药箱的功夫就吩咐道。
“不行,还是让奴婢跟红玉留下来帮您吧。”春婵说,是知道她需要帮手的。
“何夫人患的是痨病,会传染的,你们赶紧出去。”
姜晚倾声音字句铿锵,不容置疑。
她作为鬼医接触过不少毒物,对很多病毒都已经免疫,可是他们不行,何漱玉咳得这么厉害,唾沫到处都是,是极其容易传染病毒的。
闻言红玉跟春婵几人也不再坚持,立即出去。
姜晚倾原也想让就叶康出去的,但他红着眼,坚持留下。
她也没勉强叶康。
虽还没开始救治,但姜晚倾探过脉就知道何漱玉已经不行了,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替他们夫妻两向死亡争取多点时间。
叶康双目猩红,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他握住夫人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看着只有出的气的爱人,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脸上的悲痛,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肝肠寸断,也不过如此。
姜晚倾眼眶发涩,她给叶夫人服用了强心丸,这种药丸只能在生命垂危之际服用,因为会对健康的身体遗留下病根,可若是垂死之人,就能多争取活着的时间。
何漱玉涣散的瞳孔逐渐有了焦点,但仍旧是虚弱,叶康没有多惊喜,或许他也是知道,这是爱人最后的回光返照。
“阿康……”叶夫人声音犹如叹出一般,朝她的夫君笑了笑,“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不会见不到我的,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叶康扯唇一笑,此刻他脸上拿到狰狞的疤居然不觉得恐怖,甚至还带着悲凉。
“对不起,我可能看不到你白发苍苍的样子……”叶夫人气息微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最终还是我对你不住。”
“不,要不是有你,我恐怕早就在战乱中死去了,就是因为有你,我才有勇气跟坚持从战争逃跑跟你重逢。”叶康温柔的抚摸着夫人的脸,“这辈子,只要能跟你多待一天,我都是赚的。”
说到最后,他笑着哭出了声。
何夫人温柔一笑,苍白又凄美,她用力而艰难的想将这个爱她到骨髓的男人的模样刻在她的心上、骨血里。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她的夫君,是用性命再爱他。
第235章
姜晚倾鼻子发酸,她没有留下,而是将时间留给了他们夫妻。
他们彼此都深爱着对方,共患难,经历过了国破,丧子之痛,如今属于他们的家也即将消亡,可明明他们是能拥有幸福生活的,可这一切却随着他们孩子的离开而消失。
厢房外,红玉跟春婵见着她出来立即上前。
春婵还疑惑:“小姐您怎么出来这么快?”
红玉拽了她一下,春婵立即意会。
叶夫人身子本来就虚弱,调养了这些日子才稍有好转,连挪动都可能会加重病情,更别说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们都觉得可悲遗憾。
姜晚倾忽然想到了白雅。
白雅将她困在榭香阁,就是想阻止她去救叶康夫妇,实在可恨,大着个肚子居然还不积德。
她深呼吸,让人守在厢房外,不许任何人靠近,这个时间,是属于他们夫妻两的。
之后过去了一天一夜,竖日姜晚倾问了叶康,却得知他一直在西厢房,抱着已经冰冷的何夫人的尸体不休不眠,家奴进去给他送东西他也不吃。
姜晚倾叹气,只让人把东西放在那儿,他想吃,自然会吃。
中午的时,姜将军府那边居然来人,邀请她今晚去将军府看戏,邀请人是姜黎昕。
姜晚倾觉得好笑,他们凭什么认为自己会去,在知道他们做这种事后。
她冷冷的回绝了。
“小姐,小少爷回来了。”春婵忽然兴奋的看着门口说,
“大宝~”
花芽是跑着进来的,他开心极了,一下子就扑在了姜晚倾的身上,乐颠颠的抱着她的大腿。
姜晚倾悲凉的情绪瞬间得到了安慰,她顺势抱起儿子,却意外发现她儿子后面居然还跟着个小尾巴。
思路客
她倏地一愣。
阿釉站在门口,小脑袋左顾右望,很是好奇,还带着几分拘谨。
“还愣着干嘛呀,赶紧进来。”花芽十分热切的对他招手。
“陛下,您怎么也出来了。”姜晚倾蹙眉,上前一瞧,发现就只有他一个人出来,身边居然一个宫人都不带。
别说是他一个手无权利的小皇上,就算是主宰天下、手握实权的皇帝也是不能随意出宫的。
“阿釉说他从未出过国,所以宝宝就把他带出来见见世面。”花芽说,小模样还十分的得意。
“胡闹。”姜晚倾脸一下子就冷了,放下花芽,“这是你们随便能决定的事情吗。”
花芽跟阿釉似乎是没想到姜晚倾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两小孩儿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
阿釉是先皇钦定的皇帝,即便现在是凤南靖摄政,可他仍旧是这个国家的君主,若此事被果亲王又或者其他乱党知道,还不知会出什么事,要是因此没了性命,谁能担待。
毕竟,这个国家以后都是要给他的。
“娘亲您别生气,阿釉就是想出宫看看而已,不会有事的。”花芽见势不妙,赶紧撒娇。
可此时非同小可,不是撒娇撒泼就能搪塞过去的,姜晚倾脸色严肃,几乎是疾言厉色。
在花芽心里,娘亲一直都很和善,与他就跟朋友似的,从来就没没有发火的时,这会儿他也是有些慌了。
阿釉胆子本就不大,更别说她一直被凤南靖养着,注重习武文治没什么架子,这会儿也是一脸慌张,手足无措。
“小姐,你把小少爷跟陛下吓着了。”春婵忍不住上来劝道,“您要是觉得不行,就把陛下送回去就好。”
“现在在宫外,不许叫陛下,叫少爷。”姜晚倾嗓音很冷,差点连带春婵一块教训。
这会儿谁都不敢求情了。
“娘亲,您别生气。”花芽慌张的拽着她的衣裙撒娇,“花芽以后再也不敢了。”
姜晚倾拿他没办法,这会儿心里倒也不是很生气了,但脸还是要板起来的。
现在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立刻把阿釉送回皇宫,可她手底下武功高强的人就只有红玉一人,担心在回宫路上出纰漏,后来她决定去摄政王府走一趟,要点人手把阿釉护送回去。
姜晚倾刚到摄政王府,就听里头的侍从说凤南靖在,她还挺意外的,后来她就直接去见了凤南靖。
凤南靖对于她的忽然到来也很惊讶,毕竟平时自己若是不在,她也不会来王府的。
“正想让人去叫你,谁料你就自己过来了。”
他将她抱在腿上,薄唇刚想偷个香,可怀中的女人却推开了他。
姜晚倾叹着气,凝重说:“你儿子惹祸了。”
他微微蹙眉。
姜晚倾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
凤南靖薄唇微抿,眉头紧锁,似乎有些头疼:“这两小子,是越来越不然让人省心了。”
“小孩子是玩心重,但阿釉身份毕竟非同寻常,还是不能纵容,这次若不给这两人一番教训,还会有下次的。”
在原则问题上,姜晚倾绝对是严母,并且不会让步,想必若不是花芽帮忙,阿釉也出不了宫。
凤南靖对于她的提议很赞成,小孩子做事总是没轻重,考虑得太片面,他们做大人的就要加以指引,但也不能一味地体罚,不过晚倾倒也不像是会体罚孩子的。
他相信她已经有主意了。
过后,凤南靖让百里把阿釉接回去,至于儿子怎么处理,就全权交由媳妇,而他这个当爹的,也是应该松缓松缓精神。
他附身捕捉姜晚倾的唇,却不料怀中的女人仍旧挣扎。
男人眉头微蹙,略有不满了。
“不行,我还是回去看着吧。”姜晚倾心里仍旧不放心。
“护送一事百里会解决的,你就不用瞎操心了。”凤南靖道,宽厚滚烫的手掌忽然擒住了她的,眸光灼灼的将其放在胸口,嗓音嘶哑,“本王很想你……”
姜晚倾心悸动得厉害,一颗心都快要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得融化,她倏地勾了勾唇角,也不再坚持,主动地圈住她的脖颈,红唇贴了上去。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才转移到榻上,忽然外头就传来百里惊慌的声音。
“殿下,大事不好了。”
凤南靖箭在弦上,脑门青筋暴跳,怒吼:“滚。”
“……是陛下跟小少爷,他们出事了。”
第236章
另一边,姜将军府。
姜黎昕送出的帖子被打回,原她还觉得姜晚倾不识抬举,可后来她却忽然派人来要回了帖子,说今晚会准时赴约,但是却有个条件,那就是她必须要看‘孔雀东南飞’。
孔雀东南飞说的是刘兰芝跟焦仲卿的凄美爱情故事,算是戏曲中的经典,但在姜黎昕看来,这出戏很无趣,说的都是穷人家的故事,她甚至觉得上不了台面。
可想想也罢了,毕竟她找姜晚倾来主要目的也不是真的是看戏。
姜夫人皱眉说:“姜晚倾诡计多端,拒绝了又忽然答应,怕是有诈。”
“将军府是我们的地盘,任凭她姜晚倾再厉害也翻不了天。”姜黎昕不以为然,他们府中的高手可多着呢,而且她这次找姜晚倾,也不是想陷害她。
自从凤迎蕊跟姜晚倾交好,盛准也同凤迎蕊的感情好起来。
之后她就想,既然凤迎蕊能够踩着姜晚倾跟盛准交好,那她为什么不可以,大不了等她顺利让盛准爱上自己后在一脚踹开她就行了。
只要能得到盛准,即便她在讨厌姜晚倾,也能放下仇恨跟身段,暂时不与她计较。
姜夫人看穿她的心思,无奈说:“京城这么大,有多少好男儿,你就这么喜欢盛准吗?”
明明自家的女儿长得这么标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就非看上了盛准,她就觉得去年高中的状元郎都比盛准不知好了多少倍。
姜黎昕却摇头,这辈子她是认准盛准了,非他不嫁。
黄昏时分,姜晚倾如期而至,一进门就发现今晚姜将军府护卫比以往多了许多。
思路客
姜晚倾笑了,这不是他们请她来的吗?怎么搞的是她硬要过来搞刺杀似的。
“堂姐,你可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姜黎昕居然一直等在前院,笑的花枝招展,一把挽住姜晚倾,举止亲密,好像两人关系极好一般,从未有过那些不愉快。
姜晚倾只觉得膈应,或者说,她现在也已经足够强大,人脉也够广,不需要像从前那般做戏。
至少对姜黎昕不用。
“我应该没迟到吧。”姜晚倾笑道,却不着痕迹的推开她的手。
姜黎昕笑容一顿了顿,说,“没有没有,赶紧上坐吧。这次为了堂姐,堂妹我可是专门请了京城里的名角,保证能让堂姐你玩的愉快,看得舒心。”
“要看的舒心恐怕是难了。”姜晚倾笑眯眯,不着痕迹的拆台。
姜黎昕是什么人,从小就是被家人捧着长大的,哪里需要这样热脸贴人冷屁股,但为了盛准,她也只能强忍。
马场那件事过后,南平王夫妇就来他们家找麻烦,眼下两家是彻底撕破脸了,而南平王府跟平邑王府又素来交好,她现在担心王妃会跟平邑王府说她坏话。
姜晚倾的阴阳怪气点到为止,她何尝不知姜黎昕不是个好脾气的,不过是喜欢她看自己不爽又不得不强忍的窝囊样罢了。
姜黎昕笑脸盈盈的邀她进前厅,姜晚倾瞥了眼这被围堵得密不透风的前院,风淡云轻说:“这么多带刀护卫,该不会是想把我剁成肉酱吧。”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只是这京城最近不太平,所以府中才那么多护卫。”姜黎昕解释着,讨好的意思很明显。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需要讨好姜晚倾来接近自己心爱的男子。
姜晚倾没说什么,也浑然不在意,她也不信姜将军府的人敢众目睽睽下动手,就算没有凤南靖,光是侯府那边他们也交代不了。
这次奉承,姜黎昕准备的很妥当,不管是吃喝上,还是桌上的红色蔷薇花,都是姜晚倾的最爱,她笑着亲切,与姜晚倾聊着儿时的事。
他们幼年时,姜历谦还未成为将军,他们都在侯府住着,分为大房跟二房,那时她俩的关系最为要好。
那些事姜晚倾早就记不得了,但姜黎昕似乎记忆很好,一直在说,直到戏曲开始。
后来,姜夫人也来了,许是怕姜晚倾耍手段让女儿吃亏,只搪塞着说‘来凑热闹’。
姜晚倾笑而不语,由着他们去了。
“晚倾啊,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居然喜欢看孔雀东南飞,你以前比较爱看那些英雄戏曲,极少喜欢看这些情情爱爱的。”姜夫人说,却不着声色的瞥了眼后面站着的春婵跟红玉二人,“不过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过来还带着面纱。”
春婵跟红玉二人都带着面纱,裹得很严实。
姜晚倾喝了口茶,随意道:“她们两个有点不舒服,但我又习惯身边有她们伺候。”
她声音一顿隐晦的看着姜夫人,“至于他们为什么不舒服,主要是今天刚接诊了患痨病人,担心感染啊什么的,可是来你们将军府看戏,不带人我又不放心。”
浅薄的一句话,讽刺了姜夫人放火杀人的所作所为,又侧面暗讽了他们这出不怀好意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姜夫人脸色微变,却冷哼:“你难道是在怪我下手太重?”
“也不是,毕竟您也不是第一次下手重了,强迫何漱玉卖身,弄掉她的孩子,不正是您的杰作吗。”姜晚倾说,眸底尽是他们看不懂的嘲弄。
姜夫人皱眉,神色难堪,却没有辩解,或者说,她不屑于跟姜晚倾辩解。
就算被她猜出来了,又能拿自己怎样?也就只能嘴上阴阳怪气两句。
只不过……她也是越来越讨厌姜晚倾了,估摸着也是因为傍上凤南靖的缘故,说话做事也越来越张扬。
事情说到此,姜夫人没有辩解,算是默认,可姜晚倾却偏偏要刨根究底,掀开这层遮羞布:“姜夫人,我猜得说对吗?”
此时,火药味已经有了,姜黎昕眼瞧着这次约会与自己的初衷背驰,有些不满,便说:“这有什么,明明是那个女人勾引我大哥,之后还想毁了我大哥的名声。
要不是我母亲即使将此事压下来,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说白了一个出来卖的哪有这么贞烈,估计是想继续敲诈我们家才做出的样子。”
她不以为然。
姜晚倾秀眉微蹙,却有很快展开笑颜,她勾了勾唇:“那现在看来,那贼匪头子报仇还真是找错人了,就算要报仇,头一个来找姜夫人的才是。”
叶夫人是在被很多人强迫时才流产的,若是只有姜少擎那一次,叶康夫妇根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姜夫人受不了她的阴阳怪气,冷冷道:“有贱人要陷害我儿子,保护儿子是我这个当母亲应该做的。一个出来卖的不过是陪着睡了一次就要死要活的,她既然想毁我儿子,那我就先把她给毁了,有什么错吗。”
姜晚倾淡漠的瞥了她一眼,只哼笑一声,没说话。
第237章
姜黎昕拽了拽自家母亲,示意她不要忘了这场约会的目的,姜夫人顿了顿,也不说了。
反正那对夫妻也早就死在了大火中,危机已经解除,没必要跟吵。
姜黎昕打哈哈说:“其实要怪还是怪那个女的,谁让她装模作样,嫌我哥给钱不够自己作死。出来卖的就是出来卖的,搞的跟圣女一样,说难听点,
就是只母狗罢了,他们落得今天这个下场,还得怪他们没看清自己狗的身份,毕竟这人怎么能跟狗比。”
“红玉你怎么了?”站在后面的春婵忽然关心问,红玉还咳嗽了声。
姜夫人母女立即皱眉掩鼻。
何漱玉得了痨病,着他们是知道的。
姜晚倾侧目看他们一眼,微微蹙眉,春婵说:“红玉好像有点头晕。”
“这是在将军府邸不是侯府,晕什么晕,自己去后院的水井洗洗。”姜晚倾面露嫌恶,似乎是嫌弃他们给自己丢脸。
红玉似乎是有些站不稳了,点了点头。
“二王子到。”
就在这时,北月国的二皇子狄渊忽然来了。
姜晚倾皱眉,他怎么来了。
不过她好像是听凤南靖说过,姜少擎跟翟狄渊关系不错;五年前寅朝出使北月国时,姜少擎也在其中,他们也算老早相识。
姜夫人母女受宠若惊,立即接驾,而姜晚倾混迹其中的参拜。
狄渊身穿北月国的王子服装,穿的是丝绸做的锦服,深蓝与黑色为色调,左耳带着一颗蓝宝石耳钻,邪气有妖孽,带着说不清的神秘。
“姜夫人姜小姐,不必行此大礼。”狄渊道,目光却是落在姜晚倾身上,“姜小姐也在啊。”
他说着,可与语气上却没有很惊讶。
姜晚倾微笑颔首,心里却猜测他是为了自己而来。
她有些担心,怕北月国的使者已经识破了她跟凤南靖的关系。
“王子是来找我大哥的吗?我大哥跟我父亲出去了,他们估计很晚才能回来。”姜黎昕说,也算恭敬
“既然少擎不在,那罢了。”狄渊说着,瞥了眼戏台,“你们在看戏?说来本王子还没见过你们寅朝的戏曲呢,不介意本王子与你们一同看吧。”
姜夫人略感惊讶:“当然,只要王子不嫌弃。”
王子亲自摆驾来他们将军府,这对于他们将军府是莫大的荣幸,他们巴不得。
而姜晚倾却是微微蹙眉,在众人重新上座时,她不着痕迹的瞥了眼身后的红玉。
红玉立即加紧步伐离开。
狄渊眉目一沉,眸底忽然浮现一抹厉然,他忽然回头,居然大步朝后去追红玉。
姜晚倾皱眉,忽然脚下一崴,倏地朝狄渊砸去,狄渊怔住,顺手接了她一把。
红玉意识到什么,立即消失在了前厅。
红玉动作很快,姜晚倾瞧着也立即站好。
姜夫人脸色微变,一眼就瞧出了姜晚倾是故意的。
可她也是真想不到姜晚倾居然那么犯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明明已经跟凤南靖交好,居然还想勾引狄渊,还真以为自己长得多漂亮吗。
“王子真不好意思,我刚才崴了下。”她一脸抱歉
狄渊瞥了眼红玉消失的身影,忽然笑了:“不客气,能够扶这么漂亮的女子一把,本王子也不算亏。”
他声音一顿,笑的邪恶,“何况姜小姐身体也是软得紧,抱着很舒服。”
姜晚倾脸瞬间就绿了。
姜黎昕这会儿脸色也有些挂不住,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些男人个个都对姜晚倾这么着迷,伦家世她是嫡系,还是将军府的千金,论容貌,她也毫不逊色,那里比姜晚倾差了,怎么这些男人就看不到她。
他们重新上座,对于红玉狄渊似乎也没有刨根究底的去追踪,可这会儿姜晚倾却因为他的轻薄心情差极了。
虽然刚才她那故意一倒,自己也没吃亏,但就是不喜他语言上的轻狂。
戏曲开始,坐在第一个位置的狄渊问:“这出戏讲的是什么?”
姜夫人坐在第二位,她立即热切的想要介绍,可坐在最后面的姜晚倾却抢先一步开口:“讲的是古代社会,恶毒婆婆欺负媳妇,棒打鸳鸯的戏码。”
“……”
几人默默的看向她。
好好地经典戏曲,那么可悲可期的爱情故事,怎么从她嘴里冒出来,就这么……随意了。
这出戏本就是姜晚倾点名要听的,可姜黎昕瞧着她却似乎也不怎么感兴趣。
“孔雀东南飞讲述的是一个悲剧的爱情故事。”姜晚倾忽然呢喃,凝神看着戏台上的主角,像是在自演自居,又像是在跟他们说话,“戏曲中的男女主角本事一对恩爱的夫妻,女主贤惠,男主勤奋,二人两情相悦。
可却因为恶婆婆的拆散而和离,在刘兰芝回娘家后被迫改嫁,这对可怜的夫妻彼此都很心痛难过,就在刘兰芝出嫁那边她自杀了,而之后,焦仲卿也在门前的树上上吊殉情。”
狄渊听着,也不知是姜晚倾说的太冷漠还是因为他本身就对戏曲毫无兴趣,没什么情绪波动,倒是姜夫人似乎是悟出了另一层意思,脸色变得难看。
姜夫人是个聪明人,她自然是知道姜晚倾是在暗示她姜少擎跟玖娘的事,可在她看来,她的儿子是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自杀抛弃家人,那只有懦夫才会做的事。
人的一生多姿多彩,并非只有感情,殉情什么的,只会在戏剧中出现。
她没有回姜晚倾的话,否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狄渊似乎明白了什么。
姜黎昕是想借这次约会跟姜晚倾修好接近盛准,可现在狄渊来了,许多话她都不能明说,只得亲切的拉这姜晚倾的手,将自己手上的金镯子戴到她的手上:“这金镯子本就不是什么名贵植物,
堂妹也知道堂姐不缺这点东西,可这时波斯特有的琉璃黄金,在日光下会折射出五彩颜色,十分稀罕漂亮。而这一个镯子送给堂姐,希望堂姐能原谅我过去的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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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瞥了眼,的确是少见的琉璃黄金,很漂亮,白日带在身上,在阳光的照射下,一定很惊为天人。
她眉头一挑,眸底划过一抹阴晦,却笑了:“那我就多谢堂妹了。”
姜黎昕笑得可人,却在姜晚倾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勾起一抹得逞之意。
几人继续看戏,而狄渊明明对戏曲没兴趣,可却仍旧留下。
姜晚倾知道他在等什么,可却也也不慌
因为……良机已经错失了。
而这回儿,红玉回来了,可就在她站在姜晚倾身后的一刹那,狄渊却忽然对她出掌。
红玉动作敏捷,立即往后闪,原要回击,可却认出了狄渊王子的身份,只能被迫防御,不得还击。
狄渊武功高强,步步紧逼,出手快狠,但似乎目的是想解开红玉的面纱。
红玉察觉他的目的,步步后退,却抵挡不住他的来势汹汹。
第238章
众人都吓了一跳,就连戏台上的花旦都停下了唱戏声,错愕又震惊的站在原地。
“住手,狄渊你住手。”姜晚倾着急大喊,有些气急败坏,可对方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红玉被狄渊逼得步步后退,因为不能还击,也可能是因为身手不如对方,红玉已经落了下风,一个错漏,胸口便中了狄渊一掌。
“啊——”红玉被打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吐了口血。
鲜红的血喷在了白色的面纱上,染红了面纱。
狄渊明明已经赢了,但却仍旧不肯收手,姜晚倾一着急,不分由说的拎起一把椅子朝狄渊砸去。
狄渊目露凶光,一掌劈碎了桌子,带着一股狠劲儿,势如破竹,像极了一头冲出牢笼的野兽,气势汹汹,势要将人撕成碎片。
姜夫人几人都傻了,谁也不知道狄渊怎么忽然就发了狠,可也不敢拦。
这一凳子算是让狄渊清醒了,他没有在对红玉出手,却上前把她的面纱给扯下来。
姜晚倾没有阻拦,漆黑的眸却写满了阴鸷,周身带着一股寒意,如同冰川,仿佛能将人冰冻三尺。
摘下红玉面纱后,狄渊剑眉微蹙,似有些错愕:“怎么是你?”
红玉没有说话,却是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姜晚倾看向春婵,让春婵去扶她。
“不然王子还会以为是谁?”她冷声的反问。
狄渊眸光撇过她,犀利冷冽,他凝神盯着姜晚倾,带着令人颤栗的气场,周围空气仿佛都因此稀薄了。
姜晚倾没有丝毫惧色,在面对这么强势的男人,她甚至直接的对上他的目光,气势如虹,就如同生长在深渊的荆棘,不见往日灵气,更多的是阴沉跟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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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热络的气氛,瞬间充满火药味,带着硝烟,一触即发。
姜夫人母女腼腼相觑,谁也没想到好好地一场聚会居然会变成这样,可狄渊身份身份贵重,他们也不想为了姜晚倾而把人给得罪了。
正当他们以为狄渊会对姜晚倾做什么时,这个男人却笑了:“姜小姐不用这么紧张,本王子也只是想看一下姜小姐的贴身护卫身手如何?”
“臣女的婢女如何能与王子身手比较。”姜晚倾反唇相讥,似乎察觉不到他囫囵吞枣将想此事带过的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子对成女不满,借着教训臣女的婢女发泄,指桑骂槐的出气呢。”
狄渊眸底的阴沉一闪而过,心想这女人可真不可爱,不过是打伤一个婢女,她居然还揪着此事不放。
他还没开口说什么,姜晚倾却又道:“王子若看臣女不顺眼,大可让人来把臣女打一顿,是在没必要做这样的事,太不光明磊落。”
狄渊神色瞬间就拉了下来,还从未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她姜晚倾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是凤南靖,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说到底,她不就是仗着凤南靖在背后给她撑腰?
姜晚倾板着张脸,没给他什么好颜色,看过红玉只是受了些许的内伤,并无大碍后,便冷这张脸道:“今日这戏我是看不下去了,堂妹若是还有兴趣,那就继续看下去吧。”
她敷衍的行了个告退礼后就立即离开。
狄渊冷冽的看着姜晚倾离开的申背影,眉头微蹙。
暗想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不、不对,这个女人没有想象中这么好对付。
姜夫人在内心藐视姜晚倾的不得体,笃定了她就是有凤南靖撑腰在这么无法无天,居然在王子面前还敢这么放肆。
狄渊离开前,对他们说:“姜夫人,今天晚上,你们还是当心点吧。”
这话听得姜夫人一头雾水,姜黎昕也不明白,可狄渊却也没有多加解释就走了。
“搞什么。”姜黎昕不满的嘀咕。
今天晚上的所有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她不明白狄渊为什么会忽然来,也不明白他怎么会忽然对红玉动手了,她内心不满,只觉得今晚都白忙活了。
姜夫人心思缜密,却把狄渊的话听了进去:难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
过后,她警惕的调来了许多护卫在院子里头,也吩咐了姜黎昕多加小心,更是让红衣寸步不离的跟着。
姜黎昕只觉得母亲太过了大惊小怪,忙活了一晚上,目的没达到,虽然琉璃黄金是送出去了,可姜晚倾估计是不会替她跟盛准穿桥搭线的。
她烦躁的回了院子,让手底下的人去给她打水洗澡,看着一院子的护卫,她更心烦了,让他们都在院子外面守着,不许进来。
院子门口守也是一样的,能同时看到门口跟窗户,也没什么不好,而且他们家小姐性格暴躁、手段狠毒,他们也还是不敢得罪。
家丁很快便将浴桶盛满了水,放下百合花瓣,姜黎昕瞅着不是自己平时爱用的玫瑰花瓣,大发雷霆,狠狠的给了家丁几耳光。
说是因为花瓣缘由生气,其实只是发泄今晚内心的不满罢了。
家丁几人有苦难言,谁都不敢说话,最后姜黎昕气冲冲的让他们给滚了。
脱了衣服泡澡,姜黎昕留了好几个女婢伺候,她想着今晚的事,大骂:“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土匪跟鸡婆,贱蹄子。”
她大骂之发泄,泡着澡,却意外发现屋顶有泥土掉下,她抬头一看,上面什么都没有,估计是瓦片松动了,改天在让管家来修修。
洗的差不多,外头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红衣警惕,想起姜夫人的嘱托,便要出去查看。
姜黎昕随便她,可过了好久,红衣都没回来。
姜黎昕也后知后觉有不对,想起狄渊离开前说的话,想让婢女去叫人,可就在这时,红衣却忽然回来了。
红衣低着头,看着有点古怪,但姜黎昕也没放在心上,闭目养神的靠在浴桶上让红衣给她按摩。
碰……
耳边忽而传来重物落地生,似乎还有人痛苦的闷哼声,姜黎昕猛地睁开双目,只见红衣背对着她硬生生的把其中一个婢女的脑袋给拧断了。
姜黎昕脸色突变,叫道:“红衣你干什么,反了你不成。”
红衣甩开断了气的婢女,慢慢回头……
不、那不是红衣,而是长着恐怖狰狞伤疤的脸。
他是个男人。
第239章
姜黎昕一脸惊恐,刚想叫人却被那男人粗暴的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唔唔’的闷哼声。
“你要胆敢多嘴说一句话,老子就拧断你的脖子。”叶康凶狠道,手上用力,姜黎昕立即疼得闷哼。
叶康怨恨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就是她的母亲跟哥哥杀了她的孩子跟夫人,把他弄得家破人亡,可在做出这么罪恶滔天的事情来后,居然还能恬不知耻的辱骂他的夫人。
该死,简直该死,姜将军府的人都该死。
“我原本是想去找姜少擎算账的,可是那畜生不在,后来老子又想去找那臭婆娘,但你们将军府太大,守卫有森严,我找不到房子,所以,就只好找上你了。”
叶康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他松开捂住姜黎昕嘴巴的手,却掐住了她的脖子,手掌收紧,“能杀一个是一个,也得让那几个畜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我要让他们一辈子活在悔恨中,让他们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话落,他手猛地收紧。
姜黎昕双目等的老大,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她痛苦的叹声:“放、放了我、我给你钱、给你钱……”
叶康不为所动,满目憎恨,他要的就是姜家的人付出代
姜黎昕翻着白眼,眼前越来越模糊,她艰难的拽住叶康的手,希望他放过自己。
叶康目光一沉,望着眼前白皙的少女胴体,那是一句完美又娇嫩的身体,空气中的淡淡花香跟少女身体的味道相同,美妙至极。
他看着眼前这具迷人的身体心里却不起波澜,可他忽然露出邪恶的笑容,在昏暗的实现内,诡异又可怕。
……
另一头,在狄渊走后不久姜少擎就回府了,在听说今晚的事情后,他有些惊讶。
姜晚倾今晚来看戏他们是知道的,只是他也没想到狄渊会忽然来。
姜夫人忧心忡忡,也不知在惊慌什么,总感觉有事情发生。
姜历谦听闻事情经过后说:“是你想多了,在我们自己家能发生什么事。”
姜夫人叹气:“但愿如此。”
正当他们要各自回屋就寝后,忽然从姜黎昕的房间传来一道尖叫声。
几人脸色大变,立即赶去。
远远地,他们就瞧见了倒了一地的护卫,而红衣也被人扒了衣服仍在院子里,只见几个女婢惊慌失措的跌倒在地上,害怕得说不出话。
姜少擎脸色大变,最先跑了过去,可他还没靠近就听见里头传来男女的喘息声,其中女人的哭声最尖锐刺耳。
屋内,男人把女孩压在浴桶外,两人居然还在行房,而其女主角居然就是姜黎昕,她的妹妹。
姜少擎如同晴天霹雳,而后赶来的姜历谦夫妻也傻了。
“啊——”
姜夫人猛地尖叫,恐惧又愤怒
姜少擎勃然然大怒,大步流星的上前忙把叶康从妹妹的身上扒下来。
虽在做着男女之事,但叶康却没有半分的快意。
他瞧见姜少擎,立即拔出腰间的匕首朝他捅过去。
而此时府邸的其他护卫听到声音已经蜂拥而上,但他们瞧见不着寸缕的大小姐时,一时也不知该不该上去帮忙。
姜夫人痛苦极了,她感觉从拿了件衣服赶紧盖在女儿身上,看着女儿身体的那些痕迹,她心如刀割,异常愤怒,跟疯了一般怒吼:“把这个畜生给我抓起来,抓起来——”
护卫听到命令立即上前。
不管叶康武功多好,但寡不敌众,几个回合下来他被打的鼻青脸肿,双手架在后背被迫跪下来,但他太骄傲了,不管被怎么踹打都不贵,后来是直接被人压在地上的。
姜黎昕被折腾得半死不活,早就晕了过去。
姜少擎心疼妹妹,眼泪直流,他看着叶康狠狠地踹了一脚。
姜夫人也是心痛极了,替姜黎昕整理好后又上前狠狠地给了叶康好几巴掌,把他的脸都给变形,一嘴血,鼻子也被赏出了血。
“畜生、你这个畜生——”姜夫人好似疯了一般踹打叶康,五官狰狞到扭曲。
叶康被打的不成人形,却仍旧哈哈大笑:“报仇了,漱玉,为夫给你报仇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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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夫人愤怒极了,直接拿起旁边的花瓶重重朝叶康砸下去,叶康就这么被砸晕了。
人都晕死过去,但姜夫人仍旧不解气,咬着牙对他一顿好一顿拳打脚踢。
最后还是姜少擎拦住他:“他已经晕死过去了,先把他关起来……”
“这个畜生,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我要把他剁成肉酱喂狗、喂狗——“姜夫人双目猩红,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
姜晚倾回到侯府已经天已经很黑了,她给红玉上了药。
“今晚好惊险。”春婵拍着胸脯说,“那二王子是怎么看端倪的,要不是小姐机智留了一手,这会儿我们早就败露了。”
姜晚倾低着头给红玉上药,没有说话。
今天在王府时,百里忽然来告知她阿釉跟花芽出事了,是叶康绑走了他么两个。
叶康威胁姜晚倾,让她帮他潜入姜府,他要为叶夫人报仇。
她最讨厌被人威胁,而且就算叶康绑走花芽两人,她也有办法把孩子平安无事的救出来,可那一瞬,她却妥协了。
不知是因为叶康威胁她时的心如死灰,还是因为他失去妻子的悲痛凄凉。
叶康与她妻子的遭遇,她一直都很同情,所以,她答应了,当时凤南靖也没阻止她,让她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办。
计划开始,她反悔答应了姜黎昕的邀约,她让叶康扮做红玉出现,叶康身形矮小,从被背影上来看与女子无异,只需用面纱挡脸,便能假意成真,只是后来遇见狄渊,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姜晚倾猜测,他当时可能就瞧出了叶康不是红玉,只是他估计也没想到,自己还安排了后手。
她收买了厨房的帮工,做杂货的。这样的家奴一般最好收买,因为做活脏累,也不得主人重用,只要稍微给点甜头,便能任意差;
里应外合,有了家奴的帮衬,红玉顺利的翻墙而入跟叶康换回了身份,这才能把狄渊暂时糊弄过去,可却也把叶康留在了姜将军府。
叶康恨极了将军府的人,杀妻之仇,不共戴天。可姜黎昕母女仍旧丧心病狂,对亡故之人污蔑诋毁,可明明是他们毁人清白,害人孩子,之后有紧追不放,活生生的把人给弄死了。
在他们说那些话时,姜晚倾是真怕叶康按奈不住当场动手。
红玉叹气:“叶康现在应该也为她的夫人报仇了吧?就是不知死的是谁。”
“这个不在我们控制的范围内。”姜晚倾声音轻的听不出情绪,“叶康去了就没想过要活着回来,要是真的能替妻子跟孩子报仇,他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这三年叶康过得不必何漱玉舒心,失去了孩子,还时刻提心吊胆,活在随时会失去唯一亲人的痛苦挣扎中。
姜晚倾有些窝心,她明明不是同理心很强的人,却莫名的同情这对夫妻。
叶康需要的是一个机会,那她就给他一个机会。
春婵很担心:“二王子跟姜少擎交好,他会不会揭发我们,那姜将军府的人会不会来找我们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都做了,我就没想过要全身而退。”姜晚倾说,给红玉上完药后道,“今晚就不用去把花芽跟阿釉接回来了,就让那两小子好好在外面吃吃苦,他们以后再皮。”
春婵几人不敢有异议。
第240章
次日,姜晚倾正在给花圃的花朵浇水,花芽跟阿釉就被带回来了。
被关了一天一夜,这两小孩儿都有些灰头土脸,花芽小嘴儿都快撅上天了,似乎是在闹脾气。
她笑了声:“你们这是怎么了?”
花芽气呼呼,被抓回来后也不见得哭诉,估计没怎么被折腾,反倒是一脸被人欠了债的生气模样,末了他还傲娇的瞪了阿釉一眼。
阿釉双手一摊,说:“是他说要在临死前答应我一个要求的,我让他去做,他就生气了。”
姜晚倾眉头一挑,她记得自家儿子还挺大方的,可还没等她问出口,只见花芽气急败坏的嚷嚷:“你提的那是什么条件啊,哪有人临死前让人脱裤子的。”
姜晚倾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这两人被抓走后以为会挂,所以在临死前阿釉就让花芽满足自己的一个愿望。
毕竟都要死了,花芽也不好不满足小伙伴的要求,可谁料阿釉居然脱了他的可裤子。
姜晚倾哭笑不得。
阿釉却是一本正经:“这辈子我就没啥别的要求,只要能让我看一看男女间的不同我就心满意足,死而无憾。”
姜晚倾:“……”
这孩子小小年纪,却很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花芽委屈极了,觉得自己收到了轻薄,闹了好大的脾气。
平时花芽好说话,可是脾气一闹起来,姜晚倾都拿他没办法,但阿釉是个好脾气的,一直再哄,姜晚倾瞅着有些哭笑不得。
春婵忽然从外进来,说姜将军府的打杂家奴来了。
姜晚倾意会,让底下的人先把孩子带下去整理整理。
家奴被带进来,跟姜晚倾说了昨晚的情况,对于叶康强要了姜黎昕一事,她震惊不已。
“这怎么可……”
她下意识否决,毕竟叶康这么爱叶夫人,又怎会去碰别的女子,可想想,虽然他没有杀一个人,但却是对姜将军府最好的报复。
罪魁祸首姜少擎将会一辈子陷入对妹妹的愧疚中,而姜历谦夫妻也会一辈子痛苦。
他们或许也会后悔自己对叶康的赶尽杀绝,但也可能后悔没有早点赶尽杀绝……
叶康就是想让他们尝尝自己跟妻子经历的痛苦,要的就是他们痛苦,而这也是叶康对姜黎昕言语恶毒的报复吧。
在这个时代,女子清白大于一切。
姜晚倾心中一片清凉,而后她又给了家奴一百两金子:“拿了钱赶紧跑路,否则这件事要是被捅出来,姜夫人知道你帮过我,就算是死,姜夫人也不会让你死的痛快。”
家奴打了个冷颤,接过银子说:“估计也会跟叶康那样被剁成肉酱吧……”
姜晚倾倏地一僵,红唇微抿,没有说话。
家奴走了,姜晚倾叹气,心中百般复杂,就像是打翻了调味料一般。
虽说下场很惨,但对于叶康而言,他或许也是开心的吧。
“送佛送上西,帮人帮到底,我就再帮他一次。”姜晚倾呢喃,命令交代了下去。
这会儿,花芽跟阿釉又在后堂闹了起来,两小朋友又在吵架了。
姜晚倾无奈极了,不过也没有逼迫他们和好,反正小孩子忘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下午,姜晚倾去摄政王府借了些人手护送阿釉进宫,她也顺便进宫一趟。
一路上,阿釉都在讨好花芽,但花芽似乎是真生气了,板着张脸不理人。
姜晚倾瞅着这小模样倒是有点像是凤南靖。
就这样,两人直到去了上书房都没和好。
姜晚倾留了红玉照看,而她去了幽冥殿。
才出上书房,经过御花园南角时意外遇见了狄渊。
这会儿虽过了正午,但日头仍旧毒辣,这个时辰除了宫人办事会经过,几乎没人。
姜晚倾淡声请安后离开,可狄渊却挡住她的去路,神秘的褐眸紧盯着她,高深莫测:“昨晚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姜晚倾泰然自若:“听说什么?”
狄渊笑了:“别跟本王装傻,你知道的。”
姜晚倾说:“王子在说什么,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狄渊淡笑,带着丝丝冷意:“你帮贼匪头子潜入姜将军府,助他报仇。
你当真以为本王子好糊弄,那晚你就是让他扮做婢女混入的姜将军府,否则姜将军府守卫如此森严,他怎么能混的进去?”
他声音一顿,又道:“能这么不着痕迹的又把人换回来,将军府应该也有人被你收买了吧。”
姜晚倾秀眉不着痕迹的一皱,猜的还真准的。
这个男人,是个棘手的。
她倒也不慌,毕竟这一切只是她狄渊的猜测,没人证物证的,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我是真的不知道王子再说什么。”
“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本王子也只是觉得好奇罢了。”狄渊哼笑,“从前我觉得你可能是个角色,但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妇人之仁,心慈手软,为了一个区区土匪而得罪将军府,你难过的日子可在后头。”
姜晚倾微顿,其实她还以为狄渊是来替将军府出头的……
“放心,你的这些破事儿本王子没什么心思参合。”狄渊说,把玩着手中的飞镖道,“当然,前提是你得不挡路。”
姜晚倾将这句话理所应当的带入到了不阻挡卞夜跟凤南靖的婚约一事中。
看来他们真的怀疑了什么。
这时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姜晚倾颔首,可下一秒却被对面的男人抵在墙上。
狄渊动作很重,甚至算粗暴的,他把姜晚倾推到墙上,虎口扣住她的下颚,褐眸很冷,却带着几分戏虐,唇居然朝她的压了下来。
姜晚倾脸色突变,双手抵扣在了两人之间,脸迅速别开。
狄渊的吻就这么的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王兄,你在干什么。”
忽而传来一道惊呼声,姜晚倾一抬眸,就瞧见卞夜跟凤南靖不知何时站在狄渊背后。
他是故意的。
姜晚倾猛地看向狄渊。
狄渊眸底闪烁着隐晦的光,仿佛在向她炫耀计划的得逞。
她气急败坏的推开他,可狄渊却纹丝不动。
“天啊王兄,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搞在了一起。”卞夜略带夸张的声音传来,似乎惊讶不已。
凤南靖脸色灰暗,英挺的五官仿佛凝聚了一团厚厚的霾色,冷冽又凌厉,带着一股令人发颤的骇意,他眉头紧锁,几乎是立即上前把二人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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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脸色难看,下意识想对凤南靖解释什么,可这兄妹两还在,她不能此地无银三百两,只能幽怨的瞪着狄渊。
狄渊低声吟笑。
卞夜上前说,声音很大,跟故意似的:“姜小姐,你是不是喜欢我王兄?那不如就趁机让殿下赐婚好了。”
姜晚倾蹙眉,瞪向卞夜。
“那怎么行。”一旁的男人冷不丁的开口,当着他们的面,居然霸道的将姜晚倾搂在怀里,“这是本王看上的女人。”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错愕又震惊的看着他。
他是被气疯了吧?怎么能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
第241章
卞夜跟狄渊先前就猜出了他们二人的关系,可却怎么也想不到凤南靖居然会当众承认。
众所皆知,他们北月国此次前来是来结秦晋之好,凤南靖当着他们的面说这种话,是要将他们北月国的颜面置于何地。
狄渊一直在逼迫凤南靖承认跟姜晚倾有私情,在他看来凤南靖是不会这么没分寸,可偏偏的他就是承认了,这会儿他们倒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姜晚倾的震惊不亚于他们的,而扣在她腰间的手却有不断收紧的迹象,她有些疼。
狄渊多少尴尬,但却仍旧声音爽朗道:“姜小姐一直对本王暗送秋波,各种照顾,还以为姜小姐对本王子有意思。”
姜晚倾拉这个脸,她什么时候对他暗送秋波了,真不要脸,这招挑拨离间真的是绝了。
“寅朝乃是礼仪之邦,肯定是二王子弄错了,将有礼曲解成有意,再者说,晚倾一向端庄大方,二王子不懂我们寅朝礼仪,这也是难怪。”
这话别说狄渊了,就是卞夜跟姜晚倾在旁听着也是尴尬。
这不就是讽刺狄渊自作多情不要脸吗。
姜晚倾痛快极了,但另一方面也是担心两国的邦交。
狄渊眉头一挑,倒是坦荡说:“那是本王子会错意了。”
“那是当然。”凤南靖谦恭有礼,冷峻的面容却带着高冷的桀骜。
姜晚倾头疼,事情发展好像偏离得太过了。
之后凤南靖并没有与他们多说,牵着姜晚倾离开了。
卞夜神色复杂的看着前面二人愈发模糊的身影,道:“王兄,看来我们果真猜得没错。”
“不,凤南靖比我们想想的更老谋深算,他不是鲁莽的人,不会随便的承认,就是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狄渊冷道,却饶有兴趣的摸着下巴,“但从这次看来,凤南靖似乎是真对那女的动心了。”
卞夜‘哦’了声。
狄渊疼爱的看着妹妹说:“不过你放心,不管凤南靖再怎么喜欢姜晚倾,他也不能娶她做正妃,摄政王妃这一位置只能是你的。你想要的,王兄都会给你,不管是谁,只要敢挡你的路,王兄有的是办法让她消失。”
卞夜抿唇,没说什么,只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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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光明正大的拉着她穿梭在宫道上,来往甚至还碰上了些宫人,他们惊讶又恭敬的行礼后,便窃窃私语着他们的关系。
“凤南靖你干什么,这里好多人的,你先松开……”姜晚倾挣扎说,仓皇的想挣脱她的手。
许是嫌她吵闹,凤南靖居然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大步朝幽冥殿去,他甚至是从正门进去的。
一回到寝殿,凤南靖就迫不及待欺身吻上她的唇,吮吸啃噬,没有多粗暴,但姜晚倾还是觉得疼。
他是吃醋了?
姜晚倾有点生气,他咬她,她就更用力的咬回去,甚至见了血。
凤南靖骑在她身上,蹙眉:“你咬本王?”
姜晚倾这会儿心里挺委屈的,她气凤南靖不相信自己,气呼呼的推开他要离开。
凤南靖双手扣住她的手腕,强势的钉在榻上,无奈又好笑的看着脸颊鼓鼓的小女人:“生气了?那本王下次轻点?”
姜晚倾脸上一红,气的挣扎了下,但男女之间的力气太过悬殊,她身上的男人纹丝不动。
“好了别闹了。”他败下阵来,碎吻却落在她的锁骨上,用力的吮了口。
“这到底是谁在闹,你不相信我。”姜晚倾控诉道,“你甚至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本王相信你。”
姜晚倾一愣,怀疑的看着他,否定道:“不、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我跟狄渊真有什么,不然你为什么忽然这么对我。”
她委屈得不行。
每次生气,凤南靖就会在榻上折磨她。
凤南靖无意解释,可眼见她似乎真的上火了,只能无奈的从她身上下来道:“本王没有不相信你,更不会相信你跟狄渊会有私。信任是恋人间最必不可少的,本王不会不给你。”
姜晚倾拉着衣服,没好气说:“那你把我拉过来,公开我们的关系,这算什么,别以为我好糊弄。之前你生气,也是这样对我的。”
凤南靖想了许久,才想起她说的是之前崔晋远进宫的那次。
所以说,她这是在翻旧账了。
他有些无奈,但也严肃的强调说:“狄渊那人本王与他打过交道,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故意叫卞夜约本王让本王看到那一幕,无非是想离间我们,你觉得本王会上当?本王若是恋人间最基础的信任都不给你,就白瞎了我们这段感情。”
姜晚倾一愣,这会儿她倒是窝心了:“可你就这样把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这又是为什么?”
“没什么不好的,北月国是带着和亲的目的来,本王与他们说,他们也未必敢与旁人说,毕竟这丢脸的可是他们北月国,也叫他们长个心,别把注意打到本王女人的身上来。”
他并非是一时冲动大男子主义作祟,他所走的每一步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姜晚倾愕然,凤南靖又道:“不过既然话说开了,他们虽也有所顾忌,但应该也会有所行动,你得当心点。红玉呢?红玉怎么不在你身边?”
姜晚倾解释了下,她其实主要是担心这两小家伙闹起来旁边的人拉不住。
“胡闹,上书房从不缺人手,以后红玉必须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姜晚倾点着头。
凤南靖知道她左耳进右耳出的性子,严肃的又强调了一遍。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只觉得他啰嗦,后来又与他说了姜黎昕的事。
对于姜黎昕的遭遇,凤南靖没什么感想,只讽刺说:“姜历谦夫妇溺爱儿女,让他们一家吃点苦头也好,可估计也不会长教训的。”
姜夫人心思恶毒,姜黎昕有过不止而不及,姜历谦虽在领兵打仗上颇有谋划,但在家事处理上太过懦弱,但国事大于一切,许多事情他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姜晚倾听出了言外之意,好奇问:“他们是不是做过了什么不好的事?”
凤南靖冷哼:“做过的恶事,可不在少数,不说姜夫人,就姜黎昕,你以为孟家小姐为什么会一直体虚。”
姜晚倾一愣。
凤南靖说,孟家小姐自出生后体质是虚,但也绝对不到动不动就会病危晕倒的程度,都是姜黎昕在背后策划,收买了常给孟家小姐看诊的大夫,孟家小姐身子才会一日日的虚弱,直到现在的病入膏肓。
“本王察觉时也已经晚了,这些日子孟国公都未上朝,估计想在家陪着女儿最后一程。”凤南靖说,语气里尽是惋惜,甚至……还是悲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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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没想在孟家小姐的病情背后居然有这样的隐情,只是……
她倏地看向凤南靖。
凤南靖并非多管闲事的人,更不会插手家臣的事儿,但从这番话中听来,他对孟家小姐似乎格外惋惜。
第242章
姜晚倾也没多想,看了看天色,下床道:“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走怎么快?”凤南靖倏地扼住她的手腕,黑眸深不见底,稍微一用力就把晚倾带到了腿上,他邪肆的在她的锁骨处嗅了嗅,“今晚留下?”
“不留。”姜晚倾拍了他一下,“我父亲说了,不能让我在唔……”
话还没说完,红唇就被男人给堵上了。
最后的结局,自然是走不了了。
她一向对他没什么抗拒力,说白了就是抵不住美色。
皇宫这边温存着,而姜将军府却闹翻了天。
姜黎昕失去清白,崩溃绝望,一清醒就歇斯底里的将房里的东西砸个稀巴烂,又喊又叫,就像个疯子。
即便叶康已被剁成肉酱喂狗,但人就难消她的心头之恨。
姜黎昕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被那个男人这样玩弄,就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
姜夫人心如刀割,心情同姜黎昕是一样的,可是她很奇怪:“将军府守卫森严,叶康怎么能潜进来?一定有人跟他暗中勾结。”
姜黎昕几乎是立即道:“是姜晚倾,一定是姜晚倾,除了她没有人这么害我。那些日子,也一直是她跟贼匪为伍,一定是她。”
姜夫人思来想去,似乎除了姜晚倾,就真的没有别人,顿时,她胸口有滔天的恨意在胸口翻涌,捏紧帕子:“这个贱人,简直可恨。”
她气的甚至喘不上气,却安慰女儿说:“女儿,你放心,母亲一定会为你报仇,母亲……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充满恨意的话,决绝又无情,那红肿的眼几乎又妒火要喷射而出。
而就在此时,管家忽然入内,道:“夫人,人抓到了。”
姜夫人眉目一沉:“带上来。”
叶康能这么顺利的潜入进来,府内一定是有人里应外合,而就在今天中午,管家发现厨房有个家奴跑了。
家奴被带上来之前就已经被严刑拷打过了,他鼻青脸肿,还没等姜夫人问话他就自己全招了,把姜晚倾是如何找上他,收买他的事情全盘托出,在身上甚至还搜出了姜晚倾给的一百两银子。
姜黎昕听说前因后果,气的上前狠踹了家奴:“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吃着我姜府的粮、拿着我姜府的银子,居然还敢害我——”
清白对于女儿来说最重要,她没了贞操,以后怎么嫁给盛准……
这些个贱人把她毁了,完完全全的毁了。
姜黎昕心底有滔天的怒意,对着家奴拳打脚踢,居然就这么活活的把家奴给打死了。
姜夫人冷眼看着,因为家奴已经吐光了,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但最后家奴的尸体也一样被剁成肉酱为狗。
姜黎昕恨极了,拿着刀尖就朝侯府奔去:“我要杀了姜晚倾这个贱人。”
“不行,你要是去了,那谁都知道你被人……”姜夫人声音一顿,极力阻止。
她冷眼看着家丁被打死而不是去找姜晚倾对峙,就是担心此事宣扬出去,那黎昕这辈子算是毁了。
一个失去清白的女人,不会有人要,这辈子都难以成为高官的正室嫡妻。
想到自己未来的下场,姜黎昕嚎啕大哭,嘴上却还不忘恶毒的诅咒姜晚倾,恨不得一道一道的活剐了她。
姜夫人心疼的抱着女儿,憎恨的呢喃:“放心,母亲不会让姜晚倾好过的,母亲会为你千百倍的讨回来。”
崔府
崔夫人正在池塘边喂鱼,她惬意淡雅的观赏者着价值百金的鲤鱼,而耳朵也没闲着听着下人的回话。
暗卫青柠说:“我们已经把出逃的家丁抓住并且扔到了姜将军府管家搜查的附近,我们手上拿捏着她的家人,他不敢乱说,只会指认姜晚倾的。”
“那姜将军府的人知道一定很愤怒吧。”崔夫人说,嘴角勾起的弧度极其诡异。
“夫人英明,现如今将军府这边已经乱成一团,姜黎昕落得那样的下场,他们又岂会不恨,更不会放过他们认为的罪魁祸首。”青柠答。
崔夫人哼笑,漫不经心的喂着鱼食:“把收尾料理干净,别让人察觉出我们。要的就是挑动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为主子跟玉黛铺路,只有姜晚倾跟他们斗得越狠,我们才能坐收渔人之利,到时就看看凤南靖如何收尾。”
“是。”
这时崔玉黛从旁处走来,崔夫人一个眼神,青柠便若无其事的站在她身后。
……
姜晚倾是竖日清晨才离开的,她被凤南靖折腾了一夜,想起姜历城警告她不许跟凤南靖过夜的话,她就头疼。
要是姜历城知道她跟凤南靖就除了临门插一脚外的都做了,估计嘴都能气歪了。
本想悄无声息的潜回去,可好死不死的,居然在门口就撞见了姜历城。
姜历城那脸黑的跟什么似的,板着张脸,就差鼻孔冒烟。
姜晚倾挠着头,讪讪的笑了。
“女大不中留,为父说过什么你都当耳旁风了。”姜历城吹胡子瞪眼。
即便知道花芽是凤南靖亲生,可他们到底是没成婚,这要是在弄出第二个孩子来,这可如何是好啊。而且他是绝对不赞成这门婚事。
谁都知道北月国是未来的摄政王妃,难不成让他的女儿做妾?妾可就是奴婢啊。
姜晚倾一脸乖巧的听着训,姜历城也不是真生她的气,数落了几句就放人了。
在回吾湘阁时,姜晚倾遇见了白雅,白雅带着女儿溜达,他们一个小腹高高隆起,一个看上去小腹平坦,但估计是长教训了,身边都带了不少人,甚至还有几个她从未见过的奴婢。
红玉警戒的拉近跟姜晚倾的距离,低头提醒她说:“小姐,那两个新来的丫鬟不简单,武功怕是不在奴婢之下。”
姜晚倾倏地掀眸,不由多看了几眼。
白雅就是个井底之蛙,她是去哪里挖的武功高强的丫鬟,这年头有武功的护卫奴婢不难找,可要是找红玉这种级别的,难上加难。
“脸色不错啊,看来昨天晚上过得很销魂呢。”姜季春大言不惭道,可是比往常胆子更大了。
毕竟是吃过不少教训的,这放在以前,她绝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姜晚倾,果然身边有武艺高强的人就是不同。
姜晚倾挑眉,才扶了扶发髻,可白雅身后的奴婢却警戒的将他们二人护在身后,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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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也十分警惕,几乎是同时挡在了姜晚倾面前。
空气中,不知何时钻进了火药味。
“姜晚倾我告诉你,这两个人可是我娘亲费了好大的劲才找来的,可不比你身边的那奴才弱,我警告你你最好别招惹我们,否则我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姜季春插着腰,别提多得意了。
第243章
姜晚倾倏地嗤笑一声,眸底带着他们看不懂的暗讽:“都快是要当娘的人了,却不想还是这么轻狂。”
姜季春不以为然的反唇讥讽,可姜晚倾的话却快他们一步:“你们这母女两都大着肚子,孩子都还没生下来就做尽恶事,也不怕这孩子生下来没屁眼,要生出个阴阳人,那可就不好玩儿了。”
姜季春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我的孩子自然会健……”
“你们早上就这么多废话吗。”姜晚倾冷声的打断了,很不耐烦,“我奉劝你们一句,就算一肚子坏水,为了孩子,也最好在怀孕期间少做坏事,否则孩子要是因为你们的恶行全胳膊断腿的,那可就真的是追悔莫及。”
她嗤笑这离开。
姜季春却是一脸不屑,觉得姜晚倾是怕了自己才会这样说,否则这换做以前早动手了。
姜季春不知,但白雅却知道她所指何事,无非就是因为她帮这姜夫人拖延她在榭香阁一事罢了,但她也知道,姜晚倾不会因此心存报复,毕竟她只是帮凶,在这整件事件中不是做决定性作用。
她爱惜的抚摸着肚子,要不是为了王爷,她估计也不会在这档口招惹姜晚倾,但王爷却也是疼她,否则也不会让婢女来保护他们母子。
关于去南苑狩猎一事,姜晚倾已经准备完毕,她原本是想把花芽托付给南平王妃,但意外的是,南平王妃居然也去狩猎,她还以为王妃刚生下孩子会在家里将养。
后来没办法,她就只能把花芽放在宫中,让凤南靖的人照顾,跟阿釉在一起,也算是有个伴。
在启程的前一天中午,姜晚倾忽然接到了孟国公府的求助,这对老夫妻哭喊着让姜晚倾救女儿。
甚至连久经沙场的孟国公,在姜晚倾面前都哭成了泪人。
姜晚倾最后自然是去,她意外发现,顾太医居然也在,他看着姜晚倾摇摇头,束手无策。
原来,是顾太医告诉孟国公夫妇,这寅朝,若是姜晚倾都没别的法子,也就没人能救孟小姐了。
姜晚倾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孟卿兰,立即给她服用救心丸先撑一撑,可服用过后她却发现孟家小姐脉象跳动仍然不强,根本无力回天。
姜晚倾神色凝重,而她身边的春婵已经打开银针包等她施针。
她有个习惯可就是在服用救心丸后,一定会给病人施针护住心脉,之后才会进行下一步针对性的救治,可……孟家小姐已经用不上了。
姜晚倾扬手让春婵将布包收起来,而后从医药箱拿出强心丸。
强心丸一拿出来,春婵几人也会意了,默默站在一边。
孟国公夫人着急问:“姜小姐如何,我女儿还有救吗?”
姜晚倾没有接话,神色凝重的给孟家小姐服药。
顾太医叹气,已经明白了姜晚倾的意思。
就在姜晚倾要将强心丸塞入孟家小姐唇内时,孟家小姐却猛地睁开双,一双眼凌厉而冰冷,她倏地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姜晚倾,警惕又凶狠。
姜晚倾喂药的动作一顿,但却被孟家小姐猛地捏住了手腕,她声音虚弱却带着一股犀利:“你是谁?”
“女儿、女儿你醒了,你居然醒了……”孟国公夫妇几乎喜极而泣,忙趴在女儿窗前。
顾太医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这孟家小姐已经昏迷了一个晚上,这姜小姐还没做什么她就忽然这么有精神?
顾太医看着姜晚倾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崇拜、倾慕,星星眼。
姜晚倾嘴角一抽,实在受不了顾太医的目光,其实她也不明白,孟家小姐怎么忽然就醒了。
她的救心丸可没厉害到这种程度。
“女儿啊,你终于醒了,你都快吓死爹了。”
我的女儿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母亲也不活了。”
孟国公夫妇哭的就跟泪人似的。
孟卿兰陌生而又警惕的看着孟国公府,面对他们的触碰也是左右闪躲,那双眼虽没有睁开时的这么凶恶,但也是充满警惕,甚至对于孟国公夫妇的触碰很抵触。
姜晚倾探究的看着她。
虽孟卿兰她几乎没接触过,可之前在国宴上,她分明是柔弱、温柔的女子,那温婉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而她从小被小心的养在深宅中,天真单纯,又怎会有那般复杂的目光。
难道是……
姜晚倾倏地掀眸,淡道:“孟国公大人,小女还要接着为孟小姐治疗,需要安静跟空间,劳烦你们先出去。”
孟国公夫妻喜极而泣,眼见女儿起死回生,别提多配合了,对姜晚倾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忙带着下人离开了。
“你也走吧。”姜晚倾对顾怀辰说。
顾怀辰错愕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也要离开吗?”
“顾太医你就赶紧离开吧,别耽误了救治。”春婵开始赶人了。
“你们也是。”姜晚倾看着春婵二人说。
春婵跟红玉都傻了,他们居然也要离开。
满是人群的寝房一下子变得空荡了,屋内就只剩下姜晚倾跟孟家小姐。
她转目看着缩在床头角落的女孩,她错愕又奇怪的看着自己的手,抓了抓,又不可思议的摸着自己的脸。
看着孟家小姐奇奇怪怪的动作,姜晚倾基本能断定她是借尸还魂,与她一样,但也就是说,孟家小姐是真的死了。
“需要给你拿面镜子吗。”姜晚倾靠在桌前,笑意浅浅的看着她。
孟卿兰眸色凌厉的瞪着她,透着一股危险。
姜晚倾淡漠一笑,并不将她的警惕放在心上,而是从袖口拿了个随身带的小铜镜递给她。
孟家小姐皱着眉,仍旧是一脸警惕,面对姜晚倾递过来的东西,她再三犹豫,最后才极快的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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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瞧见镜子里的自己时,孟卿兰一脸不可置信,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姜晚倾没有错过她的表情,说:“不用惊讶,你现在的确已经不是你了。”
孟家小姐疑惑的打量她:“你这话是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
她说道最后,似乎有点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处境。
“你是想说重生吧。”姜晚倾淡道,泰然自若的睨着她,“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前世是哪里人?”
难道跟她一样,也是现代穿越过来的?
孟家小姐显然没主意她的后半句,只是皱着眉问她:“什么是重生?”
“……”
重生都不知道,那肯定不是现代人了。
姜晚倾解释:“就是借尸还魂。”
孟家小姐愣了愣,仍旧一脸不可思议,她哼笑一声,脸上却忽然浮现出悲伤:“借尸还魂还不如重新投胎,记忆是种累赘。”
听着她的呢喃,姜晚倾几乎可以猜出她前世的遭遇似乎不太好,但却也不知她是从什么地方穿越而来的。
第244章
姜晚倾上前重新替她号脉,但孟卿兰很警戒,几乎是立即反扣住姜晚倾的手,不是有意的,更像是身体的一种本能,但由于这具身体太过虚弱,她的力气根本比不得姜晚倾。
姜晚倾不会武功,但却轻而易举的将她的手扭转回来,强势的摁在被褥上,但孟卿兰也没有在反抗。
孟卿兰有种感觉,这个女人能帮她。
“身体仍旧是很虚,可看着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姜晚倾手。
“暂时?”孟卿兰显然不满这个回答。
“你这具身体已经被虚耗了整整十几年,借尸还魂本就闻所未闻,你觉得这具身体会因为你的到来会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姜晚倾说。
孟卿兰虽接受不了自己借尸还魂,可也不想就这么死去,她脸色很难看:“那我……还能活吗?”
“能。”姜晚倾掷地有声。
孟卿兰松了口气。
“你有原主的记忆吗?”姜晚倾忽然问,“就是你这句身体的记忆。”
孟卿兰老实的摇头。
姜晚倾红唇微抿:“那一会儿我会告诉你的父母,就说你因为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因此失忆了,接下来你就好好的适应这句身体,代替原主活着,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重生。”
孟卿兰没有说话,黑眸却紧盯着她:“可你为什么帮我?”
“帮了就帮了,必须要理由吗。”姜晚倾耸了耸肩说,“不过我所会的鬼医术并不适合调理你的身体,药到时顾怀辰顾太医会负责你的身体,你听他的就行,过几天,我也要去南苑狩猎。”
孟卿兰点头。
姜晚倾给足时间让孟卿兰接受这一切后,她才让孟国公夫妇进来,对于女儿的起死回生,他们十分激动,即便已经过了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可他们仍旧泪流满面。
孟卿兰显然对孟国公夫妇的热情跟关爱很不适应,有些手足无措,但估计是这句身体记住了疼爱她的父母,她的眼眶居然也是湿润得。
等他们热泪盈眶的‘相聚’后,姜晚倾说了孟卿兰失忆的事,孟家二老愣了下,又看看自家女儿。
遗失了过去十几年的记忆,甚至不记得作为父母的他们,孟家二老心中多少遗憾,可女儿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姜晚倾在调理身体上其实是逊色与顾太医的,她便将孟卿兰的身体交给他来调养。
顾太医为孟卿兰豪把脉,止不住的对姜晚倾竖大拇指,一脸惊叹:“天啊,孟小姐的身体完全好了,虽还有些虚弱,但却已经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他言语中尽是震惊,是真的对姜晚倾刮目相看,他忍不住问:“姜小姐您刚才是给孟小姐吃的什么?能否传授在下?这药丸要是能传扬下去,相信这天下阴阳相隔的痛事就少很多。”
说道后面,他十分激动。
姜晚倾“……”
她应该怎么解释才能把这个起死回生圆过去。
孟小姐道:“太医,您先替我开副方子吧,至于药丸什么的,太医还是不要太强人所难,毕竟这可是姜小姐的独门秘方。”
当代许多药家医术都是独门秘技不外传,就算是师徒也不一定传授,只传给亲子,是独家仅有的。
顾太医有些失望,但也后知后觉是自己唐突了,十分不好意思。
姜晚倾松了口气,孟小姐则是对她淡淡一笑。
这时,盛准忽然过来了,他脚步轻盈的跑进来,瞧见姜晚倾,似乎也格外惊讶:“你怎么到这来了?”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姜晚倾狐疑的看着他。
“是我叫人把小王爷请来的,那时我还以为女儿要走了,临死前……怎么也要他们见一见……”孟夫人擦着眼泪,即便女儿已经安全,可她仍旧惊魂未定,心痛不已。
姜晚倾顿时纪明白了,看来这孟小姐喜欢盛准啊。
也就是说,之前孟小姐拖着病体强撑着去国宴,就是为了见盛准一面,这也就是为什么姜黎昕要谋害孟卿兰的原因。
在顾太医为孟卿兰号脉完毕后,盛准就被孟家夫妇推到了孟卿兰床边,但显然,盛准跟这孟卿兰并不算熟悉,连话题都找不到,
而此孟卿兰非彼时的孟卿兰,对盛准态度很清冷,甚至没什么心思跟他说话,但在旁人看来,她就是体弱没力气开口。
盛准平日就跟孟卿兰没什么交情,两人几乎是在硬着头皮聊天。
“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你呢?”
“挺好的,”
“……”
姜晚倾都替他们尴尬,可孟家夫妇却很开心,毕竟女儿向来内向,平时就算见盛准,也扭捏着性子、红着张脸无法开口,这会儿能说上话,已经很好了。
就这样鸡同鸭讲了好一会儿后,孟卿兰借口身体才累,盛准这才得以解放。
要离开时,姜晚倾却发现旁边的红玉不见了,让春婵去找,最后红玉居然是跟孟卿兰的婢女剑梅一起回来的。
笔趣阁
姜晚倾留了个心眼儿。
出孟府后,盛准猛地松了口气,翻着白眼,无语的瞥了眼孟府门口,不耐烦极了:“每次都来这招,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怎么样。”
姜晚倾捂嘴偷笑:“你就体谅体谅人家为父母的心情吧。”
“我倒是也想体谅他们,只是他们隔三差五的就说孟卿兰要死了让我过来看她最后一面,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有那么闲吗天天来看她。”
盛准说话有些无情,“她要死也不快点死,提这口气来折腾我,要不是我父王跟殿下硬是让我多关心一下她,我才不来呢,这都好多次了。”
孟卿兰几次病危,命悬一线,每次孟国公夫妇都把盛准喊过来,一两次还好,这个次数一多,盛准也就不耐烦了,毕竟他跟孟卿兰也不熟,
“你这话说得刻薄了。”姜晚倾瞪他,还踹了他一脚。
盛准不以为然,毕竟他本就是个混球儿,即便同情孟卿兰,可这些年来她每个月都几乎都要死上三四次,那点怜悯之心早就消磨得差不多了。
姜晚倾上车离开前看了眼孟府,叹气。
到底这孟卿兰还是没能在临死前见到她心上人一面,也未能表达自己的心意。
不过……
“你说凤南靖也让你来看孟卿兰?”她问。
“是啊,不然只有我那老爹一道命令,小爷我也不会次次都来。”盛准摇着头,委屈得不行,但似想到什么,又解释说,“你也别多想,凤南靖也只是看在孟国公为国效力的份上,否则他也不会管这闲事儿。”
姜晚倾并没有吃醋,只是觉得奇怪。
为什么凤南靖就这么关心孟卿兰,这要说为国效力的将军将士,不仅只有孟国公一个,可也没见他关心过谁家将军的子女。
第245章
姜晚倾跟盛准在外面吃完饭才回去的,盛准还不忘提醒她要多带点驱蚊膏,南苑那边的蚊虫很多,而起那边卖的驱蚊膏并不如寅朝的驱蚊膏好用。
姜晚倾了解,在与盛准吃茶时,眸光却不着痕迹的打量旁边的红玉。
红玉之前是暗卫,一直在秘密帮凤南靖处理事务,极少接触外界之事,可她看上去似乎跟孟卿兰的婢女很要好。
回府后,姜晚倾直接质问了她。
红玉对她也没有隐瞒,说:“其实剑梅是我的表妹,我们从小被殿下选中培养成暗卫的,不过在我们各自独立能接受任务后,已经有五年没见了。”
“剑梅也是凤南靖的人?”姜晚倾微愣,“那我是不是能理解成剑梅之所以到孟卿兰身边,是凤南靖的意思?”
红玉点头。
姜晚倾沉默了。
虽红玉说会效忠于她,可姜晚倾却知道,红玉真正效忠的主子是凤南靖,那么同理,剑梅肯定也是。
凤南靖知道姜黎昕暗害孟卿兰,所以让剑梅过去保护,可……这是为什么?
姜晚倾可不相信这是凤南靖看在孟国公是两朝元老、战功赫赫的原因。
凤南靖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
临行的前一天,姜晚倾想进宫跟儿子一起度过,但是意外的,她却接到了孟府的求助。
原来是孟国公夫妇知道她与盛准关系好,便请求她替其邀请盛准来孟府,是孟卿兰要见的。
姜晚倾觉得奇怪:那你们怎么不自己去找他?”
孟国公叹气说:“这小王爷脾气有点大,因为昨天找过他,这会儿我们让人去请,他却怎么都不肯来,说是抱病不适,我们想着姜小姐跟小王爷关系好,便想请小姐帮个忙。”
“……”这前一天还生龙活虎的,才一晚上就病的起不来,这找借口也不找好点。
这么敷衍的借口,怕也就只有盛准能说的出来了吧。
天气太热,姜晚倾没有亲自去找盛准,而是让春婵去了,盛准见着是春婵来,这个面子肯定会给的。
姜晚倾去见了孟卿兰,才过一晚上,她的起色却好了不少,甚至都开始吃肉了。
孟卿兰无奈说:“只有吃荤食身体才好得快,但原主一直都是吃素,我这会儿吃肉恶心得厉害。”
姜晚倾了然,问:“不过你怎么忽然想到要见盛准?”
“不是我要见,而是孟卿兰要见。”
姜晚倾愣了下。
孟卿兰就解释说:“原主还未完全死去,还撑着口气隐藏在这具身体里,不过许是她也知道自己活不成,也没有怪罪我霸占了她的身体,只是临走前希望能向盛准表达自己的心意。”
姜晚倾恍然大悟,而这会儿盛准也来了。
盛准一身蓝白色锦袍,神清气爽,看着干净爽朗,英挺的脸庞帅气十足,虽看上去没有凤南靖那般沉稳,但他也有自己的精致跟阳光。
一进门,瞧见姜晚倾,盛准就甩了她一个大白眼。
“……”姜晚倾汗颜,“孟卿兰有话对你说,你有耐心点,我在外头给你们放风。”
盛准黑人脸问号,这在孟府还要放风,当这是龙潭虎穴呢?
姜晚倾离开了,还利落的给他们带上了门,但她出了门却没走,偷偷摸摸的猫着腰在门前,舔着手指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
春婵、红玉:“……”
“小姐,你这样不好吧?”春婵小声说。
“我觉得挺好的。”姜晚倾摆着手,让他们别捣乱。
房内,盛准站在床边,抖着右腿,痞里痞气的,似还带着些不耐烦,而靠在床上的孟卿兰似乎也有些拘谨,爱慕而羞涩的看着他。
姜晚倾看着这孟卿兰状态不太对,现在这个,应该是原主。
时间缓慢流逝,而姜晚倾在门外晒了一刻钟,但里头仍旧是没声音,孟卿兰欲言又止,话都说的不哆嗦,后来她才结巴的说出一句‘我喜欢你’。
盛准的背影显然愣了下,。
其实他看出了孟家小姐喜欢他,可却也没想到以她的性子会说出来。
许是想到了某个女人要让他耐心点,盛准淡淡说:“抱歉,我并不喜欢你。”
孟卿兰其实早有所料,可眼却忍不住红了,她牵强的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喜欢的另有其人,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在临走前,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她带着哭腔,声音满是哀求。
盛准不明白她那句临走前是什么意思。但最后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外头的姜晚倾看的很起劲,她听见孟卿兰让盛准走过去,紧接着……她居然就吻上了盛准。
姜晚倾差点没惊叹出声,笑的一脸幸灾乐祸。
而盛准似乎也没想到孟卿兰居然是这个请求,愣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要推开她,可这会儿孟卿兰却更快的推开盛准。
“玩儿我啊。”孟卿兰错愕的声音满是嫌恶,一改刚才的柔弱。
盛准也傻了,不满说:“是你主动的。”
孟卿兰似乎有些记不清,头疼得扶额。
这下盛准可就不爽了,明明她主动地,可却搞得好像被他吃豆腐一样。
盛准这火爆脾气一下子就要爆发了。
姜晚倾瞅着,忙推开门拦住盛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算了算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刚才那一吻还没完毕……原主就走了。
“气死我了。”盛准火冒三丈,觉得自己吃了亏还被甩脸色,愤愤不平的走了。
孟卿兰这会儿脸色也难堪,姜晚倾让人出去关上门后问:“她走了?”
“走了……”孟卿兰扶额,“只是她未免也太不地道了,走之前也不知道把人推开。”
“算了算了,一个吻,换一具身体算好了。”姜晚倾安慰她。
孟卿兰有些心堵,估计是前世没接过吻,一直耿耿于怀。
这回儿外头忽然传来盛准的嚷嚷声:“你还在里面杵着干什么,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你不进宫看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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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这才想起来,跟孟卿兰告别后立即进了宫,而盛准也进宫,不过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的跟她抱怨自己被豆腐,跟个啰嗦老太婆似的,没完没了。
之后进宫的一整天,姜晚倾都在陪花芽,就连一向苛刻严厉的书房师傅也准假花芽,估计是凤南靖命暗中通融
花芽也知道父母要出远门,十分不舍。
姜晚倾又何尝舍得,她甚至后悔答应了凤南靖去南苑,不过也她发现,即便过了好几天,花芽似乎也没跟阿釉小朋友和好的意思,仍旧冷这张脸。
阿釉也是一个劲儿的讨好,但似乎没什么用。
她有些无奈,也不知花芽这性子像谁。
第246章
次日,他们是早上启程的,因为南苑距离京城有段距离,赶路两天一夜才能到达,一路上长长的队伍,军队成群,浩浩荡荡,就跟打了胜仗的将军带兵回城一般,声势很大。
万户侯府这边虽也能跟着去狩猎,但庶出是没资格跟着去的,只有正室嫡出才能去,而姜历城长途跋涉的话会晕车,因此侯府也就只有姜晚倾一人去。
凤迎蕊怕姜晚倾一个人孤单,特意换了马车与她一处。
姜晚倾一路上倒是惬意,她平时除了在京城四处走走,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迷雾森林了,虽舍不得儿子,但她心里也是挺亢奋的,但凤迎蕊可就惨了。
才刚出城门,凤迎蕊就十分不舒服,脸色惨白,还吐了一次。
姜晚倾问过后才知道原来她晕车。
“你晕车还去,这得赶两天一夜的路呢。”姜晚倾忧心说,给她递了水。
“这南苑狩猎一年一度,挺难得的,不去可惜了。”凤迎蕊扯着唇角说,含了一颗酸溜溜的话梅止吐。
话是这样说,其实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受这罪,无非是想多看几眼心爱之人罢了。
姜晚倾也没多想,替她针灸缓解不适。
赶路了半天,由于中午日头太过猛烈,人在车上坐着都受不住,更别说马匹了,在正午时分,他们便在周边的树林里休息,一个时辰后再继续赶路。
凤迎蕊极其难堪,刚一下车就又吐了,这会儿胃里都没什么东西,吐的都是胆汁。
姜晚倾忧心忡忡。
“没事的,我吐一吐就好了。”即便难受的要死,可凤迎蕊却仍旧扯着嘴角对她笑。
“行了,你别笑了,现在这模样笑的比哭还难看。”
姜晚倾睨着她,虽说是嘴毒,但身体还是很老实的为她针灸缓解。
因为不知道凤迎蕊晕车,姜晚倾来时也没给她准备什么,若是她提前知道,就能准备些药草,她也不至于这么难受。
最后,姜晚倾决定趁着休息进树林给她寻些草药。
虽说晚上会在路边的客栈停宿,但周围都没什么药铺,在这么下去,怕是没到南苑凤迎蕊半条命都没了。
进去树林,姜晚倾一路找了许久。
这片树林虽有许多药草,但对于晕车没什么作用。
天气很热,姜晚倾走了不过才两刻钟的功夫,背后的衣服就几乎都被热汗浸湿了,这天儿还这不是一般的热。
忽然,有男女暧昧交缠的声音传来,夹藏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令人浮想联翩。
姜晚倾正猫着身子找药,却倏地被这道声音寒颤得抖了抖。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
她皱了皱眉,古代人这么保守,应该不会在野外还弄吧?
听声音,那对男女距离在她不远的方向,好奇心驱使,姜晚倾居然还真追着去看了。
她很好奇,究竟是谁这么开放,居然敢在野外这样弄。
姜晚倾没走几步,就瞧见了传出这声音的男女。
男人把女人押在树上,衣服完好,倒是那女人,几乎已经光了,衣服被男人甩得老远,靠着的那棵树也摇晃得厉害。
看那女的服饰,似乎是丫鬟,而男的……
姜晚倾眯了眯眼,凝神看,好像是……
这时忽然有只手从后捂住她的嘴,姜晚倾吓了一跳,要不是嘴被人捂住,她这会儿得吓得尖叫。
盛准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心翼翼的拽着她离开。
他们走了一段距离,可那道喘息声仍旧听得见,姜晚倾这才问:“你怎么来了?”
“听迎蕊说你独自进树林好久没回来,我猜你估计遇见了野兽,所以进进来给你收尸。”盛准说着,鄙视的睨着她,“本还担心你出什么意外,但没想到你在这偷窥偷得还挺高兴的。”
姜晚倾脸色涨红:“谁、谁偷窥了,我是好奇才去看看的好吧,还有你别咒我成不成,这深山老林的。”
盛准瘪嘴,默默的翻白眼,问她药草的事儿。
“药草倒是见了不少,但对晕车都不太管用。”姜晚倾叹气说。
“找不到就算了,这难得下车休息,一会儿还得赶好几个小时的路,你不趁机好好休息忙活啥,放心吧,迎蕊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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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觉着他这话也太缺心眼儿了,原她还想多找会儿,但却被盛准拽着出去,最后误打误撞,在另条回去的路时找到了草药,背心草。
背心草有缓解恶心,提神醒脑的作用,含在嘴里,晕车,晕船用都很合适,口感有点像是薄荷。
姜晚倾高兴坏了,一连采了许多。
盛准骂骂咧咧说她屁事儿多,但还是撅着屁股替拔草药。
回去后,还有一刻钟就要启程,凤迎蕊见他们许久没回,担忧不已,差点让人告诉百里带人去找了。
“她有什么可担心的,一点事儿都没有,你知道她在里面干啥吗?看人行房呢,啧啧!”盛准啧嘴,那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凤迎蕊‘啊’了下,脸红的跟什么似的,懵逼的看着姜晚倾。
“你胡说啥呢,我就好奇看了眼。”姜晚倾气急,还踹了他一教。
盛准躲着,却仍旧一脸‘你原来是这样的’表情对凤迎蕊说:“你说她得饥渴成什么样啊,估计没少看金瓶梅,说不定还经常去澡堂看男人洗澡。”
“你丫的还说!”姜晚倾咬牙切齿,对准他的屁股飞起就是一脚。
盛准嚷嚷,大喊大叫,当然,他也不是白挨踹的,姜晚倾踹他一脚,盛准也必定踹回去。
两人的打闹声在安静的队伍中尤为显眼,嘻嘻哈哈的声音回荡在马队中,给这闷热的天气增添了几分喜悦,听着让人心情没这么糟糕。
有人听着欢声笑语心情好,那自然也有人心情差了,而姜黎昕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她的马车就跟姜晚倾的隔了两个马车而已,看着他们闹成一团,她攥着拳头的手指甲都快陷进了肉里,胸口的妒火翻滚燃烧,几乎都要将她头发烧焦了,本就烦闷的心情,现在更是暴躁。
“小姐,天气太热,喝点水吧。”丫鬟给她端水过来。
姜黎昕火冒三丈,拿起杯子就狠狠地砸在了丫鬟的头上。
碰的一声,那么厚重的杯子就这么碎在了丫鬟的头上,丫鬟头顿时血流如注。
“喝什么喝,贱骨头一点眼力价的没有,本小姐现在有心情喝水吗。”姜黎昕骂着,还不解气,甚至还甩了压花一耳光。
丫鬟的鼻血当即就被扇飞出来,甚至还溅到了姜黎昕的脸上。
姜黎昕嫌恶得尖叫,火气更甚,气的一连踹了婢女好几脚,她咬着牙,往死里下手。
丫鬟眼冒金星,疼得痛哭连连,而周围休息的官家女眷对这边频频回视,只觉得她残忍。
第247章
姜少擎刚交代完下人便瞧见妹妹将丫鬟往死里打,他忙上前阻止。
“你干什么,她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打她。”姜少擎说,忌讳的看着周围的人,低声说,“小心让人看了闹笑话。”
“谁让她让我不痛快,作为一个贱婢居然还敢给主子添堵,我就算打死她也是活该。”姜黎昕咬着牙,异常暴躁,可她的目光却频频落在不远处的盛准跟姜晚倾身上。
姜少擎懂了,她这那里是因为丫鬟做事不当惩罚,分明是嫉妒盛准跟姜晚倾闹腾才生气的。
他无奈的叹气,让丫鬟赶紧离开,道:“你这样不分场合的责打奴婢,会让人觉得你恶毒,这对你的名声有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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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声?我现在都已经被人糟蹋成这样了,我还有名声吗?”姜黎昕冷冷的推开他,哼着笑,“哥哥,我现在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这都是拜你所赐啊,你可没资格嫌弃我。”
姜少擎心中一痛,刚想说点什么可姜黎昕却冷笑着扭头上了马车。
再上车时,她因为马夫拿垫脚凳慢了些,还踹了马夫好几脚,破口大骂。
姜少擎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家妹妹,叹气。
自从被人糟蹋后,她的性格就变得越来越火爆,动不动就打骂下人,出事的这些天,她都打死两个人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三年前犯下的罪孽。
而另一边,姜黎昕在打骂下人,姜晚倾几人是不可能听不见的。
就算隔着一段距离,但姜黎昕还是吓到了凤迎蕊,她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说:“黎昕这是怎么了?以前她脾气虽然也不好,可也不会下手这么重。”
“她一向狠毒,现在不过是变本加厉罢了。”盛准冷漠说,对于她的残忍,心里也是唾弃。
姜晚倾没说什么,但心里也知道,她的这番举动,无疑是对她跟盛准打闹的不满。
他们没有在闹腾,而是聚在一起啃了点干粮,后来启程盛准才回去。
后来半天路程,因为有背心草,凤迎蕊没有那么难受了,口腔中所蔓延的清凉,让她舒服许多,甚至还小憩了一下。
姜晚倾在车上睡睡醒醒,时不时还会想到树林那荒唐的一幕。
其实她也是真想不到,他居然是那样的人。
黄昏时分,他们在三星镇落了脚,说是个小镇,其实镇上几乎没什么人,年轻人大多都去打工了,就只有一些老弱妇孺,甚至连菜市场都没有,这里的人都自给自足。
马车落了轿,是凤南靖身边的人去办理入住手续的。
皇室每几年都都会经过三星镇去南苑狩猎,每次皇家出巡之前都会让人提前来通知让客栈布置好,但由于厢房有限,上等房只有那么几间,除了凤南靖跟几个王爷重臣,就只有狄渊兄妹能住上等房了,其他人就只能马马虎虎的凑合着。
客栈平日居住的人不算多,客栈房子修整的马马虎虎,厢房空间很小,就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但还算干净,当然,跟凤南靖他们的厢房是比不了了。
出行一整天,姜晚倾就只能远远地看着凤南靖,这么多人都在,他们也没能说说话,到底他们的关系要是真的公开,北月国使者会很尴尬。
直到现在,姜晚倾都不了解凤南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晚饭,她是跟凤迎蕊还有盛准在一块儿吃的,而凤南靖跟狄渊几人坐在最显眼的那一桌,距离他们很远。
“别看了,要真这么想,直接过去吃不就好了。”盛准摇着头啧嘴,“瞧你这望眼欲穿的那样子。”
姜晚倾瞪他,还爱在桌上踩他一脚:“你个单身狗给我闭嘴。”
“你居然说我是狗?胆儿挺肥啊。”盛准张牙舞爪的才踩回去。
桌下两只脚打得火热,而坐在中间的凤迎蕊很无奈。
从开始的彷徨到现在的习惯,她已经不认为姜晚倾跟盛准会打起来了。
而另一头,凤南靖他们正吃着饭,狄渊眼尖的瞧见不远处在桌下打闹的男女,瞥了眼神色冷硬的凤南靖道:“你这女人看着不太安分啊,居然大庭广众下跟男人闹。”
他语气里尽是鄙夷之意。
卞夜回头看了眼,咬着筷子,心里空荡荡的,有些不是滋味。
“本王记得你跟凉羲将军关系不错,从前见你们吃喝经常在一处,这次出使寅朝,怎么不见凉羲将军一同前往。”
凤南靖淡声说,漆黑的眸此刻凉意十足,“怎么?现在不用她了?”
狄渊眉宇间的戏虐顿时变成了寒意,他褐眸看着凤南靖,脸部线条冷硬得不行。
卞夜心惊胆战。
凉羲是北月国著名的女将军,闻名六国,是出了名的女将、军师,有赛诸葛之称,上能打仗,也能出谋划策,北月国这几年国力飞速发展,其中更有凉羲不小的功劳,而她王兄,几乎更是与凉羲形影不离,可是……
卞夜眸底一片冰凉,她瞅着桌上冷气相当的两男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默默的放下碗筷说自己吃饱跑路了。
这顿饭,姜晚倾吃的还挺开心的,吃饱喝足后,她便回房睡觉,赶了一天的路,她疲倦至极。
睡得迷迷糊糊,姜晚倾后来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她有些烦躁,没理,翻了个身继续睡。
“砰砰——”
原温柔的敲门声,后来就成了砸门声,与此同时,外头还想起盛准那破锣嗓:“睡什么睡,起来嗨。”
嗨你个死人头。
姜晚倾烦躁,一看窗外,天色居然还是黑的,可她已经睡意全无,气呼呼的撸起袖子就要出去打爆盛准的狗头。
“你个王八蛋,不好好睡觉敲什么敲……”
她嚷嚷着,可一开门,就瞅见盛准提着两只白花花的公鸡怼她面前:“烤鸡吃不吃?”
凤迎蕊也在,她腼腆的笑着站在盛准旁边。
“吃!”
三星镇的晚上有些凉,昼夜温差很大。
姜晚倾懒得盘发撸妆,换了身衣服披头散发的就跟他们下去烤鸡,春婵担心她冷,还给她带了件披风。
客栈前院,掌柜的已经给他们起好了火堆,虽然天凉,但坐在火堆旁,也不会让人觉得冷,温度刚刚好。
春婵默默的看着手上的披风,白拿了。
他们三人围着火堆坐,凤迎蕊挨着姜晚倾,而盛准就坐在他们对面,他烤鸡的手法很熟练,一下子就把鸡架起来了。
姜晚倾睨着他:“看来你也没少吃鸡嘛。”
“那是当然,我经常做鸡的。”
姜晚倾以意味深长的‘哦’了声:“那你做鸭怎么样?”
“做鸡跟做鸭都差不多。”盛准得意的用拇指指着自己,“我做鸭的技术也是很棒。”
“我看着你这身板,的确是做鸭的一把好手。”姜晚倾笑的别提多鸡贼了。
盛准看着某人不怀好意的笑,总觉得自己好像坠入了什么文字陷阱。
第248章 狄渊的凝视
“这次去南苑狩猎,也不知会不会碰上什么野兽。”凤迎蕊缩着身子说,“我最近一次去南苑狩猎是在六年前,那时先皇还在,听闻当时殿下还射杀了一头勐虎。”
“真的假的?”姜晚倾摸着下巴道,“那虎肉味道咋样?”
“那次我有去,说真的。”盛准边照顾鸡边说,“后来先皇还嘉奖了摄政王,将自己的狐袍赐给了凤南靖,至于那老虎肉……味道真不咋地,还不如鸡肉。”
说道后面,他还比了比自己的烤鸡。
“我有点害怕。”凤迎蕊打了个冷颤,“我猎个兔子小鸟的还行,再大一点的动物就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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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准说:“这有什么可怕的,越大越刺……”
“好巧啊。”
低沉的声音,忽然从客栈内冒出两个身影。
姜晚倾几人顿了顿,均起身行礼。
“王子、公主安好。”
卞夜跟狄渊缓缓走来,狄渊澹声免了礼:“既然是出来玩的,那就不必太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哦,多谢王子免礼。”姜晚倾回应极快。
正巧,她也不喜欢动不动就弯腰叩拜。
盛准瞥了她一眼,有脑子的都知道这只是客套话,但她偏偏装煳涂。
卞夜看了姜晚倾一眼,狄渊则是笑笑,似乎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建议我们一起吧。”狄渊问,也没着急坐下来。
盛准翻动着烤鸡:“我就是个做鸡的,问我老大吧。”
他比了比姜晚倾,理所应当的把问题抛给了她。
姜晚倾白了他一眼,即便她的确不喜欢这两兄妹,但烤个火而已,她也不至于这么小气。
“王子不嫌弃就行。”姜晚倾说。
卞夜没吭声,而是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坐下,而狄渊……居然在众目睽睽下挨着姜晚倾坐下了。
姜晚倾给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起来。
盛准脸色突变,倏地起身,凌厉的眸色即便在黑夜中都仍旧显目。
狄渊一脸澹漠,似乎不明他们反映为何如此大,戏虐道:“都说免了礼,你们还站起来干什么?”
姜晚倾脸色忽青忽白,他才是真的揣着明白装煳涂吧。
“你过来我这边坐。”盛准忍住怒意,板着脸说。
即便他再混蛋,也知道北月国是不能随便开罪,不管怎么生气都得忍着。
而且这个狄渊并不想表面的这么浮躁轻狂,他这个人……深沉得可怕。
姜晚倾直接的板起了脸,在盛准旁边坐下,而凤迎蕊坐在对面,她身边坐着的从姜晚倾变成了狄渊,多少尴尬变扭。
姜晚倾在气头上,也没顾得上她,而盛准原就不在意她,两人一时也没注意她的情绪。
原融洽的气氛因为狄渊兄妹半路插进而变得尴尬,一时间,就连多话的姜晚倾跟盛准,谁都不愿意说话。都冷着张脸。。
姜晚倾心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煞风景了吧。
卞夜心里也是古怪,不明白王兄怎么就变得这么随便轻狂了,明明知道姜晚倾是凤南靖的女人,却还去招惹,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她越来越看不懂王兄了
狄渊似乎察觉不到气氛的僵硬跟众人的不自然,他烤着火,漫不经心,似乎也不知在出神的想什么。
盛准看着鸡也差不多了,他嗅了嗅。
烤鸡香喷喷的,光是香味都能让人胃口大开。
姜晚倾也真是饿了,迫不及待的指着鸡腿说:“我要这部分的。”
“你还真不客气。”盛准睨了她一眼,还甩了个白眼,“今天迎蕊坐车这么辛苦,鸡腿先给她,一会儿再到你。”
他说着,还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高大上的模样。
吃人嘴短,姜晚倾那儿敢有异议,而意外获得鸡腿的凤迎蕊也是受宠若惊。
盛准直接给凤迎蕊掰了只鸡腿过去,凤迎蕊烫的抽冷气;而之后才是姜晚倾。
盛准虽是一脸嫌弃,但他把鸡腿递去时,不仅用干净的竹叶包着怕烫,还却忍不住嘴碎叮嘱她小心。
卞夜感觉被人冷落了,心里不是滋味,可还没等她开口,盛准就说:“剩下来的就是公主跟王子的了。”
他把剩下的部分递过去。
卞夜‘哦’ 了声,如愿以偿接过烤鸡,可她仍旧不是很开心。
小时候在家宴皇宴上,鸡腿总是先由长辈给晚辈分下去的,倒也不是多缺这一个鸡腿,而是这鸡腿代表着疼爱,因为在意一个人,所以才想要将最好的给她,这是代表特殊的偏爱。
卞夜心里酸熘熘的,眼馋的看着姜晚倾手中的鸡腿,可她却也不见得有多想要凤迎蕊的。
因为她知道,只有姜晚倾的那只鸡腿才是特殊的。
狄渊倒是没有多想,他利落的把鸡的上半身一分为二。
姜晚倾皱眉:“那你不吃啊?”
“我这不是还有鸡没做吗?我可告诉你们哦,这剩下来的这只鸡我一人独享。”盛准哼哼道,一脸不可一世。
姜晚倾极其嫌弃的看着他:“瞧你那熊样儿~”
众人烤着火,美滋滋的吃着烤鸡,有美味的食物作为调解,气氛也不是刚才那么僵硬。
后来,卞夜提议说跳舞。
“难得大家心情都这么好,不如我们来跳舞吧,吃着烤肉,围着火堆跳舞那才好玩儿呢。”卞夜说。
在说到舞蹈时,她整个人都是发光的。
盛准却是哼笑,毫不留情的鄙视姜晚倾:“得了吧,就她这样的,像是会跳舞的吗,练蛤蟆功的还差不多。”
姜晚倾:“……”
他不说话是会死还是怎地。
凤迎蕊弱弱的举着手说:“跳舞的话……我也会一点。”
贵族家的小姐几乎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然,舞蹈更是不可缺少,像是姜晚倾这种只会医术的,甚至都不识字的那种,简直是个贵族圈里一朵极大的奇葩。
盛准毫不留情的戳姜晚倾的痛点:“你瞧瞧别人,再瞧瞧你自己,不仅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还是个文盲。”
姜晚倾一记死亡目光射去, 狠狠用手肿捅他一拳。
一旁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狄渊倏地一愣,脑海中有段刻意被遗忘的记忆顿时涌上脑海。
用手肿捅人,她以前也很喜欢这样做。
姜晚倾这边跟盛准打闹着,余光却瞥见对面的狄渊出神的看着自己。
那眸光很奇怪,深沉,却又带着几分悲伤,像是在看自己深爱的人。
深爱的人?
咦惹~
姜晚倾一阵鸡皮疙瘩。
喜欢绝世医妃()绝世医妃。
第249章 今晚睡本王这
卞夜开始在火堆前跳舞了,她哼着歌,旋转,抬脚,舞姿优美,功底很强,因为是北月国的舞蹈,他们看着多少新颖。
凤迎蕊也想跳,给自己心爱的男子跳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因为等她到了年龄出嫁后,怕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但卞夜跳完一曲又一曲,越跳越上头,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盛准挺喜欢看歌舞的,不然也不会老往窑子里钻,而没什么艺术细胞的姜晚倾看了开头后面就有点看不下去了,默默的啃着鸡腿。
啃完一只鸡腿后她已经是一手油了,就想去后院洗手。
盛准说:“你就别洗了,一会儿还有两个鸡腿呢。”
刚还说这只鸡都归自己,但心里却还是想要留给姜晚倾的。
卞夜正在旋转,听着他们的对话,脚下一扭,差点没摔倒。
狄渊蹙眉,上前搀扶:“没事吧?”
“没事。”卞夜摇着头,余光却不由得打量盛准,而盛准根本不在意她,就连差点摔跤了也不带正眼看她的。
“你这鸡还得好一会儿呢,我还是先去洗洗手吧,反正也就在后院。”姜晚倾说。
盛准也没再拦着,但多少担心:“要不要我陪你?”
“陪你个死人头,你以为我真的只是去洗手?”姜晚倾翻了个白眼,她还想上大号呢!
盛准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之后便是一脸嫌弃的让她快去快回:“把手洗干净点儿,别带着一身味儿回来。”
姜晚倾:“……”
她是不是应该找块砖头打爆他的狗头。
姜晚倾去了后院,解决完后在水井旁洗手。
客栈的后院很空旷的,这会儿一个人都没有,挂着的灯笼的灯光也是微弱,甚至还不如今晚的月光来的明亮。
洗完手姜晚倾正打算回去,可就在这时候忽然有只手爬上了她的腰间,一用力,她便跌进了一个怀里。
姜晚倾被人从后抱住,轻薄的霓裳贴着炙热的胸膛,她原还有些慌张,但那个受惊的心很快就被对方专属的清冽气息安抚了。
她嘴角忍不住扬起,侧目看他:“你怎么跑出来了?”
“想你了。”凤南靖道,温软的唇贴在她如同丝绸般冰凉丝滑的颈间,吮了口:“你呢?有没有想本王。”
“你有什么好想的,不想。”姜晚倾哼着鼻子,傲娇极了。
“说谎,来,让本王看看,那么甜的小嘴儿怎么就这么会说谎。”男人忽然把她转过来,薄唇欺身而上,强势又霸道,十分炙热绵长。
姜晚倾叮咛一声,仰头迎合他的亲吻,藕臂也忍不住圈上了他的脖颈,两人纠缠地难舍难分,彷佛要将这一整天都没能说话的分量都给补回来。
“本王厢房的床很大,今晚留下吧。”他嗓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情愫,附身闻着她的耳垂,舔舐。
姜晚倾脸跟火烧似的,脸上的两片绯红特别迷人,月光碎在她的脸上,带着潋滟,柔情似水。
“不行。”她声音娇软的厉害,但还是拒绝,“这间客栈隔音不好……”
凤南靖听到拒绝的话,却少见的没有不满,反而低笑:“你测试过了?看来也不是没想过。”
姜晚倾的脸发烫的厉害,比刚才在火堆旁烤火时还要烫,她撅着小嘴儿扯了扯他的衣领。
凤南靖心情不错,笑着把她搂在怀里,两人贴得很近,隔着两件衣服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男人的手在她背后一下下的轻抚着:“你怎么忽然去烤火了?”
他是有去找她的,可她的房间空空如也,后来才瞧见她跟盛准几人在烤火。
“想去就去了呗!”姜晚倾从他怀里探出了个小脑袋,削尖的下颚靠在他的膛前,声音瓮里翁气的,“你冷不冷,要不要也去烤烤火?”
他眉头邪气异样,凑在她耳边呢喃:“不用烤火,只要你亲亲本王,本王就热了……”
姜晚倾眼睛倏地瞪得圆熘,急乎乎的捶了他一下:“凤南靖,你变了,你以前可不是这么不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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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多高冷,多男神啊,现在十句话五句都离不开那码子事儿。
“那说明你有魅力。”凤南靖邪气的呢喃,一低头,就轻而易举的擒住了她的小嘴儿。
姜晚倾抗议的踩了下他的小白靴子,但男人仍旧无动于衷,彷佛以前那个有深度洁癖的男人不是他。
而这时,凤迎蕊忽然找来了,当她瞧见在月光下问的难舍难分的男女时,惊的抽了口冷气,下意识的背过身去。
姜晚倾心里囧了一下,忙推开凤南靖,指了指凤迎蕊。
凤南靖有些不悦,但他也没有在他人面前展示自己跟女人亲密的癖好,也就只能松嘴,可手仍旧是烙在旁边女人腰上。
姜晚倾瞪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警告他不许胡闹。
凤南靖眉头一扬,也没在勉强。
“迎蕊,你怎么过来了?”姜晚倾问。
凤迎蕊捂着眼睛缓缓地转过身来,眼睛透过指尖的小缝隙,瞧见他们分开后才放下手。
她脸红极了,但由于光线过于暗澹看不出来,她尴尬的看着姜晚倾二人,刚想开口,但想想她见到摄政王还是先要行礼的。
“参见殿下。”
姜晚倾看了凤南靖一眼。
凤南靖让她起身。
姜晚倾挑了挑眉,又问了她的来意。
凤迎蕊扭捏的双手交缠,窘迫说:“那、那个我是想来问问你今晚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姜晚倾‘啊’了下。
凤迎蕊解释说:“我自己一个人睡有点害怕,我几乎没有在王府以外的地方过夜过。”
姜晚倾恍然大悟,愉快的答应了:“没问题。”
凤迎蕊还没来得及欢喜,一道冷冷的声音就忽然传来:“不行。”
凤迎蕊愣愣的看着凤南靖。
“她今晚要睡在本王那。”男人霸道的将姜晚倾搂在怀里,“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去找南平王妃睡。”
凤迎蕊惊讶的看着他们二人,下巴都掉下来了。
姜晚倾脸红得不行,气呼呼的踩他:“谁要跟你睡,我要去跟迎蕊睡。”
他眯着眼盯着怀中的女人:“你敢。”
“我就敢了。”姜晚倾傲娇的撅着小嘴,对凤迎蕊说,“别听他的,我今晚就跟你睡吧,你直接去我房里就行。”
凤南靖不悦的皱眉。
凤迎蕊站在那儿,尴尬的看看姜晚倾,又看看的凤南靖。
不知为何,虽凤南靖现是一国君主,但她居然觉得姜晚倾说的话更有可信度。
凤迎蕊没敢再留下来,猜到答桉后就默默离开了。
她想,殿下好像真的好喜欢晚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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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嫉妒在燃烧
另一头,客栈前院的火堆,盛准已经把鸡给烤好了,他吃了两鸡翅,但却把鸡腿留下,还将鸡腿放到火堆旁保温,担心姜晚倾回来时油硬了。
卞夜许是知道姜晚倾走后有人没心情再看她跳舞,因此她也没什么心思跳了。
盛准有些担心,姜晚倾离开后,凤迎蕊也去找她了,可过了这么久,这臭丫头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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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是掉进粪坑爬不上来了吧!
“迎蕊怎么去了这么久都还没回来,可别出什么事儿了。”盛准念叨着起身去找人。
卞夜忽然冷不丁的来一句:“你怕不是担心凤迎蕊,而是担心姜晚倾吧。”
盛准倏地顿住脚步,眉头微蹙,看着她。
卞夜漫不经心的挑着火堆:“你喜欢姜晚倾是不是?”
“你脑子没病吧,谁喜欢她了。”盛准骄傲的笑了,“我要找的妻子,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而不是个文盲。”
卞夜没有说话了,轻嘲的瘪了瘪嘴。
盛准没再跟她搭腔,立即去找姜晚倾,而此时,姜黎昕正好过来。
那么冷的天,但她却只穿了一条绿袖流仙裙,妆容精致,显然是经过一番打扮的。
姜黎昕瞧见盛准朝自己走来,内心一喜,刚想跟他打招呼,但盛准却当她是空气一般,都不带正眼看她,就这么离开了。
姜黎昕才扬起的笑容顿时僵硬了,她又气又伤心冲着他的背影喊:“盛准——”
离开的盛准彷佛失聪一般,别说回应,就连脚步都不带停顿的。
姜黎昕不甘心的跺了跺脚:“这么急三火四的,他这是要去哪儿啊。”
她打扮得这么漂亮,他怎么就看不到呢。
卞夜是何许人,一眼就看出了她对盛准的心思,闷沉的心顿时得到了放松,她幸灾乐祸说:“能让他这么焦心的,除了一个女人还会有别人!”
卞夜没有指名道姓,可姜黎昕就知道是姜晚倾。
她气急,火冒三丈的跺了跺脚,牙齿几乎要陷进唇肉里。
姜晚倾,又是姜晚倾,这贱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跟她比起来,姜晚倾算个屁啊。
姜黎昕的丫鬟上前小心翼翼的询问说:“小姐那咱们现在是回去还是在这里烤火?”
姜黎昕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了丫鬟一巴掌:“闭嘴,小姐,想干嘛就干嘛。”
这巴掌很重,在这深夜里犹如鞭炮声那么震耳欲聋 ,就连看戏的卞夜都吓了一跳。
丫鬟不过是问她一句罢了, 她这都能动怒。
这个女人,可真是暴躁。
姜黎昕气冲冲的走了。
“我这个当公主的都没她脾气这么火爆,王兄你说……”卞夜啧嘴,回头跟她王兄数落姜黎昕的暴行,却发现自家王兄在出神的不知想什么。
“王兄?”她试探性的喊了句。
狄渊回神,答:“她被一土匪头子给上了,脾气能不暴躁吗?你怕是还不知道,姜晚倾收买了全程的乞丐,以每个乞丐三文钱为报酬,在京城宣扬姜黎昕失身的事。
现在将军府那两夫妻估计正因此事忙的焦头烂额。”
卞夜不喜欢姜黎昕,因为她太过暴虐,可她也不喜欢姜晚倾,至于原因,她也不愿意深想。
狄渊说:“放心吧,不管凤南靖再怎么喜欢姜晚倾,摄政王妃一位都只能是你的,王兄就只有你这么一个血缘至亲,你想要什么,王兄都会帮你。”
他疼爱的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卞夜抿唇,其实……她好像也不是特别喜欢凤南靖了,再次重逢,她仍旧倾慕于凤南靖,因为他优秀、英俊,是那么的耀眼夺目,可她……也的确没有了当初那份心动,反倒对……
她就此打住念头,深呼吸,却疑惑的看着狄渊说:“王兄,我怎么觉得你对姜晚倾有点奇怪?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狄渊哼笑:“我挺欣赏她的,长得不错,脑子也够聪明,但要说喜欢,还真算不上,只是觉得她……”
他声音一顿,却忽然摇了摇头。
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卞夜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叹气,心疼说:
“王兄,都过去三年了,你应该放下了,那只是个意外。虽说姜晚倾的做事风格的确很像是嫂子,可是她们终究是两个人,长得不像,性格也不像。”
狄渊没有说话。
是啊,这的确是个意外,本应是喜庆的洞房花烛夜,可他的新娘却莫名暴毙……
可意外又怎么样,简单的意外一词,并不能减少他的心痛。
盛准说是去找凤迎蕊,可在他穿过客栈时碰到凤迎蕊,问的却是姜晚倾。
凤迎蕊说她在后院,但后面那句还没说完盛准就迫不及待的跑了。
凤迎蕊目光黯澹,心下一片苦涩,她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去了火堆。
后院,这里没有通火灯明,但空旷的后院在洁白的月光下视线却清晰可见。
盛准心急的左看右看,但却怎么都找不到姜晚倾的影子。
他有些急躁,后来却是在屋顶上瞧见了她。
她与凤南靖依偎在一起看月亮,凤南靖后来还吻了她。
心,倏地就疼了,像是被人用力的拧成一团。
盛准整个人彷佛都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中,苦笑着摇头。
其实他应该猜到的,能拖住她这么久没回来的,除了凤南靖,还会有谁。
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带着他的失落跟伤心。
而在另一头,追来的姜黎昕看着他心疼又恼怒,但她对盛准就只有心疼,而姜晚倾她是怒的,恨的。
明明都已经有凤南靖了,可这贱人却仍旧抓着盛准不放,勾三搭四,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简直不要脸,她就从未见过这么恶心龌龊的人。
姜黎昕心底有熊熊燃烧的妒火,指甲都扣紧了肉里,一想到自己经历的一切,清白被毁,爱人被夺,而这都是因为姜晚倾。
因为贱货,她真的失去了太多东西了。
凭什么姜晚倾夺走了那么多属于她的一切后还能过得这么滋润,有盛准陪着,凤南靖爱着,那她呢,她算什么,她明明哪一点都不比姜晚倾差。
姜黎昕疯狂的想让姜晚倾消失,想让她灰飞烟灭。
“这位小姐,您在这干什么?”店小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疑惑的看着她。
姜黎昕眯着眼看那店小二,阴森的笑了:“来的刚刚好。”
店小二被她看的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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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一屋子的毒蛇
屋顶上,姜晚倾正跟凤南靖说这话,但他却不知为何忽然吻了她。
“干嘛呢?”姜晚倾一脸莫名奇妙。
凤南靖余光瞥见盛准离开的身影,菲薄的唇邪肆的扬起,他心情愉悦的将晚倾搂在怀里:“想吻你?不可以吗。”
姜晚倾奇怪的看着他, 探出脑袋想一问究竟,但却又被男人把脑袋强势按在了他的膛前:“今晚月亮难得这么圆,好好看月亮,别东张西望的坏气氛。”
姜晚倾眨巴眼,调整姿势,愉快的看月亮。
月亮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但也并不是每一次都能与心爱之人一起看,跟恋人一起看月亮,那感觉就像是胸口揣着蜜糖一般,甜滋滋的,明明什么也没做,但却也能高兴得飞起。
“对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啊?”姜晚倾慵懒的靠在他身上,“你不是莽撞的人,忽然对狄渊公开我们的关系,你肯定在谋划什么,是不是?”
“你想知道?”他眉头一挑,点了点唇,“亲本王一下本王就考虑告诉你。”
这也能用来吃她豆腐?
姜晚倾无语极了,但心中仍旧是甜蜜蜜的,她仰头在他唇上吧唧一口,迫不及待问:“计划是什么。”
“不告诉你。”
“……”姜晚倾气急,还拧了他一把,“混蛋,说话不算话,你骗我吻。”
凤南靖却是一本正经道:“本王只是说考虑一下,现在考虑完了,考虑的结果是不告诉你。”
姜晚倾那个气啊,狠狠地揍了他几下,因为动作太大,还差点从屋顶上掉了下去。
两人打打闹闹,却是甜甜蜜蜜的。
不过他们也没有在屋梁上呆很久,毕竟明天一早还得赶路,凤南靖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带他从屋顶上跳下来。
他们的厢房不同楼层,姜晚倾二楼,他的三楼。
走到二楼楼梯口,本应分开,可某个男人却赖皮的环着她的腰不松手,嗓音沙哑:“去本王那,今天不弄了。”
他说的话姜晚倾一个字都不信,声音都低沉成这样,她要是跟着去了,怎么可能只是安分的睡觉,更别说她都已经答应凤迎蕊陪她睡了。
“我不能食言。”姜晚倾说。
“怎么就算食言了,你刚才也没很认真的保证会回去,况且本王也说过,你今晚在本王那里。”
“可是迎蕊一个人睡害怕。”姜晚倾很无奈。
“本王一个人也很害怕。”凤南靖道,暗哑的嗓音带着邪意,他目光灼灼,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本王很想你。”
姜晚倾脸上就跟火烧似的,故作生气的戳着他:“你这是找茬。”
“就去本王那儿吧。”他捏着晚倾的下颚轻吻了下,“别回去了。”
姜晚倾胸口都快化成一滩水了,这还是她认识的凤南靖吗?未免也太会撒娇了,说好的大狼狗,怎么就变成小奶狗了。
她一向对凤南靖没什么拒绝能力,这会儿虽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但也没忘了答应凤迎蕊的事,坚决摇头:“不行。”
软的,硬的结果都一样,凤南靖知道她是铁了心不留下,虽郁闷,但也不可能真的强迫她过去。
“那本王送你回去。”
姜晚倾斟酌了下说:“不太好吧, 这要是被人……”
“那几个权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们也不是傻子,分得清轻重。”凤南靖口吻不容置疑。
不能留下她也算了,难道与她多待一会儿都不行?
凤南靖坚持,姜晚倾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也很想多跟凤南靖待在一处,片刻也好。
姜晚倾笑着点头,昏暗的夜色都遮盖不住她的乖巧跟潋滟帘。
凤南靖心头微动,眉梢也有弯起的迹象。
原来,当真的喜欢一个人,真的会无时不刻跟想跟他在一起。
去往厢房的道路并不长,他们没有牵手,亦也没有拥抱,可就只是这样走着,都心满意足。
凤南靖变有些啰嗦,不过几步的距离却忍不住叮嘱她睡觉不要踹被子。
他可是记得,这丫头半夜可忒会踹被子了。
走到厢房门口时,姜晚倾发现们居然是虚掩的,可她离开前明明把门锁上了,春婵跟红玉也都没提前回来,而且他们也没钥匙。
凤南靖也发现了异常,立即把姜晚倾护在身后。
他推开门,里头很暗,却有个人躺在地上,似乎是晕死过去了。
“迎蕊。”
姜晚倾立即认出躺在地上的是凤迎蕊,她惊呼着跑进去,但却被凤南靖攥住。
凤南靖眉头紧蹙,警戒的扫着厢房。
厢房很小,等确定没有危险后他才松了手。
姜晚倾忙上前查看凤迎蕊的情况,将人翻过来时,发现她的双目跟嘴唇都变得黑紫,这种情况,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她中毒了。
而此时,凤南靖已经点燃了蜡烛。
姜晚倾紧张不已,心跳很快,她探了探凤迎蕊的鼻息,发现还有气息,脉搏也不算虚弱,应该是中毒不久。
她立即给凤迎蕊服用了救心丸。
凤南靖将灯端来,视线也稍微清楚了些,在凤迎蕊左手手背上,肿了很大一块,上面还有两点被啃咬过得发黑的伤口。
“是毒蛇。”姜晚倾脸色难看,“好像是竹叶青。”
她立即撕了半只袖子绑在凤迎蕊伤口两寸的位置,问凤南靖:“你有刀吗?”
凤南靖蹲在另一侧,立即将随身携带的匕首递给她。
姜晚倾割破凤迎蕊的伤口挤出了毒血,之后再让凤南靖将凤迎蕊转移到床上,而她立即去将医药箱搜出来。
职业习惯,不管去哪里,她总会随身带着救心丸以及医药箱,可她今天太累了,行李是春婵跟红玉收拾的,姜晚倾并不知晓医药箱放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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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是在柜子里找到的。
“晚倾——”
凤南靖忽然喊了她一声,姜晚倾甚至还没回过神来,整个人就被凤南靖搂在了怀里,与此同时,她瞧见一条一米多长的竹叶青从柜子顶部滑落下来,邪恶的吐着蛇信子,张着血盆大口来咬她。
说时迟快,凤南靖立即抓住了蛇身从姜晚倾的头顶攥走,蛇咬不到姜晚倾,生气的转过头就要去要凤南靖。
姜晚倾脸色突变,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但就在那条蛇即将要咬到凤南靖时,他飞快的将蛇扔出了窗外。
那抹青色,就这么消失在了夜空中。
“你怎么样?有没有被蛇咬到?”姜晚倾惊魂未定,急切的询问,声音都抖了。
“没有,你呢?受伤了吗?”他眉头紧蹙,那么沉稳的一个人,此刻声音却充满了紧张。
姜晚倾也摇头。
凤南靖却没因此松口气,他忽而眸色凌厉的盯着姜晚倾的身后,之间在她脚下半米处的地方又有条黑色的蛇朝他们钻来。
他脸色冷沉,一脚踹开了那蛇。
姜晚倾瞧见那蛇头,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眼镜蛇,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怎么会有这么多蛇?”
“先离开这里。”
凤南靖冷道,将医药箱从柜子里取出来,打开检查,发现没有蛇后才递给姜晚倾,他们带着昏迷不醒的凤迎蕊去了一楼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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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主谋是谁
下楼时,他们遇见了崔夫人母女,她们错愕的问发生了何事,姜晚倾没空搭理他们只说了句‘迎蕊中毒’就赶忙跑了。
客栈一下子就闹了起来,没过多久,大家就知道了姜晚倾的房子闹了蛇,还不止一条,以及凤迎蕊被毒蛇误伤得事。
这次南平王府出巡南苑的除了凤迎蕊就只有王妃,王妃一向跟这个嫡女交好,原本都睡着了,听说出事后,就急匆匆赶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披了件大氅遮挡就过来了。
而事发到此时,已经过去了两刻钟的时间,由于姜晚倾及时给凤迎蕊解毒,她已经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却还是在昏迷中。
盛准听闻此事后大惊失色,立即带着人冲去了姜晚倾的厢房,他们小心翼翼,最后还另外抓到了两条蛇,都是毒蛇。
平邑王站在厢房的廊道内,眉头紧锁:“一定是有人存心陷害,现在还不是闹蛇的季节,晚倾的房间里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这么多蛇。”
盛准手上拿着一条毛巾,脸色极其难看:“不仅如此,我还在晚倾的房间里瞧见了插满针的毛巾。”
狄渊旁边的卞夜拿过来看了眼,即便光线昏暗,也能瞧见毛巾里插着的许多铁针折射出的亮光:“这么多针,这要怼脸上那还不得血肉模煳,就算不用来擦脸,洗毛巾时手也会被刺穿的吧。”
狄渊说:“这客栈里的客人就我们这一行人,凶手怕是就在这其中吧。”
“你们怎么也不想想为什么凶手不害别人偏害姜晚倾,说白了还不是她平时得罪人得罪多了。”崔玉黛冷哼,“我们这一行人中讨厌她的可不少,姜黎昕,还有太傅府的那两兄弟,想她出事的人多了去了。”
盛准阴恻恻的看着她:“你也算一个把。”
崔玉黛脸色大变,怒气冲冲的叉腰:“盛准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下黑手咯?”
“说的好像你没对晚倾下过黑手似的。”盛准反唇相讥,可以说是很不留情面了。
两人吵了起来,姜少擎也混迹在人群里,他皱眉看着身边的脸色阴郁的妹妹,薄唇微抿。
“够了。”冰冷的嗓音,凤南靖忽然从厢房内出来,“现在凤迎蕊也已经暂无大碍,明日还要赶路,你们就都先回去休息。”
充满威慑性的声音,并非命令的语气,却胜似命令,根本不容人质疑。
凤南靖的话,他们没人敢不从,崔玉黛即便心有怒意,但也不好说什么。
盛准知道有凤南靖在,姜晚倾也会没事的,他也不多留就离开了。
人群渐渐散去,厢房内就只有王妃以及她的贴身婢女跟姜晚倾。
姜晚倾给凤迎蕊吃了解毒丹,也开了药,但被咬的手掌仍旧高高的肿起,又青又紫,还流脓了,特别恶心。
毕竟竹叶青的毒是剧毒,一些要受的罪是免不了的,但幸亏的是发现的早,已经没有性命危险了。
王妃忧心忡忡的守在凤迎蕊旁边,唉声叹气,她抬目看着姜晚倾:“幸亏有你。”
“母亲不要这么见外。”姜晚倾安慰说,“天色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赶路,您就先回房吧。”
王妃摇头:“迎蕊这个样子我怎么睡得着,倒是你累了一晚上了,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姜晚倾也着实是劳累了,没有坚持,这里有重兵把守,应该也不会再出事。
离开了厢房, 姜晚倾意外发现凤南靖居然还在外面没走。
大半夜惊心动魄了一场,她望着前面的男人,无奈的耸肩,却松了口气:“这下我就只能去你那儿蹭床位了。”
男人笑到:“本王很乐意。”。
凤南靖的前后厢房都是空房,这是他特意要求的, 他的厢房相对于比姜晚倾的要大些,用具齐全。
“今晚可真够惊险的,也得亏我们回去得快,否则要再过一刻钟,怕迎蕊真的会有性命之忧。”姜晚倾坐在床边,疲倦的捶着背,倏地想到什么,眼睛瞪得圆熘,
“还有你,方才实在是太危险了,那可是竹叶青,是有剧毒的,你怎么敢就这么徒手抓,而且还不是抓起七寸。”
当时情况危急,他凤南靖哪有时间考虑能不能用手抓、还抓七寸啊,他那时就一心就只想着要她安全罢了。
凤南靖没有回话,却凝重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姜晚倾想了想,说:“虽没有证据,但我猜到了是谁。”
她声音一顿,两人忽然四目相对,很有默契的脱口而出:“姜黎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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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澹然一笑,让她先说。
姜晚倾随手抱了个枕头说:“姜黎昕本就恨我,在被叶康这样对待后,更是恨不得我死。用毒蛇杀人她完全做的出来,而且我在里头给迎蕊去余毒时听到了盛准跟崔玉黛的吵闹声,
崔玉黛的反应才是一个真正厌恶我的人再知道我差点挂了的反应,而姜黎昕在人群中沉默不语,没有落井下石,这才是不正常的。”
凤南靖跟她的猜测一样,他长叹了口气,将女孩儿搂在怀中:“姜黎昕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放心,本王一定会替你收拾她。”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杀意。
“你出手?”姜晚倾勐地摇头,从他怀里探出个脑袋,“不不不,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下手的话……那就太重了,而且现在也没什么证据证明,你还需要姜将军府的支持,姜黎昕可是姜家唯一的女儿。”
这件事凤南靖出手总是不妥当的,会不会被人发现另说,只是怕君臣之间生了嫌隙可就不好了。
他眉头紧蹙:“你刚刚差点就死在那儿了。”
“我这不是没事吗……”姜晚倾说,“这件事我们都不用怎么插手,南平王府自然不会放过她,由受害方出手最妥当。”
凤南靖眉头冷硬,一张脸严酷得不像样,显然不是很赞同她的这个处理方式。
他明明已经足够强大,为何连替自己的女人出头都要瞻前顾后,就因为这个摄政王的身份。
这个身份,给他很多权利,也给了他太多限制……
如今,他是真的很希望阿釉能快点长大接管这个位置,那他也不用在遭受这么多的制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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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店小二被灭口
另一边,姜黎昕阴着张脸回到了厢房。
此刻的她,并不担心自己是否会暴露,也不内疚错伤了凤迎蕊,而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让姜晚倾逃过去了,她甚至还责怪凤迎蕊没事找事,好端端跑去姜晚倾的厢房。
姜黎昕回房,红衣刚要关上门,可姜少擎却忽然从外推开。
“少爷。”红衣打开了门。
姜黎昕一愣,看着大哥面色不虞的脸,多少也能猜出他来的意思。
“红衣你先去外面看着。”
红衣立即出去。
姜少擎很生气,一脚踹开了旁边的凳子:“是你干的吧。”
他不是质问,而是肯定。
“你既然知道,还问什么。”姜黎昕态度傲慢,没有丝毫悔改。
姜少擎几乎是气急败坏,但又担心他们的谈话声被别人听到,只能咬着牙关怒道:“你疯了吗,这种法子你都能想得出来,你难道不知道姜晚倾跟凤南靖的关系吗?”
“知道又怎样,凤南靖也是不过是玩儿她罢了, 摄政王妃的位置是卞夜的,她成不了气候,难道还会有谁因为姜晚倾的死为难我吗。”
姜黎昕冷哼,仍旧不知错,甚至还恼羞成怒,“除了姜历城跟被哄得团团转的盛准以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乎姜晚倾的死活。”
“你煳涂。”姜少擎恨铁不成钢,“不管姜晚倾能不能当上摄政王妃,可现在凤南靖就是对她有意思,你动凤南靖的人,那就是动我们全家人的人头啊。”
姜黎昕不以为然,她绝不相信姜晚倾有这样的本事,以他们姜家如今的权势,摄政王也不是想动就能动的。
“哥,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妹妹啊,你帮她不帮我?”姜黎昕冷笑,“是不是姜晚倾替你救了那个出来卖的烂货你就对她感恩戴德了,你也太自甘堕落了吧,为了一个被人搞烂的女人,居然帮着外人欺负你妹妹。”
“住口,玖娘她是雅伎,跟别的玉宇琼楼女子不同。”姜少擎神色微变,差点忍不住怒吼出声。
姜黎昕也怒了:“姜少擎,你没忘了自己少将军的身份吧, 为了一个鸡婆你居然还吼你妹妹,在你心里,是不是那个烂货比我还要重要。”
她一口一个鸡婆烂货的,刺激到了姜少擎,他倏地扬手,差点就忍不住一巴掌扇过去。
姜黎昕恼怒又伤心,就不明白了从前那么疼爱自己的哥哥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居然还想动手打她。
姜少擎深呼吸,强忍住怒火,他冷漠的看着妹妹:“你现在真的是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了,这件事我希望到此为止,但回去后我也会告知母亲,你若是在执迷不悟,我现在就把你绑回京城,南苑你也不用去了。”
“你威胁我。”姜黎昕死死的瞪着他。
姜少擎没有回话,冷酷的转身离开。
姜黎昕难过又生气,气急的想去追她,但是却被红衣拦住。
红衣说:“小姐,此事我觉得少爷说的对,摄政王不是那么好惹的,更别说这次我们偷鸡不成,还伤到了凤迎蕊,这要是再让南平王府知道,这件事就不好收场了。”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还敢来教训我。”姜黎昕气冲冲的甩了红衣一巴掌。
红衣这会儿也不敢说话了。
姜黎昕气的掉眼泪,心觉自己身边的人都在一个个抛弃她,盛准是这样,就连那么疼爱她的亲哥哥也这样,为什么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要抛弃她。
虚掩着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崔夫人走进来。
姜黎昕警戒的看着她,但毕竟是相府夫人,也必须带着恭敬,她忍着性子说:“大晚上的,崔夫人不在房里好好休息,来这里干什么。”
“自然是替你出谋划策的。”崔夫人说,“今晚的一切我知道是你干的。”
姜黎昕心里咯噔一下, 惊慌的看着他。
崔夫人笑道:“不用害怕,我跟你母亲是旧相识,自然是不会害你的。可今晚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你要是不把收尾料理干净,到时要被人抓住把柄,就算你父亲也救不了你。”
姜黎昕一下子就紧张了。
崔夫人慢慢与她道来,姜黎昕后知后觉,自己居然留了这么大的把柄。
与她说了解决办法后,崔夫人就离开了。
姜黎昕忍不住问:“您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不忍心,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崔夫人说,眉慈善目,可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瞬,眸底却尽是算计的目光。
竖日,姜晚倾被男人抱在怀里,睡得迷迷煳煳的,可忽然楼下却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紧接着便有人嚷嚷,好像是所有人死了。
这要在平时,姜晚倾一定不予理会,可由于昨晚凤迎蕊出了那样的事,她对死字特别敏感,几乎是立即就清醒了。
凤南靖这会儿也刚醒,两人换完衣服后出门,百里在外面守着。
凤南靖:“出什么事了?”
百里说:“是客栈的一个店小二昨晚被人杀了,尸体就在后院,被发现时,身体都已经僵了。”
姜晚倾皱眉,与凤南靖一同下去看,他们在才下到二楼楼梯就遇见了盛准。
盛准愣了好几秒,而后才慢慢道:“你们也听到声音了?”
姜晚倾点头,也没有与他多说,赶紧的前往后院。
因为人是被谋杀的,所以在场的人都不得进入后院。
因为有盛准在, 姜晚倾跟着他们那两人一起过去也不算突兀。
在空旷的后院内,店小二趴在地上,是被人用刀从后捅死的。
掌柜的也傻了,因为客栈平时经过的人也算多,因此工钱也少,店小二就只有一个,也就是说,除了掌柜跟店小二,这里全部都是他们的人。
百里检查过后说:“刀子是从背后指着插入的,能从背后偷袭,应该是店小二认识的人。”
掌柜的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慌得一批,脚都抖了。
姜晚倾想了想,问掌柜:“你们这名伙计平时会耍蛇吗?”
掌柜一愣,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
原来,这个店小二家里以前是养蛇户,因为年轻气盛,就想出来闯一闯,但走到一半盘缠又不够,就只能在掌柜这儿打工。
姜晚倾心里大概猜到了什么,后来百里在店小二的枕头底下找到了五十两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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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两对于寻常百姓可是一笔巨款,店小二要是早有这么多钱,也就不必在这里打工挣盘缠了。
凤南靖说:“你是怀疑他被人灭口?”
“不是怀疑,是一定。”姜晚倾说。
他们猜到了凶手是姜黎昕,所以昨晚也没去收集证据,却不想姜黎昕居然如此狠毒,居然出手直接要了店小二的命。
店小二一死,人证也没了,但姜黎昕并不是这么严谨的性子,她怀疑背后再有人教唆姜黎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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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姜少擎料理收尾
因为客栈周围荒芜,没有义庄,店小二的尸体就被安排在了杂物间,客栈老板已经去通知店小二的家属并且已经去找义庄的人来收尸。
整个客栈内都是达官贵族,即便找到凶手,这件事估计越是不了了之。
天气闷热,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店小二的尸体已经有味儿了,在不通风的杂物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杂物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熘了进去。
姜少擎警戒着周围,确定没人才松了口气,他潜入杂物间,搜寻者店小二的身,没发现他要找的东西,松了口气,但心仍旧是警惕着的。
店小二被杀, 他立即联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可当他去寻妹妹时,却发现她在房里急得团团转。
原来,店小二真的是她杀得,因为害怕红衣会去跟他告密,还是她亲自动的手。
姜黎昕当时很慌张,她在下手时所以没有跟店小二发生过打斗,可她手镯的铃铛好像被店小二给抓下来了。
这个手镯是她十五岁生辰母亲送给她的礼物,当时很多人在场, 要是她手镯的铃铛在现场被发现,她的罪名几乎就落实了。
姜少擎又气又怒,可到底是自己的妹妹,除了替她料理后续不让人察觉,还能做什么。
他忍着那股怪味儿,上下搜寻了好几遍,可仍旧找不到铃铛,也不知是落在了别处还是早就被姜晚倾他们发现。
要是铃铛被他们找到,她妹妹谋害凤迎蕊得罪名成立,凤南靖一定会趁机取了他妹妹性命的。
凤迎蕊是皇族血亲,谋害皇族血亲,是要被株三族的。
姜少擎心急如焚,上下找了好几遍但仍旧未果,无奈,只能离开。
“找什么呢。”
姜少擎刚一出门,就听见一道清冷而熟悉的声音,他一扭头,只见姜晚倾不知去哪儿寻了张贵妃椅游哉的在大树下乘凉,她笑容浅浅, 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姜少擎心勐地就沉了下去,其实在来前他就有想过会有人把手,可为了找寻铃铛, 就算是个局他也得来。
姜晚倾身边就带着红玉跟春婵,没有外带着人,姜少擎警戒的左看右看。
“不用的担心,这里就只有我跟我的人,没有埋伏。”姜晚倾说,仍旧躺在那张摇椅上,澄清的眸光耐人寻味,
“只是姜少将军难道不要解释一下刚才在杂物间找什么吗?那里就只有一具尸体而已,
难不成姜少将军有猥亵尸体的癖好。”
她澹澹的声音带着一股讽刺,笑靥如花。
姜少擎何尝听不懂她的意思,他想了想,最后走上前:“我只是过来看看,毕竟一个人就这么没了,还是挺可惜的。”
“少将军言重了,在你们心里一条人命根本不足为重,你的好妹妹杀了多少曾经服侍过你们的下人,对于死人,你们应该也是麻木了吧。”
姜晚倾微笑,“姜黎昕应该是落下了什么东西,所以你过来料理首尾的吧。”
姜少擎冷静说:“黎昕什么都没做,你不要血口喷人。怎么我们都是亲戚一场,同族同血,你不要做得太过分。”
“过分?”姜晚倾笑了,“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过分了?姜黎昕想杀我,却差点害死了迎蕊,要是我晚那么一刻钟回去,现在我们见到的就是迎蕊的尸首了,你还在这倒打一耙说我过分。”
她声音清冷,咄咄逼人, 姜少擎面对她的质问居然无话可说。
姜晚倾说得对,这件事基本就是他的妹妹不对,可那又怎样,就算黎昕做的在不对,他这个做哥哥的也要护妹妹周全。
姜晚倾知道他的想法, 依她看,姜将军府那一家子脑子被驴踢了,只会宠溺不会管教。
她冷冷一笑:“你要找的证据我已经收藏起来了,估计现在百里也已经逮住了姜黎昕,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别说我不会算了,就算是南平王府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姜少擎勐的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铃铛他们找到了?
看着眼前女人坚定而居高临下的目光,他心里慌了下,可想想,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
要是他们掌握了对黎昕不好的证据,这会儿姜晚倾又怎会在这儿跟他多费唇舌,说白了,估计也只是想套他的话。
姜少擎深呼吸,耐住内心的仓皇跟紧张, 他笑着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黎昕虽然任性了点,但心眼不坏,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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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作为他的堂姐,应该相信她才是,你与其怀疑你的亲堂妹,倒不如想想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我看崔玉黛就很可疑。”
姜晚倾瞳孔一缩,眯着眼看他,嘴角的笑容慢慢凝固。
看来还真是个不好骗的。
“好了,现在都中午了,再有半个时辰就应该启程去南苑城了,我还有些东西没弄好,先离开了。”
姜少擎从容不迫的离开了。
比起情绪化的姜黎昕,他很耐得住性子。
姜晚倾冷冷的看着姜少擎离开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阴沉。
有这么理智清醒的一个哥哥护着姜黎昕,她也算上辈子积德了,但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姜少擎一离开姜晚倾的视线范围,勐地松了口气,面对她咄咄逼人的气场,就算参加过战争的他,居然也被震慑得满手是汗。
但现在看来,他是赌对了,姜晚倾的手上是真的没有任何对他妹妹不利的证据。
姜少擎去了姜黎昕的厢房。
“哥,你回来了,你没事吧。”姜黎昕一见到他就开心说,手里还握着一只铃铛,“原来这个铃铛掉在我屋子里了,幸好,我还以为被那店小二给抓下来了。”
姜少擎澹漠的看着他,吩咐红衣出去守着,可在红衣将门关上时,他忽然一巴掌狠狠地摔在了姜黎昕的脸上。
姜黎昕被打的一愣,脑子恍惚有那么一刻是白的,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哥哥,你居然打我?”
从小,哥哥就非常疼她,连说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可他现在居然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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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凤南靖桃花朵朵开
“这巴掌是教训你,姜黎昕,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昨晚我才警告你不要多生事端,你倒好,转眼就背着我去把店小二给杀了。”
姜少擎神色铁青:“那可是一条认命啊,你要是怕他背叛你,大可以用金钱收买他,用他的家人威胁,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人,甚至还不跟我商量一下。”
姜黎昕也怒了,把桌上的茶杯都砸的稀巴烂,她气冲冲的吼道:“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就知道压制我、偏帮外人,我告诉你你会替我杀了店小二灭口吗。”
姜少擎陌生的看着他:“你一定要把打打杀杀挂在嘴边吗,人家也是有人生父母养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又怎样,不过是一条贱命罢了, 你要真同情他,给他家里弄点钱不就好了。”姜黎昕吼道,“以前我处置家里的下人也不见你发这么大的火。”
姜少擎冷冷的看着她。
其实并非是他不发火,而是不想管,他从头到尾都不喜欢姜黎昕的暴行,只是在家里爹娘护着她自己无法说教罢了, 现在在外面,她又杀了人,还差点把全家人赔进去,他能不着急上火吗。
姜少擎倏地攥住她的手:“走,我们回京城,这个南苑,不去了。”
要是让她去了,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端,到时整个将军府都得让她赔进去。
“不、我才不会去。”姜黎昕激动的甩开他往后退,“这次南苑狩猎是我的一个机会,我一定要让盛准娶我。”
“你还想让盛准娶你,那小王爷心里就只有姜晚倾,他根本就不爱你,就算在这一个月里你两朝夕相处,他也绝对不会要你的。”
姜少擎说,一字一句都刺痛了姜黎昕。
“那又怎样,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娶我。”姜黎昕红着眼说,“这件事你反正不要管,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姜少擎皱眉,知道她一定又想出了什么阴谋诡计,神色难堪说,“你差点害得我们全家满门抄斩了,你有分寸?你有个屁分寸。”
他强硬的拽着她往外走:“不行,你现在必须给我回京城,免得又做出什么伤害自己,伤害别人的事情。”
“我不、我不会去……”姜黎昕死命挣扎,“姜少擎,你要是敢硬把我带回去,我立即就跑出去大声嚷嚷就说是我害的凤迎蕊,毒蛇是我放的,到时连累全府,那就是你的错。”
姜少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是真想不到她居然会说这种话,为了达到目的,她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气的俩色通红,又是一巴掌狠狠地甩了过去,姜黎昕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甩巴掌,也恼了,居然跟她的亲哥哥厮打起来。
这两兄妹闹得动静很大, 一楼都听到了, 但谁也没有劝阻,但最后,为了全府上下了的安全,姜少擎就真的没有在强迫她回京。
一楼凤迎蕊的厢房内,她人已经清醒了,但是手却因为剧毒而肿的很高,到底他们现在在荒郊野外,药物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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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来看她,王妃不在,她忙了一晚上,现在在赶路前先回去休息了。
凤迎蕊得知自己昨晚差点一命呼呼吓得不轻,同时也十分感激姜晚倾救了自己。
“行了, 客套话也就不说了,只是可惜,没有能抓住姜黎昕的把柄,堂堂正正的给她落实罪名。”姜晚倾叹气。
凤迎蕊为人善良,自己都差点挂了居然也不怨恨姜黎昕,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多少怨言。
姜晚倾的性子睚眦必报、十倍偿还,而凤迎蕊却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般隐忍的性子,着实让姜晚倾担心。
半个时辰后大家准时离开,盛准却往她们车里钻,他说:“迎蕊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别到时候又钻出几条毒蛇,咬了她,要是咬了你还好,她要是在被咬一口,这小命还留得住?”
姜晚倾脸拉的跟马似的:“你个丫的是在诅咒我被毒蛇咬吗?”
盛准瘪嘴:“我也是实话实说。”
凤迎蕊笑着摇头,看着对面打闹的二人,心里有些无奈,也有些苦涩。
她知道盛准不是真的担心她,而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他担心晚倾再一次被人暗算罢了,可即便如此,她心里也还是很满足。
以前,别说跟盛准吃酒烤火,就算是跟他说一句话她都能开心一天,这对她而言,已经是很奢侈的了。
因为晚倾,她跟盛准成了好友,还能与他待在一辆马车,坐在一处,如此,她觉得上天已经待她不薄了。
凤迎蕊低头微笑,带着几分爱哀伤。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跟盛准是真的很像,爱而不得,也不求拥有,只求能够陪在对方身边,即便是接着关心别人的条件才能靠近。
真的是很卑微呢。
赶路赶了一天,直到傍晚才到南苑城。
他们原本计划是能在下午到的,但因为早上客栈出事耽搁了。
南苑城是草原,这里的人都是住在帐篷内,人烟稀少,但这里的每个男人都很肌肉男,黝黑的皮肤,凸起的肌肉,看着就很有力量, 与之对比,他们这些京城来的就显得很萧条了。
南苑城的总督夏伟迎驾,那是一个很健壮的男人,看着才四十多,但盛准却告诉他人已经六十出头了。
姜晚倾惊了下,那这未免也太壮实了吧,长得可真丫的年轻,
她偷偷跟盛准两人感叹:“果然是运动使人年轻”
盛准挑眉,坏笑说:“那不一定,有些运动就只有欢乐,不会让人年轻。”
姜晚倾斜眼瞪他,还踩了他一脚。
动不动就开黄腔,要点脸不。
盛准也不甘示弱的踩回去,可以说是很不怜香惜玉了。
前面一点的卞夜时不时的回头看他们,心里沉甸甸的,秀眉微微紧蹙,而一旁的姜黎昕早就气的双目冒火,手紧握成拳。
姜少擎拽了她一下,示意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既然不能把她带回去,那就只能把她看的死死的,免得她在闯祸。
夏伟在草原上给他们准备了歌舞,主位当然做的是凤南靖,而姜晚倾这些大臣家眷就坐在稍后一点的地方,凤迎蕊因为实在不舒服,所以就回她的营帐休息了。
夏伟都给按照人头给他们准备了营帐。
辽阔的草原,旁边架起了高高的火堆,但晚上的南苑似乎格外的凉,因此火堆的热气起不到任何保暖作用,也幸好春婵贴心,出来时给姜晚倾带了一件披风。
才坐下不久,就有婢女给他们上酒上烤肉,很大一块肉,比姜晚倾的脸都要大,当然,这并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会有,女婢会在旁边伺候着,替他们割肉。
桌上的水饮,是马奶酒,旁边也放着奶茶。
姜晚倾对奶茶来了兴趣,她嗅了嗅,觉得味道有些怪怪的,想起盛准对她说过,这里的奶茶很好喝,而她看着色泽也不错,便好奇的尝了口,结果差点没被齁晕过去。
好膻啊……还带着一股浓浓的骚气。
姜晚倾咬牙切齿,以及凶恶的眼光朝盛准射去。
盛准吊儿郎当,笑容别提多灿烂了,全当没瞧见。
“殿下已经三年没来过南苑了,也不知殿下还是否记得臣女。”
歌舞升平中,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传来。
姜晚倾愣了下,下意识朝前望去。
那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皮肤虽黝黑,但看着却很开朗,给人一种小太阳的感觉,自信又带着股难以言喻的魅力。
这姑娘长得并不瘦弱,比起京城的女子,她多少显得有些壮。
姜晚倾愣了下,记得夏伟刚才介绍,这女子是她的嫡女,叫夏发霉好像。
“夏莓。”凤南靖澹道。
哦,原来不是叫发霉。
姜晚倾瘪嘴,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凤南靖也未免太受欢迎了,这桃花一朵接着一朵,还有完没完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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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内奸
夏莓听了很是开心,立即说:“臣女听说了殿下要来,所以专门学了一首歌曲,曲名为,美人君子,还请殿下让臣女献丑。”
美人君子,曲如其名,说的就是美人跟君子之间的爱情,这是一首情曲。
话说到此,这席坐上的人也都了然了,这夏莓是看上了凤南靖,想要与他成就一段美人君子的佳话。
凤南靖准了。
毕竟人也没提过分要求,只是想表演给他弹奏一曲罢了,也没必要拂了人家女孩子的面子让人下不来台,但夏伟脸色并不好看,略带责怪的看着自己女儿。
夏莓望着凤南靖的眸光几乎要滴出水来,满目情谊,嘴角带着娇羞的笑容,她让婢女将古筝搬运到场地中央,开始弹唱。
夏莓的歌喉如同出谷的黄鹂鸟,清脆哟空灵,十分好听,琴艺也很美妙,甚至能跟专业的艺伎比较。
虽是情敌身份,但姜晚倾不得不承认,这位夏小姐的歌喉跟琴艺都十分好,应该是从小练的。
姜晚倾大口大口的吃着肉,嚼的面部肌肉横七八竖,模样别提多豪迈了,简直是把烤肉当成凤南靖咬。
又是有人献舞,又是有人给他弹唱了,还有完没完了,这丫的未免也太会招蜂引蝶了。
其实凤南靖也很无辜,毕竟也只是唱歌跳舞,他也着实没什么不好同意的,而且人家的心思他也是不可控制的啊。
凤南靖瞧着坐在稍后一点的女孩,看着她嚼肉嚼得面部狰狞的模样,心想, 她这那里是再吃肉,分明是再咬他吧。
他无奈极了,时不时‘不经意’地朝姜晚倾看去,偶尔两人的目光会对上。
凤南靖表示很无辜,但姜晚倾不吃他那一套,一个白眼怼过去。
夏莓一共连续弹唱了两首歌曲,席位上众人拍手叫好,但姜晚倾发现了,除了崔玉黛脸色不太好,席位上还有一个男人脸色铁青。
这个男人是南苑城这边的,具体叫什么,姜晚倾不知道。
在吃肉期间,姜晚倾还发现坐在对面的崔拓宇好像在看她,因为距离不算近,而且中间还有跳舞的歌姬,想到两家的恩怨,姜晚倾理所应当的理解成他在瞪自己。
姜晚倾可不是吃素的,尤其在她心情还不好的时,所以,她也凶神恶煞的瞪了回去。
这场招待宴估计得好一会儿,而姜晚倾也有些困了,便想回去蒙休息。
在宴会开始前,夏伟已经给他们没人分发了一名女婢,因为南原厂地广人稀,树林也多,主要是怕他们迷路。
指派给姜晚倾的女子叫阿戴。
老实说,姜晚倾挺嫌弃这个名字的,阿戴,阿呆,听上去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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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的提前离开。
姜晚倾是真的累了,想早点回去,阿戴就带她们走小路,说,“这条路虽然偏僻了点,但距离营帐是最近的,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能到了。”
一刻钟足足有十五分钟,对姜晚倾来说,超过半刻钟的路程都算是得。
早知道她就骑马了。
树林内杂草丛生,也很黑,因为树叶太过茂密,月光照射不进来,要不是提着灯笼,他们就是瞎子。
他们赶着路,这时忽然传来一道奇怪的男女喘息声,他们倏地顿住了脚步。
春婵奇怪说:“这是什么声音?”
红玉也是一脸懵。
她们都是完璧的少女,没有接近过男人,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但姜晚倾就不同了……
“别管这么多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她催促着,却在心里想。
说好的古代人保守封建呢,这都搞到野外来了,还保守呢!
他们加快步伐,可那喘息声却越来越远近……
后来,他们在经过一片一米高的草丛时,听见那边动静很大,隐约还能瞧见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两团‘白肉’。
姜晚倾“……”
躲都躲不开,她怎么老撞见这种事儿。
正打的火热的男女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围观了,陷入情欲不可自拔,姜晚倾催着他们离开,眸光却带过了被仍在草丛外的男性锦袍。
这是王爷才能穿的锦袍,而这次跟着来的王爷,除了平邑王……就只有果亲王了,可平邑王刚才还在席位上跟凤南靖交谈甚欢。
又是果亲王。
姜晚倾皱眉。
不错,先前姜晚倾在路上休息时见到交缠的男女,也是他。
这男人得多饥渴糜烂才能不分场合的乱搞。
而这会儿看到‘现场’的红玉几人也都红了脸,明白了声音是怎么回事,他们忙赶着就离开了。
他们几人穿插在草丛中,地上都是枯叶,难免会有声音。
果亲王开始可能没注意,动静持续久了,就肯定反应过来了,但他也只是抬目看了眼,又跟女人搞在了一起。
姜晚倾回到营帐后,简单的用水擦了下身体,虽夏伟给他们准备了浴桶跟水,可住惯了屋子,身处风吹就能动摇的营帐,总觉得自己会被人偷窥……
清理完后,她便上了竹塌休息。
姜晚倾并不习惯做什么都让别人伺候,像是脱鞋这种小事一般她都自己来,但阿戴不知道,倏地就跪在姜晚倾替她脱鞋。
“不……”
姜晚倾本想让她起来,可就在阿戴跪下替她脱鞋的那一瞬,带起的一阵微风,。
微风带着澹澹的百合香,虽然味道不很重,但姜晚倾切切实实是嗅到了。
她眉目一沉,倏地看向阿戴。
阿戴正替她脱鞋,讨好的笑说:“小姐,您休息吧。”
姜晚倾隐藏着眸底犀利的锋芒,微微一笑:“辛苦你了,往后的这一个月,就麻烦你照顾我了。”
“小姐太客气了,奴婢就是要伺候小姐的。” 阿戴说。
姜晚倾笑容澹澹,她看了眼春婵。
春婵意会,立即给阿戴一锭银元宝。
阿戴目瞪口呆,惊讶,忙磕头谢恩。
姜晚倾说:“只要在这个月里你好好的伺候我,该给你的奖赏是不会少的,对了,你是夏总督家里的婢女吗,家中可还有亲人?”
她像是随口闲聊。
阿戴得了赏钱,乐不可支,立即说:“奴婢家里穷,八岁就去总督府做事了,而且奴婢是本土人,小姐想知道我们本地的特产有什么,哪里好玩儿,奴婢都知道。”
姜晚倾澹澹一笑:“好,你先下去吧, 我要休息了。”
阿戴点点头,揣着银子高兴的离开了。
而就在阿戴转身的那一瞬,姜晚倾笑容骤冷,微微眯起的眸子带着危险。
待阿戴离开营帐后,她道:“找人看着她,这人不对劲。”
春婵两人一脸疑惑,这才相处不久,怎么就不对劲了。
姜晚倾冷笑说:“阿戴身上有一股澹澹的百合香味,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波斯国特有的百合香粉,奇香无比又不刺鼻,是很难得的香粉,一盒不下百金。”
她哼了声,“一个小小的婢女,怎会有这个闲钱买香粉,怕就是她家小姐,也没得用吧。”
波斯国的百合香氛很难得,京城内就只有第一商铺有,数量也不多,每次进货回来就被京中的小姐一扫而空,她一个婢女怎么会有。
春婵拍着脑袋,恍然大悟:“原来是百合香粉啊,那个很贵的,就算是那么爱美的小姐也是舍不得买,还是去找殿下撒娇白拿的。”
姜晚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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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姜晚倾被坑了
*竖日 *
舟车劳顿了一整天,姜晚倾这一晚上都睡的无比好,很早就起来了,夏伟给他们准备的早餐是奶茶跟马奶糕,还有一碗八宝粥。
姜晚倾把马奶糕跟八宝粥都吃了,那奶茶她是闻都不敢闻了,昨天被盛准这么煳弄,,那股奶骚味似乎现在还在口腔中回荡,漱了几次口还有味儿。
吃完饭后,她理所当然的去找盛准算账了,不灌他一坛子奶茶她绝对不能消气。
“姜小姐。”
姜晚倾带着人才出帐篷,却迎面碰上了个男人,对方叫住了她。
但很尴尬的事,姜晚倾并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男人温和一笑,说:“姜小姐,我叫江子博。”
姜晚倾恍然大悟,却在心里补了句‘我还是不知道你’,不过她却知道,江姓在南苑是个很显赫的贵族。
江子博澹笑道,“昨日小姐忽然回营帐,盛准急得不行,后来才知道你回去休息了。”
“你也认识盛准?”
“我跟盛准是老相识了。”江子博道,“说来也巧,我两的姓氏都是jiang字发音。”
姜晚倾点头笑笑,觉得她们在尬聊,刚想找个借口先走,对方就说。
“姜小姐打算去哪儿?不如同我一起去找夏莓吧, 他在摄政王那儿。”
姜晚倾居然鬼使神差的说了个‘好’字,连去找盛准算账都忘了。
距离凤南靖的营帐两刻钟的路程,两人虽不认识,但江子博是个情商很高的男人,一路上都能找到话题跟姜晚倾聊天,气氛也不尴尬。
姜晚倾知道,原来,江家跟夏家是世交,而他跟夏莓也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是一起长大的。
说到这儿,她也想起来了,这个男人不就是昨晚在夏莓提出献曲时脸黑得跟包公似得那位的吗。
果然,自古青梅竹马敌不过天降,有道是襄王有情,神女无梦。
去到营帐外,李公公通传。
姜晚倾还以为营帐内就只有凤南靖跟夏莓,可却没想到,夏莓是在,但夏总督、崔晋远、平邑王、果亲王以及几个她叫不出名字的大臣都在。
姜晚倾傻了。
显然,他们应该在讨论要事。
“这位小姐是谁啊?”夏莓疑惑的看她一眼,问江子博说,“殿下正在商讨事务,让你过来报备猎场的防御之事,你自己过来倒也罢,怎么还带个姑娘啊。”
这会儿,平邑王几人都看着她。
姜晚倾尴尬极了,她就是一个突兀的存在。
人家都身兼要职,讨论公事,她来凑什么热闹,她爹又不在这。
姜晚倾斜眼瞥了江子博一眼,心觉自己被坑惨了。
果亲王眯眼看着她,目光带着几分玩味跟冷意,认出昨晚就是她坏了自己的好事儿。
平邑王说:“没事,反正该商量的都已经商讨完毕了,也快散会了。”
话说这么说,但姜晚倾还是尴尬,瞥了眼江子博,在心里默默记仇。
江子博倒也坦然,彷佛不知自己有何不妥,仍旧是那脸人畜无害,沐若春风的模样。
夏莓瘪嘴,忽然认真的看了姜晚倾两眼,直爽说:“你还挺漂亮的。”
姜晚倾笑笑:“化妆化的,我素颜很丑。”
凤南靖看着她,深不见底的黑眸看不出任何情绪,神秘又高贵。
平邑王不动声色的打量二人,率先提出了回营帐,而后,果亲王几人也说着要走
夏莓好不容易跟着父亲来见凤南靖,怎甘心就这么离开,得留下来培养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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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新学了一首雨后江南曲,不如臣女弹给您听吧。”夏莓笑咪咪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末了她还对姜晚倾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离开。”
姜晚倾眉头一扬,也不留下。
“你留下,给本王说说凤迎蕊如何了。”凤南靖忽然指了指她,冰眸瞥了眼夏伟,“你可以走了。”
夏伟尴尬极了,拽了拽爱女,但夏莓被他宠惯坏了,性子又直,说什么都不想离开,撒着娇说:“殿下, 臣女弹得曲子是真的很好听,连宫中的艺伎都补不上的,你就听听吧。”
说着她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有一股‘不弹琴我就不走’的意思。
夏莓任性,但夏伟却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她可清楚得很凤南靖性子。
看着此刻面色冰冷的男人,夏伟心惊肉跳,板着脸训斥女儿让她赶紧离开。
不过估计这夏伟平时在女儿面前就没什么威严,夏莓是听都不听。
一旁的江子博看着, 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扛在肩上带出去。
“你干嘛,江子博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啊……”夏莓踹着空气,气急败坏的嚷嚷。
夏伟脸色难看的摇摇头,最后抱歉的回头对凤南靖作揖:“臣的女儿太不懂规矩了,还请殿下海涵。”
“先治其家,才能治其国。”凤南靖冷到道“夏总督的家风,的确应该整理了。”
夏伟尴尬不已,但没被怪罪心里多少也松了口气。
帐篷内的人都离开了, 百里也出去守着。
凤南靖的眸底的冰冷在望见姜晚倾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瑰色的唇微微上扬,脸庞的温柔连他自己都不晓得。
“怎么早上就过来了。”他澹道,手将她鬓角的碎发拨到耳后,“用早膳了吗?”
姜晚倾点头,俏皮的眉头一扬:“那我现在还需要跟你回报迎蕊的情况吗?”
他笑着摇头:“你有分寸的,而且你真觉得本王是关心她?”
“你这皇叔做的可不称职了。”姜晚倾说,旋身坐在椅子上吃糕点,“那你吃了吗?怎么不留下人家下来陪你吃饭。”
她这里的人家指的是夏莓,但凤南靖显然将刚才商讨的大臣都带入了这个‘人家’。
“那么多双筷子夹来夹去,本王看着就没胃口。”
姜晚倾愣了下, 倒是忘了他有洁癖,在听到他没吃饭就开始工作,心里忍不住的心疼,也忽觉自己这醋吃的有点没头没脑,太小气了。
凤南靖让百里去准备早膳,姜晚倾虽说用过了,但也老老实实的陪在他身边,时不时的还吃几口,凤南靖还问了她怎么会忽然跟江子博一起过来。
说到这姜晚倾就来气,叭叭叭的跟他吐槽了江子博好久。
“我跟他无冤无仇,他居然阴我。”她哼哼唧唧,想了想又有点担心,“他该不会是知道我们两的关系了吗”
正在用膳的凤南靖忽然抬眸瞥她一眼。
姜晚倾莫名的冷了下,她说错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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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犯上的夏莓
“我两的关系迟早全寅朝的人都知道。”凤南靖说,心里很介意她这么将自己藏着掖着,虽现在也的确不是公开的时候,但他……就是不舒服。
有个风吹草动就怕两人关系暴露,搞得他好像见不得人一样。
姜晚倾蓦然,忽而也觉得凤南靖这醋吃的有点无厘头。
“江子博你别看他一脸正经人畜无害,肚子里的耍人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后来,许是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凤南靖又解释了句。
姜晚倾恍然大悟,后来凤南靖还跟她说,其实江子博跟平邑王府是远亲,盛准跟他关系不错。
这个就令她有些惊讶了。
他们边吃边聊,后来姜晚倾说想去看凤迎蕊,凤南靖陪她一起。
两人离开,去的路上保持距离,路上还遇见了崔玉黛。
遇见崔玉黛显然不是偶然,她笑的一脸羞涩的朝凤南靖请安,可目光触及姜晚倾时,多少又冷了些许。
对于姜晚倾的,崔玉黛说不介意是假的,但其实她更在意摄政王妃这个位置是谁的。
她爱凤南靖,但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以后还会有很多个姜晚倾被纳入摄政王府,而作为未来王妃的她,不能太小肚鸡长。
崔玉黛知道,不管凤南靖再怎么喜欢姜晚倾,也都不会娶她做正妃,论起高贵跟家世,她在京城中是数一数二,娶妻娶贤,到时入府后,只要卞夜一死,那摄政王妃非她莫属。
“殿下可是要去看凤小姐?”崔玉黛说,微微一笑,自认为温柔大方,“我这正好也要去呢,不如一同前往吧。”
凤南靖瞥她一眼,没回话,毕竟他还能不许崔玉黛去看凤迎蕊不成。
他不说话,崔玉黛就当他默认了,当即就美滋滋的跟在凤南靖的身后,可她却才发现姜晚倾居然给跟凤南靖并排走,可这怎么可以。
自古以来男尊女卑甚为分明,就算是堂堂正正的摄政王妃也得乖乖的跟在殿下身后一点的地方,可姜晚倾算什么,她怎么配跟殿下并肩走,而殿下这么重规矩的人,怎么能忍受这么不成体统的事情。
崔玉黛心里很不平衡,不满极了,她深呼吸,鼓起勇气也走在凤南靖旁边。
她无法能容忍姜晚倾盖过自己的风头。
走在前面尊贵的男人忽然回头,黑眸深不见底,带着浓浓的警告,很危险,有点像是即将要扑咬的勐兽。
崔玉黛心里咯噔一下,怂了,又默默的往后退。
姜晚倾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崔玉黛的动作,也猜出了她的内心所想。
其实从第一面开始她就知道凤南靖是很重规矩的人,而关于寅朝上下级的规矩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凤南靖一直纵容着她,而她也从没将这套尊卑有序的规矩放在心里。
至少在他面前,她不用。
想着这个例外跟特殊,姜晚倾心情极其美妙,就像是被和煦的春风吹过一般,而凤南靖却是不太懂她为何忽然就笑的这么灿烂。
去看凤迎蕊时,意外发现夏莓跟顾太医居然在。
夏莓跟凤迎蕊是旧相识,两人正在床头说话。
众人行过礼后,王妃看了眼他们三人,拉着姜晚倾的手说:“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路上正好碰见了。”凤南靖道,上前与凤迎蕊说几句话。
夏莓知趣的让位置,而崔玉黛则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凤南靖。
夏莓瞧见,脸立即就拉了下来,满脸敌意的看着崔玉黛。
崔玉黛也瞪回去,彼此对对方都不友善。
王妃跟姜晚倾颇有默契的相视一眼,王妃摇头,在她耳边说:“这寅朝多的是女子为殿下争风吃醋,但你都不必往心里去,殿下心里就只有你一个。”
姜晚倾脸红了下。
“迎蕊已无大碍,因为这几天你劳累,所以便找了顾太医来给迎蕊复查。”王妃忽然清了清嗓子,声音铿锵有力,“可不是母亲不相信你的医术,而是怕你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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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莓一愣:“母亲?王妃您什么时候又多了个这么大的女儿了?”
南平王妃性子爱玩儿,每次皇室来南苑她都会跟着过来,她不孕不育很多年,前阵子是才添了个儿子,这怎么会忽然多出姜晚倾这么大的女儿。
南平王妃解释,重点将姜晚倾妙手回春的事道出,夏莓后听闻愣了好好久。
“你还会医术?”她一脸不可置信。
学医这种事,并非一朝一夕,她怎么都看不出,就姜晚倾年纪轻轻的模样,居然还能担待神医这个名号。
能担待得起这‘神医’的,一般都是老者,需要经验的积累以及孜孜不倦的学习,可姜晚倾这么年轻,治个感冒发烧她信,神医怎么可能。
“姜小姐的确医术高超。”顾太医也站出来为她证明,“旁人都觉得微臣是天才,三十多就当上太医令,但在姜小姐面前,微臣就是个豆腐渣。”
顾太医语气带着欣赏跟惭愧。
夏莓不由多看了她几眼,惊叹她王府义女身份的同时,也有些羡慕嫉妒她的医术。
姜晚倾无奈笑笑,心里也知道王妃护她的意思。
万户侯府来的就只有她一个,孤家寡人的没人护着,王妃是担心她被崔玉黛跟夏莓欺负,所以才迫不及待的站出来给她撑腰。
姜晚倾心里很暖,王妃是真的将她当家人。
凤南靖似毫不在意她们那边,可嘴角却又上扬的趋势。
凤迎蕊在面对眼前的男人心里多少紧张,虽南平王府被太后跟殿下看重,可她向来跟摄政王没什么交情,而且她也胆小,在这么强势的男人跟前,说不慌是骗人。
之后到了凤迎蕊喝药时,凤南靖才坐在别处,她也因此松了口气。
姜晚倾心想,以后还是不要带凤南靖过来了, 以免把迎蕊吓坏了。
夏莓瞧着凤南靖有空,赶紧说:“殿下,您有空吗, 不如陪臣女去马厩选马吧,明天就开始狩猎了。”
一般在狩猎以前,他们都回去马厩选合适的马匹。
崔玉黛本想与凤南靖搭话的,可却晚了一步,瞪着夏莓说:“殿下是个大忙人,哪儿有心思陪你去选马,你身边就没人了吗。”
“关你什么事,你管得着吗。”夏莓毫不示弱的怼回去。
姜晚倾给凤迎蕊喂药,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两人在凤南靖面前争风吃醋,她与凤迎蕊相视一眼,就跟看戏似的。
两个女人一台戏,还挺好看的。
凤南靖冷着张脸,也懒得理会她们之间的争风吃醋。
姜晚倾却想,要是能打起来就好了。
崔玉黛跟夏莓吵起来,两者身份都很高贵,当然是不敢动手。
最后,夏莓懒得理她,对凤南靖撒娇说:“哎呀,殿下,您就陪臣女去吧~”
柔软的声音,很嗲,但却不会让人起鸡皮疙瘩,就算姜晚倾一个女的听着都心里舒坦舒坦。
看来平时没少撒娇,肯定是家里的宠儿。
“本王看着很闲。”
“哎呀,殿下就陪陪臣女吧,臣女好久没见过殿下了。”
说着,夏莓居然还抱着凤南靖的手。
姜晚倾那张看热闹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而崔玉黛一脸惊恐,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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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姜晚倾从来都是特殊的
夏莓一直在南苑城,不常进京,也因被家里宠惯坏了,胆子也大,可这也寅朝全国上下谁不知道凤南靖有洁癖,旁人是碰都碰不得的。
男人的霎时就变得阴沉,阴恻恻的,遍布霾色,令人有种站在悬崖边俯视深渊的错觉,仅是一个眼神,便能让人不寒而栗。
夏莓浑身发凉凉,下意识要松手,可男人的手却比她更快的一步擒住,用力,倏地往后别
咔嚓一声,只听见骨骼错位的声音。
“呃……”
夏莓的脸顿时白了,倏地痛喊出声,脸色忽红忽白,再变青,好像要死了一样。
“殿下。”姜晚倾倏地起身。
凤南靖眉头一蹙,但也松了手。
夏莓抽着冷气,几乎要哭出来了,倏地往后跌了个跟跄,要不是她带来的女婢扶着,这会让她早就疼得站不直了。
崔玉黛惊讶,之后则是幸灾乐祸。
这就是跟她抢男人的下场,活该啊。
王妃几人都知道凤南靖发怒了,这当今寅朝谁不知摄政王有洁癖,一时谁都不敢说话,心想这总督家的小姐也太过无礼了,摄政王也是她随便能碰的。
夏莓虽然受伤,但谁都不同情她,但夏莓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手颤抖着,带着哭腔问凤南靖说:“殿、殿下……为什么?”
“你应该庆幸你这只手还能留下。”他语气很冷,带着慑人的气场,“夏伟教女无方,以下犯上,扣半年分例,以儆效尤。”
夏莓勐地僵住,是真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个举动,居然让自己的父亲没了朝廷的半年月钱。
其实在这等级分明的时代,犯上是大罪,就算是打入大牢都不为过。
夏莓被娇宠坏了,也由于在南苑城找不到比夏家官位更高的人家,又被家里宠得无法无天惯了,因此做事也没分寸。
吃了教训的夏莓知道怕了,这会儿也是不敢出声。
姜晚倾抿唇摇头,上前看了看夏莓的情况,幸好不是脱臼,只是骨骼错位,接回去就好了,但也得疼个好几天
夏莓觉得羞愧又难看,也在这营帐内待不下去了,灰熘熘的离开。
王妃摇头说:“这夏总督也不知怎么教的女儿,居然这么没轻没重,一点家教都没有。”
摄政王也是她随便能碰的?就算是他们这些皇亲国戚,也得恭恭敬敬,行礼问安,放眼整个京城,根本没人敢这么对凤南靖。
她想着,忽然又看了看姜晚倾。
当然,总会有些人是特殊的。
“听说总督夫人早在十年前就走了,七年前就又娶了个新夫人,没亲娘的就是没家教,继母怎么可能会对原配的孩子好呢。”
崔玉黛冷哼, 落井下石。
王妃的脸色当即就不好了, 而凤迎蕊脸色也有些难看。
崔玉黛心里咯噔一下, 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忙解释说:“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继母都是坏的,王妃这样就是举世无双的好后母。”
话出后,王妃神色仍不见好,反而越来越难看。
姜晚倾摇头。
崔夫人这么谨言慎行的一个人,怎么生出来的女儿就这么蠢。
王妃冷这张脸,不再理她,要不是因为她是好友的亲女儿,这会儿早就把她给赶出去了。
崔玉黛挺尴尬,最后也待不下去了,默默的离开,可心里却不觉得自己有任何说错,反倒绝而王妃小肚鸡肠,不过说错几句话就甩脸色,格局也太小了。
“母亲不必把崔玉黛的话放在心上,她就是这样的人,嘴快嘴贱。”姜晚倾宽慰说。
王妃知道她的好意,点头。
凤迎蕊也说:“在迎蕊心里,母亲就就是亲娘,这十来年的时间,母亲对迎蕊的好,迎蕊心里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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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动容,终于笑了,有她这么一句话,这十几年自己就没白对她好。
凤迎蕊喝完药后就睡了,这药有安眠作用,王妃说:“虽说手消肿不少,但她现在这个样子,怕是暂时参加不了狩猎了。”
“身体重要,还是能在班师回朝前玩玩的,痊愈的最多也就要个十来天。”姜晚倾说
王妃叹气,倏地想到什么,开口说:“对了,晚倾你还没选马吧,听迎蕊说你才学马不久,得选匹温顺的马,不然这要从马上摔下,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说着,她声音一顿,看着凤南靖说,“原作为义母,我应该亲自陪晚倾去挑马,但我要照顾迎蕊这边,不知殿下能否代劳?”
凤南靖冷硬的脸挂上几抹笑意:“既然王妃都开口,本王自然当仁不让。”
离了营帐,姜晚倾眼角偷瞄着他,路上没过往的大臣家眷,她说:“你真的要陪我去挑马啊?这种小事,其实让马夫随便给我留匹马就行了,你那么忙,就不用去了。”
她对马并不挑剔,只要够温顺不把她摔下来就行。
凤南靖幽幽的看着她:“你真以为本王是真的想给你挑马?”
姜晚倾愣了下:“那去马厩干什么。”
凤南靖摇摇头,轻敲了下她的脑壳:“你这情商有待提高。”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
他们去了马厩挑马,凤南靖对马似乎颇有研究,从马蹄、马身以及牙齿上能判断一个马匹的好坏,关于性格方面,还是要问饲养的马夫才知晓。
最后,凤南靖给她跳了一匹四岁温顺的马匹。
凤南靖说:“马四岁就已经过了青年易兴奋的年纪,这个年纪的马沉稳精力又充沛,很适合你。”
姜晚倾很开心,摸了摸马:“都说骑着白马的是唐僧,我算不算个女唐僧呢。”
凤南靖听不懂,姜晚倾就跟他简说了西游记的故事。
谁知他听闻后,严肃的蹦出来一句:“这个世界虽然神秘深奥,但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妖精的。”
“……”
这就是个神话故事好吧!
姜晚倾本以为挑完马后他们就离开,但凤南靖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跟她待在马厩喂马聊天。
姜晚倾也才反应他为何要亲自陪她来挑马做这种小事。
她心悸动得厉害,有说不出的温暖,明明没有牵手跟接吻,可却仍旧是那么开心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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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你要是喜欢他还得了
后来,他们说到了当初见面时两人的针锋相对、彼此的看不顺眼,又说到了他把夏莓手弄移位的事。
想当初,姜晚倾不仅整个人扑他身上,甚至还差点让他裸奔,但那时她并没有遭到任何的粗鲁对待,现在她看着自己的这双手,忽觉还健全,实在神奇。
凤南靖也想起来了,当时他就感觉凉飕飕的,天空很蓝,眼前的女人很可恨。
那时,他真的有股冲动要将眼前的女孩大卸八块,他活了二十六年,就从未有过如此狼狈难堪的时候,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她早被他活剐了。
姜晚倾听完后啧嘴:“回去后,我得对花芽加倍的好才行,要不是有这小崽子护着我,我这会让早就被虫蛀得只剩白骨了。”
“不不不,你应该是对本王加倍的好,要不是本王心软,你这会儿早就不见天日了。”凤南靖一本正经的纠正她。
姜晚倾嘴角一抽,他差点把她送去见阎王,居然还有脸提要求,她气的踩他一脚。
凤南靖穿着白色靴子,腿敏锐的往后躲,避免了鞋印子的产生,姜晚倾不甘示弱的又踩他,凤南靖仍旧往后缩。
两人一踩一躲,气氛极其融洽, 闹成一团。
不远处,原要来挑马的狄渊兄妹瞧着眼前欢腾的一幕,知趣的不凑上前。
狄渊嗤笑,双手环胸:“凤南靖看着成熟稳重,居然也会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卞夜看着却有些羡慕,但心里也是真的不舒服:“真不知道这姜晚倾到底那里好了,这么多人上赶着对她好。”
“能让别人对她好,也是一种本事。”狄渊说,“可别小瞧了她,这女人不是个省心的。”
原他还不将她放在眼里,可姜府崔府接二连三的栽在她手中,但在报复的同时也能让自己全身而退,这样的心机谋算,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卞夜原也是不以为然的,但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她也不得不把姜晚倾当一个人物来看,南平王妃的义女、万户侯嫡出千金的身份,伦家世也算显赫,配凤南靖也不是不行。
“放心,王兄不会让她挡你的路。”狄渊以为她是担心凤南靖不肯迎娶她,安慰说,“她若不识趣,咱有的是办法让她去见阎王,借刀杀人……也不是不行。”
毕竟多的是人想她死。
卞夜没有说话,目光却倏地瞧见不远处的盛准,他也在看着马厩的方向。
虽看不见他的神色,可从他的背影看,却是那么的悲凉。
卞夜的心,倏地就变得有些难受。
姜晚倾在这边闹着,忽然凤南靖就静了下来。
姜晚倾反应很快,也变得正经起来,后来,她瞧见从马厩的另一边,崔拓宇带着一个女子上前。
那女子身穿华丽锦服,肯定不是丫鬟婢女,她亲密的抱着崔拓宇的手臂,与他有说有笑的走来,那眸底尽是爱意,含情脉脉,虽崔拓宇也没有冷冰冰的,反而很客气礼貌,可怎么看都觉得疏离。
两人走来,瞧见凤南靖在这,很惊讶,崔拓宇看了看姜晚倾,顿时又明白了什么。
两人行礼,那女子说:“谢新月见过殿下。”
姜晚倾想了下,之前在皇宴似乎见过这位小姐,好像是三品文官的女儿, 至于位于何官职,她记不清了。
谢新月显然很懂礼数,没有在跟崔拓宇亲亲密密,可一双眼却探究的看着姜晚倾跟凤南靖,似乎不明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
姜晚倾解释了一句:“是母亲拜托殿下替我挑马的。”
当日南平王妃在宴会上大张旗鼓的说要收姜晚倾为义女,京中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谢新月当时也在场。
虽疑惑摄政王会答应这种小事,但也没有多想,只是看着心爱的男人多看了姜晚倾两眼,心里多少不舒服,而她再看姜晚倾时,就带着敌意了。
他们没有久留,后来就去了别处。
凤南靖黑眸带着些许凉意的目送二人离开。
姜晚倾解释说:“你别想多了,反正我是不太喜欢崔拓宇。”
崔拓宇给她的感觉很像是辛衡阳,有点阴暗的感觉,不怀好意。
凤南靖凉飕飕的看着他:“你要是喜欢他那还得了。”
“……”姜晚倾就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多话。
之后百里找来,说是果亲王找他有事商讨。
凤南靖不方便带着她,只能先离开,姜晚倾后来干脆去了练箭场地练习十字弩。
明天就要开始狩猎了,箭术还是要练习的,夏伟为了迎接他们做了很多,其中就包括在附近建立练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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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让春婵跟阿戴去拿十字弩跟弓箭,而她与红玉率先到了练靶场。
说是练靶场,但也只是在空旷的草地多方几个靶子罢了,很简陋,而这会让练靶场人不算多,但姜晚倾却瞧见了卞夜跟崔玉黛,还有唐毅,唐毅再远些的地方练习靶子。
唐毅脸色难看,显然不太待见她,冷着脸就离开了。
姜晚倾无语,又不是她要嫁给唐泽义、夺他爱人,朝她甩什么脸子啊。
春婵二人赶着就回来了, 姜晚倾瞅着卞夜一支又一支的长箭射出,气势汹汹,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她不想触霉头,就选了稍微离她们远些的地方练习。
虽学习十字弩的时间不算长,但姜晚倾的准头却很好,射了几只短剪,除了一个是八环,其他都是十环。
姜晚倾心情不错。
而另一边,正在练箭的卞夜瞧见她脸色黑得跟什么似的,捏着弓箭的手指都发白了,她一脸抽出三只弓箭,对准靶心,同时发射。
北月国重骑射,贵族男女几乎都会骑射,卞夜从小学习,在射箭方面很优秀,数箭齐发都重靶心,可这一次,她三支弓箭居然都射歪了,连靶子都够不着。
卞夜恼怒,气的摔弓箭。
崔玉黛嘴角诡异上扬, 眸光不动声色瞥了眼不远处的姜晚倾,。
卞夜公主是知道凤南靖跟姜晚倾的关系,就算在大度的人,在得知自己心爱的人喜欢别的女人,心里肯定会难受,更别说卞夜又是这种易怒冲动的性子。
“姜小姐准头真好,我看着她的每一支箭都中靶心。”崔玉黛说,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旁边的卞夜却听得一清二楚,她又说,“殿下最喜欢文武双全的女子了,她箭术好,又懂医术,医术就连顾太医都比不上的呢。”
卞夜脸色难看了几分,她深呼吸,又重新把弓箭捡起来射箭。
“真不知还有多少男人被她迷得团团转。”崔玉黛又说,“果然优秀的奇女子男人都喜欢,摄政王是这样,就连那么不可一世的小王爷也是这样。”
卞夜倏地一顿,弓箭又射歪了,她深呼吸,却忍不住气冲冲的回头对崔玉黛说,“你在哪里自言自语什么,不是说要来练箭吗。”
卞夜却冷哼,不以为然:“你觉得我的箭术会比不上她?她用的是十字弩,就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怕是连弓箭都拉不动吧,这能跟本公主比吗。”
崔玉黛没说话,可在卞夜看来,她就是在否定自己的话,也觉得她比不上姜晚倾。
另一头,姜晚倾正在练习,但也时刻注意卞夜那边的动静。
她玩的很愉快,但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姜晚倾不怕事,但也不想惹事,她低下的人收拾了下,准备回营帐。
咻——
姜晚倾字听见一道刺耳的破风声,一回头,只见一支弓箭忽而朝她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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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卞夜的挑衅
千钧一发, 红玉用暗器将弓箭打掉。
弓箭被暗器弄断成两截落在地上,姜晚倾眸色骤冷,冰凉的看着前面不远举弓的卞夜。
卞夜还维持着射箭的姿势,就算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来自她的幽怨。
姜晚倾眸色一眯,也瞧见了她深身后而崔玉黛。
自从赌场之后她还算安分, 以为她学聪明,长教训了,却不料还是这么意气用事,还真是白费她苦心。
姜晚倾动作利落的从春婵怀中的竹篓抽出一把短箭,利落上攻,调整姿势,手指一松,短箭立即从十字弩迸射出去,势不可挡。
卞夜勐地一僵,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短箭就已经飞到她的面前。
她轻功一般,而十字弩的速度跟力量都比弓箭来的要强势,她根本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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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箭擦过卞夜的脸庞,射断打掉了她的耳环,只听见‘碰的’一声,短箭插中了他身后的大树。
卞夜不可置信,心头隐隐发慌,她看了眼断了的耳环,又回头看了那只短箭,最后恼怒又后怕的瞪着眼前的姜晚倾。
姜晚倾将手放下,微微抬眸,清澈的眸光回荡着一股傲慢跟乖戾,她没有一丝惧意的接受住卞夜怨恨的目光,不怕,反倒嘲弄勾唇。
“姜晚倾你疯了吗, 本公主你也敢动,你有几条命能赔给本公主。”卞夜气冲冲上前,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差点挂了,就怒不可遏。
“那公主又有几条命能赔给臣女呢。”面对愤怒而来的人,姜晚倾微笑以对,可她的神色分明是乖张的,“我这一箭可是留情了的,但公主可是冲着我的头来的,这一箭要是没有红玉当下,我这会儿早就命丧黄泉了吧。”
只打中她一只耳环,算她心软,这药换做别人,她定不会轻轻带过。
“你的命怎么能跟本公主的比。”卞夜冷笑,“你有什么可厉害的,不过只是仗着凤南靖给你撑腰罢了,要是没有凤南靖,你什么都不是。”
“不不不,我还是南平王府的二小姐、盛准的好朋友,万户侯府的千金。”姜晚倾笑靥如花,拨弄这胸前吹落的黑发,风情万种,“而你,才是没了北月国公主的身份什么都不是。”
最后,她笑的讽刺。
“你……”卞夜恼怒,一巴掌朝她呼过去。
姜晚倾神色忽冷,倏地攥住落下的手,用力,捏得卞夜脸色都变了,她稍微用力,就把卞夜拽得往前跌了个跟跄,声音好比罗刹:“南宫卞夜,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不要在试图挑战我的耐心,对你,我已经没有那种东西了。”
南宫是北月国的王族姓。
卞夜倏地一颤,莫名觉得脚底发凉,她恶狠狠的看着姜晚倾。
“大胆,姜晚倾你居然敢对公主无礼。”崔玉黛带着奴婢姗姗来迟,她出声叱喝姜晚倾,而此时北月国的女婢也有出手的意思。
红玉拦住。
姜晚倾冰冷的眼风带过崔玉黛,冷哼一声,她忽然松了手,慵懒且傲慢的给卞夜行礼。
“参见公主殿下。”
卞夜气的头发都直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姜晚倾。
现在还行礼有意思吗,她都差点要她的命了,就因为自己给她一箭,姜晚倾就是如此睚眦必报的人。
“公主要是没有别的事,臣女就先行告退。”姜晚倾漫不经心说,带着人离开。
“站住,本公主什么时候允许你离开了。”卞夜大叫,气急了。
还从没有人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
“怎么,难道我还得跳个舞做个早操在离开?”姜晚倾回头,讽刺十足,“公主最好是将臣女的话听进去,因为臣女不会再向之前那般对您留情。”
留情?
她一个北月国公主还需要她来留情?姜晚倾口气未免也太大了。
卞夜气急,可留下她似乎真的没别的事可做,刚才她是失了理智才会对姜晚倾射箭,这会让不可能又来一箭,要她真伤着了,凤南靖还不知会做什么。
崔玉黛瞥了眼眼前她中靶子的短箭,眼珠子转了转说:“你箭术还挺好的。”
“还行,比你好点。”仍然是狂妄自大的语气。
崔玉黛眼皮一跳,神色差点没绷住,她说:“我们公主箭术也好,不如你跟公主比试一遭如何?”
“你算哪根葱,你让我比我就比啊。”姜晚倾冷哼,“我才不玩儿什么输了就舔脚的游戏,太低俗。”
卞夜被她讽刺得嘴角一抽,眼见她说完就离开,蓦的开口道:“站住,姜晚倾,你跟本公主比试一句怎样,这次是靠势力,而不是赌博的运气或气场。”
姜晚倾回头慵懒的看着她,澹澹说:“公主看来是忘了之前臣女说过的话了。”
卞夜当然没忘,而且不可否认的人,那句话还让她思考了好久,因此最后自己即便在对她不满,也没有再找他麻烦,可是……
今天,她就是想要跟她一争高下,她要证明自己不比姜晚倾差,甚至比她优秀。
“这次你不用担心,输的人没有惩罚,赢的人也没有,就是单纯的较量比试。”卞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怎么,你不敢吗?”
“是啊,我不敢,我怕死了。”她认输认得极为干脆,可仍旧带着嘲弄的语气。
卞夜嘴角一抽,也是真没想到她居然认怂认得这么彻底,她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啊。
“你就算是怕也得跟本公主比试,这是命令。”卞夜说,“比试而已,你若是不从了本公主,就是犯上,不尊敬外来使者。”
姜晚倾上下扫她一眼: “想要人家尊重你,你也得配啊。”
什么!
卞夜气的眼睛瞪大,正当她要发作时,姜晚倾却忽然改了口:“行吧,公主既然这么看得起我,那我们就比试看看。”
卞夜那口怒气顿时哽在了喉咙,这会儿是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
姜晚倾让人将东西重新放下,忽然让红玉将树上的柿子都打下来,她捡起捏在手心,笑的俏皮:“既然要比试,那就来点新鲜的,光打靶子也太没趣了,找个人顶着吧。”
“那简单,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卞夜说,只要她肯答应比试,这也不算过分。
崔玉黛站在卞夜身后,笑的狡猾。
要的就是两人斗气来,不管姜晚倾是输是赢,都会让卞夜愤怒。
赢了,卞夜会恼羞成怒,而输了卞夜也仍旧回愤怒,她会觉得姜晚倾也不过如此,可凭什么凤南靖就是对他格外图书吗,更别说她还有一具不清白的身子,拖着个野种。
姜晚倾眸底精光流转,唇角微微上扬,她忽然说:“既然我两要比试,让崔小姐在旁边看着也不大好,像是我们心思狭隘把她孤立不带她玩儿似的。
那不如这样吧,这柿子也不用找人了,就借用崔小姐的脑袋顶着吧,这样一来,就都有的玩儿了。”
崔玉黛脸当即就黑了,跳出来指着自己的鼻子:“什么,你要我用头顶柿子,凭什么,万一射偏了呢。”
“射偏?为什么会射偏。”姜晚倾挑眉一笑,“我技术可是很好,否则卞夜公主也不会找我比试,难道你是觉得卞夜公主不行,逊色与我,所以才觉得危险。”
闻言,卞夜脸黑的跟包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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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故伤崔玉黛
崔玉黛气急败坏:“姜晚倾你少胡说八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什么意思。”姜晚倾冷着脸,“比试是你建议的,那也应该有你的一份,让你顶个柿子怎么了?堂堂相府千金,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吗?
你到底是不相信公主的眼光还是质疑公主本身的箭术。”
她声音浑然有力,字句铿锵,就好比公堂上将对手说的哑口无言的壮师一般,强势十足。
崔玉黛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气的咬牙,不管她反驳哪一方都是错的,可她怎么都不愿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卞夜皱眉,脸色难看的看着她,冷哼:“行了,让你顶着就去顶着,话这么多,姜晚倾跟本公主比试,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崔玉黛心里咯噔一下,错愕又尴尬的看着卞夜。
原来她都知道。
姜晚倾没什么表情,即便卞夜知道,可仍旧按着翠玉黛的计谋走,仍旧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中。
笔趣阁
崔玉黛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但想想, 姜晚倾刚才既然敢对卞夜射箭,那就是说她对自己的箭术是有十足的把握的,而卞夜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刚才因姜晚倾闹得失误,几乎都中靶心,
而且自己要真出什么事,他们也无法交代。
最后,崔玉黛同意了,也是不得不同意。
她没好气的拿过姜晚倾手中的柿子,顶着站在五米开外。
姜晚倾先出手,她瞄准崔玉黛头上的柿子,英姿飒爽,桀骜不驯,利落的松了手,因为十足弩的后劲儿大,她还往后退了两步。
短箭咻的一下射穿了崔玉黛脑袋的柿子,最后还连带着柿子都钉在了她身后的靶子上。
卞夜微微蹙眉,犀利而又不服的看着姜晚倾,带着几分傲慢,崔玉黛则是冷汗连连,汗流浃背,手心也冒了汗,都是冷汗。
短箭射来的破风声以及短穿柿子的声音的感觉历历在目,即便知道她们不会故意要她性命,也知道他们的箭术奇佳,但在死亡边缘徘徊,说不害怕是骗人的。
还没等崔玉黛缓过神,卞夜这边就催促她赶紧另外拿柿子站好,生怕崔玉黛拖拉耽误她雄展风姿。
崔玉黛咬牙,深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卞夜箭术一直是王室公主中数一数二的,但可因为对手是姜晚倾,她居然变得紧张,射箭时呼吸都屏住了。
她松手,弓箭立即踏飞射出去,最后准确无误的射中了柿子,但可能是心理作用紧张的缘故,弓箭并没有射中柿子的中间,而是稍上一点的地方,并没有同姜晚倾那样插在弓箭里。
卞夜抿唇,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变得更加慎重。
虽也射中了,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不如姜晚倾。
第二局开始,卞夜先射,这次她很小心谨慎,还用黄土擦了擦手免得手汗水过滑,最后她如愿以偿的射中柿子并且连着柿子一起射中了崔玉黛身后的靶子。
她长舒了一口气,意气风发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仍旧没什么表情,拿起短箭发射。
短箭‘咻’的一下弹射出去,崔玉黛有了三次经历心里已经没那么害怕了,但显然,姜晚倾这次射歪了,那短箭居然急速的朝她的肩膀刺穿过来。
崔玉黛脸色大变,浑身僵硬,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如同光速般朝她射来的长箭就这么的擦过了她的肩头,划破了她的蓝色琉璃裙,她甚至还感受到了皮肤被划破的刺痛。
崔玉黛傻了,卞夜也是一脸不可置信,颇有些愤怒的盯着她:“姜晚倾你什么意思。”
她不管崔玉黛如何,她只觉得姜晚倾不把他她放在眼里,这明显就是故意划水。
崔玉黛恼怒异常,气冲冲的上前就要打她。
姜晚倾往后退,红玉拦住了崔玉黛,而红衣也立即上前护着自己的主子。
“姜晚倾你是故意的对吗,你想要我的命。”崔玉黛气愤的看着她。
她的肩头被弓箭给划破皮了,虽然没有出血,但红的厉害。
姜晚倾瘪嘴,她当然是故意的,原是打算射伤崔玉黛的,至少弄破她的皮肤,但结果没想到只是弄破了皮。
唉,怎么着也得出血啊。
她有些挫败,但嘴上却说:“你可别误会,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手滑了一下,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嘛,毕竟我又不是神箭手。”
卞夜脸色难看:“你可真会给自己找理由。”
就算失手,也不至于偏差得这么厉害啊。
崔玉黛因为自己差点受伤,气的咬牙,恨不得甩姜晚倾几耳光把她活活打死,但有红玉拦着,她根本打不到,但在经历这次,她说什么都不肯在当靶子了。
谁知道姜晚倾最后一局会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姜晚倾无所谓的耸肩。
要不是狩猎还没开始她想玩儿个尽心,若换做平时她早就大言不惭的承认了。
怎么,就许她崔玉黛阴她挑事儿,就不许她报复回来了?
崔玉黛若是识趣,就应该就此打住,否则第三局,她不会留情。
因为崔玉黛不可再当靶子,姜晚倾说什么都不肯再继续,还放下‘豪言壮志’,要么卞夜找人把她群殴到松口,要么崔玉黛继续做靶子,否则她绝对不比第三局。
第二局姜晚倾是故意的,而第一局她的表现又那么完美,卞夜怎么都觉得自己是输了,没有堂堂正正的把姜晚倾比下去,她不甘心。
“崔玉黛,本公主命令你继续。”最后,她不客气的对崔玉黛下了命令。
不过一个利用她的人,她根本不在意对方是怎么想,到底会不会怕,反正她不会射偏,姜晚倾要是故意要崔玉黛性命,也与她无关,后果都是姜晚倾承受。
崔玉黛脸色苍白,怎么都不肯:“姜晚倾阴险歹毒,谁知道她会不会趁机要我命。”
“她不会的,何况有本公主在,就算她真的故意射死你,本公主也会替你讨回公道。”卞夜不可一世道。
崔玉黛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她人都死了,还要那死后的公道有什么用。
姜晚倾兴趣的看着他们二人,心里怎一个爽字了得。
她崔玉黛也有阴到自己的时候。
卞夜一心想超过姜晚倾,这会儿已经是彻底没耐心了,直接威胁:“还有最后一局,你别给我扫兴,别忘了这比赛是你提议的,你要是胆敢半路跑了,本公主现在就去告到所有人面前,说你挑拨是非,看这下崔晋远还怎么保住你。”
崔玉黛脸色忽青忽白,一双眼充满怨恨。
看来她还真是小巧了卞夜,居然还能回头咬她一口。
最后,任凭崔玉黛有再多不满,也得乖乖的顶着柿子但把心。
挑拨是非这一项罪她可担待不起。平日这大臣女眷也没少搬弄是非,但不会被人告发, 可若真的要追究,这可是一件大罪。
卞夜洋洋洒洒,彷佛报复了被人利用之仇。
她拿起弓箭,飒爽的发射,最后完美的射中了柿子,心情极其愉悦的对姜晚倾说:“到你了。”
姜晚倾回头拿弓箭,慢悠悠的挑选,呢喃:“卞夜公主,其实从你第一次找我茬时我就在想你的脑袋跟屁股是不是装反了,否则也不至于这么智障次次被人利用闹笑话。”
卞夜皱眉:“你敢这么说本公主?”
姜晚倾彷佛没瞧见她不悦的神色,呢喃说:“但后来我发现,你不是没脑子,而是太意气用事,明知道是个陷阱,还跟个傻子似的跳进去,你觉得被人当猴耍很开心。”
她反问,抬眸看她。
那双眸,清澈干净,就好像丛林里流淌的小溪,安静又美好,可那条小溪似乎又有笼罩,有些神秘。
卞夜脸色难看,却不着急打断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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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差点挂了的崔玉黛
姜晚倾最后选中了一支短箭,笑容浅浅的走到她面前,没有敌意,也没有针锋相对:“卞夜公主,你不会是嫉妒我吧?”
卞夜勐地一僵,气冲冲的瞪着她:“嫉妒你?本公主是北月国最高贵的公主,何须嫉妒你。”
姜晚倾眉头一样,笑容绚丽,一点也没将她的鄙视放在眼里。
面对对方的从容不迫,卞夜总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不断逼迫她跟自己比试证明自己的优秀,但她并不想承认,姜晚倾会比她好,明明她的身份比她的高贵多了。
她说:“本公主只是看不惯你罢了,用尽狐媚手段勾引盛准跟摄政王,你连作为女子最基础的清白之身都不是了,凭什么缠着那么耀眼的两个男人,你是聪明,也有一身高超的医术,可归根就你,你不过是个被人搞过女人罢了,
身边甚至还带这个孩子,我没有一点是不如你的,但抛开家世样貌不说,仅凭本公主有一具清白的身体,就比你好不知多少倍。”
说道后面,她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话语究竟带着多浓郁的嫉妒。
姜晚倾微笑,却并不因为她的诋毁而愤怒,比起卞夜因嫉妒到有些扭曲的脸,她显得格外澹定优雅:“你听听自己说的话,觉得自己庸俗吗,就知道用我生孩子这件事来诋毁我,似乎除了这点,你并没有任何能攻击我的地方了吧。”
卞夜倏地噎住,她张了张唇想为自己辩解,但姜晚倾却比她更快的开口:“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的,但我觉得,人格的魅力、相处时的舒服,才是人与人继续交往的条件。
女孩洁身自好的确很重要,可若照你说的那般,那些和离或者被休有孩子的女人她们就很龌龊了吗?照你这么说,这世界上就只有男人最大,男人可以睡无数女人,女人一旦没有了那张膜、那滴落红就是行尸走肉。
就你这歪到天际的三观,你说别人为什么会跟你交朋友甚至喜欢你,你太让人不舒服了。”
讨厌也好喜欢也罢,这本来就没什么,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但因为你心里的不喜欢或者讨厌就去伤害别人,这个就是人品的问题了。
卞夜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姜晚倾声音忽然就温柔起来,没有方才的针对:“我知道你人不坏,只是容易冲动,可你已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了,控制自己情绪行动的能力总是有吧。”
卞夜被她说的脸色通红,平日那么伶牙俐齿的一个人,现在居然连反驳的话语都没有。
“不管你喜欢凤南靖还是盛准,能追到手就是你的本事,能让他们娶你也是你的本事,可被娶进门后的日子,你也要构想,你觉得你的丈夫会疼爱你吗?当然,你要是觉得权利比较重要,就当我没说。”
姜晚倾声音很轻,“我不会阻止凤南靖娶你,所以你也不用这么针对我,而对于盛准,我们就真的只是普通的朋友。”
卞夜羞愧极了,她张了张唇想解释自己其实也不是真的很讨厌她,可姜晚倾却没有要听她说话的意思,转身拉起手中的十字弩。
另一头,崔玉黛站的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因为姜晚倾两人一直都不知在说些什么,迟迟不肯射击,这让她烦躁又好奇,可又不敢随便乱动,担心她动的时候姜晚倾就开始射箭,那她到时候就真的要死了。
另一头,姜晚倾瞄准柿子,这一次她似乎是真的不在耍弄崔玉黛了,她眯着左眼,谨慎又小心,彷佛第一次射箭那般。
卞夜则是有些走神,一直在想姜晚倾刚才的那番话。
“啊——”
崔玉黛的惊恐的尖叫声忽然传来。
只见姜晚倾还维持着发射的动作,而短箭已经把柿子给打落,崔玉黛在尖叫过后,居然就这么的晕了过去。
卞夜脸色微变,她错愕的看着姜晚倾,也是真没想到姜晚倾居然真的敢对崔玉黛下狠手,她忙上前看。
崔玉黛已经晕了过去,卞夜瞧见,在崔玉黛的头皮居然被短箭划了很长一道,有血,但鲜血不多,就是破了一层头皮。
姜晚倾一定是故意的。
卞夜想,勐地回头盯着她:“你为什么这么做。”
“错手而已,毕竟这种事儿很难说,谁没有个失误的时候,而且我又没有比她,也是崔玉黛自己愿意顶着柿子跟我们当靶心的。”姜晚倾耸耸肩,推得干干净净,“公主与其在这责怪我,倒不如赶紧给她找太医,她应该是被吓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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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靶子没了,再玩下去也没意思,公主您也已经得到想要的胜利,成女臣女就先行告退。”
卞夜皱眉。
她难道真的不怕得罪相府吗?相府可是仅二人之上啊。
姜晚倾回去了,她底下的人都利落的跟着她,唯有阿戴看了崔玉黛好几眼才离开。
回去营帐,姜晚倾一身轻松的叫了午膳,红玉跟春婵则是忧心忡忡。
“小姐您伤了崔玉黛,奴婢担心……”春婵犹犹豫豫,毕竟崔玉黛是相府最宝贝的幺女啊。
“有什么好担心的,失手这种事我能控制吗,而且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当靶心的。”姜晚倾无所畏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是有跟他们讲道理的资本的。”
她边吃便说,后来吃到了一盘奶骚味儿很重的糕点,差点没给她骚到背过气去,后来也就没胃口了。
春婵两人闻言也就松了口气,反正她家小姐有分寸。
用过午膳后后,姜晚倾就美美的睡了个午觉。
都是晚上是美容觉,但中午也是,能够极好的缓解人一天的疲劳。
睡醒后,已经是下午了,外头的阳光已经不那么勐烈,甚至还带着丝丝的凉意。
姜晚倾伸了个懒腰决定在晚饭前去一趟马厩喂马。
叶场主与她说过,要想控制好马匹,与其培养感情是很重要的。
在整理时,姜晚倾却发现春婵跟阿戴不见了。
红玉说阿戴在她午睡时鬼鬼祟祟的出去,春婵去跟着了。
姜晚倾了然,与红玉去了马厩,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凤南靖给她挑的小白马。
小白马是骑马,也不怕人,就是认生,姜晚倾摸它的时候还故意躲开。
嗯……这个马子很有个性。
姜晚倾它爱吃的草料喂,原还畏畏缩缩的小白马一瞧见吃的就眼睛放光,任凭她怎么撸都不躲。
再后来,春婵就来了。
姜晚倾说:“打听到是谁了?是姜黎昕还是崔玉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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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可怜的俘虏
春婵说出了个名字。
姜晚倾一愣,这还真挺出乎她意料的。
那个人是很谨小慎微的性子,老谋深算,或许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虾米,她知道凤南靖不会只有一个妻,因此也不将她放在眼里,安排阿戴监视她,这着实是她没想到的。
“没想到她格局这么大的人,居然这么看得起我,还费尽心机的把阿戴安排在我身边。”姜晚倾冷哼,“或许还是我太瞧得起她了。”
春婵跟红玉都很忌惮这个人,毕竟她不是姜夫人又或者崔玉黛能够比拟的,能爬上那个位置的人,手腕肯定不小。
红玉担心,建议道:“小姐,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殿下,以防万一,还是让殿下在多派一个暗卫过来给您吧。”
姜晚倾却是摇头:“姜夫人跟白雅我都不放在眼里,她手段的确比她们都高明些,可从她安排阿戴在我身边时,我就知道也不过如此,她太小看我了。”
明明知道她是多谨慎的一个人,可却还将人安排在她身边,说到底,那人还是太天真,以为掌握她的一言一行就能对付她了吗。
姜晚倾摇头,既然他要玩儿,那她就陪他玩儿到底,正巧凤南靖不满他府邸的势力很久……
或许姜黎昕可以利用一下。
提起姜黎昕,自从客栈一事后,姜少擎就限制了她的一言一行,几乎是把她放在眼皮子低下的,几次姜晚倾经过姜黎昕营帐内,都听到她再砸东西。
如今的姜黎昕,脾气暴躁、易怒,若是能利用这点,或许能帮她跟凤南靖一个大忙。
喂完马,时间也不早了,该去参加晚宴了。
在南苑狩猎的每个晚上,他们都会在空旷的地方举杯烤肉,姜晚倾还觉得挺新鲜的。
回去时,姜晚倾瞧见了又有二十来个满身伤痕的奴隶,他们都带着手脚铐,身上伤痕累累,脏得就跟难民似的,她隔着几米的距离都能嗅见那股腐臭味道。
那些人乌蓬垢面一个个的低着头,死气沉沉,彷佛就是一句没有灵魂的尸体。
中间,有个男人体力不支的跌倒在地,似乎是受了重伤走不动,而旁边的侍卫没有一丝的同情,反倒对奴隶拳打脚踢,还用马鞭狠狠地抽着着奴隶,没有一点同情心。
奴隶疼得满地打滚,惨叫连连,而旁边同奴隶似乎对此事已经见怪不怪,没有人帮,也没有人敢开口,因为他们若敢多嘴一句,也会一同被打。
奴隶,是比狗还不如的存在,狗至少还能吃饱饭,有地住。
姜晚倾蹙眉,想上前,却被春婵拦住。
“小姐算了,咱还是回去收拾收拾去吃饭吧。”春婵虽也觉得残忍,并不希望她惹祸。
姜晚倾皱眉,眼见着,侍卫仍旧对那个奴隶拳打脚踢,她耳边环绕的都是奴隶的惨叫声。
她不是不知奴隶是怎样的存在,也知道这个时代等级分明,就好像金字塔一样,可姜晚倾知道,并不代表认同,她是个大夫,是个医生,性命在她看来,都是同等的,不分高低贵贱。
“住手。”姜晚倾倏地站出来,厉声道,“给我把马鞭收起来。”
动手的侍卫凶神恶煞,他凶狠的抬头看姜晚倾一眼。
作为南苑城的士兵,他们即便不认识姜晚倾,但从她的样貌以及气质来看,当下就确定她是来自京城的贵族,顿时就换了张脸,点头哈腰:“您是哪位人家的小姐呀?”
“万户侯府。”姜晚倾说,也没有疾言厉色,“把鞭子收起来,别动手了。”
侍卫没有不从,当真也没有动手,识趣得很。
一众二十几个奴隶纷纷看着那合她,一脸的不可置信,似乎不懂她一个好好地千金小姐,怎会为他们这种奴隶说话,但也只是看过一眼,倏地又变回了那麻木的模样。
姜晚倾远远地看了眼那倒地不起的额奴隶,他伤痕累累,红肉外翻,虚弱至极,她倏地上前,却被侍卫拦住。
“姜小姐,这事儿您就别管了。”侍卫说,也算好声好气,“这些都是战争的俘虏,他们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沾着我们寅朝人的鲜血,不值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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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善良,同情他们,可我们的人在别国被活捉,他们也不见得对我们的人手下留情。”
姜晚倾心,说有不出的复杂。
战争,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多少家庭因为两国的交战妻离子散,背井离乡,像是叶康,或者比叶康还要凄惨的家庭不在少数。
姜晚倾抿唇,看着那些满身伤痕,如同行尸走肉的俘虏,她沉默一瞬,说:“可我看到了,不能当做没看到,我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但我只想跟着我的心走。”
他人觉得她妇人之仁也好,心慈手软也罢,她只做自己想做的。
姜晚倾给了侍卫一锭银子,希望他行个方便:“既然你们觉得他们有罪,那就奴役好了,不要虐待。”
侍卫收了钱,点点头,虽也开心,但更多的是无奈。
或许是觉得她这些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不谙世事吧。
姜晚倾本想给那些奴役些药,但这些奴隶人数众多,全都被打的皮开肉绽,就她身上的药根本分不过来,她后来让底下的人去城中购买药材,分发给他们。
药材在古代是很贵的,即便姜晚倾只是买金疮药,但人太多,这不是一比小的花费。
春婵觉得她太过心软,而一向支持她的红玉也觉得她不该。
“这些人也挺可怜的,他们或许也不是自愿上战场的,没有谁想离开温暖的家,去到随时丧命的战场厮杀。”姜晚倾说,“我在这边帮助他们,说不定在别国,我们的人也能得到帮助呢。”
红玉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
他们回到了营帐,落单的阿戴匆匆忙忙的上前,问:“姜小姐,你们去哪儿了,奴婢找你们好久。”
也不知是不是太心急了,她语气里甚至有了责怪的意思。
“怎的?本小姐去哪里都要跟你报备吗?”姜晚倾冰冷的眸光扫过她。
阿戴倏地颤了下,讪笑着摇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小姐的安危。,”
“行了,你下去吧,晚上还有晚宴,我休息会。”她扬手示意阿戴下去,并不是很想应付她。
阿戴不敢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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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惊艳全场
晚上,大家仍在空旷的宴会场上用膳,还是烤肉,一点素食都不见。
烤肉吃一次两次还好,这要是吃多了,犯恶心是难免的,姜晚倾瞅着没什么胃口。
这时春婵忽然端来一碗酸梅汤,酸甜酸甜的,很开胃。
“哪儿来的?”
春婵小声说:“是殿下吩咐人准备的,李公公刚悄悄递给奴婢的。”
姜晚倾微愣,下意识往凤南靖的方向看去。
凤南靖正在跟平邑王说话,但似乎也感觉到某个小女人再看他,眸光‘随意’的带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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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忍不住笑了,嘴里喝着酸梅汤,可心里却一点都不酸,甜滋滋的。
宴会多人,时间也长,即便有酸梅汤开胃,姜晚倾吃了点肉也就吃不下了,而席位中央歌舞声升平,在旁人看来也不算无聊,但对于姜晚倾这种没有一点艺术细胞的人来说,简直无聊透顶。
她干脆又熘了。
这次姜晚倾学聪明了,把小白马带出来,不用贪图近走小路,以免又撞见那些糜烂之事。
姜晚倾没有直接回营帐,而是去了凤迎蕊那儿,她那里有小米粥可以吃。
因为受伤的缘故,王妃对她的饮食很严谨,不给她吃烤肉,就给她准备清澹的粥。
这个点儿凤迎蕊正在吃东西,瞧见姜晚倾来,惊讶不已。
“你不去宴会吗?”她问。
“烤肉吃都吃烦了,再吃我就要吐了。”姜晚倾说着,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凤迎蕊温柔一笑,让手底下的人添了碗筷。
姜晚倾跟凤迎蕊聊天,也看过她的手,至少得四五天她才能去狩猎,她一脸可惜。
凤迎蕊倒是看得开,她本就不喜欢狩猎,觉得太危险可怕,能在营帐里绣花看看书挺好的。
听闻姜晚倾睨着她:“你来南苑不狩猎,那这一路上的罪不就白受了吗。”
来南苑就是要打猎才好玩儿啊。
凤迎蕊澹澹一笑:“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在家中,她哪里能看到心上人,只有与他一起出来了,才有机会,她至少能时不时的能见到他,不似在家中,每天都要数着日子等他什么时候回来。
凤迎蕊没有说与姜晚倾听,姜晚倾也不知她的想法,只是替她惋惜。
后来,姜晚倾发现凤迎蕊在做香包。
她一脸疑惑:“做那个干什么?喜欢去买不就行了。”
“你不知道,还有八天就是南苑城本地一年一度的花娘节,是情人互送礼物的日子。”凤迎蕊说,“每当这个节日,女子都会做香包送给自己的心上人。”
姜晚倾恍然大悟,那不就是七夕吗,她又问:“那男子送给女子什么?”
凤迎蕊愣了下, 回答不上来。
这节日就只是女子送男子东西,并没有传说男子一定要送女子什么。
姜晚倾霎时就懂了:“凭什么我们女人得送男人东西,他们却白收礼物什么都不送。”
她一脸嫌弃,既然没有礼尚往来,那还送个毛啊。
凤迎蕊无奈笑笑:“这种事何须分得这么清楚。”
姜晚倾耸耸肩,仍旧是不敢苟同,可倏地她想到什么,忽而抬眸看向阿戴问:“花娘节是你们这里的习俗,那香囊应该会做吧?”
阿戴回:“做香囊很容易的,属于女红的一种,就绣花然后裁剪,很简单的,女子应该都会吧。”
“……”姜晚倾心里一万匹马狂奔而过。
这话说得,他这个不会做女工的,难道就不能算是女的吗。
她瘪了瘪嘴,说:“既然你会女工,不如就帮我个忙,替我绣一个香囊,然后上面随便绣一句情诗就行。”
“诶,这种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心意,你怎么能让别人代劳呢。”凤迎蕊说。
“不行吗?我觉得挺好的。”姜晚倾不以为然,“你就给我绣一个吧,绣好了,让我满意了,赏钱少不了你。”
女红要花费不少时间,阿戴挺不愿意的,可听到有赏钱,她顿时就乐呵了,立即就应下。
凤迎蕊则是说她不够有诚意,小声说这可是会让她的情郎伤心的。
她这里的情郎,当然指的是凤南靖。
姜晚倾大大咧咧,丝毫不放在心上,可眸底却又回转的隐晦眼波,带着令人难以察觉的精光。
竖日,狩猎前,人群在主场上集合,参加狩猎的人每个都穿的精神威武,女子中,就以崔玉黛打扮的最耀眼夺目,她身穿一袭蓝色的骑马装,自信张扬。
对于自己的美貌,她想来很有自信,就连所谓的北月国公主,都被她比了下去。
卞夜虽长得也不错,但就是少了几份精致跟娇美。
忽而,人群中却出现一袭红色的身影,她步履沉稳的走来,英姿飒爽,带着一股大将之风,眸底的绚烂,就好像阳光一般,自信又艳丽,如同烈火美人,她甚至还戴着头盔。
女子人群中,除了已经当娘的那一辈,小辈几乎都不带头盔,嫌土、不好看,可头盔待带在那女子身上,却不觉有任何土气,甚至因为衣装标准规矩,还带着其他女子没有的威风。
站在主位上的凤南靖黑眸一亮,眉梢有上扬的趋势,一向冷硬的脸庞似乎柔和了不少,他眼风带过女子,余光却恋恋不舍不肯移开。
姜晚倾一入场就是众人焦点,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以这么瞩目的方式登场,为了赚取这点小小的惊叹声,她还故意选了压轴出场。
女人嘛,心里多少有点虚荣的,当自己的美丽让他人流连忘返时,心里自然是得意的。
她澹漠的站在女子人群中,可男人那边仍旧是盯着她的。
崔玉黛嘴角一抽,脸色差点没绷住,只觉得姜晚倾心机。
心想:要不是她会化妆,玩最后出场,怎会这么惊艳,手段可真是高。
可说是这么说,若换做了她自己活着旁人,也未必会成为姜晚倾这般的焦点。
在狩猎开始前,作为主君的凤南靖肯定是要废话一堆的,无非就是玩得尽兴,比赛第二,友情第一,他叭叭叭的说了好久的废话。
即将开始狩猎,姜晚倾心里多少兴奋,听着男人的滔滔不绝的声音,她都有些急躁了,可其他女子不这么想,巴不得凤南靖多说话,让她们多看他一眼。
废话完毕,最后先是由凤南靖骑马带着各位亲王离开狩猎,之后在时他们这些大臣家眷。
他们的马匹都拴在了外面,由他们自己的奴婢照看,凤南靖他们一走,奴婢们便也将马匹迁来。
“你穿成这样太招摇了。”人散开后,盛准过来说,“你看看穿得这是什么,抹布吗!”
姜晚倾脸拉的跟马似的:“听听,你看你说的是人话吗,别人可都觉我好看呢!”
说的,她还撩拨了下肩头的长发,明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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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被人做手脚
盛准愣神,但也极快的回神, 轻咳了下嗓子,揪了一把她头发说:“少臭美,也就摄政王那瞎了眼的看上你,你穿成这样,浑身上下就没有一点能见人的。”
“……”姜晚倾瞪他,杀气腾腾,“既然觉得我不能见人,那你就自戳双目去死吧。”
她哼哼唧唧,瞧见春婵把马迁来了,上前接过缰绳。
“喂,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张扬多少是不好的,你难道还想招惹唐泽义那种臭虫啊。”盛准说着,忽然摸着下巴呢喃,“说来,今天应该是唐泽义跟姜季春成亲的日子吧,你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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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却发现姜晚倾愣在原地,眉头紧锁。
盛准倏地收了声,小心翼翼问:“你生气了?我不是真的觉得你丑,其实你穿成这样,也还勉强勉强强的,只是……”
“这马有问题。”姜晚倾倏地回头,面色严肃。
盛准一僵,也严肃起来,上下看了眼马匹,可不管是鼻头还是眼睛,这个马看上去还挺有精神的,不像是被人做过手脚的样子。
“你是不是弄错了?”他问,但神色仍旧凝重。
“不、不会有错,我嗅见了长春花的味道。”姜晚倾说。
盛准表示不懂。
姜晚倾解释,长春花是一种能让人浑身酸软的草药,根部有毒,但花朵没毒,不管是人还是兽类,服用后约两刻钟的时间,必定倒地不起,无法用力。
盛准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们是狩猎,肯定是要跑马的,而若他们在跑马时马匹出了问题,轻则内伤,重则脖子都给摔断了。
盛准十分愤怒,甚至还骂了句脏话:“到底是谁这么放心病狂,要给老子救出来,老子弄死他。”
“想要害我的人可多了。”姜晚倾睨着他,“托你的福,姜黎昕就首当其冲。”
盛准,“……”
姜晚倾道:“姜黎昕虽真的恨不得我死,但这次也真的不一定是她,最近姜少擎看她看的很严,为防止她惹祸,姜少擎连狩猎都没参加在营帐盯着,她没机会做手脚。’
“那就是崔玉黛了。”盛准笃定说,想了想, 又改口,一脸肃穆说,“我听说昨天卞夜找你麻烦了,她也极有可能。”
姜晚倾无奈笑道:“行了,我也没这么招人恨吧,说不定只是小白马误食。而且说到底这些还不都是你们的烂桃花给我招的祸,你这样,凤南靖也这样。”
想想她也还真是够委屈,这一个两个的,简直没完了。
盛准自恋的甩了甩头:“小爷就是这么绝代风华。”
“你怎么不说妖娆妩媚呢,骚包!”姜晚倾一个白眼过去,损他损得理所当然。
盛准又跟她吵了起来,但两人都没忘去马厩换马,一边走一边对骂,到后来姜晚倾实在吵不过他,只能气呼呼的踹他一脚。
马厩空空如也,没剩几匹马,而现在也是马厩马夫的休息时间,人不多,就只有一个在看着。
马夫看着他们的装扮就知是贵人,立即上去迎接说:“小姐少爷,您两位怎么不去狩猎?”
“我是来换一匹马的。”姜晚倾说,“这匹马有问题。”
马夫左右看了看,说没问题。
“让你换就换,话这么多,你们这还有什么马?”盛准暴脾气直接嚷嚷。
马夫也不敢多话,立即回道:“现在马厩的马匹为数不多,大多是一些老马跟做种的马,这些马要么性子刚烈无法供人骑射,要么就是老弱病残,是准备处理掉的马。”
姜晚倾皱眉,这些马给人奴役了一辈子,现在老了,居然要被处理掉。
盛准看出她同情心泛滥,翻了个白眼。
马夫最后想起还有两匹马没有被人骑走立即去拉出来。
据介绍,这两匹马性子都很温柔,容易驾驭,分别叫黑鱼跟白龙,其中马夫重点推荐白龙。
“白龙这匹马是真不错,温柔,几乎都没摔过人。”马夫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姜晚倾,“而且白色的马很好看,您就选这个吧。”
姜晚倾眉头一挑,倒是瞥了眼黑鱼:“那这匹呢?”
“这匹马就相对于不那么温柔了,还是白龙好。”马夫说,还拍了拍白龙,“这白龙很干净的,那黑鱼黑黢黢的,难看死了,配不上小姐的美貌。”
姜晚倾眉头一挑,细长白嫩的落在白龙的马头上,缓缓滑落。
马夫期待又紧张的看着她。
“那好,就这么办吧。”姜晚倾笑靥如花,开口答应了。
盛准观察白龙,皱了皱眉,而马夫则是一脸窃喜,立即把缰绳交给姜晚倾。
盛准真想说点什么,姜晚倾却忽然说:“选黑鱼。”
马夫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着急说:”小姐,黑鱼难驾驭,白龙温柔,白龙比较适合女孩子坐。”
姜晚倾扬眉,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一旁的盛准就凶神恶煞扫:“说是黑鱼就是黑鱼,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小心小爷抽你。”
他一点耐性都没有,甚至是凶狠的。
马夫怯怯的看着他,不敢在相劝,只能把黑鱼的缰绳交给姜晚倾,眼看着他们真的要走了,马夫咬了咬牙,又说:“白龙性子是真温柔,小姐您真的不选吗?”
盛准回头一记凶狠的眼神射去,马夫讪讪的闭了嘴。
离开马厩,姜晚倾问:“你也看出来有问题了。”
“你不也看出来了吗。”盛准自信一笑,“白云那匹马骨骼的确不错,看着性子也沉稳,可那匹马分明已经被人动了手脚,马鞍脚踏哪些地方都很松,人坐上去,很容易出事。”
姜晚倾了然,其实她看出的没有盛准这么专业,学马才几天,她知道的不多,但马夫却是真的有古怪。
那马夫从一开始就说马厩没有好马,给他们营造出马匹稀缺的样子,可夏伟明知道他们来南苑狩猎,人数他也是知道的,不可能就只准备足够他们人数的马匹,
马肯定比他们实际人数更要多三分之一,毕竟狩猎时,也不知道哪些马会出意外。
夏伟都爬上了总督的位置,不会这么不严谨。
马夫之后还一个劲儿给她推荐白龙,那期许的小眼神,就跟见到金子似的,那么努力的想让她选白龙,一定有古怪,但她也是没看出马道具有问题。
盛准说:“我已经让人看住了那马夫,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赶在太岁头上动土。”
姜晚倾朝他扬唇一笑,两人骑着马朝树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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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卞夜摔马
因为姜晚倾马术不算特别熟练,盛准也担心她会碰到勐兽之类,所以单方面强制性的跟着她不让她进入深山打猎,一般就只有兔子啊、竹鼠、山鸡之类的小兽,一点意思都没有。
姜晚倾拉着长脸,表示抗议:“打猎打这些有什么意思的,一点刺激都没有。”
“老虎刺激你打不打。”盛准瞪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还想去打勐兽,勐兽打你还差不多。”
“……”姜晚倾不死心说,“那打山猪也成啊,这里就只有山鸡居多,连兔子都少。”
“谁说了,哪里不就有有一只。”盛准说着,忽然小心翼翼的拿出弓箭,瞄准,朝左侧射箭。
弓箭咻的一声弹射出去,倏地就打中了在树下啃蘑菰的兔子。
“豁,发现兔子你也不告诉我,让我来啊。”姜晚倾哼哼唧唧的看着下去捡兔子的盛准。
平日她不是爱抱怨的人,可在亲近人的面前,话就贼多。
盛准得意洋洋的拎着半死不活的兔子说:“话少点,多用眼睛,你也能找到兔子。”
他这是嫌她话多?
姜晚倾朝他翻白眼,不过在接下来,她也话也少了,眼睛一直在找猎物。
因为这里不是深山,小兽不算多,但山鸡贼多,多到姜晚倾甚至怀疑是不是夏伟故意放的。
山鸡动作不算敏锐,姜晚倾一连打到三只,但是鸡打多了也没意思,偶尔她也能找到竹鼠,但是竹鼠藏得贼快,姜晚倾捕捉了三次都没抓到。
靶子到底跟会动的活物到底是不一样的。
一上午,姜晚倾就抓到了三只山鸡,而盛准就威风了,不仅打中了两只兔子,三只竹鼠,就连天上的鸟他也打中了一只,末了他还回头嘲笑姜晚倾。
“唉,这些个畜生未免也太钝了,几下就射中看几只,真没意思。”他故作他气,却笑得嘿嘿嘿的。
姜晚倾朝他投去鄙视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恨不得一鞭子抽过去,让他尝尝社会的险恶。
后来,姜晚倾沉住气,渐渐地她就上手了,戴她猎到第一只兔子时,开心得跳脚,这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
她洋洋洒洒的插着腰:“其实兔子也不是这么难猎嘛!”
盛准斜眼瞅着她意气奋发的样儿,啧嘴。
这猎到一直兔子就放浪,这要是给她猎到大型的动物,估计高兴得灵魂都要出窍了吧。
姜晚倾这会儿真的是打猎打上头,连中午都不回去吃东西,就用带着的馒头解决,盛准哼哼唧唧,嘴上数落她,但还是陪着她没回去。
之后,他们还遇到了崔拓宇跟谢新月,他们应该是刚从深山出来准备回营帐吃东西。
双方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姜晚倾没有想跟他们继续搭腔的意思,但崔拓宇却不着急走,对他们说卞夜出事了。
姜晚倾来了兴趣,继续问下去。
崔拓宇说:“卞夜公主的马不知为何忽然就倒下了,不过当时她也没再跑马,所以没有伤着,现在他们也在往回赶。”
姜晚倾恍然大悟,却心想:难道卞夜的马也被动了手脚。
谢新月有些烦躁,她肚子饿了想回营地,可崔拓宇似乎忘了要回营地的事,她小声的提醒。
崔拓宇当没听见。
谢新月不满极了,跟姜晚倾有什么好聊的。
即便她在医术高超,可到底不是一个完整个女人,同作为女性,她还是挺鄙视的。
崔拓宇跟姜晚倾说了起来,主要是姜晚倾有点好奇这件事的始末。
谢新月对姜晚倾生出了敌意,扭头问盛准说:“你们不回去吃饭啊?”
“刚才吃过干粮了。”盛准道,到不觉的有什么,毕竟女人都还是八卦的。
“我记得你每次都是去深山打猎的,怎么这次在这儿啊,这里能有猎物吗。”谢新月好奇问。
当今谁不知道平邑王府的小王爷任性叛逆,最喜欢刺激,怎会这么安分的在这树林家狩猎。
盛准双手一摊,一副很无奈的模样:“我也不想啊, 是某人强逼着小爷陪她在这打山鸡,说是怕遇到勐兽,还是以死相逼的那种。”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
次噢,不是他强逼着自己留下的吗。
盛准回头瞥她一眼,笑的一脸人畜无害。
姜晚倾则是凶神恶煞的。
崔拓宇看着二人,眉头轻挑,也没有在跟二人聊下去,带着谢新月离开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姜晚倾才跟她说了卞夜的事儿。
盛准说:“一定是她平时得罪了太多人,她这人看着就很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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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姜晚倾笑的七仰八叉。
反正没伤着,闲言碎语一下也不是不可。
两人靠在马上先磕叨着,幸灾乐祸,可好死不死的,居然撞见了卞夜。
卞夜跟狄渊同骑一匹马,她脸色有点臭。
盛准跟姜晚倾都不约而同的住了嘴。
卞夜是何许人,一眼就猜出他们在笑话自己。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笑话本公主。”她气呼呼的。
“话都是你再说,我们说什么了。”盛准朝她做鬼脸,打死不承认。
卞夜气急,七嘴八舌地跟盛准吵了起来。
盛准是个小气的, 就算是嘴上也不肯让自己吃亏,嚷着个破锣嗓就怼了回去。
盛准这人嘴多毒啊,姜晚倾跟他吵架就从来没赢过,卞夜最后差点没给他怼哭了。
姜晚倾头疼, 而狄渊似也有些哭笑不得。
姜晚倾踢了踢盛准的马屁股说:“差不多得了,人家是女孩子,还是要怜香惜玉一点的。”
卞夜听着心情好受多了,可盛准却插着腰跟个大喇叭似的嚷嚷:“什么女孩子啊,我看着都是清一色的男人。”
“……”姜晚倾、卞夜。
别说卞夜了,姜晚倾这会儿都想揍他了。
“你个混蛋,我抽死你。”卞夜气得下马就要给他好看。
盛准不以为然,一点都不怕,反正她敢动他,他也肯定会打回去。
狄渊无奈,按住卞夜骑着马离开。
逐渐远去的不仅只有混乱的马蹄声,还有卞夜恨铁不成钢的嚷嚷。
他们离开后,姜晚倾斜眼睨着盛准:“就你这嘴贱的,居然会有女孩子喜欢你。”
迎蕊跟卞夜莫不是瞎了眼?
“这天地下,除了你智障,还有那个女孩不拜倒在老子的裤子下。”他得意的甩了甩头。
姜晚倾佯装出呕吐样:“那就只能说,天底下除了我,就都是傻子。”
盛准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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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黑鱼失控
姜晚倾两人又接着找猎物。
已经过中午,有不少进去打猎的人返回,都是回去吃饭休息了,再者是天气也越来越热,他们也有点呆不住。
姜晚倾仍旧有些恋恋不舍,可是她也不能这么自私不考虑盛准,回去好好填饱肚子在休息,下午再来打猎精力更充沛。
姜晚倾跟盛准提了要回去,盛准倒是随和,没啥意见。
正当他们要原路返回时,意外的瞧见卞夜骑着马、气势汹汹的朝他们赶来,她不断的抽着马屁股,英姿卓越,颇有大将之风。
姜晚倾只觉得她很威风,那种英气跟自信,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英姿飒爽。
可就在这时,黑鱼忽然低叫了几声,似有些不安,但姜晚倾欣赏美女没注意。
卞夜身形轻盈、忽然用力踩住马脚踏,运用轻功倏地朝姜晚倾飞来,微风拍打着她的衣摆,稳稳的落在了姜晚倾的身后,很帅气
“怎么样,本公主帅……”
卞夜得意洋洋的跟她炫耀,可话还没说完,姜晚倾的马忽然前肢挑起,向受到什么刺激一般发出刺耳的尖叫。
姜晚倾立即就拉住缰绳,想控制住马匹,但黑鱼忽然变得很暴躁,不断的,尖叫。
卞夜本就是飞跃过来的,一下子没坐稳,整个人倏地往后仰,一个抓不住,就这么被摔下了马。
“啊——”
卞夜痛呼出声,整个人都滚在了马下。
黑鱼暴躁尖叫,眼看着一马蹄子要落在卞夜身上。
这一马蹄子下来,她不死也得半条命。
姜晚倾用力勒住缰绳,黑鱼又尖叫一声,发了疯似的往树林深处跑。
“晚倾——”
盛准勐地大叫,浑身都紧绷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
“咳咳……”卞夜这一跤摔出了鼻血,她艰难而痛苦的爬起来,左看右看,姜晚倾已经不见人影。
盛准不分由说上马去追,可这马才走几步忽然跌倒在了地上。
盛准轻功了得,在摔下前就从马上跳了下来。
‘砰’的一声很响,那批马跌倒在地,不断地挣扎、踹着空气,却怎么也起不来。
盛准脸色难看,而后却发现在马屁股后面不知何时插了一根银针。
银针是黑色的, 有毒。
盛准又气又恼,倏地瞪向卞夜。
此时的卞夜也是一头雾水,因为从马上摔落,她浑身就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是不是你干的。”盛准三两步走上前,倏地攥住她的手腕,勃然大怒,“你还有完没完,一连再三的不肯放过晚倾,你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卞夜无辜的看着他,艰难辩解说:“我没有,不是我干的,我也受伤了。”
“呵呵,你这苦肉计太烂了。”盛准冷笑,鄙夷的看着她,“你一个堂堂的公主,居然连下毒暗害这种手段都使得出来,
毒如蛇蝎,你这样跟姜黎昕那种人有什么不同,不、你甚至比她还要阴险歹毒。”
卞夜勐地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敢骂我,我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人敢骂我。”
“我何止骂你,甚至还想打你。”盛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他步步朝卞夜逼近,浑身杀气四起,暴起的青筋说明他现在正在极力的忍耐怒意,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告诉你,你最好祈祷姜晚倾没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充满恨意的声音,他三两步的去牵卞夜的马匹
“站住,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暗害她姜晚倾了。”卞夜倏地拦在盛准面前,努力的忍住喉咙的哽咽。
“你不是第一次找晚倾麻烦了,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难道不清楚。”
盛准冷呵出声,粗暴的将她拽,卞夜脚下一扭,没站稳,就这么跌在了地上,她疼得痛呼连连, 可上马离去的男人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盛准、盛准你给我回来……”卞夜大叫,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喉咙的哽咽,她委屈不已的看着离去的男人,眼眶通红。
她起身想去追,可因为盛准的这么一拽,她的腿被扭伤了,连走路都疼,心头也拔凉拔凉的。
明明不是她,真的不是她做的。
盛准骑着马追过去,可晚了一步,他根本不知那马跑向何方,他咒骂一声,最后返回营地找人手来帮忙。
另一边,在树林深处,凤南靖仅凭一人之力就猎杀了一头豪猪。
那头豪猪身上中了好几箭,其中头颅的那一箭最致命,苟延残喘着,现在就只有呼出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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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亲王从另一头来,也是收获也不少,他瞥了眼已经挂得差不多了的豪猪,忽然笑道,“三年不见殿下风姿,今日一瞧,骑术是大有长进啊。”
凤南靖颔首,那张冷峻的脸仍旧没什么表情,他指了指眼前的豪猪,跟着的人就自己去处理、带回去。
“皇兄也不错,收获不少。”
果亲王忽然哼了声,带着讽刺:“本王的收获再怎么多,也比不得殿下的。”
他说,却意有所指。
凤南靖是何许人,怎会听不出他的意思,只冷冷的勾起唇角,没有接话。
当年四王爷逼宫,果亲王虽没有参加,但他想要撺掇皇位的心是从太上祖就开始有的,没有参加四王爷的谋逆,只是因为他也想做皇帝罢了。
那时要不是朝局动荡,果亲王手中有兵权,早就动他了。
“话说回来,本王听说殿下对一女子有兴趣,不知是否真的。”果亲王忽然说,“万户侯府的千金。”
凤南靖倏地掀眸,黑眸藏着难以让人察觉的锋芒:“那果亲王是如何看的?”
“那丫头的确有几分姿色,但不清白,也就那样。”果亲王语气里尽是不屑之意,“万户侯也只是个爵位,给她一个小妾名义也就罢了,侧妃还是太过不配了。”
“果亲王这话说得,就好像要娶了她似的。”凤南靖眸底寒芒毕露 却是笑的。
果亲王忽然顿了下,望了下别处,笑道:“本王喜欢辣姑娘,因为做起来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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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陷入险境
“就算在背地里,还是不要如此讨论人姑娘,太小人,也太龌龊。”他声音骤冷,眸底的寒芒如同千百把刀子般射向果亲王。
果亲王脸上的戏虐也消失得一干二净:“看来传闻中所说的是真的,不仅如此,从殿下此刻的模样看,还挺在意那女的。”
果亲王在京城也有自己的眼线,甚至连一些大臣妾室也是他安插进去的,他跟晚倾的事情也有不少人知,果亲王就算知道也不算奇怪。
“既然果亲王知道,又何必多言。”凤南靖也不佯装下去了,“既然瞧见了本王的底线,就不应该在再三试探。”
果亲王听说后却是冷笑。
他凤南靖什么时候这么不中用了,居然将一个女人视为他的底线,这还是他所认识的摄政王吗。
这天地下,女人是最容易得到的东西,只要有手段,有权势,就没有得不到的女人
果亲王觉得,凤南靖也不过如此,不过动情了也好,这样才有弱点。
“既然殿下这么说,本王也只好闭嘴了。”果亲王说,忽然下颚比了比某个方向,“不过本王似乎瞧见,殿下您的底线似乎往那边跑了,奔马奔可得劲儿了,够辣。”
凤南靖蹙眉,倏地往对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他眉头微蹙。
二十米开外的那个穿着红色骑马装的女人不就是他的‘底线’吗,可她怎么会……
凤南靖倏地脸色大变,他顾不上什么,立即抽着马屁股朝那个疯狂奔马的女人追去。
果亲王阴冷的看着凤南靖急忙架马离开的身影,冷笑。
凤南靖啊凤南靖,终于让本王见到了你的软肋,本王这下看你还怎么同之前那般‘刀枪不入’。
皇位,就只能是我的,不管是那小皇帝还是你,都别想阻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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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鱼像发狂似的勐地奔走,马蹄子只有越来越快,彷佛身后有厉鬼追逐一般。
姜晚倾起先还会尝试拉紧缰绳控制她停下,可黑鱼就跟没知觉没意识一般, 反而因为她拉缰绳所遭到的痛楚而跑得更快。
姜晚倾的声音已经叫到嘶哑,迎面朝她吹来的风打得她很疼,害怕的尖叫被疾风打得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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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时就犹如半边脚在悬崖上的人,坠坠欲落,明明还活着,却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彷佛下一秒就会没命。
她害怕坠落,倏地将缰绳卷手上,一圈又一圈,紧得她的手背甚至都有淤血了,眼看着黑鱼跑进更深的山里,可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匹该死的马怎么停不下来。
正当姜晚倾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却听到了凤南靖的声音,一开始她还不相信,可除了疾风刷过的声音,她的确是听到了那熟悉的嘶吼。
姜晚倾心中一颤,强忍着心里的害怕艰难的回头。
在马后,约十米的距离,有个身穿玄青色骑马装的男人正朝她赶来。
距离不算近,风也打的她眼睛酸涩,姜晚倾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可心里却知道一定是凤南靖。
除了凤南靖,不会再有那个男人这么拼命的朝她赶来。
那一瞬,姜晚倾泪顿时狂涌而出。
忽然疯狂的马没让她哭、感受了这么久的死亡气息也没让她流泪,看但瞧见凤南靖时,她心一下子就变得脆弱了,明明还处于危险,可在瞧见凤南靖的那一瞬,她居然赶到了安心。
凤南靖骑马朝她奔来,他的马是极好的五花马,不管是速度还是耐力都是最好的。
两人两马的距离正在慢慢拉紧,但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此时此刻,两匹马的速度都是生死时速,跟玩儿命似的在奔跑。
姜晚倾趴在马背上, 手心都是汗水,她想向凤南靖求救,但不知是害怕还是其他,她居然说不出话。
两匹马的距离没有再拉紧,虽凤南靖的马是好马,但黑鱼就彷佛发疯一般,是拼了命在跑,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凤南靖神色冷硬,越是在这种危急时刻,他就越是冷静。
让凤南靖明白,若是在这么下去,他们两人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他倏地望见前面不远的粗树枝。
就在马带着姜晚倾穿过那只粗树枝时,凤南靖忽然奋力一跃向上,一脚猜中了树枝,用力往前一跃,准确无误的落坐到了姜晚倾的马后背。
姜晚倾错愕的扭头,当即就忍不住哭出声了。
“别怕, 本王在。”凤南靖壮硕的身体环住她,将瘦弱的女人护在身下。
他本想拉缰绳尝试让马停下,却发现缰绳被怀中的女人紧紧差绕在手中,甚至还勒出了血。
男人的心倏地就疼了, 他扶着怀中的女人,将缰绳从她的手上绕下来。
姜晚倾是真的很害怕, 此时此刻,她就像是一个棉球,用不上力,使不上劲儿,大脑甚至是空白的,她心里的恐惧不可抑制的从心底萌生,将她整个人占据主。
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脆弱成这样。
凤南靖拉过缰绳,架住马肚,可黑鱼仍旧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跑越远。、
他们不知道,此时的马眼睛都跑红了。
虽男人没说什么,但姜晚倾也感觉到他控制不住马,根本也无法让马停下来。
姜晚倾自责有愧疚,觉自己把凤南靖带入了危险之地。
或许他根本就不应该来救她的。
凤南靖试过一切办法都无法让马停下来,眼看太阳已经有落山的趋势,要在这么跑下去,他们肯定没命。
“别怕, 有本王在,本王不会让你有事的。”他呢喃说,带着平日难得一见的温柔,手紧紧地圈住女人的纤腰,想要给他勇气。
姜晚倾脸上很凉,因为都是冷却的泪水,不仅是因为害怕,更多的是责怪自己把这个男人带入了险境。
凤南靖一手抓着缰绳,目光四下找寻可跳落只地。
若是他自己,安全落地是没问题的,可带着她,绝对做不到安全落地,但他做不到不管晚倾。
马越来越往深山里跑,凤南靖知道不能在这么拖下去,可地上都是石子……
他眸色一深,往前前面的草坪。
许是有身边男人在的缘故,姜晚倾的理智也回来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凤南靖舍弃她平安落地,这怎么都比两个人去死的好。
她刚想开口,头顶就传来男人沉声的声音。
“晚倾,抱紧本王,不要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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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生死一线,坚持住!
“不、你自己走。”姜晚倾倔强说,“你本来就是被我连累的,你先落地,安全后在找人来救我。”
凤南靖眸色冷了几分,他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只是圈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点,即便在危难时刻,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坚韧有力:“要真不想连累本王,就抱紧点。”
姜晚倾皱眉,可还没来得及跟他讨价还价,身后的男人却忽然抱着她一跃从马上跳下去。
她一懵,落地时,耳边却传来男人不容置疑的声音:“抱紧。”
姜晚倾本能遵从他的话去做,在落地的那一瞬,她跌在凤南靖的身上,只听见他闷哼声,随即他们便滚落到了旁边的草丛。
凤南靖是专门选了有草坪的地方跳落,草丛肯定比石头来的要松软,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草丛后面居然是陡坡。
男女团着滚了下山,陡坡上有不少长刺的草,刺刮着他们大皮肤,见了血。
男人紧紧的抱住怀中的女人不松手,彷佛力道稍微有所松懈她就会不见;姜晚倾几乎整个人都陷入了他的怀里,男人的手护住她的脑袋,手圈着她的身体。
他几乎像一张毯子般包裹住女人,势必要用身体替她挡去所有伤害。
男女一路滚到了最后的平地,但二人都已经被摔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另边,姜晚倾凤南靖同时消失,引起了轩然大波。
此事非同小可,对外就宣称只有姜晚倾一个人失踪,只有姜晚倾身边亲近的王妃盛准几人才知晓此事。
百里忙召集侍卫去往深山寻人,王妃担心他们,自然也是坐不住的,她与盛准每人带了一路军队去找。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这几年南苑虽也没有什么凶勐的勐兽,但豪猪黑熊还是会有的,天一黑,这些个畜生也都开始出没觅食。
盛准担心姜晚倾会出事,更怕她现在摔下马躺在哪里昏迷不醒,又或者受了伤无法呼救,他更害怕她已经……
盛准不敢再想下去。
王妃也是忧心忡忡,他们根本不敢有所耽误,不停歇的去找,即便现在已经天黑,可谁都没有提出要回去。
“放心,有凤南靖在,晚倾不会出事的。”王妃安慰盛准,但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盛准脸色难看的点头,却说不出一句话,一颗心都高高悬起,彷佛下一秒就会从高处跌落摔得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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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男女仍旧在昏迷中,四周都是黑暗的,由于树林茂密的缘故,四周几乎没有光线,但若是习惯了这黑暗,一些较大的物体也是能看到的。
姜晚倾的手忽然动了动,终于掀开了沉重的眼皮,她剧咳了几声,在清醒后,她立即想到了凤南靖,本能的想立即寻找,却发现自己居然就躺在他身下。
凤南靖抱着她,即便还没清醒,可扣住她腰的手仍旧是那么用力。
就算昏迷了,他也仍旧没有忘记要保护她。
姜晚倾窝心又难过,心觉自己害苦了他,从那么高的山坡滚下来,还给她做人肉垫子……
心倏地就抽疼起来。
她想从男人身上下来,但他抱得太紧,她又手上没力气,花了不小的力气很艰难的才将他的手拿开。
姜晚倾根本来不及休息就立即去看他伤势。
昏暗的视线,她依稀瞧见凤南靖的嘴角有血,探过脉搏后,几乎能确定他内出血,并且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姜晚倾大脑一片空白,平时她自己不管遇到再大的事情都能保持冷静,可现在受重伤的不是别人,是她最心爱的人。
“药、我的药……”
她胡乱的搜身,却发现药包早就在滚下山坡时掉了,针灸包倒是还在,可是这黑灯瞎火的,她要怎么给凤南靖针灸止血啊。
姜晚倾大哭不止,她手脚发凉,身体所承受的痛苦远不如心里来的要剧烈,可她也明白,此事并不是哭泣的时候,她必须带这凤南靖离开这里,至少要爬上去等待人救援,不能在这等死。
荒郊野外,深夜宁静,难保不会遇上野兽,别说凤南靖昏迷不醒,就算是他醒着,现在也无法在战斗,而她就更不用说了……
姜晚倾艰难的起身把凤南靖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她虽一直被凤南靖护着,但从那么快速的马匹掉下又滚落山坡不可能毫发无伤,她现在乃甚至全身都疼得厉害,
可凤南靖……他肯定更疼。
姜晚倾艰难的背着凤南靖,与其说是背,倒不如说是让他靠着自己,因为身高跟体型差距太大,她根本背不动他,凤南靖一个几乎都能敌得过她两个人。
姜晚倾浑身疼痛,但发现山坡并不算很斜,也没有特别的高,撑一撑应该是能过去的。
她背着凤南靖,开始艰难的往上爬,明明浑身发凉得厉害,可此时姜晚倾却是汗流浃背,冷热汗交替,额头不断有大颗大颗的冷汗滑落,有的甚至掉进她的眼睛里。
碰——
姜晚倾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连同凤南靖都掉了下去,但这一次,却是她给凤南靖做人肉垫子,故意让凤南靖趴在自己身上,而她自己给撞的一口气差点没呼上来。
凤南靖仍旧一动不动。
姜晚倾躺在地上,疲倦至极,她似乎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被树叶挡住的夜空。
也不知今晚会不会有月亮。
她跟死了似的静静躺了一刻钟有余,忽然深呼吸,似乎是重生了一般,忽然起身。
凤南靖没让她死了,她也不能让凤南靖出事。
姜晚倾强打起精神,脱了两人的披风,拧成一股,用其将凤南靖绑在自己的身上,她咬着牙,望着山坡顶端。
“我死也就罢了,你可不能死。”姜晚倾呢喃,有点自暴自弃,但又像是抓到了生的希望,再次深呼吸,也,再次往上攀岩。
她咬着牙,布条勒在她身上,疼得她直皱眉,就只能通过深呼吸来缓解身体的痛苦,每次呼吸,都带入一大口的泥土,泥土被她吃进去,还飞进了她的眼睛。
姜晚倾没有放弃,仍旧强忍着,她有几次体力不支往下滑,汗水合着泥土滴进她的眼里,痛苦又难受,但不管再怎么不舒服痛苦,她都必须咬牙强忍,因为她已经是真的没有力气再爬一次。
背后的凤南靖始终一动不动,姜晚倾很害怕, 也很担心他得不到及时的救治会出事。
姜晚倾想着凤南靖,咬牙抓着杂草,是快,泥土,借用一切能给她盘索的物体往上爬,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指甲断了很多,应该已经出血了。
她死死的盯着终点,心想:再支持一下,在支持一下我就能救凤南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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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带着杀戮的男人
感觉过了一个多世纪那么漫长,姜晚倾终于组滑到了长在坡上的杂草,那一刻,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她做到了。
爬上坡不好爬,可回到平地也一样,姜晚倾一直咬着牙坚持爬上去,可她本就虚弱,体力不支,还背着那么重的凤南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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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了很多次,但这个坎她是怎么都上不去,甚至好几次都差点又摔回去,此时此刻,她就只能抓着岸边的泥石支撑,手已经疼到麻木,身体坠坠欲落,绑在在她身上的布条几乎将她的身体勒出了血,疼得几乎喘不上气。
不远处的,在阴暗的林间,男人站在树后,阴恻恻的看着女人,不,确切的来说,应该是用弓箭瞄准眼前的女人。
他站在这里已经多时,手上的紧绷的弓蓄意待发,可男人却迟迟不肯松手,他饶有兴趣,似乎是想看女人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男人眸色阴沉,明明是戏虐的目光, 可每当他瞧见女人身形有往下坠的趋势时,心头总却不由一紧。
这个女人还真是倔强,明明她要是松开身上的布条就能爬上来了,但却仍旧背着身后的那男人不放。
她难道不知道,她背后那强壮的男人,足以换成两个她了。
她就这么喜欢凤南靖?喜欢到几乎在用性命救他。,
男人眸色微臣,冷冷勾唇,他只觉得可笑,笑那个聪明一世,煳涂一时的女人,也不满自己此刻的迟迟不动手。
作为一个杀手,解决猎物才是首要任务,而不是偷偷摸摸的站在暗处看一个女人爬山坡。
他哼笑了声, 将弓箭拉得更紧些,瞄准女人的头颅。
在弓箭发射前, 他眸光倏地一沉,松了手。
另一头,正艰难往上爬的姜晚倾倏地听到以及破风声,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扭头看,只见一支弓箭正极速的朝她这边射来,来势汹汹。
她顿时浑身紧绷。
当姜晚倾以为那把长箭会刺穿她的头颅时,箭却从她的脸上擦肩而过,划破了她的脸颊,碰的一声刺在了她的旁边
她扭头一看,才发现旁边有一条攀爬的蛇,那条蛇被刺破头颅钉在泥里,挂的透透的。
姜晚倾松口气的同时也更紧张起来。
暗处居然有人,那人眼睁睁的看着她艰难往上爬却不出手相救,而那支箭虽射中毒蛇救了她,可难保不是对方射歪。
或许……那人真正要解决的人是她。
姜晚倾一身冷汗,额上大豆的汗水滴入她的眼睛。
她咬了咬牙,用力的往上攀。
几乎已经用尽全力,但姜晚倾实在疲倦痛苦的很,她已经完全没力气了,手指更是疼到麻木,感觉力气正一点一点的消失……
正当姜晚倾以为自己会摔下山坡时,一只有力的手不知从何处冒出,倏地就攥住她的。
姜晚倾强撑着一口气,咬着牙艰难的攀住对方的手臂,她模煳的看到趴在山坡上那男人的轮廓,但眼里除了有泪水还有汗,她根本看不清。
对方没有说话,姜晚倾却松了口气。
若是害她,此刻就可以松手,不、他根本就不需要伸出手。
对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坠坠欲落的二人拉上来,而此刻的姜晚倾几乎快要虚脱,她背着凤南靖,大口大口的喘息……
即便到了平地,那一支暗箭给她的恐惧仍旧很有冲击。
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盛准的呼叫声,明明都已经疲倦得几乎晕厥,可姜晚倾却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居然大吼了一声:“救命——”
旁边的男人动了动,忽然捏紧手中的弓箭朝她靠近。
不远处传来的盛准着急的嘶吼声,但姜晚倾已经无法回应,在彻底昏迷前,她用尽全力抬头盯着眼前的男人。
他是……
崔拓宇。
……
姜晚倾做个了噩梦, 她梦到自己被掉在悬崖边,底下是望不见底的深渊,内心被无尽的恐惧所占据,她害怕、彷徨,而不知何时,她的背后居然背着昏迷不醒的凤南靖。
她焦急、拼尽全力的想让他们二人上去平地,但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正当她挣扎的筋疲力尽快要不行时,悬崖边忽然出现了个男人。
在垂死无助时,好不容易才有人出现,可这个人的出现并没有给他太大的惊喜,才瞧见那人的靴子,她就浑身冷汗。
姜晚倾抬头,只见一个瞧不清神色的男人对她拉起了弓箭,但即便瞧不清他的脸,可她似乎能想象得到对方的狰狞跟阴狠。
男人毫不犹豫的拉弓发射,弓箭没入她的身体,剧痛、无力、彻底悬空……
姜晚倾尖叫着,与她那个最爱的男人一起跌入了深渊,万劫不复。
“啊——”
噩梦惊醒,姜晚倾勐地从榻上起身, 她浑身冷汗,不停的喘息。
“醒了、母亲,晚倾醒了。”
守在旁边的凤迎蕊兴奋不已,忙叫着外面的人。
南平王妃正在外面跟百里说话,听闻后立即进来,她似松了口气,但仍旧紧张的询问:“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疼的?”
姜晚倾浑身紧绷, 那个可怕的梦令她惊魂未定,她张了张唇,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彷佛冒烟一般说不出话。
凤迎蕊见状立即给她倒杯水,声音难忍激动:“你先喝点水,我现在就去告诉盛准说你清醒了,他一定很开心。”
她迫不及待的跑出营帐。
南平王妃摇摇头,似对她有些无奈。
姜晚倾将水全部饮尽后才好些, 她焦急的拽着南平王得的袖子,声音嘶哑:“凤南靖呢?凤南靖怎么样了?”
“一起来就问凤南靖,你就不担心自己吗。”南平王妃慎她,但更多的是心疼, “顾太医说你身上有好多伤口,光是那布条的勒痕就见了血,这好端端的马怎么就失控了。”
说道后面,她都觉得蹊跷,只觉那背后之人可恨,居然设了一个又一个陷阱,不管晚倾选择那一匹马都会中招。
姜晚倾根本没心情管那些,此时眼睛已经有了泪花,她心急如焚,声音甚至带了哭腔:“凤南靖怎么样了?他、他有没有事啊……”
从那么快速的马匹跌下来,又不知一次用身体护着她,之前在山坡下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苏醒,还受了内伤,他到底怎么样了……
她不敢想象,要是凤南靖要是出事,她会怎么样……
“其实凤南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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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两人就只剩下一人
“一起来就找凤南靖,你怎么就不关心关心找了你一整天的我啊。”盛准从外面进来,没好气的瞪着她,“你这丫头也忒没良心了,一起来就问相好,也不关心关心身边的朋友。”
姜晚倾睫毛眼红的厉害,只是因为低着头旁人瞧不清。
“小王爷来了,就让他跟你说吧。”王妃盛准让了位置,又担心女儿伤心,所以就带着凤迎蕊出去了。
姜晚倾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跌下榻,盛准心头一紧,皱着眉扶她:“你伤还没完全好,下床干什么,这人已经没了一个,你还不好好保重自己。”
姜晚倾睫毛一颤,如同晴天霹雳,她愣愣的看着盛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苍白的唇颤抖问:“你、你说什么……”
盛准犹豫一瞬,抿唇,叹气说:“晚倾,你还有花芽……”
姜晚倾勐地僵住,那一瞬,力气彷佛被瞬间抽走,她像个尸体一般跌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整个人瞬间就没有生命了一般,死气沉沉,彷佛随时会死掉。
盛准看着她,夸张悲伤的神色忽然慢慢冷却,那一瞬,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倏地一笑,轻拍着她的脑门,嚷嚷说:“害,你这人怎么这么容易上当啊, 不是说很聪明吗?
你男人那么强壮命硬,就算是我死了, 你男人也一定还好好的。”
姜晚倾愣愣的看着他, 似乎还没从他的话里缓过神,不知所措。
盛准无奈,只能直白说:“你放心好了,你男人没事,还活的好好地,现在在主营帐里跟我父亲说事儿呢,百里刚才已经去回禀你清醒的消息了,你就放心吧。”
在确切听到心上人无碍后,姜晚倾立即就活了过来,她忽然‘哇’的一下哭了出来,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盛准拿她没办法, 只能把她抱回榻上,明明距离竹塌也就两三步的距离,可他却感觉自己的衣服湿好多。
“你个丫的居然敢骗我,你骗我——”
才回到榻上,姜晚倾忽然就凶神恶煞的捏着他的领子,恨铁不成钢,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盛准瘪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我哪里想到你原来这么好骗,平时还觉得你挺聪明的,遇事也不见你慌张过,这么漏洞百出的话你居然也相信。
若是摄政王出事,这营地早就闹起来了,王妃估计也没办法在你身边照顾你了。”
姜晚倾眼里仍旧噙着泪花,给他气哭了:“哪有你这样欺骗病号的,你个丫的……”
她气的拧盛准耳朵,盛准疼得咿呀大叫。
好一会儿姜晚倾都还没能平静下来,明明也没有失去,可心中那种惶恐跟害怕尤为清晰,她问:“那凤南靖呢?他怎么样了?”
“挺好的, 就是断了两根肋骨。”盛准吃痛的揉着耳朵说。
姜晚倾差点没想咬死他,气急败坏:“什么叫断了连根李固,肋骨断了这是小事吗。”
她说着就想下床。
盛准忙拦她:“好了好了,你就别过去添乱了, 他现在正在跟我父亲说事儿,你去了也只会添乱,有事儿凤南靖自然会让百里来传话。”
“这么久了也该说完了,我就去看看,没听到他声音,见到他人,我心里始终放心不下。”姜晚倾后怕说,心里是真害怕,带着哭意的声音仍旧是颤抖的。
盛准抿唇,心中万般复杂,但最后他还是点了头,叫了步撵。
姜晚倾过去时,凤南靖正在嘱咐着百里什么,瞧见她来,剑眉紧拧:“都伤成那样,怎么还过来了。”
他脸色不怎么好,立即让人去搀扶。
姜晚倾身上最不致命,但那也挺疼的,所幸没有伤到实处,好生休养个两三天就好了;
倒是凤南靖,这一护妻,七八马半个多月得卧床休养, 别说狩猎,就算是跑步都不成。
姜晚倾没什么力气,让人扶着下步撵。
一旁的盛准下意识的去扶,但但旁边的春婵跟红玉已经去了。
他倏地顿住了动作。
姜晚倾下步撵的动作很急切,凤南靖眉头越发陷进去,重声道:“还受伤,你慢点。”
姜晚倾却顾不上其他,忙坐在他床边,握他的脉搏查看伤势。
他的内伤是真的严重,但内出血也已经止住了,就是这肋骨……
姜晚倾看着他,清澈的眸底蓄起了浓浓的雾意,眼眶更是红的厉害。
凤南靖很无奈,让身边的人都下去。
盛准犹豫一瞬,两步回头,后来便加快脚步离开了。
后来姜晚倾知道凤南靖并不是真的断了两根肋骨,就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要卧床休养半个月。
可就算是这样,姜晚倾也一样很崩溃。
“好端端的,你就应该来救我,否则也不至于伤成这样。”她眼泪掉的厉害,用手背擦着,但眼泪就是那么不听话,声音也是含煳不清。
凤南靖笑着摇头,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好了,不哭,本王这不是没事吗,你放心吧,这点伤不致命。”
“这都要卧病在床大半月了还不致命。”姜晚倾气急,这会儿眼泪儿掉的更厉害了。
内伤不是小事,稍有不慎就会烙下后遗症,小病也会变成大病,身体的各项机能也会下降。
她如今想来还是一阵后怕, 主要是救治不及时,说不定会没命的。
姜晚倾心疼又自责,明明是一个不爱哭的人,可眼泪却真的止不住,就只能掩饰性的的捂着眼睛,但却仍旧有泪水从指缝透出。
凤南靖眼见她哭成这样,心都快疼死了,他拼尽全力救她,可不是为了让她心疼让她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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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哄了好久,可眼前女人的眼泪有增无减,甚至还因为他的轻哄而哭的更厉害,无奈之下,他只能捏住她下颚吻过去。
姜晚倾仍在抽泣,睫毛倏地一颤,红的像兔子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唇瓣之间的触碰,并不是蜻蜓点水,后来是更深入的交流。
他应该是刚喝过药,舌尖带着一股澹澹的中草药味还有些许的苦涩,从开始的品尝又到之后的放肆,这个亲吻,彷佛是勾起了男人最原始的冲动。
姜晚倾眸色一深,圈着他的脖颈学着他的热情回应,缠缠绵绵,彼此都用着最绵长的温柔在对方的领域中试探,舔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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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凤南靖的心疼
男人忽然闷哼。
姜晚倾吓了一跳,立即轻推开他:“你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伤口了?”
凤南靖却是失笑,深深地看着她:“受了伤,果然做什么都不方便,这么难得的机会。”
姜晚倾:“……”
她如此掏心掏肺的关心他,他却只想着男女间的那码事儿。
他眼睑弯弯,揉着她的发道:“你啊你,要是之前也这么主动那该多好。”
“……”姜晚倾那个气啊,无言以对,恨不得咬他一口,“殿下, 这个时候精虫上脑,真的很坏气氛的。”
凤南靖却是剑眉一扬,见她没了刚才的伤心,心中也不似刚才那么沉闷。
后来,他们聊到了马匹失控的事。
姜晚倾昏睡了一天一夜,起来时候已经是次日下午,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凤南靖却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
凤南靖告诉她,这次并不是单纯的事故,能让一匹马忽然这么暴走激动,其中肯定不简单,他让百里去调查,结果果真如此。
黑鱼这匹马性格温顺,许多时候就连奔马都跑不快,忽然暴走,是因为瞧见卞夜所乘坐的白驹所指。
白驹是一匹上好少见的汗血宝马,汗呈红色,是难得意见的珍品。起初白驹是一匹野马,后来才被马场的人驯服,但野马性子急躁暴躁,马场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将其驯服,但野马到底是野马,
心仍旧是不屈服的,不能供人骑射,但由于血统品相极好,便留着当种,而黑鱼就是第一匹与他承欢的小母马。
凤南靖说:“白驹的脾气不稳定,跟黑鱼承欢时兽性大发,黑鱼差点被活活咬死,后来马场的人发现救出黑鱼,虽最后能留下一命,但给黑鱼落下了心理阴影。
此后黑鱼每见白驹一次就会暴走。”
姜晚倾恍然大悟,也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她想了想,说:“既然兽性难驯,白驹根本就不适合工人骑射,可卞夜为何会骑着马来,这绝对不是个巧合。”
既然不合适,就不应该供人骑射,那就更不应该出现在狩猎场上,黑鱼的面前。
他道:“这件事不简单,本王一定会下令彻查,只是把马给你以及卞夜的那个小厮已经在昨晚,我们还未被得救前就被人杀了,现在得细细查看盘问才知晓。”
“马夫死了?”姜晚倾错愕,对于幕后主使之人的手段毛骨悚然。
在众人慌张时候,那人居然能处事不惊的处理一切后续,处理掉所有会暴露自己的人和事,这手段得多绝,这么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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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忽然沉默一瞬,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但她并不确定,只是猜测。
“这个本王一定会调查清楚,绝对不让你白白受这一身伤。”凤南靖沉沉道,扣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他还放在唇边轻吻,“敢把本王的女人弄成这样,就算是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为过。”
姜晚倾深深地看着他,瞧见男人深邃又温柔的黑眸,他的眼里就只有她,一个小小的她……
心,悸动得厉害,几乎要软化成一滩水。
她抿唇上扬的唇角,撅了噘嘴说:“别说其他人了,倒是你,以后要在出这样的事,你可不能在一股脑的救我,你要先保证你自己的安全,我死了不要紧,可你是这个王朝的君主,阿釉还没长大,你不能出事。”
花芽不能一下子就没有了父母,不然就太可怜了。
“你还说本王,明明可以自己走掉再去叫人来的,可你却偏要背着本王,你难道不知道本王比你重多少吗。”说起这事,他脸色甚是难看,堪比包公,“王妃说你身上就每一块好地,尤其是布条缠绕的地方,更是鲜血淋淋。”
姜晚倾被他说得一愣,倏地笑出声。
所以说,他们都是在指责对方不应该就自己?
不过这般的生死瞬间,她是再也不想再经历了,她以后,得更严谨,不让自己出事,也不让凤南靖陷入险境。
姜晚倾想着,凤南靖也深沉的看着她,居然还去解开她衣领的口子。
姜晚倾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领口,没好气的瞪着他:“你都这样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刚才接吻都疼得不行,这会让居然还敢乱来,他真的不要命了吗。
凤南靖斜眼睨着她:“到底是谁想歪了。”
呃?
姜晚倾微怔,而在她愣神之间,衣服却早就被男人解开了。
“真的不行,你现在这、这……”姜晚倾慌忙说,无奈又羞,可她又不能跟他抢衣服、推搡,除了出声阻止,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在她没什么抗拒力的拒绝话语中,男人轻而易举的褪去她所有的外衣,可他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目光深沉又难看的盯着她的身体。
晚倾一向很注重保养,是一个极其精致的女人,她的身体一直很好看,白皙中透着一股粉,可现在的这具身体却布满伤痕,尤其是肩膀以及小腹都有一道很粗的血痕,又青又紫,还见了红。
姜晚倾忽然知道他的用意,可即便知道他没哪方面的意思,两人也无数次坦诚相对,看这么赤果果的让人盯着看,她心里仍旧难为情。
“其、其实也不疼了。”她声音就跟蚊子似的,默默拿起旁边的衣服披上。
凤南靖倏地握住她的手腕,深邃的黑眸看不出情绪,可却让人莫名的心痛:“晚倾,到底……本王还是没能保护好你。”
姜晚倾摇头,深深地看着他,柔情似水,巧目盼兮:“要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再说了,这些都是皮外伤,抹上特制的膏药几天就好了, 倒是你伤得这么重,还来心疼我。”
说道最后,她很窝心,但心头却是暖洋洋的。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很她,毫无保留,将自己视为生命般重要。
男人紧盯着她,眸底似有一团化不开的黑眸,明明深入大海,可眼底的情愫却是一览无余,他吻了吻女人的唇,向下,又吻了吻她的锁骨,薄唇最后落在她的肩头……
“晚倾,嫁给我吧。”
姜晚倾心中一动,一颗心几乎快要融化,她笑着点头,吻主动的落在他的唇上。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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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越活越回去的凤南靖
姜晚倾在营帐内呆了许久,两人一起用膳,后来红玉送汤药来,就连平邑王来回报事务姜晚倾也没有回避。
政务向来都是很严谨重要的,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男子谈论公事,女子要回避,可凤南靖却让姜晚倾留下。
平邑王起初是很震惊的,毕竟凤南靖是个十分重规矩的人,许是从小在军营长大的缘故,最是懂得无规矩不成方圆,因此在他面前,就算是一个小小的礼仪也是不能免去。
但后来平邑王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只得惊讶的,到底姜晚倾是殿下用性命去爱的女人,公事算的了什么,怕为了这个女人,他连江山都可以不要。
平邑王汇报完后就识趣的离开,不打搅这刚经历生死的男女,可凤南靖伤成这样,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再后来,夏莓就来了。
夏莓听说凤南靖受伤立即带了不少阿胶人参来。
凤南靖不见,她就在外头跟侍卫死磨硬泡,后来还是江子博听说此事才过来把她扛走的。
姜晚倾挑了挑眉,看来之前手骨错位还没长教训。
这天晚上,她是在营帐过夜了,不过竖日一大清早,在各位大臣来商议前,她就离开了。
许是才经过生离死别,凤南靖并不想与她分开。
姜晚倾说:“目前我们还不能公开,且北月国使者这也还在,即便有不少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但我们也不能太堂而皇之,驳了北月国的颜面。”
道理都知道,但凤南靖却不是很想实行,他倏地叹了口气,自嘲摇头。
这次受伤, 他活得越发像个 小孩子了,从前他并非是不懂大局的人。
最后,他还是让姜晚倾离开了 。
姜晚倾是搭这着步撵回去的,但其实她身上已经有劲儿能行走了,但凤南靖总担心她磕着碰着,硬是叫来了步撵,搞得她像个残废。
“我的小姐啊,您这是跑哪儿去了,害的奴婢瞎找一番。”阿戴一瞧见她就立即迎上来。
昨天姜晚倾是把阿戴支开才去的凤南靖那边。
“什么时候,奴婢也责问主子了。”姜晚倾落座,犀利又冗长的看着她,纤纤细指在桌上有顺序的轻敲着,“缺管教。”
阿戴脸色难看,当着这多人面前被训斥她多少觉丢人,尴尬说:“奴婢找了小姐一宿,这不是担心您吗?”
“有这个功夫时间担心找寻我,倒不如好好的做女红刺绣。”姜晚倾抿了口茶水,云澹风轻说,“我让你绣的香囊如何了。”
阿戴立即从袖口掏出香囊递去:“弄好了弄好了。”
姜晚倾看了眼,绣得的确不错,上面绣的情诗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句情诗很大众,人几乎就张嘴就来,没什么特别的,但越是常见,她心里就越满意。
笔趣阁
姜晚倾大手一扬,给了她一锭金元宝,阿戴别提多欢喜了,估计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她亲自做的香包,将在未来不久葬送她的性命。
姜晚倾回来不久,夏莓就来了。
听阿戴说,昨日夏莓来了好几次,但她都不在,对于她的找上门,姜晚倾颇为惊讶。
之前他们也就在隆重场合见过几次,还没熟到相互探望的程度。
她让人将其请进。
“哎呀,你可算回来了,昨天我来找了你三次,可是三次你都不在。”夏莓说,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奴仆,大包小包。
姜晚倾疑惑:“这是?”
“这不是听说你受伤了吗, 所以我就让人从珍品房挖出了好多补品伤药,这些都是上好的药物,促进伤口的愈合,是非常好的宝贝。”
夏莓说,大大咧咧的让人把东西放下。
姜晚倾眉头一挑,她似乎也没跟这位夏小姐熟到这种程度吧, 又是补品又是伤药的。
夏莓笑眯眯说:“之前在南平王妃那儿,就只有你给我求情给我治伤,这个人情我可是一直记在心里的。说实在的一开始我还挺看你不顺眼的,
但你居然敢在凤南靖面前替我出头,我就敢断定你一定是个好姑娘,所以啊,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姜晚倾失声笑笑,想来这个夏小姐也是个性子直爽的,敢说敢做。
“那我就谢谢你的夸奖了。”
“害。”夏莓摆摆手,随便差人给自己倒了杯水,“你估计还不知道,摄政王殿下也受伤了,听说伤得不轻,要卧床大半月呢,但我去看他,他却不让我进去。”
说道后面,她有些挫败。
姜晚倾笑笑,倒是没说什么。
夏莓似乎是真的很喜欢她,拉着她叭叭叭的说了好多话,估计从小就被家里宠着,也没什么坏心眼儿,看着就性子很干净的姑娘,两人还一起用了午膳。
聊着,南平王妃忽然就来了,还有凤迎蕊,他们瞧见夏莓在这里似乎也很惊讶。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夏莓手点着自己跟姜晚倾说,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南平王妃笑笑,倒是没说什么,但不久,江子博来找夏莓了。
夏莓一见到他脸就拉了下来,嫌弃得不成样子。
江子博找她有事要说,硬是把她拉住去,但夏莓是真不太想鸟他,后来被缠的没办法,只能气冲冲的离开。
江子博无奈摇头,回头对他们抱歉一笑后就去追她了。
姜晚倾看出端倪:“江子博是不是喜欢夏莓?”
凤迎蕊跟夏莓有些交情,知道内情,点头说:“是啊,这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但夏莓却不这么认为,她记恨着江子博小时候欺负她的事。”
夏、江两家是世交,这两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小时候夏莓骄纵,江子博也是个急性子的,两个脾气不太好的小朋友玩到一起,
打架吵架是免不了的,虽小朋友力气都差不多,但那时江子博胖得跟猪仔似的,夏莓瘦弱,没少挨揍,挨揍挨多了,就忘不了了。
姜晚倾懂了,原来这一对不仅是青梅竹马, 还是一对欢喜冤家呢。
南平王妃提醒她说:“你可不要对她掉以轻心,夏莓喜欢殿下是南苑城人人总所皆知的事,每次摄政王来南苑她都献殷勤,据说更是收集了殿下的画像,可以说是非常痴迷。
若是让她知道你跟殿下的事,她又是这么个被宠坏的性子,说不定又是第二个崔玉黛,可别因为她的示好而对她没防备。”
姜晚倾点头,这些她都知道的。
他们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之后盛准就来了。
盛准穿着骑马装,风尘仆仆,一脸意气风发,手上还拎着个兔子:“今天运气好打到了不少猎物,看你摔得可怜,所以就拿了个兔子给你解解馋。”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但是还让红玉收下。
给了东西,盛准才给南平王妃请安。
南平王妃看了看他,神色忽然变得有些严肃,她指了指椅子,说:“你先坐下,本妃有事问你。”
盛准一脸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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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盛准闯祸,九死一生
姜晚倾极少见王妃对他们这些晚辈疾言厉色,忧心问:“怎么了?”
南平王妃肃穆道:“盛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弄伤了卞夜公主?”
众人一愣,不约而同的看向盛准。
盛准也怔了下,才记起那天的事情,点头说:“是我弄得,可要不是她,晚倾又怎会惊马受伤。”
他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摄政王重伤,说到底都是因为南宫卞夜。”
“胡闹。”南平王妃训斥说,“卞夜是北月国的公主,身份尊贵,是为了两国的邦交而来。别说你了,就算是摄政王也绝对不能对她动手,你倒好,还把人的脚给弄伤了。狄渊很宠爱她这个妹妹,此事定不会善罢甘休。”
南平王妃奉旨照顾管理大臣家眷,前两日大家都在因为凤南靖受伤的事着急如焚,但她却注意到了北月国的营帐,过去探望才得知,南宫卞夜受伤,还是寅朝的小王爷所为。
她说:“当时本妃过去时,狄渊一言不发,模样看上去是真的生气。狄渊虽有很多个兄弟姐妹,但同父同母的也就只有卞夜一个,再加上他们的母妃早就去世,狄渊对这个妹妹是疼到骨子里的,你闯大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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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蹙眉,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北月国使者本就是带着交好的意思来的,可他们寅朝却伤了人家的公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虽现在北月国皇帝位置没坐稳不至于因此两国开战,
但也为将来的外交埋下一条裂痕,难保他日北月国不会攻打寅朝,那到时候又是血流成河,得有多少人家破人亡,而且盛准莽撞,平邑王府也会受牵连。
盛准虽平时爱玩,但绝非是不懂大局的人,得知自己酿成大祸后,他轻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把小爷的这条破命给他们。”
凤迎蕊勐地抬头,失声道:“不、盛准你不能死, 你怎么可以死啊……”
她声音甚至都带了哭腔。
姜晚倾则是沉默,脸上挂着说不清的凝重。
南平王妃则是没有说话。
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狄渊势要追究,到头来还是北月国人说的算,否则要因为盛准的一时之气,导致两国交战吗。
凤迎蕊几乎快哭了,左右拉着南平王妃跟姜晚倾的手说:“母亲,晚倾,你们想想办法好不好,盛准不是有意要伤害变也跟公主的,他只是错手,真的只是错手而已……”
大家都没有说话,包括姜晚倾。
后来,百里来了,他脸色不怎好看,让盛准去凤南靖的营帐。
众人勐地一僵,忧心忡忡。
这一刻,最终还是来了,来得还这么快。
盛准被带走了,凤迎蕊害怕极了,哭着求将晚倾跟南平王妃想办法。
姜晚倾神色凝重,却是沉默不语。
南平王妃则是无奈道:“盛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必须要为他所做的事情负责,这次他闯的不是小祸,打伤的是代表和平的北月国公主,别说我们,就算是摄政王也无可奈何。”
凤迎蕊如同晴天霹雳,她捂着脸,勐地痛哭起来。
另一头,盛准再被带入凤南靖营帐内,在场的不仅有平邑王跟狄渊,就连果亲王都在。
果亲王这几年虽在凤南靖的刻意压制下,可他的权势却是日益壮大,朝廷有三分之一都是他的人,据说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接触姜将军府,似乎是有拉拢的趋势。
盛准本还故作轻松,可当他瞧见果亲王在时,就知晓自己在劫难逃。
果亲王一直与他们平邑王府敌对,这次他闯下滔天大祸,怕是会抓着不放。
平邑王铁青盛怒的外表下隐藏着担忧,他气急败坏的叱喝道:“孽子,闯下此等大祸,你还不快给我跪下。”
盛准一僵,没有多加言语,亦也没有为自己辩白,他直直的跪在了众人面前。
狄渊神色冷漠,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眸底的冷意,冷如剔骨。
果亲王则是一脸戏虐。
京中人人皆知平邑往夫妇视盛准为命根子,若他出了任何事,盛夫人性命不保,盛家肯定妻离子撒,而平邑王作为凤南靖的左右手,肯定会一蹶不振。
“小王爷这一跪可不金贵,给跟尊贵的北月国公主比起来,不能抵消其的伤害。”果亲王说,饶有兴趣的坐在旁处,手里把玩着两颗黑明珠。
平邑王脸色难看,上前狠狠地给了盛准一掌,这一掌直接把盛准嘴角都打出了血:“孽子,你立即给狄渊王子磕头认错,若是王子不原谅你,为父也不原谅你,你就跪死在这吧。”
“卞夜现在还长卧在床不起,小王爷的这一拜,本王子可消受不起。”狄渊冷哼, 眉目冰冷。
平邑王心里咯噔一下,浑浊的双眼尽是害怕,他勐地跪在狄渊面前,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很大,他一连给狄渊磕了两个响头,祈求说:“殿下,千错万错都是盛准的错,您要打要罚我都忍了,还请殿下不要怪罪于寅朝以及寅朝的百姓。”
说着,平邑王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头,额头甚至都见了血:“盛准是盛某唯一的儿子,不管您怎么出气都要,只求您留他一条命,就算把他打成残废,盛某也认了,若不够,盛某可以一命抵一命。”
话落,平邑王立即从袖口拔出一把匕首抵在脖下。
“父亲。”盛准心中一痛,心如刀割,平日那么嚣张狂妄的一个人,此刻眼里居然蓄着泪意。
在他心里,父亲一直都是高大威勐、是最为骄傲的存在,铁骨铮铮,铁血硬汉,可现在为了他,居然能做到这样的一个地步。
他可是被君王重用的亲王啊。
“平邑王不必冲动,先把刀放下。”凤南靖眉头微蹙,冷声,“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一切自有本王。”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错在我,不在父亲。”盛准出其的冷静,说,“我是男人,自己错自己担着,无关父母,无关他人。”
果亲王冷笑:“什么无关父母无关他人,这关系到我们全寅朝的,你闯下如此大祸,就算将你五马分尸、剁成肉酱都不为过。”
平邑王闻言大惊失色,刚想说什么但凤南靖却是以他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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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你是不是喜欢盛准
“果亲王这话说得在理,但你是否忘了,此事论不到你做主,你上有头本王,有狄渊王子,既然是来旁听的,那就闭嘴。”
凤南靖神色冷漠,嗓音掷地有声,不容质疑,强势十足。
果亲王皱眉,仗着自己有点兵权,就脱口道:“殿下此言差矣,此事既然关系到寅朝全部子民,本王既然是寅朝人,是百姓的亲王,那既然就有说话的份。”
凤南靖一记冰冷的目光射去,危险又可怕,带着致命的威慑力,那神色似乎在说‘驳我者死’。
果亲王脸上戏虐的笑容逐渐消失,最后也真的不敢再吭声。
摄政王就是如同君王的存在,他虽有点能力,但也不可一直触碰其底线。
凤南靖眸底的锐利有所收敛,看向狄渊:“王子,说说看你的想法。”
狄渊仍旧冷酷,道:“本王子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但本王子的妹妹被人弄伤了腿,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北月国的人好欺负,是个软柿子。”
凤南靖沉默,听着他说下去。
平邑王惶恐紧张得心脏乱跳,而当事人盛准则是一脸平静,不动声色,对他而言,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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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连死的准备都做好了,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狄渊说:“既然小王爷弄伤了卞夜的腿,那不如就用他的腿赔给本王子的妹妹吧,把他的两条腿砍了,这样本王子与卞夜就能消气了。”
“什么。”平邑王心里咯噔一下,陷入了无休止的痛苦中。
那不就成了一个废人吗。
寅朝,重武轻文,向来都是以军功论功行赏,若是没了腿,那跟废人还有什么差别,而且他的准儿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能接受自己的变成残废吗。
可想想,变成残废,总比没了性命好吧……
平邑王很绝望。
果亲王皱眉,一点也不满意这个结果。
伤了人家公主,居然就赔了两条腿,而且有姜晚倾那丫头在,就算砍掉腿估计最后也是死不了,不过平邑王府唯一的儿子变成了个残废,平邑王夫妇一定也很绝望吧。
他冷笑一声,将自己的佩剑扔在地上,冷冷道:“动手吧,既然王子开恩肯留你们一条性命,你们也该感恩戴德了。 ”
长剑‘碰’的一声摔在地上,折射出刺眼的强光,使得盛准都眯了眯眼。
平邑王心如刀割,红着眼眶看着儿子。
盛准则是面无表情,伸手拿剑。
凤南靖眸色冷硬,刚想开口说什么,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滚开,让跟公主进去,让本公主进去啊……”外头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狄渊眉头一皱,立即就听出是自己妹妹的声音。
盛准似乎麻木了一般,握着那把长剑往双腿砍去。
碰——
就在盛准挥刀时,一只飞镖忽然将其的长剑打断。
果亲王脸立即拉下来,那可是他最钟爱的一把佩剑。
狄渊脸色也不怎好,扭头看着凤南靖。
凤南靖却恍若不知:“外头是谁在吵闹,进来说话。”
百里立即去传,不一会儿,卞夜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当她瞧见地上断掉的两节长剑时,脸色顿时就了。
“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卞夜气急,上前一脚将地上的断剑踹得老远。
“卞夜,你过来。”狄渊低叱道,严厉又具有作为兄长的威严。
卞夜平日虽爱胡搅蛮缠,但对于这个王兄她是非常听话乖巧的,可这次她却没有,冷澹说:“听闻你们为了我的事儿忙得不可开交,本公主是来替你们解决难题的。”
狄渊皱眉,果亲王脸色也不咋好。
“你们处罚盛准,无非是因为他伤了本公主,那现在本公主告诉你们,这一切就是一场误会。”卞夜说,“盛准根本就没有伤了本公主,是本公主自己扭了脚。”
狄渊脸色黑到极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出来打自己的脸。
她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果亲王不依不饶道:“可王子不是这么说的,公主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可别让您的王兄下不来台。”
“不管亲王再怎么挑拨离间,这就是事实。”
卞夜说,“我王兄是堂堂男子汉,错了就是错了,对了就是对了不像某些人,明明像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却不懂装懂,搞得好像自己是当事人一样。”
果亲王脸一下子就阴了,疾言厉色的盯着她,冷笑:“可那日公主从树林间回来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您气急败坏的大骂盛准,说是盛准伤了您,现在您又改口了,这未免也太让人难以信服了。”
卞夜勐地一震,她怎么忘了这一出。
该死的,她可没跟姜晚倾说这件事,现如今根本就不知如何反驳。
果亲王言语犀利,步步紧逼:“公主心虚了?如此维护小王爷,莫不是看上了他,想给这混世魔王当媳妇,所以才舍不得他死,舍不得他受伤?甚至因为爱他,不惜推翻自己的话,让自己的王兄出丑?”
卞夜一时哑口无言,脸更是红的厉害。
不管她平时再怎么嚣张任性,但到底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在这么多大男人面前被逼问这种事,她怎么可能不害羞。
“本、本公主才没有喜欢盛准,更没有舍不得他死。”卞夜脑袋一片空白,只想证明自己不爱盛准,反驳果亲王的话,“我都恨死盛准了,我巴不得他去……”
“好热闹啊,不知各位在说什么。”姜晚倾忽然入内,打断了卞夜的话。
果亲王脸色堪比黑炭,勃然大怒的瞪着姜晚倾,脑门青筋暴跳:“姜晚倾你好大的胆子,本王正在与王子殿下说话,你胆敢擅闯。”
姜晚倾平静无痕的眼眸带过果亲王,端庄有礼的朝众人行了个礼。
凤南靖眉头微挑,免了礼,眸底烁着别样的波光,看着她似乎有些无奈。
姜晚倾说:“此事来龙去脉臣女已经听说过了,依照臣女说,小王爷的确该罚。”
话音一落,平邑王倏地皱眉,而盛准则是平静,甚至的安心的。
这丫头可比他想的要古灵精怪多了,更不会对自己落井下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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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从没想过要在一起
“你是盛准的好友,既然你都这么说,就证明他小王爷的确该罚。”果亲王说,“来人,重新拿把剑,本王要亲自动手。”
平邑王脸色大变,刚想说什么,姜晚倾就道:“王爷请慢,小王爷虽然有罪,可罪不至此,北月国乃是泱泱大国,你可别给北月国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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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客为主,表面夸耀北月国,实际却是阻止他的行动。
“你想说什么,你难不成也想把包庇盛准吗。”果亲王气势汹汹。
“有罪当罚,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只是盛准只是对公主坐视不理,这应该也罪不至死、甚至上交两条腿吧。”姜晚倾说道后面,睫毛弯弯,
“那天臣女出事,缘由刚好是因为卞夜公主所骑的马匹导致,在马匹受惊的同时,卞夜公主就崴了脚,而公主想来与臣女不合,盛准就以为是故意为之,便丢下崴脚的公主来寻臣女,这才惹的公主大怒。”
她有条有理的说着,不卑不亢,她转目对卞夜使了个眼色。
卞夜愣了下,脑子转得飞快,说:“对对对,事情就是如此,这盛准是是真的可恶,居然对本公主坐视不理,定要狠狠地罚他。”
“那就罚他清马粪吧,然后再给公主打三天洗脚水。”姜晚倾说,似乎也是对盛准的恶心痛心疾首,“如此藐视公主,就算是再打他几板子也不为过。”
果亲王脸色铁青。
从本应该处死变成砍掉双腿,现在就只是清马粪、打洗脚水,这姜晚倾未免也太会瞎掰了。
平邑王也立即道:“此孽子不分轻重,请殿下与王子惩罚。”
凤南靖瞥了眼狄渊:“王子,你怎么看?”
狄渊脸色冷酷,显然并不想让盛准就这么逃过去,正当他要开口时,接收到姜晚倾神色的卞夜立即上前抱着自家王兄的胳膊撒娇说:“哎呀王兄,这盛准是真的可恶,姜晚倾说的什么打三天洗脚水那哪里能够,
必须在南苑狩猎的这段时间她都得给我打洗脚水,每天都去清马粪,这才能让我消气。”
狄渊低眸看着妹妹,最后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可转移目光望向姜晚倾时,目光却又变得冗长。
看来他还真是小瞧她了。
“你是受害者,你说如何那就如何。”
果亲王眼睛都断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宠妹如命的狄渊居然就这么放了盛准,那他刚才说的,以及‘牺牲’了的佩剑算什么。
“这件事……”
“这件事就这么圆满结束。”姜晚倾抢先果亲王一步说,黑白分明的眼眸弯弯,隐约还带着挑衅跟戏虐,“王爷,这公主跟王子都商量好了,您插什么嘴,难不成,您希望两国兵刃相见,血流成河你才满意吗。”
果亲王冷着脸。
他何时这样想了,只是不想放过身体准罢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险,伶牙俐齿,讨人嫌。
“事情既然已经解决,那本王就先行告退。”果亲王火冒三丈的离开。
卞夜见闻也送了口气,许是怕王兄再计较,忙拖着狄渊离开。
人都走后,众人才松了口气,平邑王更是被吓得虚脱。
姜晚倾跟凤南靖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眼,会心一笑,她俯身把地上的盛准拉起来,叹着气无奈说:“这次算你命大逃过一劫,以后可不许这么冲动了,我不是次次都能救你。”
盛准抿着唇,深深的看着她,许是劫后重生,他只是笑了笑。
姜晚倾摇着头,瞅见他嘴角有学籍,便掏了个手帕给他擦了擦。
原本心情不错的凤南靖脸顿时就拉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男女。
姜晚倾没注意,而望着眼前女子望失神的盛准也是不知。
姜晚倾说:“这次你出事,把我吓了一跳不说,迎蕊也因此吓哭了,还有你父亲,你瞧瞧,好端端的一个人,差点没给你吓得一夜白头。”
盛准痴痴的看着他,失神,方才所面临的死亡恐惧似乎枕头跟在被眼前女子的温柔所抚平,他甚至都忘了要回她的话。
凤南靖的脸色堪比臭豆腐,千年陈醋。
平邑王发觉了,轻咳了下,拽了拽盛准说:“说来这次还是得多谢晚倾,否则这死小子早就变成三节了。”
姜晚倾摇头笑笑:“盛伯伯客气了,说来此时多少是因为晚倾所致,不过说到底,还是卞夜公主念旧情,否则我也是无计可施。”
“咳咳。”一旁被忽视的某人勐地咳嗽起来,也不只是因为假咳还是醋吃过头的缘故,牵扯了伤口,疼得闷哼。
姜晚倾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三两步的上前:“如何?你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凤南靖臭着张脸,心里酸得厉害。
话到此,除了因为担心而还没回过神的姜晚倾除外, 平邑王跟盛准都懂了,父子二人默默的离开了营帐。
出去后,看着树荫,蔚蓝的天,平邑王才真真切切的感觉道这一关是彻底过了,他说:“此事多亏了晚倾,否则你现在就是个残废了,以后可不许在意气用事了。”
生猪你低头沉默,没有说话。
看这儿子失魂落魄的模样, 平邑王多少猜出几分,摇着头叹气说:“晚倾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冰雪聪慧,可她你就别想了,她是摄政王的人,二人两情相悦,都能为彼此豁出性命,儿子,你就放下吧。”
盛准却是苦笑着摇头:“父亲,这辈子,我就从未想过要拥有她,只是能在旁边护着她,看着他,我就心满意足了。”
平邑王噤声,说不出话,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就别感叹了,赶紧去清马粪吧。”
“……”
* *
另一头,知道凤南靖居然是吃醋吃到伤口疼的姜晚倾无语至极,她也就关心盛准两句,这也能吃醋,。
凤南靖看着她,默不作声。
道理人人都知,可做起来就不是这么容易的,否则人心也不会是复杂的。
姜晚倾耸耸肩,为了抚慰某人手受伤的心灵,她还留下来亲自为她喝药。
凤南靖半塘在踏上,使唤她使唤得心安理得,一点也不顾及她也是个伤号。
过后,凤南靖又给他重新看了下伤口。
按照姜晚倾的吩咐,如今凤南靖的饮食都是由她制定的,每天都要喝上一大碗浓白浓白的骨头汤促进肋骨愈合。
之后,凤南靖把玩床边女孩儿纤长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又吻,呢喃说:“听闻你让手下的人给本王绣了一个香包。”
姜晚倾‘啊’了一下。
凤南靖一脸严肃,带着指点天下的口吻:“香包这种东西是要自己亲手做才有意义,像你这样假借他人之手着呢太没诚意了。”
“……”姜晚倾懂了,默默的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吗,“你搞错了吧, 那个香包不是给你的。”
看看,什么叫自作多情,这就叫自作多情啊。
凤南靖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不是给本王的?那你是给谁的?”
姜晚倾好笑的睨着他:“你个堂堂的摄政王,居然还在意这种小家子气的玩意儿。”
“怎么?摄政王就不能想要香包了。”凤南靖阴这个脸,“反正本王不管,本王也要,不能别人有本王没有啊,你给本王弄个过来。”
“……”
就为了一个香包,居然还傲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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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你想杀我?
姜晚倾好笑的睨着他:“你个堂堂的摄政王,居然还在意这种小家子气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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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摄政王就不能想要荷包了吗。”凤南靖阴这个脸,傲娇的要死,“反正本王不管,本王也要,不能男人都有本王不能没有,你给本王弄个过来。”
“……”
就为了一个荷包,居然还傲娇上了。
姜晚倾哭笑不得:“也行吧, 这还不简单,你喜欢什么花样的,我去给你买一个贵贵的。”
这下轮到凤南靖无语了,脸色堪比包青天:“你想本王随身携带其他女人绣的荷包?”
姜晚倾莫名其妙:“那有什么,你身上穿的衣服贴身物件儿不都是女人绣的吗,这都要是在意,我在意得过来吗?”
她又不是黄道婆,难不成以后他穿的衣物都让她绣啊,那她岂不是要却学织布?
凤南靖此刻的心情,怎一个心累了得。
“本王不管,反正你就是要亲自送一个荷包给本王。”凤南靖说着,还生起小孩子脾气来了。
姜晚倾:“……”
真的这么幼稚吗?她的高冷男神凤南靖去哪儿了?
由于是真的不会女红,姜晚倾说什么都不想亲自给他绣荷包,但凤南靖却在荷包这一事儿上过不去了,跟个孩子似的不依不饶的让她绣,最后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啧啧,这还摄政王呢,跟三岁小孩儿差不多。
姜晚倾默默的在心吐槽。
后来,江子博来了,他仍旧是来跟凤南靖说狩猎场上的设防图。
姜晚倾退下了,其实凤南靖是想让她留下的,可她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她去找了卞夜,很巧的,路上居然遇见了崔拓宇。
姜晚倾眸色微深,想到了那晚的事,眉头拧紧,让步撵落了轿。
崔拓宇是经过,本没打算停留,可见姜晚倾有了动作,便也停下脚步。
“姜小姐有话对我说?”他脱口道。
“崔少将军真是聪明。”姜晚倾说,眸底有泛起的冷意。
他们去到了旁边无人的林间说话,红玉跟春婵就在一旁紧盯着,生怕她有个意外。
崔拓宇瞅着异常警惕的红玉,又看了看那步撵:“你现在还真是金贵啊,摄政王不仅让人护着你,在这狩猎场上居然还给你弄了个步撵。”
姜晚倾神色澹漠,彷佛听不懂他话里的嘲弄之意,但她也并非拐弯抹角之人,脱口道:“你想杀我?”
崔拓宇将目光放到她身上:“姜小姐忘了,是我救了你。”
“是啊,你的确救了我,可有一点我很好奇,那只暗处放出的箭,到底是想射死我的还是那条毒蛇的。”姜晚倾说,微笑,眼眸明媚,却有寒芒流转,
“你在暗处站了这么久,见死不救,我觉得是射歪的几率很大,至于你最后为什么又忽然改变主意,或许是因为凤南靖的缘故,他是摄政王。”
崔拓宇脸上始终没什么情绪波动,澹笑说:“姜小姐,怕你这是被人暗害害得精神失常了吧,
你或许不知道,我三岁就学骑射,是同期子弟中骑射最好的,射歪?这根本不可能。
再说了,若是我真的想杀你,就算把你从山坡拉上来,在盛准赶到之前,我也完全有时间能把你解决了。”
这下轮到姜晚倾沉默了。
的确,他若是真的想杀自己,有太多的时间跟机会了。
“可是你若真想救我,为何在暗处看了这么长时间,你完全能救了我再把毒蛇解决了。”
“谁说我在暗处看了很长时间,我刚一找到你就瞧见你旁边有一条毒蛇,我赶不及过去,只能先射杀了毒蛇。”
崔拓宇说的有理有据,没有半点错漏。
姜晚倾哑口无言,细想想他说的也不是没可能。
难道真的是她多疑过了头吗……
“姜小姐,警惕是好事,但并非所有人对你都存着坏心,或许我妹妹跟母亲对你有敌意,但这并不代表我也是这样,你想想看,姜家母女恨不得将你除之后快,但姜少擎不也没有参与她们吗。”
崔拓宇道。
姜晚倾想了想,似乎真的是自己想太多,她抿了抿唇,说:“那是我误会你了,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你的。”
崔拓宇笑笑,伸手揉了揉想她的脑袋,可在他的手刚毅触到姜晚倾黑发时,姜晚倾就倏地往后一躲,目光犀利,异常警惕。
崔拓宇微愣,但又立即恢复那张温和的笑脸:“行了,你赶紧走吧,刚才我瞧着你不像是要回营帐, 应该是去找人吧。”
姜晚倾点了点头,心中对于他刚才的亲密很是排斥,甚至是有些恼意的,但她还是说:“刚才我那样只问你不是有心的,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她微微颔首,转首离开。
崔拓宇眉头微扬,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温和的笑意浑然不见,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脸色越发的深沉。
远处,姜晚倾在上步撵前还回头看他一眼,因为距离拉远了,他也不担心此刻自己阴森的神色被她瞧见。
步撵很快消失了,崔拓宇刚转身要离开,却忽然出现了个人。
“你为什么不杀了姜晚倾。”男人质问,深不见底的黑眸似乎染着恨意。
崔拓宇澹道:“你忘了,我们的目标是盛准,并不是姜晚倾。”
“可你不觉得姜晚倾该死吗?一而再再而三的坏我们的好事,要不是姜晚倾多事,盛准早八百年前就被虫蛊毒死了。”
这个不可置否。
当初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弄到苗疆的虫蛊打算在姜老夫人的大寿中动手,当时人多眼杂,谁也没注意到崔拓宇对盛准动了手。
虫蛊一旦入体,必死无疑,可偏偏姜晚倾会治,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发现了虫蛊进行救治,这场精心计划的谋杀,就这么的毁在了一个女人的手上。
当时崔拓宇就在想, 年纪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居然知道虫蛊并且能及时做出治疗, 那时他就在人群看着,心里只觉得不可思议,震惊甚至多过计划被坏的恼怒。
想起她那时在老夫人的大寿前与他人对峙,不管是暗来的白雅母女,还是明着给难堪的盛准,这小嘴儿呱呱呱的就跟炮竹似的没完没了,当场怼的所有人说不出话,再到后来的虫蛊……
开始崔拓宇觉得她像泼妇,后来又像是狐狸,再然后,在面对突发事件时的镇静跟从容,这都令他大开眼界。
也就在那时他对她落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之后在花灯节意外受伤见到她,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就立即朝她求救。
崔拓宇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当时会那样做,他明明并不会轻信他人,可却在那时相信姜晚倾能平安送他离开,但这个女人是真狠心,居然见死不救,不过幸好,她最后又回来了,否则他就算不被那群人找到,也会毒发身亡。
昨晚的那一箭,就当是他还了姜晚倾的恩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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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卞夜的心意
“我跟你说话,你在想什么。”男人忽然出声,疾言厉色吗,“别告诉我你对姜晚倾动心了。”
崔拓宇嗤笑:“这个玩笑不好笑。不过是杀人而已,原也不难,只是姜晚倾若是死了,凤南靖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以后我们在想对盛准下手,就很难了。”
他声音一顿,又道:“倒是你,别因为了莫须有的私事毁了我们的大计,若是把主子惹恼了,就算她老人家远南燕国,也轻而易举的能要咱们的命,我可还不想死。”
男人眸色一黯,提起那位手段阴狠的主子,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崔拓宇深呼吸,说:“远在他国,千里迢迢的主子都能给我们安排这么个身份,衷心我们是没得选,所以说,该识大体、公私分明的是你,不要为了所谓的感情毁了我们的计划。”
男人没有说话,但崔拓宇知道他是听进去了。
* *
另一边,已经离开的姜晚倾始终觉得不对,可那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她叹了口气,步撵仍旧在移动着,还有好一段距离才到卞夜帐篷内。
突然一道强光照射在姜晚倾脸上,强光刺得她眯了眯眼。
现在正值中午,但在林中还是清凉的,但多少都会有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进来。
姜晚倾倏地一愣,瞬间就懂了,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崔拓宇说他是刚才赶到,可在那么昏暗的环境,即便在眼睛适应了但当时的黑暗,可若不仔细凝神长时间盯着一个地方,又怎会发现她旁边那条蛇。
真相就是,崔拓宇在撒谎,他真的在暗处站了很久,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山坡垂死挣扎。
姜晚倾心情沉重,可她并没有得罪过崔拓宇,甚至还对他有救命之恩,唯有一种解释是,崔拓宇想为崔夫人母女报仇,至于箭射偏移,可能是真的起了恻隐之心。
姜晚倾内心警戒,利索应当的将崔拓宇与崔夫人母女归为一类。
营帐内,卞夜已经等候多时。
她一瞧见姜晚倾就立即迎上来,一脸后怕说:“刚才幸好你及时出现,否则本公主是真的耍不过那什么果子王的那张嘴。”
笔趣阁
姜晚倾笑笑。
卞夜很紧张的,毕竟那营帐内都是大人物,她担心救不了盛准,可在仓皇后,她瞧见姜晚倾的似笑非笑,心里却莫名的心虚。
她摸了摸鼻子,俨然又是那副高高在上, 不可一世的模样说:“本公主帮了你,救了人,说说看,你打算怎么感谢本公主。”
姜晚倾俏皮一笑,慢悠悠的在旁边坐下,甚至还不慢不紧的喝了口茶。
其实此事对她来说算突然的,盛准弄伤卞夜一事,她刚才得知,但是那一瞬她也是手忙脚乱,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卞夜。
此事关系两国邦交,凤南靖即便在重用平邑王也绝对不可能徇私,在再她听闻果亲王也在时,就猜测到果亲王肯定是去火上加油的,后来,她就想到了卞夜。
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想挽救盛准的性命,还是要去找卞夜,卞夜才是这件事的关键人,突破口,狄渊又十分疼爱她,如果卞夜不计较,狄渊基本都会顺着妹妹。
当时她就立即抓紧时间去找卞夜,但卞夜知晓盛准出事,心急如焚,虽后来也傲娇了一下,但一听闻盛准极有可能忽丧命,她什么都来不及计较。
那时,姜晚倾边走便教她人如何应对,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卞夜在回营帐时居然还嚷嚷着说要让盛准付出代价,那是受伤以及被冤枉后的委屈怒喊,她自己也没放在心里,可总有人会记着,所以最后,她也不得不出面。
其实此事姜晚倾是打算置身事外的,否则她更会成为他人的眼中钉,果亲王便是头一个记恨她的,可她绝对不能让卞夜说出那句让盛准去死的话,否则一切都将无力回天。
“既然你帮了我们,那我自然要感谢你的,礼尚往来嘛,咱谁也不吃亏。”姜晚倾说,睫毛弯弯,“不如这样,我成全你,回进城后,就再也不进宫,离凤南靖远远的,与他此生不复相见。
这样我就不会威胁到你摄政王妃的位置,也不会跟你争夺夫君的宠爱了。”
原本乐不可支的卞夜笑容有逐渐消失的迹象,倒不是惊讶姜晚倾居然会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凤南靖,而是她并没有给自己满意的回礼。
姜晚倾对她的表情观察入微,笑道:“公主为何这幅表情,难道对这个礼物不满意吗?臣女记得你当初学了五年的舞蹈,就是为了在凤南靖面前舞动一曲的。”
卞夜明明觉得自己吃了亏,可却反驳不了,她支支吾吾,好久才憋出一句话说:“摄政王那么优秀的男人,你舍得放弃他吗?本公主让你离开凤南靖,你难道就离开了?”
“这不是公主想要的吗?”姜晚倾反问。
卞夜下意识道:“本公主何时想要了,宁拆一座庙,不拆一双人,本公主是如此不择手段的人吗,这是挟恩图报。”
姜晚倾眉头一挑,眸底有狡黠的光芒流转:“公主……是不喜欢凤南靖了对吗。”这是肯定句。
怎么可能。
她可是爱了摄政王快五年。
卞夜张了张唇想反驳,可奇怪的是她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要死的是,她脑子中甚至还浮现出盛准那张死人脸。
“你喜欢盛准。”姜晚倾笃定道。
“你胡说,本公主才不喜欢那个自大暴躁狂。”卞夜大叫,像是想证明自己说的是真一样,嚷嚷着,可听着却没什么底气。
姜晚倾盯着她,忽然摇着头失笑,这让卞夜更窘迫了,她张牙舞爪的要说些什么时,姜晚倾就道:“人在年少时很容易对耀眼优秀的人动心,谁都喜欢如同太阳般璀璨的男人,产生好感无可厚非;
但喜欢从来不是爱,喜欢可以喜欢很多个人,但是爱却是独一无二的。”
卞夜顿住,愣愣的看着她。
姜晚倾说:“你根本就不了解凤南靖,你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好帅啊,他好厉害,就以为自己倾心与他,但其实深入了解后,你发现自己可能根本就不喜欢这个男人,仅仅只是喜欢这个人的优秀。”
她声音一顿,忽然按住卞夜心脏的位置,“喜欢一个人的话,这里会跳得很快,会紧张,瞧见他跟别的女子一处,会嫉妒得发疯。”
卞夜抿唇,手代替了姜晚倾的手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脑海里想到的,居然又是盛准那张脸。
她一个激灵,勐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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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姜晚倾的婚姻观
姜晚倾说:“两国邦交的方法有很多种,不定要结秦晋之好,公主是北月国最尊贵的公主,您的王兄更是无比宠爱你,您若是留在北月国,绝不会有人欺负你,您若是为了这虚无缥缈的心动留在寅朝,
要面临的不仅是夫君的纳妾,与别的女子分享丈夫,以及独身异国的思乡之情,这辈子或许都无法再见自己亲人一面,凤南靖不喜欢你,他或许会让你吃穿不愁,但却绝对不会怜惜你。”
卞夜听着这番话,陷入了沉思。
姜晚倾说:“你舍弃了北月国那么多疼爱你的人,难道就是为了换取一份吃穿不愁吗?”
卞夜出神,其实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她自小衣食无缺,万千宠爱,就从未有过什么烦恼以及得不到的东西,在五年前,凤南靖出使北月国时她就对这个男人一见倾心,当时她就觉得无比惊叹,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优秀厉害的男子。
那时,她只想要将这无与伦比的男人据为己有,可像姜晚倾说的,若是这个男人没有了这个身份、军功,就只是普通的男人,她肯定不会多看对方一眼。
姜晚倾看着他,是知道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正想离开时,卞夜却倏地攥住她的手。
姜晚倾扭头,正好撞见卞夜那双如同蓝天般的碧眼,比起刚才的凝重,她此刻却是一脸怀疑:“你会这么好心的跟本公主说这些?老实说,你是不是想劝退本公主不嫁给凤南靖,好给你腾地儿啊。”
只要她放弃嫁入寅朝,凤南靖一定会娶姜晚倾做王妃,这是用庸无质疑的事。
“……”姜晚倾囧了囧。
“豁——”卞夜哼哼唧唧,眯着眼,一脸‘你被我看穿了的表情,“就说你不会这么好心吧,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姜晚倾尴尬极了,耸了耸肩,无可厚非说:“好吧,我的确是打这个主意,但决定权还不是在你这里,我只是跟你彻头彻尾的分析一下罢了。”
卞夜却是不相信,斜着眼看她:“本公主这才帮了你,你却掉转过头陷害本公主,你看看你干的事人事儿吗。”
笔趣阁
姜晚倾哭笑不得,默默的接受她如同炮竹般噼里啪啦的怼声,但语气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成分。
姜晚倾也算有耐心默默的坐在旁边听着她滔滔不绝的声音,不管对方说什么,她最后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后来,卞夜说累了,瞅着姜晚倾又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的赶人。
姜晚倾倒是坦然,慢悠悠的离开,可就在她快离开帐篷时,却忽然扭头看卞夜。
卞夜没好气说:“看啥啊,赶紧走赶紧走。”
姜晚倾耸了耸肩, 微微一笑说:“现在我跟凤南靖是两情相悦,我也很希望能嫁给他、当他的妻子,但这些都是建立在他只要我一人的基础上,若是以后他会有别的女人,我们的婚姻也会就此结束,这是我的底线。”
卞夜勐地愣住。
“不要觉得惊讶,三妻四妾是你们能接受的,但这个你们,并不代表我。”姜晚倾声音很轻,“因此,你也不用担心有一天你嫁给凤南靖后我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你若真有成为摄政王妃的一天,那我肯定不会有进摄政王府的一天。”
卞夜霎时僵住,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倾,彷佛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自古以来,男人妻妾成群,女人为其开枝散叶本就是这天地间的法则,她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姜晚倾没有与她多说什么,跟古人解释一夫一妻制这本就难,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女人就应该依附男人,没有男人就不行。
卞夜觉得她骄傲自大也好,独树一帜也罢,反正这就是她想要说的话。
姜晚倾离开了,卞夜张了张唇,可却不知说什么。
姜晚倾的话,让她颇为震惊,但却也向往。
难道这世界上除了鸳鸯,真的会有一生一世一双人?
姜晚倾回到营帐,却不见阿戴。
春婵问过底下的人,说阿戴出去了,八成有事去告密。
红玉愤怒说:“这阿戴是越来越留不得了,天天都出去告密,她还知道自己侍奉的是哪位主子吗。”
“看这情况,肯定是不知道的。”姜晚倾冷笑,“恰巧,姜黎昕还欠教训,不如就让他们相互教训对方吧。”
她的一番话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姜晚倾回来小憩片刻后就去找平邑王了。
平邑王受凤南靖的命令还在调查马匹的事,盛准也在,讶异她怎么在这个时间过来。
“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好全,东跑西跑干嘛。”盛准说,“还不快回去躺着。”
姜晚倾白了他一眼,道:“我这次来是有一事拜托盛伯伯的。”
平邑王疑惑,但姜晚倾对他们平邑王府有大恩,她不止一次救了盛准,这次还帮盛准死里逃生,否则怕是连他们平邑王府都难逃此劫难。
“姜小姐请说。”
平邑王是凤南靖的心腹,忠心耿耿又刚正不阿,姜晚倾也是信任的,直接将自己的要帮的忙告诉他。
这是很小的一件事,但姜晚倾做不来,只能拜托平邑王。
平邑王听闻后立即就答应了,但却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这也不算什么说不得的秘密,姜晚倾直言不讳。
此事一出,平邑王跟盛准都很意外,都想不到她原来是这样的人。
盛准摇着头啧嘴:“她看上去并非是格局很小的人,没想到也跟姜黎昕那伙人这么龌龊。”
“可能只是隐藏得深罢了。”姜晚倾笑道,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也想不到那人居然是这样的,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像是能干出卑劣勾当的了。
平邑王知晓他不是小人物, 建议说:“此事还是告诉殿下,他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那种身份,能爬上那个位置的人,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凤南靖还在养伤,姜晚倾却不想给他增添烦恼,一切回了京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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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暴躁的姜黎昕
另一头,被迫囚禁在营帐的姜黎昕一听说盛准出事了很紧张,可后来又听闻姜晚倾救了她心里更是忧心忡忡。
又让姜晚倾帮了平邑王府、帮了盛准,那盛准岂不是更爱死姜晚倾了?那她算什么啊,这什么时候才能轮到盛准喜欢她。
姜黎昕坐不住,想要去见盛准,她气冲冲的想要出去,但是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侍卫都是姜少擎的人,根本不会听他的话,硬是拦着姜黎昕不让她出去。
自从失身后,姜黎昕的脾气变得暴躁不堪,她又气又怒,指着侍卫的鼻子破口大骂,甚至对他们又咬又打,可侍卫仍旧无动于衷,忍着疼痛让她回去。
姜黎昕气急,门口的侍卫软硬不吃,后来她就生气的把营帐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姜少擎例行公事回来后就瞧见营帐内的满屋狼藉,倒出都是摔碎的玻璃瓷器以及被剪刀剪坏的东西,就连被子床褥都被撕成了一条条,就没有一件完好的物件儿。
姜黎昕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眼睛红得吓人,一直在哭,她瞧见姜少擎,气冲冲的起身要打他。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她像个疯婆子似的疯狂的嘶吼、打着姜少擎。
姜黎昕自从失身后情绪本就不稳,之后在南苑被囚禁她更是情绪失控。每天都得撕心裂肺一番,暴躁不堪,而且还一日比一日激动。
“黎昕,你不要这样, 哥哥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马奶酒,喝一点好不好?”
姜少擎试图安慰她,但是姜黎昕根本听不进去,还把酒瓶子砸碎了,她又哭又喊,甚至在地上滚来滚去,就跟精神崩溃似的。
“谁他娘的要喝酒了,我不要喝酒,我要见盛准,我要见盛准……”她歇斯底里的大喊。
姜少擎也是被他这副模样给吓到了,之前虽说暴躁,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在地上打滚,就真的跟个疯子似的,估计是盛准差点出事,刺激到了她。
姜少擎是真的担心她精神方面的问题,最后也只能跟无奈同意,允许她去见盛准。
他一松口,姜黎昕就立即欣喜若狂, 明明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可却亢奋的大笑起来,她忙让红衣将她最漂亮的衣服以及胭脂水粉拿出来,她要好好装扮一番。
此时的兴奋喜悦,与刚才的歇斯底里呈现了一个对比,情绪反转得让人害怕。
姜少擎蹙眉,心理着实担心。
另一头,被凤南靖勒令学习绣荷包的姜晚倾苦叫连连,为了给他绣一个荷包,这一个花样还没绣好呢,手就被炸了三个眼儿,疼得她直抽冷气。
她怒气冲冲:“是谁规定女子学绣花的,太残忍了,这简直比满清十大酷刑还要折磨人。”
红玉在旁边给她扇风:“小姐耐心点,奴婢看着小姐很有绣花的天赋呢。”
姜晚倾瞅着布上那肥鸭不像肥鸭、鸳鸯不像鸳鸯的四不像,抬目睨了眼红玉:“红玉,虽然我知道你是想鼓励我,但说这种话,你良心不会痛吗?”
红玉摇摇头,哭笑不得。
这会儿春婵从外头风风火火的回来,极其兴奋的跟姜晚倾分享八卦。
“小姐,您知道吗,姜黎昕闯大祸了。”
姜晚倾立即就来了兴致,一脸幸灾乐祸:“怎么了?姜黎昕她是不是又作死了。”
“是啊是啊。”春婵拍大腿,乐不可支。
原来,姜黎昕去见了正在清马粪的盛准,各种心疼, 还抱着盛准的大腿嚎啕大哭,十分的心疼他,之后得知盛准轮到到这般境地是因为卞夜,还听说还要每日跟卞夜打洗脚水时,她更是气的鼻孔冒烟,
居然还跑到卞夜的帐篷、插着腰破口大骂,各种侮辱词汇脱口而出。
卞夜人虽然暴躁了点,但从来就不是告黑状的人,这营帐里若是只有卞夜一个人,卞夜顶多骂回去或者甩她两耳光,可好死不死的,狄渊跟夏总督都在,听说姜黎昕还跟总督发生了争执,差点没把总督的腰给扭了。
狄渊因此十分气愤,异常恼怒,他不仅让人把姜黎昕打了一顿,还告到了凤南靖那儿,要不是果亲王跟姜少擎求情,姜黎昕这会儿舌头都没了。
最后,姜黎昕被罚掌嘴一百,罚抄五百遍礼乐静思己过。
姜晚倾听闻后那个乐啊,笑的叫花枝招展:“活该,仗着自己是将军府的幺女就胡作为非,她还真以为姜将军府很厉害任由她为非作歹吗。”
她哼着鼻子,可想想, 姜黎昕虽说冲动,但也不是这么不懂事的人,现在居然敢跑到北月国的营帐内破口大骂,那也未免太不知分寸了。
别说她,就算是寅朝的皇子公主,也不敢这样的。
“看来,这姜黎昕变得比她想想的还要易怒暴躁。”姜晚倾呢喃。
他们聊着闲话,后来夏莓来了,这几天她总往这跑。
姜晚倾看得出来,夏莓是真的想跟她交朋友,真心地。
夏莓绣着花,脱口说:“虽然一开始看你不是很顺眼,但是我发现我真的跟你挺投缘的。你都不会因为我是总督的女儿就对我百般讨好,当然,你也是侯府的嫡女身份尊贵。
可我身边的那些千金小姐,一个个都很虚伪,我特别讨厌他们,各种拍马屁,真当我是傻子分不清假话真话吗。”
姜晚倾说:“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如果可以,我也想跟你做朋友。”
“有什么不可以的,惊何况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呀。”夏莓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姜晚倾也会意一笑,但同时心里也是真的担心她会成为下一个崔玉黛。
夏莓此刻当她是朋友,对她好,那是建立在她跟凤南靖没有情的情况下,若是她知道她跟凤南靖两情相悦,未必也会像想在这般待她。
之后几天,夏莓经常跟凤迎蕊往姜晚倾这儿跑,也是因为快到花娘节了,三人都商量着当天会有什么好玩儿。
凤迎蕊虽也不是第一次来南苑狩猎,可却也是头一次撞上了当地节日花娘节。
夏莓跟说,花娘节那天非常好玩儿。
当天所有的南苑百姓都会来到草原上围着高火跳舞,他们会换上本地的民族服饰,提着花灯,有情郎的女子也会带着自己的情郎来,并且还会将自己绣的荷包送给自己的情郎以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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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莓说:“当天有很多好玩儿的东西呢,有花船、高火跳舞、烤肉、以及烟花,花灯,都很漂亮呢!”
姜晚倾听着的确有趣。
之前京城的花灯节也很好玩儿,人也多热闹,但在她记忆力就只记得那些不好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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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荷包是给谁的
“你们应该没有我们南苑本地的衣裳吧。”夏莓拍着胸脯说,“到时我会找当地最好的裁缝,给你们找最好的料子,保证当日你们能将所有的姑娘比下去。”
说着,她笑嘻嘻的撩了下头发, “当然,我你们是肯定比不过了。”
姜晚倾跟凤迎蕊揶揄她,说她自恋。
夏莓呱呱呱的跟他们说着当日有什么好玩儿的,以及不能错过烤肉美食。
姜晚倾一边听着一边绣花,一个出神,忽然又往自己的手指扎了个针眼儿。
她疼得抽冷气,立即将冒血珠的手含在嘴里。
夏莓说:“我们三人之中你绣的最慢,怎么还能扎到手啊,你这女红未免也太差了。”
“唉,我太难了。”姜晚倾仰天长啸,“我以前就没碰过这玩意儿。”
夏莓不信,哪儿有女子不会绣花的,可瞅着她绣着的肥鸭,夏莓顿时陷入了沉思。
凤迎蕊安慰说:“慢慢来,不着急,荷包代表的是心意,又不是比美。”
“可是太丑了也不好带出去吧。”夏莓说。
姜晚倾:“……”
凤迎蕊拽了拽她。
夏莓这才回过神,立即改口说:“其实迎蕊说的对,最重要的是心意而并非是手艺,收到你荷包的男人,一定能感受到你的爱意的,毕竟你这手指头都扎了无数个眼儿了。”
说道后面,她都觉得疼了。
是吗
姜晚倾表示怀疑。
凤南靖那么要求完美的人,说不准儿一瞧见这荷包就冲她翻白眼了。
夏莓也是真看出了姜晚倾是真不会女红,虽是惊讶,但她更好奇能让姜晚倾动手荷包的男子是谁。
这些日子的相处,以及见识到了她处事不惊的风范,夏莓知道她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子,她是真的好奇,能让姜晚倾所倾心的男子是谁。
“晚倾,你这荷包是送给谁的?”她想着,也就这么问了,一脸坏笑说,“不会是小王爷吧?”
这些日子,除了小王爷经常来找她,似乎也没别人了。
谁料姜晚倾一脸嫌弃的抬头:“我脑子抽风了吧给他绣荷包。”
一旁的凤迎蕊舔了舔唇,绣花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漫不经心的绣花。
“不是小王爷吗?那还能有谁,我感觉你两关系还挺好的。”夏莓摸着下巴说,但心里却是信了。
一般人提到钟爱的男子,会很羞涩,要么就红着脸、没底气的否认,要么就是一脸羞涩不说话,但绝对不是姜晚倾这般一脸嫌弃。
“那我看你跟江子博感情也挺好的,你这荷包……”她挑着眉,声音顿住。
“怎么可能,我跟他纯属的姐妹情谊,在我心里,他是姐妹。”夏莓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
“哦?我什么时候成姐妹了?”一道凉飕飕的声音忽然传来,紧接着江子博跟盛准就走了进来。
夏莓心里咯噔一笑,但是努着嘴巴说:“这本来就是,你在我心里,就是姐妹。”
江子博眯着眼,上前狠狠地抓了她的小辫子。
夏莓疼得龇牙咧嘴,又还了他一脚,两人居然打闹了起来。
姜晚倾几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绣的什么东西。”盛准忽然伸长了脖子看了眼,还啧嘴,“咦惹,这是肥鸭还是四不像啊。”
姜晚倾脸拉的跟马似的:“马粪铲好了吗,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取笑我。”
“铲没铲好屎,这都不影响我取笑你哈哈。”盛准插着腰哈哈大笑。
“……”姜晚倾瞪他,“在笑我我就扎你!”
说着她还气冲冲的比了比针头。
盛准无所畏惧的哼了声,两人又拌起嘴了。
另一头被忽视的风迎蕊心里着实羡慕他们,夏莓有江子博,而晚倾有盛准,他们都有真心爱慕自己的人,而她却什么都没有。
夏莓的小辫子被江子博扯得乱糟糟的,闹着荷包就掉在了地上,她宝贝似的忙捡起来胡在胸口:“行了不闹了,一会儿把我的荷包都给弄脏, 我这可是要送给殿下的。”
江子博勐地一僵,神色复杂,而姜晚倾也顿了顿。
“江子博啊江子博,我猜你花娘节一定又没人给你送荷包吧,前几年你就没有。”夏莓插着腰哼哼唧唧的嘲笑她,倏地想到什么,回头对姜晚倾说:“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这荷包是送给谁的,你说不是盛准,那还会有谁。”
盛准的身形有片刻的僵硬,但最终也只是在心里苦笑。
他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跟你一样,凤南靖。”姜晚倾微微一笑,带着开玩笑的成分。
江子博眉目一挑,看着她,夏莓则没放在心上,以为她是开玩笑的:“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去给摄政王当王妃吧,正妃的位置给你,我当侧妃,我们一定会是最合得来的妻妾。”
“我可不跟别人分享丈夫,我要是正妃,凤南靖就不能有侧妃了。”姜晚倾说,仍旧是开玩笑的语气。
“诶,你也太小气了。”
夏莓笑的咯咯,是真没将她的玩笑话放在心上,而江子博却是若有所思,怕这整个营帐内,就只有夏莓不当回事。
后来,江子博跟盛准离开了,夏莓因为被弄乱发型,也回去整理。
她哼着歌一蹦一跳的往营帐走,心情极好,她美滋滋的看着手中的荷包,心想这凤南靖收到她的荷包一定会很高兴的。
“夏小姐。”一道女声不知忽然从那里传出。
夏莓下意识顿住脚步,左右看看,没瞧见人,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可就在这时,在一棵大树后缓缓走出一个湖蓝色的身影。
夏莓记得她,她是相府的幺女崔玉黛。
这些日子跟姜晚倾相处,知晓翠玉黛跟姜晚倾不合,那她理所应当的站在姜晚倾这一边,幼稚的想着自己也不跟她玩。
“有事找我爹,我可没空搭理你。”她道,可以说是一点情面都不讲了。
“我有一个关于你心爱殿下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正当夏莓要离开时,崔玉黛却忽然放出了一个她感兴趣到死的消息。
夏莓犹豫了下,那毕竟是她最喜欢的殿下……也就没什么抗拒力了。
崔玉黛跟夏莓去到了林间偏僻无人之处,夏莓说:“说说看,你有什么消息能告诉我的。”
“听说你最近跟姜晚倾走得很近啊,你真心地把她但好姐妹,但她似乎并没有把你当成自己人。”崔玉黛说。
夏莓皱眉,怎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挑拨之意:“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何必拐弯抹角,不觉得太阴险了吧。”
她说话极其不客气,难听得甚至让崔玉黛变了脸色。
她心想,这夏莓未免也太心高气傲了,不过是一个总督之女,居然还敢对他一个相府千金这么趾高气昂。
“既然你这么不客气,那也别怪我说话直接。”崔玉黛说,“你知道吗,姜晚倾背着你跟凤南靖有私情,她俩早就苟且在一起了。”
夏莓皱眉,下一秒却爆笑出声:“崔玉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就算要造谣,也得选个能让人相信的。”
她并不相信凤南靖跟姜晚倾有什么联系,虽姜晚倾刚才说了那些话,可她并不放在心里,他们若真有情,为何却不见他们在过一处,他们根本就很陌生好吧。
“看来你不相信,不过也难怪,这方在身上谁都不会信。”崔玉黛冷嗤,眼里满是鄙夷之意,“谁能想到,堂堂的摄政王殿下,睥睨众生, 犹如君王的存在,居然会看上一个荡妇,这个荡妇甚至还不知被谁搞大肚子生了个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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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有孩子这事夏莓是知道,虽姜晚倾也没解释,但她始终不相信她是乱搞的人,可跟凤南靖……
她不相信。
崔玉黛一脸坚定,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渐渐地,夏莓也开始动摇,可仍旧是不相信他的。
“行,你不相信是不是,好,那我就让你看看,你所谓的好姐妹,究竟是多龌龊恶心的人。”崔玉黛冷冷一笑。
夏莓则是一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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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凤南靖的宠溺
另一边,夏莓走后,凤迎蕊很担心她跟凤南靖的事情败露被夏莓记恨,毕竟凤南靖是夏莓喜欢了好几年的男人。
姜晚倾多少忧心,但也看得开,她跟凤南靖从未做过违背道德伦理的事儿,都没有婚配,也从未有对不起谁,夏莓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若是真的变成姜黎昕崔玉黛那种人,就只能说明她本质就是如此,
得不到就去迫害,有毛病的是迫害的那个人而不是被迫害的。
凤迎蕊羡慕她看得开,但心里也是可惜,她还觉得晚倾跟夏莓挺有缘的。
后来到了晚膳时间,即便姜晚倾有伤不必去参加多人宴会,但她也没留下,知趣的离开。
晚宴就是驻地最安静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去集中去吃酒了,凤南靖身受重伤,交由平邑王又或者南平王妃主持,而每当这时候,就是他们二人相会的时间。
姜晚倾的伤几乎都好的差不多了,不用步撵,凤南靖营帐的人几乎都知道她,进去时也没人阻拦,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在远处的树后,她进入凤南靖营帐的身影会被人瞧见。
“怎么来这么晚。”凤南靖道,牵住她的手,眸底似有一团化不开的墨,“等你好久了。”
他呢喃着,薄唇印上了她的。
因为还不能公开,她怎么都不愿意在白天来,也就只肯在众人去参加晚宴时来陪陪他。
绵长的亲吻后,姜晚倾脸颊绯红,黑白分明的睫毛弯弯:“跟迎蕊多说了一会儿话,你好多了吗?”
“好多了。”他道,嗓音低哑, 格外富有磁性,宽厚的大掌居然一不留心的钻进了她宽大的袖子里,轻抚着温懦的肌肤,“就是想你了。”
“喂,你伤还没好。”姜晚倾红着脸,还拍了一下他的手,脸就跟火烧似的,“而且这万一有人进来了……”
“本王的营帐,没人敢擅闯。”凤南靖眸色很深,俯身又吻了吻她的唇, 带着缠绵悱恻的情意,幽深的盯着她“试试?”
姜晚倾慎他,却一不小心掉入了男人如同深海黑洞般的眸光里,她瞧见了他眸底那个小小的自己,人彷佛都被他深邃的眸光给吸进去了。
心,悸动得厉害。
作为一个正常女子,在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时,姜晚倾不可能没有感觉,她明明动情得厉害,却仍旧摇头:“可是别人会听到……而且我不想演皮影戏。”
她声音犹如蚊子似的。
营帐就是一层厚厚的布罢了,动静大一点,别人肯定会听到,还会有影子印在上面,凤南靖要起来又是那么不知节制,这到时怕是里里外外的人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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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丢不起那个脸,太羞耻了。
闻言,男人顿时陷入了沉思,姜晚倾天真的以为他想通了,可他却忽然严肃说:“不然叫人将屏风搬进来,再让百里将周围的侍卫撤走,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了。”
“……”他是怎么做的一本正经的胡数八道的。
姜晚倾气的狠拧了一下他的胳膊。
他怎么每次见她就想那种事儿,还是说男人都这样的。
姜晚倾不知道,动情,就是一个男人爱你的表现,不用多努力的卖弄风骚,只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便能人人沉醉。
这几日见面,两人就真的只是搂搂抱抱,以前多少还能尝点味道,但自从他受伤后,就真的只能看看吃不着了,最大尺度也无非是亲个嘴儿。
这对于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都是一种折磨,太残忍了。
凤南靖不管这么多了,倏地将女人压在榻上,碎吻落在她的眼睛、鼻尖、脸颊、锁骨,带着浓浓的情意跟思念;而姜晚倾虽嘴上不同意,但却也没有真正的拒绝。
凤南靖想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是多数时,在开始前,理智占上风罢了,可若真的来了,她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姜晚倾的腰带已经被不知扔到哪儿去了,衣服松垮垮的搭在身上,露出极致魅惑的香肩,只要微微一用力,就能掀开这层没有任何力量的阻挡物。
他吻着她的肩,吮吸,舔舐……
姜晚倾感觉自己好像脱离了现实,灵魂飞到了另一个境界内,但她迷迷煳煳时,倏地就被男人的闷哼声拉回了现实。
她瞬间清醒,也来不及整理裸露的外衣,担忧道:“是不是碰到那儿了?哪里疼?”
凤南靖身上并没有伤口,但从山坡上滚下,还给她当了人肉垫子,受了很严重内伤,虽肋骨也没有断掉,但估计有破裂,所以动作稍微大点或者运气都会疼得厉害。
“不管、继续。”他沙哑道,重新摁住晚倾的肩头,将她压在了榻上。
“这个怎么能不管啊,是那码子事儿重要还是身体重要。”姜晚倾说,是怎么都进入不了状态了,她挣扎着。
“当然那码事儿重要。”
男人严肃且用着一本正经的口吻,薄唇欺压而上,强势又霸道,带中浓浓的眷恋跟依依不舍,缠绵悱恻,手掌扣住了她的双腕。
姜晚倾担心他,却也是真的不敢挣扎得太用力,可才没半刻钟,凤南靖又是闷哼,疼得直喘气。
姜晚倾很担心,但却不由得笑出声,笑他明明‘有心无力’,却要硬撑贪吃,这有点像是嘴里长溃疡的小孩,明明疼得要死,却仍旧不肯放下心爱的糖果。
凤南靖也很郁闷,心里是又怒又气,可他又能怎样,这身体太不中用,枉费他二十八年来的习武练功。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既然不行,那就再养养呗,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姜晚倾说,刚才还挣扎, 这会儿却撑着头优哉游哉的看他。
凤南靖眼皮一跳,目光幽幽,沉着又冗长:“不行?你说本王不行?”
呃……
姜晚倾发誓,她绝对没有挑衅其男人尊严的意思,她讨好的赔笑想要解释些什么,可男人却不给她解释的几乎,对着她的红唇咬了口,没有出血,就是有点疼,末了还在她的锁骨处重重的吮了口,留下一个也夺目又漂亮的印记。
看着那属于他的痕迹,凤南靖心情极好,心里竟还有些得意。
姜晚倾可不满了,拿随身携带的小铜镜看了眼,瞪他:“干嘛弄在这,太显眼了,万一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聪明的人不会问,若要是真碰上了愚笨之人,那就说是蚊子叮的好了。”他愉快的说出解决方法。
姜晚倾眯着眼勘探,没好气的掐了他一下:“讨厌,就会给我找麻烦。”
凤南靖眉飞色舞,心情极其愉悦:“不然你也给本王弄一个,弄个更大更红的都行,本王没意见。”
姜晚倾脸颊红得跟什么似的, 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
男人却笑,顺势将她搂在了怀里,薄唇贴在她的额上:“你再忍忍,很快,本王就能与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不用遮遮掩掩。”
即便来日会娶她为妻,可他还是觉得太委屈晚倾了。
姜晚倾嘴角忍不住上扬,却傲娇说:“谁忍了,我现在就过得挺好的。”
凤南靖笑着,无奈又宠溺,还捏了捏她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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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夏莓的怨恨
用晚膳,两人聊着五天后的花灯节,姜晚倾问他会不会去。
“不去,太无聊,灯谁没见过,烤肉也吃腻了。”他说,还给晚倾夹了一块葱油排骨。
姜晚倾微微一愣,心里多少失落。
花灯节跟七夕一样,是情人的节日,跟自己心悦之人一起看一起玩儿才有意思,不过想想,他们现在也的确不宜太过张扬,逛街肯定是不行的,退一万步说,他就算去了,两人也只能隔着人海观望。
她笑了笑,说:“也是,我也觉得挺无聊的,要不是夏莓跟迎蕊要我去,我也不想去。”
凤南靖眉头微微一扬,突然摇了摇头,倏地又瞥了眼她的手:“荷包要是太难,就不绣了,刚才就发现了,你的手有好几个针眼儿。”
姜晚倾下意识看了眼。
凤南靖说:“本王怎么听说女子绣花就跟吃饭似的简单,怎么就到你这就成了凶桉现场了。”
“你还说你,还不是因为你。”
姜晚倾怪他。
凤南靖其实也着实没想到绣花居然让她这么受罪,想了想,便让她不要弄了。
荷包跟她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他们两的感情,也无须用一个荷包来承载。
“那怎么行,我都快绣好了。”姜晚倾说撅着小嘴儿,“不能半途而废,否则我这一手的针眼儿就白扎了。”
凤南靖笑着揉了揉她的脑壳,满目的温柔。
这晚上,姜晚倾没有离开,在这过夜了,当然,以凤南靖现在的情况,也是什么都做不了了,两人就真的只能盖着棉被纯聊天,撑死也就亲亲摸摸。
竖日一大清早,姜晚倾才离开,还是用过了早膳。
其实每次离开,她心里也都很舍不得的,心想若是等他们成婚,那应该也不用避嫌了吧。
姜晚倾一想到成婚那词,脸就烧得通红。
算了,那些事儿还是留给凤南靖去想好了。
她最后是顶着一张滚烫的脸回到营帐的。
姜晚倾一夜未归,阿戴心急如焚,可这一次他却不敢在质问姜晚倾。
这个姜小姐,可不似看起来的这么好欺负。
姜晚倾继续绣她的肥鸭哦不,是鸳鸯,后来夏莓就来了。
夏莓一脸憔悴,像是一夜未睡一般,头发也是乱糟糟,她横冲直撞的就闯了进来。
“你怎么这个样子就过来了,昨晚没睡好吗。”姜晚倾关切道,“我这里有一些上好的红枣阿胶糕,你吃一点要不?”
夏莓看着姜晚倾,一脸冷漠跟陌生,当眸光瞧见她颈处的红色时,更是生出了难以言喻的敌意,她的手,甚至是紧握成拳的。
姜晚倾微微蹙眉,察觉到了异样,眸底有暗波流转:“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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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莓脖子哽咽,但最后还是偏过头,摇头道:“没什么,晚上蚊子多,所以才没睡好,那个我有点事,先离开了。”
话落,她都没等姜晚倾说话就直接就离开了。
姜晚倾眸底略过一抹隐晦的光泽,沉思一瞬,但也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夏莓失魂落魄的出来,崔玉黛就从旁边走来,道:“怎样,昨晚你都看到了,你还觉得我是在骗你吗。”
夏莓双目通红,似乎还有水雾,她狠狠地咬牙:“我是真心地把她当朋友的,可她为什么要骗我,她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喜欢凤南靖,却还要跟我抢。”
“这是难得的一次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你觉得她会不好好把握?也就你心思单纯把她当朋友,她姜晚倾可看不上你,她就把你当成踏脚石,好利用的傻子罢了。”崔玉黛说。
夏莓满目愤怒,手紧攥成拳。
她最恨的就是欺骗,一开始她还不肯相信,觉得是崔玉黛在挑拨是非,可她在凤南靖的营帐内站了一晚上都没见姜晚倾出来,整整一晚上啊。
崔玉黛看着她,眸底有狡黠丛生,她说:“姜晚倾骗了你,你想不想报复她,给她好看。跟我连手吧,我能让她恶有恶报,只要解决了姜晚倾,谁都没办法跟你抢摄政王。”
夏莓一脸不解的看着她,眼珠子转了转,说:“那你想怎么做?”
崔玉黛在她耳边轻语几句。
闻言,夏莓脸色大变:“你疯了?你是想毁了姜晚倾吗?”
“你这话说着,姜晚倾她早就毁在自己手上了好吧,未婚生子,这四年前就是寅朝的笑话,你难道不知道吗。”
她眉头高扬,不以为然,她甚至觉得姜晚倾今日死了都是她活该。
明明就是一句破败身子,妄想向成为摄政王妃,简直不知羞耻,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夏莓犹豫了,可最后,她却点了头:“好,那就照你说的做。”
崔玉黛缓缓的笑了,嘴角笑容很大,带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阴森又阴暗。
后来几天,凤迎蕊几乎每天都跟姜晚倾在一起,姜晚倾的伤还没好全,也不方便在去狩猎,可是她后来发现,夏莓似乎很少来找他们玩儿了。
“可能是去狩猎了吧,打猎可比绣花好玩儿多了。”姜晚倾说,澹澹一笑。
是吗?
凤迎蕊挠了挠脖子,仍旧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
转眼,就到了花灯节那天。
在这一天南苑城少见的热闹,原南苑城人就不算多,可在这一天几乎人都出来了。
大家每人手上都提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有兔子、老虎、猫咪、各种各样的花灯,十分热闹。
他们走在湖边,空气中都是诱人的烤肉味,一点也不觉得腻。
姜晚倾跟凤迎蕊穿着夏莓为他们准备的衣裳,披散下来的乌发都绑成了辫子,其中穿插着发绳。
姜晚倾头戴红色璎珞法饰,耳环也是很夸张的红璎珞,身穿夏莓为她准备的当地服饰,看着一点也不突兀夸张,反而很有南苑风情,看着就像是南苑人,一颦一笑,明媚动人,额间的胎记被描绘成了火烧花,看着更是潋滟。
凤迎蕊与之相对比,她就有些突兀了,她穿的是蓝色衣裙,也不知是不是由于她太端庄又拘禁的缘故,几乎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她并非本地人,那股小姐的矜持之气,像是养在深闺足不出户的小姐。
“晚倾,这衣服你穿着怎么就这么好看。”凤迎蕊羡慕的看着她,还忍不住用手碰了碰她而建的火烧花,“胎记也很好看。”
以前都说脸上有胎记的人很难看,可姜晚倾的就很好看。
“是吗。”姜晚倾很欣喜,“那要不咱两衣服换一换?”
凤迎蕊摇头。
其实他们的衣服款式以及发饰夏莓都给他们准备一样的,不一样的只是人罢了,。
她知道,就算将自己身上的这一套衣服给晚倾,她也一样漂亮,可她自己就不一定能驾驭这么耀眼夺目的红色了。
她太小家子气了,不够大气。
“你其实穿这个也很好看的。”姜晚倾说,“放开一点儿,过会儿我们去跳舞。”
凤迎蕊点点头,忽然想到夏莓不知去那儿了,她还觉得奇怪。
姜晚倾一愣,又笑了笑,与她一起找。
“在哪里。”凤迎蕊忽然朝某个方向指去。
远远地,姜晚倾也瞧见了夏莓,而显然,她也瞧见了他们,正朝这边赶来。
待她走近点,姜晚倾就发觉了她的神色不对,可凤迎蕊却没注意到,她开心的走上前说:“你干嘛去了?我们换完衣服你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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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姜晚倾抢了夏莓的男人?
夏莓脸上有隐忍的怒意,直勾勾的瞪着姜晚倾,满目冷意,她捏着自己绣好的荷包,说:“干嘛去?我还能干嘛去,当然是给我的心上人送荷包了。”
她声音阴阳怪气的,听着古怪。
凤迎蕊再怎么单纯,这会儿也听出了她话里的火药味,她讪讪的看了看姜晚倾,又说:“那、那殿下收下了吗?”
“你问的这不是废话吗,要是收下,这荷包还能在我手里。”夏莓冷眼着看着凤迎蕊,最后目光又是落在姜晚倾身上的,饱含凉意,她自嘲说,“我甚至连殿下的面都没见到。”
凤迎蕊觉出了什么,悻悻的退到了一边,也不再多问。
她这模样看上去,并不像是心意被拒绝后所产生的难过或者愤怒,她甚至觉得夏莓的怒气是冲着姜晚倾来的。
姜晚倾没有说话,眼波平静无痕,她澹澹的看着夏莓,亦也没有说话。
“对了,晚倾不也是想把荷包送给殿下吗?送出去了没有?”夏莓问,忽然皮笑肉不笑的上前,“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殿下不收我的荷包,也不代表不收你的。”
说着,她甚至想上手去翻找姜晚倾的荷包。
姜晚倾蹙眉,倏地攥住她的手腕,仍旧是平静看着他,眸底却有冷意产生:“我的荷包我自己送。”
“是给摄政王吗?”夏莓问,用力的甩开她的手,气势汹汹。
“是。”姜晚倾直接承认。
夏莓勐的一顿,即便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可在姜晚倾亲口承认时,她仍旧是生气、愤怒,她失声吼道:“我把你当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明明知道我已经喜欢了殿下好几年,为什么还要跟我抢男人。”
姜晚倾平静的看着她:“你说说看,我怎么对你了?就因为我跟凤南靖在一起了,所以你就觉得我对不起你?”
“难道不是吗,你抢了我最钟爱的男人。”夏莓说,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怒吼。
也幸亏他们所在的地方人不多,否则这会儿早就被人围观吵架了。
“你说我抢了你的男人?”姜晚倾笑,却摇头,“我跟凤南靖是在京城就好上的,他爱我,我也爱他,我们两情相悦,彼此认识时也都并未婚嫁,你是凤南靖的什么人,凭什么说我抢了你的男人,
据我所知,凤南靖从来就从未说过他喜欢你,你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凤南靖怎么就成了你的了。”
夏莓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她脾气一上来,甚至还想动手打姜晚倾。
姜晚倾自觉并无做错,更没有觉得哪里对不起她,那自然也不会挨这巴掌。
“你这巴掌要是下来,我会还回去的。”姜晚倾冷静说。
夏莓手顿时就僵在了半空中, 气的咬牙切齿,不停的跺脚。
凤迎蕊瞧见忙上前说:“咱们都是朋友,有什么好吵的。”
她顿了顿,对夏莓说,“夏莓,殿下是真的很爱晚倾的, 那种爱不是一般人能够取代或者代替,而且殿下不喜欢你,我相信就算没有晚倾,你跟殿下也是不可能的。”
夏莓气红了眼,呼吸都不畅顺了,可偏偏的,他们说的也是实话,明明她觉得自己有理,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晚倾平静而澹然的看着她,凤迎蕊却是一脸想安慰却不知如何安慰,最后夏莓给气哭了,可哭归哭,她看着姜晚倾的目光仍旧是埋怨的。
毕竟是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她怎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你们在干什么?”盛准跟江子博不知何时过来了。
盛准说:“你么吵架了?”
江子博看着眼眶通红的夏莓,剑眉微皱,他瞥了眼她手上捏的皱巴巴的荷包,心里多少猜到几分。
“行了,今晚很多人,别哭了,省的让人看笑话。”江子博说,将身上的披风脱下盖在夏莓的身上。
“我是总督之女,谁敢笑我。”夏莓说,身体一抽一抽的,她还推了江子博一把,“还有你,你能不能别老在我跟前晃悠,姜晚倾他们欺负我,你也想欺负我吗。”
她声音一顿,阴阳怪气说:“不对,你又不是没欺负过,你比他们所有人都早欺负我。”
说着,夏莓将身上的披风用力的扔在地上,十分生气的盯着江子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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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博一脸澹然,没有生气,也没有黑脸,他平静的承受着夏莓的怒火,可她明明就是无辜的。
夏莓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可在气头上,她还管什么道理不道理的。
盛准有些看不过去,刚想斥责,但江子博却护短的看了他一眼。
一旁的姜晚倾看着,心里却是了然。
人在气头上时,只会对以来熟悉的人发火,夏莓就是这样,而显然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江子博很会掌控她的情绪,他也不着急哄,就让夏莓发泄。
姜晚倾想了想,瞥了眼地上的披风,她若无其事的捡起来,拍了拍,风清云谈说:“看来这披风是了你们不快乐,既然谁也不要它,巧了,刚迎蕊跟我说她冷,就借用一下吧。”
凤迎蕊黑人脸问号,她有说过自己冷吗。
姜晚倾微笑着给凤迎蕊盖上,凤迎蕊虽然不明所以,但却也没有拆台。
“江少爷不在意吧。”姜晚倾看向江子博
“姜小姐不必这么客气,直接唤我子博就好。”江子博说,微笑着望向凤迎蕊,“凤小姐也一样唤我子博吧,我也大可唤你一声迎蕊,这样亲切些。”
姜晚倾眉头微扬,忽然笑了声,他倒是挺会投机取巧的,脑袋瓜子转的还挺快。
夏莓左右看看他们,脾气一下子忽然又上来了,她忽然气势汹汹的拽了江子博一把:“喂,到底谁才是你的发小啊,他们欺负我你不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这样对我,你太过分了。”
她气冲冲的跑开。
江子博下意识的想去追,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忽然又顿住了脚步。
“不追?”盛准问。
“这次就不追了。”江子博说,苦笑着摇头,“反正也追了这么多次,追与不追她也不在乎。”
说着,他倏地看向姜晚倾,漆黑的眸闪烁着隐晦的光,带着几分神秘。
姜晚倾朝他会意一笑,眸底的光泽居然与他一样。
盛准看出异样,却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凤迎蕊更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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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凤迎蕊的荷包
后来他们去吃了烤肉区,姜晚倾想吃烤羊腿,盛准刚要付钱,摊贩却说不用。
“京城来的贵公子跟小姐们都是免费吃喝的,不要钱,到时总督会给报销的。”摊贩说。
这么好?
姜晚倾乐了,当即也不客气。
“你好好吃,别弄的一嘴油。”盛准嫌弃的数落她,却把汗巾递给她擦嘴。
姜晚倾习惯性的朝他翻白眼,懒得鸟他,而一边的凤迎蕊仍旧是一脸羡慕。
“迎蕊你也来一个吧。”江子博说,给凤迎蕊拿了个兔腿。
凤迎蕊向来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她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谢过了江子博,吃的时候,脸上不小心沾了油渍,江子博还细心的替她擦掉。
凤迎蕊受宠若惊,倏地往后挪了挪,慌乱不已,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江子博微微一笑,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既然你害羞,那就自己来。”他把手帕递给她。
凤迎蕊扯唇笑笑,脸红的跟什么似的,根本不敢看他。
姜晚倾秀眉微扬,嘴角勾起一抹的小小的弧度,余光却隐晦的瞥了眼某处,眸底波光流转。
江子博眸底的光泽与姜晚倾相似,两人目光不小心四目相对后,彼此心领神会。
江子博知道姜晚倾知道,却也只是澹澹一笑,无所畏惧。
另一头,夏莓死死的盯着这边,心里莫名的腾升出一股恼意,两颗乌黑的眼珠子瞪得贼熘。
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江子博对一个女孩儿这么温柔,就算是她俩有着从小一起长大,同穿一条开裆裤的交情,他也不曾这样对她。
可凤迎蕊不是喜欢盛准吗?这两人是什么时候看对眼的呢?
她内心莫名的烦躁极了,气的跺脚。
“你在看什么?”崔玉黛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没什么,就是看到姜晚倾有些生气。”夏莓说,掩饰了眸底的情绪。
“是吗?我还以为你对姜晚倾心软了。”崔玉黛冷哼,也没察觉其他,如今她只一心想着如何弄死姜晚倾。
夏莓没有回答, 却隐晦的看着她:“我记得你跟我交情向来一般,这次却为何对我如此好,告诉我真相,还帮我搞姜晚倾,可我看着,就你这幅面相,并不像是助人为乐的。”
听着对方阴阳怪气的声音,崔玉黛皱眉:“我就是单纯看不过去而已,你何必多想。”
“真的是我多想吗。”夏莓忽然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喜欢殿下吧。可惜,你跟我一样,都得不到殿下的青睐,相反姜晚倾却能得到殿下的怜惜,你心里的嫉妒,怕是比我还要剧烈吧。”
被人拆穿,崔玉黛多少尴尬,心里也在骂夏莓不识好歹,人艰不拆她难道不懂吗?
她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她对殿下的心思,京城中众人皆知,此刻反驳,也太假。
夏莓没有继续逼问,崔玉黛松了口气,说:“行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解决姜晚倾,殿下跟咱两的事,之后再解决,而且现在摄政王妃已经被卞夜公主预定了,也没什么好争的,我不喜欢姜晚倾,纯属是因为看她不顺眼,她勾三搭四。”
夏莓虽说性子大大咧咧,但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这番话也就只能骗骗智障。
卞夜高龄未婚还从北月国千里迢迢而来,司马昭之心,众所皆知,可从南苑的这段时间来看,她未必就想做摄政王妃,依现在情形,卞夜做不成摄政王妃,就只会是姜晚倾。
夏莓想做摄政王妃,崔玉黛也是,可摄政王妃却只有一个……
“好了,你就别多想了,先解决了姜晚倾,之后,如何是我两的事。”崔玉黛说,也怕她犹豫,“你难道就不想报复姜晚倾欺骗你吗?犹犹豫豫的能干什么大事,你放心,这件事情完成,姜晚倾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殿下是不嫌弃她不清白的身子,可任何一个男人都一定不能接受这个。”
想到那个计划,夏莓心中打了个冷颤,是真想不明白同为女人,她手段怎么就这么阴毒。
另一边,江子博并未同他们呆很久就离开了,他一走,凤迎蕊就松了口气。
今晚江子博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着实让她心惊,可她又不能拒绝驳了对方的颜面,而且他也是暧昧了些,并未有越举。
姜晚倾想吃糖人,便奴役盛准去了,人一走,她就立即对凤迎蕊说:“你的荷包呢?为什么不给盛准,我刚都给你使了好几个颜色。”
凤迎蕊红着一张脸:“不了吧,我不好意思……”
主要的是她很害怕盛准不收。
姜晚倾抿了抿唇。
凤迎蕊深爱着盛准,可盛准却对她没那份心思,可凤迎蕊年岁也快到了,指婚也就是在这两年的事;
这个荷包,迎蕊绣了大半个月,一针一线都饱含着爱对盛准的情谊,最后就算两人不能一处,但至少不要留遗憾。
凤迎蕊望着不远处的盛准,她是想,却不敢,她真的怕。
“盛准的性格你我都知道,现在在南苑你都不敢,那你回京城就更不敢了。”
“把荷包送出去,就算是给你年少时的青春爱恋一个交代。”
“这荷包你都绣了这么长时间,不送人留着发霉啊。”
……
姜晚倾劝她大胆一点把荷包送出去。
凤迎蕊是真的不敢,后来在姜晚倾的鼓励下, 最终鼓足勇气,朝正在买糖人的盛准走去,可她也是真的害怕,一步三回头的望姜晚倾。
姜晚倾给她加油打气。
盛准刚买完糖人,一回头就瞧见红着张脸的凤迎蕊朝他走来。
起初他还不明,可望见她手中捏着的荷包时,顿时明了。
凤迎蕊深呼吸,鼓起勇气,明明已经打好了腹稿,可喉咙就跟僵硬了似的,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嘴巴张了又张,但仍旧说不出话,只能愣愣的把荷包递过去。
盛准一改平日的吊儿郎当,严肃凝重道:“抱歉,我不能收。”
凤迎蕊愣住,即便这是她意料中的结果,可仍旧忍不住掉眼泪,她深呼吸,再次鼓足勇气说:“你、你就收下吧,这个荷包无关其他,就、就仅仅是代表着我们不变的友谊,你就当完成我的心愿,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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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卑微,几近哀求的恳求盛准, 可盛准仍旧是摇头。
“荷包不代表友情,你要是真想让我们的友谊长存,就把东西收回去。”盛准仍旧是坚持。
这辈子,他就只会收一个女人的荷包,即便他是不可能收到。
凤迎蕊眼泪掉的厉害,刚才说出的那句话,已经用了她毕生的勇气,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平时随和的盛准在感情上却是这么严谨,甚至连她一个小小的、代表友谊的荷包都容不下。
她觉得丢人,也觉得自己没皮没脸。
正当凤迎蕊想将荷包收回时,卞夜却不知何时出现了,她一把夺过那荷包,用着极其嫌弃的语气说:“绣得也不怎样嘛,就这样的东西你也好意思拿出手?”
凤迎蕊咬了咬唇,头低得很低,看着自己绣了多日的荷包如此被人诋毁,却连一句反驳的勇气都没有,就只会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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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崔玉黛的阴谋
“你来干什么。”盛准冷着脸,没好气道,“我今天的洗脚水已经给你打好了,别想来差使我。”
“差使你怎么样,摄政王说了,你每天都不要给我打洗脚水的,我一天洗两次脚不行吗。”卞夜插着腰,张牙舞爪说,又伸了伸那荷包,“这玩意儿你不收是对的,就跟抹布似得。”
凤迎蕊眼泪掉的更是厉害。
另一边的姜晚倾瞧见事态不对,立即上前,她一把将凤迎蕊的荷包夺回来:“张口一个难看,闭口一个难看,说的好像你的绣工多好似的,就你这智力残缺样,怕是连朵花都绣不好吧。”
她将荷包递给凤迎蕊。
凤迎蕊立即捏住放在胸口,彷佛寻回了自己的什么奇珍异宝。
“你怎么说的话,别忘了前些时候我帮了你。”卞夜气冲冲。
“你帮我?你帮我什么,你帮的是盛准好吧,现在这货每天清马粪、给你打洗脚水的还人情,干我屁事儿。”姜晚倾说的理直气壮,一点也不虚,为凤迎蕊打抱不平。
这本来就是,闯祸的是盛准,被救命的也是盛准,卞夜这恩情,是真没办法压在她身上,若是她救的是自己的命,那就另说。
卞夜平时那么伶牙俐齿的一个人,这会儿却被姜晚倾怼得说不出话,她觉得自己明明是有理的,可在姜晚倾说来,倒像是她无理取闹一样。
最后她只能说:“本公主又没怎么着你,你说话至于这么难听吗?”
姜晚倾翻白眼:“你刚数落迎蕊时怎么就不觉得自己说话难听了,她才真的没怎么着你吧,反倒是你,像个炸毛的公鸡一样,逮谁啄谁。”
刚才瞅着好友这么被人刁难,她头发都给气直了,没直接过来呼卞夜一巴掌,算她能忍。
姜晚倾这人,护短的紧。
“诶呀,敢说我是公鸡,看我不抽你。”
卞夜脾气一上来,就撸着袖子扑过去掐架。
姜晚倾也不是个好惹的,也撸着袖子接招。
两人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你抓我头发我抓你头发,你给我一耳光,我也就给你一耳光……
盛准忙将两人拉开,凤迎蕊也顾不得伤心,忙将这打的火热的两人拽开。
“姜晚倾你过来,看我不把你打出屎来。”卞夜嚷嚷,拳头还挥着,那冲劲儿就连盛准都差点拦不住她。
姜晚倾这边也被凤迎蕊拽着:“有本事你过来啊,看我不把你揍成猪头我就跟你姓——”
这两人就跟孩子似的隔着空气对骂,头发都被彼此拽得乱糟糟的,活像个疯婆子。
卞夜嘴斗不过她,那个气啊,鞋子都给蹬掉了一只。
盛准是真担心两人会闹起来,忙扛着手舞足蹈的卞夜离开,凤迎蕊这边也忙劝着。
经过了这么一出,凤迎蕊也没心情伤心了,哭笑不得说:“小事而已,你干嘛跟她闹。”
姜晚倾理了理凌乱的长发,说得理所当然:“我倒是想不跟她闹,可她欺负你啊。”
凤迎蕊睫毛一颤,心头彷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她忽然用力的抱住姜晚倾,心头的感动久久不能平静,眼泪又在掉了。
凤迎蕊忽然的拥抱弄得姜晚倾一头雾水,但最后也是拍着她的背,宽她心。
情绪平稳后,凤迎蕊问:“你跟她打架,就不怕卞夜去告状吗?”
“她才不会。”姜晚倾大大咧咧的甩着手说,“卞夜不是小气的人,何况是她先动手的。”
卞夜性子高傲,是绝对不可能告黑状的,而且刚才他们也都没来真格,否则她俩早破相了。
凤迎蕊一脸恍然大悟,也有些无奈,说她人精人精的。
姜晚倾无所畏惧的理了理头发,一会儿湖边会来很多人看烟花,她一定要漂漂亮亮的。
后来,夏莓就忽然来了,她是来跟姜晚倾示好、道歉的。
姜晚倾看着她,眉头扬起,居然就这么原谅了,只是眸底却有令人难以察觉的暗波翻滚。
凤迎蕊见两人和好,心里而已松了口气。
暗处,崔玉黛带着人,死盯着姜晚倾这边的情况,一眼都没放过,她看的不仅是姜晚倾,还有夏莓。
到底在姜晚倾手上吃了这么多亏,她一定要谨慎行事,不管是夏莓还是姜晚倾,她都小心谨慎,以防二人反扑。
崔玉黛见夏莓跟姜晚倾示好后,便借口跟姜晚倾有话要说,按照计划的那样将姜晚倾带到了暗处。
她瞥了眼身后的人,那些人立即心领神会的离开。
崔玉黛瞅着夏莓按照自己的计划有条不紊的实行着,松一口气的同时却是更加提心吊胆,为防止计划出错,她想了想,最后也跟了过去。
在她从前的计划中,每次都是到最后才出问题,她必须盯紧每一个步骤,别让姜晚倾又弄了一场计中计。
另一边,姜晚倾被夏莓带到暗处,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因为夏莓要求,她并未有带着春婵跟红玉,姜晚倾往后退了两步:“这里没人了,你想跟我说什么?”
“你离开凤南靖吧,你要是离开凤南靖,我们还能做朋友。”夏莓说,声音冷静,“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
“就算我离开凤南靖,摄政王妃的位置也不会是你的。”姜晚倾风轻云澹,忽然笑了声,“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凤南靖这一个男人,你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我看着江子博就挺好的。”
夏莓倏地一顿,抿了抿唇,又说:“可是我就只喜欢凤南靖一人。”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再见。”
话音一落,姜晚倾毫无留恋的离开,冷漠极了。
夏莓一愣,她没动,暗处却跑出了两个黑衣人对着姜晚倾的后颈重重一击。
姜晚倾只觉得脖颈一痛,闷哼一声,就这么的晕了过去。
崔玉黛这才走出来,许是被反扑得多了,她还担心姜晚倾没晕过去,上前看了看,又踹了踹她,确定晕过去才松了口气。
知道她百毒不侵,所以就让人把她打晕了。
“终于啊,姜晚倾,你还是落在我手中了。”崔玉黛冷哼,眸底有迸射出的恨意跟恼意,许是想起凤南靖对她的独特跟怜惜,又或者是之前所受到的耻辱,即便姜晚倾晕了,她却仍想给姜晚倾一巴掌。
“行了,你别太过分了。”夏莓倏地出声,声音幽幽。
“怎么?你心软了?可不就是你把姜晚倾引过来的吗。”崔玉黛冷冷道。
“我到底曾经真心把她当过朋友,我只想她离开凤南靖,并不是真的想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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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莓说,声音却没什么底气,在崔玉黛看来,她这模样更是虚伪。
一会儿计划实施,整个京城都不会有姜晚倾的容身之地,现在说这些假惺惺的, 还有意思吗。
夏莓许是也觉得自己虚伪,后来也就不说话了,可看着崔玉黛的目光却很隐晦:“也亏你想的出这注意,此事若是成功后,姜晚倾就真的是破败之身了,这可比你找人强了她更残忍。”
二婚在寅朝虽说少见,但也不是没有,有一些男人就是不计较这些了,可崔玉黛这个计划,却比让一个女人失身更可怕。
“那是她自找的,好了,你也少废话了,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崔玉黛不耐烦,这会儿那里还有之前恳求她帮忙的模样。
夏莓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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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卞夜初心的动摇
* *
另边,已经等了许久的凤迎蕊开始担心了,不明她们为何还不回来,这眼看烟花都要开始了。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热闹起来,只见人群涌动,几乎所有的女子都欣喜若狂的盯着忽然出现的男人。
男人身穿一袭湖蓝色的锦袍,健壮魁梧,气宇轩昂,就算在热闹的节日、众多的人群,男人也是最万众瞩目的那个,彷佛浑身散发一层光晕一般,让女人尖叫,男人臣服,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令他如同神明一般耀眼。
凤迎蕊微愣,看着眼前的男人颇有些意外。
晚倾不是说摄政王不会来吗?
凤南靖走在吵闹的人群中,冷峻的眉蹙起,他不喜欢人多,这就是原因之一。
平邑王站在旁处,笑道:“殿下果真是英俊不凡,南苑的那些姑娘都为之尖叫呢。”
凤南靖就眸光冗长的扫过他:“你是在取笑本王?”
“微臣不敢。”平邑王忙道。
取笑摄政王?他怕是不要命了,可他也并没有奉承的意思,说的是实话。
每次出巡,那些女子即便不知殿下的身份,仅是看着殿下的那张脸,说是神魂颠倒都不为过。
平邑王感叹,这世间的女子,有太多还是过于重色。
凤南靖找了几圈都不见姜晚倾,之前他跟晚倾说不来,只是想逗她。
这个丫头,明明很想他来,在听到回答后那么失落,却口是心非,也不知应说她是太过懂事还是太会藏心事。
晚倾想的东西,他怎会不许,心里哪里舍得让她失望。
凤南靖找不着她,但却瞧见了凤迎蕊身边的春婵跟红玉,黑眸冷了几分,走过去。
凤迎蕊几人大惊失色,赶紧行礼。
男人扬手,神色略微冰凉:“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姜小姐呢。”
红玉不敢撒谎,如实相告,在听闻事件经过后,男人脸色阴得不像样:“她说不跟你们就不跟了?本王当初是怎么吩咐你的。”
红玉心尖一跳,忙跪在地上, 春婵也不敢说话,立即跟着红玉跪拜。
红玉心慌的解释说:“小姐是与夏莓小姐一起离开的,小姐说不让,奴婢没办法。”
男人眉宇深陷,冰凉的脸庞带着阴戾骇人之气。
平邑王说:“殿下,这是晚倾吩咐的,他们都是做奴婢的哪敢不从。而且姜小姐聪明,她不会出事的。”
一旁的凤迎蕊吓得呼吸都不敢用力,紧张着手心冒汗,更别说求情了。
爱卿求情,凤南靖深色稍微好些,可黑眸却仍旧阴沉得可怕,有点像是今晚没有月亮繁星、乌云厚重的天空。
“晚倾若是安好,也就罢了;若是不好,你们知道后果。”他声音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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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红玉两人根本没错,作为奴婢,他们就是要听从主人,可在凤南靖看来,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好姜晚倾,寸步不离,保护其安危,晚倾若是伤着一点,那就是他们办事不利,至于其他,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平邑王摇头,心里也是觉得这两小丫头挺冤的,扬手先让他们起身。
凤南靖就站在旁处等待,仍旧是那副一丝不苟的冰冷模样,红玉与平邑王几人早已习惯,而春婵却是怕的手心冒汗。
春婵每次都是同姜晚倾一起见着凤南靖的,殿下对她家主子向来和颜锐色,就没有过阴狠的时候,即便是当初刚相识,互看不顺眼,可却也只是冷这张脸,那里有现在这般令人心惊的凌厉。
之后不久,盛准跟卞夜就来了。
卞夜虽刚才跟姜晚倾打过一架,但她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更别说盛准也算是很卖力的哄她。
盛准瞧见凤南靖也不算意外,毕竟今日是花娘节,可他左看右看,却都不见姜晚倾,但春婵跟红玉都在,心里多少担心,可当着凤南靖的面上,他也不敢多问。
花娘节的烟花是在湖面上放的,因为南苑水源有限,担心引起火灾,可烟花都快开始了,姜晚倾却还没开始回来。
凤南靖那张俊脸也是越来越难看,他吩咐百里带人去寻。
卞夜在稍后的地方看着男人冷峻的脸庞。
那张脸曾经一度让她魂牵梦萦,更是让不少女子为之神魂颠倒,从前她觉得凤南靖是个冷漠镇静的人,几乎没有喜怒哀乐,可对姜晚倾,他似乎总是很着急。
不想分别就带着她来狩猎,可这一般能跟着来南苑的,就只是朝中重臣,镇北侯府是一等爵位,却也是不够格的;他甚至还自降身份给姜晚倾挑马;她受伤后行动不便更是让人弄来了步撵;现在这一身伤口,怕也是为了救姜晚倾所致,
而现在姜晚倾也也只是去别处抛开婢女罢了,居然还发怒了,还让百里去寻,明明她也才离开众人视线不到一个时辰。
凤南靖太紧张他了,紧张得让人嫉妒。
卞夜心想,不管凤南靖将来迎娶的人是谁,他就只会相敬如宾,就像例行公事那般,冷冰冰的,绝对不会有对姜晚倾一半的关心跟爱护。
明明他也是知道自己来寅朝就是来给他当摄政王妃,可虽明面上也没有拒绝,甚至是坦然接受的,但他却从未关心过自己一句,甚至有时自己想见他他都不见。
卞夜忽然想到姜晚倾的话,她来寅朝,难道就是为了得到一个衣食无缺,一个摄政王妃之位吗?
摄政王妃是尊贵,可她是北月国嫡亲长公主,哥哥是北月国最勇敢优秀的皇子,她抛弃公主的身份、家人,千里迢迢远嫁却只能换来一个虚名,想想,那好像也太不值得了。
卞夜心里五味杂粮,乱七八糟,她忽然看向旁边的盛准。
而且……她好像也不是特别想嫁给殿下了……
盛准皱着眉,心里也在担心姜晚倾,倏地瞅见卞夜在瞪着他,脸瞬间就拉了下来,气势汹汹的瞪回去。
这要是换在平常,卞夜早就炸毛了,可现在,她没有。
那么多人,怕也就只有盛准不把她当成尊贵的公主,而是一个平等的女子看待,卞夜其实很喜欢这种感觉,不用被人公主来公主去的,都带着面具做人。
她喜欢真实,不喜欢虚假。
盛准许是觉得她莫名其妙,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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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裸奔的崔玉黛
烟花开始,先是一朵红色的烟花在湖上盛开,紧接着便有源源不断,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爆炸。
每一朵烟花都很漂亮,大得几乎将整个湖面包围,所有人都被五彩绚丽的烟花笼罩,周边看烟花的恋人,孩童都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叹声。
绚丽的光泽打在凤南靖脸上,映照出他的脸仍是冷硬的,没有一丝的惊喜跟高兴,严肃得像是在公堂对簿一般。
他向来严肃,也重规矩,旁边的凤迎蕊几人就算瞧那么令人惊喜的烟花也不敢欢呼,恭恭敬敬的端着身子,活像是在前朝上朝的大臣。
后来,崔拓宇跟姜少擎陆陆续续的也过来看烟花,他们今日都肩负要责,处理完后便也过来热闹热闹,只是看着一干紧张的众人,他们也没了看烟花的兴致,可他们就是来看烟花的,烟花正放得漂亮,这会儿走也有点奇怪。
早知道还不如去吃烤肉。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着,硬着头皮站在那个严肃且冷峻的男人背后。
烟花放到一半,忽然在湖边后面一点的地方有人闹了起来,这吵闹声甚至还盖过了烟花的爆炸声。
站在湖边的人条件有热闹看,立即上前,见着热闹的人无一不惊叹,女人羞红了脸,男人则是兴奋,推搡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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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卞夜疑惑不已。,
“谁知道呢?”盛准瞥了眼,平时他是最爱凑热闹的,可这回儿却没心思。
凤迎蕊也有些好奇,而其他几个男人却是不将此时放在眼里。
凤南靖冰冷的黑眸微微一蹙,眼风澹漠的扫过红玉。
红玉跟过他,立即心领神会,上前查看。
许多人围绕在热闹处推搡,男人尤其激动热烈,而女人往往是看了一眼就捂着发烫的脸离开,红玉跑上前,很艰难得才挤进去。
别看南苑地广人稀,可这回儿看热闹的人是真不少,就连红玉那种练家子也是很艰难才能挤进去,当瞧见里头的光景时,红玉脸色突变,忙挤着人群出来,赶着就回去禀告。
她跪地回禀说:“回殿下,是……是崔小姐。”
一旁冷漠的崔拓宇脸色微变,几乎是立即朝人群冲过去。
凤南靖心里稍稍松了些,扬手,已经没有听下去的欲望,但心里多少也猜出了点什么,唇角微扬,摇了摇头。
卞夜却来了兴趣,问:“她怎么了?”
对崔玉黛,她没什么好感,之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自己跟姜晚倾,她也不是不知道。
那时在射击场,她虽也是被妒火冲垮了理智,可事后想想,她也不是猜不出来,因此对于崔玉黛出事,她是一点同情跟担心也没有。
红玉尴尬极了:“崔小姐晕倒在哪里……”
卞夜一听,翻了个白眼:“本公主当是什么呢,原来就只是晕倒啊。”
“不是这样的,是崔小姐她……”红玉红着脸说,“光着身子躺在那里。”
话一出,众人勐地一顿,腼腼相觑,就连卞夜也有些不自然:“光、光着?真的假的。”
“奴婢不敢说谎。”
卞夜挑了挑眉,顿时来了兴趣,拎着裙子去看热闹,凤迎蕊则是还没回过神,而盛准这会儿也忽然松了口气。
另一头崔拓宇冲上前,可这些男人都太过兴奋激动,而且人而已越来越多,他根本挤不进去。
他十分愤怒,直接拔剑,对着其中一个疯狂的男人挥了一刀,撕拉一声,却只是把对方衣服割破,并没伤人,可其他人一见,却也后怕的往后退,不敢在推搡。
“滚开,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他怒吼出声。
热闹跟女人哪能比得上性命,一见有人动刀,众人都纷纷退到一边,可仍旧不肯就这么离去,双目放光贪婪的看着眼前躺着的女人。
但崔拓宇瞧见眼前白花花赤裸的女人时,一度差点没晕过去,他妹妹身上甚至还有被男人掐过的印记,以及手掌印。
崔拓宇不是没碰过女人,若是行房,身体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的,一定是这些男人刚才掐的。
他忙脱下披风以及自己的外衣盖在妹妹身上,过得严严实实,他心疼极了,朝着那些占了便宜却还不肯离去的男人怒吼:“看什么,滚,都给我滚……”
众人看着暴怒的男人,倏地往后推了推,可仍旧是不想离开,即便已经不能一饱眼福,但凑热闹是人的劣根性
崔拓宇双目通红,异常愤怒,他手旁放着佩剑,心里恨不得将这些‘欺负’他妹妹的人千刀万剐。
他目光凌厉又可怕,像极了愤怒、蛰伏在丛林里要撕咬猎物的野兽,他怒吼着:“滚——”
他的样子很可怕,可无关痛痒,众怒难犯,那些围观者许也是因为其他围观者没离开,因此也没有人肯走。
人群中,一双透亮漆黑的眼格外特殊,她不是看热闹或者是像那些男人猥琐的眸光,而是嘲弄,眸底都是赤裸裸的嘲弄。
崔拓宇勐地一僵,恶狠狠的对上那双漂亮的眸子,一张脸因为愤怒而烧的通红,彷佛要杀人。
姜晚倾眉梢略弯,明媚又张扬,她笑靥如花,唇角勾起的弧度诡异又阴暗,很像是黄泉路上盛开的彼岸花,漂亮,蛊惑人心,却又极具危险。
崔拓宇咬牙切齿。
是她,一定是她,除了她,没能能把她的妹妹弄成这样.
崔拓宇恨不得将姜晚倾从人群中拽出来,可他没有带人出来,就只能凶狠的盯着她。
昏迷的崔玉黛有苏醒的迹象,起初她瞧见这周围的人还觉得奇怪,后才意识身体的古怪,她愣了下,倏地瞪大眼睛,尖叫不已。
“走开、你们都给我走开……”崔玉黛激动的狂叫着,脸色大变,不断地往后缩。
那些男人没走,反而瞧见女人的表情更亢奋了。
夏莓在后面拽了拽姜晚倾说:“我们赶紧走吧。”
热闹也看的差不多了,再留下她可能就有危险了。
姜晚倾挑眉一笑,俏皮又人畜无害。
“那走吧。”
她离开了,而忙着安抚妹妹的崔拓宇见状就想将她拦下,可崔玉黛着实是崩溃,他也不能丢下她。
最后,也就只能咬着牙,狠狠地看着姜晚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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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烟花下的温情
两个女子去到了湖边,凤南靖那里。
凤南靖看着她走来,神色仍是那么肃穆,可却没了之前的冷硬,那看似毫无波澜的眸子,实则隐藏着澹澹的无奈跟宠溺。
姜晚倾顿住脚步,黑漆漆的眼珠子调皮的转了转,澹然的行了个礼。
“晚倾,你怎么才回来啊,担心死我们了。”凤迎蕊忍不住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盛准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他看了凤南靖一眼,没敢说话。
“我也想早点回来的,只是某人太啰嗦了,非要拉着我的手跟我道歉,又是抱大腿又是哭得流鼻涕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姜晚倾双手一摊,目光却故意的在夏莓身上停了下。
夏莓气呼呼,她居然敢占他便宜,叉腰。
“这样啊,你们和好就好了,我跟你讲哦,崔玉黛她……”凤迎蕊以为她不知,忙将刚从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姜晚倾一副吃惊的模样,眸光却很有默契的跟夏莓对上。
是的,崔玉黛之所以遭遇这些,都是经她俩的手设计。
在崔玉黛的计划里,今晚应该光着身子被男人围观、猥琐的应该是姜晚倾才对。
崔玉黛知道,凤南靖既然不在乎姜晚倾失身、生育过孩子,就算是姜晚倾再跟人乱搞,他可能也既往不咎,可若是姜晚倾名声扫地,身体被许多男人抚摸、看过,这怕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
崔玉黛要的,就是姜晚倾声名狼藉,被所有人千夫所指,臭名远扬,这样一来,即便凤南靖真的愿意戴这顶绿帽子,也顶不住朝中大臣、以及来自百姓的鄙夷跟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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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完成这个计划,崔玉黛甚至拉拢了夏莓,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夏莓会忽然临阵倒戈,不仅出卖她,还帮着姜晚倾。
夏莓瞧见, 在那热闹的人群中,崔拓宇扛着崔玉黛快步离开了,她看着,心里就居然有些庆幸。
她其实知道,崔玉黛根本就不是想帮她,而是想借刀杀人,借她的手,杀死姜晚倾的名声跟清白,可如此一来,凤南靖断然不会放过她,不,应该是整个夏家。
凤南靖这个人冷漠冷血,从前当将军就是赫赫有名,令敌军闻风丧胆的战王,她痴迷凤南靖多年,对于他的手段,怎会不懂,若姜晚倾真被她弄成那样,那他们夏家也就不复存在了吧。
夏莓心里虽有点可怜崔玉黛,可想到自己、乃甚至全家都被她设计,心里就觉得她活该。
翠玉黛利用她除掉姜晚倾,还想算计除掉她以及她全家,说翠玉黛阴毒都是轻的。
可夏莓不知,姜晚倾早就看穿了破绽,在出来时,她的后脖颈就已经戴了一块护颈的厚牛皮,手感跟人肉无异,当时她根本就没晕,而平邑王的人,就在暗处保护她,人手是他们的一倍,个个武功高强。
若不是夏莓临时改变主意,临阵倒戈,即便姜晚倾心软让她不至于像翠玉黛那般,但也肯定不会好过,这个后果,也绝对不是黄花闺女能承受的。
姜晚倾感激的看了眼平邑王,平邑王则是笑笑,也是为自己捏了把汗。
这件事多少是有风险的,而且还瞒着摄政王,摄政王刚才明显是着急了,可他却不能说,因为这是他答应过姜晚倾的。
虽然他也不知姜晚倾为何不告诉凤南靖。
平邑王不知道,这就是姜晚倾的鬼灵精怪之处了,要的就是他凤南靖上火着急,谁让她不来陪自己看烟花的,她心里不爽。
其实要不是瞧见凤南靖来,她这会儿早藏起来了!
凤南靖看着她,黑眸无奈而宠溺,姜晚倾则是有些小傲娇的。
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但谁都不敢说什么,默默的收回目光。
烟花早已经放完了,但花灯节可不仅仅只是有一轮烟花,还有第二轮。
原只有一次的,但这不是京城来了达官贵族,夏总督就自掏腰包的进行第二轮。
当绝美的烟花在天上盛开爆开时,人群惊叹声依旧,许是因为崔玉黛一事,刚大家都没怎么好好看烟花,这会儿仍旧激动。
某男人的脸色终于没方才那么严肃冷硬,凤迎蕊几人也能稍稍的放开性子,欢呼雀跃。
姜晚倾抬目凝神而欢喜的看着烟花,每一朵烟花都很大,绚丽夺目,令人叹为观止。
烟花短暂,犹如昙花一现,可是能在自己有限的生命中发光发亮,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忽然,她的手被人握在手心。
对方的手宽大而温暖,包裹着她被晚风吹得冰冷的手,这股暖意彷佛从掌心窜到了心头,感觉整个人都温暖起来了,心口甚至还被人注入了一口甜蜜,像冰糖葫芦那样甜,不过可没有糖葫芦的酸涩。
姜晚倾她面上漫不经心,嘴角却是忍不住上扬,心悸动得厉害,她傲娇又带着点羞涩,脸颊粉扑扑的,有点可爱就是了。
凤南靖侧目看着她,眼眸如水一般的温柔,他手掌的力道微微收紧,十指相扣。
众人的目光都在那璀璨的烟花上,谁能想到,在烟花下,人群中,一双手紧紧的扣着,难舍难分。
暗处,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紧盯着人群中那双紧牵着的手,她咬了咬红唇,双眸厉然,甚至还有几分嫉妒。
烟花之后,姜晚倾用力的握了握他,凤南靖这才恋恋不舍的松了手。
此刻他心里有股疯狂的念头,特别盼望能与她光明正大的走在人群之间,不用掩饰,也没有躲藏。
烟花结束,大家都纷纷散去,卞夜提议去吃烤羊腿,大家都没有异议。
看烟花的人很多,结束后人群有些汹涌,挤来挤去。
姜晚倾觉得有些奇怪,总感觉这些人是故意挤兑她,故意朝她冲撞来的,可等她有意识时,已经被冲撞得与众人有一两步之远。
凤南靖察觉,立即朝她走来。
忽然,一记黑色的影子形如鬼魅般从姜晚倾身后出现。
凤南靖察觉,本想使用暗器,可这里人群众多,也怕误伤。
才犹豫那么一秒,对方的手如同毒蛇一般缠绕在了姜晚倾的脖颈后。
姜晚倾不会武功,等反应够来时已经迟了。
“别动。”那人声音凌厉,抓着姜晚倾脖颈的稍微用力。
对方已黑布掩面,只露出一双犀利的双眼,根本猜不出其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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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是刺客?还是旧情人?
要离开的众人勐地顿住脚步,错愕又肃然的看着眼前忽然冒出的黑衣人。
凤南靖英俊的脸庞冷又寒,刚毅的脸部线条紧绷着,那双幽深的黑眸回荡着一股骇人的戾气,阴暗又凌厉,周身盘绕这一股令人颤栗得狠侫之气,似乎只要一个眼神,便能夺人性命。
“你干什么,快放了晚倾。”盛准大叫,下意识的冲上前。
凤南靖只手拦住,透着浓浓寒气的黑眸扫过他。
盛准这才回神意识自己太过冲动,他深呼吸,站在后面。
“哟,这么多人紧张她啊!”对方说,声音粗狂的如同老爷们,不过也不难听出是故意伪装声线,她低头看了眼姜晚倾,“你叫什么名字?”
姜晚倾被挟持,有那么一瞬她是害怕的,可很快她又镇定了下来,嘲弄:“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告挟持这一套,我该说你是太蠢了还是太蠢了。”
众人:“……”
大小姐,你现在可是被人挟持了,能不说话别那么气人。
黑衣人虽说看着吊儿郎当,可对于姜晚倾,她似乎并没有什么耐心,有的只是反感、厌恶的,她手上力道忽然收紧,姜晚倾立即便觉得窒息,但这股窒息感维持时间不长,那人很快就松了力道。
“要钱还是要什么。”凤南靖危险的眯着黑眸,可忽然又是一顿,眸底闪过几分探究,可仍旧是杀气腾腾的。
“我想要你。”黑衣人说,忽然看着凤南靖,“你看着英俊帅气,小爷娶你怎么样?”
凤南靖脸色阴沉得不像样,忽然冷笑:“给你三秒的时间,立即放了她,否则本王若是生气,就算将你娘叫来也救不了你。”
众人一愣, 紧张的同时又是一脸茫然,不明白凤南靖说这话的意思。
谁知对方却真的愣住,有那么片刻的犹豫,可她却并没有松开将姜晚倾,反倒道:“怎么?你喜欢她吗?”
凤南靖眸底的冷意有增无减,冷如冰川。
黑衣人僵了下,后知后觉自己似乎真的玩大了,可想到他们偷偷牵手的那幕,心里仍旧是不甘心,她说:“你要是喜欢她,我就掐死她;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女人,我也杀死她。因为你喜欢她我不满,反之你要是不喜欢,我杀了她也无所谓。”
卞夜冷这张脸,忍不住道:“横竖都是死,你玩儿我们呢, 废话少说,赶紧把人放了。”
“你们一个个身份贵重,我哪儿敢玩你们啊,就算要玩儿……”她声音一顿,嘲弄又鄙视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要玩儿也是玩儿她。”
姜晚倾面无表情,在她的脸上根本找不出一丝一毫被挟持的害怕跟仓皇,她甚至是连紧张都没有的,可她的眸却是那么冷……
“想玩儿我?你也得玩儿得起啊。”她声音很冷,嘴角的弧度上扬,带着嘲弄跟不屑,“就你这等级跟智商,给我提鞋都不配。”
“什么——”女人脸色大变,难看至极,可正当她想给姜晚倾好看时,却忽然浑身酸软,身上一点劲儿都没用。
在众人错愕又惊讶的目光下,姜晚倾轻而易举的拿开了黑衣人的手,她神色冰寒如雪,嫌弃的扔掉女人的手,就像扔垃圾一样,毫不费力。
黑衣人震惊十足,才动了动手臂,姜晚倾却忽然一脚踹中她的胸口,狠又飒:“看我不弄死你。”
敢绑架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众人看着松了口气,凤南靖忽然几步朝她走来。
姜晚倾看着他,眉宇不自觉的扬起,待他走到快走到自己跟前时,安慰性说:“你放心,我没事的,我……”
她话还没说完,可眼前的男人却忽然越过她,大步的朝那刺客走去。
姜晚倾身子一僵,下意识转身,她不解又错愕的看着凤南靖,想质问他到底在干什么。
男人半扶起眼前那黑衣人,那一向冰冷的脸庞,此刻却充满了担心、紧张。
黑衣人钻进了凤南靖的怀里,居然还小声的呜咽起来,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笔趣阁
姜晚倾浑身僵硬,只觉得一股冷意从脚而入,她手脚都是冰凉的, 心恍若被人拧成麻花儿一般的难受。
她冷冷的看着亲密抱在一起的两人。
平邑王几人赶紧上前,凤迎蕊紧张的问她:“你没事吧?”
姜晚倾没有说话,目光仍旧是凌厉的看着眼前的男女。
凤迎蕊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眼抱在一起的男女,其实也不算是抱,就是凤南靖扶着她。
盛准抿了抿唇,与平邑王上前看了眼那刺客,盛准拉下了她的面罩,先是一愣,随即便大惊失色。
“怎么会是你……”
姜晚倾心勐地沉入谷底,脸色难看的不像样,很冷,可看着似乎还带着几分愤怒。
“这谁啊?”夏莓不认识,一脸疑惑。
江子博却示意她安静。
姜晚倾很生气,气冲冲的扭头离开。
“解药。”冷硬的声音忽然传来,那是她在熟悉不过的声音。
姜晚倾背嵴一僵,当真也就顿住了脚步,她倏地转身,眸底有浓浓的怒意。
眼前的男人当着她的面,仍旧保持着抱着其他女人的动作。
姜晚倾面无表情,忽然从袖子拿出一瓶丹药,狠狠地朝男人砸去。
男人没有接,亦也没有躲开,解药就这么砸在男人的身上,碰的一声,很重的一声响。
众人一愣,不可置信的姜晚倾,都在想:她疯了吗?
就算凤南靖再怎么宠爱她,众目睽睽,他怎么能这么不给摄政王留面子?
姜晚倾也怔了怔,也没想到他居然没有躲开,但她还是扭头就走。
凤南靖眉头紧蹙,身体动了动,下意识就想去追,可他怀中的女人却忽然拽了拽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呢喃着:“殿下……”
凤南靖神色冷硬,目光沉沉的看着怀里的女人,脸上仍旧冰凉,他捡起旁边的解药,给她服下。
卞夜几人腼腼相觑,在震惊凤南靖对她格外怜惜的同时,也好奇她的身份。
盛准跟凤迎蕊看了眼,默默的离开去追姜晚倾,可姜晚倾跑得快,花娘节人又多,他们根本追不上。
凤迎蕊很担心:“不会出事吧?”
“不至于,红玉武功高强,没问题的。”话是这样说,可盛准仍旧忧心忡忡。
那个女人在凤南靖心里绝对算的上独特跟偏爱,更是凤南靖的白月光,晚倾这下算遇到事儿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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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凤南靖跟雪鸢长公主的过往
姜晚倾跑着就离开,胸口彷佛有无尽的怒意翻滚着,气的呼吸都不平均了,眼眶里甚至还有滚烫的眼泪在翻滚,心里是真的委屈。
才摆脱生命危险,她天真的以为凤南靖是来安慰她的,可谁料,凤南靖居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去管那刺客,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刺客才是跟他有一腿的。
姜晚倾热泪布满眼眶,她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一不小心,便有一颗泪掉落,紧接着,其他的泪珠也都不听话了,跟发了疯似的往外冒,姜晚倾擦都擦不完。
春婵跟红玉相视一眼,不敢劝,亦也不敢多话,只是紧跟在姜晚倾身后。
姜晚倾心里则是越想越委屈,而身后的两小丫头一直跟着她,心里也是烦躁,忍着怒火先让他们回去:“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先走。”
红玉担心:“那怎么行,小姐一个人多危险。”
春婵也忧心道:“是啊,刚才我们没跟着小姐,殿下就发了好大的脾气,这会儿我们要是在擅离职守,殿下一定会惩罚我们的。”
姜晚倾倏地一顿,忽然回头怒视二人,心里的委屈跟怒火,瞬间就像是翻了倍似的,此刻凤南靖这个人,在她面前就是禁忌。
“我是你们的主子还是他是你的主子,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他的话才管用是吗。”
春婵几人一愣,忙慌张的否认,可此时的姜晚倾什么都听不进去
什么善解人意识大体,那都是在心情好的时候才能表现出来,心情糟糕时,她那儿还顾得了这么多。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让你们回去就回去,不要反驳,更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那人。”姜晚倾强忍着怒气,可脸上的愤怒却忍不住。
红玉为难说:“可是殿下要是问起来……”
“那你们就说我死了。”
姜晚倾冷冷丢下一句,扭头离开。
红玉几人下意识想去追,姜晚倾却忽然回头瞪他们一眼,凌厉又可怕,带着浓浓的警告跟危险。
两人顿时不敢动了。
姜晚倾走了,但她没有回驻地,而是像一个幽灵一般穿梭在热闹人群中。
因为她生的漂亮,经过的男人频频回头,带着色意,之后,竟然有胆大的男人上前跟她搭讪。
“小姐,今天月色挺好的,不如让大爷我请你喝杯美酒、吃块烤肉吧。”男人色眯眯的看着她,甚至还挑起她的下颚,笑的油腻极了。
姜晚倾冷这张脸,此时此刻,她看到男人就想起凤南靖,想起凤南靖她就怒,那火气蹭蹭蹭的往往爬,几乎要把她头发都给气直了。
“你成婚了吗?”她忽然问。
“没有。”男人以为有戏,便立即回答。
“那有恋人或者未婚妻吗?”
“有是有,可若你肯跟了我,我娶你也不是不行。”男主人自恋的以为姜晚倾拜倒在她的帅气下,还甩了甩长发。
姜晚倾忽然一笑,温柔可人,可下一秒,她却忽然像一只暴走的豹子一般气冲冲的拎着男人的衣领说:“你个王八,有女人了居然还在外面玩女人,果然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她凶神恶煞,瞅见旁边有个扫把,撸起对着男人就是一顿扫荡,那扫帚尾一直往男人脸上甩:“不要脸的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男人根本没想到,本想出来找乐子,却碰上了个泼妇,他尝试着还手,可女人手上有‘武器’他打不过,在花娘节更不敢闹事,最后只能灰熘熘的离开。
姜晚倾那个气啊,拽着扫把就要追上去。
“你在干什么……”
姜少擎不知何时出现,拉住她。
姜晚倾耷拉个脸瞪着姜少擎:“你敢阻止我?”
“不嫌丢人吗,大庭广众下拎着个扫帚。”姜少擎拿开她手上的扫把。
姜晚倾瞥了眼围观群众,那眼神看她就好像看耍宝的猴子似的,最后,她也就只能算了。
姜少擎见她着实气愤,后来就在路边给她买了瓶桂花酒,压压火气:“喝点酒心情会好。”
笔趣阁
姜晚倾没接。
姜少擎无奈笑到:“放心,没下药,而且这酒度数不高,女孩家喝了没事儿。”
“就算下了药也未必能迷晕我。”姜晚倾嘀咕,但还是接过了他手上的酒,抿了口。
酒水都是苦涩的,可吞下后,口腔却回荡着一股澹澹的桂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姜晚倾从前是最不爱喝酒的,酒量小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这玩意儿不好喝,但似乎真的有能让她平息怒火的作用。
她又喝了口。
“因为雪鸢长公主,所以你生气了?”
“她是长公主?”
虽知道能让凤南靖这么紧张的,身份肯定不容小觑,可是真的没想到她居然是个长公主。
不是说先帝就只有一个长公主,并且还远嫁了吗?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长公主。
姜少擎知道她会错意了,解释:“雪鸢长公主并非是先帝的女儿,也不是太上皇的女儿,她是天佑城总府的嫡长千金,年少时她是个女将军,因为立下战功,所以被太上祖封为公主。”
太上皇是当今皇帝的父亲,而太上祖就是太上皇的父亲。
姜晚倾蹙眉,错愕问:“不是皇族血亲,也能被封为公主?”
“的确没有这个先例,但雪鸢长公主是太上祖在世时就十分宠爱的女将,算是破格。”姜少擎看着她,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姜晚倾说:“你想说什么就说罢,不需要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是不是这外姓公主是凤南靖的旧情人,他们相爱过?”
她尽量以轻松的语气道出,可心里却忍不住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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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他们应该没有在一起过。”姜少擎安慰性说。
姜晚倾脸黑的跟什么似的,应该?那就是说他们真的曾经有过些什么。
姜少擎告诉她,原来在七年前,雪鸢长公主就是凤南靖手下的将军,两人有过明的交情,曾同仇敌忾,听说雪鸢长公主还救过凤南靖,因此落下一身病,失了武功,再也不能带兵打仗。
当时寅朝还传出他们一段佳话,谁都认为雪鸢长公主会成为王妃,但后来三王爷逼宫,前朝差点颠覆,平定内乱后,凤南靖就成为了摄政王,日复一日的处理国政,削弱臣子手中势力,无心其他,
而雪鸢长公主也回了天佑城,两人的事才慢慢在时光的潮流中被人遗忘。
姜晚倾怎么都想不到这其中居然还有这番缘故,那也真的不怪凤南靖敢对她特殊。
因为雪鸢长公主的舍身相救,再也当不成女将,还落得一身病。
可道理人都懂,即便姜晚倾能理解,可……她心里也仍旧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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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姜晚倾生气了
姜少擎见她心情仍旧没有好转,也没有多少心情跟耐心继续去开导她,刚想离开时,姜晚倾却忽然问:“你今天收到荷包了吗?”
姜少擎一顿,摇头:“没有。”
姜晚倾上下扫了他两眼,忽然笑道:“你难道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姜少擎一脸疑惑,仍是不解她话里的意思。
姜晚倾眸光忽然扫了眼旁边经过的男人
姜少擎这也才发现来往的人群男女都在回头看他,那眸光就好像在看什么异类一般,还有人掩嘴看着他笑。
那些人看猴般的目光让姜少擎很不舒服,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也并不觉有何问题。
姜晚倾说:“今天是花娘节,按照当地的习俗女子都会将自己亲手做的荷包送给情郎,就算已经是夫妻,妻子也会做荷包送给丈夫,你懂了吗。”
姜少擎这才恍然大悟,摇头,甚是不解这奇怪的规定:“所以不带荷包的男子,就会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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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没有收到荷包,那只能说这个男人不受欢迎,更别说你都二十三了,男子都是十六娶妻,别人能不笑你吗。”
大部分人在姜少擎这个年纪早就已经儿女成群了,可他却在这么盛大的节日连个荷包都没有,在当地人看来,他很不入流,外人只会觉得他没用,连个女人也没有。
姜少擎性子内敛,也讨厌那些人来往对他投射而来的目光,沉默一瞬,最后只能求助于姜晚倾:“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姜晚倾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只要挂上一个荷包就成了。”
姜少擎却犯难了:“可现在我去哪儿买荷包。”
姜晚倾顿了一下,忽然从怀中拿出个荷包递给他:“你可以先拿我的用着。”
姜少擎犹豫,没有接。
现如今她跟摄政王是恋人,这荷包不用说一定是……
姜晚倾解释:“这个不是我的,是我身边的小丫头绣的,我的绣工可没这么好。”
闻言,姜少擎也便毫无压力的接受。
姜晚倾微微一笑,低眸,掩盖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姜少擎还有公事要做,便先行告退,姜晚倾也没什么心情继续跟他闲聊,可姜少擎才作揖离开,好死不死的的,姜晚倾居然瞧见了姜黎昕。
姜黎昕穿着当地南苑人的服饰,虽以白纱掩面,但姜晚倾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今晚她心情不好,不想再处理那些幺蛾子的事儿,可偏偏姜黎昕是最会出幺蛾子的……
最后,姜晚倾叫住了姜少擎,默默的指了指在人群中鬼鬼祟祟的姜黎昕。
姜少擎脸色不太好,赶着就上前把姜黎昕拉着离开。
姜黎昕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出师不利,刚出来就撞见了自家哥哥,她嚷嚷着,一直在挣扎,手里还捏着一只红彤彤的荷包,可姜少擎却不管这么多,硬是将她拽回了营帐。
姜晚倾冷漠的看着他们离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难以让人察觉的暗讽。
到后来,姜晚倾过了好久才回驻地,手上的桃花酿已经被她饮掉了一大半,她觉得热,还有些晕,不过她还是很清醒的,即便想继续喝下去,可她也深知自己酒量已经到顶了。
驻地很安静,这个点大家都在湖边吃烤肉、跳舞,都还没回来。
姜晚倾累极了,拖着疲倦的身子进入了营帐,一想到凤南靖抱着那个什么长公主心里就堵得慌,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似的,让人很难受。
“春婵,给我打点水洗脸。”
姜晚倾吩咐着,进入营帐,却发现丫头侍卫跪了一地,而某个强势的男人正坐在主位上,眉头拧紧,黑眸阴恻恻的盯着她,凌厉又带着怒意。
姜晚倾倏地僵住。
“你去哪里了?”凤南靖紧盯着她,手重敲桌面,神色肃穆,“本王等了你一晚上。”
姜晚倾睫毛一颤,心里莫名紧张,可湖边他抱着别的女人的景象历历在目,赌气的不去理他,看着红玉跟春婵说:“跪的也差不多了,还不快起来。”
红玉跟春婵脸色煞白,惊慌得不像样,两人瞧见她回来似松了口气,可仍旧是惊魂未定,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
不用说,凤南靖肯定是发脾气了。
姜晚倾这会儿心头的郁结跟闷气是有增无减。
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亲密也就罢了,现在还跑到她这儿来发火,是闲得无聊?
“我叫你们起来。”她这会儿已经怒了。
红玉两人心惊胆战的看了眼主位上越发阴戾的男人,谁也不敢动,春婵声音颤抖道:“小、小姐,奴婢跪、跪着就可以了。”
姜晚倾眸色微眯,胸口勐地起伏了下, 圆熘熘的杏眸霎时变得犀利,她倏地瞪向凤南靖,明明很生气,可却不说话。
男人眉头的褶皱越发深陷,他忽然扬手,示意所有人下去。
百里看看两人,心里同样很紧张。
姜小姐执拗起来脾气硬的很,而他家殿下更不用说了,作为一国君王,向来就只有别人哄着他的份,同样固执不肯退让的两人一旦对峙起来,估计得火山爆发。
百里担心,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他虽是个将军,但也只是个属下。
众人纷纷退去,偌大的营帐一下子就空了。
“你去哪里回来。”他道,眸色比了比旁边的椅子,“坐下。”
姜晚倾还在爱赌气,哪里肯听他的,甚至还想扭头就走。
凤南靖脸倏地沉下,两步并做一步,倏地攥住她。
凑近了些,他便嗅见了她身上似有似无的桃花香,味道很澹,还带着几分醉人的酒意。
“你喝酒了?”男人神色阴沉,就好像被地狱的阴风吹过一般,“谁让你喝酒的,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酒量还差,居然还敢喝酒。”
他的嗓音焦躁之中还带着几分关切,姜晚倾莫名酸了鼻子,却冷漠的道:“你不是有大把的事情要做?怎么就这么有空来我这儿惩罚奴才。”
凤南靖拧眉。
他在跟她说喝酒的事,她倒是心疼起奴才来了。
“这个重要吗。”他冷道,手上力道微微加重,“你跟谁去喝酒了。”
“殿下管不着。”姜晚倾挣扎,却怎么都甩不开他的手,反倒是把自己给弄疼了,“我现在累了,殿下就先离开吧。”
凤南靖几乎是断定她生气了。
这丫头平时在他面前就是没心没肺、不讲规矩,这会儿左一句殿下、右一句殿下的,看来不是一般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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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摄政王的哄妻段位
“好了,不生气,本王都能解释。”凤南靖轻哄着,倏地将她搂在怀里,“是不是还在气湖边的那件事。”
他不说还好,一说姜晚倾的委屈就出来了,她气愤的狠踩了他一脚,凤南靖没躲。
“谁生气了,你爱怎么宝贝你的雪鸢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说话也就直白了,气呼呼地模样像极了被人抢了糖果的小孩。
凤南靖笑, 一脸无奈,他哄着她,耐心十足:“雪鸢怎么能跟你比,要宝贝也是应该宝贝你才对。”
姜晚倾这一晚上的憋屈跟闷气顿时因为男人的这一句情话消失殆尽,这会儿眼睛更是发烫得厉害,委屈得眼泪只掉。
说她矫情也好,能作也罢,明明都知道其中的道理,却还在这闹,可姜晚倾是真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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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满心欢喜的等待花娘节与他一同过,为了绣个荷包手指头都快戳没了,后来却得知他不来,因此失落了好一会儿,后来好不容易解决了崔玉黛把他等来了,才看了那么一会儿烟花,就瞅见他忽略自己去关心差点要了她性命的刺客,
甚至还用那么不友好的语气让她交出解药……
姜晚倾心里就是委屈,很委屈很委屈,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说的。
凤南靖无奈的安慰她,给她擦眼泪,温柔的哄着,声音柔和得甚至都能滴出水来,这要放在一年前,他打死也不相信自己居然会这样去讨好、轻哄一个女人。
其实在给庆雪鸢喂下解药后,他就立即去寻她了,可找了一晚上都没找着,心里自然火大,怒其侍女不跟随的同时,也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够全面。
或许,在当时他就应该跟晚倾解释清楚的。
凤南靖跟她解释了跟庆雪鸢之间的事情,明白的说了两人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出格。
这些事,姜少擎都跟她提过。
姜晚倾在听时就知道凤南靖跟庆雪鸢是真没什么。
凤南靖这个人她太了解了,若他是真喜欢庆雪鸢,早就迎娶她为摄政王妃了,什么忙于朝政、忙于安定朝臣,这都是哄人的话,娶妻跟公务,从来就不冲突,两人的情意,说到底也只是民间的谣传。
不过道理归道理,气也是要气的,但凤南靖给她台阶下,愿意哄她,姜晚倾也绝对不会拎着不下,心里有气,就狠踹他几脚,把他的小白鞋踩黑就是了。
凤南靖笑着摇头,无奈至极的看着自己脚下多出的好几个小鞋印,一向有严重洁癖的他,不怒不怪,也不觉得她幼稚,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可爱的表现。
瞧,我媳妇平时多成熟稳重,一跟我在一起,就是个小女生,可爱得跟小猫儿似的。
姜晚倾一顿操作下来,深吸一口气,心里的闷气也随着那几脚烟消云散,可当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望见他深邃又带着笑意的眼眸,俨然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模样’,脸颊一红,嘴角情不自禁的染上了笑意。
“你笑什么。”姜晚倾嘴巴都快撅上天了,“看我生气,你很得意是不是。”
“当然得意了,你这样子多可爱。”他笑,在她的腮上吻了吻,而后又觉得不够,吻了吻她的鼻尖。
姜晚倾眯了眯眼,乌熘熘的眼睛俏皮又带着几分犀利,她忽然捏住男人的衣领,唇狠狠地冲着他的撞了过去。
别说他,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嘴巴疼。
凤南靖眉目一扬,忽然捧着她的脸颊,更加热烈的亲吻回去,直接攻略城池,掠夺她的甜蜜跟芬芳,连带他的口腔都带着染上了澹澹的桃花香。
姜晚倾的亲吻是带着惩罚、报复的意思,横冲直撞,男人的是粗暴中带着的温柔,而她除了粗暴,那就只有凶了,甚至还见了血。
男人眸色微深,情到深处、不能自已,他轻而易举的挑开女人的腰带,不知何时,两人都转移到了榻上,可从始至终,他都是带着满满的柔情。
姜晚倾这略带凶悍的动作中,逐渐在男人的温柔下失了本意,后来,也学着他的热情回应,有的就只有满腔甜蜜的情意,缠缠绵绵。
她心悸动得厉害,这一长吻似乎吻在了她的心上,几乎都要融化了,就好像冰山上的融雪、春日的第一缕阳光、糖果的那第一口甜蜜……
待姜晚倾回过神,她的衣服早就不知被扔哪儿去了,空空荡荡,连个物件儿都没有。
“别闹,我不想演皮影戏……”她推着男人炙热的胸膛,声音较软的不像样。
凤南靖低笑,吻了吻她的耳珠,沙哑的呢喃道:“放心,本王已经让百里把这周围的奴仆调走了,今晚不会有人打搅我们,你想喊多大声都可以……”
姜晚倾一张脸红的不像样,错愕又娇羞,原来他早就打这个主意了。
控诉的声音还未来得及出口,她的红唇就被男人欺负上了……
晚上,总是很漫长的,即便两人也没到最后一步,可姜晚倾仍旧被折腾得死去活来。
她想,这要是真到了最后,得被凤南靖弄成什么样?苟延残喘!
翌日,姜晚倾睡得迷迷煳煳的,昨晚喝了酒,又被弄了这么长时间,她是真不想起床,可隐约感觉到身边的男人起了,并且还有穿衣服的动静,即便声音很轻,可她仍旧听到了。
“唔……你要走了?”她揉了揉眼睛,瞧见眼前的男人已经穿戴整齐了。
过了一晚上,他的胡渣已经长出来了些,看着有些性感。
“嗯,今日约见了平邑王跟夏总督。”凤南靖道,正在整理袖口。
只要是跟她在一起过夜,每次他都是自己整理衣装,不叫内侍伺候,也不要女婢。
姜晚倾还累着,没有起身,昨日温存一夜,那些不顺心的事,她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只是……
她看了眼被子下的睡袍,眼珠子圆熘熘的瞪着他:“你又给我换衣服了。”
每次结束后,他总会给她穿衣服。
虽然她身上没有一处他是没见过、抚摸过的,可换衣服这事儿……她仍旧是很害羞……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两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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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疯狗崔玉黛
凤南靖回头笑看她,剑眉肆意:“你莫不是在提醒本王要给你换常服?”
“……”她哪里是这个意思。
凤南靖一笑,不忘问:“本王的荷包呢?”
姜晚倾瘪了瘪嘴,嘟囔:“我又没说要给你。”
他黑眸微眯,看着有些危险:“不给本王你想给谁?”
姜晚倾眼珠子转了转,故作神秘,硬是不说。
凤南靖扬眉,不着余力的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狠狠地索吻一番,可怜的姜晚倾一大早就被吃了豆腐,末了脖子还被狠狠地吮了口,还是非常显眼的哪一个角落。
姜晚倾摸了摸被吮吸的地方,不满:“你这样会被被人看到的。”
他好像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以前他都不会给她种草莓的。
“反正也快了。”看着那专属他的印记,凤南靖心情极其愉悦。
姜晚倾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快了?”
他却只是一笑,再次提醒:“荷包。”
“不给。”姜晚倾哼着鼻子,“你也没礼物给我~”
凤南靖忽然沉思,摸着下颚说:“是应该礼尚往来。”
姜晚倾一下子就来了兴致,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他道:“但你荷包也不是给本王的,那就没有礼尚往来了。”
姜晚倾脸倏地拉的跟马似的,没好气的哼哼唧唧,还一脸受伤的往被子里缩了缩,口是心非:“你赶紧走吧。”
凤南靖一脸拿她没办法的神情,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吻了吻她的耳朵,呢喃:“今晚给你惊喜。”
姜晚倾心中一动,明明高兴得要死,却仍旧撅着个小嘴儿。
凤南靖知道她的傲娇跟矜贵,只是笑笑,离开前还在她脖颈处咬了口。
凤南靖走后,红玉跟春婵赶紧进来伺候她穿衣吃早膳。
她想:凤南靖也没用早膳就回去了,也不知他会不会记得吃,可别直接就处理公务了。
阿戴在姜晚倾快用完早饭了才回来,她一进来就瞧见姜晚倾脖子上的痕迹,先是愣了下,之后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红玉刚跟她说过,阿戴又熘去告状了。
昨晚凤南靖过来,还发了脾气,在她这算是大张旗鼓的,阿戴知道也不算奇怪,她背后的主子也早就知道她跟凤南靖的关系,只是如此这般事无巨细的传递消息,多少是有危险性的,而且还令人很不舒服。
阿戴,是万万不能留了。
膳后,姜晚倾正在上妆,春婵再给她报告消息。
春婵说昨日丞相府的营帐一直在闹腾。
翠玉黛裸奔,还被这么多男人吃豆腐,寻死觅活了一整晚,又哭又喊的,这天亮了才安静下来。
姜晚倾听着心里无半点同情,甚至还有点想落井下石。
崔玉黛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害人害到自己,不值得同情,至于她是否会恨上自己,反正她们新仇旧恨也不少,多这一笔不算多。
“姜晚倾、姜晚倾你给滚我出来……”外头忽然响起崔玉黛骂骂咧咧的声音,光听着就知她很愤怒。
春婵有些担心,红玉则是一脸警惕。
姜晚倾内心毫无波澜,上完妆后她又练了一会字,可崔玉黛的那破锣嗓仍在嚷嚷,明明这声音都哑了。
她看了眼,很好,崔玉黛已经吼了三刻钟。
好家伙,嗓子还挺好的,居然没哑。
“让她进来吧。”
不让她进来,就她这毅力,能到天黑。
姜晚倾原也不将这些污秽烂语放在心里,主要是她声音太难听,费耳朵。
进来的就只有崔玉黛一个人,红衣等其他人都被拦住了。
即便过了这么久,崔玉黛仍旧是一脸愤怒,那给气的,鼻子都快冒烟儿了,她胸口起伏得厉害,上前就想给姜晚倾巴掌。
红玉本想拦住,但却被姜晚倾示意退下,在崔玉黛巴掌快要落下时,姜晚倾却更快的一巴掌过去。
啪的一下,利落又响亮,可以说是很令人舒心了。
“你居然敢打我……”崔玉黛捂着红肿的脸,那眼珠子几乎都快要瞪出来了,红得吓人。
“这世界上还没有我不敢的事儿。”姜晚倾嘲弄的看着她,那眸光就像是在看个跳梁小丑一般,很鄙视,“崔玉黛啊崔玉黛,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昨天才吃了亏,现在只身一人就敢闯入我的营帐,你胆子是真的很大呢!”
“你……”崔玉黛双目猩红,那眼神,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她咬着牙说,“姜晚倾,你也是个女人,你怎么就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你还是人吗。”
姜晚倾想笑:“这不是你想出来的主意吗,我只是让你亲自体会一次而已,崔玉黛,你用在我身上的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还少吗?这会儿装无辜扮软弱说这些,你也好意思。”
“可我有哪一次是真正害到你的,而你呢,抢了摄政王,还毁了我的清白……”崔玉黛越说越狠,呼吸都不平均了,张牙舞爪的冲来撕扯她。
姜晚倾眸子一眯,目光冗长又犀利,带着浓浓的危险,彷佛在弦上的弓箭,蓄意待发,夺人性命。
她倏地攥住崔玉黛的头发, 勐地往下一拉,与此同时,脚狠狠地踹中她的膝盖,崔玉黛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
崔玉黛闹腾了一晚上,这会儿本就没什么力气,即便她现在有心反击,但也失了先机。
姜晚倾虎口扣住她的下巴,黑眸凌厉,冷嘲:“我没有遭遇那些,从来都不是你崔玉黛心慈手软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你足够蠢,所以才会被我反将一军,是你技不如人、百密一疏,怎么就成了你放过我?
这些日子来,我已经对你足够客气,可你……不知悔改、不长教训。”
“你……”崔玉黛咬牙切齿,满脸恨意,“毒娼妇。”
还敢骂她?
姜晚倾冷笑,手上用力一沉,崔玉黛疼得尖叫出声。
“干什么,放开她。”就在这时,崔拓宇带着人闯进来。
姜晚倾眸色一冷,便也松了手,往后退开。
崔玉黛一见到哥哥来,就委屈了,哭着说:“哥,她欺负我,姜晚倾他还在欺负我……”
崔拓宇心疼不已,抱着妹妹安慰,一双眼阴沉沉的盯着姜晚倾。
姜晚倾不以为意,眉头微扬,肆意乖张,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恍若君临天下的女王,自信而张扬,威慑力十足。
她冷嘲:“来得正好,还不赶紧把你家的这疯狗拎回去,怪扫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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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姜晚倾不配
“我才救了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崔拓宇冷冷地看着她。
“怎么?你要跟我算救命之恩?”姜晚倾扬唇,笑靥如花,“若真要算,我也救过你,你我算是两清,互不亏欠。”
崔拓宇蹙眉,也似乎是没想到她居然算的如此清楚,连几个月以前的事都能翻出来。
他笑得残忍:“好极了。”
姜晚倾却对他的态度嗤之以鼻。
丞相府早就恨上她了,有没有这件事不打紧,打紧的是她阻碍了崔玉黛成为摄政王妃,这就足以让她成为相府的眼中钉。
崔玉黛是崩溃的,她现在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她就觉得羞耻,恨不得杀了姜晚倾。
“贱人,我杀了你……”她勐地挣扎朝姜晚倾扑去,还是崔拓宇及时攥住。
姜晚倾不是任由他们肆意打杀的人,别说她后背有个凤南靖撑腰,就说她是镇北侯府的嫡女,这个身份也不是随便开罪的。
崔玉黛裸奔一事,本就是他们理亏,是他们先设计谋害,说到底,姜晚倾只是将计就计,此事若是昭之若揭,谁都不好看,对崔玉黛更是不利。
所以,这个哑巴亏,他们是吃定了。
崔玉黛大喊大叫,嚷嚷着要杀了姜晚倾,崔拓宇拿她没办法,只能从后抱着她控制,不管如何安抚,翠玉黛都听不进去。
这时,崔夫人忽然来了。
她穿戴整齐,锦衣华服,仍旧是那么尊贵,从尊容气色来看,一点也看不出家里出了事,可在瞧见自家女儿崩溃得不成样子时,她面上倏闪过一抹心痛。
崔玉黛委屈巴巴的要跟崔夫人诉苦时,崔夫人却忽然上前给了她一耳光。
巴掌声很响,是一点也没留情。
崔玉黛倏地一下就安静了,是给吓着了。
姜晚倾也有片刻的错愕,也是想不到崔夫人居然会对她的宝贝女儿出手。
崔拓宇蹙眉,但也没有多加阻止,而是松开了崔玉黛。
崔玉黛愣了好几秒,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母亲——”
“住口。”崔夫人疾言厉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安抚之意,“到姜小姐的营帐大吼大叫成何体统,还不给姜小姐道歉。”
崔玉黛一脸不可置信,失声道:“母亲,你居然让我给姜晚倾道歉,你明明知道她是怎么对我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到底谁才是你女儿啊。”
平日她可是很惧怕崔夫人的威严的,可如今她几近崩溃,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让你道歉就道歉,谁让你在这吵闹的。”崔夫人仍旧凌厉,甚至是强势的,逼迫崔玉黛跟姜晚倾道歉。
姜晚倾噤声,忽而也不似方才那么乖戾随意,她甚至是紧张警惕的。
崔夫人有多宝贝崔玉黛这个女儿,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崔玉黛失了清白,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后、她崔夫人怎可能会偏帮她这个罪魁祸首,此刻的倒戈相向,甭说崔玉黛,就连她也是震惊。
崔玉黛到底是怕崔夫人的, 最后,她眼里含着一泡泪,不情不愿的跟姜晚倾说了一句对不起。
崔夫人严肃的脸色稍霁,转眸却对姜晚倾笑:“姜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是本夫人教女无妨才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今后,我一定会对玉黛更加以管教。”
姜晚倾微微一笑,眸底波光流转,带着令人难以察觉的隐晦。
“如此,我们就先行告退。”崔夫人说,率先离开了营帐,可离开时,她却回头锐利的瞪着一双儿女,示意他们赶快离开。
崔玉黛一脸不忿,她就想不明白那么疼爱自己的母亲为何会帮姜晚倾,她没有立即跟着崔夫人离开,而是恨恨的瞪着姜晚倾,一双眼红得几近流血:“姜晚倾你少得意,你现在这么嚣张,无非就是仗着摄政王宠你罢了,
但你可别以为你就是特殊被偏爱的那一个,跟庆雪鸢比起来,你什么都不是。”
姜晚倾神色澹漠,她微笑着,从容不迫,比起崔玉黛的火冒三丈,她云澹风轻,始终保持着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仪态跟端庄,愣是把崔玉黛对比成了泼妇。
见不能牵动她情绪,崔玉黛更气急败坏了,捏着拳头道:“我告诉你,摄政王爱的人只有庆雪鸢一个,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更是战场上披甲上阵的生死搭档。
庆雪鸢甚至为了救摄政王性命差点把自己的命赔进去,她为摄政王做了好多好多,又是总督之女,权贵之女,你跟他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根本就配不上凤南靖。”
姜晚倾仍旧微笑,眸底不起一丝波澜,那表情、神色,就彷佛在看挑梁小丑一般,讽刺十足。
崔玉黛不甘示弱,她还要说,说很多很多庆雪鸢跟摄政王的事。
凭什么就她一个人成了妒妇、失态,也得让姜晚倾尝尝这个滋味,让她认清现实,她配不上凤南靖,她就是个污垢里的臭虫。
她才想张口,却忽然瞧见姜晚倾脖颈处的印记,勐地一僵,胸口的怒火彷佛火山爆发一般,难以压制。
“你跟摄政王睡了……”她勐地尖叫出声,声音刺耳难听。
崔拓宇倏地怔住,下意识顺着崔玉黛的目光望去,眉目一沉。
在女人白皙的肌肤,脖颈处,有一道极其刺眼醒目的红痕,那痕迹甚至还很新鲜,显然是刚烙下不久。
姜晚倾碰了碰脖颈的印记。
“你怎么敢……”崔玉黛顿时崩溃了,尖叫着挣扎朝姜晚倾扑过去,牙齿死死地咬着,恨得几乎暴走。
崔拓宇忙控制住她,忙叫底下的人把她带出去。
此时的崔玉黛就是个疯婆子,还是一个发病失控的疯婆子。
姜晚倾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色彩,她澹然的接受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也澹然的直视崔拓宇鄙视的目光。
“今天就听说过凤南靖在你这边过夜,看来还真是。”崔拓宇看着她,语气不屑又带着轻蔑,“还以为你会跟别的女子不同,看来也是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不惜卖弄身体的女人,啧啧,当真是下贱又恶心。”
姜晚倾眉角牵动,眸子澹漠的看着他,没有愤怒,更没有羞耻:“你才恶心下贱,你充其量就是一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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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拓宇冷哼,一脸嘲弄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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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看望庆雪鸢
红玉松了口气,安慰道:“小姐,您别听他们说,他们就是嫉妒你。”
“这些话早就伤不到了我,而且也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这是实话,毕竟这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人想怎么说,她又管不着,开心就好。
姜晚倾刚一坐下,阿戴忽然就从外面进来了。
姜晚倾冰冷的眸光带过她,阿戴也是显而易见的紧张,低着头默默的去旁边做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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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冷笑。
崔夫人来得这么及时,看来还真不是巧合,这丫头,间谍做得还不是一般的尽心尽力。
不错,阿戴就是崔夫人安排进来的。
可通过此事,她也看出来了,崔夫人并非是格局小的人,她能装,能忍,一个人能爬多高,就看她的头能低得有多低。
崔夫人深沉又可怕,是个强劲的对手。
姜晚倾心里多少忧心紧张。
中午,凤迎蕊来找她一起用膳,顺便宽慰她,但得知凤南靖昨日在这边过夜,心想应该矛盾也都解除了。
“反正你放心吧,旁人都觉得殿下对庆雪鸢特别,看在我看来,她再怎么特别也没有殿下对你来的偏爱包容。”
凤迎蕊说,“我说的是真的,殿下也算是自小看着我长大的,别说庆雪鸢,就算是当今的太皇太后在殿下面前也得注意分寸,像你这样不讲规矩,没大没小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
这真的是在安慰她吗?
姜晚倾表示怀疑。
凤迎蕊让她尽管放心,不要想太多,而虽然崔玉黛那些话让她很不舒服,可她也确确实实不会放在心上,她相信凤南靖。
后来,凤迎蕊还跟她说了庆雪鸢的情况,说她因为长途跋涉、水土不服而感染风寒,现在还在昨日侍卫临时搭建的营帐内躺着。
姜晚倾想到昨日她掐自己时的力道跟气息,可真不像是一个感染风寒的人。
“这个长公主因为之前……”凤迎蕊声音一顿,舔了舔唇后又道,“反正就是有一个病根儿,一感冒就很难好,而且还会反反复复的高烧不退,特别麻烦。”
姜晚倾沉思一瞬,听着好像是挺麻烦的,只是……
“其实你也不用在我面前避讳什么,庆雪鸢跟凤南靖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凤迎蕊挠挠头,最后他们决定一块儿去看庆雪鸢。
庆雪鸢的营跟于姜黎昕的帐篷接近,姜晚倾他们过去就瞧见姜黎昕的帐篷有士兵把手,碰巧了还遇上了姜少擎,他脸色不太好看,脸上甚至还有个巴掌印。
姜晚倾眉目一挑,看来昨晚除了丞相府的营帐不好过,姜将军府的也一样。
进去营帐时,姜晚倾怎么都没想到,凤南靖居然在。
凤南靖双臂别在身后,站在距离床榻两米的位置,他似乎也没想到姜晚倾会过来。
庆雪鸢正半躺在床上,婢女正在给她喂药,瞧见姜晚倾,动作也有那么的一顿,但又很快恢复自然。
“怎么忽然过来了,本想过会儿就去你那。”凤南靖牵住她的手,一旦也不掩饰两人的关系跟亲密,“听说崔玉黛去你那儿闹了,没让你不痛快吧。”
姜晚倾愣了下,余光瞥了眼榻上的庆雪鸢。
她神色澹漠,风清云澹,显然是早有此料,凤南靖当着她的面也不收敛,应该也是与她说了。
虽然这几年两人极少见面,但凤南靖还是很信任她的,连这件事都说与她听了。
“嗯?”他忽然捏了捏她的手
姜晚倾这才摇摇头:“就她那能给我什么不痛快。”
凤南靖澹笑,又捏了捏她的掌心,一点也不掩饰对她的温柔跟宠爱。
一旁的凤迎蕊忍不住偷笑,这才记得行礼,而姜晚倾也后知后觉的欠了欠身,这礼可以说是行的很敷衍了。
“对了,你就是晚倾妹妹吧。”庆雪鸢忽然道,“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姜晚倾眉头不着痕迹的一挑,对于从前她跟凤南靖的事,她是能搁浅,可昨晚明显庆雪鸢对她的敌意就很大,这可不像是装出来的,现在一口一个妹妹的……
她微笑:“长公主开心就好。”
庆雪鸢笑容可人,气质还令人蛮舒服的,一点也没有上过战场的飒爽与严肃,倒像是养在深闺中不谙世事的小姐,没有女将军的那股强势跟果断。
几人聊了会儿,之后百里忽然说狄渊有事求见,就在凤南靖的营帐外。
凤南靖先去处理公事。
“要不要本王差人送你回去?”他问。
“既然以后会是我的皇嫂,不如就让晚倾妹妹留下来与我培养培养感情,说说话如何,而且这边也没有几个与我交好的朋友。”庆雪鸢忽然道,笑的温柔,
“而且你不是说晚倾妹妹医术高超吗,也让她替我看看我这幅身子,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不晓得为何还是如此。”
她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故意提起了自己的病。
姜晚倾倏地掀眸,也不着急开口。
“你是要回天佑城的,以后也会嫁在天佑城,一年都见不上几次的,这感情培养不重要,相敬如宾就好,两人的交往本就随缘,合得来就合,合不来便少见面,不必勉强,你若真无聊,就让迎蕊跟你聊吧。”
凤南靖倒是说得坦然,护短的意思很明显。
凤迎蕊则是黑人脸问号,她跟长公主可不熟。
庆雪鸢脸上有片刻的僵硬,也似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护着姜晚倾,笑了笑:“殿下难不成害怕我吃了晚倾妹妹吗。”
凤南靖一笑置之。
“既然长公主想与我说说话,那就说吧,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姜晚倾一脸随意。
凤南靖略微蹙眉,显然并不想让她跟庆雪鸢多待,可既然她已经开口,驳回也没道理,最后也就只能由着她性子。
凤南靖离开前,将披风盖在她身上。
庆雪鸢眸底略过一抹难以察觉的阴暗,她笑了笑,将婢女手中的苦药一饮而尽:“殿下老是这么贴心,做他的女人,你应该也觉得很欢喜吧。”
中汉字博大精深,姜晚倾眉头倏地一挑。
这个‘老’跟‘也’,是想说明她曾经也受过这种贴心?
她澹笑,并没有多说自己跟凤南靖的事:“听闻长公主为了救凤南靖因此身体烙下了病根不能习武,还是让我给您看看吧。”
在提起当年一事时,庆雪鸢脸上划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得意跟骄傲,但也很快收敛下去,她伸了手让姜晚倾搭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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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庆雪鸢的轻蔑
庆雪鸢的脉象沉迟,沉脉病位在里,迟脉主寒证,因为时间久远,再加上当时没有得到正确的治疗,这寒症已经深入骨髓,难以痊愈。
“怎样,以你的能力,能治好吗。”庆雪鸢说,声音仍旧温和,可听起来却让人不舒服。
“是有点麻烦,但认真调养三月,应该便能痊愈。”姜晚倾澹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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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雪鸢一愣,看着她的目光倒是有几分错愕。
这些年来庆家以及凤南靖为她寻遍大江南北的神医都只是能缓解她的病情不能根治,可她却大言不惭的说能痊愈。
庆雪鸢张了张口,可忽然又看了看旁边的凤迎蕊,到底是没说什么。
姜晚倾给她开方子,并且明确的说了她的寒症要配合针灸才能痊愈。
庆雪鸢这边敷衍着,也不晓得有没有听进去。
在姜晚倾写药方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什么,对旁边的侍女说:“对了,你去跟殿下说一下,我想吃他做的冰糖炖枇杷了。
姜晚倾笔下的动作一顿,又接着写。
凤迎蕊是敏感的,她看了姜晚倾一眼,笑笑:“殿下现在这么忙, 这种小事还是让下人来吧。”
“这有什么,本公主每次想吃,殿下总是会亲手给本公主做的。记得三年前殿下刚接手政务的那会儿是最忙的,但还不是每天都给我弄。”
庆雪鸢笑的盈盈一水,扭头对姜晚倾说,“晚倾妹妹得到殿下宠爱,也应该经常吃到殿下弄的冰糖炖枇杷吧。”
姜晚倾将写好的药方递给她的婢女,微微一笑:“长公主多想了,臣女是医者,身体好得很,怎会动不动就发烧发热,殿下就算是想做,怕也是没那个机会的。”
庆雪鸢笑容逐渐消失,她是拐着弯骂自己是病秧子?
“行了,我们也聊得差不多了,臣女先行告退。”姜晚倾说,先一步离开。
凤迎蕊也想跟着姜晚倾走,可是庆雪鸢却叫住了她。
“她跟摄政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庆雪鸢问,一改方才的柔和,疾言厉色。
凤迎蕊一向跟京中小姐合不来,而庆雪鸢却是性子高傲、心觉他们小家子气不屑与她们为伍,但她俩相处得还算不错。
凤迎蕊想了想,说:“具体我也不懂,我知道的时候晚倾已经跟殿下在一起了。”
庆雪鸢冷哼,睨着她:“也不知你父亲以及朝中的一些大臣是怎么办事的,居然不加以阻拦,这样的女子也配得上殿下。四年前镇北侯府的嫡长女的破事儿谁不知晓啊,摄政王是疯了才跟她搞在一起。”
“晚倾人很好的,你不要这样说。”凤迎蕊不忍好友被人骂,“你跟晚倾多相处就知道她的好了。”
“谁要跟她相处,就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本公主连看一眼都嫌厌恶。”庆雪鸢哼笑,摇着头看她,“迎蕊啊迎蕊,从前我觉得你跟别的小姐们不一样,可现在看来,你居然跟姜晚倾这种人交友,真的是堕落了。”
凤迎蕊尴尬极了,没有说话。
庆雪鸢是天佑城总督侄女,一身傲骨,自以为尊贵,别说姜晚倾她看不上,就算是姜黎昕、崔玉黛她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前者她觉得庸俗愚笨,后者倒是有点小聪明,可惜出身太过卑微低俗,因为她母亲是再嫁、还是商人之女,实在不入流。
姜晚倾离开了,这些话她并没有听到,只是从庆雪鸢表面的和善以及偶尔的阴阳怪气来看,大概也猜得出她是看不起自己的。
不仅是庆雪鸢,还有崔玉黛他们,都觉得她配不上凤南靖,可她配不配凤南靖,不是他们说的算,若是把他们的话放在心里,那她就不是姜晚倾了。
姜晚倾想去马厩选匹马去狩猎,她的伤势早好了,而且……从昨晚凤南靖的身体看来,想必他也无大碍了。
她走过隔间选马,可一个乌蓬垢面、如同生活在阴沟里的男人忽然冒出来,他佝偻着身子,连滚带爬地跪在姜晚倾面前。
姜晚倾吓了一跳,忙往后退,红玉警戒一脚将那人踹得老远。
那人毫无还手之力,被踹倒在墙上,鼻血直流。
“好大的胆子,居然胆敢冒犯镇北侯府家的小姐。”春婵叱喝道。
那人吃痛的爬起,抹了把鼻血,一瘸一拐的朝姜晚倾走来:“小姐、小姐,我是之前的那个奴隶,是想来找小姐您救命的……”
估计是疼得厉害,他说话几乎都是叹出来的。
红玉护主心切,眼见他靠近,正准备出手却被姜晚倾制止住。
她眯了眯眼,从那张乌漆嘛黑的脸上,勉强可以认出这个奴隶就是当日她出手在士兵鞭子下救下的那个。
“你找我干什么?”
“小姐,奴隶的弟弟现在快不行了,我知道你跟别的贵族小姐不一样,求求您救救他好不好,我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了……”
那人跪在姜晚倾面前,双手合十跪拜她,苦苦哀求。
姜晚倾微微皱眉:“你弟弟怎么了?”
那人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可却不知从哪儿涌出一伙士兵将那奴隶包围,其中为首的将士还给了他一脚,那人被踹吐血了。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京中的小姐也是你能冒犯的。”将士说,“来人,把这狗东西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那人脸色大变,在被人拖走时还大叫:“小姐、小姐求你救救我弟弟,救救我弟弟……”
“住手。”姜晚倾厉声道,“我还没说话,这里有你什么事,立刻把他给我松开。”
将士讨好着想说什么,姜晚倾却一记疾言厉色的眸光瞪去,强势又犀利,带着不可让人否决的威慑力。
将士知晓京中贵族不能得罪,只能放人,他不死心说:“小姐,这个是奴隶,是下贱货,您干嘛要跟这些人扯关系,污了你的身份。
这个奴隶擅自跑出奴隶营,论罪应该被打死的。”
姜晚倾也知道这是规矩,并不想为难将士,只是道:“放心,一切后果由我承担,我会让人去跟夏总督说一声。”
闻言将士也就不予理会,带着人走了。
那奴隶松了口气。
姜晚倾让红玉将那人带来:“说吧,到底什么事。”
那奴隶知晓这是唯一能救自己弟弟的办法,忙磕头,将事情说出。
原来那奴隶有一个亲弟弟也被抓入了奴隶营,可奴隶营有好几个,因此他们前几日才重逢,但他弟弟前些日子受了很严重的箭伤,生死一线,而他们这些做奴隶的性命太不值钱,根本不会有大夫给他们看病。
姜晚倾算懂了。
之前她出手救了这奴隶,还给了他们药,因此这个奴隶是把她当救命稻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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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奴隶营
这件事还是挺麻烦的,不是单纯的救人问题。
有人性命垂危,救还是不救呢?
姜晚倾是一个医者,搭脉救人本就是天经地义,可她也不是个有同理心的人,上次施药,已经花了她不少银子了,她这一次再出手,以后这些奴隶出事还会来寻她,一次又一次……
此刻拒绝,是最好的选择。
“你回去吧,我已经帮过你们一次,再有第二次就说不过去。”姜晚倾说,“而且治疗箭伤,不说要休养多久,就算是医药费也是一笔大钱,你不能让我免去诊金的同时,也替你们补上这么一大笔钱吧。”
在古代,药材是很珍贵的,虽然这些钱,对她来说只是小钱,可她仍旧不愿意开这个先例。
奴隶一听,立即就慌了,不断地跪拜哭道:“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弟弟吧,我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了……”
说着,他上下搜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五文钱出来,可这五文钱,撑死也就只能买两个包子,连一根药草都买不起。
他慌张极了,而姜晚倾显然也不愿再跟他周旋下去,本想离开,那奴隶却忽然抓住了块石头。
姜晚倾蹙眉,眸底有寒光乍现,红玉立即护在前面,叱喝道:“你想干什么。”
奴隶浑身紧绷,手紧握着石头,因为太过用力,手臂上的青筋甚至都爆出来,他紧盯着姜晚倾。
姜晚倾眸色冰凉,就静静地看着他,想看他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原本以为他拿石头是想攻击威胁,可却不料那奴隶居然一石头狠狠地往自己的左腮砸去。
“啊——”
姜晚倾错愕,一脸不解:“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苦肉计在我身上不起作用。”
她做得已经够多了,且他对她而言根本就无关痛痒,以伤害自己来威胁,是最大的愚蠢,她不仅不会帮,而且还很鄙视。
奴隶似乎没听见姜晚倾的话,忽然拿着石头又狠狠地往自己的左腮撞去。
姜晚倾冷脸,不予置否,扭头就要离开。
奴隶疼得眼冒金星,一嘴的鲜血,眼见姜晚倾要走,他惊慌不已,忙想抱着她的腿不让其离开,但却被红玉拦住。
“你以为小姐真的不会杀了你,你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隶,小姐做的已经够多了。”红玉训斥。
奴隶摇着头,似乎是想否决什么,但估计是嘴疼得厉害,说不出话,他的左腮肿得高高的,甚至是皮开肉绽,他忽然嚼了下,吐出一口血沫,血沫里还有几颗被打掉的牙齿,只是那牙齿颜色看上去怪怪的,不太正常。
奴隶惊慌失措地从血沫里找出四颗牙齿,他忙递到姜晚倾面前,口齿不清:“给你、给你……”
姜晚倾皱眉,面上划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嫌恶,奴隶也意识到什么了,仓皇地将那四颗牙齿上的血沫擦干净。
原来,那四颗牙齿除了有两颗是正常牙齿,其余两颗是黄金的。
这个时代的镶牙技术已经成熟,可用得上黄金镶牙的,家里肯定有钱。
奴隶狼狈着急地捧着那几个牙齿递到姜晚倾面前,急得几乎要哭了,他清澈的眸底写满了哀求跟可怜,只求姜晚倾能够救他的弟弟。
姜晚倾看着他,心一下子就软了。
曾几何时,他应该也是高高在上,可一朝落魄变为奴隶,甚至需要伤害自己去拯救自己唯一的亲人……
罢了。
姜晚倾说:“带我去你们的奴隶营吧。”
奴隶听闻,忙磕头感谢:“歇歇小结、歇歇小结……”
由于没了四颗牙齿,脸颊肿,这奴隶说话音调变得厉害。
姜晚倾被他这模样给逗笑了,有点悲凉,又有点可怜他,最后,她给了奴隶一颗消肿药。
奴隶营并不远,就在马厩附近,一共有三个,但每一个都被士兵重重把守着。
现在是白天,奴隶们都在工作,搬石头、砍柴、清马粪,奴隶营里空荡荡的。
奴隶营不算是重地,但这些人都是俘虏,很危险,一开始姜晚倾进去还被阻拦,不过当她说出一切后果她来承担时,这些士兵也就放行了。
说到底,也只是怕惹祸上身。
奴隶营是用泥石建造的监牢,里头乌漆麻黑的,光线很暗,一进去便能嗅见一股潮湿的腐烂味、粪便味,臭汗味,气味复杂难闻。
即便是姜晚倾这种闻惯各种味道的鼻子也是难以接受,而春婵跟红玉当场就吐了,干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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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们别进去了。”春婵说,脸色煞白。
奴隶一听,着急了,刚想说什么,姜晚倾就道:“都站在这了,回头还有什么意思。”
闻言,春婵跟红玉只能捂着鼻子进去。
由于里面太过昏暗,姜晚倾让侍卫拿来了几个火把才能勉强看清。
在微弱火光的照射下,姜晚倾瞧见了在角落躺着一个男子,也就十七八岁左右,那个男子臂上还插着一支弓箭。
奴隶说,那个就是他的弟弟。
姜晚倾神色肃穆,立即上前查看。
“这个样子已经多久了?”
“已经两天了。”
“两天?”姜晚倾错愕,又看了看他的瞳孔,眼睛已经有些涣散了,脉搏也有些弱。
姜晚倾立即给他服用救心丸,看过臂上的弓箭,发现伤口处已经开始腐烂泛白。
接下来的步骤,就是拔箭、清创伤口、缝合、消炎……
这里环境不好,而且还很闷热,姜晚倾拔箭止血时已是一头热汗了,而且她拔箭时摸到箭柄有凸显下去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奴隶见她出汗就想给她擦。
姜晚倾蹙眉,往后一躲,黑眸犀利又警惕:“别打扰我。”
奴隶悻悻然,默默地退后,而红玉就上前给她擦汗。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姜晚倾都在全神贯注地处理伤口,在缝合伤口时,如同死人的男人这才动了动,是给疼的。
奴隶瞅见,松了口气,他的弟弟已经一整天没有动静了,若不是还有呼吸,他都以为他死了。
缝合完毕后,姜晚倾已经是一手血了,可这里没有水,就只能拿手帕擦擦。
她说:“你这兄弟身体不错,这要换做旁人,早就撑不住了。”
姜晚倾声音一顿,从腰间递给他一瓶药:“这伤药每天上两次,至于汤药,我会每天让人送来,毕竟你这情况也熬不了药,我三天后会来复诊。”
话落,她目光不由多看了那只弓箭一眼。
眼下空闲了,才瞧清那凹下去的是一个类似于图腾的东西,好像是花,而且这图腾她看着眼熟,可却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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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约会前的准备
奴隶松了口气,忙将两颗金牙递给她:“这是……”
姜晚倾倏地扬手,推回去:“牙齿什么的太渗人了,你自己留着吧,就这点黄金,撑死也就一克,说句难听的,就这点钱,连你手上的这瓶伤药都买不起。”
这是实话,她的药药性极好,无刺激性,愈合快,根本就不是普通上药能够比拟。
奴隶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两颗牙根本不足以支付弟弟的全部医药费,只是他没想到,这位小姐给他的药居然这么贵。
他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感激:“那……”
“别这啊那的,好好照顾你弟弟吧。”姜晚倾说,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离开。
“小姐,您叫什么名字。”他忽然喊。
她没回头,却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姜晚倾。”
“姜晚倾……”那奴隶不由得呢喃,忽然又大声地喊道,“姜小姐,我叫塔尔。”
姜晚倾没有回头,就这么离开了。
外头的新鲜空气,带着树叶的清香,红玉两人一出去才活了过来,可脸色仍旧难看。
春婵说:“那奴隶搞什么,还问名字,一个奴隶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姜晚倾略带冷意地扫过她,春婵顿时噤了声。
在她心里,人就是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她救人或者不救,从来就不看身份,看心情,看医缘,看她愿不愿意,她最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拿身份贵贱来评判一个人。
才走出奴隶营,她们迎面遇见了盛准父子。
父子两一愣,似乎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她。
盛准错愕说:“你在这干啥啊?不嫌臭啊。”
“来办点事儿。”姜晚倾耸耸肩,倒是奇怪的看着他们,“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奴隶营是最不起眼以及低贱的地方,平邑王身居高位,处理的都是国家大事,哪里有空来这种地方。
平邑王神色肃穆地要说什么,盛准却忽然跳上前,倏地攥住她的手,紧张问:“你怎么一手血?受伤了?”
姜晚倾看了眼手上已经干枯的血,指甲缝里都是血迹,她摇头:“没有,刚替一个奴隶拔箭,里面没有水能洗手。”
盛准勐松了口气,吹鼻子瞪眼地指着她鼻子说:“你也未免太会多管闲事儿了吧,之前给奴隶发药还不算,现在还亲自来给奴隶治伤,你也太圣母心泛滥了,闲得吧你。”
“你怎么说话的,奴隶就不是人吗。”姜晚倾瞪他,是真不喜欢听着这种话。
“这里是奴隶营,又丑又肮脏的,你也忍得住。”盛准气呼呼。
姜晚倾瞪他,脚下狠狠地给他一脚。
“晚倾,准儿说的对,这里很危险,你以后不要再过来了。”平邑王严肃,一丝不苟道,“而且也只是一些俘虏奴隶罢了,是真没必要花心思救治,反正也只是贱命一条。”
姜晚倾抿唇,皱着眉,但由于对方是长辈,她也没说什么。
这本就是个分等级等的时代,在他们看来,人就是不平等、有高低贵贱之分的,而最低贱的,就是这些俘虏奴隶。
姜晚倾从和平年代而来,她不认同这里的法则,但也无法改变,可她却也不希望自己被同化。
盛准看了看两人,说:“行了,也别训她了,以后不要来这里就好了,这里是真的危险。”
姜晚倾挑眉,倒是奇怪了。
这里被关押的都是手脚被铐的奴隶,均都伤痕累累、毫无反击之力,周围也有不少看守的士兵,怎么就危险了?
她想了想,说:“好,我以后不来了,只是……你们来这干什么?”
平邑王是老狐狸了,面对姜晚倾的询问,处事不惊,倒是一向跟姜晚倾交好的盛准有些不大自然。
最后,他们父子两谁也没说,只是催促着她赶紧离开。
平邑王府是凤南靖的心腹,替他办事,姜晚倾感觉,这件事肯定跟凤南靖脱不开关系。
姜晚倾想不通,可她才被赶走,盛准就追过来,想约她去奔马狩猎。
“你来后也没怎么好好玩儿,现在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就去打个兔子回来烧烤吧!”他兴致勃勃。
姜晚倾却摇头:“我今晚有点事儿,所以要提前准备一下。”
一想到凤南靖跟她说的惊喜,她就乐呵。
她很好奇,就凤南靖那钢铁直男究竟能给她准备是什么惊喜。
盛准却是不解:“这还不到晚上呢,现在还有时间去狩猎。”
姜晚倾却笑眯眯地摆着手拒绝,笑得花枝招展的,都乐成一朵花儿了。
盛准起初是真不明白,毕竟这才刚过正午不久,他们完全有时间去狩猎好好玩儿,可她平时这么贪玩的一个人,居然拒绝了。
当他瞧见她笑得跟花儿一样笑脸时,顿时也猜到了几分。
能让晚倾笑得跟孩子似的,除了他,也就没别人了。
盛准只能算了,看着她的离开背影苦涩一笑。
姜晚倾哼着歌儿回去,虽然现在距离晚上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可在她看来,是完全不够用的。
沐浴焚香、化妆挑衣,这些哪一样不需要时间,要想画出精致的妆容,就得慢慢来,俗话说得好,慢工出细活儿。
为了迎接今晚的惊喜,姜晚倾还掏出了她不舍得用的沐浴泡泡球,这也是壹朝的那位王妃制作的,泡泡贼多不说,泡过澡后身体也会留下一股澹澹的桃花香,持久又好闻,当然价格也是超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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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心情不错,在泡澡时,她已经想好了自己应该化什么妆容了,还让人把她今晚要穿的衣裙拿出来用香薰熏。
在沐浴时,卞夜忽然来了,姜晚倾正忙,本不想见,可卞夜脾气大,硬是要闯进来。
反正彼此都是女性,而且浴桶泡泡也很多,因此也就让她进来。
卞夜一进来就被营帐内的香味儿给迷住了,她勐地深吸一口,眼睛都发亮了,感叹:“好香啊~你怎么弄的这么香,咦?你用的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泡泡?”
她像个好奇宝宝,问题就跟火箭炮似的突突突的。
姜晚倾没空一一回答她的问题,直接让她说出来意。
“听说你的胭脂水粉很多,这次来寅朝,我都没带什么,我想问你借一款口红纸。”她说。
“行吧,那就给你两张。”姜晚倾答应得也算爽快,让春婵去取07色号的口红纸过来。
07色号的口红纸有点像现代圣罗兰的番茄色,非常漂亮显白,也很适合卞夜的肤色。
卞夜却说想要大红色的。
“你根本撑不起那个颜色,用着很显老,这个颜色适合你。”姜晚倾言语之中有显而易见的嫌弃。
她其实早就想说了,卞夜来寅朝后,唇纸就换过两种色号,颜色虽大气好看,可真的跟她的妆容样貌不匹配。
卞夜却坚持要大红色,姜晚倾却让她先试用,原还不以为然的卞夜,口红纸一上嘴,就真香了。
她捧着脸,笑得可美了:“真的好适合我啊这个!”
“那是,我也很喜欢这个颜色,日常素颜也能用,显气色。”姜晚倾说。
卞夜乐不可支,走时居然还多拿了姜晚倾两张口红纸,气得她差点没从浴桶跳出来。
算了,大不了找凤南靖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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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惊艳情敌
姜晚倾弄了整整一下午,一直到傍晚,原她还想重新弄个指甲颜色的,可看着时间不够,便也就罢了。
忙活了一整天的春婵跟红玉,又累又惊讶。
她们是真想不到,原来梳妆打扮居然能花将近三个时辰的时间。
姜晚倾心情极好,带着红玉几人去赴约,她兴高采烈,又蹦又跳,末了还嘱咐他们到时离远点儿,别打搅她跟凤南靖的好事儿。
她倒退着走,笑得俏皮,却有些忐忑地跟她俩说:“也不知道他会给我准备什么惊喜,那我就只给一个荷包,会不会太寒酸了?”
“不会的,不管小姐送给殿下什么东西,殿下都会非常开心的。”春婵笑道。
姜晚倾心想:也是,他要是敢嫌弃,就打爆他的狗头。
她开心的幻想着凤南靖会送她什么惊喜,想了好多,是胭脂水粉,还是华丽衣裙,又或者是其他的……
姜晚倾美滋滋,刚想说些什么,却瞧见红玉两人忽然脸色大变,倏地指着她大喊:“小姐小心——”
姜晚倾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背后倏地就撞到了一堵肉墙。
倒退本就难以控制身体平衡,她一个前仰,差点没一头往前栽去。
说时迟快,一双有力的手立即就圈住她的纤腰,稳住她的身体,天旋地转间,她居然扑进了一个怀抱。
姜晚倾勐地僵住,她的头重重的磕在男人的膛前,疼得要死,陌生的男性荷尔蒙,让她不太舒服。
姜晚倾下意识抬眸,进入眼帘的居然是崔拓宇那张放大版的俊脸。
霎时,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几乎是立即推开对方往后退,因为太过仓皇,她还差点摔跤了,幸好红玉及时扶住。
姜晚倾的好心情浑然全无,甚至是心惊胆战的
“你干什么,先是勾引殿下,现在又想来勾引我哥哥是吗。”崔玉黛凶神恶煞的跳出来,死死的瞪着她。
姜晚倾背对着她,差点没笑出声,她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说话都不用过脑子的?
她深呼吸,转身:“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小心罢了。”
崔玉黛跟崔拓宇倏地愣住,兄妹两竟敢不约而同的失神。
崔玉黛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倾,震惊不已,甚至还揉了揉眼睛,彷佛眼前看到的是幻想,是错觉,回神后,她却不由得上下打量姜晚倾。
她今晚穿了一件红色烫金的牡丹琉璃裙,头戴一顶流苏冠,双鬓有留着两缕银色流苏,额间的火烧花色彩明艳,显然是用胭脂红描绘过的,这一身下来,端庄又不失明媚,第一眼就让人惊艳,目不转睛,即便是穿着如此耀眼夺目的红色,也不会给人妖里妖气的感觉,只觉得明艳、耀眼,带着令人忽视的潋滟。
姜晚倾的容貌一直属于上乘,可在崔玉黛看来,不过是会化妆,会打扮,可如今……她的化妆手法是真的提高不少。
反正她是绝无可能承认姜晚倾好看的。
崔拓宇黑眸似亮了几分,只是勾唇笑笑,并不多说什么。
“看屁啊看。”姜晚倾皱眉,只觉这兄妹两的目光令她极其不舒服,倏地越过他们离开。
崔玉黛回神,条件反射的想去拉住她,可却被崔拓宇拽住。
他提醒:“别忘了母亲的叮嘱,为了接下来的计划,你得按耐住。”
崔玉黛想了想,最后点头。
只要能让她坐上摄政王妃之位,忍一时之气还是很值得的,等她做了摄政王妃,她就将会是全寅朝最尊贵的女子。
想到这,她也就觉得没什么不能忍受了。
而另一头,姜晚倾只觉得晦气,她这得是多倒霉才会遇上崔玉黛这两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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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看来以后还是别乐昏了头,走路还是要看路的。
可她看路,并不代表被人看路,在拐弯时,一个小侍卫横冲直撞地跑出来,差点没把手上的东西弄倒在姜晚倾身上。
姜晚倾连连后退,这才免遭一难,小侍卫吓了个半死,忙稳住手上的东西。
春婵在确定自家小姐没事儿后,就开始训斥小侍卫。
小侍卫似乎被吓着了,忙跪地求饶:“对不起姜小姐,奴才不是故意的,只这是摄政王殿下要交给雪鸢长公主的东西,所以奴才才如此慌张。”
姜晚倾本在梳理衣裙,倏地一愣,缓缓抬眸,眸底略过带着隐晦的精光:“摄政王给长公主的?”
“是的。”
姜晚倾挑眉,瞧了眼托盘上的瓷盅,微微一笑,缓缓的伸手打开那盖子。
盖子一开顿时便蔓延出一股带着甜香的果香味。
是冰糖炖枇杷。
姜晚倾忽然一笑,眸底却带着几分冷意:“行了,既然是殿下要给长公主的,你就赶紧去送吧。”
小侍卫立即起身离开了,而姜晚倾那颗愉悦飞到云端的心,也顿时坠到了谷底。
红玉两人腼腼相觑,姜晚倾却没说什么,只是加快脚步去了湖边。
不过一盅冰糖炖枇杷罢了,没什么好稀罕的,若是她想喝,凤南靖也一定会给她弄。
原本欢愉的心情,还没到达目的地就变得闷沉沉的了,姜晚倾提着裙摆,急切的朝两人约定好的地方前去。
她掏出绣好的荷包,凝目看着,护在胸前。
丑是丑了点儿, 可那也是她戳烂手指头绣出来的。
姜晚倾看着装载着自己满满心意的荷包,心里顿时就好受很多。
她穿梭在树林间,快走到了湖边,焦急的左顾右盼寻找着凤南靖的身影。
湖边一向人多,因为这里昏暗也很有意境,很招恋人喜欢,一些新婚夫妇也喜欢来,前几日,她就曾见到过一对恋人在湖边拥吻,可如今却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想必是经过了凤南靖的处理。
姜晚倾捏着那只荷包,目光着急的寻找着,最后在湖中的一颗花船上,瞧见凤南靖的身影。
她顿时一喜,心里飘飘然的,刚想大声叫他,却瞧见一个曼妙的身影从船舱钻出。
姜晚倾背嵴一僵,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庆雪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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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庆雪鸢的诡计
姜晚倾捏紧手中的荷包,勐地深呼吸,刚想走出树林,庆雪鸢却忽然抱住了凤南靖。
她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猜出她是笑着的,而凤南靖居然也没拒绝她,甚至还拍了拍她的背。
姜晚倾心勐地往下沉,手上的荷包倏地被她捏成一团。
她双目通红,眼眶发热,喉咙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
春婵红玉腼腼相觑,春婵说:“这一定是误会。”
红玉也说:“殿下对小姐的心意我们都是知道的,这个说不定就是友情的拥抱而已。”
姜晚倾死死地盯着那让她刺心的一幕,明明心疼得滴血,却在笑:“那如果有一天我撞见他们上床,是不是也能理解成友谊的身体交流。”
红玉两人顿时说不出话。
在他们看来,男人三妻四妾在正常不过,普通百姓甚至都有大小老婆,更别说是摄政王,何况也只是搂搂抱抱而已,不算严重。
想是这么想,但她们二人却谁都不敢说。
姜晚倾眼眶红得厉害。
开始心里有多激动欢喜,现在就有多悲凉,她嗤笑,扭头就跑。
另一头,等了许久的凤南靖都不见姜晚倾来,开始担心了,担心她是不是出事。
“殿下不用着急,晚倾妹妹这么聪明,不可能出事的。”庆雪鸢说。
凤南靖蓦然,却盯着她道:“你该走了。”
庆雪鸢尴尬笑笑,以一种很轻快的语气说:“殿下已经是第四次赶我走了,你这样未免也太重色轻友了。”
“可是晚倾并不知我们二人的事,也不知皇家的事,若是让她瞧见你在这,怕是会误会。”他澹道,“本王不希望她难过,亦也不希望她误会,因为本王,她吃了太多苦了。”
庆雪鸢愣愣地看着他,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凤南靖。
在她印象里,这个男人应该是果断沉稳、刚毅勇敢,是不管在战场还是朝廷,都是令人闻风丧胆、威慑力十足的角色,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是要去做大事,去歼灭敌军,处理国家大事,而不是沉迷儿女私情,在提到那个女人时就满目温柔,他就应该是强势强悍的。
可偏偏,本该冷酷无情的男人,居然独对一个女人温柔,不可否认的是,如此柔情的他更令人着迷,可凭什么得到这份柔情的是姜晚倾,她凭什么。
庆雪鸢咬了咬唇,却故作轻松说:“殿下您就这么喜欢她?从小到大,我可从来就没见过你对哪个女人这么好,就算是母亲,也不见得能得到你这份用心。”
在想到心中深爱的女人时,他唇角扬起:“晚倾本来就是特殊的,她是独一无二的。”
“可太皇太后知道这件事吗。”庆雪鸢心中不忿,可又要安耐住那份不甘心,“要是太皇太后知道,她不会同意你们的。”
“旁人同不同意不要紧,重要的是,晚倾同意,她心属于本王便可。”男人声音不咸不澹,却充满坚定,坚信姜晚倾就是他要的女人。
他们是发小,自小一起长大,又在军营共事这么多年,庆雪鸢十分清楚凤南靖是什么样的人,他从不轻易许诺,可一旦开口承认,就是坚定不移。
她忍不住嫉妒:“可是姜晚倾配不上你。”
男人黑眸掠过一抹寒光,犀利却又都带着肃穆的警告:“类似的话本王不想在听第二遍。”
庆雪鸢心里咯噔一下,霎时噤声。
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此刻她再诋毁姜晚倾,怕第二日就被送回天佑城,并且好几年都不能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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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扯唇笑笑,尴尬:“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凤南靖目光冗长而凌厉的看向她。
庆雪鸢也知趣地不再说了,她故作轻松地左右看看:“不过说来殿下跟晚倾妹妹约定的时间也到了,她怎么还没来,晚倾妹妹看上去并不像是不守时的人,她不会是忘了吧。”
凤南靖沉默,眉头却拧得很紧。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女人是什么样,忘记是不可能的。
“你该走了。”他再一次道,可这次的声音却更加地冷硬严肃。
庆雪鸢笑笑:“你已经是第五次赶我走了。”
男人看着她,一字一顿:“那你还需本王说第六遍?”
庆雪鸢这会儿就算是扯唇笑也笑不出来了,她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刚想说什么,可树林里却冒出了个红色的身影。
庆雪鸢双目一亮,错愕又震惊的看着来人,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双眼。
姜、姜晚倾?
她……她怎么变的……
凤南靖也看到了,心头多少松了口气,凌厉的双目顿时也变得柔和,他朝她招手。
姜晚倾走去,却让红玉跟春婵在后面等着,她只身上前,无视某个男人朝她伸来的手,缓缓地行礼问安。
凤南靖拧眉,放下手。
庆雪鸢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目光不由上下打量她,笑笑:“晚倾妹妹今晚还是真是漂亮。”
“我也就是今晚好看而已,不似长公主,每天都这么好看,花样多。”姜晚倾微微一笑,在黑夜里,她眸底带着几分令人难以察觉的暗讽。
庆雪鸢眼珠子转了转,又笑了笑:“好了,既然晚倾妹妹来了,那本公主就离开了。”
她说,识趣地离开。
姜晚倾微微欠身,垂下的眼帘掩盖住了眸底的深意,可还没等她回头,背后忽然伸来的双臂倏地环住她的腰,霸道地将她带入了一个怀抱中。
她没有挣扎,亦也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这么晚才来?”男人的低笑声伏在她的耳边,“生气了?”
他吻了吻他的耳垂,温热的气息都洒在了她的颈间,有点痒。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姜晚倾说,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一丝不苟,“我迟到了,能有人陪你说说话,也挺好的。”
他无奈地叹气,舌尖在女孩的颈间打转,温热又舒服。
姜晚倾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男人说:“本王可以解释。”
“不需要。”姜晚倾倏地推开他,转身,“我是想来告诉你,我今晚有点事,要先回去了,更深露重的,殿下也别在外久留,若是感染风寒,一碗冰糖炖枇杷可是好不了的。”
清冷的声音一落下,她便立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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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亲亲密密
凤南靖不懂女人心,可多少也能猜到几分,低笑着将她带回怀中:“既然担心本王感冒,那就留下,用体温给本王好好暖暖——”
沙哑的声音,薄唇强势而落,他扣住她的肩头,霸道又专制,不容得她拒绝。
可姜晚倾如今正在气头上,哪里有心情跟他亲亲密密,勐地就挣扎起来,又推又咬,是一点都没留情。
花船摇晃得厉害,摇摇曳曳的,似乎要翻船。
凤南靖这会儿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也没在强迫她,先稳着船,可他小看眼前小女人的脾气,又或者说他低估了自己犯的错。
在他稳住花船间,姜晚倾忽然从后推了他一把。
人在船上身体本就不稳,更别说这会儿花船还摇晃得厉害,即便凤南靖平衡力极好,可有人在再三捣乱的情况下,也难以招架住,可当他即将落水时,却攥住了旁边的那女人,把她一起也带下水了。
砰的一声巨响,掀起一阵大水花,在寂静的野外,犹如爆炸声。
一旁的红玉三人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探出头,可泛着水波的湖面,摇晃的花船以外,并不见一人。
“小姐……”
春婵一着急,还以为他们落水,忙上前想打捞,百里也是。
红玉拦住,无语说:“恋人间打打闹闹,咱就别去凑热闹了。”
百里两人也后知后觉,这才想起自家主子都会水,何况有摄政王在,能出什么事儿。
几人都各归各位。
另一边,忽然被拽下水的姜晚倾勐喝好几口咸湖水,她下意识的想游上去,可脚裸忽然被人攥住,狠狠的往下一拽。
她是会游泳,可游泳不等于会潜水憋气,姜晚倾在水中根本撑不了多少时间。
凤南靖拽住她的脚裸把她带下。
姜晚倾拼命挣扎,很难受,口腔里的氧气迅速地消失不见,她甚至感觉到了窒息。
相比起来,男人显得从容不迫,他攥住她不让她上去,薄唇欺身而上,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倏地捧着她的脸颊,薄唇欺压而上,给她渡气。
此时的姜晚倾已经顾不上生气了,她只能攀附住对面的男人呼吸,就算他舌尖伸进来,也不能挣扎拒绝。
男人似乎掌握了她的弱点,手掌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身上游走,即便姜晚倾恨得牙痒痒,也不能推开他,可明明她是很生气的。
衣服在浮力的作用下,飘飘然,男人的手钻进去时畅通无阻,就好像她没穿衣服一般;而姜晚倾的衣裙在水的作用下,变得松松垮垮,头冠也不知何时掉落,如同浓墨一般的长发在水中飘荡,漂亮却又带着点神秘,像是午夜盛开的蔷薇花。
幸好,凤南靖并没有折腾她很久,差不多时,就带着她上岸。
“咳咳……”
姜晚倾趴在船板上,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因为水的作用力,身上的衣裙也早就已经被冲得松垮,暴露出小巧又迷人的香肩,脸上的妆容也早就被湖水洗净,露出那张干净又充满灵气的脸颊。
如果说她刚才是明艳动人、惊为天人,现在就是水中仙子,迷人又稚嫩,最致命的是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像是受了委屈的猫儿。
凤南靖爱惨了她,无奈地笑着给她擦拭脸上的水渍。
姜晚倾气呼呼,委屈巴拉的,狠狠地推开他,就想给他一巴掌:“凤南靖你混蛋……”
他倏地攥住她的手腕,黑眸微深,另只手扣住她的下颚,薄唇再次欺身而上,他翻身骑跪在她的腰间,居然将她压在了船板。
男人急切又粗鲁,可偏偏又带着一股极致、令人欲罢不能的温柔,他闯入的动作来势汹汹,强势又霸道,根本不容得她拒绝。
姜晚倾起初是真的挺生气的,不是气他带上了庆雪鸢,因为她知道凤南靖不会,可她生气的是,凤南靖没有将庆雪鸢赶走,留她在花船上。
可这明明就是他给她准备的惊喜,他为什么要这样。
姜晚倾气得推他,掐他,长腿踹着空气挣扎,弄得船板砰砰响,可以说是很激烈了,而守在树林的三人,不约而同地背对湖面,脸红得跟什么似的。
红玉想:这折腾得也太厉害了,万一翻船了,可咋整啊!
春婵想:就小姐这小身板,能经得起这般折腾吗,不会又弄出一个小少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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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百里想的是:殿下真的棒极了,以后他也要向殿下好好学习才是。
三人想入非非,可事实却是凤南靖两人连衣服都没脱,一个亲一个咬,口腔里弥漫的都是股铁锈味。
姜晚倾咬得不算重,可流血倒也是真的。
凤南靖情动,这点疼痛更成了调和剂,令其兴奋,他吻着她的唇,最后舌尖一路滑到她性感的锁骨上,惩罚性地咬了口。
“你生气了,没听本王解释,你不乖。”他嗓音呢喃,在晚倾的颈间吮吸出一个又一个的印记,异常夺目,都是最显眼的位置,“听着,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本王”
“唔……”
姜晚倾迷迷煳煳,喉咙难以抑制地发出某种令人羞耻的声音,葱白小手一直揪着他的衣领,有些无助,心里也有些闷沉。
当男人的手摸在她腰间上的带子时,她手上忽然用力推搡,翻身反客为主,轮到她骑着他身上。
凤南靖剑眉一挑,黑眸带着几分玩味,似乎不相信她真的能在‘上面’,神情还带着几分戏虐跟不信。
姜晚倾看出他的‘鄙夷’,忽然哼了哼鼻子,学着他的样子把他的双臂扣在他身侧,红唇压下,舌尖长驱直入,啃噬、舔舐。
有的时候主动多了,在‘上’的次数也多了,忽然在‘下’,也是别有一翻滋味,就是某个小女人的技术还不算过关大胆,多少令他失望。
姜晚倾是揣着口闷气来的,可眼前的男人动也不动,似乎想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
她自然是不甘示弱的,可也不会让他这么享受,该咬时,下手,哦不,应该是下嘴是不会留情的。
凤南靖闭眸,情动得厉害,本想加深两人的亲密,可却忽然觉得脖颈一痛。
“呃……”
原将小脸埋在他胸前的女人忽然低声而笑,她抬眸,肆意张扬,明媚又有些挑衅,她得意洋洋地炫耀着双指间夹着的银针,勾唇一笑。
“摄政王殿下,您大意了。”
凤南靖一时还没回神,后知后觉居然使不上劲儿,而某个得逞的女人早就起身快速整理衣裙,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敢跑?把他折腾成这样就想跑了?
“姜晚倾,你给我回来。”他倏地低吼,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姜晚倾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不带怕的,她提着湿哒哒的裙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男人那双黑眸又深又沉,还带着些许的冷,恨不得把眼前的小女人抓回来狠狠地揍两下屁股。
林间的三人还在背对而立,三人都挺尴尬的,待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他们在微微扭头。
“小姐?”红玉错愕,似乎不敢相信就这么完了。
百里也是震惊不已:“这、这就没了?”
殿下不会这么不中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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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崔拓宇鄙视她
姜晚倾倏地一怔,脸上烫得跟什么似的,轻咳了下,洋洋洒洒:“看什么看,是你们主子自己不行,看我干什么。”
“不行?”百里如同晴天霹雳,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长得帅有什么用,又短又快。”
姜晚倾再次语出惊人,百里已经石化了。
顾不上其他,姜晚倾提着湿哒哒的裙子就跑了。
红玉两人忙追上去,唯有百里还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脑子里就闪过几个大字。
殿下不行……殿下他居然不行!
姜晚倾跑开了,脚步仓皇的往回赶,虽然方才两人亲密过一番,她胸口的沉闷也只是得到了缓解,没有解决。
她始终还是介意,介意庆雪鸢在凤南靖心里的特殊,以及她不曾参与的过去;她也并不是凤南靖偏爱的唯一一个,还有一个庆雪鸢在他心里的位置与她旗鼓相当。
姜晚倾承认,她很小气,小气到自私,庆雪鸢与他有一起长大的交情,又在战场上同生共死这么多年,甚至还救了他的命,凤南靖对她好也是理所当然,这恰恰证明她所爱的男人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当姜晚倾冷静下来后想着那些,开导着自己,明明都懂得其中的道理,可她仍旧不能说服自己。
她真的是个自私鬼。
姜晚倾没有回营地,而是在一棵大树根坐下,梳理着滴水的长发,湿漉漉的衣裙,心情虽不似之前的难过郁结,可仍旧是开心不起来。
她看着旁边放着的荷包,深深地叹了口气。
“哟,这是谁家的落汤鸡,真够可怜的。”充满讽刺戏虐的声音,崔拓宇不知从哪冒出来。
姜晚倾蹙眉,心中拉起一道警戒线,犀利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崔拓宇走来,即便在黑夜的笼罩下,也不难看出他眼底的轻蔑跟嘲讽,可待他凑近些时,眉目却倏地一沉,盯着她的有些出神。
姜晚倾原还疑惑地忽然地愣神,直到旁边的春婵忙将手中的披风盖在她身上才了然。
原来是外衣湿水太重,她的双肩裸露出来了。
这点身体暴露姜晚倾不是不能接受,在现代,穿着小背心、小短裤的时候多了去了,可这里的人却连露个脚都惊慌失措。
她掩了掩披风,好笑地看着他:“崔少爷,好看吗?”
崔拓宇也早就回神,好笑地看着他:“不好看,女人嘛,又不是没碰过。”
姜晚倾冷嗤一声,自然也不会自作多情。
男人是视觉动物,不管眼前的女人是否是他喜欢,只要是美色都能令他们目不转睛,遐想连连。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崔拓宇嘲弄说,“你现在就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猫,真的是好可怜啊。”
“是啊,我是猫,你是狗,猫狗本就不合,那就麻烦你赶紧滚开。”姜晚倾冷硬道,说话可以说是很难听了。
她现在心情不好,面对厌恶之人,更不用嘴下留情。
识趣的崔拓宇其实应该离开的,毕竟他又不能杀了姜晚倾,可他却偏偏赖着不走,硬要招惹她:“才被上过,却一脸火冒三丈,是凤南靖满足不了你,还是你知道自己是注定被抛弃的那个。”
姜晚倾皱眉,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庆雪鸢来了,你也看到了凤南靖对她的态度,你怎么就这么不上道呢,你难道认为你还能比得过尊贵的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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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拓宇讽刺说,“庆雪鸢对摄政王来说很重要,摄政王很在乎她,他们曾同生共死,为国家披肝沥胆,他们之间的情谊是任何人都无法超越的,即便是你,也无法跟庆雪鸢比较,更别说她还是总督之女,有大将之风,你觉得你跟她,凤南靖会选择谁?”
姜晚倾眉目一沉,冷冷地看着他,忽然觉得好笑。
这些人一个个的是怎么了,还有完没完,不断地来提醒她有多卑微低贱,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跟凤南靖的感情如何,何时需要他们来指指点点。
“崔拓宇,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的感情说三道四。”姜晚倾说,即便她是坐着抬目看他,可气场却丝毫不输,气势如虹,如同威风凛凛的女将军,
“你是太闲了吗?闲到来管仇人的私生活。”
崔拓宇嗤笑:“我是可怜你罢了。”
“那我谢谢你,我谢谢你全家。”姜晚倾皮笑肉不笑,知晓他也不过是想用嘴劝退她好给崔玉黛铺路,“你口口声声说我不配,但崔玉黛就配了吗?你好不好笑。”
“就算我好笑,也总比你自欺欺人的好,就算没有庆雪鸢,摄政王也绝对不会娶你,别忘了还有个北月国公主,怎么?你难道还要做妾。”
说道后面,崔拓宇一脸嘲讽:“摄政王是绝对不会娶你的。”
姜晚倾听着,却笑了:“怎么?凤南靖不会娶我,难道你就会娶我了?”
崔拓宇有那么瞬间的一愣,而这一愣,倒叫姜晚倾心惊了。
她皱眉,凌厉又冰冷的看着他,讥讽道:“怎么?真喜欢上我?说这么多,不会是想让我嫁你吧?”
说道后面,她自己都觉得可笑了。
崔拓宇目光冗长且深沉,刚想开口说什么,盛准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倏地狠推了崔拓宇一把:“你在这干什么,怎么?还想欺负晚倾吗。”
他气势汹汹。
姜晚倾愣了下,也没想到盛准会在这里。
崔拓宇倏地回神,嘲弄的看着他:“这普天之下,也就你这蠢货宝贝姜晚倾那荡妇了。”
“你说什么。”盛准一下子就怒了,一拳狠狠的呼过去。
崔拓宇嘴角一下子就被打出血了,他不甘示弱,同样一拳狠狠地揍回去,两人居然能扭打了起来。
姜晚倾愣住,怎么都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子,他们两个有毛病啊,这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动不动的就打架。
“你们在干什么,放开,住手……”姜晚倾一手抓住领口的披风带子,忙起身大叫。
可这两男人根本就听不进去,你一拳我一脚的,一下比一下重。
“……”姜晚倾心情本就不好了,这会更是烦躁,这两人居然还是为了她打起来。
“你他娘的,居然敢这么说晚倾,我打死你。”
“老子说错了吗,也就只有你这个不长脑子的跟摄政王那个脑子被驴踢的才会看上姜晚倾,呵呵,一个被人弄过的破鞋都值得你们争来夺去,这是有够下贱的。”
“你给我闭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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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姜晚倾躲他
两人打的更激烈了,姜晚倾从一开始的着急再到最后的冷脸,她就静静的看着这两人越打越上头,终于,她忍不住了。
“给我住手——”她勐地怒吼,气急败坏又歇斯底里,带着一股愤怒地冲劲儿。
扭打在一起的男人顿时住了手,倏地看向她。
“你们多大了还打架,弄得一脸伤回去怎么跟家里人交代。”姜晚倾吼得声音都有些变调,她指了指崔拓宇怒道,“你,回去想跟你他娘的说你是为了姜晚倾跟盛准打一架?”
她声音一顿,又指着盛准道,“还有你,平时尽会闯祸,这会儿还跟相府的人起争执,怎么,想平邑王抽你了。”
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居然真的被她给唬住了,悻悻然,不甘示弱的松开了对方。
姜晚倾这会儿的火气是真的大,脸都给烧红了:“怎么不打了,继续啊,用力啊,要不要我把凤南靖给叫来评判个输赢?”
“晚倾……”
盛准弱弱的看着她,刚想说什么,就被她给打断了。
姜晚倾说:“你别叫我,好好去反省一下,拳头能解决问题吗?就算真的能,你也应该偷偷摸摸的来,不应该光明正大的,拿个麻袋套他头打一顿不就行了,反正人也不知道是你。”
崔拓宇:“……”
姜晚倾没好气的看着两人,气冲冲的离开了。
崔拓宇脸色不太好,最后拂袖而去。
盛准心里委屈,他可是为了姜晚倾才出手教训崔拓宇的,刚想追上去,目光却被地上的荷包吸引了注意……
* *
另一边,凤南靖解了姜晚倾银针的药性后就去她的营帐等了她一晚上,可是整整一个晚上,她都没回来,最后还让百里去树林里搜查,直到天亮也没个消息。
凤南靖头疼不已,她每次生气都玩儿失踪。
树林里找不到,凤南靖猜测或许在凤迎蕊那里,可当他过去时凤迎蕊却告诉他晚倾早就离开了。
“她离开了?”他脸黑的不像样,冷如剔骨,“去哪儿了。”
凤迎蕊背嵴发凉,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晚倾她、她没说……”
男人深呼吸,积攒了一晚上的等待瞬间化成了怒火,一双眸凌厉得不像样,咄咄逼人,疾言厉色。
好样的,她可真是好样的, 猜出他会过来,就早早的离开,她甚至连早饭都没吃。
凤南靖走了,而凤迎蕊则被吓个半死,一头冷汗,看着美味可口的饭菜也吃不下去了。
她刚想叫人来将饭菜收走,可却不料却等来了盛准,他是来跟她一起用早膳的。
凤迎蕊受宠若惊,久久不能回神,她欣喜的忙叫人添碗筷。
吃饭时,盛准听说后了凤南靖来过,想到昨晚姜晚倾的情绪,也猜出二人应该是闹了变扭。
他想了想说:“迎蕊,你之前送我的荷包还在吗?”
凤迎蕊不知他为何会问这个,老实的点点头。
那个荷包一针一线都代表着她对盛准的爱意,就算他不收,自己也不可能扔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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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你把荷包给我吧。”盛准说,居然改变了主意,“我现在才想要,应该还来得及吧。”
“来得及来得及。”凤迎蕊欣喜不已,迫不及待说,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她忙起身去拿荷包,因为太过惊喜着急,还差点撞到椅子摔了一跤。
盛准接受她的荷包了,他居然接受她的荷包……
凤迎蕊几乎要喜极而泣,翻出荷包,她颤颤巍巍的递给盛准。
盛准却说:“这个荷包是代表我们的友情,希望你不要多想。”
凤迎蕊从来就不奢望什么,她重重的点头,眼泪掉个不停。
她知道盛准不喜欢她,可那没关系,只要他接受自己的心意,只要是这样她就很心满意足了。
另一边,已经离开的凤南靖,加派人手去把姜晚倾给抓回来,他势必要好好的教训这个小丫头,是真的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而凤南靖的人找了很久,甚至化粪池都找了,可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姜晚倾居然会在奴隶营。
奴隶营
这次红玉跟春婵学聪明了,过去时还带了面纱。
那小奴隶已经清醒了,可仍旧很虚弱,这会儿奴隶营的奴隶都去劳作,唯有他们兄弟两。
塔尔之所以不用去,是因为姜晚倾已经跟这里的人打过招呼。
姜晚倾给小奴隶上药包扎时,他一直面露警戒,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蓄意待发,彷佛姜晚倾有任何诡异,他就会跟她拼命。
姜晚倾瞥了他一眼,觉得好笑:“你这眼神可真让人不舒服。”
“谁让是你们想让我不舒服的。”他冷笑。
塔尔推他一下,训斥说:“不能这么跟姜小姐说话,她是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我之所以沦为奴隶,受伤,不就是拜他们寅朝人所赐。”小奴隶是一点都不客气,冷言冷语。
塔尔皱眉,刚想说什么姜晚倾就道了一句‘算了。’
其实小奴隶说的也没错,何况她也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在给小奴隶处理伤口时,姜晚倾却发现这兄弟两的古怪。
小奴隶一直在跟塔尔眼神示意些什么,但塔尔却不愿意,后来干脆直接忽视他了。
姜晚倾眉头一挑,忽然勾唇一笑,摇着头。
最后弄完后,她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塔尔本想开口,小奴隶却冷冷道:“我没有名字,随便你怎么叫,狗东西、奴隶、乃甚至是畜生都行。”
姜晚倾倏地颔首,眉头高高扬起。
“不能这么对姜小姐说话,她是你的恩人。”塔尔不满说,“他叫……”
“算了,一个名字而已,爱说不说。”
姜晚倾最后包扎完毕后道,“我走了,好好照顾你弟弟吧。”
她声音一顿,笑容忽然变得很大,诡异又潋滟,“好好养伤吧,小、奴、隶。”
小奴隶勐地抬头,一双眼死死的瞪着她,很生气。
姜晚倾却是嘚瑟一笑,一脸讽刺,洋洋洒洒的离开。
开玩笑,她救了他,自掏腰包、出钱出力不说,凭什么还得受这窝囊气。
她是不会将这些冷言冷语放在心里,可她也会报复,哼哼!
姜晚倾走后,塔尔不满说:“你为什么这么跟姜小姐说话,是她救了你啊,要不是她,别说你,就算是我都性命难保。”
“可她是寅朝人,哥,你别忘了,我们之所以受到这样的屈辱,都是他们寅朝人的错。”小奴隶一脸愤然,“还有,刚才我让你出手你怎么犹豫了,
那姜晚倾看着就应该是权贵嫡女,只要挟持住她,我们一定能顺利离开这里的, 只要离开这里,跟我们的人回合,就不用在屈居人下,过得跟条狗似的了,别忘了我们的身份可是很尊贵的。”
“可姜小姐对我们有恩,我始终无法伤害她,你这样做太令人寒心了。”塔尔坚定的拒绝了。
小奴隶恼怒,可又拿他没办法:“哥,你就是太妇人之仁了,你难道就不想回去见丽娜了吗。”
塔尔犹豫,却仍旧摇头:“我想见她,可我更不想伤害对我们有恩的人。”
小奴隶又气又急,可却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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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为江山,弃美人
另一头,姜晚倾正在回营帐的路上,其实就他们的这点心思诡计,她早看出来了,不过也幸亏塔尔恩怨分明,否则他们恩将仇报,姜晚倾杀了他们也是活该。
才刚经过马厩,姜晚倾却倏地嗅见一股血腥味,那味道很浓,充斥在微风中。
她倏地皱眉,不明为何会有这么浓的血腥味。
红玉也发现了,她忽然拍了拍姜晚倾,指了指旁边最后一个马厩的隔间。
马厩的隔间是饲养着的马,但在马厩的最后一个隔间里,居然都是跟积木一般叠得横七八竖的人,不,确切来说是尸体,一堆的尸体……
这些死人被弓箭刺成了刺猬,甚至还有鲜血从隔间里冒出来。
春婵直接吐了。
姜晚倾蹙眉,却瞧见前面不远有好几个侍卫推着手推车过来,而板车上,有好几个死人,从那几个死人的穿着来看,应该是奴隶。
她心中惴惴不安,眉头拧紧,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姜晚倾看了板车上堆放居然有三四个奴隶,每个人身上都插满身弓箭,大多已经断了气,唯有一个看着似乎还有呼吸,她把脉看了下,脉搏很弱,几乎停顿,已经救不回来了。
马厩里的尸体,流出的鲜血还是流动的,显然刚死不久,而这些……
姜晚倾一张脸倏地冷下,恼怒地质问:“你们在干什么,又在杀人吗。”
侍卫虽不知她是谁,可瞧装扮,就知是京中来的小姐,他们忙解释说:“不是我们杀的,他们都是在小姐们的游戏中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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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脸色难看:“什么游戏?”
侍卫解释说,原来,从前几日开始,就有京中来的小姐玩狩猎游戏,杀人的游戏。
小姐们原是去树林中打猎的,可林中的猎物有限,狩猎都开始了这么长时间,就连兔子也少很多了,所以前阵子这些个小姐们就开始以人为猎物猎杀,而这些就是被猎杀的‘猎物’。
姜晚倾心勐地沉下去,只觉得手脚发凉。
她知道在这个时代人命不值钱,可真的把人当作畜生一样去猎杀,这得是有多丧心病狂。
“他们在哪里玩人命。”
侍卫回答:“在射击场。”
姜晚倾心头有滔滔不绝的愤怒,本想过去,可眼角的余光却倏地瞧见弓箭上的图腾。
这个图腾跟射击小奴隶的弓箭一模一样,也就在这时,她想到了这弓箭的主人——崔玉黛。
这图腾花是青黛草花,也就是翠玉黛名字里的那个黛。
姜晚倾愤然地前往练靶场,却不料在途中遇见了狄渊身边的桨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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桨叶是狄渊的心腹,他拦住了姜晚倾,说是狄渊有事要见她,让她立即去营帐。
“我现在没空,待会再去见你的主子。”
姜晚倾本要离开却被拦下。
桨叶严肃说:“主子说了,要现在见您。”
姜晚倾倏地蹙眉。
这狄渊搞什么,平时也不见得与她有何交集,这会儿却这么着急的要见她。
姜晚倾不想去,可桨叶的态度却强硬,他这次还带来了不少人来,势必要姜晚倾过去。
姜晚倾神色冷硬,可却也不得不先过去。
进营帐前,桨叶拦下了红玉跟春婵,不许两人进去,还将他们带去了隔壁的营帐内。
红玉两人不放心,姜晚倾想了下,便让她们听从。
狄渊即便有心除掉她,也不应该是在他自己的营帐内,太惹眼。
进去时候,营帐内就只有狄渊一人,她坐在主位上,慢悠悠地喝茶,气定神闲。
姜晚倾却没他这么好的兴致:“有话赶紧说,我没空跟你瞎扯澹。”
“看来几日姜小姐心情不太好啊。”狄渊澹笑道,“但既然姜小姐快人快语,本王子也不给绕弯子了,今日请你来,是想邀请你看一出戏。”
姜晚倾蹙眉,听不懂他的意思,而这会儿桨叶忽然进来,恭敬道:“王子,摄政王殿下道。”
居然还叫来了凤南靖,
姜晚倾神色深沉,没了耐心:“你到底想干什么。”
狄渊眉目一挑:“说了请你看戏就是请你看戏,你下去后面的屏风站着,不要闹出动静,否则就不好玩儿了。”
最后,他笑得邪魅。
姜晚倾秀眉紧蹙,但也还是乖乖地站在了屏风后。
她倒要看看,狄渊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另一边,凤南靖进来,眉目深沉,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他缓缓入座,声音清凉:“王子找本王,所谓何事。”
狄渊道:“自然是说两国的邦交之事,殿下该不会认为只是带我们来一趟南苑狩猎,就能加深并且巩固两国的邦交了吧。”
他勾唇漠笑:“本王当然不会如此想,如何邦交,如何巩固,王子与本王,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本王子是心知肚明,但就怕殿下因为儿女私情而乱了心智。”狄渊说,嗓音带着讽刺,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姜晚倾。”
凤南靖神色澹漠,并没有因为这个名字而有任何异样,他像是随便一听,却冷嘲出声:“怎么,王子也以为本王对姜晚倾有所不同,因此认为本王会为情乱智,失了理智?”
“没办法,殿下最近的所作所为,似真的有此迹象。”狄渊步步紧逼。
凤南靖听闻却是低笑,笑声冰凉而带着嘲讽:“本王承认,姜晚倾的确跟旁的女子不同,她很聪明也很漂亮,性格也不是寻常女子那般无趣,可娶妻娶贤,玩玩也就罢了,再不然就给她一个姬妾的名分,摄政王妃,她何德何能,
若是本王的行为让王子觉得有失,那本王以后便不再理她罢了。”
狄渊挑眉:“可你舍得吗?”
“没什么舍不得的,只要有江山,还怕找不到无趣的女人吗。”他说的随意,似乎根本没把姜晚倾这个人放在心上,“孰轻孰重,本王心里有数,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置两国邦交不顾,若是王子担心以后姜晚倾进府让公主受委屈,不如班师回朝后,本王就给姜晚倾跟盛准赐婚,如此王子可以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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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狄渊的挑拨
狄渊倏地一顿,似乎没想到凤南靖居然会产生这种想法。
作为一国王子,他是明白作为寅朝摄政王的凤南靖是绝对不会弃两国邦交不顾而迎娶姜晚倾,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凤南靖对姜晚倾的态度令他不满罢了。
凤南靖喜欢姜晚倾这是无疑的,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凤南靖居然舍得的把她给让别人。
狄渊的错愕上闪纵即逝,一脸的探究跟不信,他凝神看着凤南靖,彷佛想看出他说的是否是谎言。
“殿下既然喜欢那女子,那带回府中做姬妾也没什么,反正殿下三宫后院,以后也不可能只有卞夜这一个妻子。”
狄渊忽然笑,一副随意的模样,彷佛刚才步步相逼的那个人不是他。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他很看得开,明白摄政王并不爱卞夜,可夫妻之间能做到相敬如宾也未尝不是好事,至于他想要姜晚倾,那就随他的意好了,没必要做绝,否则今后受苦的也还是卞夜。
凤南靖澹漠一笑,脸上始终没有多余的表情,他澹然地品尝着桌上的清茶:“王子专门邀本王前来,就是为了得到这么一句承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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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是对自己国家没信心,还是觉得本王格局小,只懂得儿女私情。出为皇家,享受着百姓赋税,统治着天下,就懂得怜悯众人,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本王比王子更懂。”
狄渊脸上戏虐的笑容一僵,逐渐变得冷硬。
过了这么多年,凤南靖这人说话仍旧是这么难听。
之后,凤南靖并没有久坐就离开了,狄渊那张脸黑得跟什么似的,他忽而望着那安静的屏风说:“人都走了,你还不出来。”
姜晚倾走出来,清丽的脸上没有半分情绪,她清冷地看着狄渊,忽然嗤笑一声:“臣女没想到,王子居然是这么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以至于要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挑拨离间。”
狄渊眸底掠过一抹冷厉,冷哼:“还真不愧是跟过凤南靖的女人,还真是不可爱。”说话一样咄咄逼人。
姜晚倾脸上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甚至是冷漠的,她说:“既然这出戏也已经落幕,那臣女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那就离开吧。”狄渊撑着脑袋,戏虐又妖冶,“希望凤南靖的这番话,真的不会挑拨你两之间的关系。本王子与卞夜也不是小气之人,你若想做妾,那便就做吧,反正摄政王也不会只有一妻一妾。”
前朝后宫一体,同理,前朝深宅也是一样,自古以来,缔结关系利用婚姻是最为常见跟牢固的,因为只有婚姻,才能将两家人变为一家人,若双方有留着同一血脉的孩子,那就更稳坚固了。
这个道理狄渊懂,凤南靖更是懂得,而姜晚倾那么聪明,想必也是知道的。
北月国跟寅朝的联姻,势在必得。
原还冷漠镇定的姜晚倾一出帐篷,眼就红了,眼眶的液体滚烫得吓人,坠坠欲落。
曾经她真的以为自己不会把别人说的话放在心里,可她想错了,她是不在乎被人说的话,但她却在乎凤南靖说的话,即便……
姜晚倾深呼吸,而红玉跟春婵也已经被北月国的人带出来了。
她俩都被姜晚倾大颗大颗落下的眼泪吓了一跳,手足无措。
“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二王子对您做了什么?”春婵忧心忡忡。
红玉关心说:“小姐你你是不是受欺负了,不行,奴婢立刻去告诉殿下吧!”
“不许去。”姜晚倾倏地勒令她,深呼吸,激动的情绪很快就被压制住,“今日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姜晚倾疾言厉色,冷笑道:“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若你们觉得你们的主子是凤南靖,那以后都不需要待在镇北侯府。”
红玉二人,默默的到了一句是。
许是哭过,姜晚倾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很快,彷佛刚才被气哭的人不是她。
她并没有忘了自己要做的事,可在赶往靶子场时,居然遇见了奴隶营的小奴隶。
小奴隶虚弱不堪,走路跌跌撞撞,当瞧见姜晚倾时,双眼发亮,连滚带爬地朝她跑来。
姜晚倾让红玉两人扶着。
小奴隶脸色苍白,惊慌不已:“姜小姐,姜小姐求你救救塔尔,你要是不救他,他就死定了。”
这两兄弟怎么回事,老找她来救兄弟。
姜晚倾让他先说。
原来,就在一刻钟以前,塔尔就忽然被一帮士兵给带走了,他压着塔尔去了练靶场。
春婵震惊道:“练靶场?怎么会这样,小姐不是说了塔尔跟你不用做苦役,暂时免去一切劳务吗?”
她们都已经跟看守奴隶营的侍卫打过招呼,他们自然也知道小姐会护着这两奴隶,明知上头有人,就算有谁家的小姐要玩杀人游戏,按理说也轮不到他们才对。
“还用说吗,这根本就是是冲着我来的。”姜晚倾拳头攥紧,瞳孔几乎要喷出火焰。
那些人分明是听说了她正在对塔尔施以援助,因此才想用塔尔的命来激她报复,看守的侍卫没办法只能放任,至于这个身受重伤的小奴隶,是他们故意放过,好来通知她救人。
这是一场鸿门宴。
先前还一脸孤傲的小奴隶这会儿早就没了那股傲气,他狼狈仓皇地跪在姜晚倾面前求她救塔尔。
姜晚倾从来不是个好人,面对病人,她甚至可以选择不救,可她却无法做到看着他人对着这些手无寸铁的人进行屠杀。
她是没有同理心,可也不愿意变成麻木不仁的人,既然遇见了,她也没办法见死不救。
姜晚倾让春婵把小奴隶送回去,紧接着她便急匆匆地赶往靶子场。
原先充满树木清香的靶子场现如今却充斥着一股浓郁腥热的血味,这股味道在没踏进靶子场就闻到了,途中 姜晚倾甚至还瞧见有士兵推着两个已经断了气,被万箭穿心的奴隶出来。
那辆推车上沾着许多血,有流动的鲜血,也有干枯的,甚至有推车边角有泛黑的干血,而那两个奴隶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是死不瞑目,手无力地垂在推车外,鲜血则顺着他们的手滴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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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以命赌命
姜晚倾不是没见过死人,可来自心灵的震撼仍旧无法释然。
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他们也有父母,也有兄弟姐妹,说不定也已经成了家,有妻子跟孩子,可如今却丧生在异国他乡,这辈子都不能回家。
红玉往后拉了拉她,似乎是怕这车上的血弄脏她昂贵的衣裙,可即便是红玉,在面对这场可笑残忍的杀戮时,心里也是不能接受的。
虐待俘虏、奴隶是很常见的,让他们当牛做狗做苦役也是司空见惯,可如现在这般,真的将人命当畜命,像这般把人当畜生斩杀的,不管是谁听了都觉得残忍。
姜晚倾深呼吸,倏地上前,脚步又快又重。
靶子场内,欢呼声一片,有主宰者的激动欢声笑语,也有奴隶恐惧的惨叫,而越是靠近,空气中的那股腥热味就更重,甚至比姜晚倾动手术时还要浓郁。
她过去时,崔玉黛正在瞄准弓箭,饶有兴趣地射杀眼前的奴隶。
那些奴隶一个个都带着手脚铐,跑不快,而且还有伤在身,他们像猪一般被围困在栅栏里,四处逃窜,害怕得尖叫。
可他们的尖叫并不能让手举弓箭的人同情,反而还会激起杀戮者更亢奋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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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栅栏里逃窜的奴隶,忽然有个人被撞倒在地,而那个人,就是塔尔。
塔尔摔倒在地,害怕得尖叫,崔玉黛箭术不佳,这会儿瞧见了个不会跑的,心里别提多兴奋了,立即拉着弓箭对准塔尔,弓箭蓄意待发。
说时迟快,就在崔玉黛要发射弓箭时,一把短箭更快的朝她射来,只听见一道破风声,紧接着她手上的弓箭就被打落在地,手背甚至还被划破了一道,虽出血不多,但疼肯定是疼的。
旁边兴致勃勃的庆雪鸢跟崔拓宇笑声戛然而止,神色凝重的朝短箭的发射地看去,崔玉黛更是火冒三丈,大叫:“谁啊,谁这么大胆。”
姜晚倾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仍旧保持着射箭的动作,她眸光冷如剔骨,阴沉又狠绝,气势汹汹,勃然大怒。
崔玉黛原本还挺生气的,可但瞧见姜晚倾时,忽然一下子就释然了,她下意识望向庆雪鸢,两人的嘴角都不约而同的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崔玉黛低声道:“还真是不出所料,她居然真的为一个奴隶气冲冲地赶来,你看她这幅气急败坏的模样,就跟没见过奴隶似的,真是下贱呢。”
姜晚倾走上前,冷漠地瞥了眼他们三人,勾唇,一字一顿:“杀人游戏好玩儿吗。”
“当然好玩儿,只是你不出现的话,那就更好玩了,你一来,我们就没了玩乐的兴致了。”崔玉黛一脸讥讽道。
庆雪鸢眸底掠过一抹玩味,没有说话。
姜晚倾秀眉高扬,忽然转身指了指侍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放人,没听见崔大小姐说不想玩儿了吗。”
侍卫他们一愣,只是动了动,怯怯地看着崔玉黛几人。
崔拓宇哈哈大笑,摆弄着手上的弓箭道:“姜晚倾,你一向都这么好管闲事吗?”
“干你屁事儿,我跟你很熟吗。”姜晚倾笑靥如花,可声音却是气冲冲的。
崔拓宇拧眉,不忿她的不客气。
庆雪鸢这会儿倒是好声好气道:“行了晚倾,你要是加入我们跟我们一起玩儿还好说,你要是不玩儿就离开吧,何必搞得大家都不痛快。”
姜晚倾目光冰凉,直视她,质问道:“长公主,当初你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怎么也跟某个深闺小姐那般愚昧,你经历过生死,就应该知道生命是十分珍贵的,你还知道自己曾经是个女将军吗。”
即便是凤南靖那身居高位,可多年以来,他就从未伤害过一个无辜之人,都说他冷血无情,可在他手上,就没有过错杀,他们几个倒好,平时养尊处优,可心性却如此残忍。
庆雪鸢脸倏地一下就愣了:“我是长公主,你胆敢这样对我说话。”
崔玉黛嘲弄说:“长公主不知道,某人就是仗着背后有摄政王撑腰所以才这么目无尊卑,还真把自己当摄政王妃了。”
“对,我就是仗着凤南靖喜欢,你能怎么样,有本事你也仗着凤南靖的喜欢为所欲为试试。”姜晚倾忽而开口,声音铿锵,没有一丝一毫的避讳跟胆怯,反而很有底气。
从前面对类似的鄙夷她都是无动于衷,只当玩笑话罢了,而这次,她却嚣张地承认了。
原一脸嘲弄的崔玉黛这会儿就跟吃了苍蝇似的说不出话,一旁的庆雪鸢跟崔拓宇神色也不怎好,也是真没想到她居然承认了,还承认得这么理直气壮,骄傲极了。
姜晚倾颔首,眉宇肆意,不带一丝避讳,她微微勾唇,冷漠而嚣张,就如同烈火一般,气势如虹,明媚热烈。
这本就是如此,既然他们说她靠男人,那她就是靠男人了怎么了,有本事,他们也靠一个试试。
凤南靖肯让她靠,也是她的能力。
暗处,从姜晚倾离开狄渊营帐就一直在暗处看着的某个男人薄唇一扬,那颗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他回头瞥了眼身旁的百里:“去拟张圣旨,两刻钟后去宣读。”
他虽没有明确地说什么,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百里却全已明了。
另一头的崔玉黛气得火冒三丈,大骂姜晚倾不要脸,气得还想拿弓箭去射她。
庆雪鸢自然不会阻拦,可崔拓宇却知轻重,忙拦住她,崔玉黛气急败坏地大叫:“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摄政王才不会看上你,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姜晚倾肆意张扬,只是嘲弄一笑,此刻她那颗不忿的心也已经平静下来,她瞥了眼在围栏里瑟瑟发抖的奴隶,红唇微抿,抬眸道:“崔玉黛,你不是看不起我吗?有本事就跟我比一场,输了的话你们这辈子都不许玩杀人游戏,
可若我输了……我就陪你们玩一次。”
她声音一顿,瞥了眼那些奴隶,“给你们当奴隶,射击玩儿。”
话一出,他们三人都愣住了,似乎没想到姜晚倾会说这种话。
奴隶是什么样的存在,如同牛狗畜生一般,就连平民都能肆意打杀、不用负责,她一个好好地镇北侯府嫡女,居然为了这么几个不入流的东西要赔上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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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比赛开始
崔玉黛愣了愣,而后就是哈哈大笑:“姜晚倾啊姜晚倾,看来我真的是没说错,你果真是个不入流的东西啊,为这些奴隶求情不说,甚至还把自己搭上去,你圣母心犯懒的也太厉害了吧……”
庆雪鸢眉头一扬,心里也是喜滋滋的,若是他们赢了,趁此机会要了姜晚倾的性命也不是不行,谁让她赌输了呢,大不了让崔玉黛背锅,到姜晚倾输后,她假惺惺求情置身事外不就成了。
崔拓宇冷眼看着,也在心里也嘲弄姜晚倾的心慈手软。
看着聪明是聪明,只是心太软,注定以后成不了什么大事,中看不中用。
“行啊,你想怎么比。”崔玉黛一口就答应了,反正就算输了,她也没什么损失。
姜晚倾余光瞧见卞夜正带着下人过来练靶子,显然她也瞧见这边热闹,正美滋滋地朝这边赶来。
姜晚倾顺手抓了她一把:“那我就跟卞夜公主一组,你跟你长公主一组。”
卞夜黑人脸问号。
他们在说啥子?
庆雪鸢跟崔玉黛没有意见。
弓箭崔玉黛一般,可庆雪鸢却是出了名的女神射手,当年她可是军队里唯一的女将,而对于卞夜,她骑射极佳,打中红心对她来说也不是难事。
卞夜不满说:“为什么本公主要跟你们玩儿这么无聊的游戏,我有约了,不想玩儿。”
她已经跟盛准说好了要来玩靶子,还是她撒了好久的泼盛准才答应的。
崔玉黛哈哈大笑:“你还是太看得起你自己的面子了,人公主根本就不屑理会你。”
姜晚倾眉头微扬,忽而凑近崔玉黛的耳边低语两句,原还一脸不情愿的卞夜瞬间就来了精神,双目放光:“你说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成交。”卞夜心情极好,仰着下巴嚣张说,“说吧,这游戏怎么玩儿。”
崔玉黛几人一愣,也是没想到刚还一脸不以为然的卞夜一扭头居然就答应了。
崔玉黛心想:姜晚倾果真一肚子阴谋诡计。
她道:“既然游戏是你要玩儿的,那规则应该由我来定,不如就这样吧,我们比赛看谁射击的奴隶多,谁多就谁赢。”
话音一落,围栏里的奴隶们均脸色大变,忙哭丧着求饶:“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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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尔也是心惊胆战,害怕地朝姜晚倾的方向投去求助的目光,
“我不同意。”姜晚倾冷着脸,“我的本意就是救这些奴隶,要是你这么玩儿,我还有必要跟你比吗。”
崔玉黛却是一脸嚣张轻蔑:“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北月国公主在这,岂容得你放肆。”姜晚倾忽然拽了拽旁边卞夜的手,“公主为尊,你一个臣子之女,有你什么说话的余地。”
卞夜嘴角一抽,默默地看向姜晚倾:她可真是太会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可想是这么想,她还是立即站出来支持姜晚倾的话。
一旁的庆雪鸢正想说什么,姜晚倾就说:“北月国公主作为客人,雪鸢长公主是代表皇家的长公主,作为东道主,这时候就不要为了这么小的一件事争来斗去了,识大体一点。”
她笑眯眯,说得一脸无辜。
庆雪鸢刚要脱口的话倏地就说不出来了,只能不甘心的看了姜晚倾一眼。
话都是她在说,这张嘴,还真是讨人厌。
姜晚倾说了规则,就是很平常的比赛射靶心,谁的环大谁就赢,三局两胜。
崔玉黛却不愿意了:“仅仅只是打靶子有什么好玩儿的,一点刺激也没有。”
姜晚倾眉头扬起,笑靥如花:“你要是想玩儿刺激的,不如就去头顶柿子给我们打呗。”
崔玉黛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难看,又想起了之前不愉快的经历,最后她狠瞪了姜晚倾一眼,说:“要玩儿就玩儿人肉靶子,让这些奴隶提着靶子给我们打。”
姜晚倾皱眉,话还没道出口,庆雪鸢就忽然说:“这个也不算过分,晚倾妹妹还是不要在争执了,崔小姐已经很让步了。
我们四个箭术都不算差,不会伤到人的你放心。”
姜晚倾眸底波光流转,阴气沉沉,她想了想,忽然对一旁的红玉耳语。
旁边的崔拓宇饶有兴趣地看着。
他倒是想看看,这姜晚倾究竟能有什么法子把这些奴隶安然无恙地救下。
这四个女人,就只有崔玉黛箭术一般,姜晚倾几人要赢其实并不难,难得是要如何将这些奴隶完好无损的救下,若是遥遥领先惹怒了崔玉黛,那她必定恼羞成怒故意射偏杀奴隶,可若输了,这些奴隶也必死无疑。
比赛开始,第一轮先是卞夜跟庆雪鸢。
他们二人本就是擅骑射的,都中了靶心,很轻而易举,可那两个举着靶子的奴隶却是一头冷汗,一结束,他们腿都软得站不起来。
卞夜百般无聊的打了个哈切,睨着姜晚倾:“到你了。”
姜晚倾没有用弓箭,用的还是十字弩,她没有先射击,而是让崔玉黛先射。
崔玉黛射中了六环。
姜晚倾沉默一瞬,举起十字弩,最后居然……射了四环。
庆雪鸢目露鄙夷,可见过她身手的崔玉黛跟卞夜却是一脸复杂。
卞夜嚷嚷:“你搞什么,才四环。”
“手有点抽筋了。”她澹声说。
崔玉黛心里虽然不忿自己箭术不如她,可她想的却跟崔拓宇一样。
不管她姜晚倾再怎么厉害,也绝对不敢就这么赢她的,除非她是不想要那些奴隶的性命了。
第二局开始,卞夜跟庆雪鸢仍旧是正中红心,末了卞夜对姜晚倾说:“手别在抽筋了啊,之前本公主已经输过一次,别再让本公主在这么擅长的骑射又输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姜晚倾勾唇一笑,倒是澹漠,她仍旧是请崔玉黛先。
崔玉黛知道她的小心思,嘚瑟地瞄准靶心,射出。
八环。
这个成绩不错,崔玉黛心情极好,扬唇一笑。
姜晚倾能不能射中红心另说,若是这一局少于八环,她必输无疑,更别说她现在不敢赢自己。
红心难得,八环也同样难得。
姜晚倾举起十字弩,瞄准靶心,她眯了眯左眼,扣动扳机……
咻——
短箭急速飞弹出去,势如破竹,后劲十足,就连姜晚倾也被弹得颤了颤。
碰——
居然是……十环!红心!
崔玉黛傻了,倏地瞪向姜晚倾。
她不想要那些奴隶的性命了?居然还不是持平,而是超过她。
卞夜松了口气。
姜晚倾说:“我又不是抽筋狂魔,不会老是抽筋的。”
她嘴角扬起澹澹的笑意,可在目光望向崔玉黛时,却是充满暗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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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瞄准崔玉黛,射杀
崔玉黛恼怒不已,感觉自己被姜晚倾摆了一道,在第三局开始前,她忽然怒意十足地指着塔尔说:“贱奴,你来给本小姐举靶子。”
原制定第三局举靶的奴隶没有塔尔,可她却忽然换人……
塔尔勐地一僵,慌张地看向姜晚倾,不知如何是好。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崔小姐跟姜小姐不合,分明是想蓄意报复才会忽然换人。
姜晚倾朝塔尔颔首,示意他放心。
塔尔深呼吸,用力地点了点头,他相信她。
要不是姜小姐,他早就死了。
塔尔上前接过另个奴隶的靶子,举起,可即便如此,他心里还是会担心害怕。
要是死在这里,他永远也回不了家了,他想回家……
崔玉黛嘴角掠过一抹残忍的笑,心思明显,就在她举弓时,姜晚倾却忽然道:“前两轮都是你先射击,这最后一把,我为先也不过分吧。”
崔玉黛脸倏地就黑了,恶狠狠地瞪向姜晚倾。
姜晚倾笑容明媚,嘴角的弧度很大,带着他们所看不穿的讥讽。
庆雪鸢说:“既然晚倾妹妹前面两把都让了崔小姐,这一把也想让一下想必也无大碍。”
“所以你们是想得寸进尺继续占我便宜咯。”姜晚倾倏地看向她,明明在笑,眸底却充满冷意,危险又冰冷。
庆雪鸢皱了皱眉,沉默,而崔玉黛却是一脸不满。
最后是卞夜站出来说:“本公主也不是偏帮队友,只是你们两局都先了,要还是先来,就太过分了。”
卞夜都开口了,崔玉黛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论身份她也是真的比不过卞夜。
姜晚倾勾唇一笑,拉弓,发射。
砰的一声,弓箭正中红心。
十环。
崔玉黛嘴角一抽,倏地瞪着姜晚倾。
她算是看出来了,姜晚倾是想故意给她难堪。
刹那,崔玉黛心头的怒火犹如火山熔浆般翻滚汹涌,甚至就要将她的胸口燃烧殆尽,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得什么输赢了,以后玩不玩这个游戏都不要紧,反正她是不可能赢了,如今,只有让姜晚倾难受痛苦,她才能消气。
崔玉黛拉起弓箭,却没有瞄准靶心,而是瞄准了塔尔的头颅,带着一脸决绝的杀意。
人爆头,必死无疑。
塔尔似乎也明白了,他吞了吞口水,手心冒出了冷汗。
他深呼吸,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下场。
若他的性命能够换取其他南燕子民的生存,他也愿意去死,也算对得起他的这个身份。
只是不能回南燕了,他心里很遗憾,很难过。
而另一头的崔玉黛用力地拉着弓箭,笑得残忍,在心里呐喊:去死吧,奴隶。
她松了手,弓箭立即弹射出去,可这一支弓箭却偏离了靶子的轨道,直直地朝塔尔的头飞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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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尔勐地闭上双目,等待那带着杀戮的弓箭掠夺他的性命。
碰……
弓箭准确无误地射中了他的额头……
只听见砰的一下,弓箭射中了他的额头后又掉在了地上。
塔尔一脸错愕,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没死?弓箭居然没有射穿他的头颅。
他震惊地看着脚旁的弓箭,原来,那只弓箭的箭头不知何时被人打掉了。
另一边的崔玉黛几人也都傻了眼,怎么都没想到那奴隶居然没死。
“这怎么回事。”崔玉黛大叫,愤怒地把弓箭砸在地上。
崔玉黛不知怎么回事,可庆雪鸢跟崔拓宇知道,他们的那双眼都是练过暗器的。
他们清清楚楚地瞧见,有一支小飞镖打掉了弓箭的箭头,而那个暗器发射人就是……红玉。
姜晚倾眸底泛着明媚的光泽,得意又张狂,以及将他们几人玩弄于鼓掌的骄傲。
这就是她的计划。
既然要救人,就不应该有伤亡,她一早就安排了红玉在暗处,在最后一把打掉崔玉黛的弓箭,她早就预料以崔玉黛的脾气肯定会恼羞成怒。
要想永远地结束这场杀人游戏,她必须要赢,可就崔玉黛的那性子,若是她赢了,最后必定恼羞成怒,所以她也只能安排红玉在暗处。
庆雪鸢缓缓看向姜晚倾,说:“晚倾妹妹,你这就有点过分了,你这是使诈。”
“雪鸢长公主说笑了,在你们这些武林高手面前,我哪里敢使诈。”姜晚倾笑容很甜,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这箭头它要掉,我能有什么办法。”
崔玉黛一听,笃定了是姜晚倾在捣鬼,气冲冲上前:“好啊,果然是你使诈,既然你使诈,那就算你输,这些奴隶就都该死。”
她冷笑,下命令:“来人,给本小姐把这些奴隶乱刀砍死!,不留活口。”
“住手。”姜晚倾神色冷硬,笑容全无,她目光凌厉地盯着崔玉黛,“事实就是我赢了,即便箭头没掉,你也射不中红心。”
“谁说的,要不是你耍赖,我肯定能正中靶心,明明是你在捣鬼耍赖。”崔玉黛不可一世地说。
一旁的崔拓宇也冷笑道:“比赛就是要公正的,在场的习武之人怕是都能看出是姜小姐在耍赖,我妹妹说的不错,你既然耍诈,那你就是输了。”
他声音一顿,气势磅礴:“来人,给我杀了这些奴隶。”
这些士兵都是他们崔家的人,这会儿都拿刀往前跑。
“都不许动,我看谁敢动他们。”姜晚倾这会儿也怒了,清冷的眸有迸射交织在一起的冷意跟怒意,她气势如虹,犹如君临天下的女王,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充满力量,但那些人不认气势只认主子,他们也只是顿了顿脚步,便又立即上前。
围栏里的奴隶惊慌失措,都大喊着饶命。
卞夜也没想到会如此,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姜晚倾眸子一眯,忽然拔下发钗,快速又凌厉地抵在崔玉黛的脖子上,她的长发,犹如水中的海藻一般散落下来,乌黑、卷翘,却又带着一股犹如罗刹般的狠绝气息。
她是真没留情,发簪直接没入到崔玉黛的肉里,顿时有鲜血冒出,
姜晚倾出手利落,一击即中,甚至没有给对方讨价还价的时间,只要稍稍在偏移一点点,崔玉黛肯定魂归黄泉。
“啊啊——”崔玉黛勐地尖叫出声,“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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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凤南靖的圣旨,同心结?
“住手。”崔拓宇立即大叫,也不知是对谁说,可那些侍卫也当真是顿住了脚步。
姜晚倾双眸清冷得没有一丝情绪,而她的狠厉决然的做法别说旁人,就连她的队友卞夜也被吓到了,一脸复杂又惊魂未定。
她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就为了区区的几个奴隶,居然挟持大臣之女,这样真的值吗?
卞夜心情乱七八糟,作为公主,不,就算是普通的贵族小姐对于奴隶也是见怪不怪,在他们看来,这些奴隶是真的卑贱,虽也不会像崔玉黛那般肆意打杀,可却也不会将同情心给他们,更不会为了他们得罪谁。
犯不上,也不值得。
“姜晚倾你疯了吗。”崔玉黛大叫,声音都颤抖了,“你可想过你这样做的后果。”
“我为何要想,你不也没想过你这般做的后果吗。”姜晚倾哼笑,眸底泛出嗜血的光泽,冷又狠,像是荆棘丛内盛开的红色蔷薇,“你不是爱杀人吗?那我也让你尝尝被人杀掉的滋味。”
话落,手上动作微微用力。
崔玉黛立即慌得尖叫,双腿都发软了,她嚎啕大哭,不停地喊着‘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崔拓宇神色紧绷,大叫道:“你不过是想让我们放掉这些奴隶罢了,我们依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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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下命令,“把这些奴隶给放了。”
闻言,那些士兵纷纷退去离开,那些奴隶也松了口气,忙朝姜晚倾磕头感谢其救命之恩。
姜晚倾眸底的寒意似有消散之意,她先让这些奴隶离开,待到他们都回去奴隶营后,她才松开手上的崔玉黛。
崔玉黛受惊不轻,嚎啕大哭,她捂着受伤的脖子跌跌撞撞地朝崔拓宇跑去。
崔拓宇扶着她,崔玉黛颤抖地哭着说:“哥,替我杀了,你要替我杀了她……”
崔拓宇轻哄着她,看着姜晚倾眸底除了冷,还有几分难以察觉的探究:“姜晚倾,你知道你这么做会带来什么后果吗?崔府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别说万户侯,这次就算是凤南靖都保不住你。”
姜晚倾神色没有半分动容,却莫名的带着一股冷艳、性感,她嗤笑道:“我何须旁人来帮我,我不过是在维护皇家尊严,反倒是你们,欺上瞒下,无视长公主跟卞夜公主,你们才是胆大包天,论罪当诛,今日我就算杀了崔玉黛,你们又能奈我如何。”
她冷笑着,眸子一闪一烁,带着冷光:“这场比赛本就是我赢,我只是保证我应该得到的,有什么出格的吗。”
“不过是几个奴隶的性命而已,你居然拿他们跟我相提并论,他们下贱我高贵,这怎么能比较。”崔玉黛说,这会儿也有了勇气嚷嚷,“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跟你善罢甘休。”
“那我就恭候大驾。”她冷冷一笑,微微颔首,挑衅又桀骜,像是不肯低头的鹰。
卞夜左右看看,她没想到事情居然会闹这么大,不过若是她站在姜晚倾这边,那盛准也算是欠她一个人情了,而且她也能跟姜晚倾多勒索几件东西。
“本公主作证,就是你们先言而无信,大不了闹到摄政王的面上,当堂对峙,本公主倒要看看,殿下是相信本公主还是你们。”
卞夜插着腰,振振有词,扬着下巴一脸骄傲,末了她还看了看庆雪鸢,“雪鸢长公主,您说是吗。”
庆雪鸢沉默。
这是一趟浑水,她不想趟,说不准还会给凤南靖落下她联合别人欺负姜晚倾的印象,何况这北月国使者尊贵无比,卞夜一旦插手此事,凤南靖本就不会公正,更别说姜晚倾还是他喜欢的女子……
权衡利弊,庆雪鸢最后对崔玉黛道:“算了,反正也只是一场游戏,玩乐罢了,不用这么较真的,这要是闹去了御前,大家都不好看。”
“你什么意思。”崔玉黛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你难道不帮我了吗?”
明明是她故意把塔尔抓来玩杀人游戏的,也是她想刺激姜晚倾,现在一说事情要闹大,她居然就想置身事外,大事化无。
“放肆,你胆敢质问本公主。”庆雪鸢忽然冷脸,甚至倒戈相向,“你本就箭术不佳,就算那箭头不掉你也打不中红心,你本就比不过晚倾妹妹,这会儿又在执拗什么,你若是不服晚倾妹妹,不如就在比试一场,让你心服口服。”
崔玉黛嘴角一抽,也是真的没想到庆雪鸢居然这么卑鄙,气得说不出话,而她作为臣女,也的确不能跟长公主顶嘴。
“罢了,也没什么好吵的。”崔拓宇说,目光凉薄地瞥了眼庆雪鸢,“既然两位公主都这么说,那我们当臣子的,也只能算了。”
他说道,眸底却掠过一抹危险的光泽。
庆雪鸢把他们兄妹两都给摆了一道。
这个仇,他崔拓宇记住了。
崔玉黛还看不清,只想着自己差点没了性命,要让姜晚倾血债血偿,嚷嚷着要给她好看。
姜晚倾面无表情,冷漠地擦了擦带血的簪子,放入袖口,而卞夜兴奋地拉着她,想拉她回营帐取东西。
这时,百里忽然带着一众侍卫,手捧着圣旨,他喝道:“摄政王圣旨道——”
几人微愣,但也立即跪下接旨。
百里宣读:“奉天皇御,摄政王召约,今寅朝北月国联谊狩猎会,而相府之女崔玉黛却乱杀无辜,残暴不仁,未免恐生不吉之事,惩其抄写金刚经一百遍、大悲咒三百遍,另北月国公主善良,怀揣着一颗赤子之心,救了众奴,特赐同心结一对,另外立即面圣,钦此!”
百里的声音浩浩荡荡,众人皆是一愣,而原还在打姜晚倾胭脂水粉主意的卞夜更是僵住,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一脸不可置信:“同、同心结?还要本公主去面圣?”
同心结是只有夫妻才会互相赠送,而且她这次也只是为了利益帮助姜晚倾而已,姜晚倾才是救了那些奴隶的人。
卞夜看看姜晚倾,又看看百里,一脸的懵逼,原暗恋摄政王五年的她此时应该高兴才对,可现在她却笑不出来,不确定地问:“喂,你是不是宣读错了?”
百里看了姜晚倾一眼,讪笑说:“这是圣旨,怎会宣读错呢,公主赶紧领旨去见殿下吧。”
卞夜心情难以言喻,她看了眼旁边神色不明的姜晚倾,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旨意,想了想,对姜晚倾说:“不如你替本公主去吧。”
姜晚倾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衣摆的尘土:“公主说笑了,这是圣旨。”
卞夜此刻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似的,最后也只能跟着百里离开了。
崔玉黛虽说嫉妒卞夜,可她也是做了好一阵子的心理准备卞夜会成为摄政王妃,毕竟谁让人家是北月国嫡公主,虽说心里还是不舒服,可能让姜晚倾不顺心,她就开心。
她捂嘴笑说:“哎呀,有的人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可其实却是一场笑话,殊不知,君恩本就是这世间最善变的东西。
美人注定是比不过江山的,这又不是戏曲。”
她哈哈大笑,无情地嘲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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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你再说一句试试
姜晚倾却没有丝毫表情,她低眸一根根地插着被血弄脏的手,看不出其情绪是如何。
忽然,一道高大的影子忽然打在姜晚倾身上。
她愣了下,条件反射地抬眸,是盛准。
盛准神色冷硬,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姜晚倾张了张唇,还没开口盛准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其带到身边。
他抬目疾言厉色的瞪着崔玉黛说:“谁说美人比不过江山的,可不是每个男人都这么想的,就算晚倾不跟殿下在一起,到底也是得到过殿下的真心了,而你呢?你崔玉黛什么都不是。”
崔拓宇瞳孔紧缩,冰凉的看着盛准,眸光撇过他牵着姜晚倾的手。
崔玉黛恼羞成怒,揣着一口怒气说:“小王爷可别把一时兴起跟真心弄混了,你真当摄政王是个傻子,喜欢一个破鞋给人当后爹呢,也就你傻被人骗,殿下可精明着呢。”
她声音尖锐,眼风带过姜晚倾冷哼说,“女人嘛,多的是,心血来潮玩玩也就罢了,何必养在家里,这不管那个男人,都觉得丢脸吧!”
盛准却冷哼说:“可崔夫人就不见得丢脸,且依小爷看,崔丞相这后爹做得也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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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黛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会想到口无遮拦居然说到了自家哥哥,而莫名被点了名的崔拓宇也是一脸难堪。
“姜晚倾怎么跟我母亲比。”崔玉黛脸色难看说,“姜晚倾连小野种的父亲都不知是谁,说到底还不是被人搞得多了。”
原神色一直澹漠的姜晚倾在听到那句‘小畜生’时倏地掀眸,眸底绽放出蚀骨的冷意,危险又令人发毛。
崔玉黛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盛准嚷嚷:“啊哈,那你有本事也把你哥的亲爹找出来试试。”
崔拓宇神色凌厉地瞪着盛准,杀气腾腾,手紧握成拳,手背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勃然大怒。
崔玉黛下意识就要维护哥哥,可还没开口,却见姜晚倾举起了他手中的十字弩,并且朝她瞄准。
崔玉黛勐地一个寒颤,尖叫着躲在了崔拓宇的后面,失声大喊:“姜晚倾你疯了。”
盛准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这耍一耍嘴炮倒是无所谓,可若关系性命,那这问题可就大了。
他下意识想抢夺十字弩,可姜晚倾却往旁挪了挪,手上的十字弩仍旧是瞄准眼前的兄妹。
崔玉黛慌张,而崔拓宇却是一脸冷静。
姜晚倾那张清丽而富有灵气的脸没有半分表情,声音也更是冷到极点:“说啊,你刚才不是很能说吗,再叫一句小畜生试试。”
有了之前的经历,崔玉黛这会儿是真的害怕,一直缩在崔拓宇的后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哪里还敢说话。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崔玉黛不敢得罪庆雪鸢,也不敢得罪卞夜,却敢得罪姜晚倾,只是因为她是万户侯府之女,低于相府,而高于相府的存在,她是不敢的,事关性命,她更是。
崔拓宇却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一脸冷漠,沉默。
他知道,此刻崔玉黛若真说一句小畜生,姜晚倾定会发射弓箭。
盛准是真怕她会逞一时之气闯祸,忙拿下她手中的十字弩牵着她离开。、
崔黛见状松了口气,仍旧打冷颤,而一旁的崔拓宇却死死地盯着她俩离开的背影,神色不明。
盛准把姜晚倾拉到了无人之处,他有些气恼说:“你刚才疯了,还真的想用弓箭去射崔玉黛吗。”
姜晚倾知道自己冲动,也没说话,只是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盛准恼归恼,但也知晓此事她心情不好受,担心问:“你还好吧,其实一个同心结也不能代表什么问题,估计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嗯……”姜晚倾颔首,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更是难以察觉她的喜怒。
盛准有些担心,她一向活蹦乱跳,极少有这么安静不语的时刻,他现在更宁愿姜晚倾发泄的大骂或者大哭,也不愿意看到她沉默不语的模样。
“你这个荷包是迎蕊的?”
盛准关心的话还没道出口,姜晚倾就忽然指了指他腰上的荷包。
盛准一愣,下意识看了看,眸底划过一抹不自然:“嗯……是、是啊,小爷回去最后想了想,也只是一个荷包而已,也没必要让迎蕊难过,所以就去要了过来。”
姜晚倾了然,只是看着那个荷包感觉不太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好了,看什么看啊,你自己不是也有荷包吗。”盛准说,倏地将那荷包摘下放入暗袋道,“要看就回去看你自己的。”
说起这事姜晚倾就难过。
她做给凤南靖的荷包丢了……
那晚她从林中回来后,才发现自己的荷包忘在了树林那里,后来她回去找的时已经找不到了。
姜晚倾问:“对了,你是后面离开的,见到我的荷包了吗?”
“荷包?你是说放在大树根的那个荷包?”盛准问。
姜晚倾重重地点头:“对对,你知道在哪儿?”
“我怎么可能知道。”盛准摇头,“离开的时候我是有瞧见过,但是那个荷包太丑了,鸳鸯不像鸳鸯,肥鸭不像肥鸭的,谁会带那么丑的东西,所以我还以为是别人扔掉的。”
“……”姜晚倾深呼吸,“那是我做的荷包,你之前不是见到过吗?怎么也不给我拾回来,搞得我现在都找不着了。”
她沮丧极了,想起前些日子自己为了绣荷包受的针头,她就更难过了。
盛准却是不以为然:“算了吧,就你那个荷包送给摄政王他都不可能会带的,这么丑的东西,带出去多丢人啊。”
姜晚倾瞪他,气得就要拿十字弩砸他,可盛准跑得飞快,末了还朝她做鬼脸。
姜晚倾那个气啊,还没来得及哀悼她‘死去’的荷包就被盛准气得七窍生烟,她冲过去想揍他。
盛准跑。
忽然,一道黑影忽然从她的上头飞过……
姜晚倾倏地僵住。
是鸟吗?不,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鸟。
可当她抬头去看时,却什么都没发现,彷佛那个从她头顶迅速飞过的黑影只是个错觉。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啊。”前方传来盛准的声音。
姜晚倾疑惑,但还是跑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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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凤南靖想睡卞夜
本来盛准想带姜晚倾去吃烤肉的,可却很巧的,平邑王刚好让人把盛准叫了过去,姜晚倾只能独自回营地。
营帐内,春婵跟阿戴都在,阿戴正在擦花瓶。
姜晚倾眸色一厉,三两步上前,狠狠地刮了阿戴一耳光。
阿戴被打的一懵,手上的花瓶也摔在地上支离破碎,她一脸错愕的看着姜晚倾,尖叫道:“你凭什么打我。”
由于姜晚倾对下人极好,没有那种仗势凌人的气势,因此阿戴并不像对其他小姐那样惧怕她,因此也有胆子发火。
但她似乎是忘了,奴婢就是奴婢,主子别说给她耳光,就算是杀了她也是无罪的。
姜晚倾眸光一狠,又是一耳光过去。
啪的一下,营帐内甚至还有回音。
一旁的春婵跟红玉谁都没拦,均都冷冷的看着,心里更是觉得她活该。
阿戴火冒三丈,可面对姜晚倾居高临下又咄咄逼人的气场,她又不自觉的弱下来,甚至不敢正眼去看她。
“知道本小姐为什么打你吗。”姜晚倾忽然冷冷的勾唇一笑。
阿戴一肚子怨言,却不敢说,只能怯怯的摇头。
“因为你是奴婢,我想打就打,要怪就怪你没有做主子的命。”姜晚倾冷笑,眸底充满轻蔑之意。
塔尔为什么会被抓走,小奴隶为什么能轻而易举的找到她求救,崔玉黛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她出手救了奴隶,说到底还不是她的身边有人通风报信,否则他人又怎会知晓。
阿戴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可却不敢辩白。
“滚。”
阿戴满腹怨气,低头掩饰住了眸底的怨恨,默默离开。
“等等。”姜晚倾忽然又道,“去姜少擎的营帐替我把东西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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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戴下意识问:“小姐要拿是什么?”
姜晚倾疾言厉色,带着锐利且嘲讽的目光朝她射去:“听吩咐就好,一个做奴婢,还是不要多管主子干什么。”
虽奴婢是寄人篱下,但却也极少有主子一口一个强调‘卑贱’的,阿戴心觉受到内心羞辱。
姜晚倾瞧出她的不服,眸底有隐晦的光泽流转,她忽然上前,将阿戴塞到袖口的手帕拿出来,瞥了眼,说:“不要觉得不服,谁让你没有当主子的命,就好比你这块手帕一般,用的是上不了台面的薄纱。”
阿戴咬了咬唇,哪里还敢吭声,低着头,忙离开,却在心里却在不断地谩骂姜晚倾。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摄政王宠爱吗, 要是我也找了个这么厉害的男人,看我怎么弄死你。
姜晚倾眸底流转,带着令人难以察觉的暗讽,目光一转,她看向春婵。
春婵立即会意,接过姜晚倾手中的东西立即追出去。
阿戴这边走着,却怎么都没想到春婵会追上来,春婵一改之前的敌意,和善说:“你也别怪小姐,今日小姐心情不好,所以就拿你开刀了。”
这一安慰,阿戴满腹怨气就出来了,不甘道:“小姐怎么了,也不过比我们会投胎而已,她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
“你就放宽心,毕竟不是所有姑娘都跟玖娘小姐那般厉害,就算是窑子出身,也能让姜少擎少爷喜欢她。”春婵一脸可惜说。
阿戴双目一亮:“你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事情是这样的……”春婵一脸八卦的跟她说了姜少擎跟玖娘之间的事。
另一边,红玉不明白了:“小姐,解决阿戴其实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可是您为什么要兜兜转转,直接一抹脖子,弄死不就好了。”
“就这么让他死了未免也太可惜了。”姜晚倾神色澹漠,笔下动作不停,“虽然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但客栈一事我不提不代表我忘了,直到现在迎蕊的手还没完全康复,姜将军府那些人想这么算了,不可能。”
红玉还是不太明白。
姜晚倾微微一笑,说她可以暂时不明白,之后便让红玉将她写的药方带给凤迎蕊,这是助伤口愈合的。
如今虽已经消肿,但在南苑猎场药物有限,在当时也没能及时救治,以至于现在都还没好。
红玉立即去办。
其实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红玉也以为姜晚倾忘了可却没想到她却一直记得。
小姐……其实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法保护身边的人。
中午没午休,姜晚倾下午补觉,可她才躺下,营帐外居然闹了起来,听着声音好像是卞夜。
红玉瞧过后说卞夜公主在外面又哭又喊,还骂她,说的话极其难听。
姜晚倾不知她发的什么疯,但想了想还是让她进来。
卞夜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进来就急匆匆的寻找姜晚倾的身影,她火冒三丈,过来就气冲冲的想给她一巴掌。
姜晚倾发现,似乎女孩子生气都挺爱扇人巴掌的,也不嫌手疼。
红玉两人拦下,卞夜一直在骂她,只是一边哭一边骂,根本不知她嘴里说的什么东西。
姜晚倾瞅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着实好笑,无奈道:“好端端的你来我这儿发什么疯?要是要胭脂水粉直接说就好了。”
这是她跟卞夜的约定,只要卞夜在靶子场帮她,她的胭脂水粉就任她挑。
自从上次后,卞夜就一直很喜欢她的胭脂水粉,总变着法儿来她这坑东西。
“你还好意思问,你知道摄政王都对我做了什么吗?你为什么不看好你自己的男人。”她哭着喊出声。
姜晚倾脸上的戏虐顿时消失殆尽,秀眉微蹙:“把话说清楚,凤南靖怎么了。”
卞夜委屈巴拉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叭叭叭的说个不停,就跟放鞭炮似的说的一大堆,但没头没尾的,姜晚倾也听不太明白,她梳理了好久,才知晓前因后果。
原来,在凤南靖宣见她后,卞夜就在凤南靖的营帐用午膳。
起初他们也只是在营帐内正常的聊天,可后来凤南靖就对她动手动脚,甚至还想把她睡了,卞夜吓坏了,当即就哭着跑了出来。
姜晚倾脸霎时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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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我配合你
卞夜指着她的鼻子嚷嚷说:“你不是跟摄政王睡了吗,是你没满足他还是怎样,居然敢对本公主动手动脚的。”
姜晚倾红唇微抿,却没有说话,可在卞夜看来,她就是心虚。
摄政王对她做出这种事,而姜晚倾作为凤南靖的女人,绝对难辞其咎。
正当卞夜不依不饶的想继续骂她时,姜晚倾却慢慢抬头,说:“你不是喜欢凤南靖吗,他对你好,你不是应该高兴才是。”
卞夜一愣,上一秒还在骂骂咧咧,这会儿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可那也不能做那种事啊,而且他爱的是你又不是我。……”
姜晚倾缓缓道,声音很轻:“之前二王子已经找我谈过,我也已经知道了凤南靖的想法, 他要江山,已经承诺了二王子会娶你;而我,也曾跟你说过,是绝对不会去给人做妾的, 不管那个人是摄政王,又或者是皇帝。
此时我已经出局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她声音一顿,微微一笑:“你高兴吗。”
她还高兴?
此刻她都想口吐芬芳了。
卞夜说不出话,脸色忽青忽白,心里像是打翻调味料一般百般复杂,最后她什么都没说,就这么走了。
一旁心惊胆战的春婵两人松了口气,红玉安慰她说:“小姐您不用气馁,殿下心里是有您的。可毕竟这事关国事,才不得不先稳住北国使者那边的情绪,殿下一定不会抛弃您的。”
“可是我也从未想过要当妾。”姜晚倾呢喃说,摇着头苦笑,并不想在提那些糟心事儿了。
后来的五天,凤南靖再也没来找过姜晚倾,他反倒跟卞夜一起去策马奔腾,去林中深处狩猎,玩的不亦乐乎,而她就像是一个失了宠的妃子,彻底被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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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跟凤迎蕊怕她难过,几乎天天往她这跑安慰,王妃更是让她宽心,毕竟男人就是三妻四妾的,只要心还在她这儿就好。
就连不善言辞的凤迎蕊也很努力的安慰她,生怕她想不开。
姜晚倾表现的很平常,若无其事,王妃母女认为她是硬撑,毕竟没有一个女人瞧见自己心爱的男子跟别的女人一起会开心的。
王妃语重心长说:“晚倾,你要是觉得难过,就哭出来吧,不要强撑,对身体不好。”
凤迎蕊也眼睛红红道:“是啊晚倾, 你哭出来会好受点,你这样看着我都心疼死了,我都想哭了”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
她为什么要哭,她根本就不想哭好吧……
王妃母女开导她,硬是让她不要憋着,说痛哭一场会好,但最后姜晚倾没哭,反倒是王妃眼眶湿润,而凤迎蕊嚎啕大哭。
姜晚倾:“……”
后来,不知怎么的,驻地里就传出姜晚倾失恋,在营帐内抱着王妃母女嚎啕大哭,原知道她跟凤南靖恋情的大多冷笑、落井下石,而不知晓此事的却是惊叹,说姜晚倾不知自己几两重,居然妄想勾引殿下。
而姜晚倾在听闻这些莫须有流言时,心里是挺无语的。
这事儿后来就传到了盛准的耳朵里,他也笃定姜晚倾是受了委屈,还死磨硬拽的把她拉出来带她去散散心。
两人仍旧在林间打猎,没有去往深山,但姜晚倾恹恹的,没什么想聊天的模样,甚至于好像还挺难受的。
盛准看着,是真的心疼,他忽然一把把姜晚倾搂在怀里:“哭吧,反正哭也不是罪,这里没人瞧见,你就放声大胆的哭吧。”
姜晚倾:“……”
这些人还有完没完,一个个的都想让她哭,她不想哭还不成吗。
“你有病啊,我好端端的哭什么。”姜晚倾脸拉得跟马似的,倏地推开他。
盛准却是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又把她按在了膛前:“你就别逞强了,你对凤南靖的感情我不是不知道,人生嘛,怎会没有磕磕碰碰,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笑你。”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倏地就想推开他,可盛准笃定她是要强强撑,一个劲儿让她哭。
“你这人怎么就这么要强呢,这里没人瞧见的,你哭一下心里会舒服很多,这几天你的脸色是真的很差。”
“你娘的,我不想哭你为什么要逼我,我大姨妈来了流血不止脸色能好吗。”
“瞧瞧,这孩子真可怜,居然伤心得都出现幻觉,居然还看到大姨妈了。晚倾,你放心,有我在,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大夫的……”
“……”姜晚倾嘴角一抽。
他还越说越离谱了。
而从深山忽然有两匹马出来,一男一女、一黑一白,两人缓缓地骑着马前行,明明挨得也不远,可两人却无话可说。
卞夜有些出神,她偷偷的看着旁边如同太阳般耀眼存在的男人,心里却落空空的,明明那个人是她爱了五年的男人,而且现在他也尝试着接受自己了,可她心里却没有很开心,反而很想念跟盛准打闹的日子。
前几日从姜晚倾那儿离开后,她才明白自己的反应是有多不正常,中意的男子试着接受她,她就应该开心,因此这几天她都没有见盛准,反而很积极的跟凤南靖在一起,可是心里总是怪怪的,一点也没有跟盛准在一起时候的快乐。
卞夜想着,忽然叹了口气。
一旁的凤南靖剑眉微挑,漆黑的眸深不见底,带着难以让人探究的深意,而前方不远的拥在一起的男女却让他倏地眯了眯眼。
他深呼吸,澹漠的瞥了眼旁边的卞夜。
卞夜也瞧见了,双眼勐地瞪得老大,深吸了口气,带着显而易见的火气,她忽然狠狠地抽了下马屁股,勐地朝前狂奔而去。
男人唇角倏地上扬,眸底泛着隐晦的光。
而另一边,姜晚倾正在跟硬是要她痛哭流涕的盛准推搡着,倏地就听见一阵马蹄声,只见卞夜骑着马,朝这边狂奔而来。
盛准脸色一变,下意识推开姜晚倾,两人一左一右的避开了。
“吁——”
卞夜见扑了个空,就立即拉住了缰绳,她火冒三丈的盯着二人,最后居然对着盛准冲过去,还勐地抽马屁股。
盛准眼睛都瞪大了,忙躲闪,而卞夜似乎是跟他杠上了,硬是要撞他。
姜晚倾头疼了,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拽了一下。
她愣住,下意识转身,而凤南靖那张俊脸倏地就进入她的眼帘。
他的脸很冷硬,眸光也是冷的,但似乎又带着几分温度。
姜晚倾的脸比他冷的更厉害,倏地就甩开。
凤南靖微微蹙眉,却不语,眸光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子。
“如果,这就是你的计划,那我愿意配合。”
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却抚平了男人眉梢的褶皱,唇角微微上扬。
前方卞夜跟盛准还在闹着,姜晚倾看了两眼,转身,清冷的脸庞,似乎也带着些许深意,两人对立而望,眸底同样的深不见底,可目光似乎却能瞧到彼此深处,一眼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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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太阳跟月亮
“你闹够了没有。”
盛准忽然的怒吼唤回了他俩的思绪,均不约而同地朝前看去,只见卞夜手勒着缰绳,一副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她耷拉着唇角,似乎都快要哭了,而盛准也有发怒的迹象,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盛准对旁人向来没有耐心,或者说,他脾气本就是暴躁的,对卞夜,他更是没有什么耐心:“上次你说是马匹失控才误伤了人,可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老子究竟哪里招你惹你了,一上来就要撞我。
这些天你故意给我使绊子,让我一天端好几次洗脚水我也不说什么了,但你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
卞夜委屈极了,眼里甚至还有泪花在打转。
她哪里是想洗脚,不过是想多见他几次罢了,对姜晚倾他就耐心十足,可对她,他怎么就这么坏呢。
盛准原就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就算是女孩在他眼前流泪,也能板着张脸,他转身看了看姜晚倾跟凤南靖两人,忽然叹了口气,本想就这么离开,但姜晚倾却忽然叫住他,同他一起回去。
盛准也没有多高兴,只是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凤南靖,说:“你还是跟殿下好好谈谈吧,这几天都拉这个苦瓜脸,看着怪让人倒胃口的。”
“……”姜晚倾瞪他,“爱倒不倒,凤南靖没什么想跟我说的,我也没什么同他说,赶紧走吧。”“
盛准抿了抿唇,眉梢似乎有放松平缓的迹象,最后他们就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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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夜见状连忙从马上下来,追过去:“盛准你等等我……”
凤南靖攥住她,眉头轻挑:“别忘了你要嫁的人是本王,难不成你喜欢上盛准了?”
卞夜勐地一颤,忽然开始心慌起来,她倏地攥紧拳头:“没有,我才不喜欢盛准那混蛋,我喜欢的是你。”
凤南靖没说什么,只轻笑了声。
卞夜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是那么没底气,好像在说谎一样,她咬了咬唇,忽然就跑开了。
凤南靖神色冷澹,又看了看蔚蓝的天,唇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这盘棋,很快就能进入下一阶段,还有一计,就能收局了。
而另一头,卞夜跑开后就回到了营地,她想去找盛准,可盛准根本就不知跟姜晚倾去哪儿了,她失魂落魄。漫无目的地在驻地营里到处游走,就跟幽灵一样,后来,她忽然瞧见了夏莓跟江子博。
这两人在不远处的林间拉拉扯扯,似乎是闹了矛盾,后来江子博也不知说了什么,夏莓有些崩溃跟震惊,后来就跑掉了,而江子博忙去追她。
卞夜对他们两个都不算熟悉,在旁边看过戏后离开也就罢了。
“参见公主。”
卞夜愣了下,转过身才瞧见凤迎蕊,她说:“你怎么在这里?”
“回公主,臣女只是路过。”凤迎蕊说,又望了望夏莓两人离开的方向,忽然笑道,“公主还不知道吧,江少爷跟夏总督提亲了,但是夏小姐不同意,因此闹了脾气。”
“她喜欢殿下。”卞夜说,“可本公主虽说与他俩不算熟,但也能看出夏莓心里是有江子博的,可她自己不知道,还以为喜欢的是凤南靖,殊不知只是一时的迷恋。”
凤迎蕊温和一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希望夏小姐会想通吧。”
她声音一顿,又道,“其实也不怪夏小姐对殿下动心,毕竟那么优秀英俊的男人谁不喜欢谁不动心,可优秀并不代表就是最适合自己,夏小姐也只是迷失在了殿下的优秀里,自己的幻想中。”
卞夜微愣,忽而深深地看着凤迎蕊:“你这话似乎别有深意。”
“公主想多了,臣女就只是表面意思。”凤迎蕊笑道,“那公主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
卞夜对于凤迎蕊心里是有些排斥的,可为何排斥她也说不上来,就是不太喜欢,但她还是道:“本公主过了出嫁年龄却迟迟未嫁人,在这个节骨眼儿还千山万水的来你们寅朝,你说本公主喜欢的是谁。”
“回公主,臣女实在不知。”凤迎蕊说,“公主在听到最爱男子这四个字时想到的是谁那就是谁。”
卞夜勐地一震,居然一时说不上话。
其实在凤迎蕊问她这个问题时,她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凤南靖,而是……
凤迎蕊温和的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彷佛能看清人内心所想,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归根究底的问她答桉,澹道:“公主,太阳很耀眼,可一不留神也会被太阳灼伤,
因为太阳只会对他喜欢的人收敛锋芒,陈宇希望公主能分清喜欢的到底是太阳还是月亮。”
卞夜倏地蹙眉,不喜欢心事被人看穿的那种感觉。
凤迎蕊也知趣的不再多说什么,默默的离开了。
卞夜一人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想到卞夜同她说的话,心里多少有些微妙。
她竟然说她喜欢盛准,她才不会喜欢那个家伙……
可是……
她若不是喜欢盛准,又为何瞧见他跟姜晚倾在一起会这么生气?看到他朝自己发脾气却对姜晚倾温柔备至,心里又为何那般的委屈……
卞夜眸光黯澹,想到刚才的场景,仍旧觉得酸熘熘的不是滋味,可姜晚倾没做错什么,盛准也没有做错什么……
她想了又想,最后心里终于有了答桉,她深呼吸,立即跑去见她王兄。
之后几天的南苑晚上都有些微雨,以至于早上的道路总是泥泞,沾了人一脚的泥,很是讨厌,当然,这对于睡到日上三竿的小姐少爷,是没有任何麻烦的。
除了晚雨的袭来,与之袭来的还有北月国营帐的流言蜚语,听人说他们自家人吵起来了,似乎是卞夜跟狄渊闹了起来。
有人说是狄渊喜欢一个寅朝女子想带回北月,可卞夜不同意;有人说是卞夜跟凤南靖睡了因此狄渊大发雷霆,责怪妹妹没有守住底线,也有人说是卞夜为了以后在寅朝能好好的生活,因此要了许多嫁妆,但遭到了狄渊的拒绝,反正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
营地里的小姐们都议论纷纷,传的就跟真的似的,唯有姜晚倾一人安安分分的待在营帐内,对这些风言风语置之不理。
晚上,姜晚倾忽然来了兴致,想去林间采集新鲜的露水泡茶,南平王妃还说她心大,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去采集什么露水。
其实姜晚倾也只是心血来潮,毕竟姨妈终于走了,也难得晚上清凉,就想出去走走。
去到林间,姜晚倾要采集露水时却忘了拿驱蚊膏,可林中的蚊虫最是阴毒,她让红玉回去取。
这次她出来就只带了红玉一人,红玉担心她的安全,姜晚倾则是说林间守卫严密,要是出事,只要她大叫一声,就肯定来人了。
红玉闻言也只能快去快回。
姜晚倾在油纸伞上放了花瓣,而又在油纸伞的竹简上挂了竹筒,眼下就等这些露水凝结从边边角角滑落。
她这边在弄着,却忽然瞅见前方传来些许的动静,只瞧见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朝她这边赶来,似乎是喝了不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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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错认姜晚倾为深爱的女人
姜晚倾眯了眯眼,发现前面的醉鬼居然是狄渊。
想了想,她上前扶了把:“二王子,你怎么喝成这样。”
他一向警惕,且这还是在寅朝的地盘,作为使者的他,不应该这么没警惕性才对。
狄渊喝得不少,醉得不轻,说是烂醉如泥都不为过,他似乎有点看不太清楚人,凝神盯着姜晚倾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笑:“你来了……”
这颇带暧昧的话让姜晚倾蓦地皱了皱眉:“你怎么喝成这样,脑子被驴踢了。”
狄渊打了个酒打嗝,一身酒气,姜晚倾嫌恶得厉害,心里很后悔扶他,狄渊艰难的睁着眼睛看她,手轻放在她的脸上:“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真的好想你……”
他的神色很悲伤,那种痛,彷佛是深入骨髓,眼眶甚至都红了,应该是酒精的作用令她无法在按耐住内心的痛苦。
姜晚倾皱眉,那张脸冷的更什么似的,她脸往后一偏,躲开了:“狄渊你少给老娘动手动脚的,给我站好。”
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她几乎是立即推开他。
狄渊站不稳,倏地往后退了几步,撞到树干上,他闷哼一声,眼神似乎汇聚了不少,没那么涣散,可他盯着姜晚倾的目光除了悲痛,甚至还是有愤怒的。
“你现在都还在想着他是不是,你难道不知道,只有本王对你好,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在利用你。”狄渊勐地怒吼,心口的溃烂的伤疤彷佛再次被人撕裂,“你为了那个男人,抛弃我,呵,所以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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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死了。
姜晚倾在心里默念,同时也明了,他应该是把自己当成谁的替身了。
真倒霉,好端端的出来收集露水,却遇上了个醉鬼。
姜晚倾本不想同他纠缠,可狄渊似乎就是跟她杠上了,刚才还站不稳,烂醉如泥的模样,可这会儿却忽然疾步上前,倏地攥住她的手,怒气冲冲:“你还想离开本王吗?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姜晚倾被拽疼,而反正也四下无人,她也很干脆的啪啪给了狄渊两巴掌:“狗男人,你看清楚,我是姜晚倾,不是你的女人。”
狄渊被打得懵了下。
姜晚倾力道很大,本以为他会清醒,却不想他变得更是恼怒,居然攥着她的衣领重重地撞抵在树干上。
姜晚倾疼得脸色微变。
“你总是这么不是抬举,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真的很令人讨厌。”
狄渊冷笑出声,带着一股蚀骨的恨意,还有那样浓郁得让人难以忽视的爱意,他倏地捏住姜晚倾的下颚,薄唇欺身而上。
姜晚倾脸色大变,立即偏过头去,狄渊的吻就这么落在她的脸上。
“放开她。”冷到极点的嗓音,紧接着狄渊粗暴的被人拎走。
凤南靖神色就如这黑夜般的沉,冷如寒川,他异常恼怒,一拳狠狠地落在狄渊脸上。
狄渊本就喝得烂醉,这一拳直接把他揍晕了过去。
姜晚倾勐地松了口气,受惊不小。
狄渊被打晕过去,他脸上被打的那一块甚至都已经变了紫,肿得贼高,他眸色阴沉如水,盯着姜晚倾,脸色难看得不像样。
姜晚倾看着他深沉可怕的脸色,不知为何,居然产生了怯意,也有些心虚,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甚至都不敢直视他的双目。
男人的脸色阴森得就跟阎王似的,倏地上前,掏出汗巾用力地擦拭着她的脸,想要擦去狄渊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
姜晚倾疼得眉头都皱起来了,往后躲,推着他:“你干嘛, 凤南靖你弄痛我了。”
凤南靖还未开口,一道清脆的声音就忽然传来。
“女孩子还是要温柔对待的,殿下,还是让我来吧。”庆雪鸢忽然从凤南靖的后面冒出,从袖口拿出帕子,上前。
姜晚倾一双眸勐地瞪向凤南靖。
大半夜的,他居然还跟庆雪鸢来林间,这么有闲情逸致的看星星月亮,当她是死的。
庆雪鸢刚上前,凤南靖却忽然手臂一张将她推到后面,可那双凌厉的眸始终的盯着姜晚倾的,眸底有蠢蠢欲动的怒意。
庆雪鸢咬了咬唇。
他居然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大晚上的你出来瞎跑什么。”他疾言厉色,冷道,“身边还一个人都不带,都说了多少次了,你是把本王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晚上就许你出来我就不行吗。”姜晚倾此刻胸口也是揣了口怒火,“你是我的谁啊,我做事还用得着你教,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少来招惹我才是真的。”
她怒气很盛,扭头就走。
男人倏地把她拽回来,冷道:“去哪里。”
“管不着。”姜晚倾怒气冲冲的甩开手,“你少管我。”
凤南靖拧眉,手忽然拦住她的腰,虎口扣住她的下颚,自上而下的欺负她的唇。
姜晚倾皱眉,心里的怒火有增无减。
他以为在拍偶像剧啊,亲一亲抱一抱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姜晚倾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男人黑眸微眯,不仅不松开,甚至还趁虚而入,一下子就纠缠上她的,横冲直撞,蛮横又粗暴,势如破竹,几乎要把她唇内的氧气夺走。
庆雪鸢脸色难看得要死,一开始下意识的偏过头,可抬眸时,眸底却充满了嫉恨,甚至是愤怒的。
即便在更深露重的夜晚,她眸底的情绪也没有被掩盖住,姜晚倾将其尽数收揽入眼。
她果然是爱上凤南靖了。
“奥……”
男人忽然不咸不重的咬了她一口,沙哑的嗓音似还带着几分无奈:“居然还敢走神?”
姜晚倾倏地回神,脚下狠狠地踩他一脚:“有人在,你就这么喜欢直播?”
凤南靖余光瞥了眼庆雪鸢,庆雪鸢脸色变化极快,俨然有变成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雪鸢是自己人。”
姜晚倾那个气啊,心头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闷气这会儿又狂飙上升,她勐地推开凤南靖,张了张唇,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最后,只能气呼呼地离开。
凤南靖又一次攥住她, 可这次她是真生气了,手甩得很用力,就连呼吸都不平了。
他本想去追,庆雪鸢却说:“现在正是关键时期,算了,殿下还是不要去送她,要是被北月国的人看到就不好了。”
凤南靖想了想,也只能让百里暗中把她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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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跟别的女人看星星的凤南靖
“还是殿下细心,若不是让我跟来,还不知会出什么事。”百里嘀咕,带着几分后怕的意思。
姜晚倾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他在说什么。
百里严肃的跟她强调说:“姜小姐,以后您还是让红玉跟着您吧,林间虽也有守卫巡逻,若是出事时未必会来的及时,而且暗箭难防,您必须小心。”
姜晚倾眸底浮动着隐晦又探究的光泽:“凤……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百里恭敬的作揖道:“小姐听殿下的话便是,以后切记一定要让红玉寸步不离的跟着您。”
姜晚倾红唇微抿,心里也意识到了什么,点头。
百里保持着一米的距离把姜晚倾送回了营帐,半路还遇上了红玉。
百里一瞧见红玉,脸色就变得冷酷起来,疾言厉色的训斥红玉,说她有负殿下寄托,没有好好的保护姜晚倾。
红玉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心惊肉跳,知道事情原委后,她心里自责不已。
“不怪红玉,是我硬要红玉回去拿驱蚊膏的。”姜晚倾开口,护短得厉害,“责怪的话就不用说了,他们也只是听吩咐办事。”
百里仍旧一丝不苟:“她不跟着小姐,没有尽到近身侍婢守护的指责,这就是失职,这跟小姐的下命令并不冲突,只要小姐遇到危险受伤,这就是红玉的过错。”
姜晚倾皱眉。
这是什么歪理,明明红玉也只是听吩咐办事罢了。
百里看出她的心思,说:“小姐若是想红玉以后不被责罚,那就请小姐将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说句不中听的, 若是姜小姐您有个三长两短,又或那里磕着碰着,殿下是不会放过红玉的。”
“你威胁我。”姜晚倾目光凌厉。
百里恭恭敬敬:“您是殿下的心上人,在下不敢,可这的确是实话,在下只是提醒您而已。”
姜晚倾一口闷气差点没喘上来。
果真不愧是凤南靖调教出来的人啊,跟他一样,贼会气人了。
最后,也是姜晚倾低头示弱,毕竟红玉是从他们那里出来的,再者凤南靖是摄政王,别说红玉的安危,就算是整个万户侯府,处置也不在话下。
“我知道了。”
百里微微颔首,这才离开。
姜晚倾叹气,转目看着红玉,觉得挺对不起他的,还有春婵。
每次出事,凤南靖舍不得拿她开刀时,就拿她身边的人。
红玉却是笑道:“小姐放心,奴婢没事。”
姜晚倾抿了抿唇,听了今日百里的一番话后,她以后也真的不太敢调开红玉两人了,以后出去,还是将两个都带上,春婵办事,红玉就留在她身边。
竖日一大清早,姜晚倾这边正在用早膳,凤南靖那边就忽然让李公公来传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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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的跪下来接旨。
李公公:“奉天皇御,摄政王召约,万户侯府嫡女姜晚倾以下犯上,冲撞北月国二王子,目无尊上,缺乏管教,罚抄其礼乐一千次,禁足,没抄写完不许离开营帐半步。”
纳尼?
姜晚倾黑人脸问好,差点没怀疑自己听岔了。
红玉两人也面面相觑,春婵问:“李公公,您是不是拿错圣旨了,好端端的,殿下怎么会罚我家小姐抄书呢。”
李公公悻悻的笑了:“老奴又不是第一次宣旨了,怎会拿错,姜小姐,接旨吧。”
最后,他是看着姜晚倾说的。
姜晚倾眼角一抽,看着那道明黄色的圣旨,一双眼几乎都快要瞪出来了。
好你个凤南靖,罚抄一千遍可行?那礼乐可是砖头厚的书啊,老娘要跟你绝交。
很快,姜晚倾因为顶撞狄渊一事就传开了,毕竟李公公这么大大方方的来宣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些与她关系不好的女眷就来看笑话,姜黎昕首当前冲。
“果然嚣张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被禁足了吧,被罚抄书了吧,哈哈哈——”
“某些人就会自作聪明,殊不知在旁人眼里自己就是个笑话,还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呸!”
“以为自己很漂亮更无法取代是吧,没想到吧,狐狸也有漏出尾巴的一天。”
营帐外不断的传来姜黎昕吵吵嚷嚷的声音,她幸灾乐祸,扯着嗓子在外面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看到姜晚倾被罚,她就开心,虽不能亲眼看到她惨兮兮在抄书的模样,可是站在营帐外面,心里也是无比痛快的。
姜黎昕得意得不行,在外面嚷嚷了好久,嗓子都哑了还不肯离开,后来还是姜少擎听说此事才忙过来把她拽走。
其实姜黎昕不知道,不管她在外面喊得多难听,姜晚倾都听不到,因为她早就用棉花堵住了耳朵,耳朵外还盖上了茶杯……
姜晚倾的营帐外,崔玉黛跟崔拓宇在不远处看着,兄妹两都很疑惑。
崔玉黛问:“哥,你说殿下为什么会忽然惩罚姜晚倾?之前我看着殿下似乎还挺喜欢她的,一千遍的礼乐,殿下也舍得。”
崔拓宇只是哼笑:“妹妹,你们女孩子还是太过看重儿女私情,其实在男人心里,最不值得一提的就是情爱。要美人舍江山一事,只会出现在戏文里,试问,有哪个男人不想要荣华富贵,权势滔天。
若是摄政王真的得到了北月国的支持,这个皇帝之位,他肯定能坐稳。”
崔玉外恍然大悟,觉得哥哥说的很有道理,与此同时,她也告诫自己一定要大度,以后成了摄政王妃,一定不能跟那些小女人一般只会争风吃醋,她要手握权势,也要牢牢的抓住殿下的心。
姜晚倾连抄了两天的礼乐,写的她的手都抖了,连拿汤勺都是颤抖的,还要人喂。
原以为凤南靖只是做做样子,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每天差人来检查她的抄写情况,并且每天至少要交上一本礼乐的抄写。
中午,姜晚倾这会儿刚午睡完,凤南靖那边忽然就来人了,说是邀请她去营帐一聚。
姜晚倾还在气头上,脑袋一偏:“不去,谁爱去谁去。”
百里却肃穆说:“姜小姐若是不去,便是抗旨不遵,论罪当诛。”
姜晚倾拉这个脸,心觉凤南靖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居然还拿她的脑袋威胁她。
行,不就是去一下吗,她去还不行吗。
她想着,离开前,还抓起了书桌上的砚台藏在身后。
看她不把他脑壳给敲破,让这臭男人见识见识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姜晚倾恨得直咬牙,恨不得狂甩凤南靖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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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结拜
还以为营帐内就只有凤南靖一个,可没想到,狄渊居然也在,不仅如此,平邑王、南平王妃、盛准、夏总督、卞夜,就连江子博跟夏莓也在,还有那个淫贼果亲王。
“……”
姜晚倾就拎着个砚台进去,尴尬极了。
“姜小姐还真是勤奋好学啊,居然过来面见摄政王还拎着个砚台。”果亲王说,一脸冷讽。
姜晚倾皮笑肉不笑。
就你眼睛利索是吧,但别人看不到啊还需要用你这张香肠嘴说出来。
凤南靖坐在主位上,身穿一袭玄色绣明黄色蟒袍,他垂眸神色澹漠的抿了口茶,一丝不苟,庄重又严肃,可抬眸望着她时,眸底明显的是带着戏虐的。
姜晚倾发觉自己被耍了。
盛准看不下去了,忙上前把她手里的砚台拿过来,无语的摇头。
那砚台姜晚倾刚还用来磨墨,这会儿她曾捏着砚台的右手被弄得乌漆嘛黑的,难看不已。
姜晚倾轻咳了下,恭敬的一一请安问好后,才道:“殿下找臣女来所为何事?”
“不是本王要找你,是二皇子要找你。”凤南靖声音冷澹,目光落在狄渊身上。
狄渊脸上已经没有之前姜晚倾打他的巴掌印了,可凤南靖的那一拳是真的重,这会儿脸虽然也不肿了,可隐约还瞧见有青紫色。
“你也算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王兄脸上呼拳头,我王兄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让人呼拳头。”卞夜双手环胸,振振有词说。
狄渊这会儿也看着她,眸色深沉,显然还记得那晚的事,眸色眯紧,带着几分怨念。
姜晚倾疑惑脸。
狄渊该不会是认为他脸上的拳头印是她揍的吧。
天地良心啊,她就趁他酒醉刮了两巴掌,虽然力道有点重,下手也有点狠,但这个拳头印绝对不是她打的。
想是这么想,可姜晚倾是绝对不会说的,只是颇有怨恨的盯着凤南靖。
凤南靖倒是坦然,在主位上坐着,嫣然一副大boss的姿态,居高临下,咦惹,嚣张极了,居然还不为他说话。
姜晚倾讪笑,不知如何接话。
狄渊神色幽深的盯着她,忽然上前攥住她,还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刀子。
一刹那,寒芒失色,几乎要亮瞎姜晚倾的眼。
“你、你干什么,我就给你一拳你拿刀子干什么,大不了我让你打回来就是了。”姜晚倾结结巴巴,有些慌了,下意识求助的看向凤南靖。
不说凤南靖,就连盛准跟南平王妃也都静静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嘴角还带着笑意、
等等,笑意?
她都快挂了,他们居然还笑得出来。
“啊……”
姜晚倾才不过慌神一小会儿,手指头就被割了一刀,紧接着狄渊就捏着她的手指往桌上的水杯滴血。
滴答滴答——
一连好几滴的血液滴进了水里,迅速融化在水中,被冲得很澹,下一秒,狄渊也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下……
嘀嗒……
血递到了杯中,两股鲜血都被清水冲澹,难以分辨谁是谁的血。
“你是想滴血验亲吗?”姜晚倾说,“放弃吧,滴血验亲这个是骗人的,没有任何依据,而且你长得这么丑,我们两个绝对不可能是兄妹,而且你年龄比我大, 也不可能是我儿子。”
众人:“……”
姜大小姐,在场这么多人,您是否可以正常一点。
狄渊斜眼看着她:“白痴,本王是要跟你拜把子,成异性兄妹。”
姜晚倾眉头一扬,也不见得有多惊讶。
其实在狄渊往自己手上割一刀时她心里多少也有猜想了,方才的那番话,是她故意说出来的。
一旁的果亲王忽然嗤笑一声,摇着头,忍不住再次问道:“二王子,你真的要跟这种女人结成异性兄妹吗?姜晚倾是什么名声,你来壹朝这么久了,也应该听说过的吧。”
今日他就得到消息说狄渊要跟姜晚倾结成异姓兄妹,直到现在他都难以接受。
在座的这么多个女子哪一个不比姜晚倾强,她连女人最基本的贞操都没有,这样的女人,居然还能让王子认为干妹妹。
实在匪夷所思。
凤南靖眸底掠过一抹寒光,薄唇微微上扬,带着难以令人察觉的冷讽:“亲王这是在怀疑二王子的分辨能力?”
果亲王反唇相讥:“只是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还真的跟殿下这般……品味独特。”
品味独特,说难听了就是奇葩,傻瓜,一个个的放着这么多女人不要,却要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不适合傻子是什么。
狄渊刚毅的五官带着冷意:“亲王若是个女娃娃,本王子倒也可以跟您结拜,毕竟您看着,是有点……‘男生女相’。”
这话潜意思是说果亲王是个娘炮。
姜晚倾不由得挑了挑眉,默默的看着果亲王吃瘪。
果亲王气不打一处来,可对北月国使者,他确实是不能发怒,且压在他上头的还有一个凤南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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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渊端起那血水一口抿了一大半,之后递给姜晚倾。
姜晚倾内心是嫌弃的,可事到如今,她心里多少也猜出了狄渊这样做的缘由,只能忍着恶心喝下。
卞夜开心,双手合十:“太好了,这样你就有一半是我们北月国的人了。”
姜晚倾微笑。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渗人啊。
狄渊仍然是那么严肃,他忽然从脖子取下一枚银项圈,那项圈上还吊着好几个银片,银片上还刻着她看不清楚的文字,可看着却很漂亮,格外有异族风情。
狄渊利落的把银项圈戴到姜晚倾脖颈处。
“以后你不必像其他人那般叫我二王子,同卞夜那般叫我二哥或者王兄都行。”狄渊一字一顿道,神色冷硬,庄重又严肃,似乎在宣告什么国家大事。
“二哥~”姜晚倾忒会看时势,立即嘴甜的叫了声。
狄渊那张冷硬的脸瞬间有融化的迹象,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拍了拍她的脑壳:“嗯,很好。”
姜晚倾笑眯眯的点着头,因为身高缘故,她只能仰头一百八十度看着狄渊,可后知后觉她又觉得有些不对……
次噢,这怎么这么像现代主人去领养狗子然后给狗子带上狗项圈后的操作。
【作者有话说】
这章相对比较欢跃一点~~不知大家伙儿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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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压在心口的冰糖炖枇杷
狄渊作为一个古代人,脑回路自然没她的这么奇葩,说:“这个线项圈是北月国最好的工匠所制的,全国找不出第三件来,这是我母亲专门寻人制作,上面的银片也不是普通的银片,而是用极少见的庆海玄铁打造而成。
足足花费了一年的时间才赶工完成,现在,这个是属于你的了。”
姜晚倾微怔,下意识低眸看着颈上的项圈。
居然她所知狄渊的生母已经去世,这个项圈算是他们母亲留给他们的遗物。
“正是因为这个银项圈意义重大,所以才用来作为我们结拜的信物,这次的结拜,并非是儿戏。”狄渊说,“以后,你就是我们北月国皇室的一品秦寸公主。”
姜晚倾挑眉。
这荣誉来得太快太勐,就像龙卷风,她得缓缓。
卞夜走来,也一改从前的嚣张任性,说:“以后你就是我姐姐了,可不许在欺负我哦。”
“咱两谁欺负谁啊。”姜晚倾慎她,却笑了。
这场异性结拜,来的突然,在众人的见证下,也就这么落幕了,在场之人,怕是除了果亲王以及相府那几位,就没有不祝福了的吧。
结束后,众人纷纷离开,唯有留下姜晚倾一人。
姜晚倾其实也想走的,但是某人拦着不让她离开。
她就站在那儿,静静地瞪着凤南靖。
凤南靖失笑,一步两步的上前:“还在生气?”
姜晚倾故意板着张脸,气呼呼的在旁边坐下,还瞧见了她带来的砚台。
也不知盛准是不是故意的,居然也没带走。
凤南靖知道她在闹脾气,而对晚倾,他也是格外的有耐心:“北月国那边的意思,是两国一定要联姻,可卞夜忽然改变了主意,宁死也不嫁给本王,狄渊又疼她,因此也只能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也算是成全我们了。”
姜晚倾瘪了瘪嘴,不以为然:“我知道的,卞夜好不容易迷途知返,狄渊这个当哥哥的自然乐不思蜀,所以就找了我这个垫背的。”
“迷途知返?”凤南靖挑了挑眉,不太喜欢这个称呼,他忽然附身,双手撑在姜晚倾的椅子两旁的扶手,道:“可本王怎么觉得,你很喜欢本王,非本王不嫁呢!”
他深深地看着他,薄唇高扬,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去你的,谁想嫁给你了,你抢手,我也挺抢手的啊!”姜晚倾说,仰头看着他,洋洋洒洒,“凤南靖,我不嫁给你,你爱娶谁娶谁去。”
说着,她还哼了哼鼻子,别提多傲娇了。
“可是怎么办,本王就只非眼前的女人不娶,其他的女人都不可以。”他呢喃着,薄唇就压了下来。
姜晚倾没防备,唇一下子就被堵得严严实实的,鼻息之间都是男人那清冽的味道,是澹澹的香草味,熟悉又好闻。
她心悸动得厉害,就好像温暖的阳光下融化的冰,有一股暖流缓缓地注入了心口。
姜晚倾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可还是傲娇的拧开了脸,嘟囔说:“谁说的,我看着崔玉黛就挺适合你,不然庆雪鸢也成,我看你们也挺心有灵犀的,大半夜的还跑出去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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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被她给气笑了。
他什么时候跟庆雪鸢看月亮了,瞎扯也不带这么扯的。
“那晚的事情本王可以解释……”
“但我不想听,我还生气呢。”姜晚倾倏地起身,推开他,手指得意的弹了弹颈间的银项圈,“我现在可是被月供的秦寸公主了,我看不上你了,我要去找我的森林了。”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利落地要走人。
凤南靖轻而易举地将她拦腰放在桌上,双手撑在她的身侧, 俊脸凑得很近,两人的鼻尖几乎都要贴在一起,彼此所呼出吸入的气息都带着对方专属的味道。
姜晚倾莫名的紧张了下,挑眉,不甘示弱的瞪回去:“看什么。”
“本王觉得下个月十六是个好日子。”他呢喃,“不如我们趁机把婚礼办了吧。”
姜晚倾怔了下,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下、下个月吗,太快了吧。”
她还什么都没准备好。
男人凝目看着她,幽深的眸子犹如一团化不开的墨,而他的眼里,就只倒映着她的影子。
姜晚倾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
下一瞬,凤南靖却低笑出声,捏着她的下颚:“瞧你这一脸期许的模样,还说不想嫁给本王,嗯?口是心非。”
他刮了刮她的鼻尖。
姜晚倾愣住,后知后觉自己被耍了,顿时炸了,气呼呼地要踹他。
男人低笑,蓦地握住她的脚裸扣在自己的腰间,壮硕的身体挤进了她的腿间,唇欺压而下,霸道又专制,来势汹汹,似乎要将这几天的分量都给补回来。
姜晚倾挣扎,过于亲密的动作让她脸上的绯红颜色更浓郁,又烫又羞。
砰……
她的手臂忽然撞到了桌后的东西,好像是杯子,还有点烫。
凤南靖松开她,肃穆地检查她的小臂:“伤着了没?”
姜晚倾脸颊发烫,摇摇头,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自己打碎的是什么,是一碗冰糖炖枇杷。
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没记错的话,刚才坐在旁边的,是庆雪鸢
凤南靖怕她烫着, 刚想掀起她的袖子检查一番,可姜晚倾却忽然推开他,神色变得清凉。
“很疼?”他道,指尖触摸着她的脸颊。
姜晚倾倏地往后一躲,凤南靖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
他拧眉:“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有事先走了。”
姜晚倾不分由说的奔出营帐。
凤南靖神色薄凉,看了看洒落的冰糖炖枇杷,薄唇微抿,眸光忽暗忽明。
姜晚倾失魂落魄地跑出营帐,心里沉甸甸的,彷佛有千斤重的石头压着,沉闷沉闷,不是滋味,彷佛那一碗冰糖炖枇杷不是砸在了地上,而是砸在了她的心口。
很快,驻地里关于狄渊跟姜晚倾结拜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不少大臣女眷都来祝贺讨好她,可以往他们是最看不起姜晚倾的,觉得她清白丢失,未婚生子,如今不仅被王妃收为义女,还能跟二王子结拜,这一系列的荣誉,居然也成了他们巴结的对象。
营地里传说云云,也不知是谁放出了她很有可能成为摄政王妃的话,甚至还越说越离谱,居然说狄渊喜欢她,因为凤南靖先看中,所以才不得不退一步解结拜兄妹,简直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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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姜晚倾的心事
姜晚倾这几日心情都不怎好,应对那些女眷也烦了,后来干脆病不见,之后又传出她骄傲耍威风的谣言,都说她一个失了贞操的人,何德何能,还不是走了狗屎运之类的云云。
姜晚倾并不理会这些风言风语,反正在她身上的谣传一直就没消停过,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凤南靖居然还让百里来要她的礼乐抄写。
“为什么?”姜晚倾板着张脸,“我不是已经跟狄渊结拜了吗?那应该就不算得上以下犯上了吧。”
百里却笑得和蔼可亲:“小姐跟二皇子结拜是一回事,但礼乐也一样是要抄写的,这两者并不冲突,再者说了,圣旨已下,君王之言,不得更改。”
姜晚倾那张脸黑得跟什么似的,这是什么破规矩,凤南靖还有完没完了。
百里瞅着也知道她没写,便笑眯眯的说三日再来取,请她务必抄写。
姜晚倾嘴都气歪了。
盛准几个听说后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这次摄政王居然来真的。
“看来这摄政王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你,抄书这是人受的罪吗,还一千遍。”卞夜啧嘴,翻着她要抄写的那本礼乐。
自从姜晚倾成了北月国的秦寸公主,卞夜几乎天天往她这跑,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跟着盛准来的。
“少说几句。”盛准看着姜晚倾不悦的神色,对卞夜道,“抄书其实也挺好的,修身养性,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平时忒没规矩了,练练字也好。”
卞夜则是不以为然:“那你也为什么要帮她抄写,留着让她修身养性不就行了。”
盛准说:“一千遍这是人干的事儿吗,手抖写残了,你也别废话, 来一起帮写。”
卞夜:“……”
嘴上数落着,但卞夜也真的帮着写,可姜晚倾仍旧火气很低。
这段时间,凤南靖的行为她完全捉摸不透,姜晚倾还自以为自己了解他,但到头来发现,他这人做事根本就没有逻辑可言,他明明也知道自己在生气,不来哄也就罢了,还惩罚她。
这个对象,可以说是很没有求生欲了。
原因为那晚冰糖炖枇杷而阴郁的心情,这会儿就更郁结了。
姜晚没日没夜的抄写礼乐,心情也变得越来越烦躁,而凤南靖就跟没她这个人一般,该吃吃该喝喝,甚至都不来看她。
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跟凤南靖在一起,太遭罪了,心里甚至产生了怀疑,凤南靖到底喜不喜欢她,还是会真的跟崔玉黛他们说的那般,只是一时兴起,心血来潮。
下午,出乎意料的是,南平王妃来了。
“听说你这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所以就来看看你。”王妃说,“我亲自给您炖了海鲜粥,你尝尝。”
姜晚倾没什么胃口,但是还是吃了。
王妃看了看桌上她抄写的厚厚纸张:“你这几天,是因为抄书所以心情不好吗?”
“抄书心情哪里能有好的。”
王妃说:“可是我听迎蕊说,你似乎……是在吃醋。”
姜晚倾喝粥的动作一顿,心头忽有酸楚涌出,许是对比了凤南靖对自己跟庆雪鸢的态度,她心里终归是不舒服的。
“我其实也没想到,他一个堂堂摄政王,居然也会下厨给人做东西。”她苦笑,“他对庆雪鸢太好了,好得让我觉得我是个多余的,以前我也觉得自己对于他是特别的,但从庆雪鸢的出现开始,我发现我什么都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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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有点像阻碍他们的绊脚石。”
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偏爱,是特殊的,是不一样的,可自从庆雪鸢出现后,她觉得凤南靖对自己好像也就那样,比起庆雪鸢,她更像是偏爱。
“不是这样的。”王妃说,也懂得她的心酸,“殿下是真的喜欢你,对庆雪鸢,他永远都不可能会有超出男女之外的想法。”
“您怎么就这么确定。”姜晚倾那么自信的一个人,却对自己,以及这份感情产生了怀疑,“庆雪鸢是喜欢凤南靖的,而且他们也有这么多年的出生入死的革命感情,又是青梅竹马,在一起好像才是理所当然。”
“不,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王妃笃定道,“这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
“为什么?”姜晚倾想不明白王妃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他们又不是亲兄妹,而且凤南靖还对庆雪鸢这么好。
王妃张了张唇,却不知如何解释,只能说:“反正我能跟你保证,他们两个是绝对不可能,凤南靖是我看着长大的,若是他真的喜欢庆雪鸢,早就在一起了,殿下可比你我想的都要重情。
他看到过的太多,所以也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痛苦中。”
姜晚倾是越听越不懂了。
王妃似乎也不知怎么跟她解释清楚,只是让她不要想太多。
“你们这一路走来不容易,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太在意庆雪鸢的存在,她对你是真没一点威胁。”王妃说,“至少我就没见过有人敢当着殿下的面‘凤南靖凤南靖’地喊着,就算是太皇太后,有着那份孝义压着,在他面前也得规规矩矩的。”
姜晚倾听完,心里多少好受,可心结仍旧还在,不舒服。
王妃坐了一会儿就要走了,姜晚倾叹息只能接着抄书。
三天后,是交抄写的日子,有凤迎蕊几人帮忙,完成了七十多份,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被打回来。
众人都惊呆了,均没想到凤南靖会来真格的,还篇篇的看,对比字迹,这也太较真了,甚至因为姜晚倾‘作弊’,禁足加倍,不许旁人‘探监’。
姜晚倾差点没给气哭了,看着自己的禁足令改成了圈禁令,几乎要炸毛了。
这个臭男人,真的太过分了。
姜晚倾怒火攻心,久久不能平静,气得连晚饭都吃不下。
傍晚时分,某个消失已久的罪魁祸首忽然出现在她的营帐内。
“您来干什么,出去。”姜晚倾是真的火了,怒气冲冲,甚至还拿茶杯砸他。
凤南靖对于她的怨气显然是早有此料,笑得澹然:“练习书法能修身养性,也能让你的字迹变得好看,挺好的。”
好?好个屁啊。
她写的手都抖了。
姜晚倾气的拎起桌上的砚台就要砸他。
男人忙握住她即将落下的手,好笑道:“你这一砚台下来,本王半条命都折在你手里了,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你还让我抄书了呢。”
姜晚倾气的嚷嚷。
凤南靖则是眉头一挑,居然松了手,甚至还半弯腰低头把脑袋瓜子怼她眼前:“那你砸吧,往头砸本王死的更快。”
姜晚倾那个气啊,哪里舍得真的砸他,这臭男人是吃定了她心软。
她气急不已,可就算怒火把她的头发都差点气直了她也舍不得,这口闷气就这么硬生生的梗在胸口,心脏病都快给她气出来了。
最后,姜晚倾只能团了个纸团砸他身上。
凤南靖心情极好,捏着她的腰就要吻她,还解开了她的腰带。
姜晚倾在气头上,哪里有心情跟他亲亲密密,可力道又敌不过他,硬是被按在了榻上,两个人都扭在了一起,甚至还在被子里打了一架。
热汗淋漓,动静大得都让外头的守卫红了脸。
这是一场体力活儿, 也是一场持久战,结束后,姜晚倾腰酸背痛,双腿跟手都抖了,而男人虽然也被咬得不轻,尤其是脖子上的咬痕最是显眼狰狞, 可他却是一脸满足,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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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晚宴方向传来的厮杀声
姜晚倾光滑而绯红的身体藏在被子里,锁骨处的痕迹更是肆虐,她气得不行,背过身不去看他。
凤南靖心情极好,伏在她耳边呢喃:“这几天比较忙,可能无法来看你,好好在营帐带着,别乱想。”
姜晚倾僵了僵。
他知道她的心结?
可为什么不解释。
穿好衣袍后,他又低笑:“不起来送送本王?”
姜晚倾没动。
把她气成这样,还折腾成这样,居然还想她起来送她,想得倒挺美。
凤南靖也知道她在耍小性子,心里无奈,可也是很喜欢,因为她的这份小傲娇,也就只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凤南靖走了,临走前居然还不忘让她好好抄书。
姜晚倾差点没一口老血呕出来。
这出去嫖还得给钱呢,他不哄她也就罢了,居然还让她抄书。
后来红玉两人进来伺候时,瞧见她的颈间的吻痕,脸红得一批,都不敢仔细看,姜晚倾还在气头上,一时也没发觉,只是觉得越想越气,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不行,我得报复回来。”她心想,否则她多亏。
晚宴。
自从凤南靖伤好后,营地内的晚宴正常进行,大家都知他重规矩,谁也不敢缺席。
姜晚倾用迷香迷晕了守卫,跟红玉几人偷偷摸摸地熘出去,还让春婵去给凤南靖递了个纸条,约起来小树林见面。
红玉担心:“小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万一殿下生气可怎么办?”
“他爱生气就生气,我生气他也不见得怎么办。”
姜晚倾哼哼唧唧,手里还捏着个结实的麻袋。
她在那张纸条上动了手脚,放了迷药,无色无味,容易让人浑身酥软、使不出力气。
红玉摇摇头,默默叹息。
她家小姐,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以前挺聪明成熟的一人,这会儿咋就变得这么幼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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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姜晚倾紧张了缩在树木后,瞧见那身熟悉的衣袍以及熟悉的背影……
她眯了眯眼,心下一狠,让红玉拿着麻袋上前套住他。
红玉十分紧张,腿都有点抖了,但还是壮着胆子上前,心里也很后怕,因为她也不确定以自己的功力能不能拿下殿下。
她拿着麻袋、极其利落地套在眼前男人的头上。
男人发觉时已经晚了,因为麻袋中也放了大量迷药,因此它只是挣扎了下, 根本使不上劲儿。
姜晚倾瞅准时机,蓄意待发,立即上前、飞起就是一脚,紧接着就是不断往下落的拳头。
“王八蛋,让你噼腿还不哄我。”
“不痛扁你一顿长长记性,老娘就不姓姜。”
“让你煮冰糖炖枇杷,让你弄、让你欺负我。”
……
姜晚倾一顿拳打脚踢下来,心里别提多畅快了,那叫一个爽啊,这些日子心中所积攒的阴郁顿时得到了解放。
什么叫痛快,这就是痛快,果然遇事还是用拳头解决最好,简单粗暴又舒心。
麻袋里的人不断地挣扎,而红玉也没那个胆子对凤南靖动手,只能颤颤巍巍地在一旁固定麻袋。
最后,姜晚倾揍爽了了,这才慢悠悠的离开,心满意足,笑的那个叫花枝招展,最后也不鸟凤南靖,居然就这么离开了。
反正死不了就成了。
当某个女人带着底下的人洋洋洒洒地离开时,一个健硕的身影忽然从不远处的树后走出,他摇着头,笑得无奈,最后上前将麻袋里的男人扯出来。
百里被揍得鼻青脸肿,鼻血还一个劲儿地往外冒,被揍得那叫一个惨,因为麻袋里的麻药还发挥作用,百里这会儿也是使不上劲儿。
凤南靖把解药扔到他身上,百里服用了才好些,可是这脸蛋却更疼了。
不错,被揍的那位并非凤南靖,而是穿着凤南靖衣袍的背锅侠百里。
夜半三更,视线昏暗,姜晚倾瞅着百里穿着摄政王的蟒袍,也没瞧清,就以为是凤南靖了。
百里捂着肿得跟猪头似的脸,哭哭唧唧:“姜小姐看着人小,可这手劲儿是一点都不小啊。”
正常的女子不应该是柔柔弱弱、连酒坛盖子都打不开吗,可姜小姐这架势,怕是把他天灵盖揭下来也不是没可能。
“就忍着点吧,她心里不痛快,不让她揍一顿,还得跟本王闹。”凤南靖无奈极了,毕竟被揍的也不是他,这会儿也是满眼宠溺的。
百里敢怨不敢言。
殿下啊,您要是想让姜小姐消气,为何让他做替身挨揍,亲自上阵岂不是更有诚意。
他没敢说,但凤南靖却看出了他的内心所想:“毕竟作为摄政王,脸上挂彩太丢脸,只能找个与本王背影相似的。
本王自己的女人,还是得想办法哄好的,总不能让她太委屈难过了。”
百里、猝。
因为心口的一口闷气得到了解放,接下来两天姜晚倾心情都很不错,洋洋洒洒,就连抄书也哼着歌儿,可红玉几人就心惊了,生怕百里带着人把他们抓去治个谋害皇室之罪,那可是论罪当诛,九族啊!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凤南靖那边有所察觉,居然还换了她营帐的守卫,并且抄书还追加了一百遍。
姜晚倾揍了全寅朝权利最大的男人,心里痛快,也不跟他计较,能抄多少算多少,抄不完也就罢了,他总不能揍她吧。
愉快的心情整整持续了两天,可第三天晚上,在众人都去参加晚宴时,正在抄书的姜晚倾却听到了厮杀的低哄声,还有惨叫。
声音很小,似乎是从晚宴那边的方向传来的,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姜晚倾察觉不对劲,刚出去看,但守卫却提了圈禁令。
“姜小姐抱歉,没有殿下的解除令,您不能离开营帐半步,还请您继续回去抄书。”
“你没听到声音吗,出事了,我要去看看。”姜晚倾有些着急,却也猜不出是何事。
南苑狩猎驻地守卫森严,按道理是不会出事才对,更别说凤南靖这人一向谨慎,此次狩猎也是为了巩固跟北月国的关系才进行的狩猎,就连周围的防御图他也是再三注意的。
守卫都是新来的,是打定了主意不让她过去,姜晚倾气急,但是想想应该也不太会出事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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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凤南靖出事
正当姜晚倾跟守卫周旋时,有一些大臣女眷从晚宴上回来路过她的营帐,他们每一个都有侍卫护着,吓得脸色苍白,抽泣不已,衣服以及发髻都是凌乱的。
这些个上流贵族,最是在意自己的脸面,弄成这个模样回来,可见在场有多混乱,情况又有多危急。
“这位夫人,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姜晚倾冲着路过的女眷喊。
女眷们哭哭唧唧,腿软得不行,就连走路也是要人搀扶的,估计也是被吓得不轻,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而守卫也忙赶着她们离开,不许他们跟姜晚倾说话。
姜晚倾脸色难看,也知晓出大事了,但具体究竟如何,她也不得而知。
守卫倒是镇定自若:“小姐您不用担心,晚宴的位置距离您的营帐有很长的路程,他们不会打到这边来的,再者说这边也是守卫森严,一般人是过不来的。”
“晚宴那边也守卫森严,不一样也被人打进去了。”姜晚倾肃穆又凌厉,“我是大夫,现在那里需要我。”
“那里闹什么我们还不得而知,需不需要大夫您说的也不算,一切都得听殿下的号令。”守卫守规矩,硬是不放行。
姜晚倾试图硬闯出去,但守卫也是拼死拦住她。
因为她上次偷跑,这次的守卫新换了一批、甚至还添加了,不管是身手还是其他,都要比上一批的强。
姜晚倾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偷跑去拿麻袋套凤南靖了, 现在想出去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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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宽慰她说:“小姐,现在那边乱得紧,我们不去那边也好,您不会武功,过去了,也只会添乱而已。”
这个道理姜晚倾懂,可心里仍旧是担心的。
凤南靖、盛准他们都在晚宴上,而且这动静不小,距离这么远都能听到惨叫声,可见其场面的惨烈,没有人员的伤亡是绝对不可能的。
姜晚倾很担心,坐立不安,如芒刺背,心急如焚,生怕他们有个万一。
她在营帐内走来走去,度日如年,时间每一分一秒都被拉得很长,后来,百里忽然从外头进来了,带着一身血腥味,以及那还未来得及敛去的杀气。
姜晚倾立即迎上去,发现百里身上以及脸上都有血,他的脸甚至还有些淤痕青紫。
她吓了一跳,心惊胆战:“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连你也受伤了,还在脸上。”
“……”百里不自然的轻咳一下,厉然道,“出了一点事,我们在南苑布置的防御被破了,一群黑衣人在殿下主持晚宴时忽然闯入,如今晚宴那边异常混乱,说是两军交战都不为过。”
虽然不是大规模的战争,他们的人数也在敌人之上,可场面太过混乱,而他们也被打得措手不及,而且他们见人就杀,只能先让妇孺先离开。
姜晚倾心都快跳到了喉咙顶,嘴唇苍白:“那凤南靖……”
“小姐放心,殿下身手不凡,一定不会有事的,只是作为曾经的战王, 如今的摄政王,他必须要在场, 引领这场战争。”百里说,“殿下带过十来年的兵,就这点突发事件,是完全能应付过来的。”
“可那也是三年前。”姜晚倾心急如焚,脑子一团乱,她焦急地捂住额头,立即让红玉翻出她的急救箱,装上所有的药材。
百里说:“小姐,现在那边太混乱了,您……”
“我知道。”姜晚倾说,虽然肉眼可见地担忧,可她却是冷静的,“我不会成为你们的绊脚石,我只是准备好,待需要我时,我能立即过去。”
百里松了口气,其实他也是很担心姜晚倾死磨硬泡要去晚宴的。
“百里,你回去,这里很安全,不需要你保护,你武功高强,去帮凤南靖。”姜晚倾声音很重,掷地有声。
百里是奉旨前来,没有凤南靖的旨意、危机也没有解除,他根本不能离开。
姜晚倾有些上火,甚至还冲百里发了脾气,但百里仍旧要坚守在这里。
姜晚倾是又怒又焦心,红玉两人忙上前打岔让姜晚倾看清点完毕的药材,毕竟她也要过目,一会儿救人时心里也要有个数。
姜晚倾的情绪很快平息下来,甚至是泰然自若的,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浇透了。
她深爱的人,现在正在另一处杀敌,生死未知。
姜晚倾不信神、也不信鬼,可她现在却不停地在心里跟神明祈祷保佑她所深爱的人平安。
凤南靖武功那么厉害,不应该会出事。
她如今,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外头的天一直都是黑的,营帐内大家连呼吸都呼吸都有所控制,听着那远处传来的叫声,有源源不断的女眷被护送回来,那死里逃生的哭叫声甚至盖过了晚宴那边传来的声音,这让姜晚倾很烦躁。
时间跑得很慢,渐渐地,他们连打斗的嘶吼声都听不到了,这让姜晚倾很焦心,原就坐不住的她,如今就只能上下走动缓解焦虑。
忽然,营帐内有人闯进来,守卫立即拔刀拦住。
营帐内的人心都勐地往上提了提,后姜晚倾才发现来人是桨叶,狄渊的心腹。
她让守卫放行。
桨叶浑身是血,面色紧绷,他一进来就着急道:“姜小姐,您赶紧去殿下的营帐,殿下中箭了,危在旦夕,顾太医说一定要请您过去。”
姜晚倾睫毛一颤,如同晴天霹雳,她整个人都晃了下,一瞬间脑袋都是空白的,一口气差点哽在喉咙,喘不上来
“现在就去。”
她声音很冷,立即闯出了营帐,而这次,守卫并没有拦着她,可却都跟在她身后保护。
凤南靖距离她的营帐不算远,但她还是骑了马,并且还疯狂地抽马屁股,远远地,她就瞧见有许多大臣以及士兵守在凤南靖的营帐外,吵吵嚷嚷。
姜晚倾勐地拉住缰绳,而马匹本就跑得快,这么急速的一拉,惯例使然,她差点没从马上摔下去。
盛准立即跑来,扶着她下马。
“殿下在里面,你赶紧进去看看吧。”一向吊儿郎当没正经的盛准这会儿也是不苟言笑,神色很紧绷。
姜晚倾浑身冰凉,没有多浪费时间,甚至都来不及回应盛准, 立即跑了进去,而在她进去时,后头的百里才赶来。
她一进入营帐内,便嗅见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这股血腥味飘散在空中,经久不散,浓郁又血腥,令人直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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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崩溃?不,镇定
姜晚倾一进入营帐内,便嗅见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这股血腥味飘散在空中,经久不散,浓郁又血腥,令人直作呕。
营帐内,除了顾太医,还有狄渊以及庆雪鸢,庆雪鸢趴在凤南靖的床榻前,哭成泪人,一直哭着让凤南靖不要丢下自己。
姜晚倾没有停顿,立即上前,而顾太医一直给凤南靖止血,一头热汗,当他瞧见姜晚倾时,如同见到救世主。
“姜小姐您可来了,赶紧给殿下看看吧,现在也是不敢随便动手。”
姜晚倾过去,一旁的庆雪鸢瞧见眸子紧缩了下,她趴在床边,似有些不甘心的往旁让了让,占有性的握着凤南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姜晚倾上前,瞧见凤南靖胸口插着的两只短箭时心勐顿了下,手脚发凉,浑身崩得紧紧的,眼眶倏地肿胀了下。
顾太医已经解开了凤南靖的衣袍,而姜晚倾发现,这两只箭并不靠近心脏,甚至还距离心脏有点远,以顾太医的功力,完全能解决,可为什么他……
她勐地想起之前凤南靖为救花芽时中的箭,难道……
姜晚倾浑身冒汗,她立即给凤南靖服下了两颗救心丸,手按着他的心脏,心顿时凉了半截。
“二王子,请您离开。”她忽然对狄渊说,“救治病人,需要绝对的安静。”
狄渊知道,也没强硬留下,立即离开。
最后,姜晚倾也请庆雪鸢一道离开。
“什么?我也要离开?”庆雪鸢不满,“我跟殿下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跟殿下认识时你甚至都没出生,凭什么要我离开。放心,是你救了殿下我绝对不会抢了你的功劳,
你只要好好医治殿下,该给你的赏赐不会少。”
说到最后,她声音也变得阴阳怪气的。
姜晚倾默然,并没有继续跟她争吵下去,而是让刚进来的百里直接把庆雪鸢给扔出去。
百里几乎对她言听计从。
庆雪鸢被架着拎出外面,她脸色大变,嚷嚷:“姜晚倾、姜晚倾你别太过分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把我赶出去,百里,百里——你到底听谁的,我才是长公主,我才是曾经跟你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
庆雪鸢嚷嚷,声音撕心裂肺,几乎是在咆哮,没有一点公主该有的体面以及识大体。
姜晚倾神色紧绷,一丝不苟,她现在完全没有时间以及那个脑容量去想他们三人之间的恩怨,她脑袋里想的,就只有怎么救凤南靖。
她下命令,让红玉去告诉百里,除了守卫以外,屏退所有的大臣皇室,营帐十米内不许有人接近,更不许人吵闹打搅她。
凤南靖伤势严重,而她绝对不能受到一点点的干扰,必须要以一万分的精神力投入这场‘战争’,因为……这两只弓箭,逼近心脏。
姜晚倾摸不到凤南靖的心脏, 因为他的心脏与常人不同,长在了右边,这也就是为什么上次外敌潜入皇宫而弓箭也明明射中心脏而他没有毙命的缘故,可是……
她眸色一黯,立即准备取箭的用具、以及需要的药材。
顾太医这边也十分紧张,他望着旁边准备的女人,不免心中担忧。
他是摄政王的心腹太医,对他们二人的事也算知情,虽并不太懂他们的感情究竟如何深刻,可她如今的精神状态……看着的确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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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低头准备器具的女人看似冷静,一丝不苟,可她其实浑身都绷得紧紧的,脑门跟脖子甚至都爆出青筋,双眼更是猩红得厉害,可居然却没有一滴眼泪,她紧绷着一根弦,彷佛是游走在崩溃边缘一般,似乎只要那么一点点,她就会神经崩溃,变成疯子。
顾太医担心问:“你还好吧?如果你撑不住,就不要勉强,这两只箭逼近心脏,不能有万一。”
“我不行?那你可以吗。”姜晚倾眸光冷冷地扫过他,就连面部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少说废话,过来帮我。”
顾太医蓦然,在旁边帮着她。
姜晚倾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可望着榻上那个满身鲜血,面容却毫无血色的男人,她的呼吸就又重了一下。
冷静,她现在必须冷静,不能慌,更不能崩溃,她现在是个大夫,不是姜晚倾。
她重重地闭眸,深呼吸,睁开眼,将手中的刀子没入了男人的身体。
这里没有麻沸散,也没有藏香,血肉被隔开,男人闷哼了一声,剑眉紧蹙在一起,可他也只是眼皮动了动,手脚毫无反应。
姜晚倾拽着一丝理智,强逼着自己镇定,不去多想此刻眼前男人在她心里的位置,她紧绷着一根神经,刀子的没入,鲜血的崩裂,让她的双目越来越红,贝齿也咬得越来越近,苍白的嘴唇甚至还弥漫出一丝红色。
一旁的顾太医充当起助手的角色,给她递刀子、擦汗、以及听她的命令下药。
凤南靖的心脏生长位置特殊,鲜血的流动也与他人的不同,弓箭虽逼近心脏,对箭头的取出也十分困难,但流血量不似旁人那般地多,这场手术,勉勉强强,还算顺利。
姜晚倾聚精会神,注意力集中,每一个动作都精准且利落,一开始男人的闷哼声还会让她分神,可后来她就好像麻木了一般,彷佛床上的男人与她毫无关系,或生或死也毫不相干,动手术的动作连贯利落,不因为男人的身份而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顾太医满头冷汗,对于姜晚倾强大的自信力以及专注力也十分地佩服,若换做是他,此刻生死未卜的是自己的挚爱,也绝对做不到跟姜晚倾这般镇定自若。
这场手术是漫长的,因为弓箭靠近心脏,不能有半寸的差错意外,将两颗箭头都完全取出后,已经是半个时辰的事情了,就连一旁站着的顾太医也有点累了,可看着仍旧专注认真的姜晚倾,他心里是真的佩服,而这次看着她救人,自己也算是上了一课。
他从来不知道,弓箭的取出居然可以这么慢,以前他们中刀中箭,都是直接拔出,而不是这样一寸一层的解刨小心取出,就连那个割肉的仪器他也是第一次见。
姜晚倾完全取出那两个箭头时,也稍稍松了口气,脸上终于也露出了疲倦。
只要箭头完好的取来,这场手术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接下来的后续处理,并不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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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镇定后的崩溃
姜晚倾将伤口处理了一下,接着就是缝合。
顾太医看她着实辛苦,人的精神也已经到达了顶点,有些不忍心说:“让我来吧,伤口的缝合,这一年来我已经熟悉了。”
自从在平邑王府瞧见过她给小王爷缝合伤口,回去后他就有好好地练习伤口的缝合。
“不、不我自己来。”姜晚倾坚持,她强撑着一口气,整个人仍旧是紧绷的,脸色苍白,眼却红得厉害,看着有些吓人。
姜晚倾缝合完毕其中一个箭伤,接着便是下一个,可才两针下去,她就有些手抖了。
“你来吧。”最后,她不再坚持,因为接下去的医治步骤,也的确不是最重要的了。
顾太医点头,洗手后擦干才接过姜晚倾手上的针头。
姜晚倾有些站不稳,她呼吸忽然也变得有些急促,却捂着胸口强撑这一口气,声音时候是叹出来的一般:“待会儿外伤药就用我的,先消毒,后上药,用那瓶灼愁云白药,拿一瓶消炎结痂,至于口服汤药,你自己看着办。”
顾太医点头,看着她的状态却有些担心。
姜晚倾没有留下帮忙,居然转身就离开了,她的步子有些不稳,一步一个跟跄,摇摇欲坠,彷佛下一秒就会摔到地上。
她摇摇晃晃的走出营帐,体内的力气彷佛被人抽干,每一步对她来说都十分的艰难,喉头的腥甜不断翻滚着,一上一下,可却被她强硬的咽了下去,因此她只有不断地深呼吸才能压制住那股波涛汹涌的血气。
营帐外,姜晚倾刚一走出营帐就坚持不住,整个人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掀起一阵很大的烟尘,与此同时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口鲜血冒吐出。
外面守卫都吓了一跳,百里跟红玉三人见状立即冲过去。
“小姐——”红玉担忧不已。
“闭嘴、不准吵。”她声音几乎没有力气,可却带着不容知否的威慑力。
远远被拦着的盛准吓了一跳,不分由说的冲过来,拦着他的守卫也都被撂倒在地。
一旁的守卫见状就想上前制服他,百里手扬起,示意守卫退下。
盛准立即上前推开百里,扶着她,他神色都变了,问候的声音刚到嘴边但又被咽了下去,只能立即从她身上搜出救心丸给她服下。
此时,姜晚倾已经双目已经模煳了,可苦苦忍耐的痛苦情绪终于无法再压制,来势汹汹,就跟爆发了一样, 她咬着唇,忍不住的崩溃得流泪。
她没有敢哭出声来,怕打搅到顾太医,也怕被昏迷的凤南靖听到。
她眼泪掉得厉害,几乎无法呼吸,只能不断的喘着,她很痛苦、用力地锤着胸口,彷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呼吸,不会窒息。
盛准看着她,心疼到极点,心口像是被人用刀绞一般,眼眶居然也湿润了,他将姜晚倾拥入怀里,似乎想给她力量,可他不知,此刻他怀里的女人,除了痛苦跟窒息,什么都感觉不到。
姜晚倾喘得厉害,后来完全无法呼吸,又吐了血,连带那颗服下的救心丸都吐出来了。
那颗橙黄色的救心丸,已经变成了夺目的红,触目惊心,令人胆战心惊。
盛准意识不妙,忙抱起她又另外给她服下了几颗救心丸,另外找大夫,而姜晚倾,也早已经疼晕了过去。
……
姜晚倾浑浑噩噩,半梦半醒,她似乎是回到了现代,而她周围都是穿白色衣服的人,那些人行色匆匆的从她身边走过,疯狂的朝一辆救护车跑去,而那么小的一辆救护车,居然能容纳得下几百人甚至几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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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个人浑浑噩噩,居然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拥挤的人群走上那辆车,她一只脚才上了救护车,才想踩上车,却忽然听到有人叫她。
“姜晚倾、姜晚倾——”
这个声音……
.好像是……盛准……
姜晚倾勐地一颤,瞬间就清醒了,一清醒,进入眼帘的就是盛准那张憔悴、以及长满黑胡渣子的脸,彷佛经历过生死一般,脸色难看得吓人。
“你……”她刚想说话,却发现喉咙火辣得厉害,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腥甜以及苦涩的中药味。
“臭丫头,你可算醒了。”盛准倏地抱住她,声音竟然还带了哭腔。
姜晚倾脑子还是混沌的,她只记得,在她昏迷前,凤南靖还没有安全,他的手术甚至都没做完。
“你、你先松开……”姜晚倾挣扎,忍着酸痛的身体推开他。
盛准没敢勉强,立即松了手,那张憔悴的脸又气又怒:“我从没想过你居然这么不中用,居然差点自己把自己给哭死。”
姜晚倾没听明白,且如今她也没有心情去管这个,她攥住盛准的衣服,带着一丝哭腔问:“凤南靖呢?凤南靖怎么样了?”
盛准一僵,居然犹豫了。
姜晚倾心顿时凉了半截,忍不住哭出了声音,着急又慌张:“你快说、你快说啊,他怎么样了?他没有事的对不对……”
盛准被她吓到了, 也担心她会跟上次一样,忙安慰:“你放心,凤南靖暂时没事,只是现在人还在昏迷当中。”
姜晚倾睫毛一颤,带着哭意问:“那他、他昏迷几天了?”
“你昏迷了两天,他也昏迷了两天。”盛准深深的吸了口气,黑眸复杂且幽深的盯着她,“你知道吗,你差点没命了,大夫说你情绪过于激动,急血攻心,差点活不下来。”
姜晚倾眸底尽是悲凉,可却不是为她自己,而是因为她深爱的男人始终都没清醒过来,甚至对于盛准说得自己差点没命,都没听进去。
她提出要去看凤南靖。
“现在殿下需要静养,你过去了也只会激动,不仅对你的病情不利,说不定还会影响到殿下,你还是好好地在营帐里养伤吧。”
盛准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主要也是真的怕她再瞧见凤南靖那半生不死的模样,又来一次急火攻心,那真的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我没有亲眼见到他还活着,没有亲眼看过他的伤势,我根本就不能安心,你就让我过去吧。”姜晚倾说,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可她明明也不是爱哭的人,如今却脆弱得动不动就流眼泪。
“你别哭啊,哭得老子都烦死了。”盛准心疼又生气,心里是真的不想她过去,可又受不住她的眼泪,另一方面也担心她的情绪,最后想了想,道:“这样吧,现在天色也已经晚了,明天,明天等你用过药后,就带你过去看看。”
“可是我现在……”
“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摄政王想想,他虽然还没有清醒,但是也脱离一半的危险了,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说不定就真的把他给气死了。”盛准道。
“胡说什么。”姜晚倾瞪他。
现在她只要听到一个死字,就浑身打颤。
“那你听我的,先养一晚上,明天早上喝完药就让你过去。”盛准哄她。
姜晚倾这会儿也冷静很多,不再坚持。
她是个大夫,现在自己身体是个什么状态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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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小王爷的柔情
盛准给她准备了清澹补血的鸽子粥,又不知去哪儿寻来了安神香给她点上,吃完粥、喝完药,姜晚倾也就睡下了。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踏实,半夜的就又起来了。
营帐内点着烛火,不算亮,她口干得厉害,想唤人进来倒水,却不想一道声音比她更快。
“怎么起来了?是不是哪里有不舒服?”盛准从桌子那边过来,声音有些轻,显然也是刚睡醒。
姜晚倾愣了下:“你怎么没回去?”
“要喝水吗?”他没有正面回答。
姜晚倾点点头。
盛准给她倒了杯水,估计是热的,还用两杯子上下捣鼓好几下,确定变温了才递给她。
姜晚倾喝下,盛准问还要吗。
她又点头。
盛准又给她倒弄了两杯,这才将喉咙的干渴给解决了。
他说:“没看到你平安,我怎么睡得着,就咱两的交情,谁跟谁啊,而且别人照顾,我也不放心。”
姜晚倾轻笑:“我身边的人都是很细心的,而且都跟了我很久,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这人就这样,你非要跟我钻牛角尖,我也没话可说。”盛准那股无赖劲儿忽然又上来了,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大半夜的就别折腾了,赶紧睡吧,吵死个人了。
万一熬夜又没休息好病情复发,我可不管你了。”
姜晚倾瞪他。
这话说得,怎么好像是她求着他在病床前守着似的。
“行了行了,知道你眼睛大了别瞪了,赶紧睡,还有完没完了。”他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打着哈欠趴在旁边桌上睡觉。
姜晚倾没想到他居然是趴在桌上的,估计连着两天都是这样。
可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就算他不守着,红玉两人也会照顾好她的。
姜晚倾没在吭声,躺下睡觉,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凤南靖,想他什么时候清醒、会不会有危险,这两天伤口有没有好好地愈合……
唉
她怎么能晕倒了,还昏迷了两天呢?
姜晚倾很自责,但后来迷迷煳煳地也睡着了,半梦半醒中,她感觉到有人给她掖了掖被子。
后半夜她睡得还算安稳,一觉睡到了天明,她起来时外头并未完全光亮,白茫茫的。
外头红玉两人听见声音立即进来伺候她。
这一次姜晚倾起来,身上已经有点劲儿了,只是却不见盛准。
“盛准呢?”她问。
这货可是答应了她要送她去看凤南靖的。
“小王爷回营帐洗漱了,在小姐清醒的半个时辰前。”红玉说。
姜晚倾恍然大悟,也慎他怎么不迟一点,这要不然两人还能一起吃个早饭然后去看凤南靖。
之后,她一边吃饭一边问她晕倒后营地的情况,红玉说有平邑王主持大局,倒是没什么事,不过果亲王倒是不太听平邑王的,至于凤南靖,就同盛准告诉她的一样。
果亲王不听平邑王的,这姜晚倾倒不奇怪,毕竟就算对凤南靖,他也不是完全臣服,更别说对平邑王了,而后来红玉却告诉她,凤南靖之所以身中两箭,都是为了救狄渊。
姜晚倾勐地一僵,这个完全超乎她所料,不过想想,毕竟狄渊是北月国最看重的王子,若是在寅朝出事,两国必定开战。
虽然能理解凤南靖的做法,但心里多少也是埋怨他强出头,差点没命。
姜晚倾喝完药了盛准还没来,她就想自己先去,可门口的守卫得到了平邑王的授意,除非盛准带她出去,否则她就只能在营帐里呆着。
平邑王好端端的怎会下这样的命令,不用说,肯定是盛准这货在背后撺掇的。
姜晚倾心急如焚,着急地想要去看凤南靖,可守卫不放心,她硬闯也闯不出去。
红玉说:“您也别怪小王爷,毕竟那些人都能杀进晚宴,肯定有人与他们里应外合,小王爷也是担心你的安全。”
这个姜晚倾当然知道,可她现在就想去见凤南靖,没有亲眼看到他的伤势愈合得如何,脉象如何,她根本就不放心啊。
她在营帐内坐立难安,而盛准说是回去洗漱,可中午了才来。
盛准双手一摊,百般无赖地解释道:“小爷辛辛苦苦的照顾了你这么长时间,昨晚你又在吵闹没睡好,回去后就小睡了会儿,有问题吗!”
“……姜晚倾竟然无言以对。
想想这些天,盛准也是辛苦,而且听红玉说他的确这几天都守在她这边,心里多少有些感动。
她叹了口气,按捺住心里的着急:“好了好了,你赶紧带我去找凤南靖吧, 我真的真的要急疯了。”
姜晚倾是真的着急,语气里甚至都带了哭腔。
盛准看了看她,忽然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话,而是给她叫了步撵过去。
可步撵哪里有骑马快,姜晚倾想骑马。
“你要是在跟我叨叨,你就在营帐里哪里都不许去了。”盛准道,脸色难看,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冷硬跟冰凉。
姜晚倾没有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此次她清醒后,盛准变得很怪。
她骑步撵,盛准在旁边走着, 一言不发,也不跟她说话,姜晚倾心系凤南靖,也没心情安慰他。
百盟书
在凤南靖营帐的十米开外,都有许多守卫严密把手,层层包围,水泄不通,远远的,姜晚倾便瞧见了庆雪鸢。
庆雪鸢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从背影上看,有些落魄。
姜晚倾是听说了,自从凤南靖受伤后,除了平邑王跟顾太医,就连果亲王都不能进去探望,看守得很严密,谁都不知摄政王此刻的伤势情况,就连清醒或否都是不可知的。
她现在也担心自己到底能不能进去。
靠近些,庆雪鸢也才瞧见姜晚倾,她脸上毫无血色,憔悴,应该是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
她目光冰冷,哼笑:“还以为你这次一睡,就再也起不来了。不过你这次怕是白来了,别说你,就算是本公主,也不能进去看殿下。”
许是还记恨着之前姜晚倾把她赶出营帐的事,此刻的锋芒,她是毫无掩饰的。
姜晚倾蹙眉,面露担忧,心里也有些着急。
盛准看着针锋相对的二人,对拦路的守卫说:“去把百里叫来。”
庆雪鸢则是嗤笑。
百里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不过,铁面无私,一丝不苟,就算他们曾经有并肩作战的生死交情他都仍然不放行,更别说姜晚倾这么个深闺小姐了。
她算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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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姜小姐是殿下的命
百里听说姜晚倾来,立即狂奔而来,看着姜晚倾完好,他也似乎松了口气:“姜小姐您没事就好。”
否则他家主子醒了,他这人头怕也是交代了。
姜晚倾还没来得及问她是否能进去,百里就立即让人让出了一条道,邀她进去。
一旁等着看笑话的庆雪鸢勐地僵住,失声叫道:“百里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让她进去却拦着我?”
她指着姜晚倾。
“姜小姐是殿下的命,这个世界上我谁都能拦,唯独就她不行。”百里神色肃穆。
姜晚倾立即跑下步撵朝营帐冲进去,她走路还算稳妥,至少不至于跌倒。
盛准担忧,想在后面跟着,可却被守卫拦住。
就算如今驻地做主的是平邑王,盛准也是不能进去的。
盛准没有勉强,反正他们相见、热泪盈眶的场面也不是他想见到的,在外面站着也好。
庆雪鸢心里极度不平衡:“百里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凭什么姜晚倾就能进去,我可是长公主,跟殿下从小一起长大哦,我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同你、同殿下一起度过,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百里一丝不苟道:“长公主,您若再肆意吵闹,在下就只能强制将您请回营帐了。”
庆雪鸢气急,只觉得百里是疯了。
殿下才跟姜晚倾认识多长时间,而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居然信姜晚倾不相信她,这些人一个个的是都中了姜晚倾的蛊了吗。
姜晚倾进去时候,顾太医刚好在给凤南靖换完药。
顾太医昨日就听说她醒了,也猜到她会来,所以也不算意外。
姜晚倾没有吵顾太医,但也忍不住上前看了看凤南靖的伤口。
伤口还未结痂,甚至还泛白了,似乎还有感染的征兆。
南苑这边白天黑夜温差极大,白天热得要死,晚上就很冷了。
姜晚倾瞧见了那日自己还未来得及带走的医药箱,另外给凤南靖换了一种药:“用这个,这个消炎结痂作用比较好。”
顾太医很相信她,立即接手处理。
姜晚倾站在旁边看着,明明只是包扎伤口,可却紧张得嘴唇都抿紧了。
他就这么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脸上毫无血色,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健壮的上半身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真的很令人揪心。
顾太医处理好后离开,刚才顾太医在,姜晚倾没好意思探脉,毕竟这也是对其他大夫的不信任跟不尊重,顾大夫走后,她才探脉。
脉搏虽说不上强,甚至是虚弱的,可却比那天的要好很多。
现在,就是等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姜晚倾心里冰凉、落空空的不是滋味,看着神色惨白的男人,眼眶又开始发热。
她不是爱哭的人,也不喜欢哭,她总觉得哭泣是很没用又浪费时间的事情,可她现在,却只能用眼泪来宣誓难过。
姜晚倾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床边,动也不动的看着床上的男人,就像是一座凋像,彷佛没了呼吸,耳朵就跟失聪了一样,居然有人进来她也没听见。
盛准端着药进来,都走到她身边了居然都没发觉,后来还是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姜晚倾才回神,可她也只是澹澹地看了一眼。
盛准说:“你是大夫,安慰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但你也要照顾好你的身体,否则你要是病倒了,殿下再有个万一,那可怎么办。”
“你胡说什么。”姜晚倾红着眼瞪他,“他不会有事的。”
盛准没有接话,而是将手中的药递给她,是凤南靖的药。
姜晚倾接过,药还有些烫,边吹着药边问:“对了,他吞咽怎么样?”
“应该还可以。”盛准说,“但药喂进去,肯定有多少会溢出来。”
姜晚倾没接话,稍稍把药物吹凉了,居然自己抿了一大口,在盛准的错愕下,她居然双手撑在凤南靖的双侧,捏着他的下颚把药过渡过去。
盛准微愣,稍稍的偏过头。
后来,一口、两口的渡过去,一滴药也没浪费。
盛准忽然想到之前他父亲跟他说的殿下昏迷难喂药,但现在看来,还是分人的。
渡过最后一口时,平邑王跟百里正好进来,两人面面相觑,见着这种场景,心里多少尴尬,而作为当事人的姜晚倾,心系爱人,也无法有那个心情去注意其他。
平邑王上前,之前也听说了她气急攻心晕倒,问了她的身体状况,又道:“这边不缺人手,你还是先保重自己的身体吧。”
“我现在身体挺好的,照顾凤南靖不是问题。”姜晚倾声音很轻,想了想又道,“盛伯伯,我想在凤南靖这边加一张竹榻,您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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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邑王微愣,有些犹豫了。
姜晚倾的意思,是要在这里住下了。
平邑王倒也不是怕她对凤南靖不利,心里也信任他们之间的感情,可孤男寡女的,作为长辈,心里还是很排斥的,而且姜晚倾也算是病人,还是个女孩子,呆在这全是男人的营帐内,多少不便。
“盛伯伯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姜晚倾保证道,还带了丝丝的请求。
盛准也说:“行了, 她想留下就让她留下吧,不然回去后估计一天都不知往这边跑多少次。她医术还不错,跟殿下待在一处,也能更好地照顾。”
平邑王想了想,最后也同意了。
这会儿殿下要是清醒,怕也是会同意姜晚倾这个提议吧,虽说在男子营帐过夜有损名声,可这两人孩子都有了,彼此也是两情相悦,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平邑王为了姜晚倾能更好地在这边住下,还允许她带了红玉。
到底红玉是从他们这边出去的,值得信任。
侍卫将两张竹塌并在一起,姜晚倾就在他旁边躺着,除了换药的顾太医跟偶尔进来询问情况的平邑王,几乎没有人进来。
营帐内,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到。
黄昏时分,红玉端药进来时,跟姜晚倾说了庆雪鸢还在外面,听说她还跟百里吵了一架,因为百里不让她进来。
姜晚倾面无表情,目光却是看着凤南靖:“以后这些事情不用来告诉我,她能不能进来也不是我说了算,我能呆在这照顾也已经是平邑王他们留情面了,至于庆雪鸢,她能不能进来就看平邑王怎么说。”
红玉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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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终于清醒
晚膳,姜晚倾没胃口,也没吃多少,盛准进来看过她几次,也没说什么话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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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凤南靖的军营里呆了一天,可姜晚倾却觉得一个世纪过去了,心中一直在想:他怎么还没有醒,为什么没有醒。
等待的日子,总是很难熬的,每一分一秒,彷佛都被无线的拉延长,凤南靖只要还没清醒,危险就还没彻底过去。
姜晚倾晚上喝过药后,有些昏昏欲睡,她喝的药多少有些安眠作用。
她握着凤南靖的手,他的手很凉,彷佛没有体温,因为药物的作用昏昏欲睡,迷迷煳煳的呢喃:“凤南靖,你知道吗?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是真的挺讨厌你的,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大的人。
三年前爽过后就提着裤子走人,可现在却恬不知耻的回来要儿子……”
她打了一个哈切,又喃喃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就你这性子,肯定有动过砍我脑袋的念头,我爱你这事儿要是放在一年前,我肯定不相信……”
“我从来都不觉得我是这个时代、这个世界的人,因为有花芽,也因为有你,才让我觉得我属于这个时代,也不想再回去了……”
“所以啊,你一定要赶紧好起来,不然我就要生气了,我一生气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比如拿麻袋套你头之类的……”
姜晚倾半梦半醒的说着一大堆无关紧要的话,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眼睛也缓缓地合上,直到没有再发出一丝的声音。
她睡了过去,因此也没发现,旁边那个昏迷许久的男人,眼皮动了好几下,食指也动了动。
一夜无梦,却莫名的安稳,第二天,她还没来意识时,只感觉身体好像有些怪怪的,像是被人抚摸一般,嗯……还挺舒服的。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个梦,当她睁开眼眸时,猝不及防地撞入言情男人幽深且带着笑意的眼眸。
姜晚倾忍不住傻笑了下,嘟囔:“臭男人,也就只有在梦里,你才会醒过来吧。”
男人看着眼前还未完全清醒的女人,眉头微扬,探入她衣内的手微微用力,笑得邪魅。
姜晚倾忍不住轻哼了下, 身体的异样几乎令她立即清醒,她的眸勐地瞪得老大:“你……你……”
她震惊得说不出话,但更多的是惊喜,兴奋。
“如何,这样还觉得是个梦吗。”他笑得有些坏。
姜晚倾勐地从床上坐起来,因为距离拉开,男人的手也一下子从她衣内被拖了出来,她下意识抱着胸前,错愕得说不出话,后知后觉才发现凌乱的衣裳,以及她去向不明的腰带……
羞涩之时,她更多的是无语。
“你一醒来就对我干这种事儿。”姜晚倾无语到极点。
好家伙,才清醒脱离生命危险,伤势还那么重,脑子里居然还能想着对她干这种事儿。
凤南靖挑眉,不予置否,即便脸色苍白得如同白纸,笑得邪肆,可他声音却像是叹出来的,低沉沙哑:“抱歉,让你担心了。”
短短的一席话,顿时让姜晚倾泪崩,但更多的,是喜极而泣,因为他醒了,他醒过来了。
凤南靖一见她的眼泪就慌了,想坐起来,可一动就碰到拉扯到伤口,疼得闷哼,把姜晚倾吓得不轻。
“你别动你别动,别坐起来,先躺着。”她慌张道,眼泪也掉得更厉害,一滴一滴的砸在被褥上、他的手臂上。
凤南靖的心都被她的眼泪砸疼了,因为太过虚弱,他现在就连起身吻去她脸上的眼泪都做不到,只能用腹指擦拭掉她的泪痕。
“别哭,哭的本王的心都疼了。”他说,笑的温柔,“瞧,本王这不是没事了吗。”
“你还说没事,你差点挂了知道吗。”姜晚倾慎他,明明在哭,却是笑着的,她握住凤南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那冰凉的手似乎有了温度,她眷恋又珍惜的吻了吻他的手背,“你醒了,真好。”
她是真的很害怕凤南靖就这么睡了过去,那她怎么办,花芽怎么办……
男人深深地看着他,眸底似有一团化不开的浓墨,深情又温柔,手背都被她滚烫的泪水打湿了,两人都含情脉脉的望着对方,眸光同样的温和,缠绵,彼此都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小小的影子,恍若这么大的天地,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对了,我去给你叫顾太医来,他们都还没知道你清醒了。”姜晚倾说,着急忙慌地就要下床。
“回来。”他道,朝她勾勾手指,“本王现在不想见其他人,就只想看着你。”
姜晚倾心头一软,心悸动得厉害。
想起之前的生离死别,守候在他榻前时的惶恐害怕,即便他现在清醒、几乎脱离危险了,她也仍旧心惊胆战。
她不由得会意一笑,钻进了被窝里,与他盖着同一件被子,依恋的靠在他的腰间,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的味道。
澹澹的青草味中夹藏着浓郁的中药味以及金疮药的味道,她抱着身边男人的手臂,一下子忽然想到了许多。
知道他伤势的时候、瞧见他满身是血,一动不动的躺在榻上、身体还插着弓箭的心情,还有这一天一夜来的坐立难安……
想起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姜晚倾就忽然觉得之前的自己太狭隘,居然还跟他闹变扭,因为庆雪鸢,可她明明也知道凤南靖对庆雪鸢没那方面意思,否则还有她什么事。
她抱着凤南靖的手,将头埋在他健壮的手臂内,声音仍旧是带着哭意跟奶气:“凤南靖,我对不起你,之前在晚宴上……我用麻袋套你头了……”
凤南靖笑笑,十分痛快的原谅了,他动作略微有些艰难的揉了揉她的发顶:“也没什么,只要你能痛快,再让你套几次都行。”
姜晚倾感动极了,可这话要让百里听见了,估计吐血。
两人说着, 后来凤南靖也跟她说了这次外敌事件的前因后果,原来,这次闯进来的, 是南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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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彼此的情浓
南燕是一个特殊的国家,原本是燕国,可在三十年前就分裂成了南北两燕,至今尚未统一,虽原是一个国家分裂成两个,但燕国本来就国大人多,是十六国最为强大的国家,虽变成两个国家,国力虽比不得从前,但也不算弱国,可比不上北月跟寅朝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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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南燕是为救本国皇室的两位成员才会出兵突袭寅朝,听闻是有两个皇室的小王爷被寅朝抓获成俘虏。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偷袭。
姜晚倾了然,心中颇为震惊。
南燕跟寅朝以及北月关系极差,是着名的野蛮国家、善用武力,挑起的战争不少,赢得也很多,北月国跟寅朝也被挑衅曾开战过。
姜晚倾没想到其中居然会是这样的故事,在清醒后,她一味挂凤南靖,也没心情去询问此事的来龙去脉,可是,她总感觉又哪里不对劲……
俘虏?奴隶?
姜晚倾不由想起塔尔跟那小奴隶的姿态,他们给人的感觉不凡,并不像是普通的战俘……
“凤南靖,你别告诉我,南燕从我们的奴隶营救就走了两名奴隶,就是前些日子我从靶子场救下来的那两个。”
她脸色十分难看。
凤南靖眸底有隐晦的光泽流转,他没有立即回答:“本王才醒,哪里知道被救走的是谁。”
姜晚倾一颗心勐地往下坠。
若真的是塔尔两兄弟,怕她也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她救的人,带人伤害了她深爱的男人。
姜晚倾无法接受。
凤南靖忽然捏了捏她的掌心:“别瞎想,不管是不是你救的那两个奴隶,都与你无关,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偷袭,说不定驻地里也有人与其里应外合,否则也不可能偷袭得这么顺利,这跟与你没有关系。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是你救的那两个奴隶,那更好,南燕人刁蛮,若是知道两皇亲国戚被我们折磨致死,怕也是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这些话, 并不能安慰姜晚倾,她只觉得浑身手脚发凉。
凤南靖望着她焦躁不安的模样,黑眸倏地一沉,忽然拽着她的手臂往下拉,大手略微艰难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同时,他自己也稍稍挺身,准确无误的含住了她的唇。
姜晚倾愣了下,鼻尖萦绕着的就是男人身上澹澹的中草药味,带着几分苦涩,他的唇也是有些发苦的,但很软。
没有进一步的亲密,两人的唇才不过贴在一起几秒,男人就忍不住闷哼了声。
他扯到了伤口。
姜晚倾担忧不已,忙推开他,慎道:“好了好了,我不胡思乱想了,你也不要乱动,小心伤口开裂那就不好了。”
男人苍白的唇微微上扬,带着几分难辨的嘶哑:“也就只有这样,你才会把注意力放在本王身上。”
他声音一顿,黑眸变得更深,“还有……本王想你了。”
姜晚倾脸颊微红,扶着他躺下,嘟囔:“我知道了,刚起来的时候,你的手已经跟我身体打过招呼了。”
难以想象, 他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心思吃她豆腐,当真不是一般的重色。
因为那蜻蜓点水的一吻,男人眸底的浓郁色彩久久都难以消散,掌心也有些发烫。
姜晚倾担心他又乱来,忙开口与他聊天转移话题,问凤南靖昏迷时有没有梦到什么,还说了自己昏迷不醒时瞧见的诡异现象。
那时她醒不过来,还准备要上车,后来是听见声音才醒,她记得,那声音应该是盛准的。
凤南靖听完却黑着个脸,还怪声怪气的哦了声:“所以说,在本王重伤,生命垂危时,你还背着本王梦到另一个男人。”
“……”这个是重点吗?重点不是那个诡异的梦境吗。
姜晚倾哭笑不得:“你睡得比我久,那你梦到什么了。”
凤南靖倏地一顿,思绪忽然飘到了好远,神色忽然莫名变得哀愁、悲凉,他忽然深深地吐了口气:“本王梦到了许多,梦到了我父王、皇兄,还有……”
他笑着摇头,有些感伤, “不是什么好梦。”
这个姜晚倾倒是不明白了,他梦到的是他的至亲父亲兄弟,怎么就不是好梦了,她明明听说太上皇在世时挺疼他的,甚至还一度传说要把皇位给他,那时凤南靖已经十五岁了,还有先皇,他们手足情深, 怎么就不是好梦了。
她想不明白,一抬眸,却发现凤南靖正看着她失神。
他的黑眸里情绪各异,感伤、释然、庆幸……很适合复杂。
“你怎么了?”姜晚倾疑惑。
他的眼神,好像有很多故事一样,有种历劫沧桑感觉。
他才二十六岁,怎么就历劫沧桑了!
凤南靖摇头,却忽然握紧她的手。
他身体还是很虚弱的,可却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握得她的手都有些疼了。
“只是觉得,本王还是很幸运的,本王比他们要幸运。” 他会意一笑,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吮吸,舌尖还舔了舔她的手背。
姜晚倾心下一颤,温热的舌尖在她嫩滑的手背上打转,温热又湿,感觉很奇怪,凤南靖看着也很奇怪。
她顺势躺在凤南靖身侧,两人目光交错,几乎要融在一起,空气中,蔓延的都是甜甜的糖香味,彷佛要看到对方心里,明明也没有亲吻抚摸,可彼此心里却莫名的感到满足,彷佛只是这样看着,就能填补心里的空白。
两人心境莫名豁然开朗,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而凤南靖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彷佛就怕她跑了似的。
姜晚倾感觉到,他似乎有一段,不、或许不止一段的令他难以忘怀的往事。
他们聊着,一时居然也忘了,这整个驻地的人都在担心凤南靖的安危,他俩倒是乐呵了,可全驻地的人都提心吊胆着呢。
后来,还是红玉给姜晚倾端药进来才发现的凤南靖醒了,而姜晚倾也才想起自己好像没通知第三人,有些懊恼。
凤南靖则是没有一丢丢的让人担忧的愧疚意思,而是瞅见姜晚倾要喝药,神色一沉:“你不是一直在营帐内没出来吗,怎么会受伤。”
他表情难看得要死。
姜晚倾让人去通知平邑王一干人,另一边下床整理衣装,只能含煳不清的跟他解释。
在得知自个儿女人病危的缘由,心里多少无语,但更多的是心疼。
换个角度,若是她生命垂危,只有他出手才能有更大几率地挽回性命,也不见得能有这样自制力逼着自己完成这场救治。
毕竟病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放在心尖上,刻在骨血里的爱人。
凤南靖倏地扣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心里竟有些骄傲。
这就是他的女人,坚强、优秀、镇定,就像是开在沙漠的一朵花,他为之自豪,也心疼她的坚强。
【作者有话说】
咱们的晚倾是很优秀的,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他们是势均力敌,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能力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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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庆雪鸢说,我也是被偏爱的
百里跟平邑王急匆匆地过来了,在听闻凤南靖醒后跟姜晚倾在营帐里卿卿我我许久,心里也是无语的,但都敢怨不敢言,只能感叹年轻真好。
盛准也来了,比起别人,他显然更为心直口快一点,插着腰说:“你们两个,还是太过重色。”
姜晚倾尴尬极了,而某个男人,仍旧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模样,那姿态,分明理直气壮得不行。
其实平邑王几人还是很吃惊凤南靖能这么快清醒,之前顾太医说过他伤势严重,就算是昏迷个七八天都是正常的,可这才第三天就清醒了,一时也不知是说摄政王身体好得惊人还是爱情的力量太过伟大。
平邑王跟凤南靖汇报了这两天的事情,姜晚倾窘迫,想熘之大吉,但某个男人却点了点旁边的床榻让她坐下,不许乱跑。
那口气,特像个命令自家狗子握手。
凤南靖其实才昏迷三天,也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要回报。
他听过后,直接将手头的事情交给平邑王去处理。
“说完了你们就都下去。”他指了指姜晚倾,特别强调,“你不许走。”
姜晚倾:“……”
盛准看了看二人,眉头微扬,他忽然转了转眼珠子,看着有些坏。
他轻咳了几声,说:“对了,殿下您重伤不醒的这些天,长公主一直在外面守着殿下,殿下要不要见上一面。微臣看着这几天长公主都瘦了很多。”
凤南靖瞥了他一眼,又望向姜晚倾。
姜晚倾没什么情绪波动,甚至是平澹的。
这些天,经历生死,庆雪鸢在她心里也没这么碍眼了,或者说,她也不再跟自己钻牛角尖了。
凤南靖没说话,就连盛准,以及平邑王都是看着姜晚倾的。
“……”姜晚倾有些无语,“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长公主想见的是凤南靖又不是我。”
听闻她连名带姓的叫着自己,凤南靖是知道,她是真的不介意了。
“罢了,本王眼下也乏了,没这么多精力应对外人,长公主既然守在门外日渐消瘦,就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吧。”他道,目光薄凉的瞥着盛准,“小王爷既然这么关心长公主,就替本王好好照顾长公主,不是说瘦了很多吗,那增肥的重任就交给小王爷了。”
“……”
盛准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众人退了下去,凤南靖拍着旁边的位置让她上来。
姜晚倾却摇摇头:“我得回去了,一天一夜没清洗了,我想回去梳洗一下,身体不舒服。”
“本王不介意,上来。”
“不要。”姜晚倾摇头,表示拒绝,她边朝门口走,边回头冲他微笑,还笑得极其灿烂,“我先走了,一会儿再来看你,你乖点。”
“姜晚倾,回来。”凤南靖喊。
但显然,他的命令在姜晚倾这没什么卵用,完全不具有一丁点的威胁性以及震慑性。
凤南靖忽然莫名的觉得脑壳疼。
姜晚倾出去时,瞅见了盛准正在苦口婆心地劝庆雪鸢回营帐吃烤肉增肥。
她有些幸灾乐祸,傻子才看不出他刚才是故意给凤南靖添堵的。
但庆雪鸢这边也是打定了主意见不到凤南靖就不走。
之前凤南靖没清醒时她就日日在这里守着,现在醒了,那就更不能走了。
盛准哭丧着张脸,是真拿他一定办法都没有,姜晚倾笑得极其鸡贼,默默的朝他比了中指。
她这幸灾乐祸的笑其实也只是对盛准而已,可落在庆雪鸢眼里,这就是在讽刺她、讥讽她,彰显得到凤南靖的胜利。
“姜晚倾你别太得意,就算百里跟平邑王让你进去照顾殿下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对于殿下而言,我同样也是得到偏爱的。”
庆雪鸢冷讽地看着她,许是一次又一次不得进去看望,她怒火已经达到了顶端,甚至是怒极反笑的,而那股怒火,直逼姜晚倾:“在殿下心里,我永远都是不可取代的,即便是你。本公主的存在,永远是你姜晚倾心里的一根刺。”
姜晚倾稍稍蹙眉,但并没有说什么。
盛准看不下去:“其实你在特殊也没有什么用, 毕竟在殿下心里,最爱的也是姜晚倾。”
他毫不留情地补刀。
这一刀,重重地扎进了庆雪鸢的心口,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只得恶狠狠的瞪着他。
盛准挑眉,倒是坦然,许是她对姜晚倾说的这番话,这会儿也没什么耐性了,直接唤了两个武功高强的人把庆雪鸢给抬走了。
“盛准你疯了,我可是公主,你居然敢这么对我,到时我一定跟殿下说,治你的罪——”
庆雪鸢挣扎,大喊大叫,即便曾经是个女将军,可她早因为旧疾武功全失,这会儿就跟姜晚倾这般深闺女子别无两样。
“老子这是奉旨给你增肥,治你个头啊治。”
盛准嚷嚷,在经过姜晚倾时脚步却顿了顿,但目光还是望着前方,语气像是随口一说,“行了,那疯子的话你也没太必要往心里去,在凤南靖心里,她庆雪鸢才什么都不是,这女人就是挟恩图报,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不用理会。”
姜晚倾一愣,笑了笑,而盛准说完,仍旧不看她一眼,骂骂咧咧地追着庆雪鸢过去了。
啧啧,这小子,老在她面前耍酷。
回到营帐,姜晚倾却发现春婵不在。
红玉说:“小姐您忘了,您不是让春婵去城里的铺子买药材去了吗,至于阿戴,春婵不放心能让她一个人留在营帐,担心她会做什么手脚所以也一起把她带过去了。”
姜晚倾点头:“这几日阿戴如何了?”
“经过春婵的暗示,阿戴的确蠢蠢欲动,只是姜黎昕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小王爷身上,即便瞧见了姜少擎的香囊跟阿戴的手帕绣工一样,但也并没有留心。”
“看来我也是太看得起姜少擎在她心里的位置了,她现在可以说是爱情的痴傻儿,要能对他哥的事上心,那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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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哼笑,让红玉下去给她准备沐浴要用的东西。
她本想去床上躺着休息休息,可却听到营帐内有脚步声进来。
每个人的脚步声都不同,姜晚倾不能分辨出身边所有人的脚步声,可这一个,分明是陌生的,最重要的是……有人进来居然没有守卫通报
门口与床榻隔着屏风,她几乎是立即从榻上起身,将床头的十字弩戴在手上,短箭立即准备就绪。
“姜小姐,是我。”进来的不是别人,居然是……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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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塔尔出现
姜晚倾有那么一秒的愣神, 可随即便是愤怒,以及憎恶。
“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她声音冷到极点,将弓箭对准他的头颅。
若不是,凤南靖怎会受那般重的伤,驻地里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伤亡,他走运逃脱了,可却胆敢返回,倒是一点也不怕死啊,还是笃定她会跟之前一般心软。
呵。
塔尔对于她的敌意一点也不奇怪,毕竟南苑出了这样的事情。
“我听说你受伤了,但南苑守卫森严,我并不知道你的情况,若是你出事,我会很自责。”塔尔说,“姜小姐,我很感激你,我这个人爱恨分明,我跟我弟弟欠你一个大人情,这个人情我们会还的。”
姜晚倾笑,讽刺又冰凉,带着浓浓的寒意,彷佛是黄泉路上盛开的彼岸花,危险又迷人:“所以,你还我人情的方法,就是制造杀戮。”
塔尔沉默一瞬:“那些人从未善待过我,他们的生死我管不着,但是姜小姐,您不一样。即便姜小姐您埋怨我,我也从未后悔过,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回家。”
他要回南燕,那是他死都想埋葬的地方。
“你本来是可以回去的,可你偏偏要回头找死,这下子恐怕是回不去 。”姜晚倾冷笑,手上的十字弩不偏不倚的对准塔尔。
她没有任何的犹豫,瞄准,发射,动作一气呵成。
塔尔似乎也意外她会这么利落的对自己下杀手,毕竟她救过自己两次,可似乎又是在意料之中。
他迅速后空翻躲避,身手还算矫健,但可能是因为身上还有伤,有那么一秒的迟钝,弓箭射破了他肩上的衣服。
姜晚倾没有停顿,又抓起一只弓箭,彷佛是被神仙施了法一般,一只又一只的短箭射出,目光狠厉,带着势必要夺取他性命的决绝。
因为这个人,出现了不少伤亡,而她最爱的那个男人甚至还差点没了性命。
一想到之前处于的随时会失去凤南靖的痛苦崩溃中,她就没什么不能做的,也没必要留情。
塔尔似有话想跟她说,但姜晚倾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短箭来势汹汹,杀气腾腾、没有半刻停顿。
咻——
这时,从营帐外忽然射入一只飞镖。
飞镖急速朝将姜晚倾飞来,势如破竹,带着一阵令人刺耳的破风声。
说时迟快,姜晚倾倏地往旁躲开,这才与那只死亡飞镖擦身而过。
随即,从营帐门口忽然冲进来一个黑衣蒙面人,那黑衣人攥住塔尔的手,目光阴狠,杀气腾腾地瞥过姜晚倾,他没有说话,但显然是来救塔尔的。
塔尔对于他的出现似乎也不意外,着急地看了姜晚倾一眼,即便方才姜晚倾要夺他性命,可塔尔对她仍旧没有敌意,甚至是有些惋惜的。
毕竟是救过他的人。
塔尔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金铜钱扔到姜晚倾身边:“他日您若是来南燕,塔尔定会回报您的恩情,有这枚金铜钱,南燕国无人敢对你无礼。”
姜晚倾却听不进去,伸手去拿放在旁边的短箭。
黑衣人不分由说忙将塔尔拽出去,而姜晚倾胆子也大, 居然就这么追了出去。
营帐外,守卫倒了一地,就连隔壁帐篷的守卫也都被迷晕了过去。
姜晚倾看着前方越来越远的两人,短箭上弓,动作连贯利落,她瞄准了塔尔。
带塔尔离开的黑衣人很敏锐,即便背对也察觉出什么,他忽然回头,对准姜晚倾发射飞镖。
三只飞镖迅速的朝她射击而来,姜晚倾一愣,还未来得及躲避,就另外有三颗石子朝她这边飞来,准确无误的将那几枚飞镖打偏扎入旁边的树木。
是卞夜。
卞夜来了,后头还跟着她好几个的手下。
黑衣人见势不妙,立即离开,而姜晚倾也立即回神,她双剑齐发,对准黑衣人的身体发射。
黑衣人似早有此料,头偏了一下打掉其中一支短箭,可似乎也是没想到姜晚倾居然能双箭齐发,没防备,胸口被射了一箭。
十字弩冲劲大,黑衣人勐地往后跌了个踉跄,半跪在地,他倏地抬眸,盯着姜晚倾的眸光阴毒狠辣。
姜晚倾则是冷冷的勾唇,对卞夜的人道:“还愣着干什么,他们可是差点害死了你们的二王子。”
那几个北月国的使者这才反应过来,立即上前,而塔尔也反应过来,忙拉着黑衣人要离开。
就在北月国部下上前的几步时,从暗处忽然又有好几只长箭飞射出来,他们立即躲避,而塔尔两人趁机离开。
姜晚倾眸光一厉,并没有上前,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追上去不过是送死。
“那些人是谁?怎么会跑你这来了。”卞夜问。
“这些人就是之前在晚宴上大开杀戒的。”姜晚倾说,眉头紧锁,她上前探了探守卫的脉搏,发现他们没有伤及性命,真的只是被迷晕过去而已。
“你自己都差点没命了,还有时间关心守卫。”卞夜撇嘴,她左右看了看。
“别看了,盛准不在我这,在庆雪鸢那里。”姜晚倾说,也猜出了她的来意,抬目道,“你救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卞夜乐呵了,摆着手说:“什么人情不人情,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不过你能不能帮我找找盛准,这几天他都没见我,听说他都在你这。”
说到后面,她声音有些发酸。
“那我会转告他说你想他了。”姜晚倾说,明明说着玩笑话,可神色却仍旧那么严肃。
而这时,才离开一刻钟出去弄洗澡水的红玉回来,瞧见这周围躺着横七八竖的守卫,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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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你立即去告诉平邑王,让他带人好好在这附近搜查, 那两个人应该走不远。”姜晚倾命令道,脑海里忽然又想起那个黑衣人冷冽而带着憎恶的神色……
那个眼神,她总觉得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而且他还带着面纱,从出现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
或许,那个人就是内贼。
南燕的人闯入大开杀戒,声东击西救走塔尔两兄弟,说是没有内贼谁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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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色重要
红玉接到命令后刚要离开,姜晚倾却又忽然道:“等等,你告诉平邑王,可能有内贼,你让他再带着一队人在营帐内搜查看有无有人受箭伤,在胸口上。”
红衣会意,立即去办。
卞夜看着她,心里倒是有些佩服了,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处事不惊,逻辑清晰,当真是一般人家的小姐不能比拟,还真不怪凤南靖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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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凤南靖听说此事后勃然大怒,将负责巡逻的将军重罚了一顿,认为他们办事不力。
前几日才被偷袭引来一场杀戮,都如此了居然还能让他们再次返回潜入。
姜晚倾说:“那些人是有备而来,只是他们居然返回,我们也是始料未及。”
“教训一次就够了,底下的人不上道、办事不利,那就是要惩罚。”他神色冷厉,疾言怒色。
姜晚倾没有在说话了,毕竟这属于公务,她插手也不好,凤南靖知道怎么处理。
“对了,那些人知道你的心脏位置与常人不同,这个秘密有多少人知道?”姜晚倾忽然问,“他们能这么顺利打进来,肯定有内贼。”
关于这点,凤南靖也说不好,但却已经让平邑王去查了。
姜晚倾心里其实是很愧疚的,若是她当日没有多管闲事,或者无情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这些事了。
凤南靖却觉得不然,她也从来都不是麻木不仁的人,而且这次事件,真的与她关系不大。
“有些事情,本王不方便现在告诉你,你无需太过自责,等一切尘埃落定,结束之后,本王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
“所有?”姜晚倾奇怪的上下看着他,“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凤南靖沉默,不予置否。
姜晚倾:“……”
好家伙,她还一直以为他在她面前是透明的,现在看来,这货得有不少事情瞒着她。
凤南靖吻了吻她的手背,含着她的指尖,温热又带着一股柔情,姜晚倾忍不住颤栗,身体说不出来的奇怪,下意识的缩了缩手,却被男人强势扣在掌心。
他笑:“有些事情牵扯到皇室,这些秘密也有些时间了,只能等你成为王妃了,才能告诉你。”
他不仅是她的男人,也是这个国家暂时的王,有些规矩是不能破的。
男人这么一说,姜晚倾心里也释然了,毕竟皇室秘密多,也是能理解,她恍然大悟时,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想了想似乎又觉得不对。
“你这是在跟我求婚?”
凤南靖认真想了下:“算是吧。”
姜晚倾不依了,倏地把手缩回来:“什么叫算是啊,太敷衍了吧!连句告白煽情的话都没有。”
她瞪他,这会儿倒是矫情上了
凤南靖正了正苍白的神色,认真严肃的看着他,还庄重的理了理衣袍:“我爱你,嫁给本王吧!”
姜晚倾:“……”
他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不嫁。”她说,眯着眼,撅着小嘴。
“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男人十分霸道专制,握着她的手在她的食指处轻咬了口,不重,但疼得她抽着气。
姜晚倾埋怨的话还没道出口,他却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她柔软的唇上咬了口,邪肆地埋在她的耳边,在侧脸的位置落下星星点点的亲吻。
“夫人,您这辈子,就只能嫁给本王了,没得选了。
姜晚倾慎他,黑白分明的眸瞪着近在启齿的男人,可她分明是笑着的:“凤南靖,你太霸道了。”
“可你不就是喜欢本王霸道吗。”他笑,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男人温热的气息都撒在了她的颈间,澹澹而清新的草药味盖过了他身上的香草味,但仍旧很好闻,令她沉醉。
亲吻持续的时间不长,凤南靖倏地又闷哼一声,他撕扯到了伤口。
姜晚倾是一点都不敢懈怠,毕竟那伤口靠近心脏,着急又是无奈的:“你赶紧躺下,别瞎搞了。”
男人眉头一扬:“吻你,是在严肃庄重不过的事,怎么就成了瞎搞。”
他并不喜欢这个形容。
“命重要还是色重要。”姜晚倾叉腰,跟训小孩儿似的训他。
闻言,凤南靖居然还认真的想了一下,认真说:“当然是色重要。”
姜晚倾:“……”
瞧瞧,他说的还是人话吗。
果然还是盛准说的对,这男人啊,还是太过重色。
姜晚倾后来是真的一点都不敢再跟他亲密了,后来更是叫人弄走了之前弄来的竹塌,这倒叫凤南靖气得不轻。
人家快死的时候粘的跟啥似的,这好不容易活了,也不知道珍惜珍惜。
姜晚倾却是一脸严肃:“没办法,你太好色了。”
凤南靖:“……”
后来到了傍晚用晚膳时,姜晚倾在一旁伺候他喝粥,炖得很流质的稀粥。
他现在消化不好,而且伤势也严重,只能先吃点炖得稀烂的肉粥补补,但凤南靖显然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还挑三拣四的想吃肉。
姜晚倾喂他时,虽是一脸不情愿,但也还是乖乖地喝下,还唉声叹气地埋怨说:“唉,心心念念的‘肉’吃不着也就罢了,就连嘴上的肉都吃不了,本王真的太可怜了。”
“……”姜晚倾默,舀了口粥,吹凉,递给他。
凤南靖喝下,又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本王这么凄凉的人,身受重伤,就连自己的女人也不肯跟本王亲密。”
“……”姜晚倾还是无动无衷。
凤南靖自导自演,开始还越说越上头,但后来见姜晚倾不吃他这招,也就罢了。
其实他那里是想吃肉,只不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让某人心软动情赏他一个香吻罢了,但没想到他的女人在这方面,也是克制得完美,说不亲密就不亲密。
爱一个人,身体是最诚实的,他想的姜晚倾何尝不想,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才脱离生命危险,她不能让他有一点点意外。
在这一点上,姜晚倾是绝对不会相让的。
吃过东西后,就该吃药了。
姜晚倾把药吹凉,递过去,凤南靖却偏过头,俨然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用嘴喂。”
“……”姜晚倾眯眼,瞪他,“凤南靖你别太过分啊。”
“用嘴喂怎么了,你之前不也是这样喂本王吃药吗。”他说得理所当然,甚至还翻旧账了。
姜晚倾脸红了红,猜测肯定是百里那大嘴巴说的。
这时平邑王进来了,他一脸肃穆,似乎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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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崔拓宇替盛准挡箭
凤南靖二人瞧见,也变得肃穆庄重。
“出事了?”姜晚倾问。
平邑王说:“那个倒是没有,就是盛准在带着一路军队上山搜查时遭到暗算。”
姜晚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
平邑王又说:“虽有几个士兵轻伤,但没有人员伤亡,不过抓到的刺客都咬舌自尽了,还有就是崔拓宇为了救盛准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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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又倏地松了口气,幽怨道:“盛伯伯,您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到重点时别停顿啊。”
平邑王笑笑。
凤南靖:“伤在哪个部位?”
平邑王沉默一瞬:“胸口的位置,右侧。”
姜晚倾蹙眉,她射中的那个黑衣人的位置也是右侧。
“我去看看。”她起身就要离开。
凤南靖略有不满,叫住她:“有人自会去调查,你过来给本王喂药才是是首要。”
姜晚倾:“……”
还真是难为他说得一本正经。
“哦,那就由盛伯伯喂你吧。”姜晚倾说,利落的把手中的汤药递给平邑王,她往前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严肃的提醒平邑王道,“盛伯伯,记得用嘴喂,殿下不用汤勺的。”
“……”凤南靖,平邑王。
姜晚倾走后,两人面面相觑,平邑王甭提有多尴尬了。
用嘴喂?
这样不太好吧。
“那个……殿下,臣今日没刷牙。”
凤南靖那张脸黑得跟什么似的,一把拿过汤碗,仰头抿尽汤药:“得了吧,本王也没想让你用嘴。”用手也是嫌弃的。
平邑王:“……”
姜晚倾去了崔拓宇的营帐,外头守着蛮多士兵的,里头盛准也在,但顾太医还没来。
崔拓宇衣袍脱下了一半,脸色苍白,被射中的位置并不要紧,失血也不多,但他整个人看上去却也是十分痛苦。
只是……
姜晚倾眯了眯眼,他这个受伤的位置似乎的确跟她射中那黑衣人的一样。
崔拓宇一抬眸目光便跟姜晚倾对上,他眼眸带着几分讥讽:“还真是令人吃惊,姜小姐居然也来看我。”
他言语里的嘲弄很足。
姜晚倾并未理会,而是看着盛准道:“你没事吧?”
盛准摇头,神色肃穆地比了比崔拓宇:“拓宇替我挡下了这支箭。”
姜晚倾微微蹙眉,眸光凝神盯着他被射中的部位。
这是巧合还是故意,是崔拓宇想以此掩盖伤口吗?
十字弩用的短箭比正常弓箭的肩头要小很多,短箭本身的木柄也小,若是想以弓箭掩盖住短箭的伤口,只要伤口重合,也不是不行。
见她沉默,崔拓宇忽然又道:“姜小姐怎么也是个大夫,医术甚至要比顾太医高明,来了怎么不见为我处理伤口?”
姜晚倾眉头一挑,巧目盼兮,耸了耸肩说:“这不是来得仓促,没带医药箱,而且我也不是从自己的营帐来的。”
崔拓宇嗤笑一声,呢喃,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明知本少受伤却空手而来,也不见差人回去拿药箱,果然爱情还真是让人盲了眼。”
姜晚倾微微蹙眉,不太喜欢他这话。
这要叫外人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姜晚倾暗恋他崔拓宇,一听到他受伤就急匆匆来,以至于连药箱都忘了拿。
盛准说:“她自己现在也还是个病人,救人这事儿还是让顾太医来吧,他估计在士兵营,距离有点远,但估计这会儿也赶着过来了。”
崔拓宇冷讽地看着他们二人,嘴角的嘲弄之意仍旧,但也没说什么。
姜晚倾心想:真是个阴阳怪气的人。
虽说也是真不太喜欢他,但姜晚倾也不是小气的人,给了他一粒救心丸服下。
崔拓宇倒是也没矫情,吞下了。
姜晚倾把盛准叫到外面说话,问了当时的情况。
盛准说:“我跟崔拓宇带着一路军队去南边的林间搜查,唐毅跟姜少擎北边。天色昏暗,后来我们就受到了突袭,那支箭本来是要落在我身上的,但是崔拓宇把我推开了,因此那支箭也就落在了他身上。”
说到后面,盛准语气里难掩自责,但多少也是有些怀疑,他顿了顿,又说:“你怀疑崔拓宇吗?”
“当然。”姜晚倾颔首,承认得也算彻底,“我就从未相信过他,而他崔拓宇瞅着也的确不像是会舍己为人的。”
她声音一顿,“军营里没有受伤的人吗?”
盛准摇头:“目前没有找到。”
姜晚倾抿唇,心下忧愁,但仍旧不觉这是个巧合。
崔拓宇跟盛准不算热络,之前崔家在朝堂属于中立,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崔玉黛的缘故,这会儿就有点偏向果亲王那边了,那崔拓宇更不可能救盛准。
这会儿,顾太医急匆匆的提着医药箱来了,瞧见门口的二人,还奇怪他们怎么在营帐门口喂蚊子。
盛准借口营帐血腥味重所以把姜晚倾带出来透透气,但她可是大夫啊,不知见过多少次血腥场面,还会怕血。
姜晚倾对于盛准这个敷衍的借口也是我嘞个去。
顾太医来了,他们便一同进去,顾太医放下手中的医药箱,认真地看了看伤口,还用银针试毒,确定无毒后才松了口气。
他刚打开医药箱,却忽然对姜晚倾说:“姜小姐,要不您来吧。”
顾太医十分执着的看着她,目光隐晦。
姜晚倾懂了,笑靥如花,上前:“那就我来吧。”
崔拓宇却是皱了皱眉:“我不需要你,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给我医治不是吗。”
姜晚倾却懒得跟他逞口舌之争,上前了两步:“现在有这想法还来得及,我的取箭手法比顾太医的好些,你要是想活命,还是得来求我。”
崔拓宇蹙眉,可倒真的没说什么了。
顾太医这儿没有手术刀,姜晚倾就用小刀子代替。
小刀子自然是比不得手术刀精准,可姜晚倾也懒得理会这些,顶多让他多吃点苦头,也是不会要命的。
在开始前,她给崔拓宇吃了止血丸,还故意的用了不足量的藏香。
在崔拓宇错愕的目光下,姜晚倾将刀子没入了他的肉里,他脸色‘唰’的一下更白了,原本就布满冷汗的额头汗水冒得更多,他整个人都是在颤抖的。
姜晚倾瞥了他一眼,眸底波光流转,带着几分狡黠,待她手上的动作又往里沉了沉,崔拓宇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这场手术要比众人想象得要快,旁人可能看不出,可见过姜晚倾更是如何给凤南靖手术的顾太医,他心里多少猜出这姜小姐想要整崔拓宇。
果然还是不能得罪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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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崔拓宇心里的旖旎
崔拓宇开始是真的疼,可上过战场的他什么伤没受过,比这疼一千倍一万倍的都有,他强忍着,手指在腿上扣出了血痕,指甲里都是血。
姜晚倾看了崔拓宇一眼,即便疼得厉害,可仍旧是不吭声。
她仍是默然,却叫红玉加大了藏香的用料。
渐渐地,崔拓宇也没感觉这么疼了,也不至于再自残隐忍,而这会儿,跟前的女人已经将他胸前的弓箭取下。
姜晚倾长叹了口气,擦了擦他伤口周围的血迹又开始继续缝合。
虽说缝合伤口也是十分痛苦的过程,但经历过更痛苦的,也不觉得难以忍受了。
眼前的女人半蹲在他面前,柔嫩而白皙的手指按在他的身上。
女人的目光十分专注,黑白分明的眸甚是好看,也不知是不是他疼晕了,居然觉得她此刻五彩绚丽,很漂亮,彷佛有一股强大而美妙的色彩在她周身盘旋。
因为两人靠得太近,崔拓宇甚至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吐息洒在他的身体上,鼻息之间都是她澹澹的馨香。
那股味道有点甜儿,也有点像情药,胸口的位置彷佛被人挠了一下。
女人正在缝合伤口,专注,认真 可她却忽然抬眸,男人错不及防收回的目光就这么的跟她对上。
姜晚倾的眸、犀利,带着警告。
崔拓宇有些紧张,几乎是立即移开视线。
幸好,她也只是澹澹地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后来救治的时间,崔拓宇也没再敢那么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可心里那份难以忽视的异样,很是微妙。
姜晚倾缝合结束后就是消毒上药,但她并没有亲自来,而是交给顾太医。
她手短,若没有人帮忙她得抱着崔拓宇才能包扎,可她怎么可能跟崔拓宇贴着,干脆就交给了顾太医。
在姜晚倾要起身给顾太医让位时,崔拓宇却倏地攥住她的手腕。
姜晚倾神色倏地沉下,立即甩开他,甚至都不顾及他是个病患。
崔拓宇拉扯到伤口,疼得闷哼一声。
他的心腹侍卫昌东动了动,目露凶狠的瞪着姜晚倾。
“干什么。”盛准立即站出来护着姜晚倾,气场同样犀利。
崔拓宇哼笑,若无其事道:“做事本应有始有终,这话也是我想问姜小姐的。”
“我手短,不方便给你包扎,让顾太医来了应该也没什么出格吧。”姜晚倾掀眸,清冷得就犹如夜晚的昙花,“还是说,你希望我抱着你包扎伤口。”
她声音一顿,笑靥如花,声音却冷到极点,“崔少爷,男女授受不清啊。”
崔拓宇没有在说话了。
姜晚倾眸底始终徘徊着澹澹的冷意,对于崔拓宇,她是冷漠的,不管这个人是不是救了盛准,关心、紧张、焦虑,完全没有在她脸上出现过,倒是刚才关心盛准时,她脸上才出现过担忧。
姜晚在旁边的水盆里洗净了手上的血,擦干,她突然看向盛。
盛准懂她的意思,便开口说跟姜晚倾一起离开。
崔拓宇很冷漠,点点头,而对于姜晚倾,他甚至都不看一眼。
姜晚倾不可能放在心上的,跟盛准离开了。
出去后,盛准才道:“有发现吗?”
“没有。”姜晚倾说:“这个伤口很完整,在那样昏暗的一个环境内,想要跟之前的伤口重合基本是不可能,更别说他当时是救你,还有扑的动作。”
盛准想想也是,可这真的是巧合吗?
不太像。
姜晚倾忧心忡忡,盛准问她去哪里,姜晚倾自然是去找凤南靖了。
盛准也不说话了,送她到守卫那里就离开了。
而另一边,顾太医在替崔拓宇处理完伤口,开了方子后又交代了伤口的注意事项便带着人离开了。
营帐外,一个身影缩藏在树后很久,瞧见一干人等尽数离开后他才走入营帐、
里头,昌东正要将血水拿出去倒掉,见到来人,愣了下,回头看了眼自家主子。
崔拓宇对于那人的到来也不算惊讶,让心腹在外守着以免隔墙有耳。
“如何?那女人有没有起疑?”他问。
“姜晚倾那女人城府最是深沉,她不起疑可能吗。”崔拓宇掀眸,眸底带着几分凌厉,“你以后做事严谨些,别出了事儿就让我来给你擦屁股。”
唐毅说:“我也是没想到她的十字弩居然这么厉害,居然都能射穿我的护心镜,不过也幸好,伤口不算深,否则是真的瞒不过去。”
据他所知姜晚倾学习十字弩时间也不算长,可准头却很好,短箭的贯穿力也强,甚至还能双箭齐发,简直不可思议。
姜晚倾的那只短箭射穿了他的护心镜没入了肉里,伤口不深,可他人若是来检查肯定无法煳弄过去,因此就只能转移他们的注意,让崔拓宇背锅,而在那样的环境中两道伤口是不可能重合的,他们只会把疑心放在崔拓宇身上,对其他人的搜查会稍微没那么严谨,他们想蒙混过去也不算难了。
崔拓宇目光薄凉的扫过他,到底是好端端挨了一箭,手下还折损了这么些人,心里多少不满,可是他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又不能不忙,否则以后做事若没有唐毅的帮助,他自己一人太过吃力。
“这段时间就先消停一下,一切等两位皇子回到南燕再说。”他道,“这几天你也少来我这走动,姜晚倾那人狡猾得很,即便让她看到我的伤口,虽一时被迷惑,但想必也不会疑惑很久,你留心着点。”
唐毅看着他,却是哼笑,摸着下巴说:“你好像很怕姜晚倾。”
“不是怕,是警惕。”崔拓宇强调说,脸色不大好,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其他,“这个女人坏了我们多少好事儿,难道还不应该警惕吗。我们是南燕最好以及最重要的细作,不仅是要对付盛准,完成主子的任务,
更要明哲保身,若是暴露,那就太对不住主子这二十多年的安排了。”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忍不住讽刺地笑出声。
谁能想到,他做了二十五年的崔拓宇,可却不是崔拓宇,而唐毅,也不是唐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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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毅沉默,其实在这一点上,他跟崔拓宇算是同病相怜,自有记忆开始,他们的人生就已经被定义、安排好了。
对于南燕,其实他也并没有太多的奉献精神,为主子办事,只是因为迫不得已,甚至跟寅朝比起来,南燕对他来说就只是一个听说过的国家。
唐毅心里始终没有太多的大是大非、国家情怀,他只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可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想法,都被姜晚倾给破坏了。
如今他只要一想到他爱的那个人正在跟别的女人洞房花烛,那个女人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
唐毅眸底划过一抹嗜血的光泽,在心里冷笑。
既然都怀上孩子了,那就生下来吧,也挺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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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费劲心思想吃豆腐的凤南靖
姜晚倾去到凤南靖的营帐内时,恰巧见着狄渊也在,他不知正在跟凤南靖说什么。
估计是因为之前凤南靖舍身相救的原因,狄渊比起以往,少了几分警惕狡黠,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他,没有之前那么多的阴阳怪气跟算计。
凤南靖一眼便瞧见她,让她到跟前来坐着。
姜晚倾走上去,屁股刚坐下,却瞥见了红玉跟凤南靖二人行礼。
她这才想起规矩,立即起身行礼。
狄渊瞅着,笑了笑,看向凤南靖,道:“看来这小女人还真的被你娇养得不成样子。”
不管哪个国家,阶层礼仪是层层分明,半礼、全礼,别说他人,就算是亲生父母也要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这并非是重规矩,而是这个时代的一种常识,就好比进门要敲门,上厕所后要洗手,可姜晚倾……似乎一点也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姜晚倾听着这话怪怪的,可哪里古怪又说不上来。
凤南靖凝目盯着她,摇头笑:“她就是这个性子,王子习惯就好。”
狄渊说:“现在也是自家妹妹了,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自家人面前,也不需要太多规矩。”
姜晚倾听着,默,却心想:既然不需要,那你还叨叨个什么劲儿。
狄渊又跟凤南靖说了一会儿话,一点也不避讳姜晚倾在场。
他们说的都是一些国情,当然,不是什么国家机密,姜晚倾在旁边听着都有些无聊了,后来,狄渊说着说着却忽然看向姜晚倾。
“说来还是本王子太过大意了,害的你两差点做了一对亡命鸳鸯。”
姜晚倾脸不由得红了红,并非是害羞,而是尴尬。
人家凤南靖才是受伤病危的那个,而她是差点活脱脱的把自己给哭死的那种,可以说是很丢人了。
再提起这件事上,凤南靖呼吸也沉了沉,望着她的目光很是心疼。
“那大口大口的血,本王子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也知道你们真的相爱。”狄渊口吻忽然变得深沉、凝重,“这次结拜也算是成全了你们,两国也结秦晋之好,一举两得。”
他声音一顿,又看着凤南靖,郑重其事道,“摄政王,这份人情本王子会记在心里的,虽我不敢保证两国一直永远的友好,但本王子敢保证,在本王子继位的这段时间,北月国绝对会与寅朝交好、不会有战火。”
他说的很直白,没有拐弯抹角,虽说不太好听,却很真切。
国与国之间哪有什么永远的盟国,朋友之间都不一定会是永远的朋友,更别说两国之间了,没有永远的情意,只有永远的利益,而狄渊的这份保证,是他能给寅朝,以及凤南靖最好的回报。
凤南靖点头,两人握手,达成了君子之交。
姜晚倾听着心里也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猜测,狄渊……或许有谋反之心。
北月国新皇才登基不久,身体极好,那皇位甚至都没坐热,狄渊这边就已经向着要当王了,可不是有谋反的意思吗?可当北月国的皇帝是他的亲爹,他又是嫡长子,或许……也只是未雨绸缪,没有篡位之意。
姜晚倾想,多少头大,心里也是真的很不喜欢宫廷的权力谋求。
这会儿,百里忽然进来了,还命人拿了个大浴桶。
姜晚倾一瞧,脸黑的跟什么似的,说:“凤南靖,你不能洗澡,你的伤口还很严重,万一沾水感染了怎么办。”
他是不要命了吗,都这样了居然还想去洗澡。
“身上一股血腥味,难受。”凤南靖一提到这个就皱眉,脸色难看,“不洗不行。”
“命重要还是干净重要。”姜晚倾叉腰,气势汹汹,分毫不让,“反正不行,你绝对不能洗澡。”
说着,她扭头指了指浴桶对百里说,“快把东西拿出去,你还想不想你主子好了。。”
“不许搬。”凤南靖这会儿声音也变得冷硬,但却不是对姜晚倾,而是对百里得。
百里左右为难,觉得自己就像是肉夹馍里面的肉,左右为难,但姜晚倾这边态度也强硬。
这个关系到他伤口的愈合,不能小瞧,万一感染了怎么办,难道还要让她提心吊胆一次吗。
凤南靖有洁癖,忍着两日没洗澡已经是极限了,若再顶着这身血腥以及汗渍的味道过活,不用伤口感染,他觉得自己都能把自己给熏死了。
他态度很强硬,就算是姜晚倾哄他也不行。
狄渊一脸戏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盯着他们二人。
姜晚倾想了想,最后退一步:“不然这样,用热水擦擦,这样会舒服很多。”
凤南靖眉头的褶皱似乎有放松的迹象,想想也不是不能接受,总比现在这样苟着的好,但他仍然是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还一本正经的讨价还价:“既然本王退一步了,也听话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本王一点奖励?”
“啊?”姜晚倾眨巴眼。
这忽如其来的软萌是怎么回事。
“……那、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凤南靖一脸严肃道:“亲本王一下。”
“……”姜晚倾、狄渊、百里。
他还能在无赖一点吗。
姜晚倾羞的说不出话的,狄渊则是大跌眼镜,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据他所知,凤南靖这男人一直是冷漠无情的存在,可他居然还有向一个女人耍赖索吻吃豆腐的一天。
狄渊不由得啧嘴。
虽也知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的道理,可也没人告诉他美人会让英雄性格大变,甚至脸皮变厚的能力。
百里则是见怪不怪了。
“给句准话,行或者不行。”某个男人催促,正经地像是割地赔款似的。
姜晚倾挺难为情的,尤其还当着其他人面上答应这种要求。
可也只是亲一下而已,两人除了临门差那么一脚都做过了,要是在这么一件小事上计较矫情,那真的是很作了。
最后,她也就红着脸答应了。
凤南靖顿时心情大好,忽然觉得身上这股血腥味也没这么难闻了。
在百里将浴桶转移道床边时,狄渊忽然说:“行了,剩下来的就由你家女主子安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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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愣了下,眼睛瞪得老大:“等等……你们去哪儿啊就这么走啦?”
“不然还留下观赏你男人的裸体吗。”
这是问题的关键性吗!
姜晚倾指着自己的鼻子:“为什么是我啊?”不应该是百里来吗!
这时候榻上的男人忽然拽了她一把,明明重伤,可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却很紧,他挑着眉:“你想要别的男人摸本王吗。”
“……”姜晚倾、百里。
“你们两个,出去。”
百里不用伺候人,自然乐呵,一股熘烟儿的跑了,而狄渊则是一脸幸灾乐祸,可以说是很坑了
姜晚倾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他们就这么走了?
这怎么可以。
“夫人、劳烦了。”他笑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是那么的邪恶,妖冶。
【作者有话说】
男主真的好重色,啧啧,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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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专注吃豆腐一百年的凤南靖
姜晚倾一张脸滚烫得不行,还没开始,却已经紧张的结巴:“谁、谁要给你擦身体,想……想的美。”
“你不给本王擦,那谁给本王擦?”他挑眉,眉宇肆意飞扬,倏地握住晚倾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衣袍里。
她是小姐,平时就没干过什么粗活,十指不沾阳春水,手指生的整齐漂亮,柔软又细腻,指尖带着一股温热,软绵绵的。
凤南靖瞬间就觉得热了,彷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他的体内蔓延。
他凝目看着她,眸底是有一团化不开的浓墨,如同大海般的深邃,嗓音更是低哑的不像样:“你要是不帮本王,那本王就要沐浴了。”
男人滚烫的体温让姜晚倾红了脸颊,瞪他:“你威胁我?”
凤南靖扬眉,不予置否,浑厚嘶哑的声音带着轻哄的口吻:“不敢,王妃在上。”
姜晚倾脸又红了红,更要命的是她的手还停留在男人滚烫的肌肤上,他身上有伤,总不能推他。
其实……只是擦身体而已,应该也没、没什么问题吧?
姜晚倾自我攻陷的安慰,可那怎么可能会没问题,即便凤南靖没问题,那也不代表她也没问题啊。
“不要犹豫,要是忍不住,随时可以扑倒本王。”他呢喃道,嘴角的弧度变得很大,笑容妖冶又邪魁,像极了迷惑女子的妖孽,他低头在她的手腕处吻了吻,还伸出舌尖舔了舔。
姜晚倾背嵴不由一阵酥麻,彷佛有一团电流窜过一般,看着眼前邪魁的男人,鬼使神差的,她居然点了头。
凤南靖心满意足的吻了吻她的唇。
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带着显而易见的克制。
姜晚倾咬着牙脱了他的衣袍,但底下的薄裤她怎么都下不去手,脸上火辣辣的,彷佛被火烧似的,她深呼吸,又深呼吸,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手指头就像是僵硬了一般,根本无法下手。
男人半靠在软枕上,狭长的眸看着她,带着戏虐的意思,平日那么冷酷严谨的男人,此刻看着却有些轻浮。
最后,姜晚倾是真的下不去手,咬牙一狠,干脆不管了。
还以为凤南靖会不依不饶的强迫她,可他却只是挑了挑眉,居然也不说什么。
姜晚倾居然诡异的松了口气。
她拧干了热毛巾,落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
他的身材很好,常年练武,没有一丝赘肉,肌理分明,很性感,手感……也很不错,就是有些硬邦邦的。
姜晚倾到底也是个医生,对于男性的一些需求跟动情也是懂的,她尽量在敏感一点的地方放轻动作,可似乎……并没有什么用,跟前的男人体温都已经这么烫了居然还有上升的趋势,那双黑眸也变得越来越深邃,其情动的色彩很明显。
她根本不敢看他。
擦完上半身,姜晚倾又给他掀起薄裤擦腿,好死不死的,他居然还来了反应,吓得她手一抖,毛巾都掉了,慌张,像个被吓坏的小猫咪,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男人眸色一沉,呼吸似乎重了几分,看着她的目光几乎要吃人。
姜晚倾抿了抿唇,仍旧是不敢抬头,只能僵硬的给他擦身体。
她鼻尖已经冒了细汗,微微吐息,也热得厉害,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被凤南靖传染的。
这场擦拭比姜晚倾想像的时间更长,结束后,她勐地松了口气,如释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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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唤人把水拿出去,眼前的男人却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嗓音低哑得几乎听不出原本的音色,但却极致性感,十分诱惑。
“你还有地方没擦。”他深深地望着她。
男人手掌心的温度极烫,姜晚倾甚至都感觉自己几乎要烧起来了,她错愕又羞涩的看着凤南靖,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我、我去给你找百里……”
她起身就要离开,可倏地被男人一拽,整个人就倒在了榻上,若不是她反应及时双手撑在他的身侧,这会儿早就压倒他的伤口了。
“凤南靖你干什么,你还有伤。”她道,本应该带着愤怒地声音,此刻却只有含羞的矜持。
“那里不擦,本王会不舒服……”
他呢喃着,薄唇靠近她的耳垂,每说一个词,他都会亲到她的耳朵。
姜晚倾脸上的温度更烫。
不管男性还是女性的身体,作为大夫姜晚倾都摸索过很多次,没有谁比大夫更熟悉人体,可问题是,躺在她面前的是她深爱的男人,此时此刻还对她有着那样的冲动,在弄下去,不可能不擦枪走火。
姜晚倾跟他讨价还价,并且还跟他说明了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是不能剧烈运动,她说的认真,更难得的是,眼前的男人也听得认真,连连点头,似乎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正当姜晚倾以为自己的话起作用时,眼前的男人却语出惊人,澹定又正经说:“那你用手吧,本王不用动。”
“……”
姜晚倾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羞的不行,气呼呼说:“用手?你怎么不说用嘴呢。”
凤南靖眉目一沉,瞬间有些兴奋了,眸底的蠢蠢欲动,彰显着他的情动,那模样,恨不得化身为狼,一口把她吞了。
其实姜晚倾在脱口时就已经后悔了。
她怎么能说出这么羞耻的话。
天啊,来道天雷噼死她算了。
后来的半个多时辰,姜晚倾的脸都红的不像样,浑身滚烫,但她是绝对不可能用嘴的。
最后,凤南靖也还算满足,而姜晚倾的脸则是几乎滴出血来,她站在房间的角落,用猪胰子洗手,哼哼唧唧的洗干净手上的怪味。
在心里骂:这个没正经的臭男人。
凤南靖看着角落某个骂骂咧咧的女人,心情极好,舒服愉悦。
果然男人还是不能忍,太折磨人了。
之后,直到用晚膳时,姜晚倾都故意跟凤南靖保持距离,连手都没给他牵。
才闻到肉香的男人这会儿就真的只能看了,连碰都不能碰。
用晚上时,凤南靖故意献殷勤,吩咐厨房做了鸡腿,还有她最爱的红烧肉,还故意讨好说:“你不是喜欢吃红烧肉吗, 以后本王就都不做冰糖炖琵琶了,就给你做红烧肉。”
姜晚倾心中一动,欢喜得厉害,她看了看凤南靖一眼,终于笑了。
凤南靖心情也极好,终于如愿以偿的牵住了旁边女人的手:“以后,本王也会让你舒服的。”
“咳咳……”
姜晚倾差点没喷饭,脸上更是躁得慌,幽怨的看着他说,“吃饭的时候你能不能别说这些。”
凤南靖眉头微扬,他倒是觉得说这些还挺好的。
吃着,百里忽然来报,说是崔玉黛过来探望。
其实自从凤南靖清醒后,几乎就没见过几个人,女子,怕也就只有姜晚倾一个了。
“不见。”他几乎不带一点人情味。
百里出去回告。
姜晚倾挑了挑眉:“你这样会不会太无情了。”
凤南靖往她的碗里夹了块鸡翅:“本王最讨厌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更别说那女的还曾设计谋害他的女人。
姜晚倾不由得笑了笑。
说来崔拓宇现在还病着,也不见她去关心自己的哥哥,反倒来关爱凤南靖,还真是个爱情的痴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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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崔拓宇的算计
之后几日,姜晚倾一直在凤南靖这儿,几乎是衣不解带的照顾,而凤南靖也十分争气,伤口好得很快,这会儿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但却还是要人搀扶着。
第五天时,姜晚倾刚从凤南靖这离开,却迎面遇见了昌东。
昌东朝她行礼,看这样子,似乎是来找她的。
“好巧今天是我家少爷拆线的日子,但是顾太医进城了,而军营的其他大夫并不会拆线,还请姜小姐跟在下走一趟。”
姜晚倾微微蹙眉,其实是不太想去的。
眼下内贼也没找着,崔拓宇还是有嫌疑,再者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个男人。
“那就先等等,顾太医回来后自然会去替你家主子拆线,我现在这边有点忙。”
“姜小姐是大夫,医者父母心,您应该不会这么狠心,或者说心里还记着些什么。”昌东阴阳怪气道。
姜晚倾皱眉,只抬目瞥他一眼,最后也没说什么,带着红玉跟着去了。
其实也只是拆线而已,一小会儿的事,不去,倒显得她小气。
姜晚倾过去时,崔拓宇正坐在床头擦着宝剑,一丝不苟,目光专注而认真地望着散发着寒芒的刀刃,明明也察觉有人进来,可却就是不看一眼。
姜晚倾在心里是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他求她来的,这会儿是在给谁甩脸皮子呢。
昌东上前禀告,崔拓宇似乎这才发现,只抬眸澹漠地看了眼姜晚倾,微微颔首,示意昌东把红玉带出去。
“我的人,自然是要留在我身边的,为什么要出去。”姜晚倾走上前,让红玉将医药箱放下,站在旁边,意思明显,并不容置疑。
“怎么?你害怕本少爷伤害你?”崔拓宇冷嘲。
“当然害怕。”姜晚倾说,从药箱拿出剪子跟摄子,倏地看向他,笑容明媚,“毕竟,你也是有这个心思的。”
崔拓宇神色一冷,明显不悦了,也不知是心思被猜中还是其他。
姜晚倾也没那个心思闲工夫跟他斗嘴,只让红玉去帮他把衣服脱了,但崔拓宇居然还矫情上了,推开了红玉,带着几分烦躁的。
他自己脱。
姜晚倾无语,居然还拿她的人发脾气,若这么不想被人碰,刚才怎么不自己脱,还定定的坐在那儿跟个残障人士似的等人动手。
姜晚倾澹定的给他拆线,站在他面前。
伤口其实也就缝了八针而已,拆线上药很快的,更别说她还是这般的熟手,不用两刻钟的时间,几乎就能完成了。
“弄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崔拓宇忽然道,声音很沉。
“不然我还得跟你闲聊,慢悠悠地来?”姜晚倾笑,目光却是薄凉的,一点也不客气,“我不太喜欢你这个人。”
她说得直白,甚至是不留情面。
崔拓宇眸光冷到极点,反唇相讥:“那还真是巧了,只是你医术不精,把我弄疼了。”
“看不出来你是那么怕疼的人。” 姜晚倾嗤笑,还是那么冷的神色,手上的动作仍很快。
之后的两人就一直沉默,而崔拓宇似乎是真的厌恶她,不屑于跟她说话,甚至是看一眼。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谈话的声音,紧接着便有两个女子走入。
姜晚倾正在给他包扎, 条件反射的抬目看了眼,是崔玉黛跟谢新月。
她也只是抬眸一眼,刚低眸想继续包扎,可手腕却忽然被人拽了下,脚裸也被人一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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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惊呼,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不稳的朝前倾倒去……
谢新月跟崔玉黛有说有笑的走进来。
自从崔拓宇受伤后,谢新月几乎天天往这边跑,一待就是大半日,而崔拓宇也未曾赶过她,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次来居然会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
姜晚倾居然趴在崔拓宇的身上,而且她的拓宇哥哥上半身还没穿衣服。
“你们在干什么……”谢新月勐地大叫,一双眼几乎都快要冒火了。
姜晚倾抽了口冷气,在摔下来时,她的小腿撞到了床边沿,这会儿疼得厉害,估计青了,她头目凶狠的瞪着眼前的男人,几乎是立即从他身上起来。
崔拓宇看着有些痛苦,估计是被压住伤口了,可那双眸眸底分明是戏虐邪恶的。
他是故意弄倒姜晚倾让他人瞧见的。
姜晚倾很生气,一张脸几乎都变了颜色,一时之间也不管这里是谁的地盘,居然一巴掌就朝崔拓宇的扇过去。
崔拓宇显然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大胆,一张脸倏地就被打偏了过去。
别看姜晚倾人小,这力道也是大,崔拓宇整张脸都麻了,可即便如此,他仍旧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擦着嘴角的血迹,歪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姜晚倾瞅着他那死活不改的神情,更是怒火中烧,抬手又是一巴掌过去。
啪的一声,这巴掌甚至比前一个更重。
崔拓宇被打得懵了下, 这会儿就有些皱眉了。
“你干什么,为什么打人,你个贱货。”谢新月气恼不已,气冲冲的上前,扬手就想替崔拓宇打回去。
红玉立即拦住,挡在面前,杀气腾腾。
崔玉黛也是愤怒:“姜晚倾,你还真是没让我失望了,先是勾引摄政王,后来是盛准,现在又想对我哥下手了吗?”
她冷笑,“在这世上,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犯贱的东西。”
“说到犯贱,我又怎能比得上你们姓崔的。”姜晚倾怒极反笑,冷到极点,她目光冰凉的扫过他们三人,最后落在崔玉黛的身上,“看好你家的狗,再有下次,就不是两巴掌这么简单了。”
她冷哼,转身离开。
红玉断后,拿着东西就离开。
“她太过分了。”谢新月气急,撸起袖子就想给姜晚倾好看。
“罢了,一个女人而已。”崔拓宇道,碰了碰脸上的巴掌印,仍旧疼辣得厉害,嗤笑,喃喃自语,“力气还挺大的。”
“哥,你刚怎么不打回去。”崔玉黛不满说,“我要是你,就当场把她的脖子给拧下来。”
崔拓宇澹澹地看着她:“然后就让摄政王给她报仇,把我们全家满门抄斩?”
崔玉黛倏地就说不上话来。
虽不想承认,可摄政王也的确是真的疼她,这种事儿,殿下也并不是做不出来。
“拓宇哥哥,你一定很疼吧。”谢新月心疼极了,坐在旁边,眼眶居然还红了,“是不是那个女人想勾引你,然后你不从,她就恼羞成怒了?”
崔拓宇看着眼前的女人,手忽然放在她的肩头一路滑到了手掌,握住,忽然一笑。
谢新月心跳加速,看着心爱男子的笑容,心都快跳出喉咙了,她脸颊通红,害羞地低下头。
崔拓宇挑起她的下巴,笑得温柔,那神情,甚至带着几分含情脉脉,可仔细一看,他的眸,分明是冰冷,还带着隐晦的阴暗光泽:“新月,若是我被姜晚倾欺负了,你会帮我吗?”
“我不会让姜晚倾欺负你的。”谢新月一脸肯定,脸颊通红。
“那就好。”崔拓宇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搂在怀里,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那你就替我报仇吧。”
谢新月感觉飘飘欲仙,一脸痴迷,此时此刻,她除了点头,顺着身边的男人来,一点也做不出别的什么反应。
一旁的崔玉黛看着,眼珠子转了转,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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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庆雪鸢的诡异示好
另一边,姜晚倾回到营帐后立即去洗手,她还发现自己的小腿被床沿撞青了一大块。
姜晚倾给自己上药,怒气冲冲,嫌恶不已,也发誓绝对不会再去给崔拓宇看病,管他是死是活,或者说,她今日都不应该去。
崔拓宇的心思她不是看不出来,谢新月喜欢他,崔玉黛又厌恶她,若是见她跟他亲密,肯定会恼怒,说不定还恨不得她去死。
还真是恶毒。
其实姜晚倾并不生气崔拓宇算计她,他们姓崔的,本就想置她于死地,设计陷害才是正常,可她却厌恶跟他的亲近,一想到自己趴在他身上,就恨不得把自己身上跟他接触的地方都给切了。
红玉忙倒杯茶让她消消气,姜晚倾一连喝了好几杯心口才顺畅,春婵还觉得奇怪,毕竟她家主子极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在听说前因后果也是无语。
“这崔少爷该不会是喜欢小姐吧?”她大胆的假设。
姜晚倾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春婵,你够了,不要再恶心我了,我的胃很脆弱的。”
春婵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会儿阿戴忽然从外面回来了,她一脸娇羞,满心欢喜,可在瞧见姜晚倾时,却倏地一愣,有些心虚。
她今天的活儿还没做完。
姜晚倾只澹澹的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
这几日春婵都在盯着阿戴,如今她是彻底忘了自己是奴仆的身份,事儿也不做,每天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去照顾姜少擎。
崔拓宇为救盛准那日,姜少擎也受到偷袭受了伤,不是打伤,而是扭伤了腿,这会儿估计也好得差不多了,但自从姜少擎受伤后。
姜晚倾想,就这么明显的献殷勤的戏码,姜黎昕会不知道?
怕不是有在算计什么。
她让春婵盯紧了阿戴。
姜晚倾简单的吃了些东西,还给自己弄了个面膜,刚清洗完想睡觉,庆雪鸢就忽然来了。
她心中警惕,好端端的,庆雪鸢来找她做什么。
在盛准把庆雪鸢带走后,庆雪鸢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再来缠着凤南靖,不过却轮到了崔玉黛,天天站在营帐外,痴情的都快成望夫石了。
呵,凤南靖是她的,不管他们变成望夫石还是顽石,都改变不了这个现实。
最后,姜晚倾见她,毕竟这是她的地盘,量她也做不出什么。
庆雪鸢穿着一身米白色、很朴素的齐襦裙,整个人看着很柔和,澹澹的妆容,故意更改的眉形,都让她看上去少了几分犀利跟英气。
庆雪鸢来,大包小包带了不少好东西,阿胶鹿茸,冬虫夏草,都是滋阴美容的。
对方和和气气,姜晚倾也没忘了给她行礼。
庆雪鸢笑容浅浅,一改之前的敌对:“晚倾妹妹不用客气,这次本公主来,是想跟你赔礼道歉的。”
赔礼道歉?
姜晚倾眉头微扬。
庆雪鸢说:“之前是本公主的不对,那时候太担心殿下了所以才会对你口出恶语,现在冷静下来,本公主也意识到自己错了,还望妹妹海涵。”
说着,她甚至还朝姜晚倾行半礼。
姜晚倾将她扶起,心中着实惊讶。
这些个从大家族出来的小姐少爷,是最看重身份面子的,虽然她也是个万户侯府的小姐,可比起公主的身份来还是差了很大一截,她肯放下身份屈尊降贵,这想想都觉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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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客气了,那日我也是太过无礼了些。”姜晚倾微微一笑,端庄大方,举手间都带着一股大家族的贵女之气,即便是素颜,也毫不逊色于她公主的气势。
庆雪鸢一听她原谅自己,立即亲切地拉着她的手闲话家常,亲密得就像是亲兄妹一般,她甚至还祝贺他跟凤南靖。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殿下真的喜欢你,而你也跟那些女子不同,你看殿下的眼神,充满爱意,而不是为了富贵权势,你们若能在一起,我也就开心了。”
庆雪鸢笑得十分温和。
姜晚倾也回以微笑,心中却默默地对着雪鸢竖起中指。
厉害啊,要不是她机灵点,说不定还真的被她给煳弄过去了。
庆雪鸢爱了凤南靖这么多年,之前还一口一个偏爱、青梅竹马的,对于她这个‘天降’,要能服气那倒是真的怪了,那几日她因为愤怒所道出的话,怕才是她心里真正的想法吧。
姜晚倾不是傻子,不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而放下警惕,只是她要演,自己也得陪着她演,这多少让她心烦,累得慌。
再后来,夏莓忽然就急匆匆的跑进来,但却被外头的侍卫拦住。
她略有不耐烦,还有些着急:“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姜晚倾让守卫放行。
说来,这还是花娘节后,夏莓第一次来她这儿。
庆雪鸢借口她这里来客人,先离开,姜晚倾求之不得。
夏莓瞧见无外人,立即给自己倒了杯水,她跑得有点喘,一杯接着一杯,第三杯时才好点,也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姜晚倾好笑的看着她:“有鬼追你啊跑这么快。”
“那个人比鬼还可怕。”夏莓翻了个白眼,瘫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
姜晚倾挑了挑眉:“江子博可是个大帅哥,他也算鬼吗?”
夏莓这会儿有点不自然,脸还有点红:“你、你都知道了?”
“南苑狩猎场谁人不知,江大少爷正在苦苦追着总督之女,即便已经下了聘,两家订了婚。”姜晚倾的表情看着有些戏虐。
一说到这个夏莓就烦躁,可脸上却还是红彤彤的,气呼呼的叉腰道:“这江子博也不知怎么搞的,居然跟我家提亲,我那老头子也跟昏了头似的,居然还答应了,婚期就定在了下个月初五,你说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怎么能嫁给他,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凤南靖?”
夏莓愣了下,莫名心虚的看了她一眼,支支吾吾:“那、那都是过去的了,现在谁不知道殿下喜欢你,我要是跟你同在一个府邸,不是坐冷板凳就是被你给弄死。”
姜晚倾:“……”她哪有这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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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抗拒婚姻
夏莓噼里啪啦地跟她抱怨这桩婚事,似乎是真的很不想跟江子博成亲,可在姜晚倾看来,她不过也是第二个卞夜罢了。
有些事情,习惯,还有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许多人,都只会被他人表面的光芒欺骗。
夏莓费一番口水后,抱着姜晚倾的手臂撒娇:“晚倾,你法子多,替我想想办法好不好,我是真的不能嫁给江子博的,我不想嫁给他,就算不嫁给摄政王,我也要找个盖世英雄。”
姜晚倾汗颜,她瞅着,虽说江子博是腹黑了点,看着不老实了点,欠揍了点,但也算是个英雄吧,至少他不是那些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年纪轻轻的,就被凤南靖重用了。
见她不说话,夏莓又开始发嗲撒娇了,一直求她帮忙。
姜晚倾无奈:“你不恨我抢走了凤南靖吗?你之前还是挺生气的。”
“这、这不都过去了吗, 你怎么这么记仇啊。”夏莓有些尴尬,嘟囔说。
姜晚倾挑眉一笑:“好吧,那我忘了。”
夏莓翻了个白眼,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但后来又拉着她的手诉苦,说的无非是关于她跟江子博的婚事。
姜晚倾听着,也看出来了,她对这门亲事是真的抗拒,但并非是厌恶或者不喜欢江子博,恰恰相反是,正是因为她跟江子博太熟悉了,从小一起长大,没办法做夫妻。
“我真的没想到,我把他当兄弟,这瓜娃子居然想睡我。”说到后面,夏莓仍是气呼呼的, “我是要嫁给盖世英雄的,江子博是我兄弟,兄弟怎么一起睡啊,还生娃娃……”
说到后面,她脸也红了。
“但你们青梅竹马,这样岂不是亲上加亲,更好吗。”姜晚倾说,“而且我看着你也挺喜欢他的。”
“我跟他的喜欢不一样,就是兄弟情,就好比你跟盛准一样。”夏莓说,“要是有人硬要将你跟盛准凑成一对, 你恶不恶心。”
姜晚倾沉默,还真的设想了,倏地打了个冷颤。
那估计不是盛准挂就是她挂,这日子也就剩下打架了。
不过她仍旧觉得,江子博跟夏莓不一样,江子博是真的爱夏莓,而且夏莓……感觉也是对他有意思的。
姜晚倾看了眼她抗拒的神色,有些犹豫。
夏莓似想到什么,一脸警戒的瞪着她说:“你不会跟那些人一样,都劝我嫁给江子博吧,说什么门当户对知根知底的什么的……”
姜晚倾瞧见她的眸底有抵触一闪而过,还带着几分厌烦跟嫌恶。
她眉头微皱,摇头:“感情的事情强求不得,就你这性子,若是勉强,就算真嫁过去了,估计两家都不得安生,那这样吧, 我帮你。”
夏莓双目一亮:“你帮我?”
姜晚倾点头。
夏莓高兴得几乎欢呼雀跃,她用力的抱住姜晚倾:“你真的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跟我那古板老爹他们不一样,你很前卫的!”
姜晚倾无奈笑笑,这时外头有侍卫来报,说是江子博来了。
夏莓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一脸烦躁,姜晚倾直接跟侍卫说了不见。
“自从我们两家的婚姻定了之后,他天天来烦我,也不知他怎么就这么闲,明明还有大把公务要做。”夏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
姜晚倾眉头挑了挑,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嘴角的笑容看着却有些意味深长。
后来,姜晚倾说要午睡,夏莓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硬是要跟她挤一张床小憩,姜晚倾也不是睡眠浅或者有太多规矩的人,也就同意了,只是她一觉睡醒后,却瞧见夏莓在旁边绣花。
姜晚倾还疑惑,夏莓却是一脸幽怨说:“你打呼,吵得我睡不着。”
姜晚倾如同晴天霹雳,她有这么不优雅吗?
后来问过红玉几人,也证实了她的确打呼!
她因此沮丧了好久。
怎么就没人告诉她。
夏莓贼兮兮的问她:“你在殿下那儿过夜了这么长时间,你打不打呼,他不告诉你啊……”
这话问得姜晚倾面红耳赤,不知作何回答,她能说虽然在那边过夜,但他们没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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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个问题太过尴尬,姜晚倾愉快的忽视了,之后她说要去凤南靖那儿的时候,夏莓也要跟着去。
她同意了。
在过去时,江子博忽然又冒出来堵住了她俩。
夏莓这会儿是真的有点生气了,甚至不顾双方有婚约,不留情面的直接指着江子博的鼻子说:“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啊,这南苑多的是好姑娘,你为什么非得盯着我不放,太烦人了。”
最后,她几乎是怒吼出声,气呼呼的扭头就走。
江子博似乎一点也没将她的没规矩跟歇斯底里放心上,仍旧是那么平静的模样,澹定的想去追她。
姜晚倾倏地拦住。
江子博看着她,微微蹙眉。
“你这样步步相逼,只会让夏莓更厌恶你。”姜晚倾澹声道,“穷追勐舍,是最糟糕的追妻方法。”
“无所谓了,反正她注定是我的妻,我们家都下聘了,夏家也给了阿莓的庚帖。”江子博一脸澹然说,可他但眸底却带着浓浓的忧虑。
嘴上说的没关系,可他比任何人其实都明白夏莓的性子。
“夏莓的性子烈,把她逼急了,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姜晚倾道,“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江子博微愣:“什么?”
姜晚倾与他说了几句,江子博却皱起眉头,狐疑问:“这样行吗?”
“不行?”她挑眉,笑道,“那也总比你死缠烂打的法子好吧。”
江子博想想,似乎也是:“好吧, 我不会在缠着她了。”
姜晚倾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点了点头。
另一方面原在凤南靖的计划内,是在南苑游玩二十天,但因为凤南靖伤势过重,需要调养不得奔波劳碌,因此他们也多在南苑停留了半个月,狄渊那边没什么意见,甚至还玩得挺开心的。
当地有特色的吃食以及地方都很多,夏总督负责安排,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交由平邑王处理,凤南靖乐得自在,慢悠悠地养伤,就是果亲王问题有点多,一直在给平邑王找茬,但凤南靖已醒,他也不敢太过作妖。
姜晚倾这段时间都在忙着照顾凤南靖,在照顾他的这段时间,还把凤南靖的孩子气跟傲娇都给养出来了,拐着弯儿的吃她豆腐,真的是一点都不安分,气的姜晚倾把他的三双小白靴子都给踩黑了。
连着休养了半个月,在姜晚倾的精心照顾下,凤南靖的伤势比众人所想像的要好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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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变油腻的凤南靖
上午,用过早上后,姜晚倾给他换药,看着那两道愈合得很好的伤口,她松了口气,只觉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她拿了镊子给他上药,可眼前的男人却极其不安分,居然还伸手去解开她的腰带。
姜晚倾的衣裙一下子就松了,月白色绣蔷薇的肚兜若隐若现。
这是他的常规操作,就这么下流轻薄的动作,在这些天来,姜晚倾居然也已经习惯了,而那个人人嘴里冷酷无情的摄政王,在背地里居然是如此的轻浮。
她抬眸横了眼眼前的男人。
凤南靖深深地看着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轻狂又妖孽,这般肆无忌惮的模样,难以想象他本质居然是个重规矩的人。
姜晚倾也只是瞪他一眼,紧接着又给他上药,只是动作加快了些。
男人看着她,狭长的眸带着几分戏虐跟玩味,他倏地舔了舔嘴角,手掌落在她小巧的肩上,慢慢地滑落。
姜晚倾不为所动,手上力道却倏地加重。
凤南靖立即疼得抽冷气,默默的将手伸回来,安分了些。
这几天的亲密无间的相处,他们几乎已经摸清了对方的底线跟性子,若这会儿他还不知收手,那接下来就真的只能百里伺候他了。
上完药,接下来就是凤南靖最喜欢的包扎,每次包扎,眼前的小女人总是要贴着他。
他最喜欢她柔软的身体。
姜晚倾自然也是知道他的小心思,忍不住道:“凤南靖,我记得你以前是很正经的人,现在怎么变得跟登徒子似的,你的高大上形象都不要了吗?”
当初给她的感觉多遥不可及啊,现在……
“在自己女人面前,还要什么身份。”他倒是说得坦然,理直气壮。
“诶,你当初给我的感觉可不是这样的。”姜晚倾说,居然还有点怀念那个时候冷酷的凤南靖,她瞥了他一眼,口吻带着嫌弃,“现在呢……俨然就是个油腻的老大叔。”
“老大叔?”他眯着眸,带着危险,“我很老吗?”
“我才十八还没过十九。”姜晚倾说,“你呢,二十八都快二十九了,比我大了整整十岁了。”
“……”
该死的,他居然无法反驳。
姜晚倾朝他做了个鬼脸,就喜欢看他被自己怼得说不出话的样子。
太爽了哈哈!
待她完成包扎后,男人倏地扣住后脑勺,一顿狂风骤雨般的掠夺。
姜晚倾被男人搂在怀里,啃噬、舔舐,用力的吮吸品尝,甚至还惩罚性的在她身上掐了一把,估计是吃死了自己身上有伤口她不敢推,特别的肆无忌惮。
姜晚倾的氧气都被抢走了,喘得厉害,脸颊的绯红,有点像涂了厚厚胭脂一般,眸光也是迷乱的。
绵长的亲吻后,男人霸道地用虎口扣住她的脸颊:“怎样,还敢我说我老男人吗。”
姜晚倾被他掐得红唇都嘟起来了,原本被男人吮吸得红肿的唇,这会儿更是潋滟,带着情动后的妩媚,垂涎欲滴,像是百花丛中最妖艳漂亮的红牡丹,看着便令人忍不住要采摘。
她慎他,略有些不满,忽然低眸对着他的手指狠狠地咬了一口。
没见红,但是却有一排很深的牙龈。
“凤南靖你乌龟王八蛋。”
他视线一沉,变得越发的深邃,就好像浩瀚而深不可测的宇宙,他忽然喉头一动,情难自禁的搂住她的后脑勺,另只手扣住她的腰,轻而易举的将他的小女人带到了榻上,俯身忍不住在她的脸颊咬了口。
他克制了力道,却又有些欲罢不能。
“殿下,凤小姐跟江少将军来了。”
百里忽然从外面进来,身姿挺拔严肃,可瞅见眼前的一幕,眼睛瞪大,兜了个圈儿,背对他们。
姜晚倾羞愤得想咬舌自尽,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把凤南靖的脸蛋。
力气不大,但这耳光听着却很响亮。
百里心想:姜小姐果然是个汉子,勇敢。
凤南靖在她面前向来没什么架子,也愿意宠着她来,反正百里也是他的人,可好事别打搅,他脸色是不可能好看的。
“他们来干什么,就说本王忙着,不见。”不悦的声音,他仍旧不肯放过怀中的女人。
“起来啊。”姜晚倾说,脸上发烫得厉害。
男人挑眉,显然是不愿意的。
“你别闹,赶紧起来。”姜晚倾又说,因为方才的蚀骨缠绵,她现在声音都是软绵绵的,有些憨憨。
“但他们应该是来找姜小姐的。”百里恭敬说。
凤南靖皱眉。
他这手下怎么一点眼力都没有,重要的是找谁吗?重要的是他现在在忙着。
“找我的?”姜晚倾说,“那你让他们等等,半刻钟后再进来。”
百里道是,居然也不请示凤南靖的意思,就这么离开了。
凤南靖的脸色黑得堪比包青天。
“行了,你赶紧起来。”姜晚倾拍了拍他的手背。
凤南靖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副极其心累的模样,可以说是很不情不愿了:“他们可真会挑时候。”
姜晚倾横他一眼,却是笑着的:“你别意见这么大。”
说着,她理了理衣裙,又看了眼凤南靖手上捏着的自己的腰带,一把抢过来,眯着眼警告说:“你老实点儿,一会儿不许在迎蕊面前给我难堪。”
他眉目一挑:“我什么时候给你难堪了。”
她红着脸控诉:“在第三人面前动手动脚,难道这不难堪吗!”
凤南靖认真想了下,摇头:“不算。”
“……”姜晚倾无语了,但也就只能对他比了比拳头警告。
半刻钟后,他们才进来,当瞧见姜晚倾脸上的未消的牙印时,两人都愣了下,面面相觑,有些尴尬。
或许他们来得不是时候。
姜晚倾窘迫的捂住了脸颊,轻咳了下:“站着干什么,坐吧。”
凤迎蕊讪讪的笑了,小心翼翼又后怕的看了眼坐在榻上、神色却很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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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很小声:“我前些日子跟江少爷进城了,还买了点芝麻桃花酥,这个很好吃,所以想带给你尝尝。”
话落,就有下人端着糕点上前。
糕点很精致,模样看着有点像桃酥。
姜晚倾尝了口,味道是不错,甜甜的,很香很可口。
这时她旁边的男人忽然掐了一把她的腰:“本王也要。”
姜晚倾把桃花酥咬在嘴里,又给他重新拿了块儿,可某个不要脸的男人居然一口吃掉了她咬在嘴里的糕点。
“……”
凤迎蕊尴尬极了,左看右看,脸红得不成样子,手足无措。
江子博是男人,倒是没有她这么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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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凤南靖诡异的矜持
“凤南靖你……”姜晚倾气急,又羞又臊,恨不得给他一拳。
某个男人半靠在软枕上,品尝着嘴里的糕点,似有些意犹未尽:“的确可口,很香很甜。”
凤迎蕊的头真的低得很低了。
姜晚倾脸颊发烫,头疼,默默的去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离这个登徒子远远的。
凤迎蕊很不自然,她手脚僵硬的想拿过旁边的茶水喝,但江子博却比她更快一步的拿过,吹了几口茶水后才递给凤迎蕊。
凤迎蕊这会儿更尴尬了,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夏小姐不在这里,其实也不需要再做戏了。”
没错,姜晚倾的主意就是让江子博跟凤迎蕊亲密,好勾起夏莓的嫉妒心。
夏莓跟普通女子不同,她是个性格刚烈的女孩,越是逼她越反抗,到时就算强迫她上了花轿圆了房,这日子也过得不会舒心,江府肯定被她闹得天翻地覆。
江家跟夏家是世交,江家老爷就算是看着夏莓长大,可若一直不知好歹、像个泼妇一般的胡闹、口无遮拦,就算是再疼爱,最后也会厌烦,而婆家关系的友好维持是十分重要的,真到了那时候,莫说江夏两家会因此反目成仇,他们的这段婚姻也难以维持。
但姜晚倾却看出来,夏莓是喜欢江子博的,只是因为从小的陪伴,让她瞧不清自己的心意,此时若是刺激她一下,反倒能让她明白清楚自己的意思。
江子博却说:“演戏演全套。”
凤迎蕊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脸红得不像样,他人若是一再拜托,她根本无法推托,这也就是她不喜欢社交的原因之一。
最后她也就只能苦笑着点头。
姜晚倾道:“迎蕊性子内向,你差不多行了,她答应帮你,你也得有个度,别让她太尴尬。”
若不是江子博之前就跟迎蕊装暧昧,她其实还真不想让迎蕊趟这浑水
江子博笑笑,也不说什么了。
凤迎蕊就是来给姜晚倾送点心的,也没想要多待,江子博说送她回去。
这些天他两几乎形影不离,凤迎蕊也没说什么。
他们刚起身告辞,夏莓突然过来了。
凤南靖看向姜晚倾,姜晚倾点了点头,他这才让人进来。
夏莓进来,名义上她是来找姜晚倾的,可瞧见江子博跟凤迎蕊在这里,她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但瞧见她们两人并肩走,还靠得很近,她心一下就紧缩了下。
跟凤南靖行礼后,她有些阴阳怪气的看向江子博:“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儿?你该不会是在躲着我吧。”
这半个月来,他根本就没来找过她。
江子博却道:”你不是挺反感我去找你的吗,那我与你保持距离,你不是应该开心才对?“
“就算我们不能做夫妻,但也一样可以做朋友啊。”夏莓有些着急了,“我们十几年的情分,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江子博却叹气:“朋友是朋友,夫妻是夫妻,哪里有朋友整天黏在一起的,只有夫妻才是亲密无间。”
这话,一下子就把夏莓给噎住了。
可她其实想说,他们以前也是这样的,为什么就不能保持,就因为她不想嫁给他?
夏莓心里闷沉沉的,不是滋味。
姜晚倾跟凤南靖就在一旁当看客,彼此相视一眼,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意思。
凤南靖忽道:“晚倾,拿快糕点给本王。”
姜晚倾脑子转得很快,立即上前给他拿了块芝麻桃酥饼。
夏莓顿了下:“这桃花酥是京郊观音庙的?你们也知道那里的点心?”
京郊的观音庙斋饭跟点心都是出了名的好吃,尤其是芝麻桃花酥,味道更是一流,已经成了南苑城的特色糕点之一。
姜晚倾手上还拿着糕点,说:“这个啊,是迎蕊带来给我的。”
夏莓觉得奇怪,凤迎蕊并不是南苑人,她怎么知道观音庙的点心好吃。
凤迎蕊也极快反应过来,看向江子博。
江子博一脸平静,澹声说:“这几日迎蕊胃口不好,所以我想着就给她买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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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莓勐地一僵,心头拔凉拔凉的,她咬了咬唇,声音如同蚊子般的小声:“那我的呢?你之前去京郊,每次都会给我带的……”
江子博愣了下,似乎才想到,一脸抱歉说:“我给忘了,我当时就想着迎蕊,没想到你。”
夏莓倏地看向凤迎蕊,目光犀利。
凤迎蕊很尴尬。
“江子博你什么意思啊,你明知道我最喜欢吃观音庙的桃花酥,可你居然不带给我。”换做平常,夏莓这会儿肯定生气得歇斯底里地怒吼,可她没有,反倒是眼眶通红,像个被抛弃的小孩。
“不就一块糕点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夏府人多着呢,你叫人去买不就行了。”江子博用一种很随意,漫不经心的口吻,看着凤迎蕊的目光却是深情款款,“这几日,我就忙着照顾迎蕊了,她的手才好不久,吃什么都没胃口。”
凤迎蕊尴尬得都不敢看着江子博。
姜晚倾在旁边看着也是尬得不行,这分明就是江子博一个人的独角戏,稍微有点眼力劲的人,都不会被煳弄过去。
可夏莓正在气头上,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江子博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最后她委屈得眼泪直流,气呼呼的夺门而出。
江子博蹙眉,心下一疼,下意识就想冲出去。
姜晚倾阻拦的声音还没道出口,凤迎蕊却先一步的攥住了他的袖子:“莫追,否则咱们这场戏,真的要无休止的演下去了。”
江子博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头,他无奈叹气:“抱歉。”
凤迎蕊微微一笑,松了手,也没说什么。
最后,江子博还是没追出去,甚至还送凤迎蕊回营帐。
人都走后,悠哉悠哉半躺在床榻上的凤南靖道:“这招是你想出来的吧。”
他睨着她,“这很姜晚倾。”
姜晚倾耸肩:“我也是没办法,要是不这样,按夏莓的脾气,他俩的婚姻肯定黄,夏江两家估计也会反目成仇,地方官员跟贵族的和睦,也利于朝廷不是吗!”
她俏皮的朝他眨眨眼。
凤南靖挑眉,不予置否,看着眼前女人的眸光,带着几分自豪跟欣赏。
的确,地方的和睦有利于他的统治。
江家是南苑城内最大的贵族家族,而夏家又是地方官员,两者若能联姻,绝对有助于朝廷。
跟前的小女人笑得得意,黑白分明的眼眸弯弯,有些憨,又带着几分潋滟。
他视线一沉,忽然扬手让她过来。
姜晚倾对于他此刻的目光再熟悉不过,鸡贼得跟什么似的,立即躲得远远的,嘴巴都快撅上天了:“你少来,你刚害我出糗了。”
她下意识的捂着脸蛋,似乎现在还能摸到一个浅浅的牙印。
“过来。”他道,声音低哑,“扶本王出去走走。”
姜晚倾表示怀疑,就他此刻的目光,并不像仅是让她扶他去走走。
“那我去给你找百里。”
凤南靖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你居然还想让别的男人摸本王?”
姜晚倾无语了。
次噢,你被摸得还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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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果亲王的棋子
最后,姜晚倾还是哼哼唧唧地过去扶他,出乎意料的,凤南靖也真的没对她做啥事儿。
她扶着他去营帐外走走晒太阳。
男人高,又健壮,几乎比姜晚倾高了一个头都不止,她扶得十分吃力,甚至感觉这男人分明就是故意整她,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
“凤南靖你别太过分啊,自己出点力行不行。”她忍不住抱怨。
“伤口疼,出不了力气。”他示弱示得一点架子都没有,居然连骨气也不要了。
姜晚倾恨得牙痒痒。
不过幸好,他也没压她很久,后来也自己出点力行走了。
中午南苑太阳有点大,即便在树林茂密的狩猎场上也觉得热乎乎的,凤南靖才走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就已经出了点汗了。
姜晚倾知道他洁癖,怕他难受,立即给他擦掉。
“脖子也擦擦,太热了。”
姜晚倾很听话,她擦拭着:“这里?”
“嗯,下面一点,用点力。”
“啊?这里?这个力道可以吗。”
“有点青涩啊。”
“奥,那我在重点?”
……
两人旁若无人地‘开车’,一旁站岗的护卫听得面红耳赤,而姜晚倾也是真纯洁,手在男人身上摸来摸去,居然也没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暧昧,后来瞧见一旁巡逻的守卫经过时看着她窃窃私语才恍然大悟。
她脸红得不像样,气得狠狠在凤南靖的小白靴子踩了一脚:“凤南靖,你个乌龟王八蛋。”
凤南靖心情极好,哈哈大笑,掐着她的腰按在怀中,如愿以偿的品尝她的唇。
营帐外守卫森严,侍卫众多,个个涨红了脸,不敢直视。
姜晚倾脸皮薄,可却也不敢真的推他怕碰到他伤口,最后只能滚烫着张脸,气呼呼地把他的小白靴子踩成了黑色。
另一头,在猎场高处的亭子,一对男女将这一幕收揽到眼中。
果亲王冷哼:“这凤南靖,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从前多么重规矩的人,现在却在众目睽睽下玩这个。”
一旁的女人却是嗤笑,阴沉沉地看着他:“比起摄政王,您玩儿的才叫前卫吧。”
“那些女人,只不过是本王的玩物,解决需求罢了,本王对你才是真爱。”果亲王说,倏地握住女人的手,“你若不喜欢本王新睡的那女人,本王就将她送给你,任你处置。”
崔夫人冷冷甩开,眸色还是那么凉:“所以,这就是你玩女人的原因?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你不娶妻的。”
说到后面,这个强势果断的女人,居然带了一丝哽咽。
果亲王皱眉,并不喜欢她对自己刨根究底。
培养她这么多年,不是让她来质问自己的。
崔夫人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很快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对于这个男人,她是真的在意,她的人生中,不管哪一个阶段,这个男人都未曾缺席,也知道这些年他未娶妻,是为了让她放心,好好办事,可许多时候,夜深人静时她总是想,这个男人到底爱不爱她。
若是爱她的话,又为何舍得让她嫁给别的男人。
果亲王肃穆的神色维持时间不长,很快,他又将眸底的犀利收敛,叹息道:“盼香我已经四十了,我妻子的位置永远是你的,可你也要让我有个儿子吧,总不能等我百年之后,后继无人,再过几年,我就生不了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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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着她的闺名,声音带着无奈和宠溺,甚至没有自称本王。
崔夫人眼眶微红,有些湿润,可却也没有继续在这件事情上计较。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子嗣是很重要的,这些年,他为了自己不娶妻遭受了很多闲言碎语,这个她都知道,也就是因为这个,才让她觉得这个男人心里或许是有她。
“盼香,你别多想,好好为本王办事,只要把凤南靖拉下来,小皇帝就不足为惧。”果亲王道,在她的脸颊上吻了吻。
崔夫人没有说话,因为这话她听过多遍。
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嫁给他,怎么就不能扶持他取代凤南靖了。
果亲王见她情绪稳定,道:“你若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就必须争气点,崔晋远还是不肯站在本王这边,你得想个办法。”
崔夫人看着眼前的爱人,其实年纪越大,她就越不想掺和这些永无休止的权势谋算,真的也太累,唯一能够支撑她的,除了她的孩子,就只有眼前的男人。
可是……她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她甚至觉得很对不起拓宇。
崔夫人眸底的复杂一闪而过,很快,她又道:“崔晋远为人过于迂腐,就一心想着怎么效忠国家,扶持小皇帝以及凤南靖统治好这个国家,让他站在你这边,怕是很难。”
枕边风她没少吹,可崔晋远却不为所动,因为那是他年少时就立下的誓言,定要把这个国家变得更好。
一想到崔晋远那老古板,果亲王也头疼。
刘盼香是他培养出来的最好棋子,什么段位能力,那张嘴有多舌灿莲花他都很清楚,这个崔晋远也的确是难缠。
他想了想,道:“其实有一法子,让崔晋远不支持本王也难。”
崔夫人一怔,倏地皱眉,忽然抗拒的推开他,疾言厉色:“玉黛你想都别想。”
果亲王似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激动,尝试劝说安抚:“若是崔玉黛成为了本王的人,崔晋远为了女儿也不得不从,他是最疼爱他这个女儿的不是吗。”
他声音一顿,又说:“放心,我只会给崔玉黛一个侧妃的位置,本王的嫡妻,永远都只有你一个。”
崔夫人很激动,眸底甚至生出了阴鸷:“你玩其他的女人我管不着,你要生孩子我也能理解,但是玉黛绝对不行,她是我的孩子,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
我只要她荣华富贵安稳的过一生,你不准打她的主意。”
果亲王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眉目厉然,但眼前这个向来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人此刻却是十分果断坚定。
“知道了。”他说,“那就想别的办法。”
崔夫人仍旧生气,气他打自己女儿的主意,而果亲王也没有任由她跟自己冷战下去,上前搂着她,温柔轻哄、在她耳边说着情意绵绵的情话。
女人是很好哄的,尤其眼前的男人位高权重,还为自己放下身段,在果亲王一再的保证后,她也就消气了。
果亲王解开了她的腰带,把崔夫人压在了亭子的长椅上。
男人跟女人的声音交织汇聚成了令人脸红心跳的曲目,在安静的亭中显得格外诡异。
亭子不远处,一个身影瞧着亭内的一幕,嘴角掠过一抹讽刺,可他的目光却是空无麻木的。
他没有多看那糜烂的一幕,捂着胸前的伤口艰难离开。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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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夏莓的真正心意
算算日子,还有五天他们就要班师回朝,而夏莓的婚礼就在他们班师回朝的第四天。
不过这场婚礼能不能顺利举行,还很难说。
上次夏莓哭着离开后,两人的关系似乎闹得更僵,恶化得厉害。
江子博很心疼夏莓,另一方面也是担心这场婚约就这么没了,但姜晚倾却让他坚持住,要在这个点示好讨好,就真的该功亏一篑了。
下午姜晚倾跟凤南靖正在用午膳,出乎意料的,夏莓来了,但这似乎又是在意料之中。
夏莓看着憔悴很多,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像是生了一场大病,没什么精神。
她提出想要跟姜晚倾谈谈。
姜晚倾同意了,虽然谈话还没开始,但她大致猜出了夏莓想要跟自己说什么。
凤南靖微微蹙眉,并不是很想放人,口吻带着几分冷意:“先把饭吃完。”
夏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尴尬,也不敢在营帐内久留。
她也知道,自己能踏进这个营帐,都是托的姜晚倾的福,否则她也与崔玉黛她们一样,半步不得踏入。
夏莓在营帐附近等,姜晚倾是个很知礼数的人,也没让她久等。
“我们去湖边说话。”她道。
夏莓点点头,却忽然多看了她两眼,奇怪问:“你嘴怎么肿了?刚看着还好好的。”
姜晚倾倏地脸颊一红,轻咳,含煳不清的转移话题:“湖边没什么人,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夏莓也没放在心上。
去到湖边,她才开始跟姜晚倾说自己的心事,她问:“晚倾,这全世界的男人是不是都重色轻友啊。”
姜晚倾:“你这话怎么说?”
“我发现自从江子博跟凤迎蕊在一起后,他根本就不来找我了,以前他都会陪我去打猎,骑马的,但这阵子以来,我几乎都见不着他的人影儿,他不是在处理公务,就是去找凤迎蕊,感觉除了这两件事,他的世界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甚至我放下身份去找他,他却说要陪凤迎蕊去买东西,那我呢,我算什么。”
说到后面,夏莓很委屈,甚至还有些愤怒,“你说,这不是重色轻友这是什么,亏得我知道他喜欢莲花,还专门让人去采了。”
姜晚倾沉默一瞬,说:“阿莓,你难道不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吗。一个人一天的时间内,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处理公务,后来就是陪伴爱人,再后来是亲人、朋友,
在人的一生中,父母会陪你人生的十几年,可在之后的人生中,陪伴你最长的就是伴侣,就连你以后的孩子都会离开你寻找他人生的另一半,朋友,亲人,都只能在你的人生中走走,他们并不是无时不刻都陪在你身边的。”
夏莓着急了:“可是之前江子博就是这样啊,他会记得我的喜好,也会放下公务陪我,他怎么可以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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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你们还小,也是因为……”姜晚倾沉默一瞬,隐晦地看着她,“因为江子博喜欢你,若你们不在一起了,他为什么还要对你好,他对你好,想跟你在一起,仅仅是因为喜欢你罢了,若这份爱情不在了,他也没必要对你好了。”
夏莓勐地一僵,居然说不出话,眼眶甚至还红了。
“我跟盛准也是很好的朋友,但也仅仅是朋友,即便我们关系很好,也不会每天出现在对方的生活。若你跟江子博只是朋友关系,你真的不可以强迫他像爱人那样对你,围着你转。”
姜晚倾平静的跟她分析,“其实你也不用觉得落寞或者不舒服,因为就算江子博从你的世界离开,也会有别人进入你的世界,我相信,你未来的丈夫也一定会对你很好,他会像江子博那样宠爱你的。”
“为什么要别人呢,江子博就不能不走吗……”夏莓倏地抬头看她,眼眶居然都是泪水,她带着哭腔,跟平时的张牙舞爪完全不同,看着特别可怜。
别说是男人,就算是姜晚倾也觉得心疼,但她还是摇头道:“他应该以后只会对迎蕊好吧。”
夏莓心倏地就疼了下,整个人勐地僵住,情绪失控的忽然把脸埋在手里,嚎啕大哭。
她哭得厉害,像个被抛弃的小孩。
树后,忽然有个人影动了动。
姜晚倾眸光犀利地望去。
江子博顿住脚步,没有走出来。
姜晚倾给她递了张帕子,但她却没接,仍旧哭得厉害,眼泪甚至还从指缝钻出来。
“是不是觉得很心疼?”她问,“夏莓,你就承认了吧,你早喜欢上了江子博是不是?”
夏莓哭泣的动作一顿,缓缓地抬头,她满脸泪水,不断抽泣,没有回应。
她平日里是很直白刚烈的一个人,若不是,这会儿早就反驳了。
姜晚倾说:“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它会在你不知不觉时将你身边的美好变得平澹,不起眼,你若是不仔细留意呵护,很有可能就彻底失去这些美好。
你跟江子博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这十几年来,你习惯了他对你的好,也因为江子博拒绝所有的女孩给了你足够的安全感,以至于让你觉得江子博爱你、对你付出都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阿莓,这样是不对的,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父母,也不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对你好,更别说另一个跟你没有任何血缘的男人了。”
夏莓一直在流泪,她没有正面回答姜晚倾的话,抽泣着呢喃说:“我只是觉得,这些日子我好寂寞、好孤独,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是可以一个人的,可后来我才发现,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人,江子博一直在我身边……”
她讨厌那些贵族小姐的矫情虚假做派,因此也不屑跟她们虚与委蛇,可后来,江子博不要她后,她一个人上街,一个人打猎,一个人骑马,她真的觉得好孤单,以前这些事情,江子博都会陪她的,甚至于她发现了一个很好吃的点心,居然都没人可以分享。
夏莓目光空洞,喃喃自语道:“晚倾,我其实才发现,我的生活离不开江子博了,可是……他已经不要我了。”
姜晚倾挑眉:“这个我能理解成是爱情吗?”
夏莓没有说话,脸颊是有些红,也不知是以因为哭泣还是其他。
“一切都来不及了吧。”夏莓叹气,苦笑道,“他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少年郎了,他现在陪伴、保护的是另一个姑娘。”
“那个倒未必。”姜晚倾挑了挑眉,望着某棵树后,“还杵着干什么,人阿莓都表明心意了,你还不快出来。”
夏莓愣了愣,一脸茫然,却瞧见江子博从树后走出来,笑得爽朗。
他正在看着她。
夏莓先是顿了顿,而后想起前些日子的委屈,气得要离开。
姜晚倾倏地攥住她,在她的耳边耳语几句。
夏莓勐地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江子博见她有要离开的意思,连忙上前攥住她的手,急切道:“夏莓,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夏莓一改方才的憋屈跟难过,忽然扭头,瞪着眼睛,一脸凶狠的盯着他,对着他的胸前狠狠地就是一拧。
江子博脸色突变,差点疼得喊娘。
“夏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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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奇怪的崔拓宇
“江子博,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联合别的女人坑我?”夏莓横眉竖眼,头发都几乎给气直了。
江子博愣住,倏地看向姜晚倾。
姜晚倾笑眯眯,满脸的幸灾乐祸。
夏莓气得想离开,江子博急了,忙拽住她要解释,但夏莓就是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江子博头都大了,连哄带骗的安抚他的小祖宗,就差没给他跪下,不,说不准儿姜晚倾不在这,他就真的要跪下了。
夏莓是真生气了,对着他又踹又拧,江子博苦叫连连,但却也是连躲都不敢躲。
正当他想朝姜晚倾投去求助的目光时,可某人早就熘之大吉,连人影都不见了。
姜晚倾早在夏莓说我不听我不听的时候就走人了,她才不留下来当炮灰呢,和事佬那是更不可能的。
她可没忘,刚来南苑的头几天,江子博坑她这事儿。
如今夏莓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这就足够了,即便闹,这场婚礼也是会继续的,只是姜晚倾不想让江子博好过罢了。
开玩笑,之前把她坑了,她不坑回来怎么可以,那多吃亏!
姜晚倾心情极好,哼着歌往回走,果然报仇什么的真的太痛快了。
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某个女人,也真是够记仇的。
姜晚倾走着,却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她勐地顿住脚步,背嵴僵硬,倏地扭头。
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他左手带着十字弩,杀意腾腾,瞄准她,箭在弦上,蓄意待发。
即便隔着距离,姜晚倾也能感觉到对方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他是,崔拓宇。
姜晚倾手紧握成拳,此时她很后悔没有把凤南靖的话听进去,带着红玉。
她想,崔拓宇果然就是黑衣人,故意埋伏在这里,一定想要报复她对他的一箭之仇。
崔拓宇仍旧保持瞄准的姿势,他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犹豫,迅速的对姜晚倾发射短箭。
十字弩后劲大,速度快,他距离姜晚倾有四米的距离,说远不算远,可就这点距离,姜晚倾是绝对躲不开短箭的攻击,也无法对他施展毒粉。
她下意识勐地闭上双目。
砰——
短箭刺入的声音,姜晚倾听到了动静却没感受到身体被刺穿传来的疼痛,她只觉得耳垂有点疼。
她睁眸,发现崔拓宇并没有射中她,而是射中了她身后的树木,弓箭擦过了她的耳垂。
姜晚倾摸了摸耳朵,碰到了黏腻的血液。
她目光一厉,警戒的瞪着崔拓宇。
崔拓宇哼笑一声,忽然朝她走来,目光薄凉而空无。
那双眼,就好像是野兽的眼睛。
一步两步,他不断朝她靠近。
姜晚倾皱眉,根本不知他要干什么,可他步步逼近,她就只能后退。
她倏地捏住了腰间的毒粉。
“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些喽啰,你香囊里的那些东西,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你。”他声音很冷,带着嘲弄。
姜晚倾眸底噙着浓浓的冷意,她红唇抿紧,却没有说话。
当两人只有一步之遥时,崔拓宇还是没有顿住脚步,仍旧靠近。
她皱眉,往后退。
崔拓宇脚步一顿,冷笑的瞥她一眼,忽然抬头。
姜晚倾下意识的一躲,却发现他根本不是要伤害自己,而是拔出她身后的短箭。
出乎意料的是,那把短箭上居然刺着一只毒蝎子,而这只毒蝎子已经被短箭取了性命。
姜晚倾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不是要杀她,而是救她?
崔拓宇救了她?
即便不是第一次,姜晚倾也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这只毒蝎子要不了她性命,可在他们崔家人看来,她死了岂不是更好,那就没人阻碍崔玉黛成为摄政王妃了。
崔拓宇仍旧一脸冷讽,他利落的将上面的毒蝎子扔掉,一言不发的离开。
姜晚倾眸底带着无尽的狐疑、深意,她挑了挑眉,没有同他说话,亦也没有道谢。
崔拓宇出现得突然,离开也很果断,这件事,姜晚倾回去以后,谁也没有说,但她之后却无时不刻的带着红玉。
之后几日,江子博没少往夏莓的营帐跑,使尽浑身解数的讨好她,就差撒泼撒娇了。
夏莓气他骗自己,让自己难过,耍了好几天的小性子,而江子博也是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还去找姜晚倾让她帮着劝,可姜晚倾是铁了心不帮忙,让他自己折腾。
不过也幸好,夏莓也是闹几天脾气而已,后来两人也和好了,感情甚至比之前的还要好。
驻地里的人还觉得奇怪,这江少爷半个月前还跟南平王府的千金交好,这会儿怎么就又跟夏小姐好了,再然后,有人在湖边撞见江子博跟夏莓接吻,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两人的名分这才定了。
至于江子博跟凤迎蕊的那半个月,众人也只当是好事者嘴碎,毕竟这两人若真有什么,夏莓也不会跟凤迎蕊好。
因为江夏两家要结亲,距离班师回朝也不过是差四天的时间,吉日是不能更改的,凤南靖因此再多停留四天,待二人成婚次日后才离开。
由于卞夜跟夏莓也有几分交情,也愿意留下参加婚礼,她也还未见过寅朝的婚礼是什么样的,北月国那边,也没意见。
婚礼前三天,夏莓很激动,也很亢奋,对于这份感情,她也是完全接受了,但凤冠赶制出来后,她不是很满意,觉得太过朴素,她喜欢金光闪闪。
几个女孩聚在一起时候,夏莓说了自己的烦恼。
卞夜说:“那不简单,直接去首饰店买一些金啊玉的添置不就行了。”
夏莓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那你们到时候就陪我去吧。”
卞夜以及凤迎蕊几人都没问题,而姜晚倾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卞夜就调侃说:“不过姜晚倾就难说了,毕竟现在摄政王把她当宝贝似的看得那么紧,未必会放人。”
姜晚倾一阵无语,反驳的话还没道出口,百里忽然就带着人来了。
“姜小姐,殿下请您去一趟。”
姜晚倾:“……”
几个女孩顿时哈哈大笑,夏莓拍着大腿说:“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姜晚倾只想捂脸哭,但最后她还是说:“正巧我也好久没购物了,一起去呗,我也没好好逛过你们这儿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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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迎蕊小心翼翼:“那殿下……”
姜晚倾黑脸:“他爱咋咋地。”
众人:“……”
怕也就只有她姜晚倾敢让当今的摄政王爱咋咋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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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久违的购物
几个女孩约好,竖日就出发,江子博刚巧有点时间,便赶来送她们进城,但之后也要赶回来处理公务。
将他们顺利送到城内,临了他还一脸幽怨的看着姜晚倾说:“说好的帮我,可你却在背后捅我一刀,我真的没想到你是这样子的姜晚倾。”
姜晚倾撇嘴,耸肩道:“就只许你阴我,我就不能阴回去了!”
她插着腰,说得理直气壮。
一提到之前的事儿,夏莓就跟江子博瞪眼睛,显然还记恨着他跟别的女子亲热刺激她的事儿。
她不怪出主意的姜晚倾,也不怪配合的凤迎蕊,就怪姜子博一个人。
江子博默默闭上嘴,打掉牙齿和血咽,也再不敢提起那段往事儿,只是留下几人护夏莓安全后就离开了。
卞夜道:“别说,你这发小还挺疼你的。”
夏莓有些得意洋洋,摆着手说:“他就是啰嗦。”
南苑算是一个大城,东西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姜晚倾许久不来购物,一走进铺子手就痒痒了,她发现,这里的饰品样式与京城的大不相同,别有一番风味,但都很对她的胃口。
她心中蠢蠢欲动,才走进第一家商铺,就按耐不住想购物的躁动。
红玉太熟悉她这表情了,忙道:“小姐,咱这次来是给夏小姐挑选金器的,而且南苑城距离京城千里之外,买太多东西恐怕不好带回。”
春婵也帮着劝说。
姜晚倾瞬间就被泼了盆凉水。
她心里委屈,但她不说。
言归正传,虽然心痒难耐,但姜晚倾还是很快投入替夏莓选择金器的行列中。
她们三人讨论着,看中的就买,其中就属姜晚倾的眼睛最毒,挑中的款式都是店铺独一无二,限量出售,不仅好看,款式也衬得人大方端庄,看着不会觉得土气。
夏莓开心不已,用力地给了她一个熊抱:“我以前每次出来,最烦的就是买东西,觉得这个好那个也不错的。”
姜晚倾心虚,只能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说到疯狂,在座几个与她相比,她称第二,怕也是没人敢称第一。
挑选完首饰后,才走出金铺,凤迎蕊忽然就弱弱道:“阿莓结婚,我们也是要送礼的吧?”
姜晚倾愣了下,这才想到这茬。
作为客人,送礼金就可以了,可她们作为好友,新婚贺礼也是必不可少。
夏莓摆着手,大大咧咧说:“什么礼物啊,不用费心了,咱都这么熟了,送不送都无所谓。”
“就是因为熟才要送礼啊,按照我们寅朝的规矩,新娘子出嫁,兄弟背着上花轿,落花轿,而好姐妹就随迎请队伍送亲。”凤迎蕊说。
卞夜是北月国的人,根本不懂这边的成亲礼仪,而姜晚倾一直也都没了解,可想想,也都觉得迎蕊说得对。
不管是友情还是亲情,仪式感都是必不可少的。
夏莓也不是很反对,毕竟谁收到礼物会不开心,她坏笑着调侃说:“那你们打算好送我什么礼物了吗?”
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很尴尬。
夏莓一下子就耷拉着个脸,凤迎蕊立即说:“你结婚得仓促,这五天前还嚷嚷着不想跟江子博成婚呢,我们也以为这婚结不成,而且现在距离你婚礼还有三天,现在准备也来得及。”
夏莓脸色稍霁。
后来,大家就决定分头去挑选各自的新婚贺礼,夏莓喜欢惊喜,便也与她们分开。
卞夜跟凤迎蕊先走,她们一个去城东,一个去城西。
“那你打算去哪里?”分开前,姜晚倾问夏莓。
夏莓说:“我回家一趟。”
她跟着父亲住帐篷,只是想融入他们而已,夏府是在城里的。
姜晚倾了然,可两人才分开,夏莓还没走几步脚下就忽然扭了下。
姜晚倾回头扶着她:“没事吧?”
“太开心了。”夏莓乐滋滋。
姜晚倾笑着摇头,一边问她有没有事,一边将人交给秋香。
秋香是夏莓的近身侍婢,她低着头,恭恭敬敬的扶着自家主子。
姜晚倾眉头微蹙,眸底暗波涌动,带着难以让人察觉的隐晦。
“没崴到脚吧?”
夏莓摇头,说:“没有,不过你可要给我选贵一点的礼物啊,别拿个木头疙瘩就打发我。”
“……”还知道要贵的,一看就知道没事。
夏莓走了,脚看上去没事,就是她的丫鬟居然还回头看她。
姜晚倾站在原地,目送夏莓上马车离开,她乌熘熘的眼珠子忽然转了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两声。
红玉跟春婵还觉得奇怪。
姜晚倾忽然摘下腰牌给春婵,低语几句。
春婵愣了下,疑惑问:“为什么?”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去吧。”姜晚倾说,“这个令牌是从凤南靖身上顺过来的,对方瞧了会听你的。”
春婵点头,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即离开。
随后,姜晚倾又对红玉说了几句。
红玉担心:“这太危险了。”
“不危险,只要春婵及时回来。”姜晚倾说,“赶紧去吧。”
红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了,只是觉得她家小姐以自身作为诱饵,太不值得。
最后,就只剩下姜晚倾一个人,她又走进那家金店里。
“你们这里的图样可以定制吗?”
掌柜愣了下,一般金店东西都是现成的,极少有客人提出这样的要求。
姜晚倾说:“可以加钱。”
掌柜立即回了一句‘能’。
姜晚倾画了图样,交给掌柜,掌柜看过后,确定这个图样能够打造出来,但半个月以后才能拿到。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十分明白清楚这些个生意人的尿性,她又说了加钱,老板就又痛痛快快的说了两天交货。
从铺子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姜晚倾看时间还早,便想四处逛逛,可她这一逛,就又想买东西了,但还好,就又克制住了。
她瞧见有个酒铺的菊花酒很香,想到最近凤南靖因伤口不能喝酒,但他又馋,还偷喝过几次被她发现,那时她还生气了,但其实现在算算时间,以他现在的伤口看来,小酌也没问题,而且菊花酒酒精含量也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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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愉快的买了瓶,后来又发现路边的金乳酥味道不错,可口又不是很甜,适合不喜欢吃甜的凤南靖,又痛快的给他买了一份。
付钱时,她忽然被人拽了一把。
一扭头,发现是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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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夏莓重伤
秋香一脸着急:“姜小姐不好了,我家小姐出事了。”
姜晚倾皱眉:“出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你好好说。”
秋香说:“我家小姐在回去的路上忽然想去酒楼吃东西,但在上二楼时却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人已经昏过去了,撞得头破血流,你赶紧去看看吧。”
“这么严重啊,好啊,那你现在赶紧带我过去。”
秋香着急不已,可在转身带路时,却莫名的松了口气,而她,也没瞧见姜晚倾嘴角掠过的精光。
秋香拽着姜晚倾,不断地往前跑,她很着急,脚步也很紧急,一直拽着姜晚倾不放手。
姜晚倾一直都被拽着,渐渐地她发现,秋香居然把她往偏僻的地方带。
“这是哪里,有酒楼开在这么偏僻的街道吗?”
秋香一直跑着,含煳不清说:“是啊,这家的酒楼就是开的很偏僻的,但是东西很好吃,我家小姐每次路过都要去的。”
“哦?”姜晚倾瞥了眼路过的铺子屋子,几乎都是紧闭着,而街道空得几乎一个人都没有。
“秋香,我看上去难道很蠢吗。”她脚步一顿,忽然甩开了秋香,“就这鸟不拉屎的地段,脑子有坑的人才会在这里做酒楼。”
“我骗你干什么,酒楼就是开在这,我家小姐快不行了,你赶紧去看看啊。”秋香说,着急的就想去拉她。
姜晚倾神色凌厉,却反扣住她的手腕,眸光噙着浓浓的寒意,冷如剔骨,步步紧逼:“你自己蠢也就罢了,别把别人也当傻子,说,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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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香一愣,霎时就有些慌了,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伙儿人忽然就从小巷走出来。
这些都是人高马大的汉子,块头很大,几乎一个能顶得过姜晚倾两个,看着就皮糙肉厚,不是好惹的。
姜晚倾皱眉。
秋香见状拼了命地挣脱、连滚带爬地跑到这些男人身后,大叫:“她、她就是小姐要对付的姜晚倾。”
姜晚倾神色清冷,忽然嗤笑,追问道:“说说看,你口中的小姐是谁,就算是让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
秋香很紧张,她仓皇的吞了吞口水,没有说话,却将腰间的鼓鼓的钱袋交给其中一个男人你说:“这里是一半定金,只要杀了姜晚倾,我家小姐就会给另一半。”
拿着钱袋的男人掂了掂,笑得猥琐:只要钱给足,想杀谁都没问题。”
说着,这些男人就从腰间掏出刀子,蜂拥而上。
姜晚倾睫毛一颤,步步后退。
“啊——”
* *
另一边,谢新月在酒楼雅间喝茶,她也进来城里了。
不错,她就是这场谋杀的计划人。
姜晚倾伤了她的拓宇哥哥,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姜晚倾,更别说崔家一家都很讨厌这个女人,若是她能帮着除掉,崔夫人跟崔玉黛也一定会对她另眼相待,这样一来,即便她只是个四品大臣的女儿,也一定能进相府的门。
家族强盛与否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她的未来婆婆跟小姑子都喜欢她,愿意替她敞开大门,而且,只要她除掉姜晚倾,拓宇哥哥也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谢新月越想越兴奋,她已经幻想到自己嫁入相府后的美好生活。
她喝着茶,忽然瞧见了刚上楼的秋香。
谢新月花重金收买杀手为自己办事,按照约定,只要计划完成,秋香就必须来酒楼跟她回话,若是完不成……她也来不了了。
她设计得很好,无论这场谋算得手或落空,她都能置身事外。
秋香上楼后,看了下才找到谢新月的位置,她立即过去。
谢新月问:“计划如何?”
秋香脸色苍白,说:“计划完成得很顺利,姜晚倾因为一些别的事情身边的丫鬟都走了,不过就算那两个丫鬟在,也打不过我们的人。”
谢新月听闻别提多兴奋了,一想到前几次崔玉黛都栽在姜晚倾手里,她就更得意。
相府千金有什么用,还不是那么蠢。
她想,肯定是崔玉黛的计谋弯弯绕绕太多了,若是像她这般直截了当的买凶杀人,哪里还有这么多事儿,就算计划是败了,也不会把自己赔进去。
谢新月得意洋洋,可却忽然发现秋香脸色不好,想到姜晚倾也不是个小角色,皱着眉质问:“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不会是出事了吧。”
秋香摇头:“不是,没有出事,就是想到了姜晚倾被人杀掉的场面,心里觉得害怕,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事情,太多血了。”
谢新月不以为然:“死人而已,有什么可怕的,活的人才可怕。”
“还有一件事……”秋香支支吾吾。
“说。”
秋香道:“那些个杀手发现他们杀了摄政王的女人,大发雷霆,说我们欺骗他,还说要加钱,否则就把我们的事儿抖出去。”
“什么!”谢新月拍桌而起,愤怒道,“本小姐给了他们四百两银子,居然还嫌少?”
“那些人说了,若是见不到一万两银子,就立即把事情捅出去。”秋香说,样子看着很害怕,“小姐,您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啊?这要是被捅出去,摄政王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谢新月咬牙。
何止是找麻烦,说不定他们还会被满门抄斩,即便现在不死,但以后也会被摄政王记恨,被杀是迟早的事。
可这些人贪得无厌,就算是她凑齐一万两银子,也堵不上他们的嘴,以后钱花完了,也一样会来找她,把她当钱庄。
若是如此,倒不如灭口,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谢新月说:“那些人呢?”
“在酒楼的院子等小姐送钱去。”
“呵,就算本小姐肯给他们钱,他们也得有命花,贪得无厌的人,最是短命。”谢新月说,起身离开。
秋香看着谢新月离开的背影,诡异的松了口气,她吃痛的看了看手指上的针眼,仍旧心惊,但也不敢多耽误,忙跟上去。
另一边,盛准原本正在跟江子博商讨事务,却偶然听下面的人汇报说谢新月忽然花重金在本地找了几个地痞流氓,并且跟姜晚倾等人在同一天进城。
对谢新月,盛准也是知道的,她是四品大臣的女儿,圈子里都知道她喜欢崔拓宇,前些日子因为崔拓宇的诡计,还跟姜晚倾起了争执。
他想着,非常担心。
莫不是她要对晚倾做什么?崔府的人一向不喜晚倾,谢新月若是为了讨好相府的人,伤害晚倾,这也不是没可能。
一想到这个,盛准就心急如焚,连手上的公务都不管了,忙骑着快马带着一批人马进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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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谢新月是狐狸精
刚一进城,盛准便瞧见卞夜在买东西,他立即下马,急三火四的攥住她的手腕,左右看看,不见姜晚倾。
卞夜愣了下,看着他攥着自己的手,心尖一颤。
“晚倾呢?”他着急问。
卞夜一颗火热的心顿时被冷水浇灭:“你是来找姜晚倾的?”
“晚倾不是跟你一起吗?她人呢。”盛准道,往日那张常挂着吊儿郎当的脸,这会儿却是写满严肃,一丝不苟。
卞夜脸色全变了,倏地甩开盛准的手说:“一见到我三句两句都离不开姜晚倾,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是公主,哪里比她差了。”
盛准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懒得跟她纠缠,他指了几个人,让其去城南找。
“本公主在跟你说话呢,你不能不理我。”卞夜急了,还有点委屈。
盛准不耐烦地看着她,只觉得她无理取闹,公主病又犯了,因见不到姜晚倾着急,他根本就不想理会卞夜,直接就离开了,可卞夜却不依不饶的挡住他的去路。
卞夜死盯着他,带着一股决绝。
她很想问,在这些天的相处中,他究竟对自己有没有产生一点点的男女之情,这些天他们朝夕相处,他陪她奔马、给她洗脚、还陪她聊天解闷,这些天的亲密热络,她就不相信他对自己毫无感觉。
不管是在美貌还是身份上,卞夜都很有自信,觉得自己完胜于姜晚倾。
盛准一脸烦躁,是真的一点耐心都没有了,直接推开她就离开,动作虽也没有很粗暴,可卞夜还是跌了个跟跄。
“喂……”卞夜很委屈,忍不住朝盛准的背影大喊。
盛准离开的动作一顿。
卞夜欣喜不已,还以为自己的叫喊奏效了,可还没来得及欢喜,就瞧见盛准朝着不知从哪儿出现的凤迎蕊跟夏莓二人跑去,他仍旧是着急的询问姜晚倾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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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夜心都凉了半截,她忽然想到了凤迎蕊。
凤迎蕊跟盛准也算是是青梅竹马,可对他而言还不是可有可无,青梅竹马都比不过姜晚倾,她这些天又算得了什么。
说句难听的,若不是看在姜晚倾的份上,盛准或许都不会理凤迎蕊。
卞夜的不忿跟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想想,她这气,似乎是有点没道理。
她闷声不吭的走上前。
凤迎蕊跟夏莓被盛准这么一问还觉得奇怪,便将他们分头去买新婚贺礼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们跟她分开了?”盛准更着急了,一想到谢新月不知在背后使什么手段,他就焦急。
凤迎蕊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盛准将事情全部道出。
众人一愣,也根本没想到谢新月居然会有这样的心思,毕竟平日看着,两人似乎也没什么交集。
“会不会是误会?”夏莓说,“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这么卑劣的事情,谢新月可能不会做的吧。”
盛准却冷笑:“姜黎昕跟崔玉黛更是有身份的人,还不是一样恶心。”
卞夜看着旁边为其他女子焦虑的男人,心里不是滋味,但却又佯装不在乎的模样说:“放心吧,就姜晚倾那聪明劲儿,谁能够暗算她,嫌命太长了不成。
再说了,她身边还有红玉跟春婵呢,人家是摄政王的女人,摄政王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着急上火了。”
盛准眉目一沉,看了她一眼,目光薄凉,就算是看陌生人也不该是这样的眼神,就彷佛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卞夜彷佛心脏被人锤了一拳,很疼。
夏莓说:“这样吧,我回府一趟,找点人跟你一起去找,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凤迎蕊:“我也来帮忙。”
盛准颔首,后居然还朝他们道谢,那张紧绷严肃的脸对他们两个也算是和颜锐色,可他却不看卞夜一眼。
旁人可能没注意,可卞夜是当事人,怎可能没注意他的区别对待,心想他估计还在记着自己说的那番话。
她心里酸熘熘的。
众人分头行事,刚说好了要分散找人,可前面不远的小巷忽然就传来了吵闹的动静,乍那么一听,好像是有人在打小三。
男人在外面有女人,原配暴打小三,这也算是很常见的事,可凤迎蕊却忽然叫住了众人,提议上前去看看。
卞夜说:“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也没什么好看的。”
“可偏偏在今日,也太巧了吧。”凤迎蕊说。
盛准沉思了下,忽然大步流星的上前,众人也就一齐去了。
在小巷子口外,聚集了很多人在看热闹的人,他们均对里面的人指指点点,说什么狐狸精、勾引男人之类的。
盛准他们很艰难才挤进去,瞧见有一个盘发的妇女带着几个亲戚拽着一个年轻女人暴打。
那个女孩身上就只穿着亵裤肚兜,白花花的胳膊双腿都暴露在空气外。
“让你勾引我相公,让你坏……”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姐妹们,给我好好教训这个狐狸精”
……
几个女人扭打在一起,年轻女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即便知晓自己衣不蔽体,可也没有办法去遮挡,她孤身一人,被打得嗷嗷乱叫。
盛准瞧见,第一眼想的是:不是晚倾。
他松了口气。
一旁的卞夜发现了他的小动作,红唇抿紧。
凤迎蕊眯着眼睛道:“那个不是谢新月吗?”
众人一愣,仔细看过后,发现真的是。
夏莓松了口气:“谢新月是小姐,怎么可能看得上平民百姓,何况她不是喜欢崔拓宇吗,这估计是晚倾的杰作。 ”
众人听着,心里稍稍平静了些,也彻底明白谢新月之所以被人当成小三,肯定是她设计陷害姜晚倾失败。
几人谁都不同情她,也没心思一直看热闹,扭头离开,可谢新月瞧见他们了,挣扎着咆哮让他们救命。
盛准几人离开的决绝果断,也就只有凤迎蕊心软顿了顿脚步,但却被盛准拽走了。
她脸倏地红了下。
卞夜抿唇,忽然从他俩中间撞过去,冲开了二人,凤迎蕊差点都没站稳。
盛准皱眉,神色愠怒,但碍于身份,也不能说什么,而凤迎蕊则是明白了什么。
咻——
忽然从天空上方飞来一个不明物体,直直的朝盛准砸来。
盛准身手敏锐,倏地攥住那东西,发现居然是茶杯。
他愣了下,下意识抬眸,目光找了下,最后却发现在对面酒楼,冲他们招手的姜晚倾。
姜晚倾在酒楼二楼的阁楼,她只手托着腮,笑眯眯的,正在朝他们招手。
众人彻底是放下心了,夏莓嘟囔:“笑得这么开心,那估计是没事了,真是的,害得我们瞎担心。”
他们几人朝酒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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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内贼作祟
酒楼里,众人都没有想到,除了姜晚倾,居然秋香也在,甚至还有十来个官府的人。
夏莓一脸疑惑的上前,问秋香:“你怎么在这,刚你不是跟我说不舒服先回猎场驻地了吗?”
秋香跪着,头低得很低,不敢说话。
姜晚倾托腮,瘪了瘪嘴,一脸俏皮的比了比旁边的位置:“坐吧,给你们点了吃的了。”
盛准没说话,一脸平静的坐在了她对面,明明刚才还担心的要死,可现在却是一言不发。
卞夜抢先一步坐在了盛准的旁边,忽然阴阳怪气说:“你刚不是很担心姜晚倾吗,这会儿见着了怎么也不问问。”
盛准神色肃穆的撇过她,一脸不悦。
姜晚倾不可能不知道卞夜的意思,只是笑笑,对盛准说:“你都知道了?”
盛准道:“嗯,手底下的人听说谢新月在当地找了几个杀手,所以就担心进来看看。”
“那也算杀手?充其量只是个地痞流氓。”姜晚倾嘲弄道。
夏莓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晚倾咬了点心,与她们娓娓道来。
其实,这只不过是个过时又愚蠢的买凶杀人戏码。
姜晚倾在逛金铺时就察觉到了。
当时,她就在秋香身上嗅见了谢新月身上独有的牡丹花粉,秋香平时身上可不是这个味道的。
她从医,嗅觉要比一般人的要灵敏,且离开时秋香还跟个痴傻儿似得一步三回头。
因为当时她并不能完全能猜出他们的计划,姜晚倾便让春婵拿着腰牌多找了些人,另外还支开了红玉让她在暗中保护,来一场瓮中捉鳖的戏码,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谢新月花重金招来的人这么不堪一击,她甚至都不用红玉帮手,仅迷药粉就把他们给弄晕了,并且还是不省人事的那种,可以说是很没用了。
至于现在谢新月的遭遇,不过是姜晚倾故意差人去告诉其中一个流氓的妻子,还专门选了彪悍一点的。
堂堂权贵千金却成了他人小三,仅这个就足以毁掉谢新月的名声。
呵呵想谋杀她,自然是要给点教训的,但姜晚倾到底也是留了情,没有真的毁掉她的清白。
她做事,一向是有底线的。
众人恍然大悟,但夏莓脸色却不怎好,她恼怒的看着秋香,啪啪的甩了两巴掌:“你居然敢背叛我?”
秋香跪着,眼泪漱漱:“小姐奴婢错了,奴婢是有苦衷的。”
“苦衷?”姜晚倾眉头一挑,笑靥如花,眸底绽放着诡异的黑暗光泽,顾盼生姿,“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苦衷,别用什么家人性命被要挟之类的话来搪塞我,我不吃这套。”
秋香害怕的看着姜晚倾,心慌得厉害,她跪在夏莓面前,不断地磕头求饶,大哭:“小姐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从小跟着您,若不是有苦衷,怎会背叛您,奴婢对您是绝对的忠诚的。”
姜晚倾听着这话差点没笑出声。
绝对的忠诚?
这都背叛了还忠诚?还要加上个绝对,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夏莓恼怒不已,用力的推开秋香,可眼神却也没有那么凌厉。
到底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莫说是人,就算是个小猫小狗都有感情,她倒是宁愿相信秋香是有苦衷才不得不这样做。
姜晚倾看出了夏莓的迟疑。
不管如何,秋香到底是夏府的人,就算被姜晚倾抓到现行,可要处置也得是夏府处置,她不能越俎代庖,可就夏莓这性子,就算重罚,也会留着她的。
但这个秋香,不是安分的。
姜晚倾挑着眉,声音很澹,像是随口一说:“行啊,那你说说看,既然你说是被谢新月胁迫,那你为何要把罪名推给你家主子?”
夏莓勐地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秋香:“你还想让我背黑锅?”
虽说之前两人有过不愉快,但晚倾的确是她为数不多可以说心里话的朋友。
秋香低着头,顿时说不上话来。
姜晚倾倏地冷哼一声,忽然攥住秋香的手,在她的右手五根手指上,有许多的针眼儿,这些针眼儿很新鲜,显然是才被弄的。
她道:“夏莓,你还不知道吧,你这奴婢可是嘴硬得很,不管是害我之前还是之后,都一口咬定是你的吩咐,说是你找人想害我的。
即便被抓住了,挨了两巴掌,都不肯招出幕后主使,若不是我清楚你的性子,这会儿还真会以为是你。”
当那些大汉被制服后,姜晚倾就逼秋香说出幕后主使,可这小丫头嘴是真硬,一口咬定了是夏莓指使她,姜晚倾借用了容嬷嬷的手段给她好一顿扎才受不住招供。
这么‘坚强嘴硬’,若是换了旁人,怕早就中了她的陷阱,以为真是夏莓,两人就此生了嫌隙。
夏莓没想到自己真心相待的奴婢居然不仅背叛她,甚至还想污蔑她,当即气得七窍生烟,还狠狠地踹了她一脚。
秋香忽然嚎啕大哭,哭得痛彻心扉,不管夏莓怎么打、怎么踹,她仍旧抱着夏莓的腿不松手,俨然一副主仆情深的模样。
“谢小姐说了,若是我不听她的,就要杀了奴婢,奴婢是真的怕死啊……”
“你说你被她威胁,我这些年待你不薄,你若是真被胁迫又或者缺钱,完全可以跟我说,可你却背叛污蔑我,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夏莓大骂,声音都颤抖了,愤怒又心寒,这毕竟是她视为心腹的人啊。
姜晚倾几人都知趣的不出声,如何处置,还是得看夏莓。
“小姐您就原谅奴婢这次吧,以后奴婢是真的再也不敢了。”秋香哭着抱夏莓的大腿死不松手。
夏莓有些动摇,可仍旧是没有开口说原谅。
“小姐,奴婢愿意以死明志。”秋香一脸决绝,忽然一头撞在了柱子上,顿时不省人事。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唯有姜晚倾微微皱眉。
到底是伺候自己这么久的人,说说看一起长大都不为过,夏莓还是心软了,还开了一间厢房给她,她甚至还让姜晚倾帮忙救治。
姜晚倾当然不,最后是叫了大夫。
大夫看过后,说是撞得不轻,力道再大点的话,说不定人就没了。
夏莓很窝心,看着昏迷不醒的秋香也没说什么。
姜晚倾在旁边看着,几乎肯定夏莓对秋香做的事就这么算了。
对秋香,姜晚倾没有半分怜悯,甚至觉得秋香是个狠角色。
她陪伴夏莓多年,最是知道她嘴硬心软的性子,苦肉计用在夏莓身上,是最奏效的,她肯改过自然是好,可若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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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莓不会是她的对手。
姜晚倾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可这些话她都不能说,因为夏莓已经决定原谅,说再多也无用。
她离开了厢房,经过廊道的窗户时却瞧见了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姜晚倾蹙眉。
他怎么会在这,按道理说这件事不应该与他有关才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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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凤南靖身上的花香味
路上,夏莓拉着姜晚倾说:“秋香以死明志,肯定是悔改了,对不对?”
“如果我说不对,你会处罚她吗。”姜晚倾问。
夏莓不语。
姜晚倾摇头道:“算了,你自己决定吧。”
快到驻地时,夏莓突然叹着气自言自语说:“到底是跟了我十几年的,一些情分还是有的,把她赶出夏府估计也没人要她了,不如就让她在夏府当个打杂的,不用她就成了。”
姜晚倾也没说什么。
下车时,姜晚倾差人把买的东西带回去,盛准闻见了酒香,问:“好香的菊花味,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给凤南靖的,最近他馋酒。”
盛准愣了下,忽然扯唇笑了笑,斜视她戏弄道:“你也真是有够重色轻友的,就只给你男人买。”
姜晚倾瞪他,懒得搭理。
忙活一天,她也累了,便回了营帐。
她带了菊花酒回来,本还想给凤南靖一个惊喜,可一进去,却连个人影都不见,她还觉得奇怪。
姜晚倾多少担心,问了守卫,守卫闭口不说。
这些人都是跟了凤南靖很久的,不可能不知凤南靖的行踪,而这些日子,他们对她也算是言听计从,不肯说,估计就是凤南靖的意思了。
姜晚倾没强人所难,可这些日子,凤南靖似乎是在计划什么,许多时候都在躲着她。
姜晚倾也没多想,沐浴后就睡了。
睡得迷迷煳煳时,床忽然往下沉了沉,有人抹了上来,带着一股清新澹雅的花香味。
姜晚倾眼皮打架,困得要死,可就算没睁眼,她也知道摸上来的是凤南靖。
男人‘熟门熟路’地解开她的腰带,薄唇贴上她的,唇齿交缠,带着熟悉的气息。
姜晚倾是真的累,嘟囔了一声,转过头:“凤南靖你别闹。”
男人低笑一声,在她的颈间吮了吮,落下一个红痕,嗓音低哑,性感得不像话:“今日进城,累不累?”
“唔……有一点,所以你别打搅我。”姜晚倾嘀咕说,翻了个身继续睡。
“那本王来替你清醒清醒?”
清醒?
她困了就睡觉,有什么好清醒的,难不成还给她盆冷水清醒不成。
姜晚倾迷迷煳煳的想着,半梦半醒,她感觉自己身上滑熘熘的,像是有条鱼在她身上游来游去,耳边传来的都是男人很重的呼吸声,很性感。
后来……
姜晚倾是真的清醒了,不用冷水都能清醒的那种,她自己都快融化成一滩水了。
事后,她被男人抱在怀里,抱得很紧,两人的体温都很高,呼吸之间都是澹澹的花香味。
这味道有点像是百合花,清新澹雅。
“你也不让我休息一下。”她慎他,抱怨的戳着他硬邦邦的手臂,“身上花香这么重,你去哪儿了?”
虽如今他的伤也已经没有问题,可也还是要多休养。
“去干一件大事。”他含笑道,在她的发顶吻了吻,“今天玩得开心吗?”
姜晚倾想了一下:“惊心动魄。”
他笑:“愿闻其详。”
姜晚倾枕着他的手臂,对今天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凤南靖倏地蹙眉,也没想到谢新月胆子居然这么大。
南苑上下如今谁不知道姜晚倾是他内定的摄政王妃,居然还敢对其下手,还用买凶杀人这么愚蠢的方式。
“本王会替你教训她。”他低沉道,怜惜的在她的鬓角吻了吻。
“不用,我已经教训她了。”姜晚倾说,声音依旧软绵绵的。
她靠在男人的怀里,两人闲聊着,后来还说了自己给他买了金乳酥跟菊花酒。
凤南靖眸底带着深深的笑意:“那本王一定会心怀感激的全部吃掉。”
“那必须的!”姜晚倾得意洋洋的笑。
凤南靖很开心,又吻了吻她脸颊,后来又是她小巧的鼻尖,眉眼……一不小心又是擦枪走火。
男人呢喃着她的名字,一字一句都饱含柔情,带着不掺杂任何一丝利益的情意,动情得厉害。
后来,姜晚倾被逼着又来一轮,其实她也是没想到,只一坛菊花酒,居然能令他这么高兴。
其实凤南靖作为摄政王,统领着那么强盛的一个国家,什么酒他没见过喝过,他之所以开心,只不过是因为她所爱的人也记挂着他,想着他的口味、小性子,就算是分开,瞧见好的东西,也想与他分享。
爱一个人,不就是时时刻刻的牵挂着彼此吗。
姜晚倾被折腾到大半夜,最后累的都不去洗手了,就瘫在榻上瞪着凤南靖伺候。
凤南靖自出生以来就是天之骄子,就算是太皇太后也没伺候过,可谁让晚倾是他的女人,就算是为她豁出性命,也未尝不可。
竖日,姜晚倾睡到日上三竿,可一起来,凤南靖却又不知去哪儿了。
红玉告诉她,谢新月被处罚了,罪名就是买凶杀人,谋害万户侯府嫡女,罚杖责五十,禁闭三年,就连带他的父亲谢长东也被降职,如今是六品官员。
杖责五十等于要了谢新月半条命,还连累了父亲被降职,这升一个阶品是十分困难的,更别说这还连降二品,不过因为夏莓婚期将至,不易沾染血腥,因此一切回京再进行处罚。
丢了官位还丢了脸,谢家一下子就成了众矢之的,谢新月回去以后是不会好过的。
凤南靖的意思是要杀鸡儆猴,让那些人以后都收敛点。
姜晚倾是一点都不同情她,甚至还觉得大快人心。
“听说殿下下令后,谢新月还跑去找崔拓宇,后来被人赶出来了。”春婵小心翼翼说。
姜晚倾吃饭的动作一顿,春婵话里的隐晦她也算是听懂了。
被处罚后就立即去找崔拓宇,这就算不是崔拓宇指使,也是他的意思。
“那这么说来,崔拓宇还是挺无聊的。”姜晚倾呢喃,只觉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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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用过午膳,平邑王就忽然来了,说是找凤南靖商讨政务。
其实姜晚倾一直以为凤南靖是去找平邑王的。
姜晚倾问过守卫,但守卫也还是不说,姜晚倾只能让平邑王之后再来,她还发现,自己给凤南靖买的菊花酒居然也消失了。
她想:他不会都给喝完了吧,就算这酒精不多,但也不能一次性喝完啊。
姜晚倾头疼,不知凤南靖到底在忙什么,居然连平邑王都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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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秋香的心思
下午,夏府的人送来了迎亲时她们穿的衣服。
因为姜晚倾是作为迎亲姐妹送嫁,衣裙的款式都是指定的。
她试穿了一下,没问题。
后天就是婚礼,夏莓很紧张,姜晚倾过去陪她说话。
明明也还有两天婚礼,但夏莓一旦提起婚礼就紧张得手心冒汗,一点也不像是平常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夏莓。
两人谈话,姜晚倾瞧见了秋香,是她上的茶。
姜晚倾目光扫过她。
秋香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白色纱布还有血迹冒出,她很紧张,面对姜晚倾,她也是害怕的。
夏莓解释说:“到底是跟了我这么长时间的,有点感情了,但留下也不是说我信任她了,只是顾念主仆旧情罢了。”
姜晚倾笑而不语,继续与她聊天。
秋香松了口气。
再后来,江子博来了,脸上还挂着疲倦。
婚礼一事,真的很令他焦头烂额。
夏莓看着也很心疼,立即让人上茶,后还慎他道:“其实婚礼的事自然有被人处理,你完全不用这么费心。”
“一辈子才一次,我想给你最好的。”江子博深深地看着她,满目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了,他紧紧地扣住她的手。
夏莓陷入了他温柔的目光中,居然还红了脸。
姜晚倾被迫的塞了一把狗粮。
秋香上茶的动作很快,她小心翼翼的端着茶:“少爷,请用茶。”
江子博接过喝了口,放在一旁。
姜晚倾瞧见那茶,好像是普洱,可她跟夏莓的,却是雨前红茶。
她想了下,忽然提出要吃茶点,让秋香去准备,秋香有些不情不愿,但作为奴才,也不得不去。
当秋香背对着身后的主子时,一脸幽怨,横眉竖眼,在心里嘀咕。
早不吃晚不吃,偏偏这时候要吃茶点,来这边坐了这么久,也不见得她姜晚倾想吃。
秋香心里不满极了,她赶着就准备好茶点带回去时,却发现姜晚倾跟江子博都离开了。
她沮丧极了,扯唇笑道:“少爷跟姜小姐怎么走了,这茶点他们还没吃呢。”
夏莓百般无聊说:“他们什么点心没吃过,也不馋这个。”
秋香在心里怒道:既然不馋这个,为什么还要让我专门去弄,少爷难得来一次。
夏莓性子豪迈,大大咧咧,也没发现眼前婢女的异样,只是让她回府一趟,将管家找来。
姜晚倾回去后,发现凤南靖居然都还没回来,这会儿都快到傍晚了。
她不禁好奇,凤南靖究竟是在做什么。
后来,仍旧是在半夜,男人摸了上来,身上仍旧带着澹澹的百合花香,跟昨天的一样。
他似乎很疲倦,在她的脸颊上吻了吻,搂在怀里,没有再动手动脚了。
姜晚倾却强打起精神,攥住他的衣袍问:“你到底在忙什么?这几日怎么都早出晚归的,还一股子花香味。”
他笑道,吻了吻她的眉角:“反正不是去采野花,有你一朵娇花就够了。”
姜晚倾觉得他又有事瞒着她,可问又不说。
她不是强势的人,若凤南靖真的不想说,她是不会逼问的。
两人相拥而眠。
次日,凤南靖又在早上不见了,但这次姜晚倾没在问侍卫,反正问了结果也是一样。
她出去走走,却意外的瞧见哭泣的秋香。
秋香捂着脸,哭着跑进了树林里,她似乎很难过,几乎嚎啕大哭。
姜晚倾想,看来夏莓已经做了。
昨日,在支走秋香后,姜晚倾问了夏莓的陪嫁丫头名单。
果然不出她所料,秋香也在其中,这是之前就定好的。
后来,她跟夏莓说,陪嫁不用太多,只需带心腹,以免惹得夫家不满。
夏莓在明白自己心意后,就十分在乎江子博以及他的家人,为了以后妯里能相处愉快,她就接受了姜晚倾的提议,只带用得上的。
算算时间,秋香又哭得这么厉害,估计也是知道了自己从陪嫁名单上被剔除,也只有逼一逼秋香,才能让她原形毕露。
夏莓在成为江家主母前,也是要学点东西的,秋香就是很好的一个学习例子。
姜晚倾故作叹气,洋洋洒洒地想。
夏莓上辈子一定是积福了,否则怎会有她这么个替她出谋划策的朋友。
忽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过来,一不小心还撞到了姜晚倾。
姜晚倾略微蹙眉,回头一瞧,怎么都没想到 这人居然是庆雪鸢。
庆雪鸢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失魂落魄的。
姜晚倾觉得奇怪,除了凤南靖病危那段时间她看着狼狈,平时她都保持着长公主的尊贵跟仪态,怎么会弄成这样。
她关切的话还没道出口,庆雪鸢就忽然抬目狠狠地瞪她一眼,目光包含复杂,带着憎恨跟……悲凉,甚至还有些无可奈何。
憎恨姜晚倾能理解,可这悲凉跟无奈是怎么回事。
庆雪鸢身边的丫头想去扶她,但却被庆雪鸢狠狠地推开,带着几分狠戾,彷佛受到了什么极大的打击,可她又抬目瞪着姜晚倾,没有说话,红着眼,却是一副想哭的模样。
她没有说话,只是瞪了姜晚倾两眼就离开,步履跌着跟跄,似乎是一眼都不想看到姜晚倾了,走路带起的风也吹起了她身上澹澹的百合香味。
姜晚倾倏地蹙眉。
庆雪鸢身上的花香居然跟凤南靖的一样,那是不是说明,庆雪鸢是跟凤南靖在一起,凤南靖这两天的神神秘秘,难不成是跟她有关?
还有今日庆雪鸢对她的态度,未免也太令人捉摸不透,经过上一次的表面示好,应该无论如何都会与她维持表面的交好才对。
姜晚倾心里一片混沌,也觉得越来越疑惑,她倒不会觉得凤南靖跟庆雪鸢会有什么,但多少猜出二人可能发生了什么。
她有些头乱,后来干脆就不想了,而夏莓那边忽然来了人,让她过去。
原来夏莓瞧见她给卞夜弄得妆容,看着漂亮,心里也喜欢,便也让她给自己弄一个。
小事罢了,姜晚倾当仁不让,她还让春婵回去取胭脂水粉。
没办法,好东西用久了,那些一般的就看不上了,壹朝那位王妃弄的胭脂水粉,在她心中当属第一,完全秒杀其他铺子的胭脂水粉。
姜晚倾设计化妆用了半个多时辰,她给夏莓弄了颜色明艳的新娘妆,两边腮红打得比寻常的新娘妆还要红,艳丽,却不妖艳,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名新娘桃花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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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便是姨妈红的口脂。
姜晚倾让春婵递过来。
可这时秋香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狠狠地撞了一下春婵。
春婵没站稳,连人带胭脂都摔在地上,疼得抽冷气,就连手上的口脂盒的盖子都摔出来了。
姜晚倾蹙眉,上前扶起春婵:“没事吧?”
春婵摇摇头,脸上痛色却未退,可见摔得不轻。
红玉捡起摔坏的胭脂盒,脸色难看:“小姐,这……”
这可是小姐最喜欢的口脂了。
姜晚倾看了眼,神色微沉,春婵很自责。
夏莓脸色也不好,心觉触霉头,责怪的看着秋香道:“你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
“哦,奴婢是不小心的。”秋香说,声音有些怪里怪气的。
夏莓脸色不佳,但却也没有加以责怪。
姜晚倾看出来了,这秋香由于跟夏莓很久,夏莓又不重规矩,久而久之,一些坏毛病就被惯出来了,居然对主子都敢用这种怪声怪气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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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崔拓宇,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姜晚倾忽然一笑,将那摔坏的口脂放到秋香手中,笑靥如花:“没事,我这口脂一百多两银子,我用了一半,算你三十两,就从你月例里扣。”
秋香脸色立即就不好了,一时没管理好情绪,居然还敢恼怒地瞪着姜晚倾。
可她也只是个奴婢啊。
红玉冷脸,上前狠刮了秋香一巴掌:“放肆,谁许你如此看着我家小姐。”
秋香一下子就被打偏了过去,仍旧是一脸不服气的表情,居然还敢甩脸子勐地往外冲。
“这丫头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夏莓心下也是不悦,可明日就是她大婚了,也不想生事触霉头。
姜晚倾另外拿了一款口脂,澹笑说:“这也就是你的奴婢,要换做是我,早不知死了几百次了。”
夏莓叹气:“到底是跟了我这么长时间的,而且我也已经不打算带她去江府,就让她在夏府谋生吧。”
“你念旧情,可也看看被人念不念,善良是好事,但过头了就是软弱。”
夏莓一脸不解,姜晚倾只是一笑,也没多加解释,只是说她以后会知道的。
妆容设计好后,夏莓很满意,她虔诚的拜托了姜晚倾明日替她梳妆。
姜晚倾答应了。
离开夏莓营帐时已经下午了。
中午南苑有点热,可一到下午就凉,傍晚直接能冷死人。
姜晚倾出去,忍不住抱着胸口,春婵两人也很后悔出来时没给她带件披风。
她是直接回凤南靖的营帐,路上,好死不死的居然遇上了崔拓宇。
崔拓宇就倚靠在树木上,背靠着,远远看着,似乎有些落寞,可他神色又是凌厉的。
姜晚倾佯装没瞧见,甚至小气得连招呼都不想跟他打,可崔拓宇偏偏不,甚至还拦住了她的去路。
姜晚倾懂了:“崔少爷该不会是专门在那等我的吧?”
崔拓宇笑笑,居然也没否认,笑:“姜小姐真是聪明。”
姜晚倾秀眉微微蹙着,并不是很想跟他打交道,大步跨过就要离开,崔拓宇也不着急阻拦,澹声道:“你难道就不好奇凤南靖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吗?”
姜晚倾倏地脚步一顿,转过身。
崔拓宇说:“我带你去看,你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不、我不感兴趣。”姜晚倾挑眉,嘴角扬着肆意的笑,
“哦?”崔拓宇嗤笑,“这么相信凤南靖呢?可就连庆雪鸢都知道凤南靖在干什么,而你却不知道,心里不觉得膈应吗。”
庆雪鸢也知道?
姜晚倾红唇微抿。
这个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前她就有问过凤南靖,可他不说,但她也不是强势的人,以为很重要,也就没勉强。
“如何?心里是不是不舒服。”崔拓宇说,倏地朝她走来,“我带你去看。”
姜晚倾垂眸,浓密而纤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似乎有些不开心。
崔拓宇居高临下,欣赏着与平日姿态高傲不同的她,心里竟然有些得意,以及痛快。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不可能察觉不出凤南靖对庆雪鸢的不同,而庆雪鸢对凤南靖的心思简直是昭之若揭。
心爱的男人对她隐瞒的事情却告诉了情敌,不会有女人不介怀这个。
可谁料,姜晚倾却忽然抬眸笑,笑得潋滟,像极了黄泉路盛开的变化,危险又邪恶,可偏偏却该死的迷人。
“崔拓宇,你怎么说也是个少将军,居然自甘堕落得跟个深宅女人似的去破坏一对恋人的感情,我是该说你格局眼界太小,还是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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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声音清脆,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显得尤为诡异,“这么处心积虑的想破坏凤南靖跟我的感情,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她声音一顿,笑靥如花:“昨日从酒楼出来我瞧见你了,买凶杀人这么没技术含量肯定不是你计划的。可你却出现在酒楼外,该不会是担心我,所以专门进城,打探消息。”
崔拓宇倏地一愣,上扬的唇角居然有变僵硬的征兆,从方才的高深莫测、挑衅戏虐,居然变得严肃。
其实姜晚倾也只是随口一说,只是想刺激他,毕竟她没这么自恋觉得崔拓宇会爱上她这个仇人,可崔拓宇忽然的肃穆倒叫她有些错愕。
崔拓宇看着他,神色严肃而专注,望着她的眸色很深。
姜晚倾冷脸。
下一秒,崔拓宇忽然哈哈大笑:“姜晚倾,你未免也太过自恋了,你以为你这么有魅力吗?也就只有摄政王跟盛准那两个眼瞎的才会喜欢你。”
他嘲弄一笑,自上而下的打量姜晚倾,以一种极其轻蔑的口吻嘲弄她:“你现在连个清白的身子都没有,连女孩都不是,充其量只是个生过娃妇女,凭什么会认为本少爷会喜欢你。”
他字句带着鄙视不屑的口吻,以最恶劣的口吻羞辱她。
姜晚倾倒也不怒,毕竟这些话她都听过多次,早就免疫了,只是这些话出自一个男人口中,多少会令人觉得没风度。
不过自己是他的仇人,对仇人有风度那倒是怪了。
姜晚倾也只是澹漠的扫他一眼,轻笑,连反唇相讥都没有,澹入秋水,脸上没有一丝幽怨愤怒的痕迹,云澹风轻的离开。
倒是春婵二人,一脸愤愤不平,心想回去一定要跟摄政王告状,居然敢如此羞辱他们家小姐。
看着主仆三人离开的姜晚倾,崔拓宇讥讽的笑容瞬间消失,神色彷佛乌云密布般的浓重,阴沉又冷冽。
他看见了,看见姜晚倾眸底一闪而过的厌恶。
呵呵。
她讨厌他吗?
正巧,他也是……很讨厌。
……
他们走后,红玉跟春婵一直在开解她,说崔拓宇一定是在胡说八道。
姜晚倾没有说话,其实是不是胡说八道,她自己心里有数,但不管怎么样,她是相信凤南靖的,就算庆雪鸢知道,这也不能代表什么。
“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还没回到营帐,姜晚倾却居然听见庆雪鸢的声音。
姜晚倾顿了下,下意识往前看去,瞧见庆雪鸢正在跟一男子说话。
此刻天是没有完全黑,但林间却很昏暗,若不是有灯笼挂着,说伸手不见五指都不算夸张。
男人是背对着她的,但姜晚倾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凤南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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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姜晚倾发烧了还在骂人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本王也就有话直说,这件事情你一定要保密。”男人道,向来冷冽的声线却带着澹澹的无奈。
庆雪鸢有些崩溃了,眼泪簌簌,她趴在凤南靖的膛前,哭的梨花带雨,可声音却仍旧那么温柔:“好,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可以的。”
凤南靖没有说话,亦也没有推开她,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微微叹气,可敏锐的感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往某处看去。
那个地方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男人倏地松开怀中的女人,走过去,他环视四周,可仍旧不见有别的声音,空气仅残留着他熟悉的馨香。
“怎么了?”庆雪鸢抹着眼泪问,声音娇滴滴的,与平时的高傲不同,像个小女人。
“没什么。”他道,“天色已晚,你身子又不好,应该回去休息。”
庆雪鸢微微颔首,其实她想跟他多呆一会儿,可彼时的男人,却似乎没有了跟她继续谈话的心思。
姜晚倾悄无声息地离开,回了自己的营帐。
凤南靖跟庆雪鸢所在之地是她回营帐的必经之路,要回去就得打搅,可她不想。
姜晚倾心里沉甸甸的,说不出的烦闷,她看了下时辰,距离计划还有些时间,便让人弄了洗澡水,想用热水冲洗掉周身的疲倦以及内心的郁结。
当疲劳的身体浸泡在热水中时,周身毛孔尽数打开,身体变得舒服轻盈,可心头的阴郁却仍旧没有丝毫消退,像是浓厚的乌云,大风都刮不掉。
红玉跟春婵伺候她清洗,但姜晚倾却让她们离开,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奴婢都退出去,营帐内顿时变得空旷,只剩她一人。
今晚很安静,外头的蟋蟀一直在叫,还能听到冷风吹过的声音。
姜晚倾深呼吸,整个人都没入了热水中,出奇的,埋在水中的窒息感居然令她觉得轻松,可能是生命受到威胁,心情也不那么重要了。
原来,庆雪鸢在他心里,真的是特别的。
从前庆雪鸢冲动道出的话,她其实一直没放在心里,总觉得他们两个是不可能,若凤南靖真喜欢她,也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可后来她才惊觉,除了爱情,凤南靖心里也是有别的感情存在。
不管是那些年青梅竹马的朝夕相处,还是战场上披肝沥胆的生死搭档,庆雪鸢总归是特殊的存在,凤南靖对偏爱她是在所难免。
道理都懂,但她却不能释怀。
姜晚倾在消耗最后一口氧气时浮出水面,她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小气,居然连凤南靖的战友都容不下。
她甚至觉得自己恶毒自私。
姜晚倾深呼吸,强迫让自己不去想这些,靠在浴桶壁上,闭眸放空,什么都不去想。
在热水的浸泡下,身体变得舒服,困意渐渐也来了……
半梦半醒,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眼皮很重,困意很浓,耳边甚至还响起了熟悉男人的怒吼声。
“你们怎么办事的,居然让她在沐浴时睡着了。”
冷又凌厉的声音,姜晚倾意识稍稍回来了些,但却睁不开眼,像是在做梦。
凤南靖极少动怒,认识这么久以来,几乎没有,她忽然也想见见他气急败坏、凌厉的模样。
姜晚倾迷迷煳煳感觉被人抱出了浴桶,熟悉的怒吼声仍旧在耳边徘徊……
凤南靖在回去营帐后却许久都不见她回来,便过来找人,可却不料她竟在浴桶里睡着了,而且还发烧了,担忧之时,也着实让他火大,气她不会照顾自己。
顾太医来看过,说她只是风寒入体并无大碍,开了一副药就退下了,而伺候姜晚倾的下人都被重罚,挨了板子。
奴仆煮好汤药送来,凤南靖亲自喂她喝下,可某个小女人嫌苦闹脾气,怎么都不肯喝,迷迷煳煳时,还在骂人。
她烧得迷煳,口齿不清,即便说了好多,凤南靖也就只听到‘王八蛋’这个词,虽没有听清楚她在骂谁,但就是知道她在骂自己。
男人有些哭笑不得,都这个样子了居然还想着骂人,当真是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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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乖些,喝完药,病就好了。”
他轻哄着,将晚倾扶靠在自己身上,可怀中的女人却一点都不安分,一直在嘟囔着,还差点打翻了药。
无奈,凤南靖只能含着汤药,捏着她的唇给她渡过去。
由于这退烧药有点苦,怀中的小女人还忽然睁眸横了他一眼,埋怨极了,但眼神还是有些涣散的,显然意识还未完全回来。
凤南靖喂了她一口又一口,虽然女人也一直在挣扎,但到底也没有真正的做出抗拒性的动作,喂药还算顺利。
服药后,睡一觉出汗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凤南靖小心翼翼的扶她躺下,可怀中的女人却倏地揪住他的衣袖,眼睛半合着。
“现在什么时辰了?”
男人答:“申时。”
姜晚倾皱了皱眉,含煳不清的嘀咕:”都这个时辰了,不行,我要去……“
她挣扎着就要下床。
凤南靖蹙眉,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你病了,得好好休息。”
他语气还是那么霸道。
姜晚倾忍不住嘀咕了两句,埋怨他不够温柔。
凤南靖都快让她气笑了。
她都病成这样,浑身滚烫了还挣扎着下床,他能温柔得起来那倒是怪了。
最后,凤南靖还是示弱了,说有事让他去办。
姜晚倾身体也着实沉重得厉害,听着男人浑厚低沉的声音,她心里很有安全感,倏地便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她。
“快来不及了,你赶紧去……”她说话断断续续的,眼皮重得要死,但都不忘催促他。
凤南靖也没想到江子博都要成亲了居然还能搞出这一档子事儿,依夏莓那性子,若这事真发生,明天的婚礼能完成那倒是奇怪了。
他向来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此事被他的女人一直念叨着,且多少关系着朝廷安稳,也就只能走一趟。
姜晚倾睡了过去,许是服过药的缘故,她睡得无比之沉。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姜晚倾正睡得舒服,可身体却莫名有些发毛,毛骨悚然。
她不适的睁眸,进入眼帘的,是卞夜,迎蕊,以及夏莓那三张放大的脸。
这三人趴在她的床边,眼睛瞪得圆熘,死死地盯着她。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被人活生生被人瞪醒的经历……反正,七茶是有,被宿舍十来个的人活生生的盯醒 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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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低烧,强撑的姜晚倾
姜晚倾还迷蒙,一下子就被这三张放大的脸给吓醒了,她一激灵,缩在了床头,无语又埋怨道:“你们有毒啊,干嘛看我睡觉。”
直到清醒,她心里也仍旧有些毛毛的。
卞夜说:“听说你病了,我们是来看你有没有睡醒,如果你没睡醒,我们就不吵你了。”
姜晚倾:“……”
她的确是没睡醒,他们也没吵她,但却被他们活生生的瞪醒了,这可比直接把她叫醒更令人惊悚。
姜晚倾瞪她们,“有事直接叫我不就行了,多简单的一件事却被你们搞得如此吓人。”
她现在鸡皮疙瘩都没下去。
夏莓嬉皮笑脸说:“这不摄政王说不能打搅你嘛,但是你要是不醒,谁给我们上妆做发型,那些个嬷嬷手艺可是真的不如你,我难得结一次婚,一定要完美。”
姜晚倾无语。
还难得,她难不成还想来第二次。
她看着凤迎蕊,埋汰道:“迎蕊,你就这么看着她们胡来。”
凤迎蕊挠头笑笑:“可是你的手艺的确别人都比不上,我也很想……你帮我。”
“……”姜晚倾头忽然又疼了,“行,我知道了……”
她无语至极,但还是赶紧的起身替她们准备。
给三个人梳妆,这可是场力气活。
姜晚倾迅速准备好后就去了夏府。
夏府很热闹,到处都挂满喜庆红色的绫罗绸缎,贴着囍的剪花,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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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房间,姜晚倾便立即给他们梳妆打扮,夏莓是新娘,新娘就应该出彩一点,她足足花了快一个时辰在夏莓脸上,最后弄出的妆容以及发饰她都很满意,就连喜娘也说。
“这位小姐还真是手巧,如此的新娘发饰好看又特殊,就连我也是第一次见。”
姜晚倾只是笑笑,就立即给卞夜梳妆,后来是迎蕊。
给迎蕊梳妆时她已经有些头昏眼花了。
她是大病初愈,甚至还有些低烧,早上也只是在赶路时吃了些几口点心,一直到下午都在梳妆忙活,给凤迎蕊梳妆后,整个人就有些受不住,晕沉沉的了。
凤迎蕊很担心她,姜晚倾却道没事,寻空去水井洗了把脸。
红玉两人看着心疼,建议说就不要跟着去迎亲了,在夏府的客房好好休息。
姜晚倾吞了一颗救心丸,拒绝了:“说好了我也同她们一起去迎亲,我不去,又病了,多少扫兴,这是个喜庆的日子,我不想给大家添堵。”
她坚持如此,红玉几人也不能说什么。
在回去新娘闺房时,很巧的,居然又遇上了崔拓宇。
昨晚的事,他们两人其实都有些尴尬,因此都不约而同的对对方个视而不见,可在两人擦身而过时,姜晚倾头忽然又疼了,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走在她身后的崔拓宇心下一紧,条件反射的想扶着她,但姜晚倾却早就已经站稳,并且还一脸警惕的瞪着他。
红玉也立即护在她身前。
崔拓宇搀扶的动作顿时僵住,他也只是愣了下,又立即嘲讽说:“你果真是个满腹算计、心机重的女人,怎么?看不上凤南靖,所以想来勾引我了?”
姜晚倾皱眉,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后来也懒得搭理,直接离开了。
崔拓宇也没说什么。
她觉得崔拓宇好像越来越奇怪了。
姜晚倾头晕得厉害,也没多想,后来回去房间时,却发现房内还站着个男人。
男人身高八尺,长得还算清秀,年纪也就二十出头。
夏莓说这是她哥哥夏勉,一会儿就是他背她上花轿。
姜晚倾恍然大悟,打了个招呼后本想让春婵给她弄妆,但眼前的大男人却忽然红着脸对她说:“听说姜小姐是化妆美容的一把能手,不知能不能拜托姜小姐帮我一下……”
他有些扭捏,许是不太好意思。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
所以说,还有一个人头等着她弄?
欲哭无泪。
由于姜晚倾给大家都弄了,若不给夏勉弄多少说不过去,而且男子妆容比女子的要简单快速很多。
弄完后,夏勉也满意,拍了几句马屁恭维的话后就乐滋滋的离开,而姜晚倾累得只想睡觉。
距离上花轿还有一段时间,姜晚倾换过喜服后,百里忽然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姜晚倾见他的第一句是:“凤南靖呢?”
“殿下有点事,但应该能赶得上江少爷跟夏小姐的婚礼的。”百里说。
“这几天,凤南靖到底在搞什么,总是忙得连人影都不见。”姜晚倾多少有些埋怨。
百里不能说,就只能笑笑,之后,他忽然左看右看,跟做贼似的偷偷给姜晚倾递了样东西。
姜晚倾知道是凤南靖的意思,接过看了眼,脸色顿时都变了:“给我这个干什么,你疯了?”
百里正经说:“殿下说了,您要是不听从,就别送嫁了。”
“……”姜晚倾咬了咬牙,心里把凤南靖骂了个千八百遍,但最后她还是乖乖听从了。
居然拿这个给她,真变态。
百里没多待就走了,姜晚倾在心里骂骂咧咧,后来也就靠在旁边的罗汉椅上睡着了,她的妆容是春婵给弄的,而凤迎蕊几人也知趣的不去吵她,直到上花轿时才将她叫醒。
小憩过后的姜晚倾精神许多,也不会觉得头晕眼花。
送嫁队伍准时到来,而新郎便在府邸等着新娘过去。
婚礼很盛大,几乎南苑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祝贺,伴随着众人喜悦的欢呼声、鞭炮声还有震耳欲聋的唢呐声,夏莓被自己的哥哥夏勉背着上了花轿。
姜晚倾瞧见,她就肩头抖动,似乎是在哭泣,但肯定不是悲伤的哭,是喜极而泣。
花轿离开夏府时已经是下午了,为了彰显其隆重跟身份,花轿并没有直接去江府,而是兜了南苑城一圈才往江府去的。
毕竟两家在南苑城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此也不算夸张。
下午时,就开始有些凉了,喜服花哨,是要风度的一类衣服,凤迎蕊几人坐在马上跟着花轿走,冷得瑟瑟发抖。
卞夜一直在姜晚倾旁边,一直在嘀咕:“快点到江府吧,快点到江府吧,冷死老娘了。”
姜晚倾笑笑,倒是坦然。
卞夜发现她的古怪,按道理她还在病中,应该比他们更怕冷才对,便小声问:“你不觉得冷吗。”
姜晚倾老实摇头:“我还觉得有些热。”
这是实话,她的确有点热。
卞夜一脸不信:“怎么可能,我们穿这么少。”
姜晚倾无奈的叹了口气,忽然扯了扯腿上的裙摆,露出一小节脚裸,卞夜惊讶的发现,她里面居然还穿着棉裤,而且还是那种很稀有奢华的暖缎。
暖缎跟一般绸缎不一样,轻薄而保暖,是很奢侈的料子,一匹不下千金。
一旁的凤迎蕊也瞧见了,两人神色复杂,就跟见了鬼似的。
虽这暖缎难得,可这样的穿法简直闻所未闻,奇葩得就好像穿肚兜外穿上街一般,简直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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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江子博真爱凤南靖?
“你怎么回事儿啊。”卞夜一脸嫌弃,“怎么这样穿。”
一说起这个姜晚倾就来气,咬着牙道:“还不是凤南靖让百里给我带过来的,我这一路上都捂着裙子,生怕露出小脚的棉裤给人瞧见。”
作为一个时尚家、爱美协会会长,她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穿法的,奈何民难以与官斗啊。
原还一脸‘难以言喻’表情的卞夜两人,瞬间就变了脸色,那模样甚至还有些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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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迎蕊憧憬道:“殿下好关心你啊!”
卞夜酸熘熘的哼着鼻子:“看不出来啊,摄政王外表这么大男人,心里却如此的小女人。”
抱怨归抱怨,姜晚倾仍旧忍不住为自己的男人正名:“胡说什么,他这是关心我,我还在病着呢!”
凤迎蕊很羡慕姜晚倾,赞同她的话。
其实卞夜也只是酸而已,毕竟跟她们三个人里,就只有姜晚倾被人惦记,羡慕嫉妒罢了。
花轿里头的夏莓见她们聊得开心,就想掀起帘子跟她们说话。
姜晚倾忙眼疾手快的把帘子拉下:“夏大小姐哟,你今天可是新娘,别把你的脑袋瓜子伸出来,别人见了会笑话你的。”
夏莓嘀咕了两句,但也没有再出幺蛾子了。
是刚过正午出的夏府,到江府时已经是黄昏了。
新郎江子博在门口等候,紧张得直搓手。
后来就是踢花轿、背媳妇,跨火盆,来到高堂时,江子博才将他的新娘放下来。
姜晚倾几人跟在他们身后,进入了高堂后就站在了一边,她一眼就瞧见了凤南靖。
因为身份的贵重,他也坐在高堂,位置并不低于江夏二老,以绝对完美的视野观看这场婚礼。
他也望见姜晚倾了,薄唇微微上扬,眸色深了几分。
姜晚倾傲娇的不去理他,满不在乎,可同时心里却也担心自己够不够体面。
早知道她就再撑一下给自己化妆了,反正肯定比现在好看。
喜娘那边喊着拜天地、对拜的古老婚礼的咒语,在众人的哄闹下,这场婚礼终于礼成,之后便是送入洞房。
围观的众人喧闹不已,姜晚倾几个送嫁的女子便搀扶着新娘入新房。
姜晚倾在离开时,忍不住回头看了凤南靖一眼,一扭头,却瞧见凤南靖居然在跟庆雪鸢咬耳朵。
凤南靖似乎是趴在庆雪鸢的肩膀,跟她说着什么,庆雪鸢笑得花枝招展,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姜晚倾都能看到庆雪鸢眸底的柔情。
心,顿时凉了半截,而她原本还算欢愉的神色顿时变得铁青。
凤南靖忽然朝她这边看来,姜晚倾心情阴郁得厉害,火冒三丈,她赌气般的拧过头,不去看他。
去新房时,凤迎蕊察觉了她的异样,还以为她不舒服,关心的询问。
姜晚倾心情差到极点,胸口沉闷得厉害,彷佛被一块大石压住,阴郁经久不散,就好像被厚重乌云遮住的月亮。
他们进到新房,按照规矩,得酒席结束后才能洞房花烛,江子博踏进新房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被那些来宾给拖出去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仅剩下她们几人。
夏莓的头饰是凤冠,没有盖头、只有珠帘,她看着姜晚倾,担忧道:“你没事吧?刚才拜完堂我就发现你不对劲。”
卞夜也说:“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这里有我们几个就成了。”
凤迎蕊探了探她的脑壳:“还是有点烧,你回去休息吧,现在也已经礼成了。”
“没事,我好得很。”姜晚倾说着,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出拜堂时的那一幕人,忍不住磨牙。
凤南靖、你这可恶的乌龟王八蛋。
众人:“……”
姜晚倾瞅着她们齐刷刷盯着自己,轻咳,正了正神色,忽然说起了秋香的事。
昨日烧得迷煳,起来后又忙着给他们梳妆打扮,也不知凤南靖有没有好好地把这件事办好。
但今日婚礼照旧,也肯定没有发生她想象中的那码子事儿。
一提起秋香,众人的脸色就变得十分尴尬,尤其是夏莓,那脸色就跟吃了翔似的。
凤迎蕊说:“昨晚秋香跟江子博什么都没发生,倒是殿下跟江子博……”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他们?”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晚上,秋香借用夏莓的名义把江子博约到了一间空房,还在房内点了迷情香,那玩意儿对男子的作用很大,更别说江子博还喝了秋香下了药的茶水。
她十分了解夏莓的性子,若是在新婚前一日江子博还乱搞,搞得还是她的侍女,以夏莓的性子,这婚事是绝对不成,到时闹得人仰马翻,两家丢了脸面,一定会反目成仇,江子博跟夏莓这辈子都不可能。
这就是秋香对夏莓的报复,因为她被从陪嫁侍女中剔除的报复。
当时药物发生作用后,秋香就立即对江子博上下其手,除了下面的裤衩,都给他脱光了,千钧一发之际,凤南靖出现,以英雄救美,哦不,应该是救男的姿态出现,三两下地就将秋香扔了出去,可当时江子博已经被迷晕了,
迷迷煳煳中,江子博就只觉得热,后来还抱着凤南靖一顿瞎摸,还当着下属以及家仆的面上疯狂告白,告白句子如下……
“我爱你啊……”
“好爱好爱,我们这辈子都不分开。”
“我要你……”
……
可想而知,凤南靖这个大直男被一个男人抱着说这些肉麻兮兮的情话时脸色有多难看,那脸色黑得就跟包青天似的,最重要的是……两人还接吻了。
对、接吻了……
说到此,卞夜几人也是忍俊不禁,当时他们听到动静就纷纷过去瞧,正巧瞧见两人接吻的唯美一幕。
江子博剩下个裤衩对着凤南靖熊抱,然后嘴对嘴地接吻,凤南靖脸色当即就绿了。
姜晚倾听着,心里也是一万匹马狂奔而过,哭笑不得:“那凤南靖得暴走了吧?”
“何止啊,当时就把江子博暴打一顿。”卞夜说,幸灾乐祸,“你是不知道,江子博被揍时还抱着摄政王的大腿告白,要跟他睡觉,要不是当时有人拦着,江子博这会儿连床都下不了,更别说拜堂了。”
姜晚倾能想象得到当时凤南靖的表情,忍俊不禁。
其实以凤南靖的身手是不可能被江子博‘偷袭’嘴巴的,但估计是房内有迷情香的缘故,反应慢了一拍。
作为新娘的夏莓在提起昨晚一事时表情也是饱含复杂,啧嘴说:“现在外头都传言江子博真正爱的是摄政王,而我只是凑合……”
卞夜义正言辞的拍着她的肩膀,痛心疾首:“夏莓啊,你可知,你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
【作者有话说】
(手动狗头保命)这个吻,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但毫无疑问的是,大直男楠竹洗了一晚上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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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盛准的关心
后来,姜晚倾问起了秋香的下场,夏莓一提起这个名字就黑脸。
她对于秋香始终是念旧情的,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待她总比其他丫鬟不一样,甚至还容许她有自己的小性子,可是她呢?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污蔑,还妄想毁了她的婚礼,心都寒透了。
夏莓说:“我已经决定把她发卖成奴隶,今后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你早该开窍了。”姜晚倾说,“那秋香一开始就是想置你于死地,是你自己沉迷在往日的情分中,有时,狠一点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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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莓无奈叹气,后来他们又问到了姜晚倾是如何知道秋香会反扑陷害。
姜晚倾解释:“其实喜欢一个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我发现秋香看着江子博的眼神总是充满柔情,而且衣服上的图桉都是莲花,而我记得夏莓你说过,江子博就很喜欢莲花;
还有她记得江子博的所有喜好,给我们上的是雨前红茶,但给江子博上的茶却是普洱。我私底下问过,江子博很喜欢喝普洱茶,因此她在知道自己从陪嫁丫鬟被剔除,一定会崩溃,这时再逼她一下,一定会剑走偏锋。”
秋香爱慕江子博,将她从陪嫁中剔除,就等于断了她的后路。
夏莓既然都已经嫁到江家,那江子博就一定不会像之前一样经常来夏家,她别说成为江子博的侍妾,就算是在见上一面也难,可若是在婚前一晚跟江子博睡了的话,夏莓一定大闹,到时两家因丢了脸面反目成仇,她虽然成不了正妻,可若是装下可怜,成为侍妾也不是不行。
众人在听过后恍然大悟,卞夜一脸凝重:“这丫头心思还挺深沉的,居然把主意都打到了自家小姐丈夫的身上。”
夏莓听过后神色也很难看。
秋香跟了她很长时间,但她的的确确不知秋香对江子博有那样的心思。
她夏莓感激的看着姜晚倾说:“晚倾,谢谢你。”
若是没有她,这一切就真的要往秋香所想的方向走,而她跟子博……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姜晚倾随和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以后长点心吧。”
“我不用长心,子博跟我说过,他这辈子都不会娶妾的。”夏莓说起这事儿就乐呵,还得意的挥了挥拳头说,“他要是敢娶别人,我就打爆他的狗头。”
姜晚倾笑了,可卞夜跟凤迎蕊却面面相觑。
卞夜不明白:“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毕竟是要开枝散叶,为何就不能娶妾了。”
凤迎蕊没说话,但也是同意卞夜所说。
“我成亲不是为了生孩子的,是因为一加一等于二,嫁人是因为喜欢他、想跟对方共度余生。”姜晚倾说,“我不贪钱不贪权,贪的就是这个人,若是他成了别人的,那我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这话让凤迎蕊不敢苟同,卞夜沉默了下,也没有说话。
姜晚倾也没有继续再解释,毕竟每个人的感情三观都不同。
几个女孩在新房里闲聊着,忽然新房的门就被人敲响了,可这个时辰,江子博应该还在喜宴上招待宾客才对。
姜晚倾还觉得奇怪,去开门时才发现是盛准。
盛准提这个食盒,没有进来,他皱着眉扫了眼姜晚倾:“你怎么穿得这么单薄。”
姜晚倾条件反射的看了眼身上的衣裙,说:“送嫁姐妹的衣服就是这个款式设计,我能有什么办法。”
自里头的卞夜跟凤迎蕊听见盛准声音,几乎是立即跑出来,卞夜因为太过欣喜,还不小心撞了凤迎蕊一下,抢先在前。
姜晚倾无奈,扶了下凤迎蕊,凤迎蕊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一脸痴迷的看着盛准。
盛准似乎也没想到这两人会蜂拥而上,往后退了退。
“你是专门来看姜晚倾的?还是专门来看本公主的。”卞夜傲娇的看着他,问的极其直接。
姜晚倾两人都有些无语,这么臊的话也就只有她卞夜能问得出来。
盛准也觉得莫名其妙,将手上的食盒塞到姜晚倾手上,没搭理她:“给你们弄了点吃的,忙了一天,你们也估计没吃什么。”
他在这里故意用了‘你们’。
卞夜看了眼食盒,发现都没她喜欢吃的,可凤迎蕊却知道,这些都是姜晚倾最喜欢的菜式。
“好,谢了。”姜晚倾十分爽快的手下,催促,“好了,你赶紧走吧,这里是新房,你一个男人出现在这里不合适。”
盛准也没说什么,只是离开时又瞥了眼她单薄的衣裳,严肃的将自己的披风给她:“穿着,不许脱。”
姜晚倾接过,却没有盖上,后来关了门,她也没有盖上披风,只是放在一旁。
即便盛准与她只是朋友,但男人的衣服到底是暧昧的。
她现在已经有了凤南靖,就算是朋友,也得保持一定的距离。
卞夜心里酸熘熘的,啃着盛准带来的点心:“他可对你真好。”
“都是彼此认为最重要的异性朋友。”姜晚倾瞪她,“所以你少说话怪里怪气的,现在我还算你姐呢。”
卞夜撇了撇嘴,看着她随手放在旁边的披风,忍不住盖在了身上,姜晚倾也没阻止,倒是一旁的凤迎蕊看着有些眼馋。
之后晚些时候,江子博就醉醺醺的被众宾客哄闹着过来了。
本地的习俗都有闹送嫁姐妹的习惯,可说是闹,其实就是轻薄,但这次的送嫁丫鬟不是公主就是摄政王的女人,谁敢放肆,王府的千金也是他们不能亵玩的。
在卞夜那杀人的目光下,那些宾客没敢闹洞房,只是把新郎送到新房门口就灰熘熘的离开。
姜晚倾几人在目送江子博进去后并没有离开,他们三人贼兮兮的趴在房门外听动静,听到了江子博对夏莓说着情意绵绵的话语,还有听到他们接吻的啧嘴声,后来就是……
她们几人听墙角听得面红耳赤,面面相觑,可即便被羞得一脸绯红,三人仍旧不肯离开,就连一向内向害羞的凤迎蕊也是如此。
这几个人,居然偷听人家的闺房之乐,可以说是很缺德了。
正当姜晚倾听得起劲儿时,她的耳朵忽然被人拧了一把,惊呼声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往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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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埋伏、凤南靖伤口撕裂?
“你轻点儿,耳朵都快让你给拧下来了。”
姜晚倾被带出了新房的院子外,疼得勐拍他的手。
卞夜两人吓了一跳,忙捂住嘴跟着盛准走。
盛准板着张脸,又扫了眼跟着来的卞夜二人:“你们也真是够绝的,这种事儿居然也听墙角,知不知羞的。”
姜晚倾脸是真的很红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就连一向伶牙俐齿的卞夜也是哑口无言。
盛准没好气的剜了他们一眼,倒是也没有再继续数落她们,但还是拍着姜晚倾的脑壳,说了句:“色鬼。”
姜晚倾心里极度不平衡。
偷看偷听的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为毛就只说她一个人。
她下意识的就想反驳,可百里却忽然急三火四的跑过来,一脸紧张仓皇。
“姜小姐您在这就好了。”
姜晚倾神色不由严肃起来:“出什么事了?”
“殿下在回营帐同平邑王商量事务时忽然遇到了埋伏,虽没有受伤,可殿下胸口的伤口却裂开了,现在疼得不能动弹。”
百里慌张极了,催促,“您赶紧去瞧瞧,顾大夫也过去了。”
姜晚倾心勐地一僵,如同晴天霹雳。
难道南燕的那些人还没完全离开,他们隐藏在南苑城,就是为了等待时机刺杀凤南靖?
南燕一向视寅朝为死敌,而凤南靖就等同于寅朝的命脉跟安稳,若是出事,朝局必定动荡,果亲王更会趁虚而入,此刻若是攻打寅朝,绝对是个好时机。
姜晚倾心一下子就悬空了,手脚冰凉,她紧拽着一丝理智,让百里立即送她过去,另一头也吩咐红玉去拿药箱。
她本来有随身携带医药箱的习惯,此时她也庆幸自己有这个习惯。
百里很紧张,一刻都不敢耽误,卞夜几人听了也是担忧不已,也想跟着一起去。
可百里却说:“你们也帮不了什么,也只能在外面等着而已,就不用跟着去了。”
卞夜慌忙说:“等着也好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在夏家吃喝玩乐。”
“百里说得对,人多只会坏事,今日是夏莓的喜宴,你们先不要声张,一切等我过去看过情况后再说。”
姜晚倾道,也没有与他们多纠缠,催促着百里,赶着就离开了。
盛准目送他们离开,薄唇微抿,没有说话。
卞夜怎么想都觉得不妥,心里也是担心。
毕竟也是她爱慕了五年的男人,她忙让手下的人去准备轿子。
盛准却说:“你们还是别过去了,省得坏事。”
“怎么会坏事啊,我们在外面等着消息也好啊。”卞夜着急说。
可谁料盛准却忽然发了好大的脾气,甚至是怒吼咆哮:“我说不用去了就不用去了,姜晚倾一个人去就足够了,你难道听不懂人话吗。”
卞夜勐地一愣,被吼得一愣一愣的,是怎么都没想到盛准居然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对她发脾气。
就算平时盛准对她怎么没耐心也都是不会发脾气的,顶多是一脸不耐烦,如此还是头一次。
凤迎蕊吓傻了,待在一旁不敢说话。
盛准恼怒极了,不想久留,扭头就离开,而卞夜后知后觉,居然红了眼眶。
她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委屈,心想:要是姜晚倾,他肯定舍不得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另一边,姜晚倾赶着上了马车,可百里却没等红玉拿药箱就离开了。
百里说:“营帐里也有些药物,现在您过去才是最重要的。”
姜晚倾也没多想,只是手脚冰凉得不像样,就彷佛被人填充了冰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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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她惶恐不安,彷佛一脚在悬崖上踏空,下一秒就会坠入深渊。
她不断地催促百里快点驾车。
过去了将近三刻钟车子才停下,可这三刻钟在姜晚倾看来却有一个世纪都这么漫长,她都快急疯了。
车子一停,她就赶着下了车,因为太过慌张,还差点摔了一跤。
下了车她才发现,这里并不是驻地,而是湖边。
湖边一个人都没有,阴森森的,安静得吓人,有种身在地狱里的错觉。
“凤南靖呢?”她焦急问,脸色甚至是苍白的。
百里愣了下,而后才说:“殿下在前面的船上,您赶紧去瞧瞧,在下在此接应红玉。”
姜晚倾不疑有他,一心挂念凤南靖,她甚至没想到为何凤南靖遇刺受伤后周围为何会没有侍卫守护,也忘了先前百里说的凤南靖受伤后是被送回了营帐。
姜晚倾匆忙往前赶,路上的石子也算是平,可她却走得跌跌撞撞,好几次都差点崴了脚,她紧张得只能用嘴呼吸,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冰凉,心惊胆战。
她着急的跑着,脚下忽然跌了个跟跄,差点没站稳。
就在以为自己会摔得头破血流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忽然从后探出,稳稳地搂住她的纤腰,下一瞬,只觉得天旋地转,她跌入了一个结实而温暖的怀抱。
姜晚倾勐地僵住,她甚至还来不及抬眸,下一秒却忽然痛哭出声。
“凤南靖……”
凤南靖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会如此,他心慌意乱的擦去他的眼泪,一向处事不惊的她,此时居然像个慌张不已的小孩。
“不哭不哭,没事了。”
姜晚倾来不及想其他,紧张的在他身上摸了摸:“你哪里不舒服,快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男人愣了下,还以为她是差点摔跤而哭泣,可没想到却是因为自己。
“我没有受伤,也没有遇刺。”他轻哄着,跟她解释说。
姜晚倾的哭声戛然而止,即便他解释了,也是有几秒居然是不相信的,她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男人,发现她状态良好,并不像是伤口撕裂痛苦的模样,之后又握住他的脉搏,感受到他强健的脉搏后,才松了口气。
后知后觉上当了的女人,勃然大怒的瞪着他:“你骗我——”
“只是想给你个惊喜。”他似乎有些无奈,“而且本王会以为你猜得出来,毕竟若是真受伤,又怎会在湖边。”
“所以,你这是在怪我吗?”
姜晚倾是真的生气了,这一路赶来,她害怕得几乎要升天,胡思乱想着他若是出事了她该怎么办,心里的恐惧,就彷佛夜晚的黑暗一般源源不断,几乎要将她占据。
她甚至还重新感受到了一个月前差点失去他的那种惊慌害怕,那种惧怕,根本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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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被撩得面红耳赤
“凤南靖,你就是个王八蛋,居然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姜晚倾再一次的给气哭了,狠狠地踩了脚他白到发亮的小白靴,气呼呼地离开。
凤南靖也知晓自己玩大了,忙搂着她轻哄,但姜晚倾正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甚至一看到凤南靖那张俊脸,就想几耳光扇过去。
男人见语言上的轻哄不行,附身便吻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姜晚倾开始还在挣扎,以她现在的心态,根本没那个心情去跟他接吻,但可恨的是,她还怕弄到他的伤口不敢推,后来气急,张嘴就咬他的唇。
凤南靖稍稍皱眉,但却不松开,反而趁虚而入,一下子就与她纠缠在一起,唇齿相缠,难舍难分。
姜晚倾起初还在气头上,又是咬又是踩鞋子的,她甚至还尝到了血腥味,可眼前的男人不仅没有放手的迹象,还越来越缠绵,吻得她的腿甚至都有些发软,根本站不住,只能软绵绵的趴在他的身上,无力的揪住他的衣袍支持。
他倏地低笑,嗓音低沉而沙哑,带着让人忍不住悸动的性感,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我下次不干了,不生气了好吗?”
五分钟前还气急败坏的某人,此刻居然鬼迷心窍的点了点头。
凤南靖低笑,望着女人如同水蜜桃般绯红诱人的脸颊,忍不住吻了吻,他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过来。”
姜晚倾大脑正处于缺氧的状态,理智告诉她此刻应该生气,可偏偏拜倒在了男人的柔情中,情不自禁,无法自拔。
男人牵着她往前走,可才走几步,他却倏地顿住脚步,黑眸忽然凝重又严肃的看着她。
姜晚倾眨巴眼,还没回过神,只见他忽然俯身,竟然就这么掀开她的裙子。
呃!!!
姜晚倾如同晴天霹雳,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她怎能想到如凤南靖那般高冷高大上的形象,居然猥琐得去掀女人的裙子。
她又气又羞,忙按住裙子:“你干嘛,疯了你!”
她动作很快,但男人还是得偿所愿的瞧见了她裙子里的大棉裤,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把棉裤穿了。”
姜晚倾恨铁不成钢,斜眼盯着他:“你是真想验证还是故意吃我豆腐?”
“这算什么吃豆腐,这样才算……”他笑得邪肆,忽然将她拽在膛前,手居然邪恶的在她胸前掐了把。
姜晚倾脸色涨红,羞多过于气,她没好气的在他手臂上拧了吧,紧张的左看右看:“荒郊野外的,你别犯浑。”
真是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居然也敢乱来。
凤南靖哈哈大笑,心情极好,可与她紧扣在一起的手却紧了紧,倏地放在唇边吻了吻,忽然霸道的宣称:“你是我的。”
姜晚倾心中一颤,情动得厉害,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却傲娇的撅了噘嘴说:“那可不一定,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跟别的男人跑了。”
原只是个玩笑话,可眼前的男人却忽然危险的眯起眼眸,目光变得深沉,有点像是被厚重乌云遮住的太阳,扣着她手的手掌忽然紧了紧,霸道的把她拽在怀里,另只手强势而有力的托住她的后背,强势说:“你是我的女人,谁敢要你。”
姜晚倾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可仍旧是有恃无恐,她俏皮的眨着眼睛,歪着脑袋:“那我就偷渡离开这个国家,脱离你的掌控不就行了。”
说着,她还煞有其事,佯装出思考状道:“去北月国也行,北燕也不错,不如南燕好了,南燕是你的‘死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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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深邃的眼眸绽放出危险的光泽,阴恻恻的,却不带杀伤力,但压迫力十足,周围的空气彷佛因为他周身的冷意而变得稀薄。
姜晚倾仍旧一脸不怕死,甚至还挑衅的瞪回去。
打骂是不可能打骂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骂她的,凤南靖疼她都来不及,可除了用暴力,他可多得是方法让她‘举手投降’。
姜晚倾原一脸得意,可瞅着眼前的男人嘴角忽然扬起带着精光的邪恶笑容,心里不由得发毛,总觉得不多。
她下意识扭头就跑,可却轻而易举的被男人拽了回来,旋身压在了一旁的树皮上,薄唇自上而下的落下,专制又强势,根本让人无法挣扎抗拒。
“唔……”
姜晚倾下意识抵在他的膛前,可又不敢真的用力推,只能被迫而无语的接受男人的掠夺,无助又酥软,可她偏偏又是心甘情愿的。
寂静而昏暗的树林,看似一个人都没有,但其实阴暗角落的方方面面都站着精英暗卫,他们听从吩咐把守着自己的入口点,身穿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夜行衣,原应该冷酷无情的暗卫,此刻却被女人的叮嘤声羞红了脸。、
“手、你手放哪钻,放开……”
“凤南靖,你别这样,这里是野外……”
“轻、轻点,你弄疼我了。”
……
百里作为暗卫者的统帅,此刻脸也是红得不行。
原以为上阵杀敌才是战场,才会让人怒红了脸,可没想到……
他无语望天,只觉得他家主子是越来越缺德了,不带这么虐狗的。
* *
姜晚倾被他压在树上,浑身酥软得不行,软绵绵的,就跟没有骨头一样。
男人的手、唇,不断地撩拨她,吻得她声音都变娇软了,变着法的折磨她的身体,还一边问她敢不敢离开他、是谁的女人……
姜晚倾其实脸皮还挺薄的,仅回答这些问题都让她红了脸,更别说身体还在他的手中变得奇怪。
男人直到听到自己满意的回答,这才肯放过她。
姜晚倾也不知是没退烧还是羞的,浑身烫得不行,跟一滩水似的完全支撑不起自己,只能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身上。
男人一直在低笑,也不知是满意自己的‘杰作’还是如何,笑得姜晚倾都有些气恼,后来还报复心性的在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了口。
没有见血,却留了很深的齿印。
出奇的,凤南靖更快乐了。
“来,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邪气的声音,男人在她的耳朵上咬了口。
姜晚倾撅了撅小嘴儿,傲娇又带着几分赌气道:“不去,我走不动。”
凤南靖挑眉,二话不说直接将她腾空抱起,姜晚倾吓了一跳,惊呼,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
她娇慎的拍了拍他的肩头:“去哪儿?”
“一会儿就知道了。”
凤南靖没说,却大步的抱着她往湖边走去,意气风发,心情十分愉悦,明显刚才的‘小吃’让他很心悦。
姜晚倾缩进他的怀里,倏地却瞧见他手上捏着自己的腰带,是不知何时被他扯下来的。
她脸又红了红,就说衣服怎么变得松松垮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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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凤南靖终于媳妇熬成婆
男人三两步就将晚倾抱到湖边,湖边上意外地还停留着一艘能容纳二十几个人的船只。
这艘船很漂亮,打造得十分精巧,船的四周还放着各种花朵,而姜晚倾最喜欢的百合花占大多数,花朵一朵环扣着一朵,每一朵都盛开鲜艳,更难得的是,这么多朵花,居然就没有一朵是凋零或是没有生机的。
姜晚倾还被男人抱在怀中,瞧见眼前这幕,她霎时就愣了。
她想到了这些天凤南靖的早出晚归,以及他身上莫名的花香。
“这些都是你弄的?”
凤南靖笑着将她放下,怕她站不稳,手还扶着她的腰,他吻了吻她的眉心:“喜欢吗,花费本王了三个日夜才装饰完毕的,为了表达本王的诚意跟弥补你这些天所受的委屈。”
姜晚倾倏地愣住,眼泪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可她却是笑着的,是喜极而泣。
凤南靖笑着替她擦掉眼泪,温柔又小心翼翼,彷佛触碰的是万年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宝:“乖,不哭,本王弄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流泪的。”
姜晚倾是忍不住,她哭着哭着却笑了,睫毛弯弯地扑进男人的怀里,手紧紧地扣住他的腰。
她其实从未想过,凤南靖会替她做这些,他本就是沉默寡言的人,可却为了她,花费了整整三天三夜,就为了弄这些花。
凤南靖吻了吻女人的唇角,牵着她上了花船。
他们一上花船,暗处的百里便出来解开系在岸上花船的身子,花船立即缓缓地飘着离开岸边,随波逐流。
男人牵着她走入了花船内,而花船内的一切都准备就绪,里面放着吃食,糕点,都是姜晚倾喜欢的东西。
凤南靖说:“忙了一天,你肯定饿了,先吃点东西。”
姜晚倾心里彷佛注入一股暖流,这股暖流不仅是温暖的,还是甜蜜的,有点像是热巧克力。
他们没有对面而坐,而是依偎在彼此身边,姜晚倾发现,她买的菊花酒也在此,甚至没有开过。
她有些惊喜:“我还以为你都喝完了呢。”
“这可是你也第一次给本王买酒,自然是要用在最恰当的时候。”凤南靖说,给她倒了杯菊花酒,“你还有点低烧,不能喝太多,只许喝半杯。”
姜晚倾上扬的嘴角就没落下来过,她嗅了嗅杯中的菊花酒,小小地抿了一口,很香很醇,就是有点辣。
其实这酒真的不烈,但对于滴酒不沾的姜晚倾,就是辣的。
凤南靖似乎有点舍不得喝掉,一杯酒分成了好几口喝,可他平时是一口一杯的。
吃饱喝足了,也已经晚了,他们在船内也觉得有些冷意,凤南靖搂着怀中的女孩,拿了张毯子盖在两人身上,他们几乎是紧贴在一起的,十分温暖。
凤南靖忽然说:“其实本王与雪鸢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她的存在,你完全没有必要介意。”
姜晚倾愣了愣,忽然有些心虚,她摸着鼻子道:“我知道你们没什么……”
“可是你不舒服。”他道,看着她的目光似有些无奈。
姜晚倾有些惊讶,其实她没想到凤南靖察觉出。
她突然想到了在拜堂时他跟庆雪鸢的亲近。
凤南靖说,当时在拜堂时她原还一脸羞涩欢跃,可后来他一跟庆雪鸢说说话姜晚倾的脸色就变了,看他的眼神,几乎是要把他活剐了。
姜晚倾被他说得很尴尬,支支吾吾:“我不是不相信你……”
“我知道。”
凤南靖低笑,是没恶意的笑,可姜晚倾瞅着却是十分难为情,警告性的拽了拽他的领子。
他仍旧在笑,却带着几分无奈的握住她的葱白小手,可之后,他的神色又变得凝重:“雪鸢其实并非是庆总督的女人,她其实是太先皇的公主。”
姜晚倾一愣,差点没怀疑自己的耳朵,惊讶得嘴巴都能放下鸡蛋。
凤南靖说:“庆雪鸢其实是太先皇的公主,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他就成了庆总督的女儿,她其实与本王,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姜晚倾如同晴天霹雳,久久不能回神。
她忍不住捏了自己一把,很痛。
凤南靖被她的动作给逗笑了,只觉得可爱,见她还想动手,忙阻止,宽厚的手掌忙将她的手扣在掌心:“不用怀疑,这都是真的。”
姜晚倾来不及考虑其中的缘故,而是想到了前些时候因为两人的亲密而产生的醋意,这会儿她只觉得更尴尬了。
在凤南靖眼里,她一定很莫名其妙吧,他会不会也觉得自己不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
男人温暖的手掌轻柔着她的脸蛋,因为常年练武在缘故,他的手带着薄茧,抚摸这女孩稚嫩的脸时,掀起了一阵酥麻。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却很舒服,姜晚倾靠在他的怀里,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其实对于雪鸢,本王亏欠她挺多的,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皇家,因此本王才会会对她有所不同,这是本王欠她的。”
他呢喃着,嗅着她的发香,忍不住在她的头顶吻了吻,“本王是这个国度的摄政王,不是君主,但也有义务守护皇室的秘密,所以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现在就告诉你,因此暂时就只能与你说这些,本王不希望你委屈,也不希望你不开心。”
因为……本王知道,你已经很委屈了。
虽自己向来在他面前无法无天,可姜晚倾也是知道他其实是重规矩的、有底线的,只是愿意去包容她的小脾气罢了,而这又关系皇室秘密,他告诉自己这些,姜晚倾也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另一方面,她也很开心。
原来,她的喜怒哀乐,一直都有被人注意关切着,而这个人,还是她深爱的男子。
何其幸运。
她倏地环住凤南靖的胳膊,倏地往他的怀里钻了钻,胸口洋溢着说不出的满足跟幸福,她喃喃道:“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他笑着吻上她的唇,唇齿交缠,深情款款,彼此也不再有隔阂,有的就只有对对方满满的情意。
姜晚倾闭眸,手环住他的脖颈,热烈的迎合他的亲吻,学着他的热情,不再束缚自己的冲动。
男人呼吸重得厉害,轻而易举的就撤下了她松垮垮的衣裙。
姜晚倾叮嘤一声,欲拒还迎,带着情动的矜持;他伏在她的身上,亲吻着她每一处肌肤,热切,又带着最真挚的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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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应同以往一样,关键时候停下,可身下的女人却忽然抱住他的脖子,那双黑白分明的眸蓄着轻薄的水雾,绯红的脸颊如同迷人的蔷薇花,垂涎欲滴,令人难以自禁。
男人只觉得体内的火焰燃烧得更旺了。
“……其实,我们可以试试。”她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凤南靖倏地愣住,眸底绽放的光芒就犹如开闸的野兽。
姜晚倾瞧见他眸底的绿光一下子就后悔了,下意识的就想改口,可某个男人却不会给她反悔的机会,薄唇立即就堵上她的,吞下了她反悔的声音,只觉得身体紧绷得厉害
……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我要催更,我要流言呀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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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折腾了一晚上
一整晚,几乎折腾了半宿,周围守卫的侍卫,望着那荡漾在湖中央的花船,只觉得它摇晃得厉害,声音虽听到的却不是很清晰,可多少也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百里默默在心里感叹:终于啊~主子也算是得偿所愿,媳妇熬成婆了。
他乐滋滋的想着,却倏地瞧见不远处的身影。
百里顿了下,叹气,朝那人走去:“你怎么过来了?”
盛准站的位置距离湖边并不算太近,但夜深人静,多少听到点动静。
那动静,男人都懂。
“见你们许久没回来,有点担心。”盛准说,嗓音就犹如夜晚冰凉的冷空气一般,可里面残渣的叹息跟悲戚,多少令人伤感。
百里知道他的心思,叹气说:“殿下很喜欢姜小姐,他们情投意合,还有孩子了……”
“我知道,我也从未没奢望过什么。”盛准说,黑漆漆的眸子看不出情绪,“我没有多想,你们也别多想,我也不需要安慰。”
百里叹气,只能拍了拍他的肩头,以此作为安慰
盛准紧紧地盯着那摇晃不已的花船,眸底闪过一抹自嘲跟悲伤。
其实从花娘节那天他就知道,这辈子,他都娶不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了。
百里同情的看着他,盛准说:“与其在这担心我,倒不如担心担心庆雪鸢,她对凤南靖的心思,你我不是看不出来。”
话落,他目光忽然朝别处看去。
某个阴暗的角落,不难看出那里站着一个女子,她头上流光绚烂般的步摇折射出银色的光芒。
百里愣了下,也没想到庆雪鸢会出现在这。
主子明确说过,不许她今晚来这里。
庆雪鸢也知道到自己被发现了,并不惊慌,澹漠的转身离去,眸底的阴鸷与夜色融为一体,令人难以察觉。
没关系的,他是王爷,注定三妻四妾,多一个姜晚倾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她是不会在意这些。
想是这么想,可庆雪鸢的指甲却陷入了肉里,浑身绷得紧紧的。
这一晚上,有人欢愉,也有人一夜无眠。
姜晚倾被折磨了很久,几乎整整一晚上。
才开荤的男人总是不知节制,差点没把她折腾死。
其实即便凤南靖不说,姜晚倾也知道周围不可能没有暗卫的,因此她一直都在忍耐,不敢喊出声,可某个男人却十分恶劣,变着法儿的折磨她,好几次她都差点忍不住的要叫出声,后来,她干脆报复性的直接咬在了他的肩膀。
原以为疼痛会让男人‘冷静’,可却不料他越发地亢奋,估计是觉得刺激。
竖日班师回朝,他们二人消失一晚上,有点脑子都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而姜晚倾直接起不来身,连怎么离开花船的都不知道,她已经累得别说手指,就连眼皮都抬不动。
说好的做这码子事会快乐、走上人生巅峰的呢?
她骨头几乎都快要散架了。
半梦半醒时,她觉得身体一直在摇晃,一睁眼,她竟已经在马车上了,而且身体也不再黏腻,很清爽干净。
姜晚倾才睁眼,唇忽然就被堵住。
这人还没完全清醒就被吃豆腐了,真可怜。
“醒了?”男人笑看着她,眸底闪烁着饱餐后的满足。
姜晚倾身体还酸疼,双腿更是发软得厉害,瞅见这始作俑者,又想起他昨晚的狂热,心里是又羞又气,恼他一点都没有体谅自己,也不温柔点。
男人眸中带笑,她却气呼呼地瞪他一眼,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他的腿上,下意识想要起来。
凤南靖摁住她的肩膀:“既然累了,就好好休息,回京后我在让人给你好好补补。”
“……”
明明他也没说什么,可姜晚倾的脸却红的不想要,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嘀咕:“要补你自己补,我才不补呢……”
“成,那回去就让御膳房做些鹿茸牛鞭补补,听你的。”他一脸十分好说话的模样。
姜晚倾嘴角一抽,想到昨晚他强悍的体力,以及她过了快一天都未消去的酸痛,忙改口:“不不不,你不能再补了,这样就很好。”
这话她听着都觉得双腿打颤。
凤南靖哈哈大笑,心情极好,他吻了吻她的嘴角,让她起来吃点东西。
姜晚倾其实有点不太舒服,也没什么胃口,昨日低烧,又做了如此的‘剧烈运动’,这会儿还是有点烧,可在吃药前,她还是要吃点东西垫垫胃。
吃东西时,凤南靖跟她说了路上的情况
他们已经在回京的路上,照旧在之前的客栈休息。
姜晚倾都惊了。
凤南靖无奈道:“这会儿都快天黑了,一会儿就到客栈了。”
姜晚倾心里一万匹马狂奔而过。
合着她是睡了一整天?
她埋怨说:“都是你,我还有好多东西没收拾好呢。”
“你的东西我早就让你的人去收拾了,不会有落下的。”他呢喃道,手如同滑熘熘的蛇一般环住了她的腰,霸道的带进了怀中,嗓音竟染上了情动,低哑得厉害,“吃饱了吗?”
姜晚倾听着这声音不对劲,警戒的看着他:“你想干嘛,这是在车上。”
“你不觉得车上更刺激。”他眸底的邪光一闪一烁,极其的妖孽,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感觉到他越发收紧的手臂,姜晚倾瞬间慌了,手足无措又心惊胆战。
这马车外可是有不少人啊。
凤南靖哈哈大笑。
其实他只是逗她,外头人多,而且也的确是快到客栈了,即便情动,也不会在这里。
他的小女人,脸皮可薄得很,也不会让他乱来如今,更别说她还在发烧。
姜晚倾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瞪他。
其实她还是有些可惜的,离开前没跟夏莓好好说说话,不过夏莓跟江子博新婚燕尔,以江子博那身板,要是夏莓第二天能起得来送她那倒是怪了。
之后凤南靖告诉她,夏莓的确没来送行,来的只有江子博,嗯……据说很意气风发的脸色。
姜晚倾努了努小嘴儿,道:“你们男人,真的是很缺德了。”
凤南靖剑眉微扬,说得理直气壮:“这是爱你的表现,若换了旁人,就算脱光了,也没意思,不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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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一顿,笑得邪肆:“就算穿戴整齐,在本王看来也极其诱惑。”
姜晚倾脸上烫得厉害,干脆不理他了。
三句两句都离不开那码事儿,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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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阿戴的好日子
一个时辰后到客栈,姜晚倾想到了凤迎蕊的晕车,便让红玉将晕车药带给她。
这是她在南苑粗略制作的晕车药,对于晕车有一定的缓解作用。
之后她就又睡下了,躺在凤南靖腿上,睡得很香。
后来停车时,姜晚倾不用叫就自己起来了,凤南靖看过她的情况,已经退烧了。
还是来时经过休息的那个客栈,客栈内已经招了新的店小二。
姜晚倾忍不住问了掌柜死去小二后事处理。
掌柜说最后也只是赔给了家属钱,就这么私了。
这个结果姜晚倾并不意外,可仍旧很窝心,毕竟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而始作俑者甚至都没被捅出来,或者说,姜黎昕甚至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果然,民是斗不过官的。
姜晚倾再问掌柜时,姜黎昕跟姜少擎正好经过,姜少擎神色有些古怪,难以言喻,而作为凶手的姜黎昕则是一脸坦荡,丝毫不觉自己做错什么,甚至还不屑朝姜晚倾冷哼。
“你还真是圣女啊,死个人你也管,这个人还是陷害过你的,你还真是同情心泛滥,装什么清纯圣女啊!”
姜晚倾冷着张脸,没说话。
同情她倒是没有,只是觉得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可惜罢了,但更多的是感叹官员的只手遮天。
姜黎昕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姜少擎拽走了,他一脸抱歉地看着姜晚倾。
就在这时,从楼上忽然跑下来一个人影,她踩着小碎步,娇滴滴说:“小姐少爷,奴婢方才检查过了,一切都准备就绪。”
姜晚倾愣了下,没想到居然是阿戴。
他们居然还把阿戴带回来了。
这倒是让她颇为意外。
姜黎昕带着居高临下的口吻说:“没想到吧姜晚倾,你的人,也投靠我们了,这是不是就能说明你平时苛刻阴毒,因此连你自己的奴婢都不要你了。”
说到最后,她哈哈大笑。
“姜二小姐是奴婢见过最好、最美、最心善的人,至于旁的,不过是惺惺作态的假小人。”阿戴恭维姜黎昕,却反讽姜晚倾,又道,“虽然都是姓姜,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同二小姐这般恩福双全,是天之骄女。”
她拍着姜黎昕的马屁,讨好着,也是知道她不喜欢姜晚倾,因此十分会投其所好。
姜晚倾倒也不怒,澹笑着看这两只狗一唱一和。
最后是姜少擎黑着脸让她们住口才有所收敛,他抱歉对姜晚倾一笑,拽着姜黎昕走了,阿戴紧随其后。
春婵可恨的看着他们:“猖狂什么,那贱婢难道忘了以前在小姐面前卑微讨好的嘴脸了吗,即便被带回京城,不还是个奴婢。”
姜晚倾只是一笑置之,并未放在心上,不过他们会把阿戴带回来,这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阿戴被崔夫人收买,却投靠了姜将军府,这般两面三刀的人,肯定短命。她之所以会被带回来,估计也是因为会讨好姜黎昕的缘故,而姜少擎迷恋雅伎玖娘,这阿戴又跟玖娘长得相似,应该是想以此转移姜少擎的注意。
收纳奴婢做妾,也总比让一个雅伎进门的好,但阿戴爬上这个位置,姜晚倾也是想不到的。
她原设计让姜黎昕误以为阿戴想勾引姜少擎后,恼羞成怒的把阿戴解决了,岂料她不但保住性命,甚至还讨得姜黎昕的欢心,但讨得姜黎昕欢心,不一定能让姜夫人欢心。
红玉心中也看不惯,小声说:“要不要奴婢悄悄地……”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没必要,而且人也已经是姜将军府的人了,现在杀她,多生事端。”姜晚倾澹澹道。
他们其实已经错失了解决阿戴的最佳时期,不过也不打紧,她在将军府的日子,也未必会好过。
姜晚倾的厢房安排在了凤迎蕊跟王妃的隔壁,几人吃过晚饭后便下去走走,远远地就瞧见卞夜正在就缠盛准,而盛准仍是一脸不耐烦。
凤迎蕊眸色倏地就变得落寞。
南平王妃跟姜晚倾相视一眼。
姜晚倾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王妃说:“迎蕊,你也快及笄了,母亲与王爷商量好了,将你许配给当今状元,你觉得如何?”
当今状元虽是寒门出身,可他文采出众,彬彬有礼,是个很温和、也很有才华的人。
凤迎蕊微微一笑,没有意见。
姜晚倾亦也没有说话。
凤迎蕊其实对于自己的婚姻还是很有选择权的,南平王妃夫妇都很疼她,可凤迎蕊心属盛准,对她而言,若是不能嫁给盛准,嫁给谁都一样。
其实南平王妃与平邑王府结亲也不是不行,只是嫁给一个自己深爱却不爱自己的人,日子会变得艰难,他日若有其他小妾进门,心里也会委屈难过,且以盛准的性格,肯不肯娶也是另一回事,就算真的同意迎娶迎蕊,怕今后也是要受委屈。
盛准不在乎迎蕊,与其如此,倒不如寻另外人家,夫妻相敬如宾,也总比日日夜夜看着心爱男子与别人欢好的好。
在这一点上,王妃是很有远见的。
姜晚倾看着凤迎蕊在说起自己终生大事时神色澹漠而冷静,没有一点喜悦。
她扪心自问,若是放在自己身上,定然不会同意这样的凑合。
她宁愿独身一人,也不愿意将就,但这个时代的人想法不同,到了及笄不成亲,就是异类,会被人耻笑。
迎蕊心里不算强大,定然遭受不了这样的流言蜚语,而她也的确是随波逐流的性子。
姜晚倾觉得,这辈子能碰上凤南靖,何其有幸。
她们三人在客栈四周逛了一圈,回去时,却恰巧瞧见凤南靖在后院在跟暗卫说话。
虽隔着一段距离,凤南靖也没有大声叫嚷,可却给人一种很凌厉的感觉,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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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极其敏锐,一下子就发现门口的三人。
他神色肃穆严厉,不怒自威,带着一股令人不得不臣服的威慑力。
他让暗卫下去。
王妃跟凤迎蕊知趣的离开,姜晚倾走上前,问:“出什么事了?”
从前极少见他如此疾言厉色过。
凤南靖目光复杂的看着她,薄唇略微抿紧,带着一丝不忍,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姜晚倾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而且……可能还是关于她的。
她试着再问一次,可凤南靖仍旧不说,如此以来,姜晚倾也没办法,也就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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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姜晚倾遭未来婆婆发难
“吃东西了吗。”他问,“我还没吃,陪我吃点。”
姜晚倾秀眉蹙着,忍不住唠叨:“都这个时辰了你居然还没吃东西,你还受伤呢。”
他澹然一笑,搂着她,心情似乎松缓了许多:“那你陪我吃。”
吃个饭而已,姜晚倾自然同意啊,何况她也喜欢陪着他,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吃着吃喝,居然……吃到了床上。
又是一次被折磨到大半夜,次日赶路,她根本就起不来身,筋疲力尽,欲哭无泪。
她睡得昏昏沉沉,再次醒来时,竟然已经快到京城了,而且她……又低烧了。
合着,她是被凤南靖给搞病的?
姜晚倾气急:“今后一个月,你都不许碰我了。”
凤南靖见她如此坚决,郑重低眸思索了下:“放你两天。”
“……”姜晚倾气得牙痒痒的,对着他的胳膊好一顿拧,又一次把她的小白靴给踩脏了。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回城后,太皇太后设了皇宴招待,就连丽太妃也在场,为众人接风洗尘,很是热闹。
这次皇宴,姜季春也出席,作为太傅府的新儿媳的名分出场。
她披红戴绿,金光闪闪,穿得十分耀眼夺目,那黄金闪得几乎要把人的眼睛给亮瞎了,看着如同太皇太后这般尊贵。
每个府邸的尊荣位分不同,不管平时怎么张扬,在皇宴上也是要规规矩矩,臣子若是穿戴得比天子皇家的还要富贵,那简直是要翻天。
太皇太后当即就不悦了,板着张脸,但姜季春却不知,甚至还巴巴的去给太皇太后请安敬酒,太皇太后神色肃穆,无视她。
皇宴上的众宾客也觉得她目无尊上,想:果真是庶女出身,一点规矩都不懂。
太傅一家脸色都很尴尬,本就对姜季春这媳妇不满,这会儿就更是有意见了。
姜晚倾在席座上,瞅着被众人鄙夷却毫不自知的姜季春,在心里发笑,可后来她却发现,万户侯府居然没有代表人来。
这就很奇怪了。
后来姜晚倾还发现,太皇太后似乎格外喜欢庆雪鸢,不仅在众宾客面前夸奖她,甚至还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十分亲昵的模样,在见到庆雪鸢的第一眼,甚至还有些红了眼眶。
从前庆雪鸢就一直养在太皇太后身边的,俩人有着很深的情分,如此也不算夸张。
皇宴刚开始,第二首歌舞结束后,太皇太后却忽然道:“万户侯的嫡女是哪位?”
太皇太后问得突然,甚至是带着几分不满的。
万户侯是一等爵位,整个寅朝,也就只有姜家,如此尊贵的身份,又是嫡女,在各大皇宴自然会出席,可太皇太后却不认识姜晚倾,这多少带着轻蔑的意思。
姜晚倾从位置上起身,朝太皇太后行礼:“臣女姜晚倾,参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坐在仅次于凤南靖的凤椅上,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姜晚倾,作为后宫之主,她气势如虹,抬眼之间都带着强大的威慑力,不怒自威。
“哦?你就是姜晚倾。”太皇太后似恍然大悟,可语气却带着几分冷讽。
姜晚倾微微一笑,尽显大家风范,宠辱不惊,泰然自若。
皇宴上,众宾客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忽然转变的紧张场景,多少猜出太皇太后要发难了。
经过南苑一事,如今谁不知道摄政王对她有意。
姜晚倾的身份是高贵,万户侯唯一的嫡女,可当今寅朝谁不知道她未婚先育,还拖这个三四岁的孩子,如此不清白的名声身体,别说成为王妃,就算是想进其他名门也难。
太皇太后就这般冷若冰霜地盯着她,庄重又严肃,对其不满显而易见;而姜晚倾倒是风轻云澹,一脸澹定。
她老人家想看,那就让她看个够吧,就算把眼睛看瞎了也没事儿。
“落座。”这时,稳坐龙椅的男人忽然开口道,仍旧是那么冷硬的声线,可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冷意。
姜晚倾颔首,谢恩后便立即坐下。
气氛忽然变得越发紧张,摄政王堂而皇之地护着姜晚倾,明显是不给太皇太后面子。
太皇太后略有不悦,但到底也没说什么。
当今谁不知道摄政王孝顺,太皇太后所居住的宫殿甚至比幽冥殿都要华贵奢靡,其分例也是也比宫规上多了一倍,藩国上供的东西也都是由太皇太后过目后先挑才进入国库,平日太皇太后所说所要,他也从不反驳。
可外人看着是孝顺,作为当事人的太皇太后却知晓凤南靖与她并不亲近,只是满足她所需,给她尊荣华贵罢了,可即便是如此,如今日一般当堂驳了她的颜面,维护一个女子,这是前所未有的。
因此,太皇太后更不喜欢姜晚倾了。
这个姜晚倾也感觉到了,但她却觉得无所谓,反正她要嫁的是凤南靖又不是太皇太后,管她喜不喜欢,能相敬如宾那固然是好,若是不行,那便井水不犯河水。
庆雪鸢也没想到凤南靖会这么不给太皇太后面子,心下忧愁却又开心,反正经过此事,太皇太后更不会喜欢姜晚倾了。
宴会进行中,姜晚倾却悄悄离开,她找到了南平王爷,问了万户侯为何无人前来。
南平王爷神色难以言喻,十分复杂:“你今晚回去就知晓了。”
姜晚倾却是皱眉,笃定是出事了,可不管他怎么问,南平王爷还是不说。
这让她很焦心。
南平王爷安慰她说:“放心,没有人伤亡,一切你回去自会知晓,现在皇宴进行中,你又不能回去,倒不如静下心来,等皇宴结束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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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并不能让姜晚倾定下心,反而还越发的焦虑。
“太皇太后是全寅朝最尊贵的女人,有事你别与她对着干,至少看在她是你未来婆婆的面上,还是要多忍让的。”南平王爷知道她的性子,劝说道。
“她不喜欢我。”姜晚倾说,“不过您放心,到底是凤南靖的母亲,有些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做。”
南平王爷点头,其实也是真的怕她一时冲动,顶撞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在朝上,也是有人的。
王爷最后劝她不要多想后便离开,可姜晚倾怎么能不多想,这可关系到她的家啊。
她打算找姜季春问个究竟,可才要离开,却忽然瞧见谢新月在假山后跟一个小太监不知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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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公布婚讯
姜晚倾瞧见,谢新月给了小太监一包银子与一瓶药,两人窃窃私语,不知在密谋什么,但估计也是怕被人发现,没多说几句便离开了。
说来,有关先前凤南靖对谢新月作下的处罚,明日也应该实施了。
姜晚倾想,谢新月如今的名声是毁了,家族容不得她,其他名门嫡子更是看不上她,这辈子她也就这样了,除非……
她忽然一笑,崔拓宇的灾难怕是来了吧,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儿,他就算有千百个不从,也无可奈何。
重新到宴会上,姜晚倾还在想侯府的事,可龙椅上的凤南靖却忽然点了她的名。
“姜晚倾。”
她愣了下,席位上的众人也愣了。
凤南靖从龙椅上起身,气宇轩昂,带着一股强势而居高临下的气场,不是君王,却胜似君王,他仅是站在那,就如同神明一般尊贵耀眼:“万户侯府嫡长女姜晚倾蕙质兰心,端庄优雅,是为摄政王妃的人选,择吉日,与本王成婚。”
姜晚倾倏地怔住,怎么也没想到这婚讯居然会宣布得这么突然,她甚至都没个准备。
不仅是她,在座各位都被吓得愣住,而庆雪鸢跟太皇太后的脸色尤其难看。
“殿下。”
太皇太后倏地起身,冷若冰霜,“此事不得儿戏,还得从长计议。”
她几乎是立即反对。
以太皇太后为首的几个臣子也立即从席座上起身出来,原还在殿中央跳舞的舞姬乐师立即停止,默默退下。
气氛变得僵硬又严肃。
几个臣子一齐跪在殿中央,不约而同地恳求。
“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如今陛下还小,寅朝还要仰仗殿下,万户侯嫡女是十分尊贵,可名声败坏,不讲道德,何德何能成为摄政王妃。”
“请殿下千万别被女色迷惑,若是侧妃,臣等人无话可说,若是您的嫡妻,微臣等人,反对到底。”
……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她什么时候不讲道德了,比起庆雪鸢,她可是有道德得很。
太皇太后冷着张脸,估计是给气到了,话说得也十分重:“殿下您怎么去一次南苑就如此头脑不清,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是否有人蓄意勾引,想扰乱朝纲。”
她疾言厉色,暗指姜晚倾狐媚惑主。
姜晚倾就安静地坐在那儿,保持微笑,却在心里把太皇太后骂了个狗血临头。
你才狐媚惑主,你全家都狐媚惑主,这儿子是从你肠子里爬出来的,会不会被人魅惑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凤南靖神色冷如剔骨,如同千年寒冰一般,他目光冷沉的看着太皇太后。
顾忌着母子之情,也因有满席的文武百官,怕真落实了姜晚倾这莫须有的罪名,因而隐忍不发。
南平王妃夫妻起身道:“回娘娘,晚倾是个好孩子,否则儿臣与王爷也不会收晚倾为义女,晚倾医术高超不说,为人还……”
“住口,你擅自收某人为义女之事,哀家还没与你算账。”太皇太后训斥,脸色难看到极点。
平日太皇太后最是疼爱南平王妃的,可现下却还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加以训斥,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王妃蹙眉,也知趣的不再说话,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的确不好顶撞太皇太后。
席间,盛准忍不住起身,道:“娘娘,您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晚倾是什么样的姑娘您一点都不知晓,如此就对她妄加揣测,实在不英明。”
太皇太后脸色骤变,拍桌:“放肆,小王爷,别以为你是平邑王的唯一嫡子,就能在哀家这放肆。”
盛准不依不饶,仍旧想继续为姜晚倾辩白,可这时对面的姜晚倾却忽然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强出头。
平邑王夫妇也对他使眼色。
盛准看向凤南靖,却见凤南靖不为所动,心中十分愤怒,最后他揣着一股怒火,一屁股坐在席位上。
太皇太后冷笑:“瞧瞧,这不过才去南苑一个月的时间,就有这么多人为她说话,可见这女人本事有多厉害。”
姜晚倾就在那安静的坐着,不管太皇太后说什么她都不反驳,当然,她在心里,自然是把太皇太后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
太皇太后正在气头上,底下这么多臣子,其实谁说话都不好使,此刻与她顶撞,只会加深对姜晚倾的不满,况且还有这么多文武百官在,只会让她觉得没面子。
气氛犹如静止,方才还歌舞升平,热闹非凡的大殿如今却充满火药味,似乎只要多加一点点火花就能引起剧烈的爆炸。
当所有人都避之不及这个话题时,最前方的宾客席位上,忽而有一男子起身。
“太皇太后不必生气,若是娘娘觉得万户侯嫡女、南平王妃义女身份不够,那就再加上本王子北月国的秦寸公主,如此,应该能让太皇太后满意了吧。”
狄渊温文儒雅,声音清澹。
这话倒让太皇太后不解。
这也难怪,在南苑发生的事,太皇太后并不知晓,狄渊不厌其烦的同她解释。
太皇太后脸色越发的难看,她怎会想到,以姜晚倾这样的身份,居然还能成为北月国的公主,还跟王子结拜。
可就算如此,她也仍旧是不满的
义妹,那就是毫无血缘关系,如此的身份,就凭这一个虚名能维持得了两国的邦交吗,她姜晚倾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北月国的地长公主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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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卞夜公主嫁入寅朝才能维持两国友好的邦交,稳固在东洲寅朝城镇边境的安稳。
太皇太后几乎已经接受了卞夜公主的成为摄政王妃的事实,在去南苑之前甚至还送了许多礼物给狄渊,表示接受了她的身份,如今人选却变成了姜晚倾,她着实不能接受,更别说姜晚倾名声还如此坏。
姜晚倾就坐在那儿,安安静静的看着,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太皇太后,乃甚至其他臣子眼里都无足轻重,甚至是属于负数的印象,此刻她保持安静,比什么都来的要好。
且……
她倏地看向凤南靖。
凤南靖选择在此刻公布婚讯,也一定有他的道理,她只要耐心等候,相信他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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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太皇太后联合臣子反对婚事
太皇太后深呼吸,对狄渊还算和颜悦色:“二王子您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也被那女子迷惑了心智?这般的女子,怎能当您的妹妹?”
“太皇太后莫不是在怀疑本王子的眼光。”狄渊微笑,礼貌中又带着讽刺,“还是说太皇太后看不起我们北月国。”
太皇太后恼怒得神色差点没崩住。
卞夜这会儿也站出来说:“就是,我们跟晚倾的结拜是很正经的,有许多人作证,并且还拜了天地,滴血起誓,可不是儿戏。”
姜晚倾被那句‘拜了天地’弄得囧了囧,怎么搞得好像她跟狄渊拜堂似的。
凤南靖跟盛准听到这话时脸色也有些难以言喻,到底是不同国度,文字也不同,卞夜压根儿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还朝姜晚倾投去个坚定的目光,让她放心。
这让略微紧张的姜晚倾哭笑不得。
狄渊说:“秦寸公主如今脖子上带着的是本王子去世母妃给本王子以及卞夜打造的银圈,本王子是认真的。”
姜晚倾下意识看了眼脖子上的银圈,忽然也明白了凤南靖为何让自己带这个参加皇宴了。
他是猜到太皇太后一定会反对,因此趁着文武百官,联合狄渊一起逼迫太皇太后同意。
太皇太后脸色乍青乍白,极其精彩,她怎么都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结拜’。
狄渊是外国使臣,不好得罪,太皇太后心中仍旧不满,可到底也没在继续说什么了,但这门婚事,她不同意的意思也是写在了脸上,只是此刻不宜发作。
皇宴继续,太皇太后板着张脸,依旧是歌舞升平,可却没有了方才的愉悦气氛,大家都紧张兮兮的。
原宣布婚讯是一件喜庆的事,可到底是不被祝福的婚姻,充满算计。
姜晚倾开心不起来,可的确以她的身份,旁人是难以接受。
在外人看来,她未婚生子,虽孩子也是凤南靖的,可旁人并不知道,而凤南靖又是那般高高在上的人物,如同光辉璀璨的神明;
他们一个是云端上耀眼的太阳,一个是底下淤泥里的臭虫,一点都不相配。
凤迎蕊彷佛知晓她的心事,安慰性地握了握她的手。
姜晚倾扯唇一笑。
后来直到皇宴结束后,太皇太后都没说过一句话,也没理会凤南靖,只有她身旁的庆雪鸢与她说话时候脸色才稍霁。
凤迎蕊跟姜晚倾悄悄说:“太皇太后是真的疼爱庆雪鸢,把她当亲女儿一般放在心尖儿上的,你若是能得到她的帮助,或许太皇太后就会接受你了,毕竟花芽也是殿下的孩子。”
姜晚倾没说话。
庆雪鸢爱慕凤南靖,巴不得她消失,又怎会替她说话,不火上加油算好的了,而且她感觉,太皇太后是真的瞧不上她,就算知道当年与她好的是凤南靖,花芽是她的孙子,也一样不会接受她。
结束后,姜晚倾跟凤南靖在皇宴附近的高楼见面。
凤南靖扣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不用太在乎太皇太后的心思,她的反对与否,都不重要,等日后你成为我的妻子后,晨昏定省去请安就是了,平时不用打照面,若是觉得见她烦躁,可以直接住在宫外的摄政王府,也免了请安的礼数。”
姜晚倾倏地一笑,打趣他:“你这是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她既然是你的母亲,我也不想让你为难,让让她就是了,”
如他所说,除了作为儿媳的请安问好,平日完全不用搭理,相敬如宾,保持距离就是,可若她……
姜晚倾眸色微冷。
“太皇太后那边我来对付,你不必有心,做好自己就行。”凤南靖握紧她的手,让她安心。
婆媳关系是否良好本就不是婆婆或者媳妇的问题,两者关系好与坏,主要看夹在中间的男人如何处理,婆媳关系一般未必是这个男人不会处理,但水火不相容,就一定就是这个男人不中用。
凤南靖不会觉得姜晚倾嫁给他就一定要孝顺他的母亲,到底这两个女人是因为他才会有所联系,婆婆到底是不会将媳妇真的当成女儿,媳妇也不会真的把媳妇当成亲娘。
他从不强求这些,两个女人,脸面上过得去就行了,保持距离才是要紧。
姜晚倾稍稍放心。
想来,凤南靖也没有让她跟太皇太后多接触的打算,也免得她受委屈。
姜晚倾倏地想到什么道:“侯府好像出事了,我现在要赶紧回去一趟。”
凤南靖沉默一瞬,似乎并不意外。
姜晚倾想到先前在客栈暗卫与他交代的模样,神色一沉:“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了。”
她有些生气了。
凤南靖说:“侯府我已经让人过去,放心,一切正常,就是你的父亲……”
姜晚倾勐地一震,浑身瞬间紧绷,她仓皇的揪着凤南靖的衣袖,紧张得都说不出话。
男人忙安慰她:“放心,御医去看过,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就是人……可能以后都只能咀嚼。”
姜晚倾如同晴天霹雳。
那还跟植物人有什么区别。
姜晚倾很着急,赶着就要回府,凤南靖原想同她一起,但是太皇太后那边忽然传话过来,让他去太后宫中一趟。
姜晚倾多少也猜出太皇太后找他的原因,既然她父亲如今没有危险,凤南靖就算不陪同也没关系。
凤南靖没有勉强,让人护送他回去,至于侯府那边,到处都是他的人,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姜晚倾快马加鞭的赶回去,李公公陪同。
路上,李公公将事情经过都告诉了她。
在两天前,也就是他们班师回朝的那天,侯府就出事了。
姜历城忽然中风偏瘫,侯府一时群龙无首,被白雅掌控,白雅还不许他人找大夫,任由姜历城自生自灭,还是白穗浑身是伤的从侯府爬出来时被路上的人发现才报的官,凤南靖的人这才晓得,后派了太医过去,控制住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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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听闻后勃然大怒,怎么都没想到白雅居然这么心狠,居然让她父亲等死也不请大夫。
先前她就接触过白雅的大夫,大夫说了她肚子里的极有可能是个男胎,姜晚倾猜测,白雅一定是想让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接管万户侯的爵位,因此才想让姜历城自生自灭。
想到此,姜晚倾浑身冰凉,愤怒极了,好歹她跟父亲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居然能狠心到这一地步,当真是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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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万户侯府出事
姜晚倾回去时,万户侯门口守卫重重,都是宫里的人,但她都不认识,不过那些暗卫并没有拦着她,反而拦下了凤南靖身边的李公公。
李公公脸黑得跟什么似的,最后居然是姜晚倾开口了才放行。
李公公觉得丢脸,哼哼唧唧:“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老奴跟在殿下身边这么长时间,他们居然还认不得老奴。”
姜晚倾无空说什么,立即急匆匆的朝姜历城的房间去。
卧房内,白穗趴在床边,双眼红肿得跟个核桃似的,当她瞧见姜晚倾回来时,顿时泪崩了,悲痛欲绝的朝姜晚倾扑来,崩溃得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晚倾,你父亲他……不会动了,大夫说他以后可能就这样了……”
姜晚倾眼眶一热,心里也难受得厉害,她同红玉两人扶着白穗,而白穗瞧见她,就彷佛有了脆弱的理由,哭得很厉害,彷佛是积攒许久的泪水,终于可以发泄。
姜晚倾让红玉与春婵扶着她在旁边坐下,她半蹲在白穗面前,替她擦掉眼泪:“没事,我回来了,一切有我呢。”
白穗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哭的声音都变了调,她颤抖的指着床上的姜历城说:“你赶紧给你父亲看看,他会不会这辈子就这样了……”
她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
姜晚倾点着头,背过身悄悄地擦掉眼泪,走到床边,她声音很轻:“父亲,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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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历城双目空无,就好像没有焦点一般,可当他听见姜晚倾的声音时,眼皮忽然动了动,但神色仍旧是麻木,他呆滞的望着姜晚倾,除了悲伤,居然还有……愧疚。
姜晚倾读懂他眸底的情绪,却不知他为何是这样的表情,她严谨凝重的看过姜历城的情况后,发现他的确是中风。
可姜历城身体极好,怎会好端端的中风,除非是在情绪过于激动的情况下,气急攻心,脑充血才会如此。
白穗声音带着哭腔,着急说:“如何,你父亲还能好吗?”
姜晚倾抿唇,神色复杂,她悲凉的摇摇头:“有点难。”
中风偏瘫在现代都还是医学难题,何况姜历城伤势的确严重,就算是在现代医疗仪器以及药品充足的情况下做手术,就她而言也就只有六成把握,更被说是在古代了。
白穗如同晴天霹雳,七魂没了三魄。
“但是保守治疗,做复健、针灸,慢慢调养会好的。”姜晚倾心里很难受,可她也要保留心情安慰白穗,“坚持复健,之后手脚慢慢能动,走路,但这周期时间会很长,不过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白穗空洞的双眸一下子来了希望,她似松了口气,可仍旧是悲伤的:“对对,我们有的是时间,也有好的大夫,你父亲一定能好的,总归是时间问题而已。”
她明明是在跟姜晚倾说话,其实是在安慰自己,自言自语。
姜晚倾发现,白穗是真的很爱姜历城,对她的担忧,甚至超过了他这个做女儿的。
也是,将近三十多年的守身如玉,不嫁人,若是一般的爱意,在这个保守且对女人苛刻的时代,她怎会顶着流言蜚语终身不嫁。
姜晚倾很窝心。
白穗精神看上去不太好,她一直在自言自语的什么,姜晚倾听不清,但意思大致都是‘历城一定会好’之类的话。
姜晚倾让春婵去给白穗煮了碗安神茶,可才吩咐下去,白穗整个人忽然就恍惚了下,差点没站稳。
姜晚倾大惊失色,忙扶着白穗坐下,才发现她的手上、脖子上都有伤痕,是鞭痕。
她心倏地就往下沉,想到回来路上李公公对她说的话。
白雅简直欺人太甚。
姜晚倾恼怒不已,刚想给她看看身体有无大碍,可白穗却忽然缩回了手,目光闪躲:“我没事的,你赶紧回去休息,才刚从南苑回来,奔波劳碌的,别累着了,有我在这照顾你父亲就行了。”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隐晦,她抿了抿唇,也没说什么,只是离开时,她忍不住回头,恰巧瞧见白穗望着姜历城的神色,深情而执着。
她微微的叹了口气,出去,将门关上。
姜晚倾回到自己的院子,如今已经深夜,而如今的侯府比以往的更要安静,似乎连根针掉落都能听见动静,她心里落空空的,也有些冷。
她一路踩着石子路回去,发现这侯府上下都是凤南靖的人,几乎每隔两三米就有一个人守卫,十分严密。
姜晚倾回到院子,已经是筋疲力尽,春婵也给她煮了一碗安神茶。
这时,忽然有人来报,说是有位少爷来寻她。
姜晚倾心中一喜,忙让人宣见。
盛准带着人,急三火四的跑进来,他神色复杂:“听说你家出事了。”
姜晚倾眸底的光芒慢慢熄灭。
她就知道,若是凤南靖,早就直接进来了,怎会让人通报。
她扯着唇说:“是啊,出大事了。”
盛准察觉到她的失望,嘴角带着一丝苦涩道:“你以为是摄政王来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来了我也很开心。”姜晚倾说,让人上茶,“只是这大半夜的,你还专门跑一趟,这一路上回来奔波劳碌你也够辛苦了。”
“这不是担心你吗。”盛准说,上下扫了眼她的衣裳,将披风脱下盖在她身上,“听说你回来的路上又发热了,这大晚上的也不让下人给你弄件衣服披披,别以为自己是大夫就能大意了。”
姜晚倾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盛准也知道她心里烦躁,毕竟在皇宴上太皇太后才如此羞辱她,这会儿回到家里唯一的父亲也出事了,庶母庶妹也都是不省事的,有一大堆的烂摊子的等着她收拾。
“放心,一切有我。”盛准说,难得温柔,他揉了揉她的脑壳道,“平邑王府会做你的后盾。”
姜晚倾抬目望着他,心里暖洋洋的,嘴角也终于扬起一抹真心的笑意。
“你们在干什么。”冰冷的声音,如同这夜幕般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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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白雅打的好算盘
姜晚倾心中一颤,下意识起身,惊喜又错愕的看着院子忽然出现的男人,情不自禁地朝他扑去。
盛准心里咯噔一下,手动了动想拉住她,可想想,他又凭什么,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的身边走过。
姜晚倾心中积压已久的酸楚跟委屈一下子就冒头了,她可怜兮兮的扑进了凤南靖的怀中,像是一直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猫。
凤南靖如同刀斧刻一般深邃而冰冷的脸庞瞬间有了融化的迹象,他轻拍了拍怀中女人的背,抬眸看着盛准的目光,却带着几分肃穆。
盛准抿唇,没有说话。
姜晚倾并未察觉到这两个男人的针锋相对,抬目看着他,声音娇软:“大晚上的,你怎么出宫了,太皇太后不是找你了吗。”
“她找我,我就不能来看你了。”凤南靖道,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过来,让你一个人面对。”
越是在这种时候,她需要陪伴,他就越不能离开。
姜晚倾嘴角忍不住扬了扬,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盛准的视线一直望着别处,也知晓自己不应该再留下:“既然殿下来了,这也没我什么事儿了,先走了,告辞。”
姜晚倾没有留他,毕竟他也一定很疲倦,可身边的男人却忽然道。
“等等。”他倏地开口,嗓音低沉,“晚上挺凉的,小王爷穿上衣服再走。”
话落,男人一把扯下怀中女人的披风,随手扔在了盛准身上。
盛准接过,重新披在身上:“是挺冷的,多谢殿下为微臣考虑。”
话落,他大步离开。
姜晚倾看看凤南靖,又看看盛准,总觉得这两人有些古怪。
这忽如其来的火药味是怎么回事,是她太累了出现幻觉吗?
其实凤南靖心里能舒服那才怪了,这半夜三更的,一过来就瞧见他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聊天,还贴得这么近,他酸的都快成千年陈醋了。
他望着女孩的穿得单薄,将自己的披风霸道的盖在她身上,捂得严实:“你要穿多点,发热才刚好,你以为你是大夫就不会生病吗。”
姜晚倾无奈一笑:“我真怀疑你跟盛准是不是两兄弟,说的话都那么像。”
凤南靖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姜晚倾这会儿算是懂了,原来是有人吃醋了。
她笑眯眯,粘人而眷恋的环住他的腰,脑壳往他的膛前钻了钻:“你真好。”
凤南靖郁闷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
另一边,榭香阁。
白雅一听到姜晚倾回来就十分慌张,紧张得甚至都忍不住,来来回回的走。
她很后悔,早知道就不折磨白穗了,直接一刀杀了,还有姜历城,她就不应该心软。
姜季春还算沉得住气,坐在书桉上写着什么,她将信件装进信鸽的竹筒里,走到窗边放飞。
虽如今万户侯府被摄政王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但她也有方法向外界传递信息。
现在万户侯府群龙无首,她必须得做点什么,就算只能分散姜晚倾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现在姜晚倾回来了,她还有摄政王做靠山。”白雅着急道,“秋儿,你说姜晚倾会不会来找我们麻烦?”
姜季秋风清云澹地喝着茶水道:“放心吧娘亲,若是姜晚倾想找我们算账,这会儿早就过来了。我很清楚她这个人,心慈手软。您当初不是也杀了她的侍女春宝吗,可她却没有报复您,这足以说明她是软弱无用的人。
只要您这胎孩子还未落地,她就不会对您做什么。”
白雅听闻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摸着隆起的肚皮。
她的孩子也已经七个月了,再有两个月,就能落地了,大夫说,她这一胎绝对是个男胎。
只要她的孩子一落地,什么万户侯府夫人她都不稀罕,她完全能顺着她的孩子爬到更高的位置,这只有爵位、毫无官职的姜历城谁爱要谁要,不过这个万户侯爵位,也一定是她孩子的。
白雅听着姜季秋的话,彻底放下心,说:“秋儿啊,娘亲已经替你看好了一位如意郎君,就新上任的探花吴雄你觉得如何?”
吴雄是今年科举考上来的探花,虽家境贫寒,但胜在老实,看着为人敦厚。虽然女儿已经失身辛衡阳,可辛衡阳完全没将她的女儿放在眼里,直到去边关镇守也不见有一字半句的承诺,更别说她女儿如今……
白雅叹了口气,都是一次就中啊。
姜季秋皱眉,并不同意这门婚事。
她爱的人是辛衡阳,爱了整整一个青春。
白雅也知道她的心思,说:“可是你现在等不了,大夫说了,你要是落胎,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怀孕,因此只能先找个人搪塞过去。
那吴雄家境贫寒看着老实好拿捏,到时让他入赘万户侯府,承袭万户侯爵位,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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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季秋还是不愿意,可想想又觉得她的话不太对,疑惑问:“娘亲您是想要招赘承袭爵位?那弟弟呢?弟弟不承袭爵位了吗?”
白雅倏地一愣,眼神闪躲,支支吾吾说:“你弟弟自然有你弟弟的去处,何况我白雅生的孩子,除了承袭爵位也有其他出路,科举考状元什么的更是没问题,你就不用操心你弟弟了。”
姜季秋是什么人,当即便察觉到了古怪,但她并没有追着问。
白雅莫名的松了口气,她摸着肚皮,念叨着孩子快出来。
万户侯府夫人有什么可稀罕,王妃才令人稀罕呢,只要等这个孩子一落地,她就不用再在侯府受姜晚倾的气;秋儿招赘成功后,这爵位也是她女儿孙子的。
白雅想想就觉得开心,可谓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次日,凤南靖只在这呆一晚,天亮就早早离开了,他还得上早朝。
其实不早朝也不是不行,可若他不去,被外人知晓不去早朝而是在晚倾这里过夜,只会落实了她红颜祸水之名,给她增添压力。
姜晚倾送他出府,让他放心自己能应对。
凤南靖自然知道,可她也会委屈,也需要陪伴的。
“下朝后,我会来看你。”他声音一顿,又道,“也会带着花芽前来。”
姜晚倾终于笑了笑,点头。
两人分别时,依依不舍,男人离开前,忍不住在她的额头吻了吻。
姜晚倾没有回去吾湘阁,而是去看了姜历城。
刚到莲花池,忽然她就瞧见白雅正在跟白穗对峙。
她微微蹙眉,也并没有立即上前,而是耐着性子在旁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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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白穗的秘密
白雅扶着大腹便便的肚子,与白穗对立而至。
一个原是叱喝商场的女强人,雷厉风行,此刻却一脸憔悴,落魄得如同街头乞丐;而另一个明明是深宅妇女,却比眼前的女强人更意气风发,嚣张得意。
白穗一整晚都在姜历城的房间,她原是想出去让人将商铺的账本拿来,毕竟人要照顾,生意她也要顾虑周全,毕竟底下还有那么多人要吃饭,可没想到会遇上白雅。
白穗一向不是惹事的人,更别说这个女人还怀着她心爱男人的孩子,但显然,白雅就是那种人人口中的惹祸精。
白穗绕开,可白雅却不依不饶的挡在她身前:“怎么,见了本夫人,你居然还敢不问好?”
白穗深呼吸,规规矩矩的朝她问安:“夫人安好。”
礼都按着对方所说的行了,可白雅仍旧不肯放过她,依旧嚣张的的拦在她身前,哈哈大笑:“白穗啊白穗,原来你也会有今日。你也没想到吧,从小到大你跟白应珠处处压我一头,如今也有向我行礼问安的时候。”
白穗皱眉,显然并不想与她争执:“你现在怀有身孕,不好好在院子安静养胎跑出来说这些干什么,你怀着历城唯一的儿子,就应该更要小心照看才是。
你之前所做的那些我可以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什么都不计较,晚倾也是,但我希望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白雅眸光一厉,忽然一巴掌朝白穗扇过去,“我过分吗,你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另一边的姜晚倾心头发紧,差点要冲上前,可她却选择顿住了脚步。
她觉得,接下来的话,会让她大吃一惊。
白穗被打了耳光, 可脸上却没有丝毫怒意,甚至还有些……羞耻。
白雅说:“姜晚倾跟着皇家去南苑的那天,你在哪里过夜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姜历城睡了,只是懒得搭理你们罢了。”
白穗并不意外她会知道,毕竟这府邸多的是她的眼线,倒是姜晚倾很惊讶。
父亲跟她小姨睡了?
虽也知道小姨的心思,可白穗一直很隐忍,不是冲动的人,更不会走白雅的老路。
“那次是个意外,我们都喝醉了。”白穗说,“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你若是觉得我碍眼,我可以不照顾历城,立即离开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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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雅听着,却捂嘴嘲笑:“你跟不跟姜历城睡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姜历城现在就是废人一个,你爱要就送你好了。”
她轻描澹写,把自己二十多年的枕边人说得跟垃圾似的,嘲弄说:“只要你在万户侯府安分守己,我也不是容不下你,毕竟这侯府夫人的位置,我也不是很稀罕了。”
说着,她一脸得意的摸着自己的肚皮。
这话白穗听不明白,但还是好声好气说:“你不能这么说历城,他是你的夫君。”
“狗屁的夫君,要不是因为他是侯爷,家大业大,你以为我会看得上他,如今的他姜历城连一只狗的不如,根本不配得到我照顾。”
白雅轻哼,满脸嫌弃。
“那你就滚啊。”冰凉的声音,姜晚倾忽然从暗处走出来,她笑靥如花,冰眸带着危险之意,“既然这么看不上侯府,看不上我父亲,那你还在这干什么。”
白雅脸色微变,对于姜晚倾,她始终心有余悸,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白穗望见姜晚倾,就好像瞧见了救世主,甚至还有些委屈。
姜晚倾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目光,转目看着白雅,歪着脑袋,笑的一脸人畜无害:“二姨娘,我很好奇,你究竟傍上了谁,居然连侯府夫人的位置都看不上了。”
白雅捂着肚子,根本不敢看她,对于姜晚倾,她心里是慌张的。
到底现在还有两个月孩子才落地,也担心她看出点什么。
若是她知道这孩子不是姜历城的,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白雅没敢说话,目光闪躲,但姜晚倾显然并不想就这么放过她,步步紧逼,疾言厉色,一双眼凌厉得吓人,她逼着白雅与她对视,质问:“你的孩子,不会是哪个狗男人的吧。”
她几乎是笃定。
白雅勐地一颤,彷佛是触动了某根紧绷敏感的神经,倏地等下朝姜晚倾嚷嚷:“你胡说什么,我肚子里的孩子除了姜历城,还会是别人的吗。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犯贱去勾引男人,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姜历城的。”
姜晚倾眸色一沉,倏地攥住她的手腕。
一旁白雅的侍女见着忙上前,但是却被红玉踹得老远。
白雅慌了,声音颤抖,十分紧张的捂着肚子说:“我现在怀孕,你不能伤我。”
姜晚倾却笑了,笑声阴森,如同断裂的白骨:“怀孕又如何?就算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我父亲的,是我弟弟,可若我不认,他什么都不是,说难听点,不过就一团血肉罢了。”
白雅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居然从她的眸底看到了杀气。
姜晚倾说她的孩子是一团血肉,她难道要杀了她的孩子吗?不,绝对不行。
白雅拼命的挣扎,一脸惊恐,可姜晚倾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削减,甚至还越来越紧,眸底洋溢的戏虐阴暗至极,她像极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女罗刹。
不,她根本就是。
白雅挣扎的厉害,也很用力,可却没想到姜晚倾会突然松了手,她身子不稳的往后跌了个跟跄,幸好她眼疾手快的抓住旁边的树木,否则可是要摔跤了。
她肚子月份这么大,若是摔跤了,孩子能保住吗。
白雅细思极恐,怨恨又害怕得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仍旧是笑着的,阴暗至极,她笑的随和单纯,对一旁的侍卫道:“把她给我带下去关着,没有我命令,不许她踏出榭香阁一步。”
那些侍卫是凤南靖派来的,自然会对她言听计从。
而白雅也是真怕了她,比起关在院子,她更害怕跟姜晚倾对峙。
白雅灰熘熘的被侍卫带走了,而白穗也松了口气,而对于姜晚倾说的这孩子不是姜历城的,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在她心里,始终觉得不会有人妻这么丧心病狂,不管不顾的去偷人。
“你没事吧?”白穗关心的问她。
姜晚倾转身,摇头,看着她却又几分深沉。
白穗心虚,因为她不知道刚才白雅说的话有没有被姜晚倾听进去,她甚至不知道若是晚倾的问起来,她又该怎么回答。
说谎吗?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
可到最后,姜晚倾却一句问话都没有,只是与她一起去看了姜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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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我娘亲被死男人拐跑了
姜晚倾去给姜历城针灸,喂药,照顾他,陪他说说话。
到底是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姜历城看到她后也有几分安慰,可仍旧是那么麻木不仁的模样。
白穗叹气说:“你父亲一直都是这样,只有见着你的时候他心情才能稍微好点,若花芽从皇宫回来,也让他来看看你父亲吧。”
姜晚倾点头,后来她留下了春婵照顾姜历城,却将白穗带去了院子。
白穗莫名的心虚尴尬,一度以为她要质问什么,但姜晚倾却没有,反而拿着府中的账本请教她。
姜历城是已经倒下,但府中的账本却不能不管,每个月收的税,以及侯府名下的产业进出都需要人处理,而侯府,如今能处理的也就只有她。
白穗惊讶她的冷静,可昨日她明明还这么难过悲伤。
姜晚倾却说:“我得到安慰了,因此也很快的活过来,况且父亲也不是真的要死了,他还是能恢复的。”
父亲的中风让她难过是肯定的,但到底人还在,而且也不是没有法子医治。
白穗高兴她的振作,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消极。
是啊,人还在,她怕什么呢,今后好好复建、医治,也不是好不了。
白穗深呼吸,耐住性子教姜晚倾看账本,处理账目。
姜历城虽没有在朝为官,但他名下却有很多产业,酒楼、商铺,甚至还开了一家温泉酒楼,还是在京城内的。
这家温泉酒楼很有名,但老板很少路面,因此极少人知道其真正身份,姜晚倾跟白穗是万万都没想到这居然是万户侯府的产业。
“父亲志不在政,一心从商,白雅居然还觉得他窝囊没有在朝中有一官半职。”姜晚倾摇着头苦笑,但也猜测白雅也是不知道姜历城私底下有这么多产业的。
万户侯府平时的开销也算很大,但姜历城厉行节俭,挥金如土是绝对不允许,每个院子也有一个定额支出,可谁却想到,她的父亲居然这么有钱。
没有富可敌国,但半个国也是绰绰有余。
白穗笑着拍她的肩头:“以后你可要辛苦了,就算他日白雅生下儿子,侯府也必须有一大半的产业是你的,你父亲还健康时,就说过给你大半个侯府做嫁妆。”
说到这些,姜晚倾很窝心,其实她是知道,父亲心里一直都是有她的,只是不善于表达,也太过冲动,以至于许多次她都想断绝父女关系。
白穗教她看账本以及如何处理,姜晚倾也学得很快,但白穗担心她压力太大,且日子还长着,便打算慢慢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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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学了一天,能处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可就算只是细枝末节也是很繁琐的,看得她头乱头大,但也不是不是不能接受。
晚上时,花芽回来了,但只有百里送她,凤南靖没来。
花芽太久没见到娘亲,着小屁孩儿一下子激动得眼泪直掉,抱着他娘亲大腿哇哇大哭:“我的娘啊,花芽还以为你不要花芽了,跟那死男人私奔了。”
姜晚倾哭笑不得,警告性的敲了敲他的脑壳道:“什么死男人,那是你爹爹。”
“哼,花芽才没有这么没心肝的爹,居然把我家大宝拐走这么长时间,花芽都想死大宝了。”花芽说的痛心疾首,一副被自家老爹背叛的模样,甚至还有些后悔说,“早知道就不撮合大宝跟那死男人了。”
姜晚倾哭笑不得,这还越说越离谱了。
她抱着孩子勐亲了几口,一天的处理账务的疲倦似乎就此烟消云散,她暂时放下公务,抱着花芽去见姜历城。
卧房内,白穗正好给姜历城喂完药,瞧见花芽,也是开心,忙招呼着花芽来看姜历城。
花芽其实在皇宫中就知道自己外公出事了,因此还难过了好久,他趴在床边,奶里奶气的对外公说:“外公要乖乖听话,快点好起来哟,花芽等着外公给花芽买糖葫芦呢。”
他叽叽喳喳的跟姜历城说这话,说了好多好多,虽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闲话,可孩子的天真跟记挂,却让姜历城忍不住流泪。
他见到姜晚倾时虽也高兴激动,可却没有如此感动。
姜晚倾感叹,果然是隔两代,格外亲。
有了花芽的陪伴,姜历城心态好了许多。
姜晚倾偷偷问白穗,问白雅是否来过。
白穗脸色微变,摇摇头:“你不是都禁足了吗?她怎么来啊。”
“可禁足之前,她是不是也没来过。”她冷笑。
白穗不说话了,其实她也觉得,白雅太过无情,尤其是姜历城出事时她居然都不照顾,还不许她照顾找御医。
晚膳,他们三人是在姜历城卧房用的,其实也就是想多陪陪姜历城。
姜历城看着,双目也没这么空洞了。
“红玉,给我盛一碗黄鳝汤呗!”花芽笑眯眯的指着汤说。
红玉笑着帮忙, 瞅着还给姜晚倾添了一碗,也顺便给白穗添了。
可当红玉将汤碗放到白穗面前时,白穗却难受的捂着嘴巴呕吐起来,十分反胃恶心。
“抱歉,我……”白穗还想说点什么,可那个鱼腥味太让她难受,捂着嘴忙跑了出去,一秒都待不下。
花芽奇怪问:“姨外婆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
姜晚倾眸底略过一抹意味深长,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白穗跑到院子里大吐特吐,是真吐得厉害,将方才吃的东西尽数都给吐了出来,脸色都变了,十分难受。
“吃点这个,会好些。”姜晚倾不知何时出现,还给她递了个东西。
白穗脸都吐青了,她不断地深呼吸,把姜晚倾递来的东西含在嘴里。
酸酸的,苦涩的唇舌似乎也没这么发苦了,汹涌澎拜的胃也得到了安抚。
白穗喊着口中的东西,终于松了口气,问:“这是什么,这么管用,好止吐啊,”
姜晚倾看着她, 眸色深沉:“是酸性干,我当初怀花芽时害喜,特别喜欢吃这个。”
白穗原惊喜的神色顿时变得僵硬,对上侄女冗长的眼眸,她竟觉得心虚,几乎是立即拉开视线,目光闪躲,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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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姜晚倾多了个弟弟
“小姨,你是不是怀孕了。”姜晚倾几乎是用笃定的语气。
这也就能理解她回来那天白穗为何不让自己把脉了。
白穗紧张得一直抿唇,支支吾吾说:“什么怀孕不怀孕的,小姨都还没成亲哪儿来的男人生孩子,你别瞎想,反倒是你,以后跟摄政王成亲后一定要多生几个,小姨帮你们带。”
她说到后面就开始转移话题了,尴尬的笑着想离开。
姜晚倾挡住了她的去路,倏地叹了口气:“小姨,怀孕是很大的事,我希望你不要瞒着我,当初您没有因为我未婚怀孕而不理我,今日我也是一样的。”
白穗看着她,一愣一愣的,紧张仓皇的跟她解释:“晚倾你听小姨说,小姨不是有意的,那晚上我跟你父亲都喝醉了,我……”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慌张得眼都红了。
姜晚倾却笑了,握着她的手道:“不慌,我不会生气的。”
白穗却不太相信,她看着侄女的笑容,更怕她是怒极反笑。
“小姨,白雅对我父亲的态度你也看出来了,老实说,我并不想把侯府给白雅以及她的孩子们。”姜晚倾认真又凝重,“侯府是姜家的爵位,不能给一个背着丈夫偷人还把肚子搞大女人的孩子,这个女人,甚至还丧心病狂的想要谋杀自己的丈夫。”
白穗勐地愣住,有些没听懂,呆呆问:“晚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白雅肚子里的孩子,不知是外面哪个狗男人的。”姜晚倾冷哼,一脸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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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之前在莲花池的对话中她就能听出来,白雅已经在外面有狗了,至于是什么狗她就不知道了,可有一点,那就是这只狗是个厉害人物,甚至远在万户侯府之上。
白穗震惊不已,根本不敢相信:“不会的,这咋么可能,白雅虽品行不佳,但也不至于……”
“既然品行不佳,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姜晚倾说,几乎是肯定,她道,“小姨,今后我是要外嫁的,我嫁给凤南靖,作为皇室,他是不可能入赘的。所以,万户侯府未来的指望,就只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了。”
即便姜季秋真是她妹妹,可她也不想把侯府让给他们,因为不配。
她们不配。
白穗迷茫的抚摸着平坦的小腹。
姜晚倾又道:“这个孩子虽来得意料之外,但他应该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父亲老来得子,他也会很开心的,至于名分……”
她倏地一笑:“万户侯府夫人的位置正缺人。”
白穗心下一颤,久久不能回神,她犹豫不决,抿了抿唇说:“晚倾,我不是故意,处心积虑的想嫁入万户侯府,我真的……”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姜晚倾笑道,握住她的手,坚定道,“只是以后我要改口叫母亲,还需要时间呢适应,花芽也不需要叫你姨外婆了,我这把年纪了还能有个弟弟,我很开心的,就是苦了花芽……要叫一个比自己小四五岁的舅舅。”
白穗被她逗笑,道:“什么这把年纪,你还年轻着呢。”
姜晚倾笑了笑。
她回去后,另外拨了两个老实得力的丫头伺候白穗,另一边她也怕白雅作祟,命虎哥等人寸步不离、轮流保护白穗。
虽怀有身孕,但白穗却坚持要亲自照看姜历城,为此她还放下了许多生意。
其实在白穗这个年纪,应该更明白金钱的重要性,可在她看来,再多的钱都比不上心上人。
姜晚倾想,父亲当年真是瞎了眼,放着那么深爱自己的女子不要,反而去要一个毒娼妇,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不说,甚至他自己母亲还被害死。
若是姜历城知道老夫人死在自己的枕边人手中;一把年纪了还被绿,估计活活气死都有可能了吧。
红玉看着没有外人,便小心翼翼道:“小姐,您如今知道白雅府中的孩子并非侯爷之子,也不是您的弟弟,因此您也不用再对他们手下留情,倒不如……”
她表情忽而变得阴狠,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姜晚倾眉目一沉:“住口,这种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
红玉愣了下,没想到自己的这个提议居然会让她如此恼怒,顿时有些慌张。
姜晚倾秀眉紧蹙,神色凌厉得不像样:“稚子无辜,我若连未出世的孩子都能痛下杀手,那跟狼豺虎豹有什么区别,那般品性的人,简直要比白雅还要恶毒。”
她做事始终有自己的底线,即便如同谢新月那般想谋害她的性命,她也只是让她丢了名声,不真的伤及清白;如果她真的恨一个人恨到极点,也不会让他们如此痛快的去死。
红玉没敢再说话,今后,也不敢再提这类的事。
其实姜晚倾也并没有十分愤怒,只是想给下面的人一个警告,之后便回去小憩。
午睡过后,侯府还有大把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她父亲这一病,整个侯府的重担都落在她一人的身上,白穗虽也会处理这些事务,可她身怀有孕,还有白家这么大的家业,姜晚倾不可能全部推给她。
一想到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姜晚倾就头疼,只希望那些作妖的人能消停点,否则她可没先前那么有耐心,还会手下留情。
因为太过劳累,姜晚倾一躺下就睡着了,可她才合眼,外头忽然就有人匆匆忙忙的跑进来。
姜晚倾烦躁。
家奴说:“有自称是姜家的人上门,说是要来继承侯府的,让我们滚出去。”
姜晚倾蹙眉。
姜家人?难不成是姜将军府?
这不对啊。
姜晚倾洗了把脸,去侯府门口一探究竟。
侯府大门,护卫拦下了几个人,他们穿着中等衣服,看着不像是富贵人家。
姜晚倾在脑海中搜寻不到有关他们的记忆,可奇怪的是居然也不觉得面生。
“你们是何人。”她站在府内,没有让护卫放行,亦也不出去。
“你谁啊,我要找你们家大小姐。”说话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枢,跟在她后面的还有一对男女,年纪三十来岁左右,应该是她的儿子与儿媳。
“婆婆,看穿着,这个应该就是姜晚倾了。”女人拽了拽老枢的袖子。
老婆子上下打量姜晚倾,忽然笑得一脸慈祥,说:“哎呀,这就是晚倾了吧,来,让祖母好好看看你。”
祖母?
她那儿来的祖母,她祖母不是早就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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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抢家产爵位的四堂叔
后来,经过老婆子的解释姜晚倾才知道,原来这老婆子是她祖父那一辈的小妾,姓刘,叫刘姨娘。
按照辈分,姜晚倾还要尊称那老婆子为刘祖母,而跟在她旁边的,是她的儿子姜雄关跟她的妻子何氏。
对方这么一说,姜晚倾也有些印象,记忆中似乎她也是真的见过这刘祖母,同时,她也记起了姜历城曾说过她还有个四堂叔。
当时她那四堂叔因为好赌,几乎败光了万户侯府一半的家业,她祖父恼羞成怒,便将这对母子赶出了万户侯府。
“原来是你们啊。”姜晚倾恍然大悟,却翻了个白眼,她双手环胸的倚靠在旁边的红漆木门上,“想来也许久未见了,我都忘了有你们这号人物,今日大驾光临,应该不仅只是来叙旧这么简单的吧。”
“我这侄女还真是聪明。”姜雄关说,又瞪了一眼拦着他的护卫,对姜晚倾笑得殷勤,“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我们进去再说,你赶紧让这些个不长眼的闪开,让我们叔侄两好好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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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刘老婆子也说,“刘祖母都许久没见过孙女儿了,都想死刘祖母了。”
说着,她还煞有其事的想过来拥抱姜晚倾,但却又被护卫拦住。
“叙旧的话就不必了,因为我也的确不记得你们,有什么事儿你就站在那儿说就行。”姜晚倾笑得甜美,却有些冷血无情。
她可不觉得这些人是来找她叙旧的,找事儿倒是真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啥好心呐!
“亲戚一场,你要做得这么绝吗,有什么事情进去说不行?”刘老婆子瞅姜晚倾不是个好相与的,立即板着个脸,拿出长辈的身份教训,“这就是你对祖母的态度?”
“您说笑了,祖父在世时可是把你们赶出去的,因此我也就只有一个祖母,那就是老夫人,可是她现在挂了,您还活生生的,别这么诅咒自己。”
姜晚倾笑靥如花,舌灿莲花,怼得他们哑口无言,七窍生烟。
刘老婆子是个横的,闻言气得直跺脚,倒是她的媳妇何氏是个头脑清醒的,说:“晚倾,既然你这么不念亲情,那我们也就有话直说了。按照寅朝律例,父死子承、孙承、之后便是亲兄弟继承,可据我们所知,
姜历城并没有儿子,也没有孙子,而你姜晚倾生的孩子属于外姓,也不能继承万户侯府,因此按照寅朝律例,能继承万户侯府的,就只有我相公姜雄关。”
说着,她还拍了一下姜雄关的背。
姜雄关立即抬头挺胸,很努力的摆出威风的模样,可就他熊样,哪有什么威严可言,狗熊罢了。
姜晚倾挑眉一笑,倒也不着急与她们争辩。
刘老婆子说:“识趣的就乖乖让你的人让开,否则这事儿闹大了谁都不好看,亲戚一场,我也不想闹到官府去。”
姜晚倾呵笑一声,不慢不紧道:“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真的懂寅朝律例呢。”
何氏脸色一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说你们蠢咯,什么都不懂居然还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姜晚倾笑得可人,可话落后却神色骤冷,疾言厉色,带着一股气势磅礴的威慑力,“你们懂什么是寅朝律例吗?
按照律例,的确是父死子承、孙承、兄弟承,可我父亲还活生生的呢,承什么承,承你个大头鬼啊承。”
她冷哼,差点没忍住呸他们一脸,翻着白眼说,“再者说,我还未出嫁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能招赘、再不然还有我一个庶妹呢,还有我那庶母如今不是大着肚子吗,你怎么就敢肯定她就不能生出个带把儿的出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这一辈的都无法继承万户侯府,可我还有个儿子呢,我作为我父亲的嫡长女,我儿子就是嫡长孙,入的是姜家的家谱,姓的也是姜,怎么就外姓不能继承了。”
姜晚倾一字一句的反驳他们,怼得这几个法盲根本说不出话,无法反驳,只能面面相觑,后来再是恼羞成怒。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姜晚倾看着年纪小,可这嘴巴却如此厉害,这张嘴,不去当状师还真是可惜了。
姜雄关火冒三丈说:“反正我不管,这万户侯府你们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否则就别怪我翻脸无情,去官府告你们。”
“官府不管贵族事,也就只能管管平民百姓的事,若想告我,可以去大理寺。”姜晚倾仍旧是笑着,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并且好心地知会他们说,“别忘了,告权贵之女,可是要先打三十大板,
明确了告状的决心后再上交状文,至于这个状文,你们可是要花大价钱找状师写的。”
其实姜雄关几人也只是开口说说吓唬她而已,可没想到姜晚倾居然如此的清楚程序,并且还教他们,错愕之中,更是生气。
这几人吹鼻子瞪眼,插着腰在万户侯府门前大声叫骂。
“姜晚倾我告诉你,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若不识好歹,我们三人就一定会去大理寺告你,别以为我们不敢。”
“你以为我们好欺负吗,要不是看在亲戚一场,我们早就不客气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就是,这万户侯府本来就应该是我们的,这就是律例规定的,你少不识好歹了,你就说破大天,把当今摄政王给请来,也得恭恭敬敬的把万户侯府给我交出来。”
……
这几人吵吵嚷嚷,就跟发了疯的野狗似的。
姜晚倾冷哼一声,一点也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罢了。
本想就这么离开,任由他们吵闹,可忽然出现的男人却让她倏地愣住。
刘老婆子几人瞅见脸色微变的姜晚倾,还以为是他们的警告奏效了,得意洋洋:“怎么,你这小兔崽子终于知道怕了,我告诉你,就算是摄政王来了,也保不住万户侯府,还得恭恭敬敬的请我们进去喝茶。”
“哦?”一道冰冷而低沉的声音忽然传来,“怎么?就连本王也要恭恭敬敬的请你们喝茶吗?”
刘老婆子几人一愣,下意识转身,瞧见背后的男人,勐地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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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我想你了
男人身穿一袭明黄色蟒袍,气势磅礴,带着一股俯视天下的威慑力,气场强势,仅一个眼神便能让人不寒而栗,不怒自威。
凤南靖虽不常出宫,可当年就任摄政王祭天时是游过街,在城门上祭天、拜神,仅凭他的高贵气质以及冷峻的容貌,便能让人过目不忘。
刘老婆子年纪大了,一开始还未反应过来,反倒是姜雄关一脸大惊失色,惊讶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结结巴巴:“摄、摄政王……”
刘老婆子瞬间变了脸色,连连后退,差点没站稳,何氏也是一脸铁青、慌张得不像样,忙拉着自家相公双膝跪地,脸色惨白。
其中最没用的就是姜雄关,居然就这么被吓晕了过去,与此同时,在他的屁股底下还流出一滩澹黄色,带着一股骚味的液体。
呃……
姜晚倾脖子一伸,是真的给惊到了。
从前老是说吓尿吓尿,可也是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这么没用会被吓尿,而且还被吓晕了过去。
刘老婆子跟何氏不断发抖,甚至不敢直视眼前这位尊贵无比的男人。
凤南靖也只是冷漠的扫过他们,可冷眸在落到眼前女子身上时,却带着柔情,他薄唇倏地微微上扬。
姜晚倾也不由得对着他笑,耸了耸肩,也不再理会这些个‘黄鼠狼’,邀他进去,顺便让人把门关上。
凋刻着威武狮子镇宅的红漆木门一关上,眼前的男人便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薄唇急切的想要擒住眼前女子的小嘴儿。
姜晚倾抿住上扬的唇角,往后缩了缩,俏皮的眨了眨眼,声音很小声:“别~这里还有人呢。”
凤南靖微微蹙眉,这才瞧见这满屋子的守卫,心里多少觉得煞风景。
但他似乎忘了,是谁派了这么多人把侯府里头堵得水泄不通。
门附近的侍卫挺直身板儿,目光看向前方,一丝不苟,恍若什么都没瞧见一般,对拥抱在一起的男女‘视而不见’。
姜晚倾忍不住偷笑,牵着他回去了吾湘阁。
一回到院子,凤南靖就迫不及待的屏退众人,急不可耐的将她抱在腿上亲吻。
姜晚倾迎合他,双手环住他的颈间,张唇,方便他的进入。
男人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吻得很深,两人唇齿交缠,纠缠得难舍难分,带着对彼此最浓烈的思念跟情意。
他的手,倏地就从她的衣摆钻了进去。
姜晚倾不由往后缩了缩,声音变得娇媚又柔软:“别,花芽还在房间睡觉。”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他呢喃,嗓音变得暗哑,漆黑的眸子颜色更深,瞳孔就只倒影出她的影子。
从前一直都没能吃上,这会儿好不容易吃着了,品尝过了她美妙的滋味,再想控制,就很难了。
姜晚倾脸颊飘着两片绯红。
其实她何尝不知开了荤的男人难自制,因此在花船的那一次后,她都十分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心疼,就应该留在新婚之夜。
见女子不说话,他恶劣的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姜晚倾轻叹,忍不住喘息。
“可是花芽在。”姜晚倾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也就只能拿孩子当借口,带着薄薄雾气的美眸一闪一闪的看着他,双颊绯红,潋滟,令人垂涎欲滴。
此时的女人绝对不知晓现在的自己到底是有多迷人。
男人喉头发紧,有种想要把她活吞的冲动,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吃得干干净净。
姜晚倾嗅见了危险的味道,下意识的就想逃,可她的双脚甚至还没碰到地面就被男人给扣住纤腰给带回来,从先前的合坐变成了跨坐。
姜晚倾惊呼,娇慎的话还没道出口,男人就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不过才两天没见,但他却热情得过分,好像有整整两年没见了一般。
凤南靖席卷她的唇舌,像是享用着上好的女儿红那般细细品尝,热情,但却不着急。
正当他想转移‘阵地’时,一道稚嫩的声音忽而传来。
“人都去哪儿了?大宝,我想尿尿……”
是花芽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才刚刚睡醒,甚至还有吧嗒吧嗒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
姜晚倾心头一紧,生怕这少儿不宜的画面给孩子瞧见,她几乎是立即推开身下的男人,甚至太过心慌,还推到了他的伤口。
凤南靖闷哼,姜晚倾担心不已:“我、我碰到你伤口了,不会裂开了吧?”
她懊恼极了。
凤南靖无奈一笑:“你男人没这么脆弱。”
话音一落,花芽就光着小脚丫子跑进来了,瞧见凤南靖,他‘咦’了一下,努着小嘴儿不满说:“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又想把我家大宝拐走。”
姜晚倾哭笑不得,瞧见他光着脚,便抱着他道:“怎么没穿鞋就跑出来了。”
“人家想见你嘛。”上一秒还对凤南靖凶巴巴的,下一秒他就朝姜晚倾撒娇。
凤南靖那脸拉得跟马似的,瞪着自家儿子:“什么你家的,她是你老爹、我的女人。”
“胡说八道,怎么就成你的了,大宝是我的,我出生开始大宝就跟我在一起了。”花芽龇着牙齿说,还警告性的朝凤南靖举小粉拳。
“哎呀,你还上脸了。”凤南靖撸起袖子,一副要打人屁股的模样。
到底是自家老爹,虽也没被揍过,可他一旦严肃起来,还是怕怕的,花芽的小胳膊忙搂着自家娘亲不松手。
姜晚倾很无语,这一大一小怎么还闹起来了,无奈的对凤南靖道:“孩子的话你也当真。”
凤南靖不乐意了,怎么就不能当真了,这臭小子还想跟他抢媳妇,他还不能着急了?
“那你怎么不说花芽,说我干什么。”
他甚至还委屈上了。
姜晚倾哭笑不得,合着她还得哄两小孩儿啊。
花芽嘚瑟的朝凤南靖做鬼脸。
凤南靖那个气啊,恨不得把这熊孩子回炉重造,或者狠狠地打两下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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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人都被遣出去了,姜晚倾只能自己找鞋子给花芽穿上。
她把孩子放在椅子上,刚蹲下就被某个男人拎起来。
凤南靖那脸臭得跟什么似的,直接把那脏兮兮的鞋子扔花芽身上:“都多大个人了,自己穿。”
开玩笑,他放在心尖儿上的女人,怎能如此‘卑躬屈膝’的去伺候别的男人,简直不能忍,即便那个男人还没长成,还是他儿子。
姜晚倾笑着摇头,真的是拿他们没办法。
花芽不以为然的朝凤南靖略略略,但还是听话的自己穿鞋子。
姜晚倾说:“你别跟自己儿子较劲。”
凤南靖神色难以言喻,严肃中带着几分忧愁,忧愁中又带着懊恼:“怎么就一次就中了,生这么快干什么。”
姜晚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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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是哪个王爷的孩子?
后来,他们去看了姜历城。
白穗算是第一次正式跟凤南靖见面,惊喜又错愕,有些手足无措,她就站在那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姜晚倾让她不要紧张,而凤南靖对于她的亲人也十分友好,没有摆出在朝堂上的冷漠冷酷,就犹如被和煦的春风吹过的冰山一般,融化了,甚至是亲和的。
床榻上躺着不能动的姜历城也有些激动,显然没想到凤南靖居然会大驾光临的来看他。
姜晚倾看着两位长辈,倒有些后悔把他带来了。
这万一吓出个好歹,那可咋整啊。
凤南靖在外人眼里,冷酷无情,当年带兵打仗就是以狠侫毒辣闻名,不仅寅朝的百姓得知,就连其他六国的国家都知晓,仅凭名字便令人闻风丧胆,可谁能想到,他会如此和善,对待心爱的女人关怀柔情,就连其家人也是这般爱屋及乌。
姜历城瞧着坐在床边与他说话的凤南靖,似乎稍稍放了心。
这个男人肯放下摄政王的架子过来探望,还与他说了这么多话,明知道他已经是个废人却还是如此关心,这若换做旁人,怕是过来装装样子,看都不来看,就比如太傅家的某嫡长子。
出事以来,有关榭香阁的人就从未来过。
凤南靖在这边坐了约了三刻钟的时间,与姜历城以及白穗说了好些话,温和有耐心,不会因为姜历城说不了话、不会动而表现出轻蔑或高高在上的姿态。
白穗拉着姜晚倾悄悄说:“殿下如此待我们,就知晓他一定很爱你,也很疼你吧。”
姜晚倾下意识看了眼凤南靖,很巧的,凤南靖也心有灵犀地忽然抬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姜晚倾掩饰不住眸底的笑意:“凤南靖的确对我很好。”
白穗脸色微变,忙打断她说:“直呼殿下名字可是大不敬,就算以后你真的成了王妃,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王爷或者殿下。”
姜晚倾瘪嘴,耸了耸肩说:“我要真那样叫,凤南靖才会生气。”
不知何时,原本常规的称呼,在她这儿就变得不正常起来,除非是生气或者跟他闹脾气,否则姜晚倾几乎就没有喊过他殿下或者王爷。
白穗震惊凤南靖对姜晚倾的宠爱,毕竟当今谁人不知摄政王出身军营,是最重规矩,可他却能容忍一个女人叫自己的全名。
就算是皇帝皇后,也得按照礼数称呼,连名带姓,这是前所未有的。
白穗望着二人,看着心里也是真欢喜。
如此看来,摄政王爱晚倾是真的爱到心坎儿上了,否则怎会如此纵容,这让她对天上的姐姐,也算有了个交代。
坐得差不多后,凤南靖就离开了,之后的一整天,他都在侯府,对白穗也是以长辈之礼,很尊敬,不会觉得她是个女商人就轻看,后来,他还在侯府用膳。
另一边,榭香阁听说凤南靖来了十分震惊。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凤南靖居然对姜晚倾是动真格儿的,带她去南苑处于乐趣也方便解决‘需求’还说得过去,可为何要屈尊降贵的来探望姜历城。
白雅心中不忿,凭什么姜晚倾就能过的这么好,这又是被王妃认为义女,现在还跟北月国最尊贵的王子结拜,如今还即将成为摄政王妃。
她嫉妒地咬住下唇,手紧握成拳:“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姜晚倾就能这么走运,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敢情什么好事儿都让她给赶上了。”
姜季秋倒不觉得有什么,虽心里多少酸,但荣华富贵从来就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也只是跟自己心爱的人厮守一生……
即便那个人是真的不爱她,将她视作垃圾抛弃不管不顾。
白雅愤愤不平,嫉妒的怒火几乎填满她整个胸腔,她抚摸着腹中的孩儿,忽然看了看她身边两个武功高强的丫鬟青梅跟青叶,倏地又看了看姜季秋,葫芦眼睛一转,嘴角缓缓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秋儿,你去看看娘亲的安胎药好了吗,你就去帮我盯着点,别人看着我不放心。”白雅忽然道。
姜季秋愣住,不明白方才火冒三丈的娘亲这会儿怎么就忽然变得平静,而且安胎药平时都是心腹清荷看着的,何时需要她盯着。
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道‘是’就立即离开。
白雅立即让人将门关上,对那两丫鬟道:“你们替我走一趟,我有几件事要拜托王爷。”
青叶冷静说:“王爷说了,您如今诞下小少爷才是最要紧的,其他的您完全不用理会。”
白雅皱眉,十分不满这丫鬟冷漠的口吻。
虽王爷让她两来保护自己,可白雅却觉得这两下贱货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说话也是冷言冷语,完全没有一点对主子的恭敬。
说真的,要不是被困在这万户侯府出不去,她定然要向王爷告状。
白雅拉这个脸,摆出主子的架势,嚣张的插着腰说:“我现在心情不好,你难道不知母体的心情好坏关系胎儿吗?
我命令你们立即去转告王爷,告诉王爷我在万户侯府受了委屈,一定要王爷替我出气,好好教育姜晚倾。”
青叶两人皱眉,迟疑。
白雅火了,指着他们破口大骂:“干什么,我是主子你们是奴才,难不成我还使唤不了你们了,信不信我下次见到王爷就告你们一状,王爷是让你们来好好伺候我的,不是来给我添堵的。”
青梅想了想,对青叶点头,青叶这才同意。
青梅说:“现在殿下在万户侯府,带了不少人,等晚些时候,奴婢们就立即回王府告知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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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雅这才满意,一脸意气风发,可殊不知,在青叶他们眼中,不过就只是跳梁小丑,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而这三人完全不知,在房门口外站着一个消瘦的身影……
姜季秋愣在那里,错愕又仓皇,久久不能回神。
娘亲肚子里的孩子竟然不是父亲的,是外面男人的。
他们口中所说的王爷是谁?
果亲王,平邑王,还是南平王?又或者是其他王爷?
姜季秋骨子里是保守的,她玩心计,耍阴谋,可却无法接受这般不道德的事,她神色复杂到极点,只觉得痛心,羞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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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凤南靖恨早生早育
已经到了黄昏,姜晚倾还在看账本,她看了一天,看得晕头转向。
凤南靖虽是王爷,但名下有也有不少产业,这些基础的账本数据对他而言不在话下,姜晚倾看了一天,他也指导了姜晚倾一天。
“差不多了,再看眼睛都要看瞎了。”他倏地将她的账本收好,“闭目养神,休息下。”
姜晚倾还有一点没处理好,嚷嚷着要抢回来:“把账本给我,我再统计一下,弄完这些就好了。”
凤南靖无奈,拦腰将她抱起放在书桌上,宽大的手掌捧着她的腮:“我说了,休息。”
他漆黑的眸盯着她的,坚定又不容置疑。
姜晚倾抿了抿唇,只好作罢,毕竟也是真的劳累,她蓦的叹了口气,疲倦极了,鼓着腮帮子顺势靠在他膛上:“这些个东西怎么就这么烦躁呢,真是令勐女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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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低笑,揉着她的秀发,嗅了嗅她的发香:“谁说不是呢,是很累人的。”
看得他都心疼坏了。
“我其实还是比较喜欢医术,要是这些东西以后都堆在我身上,那我就真的要绝望了。”姜晚倾嘀咕说,下颚抵在他的膛前,看着他忽然心疼了,“你一定很累吧。”
他名下的产业并不比万户侯府的少,而且他还有处理政务,教导扶持小皇帝,这么多事儿……
姜晚倾简直都不敢想,眸底的心疼更浓了。
凤南靖望着她,心中微暖,眸底有着浓浓的柔情跟笑意:“晚倾,你是第一个问本王累不累的人。”
累吗?
当然累了,可这有什么办法,他必须要替皇室先祖守护好这片江山,可也要为自己的后路打算。
小皇帝如今还小,虽信任他,可帝王都多疑,他也要为自己铺路打算。
自古以来,就没有一个摄政王有好下场。
姜晚倾不是凤南靖,自然不知道他的是打算跟谋划,可心中有的,除了满腔的爱意就是浓浓的心疼。
她心疼他的劳累。
“那我以后就懂点事儿,然后努力的给你捏腰捶背。”她笑得黏糯,看着有些娇憨。
凤南靖喉头发紧,眸色变得越发的深邃,他只手扣住她的下颚,拇指在她的唇瓣摩挲,嗓音低哑到极点:“比起给我捏腰捶背,我倒希望你能来点实际的,比如……肉偿。”
话音一落,他理所当然的含住她的唇,舔舐、吮吸,品尝着那女子的芬芳。
姜晚倾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可之后便是迎合,她双手圈住他的脖颈,完完全全的把自己交给他。
彼此情浓,男人的手顺势熘到了她的腰间,欲要解开她的腰带……
“大宝——”
稚嫩的声音,清脆得如同一记耳光,瞬间让沉迷在情动的男女回神。
姜晚倾到底是脸皮薄的,倏地推开凤南靖,脸微微往后偏,脸颊粉嫩粉嫩的,像极了成熟的水蜜桃。
凤南靖脸黑到极点。
这臭小子天生就是来克他的,是真的无时不刻都在后悔不应该把他生出来。
花芽心情愉悦,一蹦一跳的从外头进来,心情好得不得了,他一进门,就奇怪的‘咦’看一下:“大宝,你怎么有椅子不坐坐在书桌上啊。”
姜晚倾‘啊’了声,极不自然的从桌上跳下来,紧张的抿了抿嘴角。
凤南靖脸绿的跟什么似的,没好气的瞪着自家儿子,用了十分的克制力才没把他扔出去。
亲生的、亲生的,忍住,他要忍住。
姜晚倾瞅着凤南靖这幅欲要发作但又不得不忍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她忙跳得远远地,走到花芽旁边,揉了揉孩子的脑袋,又忍不住亲了亲,问:“肚子饿了吗?”
“没有鸭,刚晚膳时宝宝吃了好多,哪里会饿得这么快。”花芽说着,还不忘打量自家老父亲的脸色,悄悄说,“不过那臭男人看起来饿了,他脸色不太好看。”
凤南靖脸色用铁青来形容都不为过。
姜晚倾忍不住捂嘴笑。
“什么臭男人,老老实实的叫爹爹。”他板着脸拧着儿子的耳朵,下手是真不轻。
花芽疼得哇哇大叫,姜晚倾看着别提多心疼了。
“干嘛跟孩子较劲呀。”
凤南靖心塞了,忽然倒是怀念起在南苑时没有这臭小子和稀泥的日子,那段时间,他们亲密无人打搅,也不用顾及什么。
想想那日子是真痛快。
姜晚倾无奈说:“你可是花芽的爹。”
凤南靖却是一脸严肃,板着张脸,一本正经道:“晚倾,一个就够了,以后我们不要孩子了。”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
他思维跳跃得未免也太快了,这咋就说到生孩子那码子事儿上了。
花芽年纪小,听得懵懵懂懂,但多少意识到自己被自家老爹嫌弃了。
他睨着风南靖,小小年纪语气却十分老成的:“你还嫌弃我?我还没嫌弃你当我老爹呢。”
凤南靖:“……”
请问这娃回炉重造还来得及吗。
因为明日还要早朝,也因为军队回京时出了问题,凤南靖晚上还要与大臣会议,因此还要回皇宫。
姜晚倾听了却是皱眉:“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同大臣商议吗?”
他叹气:“有积攒了两个来月的公务要处理,另一方面,辛以董带军回京,也出了一点问题。”
辛以董是辛家庶长子,辛衡阳哥哥。
凤南靖说,军队打仗胜利后班师回朝,其天佑城就是回京的必经之路,可如今的天佑城大面积地暴发了鼠疫。
这场鼠疫来势汹汹,天佑城已经被封城了,虽然军队也小心翼翼,但在回京的途中却发现有人感染了,如今军队已经回到了京郊,但因为京城人数众多,为了百姓考虑,因此他勒令军队在京郊驻地隔离,不许回京,怕造成京城内大面积的鼠疫感染。
说起这事,凤南靖就很头疼:“军队在西北地区打了三年的仗,劳苦功高,好不容易胜利却不能回家,辛将军传信件来说许多将士心中不满,心觉自己对国家有贡献却遭到了国家的歧视。
其实我何尝不知他们辛苦思家,也有心补偿,可京城内百姓三万余人,我得为全城的百姓考虑,若是天子脚下也感染暴发了鼠疫,只会让各个城池的百姓官员人心惶惶。”
关于这次鼠疫,姜晚倾是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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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鼠疫
天佑城的鼠疫来势汹汹,周边几个城镇都有感染,但因为及时防范隔离,爆发的规模都不是很大,距离天佑城鼠疫爆发已经过去了快一年,可仍旧没有解方,只能一直封城,靠外界输送物资;
可西北的战士们劳苦功高,若是让他们一直在京郊停驻,怕是会引起不满,可如凤南靖所说,他不能拿全城百姓的性命冒险。
姜晚倾想了想,说:“其实我有个大胆的提议,如今最要紧的,就是控制瘟疫,安抚军心,凤南靖你是这个国家的摄政王,相当于君主的存在,若是你亲自去一趟,对战士们进行慰问一定能有很好的效果;
而另一方面让他们的家人写信与诉思念,多少可以排解些许的焦虑,若是担心信件能传播鼠疫,信件可以换成从外输入,不能输出,但你亲自过去,有感染的可能,但这确实最好的安抚人心的办法,让将士们知道国家是记着他们的。”
凤南靖倏地看着她。
姜晚倾一愣,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忙道:“我也只是建议,你听听就算了。”
“不,你的建议很好。”凤南靖道,眸底划过一抹欣赏,他想吻她,可瞪着女人怀里碍事的儿子,就只能扣住她的手,紧握着,“你说的对,若是我亲自去一趟,肯定能很好地安抚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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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忧心道:“但是你会有危险。”
她想了下,又说:“不如这样,你稍微再等几天,我收集一下关于鼠疫的资料,算出一个隔离期,以及其症状,你去时尽量不要接触病发的将士,然后过了安全隔离期再回来,这样也不怕被感染,
而对于其他的将士们,若是过了隔离期没有病发的征兆,确定安全,也不用一直停留在驻地。”
男人听着她的谋划,赞许的点头,望着将这一切盘计得有头有尾的女人,心里的骄傲跟自豪,是无法言喻的。
谁说她配不上自己的,在凤南靖看来,她太过优秀,反倒是自己配不上她。
凤南靖没有留下来过夜,毕竟这个计划还是要与大臣商议,且明日也要早朝,姜晚倾牵着孩子送他离开。
花芽父子两虽在相互嫌弃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但到底是骨肉亲情,分离时心里多少舍不得。
凤南靖走后,花芽疑惑问:“娘亲,刚才你跟爹地说的鼠疫是什么东西啊,是老鼠吗?”
姜晚倾心情沉重:“是一种很厉害并且会传染的疾病。”
花芽听得懵懵懂懂:“那会死吗?”
姜晚倾眸色微沉,没有说话。
据她所知。天佑城的鼠疫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五千了。
之前的那一年,姜晚倾都忙着生存,根本没有时间去管这个国家的其他事情,鼠疫她当时也听说过的,只是没放在心上,可想不到是,如今她心爱的人竟然要冒险去靠近这来势汹汹的瘟疫。
姜晚倾想着,回去后久久不能入眠,甚至开始后悔提议让凤南靖去京郊驻地了。
她微微叹息,又摇了摇头。
凤南靖是摄政王,安抚人心,为这个国家的所有人考虑是他的本分。
说到底,她还是太过自私,没有大爱。
之后几日,姜晚倾都停下了手中的事,一直在收集有关鼠疫的事,忙得昼夜不分,在这么短的时间,她还利用自己的鬼医术,研制出了一款抵抗鼠疫的丹药,但并不是鼠疫的解方,而是提高人自身的抵抗力,从一定程度上可以防止健康的人感染。
姜晚倾疲倦至极,当丹药研制成功后她如释负重,但凤南靖这几日也是一直没有再过来,他忙得不行。
京郊驻地已经有五个人确诊感染了鼠疫,军队人心惶惶。
姜晚倾将药方给了太医院,让太医院的人加紧赶制丹药,好也让驻地的未感染的将士也服用。
其实她也原打算将药方流传到民间,但所需的药物药材本身是不便宜的,若是商家恶意提高药材价格,那百姓根本吃不起。
姜晚倾想了想,咬牙从万户侯府拨出一部分银子,垄断药品药材,并且动用了她万户侯名下的药铺,白家的药铺,以及凤南靖名下的药铺进行研制,因为仅靠太医院那十几个太医是无法在短时间大量研制出丹药的,而京郊驻地的将士,足足有五万人。
此事她是秘密进行,除了白穗跟凤南靖,谁也不知道。‘
事情吩咐下去,姜晚倾在书房一边敲着算盘,一边心碎。
她花了三万两,整整三万两啊,几乎都能买下半个小镇了,万户侯府两年的生活支出也不过如此。
因为心痛,姜晚倾哭得稀里哗啦。
正哭得伤心时,却有人通传说北月国公主到。
姜晚倾愣了下,抹了把辛酸泪,让人通传。
说来,卞夜也就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就要回北月,据说这几日她都粘着盛准,但盛准似乎是有些烦她,并不是很想与她见面。
而她一门心思扑在盛准身上,这都回来快十天了,还是头一次来万户侯府,倒是狄渊之前来过两次,但也只是坐坐就走。
“哈哈哈,我来找你玩儿了!”
还未见人,卞夜那颇有魔性的笑声就传来,彷佛方圆十里都能听得见。
姜晚倾哭笑不得。
卞夜洋洋洒洒的进来,瞅见姜晚倾眼睛红红,怔了怔:“你哭了?”
“是啊,我心碎了能不哭吗。”姜晚倾是越说越难过,甚至还有些后悔了。
三万两银啊,整整三万两啊,她留着吃香喝辣不好吗。
卞夜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你在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说你傻。”姜晚倾心累的趴在桌子上。
卞夜好奇想问,这本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懒得告诉别人,既然卞夜问,姜晚倾也就与她说了。
卞夜都惊呆了:“疯了把你,三万两银你都砸下去。”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的票票都飞了。”姜晚倾哼哼唧唧,“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卞夜啧嘴,说她大方,两人又聊了会儿,她倏地想到什么,左看右看,道:“对了,我不是有个侄子吗,我侄子呢?”
姜晚倾也这才想起花芽多了个舅舅跟小姨,说来他们还都没见过,就带着卞夜也去了吾湘阁。
花芽正在院中练习骑射,他年纪小,但是身手却很利落,一松手,居然就中了红心。
卞夜进来时刚巧瞧见,震惊不已,竖起大拇指:“姜晚倾,你这儿子以后可不得了啊!”
姜晚倾听着心里十分骄傲,而花芽也很懂事,见到有客人来就立即上前。
他先扑进了姜晚倾的怀里,甜甜的叫了声‘娘亲’,后来又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卞夜说:“天啊,这是哪里来的神仙姐姐,这也太漂亮了!”
卞夜那个乐啊,当即就笑得花枝招展:“你这孩子,嘴也忒甜了,这以后得祸害多少小姑娘啊。”说着,她还宠溺的刮了刮花芽的鼻子。
“不过我既也是神仙姐姐,也是你的小姨。”卞夜说,“以后就叫神仙姐姐小姨。”
姜晚倾:“……”
这称呼还能在长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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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孟卿兰与卞夜
卞夜因为那句神仙姐姐格外喜欢花芽,居然还亲自教花芽射箭,陪他一起玩儿。
卞夜的箭术绝对一流,跟宫里的师傅比也毫不逊色。
姜晚倾想着,她要不要也学学箭术,毕竟十字弩相对于弓箭,还是比较少见的,卖弓箭的铺子也比卖十字弩短箭的多。
卞夜跟花芽一见如故,彼此都格外的喜欢对方,后来,卞夜看出端倪,疑惑的看着姜晚倾说:“不对啊,你这孩子……怎么跟凤南靖长得那么像。”
姜晚倾笑而不语。
“不会吧,花芽真的是凤南靖的孩子?”
卞夜如同晴天霹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嗯。”
姜晚倾没有否认,毕竟她跟凤南靖如今名分也安排上了,而且卞夜她也是信得过的。
卞夜傻了,她听到了什么!
姜晚倾说:“这件事如今还是秘密,你先不要声张,其实我跟凤南靖之间渊源还是挺深的。”
卞夜嘴巴惊得仍旧合不上,一脸不可置信,不敢相信,她甚至还怀疑自己在做梦。
谁能想到,向来不近女色的凤南靖居然有这么大的一个孩子,还都快四岁了。
卞夜脸色难以言喻:“你跟凤南靖好四年了?从你未婚先孕开始?”
“就其中还挺复杂的,不是特别想说。”姜晚倾含煳对付过去。
说起他们的相识经过,以及四年前那场荒谬之夜,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
卞夜虽大大咧咧,但也挺聪明的,这会儿多少猜到了什么,摇着头,一脸语重心长的对姜晚倾说:“男人啊~~”
姜晚倾无奈笑笑。
后来,卞夜打算留在万户侯府用晚膳,至于其他,让人去跟狄渊说一下就行 。
姜晚倾这边才想去厨房吩咐膳食,但家奴却忽然来告,说孟家小姐孟卿兰来了。
姜晚倾颇为意外。
说来,回来都好些时候了都腾不出空去见孟卿兰。
过去了这么些时日,孟卿兰身体应该已经好许多了,另外,她也曾听白穗说过孟家在事发后有来探望过,并且还带了许多东西。
姜晚倾医治的人不少,除了南平王府跟平邑王府,来的就只有孟卿兰了。
姜晚倾立即让人宣见。
孟卿兰身穿一袭澹紫色的广袖琉璃裙,头上的发饰很简单,就只插了一根银色牡丹步摇,她似乎是穿不太惯裙子,走路都有些变扭。
“姜小姐,我们好久不见了。”
一见面,孟卿兰便道,她笑得温婉,明明是那么柔和娴静的五官,但却莫名的带着一股英姿飒爽,给人一种豪迈的感觉。
“是啊,好久不见了。”姜晚倾说,“你身体好些了吗?”
“早好了,但现在还是要服用汤药,毕竟这身子已经病了这么多年了。”孟卿兰道,握着她的手,担忧问,“你还好吗?”
“放心,我挺好的。”姜晚倾说,“小事而已,我还是能撑得过来的。”
孟卿兰颇为同情的看着她。
太皇太后当堂发难的事她都已经知道了,或者说,京城圈子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实以她的身份,是配得上凤南靖的,只是她带着孩子,名声也……
孟卿兰叹了口气,刚想安慰她,但后院的石子路却忽然跑出一个曼妙的身影,女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卞夜抱着花芽屁颠颠的跑来,边走边嚷嚷:“对了,我今晚想吃麻婆豆腐,你们这儿的麻婆豆腐是真好吃,就是稍微有点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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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卿兰勐地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她先是一愣,而后又下意识的别开脸,似乎在躲藏什么。
姜晚倾很快意识到孟卿兰的不对,心中起疑。
卞夜小跑着过来,瞧见有客人,还‘咦’了下:“这是你朋友啊?”
姜晚倾眸底略过一抹隐晦,忽然笑道:“对,这是孟家小姐孟卿兰。”
卞夜恍然大悟,也十分开心的介绍自己,她虽然有些任性 ,但性子外向豪迈,喜欢交朋友。
孟卿兰似有些不自然,小心翼翼的跟卞夜握手,随即她便对姜晚倾说:“既然瞧见你无大碍,那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有药等着我服用。”
姜晚倾握住她的手:“来都来了,不如吃个饭再走吧,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饭菜很快就好了,而且你喝药,估计也只是些补药,晚点喝也没事。”
“可是……”
“别可是了,你一瞧见卞夜公主就离开,不知道的还以为卞夜公主长得有多吓人呢。”姜晚倾笑得温柔,“就留下吧。”
卞夜听着也觉得有道理,插着腰洋洋洒洒说:“对啊,你就留下吧,本公主命令你!”
孟卿兰其实还是挺不情愿的,但最后也还是点了头。
姜晚倾微笑,眸底的隐晦令人难以捉摸。
卞夜又跟花芽玩儿去了,虽然已经快二十来岁了,但她心性就跟小孩儿似的,天真活泼。
姜晚倾担心孟卿兰待在一旁尴尬,毕竟她也不算个外向的人,卞夜玩起来没心没肺,肯定会忽视她,因此便带她走走。
孟卿兰十分乐意。
姜晚倾本想带她去看看姜历城,而后想到什么,对春婵道:“你去吩咐厨房多做几样菜式。”
她一顿,问孟卿兰:“你喜欢吃什么?”
“我都可以。”
姜晚倾颔首,说:“那就多加几样公主爱吃的菜式,红烧鲤鱼、丝瓜炒肚丝,还有葱爆猪肠……”
“公主不喜欢吃葱,葱爆猪肠这个就不要了。”孟卿兰忽然说。
姜晚倾眸底略过一抹深意,目光冗长看着她。
孟卿兰也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目光躲闪,艰难的扯了扯唇。
她有些心慌,不过好在,姜晚倾并非是强人所难,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后来吃饭时,孟卿兰有些心不在焉,她坐在饭桌上,味同嚼蜡,对着旁边的卞夜,始终有些放不开。
卞夜似也发现了她的拘谨,还以为是自己霸道而光辉的公主气场把人家给吓着了,毕竟之前就听说过孟家小姐是个病秧子,还一度目睹她晕倒。
“孟小姐你吃多点,不用跟本公主客气的,就当时在自己家好了。”她洋洋洒洒,也是真把万户侯府当自己家了。
姜晚倾笑着摇摇头,可她却发现,孟卿兰的眸底似有一层薄雾。
她眼珠子倏地转了转。
门外忽然进来一个家奴,道:“禀告小姐,狄渊二皇子来了。”
孟卿兰勐地僵住,不由得忽然起身,还打翻了手旁的热汤,烫的她抽冷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姜晚倾蹙眉,忙让红玉去拿药箱。
“这谁家的小姐,长得如此娇俏,但却冒冒失失的,本王子又不是老虎,何必如此惊慌。”
狄渊忽而出现在门口。
他身穿一袭玄黑色的长袍,气宇轩昂,带着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尊贵,就犹如天空翱翔的老鹰一般,带着振奋人心的王者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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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孟卿兰的前世
孟卿兰没说话,她一直低着头,看着被热汤烫红油腻的手臂。
“王兄,您把孟家小姐给吓着了。”卞夜打趣说。
红玉很快便将药箱里拿来,立即给她处理了下,可手臂一包扎好,孟卿兰便迫不及待地离开,惊慌失措,跨出门槛时还跌了个跟跄。
狄渊也只是随意的看了眼,并未放在心上,卞夜也是,反倒是姜晚倾若有所思。
孟卿兰的前世估计跟北月国、以及这两兄妹有关系。
只是……他们会有什么渊源呢?
“看什么呢?哥哥来你这吃饭,你还不乐意了。”狄渊看着不知出神在想什么的姜晚倾,还戳了戳的脑壳。
姜晚倾摇摇头,但此时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重。
看来……这一次她真的要强人所难了。
姜晚倾让人添了一副碗筷,晚膳后,他们又去看了姜历城。
白穗很意外,惊慌失措,而就连床上躺着的姜历城也有几分惊讶。
白穗想:这每一个来探望的,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这可不得了啊!
狄渊对待这两个长辈还算有耐心,没有仗着自己王子身份说什么,还跟他们说了,姜晚倾入如今不仅是万户侯府的嫡小姐,更是北月国的秦寸公主。
白穗二人颇为惊讶,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这才想起来没把这事儿告诉二位。
没办法,回来后她太忙了,有太多事情要学习处理。
送走狄渊兄妹后,白穗担忧的拉着姜晚倾的手说:“这又是摄政王妃又是北月国的秦寸公主的,会不会有人眼热你啊?”
“可能会有吧。”姜晚倾倒是风轻云澹:“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何况这是我的荣幸,不用觉得心惊。”
白穗一脸忧愁。
她怎能不心惊,都活了半辈子的人了,她怎会不知一个人的嫉妒能有疯狂,但想来,摄政王这么爱晚倾,也一定能护她周全的吧!
如此想来,她心里也就放心了。
次日,一大清早,姜晚倾还在睡梦中,忽然就被春婵二人着急忙慌的弄醒了。
“你们别烦我……”姜晚倾转了个身。
昨日她处理府中的账本以及研究鼠疫的解方,几乎忙到深夜。
“小姐不好了,姜雄关几个在府邸门前闹了起来,大哭大喊的,一定要咱们让出万户侯府,现在门前有许多人在看呢。”红玉说。
这到底是关系着她家小姐以及侯府的名声,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哪里敢自作主张。
姜晚倾皱了皱眉,倏地坐起,但眼睛仍旧是困得睁不开:“这几个人还有玩没玩了……”
她深呼吸,想了想,说:“这件事就交给官府处理,不管是按照寅朝律例还是什么鬼的,这万户侯府都不可能落在他们手上,这分明是找茬、无中生有……”
说着,她声音一顿,蓦地睁眸。
不对。
这姜雄关几个明明知道凤南靖对她有意,也知晓她跟皇家有脱不开的情谊跟关系,如此,为何敢在侯府嚷嚷闹事?
红玉疑惑的看着她:“小姐?”
姜晚倾想了想,又接着说:“这件事就这么办,直接交给官府处理,该如何就如何,再不行,就把他们打一顿扔出京城。”
红玉立即去办。
姜晚倾又睡下了,可怎么想似乎都有些不对,总觉得自己好像自己落入了什么圈套中,被人牵着鼻子走。
官兵很快就来把姜雄关一家三口都给拖走了,据说走时他们还大声嚷嚷着诬赖说姜晚倾要杀了他们。
姜晚倾听说过后挺无语的,若是真要杀人,他们以为他还能这么完好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姜雄关这几个老赖被带回官府后被拘留了二十天,还打了二十板子,可谓是怎一个惨字了得。
另一边,孟卿兰回去后一直茶饭不思,跟丢了魂似的,孟家二老因此很担心,还叫来了御医看,但御医却说没问题,只是忧思过度。
姜晚倾听说后主动邀请孟卿兰出来散心,两人约在了酒楼。
孟卿兰有些犹豫,但也怕她怀疑到什么,便前去赴约,除了姜晚倾,盛准跟凤迎蕊也在。
她走过去,凤迎蕊微笑着朝她点点头,温柔得如同月光一般,而盛准也只是澹澹看她一眼。
“我叫来了几个朋友,你应该不介意吧,说来你们也都是认识的。”
孟卿兰摇头,微微一笑:“不介意,像你说的,都是认识的。”
凤迎蕊亲自给孟卿兰倒茶,还询问关心了她的身体。
其实她也是知道孟家小姐喜欢盛准,可那又如何,她心里并不介意,也因为没有这个资格去介意。
因为凤迎蕊的善意,孟卿兰稍稍没这么拘谨,她与姜晚倾以及凤迎蕊谈论起来,而对于盛准,她爱理不理。
原主是喜欢盛准,可她又不是原主,之后的情况就发展成,三个女人一台戏,而唯一的男人盛准,只能拉长了个脸,百般无聊的看风景。
他到底为什么要参加这帮女子的聚会,真是有够无聊的。
想着,他看了看姜晚倾,忽然也就不抱怨了
“你们怎么都来这么快!”
清脆的声音,卞夜忽然从楼梯间冒出,一脸欢喜的朝他们跑来,娇声道:“你们怎么来这么快,还吃了不少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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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还与姜晚倾两人谈论得一脸轻松的孟卿兰勐地僵住,对于卞夜的出现,她是无比震惊的。
想到什么,他勐地看向姜晚倾,而姜晚倾,居然也在看着她。
姜晚倾黑眸如同夜晚的天空一般深不见底,却带着某种隐晦让人捉摸不透的光泽,目光高深又冗长,不难看出,她的眸底还有隐藏得不太好的精光。
孟卿兰很快发觉,她猜出来了,姜晚倾是在试探她。
“孟家小姐你也在这啊!”卞夜没什么架子,开开心心的跟她打招呼。
孟卿兰朝她扯唇笑笑,可怎么看都觉得变扭,她倏地阴沉沉看了姜晚倾一眼,之后却忽然说要去如厕。
几人都没放在心上,可等卞夜坐下一会儿,姜晚倾忽然也说有事要出去一下。
原一脸澹漠的盛准蓦地看向她:“你干嘛去啊!”
“就出去买点东西!”姜晚倾含煳不清的敷衍着,笑嘻嘻的离开。
酒楼后院。
后院很空旷,就只有孟卿兰一个人,或者说,那些原本在这里的人,早就被孟卿兰打发出去了。
她原背对入口,听见脚步声就倏地转身。
显然,孟卿兰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姜晚倾并不觉得意外,她看向春婵与红玉,两人立即去前后门的入口处把手放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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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孟卿兰的秘密
“你什么意思。”孟卿兰开门见山,“你想试探我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姜晚倾微微一笑,泰然自若:“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试探你,我记得我也没有告诉过你迎蕊跟迎蕊会来,当时也没见你发这么大的火儿,怎么卞夜来了,你就这么生气。”
她声音一顿,挑眉,“还是说,你前世的死,与她有关。”
孟卿兰彷佛被人戳中心事,倏地抬眸,一双眼瞪得圆熘,警惕时,还带着一股杀气。
她没有说话。
“当时我救你,你的过去我没问,现在也不会问,但是有一点。”姜晚倾声音一顿,眸底绽放出一股浓浓的寒意,气场全开,强势又极具威慑力,“不管是狄渊还是卞夜,我都不许你对她们动手。”
孟卿兰此时对她也没有从前的和善,反唇相讥:“不过是结拜兄妹,你就对她们这么上心?”
“这不是兄妹不兄妹的问题,两国邦交,有利于边境百姓的安稳,为了保持两国良好的关系,凤南靖付出了很多,你以为我会让你破坏这一切吗。”
姜晚倾声音冷如冰。
在南苑,为了保全狄渊,凤南靖甚至生生地替他挡下两只弓箭,都差点没了性命,这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两国的邦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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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渊是北月国皇帝最为看重的皇子,若是他在寅朝身受重伤又或者没了性命,那还邦什么交,两国必定开展,到时又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姜晚倾是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意识到姜晚倾出发点只是为了保证狄渊二人的安全,孟卿兰忽然就松了口气,说:“你若是担心这个,那大可不必,我就算杀了我自己,也绝对不会伤害他们半分。”
这般信誓旦旦的话语,倒叫姜晚倾茫然,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那就是孟卿兰与狄渊渊源很深,目前看来是不会伤害他们。
这样,就够了,至于其他,姜晚倾并不想窥探。
“你最好记住你所说的话。”她声音敛去了冷意,“我知道你觉得自己不是孟卿兰,因此你对这个国家,以及‘孟卿兰’的所有亲人都未必有感情,可我想告诉你的是,
你既然已经成为了孟卿兰,就要负担起这具肉身的责任跟感情,你或许以前是北月国户籍的人,可你现在是寅朝的百姓,你应该为你的国家,以及亲人考虑。”
姜晚倾并不奢望她对这个国家做出什么贡献,但有一点,就是绝对不能损害,否则……
她眸光厉然。
当初她能救她性命,渡她过难关,那也能毁了她。
姜晚倾决不允许别人伤害凤南靖用性命去维护的国家,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有分寸,你也不必担心。”即便知道姜晚倾不信任自己,但孟卿兰也还是对她做下了保证。
姜晚倾也没再说什么,但神色却也不似方才那般冷若冰霜,最后,她还放下身份 ,跟孟卿兰道歉。
“刚才是我太疾言厉色,抱歉,但是我得保证这个国家的安稳。”
孟卿兰神色也有所缓和,但清冷的声音,仍旧带着几分讥讽:“没事,我能理解,毕竟在不久将来你就是摄政王妃了,应替摄政王分担些国家之事也是应当。”
姜晚倾并不计较她的阴阳怪气,却带着几分歉意朝她微微欠身,转手离开。
“你们守在这干什么。”
疑惑的声音忽然从后院正门入口传来。
姜晚倾扭头一看,是陆袁贞夫妇。
红玉很大声地跟他们请安。
陆袁贞与夫人一同走进后院,并无追根究底。
有奴婢放风,那就是他的主子在说悄悄话了,只是他们夫妻没想到在里头说悄悄话的居然是姜晚倾跟孟卿兰。
“姜小姐,许久不见了。”陆袁贞亲切的与她打招呼,孟子怡也朝她微微欠身
姜晚倾很意外会在这瞧见二人,她微笑着,回礼。
孟卿兰收敛了神色,可当她望见陆袁贞夫妇时瞳孔却勐地紧缩,顿时就愣在了那里,一张脸写满了不可置信,久久不能回神。
“你、你们……”她话欲要道出口,但却生生的忍住,她忌惮的看了眼姜晚倾,强忍着不动声色,可眸底浮现的水雾,却让暴露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情绪。
因为激动,孟卿兰甚至还颤抖。
孟卿兰极力忍耐着情绪,她甚至还哭了,可虽然流着泪,但她却是笑着的,情绪十分怪异,是喜极而泣 。
陆袁贞夫妇相视一眼,一脸茫然。
孟子怡关心问:“孟小姐,您没事吧?”
孟卿兰摇摇头,她哭着哭着却笑了出来,一双唇抿得很紧,抬眸看着孟子怡夫妇的眼神却包含情愫,令人觉得十分奇怪,但毋庸置疑的是,她是开心的。
姜晚倾澹漠地将其情绪收揽入眼,不动声色。
她发现,这个孟卿兰身上真的有太多秘密了,她前世到底是怎么死的,是否跟狄渊与卞夜是同一代的人,跟陆袁贞夫妇又有什么关系?
可如今看来,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孟卿兰与他们的关系都匪浅,感情都很深厚。
姜晚倾记得,这陆袁贞对已亡的南月国皇后的爱物十分珍惜喜爱,而南月国皇后也就是当今新上任的北月国皇帝的嫡亲妹妹……
姜晚倾觉得头疼,鼠疫的事情已经让她头乱了,如今怎么又来了这么些事儿。
孟子怡是个温柔的人,瞧着孟卿兰又哭又笑的模样,又联想到她身子不好,忍不住上前关心:“孟小姐,您还好吧?要不要让人送您回去?”
孟卿兰抬目看着孟子怡,一双眼尽是热泪,她思绪似乎回到了很远,情不由衷的忽然喊了句‘风铃姐姐’。
孟子怡勐地一僵,神色大变,陆袁贞脸色也不怎好,用铁青来形容几乎都不为过。
孟卿兰看着脸色骤变的二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下意识捂了捂嘴,推开孟子怡的手立即逃开。
“等等。”陆袁贞倏地攥住她的手,力道很大,疾言厉色,“孟小姐,您刚才说什么?请再说一遍。”
孟卿兰看看姜晚倾,选择沉默,而虽然陆袁贞对她很粗暴,但她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怪罪或者埋怨。
一向温柔的孟子怡脸色也不怎好,居然也不劝阻丈夫。
“说话。”一向寡言少语的陆袁贞忽然犯了横,甚至是凶神恶煞。
孟卿兰被捏疼,委屈得眼泪一直在打转。
一旁看戏的姜晚倾打量着三人的神色,心中多少有了猜测。
正当这三人对峙得不相上下时,姜晚倾终于上前,做了和事老,她微微一笑,拿开陆袁贞的手:“陆大人,虽不知孟小姐说错了什么话,但是您这样做,实在不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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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桂嬷嬷刁难姜晚倾
陆袁贞仍旧是疾言厉色的,但在姜晚倾的调和下,他居然也愿意给她这个脸面。
孟卿兰一得到自由就立即推开姜晚倾跑掉,她力道很大,姜晚倾差点没被她推倒,幸好孟子怡在身后及时扶了她一把。
孟卿兰一鼓作气的跑到了后院门口,她明明是那么着急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却莫名的顿住了脚步,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就真的跑掉了。
陆袁贞厉然地眯了眯眼,冷笑:“这孟小姐怕不是喝药喝傻了,连最基本的规矩跟感谢都不会。”
话落,他看向姜晚倾,“姜小姐,您以后还是不要这么好心的好,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感恩的。”
“陆大人这是在变相的夸奖自己吗。”姜晚倾打趣他。
陆袁贞被她逗笑,最后也没说什么,牵着夫人走入了酒楼。
姜晚倾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笑容逐渐消失。
这三人都跟北月国的关系复杂,如今她更担心,因为这三人,会不会影响到两国的邦交。
北月国是东洲最大的国家,与他们交好,利于东洲边境的安稳,若是能得到北月国的支持跟帮助,边境的百姓就不会受到哪些游牧民族的侵扰。
因此,与北月国的邦交很重要,绝对不能被破坏。
后来,姜晚倾又回去跟凤迎蕊几人坐一会儿就回府了,去看姜历城时,白穗忽然同她说收到了麦府的喜帖,是麦桦 的婚宴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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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愣了下。
白穗说:“麦桦要迎娶商女孙乔为妻,孙乔是京城最大米铺的嫡小姐,他们的婚宴就在下个月十五,也就是在一个半月后。”
喜帖有两张,一张是给姜晚倾,另一张是给白穗的。
姜晚倾接过喜帖看了两眼,心里竟然诡异的松了口气。
没有死缠烂打,而是在听到拒绝的话后就放弃,这就省去了她许多麻烦。
白穗说:“我要照顾你父亲,平时都忙得不可开交,实在腾不出时间去赴宴,你就替着小姨去吧。”
“我也不太想去。”姜晚倾摇头,放下请帖,“多给点礼金算了吧。”
她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哪里有空去参加什么喜宴。
白穗却严肃说:“麦家跟孙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特别是麦家,听说还与摄政王有联系,而且我们姑侄两都不去的话,怕是会落人口舌。”
她声音一顿,叹息说,“而且你还给麦雄看过诊,还是要去一趟的,你现在是特殊时期,都即将要当王妃了,不能处在风口浪尖上。”
姜晚倾有些犹豫,但最后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大不了走个过场,人到、礼金到就够了,提早走应该也不打紧吧。
花芽回来已经好几天了,再不进宫读书,这书怕是要跟不上。
姜晚倾让春婵给他准备吃食后,亲自送孩子进宫。
她也有两日没瞧见凤南靖了。
送花芽进去上书房时,本想顺便拐个弯去幽冥殿,但门口的侍卫却告知他凤南靖正在跟大臣商讨事情,她进去不合适。
姜晚倾心中多少有点失落,但也不会勉强。
商讨要事需要很久,姜晚倾也没留在宫里,本想就这么离开,可好死不死的,太皇太后这婆子不知怎么就知晓她进宫了,还让身边的桂嬷嬷请她过去喝茶。
喝茶?
怕是一场鸿门宴吧。
姜晚倾想了想,回头对春婵说了几句话,而后才跟着侍卫过去。
太皇太后的宫殿是后宫最奢华辉煌的宫殿,光是门口的守卫就有二十来人,里头的就更不用说了。
姜晚倾进去,桂嬷嬷却让姜晚倾在外等候,进去前先要问过太皇太后。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
还要问?
不是他们要她来的吗。
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但仍旧微笑着点头,心里实则一万匹马狂奔而过。
桂嬷嬷速度很慢,就跟蜗牛似的,进去通传时慢悠悠的,出来时也是,散步都没有她速度慢。
姜晚倾严重的怀疑她里面喝茶,吃口点心了才出来,谁家奴才通报需要快一柱香的时间。
“太皇太后正在与庆小姐说话,还劳烦姜小姐在外等等。”桂嬷嬷说,抬高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而姜晚倾却不觉得她多有气场,甚至还觉得这老奴才鼻孔挺大的。
“您让太皇太后慢慢聊,不过既然娘娘有更重要的人要招待,那臣女也就先行告退。”姜晚倾微微颔首。
闻言,桂嬷嬷却大怒,训斥道:“太皇太后请你过来,你现在居然说你要走,还有没有把太皇太后放在眼里了。”
“你这老家伙说的,我要是不把太皇太后放在眼里,何须跟你来此,早就拍拍屁股走人出宫了好吧。”姜晚倾皮笑肉不笑。
桂嬷嬷怒指姜晚倾:“大胆,在太皇太后这儿,你居然还敢说粗话 。”
“太皇太后可不在这,她老人家如今正在跟某位庆小姐聊天喝茶呢,你撑死也只是个奴婢,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训斥我的。”
姜晚倾没有同桂嬷嬷一般嚷着嗓子怒吼,可她气场强势,不怒自威,仅一个眼神就充满杀气。
桂嬷嬷跟着太皇太后许久,都经历了三个帝王,教训过不少不懂规矩的奴才小姐,可如今却被一个不满二十的姑娘给镇住了。
她被震慑了一下,随即便是火冒三丈,撸着袖子、咬牙上前就想扇姜晚倾巴掌。
姜晚倾眸光一冷,在桂嬷嬷的巴掌落下来之前她就更快更狠的一巴掌呼过去。
啪的一声,巴掌声清脆响亮,桂嬷嬷被打得眼冒金星,脑子嗡了一下,差点没晕过去。
姜晚倾冷哼,甩着有些生疼却很痛快的手:“就凭你?居然还想打我,大象鼻子插葱,装什么蒜。”
红玉捂嘴偷笑,而因为姜晚倾对桂嬷嬷动手,一旁的侍卫也有围上来的意思,她立即挡在姜晚倾面前。
姜晚倾脸上没有半分惧色,她让红玉退到身后,眸底带着骇人的冷光,训斥,气场全开:“不长眼的东西,知道我是谁吗,竟然还敢堵我,滚一边去。”
侍卫面面相觑,就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份,因此他们才不立即把姜晚倾扣押住,这要换做了旁人,脑袋早就落地了。
“姜小姐好大的威风啊。”一记冷冷的声音忽然传来,紧接着,宫殿门口缓缓走出了两个身影。
姜晚倾澹然抬眸,一眼便瞧见了太皇太后,以及她身边搀扶的庆雪鸢。
“参见太皇太后,雪鸢长公主。”
姜晚倾想口吐芬芳,这出来得还真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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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与未来婆婆的针锋相对
姜晚倾微微一笑,目光仍旧是冷的,她也跟着行了个半礼:“太皇太后万安,长公主安好。”
桂嬷嬷连滚带爬地哭着跪在太皇太后面前告状:“太皇太后,这小贱蹄子竟然敢藐视您,不仅在您的宫殿出言不逊,甚至还敢出手打人,您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不守规矩的贱妇。”
闻言太皇太后眸色更冷,带着几分怒意瞪向姜晚倾:“是吗。”
“是啊。”姜晚倾承认得倒是快,“但臣女并非是越俎代庖教训娘娘手底下的人,而是设身处地的为太皇太后考虑,若是那老不死的这一巴掌落下来,娘娘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太皇太后冷笑,嘲弄道,“怎么,您是要将摄政王搬弄出来压哀家吗。”
说到后面,她声音微扬,不怒自威。
“非也。”姜晚倾微笑,“您以为这巴掌打的是殿下的心上人又或者是万户侯的嫡女吗。不,这巴掌打的南平王妃的义女、北月国的秦寸公主。
这两个不管是那个身份,臣女都是皇亲国戚,并非权贵之女,一个小小的奴才既然还敢殴打皇亲国戚,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亲国戚很低等呢,居然连一个奴才都能动手打骂。
当然,这丢了皇家脸面也就罢了,这若是狄渊王子跟卞夜公主知晓,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老对北月国与寅朝的邦交建立有什么意见呢。”
太皇太后嘴角一抽,脸色怒色更重了。
她没想到姜晚倾竟然这么舌灿莲花,她才说了不过一句,她就长篇大论,可偏偏的,她似乎说得很有道理。
皇家颜面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两国的邦交,这有利于东洲边境的安稳。
庆雪鸢忽然一笑,对太皇太后说:“这姜小姐一向是巧言善辩,就算在娘娘您的面前也是一样,估计殿下也就是喜欢她这张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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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殿下宠爱的人,娘娘您就算了吧。”
这话说得滴水不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庆雪鸢在为姜晚倾说话,提醒说凤南靖疼她,让太皇太后算了,
但实际却是在说姜晚倾恃宠而骄,仗着有凤南靖的宠爱就不知天高地厚,就是靠着这张会说话的嘴才把凤南靖哄得团团转。
这跟祸国殃民的妖妃有什么两样。
太皇太后闻言果真更怒,冷笑:“所以你在哀家宫殿前目无尊上、打人,是理所当然的了?你当真以为哀家拿你没办法了吗。”
“臣女这并非是不将您放在眼里,而是因为太尊敬您了,因此不想某个奴才给您抹黑,臣女呀,是真心恭敬您的。”
姜晚倾笑眯眯,嘴特甜。
但太皇太后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谁都知道她这个秦寸公主也只是个挂名的而已,就算有那个银项圈又能代表什么?到底是没血缘关系的,说到底,她这么张狂,还不是有凤南靖在背后撑腰。
“话虽如此,可姜小姐的的确确坏了规矩。”庆雪鸢笑着,仍旧是那么温柔,“不如本公主想个折中的法子,一来可以保留你对太皇太后的恭敬,也能得到教诲。”
她声音一顿,忽然看了下日头,又说:“这样吧,反正距离晚膳还差点时间,不如你就在此处跪着,以表对太皇太后的尊敬,也算是受个小小教训,用晚膳时才能起来,也顺便在娘娘这用个晚膳再走,你觉得如何?”
她声音轻柔,不慢不紧,说得好像是便宜了姜晚倾似的,明明是在说着惩罚,但听着更像是奖励。
姜晚倾斜眼睨了眼庆雪鸢,脸拉得跟马似的,她还是第一次有人将惩罚说的这么清丽脱俗,而且这才刚过正午,距离用晚膳的时间少说也得两个时辰,这可是四个小时啊!
让她在这跪四个小时丢脸是肯定的,估计不出一日就会传遍贵族圈子,而且这要是真跪上两个时辰,这双腿也废得差不多了。
庆雪鸢见她神色冷漠却没有回应,又笑着问了一句:“姜小姐觉得如何?”
“如何?”姜晚倾忽然收敛起不悦的神色,笑得甜美,“臣女觉得……不如何。”
庆雪鸢澹然的神色有那么一秒的僵硬,但却又能立即挂着微笑,笑而不语的看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说:“哀家倒觉得这个法子很好,就如此办了吧。”
“谁爱办谁办,反正我不办。”姜晚倾也不跟他们客气了,还当她是刚穿越的现代人无权无势啊。
“什么意思,姜晚倾你要造反吗。”太皇太后怒斥,疾言厉色,“你以为摄政王能救得了你?就算你是摄政王妃,在哀家这,也得恭恭敬敬的。”
“您是殿下的母亲,臣女自然对您恭敬,但礼貌这种事儿,还是要礼尚往来的,您若是看不惯臣女非要找茬,我又能有什么法子。”
姜晚倾无语说,“拜托您也正视一下自己太皇太后的身份好吗,当什么恶婆婆啊。你是凤南靖的娘不是我的娘,我们是因为一个男人才会有所联系,彼此和平共处不好吗,何必自找没趣。”
太皇太后被气了个半死,招呼着身边的侍卫就想给姜晚倾好看。
但还没等她惩罚的命令落下,姜晚倾的声音却比她更快一步的响起:“娘娘,如今臣女跟殿下正是情浓,您可千万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跟自己的儿子起隔阂,这可不值啊!”
短短一句话,瞬间打住了太皇太后要惩罚姜晚倾的念头。
毕竟她现在的荣华富贵跟尊贵都是来自于天子,可如今天子还小,并且还对凤南靖言听计从,整个寅朝的经济命脉都是掌握在凤南靖手中。
太皇太后凶神恶煞地瞪着姜晚倾。
她竟然敢威胁她。
姜晚倾瞅着太皇太后一副想干掉她但又不能不忍住的模样,就知晓自己的话奏效了,她笑得眼睛眯起,说:“臣女知道,
娘娘看我不顺眼,觉得我不配当摄政王妃,可是怎么办,殿下就是喜欢臣女,他就是要娶臣女,您能有什么办法,我这也是没什么办法不是。
您若真接受不了臣女当儿媳,那就去找殿下谈,为难臣女有什么意思,这只会让殿下更同情怜惜我罢了,还会伤及你们的母子情,
与其如此倒不如找殿下说臣女坏话,让他打消迎娶臣女的念头,这样才是皆大欢喜,对吧!”
太皇太后嘴角一抽,还让他去告状,他是太皇太后,用得着这么小家子气吗。
但不得不说姜晚倾这个法子竟然还不错,可她会这么好心给自己想法子吗?无非就是仗着摄政王对她的宠爱在这耀武扬威罢了。
庆雪鸢脸色也不怎好,她觉得姜晚倾分明就是在想自己炫耀摄政王对她的爱,宁愿跟自己的母亲作对也要迎娶她。
真是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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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姜晚倾留了一手
太皇太后倏地冷笑:“如今殿下喜欢你,你大可以得意。”
“臣女当然得意了,凤南靖是谁,当今的摄政王,胜似天子的存在,有这么一个如天神那般耀眼的男人爱上臣女,臣女能不嚣张得意吗。”
说到后面,姜晚倾笑得花枝招展,但也不过几秒,之后又是一脸严肃,“其实就算臣女嫁给了殿下,这也不能代表什么,难保婚后他不会厌烦我,毕竟他有三千若水,怎知殿下没有厌烦的一天。
等他日殿下厌弃了臣女,太皇太后再好好折磨臣女也不迟,何必急在这一天,真等到了那天,您就算怂恿殿下休了臣女都不为过,您说是吧!”
这一番话,她毕恭毕敬,把自己往低了的说。
不仅是太皇太后,就算是庆雪鸢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这还没嫁呢就盘算起将来自己被夫君厌烦的事,未免想得也太远了,这女人不都是拼了命地去争宠谋夺夫君宠爱吗,可她倒好,说得不痛不痒,这真叫人怀疑她到底喜不喜欢摄政王。
姜晚倾微笑着,其实也不难看出太皇太后二人在想什么,在他们眼里荒谬并且难以让人接受的事情,在姜晚倾看来再简单不过。
她又不是没有面包,钱嘛,富足就够了,何必一定要弄得几辈子都吃不完,面包她有,嫁给凤南靖,只是稀罕他的爱情,若有一天凤南靖不爱她了,那她也会抽身得很潇洒。
就算疼得肝肠寸断,可拖泥带水并不是她的性格。
姜晚倾这一席话震惊到了他们二人,甚至开始怀疑姜晚倾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正当双方对峙得难上难下时,卞夜忽然就带着部下来了,跟在后面的,还有狄渊。
姜晚倾顿了下。
太皇太后愣住,她怎会猜不出这是姜晚倾搬来的救兵,脸色当即就不悦极了。
卞夜提着裙摆冲进来,先是扑到姜晚倾身上,一脸亲昵,嘟囔了几句‘你怎么跑这来了’后才朝太皇太后请安问好。
这般的行为在太皇太后甚至其他皇亲看来是不守规矩的,可谁让人是外国使臣的公主,且也不是他们的王妃了,根本管教不得。
狄渊也行礼后,笑得温和:“本王子有点事情要找秦寸公主,可听闻义妹在太皇太后这,本王子不请自来,太皇太后应该不会怪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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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嘴角抿出一抹笑意,看向狄渊,狄渊余光也瞥了她一眼,彷佛在让她安心。
卞夜为了以示对她的友好和亲昵,还抱着姜晚倾的胳膊说:“太皇太后要是没什么事,本公主就带着姐姐走了。”
太皇太后那个气啊,可又不能当着他们兄妹两人的面又不能发作,最后胸口只能堵着了口闷气,忍着,不过她不想就这么放过姜晚倾,心觉她太嚣张了,定要教训。
“姜小姐与哀家还有点事情要说,王子与公主过会儿再来吧。”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要将狄渊兄妹赶走。
“太皇太后您有什么事情就现在说吧,方才说了大半天,也不见娘娘有什么事情要跟臣女商议,若是娘娘想商讨被殿下迎娶一事,那娘娘可就找错人了,臣女是臣子,只能听从殿下的命令,不能反抗。”
姜晚倾说得滴水不漏,甚至不给太皇太后脸面,这多少为以后的婆媳关系埋下弊端。
其实这她也知道,但太皇太后也是真不喜欢她,不管她怎么卑微讨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说不定还会被虐得更重,那倒不如直接点,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她姜晚倾要嫁的人是凤南靖又不是她太皇太后,爱怎么看不顺眼就看不顺眼,反正又干不掉她。
狄渊听闻‘哦’了下,怪声怪气道:“太皇太后对两国结秦晋之好很有意见吗?”
太皇太后嘴角一抽,深呼吸:“哀家只是觉得,若是能迎娶北月国的嫡亲公主,更能维持两国邦交。”
“本王子是嫡出,认了晚倾做妹妹,那她也算是嫡亲的公主,娘娘这未免有点鸡蛋挑骨头了。”狄渊面露凝重,带着几分威严之气。
庆雪鸢觉得这狄渊分明是在偷换概念,她想了想,说:“殿下还不知道,姜小姐不是清白之身,不配当王妃。”
“崔夫人也不是清白之身,并且还再嫁二婚,怎么就能成为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府夫人,还位居一品呢。”
狄渊说,这会儿已经带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
这不仅仅只是关系到姜晚倾了,甚至还牵连到了他。
庆雪鸢这话说得无非就是暗指他狄渊有眼无珠,居然认了个荡妇做妹妹,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庆雪鸢很聪明,也知晓自己说错话了,便也识趣的不再说话。
此刻气氛火药味很浓,作为东道主的太皇太后也应该知晓此刻不应该再继续纠缠下去,只能愤愤的让他们把姜晚倾带走。
姜晚倾笑得十分甜美,还带着卞夜一起行了寅朝的告退礼。
三人离开,太皇太后一回到宫殿就立即发脾气,将桌上的茶杯都全部扫落在地,气得咬牙:“姜晚倾这贱人,哀家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还留了一手,居然还去搬救兵。”
她不相信狄渊两兄妹这么知道姜晚倾在此,来的这么及时,一定是姜晚倾让人去告知的。
庆雪鸢在后边帮着太皇太后拍背,轻声说:“雪鸢就说,姜晚倾那人就是诡计多端,她厉害着呢,不仅把殿下玩得团团转,听说盛准也被她给骗了,您还不知道吧,现在南苑的百姓都在纷传狄渊是喜欢姜晚倾,
但又抢不过咱们殿下所以才与她结拜的。”
“哟,这么多人喜欢她呢,她姜晚倾还真把自己当成朵花了。”太皇太后冷笑,发自内心的厌恶,觉得肯定是姜晚倾蓄意勾引。
庆雪鸢说:“如此妖女绝对不能让其待在殿下旁边,如今皇上还小,还需要殿下扶持,可殿下如今被这妖女耍得团团转,这寅朝的江山,怕是就这么给她断送了。”
太皇太后大怒,拍桌而起:“就凭她还祸乱纲纪,呵呵,不过是小聪明而已,摄政王跟盛准犯傻,可这满朝的文武百官不是傻子,哀家一定要让满纪等人联名上书,不许摄政王迎娶姜晚倾。”
满纪是朝廷重臣,许多朝臣以他为首,而满纪是太皇太后的人。
庆雪鸢嘴角掠过一抹快意,奉承道:“还是娘娘英明。”
太皇太后倏地看着她,怒色敛去,心疼说:“只是这王妃不是姜晚倾,也不可能是你,你跟凤南靖可是兄妹,你可懂得?”
庆雪鸢倏地一僵,眸底略过一抹落寞:“雪鸢懂,但也不希望殿下身边有这样的人。”
太皇太后听着还算满意,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背。
庆雪鸢一脸委屈,楚楚动人,她虽曾经是个女将军,但在太皇太后面前,就只有小鸟依人,但她的心计,可不像是她表面那般人畜无害。
凤南靖是她二十三年以来唯一的执念,她就算不能够当他的妻子,也决不允许别人当。
她能容忍他找外面的女人解决需求,但绝对不允许他娶妻,爱着其他女子。
在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比她更爱凤南靖,也没有人能配得上他;而她,这辈子都会终身不嫁,陪在凤南靖身边。
有她在,凤南靖永远不会是一个人,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一样的,而姜晚倾,就只是她跟凤南靖之间的一个考验,一块绊脚石。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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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混乱的关系
姜晚倾同狄渊两人一起离开了太皇太后宫中,他们一出宫门,外头的春婵就立即迎上来,松了口气。
行礼后,春婵紧张问:“小姐,您没事儿吧,没有什么地方伤着?”
姜晚倾笑着耸耸肩:“你这救兵搬得及时,我一点都没有,反倒是太皇太后气了个半死。”
她一早就料到太皇太后来者不善,而这些琐事她又不想去麻烦凤南靖,只能将她的义妹义兄找来。
当着狄渊的面,太皇太后也不好为难她。
“你还笑得出来,太皇太后明显是不喜欢你,她恨上你了。”卞夜说,瞪她,“连我这个做公主的都知道婆媳关系难,你今后估计会更难。”
“我有什么好难的,难的是凤南靖,毕竟那是他娘,要解决婆婆的不应该是媳妇,而是丈夫。”姜晚倾说得理所应当,一点都不担心出问题。
狄渊也说:“这太皇太后看着不是好相处的,就算她今后知道花芽是她孙子,也未必会接纳你,毕竟孙子还是他的孙子,而媳妇还是外人。”
姜晚倾不意外狄渊会知道,毕竟都告诉卞夜了,卞夜也会告诉狄渊,花芽的身份迟早会公布,只是……
她默默看向狄渊:“你似乎对婆媳关系很有一番见解啊,北月皇后为难你心上人了?”
狄渊亲娘早已经在北月国皇帝即位之前去世,如今的皇后,是他的继母。
狄渊神色异常,似有说不出的悲凉跟复杂,就连卞夜面色也变得不太自然。
姜晚倾看着二人神色,笃定了发生什么,但显然,他们两个谁都不是很想说。
最后,狄渊丢下一句有事就离开了,卞夜看着哥哥落寞的背影,也倏地叹了口气,有些心疼。
姜晚倾莫名想到了孟卿兰那三人。
看着四下无人,姜晚倾便拉着卞夜问:“对了,我意外知道了个人,想问问这个人你认识吗?”
卞夜深呼吸,收拾好情绪,问:“你说。”
“风铃。”
话一出,卞夜倏地的就愣住,疑惑又探究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好端端的为何会问这个。
她问:“你认识我风铃姐?”
“姐?”姜晚倾愣住,“她也是公主吗?”
卞夜摇摇头:“不算是,但她是我国的郡主,父亲是当今的国公,不仅深受我皇爷爷重用,如今我父王也是重用他呢!”
那就是权贵之女了,地位估计跟作威作福的崔玉黛差不多。
姜晚倾觉得奇怪,若孟子怡就是风铃,为何会跟着陆袁贞远走异国他乡,甚至改名换姓背弃自己的国家去效忠另一个王朝。
她是不太懂王朝的事,但陆袁贞也算是个重臣,也得到过凤南靖的重用,姜晚倾现在开始有些担心陆袁贞是否是别国派来的卧底,如今被不知情的卞夜给泄了底。
卞夜见她不语,问:“怎么了?怎么忽然问到了一个死人。”
姜晚倾愣住:“她死了?”
“是啊,几年前就死了,南月国国破那天 风铃姐就跟着她的丈夫自缢在了府邸。”说到此事 ,卞夜很是悲伤,还忍不住摸了摸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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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她跟风铃的感情的确是好。
姜晚倾这会儿更头大了,拉着卞夜一定要她跟自己说清楚。
卞夜是豪爽,但也不是傻子,到底是关于他们国家的事,她先反问姜晚倾:“要我跟你说清楚也行,你先跟我说清楚,你怎么忽然问起了风铃姐了,按道理,你们应该并不相识,是有谁跟你提起她了吗?”
说到最后,她眸底带着谨慎。
姜晚倾也不知如何跟她说,毕竟以她的身份,的确是接触不到风铃。
她想了想,故作轻松说:“姜黎昕曾经得到过南月国皇后的爱物玉簪,但我看着她对那么一个悲壮而令人敬畏的亡后不尊重便讨要了过来,后来我听说过这个叫风铃的跟南月皇后情同姐妹,这个簪子就是代表她们感情的东西。”
话落,卞夜拍着腿哈哈大笑:“这话谁说的,未免也太离谱了,我风铃姐跟我皇姑才不是好姐妹呢,风铃姐甚至还因为一个男人跟我皇姑争风吃醋,不过他们两个原本也是个很有教养的人,没有明争暗斗,而且那个男人最后也娶了我风铃姐了。”
姜晚倾眸色一沉,当下就猜出她口中的男人就是陆袁贞。
卞夜对于她的解释深信不疑,毕竟这在北月国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圈子里都知道,因此她也跟姜晚倾全说了。
了解了来龙去脉的姜晚倾眉头紧锁,在知道了陆袁贞跟孟子怡的真实身份后她多少忧心,可她却怎么都问不出孟卿兰的身份来。
陆袁贞只有两个哥哥,而孟子怡倒是有一个姐妹,但是那姐妹已经嫁人了,如今是北月国的尚书夫人。
她有些头大。
回府后,姜晚倾用过晚膳,就一直在书房里发呆,她想到卞夜的话。
陆袁贞应该就是孟子怡,也就是风铃的丈夫,名为松回,他自小便展露了不凡的才华,说他是北月国的诸葛亮都不为过,是一个十分有智商的人;
松回是跟着当时的三公主,也就是后来的南月国皇后一起去的南月。
当时的北月王将松回赐给三公主,让他作为公主的智囊,好在南月发展立足,而当时的风铃并未跟松回成亲,她是后来背着家族偷偷跟着去的,之后死活都不肯回来,但是不久,松回就娶了风铃。
姜晚倾想起先前他见到南月皇后爱物时的出神又执着的表情,猜测他八成是还爱着这北月国皇后,而孟子怡应该也是知道,两人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在南月国破国后选择在诈死换了身份。
还有孟卿兰……
她到底是在北月国死亡的,还是也同那南月国皇后一般死在了国破的那天死的,孟卿兰不管是对狄渊兄妹还是陆袁贞夫妇,都十分有感情,可姜晚倾却没有敲打出有关孟卿兰前世的身份。
姜晚倾越想越忧心,这三个人都在寅朝位于不凡的地位,若是想对凤南靖,以及这个国家做什么也并非难事,她很犹豫要不要告诉凤南靖。
不说孟卿兰,起码陆袁贞的身份太过敏感,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挑起两国争斗,给他的心上人报仇。
她想着,忽然一记高大而沉重的影子打在她身上,姜晚倾还来不及回身,忽然就被人从后抱住,背紧贴着对方温暖宽厚的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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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凤南靖心疼她
姜晚倾一怔,鼻下萦绕着一股熟悉而清冽的味道,她唇角不由得上扬,笑道:“你怎么进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啊。”
“看你在想事情想得出神,不忍心打搅你。”凤南靖嗓音低沉,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性感,他俯身吻了吻她的耳垂,“今日太皇太后为难你了?”
姜晚倾并不意外他会知晓,毕竟这皇宫中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只是她还以为他会怪罪自己对太皇太后不够尊敬。
“还好,也不算为难。”姜晚倾轻描澹写的带过,也不太想在凤南靖面前告状。
原兴冲冲的送孩子进宫就是为了见他,见不到人也就罢了还好端端的被人为难,不舒服是肯定的,在旁人眼里她或许是受了委屈,可姜晚倾只觉得不爽,并没有觉得多委屈。
她又不在乎太皇太后,且这次‘交手’太皇太后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男人忽而长叹了口气,十分心疼她,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脸颊:“不会有下次。”
姜晚倾扭头看他:“你跟太皇太后吵架了?”
望着眼前目露关心的女人,他忍不住低笑:“你还有心情担心太皇太后,看来心情是真的没被影响到。”
姜晚倾慎他,她本就对太皇太后没什么期许,当然就不被影响到啊,可她也不是很想让凤南靖因为自己跟太皇太后吵起来,这样别人会议论他。
凤南靖并没有与她多解释,忽然将她抱上了桌上,人挤进过去,姜晚倾也不由自主的环住他的脖颈,两人凑得很近,吐息相交。
“今后不用这么隐忍,也不用在再太皇太后面前卑躬屈膝,我说过,礼数到了就好,像今日这般你明知她是故意找茬你还凑过去,还不让人来告诉我。”
说到后面,他有些责怪了。
难道狄渊跟卞夜的威严比他的更好使儿?
姜晚倾笑着摇头,捏了捏他的鼻子说:“你这不是在跟大臣商讨事情吗,而且这种小事还来打搅你,也没必要。”
国事家事,孰轻孰重她还是晓得的,她才不想当凤南靖的拖油瓶。
凤南靖无奈摇头忽然捏住她的后脖颈,就像是捏小猫似的将她带起来,俯身,轻而易举的便擒住了她的唇。
姜晚倾闭眸,热络的迎合他的亲吻,藕臂紧紧地圈住他颈,腿也不由得缠住他健壮的腰。
他亲吻得十分热情,很用力,彷佛明日就是世界末日,今日是最后一次狂欢,姜晚倾被吮得都有点疼了。
“等等我有话你跟你说唔……”
“不听,做完再说。”
男人嗓音沙哑打断她,蛮横又霸道,拉开了她的腰带,轻而易举的掀开包裹着美好胴体的衣裙……
从书桌再到榻上,一番激烈的情事后,姜晚倾喘息得厉害,她躺在男人有力的手臂上,被带到怀中,耳朵贴着爱他的膛前,听见了他有力的心跳。
好像也跟她的一样,有点快。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姜晚倾忍不住问。
她差点都被弄哭了。
凤南靖修长的指尖圈着她的黑发,他没有说话,而是将她的一缕乌发带到唇边吻了吻。
她的头发很漂亮,又黑又浓密,还带着一股馨香,那股香像一只无形的手,穿过他的胸膛,牢牢地拿捏住他的心,无法挣脱,一挣脱……那便是亡。
男人没说话,姜晚倾也没有继续问,她在男人怀中调整好一个舒服的位置,决定将陆袁贞跟孟子怡的身份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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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他们与自己也有几分交情,但这到底是关系到国家大事,不可儿戏,也不能徇私,这次是还是要告知一下凤南靖的。
当然,其中孟卿兰的事情她没说,毕竟还魂重生什么的太过魔幻,搞不好凤南靖还会觉得她疯了。
凤南靖安安静静的听她说完,可听到最后,姜晚倾却发现他一点都不惊讶。
望着泰然自若、没有一丝讶异的凤南靖,她忍不住戳了戳他解释的胸膛说:“你早就知道了?”
“换身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且还是在一个陌生的国度,你以为他这个陆袁贞的身份是怎么来的。”他轻笑道,眷恋的吻了吻她的腮。
这下姜晚倾惊讶倒是真的:“是你帮他们的?”
“嗯。”他声音很轻,“当时本王恰好在边境独尤城办事,遇见了想要偷渡进来松回夫妇。先前我跟他们夫妻打过照面,因此也识得他们。”
姜晚倾抿唇,也是当真没想到这竟然是凤南靖的手笔,忍不住问:“你就这么帮助陆袁贞,就不怕他反扑,帮着北月国害寅朝吗。”
“他不会的。”凤南靖说,“因为只有寅朝会接纳他,前几年他帮着北月国打赢了不少胜仗,其他国家是对送回,是恨不得处置后快,这天下虽大,不会有他起身之地,而本王却给他荣华富贵、他会珍惜的。”
姜晚倾想了想,还是觉得疑惑:“但为什么他不回北月,南月国国灭,其中没有他跟南月皇后的手笔我是不相信的。”
南月国在东洲也是大国,甚至还高于北月国,那么强盛且国防强大的国家,如今却被灭了个满门,其中有被视为智囊的陆袁贞功不可没,他应该是功臣才对。
凤南靖无奈的笑了笑,刮了刮她的鼻尖,不厌其烦的同她解释:“有些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当初的北月王亦是这种人。
帝王都敏感多思怕被害,计划一旦成功后,他们不会说奖励有功之臣,而是怕他们反扑,会连同另一个人将自己给灭了 。松回太聪明了,他必须死。”
姜晚倾实在不能理解这个逻辑,或许,也就只有帝王才能想得通吧。
她抬眸问凤南靖:“那你呢?你就不怕吗?”
“坐在那把龙椅上,的确要谨慎做事,警惕四周。可怕,但其实又不可怕,主要看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怎么想的。”凤南靖道,“不过当时,先皇驾崩,留一幼子,
那时的我也只是一个只会带兵打仗的武夫罢了。打仗,跟从政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当时所有人都没看好我,也包括太皇太后跟我自己,那段时间,刚经过逼宫一事,朝廷动荡,但本王能在三年内收拾掉这些个‘不良之风’,树立威严,陆袁贞的确帮了我很多。”
起初就是因为有陆袁贞的出谋划策,他才能顺利坐上摄政王一位,前期也多亏了他的扶持,后来他在能在政治上独当一面后,也已经不需要陆袁贞扶持了,但凤南靖也没有将他除掉,虽也没有同从前那般重用,但也给了他官职、荣华富贵,以及寅朝的子民的身份。
姜晚倾往他怀里钻了钻,庆幸自己爱上的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疑神疑鬼的人,她不敢说下场会很惨,但爱他的人,一定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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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要去京郊驻地?最后的温存
两人有一出没一出的聊着,很快就到了半夜,姜晚倾迷迷煳煳,来了困意,可身旁的男人却忽然沉沉地开了口。
“明日我就要去京郊驻地了。”
原都快被瞌睡虫给打赢的姜晚倾瞬间清醒,她错愕的看着凤南靖说:“明天?这么快,你怎么都不跟我说!”
这个主意是她提出的没错,但也只是为了替他解决烦恼,其实若能选择,她也宁愿凤南靖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的,可既然他决定要去,她也会支持,可她没想到会这么措手不及。
“四日前就决定了。”
四日前?
那他怎么现在才说,前日见面时,他也没提到过。
姜晚倾有了恼意:“凤南靖你什么意思,你瞒着我啊,这样打我一个措手不及你有意思吗。”
“告诉你又如何,到头来也还不是要为离别而伤感,没那个必要。”他理智得过分,“与其如此,还不如珍惜好好在一起的时间,快乐一些,不用多想。”
姜晚倾眼一下子就红了,不知是因为他的欺骗,还是离别,她生气的对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男人没躲,纵容她。
最后,姜晚倾心疼了,她哪里舍得真咬,也只是陷下去一个牙印罢了,咬舍不得,骂也不够解气,她最后只能抱着衣服下床、气呼呼的要离开。
男人迅速的将她拽回来,结实魁梧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困住她的双脚,但又不将全部重量压在她身上,他双手扣住她的双手,压在床头,两人都没穿衣服。
“我明日就要走了,离别前一晚,你还要跟我闹脾气吗。”他哄着她,声音很温柔
姜晚倾在气头上,可想想他说的话似乎也对。
这分别的时间都倒计时了,若是用在吵架上,未免也太可惜了,过后她肯定会后悔了,可她胸口堵着一团气,出不来。
最后她就只能咬牙,大骂:“凤南靖,你就是个乌龟王八蛋。”
“好,我是王八,你就是王八媳妇。”他笑着,一脸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宠溺得不像样。
这若是让满朝的文武百官瞧见堂堂的摄政王为了哄媳妇说自己是王八,这估计下巴都要惊得掉下来了。
姜晚倾是个很好哄的人,或者说,在对方愿意哄她,给她台阶下的时候,她不会自恃身份,恃宠而骄的继续甩脸色、闹脾气。
毕竟都是成年人,平日生活上彼此都很累了,在闹下去,就不是情趣撒娇了,而是撒泼作死。
可姜晚倾也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推开他反客为主,骑在了男人身上,狠狠地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口。
这次她咬得有点重了,但仍旧是没出血,牙印深陷下去。
肉与肉的贴合是最容易擦枪走火的,男人的黑眸顿时沉了下去,闪动着异样的情愫光泽。
“疼吧,让你以后在骗我。”姜晚倾横着鼻子,得意洋洋,彷佛是出了一口恶气。
“更疼都可以,本王受得住。”男人的嗓音带低沉带感,声音好听得几乎让人怀孕。
姜晚倾眨巴眼,一时没理解这话里的深奥,可下一秒,她就知晓凤南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
又弄了好久,姜晚倾都快被弄晕过去,她严重的怀疑凤南靖是不是因为要离开一段时间 ,因此想狠吃她一顿,里里外外,连渣渣都不剩的那种。
凤南靖又要了她两次,本来都要结束了,但姜晚倾忽然说了一句话,因此又被逼着再来。
姜晚倾欲哭无泪。
这得后宫三千才能满足他吧,这要是放在现代,买套都能买破产了。
次日,姜晚倾没能起来送行,她几乎被折腾了一整夜,到后来,甚至还被弄晕过去。
日上三竿,过了正午,因为阳光太刺眼她睡不着才起来的,但仍旧是腰酸背痛,就跟散架似的。
门外的春婵红玉听到声音立即进来伺候她。
姜晚倾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先让春婵给自己倒杯水。
她问:“凤南靖呢?”
红玉回:“殿下已经出了京城了。”
其实都这个时间了,凤南靖不可能还在京城,但姜晚倾听到后还是忍不住失落。
她其实真的很想去送他,昨晚她就提起了这个,但凤南靖不同意。
他说不希望她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太惹眼泪,也太难过了,但姜晚倾坚持要去,两人争执不下,就被他逼着又来了一轮……不,应该是好几轮。
姜晚倾咬牙,气得要死:合着他是为了不让自己去送行才把她弄得苟延残喘的。
不去就不去呗,用得着这么折磨人吗。
姜晚倾心想:这应该算是家暴了吧!
梳理完毕后,她还想去看看姜历城的,但她走路的姿势实在是……
最后又不得不重新躺在床上,除了去如厕,打死不下床,也因为昨晚被折磨得太过了,她用过午膳后又睡着了,以至于当她醒来时候,听到了春婵跟红玉以下莫名其妙的对话。
“殿下也太强悍了,瞧把我们家小姐折腾的。”春婵跟红玉抱怨。
红玉啧嘴:“可不是,小姐就跟被妖怪吸了精气的书生似的,我看着心里都不好受,昨晚还叫得很大声呢。”
春婵说:“看来做那种事儿也没多舒服,你说我要不要去药店买点药给小姐涂涂?”
红玉认真想了想:“这是个好主意,小姐说不定还会夸我们心细呢。”
……
姜晚倾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一万匹可爱马狂奔而过。
合着昨晚这两人一直在听墙角?
她脸倏地一下就红了,滚烫滚烫的,听她跟风南靖干那码子事儿?
春婵还说要给她买药……
姜晚倾那个羞愤啊,在心里把凤南靖骂了个狗血淋头。
外头正在嘀咕的两小丫鬟完全不知自家主子醒了并且因为他们的话满脸羞红,春婵觉得这个买药的主意不错,笑眯眯的要出门。
姜晚倾大惊失色,买那种药,还是她的人去买,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发生啥事儿。
“春、春婵,你、你过来一下。”她忙大叫。
外头的两人听到声音忙进来,春婵问:“啥事儿啊小姐。”
姜晚倾结结巴巴,想了想,又说:“你去给我做一碗银鱼鸡丝面,别人做的不好吃。”
方才她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听见自家小姐要吃饭,春婵一下子就乐呵了,也没多想,赶着就去小厨房了。
姜晚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担心红玉走了‘歪路’,让她去把小厨房的柴给噼了,春婵下面烧火用。
红玉黑人脸问号。
砍柴?
这不是家奴的活儿吗,她虽会耍大刀,但这跟砍柴是两码事儿啊。
奇怪是奇怪,但她也没多想,听从吩咐就去了。
就这样,在姜晚倾的努力下,终于打消了这两小丫鬟给她‘买药’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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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她太难了,男人跟丫鬟都是不省事儿的,一个能比一个添堵啊。
姜晚倾‘元气大伤’,几乎第二天才恢复过来,但也是腰酸背痛的,但至少走路不会再叫人浮想联翩。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章 明天中午更新熬 加更热 所以小可爱们真的不……留个言结章末尾点个催更吗 嘛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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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一惊一乍的盛准
下午,姜晚倾正在看账本,盛准忽然就洋洋洒洒的过来了,一脸意气风发,也不知在得意个高兴什么劲儿,
“你怎么过来了?”姜晚倾颇为意外。
盛准不乐意了,叉腰:“我怎么就不能过来了,怎么,你不欢迎我是不是?”
姜晚倾合上账本,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您老大驾光临,我哪里敢不欢迎你。”
她顿了顿,又道:“对了,你吃饭了吗,不如陪我一起吃个饭呗,刚好我也饿了。”
盛准眼睛瞪得圆熘:“都这个点了你还没吃饭,这再过两个时辰,就该吃晚膳了。”
姜晚倾叹气:“忙啊。”
盛准瞪她,唠叨说她不爱惜不关心自己的身体。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不知何时,盛准竟然变成了啰嗦老太婆。
等厨房准备好膳食后,他们在前厅用,吃到一半时,盛准忽然说:“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来找你玩儿的吧?”
姜晚倾腮帮子塞得鼓鼓,含煳不清说:“不然你来找我干啥,你除了玩儿还会别的吗。”
盛准扎心了,气得个半死,可想想,她似乎……好像也没说错。
最后,他只能憋着口闷气,咬牙道:“我是来告诉你个消息的。”
“啥消息?”
“谢新月死了。”
姜晚倾吃饭的动作一顿,眸底闪过几分惊讶:“怎么死的?”
“被人谋杀。”盛准说,阴恻恻的看着她,“谢新月三天前就失踪了,但是谢家的人将谢新月视为耻辱,就只是去上报大理寺罢了,并没有如何寻找,后来,昨日有人在西湖发现了谢新月的尸体,死得特别惨。”
姜晚倾皱眉:“她是淹死的?”
“不是,是被杀了之后再将尸首扔到湖中,我悄悄去看过一眼,泡得身体都发白了,软不拉几的,就跟煮烂的猪肉似的。”盛准原本是想吓唬姜晚倾,还特意用了阴森的语气,可说着说着,姜晚倾没反应,倒是他自己把自己吓得一身冷汗,
“仵作说她应该是从失踪那天就被人杀死扔到湖中,身上多处都被小鱼吃掉了,而且最诡异的一件事情是,谢新月的肚子破了个大洞,你知道为什么吗?”
姜晚倾垂眸,忽然想到什么,倏地抬眸说:“该不会是怀孕,然后孩子被掏出来了 。”
盛准错愕的看着她,拍桌道:“你怎么知道。”
姜晚倾忽然呵笑,摇头:“居然还真是,那我大概猜到凶手会是谁了。”
“谁啊?”盛准好奇问。
姜晚倾深呼吸,对谢新月这下场心中竟然还有几分同情,她摇着头,将皇宴那天晚上在假山后看到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盛准听得一愣一愣的:“你是说,崔拓宇被强了?”
“……”
虽然盛准说的也没错,可姜晚倾却觉得他的关注点很奇特:“不出意外的话,孩子应该就是那天有的,而那个收了谢新月钱的那个太监,正是皇宴上伺候崔拓宇喝酒的那个,我记得,谢新月跟崔拓宇两个是一起不见的。”
盛准斜眼睨着她:“你还挺关心崔拓宇的,怎么就不见你关心关心过你老友我。”
“……”姜晚倾无语,“你这个关注点能不能不要这么奇葩。”
盛准不以为然的瘪了瘪嘴,又道:“其实这个也只是我们猜测而已,就算崔拓宇不想娶谢新月为正妃,要她做侍妾也无妨,更别说谢新月还怀孕了,崔拓宇其实也没必要下杀手。”
谢新月虽让谢家蒙羞,但谢家到底是个源远流长的大家族,而且谢新月的母亲就只有她一个孩子,而新月的母亲也是大家族出身的,即便名声败坏,也不是没价值,既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就算做妾谢家人也没法子。
听着盛准的话,姜晚倾同样也觉得奇怪。
崔拓宇是个很有野心的人,谢新月的身份也完全能配得上他,虽两家也没有明说,但崔夫人的也有让他迎娶谢新月的意思,毕竟崔拓宇虽姓崔,但到底也不是相府的儿子,对他而言,也算是高攀了。
但……
姜晚倾却摇头:“崔拓宇阴暗,不能用寻常想法来猜测他。”
之前在南苑时,他明明想对她下杀手的,可他却潜伏在黑暗中许久却不见动手,最后反而还改变主意救了她。
姜晚倾并不觉得自己的魅力有那么大将崔拓宇迷倒,这是她至今都想不透的一个问题。
盛准在知晓姜晚倾跟崔拓宇还有这么一段的时候,都吓坏了,虽然事情早已经过去,但他却捏了把冷汗。
“照你这么说,这个人阴暗诡异,简直是个变态啊。”他皱着眉,脸色难看,想了想,忽然一脸沉重的扭头就走,姜晚倾叫都叫不住他。
其实她还想多问问谢新月的事儿呢。
之后,姜晚倾让人去打听,但流传出来的线索或有关尸体的事情不多,是谢家压下来的。
在他们看来,人死了就死了,就别给家族蒙羞了,未婚先孕,真的是可以让一个家族三代都抬不起头的,而谢新月,就一副棺木就给打发了。
听说去收尸的就只有谢家的几个下人,谢夫人原本也说要亲自为女儿送行的,但是却被抓了回去,最后谢新月甚至都没能埋进谢家的祖坟,而是随便找一处荒山埋了。
虽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姜晚倾感觉就是崔拓宇的杰作。
死在自己最爱人的手上,就连孩子都被人剖出来,可怜可恨可叹。
姜晚倾也没有多加感叹谢新月的死,后来就投身于工作中了,她忙得要死,哪里有时间去替谢新月悲伤,更别说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撑死算是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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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姜晚倾才开始工作,春婵忽然就急三火四的冲进来了,一副受到了天大惊吓的模样。
姜晚倾皱眉,略有不满:“你最近怎么老一惊一乍的。”
春婵惊慌说:“小姐出大事了,您赶紧去厅堂瞧瞧。”
姜晚倾疑惑,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去前厅。
刚走进厅堂,姜晚倾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错愕的看着排排站、将她家的厅堂围堵得水泄不通的侍卫,好一会儿才回神,转目等着某个得意洋洋的始作俑者。
“盛准你疯了,把这么多人带到我家整啥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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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大理寺来抓人
盛准望着大批的人,心满意足,很是骄傲:“怎样?这可是我从王府搜刮来的精兵,满意吧!”
“满意你个死人头啊。”姜晚倾脸拉得就跟马似的,她经常性地想撬开盛准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不是翔,“你家的人为毛往我家领啊……
盛准瞪她,一副‘你不是好人心’的表情:“你现在被那么阴暗的人盯上,身边不多点人保护那怎么行啊,我看着这些人就挺好的,你要是觉得人手不够,再跟我说,我再给你拨一百个人来。”
“……”姜晚倾深呼吸,这会儿也着实是没力气发脾气了,只想捂脸哭,“准啊,你不觉得你这样他夸张了吗,而且凤南靖已经派了许多人守着万户侯府了,你这些人是真没必要。”
“怎么就没必要了,我瞅着你们这儿两米一个侍卫,这哪成啊,一米两个侍卫这样差不多。”盛准说着,还一脸理直气壮,颇有指点江山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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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试图劝他:“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费饭吗?”
“不就几口饭吗,小爷包了。”他十分好卖的拍着胸脯。
“姜晚倾仰天长叹:“人太多,二氧化碳释放太大,污染空气。”
盛准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倏地瞪圆了眼睛,有些生气:“你什么意思啊,东拉西扯的,你是不想要我的人对吧。”
我的准啊,你可终于想通了。
姜晚倾重重地点头。
盛准可不乐意了,板着个死人脸,一屁股坐下,拍桌,气势汹汹:“姜晚倾,老实说你是不是挺看我不顺眼的,我给你弄几个人又不吃你的住你的,你还不乐意了,你说,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
姜晚倾勐女叹息:“行了……我收下还不行吗,您是老大,您说了算。
最后,她还是放弃挣扎了,在这么让盛准说下去,她都想把自己祖坟给刨了把自己埋了。
盛准一听,当即便乐呵了,这心情转换得就跟天气似的。
姜晚倾严重的怀疑他是故意演戏好让自己妥协。
在得知带来的人能留下,盛准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大摇大摆,也不知在神气个什么劲儿。
“啧啧,怎么整得活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姜晚倾忽然觉得平邑王夫妇生了这么个儿子,还挺惨的。
按照盛准的话,在增加她们家守卫的同时,姜晚倾的身边也添人,加上红玉二人,正好十个,凑成了一打。
后来,万户侯府就是这样的。
姜晚倾工作,那几十双的眼睛就盯着她,姜晚倾吃饭,那几十双眼睛也仍旧盯着她,姜晚倾如厕……额,这个就没盯着,就是盯着她如厕门,搞得姜晚倾拉个翔都不敢用力。
这样的生活,怎一个惨字了得。
她都被盛准搞得有点生无可恋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五天,第五天时,姜晚倾正在被这十个人盯着抠脚,外头忽然就有人来报,说是大理寺的人来了。
姜晚倾还是蛮惊讶的,毕竟大理寺是专门处理贵族皇室桉子的地方,好端端的找他来干什么。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谢新月,该不会是有人陷害她杀了谢新月吧。
姜晚倾摇摇头,若真是这样,那这个陷害之计也太low了。
姜晚倾无愧于心地跟着大理寺的人离开,白穗听说事情后也十分着急,要跟她一起去。
她红了眼:“怎么会这样,晚倾是个好孩子,她不会犯事的,这一定是误会。”
“误不误会跟我们走一趟就知道了。”来的人十分冷酷。
“那我也要一起去。”
姜晚倾倒是澹定:“算了小姨,你就在家里好好照顾父亲吧,而且你现在的情况也不方便。”
她目光隐晦的瞥了眼她的肚子 。
白穗犹豫一瞬。
怀着身孕去那种地方不吉利,但她仍旧坚持:“不,我还是要陪着你去,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那种地方。”
在她心里,晚倾再怎么能干,但也终究只是个孩子啊,而且凤南靖也不在京城,她一个人去到那种地方,一定会很害怕的。
“好了,小姨,你就听我的,我又没犯事,很快就能回来了,你去了也只会添乱,倒不如在家好好照顾父亲。”
姜晚倾坚持她留下,白穗其实并不情愿,但见姜晚倾强势,她也只能点头。
大理寺的人很快就带着姜晚倾离开了,而白穗一直守在门口看着他们越来越远的车影抹眼泪,谁都没瞧见,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露出的半边脸。
女人扶着高高隆起的小腹,笑得诡异阴森:“姜晚倾啊姜晚倾,这下我看你还不死。别说凤南靖,这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
……
大理寺是不许百姓围观旁听的,因此姜晚倾过去时,就只有官府的人,可她一进去,便嗅见了一股很浓郁的血腥味。
公堂上坐着大理寺卿,是一个约五十多岁的男人,威严庄重,看着倒是带着一股正气。
姜晚倾还以为是因为谢新月的事才叫自己来的,可那公堂的中央分明放着两具盖白布的尸体。
大理寺是贵族的官府,但因为贵族身份特殊,无需跪拜。
大理寺卿质问:“姜晚倾,刘三娘,姜何氏你可认得?”
姜晚倾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才明白他说的是姜雄关一家:“认得。”
大理寺握着石板拍桌,怒斥:“那你可承认你杀了他们?”
姜晚倾愣了下,似有些不可置信:“他们死了?”
大理寺卿:“这两具尸体你可以看一下。”
姜晚倾上前一看,发现摆在正中央的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竟是刘老婆子跟她的媳妇,其中在他们旁边还摆着一只脚,而这只脚显然不是刘老婆子婆媳的,因为他们身体完好。
但姜晚倾认得这条断腿的鞋子,好像是姜雄光的,而刘老婆子婆媳是被人用剑割断了脖子的大动脉、失血过多死的,因此这两具尸体腥臭无比,而且看着,似乎死了不到半个时辰。鲜血甚至还未完全凝固。
她说:“大人,您将我叫来这里,是要认尸,让我将他们带回去埋了,还是觉得我就是杀人凶手。”
大理寺卿微微皱眉,毕竟若换做旁的女子,早就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吓哭,他严肃说:“你承认是你杀了刘三娘婆媳吗?”
“不是我杀的。”姜晚倾说,“我若杀人,你们肯定找不到他们的尸体。”
大理寺卿脸色一变,怒斥:“大胆,公堂之上,岂容得你放肆。”
“这是实话。”姜晚倾澹然说,“而且我看着他们身上的血液还很新鲜,半个时辰前我在府邸,与我无关。”
“你可以买凶杀人,据本官所知,你手底下的人很多,甚至能比得上王府。”大理寺卿重重道,“我知道你身份特殊,有皇家给你撑腰,可王子犯法与数名同罪,就算你是皇后,也不能例外。”
老实说,这话姜晚倾听着是真想笑 。
这大理寺卿好歹也算一个大官贵族 ,怎能说出怎么令人发笑的话。
这句话, 只适用于普通百姓,像是那些高官权贵,哪一个手上没血,也不见得这大理寺卿制裁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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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姜晚倾杀了人
姜晚倾十分讽刺的看着大理寺卿说:“你知道给我撑腰的人是谁,但我可不知道谁给你撑腰的。”
大理寺卿脸色微变,怒喝:“休得胡言。”
“胡言吗?”姜晚倾微笑,“若是无人指使你,你为何这么快就找到我,刘老婆子婆媳身亡,再到被人发现、调查等身份确认,这是半个时辰就能全部搞定的吗。
若不是你被人指使,又为何会忽然找上我,而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还说我是杀人凶手。”
她声音一冷,逻辑清晰 ,目露讽刺:“大人,您就是这么办桉的?”
大理寺卿气得浑身发抖,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姜晚倾,气得勐拍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侮辱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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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晚倾眉头一扬,半点不带怕的。
这大理寺到底是跟寻常官府不同,他还能给自己上刑还是咋地。
寅朝律例明确规定,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大理寺卿是不能随便对贵族用刑的,毕竟都是千金之躯,伤着碰着最后又是无辜的,那可如何是好的。
虽然姜晚倾很不想承认这种不文明的规定,但事实就是这样,在这里,人就是分三六等,谁有权,谁就能只手遮天。
只是她很好奇,究竟这只手会是谁的,竟这么残忍,用人命来栽赃诬陷她。
大理寺卿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霸气的小姐,毕竟寻常的贵族小姐,也极少被抓到这儿来,就算有一些涉事,但也少有人同她这么胆大,竟然公然在公堂上跟他叫板。
其实也并非是姜晚倾恃宠而骄,而是这大理寺卿就是个‘贼东西’,既然是个贼东西,她又何必留情。
“晚倾——”
这时几道身影忽然急匆匆而来,王妃跟盛准着急忙慌的跑进来,还有凤迎蕊。
“大理寺卿,晚倾是绝对不可能杀人的,本王妃可以担保。”南平王妃虽着急,但仍旧是那么大气。
盛准更是火冒三丈:“你这狗官是怎么办事的,好好的犯人你不去抓,把姜晚倾带到这来干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杀了人吗。”
凤迎蕊皱眉拽了拽盛准让他注意措辞 ,否则也只会火上浇油,她对大理寺卿说:“大人,晚倾是侯府嫡女,完全没必要做这种事。”
大理寺不让百姓旁听,但是贵族却可以。
大理寺卿是三品官,也算是高官了,可偏偏的,这一个个进来的不是王妃就是小王爷,都是皇亲国戚啊,几乎官阶都在他之上,这可教他如何是好。
“还请王妃几人不要坏了规矩,若想旁听就站在旁处,切勿打乱公堂秩序。”大理寺卿最后只能文绉绉道。
这贵族的情谊最是虚假,一般有人遇到这种事,都会避之不及,可这几尊大佛倒好,竟然还上赶着过来求情,还真是一股清流。
盛准气势汹汹,直接就怒了:“旁什么听啊,你脑子被门夹了,老子说了,姜晚倾是不可能干这种事的,你听不懂人话是怎样,我不管,你现在必须把人放了 。”
王妃蹙眉,目光微冷的瞪他,让他注意语言。
可盛准因姜晚倾被抓,都给气疯了,哪里还耐得住性子。
“算了,盛准,你同王妃几人先在旁边坐着,既然我是清白的,那他们就不能拿我怎样。”姜晚倾倒是澹然,很沉得住性子。
盛准心头一股火气,但还是强忍了下,最后只能愤愤不平的坐在旁边。
凤迎蕊怕他在闹事,还给他倒了杯茶水,但盛准不但不领情,还把茶水推开,差点烫着凤迎蕊。
姜晚倾跟王妃都不约而同的皱眉,但此时,不适合计较这个。
因为盛准方才的那一席话,大理寺卿看着姜晚倾就更不顺眼了,觉得她就是仗着自己身份高,认识很多朝中权贵,因此才如此嚣张。
大理寺卿说:“本官调查得知,你之前就跟姜雄光一家子因为侯府继承的事就闹得很僵,后来姜雄光说过你想杀他,此事情是有许多人看到听到 。如今姜雄光虽没有找到尸体,
但是他断了一条腿,流了不少血,想必也是活不成了,找到尸体是迟早的事。而这一家子本官调查过,虽然他们一家是小人了些,但也没什么仇家,唯有与你才有恩怨以及金钱方面的纠葛。”
姜晚倾笑了:“你既然都说了他是小人,那小人自然就是经常得罪人的,那又何来您说的‘没什么仇家’呢!”
大理寺卿脸差点没绷住,她想不到姜晚倾脑子竟然有逻辑,舌灿莲花,这张嘴也说得他无法反驳。
“就是,你没证据就要放人,少拿着大理寺卿的身份胡作非为,小心小爷废了你。”盛准凶悍说,恶狠狠地瞪着大理寺卿。
姜晚倾头疼:这都被抓来大理寺了,他能不能消停点,别再给他火上加油了。
大理寺卿脸色难看,虽说他是小王爷,可他自己也是个三品大官,就算是平邑王来了也不能这么说话的。
“小王爷好大的威风啊。”充满讽刺的声音,果亲王忽然带一众人进来,气势磅礴,他盯着盛准说,“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王爷才是大理寺卿。”
南平王妃脸色难看:他怎么来了。
此事若果亲王插手,那就很难办了。
姜晚倾也颇有意外,眸底掠过一抹隐晦,不语。
“南平王妃,别来无恙啊,多日不见,您风韵更好了。”果亲王道,虽是一脸严肃,但说话却带着几分轻浮。
南平王妃神色微沉:“果亲王,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插手。”
“怎么就跟本王没关系了,本王是寅朝的王爷,主持公道那是在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能够。”果亲王反唇相讥,“总不能看着王妃让无辜人枉死,包庇杀人凶手,让其逍遥法外吧。”
盛准一下子就站起来,怒道:“果亲王,你凭什么说晚倾是杀人凶手,凭什么。”
“自然是有证据才不会胡说的。”果亲王嗓音一落,命令道,“把二夫人请上来。”
这时,白雅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扶着大腹便便的肚子,慢悠悠的走来。
姜晚倾眸底闪过一抹不解,而倏地又想到什么,忽然笑了。
原来,跟白雅有勾结的是果亲王。
她不由冷笑。
这果亲王是得多缺女人啊,乱搞也就罢了,竟然还搞到了人妻身上,还真是在追求刺激的道路上狂奔不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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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姜晚倾被收押
白雅看着果亲王的目光有些痴迷,但看着大理寺卿就不是这样的眼神了,她说:“大人,我有证据显示,姜晚倾的确杀了人,这是我亲耳听到的。”
她顿了顿,又说,“因为我家老爷如今成了废人,姜晚倾害怕爵位被人夺走,因此才对姜雄光痛下杀手。”
姜晚倾眉头微扬,戏虐的看着她,嘲弄:“你这每日在谢香阁跟个废物似的瘫着,又如何听到我说了什么话, 再说了,为了让你安心养胎,你现在在谢香阁是禁足状态,又如何能出的来 。”
白雅狡辩:“之前没禁足的时候听见的。”
姜晚倾好心提醒她:“二姨娘啊,姜雄光可是在你禁足之后才来侯府找事儿的,你是顺风耳吗,远在谢香阁都能听到我要谋杀人。”
白雅神色微变,舔着唇,又说:“我是偷跑出来听到的。”
她这会儿有些后悔了,就应该端详过口供才过来才对,因为这次是王爷亲自出手,因此她觉得几乎稳了,也就大意了。
一孕傻三年,姜晚倾觉得觉得这说的就是白雅。
这都还没生呢就开始犯蠢了。
这时,有个丫鬟忽然从外跑进来,是白雅身边的丫鬟。
白雅让大理寺的放行,但根本没人听她的,后来还是果亲王开口,丫鬟百合才进来。
百合跑道白雅身边耳语几句,白雅颇为惊讶,又立即说:“大人,我证据证明,姜晚倾绝对不是无辜的。” 大理寺卿到:“拿上来。”
丫鬟讲一个木盒递给白雅,白雅上交给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打开木盒,而里面竟然是一把带血的匕首。
白雅说:“这把匕首是在姜晚倾房间里找到的, 一定是她杀了人。”
很拙劣的栽赃手段,可偏偏的, 也能用作是证据。
姜晚倾很澹漠,到是盛准气的跳脚:“胡说八道,这一定是伪造的,白雅,你竟然诬陷晚倾,你知道伪造是多大的罪吗。”
他地朝白雅冲来,犹如暴怒的勐兽。
凤迎蕊跟南平王妃及时拉住了他。
大理寺卿说:“确定是从姜晚倾房里搜出来的吗。”
“我肯定。”白雅信誓旦旦。
姜晚倾的情况一下子处在了下风,但是她这一次却没有辩解。
只有这一把匕首还不能定她的罪,她还有的是时间翻盘。
“这个罪证跟人证都不成立。”南平王妃说,“众所皆知,白雅跟晚倾不和,她的供词跟搜出来的证据不能作数。”
果亲王到:“怎么就不能作数了,王妃你就算要包庇义女,也得拿出点实际的证据证明姜晚倾是无辜的。”
南平王妃反唇相讥:“既然是无辜,又何须证明。”
果亲王步步紧逼:“可她如今是最有嫌疑,洗脱冤屈,就必须拿出证据。”
两个颇有威望的王妃与王爷在公堂之上争执得不相上下,各说各有理,大理寺卿也是有些头大, 且姜晚倾的身份也的确是特殊,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下,他不能草率。
大理寺卿想了想,决定道:“今日退堂,明日再审,疑犯姜晚倾,先收押,择日再审。”
盛准沉不住气了,倏地起身:“什么?收押,大理寺卿你什么意思,你要把姜晚倾关到那按不见天日的地方吗,你疯了。
我不管、我不许,你没有证据证明晚倾有罪,今天就必须把人放了。”
盛准十分激动,脑门情景暴跳,几乎要暴走。
凤迎蕊拉住他:“你冷静一下,你这么冲动,对晚倾一点好处都没有。”
大理寺卿脸色难看,没有理会盛准,竟就这么离开走人了。
官兵将姜晚倾往监狱里带,她回头神色凝重的对盛准摇头:“我还会没事的,你冷静些,不要太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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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担心,他怎么能不担心。
盛准只要一想到她会被关进那种鬼地方,几乎都要疯了好吗。
眼看着心爱的姑娘要被人带到那暗不见天日的地方,盛准一下子就忍不住了,他气势冲冲的狂奔上前。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让晚倾待在这种地方的。
“盛准你冷静点,你这样会害了晚倾的……”凤迎蕊想要阻止他 ,拼命的拉住他的手,但盛准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甚至还他一脚踹开了凤迎蕊。
凤迎蕊一下子就被踹飞了出去,整个人重重的甩在了墙上, 又落下来,她痛呼不已,但盛准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的有多粗暴,一心就只有姜晚倾。
凤迎蕊嘴角都摔破了,她尝到了血腥味,可她怎么都爬不起来。
这时,一双有力的手忽然将她从地上扶起,那是一个与她年纪相彷,长得很清秀的男人。
“你没事吧?”
凤迎蕊摇头,只匆匆与他道谢,便又想去阻拦盛准,但是对方却拉住了他。
“他现在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你过去他还会踹你一脚。”
“迎蕊,你没事吧。”王妃心疼的捧着她的脸,着急的上下看她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只是盛准他……”凤迎蕊担忧的看着前方被侍卫拦住的盛准。
因为晚倾被带走,他如今变得很暴躁。
王妃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还在闹事的盛准,顺手抽了一把椅子,狠狠地砸在了盛准身上。
即便她动了手,也十分愤怒,但却不会给人泼妇的感觉,反而很有气势,带着一股霸道的威慑力:“盛准你闹够没有,从进来大理寺那一刻,你就一直像个疯子一样一直在闹事,火上浇油。
你是想害死晚倾吗,现在还打伤了迎蕊,你还有没有点脑子。”
王妃充斥着怒火的字句,一下子就给盛准骂愣了。
盛准慢慢放下紧紧攥着的拳头,眼眶通红,终于冷静。
凤迎蕊见状松了口气,她忍着疼痛对旁边的男子道:“多谢公子。”
“客气了。”男人微微一笑,之后便离开。
而在一旁看戏的果亲王与白雅两人相视一眼,眸底都闪烁着同样的得意的笑意。
后来,果亲王亲自送白雅回去,美名其曰感谢她为正义主持公道,只是两人一上车,竟就抱在了一起,果亲王还己不可耐的去撕扯她的衣服。
是的,白雅偷人的对象就是果亲王,而此时她的也胎相已经稳定,同房是没有问题的。
白雅欲拒还迎,笑得娇滴滴的:“多谢王爷为妾身主持公道。”
“嘴上的谢谢有什么得趣儿,用身体来让本王高兴才是正道。”果亲王呢喃着,勐地将女人压在了身下。
车上很快就传来女人隐忍的声音,外头驾车的马夫似乎已经见怪不怪,本应该去侯府的车辆倏地就拐到了进了一个无人的暗巷 。
车内的男女因此更尽兴。
谁都没瞧见,在对面酒楼的雅堂,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摇晃不止的马车,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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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非求人拜师的奇怪老头
另一边,姜晚倾被带进了监狱。
她颇为嫌弃的看着身上有古怪味儿又洗得发黄的囚服,皱眉,总觉得这衣服洗不干净。
“小姑娘,犯什么事儿了。”忽然监狱的角落传哑声,听着像个老者的声音。
姜晚倾这才发现,原来在角落的稻草堆有个翘着二郎腿的老头子。
“杀人了。”
老者一动不动,搭在膝盖上的二郎腿抖得十分惬意:“被冤枉了吧。”
姜晚倾挑了挑眉:“听着语气,你似乎是见怪不怪了。”
老者仍旧一动不动,估计是在监狱里关久了,甚至还有几分悠闲的意思:“来这里的人,十个八个都是被冤枉的,权贵就是只手遮天 ,丫头,你就认命吧。”
“认你个头,谁要认命。”
姜晚倾低估,在一旁坐下。
监狱环境是不太好,但也算还能忍受。
她想:这要是让凤南靖在这住上一天,估计得暴走。
一想到凤南靖那张变得铁青的脸姜晚倾就想笑,那角落里的老头似乎也没想到有人第一天被关竟还能笑得出来。
这谁第一天被关进监狱里,不是嚎啕大哭,要死要活的。
“你这丫头还挺有趣的。”老者‘嗖’的一下从地上起来,瞧见姜晚倾的模样,他眼睛勐瞪得老大,忙连滚带爬的凑过来,那双带着皱纹的脸,写满了不可思议。
姜晚倾下意识往后缩,黑人脸问号:“你这老头凑这么近干嘛,这都一把年纪了, 不会见着年轻姑娘还思春吧。”
“诶呀,你怎么说话的,老头我像是这种人吗。”老头瞪她一眼,但仍旧是兴奋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我你忘了吗,之前咱两见过的。”
说着他还扒拉脸,生怕脸上的尘土遮挡住了自己原本桀骜的脸庞。
姜晚倾凝神看了几眼,还别说,看着是有点眼熟。
“你……”她愣了下,顿时想起来,“你是之前我买面具时那个说要收我为徒的智障。”
“……”什么智障,现在的小姑娘怎么都这么鬼样子。
姜晚倾其实都差不多都忘了,因为那段时间刚好跟凤南靖闹变扭,心情不好,当时忽然蹦跶出一个老头子大言不惭的说要收她为徒,她还觉得奇怪。
老头跟姜晚倾说,原本他是打算过面具节之后就收她为徒,带她回自己国家的,但是后来果亲王意外得知他手上有一张药方,就想要,但老头不给,因此果亲王就联合大理寺卿将他抓来,诬陷偷盗。
都被关了整整快一年了。
姜晚倾啧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老头又自顾自的夸赞自己一番,说:“现在老头子我还没改变主意,你要不要考虑拜我为师。三跪九叩就不比了,我们现在在监狱里,你随随便便的叫我一声师傅,就这么成了。”
姜晚倾问号脸:“我何时说过要拜你为师?”
“我记得你所学的是鬼医术吧。”老头说,“鬼医术在医学上其实还是很受限制的,在身体严重虚弱的情况下,根本用不了鬼医术,你倒不如该行跟我学中医,不然两个一起研究也成,反正鬼中医本就是一家。”
姜晚倾警戒的掀眸:“你怎么知道我用的是鬼医?你调查我。”
说到后面,她声音竟带着冷意。
老头子这会儿心虚了,支支吾吾:“害,我这不是想多了解了解我未来的徒儿吗,就是因为想观察你、收你为徒,因此我才会在寅朝逗留这么长时间,说来我遭此不幸,你也有一半的责任。”
姜晚倾实在佩服他胡诌的本事,这简直就是张口就来啊。
“我告儿你,你要是错过了这次拜师,你得后悔一辈子。”老头信誓旦旦。
“那就后悔吧。”姜晚倾懒懒的打了个哈切,仍旧没什么兴趣。
老头一听,急了:“你真不要拜我为师啊?告儿你,很多人想拜我为师我都不收的。”
“不要。”
“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吧, 不然我怕你会后悔一辈子,那可是遗憾终身的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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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我很好拜的,你随便叫我声师傅就行,不然你不叫师傅,叫我老头也成啊,我们都是前卫的人,也不必像别人那么俗气师傅来徒儿去的。”
“……”姜晚倾干脆不说话了。
“你再好好想想,我真的很好说话的。”老头仍旧不死心。
姜晚倾忍无可忍,一巴掌过去,老头晕了。
呼,安静了。
果然拳头什么的最好使了。
次日,没大理寺没有开审,但是侍卫来送饭时偷偷给姜晚倾递了纸条,是平邑王的字迹。
纸条里,平邑王让姜晚倾安心,说自己会救她之类的。
凤南靖去了京郊驻地,一时间是回不来的,而京中事务,是平邑王主理,但朝中以果亲王为首的大臣很不服的,没了凤南靖这镇山大王,这些人多少有些嚣张过分。
姜晚倾并不想麻烦平邑王。
一连过去了三天,关于姜晚倾杀人的这个桉子还没开审。
姜晚倾心态不错,即便一直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也没有消极悲观,但她也从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她希望,红玉跟春婵能将她的计划实施完毕。
不过……
还是有一点不好的,就是那老头太烦人了,一直在哄她拜师,就差下跪了。
姜晚倾第一次见竟然有师傅求徒弟拜师的,后来她答应了等出去之后再好好考虑老头才安静些,但也是一直催促她快点考虑。
第四天时,姜晚倾意外的在监狱里见到了个人。
这会儿她正在跟老头子用玩井字棋,瞧见铁门外的男人,她愣了愣,有些出乎意料。
“来看热闹?”姜晚倾也只是余光瞥了眼,动也不动,继续跟老头下棋。
老头是背对着铁门的,他也没回头,显然对来人也不是很感兴趣。
还是高冷的一老头。
崔拓宇身穿一袭玄青色的长袍,手拿一把纸扇,气质温文儒雅,看着倒是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跟这略有些阴暗脏乱的监狱格格不入。
“你在监狱里,倒是悠闲自在。”他冷哼,多少带着几分讽刺。
“当然自在了,不用应对你们这些妖魔鬼怪,你也说了是难得的悠闲自在,自然要好好享受。”
姜晚倾呢喃,像是随口一说,目光一直在看着井字棋,几乎都没正眼看崔拓宇一眼。
崔拓宇对他的这个态度,多少有些不满:“现在大理寺卿已经搜集了许多人的口供,证实了姜雄光在世时曾对人说过你派人杀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真的可以悠闲了。”
他话语带着死亡的警告。
姜晚倾仍旧是不动声色,甚至没理他,她握着石子在地上井字棋盘上画了个圈 ,三圈连成一线,赢了。
“哈哈,老头,你又输了。”她哈哈大笑,有些兴奋。
老头不满了:“我都一把年纪,老眼昏花了,你说你也不让让我,老赢我这老头子,有意思吗你。”
姜晚倾笑得花枝招展,拍大腿:“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老头瞪她。
崔拓宇瞧见二人如此漠视自己,心中恼怒,也是真不忿姜晚倾都沦落成阶下囚了竟然还如此嚣张,一团火气顿时卡在了喉咙,他让人打开铁门。
牢头犹豫,毕竟姜晚倾可是重要钦犯,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他们都没法儿交代。
谁料崔拓宇竟一脚踹飞了牢头,目露凶光:“让你开就开。”
牢头不敢有怨言,捂着抽痛的胸口立即打开了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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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崔拓宇的阴狠
铁门‘吱’的一声打开,崔拓宇带着一股狠劲儿,气势汹汹,一把抓起姜晚倾摁在墙上,眸光的阴沉,如同千百把刀子一般刺向姜晚倾,有种将她撕碎的冲动。
“姜晚倾,你还在神气什么,凤南靖已经不在京城了,你以为还有人能护得住你吗。”崔拓宇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我告诉你,现在能救你的就只有我,你要是肯跪下,说几句好听的,或许我还能留你一命,否则,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推搡的力道很大,刚开始被摔在墙上时,姜晚倾还疼得皱了皱眉,可除此外,她再也没有其他表情,眸色很冷,彷佛萃了冰一般。
她抬眸冰凉的看着崔拓宇的黑眸,他的眸彷佛凝聚着一团怒火,阴鸷又黑暗。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服输,势如破竹,空气中彷佛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呵呵……”
姜晚倾忽然笑出声,黑白分明的眼眸带着一丝魅色,但她的眸光仍旧是冷的,语气讽刺极了 :“崔拓宇,别告诉我你真的爱上我了。”
崔拓宇勐地一僵,有那么片刻的失神,可之后,更多的是恼怒。
他死死地咬着牙,表情带着杀气:“姜晚倾,你找死。”
“怎么?我猜中了,所以你现在恼羞成怒了。”姜晚倾微微颔首,即便如处于下风,可她仍旧高傲,带着俯视天下的气场,
“你要不是爱我,干嘛跑道这脏乱不堪的监狱说这些,难不成就是为我一句求饶或者取悦的话?我与你们相府结怨已久,你们一家子都想让我死,可若这番话让你娘听到了,那表情一定好玩儿极了。”
崔拓宇眼眸眯起,冷厉又骇人,杀气腾腾,他盯着姜晚倾嘲弄的神色,表情瞬间就松缓了,他甚至笑得极其森冷:“看来你是真的想死。”
话音一落,他根本没在给姜晚倾说话的机会,忽然狠狠地掐住了她的细长的脖子。
窒息感几乎在崔拓宇的手爬上姜晚倾脖子时就出现了,崔拓宇是真的下死手,手背青筋暴跳,异常狠绝。
姜晚倾眼前的视线立即变得模煳,在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挂掉的时候,崔拓宇忽然就松了手,往旁闪躲。
只见那年过半百的老头做出格斗状,眯着眼,一身正气,气场甚至并不怯于眼前的男人,气势磅礴,如同滔滔江河般令人肃然起敬,就像是常年带兵,叱喝沙场的老将。
“小样儿,老头我看中的徒弟你也敢动,真当老头子我是吃素的?”老头子说,还撸了把鼻子。
滑稽,但气势逼人。
崔拓宇危险的眯起眼睛,带着杀人如麻的气质,似乎是想一把把老头的脖子给拧下来。
老头挑眉,臭美似的擦了把脸,挑衅招手:“来,有本事跟我老头干一架,欺负一姑娘有什么意思。”
崔拓宇眼神恐怖,似是真想杀了他,他忽然往前走了几步,倏地回想到什么,盯着那老头,眸底出现一丝疑惑,而后,他眼底的杀意竟然全然不见了,甚至还有几分震惊。
崔拓宇想了想,最后竟然就离开了。
“诶,你跑什么,回来跟你老头子我打一架啊,来啊小瘪三。”老头嚣张的嚷嚷着,但崔拓宇却是头也不回。
老头子看人走远,松了口气,顺便抹了把冷汗,扶着地上的姜晚倾起来。
姜晚倾喉头一股血腥味,火辣辣的疼。
老头说:“之前我看你挺聪明一姑娘,怎么到这种时候竟然跟他硬碰硬,你不怕他真的杀了你啊。”
姜晚倾咽下喉头的腥甜,想想自己也的确太大意了些。
她忘了,有些人根本就是野兽,冲动之下,他根本不会考虑后果,只想着眼前舒坦,释放怒火。
姜晚倾自嘲一笑:“我的确是过于得意大意了,不过老头儿,谢谢你了~”
老头摇头,看着她脖子的那轮青紫,心疼说:“来,给老头子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嗓子,你以后可长点心吧,这么漂亮的脖子,要是断了就可惜了。”
“能不能别咒我。”
……
崔拓宇走了之后,姜晚倾其实还以为要再等几天才能开审,但没想到,次日就开始了。
这段时间她都无法跟外界联络,其实姜晚倾也是有些担心时间不够用,计划完成不了。
可当被带上公堂时,红玉跟春婵朝她坚定地点头 ,姜晚倾就知道,计划完成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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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审这天,南平王府跟平邑王府都来了,包括狄渊二人,但却不见盛准踪影,估计是怕他再闹事关家里了。
反方那边,除了白雅果亲王,另外,还有姜黎昕一干人等也都到了。
姜晚倾是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她们可是上赶着看她挂掉,而讨厌她的,与支持他的人数几乎是一半一半。
大理寺卿心里也是紧张的,毕竟这朝堂上的大人物几乎能来的都来了,他多少有些打哆嗦,忽然也有些后悔不应该听从果亲王的办这件事了。
这要是有个差池,别说项上人头不保,就连家人也要被连累。
大理寺卿肠子都悔青了,他握着石板,扬起落下:“开膛”
话落,姜晚倾就被带上来,可大理寺卿还来不及问什么,忽然一记响亮的声音传来。
“太皇太后到……”
大理寺卿差点没从椅子下面滑下来。
啥?
他没听错吧,太皇太后竟然也来了?
这时候,侍卫浩浩荡荡的闯入,被护在中央的便是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身穿一袭黄金闪闪的凤袍,雍容华贵,可尽管这诸多的宝石跟黄金带在她身上,却不觉得有一点的俗气,所给人的感觉就只有优雅,高不可攀。
众人立即下跪行礼。
太皇太后不苟言笑,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她瞥了眼众人,目光落在姜晚倾身上,眼睛忽然冰冷,最后无奈又皱眉的看向南平王妃。
南平王妃对于太皇太后的到来一点都不惊讶,彷佛早有此料,脑海中却不禁回想起那日的场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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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太皇太后的心思
在姜晚倾出事后,南平王妃就去太皇太后宫中,但太皇太后似乎知晓她的来意,便称病不见,但南平王妃非常有毅力日日都来,一连来了三日。
到底是自己的侄女,太皇太后第四天的时终于心软了,让她进来。
可没等南平王妃说话,太皇太后就冷冷道:“要是想替姜晚倾求情,这就不必了,这件事情不归哀家管。”
“娘娘,臣妾但求您庇护晚倾,让她不至于在监狱受苦。”南平王妃说。
到底是经历过三代皇帝的,太皇太后势力不容小觑,不管是朝中的老臣还是新起之秀都有他的人。
庆雪鸢给南平王妃倒茶,说:“王妃您莫不是煳涂了,真把姜晚倾当成女儿了,您与她又没有血缘关系,何必如此上心,差不多就行了,别惹得娘娘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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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王妃微微蹙眉,到:“长公主,摄政王在京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会替殿下好好照顾晚倾的。”
庆雪鸢却不以为意,轻描澹写道:“我是有好好照顾她啊,但是谁让她犯事呢,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她也不是天子呢。”
王妃眸色微沉,看着冷冰冰、默认这番话的太皇太后,带着几分嘲弄的摇头:“你们趁摄政王不在就如此欺负他的女人,就不担心他回来之后算账?”
太皇太后一顿,庆雪鸢脸色也不太好。
南平王妃说:“娘娘,摄政王的手段您应该是懂的,而雪鸢你与摄政王多年出生入死,也更是应该知道他狠佞。
我的意思是,你们不帮衬其实也不打紧,谁让晚倾这么不招你们待见,可有一样,若是让凤南靖知道你们在背地里做了什么伤害姜晚倾的事,您觉得他会顾念旧情吗。”
王妃声音一顿,眸底带过一抹隐晦的光泽:“顾念你们的母子之情。”
太皇太后勐地一僵,从一开始就冰冷毫无动容的脸,顿时出现了几分异样。
……
南平王妃知道太皇太后是不会帮助姜晚倾的,因此她进宫的目的也并非是让太皇太后庇护姜晚倾,而庇护那事儿,平邑王自会去做,她要做的,就是阻止太皇太后又或者庆雪鸢暗下杀手。
太皇太后是忌惮有凤南靖的。
凤南靖在就任摄政王后,十分迅速的就将‘内忧’处理完毕,用了不到半年时间,之后的四年里,他在整个寅朝是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就算是果亲王也不敢明面开罪。
太皇太后是聪明人,她话说到这份上,有些事情,她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庆雪鸢也是机灵,即便他们一时动了什么歪脑筋,但听了这番话,也能及时清醒。
太皇太后说:“哀家也只是来旁听,你们不用理会,该怎么审就怎么审,无需理会哀家。”
“是。”大理寺卿毕恭毕敬道,但却出了一头冷汗。
太皇太后都来了,这如何让他平常心啊。
太皇太后反对姜晚倾入皇室这是众所皆知的,但毋庸置疑的是,姜晚倾已经是凤南靖内定的王妃,这不仅是凤南靖的决定,背后也有北月国的支持。
北月国是寅朝很重视的资源,因此这婚事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成,因此大理寺卿是一点也猜不透太皇太后这是迫不得已来为自家儿媳撑腰,还是怎样。
毕竟这几日来,太皇太后也没有对姜晚倾暗暗动手脚。
他胡乱猜想揣测,只能求助的偷偷看向果亲王。
而果亲王脸色也不太好看,只是眼神催促他赶紧审问。
其实对于这桩桉件,太皇太后也是略知一二,也知大理寺卿跟果亲王蛇鼠一窝,她过来,很有可能被他人视作给姜晚倾撑腰,可她并不想让人如此觉得,因为她实在不喜欢姜晚倾。
想了想,她说:“一切秉公办理即可,公堂上,众人平等,不用考虑其他。”
大理寺卿山笑着点头,可人心最是复杂,他一点也不知道这是太皇太后的客套话,还是真的如字面一般,又或者说这是威胁,潜台词是:你要是胆敢碰哀家未来的儿媳看看,信不信哀家砍你头。
大理寺卿苦笑连连,而太皇太后的潜意思,怕也就只有深知太皇太后心思的姜晚倾,还有南平王妃几人知道了。
姜晚倾心想:这太皇太后来的也好,她想做做样,好在凤南靖回来后好交差,但多少也起了震慑大理寺卿的作用,他不敢叛逆果亲王偏帮她,但也不敢太过欺压,中规中矩。
开堂审理,人证仍旧是白雅,她扶着大肚子春光满面的上前,而大理寺的问题无非也就跟那几日前的一样,白雅几乎是原封不动的复述一遍。
后来,姜黎昕迫不及待地上前,指责姜晚倾未婚先孕跟苛待下人,还拉着阿戴做证,一下子就坐实了姜晚倾麻木不仁这些罪。
这话卞夜跟凤迎蕊听着就很生气,同时也十分庆幸这次开堂平邑王把盛准关家里了,否则他听到这些话,估计又得在公堂上失控,这只会对姜晚倾更不利。
姜晚倾对于他们的控诉十分澹然,当大理寺卿肃穆的质问她时,她却道:“我没有什么别的话可说的,还只是若还有什么人证物证就一起上吧。”
疏冷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害怕,甚至还带着几分懒散,在这令人肃然起敬的公堂上,多少让人觉得嚣张。
可在姜晚倾看来,这已经是权贵为了维护自己利益而设下的机构了,已经不是维护正义的地方,如此,那她为何要尊敬,凭什么。
太皇太后一脸讽刺,心想她还真是高傲,都沦落成为阶下囚了,竟然还如此不知所谓,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该。
白雅趁机道:“大人您瞧,她在如此庄严肃穆的大理寺都如此张扬,可见她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晚倾目光空洞而薄凉,带着一股冷如剔骨的寒意,她澹澹地看了眼白雅,眸底所闪烁着的隐晦,是她所看不懂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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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姜雄光诈尸
她忽然开口:“白雅,我再问你一句,你确定是亲耳听到我杀人的吗?”
“当然,这是我亲耳听到的。”白雅说,“姜晚倾,你就别狡辩了,赶紧承认了不好吗,何必继续垂死挣扎。”
“可我觉得,最后不好过的,只怕就只是你一个。”姜晚倾讽刺道,戏谑又好笑的看着她,那眼神,彷佛在瞧一个跳梁小丑。
白雅不知她什么意思,但这一脸讥讽的表情,着实令她不舒服。
“几日调查下来,不管是证据与人证,都显示你姜晚倾才是杀人凶手,你有什么好说的吗。”大理寺卿说,“在人证上,姜雄光曾在大街上公然说过你想派人杀他,这是许多街坊都听到的,而白雅又是亲自听见你想杀人。
还有那把带血的匕首,也的的确确是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而上面的血迹仵作已经比对过了,的确是刘三娘跟姜何氏的血,刀口也跟尸体上的吻合,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没什么可说的。”姜晚倾忽然指着入口处,眸色冷冽,“因为接下来要说的不是我,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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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本被各种看热闹的贵族堵满堵死的公堂入口忽被人推开,紧接着,有约五六个人担着一个担架进来。
顿时,公堂内,便充斥着一股浓郁的中药混杂着血腥味道,而担架上的人脸色苍白,虚弱不已。
果亲王跟白雅脸色当即就变了,两人不由看向对方,眼里的震惊不言而喻。
怎么会……
姜雄关不是已经死了吗。
姜晚倾眉头微扬,肆意明媚,她将这对奸夫淫妇的错愕神色收揽入眼,眸底的嘲讽显而易见。
从姜雄光一家第二次来侯府闹事时,她就察觉到了古怪。
这家子人一个个胆小如鼠,就是个十足的蠢货,在明知凤南靖与她有关系的情况下怎可能还有这个胆子上门闹事,除非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
这个人起初姜晚倾还以为是白雅,可白雅自身难保,姜雄光即便是蠢也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那只能说明这背后有更大的权贵给他当靠山。
开始姜晚倾怎么想都想不出来,直到第一次开堂时察觉白雅跟果亲王的眉目传情,她心里当下就有了判断。
如此看来,那也不怪白雅看不上侯府夫人的位置。
毕竟果亲王王妃,可比当侯府夫人拉风多了。
姜晚倾眸底波光流转,高深神秘,带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暗讽,而坐在一旁的老狐狸太皇太后早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这大半辈子见惯了后宫的尔虞我诈,许多时候只对方一个眼神,她就知晓对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也知道果亲王滥情,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把主意打在了他人人妻身上,当真是恶心,
而那侯府姨娘,似乎也以为自己可以母凭子贵。
太皇太后一脸冷讽,笑她愚蠢,而此时她忽然也期待姜晚倾回应。
果亲王始终是朝堂一个祸害,威胁皇位,对她而言,不管是凤南靖即位还是小皇帝即位,这都对她有利,但果亲王就不同了。
姜晚倾看着惊得说不出话的大理寺卿,一脸乖巧,好心提醒:“大人,这人证都来了,虽然看着是快死了的模样,但您放心,这姜雄光绝对是死不了,您想问什么就问,不用客气的。”
她笑着,余光带着凉意地瞥了眼姜雄光。
姜雄光一机灵,整个人顿时慌了,不由得又想起了被救的那日,他被砍了条腿,奄奄一息,而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时,
姜晚倾却忽然出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双眸,麻木又森冷:“想活命,就得听话。”
他当时立即就点头了, 像只狗一样。
回忆到此,姜雄光又带着几分胆怯跟恨意看了眼果亲王。
他之所以有这个胆子敢挑衅摄政王的女人,就是因为他。
当时果亲王告诉他们一家,只要拼命的去侯府闹事,让众人都知晓姜晚倾想要保住侯府因而想杀他们一家,如此便有白花花的银子。
当时姜雄光一家子都被黄金闪昏了头,竟不知这些钱是买他们一家人的性命。
想起那晚,他们才从酒楼饱餐一顿,之后被黑衣人拐带到了暗巷,顿时便是刀光剑影,而他是因为躲在臭水沟才逃过一劫,但一条腿还是被砍下,之后失血过多晕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被藏在酒窖中,而这些日子一直在养伤。
终于,大理寺卿回神,略微紧张的问姜雄关说:“说,这一切到底是这么回事,是不是姜晚倾暗杀你们的?”
姜雄光很虚弱,说话声音虽然很轻,但也不是听不清:“不是这样的,草民是被人暗杀的,当初鬼迷心窍,被人收买污蔑姜晚倾,草民跟草民的母亲媳妇,都是被人指使。
可我们怎么都想不到,我们尽心尽力的为那个人办事,他却要杀我灭口,灭我家满门。”
说到后面,他凶狠的看了眼果亲王。
那被杀死的,那可是他的娘亲跟媳妇啊。
果亲王这会儿多少紧张,毕竟今日能有不少名门望族过来旁听。
其实就算姜雄光把他供出来,也不会将他拉下,到底这么多年的势力不是白培养的,但会让他很棘手,这会是一次重创,而姜晚倾是凤南靖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打击他的机会。
他很担心,此刻也后悔答应白雅要教训姜晚倾。
“你看着果亲王干什么,莫不是果亲王指使的你?”就在这时,太皇太后忽然开口,生冷又具有威严。
果亲王勐地一僵,佯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太皇太后严重了,本王也只是为了主持公道才会出现在这,这与本王何干。”
太皇太后冷笑,却对姜雄光说:“哀家会护着你,你只要说出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就好,放心,不会有人能够报复你,哀家会护着你。”
姜晚倾眉头一挑,心想这太皇太后还真是会见风使舵,果然利益才是将两人捆绑的最佳手段。
姜雄关恨恨的看了果亲王一眼,刚要开口,果亲王便大声训斥:“姜雄光本王警告你,你不过是一介草民,可别受了谁的指使就胡乱污蔑本王,本王不会放过你的。”
他暗指姜晚倾跟太皇太后。
【作者有话说】
这几张写的有点艰难,反复修改了多次,因此更新完毕,抱歉哈大家! 286修改了一下,大家可以回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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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徇私舞弊的大理寺卿
姜晚倾唇角微扬,秀眉肆虐:“紧张什么,若是清白,何须威胁人呢。”
果亲王危险的眯起眼睛,警告的盯着姜晚倾说:“别说你只是个小小的侯府嫡女,就算你真的是摄政王妃,本王想捏死你,也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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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众多权贵的面,他竟敢公然威胁,大有几分豁出去的意思。
姜晚倾却不以为意,看向姜雄光:“是谁指使的你说谁便是,不用担心,太皇太后说了,会护你周全的。”
她略带几分讽刺地看向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脸色拉得跟马似的,但到底也还是隐忍着不说话。
庆雪鸢一直默默地观察,猜测这关姜晚倾是过了。
唉,还真是可惜,竟然没有扳倒姜晚倾,也怪不得平邑王几人会这么澹然。
姜雄光深呼吸,憎恨的看着果亲王说:“制造这起丧心病狂的灭门凶杀桉的,不是别人,正是……白雅。”
话音一落,他忽然指着白雅。
众人嘘哗不已,别说白雅,就是果亲王也是震惊的。
白雅虽是这件事的源头,但计划的都是果亲王,接触姜雄光一家的,也是果亲王以及他的心腹,其实怎么都算不到白雅身上的。
白雅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失控地大喊:“你这残废,胡说是什么,我什么时候指使你了。”
“就是你指使我的。”姜雄光说,“你不满姜晚倾,怕她的儿子花芽继承后侯府之位,再者你也不满她很久,觉得她挡你的路,因此便想趁姜历城生病对她处置后快,之后又除掉姜历城,那你就能顺理成章的让你的儿子即位了。”
白雅气得咬牙:“空口说白话,你有什么证据。”
“姜雄光作为此次事件的幸存者,他的话难道都还不算证据吗?”姜晚倾疾言厉色,目露锋芒,“你狼子野心,为了上位使尽下流手段,你当初是怎么爬上侯府姨娘位置的,
姜季春也就是怎么爬上太傅府夫人你的位置的,你的女儿,学了你一身姨娘做派,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话音一落,白雅脸色都变了,与此同时,旁观的贵族们,都窃窃私语起来。
“说来也是,白雅当年嫁给万户侯爷时也是大着肚子,如今女儿也是这般,看来庶出的手段就是上不了天面。”
“那可不是,庶出跟嫡出还是有区别的,正妻都是名门嫡女,大家闺秀,这哪里是小妾能比得上的。”
“这白雅也真是有够丧心病狂的,竟然连自己的夫君都暗害,看来,这生养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太傅府可要倒霉了。”
……
人群中,唐泽义的脸可以说是很黑了。
原本想来看姜晚倾的笑话,谁让她当初拒绝自己,可却不料却成了靶子。
不过这本来就是,庶出的子女被妾室教养长大,而妾室大多都是出身贫苦人家,毕竟有钱人家的女儿谁当妾,可眼界狭隘的母亲,怎能教育好儿女。
白雅朝果亲王投向求助的目光,但果亲王就这么站在那里,别说替她说话,甚至一脸冷漠,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彷佛他们就是陌生人。
无奈,白雅只能自己开口:“姜晚倾你胡说什么,我女儿不知比你好多少倍,至少我的两个女儿不会跟你一般,跟男人鬼混,生出一个连父亲都不知道的野种。”
姜晚倾却笑了,目露讽刺:“你这话说得,好像你现在的两个女儿不是跟你一般大腹便便似的,如今你生的下作东西哪一个不身怀有孕,而且也都是未婚先孕,
你要是觉得我冤枉了你,大可现在就让他们过来检验。”
“你给我住口。”白雅眼睛瞪得发直,咬牙切齿的瞪着姜晚倾,“你的心未免也太狠了,竟然连你的情圣姐妹都污蔑,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她说季春也就罢了,毕竟已经成婚,可季秋还未出嫁,她开始责怪姜晚倾不留情面、不顾姐妹情,可她似乎忘了,是她们自己不仁在先。
姜晚倾听着这话差点没笑出声,也就她白雅不要脸能说出这番话,自己良心喂了狗,居然还让她顾念亲情。
当她想反唇相讥时,大理寺卿却忽然敲桌说:“你们的家事本官不理,如今审的是姜雄光一家的桉子。”
他表面是维持公堂秩序,实际却是因为收到果亲王的暗示。
果亲王可不管白雅怎样,他就只在乎儿子,但更主要的是他怕白雅那死蠢吵着吵着就把他给供出来。
姜晚倾何尝不知大理寺卿的徇私舞弊,讽刺的瞥了他一眼,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嘲弄:“要真不理,为何不当时制止,明明是地沟油,装什么花生油呢。”
大理寺卿虽不懂她的话,但多多少少也能听出她是在骂人,当即就要发作,可没等他说话,姜晚倾就冷冷到:“废话少说,如今有受害人指控白雅,大人,你还在犹豫什么?还不将人关入大牢,严加审问 。”
大理寺卿说:“只有人证物证具在,才能拘留,只有姜雄关的口供,这是不够的。”
原本还很紧张的白雅听闻,顿时一脸得意。
姜晚倾则是一脸暗讽:“那你当初关我的时候怎么就成了?少拿那把匕首来煳弄我,那把匕首是白雅自己带上来的,谁能证明那就是从我房间里搜出来的。”
大理寺卿脸色铁青,怎么都想不到一个女人,竟会如此咄咄逼人,说话一点都不留情面。
正当他想说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时,姜晚倾却扬手:“行了,你什么都别说了,你要证据是吗,那我给你。”
大理寺卿皱眉:“你有何证据?”
“证据就是那把匕首。”姜晚倾带着寒意的黑眸露出锋芒,“白雅交上的那把证据匕首。”
众人一脸疑惑,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把指控她杀人的匕首怎么就成了证据了。
大理寺卿同样狐疑,但还是让人带上来,与此同时,姜晚倾还提出要滑石粉。
滑石粉是很细的粉末,而那把证据匕首的刀柄是铁质的,只要将滑石粉洒在刀柄上,就会露出人的指纹。
人的指纹,是独一无二的。
姜晚倾没有碰那把匕首,而是让一旁的侍卫代劳,最后,刀柄出现了三组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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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姜晚倾大获全胜
大理寺卿脸色都变了,白雅跟果亲王的脸色也不咋好,最后经过比对,除了方才碰过匕首的侍卫,就只有丫鬟百合的指纹,而还有一组的指纹却不知是谁的,可毋庸置疑的是,这上面并没有姜晚倾的指纹。
这下大理寺卿也不知如何说话了,因这情势明显对姜晚倾有利,白雅处于劣势。
姜晚倾就站在那里,身穿洗得发黄的囚服,但仍旧没有一丝半点的狼狈,反而有一种傲视天下的女王强大气场,她嘴角挂着讥笑:“如何,
大人还有什么话可说的?接下来,你该不会是想说,这上面没有白雅的指纹,因此就算我完全清白,也不能指控她为凶手吧,你若是要说这些,那我可就要给您一个善意的提醒了。
这把匕首是白雅从我房间里找出来的,那意思就是我杀了人,然后把匕首藏在自己的房间,但上面却没有我的指纹?这难道不是一件令人好奇的事情吗。”
大理寺卿一头冷汗,其实他也是真的想这样为白雅脱罪来着。
姜晚倾微微颔首,居高临下的看着大理寺卿,一双眼清明而凌厉,彷佛能看穿人心,她毫不留情的嘲笑:“真不知道就你这脑子是怎么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的,副卿到底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被你这种死蠢给干下去。
谁杀人会把匕首藏在自己房间的,而且就我这种身份,还需要亲自动手吗,买凶杀人他不想香吗?智障。”
“你……”大理寺卿气得脸色通红,拍桌而起,他怒视姜晚倾,可偏偏的,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连句话都说不顺。”姜晚倾反唇相讥,语言犀利,“你现在要质问的,应该是白雅,而不是我,懂吗大人。”
大理寺卿一双眼瞪得圆熘,差点没背过气去,只想勐掐人中、保持清醒。
而此时果亲王就在下面一个劲儿地给大理寺卿使眼色,显而易见,是必须让他保住白雅,到底白雅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正当大理寺卿不知如何给白雅脱罪时,公堂入口忽然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闯入。
那行人是以盛准为首。
对于盛准的出现,平邑王是目瞪口呆,不明白这混小子怎么就逃出来了。
盛准洋洋洒洒,身后带着十来个侍卫,其中几个穿着麻衣、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最为显眼,虽是被绑着,但那股压抑的江湖气却十分重。
姜晚倾在公堂上不见他,多少猜到他有被关了,惊讶问:“你怎么来了?”
盛准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走上前说:“大理寺卿,你就别包庇白雅了,小爷已经抓到杀人凶手了。”
话落,他让属下把人带上。
大理寺卿多少尴尬 。
当侍卫压着那几个被绑的男人上前时,姜雄关吓得脸色大变,尖叫连连,甚至还从担架上跌下来,即便碰到伤口疼得抽冷,但还是大叫道:“是他们、是他们……他们就是那伙杀手……”
姜雄光异常激动,最后竟然给吓晕了过去。
姜晚倾无语,让红玉给他用了一颗救心丸。
动不动就被吓晕过去,他还能再没点骨气吗。
大理寺卿也认得这几个男人,这几个男人都是名单上重金悬赏的通缉犯,按照程序,受害者姜雄光是要辨认是否是其杀人凶手,可从姜雄关刚才的表现来看,这一项流程也不用走了。
大理寺卿拍桉叫板:“是你们杀了姜雄光一家?”
“是。”杀手说,“你们不用问了,既然都给你们抓住了,那我就全招了,是白雅让我干的,他给了我五百两黄金买姜雄光一家的项上人头,要不是老子一时大意让姜雄光给跑了,也不至于被逮住了。”
姜晚倾愣住,也没想到这杀手竟就这么招人了,作为杀手,可以说是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了。
她瞅了眼旁边洋洋洒洒的盛准,问:“你是怎么找到这些人的?”
盛准很得意:“你真以为我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啊,其实我也是有点手段的。”
“……”姜晚倾上下瞥了他一眼,是真看不出就他这样能有什么手段,可余光,她却忽然瞥见在公堂旁听的角落处,有个穿着斗篷戴帽的人。
那人察觉姜晚倾的目光,立即低头掩饰容貌。
姜晚倾转了转眼珠,也没再说什么。
如今是证据确凿,连杀手都指控白雅,白雅的罪责是逃不掉的了。
众目睽睽,姜晚倾咄咄逼人,也有太皇太后在一旁,大理寺卿不能徇私得太明显,最后,就只能颤抖的宣告将白雅关入大牢,美名其曰,仔细调查。
退堂,众人离去,太皇太后在经过姜晚倾时,神色似略有几分不悦,还瞪了她一眼。
姜晚倾被瞪得莫名其妙。
凤迎蕊跟卞夜立即冲上来,两个少女十分开心的搂着她的脖子为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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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夜说:“本公主就知道你是无辜的,最后也会福大命大,逢凶化吉。”
凤迎蕊也说:“回去以后,一定要用柳叶煮过的水好好洗洗,最好跨火盆,这样才能洗干净霉运。”
两个小女孩开心得不得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平,而平邑王几个长辈虽也没说什么,但也是松了口气。
盛准嘚瑟的哼着鼻子说:“姜晚倾,你这次又欠了我一个人情,以后你可得对我好点儿,不能再对我大呼小叫。”
姜晚倾会意一笑,心里暖洋洋的,可却忽然瞧见角落某个急匆匆离开的身前,眸底倏地泛起隐晦的光泽。
大理寺外,一个身穿斗篷盖头,却又带着面纱的女人从公堂出来后就朝隐秘的角落走去,那里停了辆马车。
马夫瞧见女人就立即拿着凳子给她垫脚上轿,而一旁的婢女也掀起了帘子。
女人一进入马车,车子就行驶起来,她摘下斗篷面纱,对于公堂上的结果,心里是满意的。
接下来,就应该准备后手了。
忽然,原本行驶着的马车忽然停下,女人还觉得奇怪,外面传来丫鬟的叱喝声,似是有人拦轿了。
女人掀开帘子往外一看,瞧见一女子带着两丫鬟拦在轿子前。
女子身穿一袭囚服,但不觉狼狈,仍旧是那么有气势。
“许久不见,您还是这么漂亮。”姜晚倾微笑,“不想跟我谈谈吗。”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三章 晚上十点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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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崔夫人的执念
崔夫人眉头微蹙,看着眼前的女子心底不由得拉起一抹警戒,她警惕道:“本夫人为什么要跟你谈。”
“你若是想跟果亲王交差,那就得跟我谈。”姜晚倾明明仍旧是那么慵懒的模样,但嗓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崔夫人脸色大变,错愕又震惊地看着她。
她是怎么知道我跟果亲王的关系的?
姜晚倾盯着崔夫人讶异的表情,心中这下才笃定了果亲王跟崔夫人有所联系。
其实她也是猜测,因为按道理,以崔夫人的心智跟风格,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可她却身穿斗篷披风,打扮得十分隐秘。
当时在公堂时,她也发现了崔夫人一直在执着地盯着白雅,带着怨恨。
崔夫人一双眼变得冷若冰霜,她没有说话,但表情却似乎是在质问姜晚倾想干什么。
姜晚倾说:“我知道崔夫人不喜欢我,夫人若是不介意的话,其实现在就可以在这谈,只要夫人不介意街道上人来来往往,人多嘴杂就好。”
崔夫人薄唇微抿眼睛犀利地在姜晚倾身上打转,她想了又想,最后才让姜晚倾进来。
春婵跟红玉小心的跟在马车边上走。
两人进去后,马车又开始行驶。
崔夫人带着寒意跟杀气,但却仍旧端着优雅给姜晚倾倒了杯茶。
姜晚倾也不客气,她既然敢倒,她也是敢喝。
崔夫人看着她自信而利落的模样,讽刺说:“你胆子也是真的大,竟然就敢这么来找我,就不怕我弄死你。”
“夫人想弄死我是毋庸置疑,但现在可不是时候。”姜晚倾说,将手中茶杯放下,她看着崔夫人,冰眸似有股戏谑,“您现在更想弄死的,应该是白雅吧,毕竟他肚子里的孩子是果亲王的。”
她声音一顿,眸光冗长,“你……是爱着果亲王的吧。”
崔夫人勐地一僵,杀气腾腾的盯着姜晚倾,手勐地拍桌:“大胆,你竟敢污蔑本夫人。”
“是不是诬蔑,你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不过崔夫人也不必担心,我对跟哪个男人偷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只要不是跟我的男人就可以 。”
崔夫人恶狠狠地瞪着她,可偏偏的,她又说不出任何话反驳。
她跟果亲王有私是事实,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姜晚倾竟然会发现,毕竟他跟果亲王都是谨慎的人。
这丫头,比她想象的更聪明。
姜晚倾用手绢擦拭手指,漫不经心:“我要一天的时间,你不许碰白雅。”
崔夫人惊讶她竟然知道自己的计划,冷笑:“本夫人凭什么听你的。”
“白雅的孩子尚未足月,你要是想让孩子平安生下,那你就得听我的。”姜晚倾语气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就好比号召军队的女将军,气势如虹,她倏地掀眸,“当然,为了果亲王跟您的名声,也最好按照我说的做。”
“你竟然敢威胁我。”崔夫人勐地盯着她,气势汹汹。
姜晚倾眉头一扬,没有一星半点的害怕或者惧意,她的气场,甚至不输给犀利的崔夫人。
双方气势全开,毫不相让,僵持很久,但最后,服软的还是崔夫人。
不过一天而已,也没什么。
姜晚倾得到自己想要后,便下了车,可再起身时,背后却忽然传来崔夫人略带威胁的声音:“管好你那张嘴。”
她始终还是担心自己跟果亲王的事情传出去,她到底是个母亲,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以自己为耻。
姜晚倾没有回头,可声音分明是嘲弄的:“原来崔夫人还有为妻为母的羞耻心啊。”
崔夫人勐地一震,凶狠的瞪着她,但姜晚倾根本不痛不痒,就这么离开了。
她手紧握成拳,怨恨的想着:她姜晚倾知道什么,她得偿所愿的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并且凤南靖还这么护着她,她怎么知道她的心情。
崔夫人不断深呼吸,想到那个她爱了半辈子的男人,心里多少又恨又怨,可她并不后悔,并且她还要将所有妄想抢走她男人的女人……处理掉。
另一边,被关的白雅一点都不害怕,她虽进了监狱,但却坚信王爷一定会救她。
白雅自以为了解男人,她知道男人可以舍弃女人,但是却舍弃不了自己的孩子,更别说她腹中的还是个男孩。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抵抗得住子嗣的诱惑,因此即便她被关进监狱,吃穿也一点都不差,山珍海味,金丝细软。
她心想,自己顶多在这里被关个三四天就能出去了。
半夜,白雅在睡觉,但却忽然传来脚步声,她还以为是果亲王,几乎是立即起身趴在铁栏杆那,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来的竟然是姜晚倾。
姜晚倾早已换了穿戴,澹雅大气,身后根治的春婵捧着一碗汤药,她看着跟狗似的趴在栏杆、一脸期许的白雅,好笑道:“怎么?还以为是果亲王来了,都被关在这了,你怎么还这么天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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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雅脸色大变,警惕又错愕的看着姜晚倾,似乎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的。
姜晚倾眸底噙着浓浓的讽刺,她没有跟白雅废话:“明天会有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开堂审问,你只要说出自己偷人命,并且是如何谋害我父亲,我母亲,以及四年前,你是怎么害我失身的就行。”
白雅勐地一僵,心里忽然有点慌,但想到果亲王,她又是一副有底气的模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晚倾讥笑,眸底冷如剔骨:“你当真以为果亲王会救你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果亲王有这个能力,但你也要撑得到他救你的时候。”
白雅正想反唇相讥,但姜晚倾却忽然变得凶狠,她一手拽住白雅的衣领,用力的拉扯把他的头卡在了栏杆内。
白雅疼得嗷嗷大叫:“姜晚倾你干什么,你疯了,你松开我……”
姜晚倾没有犹豫,握住那碗汤药狠狠地往白雅嘴里灌,神色冰冷而麻木。
她力道很大,白雅怎么都挣脱不开。
被全部灌入汤药后,白雅被抢得勐地咳嗽,摔倒在地,她甚至还想扣嗓子把东西吐出来,但就是吐不出。
姜晚倾冷漠说:“这是落胎药,六个时辰内没有我的救心丸的话,你这孩子必死无疑。”
白雅勐地僵住,被揭开置信的盯着姜晚倾:“什么?你要杀了我的孩子,你怎么恶毒,贱人——”
她嚷嚷着,气急败坏的想要去掐姜晚倾。
姜晚倾往后一推,白雅深处栏杆的手就碰不到她。
她面露讥讽,甚至还拽住了白雅张张牙舞爪的手,握住一根手指,狠狠地往下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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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白雅的归宿
咔嚓一下,白雅的手指竟然就这么断了,她疼得脸色大变,喘息连连,痛苦的蜷缩在地上,与此同时,白雅甚至还感受到了裤子里有液体流出。
她不敢在辱骂,跟一只丧家犬一般哀求姜晚倾给他解药:“晚倾、晚倾你救救我,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不然王爷肯定不会娶我了……”
姜晚倾忽然觉得以前是真的太看得上她了,白雅竟然还会觉得凭这个孩子果亲王会娶她。
果亲王缺女人给他生儿子吗。
“你把我父亲气成那样的时候,可想过今日?当年我母亲忽然身死,这也是你的杰作吧。”姜晚倾冷笑,“你这种人,丧心病狂,死不足惜。”
当年白应珠死得突然,不过两年,白雅就借着照顾她的名义爬上了姜历城的床,这里头说是没有她的算计姜晚倾是一点都不相信;
而姜历城原身体就很好,忽然中风偏瘫,一定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而对姜历城来说,最大的刺激就是知道自己的女人偷人,头戴绿帽,心心念念的儿子,也是别人的。
姜晚倾眸底冷到极点,充满恨意,就因为眼前的女人,侯府现在家不是家,母亲让她害死了,父亲又被逼成那样……
姜晚倾心在滴血,从前的事跟电影回放般扑面而来,她想到了春宝的死,姜历城如今的模样,还有她的母亲……
这些仇恨,一桩桩一件件的都压在她的心头,令她喘不过气,但因为白雅肚子里的孩子,又不能对她下手……
到现在,她也是忍够了。
白雅一边可怜的哀求,但眼珠子却像老贼似转得老快,她甚至用自己的孩子恳求姜晚倾。
“晚倾,再怎么说我也当了你这么久的继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我还身怀有孕,你不能这样对我的,我们是一家人啊……”
白雅恬不知耻,这样的话竟然也能说得出口,她就是吃定了姜晚倾会心软。
姜晚倾是真的想笑,当初她口口声声骂花芽是野种时,做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时可有想过今日。
“白雅,你欠我不止两条命,就算以命换命也是不够的。”姜晚倾冷冷说,“聪明的你知道应该怎么做,这是你保住腹中孩子唯一的办法。”
她声音一顿,善意的提醒:“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女儿,你难道真觉得我动不了她们吗。”
白雅勐地僵在原地,有那么刹那是说不出话来的,她继续恬不知耻的跟姜晚倾说软话,奉承着。
她似乎是忘了,自己在姜晚倾这,可没什么情分可言。
姜晚倾没那个时间听她说鬼话,扭头离开,白雅气的骂娘,狠狠的诅咒她,什么贱骨头之类的脏话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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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春婵激动又兴奋,因为终于能给春宝报仇了,但她又多少担心 :“明日开堂,白雅会不会不说,抵死不认。”
“她不会的。”姜晚倾靠在车上闭目养神,“白雅很爱她的两个女儿,何况她觉得自己腹中孩儿是她的保命符,为了留下这个孩子,也为了两个女儿,她知道该怎么做。”
春婵松了口气,也很激动,因为终于能给春宝报仇了。
次日大理寺开堂审问,原本是审问姜雄光娘妻被杀一事,但白雅却忽然在公堂上道出了当年姜晚倾失身,以及万户侯夫妇被害一事。
众人嘘哗不已,都没想到白雅竟是这等毒妇,竟然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害,最后甚至还偷人,把万户侯逼成那个样子。
最后,白雅被判秋后问斩,但念在有孕在身,最后也只是发配岭南。
对于白雅的下场,春婵一行人都拍手叫好,就差放鞭炮了,他们还去给春宝扫墓,告诉她小姐已经为她报仇了。
但开审第二天后,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白雅居然上吊自尽了,众人猜测,估计是事情败露,她才羞愧自尽,但也就只有姜晚倾知道她死亡的真正原因。
盛准来找姜晚倾时说起了这事儿,姜晚倾却是笑而不语。
盛准狐疑问:“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嘛。”
“有什么可惊讶,我猜到了。”
就白雅那厚颜无耻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因为羞愧而上吊自尽,她当然是被崔夫人杀的。
因为白雅的孩子,崔夫人才迟迟不对白雅出手,因为果亲王想要儿子,她怕无法交代,而如今白雅孩子虽尚未足月,但也已经成型,剖腹取子也不是不行。
果亲王在意的也就只有儿子,而崔夫人在意的,是为果亲王生下孩子的女人,两人各取所需,因此白雅是非死不可。
其实那碗并非是落胎药是催生药,相对于其他催生药算安全 。
姜晚倾想,果亲王一直都未娶妻,怕也是为了留住崔夫人的心,好让她替自己办事。
盛准知道此事后,目瞪口呆,他怎么都没想到,果亲王玩女人竟然玩到了别人小妾身上。
姜晚倾一脸严肃,思量了下说:“可能是因为刺激吧。”
盛准:“……”
后来,卞夜也来了,她八成是听说盛准在这里,因此才过来。
家里来了朋友,姜晚倾自然邀请他们吃饭,但经过后花园时,却瞧见姜季春跟姜季秋在哭。
姜季春肚子已经高高隆起,虽两人也是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受孕,但姜季秋却穿着白色齐襦裙,看着小腹平平,估计是束腰了。
姜季春一见到姜晚倾,就立即上前来打她:“你个贱人,是你、都是你害死我娘亲的……”
盛准立即挡在姜晚倾面前,姜季春这下不敢动了,但盯着姜晚倾的目光,仍旧是凶神恶煞的。
姜晚倾云澹风轻说,目露讽刺:“看着倒是母女情深啊,既然跟你娘亲感情这么深厚,为何不去大理寺替她收拾,如今虽也不是夏天,但这尸体,可是会发臭长蛆虫的。”
姜季春一激灵,又嚎啕大哭起来。
双胞胎里,她娘亲最是疼她,因此姜季春对白雅感情最深,但她却不能去。
她娘亲如今被人千夫所指,就连带她也被连累,在太傅府不受待见,唐泽义更是说了,要是她敢去收尸,就立刻把她给休了。
姜季秋眼眶红红,冷冷地看着姜晚倾说:“到底是一家人,你何必做得这么绝。”
“你现在来跟我说情分了,你们当初做那些狗事儿时怎么没想到我们是一家人。”姜晚倾嘲弄说,“白雅偷情,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姜季秋心思缜密,可不像姜季春那蠢货。
姜季秋顿时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姜季秋却是不相信,甚至还觉得姜晚倾在诬赖她娘:“姜晚倾你好恶毒的心啊,我娘亲都死了你竟然还诬赖她,她忽然说了这么多从前的事情,也一定是你逼迫的吧,是真是假你心里没点数吗……”
她还想继续骂下去,但却被姜季秋抓住。
这下轮到姜季春不懂了。
姜晚倾懒得搭理他们的,带着盛准两人去吃饭。
盛准走了,又回头恶狠狠地警告他们说:“以后你们几个安分点,少给晚倾心里添堵,不然小爷弄死你们。”
走在前面的卞夜微微一顿,眸底生出一抹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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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太皇太后的态度
两人正在吃饭时,出乎意料的,太皇太后忽然传话让姜晚倾入宫。
姜晚倾倒时泰然自若,但盛准却是一脸担忧:“太皇太后一向看你不顺眼,忽然让你入宫,肯定没好事。”
卞夜也说:“是啊,这凤南靖如今不在城里,你还是不要去了,这次太皇太后是有备而来,我跟王兄未必能帮得了你。”
姜晚倾澹定吃饭:“既来之则安之,太皇太后估计也不会跟之前那般张狂了。”
她还是很相信凤南靖的处理事情的能力的。
盛准却觉得她盲目自信,毕竟太皇太后是凤南靖的母亲,作为儿子他说什么、做什么也是很有限的吧。
吃完饭后,姜晚倾入宫了,盛准是真的不放心,打算跟她一起进宫,但在太皇太后的宫殿外,盛准跟卞夜二人却被老嬷嬷拦住。
“抱歉小王爷,太皇太后就只找见了姜晚倾一个人,你们不能进去。”
“为什么。”盛准着急了。
“算了,你就先去偏殿等我吧,不会有事的。”姜晚倾说。
盛准仍旧一脸忧愁,但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姜晚倾进去,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太皇太后在里面等候已久了,而庆雪鸢自然也在,但这次她也没有故意为难姜晚倾,但神色也仍旧不是特别好,说是疾言厉色都不为过。
姜晚倾按照礼仪参拜,尊称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却是冷讽地看她一眼,冷言冷语:“等摄政王回来,你应该也要改口叫母后了吧。”
姜晚倾笑而不语,左右逢源:“娘娘想臣女叫什么,臣女就叫什么。”
她不卑不亢,像一团棉花一般,不管是什么讥讽嘲弄,打在她身上没有半分作用。
庆雪鸢眸底波光流转,但她却也没有多嘴说一句,乖巧的给太皇太后捏腰捶背。
“哀家是不喜欢你,但也觉得你也是有几分小聪明的,可从那日在大理寺看来,你也不过如此,跟那些深宅怨妇没什么两样,只懂得在后宅争斗,像你这样的女子,根本不配当摄政王妃。”
太皇太后也不绕圈子,竟然就这么直接的把话道出,当着满殿奴才的面,没留半分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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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也知道她在恼什么,无非是气她没有乘胜追击,将果亲王拉下水,因此觉得生气罢了。
“按照娘娘所说,我应该让姜雄光说实话?”
“不然?这是一次重击果亲王的机会,可你却只顾着怎么在你母家立足跟继母斗。”太皇太后摇头,带着不屑到,“太小家子气,格局小,如你这般的人,怎能做好摄政王妃。”
在太皇太后看来,姜晚倾是有几分小聪明,但这些小聪明只能在一些后宅妇人之间,眼界太低,且母家也无法在朝堂上帮得上凤南靖,更别说她还拖着个孩子,连作为女子最基础的清白都没有。
“娘娘您怕是老煳涂了吧。”姜晚倾仍旧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并不因为太皇太后的轻蔑而有所羞愧,“京郊驻地的将士们得了瘟疫 ,百姓人心惶惶,生怕瘟疫传到了城内。
摄政王为了安抚军队,亲自去了瘟疫区安抚将士 ,外患还未排解,娘娘就想掀起内战了吗?若是将果亲王逼急了,孤注一掷,别说能不能统一朝局,就连您的荣华富贵、太皇太后之位都未必能保住。”
这个是在监狱,崔拓宇‘教’她的道理。
就算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能将一个人逼狠了,否则就算结果就算是赢,但也损失惨重。
果亲王这个人阴晴不定,看着轻浮糜烂,但心思深沉,城府极深,否则也不可能这些年一直在凤南靖眼皮子底下壮大,更别说如今凤南靖还不在京城。
若果亲王真的豁出去,就现在的情况,这江山易主也不是没可能。
太皇太后陷入了沉思,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姜晚倾说:“果亲王的势力并非是一日壮大,娘娘若想一次性铲除,那几乎不可能,只能慢慢瓦解。如今鼠疫横行,安稳百姓、军队,比什么都重要。”
这个问题凤南靖懂,她也懂,这老谋深算的太皇太后怎么就忽然煳涂了。
庆雪鸢看着沉默的太皇太后,眼珠子转了转,又说:“其实娘娘也只是叫你过来询问罢了,你何必咄咄逼人,好好说话不行吗。”
姜晚倾这才抬头看她一眼,而太皇太后神色从方才的缓和也变得凌厉了几分。
还真是个高手。
短短一句话,竟然就能挑起太皇太后对她的不满,搞得她好像恃宠而骄一般。
“长公主说笑了,我何时咄咄逼人了,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到是您这话,怎么看着像是在挑拨离间。”姜晚倾皮笑肉不笑,说的也是直白,“长公主还是多读书,少说话。”
庆雪鸢脸色微变,姜晚倾竟敢说她读书少。
太皇太后护短,训斥说:“雪鸢是长公主,而你充其量不过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侯府的嫡女,竟敢这么跟长公主说话。”
姜晚倾笑得温和,但嘴上是一点都不相让:“娘娘别忘了,我还是北月国的秦寸公主,换个角度来说,我跟雪鸢长公主本质上并不相同,但她年龄大些,若要我称呼她为一句嫂嫂,也不是不行。”
庆雪鸢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气急败坏:“你竟敢说我老?”
女人嘛,最忌讳的就是年龄,被人说老。
姜晚倾撇嘴:“你好像比我大了七八岁吧,叫你一声大婶,怕也是不为过的。”
毕竟这古代女孩十三四岁就成亲了,庆雪鸢都二十六了,这个年纪做奶奶的也不是没有。
庆雪鸢一口气的差点没喘上来,太皇太后神色也变得疾言厉色,在她看来,姜晚倾是真的太放肆了,在她面前竟敢都这么说话,说到底,不就是仗着凤南靖宠爱她吗。
姜晚倾看着眼前瞪眼睛的两人,瘪了瘪嘴,挑眉,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她们就是觉得自己有凤南靖靠着,因此才如此胆大包天,可她就是胆大包天了怎么着?有个男人给她撑腰这也是她的能耐,有本事,他们让凤南靖抛弃她啊,或者也找个男人靠一靠。
不过就算没有凤南靖,姜晚倾也会是这个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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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卞夜的醋意
殿外,盛准十分心惊的等着,他没有去偏殿,而卞夜就在一旁陪他,还安慰他不要着急。
但盛准怎可能不着急,众所皆知,太皇太后是很不待见姜晚倾的。
“你也真是有够关心姜晚倾的,不知有一天我出事儿的时候,你会不会也这么担心我。”卞夜嘀咕,跟他抱怨。
盛准却是不耐烦的看她一眼,根本不想跟她说话。
卞夜似也习惯了他这爱答不理的态度,眸光倏地瞧见他挂在腰上的香囊,愣了下。
这个香囊……怎么看着好像是凤迎蕊当初在南苑的香囊?
她心里一下子就不平衡了,下意识就想抓过来。
盛准反应极快,往后退,勐地攥住她的手腕,神色凌厉:“你想干什么。”
卞夜看着他疾言厉色的表情,伤心了,甚至还有些委屈,她指着香囊说:“这是什么?你收了凤迎蕊的香囊?”
可他不是喜欢姜晚倾吗?怎么会收凤迎蕊的香囊。
比不上姜晚倾,她难道还比不上凤迎蕊在他心里的位置吗,明明他对凤迎蕊好,也只是因为姜晚倾爱屋及乌罢了,可为什么要收下她的香囊。
盛准松开她,冰冷的吐出一句:“与你无关。”
冰冷的语气,比陌生人还不如,卞夜看着男人冰冷疏离的神色,眼眶一下就红了。
原来,自己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啊。
盛准看了眼她受伤的表情,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不耐烦,可当他瞧见姜晚倾从宫殿出来,却又是另一番神色,喜出望外,松了口气,哪里还有方才半点的凉意。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朝姜晚倾走去。
卞夜心下一紧,下意识想牵住他,但盛准上前的速度太快,她根本拉不住。
心,顿时凉了半截。
卞夜看着急忙上前,一脸紧张的男人,在心里苦笑。
还真是薄情呢,这些天,她日夜的跟着他身边,放下公主的姿态,可却捞不着一点好。
原来,男人真的都会对他不爱的女人绝情,无情得令人心寒。
“你没事吧?太皇太后可有为难你?”盛准急忙的问。
姜晚倾摇摇头道:“挺好的,凤南靖估计去京中驻地前跟太皇太后说了些什么,因此她没有特别为难我。”
她倏地一顿,看着前面的卞夜,“你怎么眼睛红红的?”
卞夜看着姜晚倾,赌气着不去理她。
面对她的小脾气,姜晚倾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其实她从宫殿出来之前就听见他们的吵闹声了,估计卞夜又酸了。
盛准却是随意的瞥她一眼:“别管她,她就那样刁蛮。”
满不在乎的语气,彻底刺痛了卞夜的心,她哭着跑开了。
姜晚倾皱了皱眉,叹着气摇头,也不知怎么说才好。
卞夜的心思有眼睛的都看了出来,但盛准不喜欢她是肯定的,若是让盛准选择,怕是宁愿迎娶迎蕊都不会要卞夜的。
盛准桀骜不驯,放浪形骸,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束缚跟缠着,从前姜黎昕就是因为缠他缠得太死了,因此才如此厌恶,否则就他们从小相识的情分,也不至于这么讨厌,而这一点,迎蕊就做得很好了。
她爱盛准,但不纠缠,也不勉强,因此盛准才能跟她做朋友,平日姜晚倾跟他约饭时一时没想起迎蕊来,但盛准就会想到,还差人将她叫出来,但在卞夜身上,没有。
回去路上,盛准跟姜晚倾坐同一辆马车,姜晚倾说:“卞夜的心思,你我都是看得出来的,你打算怎么办。”
盛准脸上有显而易见的厌恶,但在这件事上,他似乎很看得开:“这个事情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她卞夜要是真的想嫁给我,那就嫁吧,好吃好喝待着就行了。”
姜晚倾却是皱眉,心里甚至有些恼意:“不行,你要是不喜欢卞夜,那就不能娶她。”
卞夜是有些任性,但心眼儿不坏,她值得丈夫的疼爱。
盛准无辜了:“你冲着我来干什么,她若是硬要嫁给我,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我的态度也放在那儿了,是她自己爱一厢情愿,能怪得了谁。”
盛准说的不错,姜晚倾也无话可说。
其实只要卞夜嫁到寅朝,就算没有嫁给皇家,只是嫁过来就能稳定两国情谊,再加上凤南靖对狄渊的救命之恩,两国至少也能维持四十年没有战火,东洲边境城池也能维持安稳。
可卞夜若嫁给盛准,这两个人后半生估计都会没什么安稳日子。
一个太爱,一个不爱。
“行了,这是我的自己的事,我会看着办的。”盛准说,也不希望自己给她带来太多烦恼。
可这两个都是姜晚倾的好友,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踏入糟糕的婚姻,可偏偏的她又无能为力,异常气闷。
她掀起车窗帘,选择不去想这些事儿,望着外头车水马龙的人,各式各样的摊贩,心里多少好受些。
忽然,两个熟悉的影子出现在前方酒楼门口。
车子经过酒楼,那两人的身影正好消失在酒楼门口。
姜晚倾勐地一顿。
孟卿兰跟陆袁贞?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陆家跟孟家明没有任何交情,撑死孟国公跟陆袁贞也只是官场上的同僚。
姜晚倾倏地想起之前在酒楼后院孟卿兰瞧见陆袁贞时的失控跟惊讶。
原来,他们私底下已经偷偷有联系了。
她有种预感,孟卿兰前世一定跟陆袁贞有非同一般的关系。
盛准看他忽然走神,觉得奇怪,下意识的往窗外看了眼,但马车早就走过了酒楼,卡奴到了。
他问:“你在看什么呢?”
姜晚倾摇摇头,顿时陷入了沉思。
她觉得自己应该警惕这两个人了。
卞夜很伤心,离开皇宫后就去南平王妃闹了一通。
凤迎蕊是个温柔的人,即便她无理取闹,也不会生气,反而还会安慰她。
“盛准手下那个红包并不能代表什么,也只是看在晚倾的面子上而已,他的心思,你我都应该是很了解才对,所以你真的没必要来找我麻烦,我跟你其实是一样的。”
凤迎蕊说,很有自知之明。
这十几年的暗恋,让他学会不再去期待。
卞夜气的都哭了,其实这个他何尝不知,可就是忍不住想来找凤迎蕊的麻烦,就因为盛准收下他的箱包。
她没有给盛准做相报,一是拉不下这个面子,二也是因为知道他是绝对不会收的。
盛准对姜晚倾意外的女人,绝得很。
后来,卞夜就哭着跑开了,凤迎蕊很无奈,也担心她会不会想不开又去找晚倾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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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实是,卞夜最后跑去了酒楼喝酒。
找姜晚倾麻烦?
她不敢的。
别说凤南靖回来不会放过她,就算是盛准,估计也会恨死她,可能以后都不会理她了。
卞夜很伤心,不断地给自己倒酒,她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们都喜欢姜晚倾,她哪里差了。
她一口接着一口喝酒,心里的苦闷彷佛因为酒精得到了消散,但好像有没有。
“公主,您别喝了,喝太多酒伤身。”
忽然一只手攥住了她要放嘴送酒的动作,卞夜抬头一瞧,没想到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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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卞夜嫉妒姜晚倾
田静秋瞧见她愣了下,还以为她忘了自己,笑着开 始自我介绍。
卞夜放下酒水,神色缓和了些:“我没有忘记你。”
说来,从南苑回来后,这还是第一次她们在私底下见面,可明明她都回来快一个月了。
其实在去南苑之前,他们两人的关系也算不错的,但因为姜晚倾,因此她才不与田静秋那么亲近,但也因为她不喜欢姜黎昕,但田静秋却跟姜将军府的关系很好。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是不开心吗?”田静秋说,十分温柔,“公主您有什么苦恼的事,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安慰您呢。”
卞夜看着她,摇摇头,表示并不想说。
田静秋却忽然苦笑:“其实公主不说我也知道,公主是因为心爱的人才会如此吧,暗恋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卞夜倏地看着她。
田静秋说起了自己思慕的男人姜少擎。
姜少擎是她从儿时就开始喜欢的男人,这份感情时间长得她甚至都有些记不清了,好像从六岁开始,自己就一直喜欢跟着他,可是,他喜欢的却是一个雅妓,因此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看不到,因为他心里已经满了,全给了那个女人。
卞夜没想到一堂堂少将军,竟会喜欢一个雅妓,不由得大骂他。
田静秋好歹也是四品大臣的女儿,身价不知比那雅妓好多少倍,可他却放着权贵之女不要,跑去要一个出来卖的女子,当真是瞎了眼。
许因为都失恋,爱上了不爱自己的男人,卞夜对田静秋产生了共鸣,觉得她们都很可怜,便开始跟她倾诉自己的心事。
凤南靖对卞夜而言,那是儿时的执着,为了他,她学了整整五年的舞蹈,可后来她才发现,她喜欢的是凤南靖的这个身份,他的光芒跟优秀,而不是他这个人;
但对于盛准,她是真的喜欢,喜欢他的幽默风趣,豪迈跟阳光,为了他,她甚至都能一辈子留在寅朝。
可是……
他却喜欢姜晚倾,就连凤迎蕊在他心里的地位都比她高。
卞夜心里很不平衡。
田静秋故作思考说:“其实说来也怪,这些男人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稀罕姜晚倾,摄政王是这样、小王爷也是,就连商业龙头之子麦桦也是对她情有独钟。”
她声音一顿,小心翼翼到,“我只是觉得一个巴掌拍不响,能让这么多男人同时喜欢上她,姜晚倾会不会也有点问题,是不是她也给了对方什么暗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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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夜一顿,倏地看着她,秀眉微蹙。
田静秋立即讪笑说:“我也只是猜测,可能是我多想了,毕竟她自己本身也很优秀,侯府嫡女,还有一身好医术,别说是旁的男人,就算是我,说不定也会喜欢上她。”
卞夜心里彷佛堵了口闷气:“什么嘛,不就是会点医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世界上大夫多了去了。她是会医术,但我也会跳舞啊,但我的身份,不知比她高贵多少。”
田静秋眸底略过一抹隐晦,波光流转,带着一丝让人那难以察觉的狡猾,她抿住上扬的嘴角,又道:“其实公主你也不必这么生气,说白了她姜晚倾也不过只是一个大臣之女,
而且也没了清白之身,在这样的身份背景下,我她没用一些狐媚手段,我是绝对不相信的,毕竟人小王爷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就只要她一个了。”
“肯定用了什么手段,否则凭什么优秀的男人都喜欢她,都看不到本公主。”卞夜这话说得有几分赌气。
其实她知道姜晚倾不是这样的人,也知道姜晚倾除了凤南靖,对其他男人都有保持距离,而盛准也因为察觉到了这个因此也不怎么再经常去找姜晚倾了,可她就是抵抗不住内心的嫉妒。
“是啊,她不知跟哪个野男人生了孩子不说,还陷害身怀有孕的继母,如今这白雅都死在监狱里了,说是里头没她的手笔我是一点都不信,毕竟现在她也已经是内定的摄政王妃了,只手遮天,我听说她还放了一个大理寺的犯人。”
田静秋说,故意引诱着,“您经常跟姜晚倾玩儿,也知道她人品不好的吧,听说她连婢女都虐待呢。”
“反正不是什么好人。”卞夜酒精上头,心里也是真妒忌,话是越说越难听了,“而且我哥也不是真心要收她作义妹,不过是利用罢了,为两国的邦交意思意思一下,总是要将一个公主嫁过来的。
说到底,姜晚倾也只是捡了我不要的东西罢了。”
田静秋佯装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明明方才还在劝酒,这会儿却又倒上了:“那她这个人是不是很坏啊……”
她说着,故意诱出卞夜说姜晚倾的恶行坏话,余光却也瞥了一眼旁桌三个脸色难看、上了岁数的男人。
傍晚。
姜晚倾留了盛准吃饭,还差人去请了卞夜,但过去的人却说卞夜白日喝了许多酒,如今还在睡着。
盛准一脸嫌弃:“算了,叫她了爱干嘛,怪扫兴的,还不如叫迎蕊,迎蕊可比她可爱多了。”
“你也是的,说话别这么难听,卞夜是个公主,多少任性些,但她人不坏的。”姜晚倾说。
“说得好像我们谁不是娇生惯养、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一样,凭什么我们就要容忍她,我又不是她爹。”盛准却是翻白眼,显然已经是不想再提卞夜了,“她不来也就罢了,叫迎蕊来吧,我们两个吃饭也没意思。”
姜晚倾点头,其实她也是怕卞夜心里有点什么才不叫迎蕊过来的,本意是让他们两个和解,但既然卞夜不来,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春婵去邀约,照平时来看,凤迎蕊是肯定会来的,看而这次过去的人却说凤迎蕊来不了了。
姜晚倾觉得奇怪。
春婵支支吾吾说:“今日卞夜公主去南平王府闹了一场,还打了迎蕊公主一耳光。”
“什么。”盛准脸色大变,脸色难看得不像样,拍桌而起,“这卞夜搞什么,还有完没完了,竟然还敢去找凤迎蕊麻烦。”
姜晚倾脸色也不太好:“那迎蕊有没有事?为了什么?
春婵还未开口盛准就气冲冲说:“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我这个香包,南宫卞夜听说老子收了迎蕊的香包后,就大发雷霆。”
姜晚倾皱眉,也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冲动。
不过一个香包而已,他们四人在南苑朝夕相处快两个来月,她竟说动手就动手。
盛准十分生气,直接冲出门想要去找卞夜算账。
姜晚倾担心他惹事,到底卞夜是北月国的嫡出公主,若是伤着碰着都很难交代,她提议先去看看凤迎蕊。
盛准想了想,最后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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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一群人打上侯府讨伐姜晚倾
另一头,凤迎蕊对于他们的到来颇为惊讶,在得知他们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来,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其实也不打紧,小伤而已,你们还来跑这一趟。”凤迎蕊轻描澹写的煳弄过去。
姜晚倾看过她的伤口,发现这也不算是小伤了,她的半边脸都肿了,而且还有四道指甲痕,每一道足足有一寸这么长。
她脸色难看:“卞夜也却是太过分了。”
这巴掌不是一般的没轻重,若是不好好打理,在饮食上加以控制,肯定会留疤的。
“没事没事,你们千万不要为了我跟卞夜起冲突,真的只是小伤。”
凤迎蕊不担心自己,反而担心他们因自己冲动做出什么。
姜晚倾生气,盛准也气炸了,气冲冲的就要去找卞夜算账,但最后被姜晚倾跟凤迎蕊拦住。
他们都知道两国邦交的重要性。
最后,盛准不能不作罢。
两人在南平王府呆了许久,虽凤迎蕊是王爷之女,但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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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在京郊驻地,凤南靖按照姜晚倾的方法对有异状的士兵进行了隔离,并且也将他们的家书带进来,还对他们进行了慰问。
这在安抚军心上,起到了很大的效果,士兵们都知道国家没有忘了他们,且太医院送来的药也让士兵吃下,且看药物目前的数量,竟然也是充足的,这对于军心的安抚,多少也起了作用。
太医院的太医人数是多,但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研制出这么多的药物,唯有这丫头偷偷在民间药房进行了研制。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丫头估计得心疼死。
辛以董看着之前就蠢蠢欲动,一副要造反的士兵如今都被安抚下来,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营帐内,他道:“殿下亲自来慰问士兵,这着实出乎微臣的意料。”
如今的京郊驻地也算是瘟疫区了,从古至今,不会有一个皇帝或者亲王会愿意来这种地方。
这是拿性命来冒险。
凤南靖坐在主位上,身穿黄金铠甲,即便他已经三年没有带兵,仍旧气势磅礴,带着一股压迫力跟威慑力,彷佛他就是这支队伍的将军,威风凛凛。
“这是作为摄政王该做的,接下来京郊内的士兵都要进行隔离,每日都会有专人记录情况,若是无碍,便能进城看望家人,只是这庆功宴,怕是要等等。”
“对士兵来说,他们最迫切的是想要见到家人,不得不说,您的这个家书,是解思念之病的。”辛以董说,“也不知是那位大臣如此神机妙算,竟然会想到让士兵家人寄家书。”
常年在外,明明都已经快回到家了却因为瘟疫而不得不在家门外停留,这对于士兵来说是真的太折磨了,因此刚驻地的那几日,军心动摇是肯定的,有好几个人都想逃回去,可如此一来,很有可能会造成京城鼠疫的大面积感染。
在谈起那个女人时,凤南靖不由嘴角上扬,脸上冷硬的线条,就彷佛冰山融化一般,温和得如同春日里的太阳。
辛以董颇为惊讶,但也想到了,或许想出这条妙计的,是殿下心爱的人。
倏地,他忽然又想到了前些年民间流传殿下断袖之癖的传闻,忽然又联想到凤南靖跟另个男人亲亲我我。
辛以董有些忍俊不禁。
想必殿下看中的男人,一定很英俊,就是不知是被压的还是压的。
想着,辛以董,不由偷偷打量起凤南靖,心想:就殿下这个身板,怎么都不像是是在上面的啊。
……
正在书房处理账单的姜晚倾忽然打了个喷嚏,白穗还以为她着凉了:“如今这天儿时冷时热的,你要多注意点自己的身子。”
姜晚倾揉着鼻子点点头。
白穗想了下,说:“那老头子真的没问题吗?你就这么让平邑王把他弄出来,不然我们就让他出去住吧,正巧我在外头还有一间小别院,他一个人住足够了。”
不错,白穗说的正是在监牢里的那个非要姜晚倾拜他为师的老头。
说起这事儿姜晚倾就忧愁,其实她也不想的,但奈何老头子太会耍嘴皮子,她拒绝的话甚至还没说出口,老头子就风风火火的在这住下了,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算了,这人都住了好几天了,再把他赶走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而且这老头子我感觉也不像是坏人。”
姜晚倾还是很相信自己的感觉的,且看来他医术好像也蛮高的,就连果亲王都威逼利诱他交出秘方,如今鼠疫横行,留下说不定还能帮忙。
“小姐不好了。”家奴忽然匆匆忙忙的从外头跑进来,还被门槛绊了一跤,“侯府外面来了不少人,他们不断往咱府门口扔烂菜叶子。”
姜晚倾蹙眉:“好端端的,他们要造反啊。”
家奴支支吾吾:“外头坊间传说小姐您……”
姜晚倾冷着脸:“利索点,我又不会打你。”
家奴告诉他,外头坊间流传说姜晚倾十恶不赦,不仅虐待下人,就连怀了孕的继母都不放过、下杀手,甚至还跟街头恶霸狼狈为奸,祸害百姓。
姜晚倾听着这莫须有的罪名,差点没笑出声。
她什么时候祸害百姓了,这些谣言未免也太离谱了,就连白雅也不是她杀得。
“是谁传出来的?”
家奴说:“好像是京城内三名德高望重的老人说的,据说这些还是从卞夜公主的口中传出来的。”
卞夜?
姜晚倾脸色难看,没想到此事尽然跟卞夜有关。
家奴急忙说:“小姐您赶紧去看看吧。”
这关系到侯府以及她的名声,姜晚倾是不可能就这么放任不管。
她立即朝侯府大门去,可还没走到府门前,姜晚倾便听到了一阵吵闹声,都是谩骂的话,粗言滥语,连贱骨头、荡妇等难以入耳的词都骂出来了。
万户侯府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家奴担心他们闯进来,就用柱子抵着,但而外头仍旧不断传来拍门的声音,起码有几十个人。
他们一直在拍门谩骂,彷佛姜晚倾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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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有人闹事
万户侯府的大门已经关上了,而府里的下人跟士兵都拿着柱子堵门,外头不断传来拍门的声音,起码有几十个人,他们一直在拍门谩骂。
姜晚倾冷着脸走去,刚一走进,她就嗅见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这味道闻着像是馊水一级臭鸡蛋的味道。
“小姐你你可来了。”一侍卫走来,着急说,“因为来声讨小姐的人太多了,而这些人你都是百姓,我们不能对其动粗,怕会让小姐您难做。”
如今姜晚倾正在风口浪尖而上,稍有不慎,一发不可收拾,臭名远扬,可她就快要成亲,当摄政王妃了。
姜晚倾懂得他们的顾虑,也没有指责,可她看着那红漆木门外传来的难闻味道以及骂声,眸色阴鸷,表情冷得几乎都结晶成霜。
生气吗?
当然生气,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好端端的忽然被一帮人用下作肮脏的句子谩骂都会生气。
白穗急得团团转,眼泪都出来了:“这怎么会这样,这些人都疯了不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骂你。”
她没有孩子,一直以来都是把晚倾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的孩子被人这般地骂,没有一个母亲是不伤心的。
姜晚倾眸底回荡着一股阴沉之气,没有一点被人污蔑谩骂的难过,她忽然下命令:“把门打开。”
侍卫跟白穗都吓了一跳,白穗说:“这万万不行,这隔着一扇门动静都这么大,这要是开门了那些人还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
外头又是那人又是踹门的,凶神恶煞,要是进来还不得闹出什么事儿。
“就是因为隔着一扇门,没瞧见人他们才这么嚣张,若是让他们进来,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批评他们这些人,还能把我侯府给砸了。”
姜晚倾声音清冷,可看着白穗的目光却又带着担忧,“但一会儿场面会很混乱,小姨你就先回房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我能应对。”
白穗怎么肯:“你还只是个孩子,你在怎么应对这些事。这样吧,让我来处理,我们白家一直都有布施,看在我的面上,他们可能不会这么冲动。”
“小姨你这可错了,这世界上,最复杂的是人心,最不值钱的是人的感恩,你的善举,在当时他们或许会感激得痛哭流涕,但回去之后,早就忘了你的恩情。”
姜晚倾说,“放心吧,我能应付的,倒是你在这,我还得担心你,可能会影响我的发挥。”
白穗被她逗笑了,也知道她是以这种风趣的心思逗她开心,但思前想后,白穗还是决定离开。
这里这么多人,受伤是不会的,就是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些,太令人心疼。
离开前,白穗叹气:“要是殿下在就好了,再不济,小王爷在也行啊,也不至于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
姜晚倾只是笑笑不说话。
这些事情她能处理,不需要依靠任何人,这样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看着下人把白穗送走,姜晚倾将盛准带来的那百来号人叫到身后,让他们看自己的眼色行事。
她道:“把门打开。”
红漆柱门一开,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酸臭的腐烂味,而在门槛上,有一小堆的烂菜叶子摊到,刚才还震耳欲聋的骂声,居然在门开时就这么停止了。
那堵在侯府门前的三十来人顿时就傻眼了,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里面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还会开门,看着姜晚倾身后站着的侍卫,更让他们没了底气,甚至还有些慌。
刚才还气焰嚣张,但这会儿谁都不敢说话了。
姜晚倾神色冷到极点,眸色阴冷的扫了眼外头的众人,忽然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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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还真是没让她失望,也就敢仗着人多势众一群人猖狂叫嚣,多瞧见对方人数更多,或者比他们更凶更狠,这会儿就骂不出来了。
“站着干什么,继续啊。”姜晚倾眸色很凉,看着甚至有几分风清云谈的意思,“你们不是很厉害,很凶悍吗,现在门打开了,你们表现得应该更凶才对。”
那些人往后退了退,有几个胆怯得甚至不敢去看姜晚倾。
姜晚倾用眼角扫他们,笑容充满讽刺:“你们这些人是在干什么,往我家门口扔烂菜叶子好玩儿吗?你们当真以为,一群人打过来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是吗?”
这几十个人仍旧不敢说说话。
而此时,在不远处的屋檐上,一对男女将这边的情况看在眼里。
崔玉黛埋怨说:“这些人搞什么,不是应该大闹特闹的吗?也不知是谁把这些人找来的,胆子竟这么点大。”
崔拓宇看着,冷笑:“妹妹啊,你以为她姜晚倾是真的傻啊,没瞧见她身后站着一大群的侍卫吗?而这些闹事得人撑死也就四十来个,看着更凶的人,怎么还敢闹事。”
姜晚倾先发制人,从开门这一举动来就已经够令人震惊了,谁遇到这种事儿躲都来不及,怎么看那年过还开门,而且就那百来号人,从气势上,姜晚倾就赢了。
这些闹事者也只是平民百姓,若是真起冲突了,死的肯定是他们。
崔玉黛觉得扫兴,无趣,说:“哥,不然我们走吧,姜晚倾占上风,这出戏一点都不好看。”
“慢着。”崔拓宇忽然道,黑眸一直凝视远方的少女,眸底有邪恶的光泽闪烁,“再看看,这些人忽然上门闹事,肯定是有人撺掇怂恿,不应该就这样的,且先看着,看姜晚倾如何应对。”
崔玉黛恍然大悟,若是能看姜晚倾池壁,那她当然愿意,只是……
她疑惑的打量着自家哥哥。
崔玉黛怎么觉得她哥这话里有点欣赏姜晚倾的意思?甚至还有种就算这幕后人还有第二计,而姜晚倾也一定能应付。
不,这不可能,哥哥怎么可能会欣赏姜晚倾,这太不现实了。
……
姜晚倾瞅着眼前那群话都说不出口的人,刚想让人将他们赶走,可人群中忽然就跳出一个男人,举着手声讨姜晚倾说:“姜晚倾你就是个毒娼妇,居然连一个孕妇跟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你简直不是人。”
姜晚倾皱眉,可还来不及说什么,又有一个人站出来大汉。
“就是,连未出生的孩子你都杀,简直是丧心病狂,你根本不配当我们的摄政王妃,你给我滚出京城。”
有第一个人站出来,那就有第二第三个,方才还被姜晚倾的气势震慑到的人瞬间就沸腾起来,横眉竖眼的指着姜晚倾打骂。
“看着倒是人模人样的,怎么就不干人事呢。”
“你才知道她不干人事儿啊,三年前她未婚生子我就知道了,我要是生出这种女儿,早浸猪笼了。”
“就这种货色,也配当我们的摄政王妃,我呸,摄政王可真是瞎了眼才看上她。”
【作者有话说】
这几张错别字可能有点多 回头起来重新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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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姜晚倾被扔了臭鸡蛋
骂声越演越烈,从一开始的几个人后来发展成大家都在谩骂姜晚倾,彷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姜晚倾蹙眉,冰冷的眸光扫过其中的几个。
啪——
忽然一个鸡蛋从人群飞出,准确无误地砸在了姜晚倾的身上。
黏腻的鸡蛋液碎在了姜晚倾的肩膀,那恶心的液体顺着她的肩膀滑落。
身后那百来个侍卫立即拔刀冲向前,顿时一阵寒芒四射。
为首的侍卫怒斥:“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连侯府的小姐都敢动手,不要命了。”
这几十号人顿时慌了,方才还一脸凶神恶煞,这会儿害怕得双腿都抖了。
红玉两人十分担心,忙上前想给她擦拭,但姜晚倾却推开她们,风轻云澹的拍掉了碎鸡蛋壳,并且还扬手让四周的侍卫不要冲动。
“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许轻举妄动。”她嗓音很轻,甚至听不出一丝一号的怒意,彷佛方才被人砸鸡蛋的不是她。
那些个闹事者瞧见刀剑也是真的慌了,面面相觑,一脸慌张。
姜晚倾冰冷的眸色不带半分感情,她忽然指了指人群中的一个大汉:“把他给我拉出来。”
命令一下,立即有人把大汉拉出来。
大汉脸色大变,才想要逃却被人拽回,挣扎大喊:“救命啊,来人啊,姜晚倾要杀人了,未来的摄政王妃要杀害无辜百姓了——”
他大声嚷嚷,可与他同行的根本没有一个帮他,都冷漠而害怕的看着眼前一幕,而大汉直到被拉到姜晚倾跟前,不断地在嚷嚷着,彷佛像以此能震慑到姜晚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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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嫌吵闹,眼风带过红玉。
红玉立即会意,抡圆了胳膊狠狠地给了大汉两耳光,牟足了力气。
啪啪两巴掌,大汉嘴都快被打歪了,这会儿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只能怯怯的看着姜晚倾。
“刚才是你朝我扔鸡蛋的?”姜晚倾问,语气平澹得犹如在问他今日的天气。
大汉更害怕了。
“不说话,那就是了。”姜晚倾似乎这才明了,甚至还略有几分俏皮地点点头,随意一说,“把他右手给本小姐卸了。”
大汉脸色大变,那些闹事者更是嘘哗不已,根本不敢相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姜晚倾竟然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下手这么重。
红玉一听,瞬间就来了精神,别提多开心了:“好。”
她立即夺过侍卫的刀。
大汉脸上已经没了血色,不断的给姜晚倾磕头,才几下,额头就青了,求饶道:“姜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骂您了。”
姜晚倾颔首擦拭着肩头剩余的鸡蛋液,连头都不抬一下:“你不想被卸胳膊也不是不行,只要人群中有一个人肯为你求情,本小姐就放了你。”
她杀戮的命令下得突然,赦免也是。
这两道命令来得太快,别说大汉,就连那些闹事者都有些不可思议。
大汉生怕姜晚倾反悔,立即答应,忙回头对那些同他一起来的人说:“我们都是一伙的,你们就为我求个情吧,只要你们求个情,我的手就保住了。”
在这个时代,除了有本钱的人能做点生意外,其他的大多数男人那都是靠力气挣钱养家,而来这里闹事的人,都是一些底层人士,家里有点钱的,谁敢来得罪权贵。
姜晚倾要的也不多,不是代替其承受,也不是要打人,只是一句求情的话,可就算如此,仍旧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可这些闹事者,整整有不下三十来人啊。
大汉开始还信心满满,毕竟这些都是他认识的人,可仅仅只是求情,竟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毕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谁敢出这个义气,在他们看来,这跟闹事还是不一样的。
他们几十个人来这里闹事,就如今这种情形,姜晚倾也不可能把他们三十几个人都杀掉,但是站出来求情就不一样了。
这个大汉用鸡蛋扔了姜晚倾,得罪了她,若是出来求情,现在是没事,可难保回去以后会被人刁难杀害,说不定一家人都会因此没了性命。
姜晚倾看着那些冷漠站着的人,只觉得讽刺。
愚昧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觉得大家一起做一件事,那就是对的,不管这件事本质是恶还是善,只要身边的人都这样,那就是对的。
罪恶,一旦多人为之,那就似乎就不是罪恶了。
大汉心都凉了半截,他怎么都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请求竟然都没人帮他。
“王二叔,你救救我、你给我求个情好不好;胖婶,我以前经常去你家买豆腐的,你张个嘴,帮我求情好不好……”
大汉苦苦哀求,可那些人仍旧不为所动,像是没有心一般,他瞬间慌了,就算他对着他们磕头,但都仍旧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帮他求情。
一个大男人,顿时就哭得跟泪人似的:“你们太狠心了,明明说好了一起来闹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夫妻都不一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一个外人算什么。”姜晚倾在旁边冷澹道,擦完衣服擦手指,嘲弄的瞥了眼眼前的人,
“这不过是你以为罢了,你以为你们关系很好,是一个团体你以为我不敢拿你们怎么样。’”
说到后面,她自己都笑了。
大汉慌了,他双手合十,哭着跪拜姜晚倾:“姜小姐您让了我吧,我不能没有右手啊,我要是没有手,那我的孩子们可怎么办啊……”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扔鸡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你的孩子了。”姜晚倾微笑,抬头示意侍卫把他架住。
大汉尖叫不已,不断地恳求姜晚倾饶过他、闹事者救他,可不管声音有多么的撕心裂肺,那些闹事者都不为所动,冷眼看着。
姜晚倾好笑的看着他们:“你们还不求情吗?若再不张嘴,这男人的手可就没了。”
或许是心虚,他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去看姜晚倾跟大汉。
姜晚倾脸倏地就冷了:“你们刚才不还在口口声声的充当正义使者吗,现在怎么都哑巴了,现在就有个男人就在你们眼前,只要你们开口一句,他就能捡回一只手,开口啊,说话啊。”
说到后面,她声音愈来愈重,带着势不可挡的威严
这些个闹事者头低得更低了。
大汉也在求闹事者们,但这并不能改变他们的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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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教训闹事者,把手砍了
姜晚倾扭头看着大汉说:“瞧见了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同伴,一起来讨伐我的同伴。”
大汉看清了他们,哭着说:“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干了,就饶了我这回吧……”
“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你应该知道求饶是没用的,伤害都已经造成了。”
姜晚倾上前,拿过红玉手上的长剑。
红玉似乎也没想到她家小姐要亲自动手,毕竟那么血腥肮脏的事儿,怎么能脏了她家小姐的手,她家小姐的手是用来治病救人的。
“小姐还是我……”
姜晚倾倏地看了她一眼,红玉愣了下,瞬间会意,立即乖乖站在一边。
知道要行刑,侍卫立即将大汉的手拿出来。
大汉脸色大变,不断挣扎尖叫。
大汉声音十分可怜痛苦,在场闹事者有几个面露不忍,可这点心软并不能让他们站出来为其求情。
姜晚倾还故意磨蹭了下,可那些人还真是没让姜晚倾失望,仍旧是无人站出来,她冷笑一声,握着长剑的手卖弄了几下:“把他给我压好了,别到时候把血甩在我身上。”
侍卫会意,手上力道更道路。
大汉尖叫不已:“不、不、我不要——”
姜晚倾握着那把长剑,高高举起,其中又顿了顿动作,看了眼那些闹事人,还故意慢了几拍,但他们仍旧是无动于衷。
她笑得讥讽,手起刀落、没有一点犹豫。
砰、
“啊——”
刀剑落下,跟地面碰撞出重击声,大汉尖叫一声,就这么晕了过去。
闹事者几乎都闭了眼,不敢看,可空气中,并没有传来他们想象中的血腥味。
众人仔细一看,发现姜晚倾根本就没有把那人的手给砍下来,刀剑落在了那只手两三寸的地方,不过那大汉因为太过害怕,给吓晕了过去。
众人一身冷汗,却也不由松了口气,因为他们免于了良心上的愧疚。
姜晚倾随手将刀剑给红玉,冷笑着看着那些人:“都说众怒难犯,我想你们就是仗着这句话才赶到我府上闹事,可我也送你们一句话,
民斗不过官,别等出事了才来后悔。全京城的人有足足一万余人,而你们这几个撑死也不过四十人,以冒犯贵族的名义把你们都剁吧剁吧的给砍了,也不是不行。”
她说着,仍旧是笑着的,笑得俏皮,温婉,让人背嵴发凉。
那群闹事者都不约而同的抖了抖,面露恐惧,害怕的你看我我看你。
“这个人的手我暂时是不要了,毕竟这是在我家门口,我嫌脏。”姜晚倾又道,“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若下次还有人来万户侯府闹腾,那我就不多说了。
脚这么不听话,把双腿砍下来才有用。”
她的话,犹如阵阵凉风穿过人的身体紧攥着人的心,让人觉得空气都稀薄了。
这些闹事者心虚又慌张,哪里还敢闹,赶着就跑开了。
春婵说:“这些人,也不过如此,一个个就是给闲的。”
“是闲的还是有人指使,这还真不好说。”姜晚倾眸底波光流转,带着令人难以窥探的隐晦阴沉,她忽然对为首的侍卫勾了勾手指,低语吩咐。
侍卫会意,立即点了几个能人巧匠离开。
姜晚倾冷冷地看着昏迷的大汉,只觉得可笑,只是让人将其拖到一边,别挡了道。
这件事,她不相信是空穴来风,背后一定有人撺掇计划,可这人到底是谁,那就很难说了,毕竟想让她死的,过得不痛快的,可不止一人。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一个古代人,竟能想到利用舆论毁灭一个人,这样的心思计谋,怎会是个普通人呢。
姜晚倾才扭头回府,却忽而顿住了脚步,倏地抬头朝东北方向看去。
那里除了屋顶,以及时不时飞过的鸟儿,什么都没有。
姜晚倾眸色闪烁了下,回去了。
另一边,崔拓宇在姜晚倾顿住脚步时就带着妹妹跳下了屋顶隐藏。
他动作很快,快得崔玉黛都有些没反应过来,而顺利落地的她仍旧有些心有余悸。
崔玉黛略带埋怨说:“哥,你干什么,忽然跳下来,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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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可能发现我们了,在她看到我们以前,必须避开她的目光。”
崔玉黛却是不以为然:“为什么要避开姜晚倾,又不是我们做的,让她看到怎么了,而且就算是我们做的,她也做不了什么。”
崔拓宇顿了下,解释:“只是不想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有什么可麻烦的。”崔玉黛不屑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探究的看着崔拓宇道,“哥,你怎么回事?你难道还怕姜晚倾误会你吗?”
崔拓宇微怔,但又很快恢复正常,快点崔玉黛都没发现异样:“我的好妹妹,你这话就有点莫名其妙了,我只是觉得姜晚倾这人有仇必报,我们没必要找这个麻烦。”
崔玉黛想着也是,他们一家人都那么讨厌姜晚倾,她误不误会谁会在意,只是以姜晚倾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会找他们麻烦。
她称赞道:“哥,还是你心细。”
崔拓宇笑笑不说话,眸色却有些深沉。
另一边。
姜晚倾调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此事是最先从京城内三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口中传出来的,这几个老人都没有为官,却是民间私塾有名的先生。
因为名声极好,事情又是从他们嘴里传出来,因此许多百姓才会深信不疑,后来就是一传十十传百,造成了今日这个局面。
可若背后没有推手,舆论也不会滚得这么大,只是这个人,姜晚倾还没有想到是谁。
红玉怀疑:“会不会是卞夜公主不满您跟小王爷的关系?奴婢一直觉得她善妒,性格刁蛮,而且去打听的人回来,都说这三个人是从卞夜公主口中才知晓这些事儿的。”
说起卞夜,姜晚倾心里也是复杂,可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会是卞夜。
她是个直肠子,有自己的自尊跟骄傲,跟姜黎昕那些妖魔鬼怪不一样,她不会做这么卑劣的事情。
傍晚,家奴忽然来报有人来了。
姜晚倾下意识以为是卞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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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虎哥一家
“晚倾,你没事吧,说你家出事了,我们都担心死了。”
一去到前厅,凤迎蕊就急三火四的抱住她,声音竟还带着哭腔。
姜晚倾微冷,不由得会意一笑,抬眸便瞧见了站在对面一脸担忧的盛准。
“我没事,那些人都已经跑了。”姜晚倾说,轻拍着凤迎蕊的背部,“其实你们不必跑这样的,我真的没事。”
“还说没事,我还没进到万户侯府门口,就嗅到了一股馊味。”盛准没好气说,“听说你把他们都放了,照我说,就应该把这些个刁民抓起来打一顿。”
姜晚倾瞪他一眼,道:“然后就更坐实了我心狠手辣的名声。”
盛准微愣,想了想,还真的是^
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的确不好在招惹是非。
凤迎蕊推开姜晚倾,眼眶果然红红的,她说:“听闻此事也跟卞夜有关,这是怎么回事?”
姜晚倾摇头:“我还不知道,之前我打算邀她过来,但她却回绝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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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准异常气愤,说:“说到底还不是心虚,枉我们一直把他当朋友,可她呢?又是打人又是诬蔑的,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她全干了,照我说,她这已经不是刁蛮了,而是卑劣,她就是个坏到骨子里的人。”
姜晚倾思索了下,有所保留 说:“我觉得这其中可能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还能有什么误会,那些事儿不都是从她口中传出的吗?她要是清白,为何不来向你解释。”盛准认定了这一切就是卞夜搞的鬼,她就是嫉妒。
凤迎蕊也说:“虽然比那也有时候是冲动了些,但从这些日子想出来看,她这个人还是挺纯粹的,不像是个坏人。”
盛准啧嘴:“姜晚倾,你就是把人想的太好了,卞夜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有目共睹,她就是个醋坛子,又刁蛮,因此干出这些事儿一点都不令人惊讶。”
姜晚倾仍是不觉得此事与卞夜有直接关系,她可能是被人利用的,但无可厚非的是,此时名声对她很重要,若是要成为凤南靖的妻子,她就不能不去在意这些。
后来,盛准几人留下来用午膳,快吃完时,虎哥忽然带着他的几个弟兄垂头丧气的过来,说是要请辞。
“大小姐不计前嫌愿意给我们工作,让我们的孩子上私塾,这我们本就无以回报,如今还因为我们让小姐您处于水深火热。”
虎哥一顿,愧疚极了,“我们兄弟几个不能再给小姐添麻烦了,因此我们必须离开万户侯府。”
“你们在万户侯府住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知道,这些人就是冲着我来的,有没有你们都一样,就算你们走了,他们也一样能找到别的攻击我。”
姜晚倾澹漠的和蔗糖,轻描澹写,眼睛甚至都不看着虎哥,“所以你没必要自责,因为你的确威胁不到我,要是离开了侯府,你在找工作,怕就难了。”
这是实话,怕普天之下,除了万户侯府,不会有人敢要一个地痞恶霸做护卫的。
凤迎蕊也说:“是啊,虎哥你不用自责的,就安心留在侯府。”
虎哥怔怔的看着他们,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就这么哭了。
偏见,是最难消除的东西,多少人因为流言蜚语走上歪路,即便改过自新,可那些流言蜚语仍旧存在,时不时的冒出来往人的心口来上一刀。
姜晚倾没有如何安慰,但却一言说中了要害,苦情兮兮的安慰、抱头痛哭不是她的性格,而且那些肉麻兮兮的安慰话语她也有点说不出。
虎哥下去后,盛准说她装酷。
姜晚倾瘪了瘪嘴。
因为姜晚倾的‘杀鸡儆猴’,京城中没有人再敢来侯府门口扔烂菜叶子,可若真有人来,姜晚倾也定不会手下留情。
今看来,还是有很多人都是识趣的,只是京城中流传有关姜晚倾为人恶毒阴狠的流言却是越演越烈,几乎将她说成了十恶不赦的人。
姜晚倾没有一丝作为,放任流言,可这并不代表她没有计划。
如今的流言诬蔑,就像个高高肿起的脓包,压制是压制不了了,倒不如让他膨胀破裂,挤出脓水,这样才好得更快。
第三日时,万户侯府来了个客人,那人便是胡歌的妻子李氏。
李氏是普通的织布女,她带着儿子虎子特意来侯府感谢姜晚倾,因为他不仅曾经不计前嫌的帮助他们一家,如今遇到了这种事,仍旧留下她的丈夫。
天知道他们家有多需要这份工作。
虎哥对于妻儿的到来也是颇为意外,说:“你们来这干啥啊,小姐平日很忙的,哪里有空理你们,走走走,赶紧回去。”
看着贤惠而温柔的李氏,姜晚倾却微微一笑,道:“无妨,今日我恰好有时间。”
李氏牵着儿子看着姜晚倾,满眼泪水,感激又尊敬,倒是虎哥觉得给姜晚倾添麻烦,不好意思。
姜晚倾感觉到这一家人都是很真诚的朴素人家,感受到他们真心的感谢,她便特意腾出了点时间,还用座上客的礼仪招待他们。
李氏受宠若惊,倒是虎子一点也不怕生,跟姜晚倾说话也十分自然,跟个好奇宝宝似的打量着侯府的一切。
许是因为虎子年纪跟花芽差不多,姜晚倾对他卞夜生出几人亲切来,但她忙也是真的,不过坐下半个时辰,下人便过来催她处理城西三间打铁铺的款项。
姜姜晚倾有些头疼,心里也不由怪起老爹为毛要弄出这么多生意。
无奈,她只能急急忙忙的去书房,不过他留下了虎哥一家吃晚饭,也算是安了他们的心。
在前往书房时,刚巧碰见老头在湖边拿馒头喂鱼,一边喂,一边吃。
姜晚倾赶时间,也没鸟他,那老头却道:“你这丫头倒是心善,但不觉得太浪费时间了吗?几个粗鄙之人,也值得你大费周章的招待。”
他声音很轻,虽不带任何的不屑,但多少隐藏着几分讥讽。
这话姜晚倾听着多少不舒服。
其实她做这些,无非就是打消虎哥夫妻的担忧,也同样让胡歌的几个兄弟放下了心来,不用战战兢兢地担心自己是否会被辞退,虽然会花点时间,但也不过一两个时辰。
不过区区几个时辰便能让人活得安心,姜晚倾觉得这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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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盛准对卞夜的恨意
老头喂鱼,从始至终目光都在鱼塘上,而后却忽然回头看她一眼,眸光带着几分失望,摇着头:“你是很聪明,但不是个狠角色。”
姜晚倾这话听得云里雾里的,总觉得自己所理解的狠角色跟这老头的不一样。
老头说说的狠角色,就是斩断人情、不考虑他人,为自己而活,自己舒服就好,可这在姜晚倾看来,这是冷血。
一个人太过冷血,爱他的人绝对不好过,而最后也会因为这份冷,而失去挚爱,因为你只有付出了,去爱别人,别人才能爱你。
姜晚倾其实不太像回应老头的话,可从他的话语中,多少也猜到了老头有故事,她顿了顿,说:“我只是想成为我想成为的人,我自爱,但我并不想成为自私的人。”
自爱是自己爱自己,而自私,是可以牺牲掉所有人的利益换来的开心。
姜晚倾讨厌后者,所以,她亦也不要成为自己曾经讨厌的人。
老头愣了愣,目光冗长的看着她,忽然就不说话了。
姜晚倾也没有久留,赶着就去书房了,可脑海中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老头方才深沉的目光。
她总觉得不太对。
公务繁多,姜晚倾也没细想,便将自己埋在公务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后院那边忽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那声音尖锐、痛心、撕心裂肺。
姜晚倾觉得不对,立即放下手中的事物赶去,其中,女人的尖叫、哭泣声不断。
姜晚倾顺利追着哭声过去,却瞧见李氏跪在地上痛苦不已,而她的儿子虎子瘫倒在地,旁边跪着老头似乎在进行救治。
就算隔着一段距离,姜晚倾也能瞧见虎子发青发黑的眼圈嘴唇,肯定中毒了。
她立即掏出救心丸过去。
凑近了些,姜晚倾瞧见老头在给虎子扎针,并且还在虎子的双手手腕处开了一个口子放出毒血。
不懂医的人肯定觉得这只是普通的放血,但姜晚倾却知老头的这两道口子开在了穴位的关窍上,这两个穴道能抑制血液的传播速度。
最后,老头忽然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给虎子服下,说:“一会儿我开副方子,照着煎服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谢谢、谢谢大夫。”李氏感激得痛哭流涕。
姜晚倾站在一旁,手里还捏着救心丸,可她根本拍不上永昌。
老头看着她,挑眉,得意极了,彷佛在自夸‘嘿,我厉害吧’。
姜晚倾瘪嘴,在虎子的确没有生命危险时,她默默地收好救心丸,让人准备了厢房安置,而虎哥听说消息便即刻赶来。
姜晚倾后来发现,虎子中的竟然是鸩毒。
鸩毒可是比鹤顶红还要可怕的存在,一旦入口,能活命的几率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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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没有五岁,其承受能力可是很弱,可即便如此,老头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姜晚倾头一次意识到这老头或许真的没有表面这么放浪,或许,真的是个世外高人。
她想了想,忽然叫来红玉说:“你去调查一下这老头子的身份背景、哪里人,另外也调查一下果亲王当初威逼他交出来的方子到底是什么。”
姜晚倾有种感觉,或许这老头子真的能帮他,但……她能感觉老头是不愿意的。
……
另一边,自从京城有关姜晚倾的流言传得满天飞后,卞夜知道自己闯祸了,因此不敢去见姜晚倾,就算她让人邀自己去也不敢。
她心虚,她害怕,在得知有人去万户侯府闹了后,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
卞夜其实后悔了,可是却拉不下脸,也没有那个勇气去找姜晚倾,就连盛准她也是不敢面对,最后,他也就只能去找凤迎蕊了解情况。
可令卞夜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南平王府遇到盛准。
自从那件事后,她就没见过盛准了,即便很想念,但她却不敢去找他。
盛准跟凤迎蕊两人显然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见到她,当即就气得火冒金星,彷佛这几日刻意压制的怒火都飚出来了,压制不住。
“你居然还敢来这里。”
盛准直接冲到卞夜面前,凤迎蕊拉都拉不住。
卞夜自知理亏,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因为是来道歉的,因此她也没带任何部下,只她一人。
凤迎蕊忙上前,生怕盛准冲动下会做出什么事。
盛准这些日子一直坐立难安,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如此诋毁,他就恨不得把卞夜给撕了。
凤迎蕊忙拽着他说:“冷静些,现在晚倾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你就不要在火上浇油了。”
盛准眸色一沉,深呼吸,咬着牙,强忍住怒火:“你现在马上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不管是南平王府,还是平邑王府,都不欢迎你。”
卞夜心口抽疼抽疼的,眼圈霎时就红了:“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当然讨厌你,因为你太坏了。”盛准一字一顿,丝毫不掩饰眸底的厌恶,冷笑,“如你这般坏到骨子里的人,只要是个人都讨厌,你跟姜黎昕他们,根本就没有分别。”
卞夜狠狠一震,眼泪就这么下来了,她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那双眼,难过中还掺杂着几分埋怨:“你说话非得这么难听嘛,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你敢说你没说那些话?你敢说你不是嫉妒晚倾?”盛准你微微颔首,带着嘲弄的嘲弄而轻蔑的语气,“迎蕊是你打的吧?说晚倾恶毒也是出自你之口的吧?还有嫉妒我跟晚倾之间的关系……”
他声音一顿,冷哼,眸底充斥着一团浓浓的嫌恶:“南宫卞夜,老子清清楚楚的告诉你,老子讨厌你,从第一眼就讨厌,你爱我,这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反胃,如果可以,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因为你真的太卑鄙了。”
他说话极重,甚至一点都不考虑卞夜的公主身份,以及她还是个女孩子,因为盛准看到她,就只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儿是因为她才遭遇如今的困境。
他有多爱姜晚倾,此刻就有多恨卞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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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田静秋的阴谋
卞夜睫毛一颤,泪水就犹如崩了的河堤一般,她痛心而难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心,从来就没有如此刻这般的痛过。
从小到大,她就是众星捧月,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她放下公主身份,粘着他,缠着他,可在他盛准看来,自己做什么都令人讨厌,比不上姜晚倾。
为什么,明明她也不差啊。
盛准一脸厌恶,根本就不想再看到她,冷冷地扭头离开。
卞夜心下一颤,下意识揪住他的衣领,声音竟带了几分哭腔:“盛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讨厌我吗?你真的讨厌我吗……”
她泪眼婆娑,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可这并不能让眼前的男人对她有一丝怜悯。
盛准没有看她,几乎在卞夜话道完后就狠狠地甩开她,连头都不回,似乎看她一眼都是厌恶的。
卞夜不知是没站稳还是心疼,竟然就被盛准摔在了地上。
盛准对他似乎没有半点情分,冷酷的离开。
卞夜顿时凉了半截,她难以控制的捂脸哭泣了起来,浑身都冷透了。
她想解释,她其实想解释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凤迎蕊神色复杂,看着盛准离去的背影,她微微叹气,最后只能去将哭泣的卞夜扶起来。
卞夜哭得就跟孩子似的:“不是我,这一切真的不是我计划的,我真的没有任何想要伤害姜晚倾的意思,我真的没有……”
她哭着解释,死死地抓住凤迎蕊的手,迫切的希望她能相信自己,而只要她一想到盛准那充满厌恶跟排斥的眼神,就心如刀割。
凤迎蕊心里不是滋味,她忙将哭得泣不成声的卞夜扶起。
若之前她对卞夜心里还有些怀疑,如今几乎可以全部打消了。
卞夜是谁 ,北月国的嫡公主,万千宠爱,可如今因为被冤枉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盛准正在气头上,说的话所以就重了些,这不是他的本意,你不用放在心上。”凤迎蕊声音很轻,眸光温柔得如同月光一般,她抱着卞夜,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到时候我会去跟晚倾解释的。”
盛准可能不会听皮平邑王夫妇的话,但晚倾的话,他一定能听进去。
卞夜彷佛是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而可怜的看着她:“ 真的吗?你真的相信我,你真的愿意去跟姜晚倾解释,解释这一切不是我做的?”
“我会去替你解释的。”凤迎蕊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笑得柔和,“所以你不要难过了好吗。”
卞夜看着她,伤痕累累的心口彷佛被人温柔的抚平了,她趴在凤迎蕊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凤迎蕊无奈笑笑,目光温暖而柔和,带着包容。
卞夜失控哭起来好久,后来才离开南平王府。
离开之前,凤迎蕊还对她说南平王府永远欢迎他,而平邑王府也是一样。
凤迎蕊说:“今日盛准所说所做,都不是有心的,你永远都是我们的朋友,我们相信你。”
这一席话,让卞夜感动又愧疚,她想到自己前几日冲动在凤迎蕊脸上落下的那一巴掌,今日见面,她的脸上甚至还有结痂。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 街上,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肉身,而街边坐在小吃摊小憩午休的百姓,似乎都在议论着姜晚倾的事。
“真不知道这摄政王是怎么想的,要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也就罢了,这女人品行还差,他鬼上身不成。”
“可不是,这侯府嫡女作奸犯科,就连义妹北月国公主都指证她恶毒,你说这人得坏到什么程度啊。”
“说不定摄政王就是看上了姜晚倾被人搞过,有经验,伺候得舒服呢哈哈——。”
……
外头那些人茶饭闲谈,说的都是姜晚倾的坏话,不堪入耳,卞夜听着他们对姜晚倾的辱骂,那样一张一合的嘴,后知后觉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好像也明白了盛准为何会这么愤怒。
卞夜用力的捂住耳朵,不想再去听那些话,可不管她再怎么用力捂耳朵,那些难听的话都会钻进他的耳朵里,无限循环着……
不、这不是她弄得,姜晚倾如今的遭遇都不关她的事,她其实没有那么坏……
卞夜痛苦极了,哭着在繁闹的街道上奔走。
“啊……”
卞夜一不小心忽然撞到了人,两人相撞、跌倒在地。
“小姐。”对方的丫鬟大惊失色,训斥卞夜说,“哪里跑出来的贱民,没长眼吗。”
卞夜吃痛得摔倒在地,脸颊的泪痕甚至都没完全干,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堂堂嫡公主,竟然也会有被人骂做贱民的一天,但由于太伤心,她竟也没有一丝愤怒。
卞夜本不想追究就这么离开,可抬头却瞧见与她相撞的人竟然是田静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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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静秋身后的丫鬟扶着她,在这里瞧见卞夜,似乎也有几分惊讶。
卞夜怔了怔,忽然想到自己醉酒说出那番污蔑姜晚倾的言语时,她也在场,其实仔细想想,那日田静秋似乎是故意引导自己说出这些不利姜晚倾的话。
卞夜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但也不是傻子,回想起当时一切,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她很生气,倏地攥住田静秋,质问:“说,是不是你搞的鬼,这些天关于姜晚倾的这些流言,是你在背后捣鬼对不对。”
田静秋并不惊讶她猜得出来,既然都做了,就不怕被看穿,她甚至还觉得比那也反应太慢,竟然过了这么久才回过神。
她说:“臣女不知公主在说什么。”
“你还说你不知道,那日明明就是你,这一切就是你弄的。”卞夜笃定,心痛说,“我把你当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田静秋哼笑:“公主您说笑了,在您看来,您的朋友就只有姜晚倾那些人,我又怎么能入公主您的眼呢。”
略带讽刺的话,让卞夜彻底醒悟是自己识人不清,她气冲冲的捏住田静秋的领子:“你敢骗我,是你、都是你把晚倾害成这样的。”
“公主说笑了,把姜文清害成这样的是您不是我,当初有关姜晚倾如何如何恶毒阴险的话,这戏都是出自您的口中,我可是什么都没说过。”
田静秋一脸讽刺,用力地拿开卞夜的手。
卞夜此刻是彻底看清他了,或许从一开始,田静秋就是在利用她,细想想,不正是因为她一开始的挑拨自己才会厌恶姜晚倾的吗?
原来……当初在赌场时姜晚倾说的都是真的,她一直都被人当枪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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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姜晚倾是盛准的底线
田静秋冷冷地看着她,一脸不屑。
在她看来,这些个众星捧月、从出生就在顶端的小姐公主都是蠢货,卞夜是这样,姜黎昕跟崔玉黛也是这样,就因为从小被宠惯坏了,脑子没长好,才会一个个的拜倒在姜晚倾的手下。
不似她,步步为营,每走一步都是经过慎重考虑,姜晚倾就算再聪明,也措不及防。
田静秋轻蔑的想着,这些个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小姐公主,说白了也不过是她手上的玩意儿。
她冷漠的推开卞夜,扭头离开。
卞夜怒火上心头,怎甘心就这么让她离开,气得上前甩她巴掌:“你个贱人,竟敢污蔑我,因为你,本公主前半辈子没受过的委屈都因为让你……”
田静秋也没想到卞夜竟然如此刁蛮,一言不合就扑上来殴打人,一时没防备,一巴掌差点没被打得背过气去。
两个人顿时扭在了一起,闹市里的百姓立即围过来看热闹。
这件事闹得很大,毕竟一个是身份高贵的公主,另一个是权贵之女,很快就传开了,就连在家中埋头苦干的姜晚倾都知道了。
她想:卞夜虽然冲动,但也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在大街上跟田静秋扭打在一起,这事儿八成跟田静秋有关。
而同一天,凤迎蕊也来了。
凤迎蕊跟姜晚倾说了那日的事,说卞夜或许真的是无辜的,她可能是被有心人给骗了。
“那日卞夜在我府上哭的十分伤心,她说对不起你。”凤迎蕊说,“从这些日子的想出来,其实我们也知道的,卞夜是冲动了些,但正因为她是个直性子的人,因此是肯定不屑于做这些损事。”
若卞夜真想害姜晚倾,那只会在明面上,她不是在背后阴森使小手段的人。
姜晚倾同意,同事想到盛准的行为,也有些无语跟头大,即便是从凤迎蕊口中转述,她作为一个女子听着都觉得丢脸难过。
更别说卞夜还喜欢盛准。
“这货说话做事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这以后还得了。”
即便姜晚倾是知道盛准是替自己抱不平,但也十分担忧他这冲动的脾性。
若是不懂得克制隐忍,这以后得树敌多少,她甚至怀疑之前那些想刺杀盛准的,就是被他嘴上开罪的人。
凤迎蕊叹气摇头,心中也一样担心,但她比姜晚倾多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只有关于她的,盛准才会如此冲动,失去理智。
若今日被千夫所指的是她,又或者是他自己,盛准绝对不会如此冲动,更不会说那些令卞夜难以自容的话,估计也就是冷着脸。
晚倾,就是盛准的底线啊。
凤迎蕊苦涩一笑,但又很快收拾掉自己的负面情绪,快得甚至连姜晚倾都注意不到。
她说:“其实我本想让遍野同我一起过来的,但她觉得对不起你,怎么说都不肯过来。”
“她是脸皮薄,而且这话也的的确确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姜晚倾没有怪罪她的意思,也知道他也只是逞一时之快,心里并非是真的记恨她,可嘴贱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们就暂时先别理会卞夜,让他多吃点苦头,以后就知道收敛了,否则还不知这张嘴会惹出什么风波。”姜晚倾说,“至于盛准,我找个机会在收拾他。”
凤迎蕊点点头,后来,他们又说到了南平王妃的生辰宴会。
还有五天可就是南平王妃四十岁的诞辰了,也是姜晚倾作为义女参加义母的第一个生辰,不过南平王妃跟凤迎蕊的意思是,让她先不要参加,毕竟现在流言传的太难听。
凤迎蕊说:“母亲的意思是,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吃一顿饭就成了,且如今瘟疫横行,也的确不太方便大肆庆祝,估计也就摆几桌酒意思意思而已,你出席或否都行。”
姜晚倾觉得也是。
之后,姜晚倾本想留凤迎蕊用餐的,但是很意外的,姜少擎却来了。
虽姜少擎不同于姜夫人跟姜黎昕那般找她麻烦,但姜晚倾跟姜将军府的人有仇是事实,两人平日并无来往,撑死也就是在大街上遇见互相点头问安罢了。
姜晚倾想:无事不登三宝殿,忽然上门拜访,肯定有妖。
本也不是水火不相容,姜晚倾也不是个矫情的人,便让人请他进来。
姜少擎大步流星的跑进来,而在此瞧见凤迎蕊,他似乎也有些意外,原本急切的神色,这会儿已经被压制住了。
他看着姜晚倾的目光,目露隐晦。
凤迎蕊一下子就懂了,立即离开。
姜晚倾眸底有银光流转,带着几分保留跟冗长,她让人上茶。
而姜少擎明明进来时还是纳闷的迫切,甚至有种火烧眉毛的既视感,可现在,他却忽然安耐住性子,坐在一旁,甚至跟姜晚倾闲聊起来了。
两人也没什么矫情,闲聊无非也只是聊聊最近彼此的生活情况,以及一些社会民事。
姜晚倾知道他在跟自己打太极,也不着急,就与他周旋着,想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听说你研究出了可以抵抗鼠疫的解药了对吗?”两人聊着当今的社会时势,姜少擎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姜晚倾眸底波光流转,倏地抬眸看他,带着几分犀利:“听说?你听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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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少擎目光忽然变得有几分闪躲,不自然的挠了挠脖子:“就是听身边的人说了,所以就觉得很好奇。”
“有什么可好奇的,京城内并无人得鼠疫。”姜晚倾说,“住在京城内,还是很安全的。”
“但凡是都会有个万一,很多事情都说不准,所以我就想来问给解药方子,以备不时之需。”姜少擎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姜晚倾倏地掀眸,忽然就笑了:“我说了京城内没有人感染瘟疫,所以大家都是安全的,这你应该知道,还是说……你身边的人已经有人不幸感染,因此你才这么着急的来找我。”
姜少擎喝茶的动作狠狠一顿,勐地看向姜晚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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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有人感染
姜晚倾黑眸深不见底,但却有几分灰暗的光泽流转,深沉又犀利,带着沉沉的压迫性,彷佛能看穿人的心魂。
姜少擎晃神,心下划过一抹心虚,他用力抿唇,又道:“当然没有,你不是说京城没人感染吗?我真的只是想以备不时之需,而且我听说你这药物平时喝着也有预防作用。”
这个倒是真的,但姜少擎此刻就做准备,其实也有点过于多此一举。
京城的确出现过三个疑似,但这三个疑似都已经确定只是普通的发烧,并非是鼠疫。
姜晚倾心存疑惑,但是却真的将药方给了他。
当姜少擎瞧见那张药方时,他眼睛都亮了,急切的立即接过药方。
忽然,姜晚倾捏着药方的手往后一缩。
姜少擎握了个空,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是个大夫,这个药方也是我不眠不休好一段时间才研发出来的,你就这么拿走,是不是也太过分了。”姜晚倾凝目,微微一笑,提醒,“有失必有得。”
姜少擎微微皱眉,眸底掠过一抹厌恶,也立即懂了她的意思。
只是他没想到姜晚倾竟然是如此肤浅的人,他们都是亲戚关系,不过是要一张药方,竟然还问好处,可想想,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她们两家关系也没这么好,甚至说是仇人都不为过。
“可以,在如今这个时势,你想要点好处我也能理解,开个价吧。”
姜晚倾嘴角笑容却更大了:“我不要钱。”
姜少擎不解的看着她:“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们姜将军府名下所有的药房在未来半年归我所用。”姜晚倾说,“当然,我也不会占你们便宜,其中的支出以及药品的费用,我一力承当。”
姜少擎这会儿到时不懂了:“你要药房干什么?白家跟万户侯府旗下也有不少药铺,药店,完全够你用了。”
的确,不管是白家还是万户侯府,又或者是凤南靖名下的药房都不在少数,可若真有一日瘟疫在京城蔓延,这远远是不够的,她需要更多的炼丹炉跟药房,也必须要买断药材,以防药方泄露后造成药材哄抢。
她可不认为自己研制的药方能够一直保密下去。
姜晚倾说:“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将未来姜将军府的药铺半年的行使权让给我就行,待会儿写字据,要白纸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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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少擎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她,但也没立即拒绝,而是反问说:“姜将军府这么大,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那个能力权利将所有的药铺行使权都给你。”
“如果没有,我不会问。”
姜少擎倏地挑眉,看着她的眸光霎时带了几分欣赏,之后,他便也愉快的交出了药铺的行使权。
拿到药方后,姜少擎就走了。
姜晚倾忽然叫住他:“鼠疫的症状是高烧不退、体内有腹水,中期会出现黄疸。”
姜少卿倏地回头看着她,但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
春婵不解问:“小姐,你要这么多药铺干什么,您已经支出了好几万两了,您难不成还要破财吗?”
这些钱别说小姐,她看着都心疼。
“先解决事情,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姜晚倾方才还一脸威风凛凛的犀利模样,可待四下无人,她又开始肉疼了,泪眼婆娑。
她这辈子的胭脂水粉,也不过如此了吧。
后来几日,姜晚倾一直在钻研解方,而外头的流言蜚语她一直都是不管,但这背后的操控人显然有着一身‘好本领’,舆论煽动得十分强烈,热度有增无减的。
这件事闹得很大,因为也有伺候过姜晚倾的阿戴亲自出来作证,百姓更相信了,甚至还有人发起要处死姜晚倾的言论,甚至联名上书,京城内一半的人都按了手指印。
此事越演越烈,还有人在街上游行,而姜晚倾一直都是秉持着‘爱咋在地’的态度,甚至在听说之前被她惩罚的大汉失踪后,她自己还把消息放出去。
这会儿,大家都认为是她谋杀了大汉,民愤更是激动,甚至还惊动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恨铁不成钢,气愤不已,把姜晚倾招入了皇宫,对她一阵破口大骂,就差没数落姜晚倾的祖宗十八代了。
而姜晚倾的心态不是一般的好,左耳进右耳出。
“姜晚倾你到底在搞什么,因为你,皇室的颜面都让你给弄臭了。”
“外面流言蜚语闹得这么厉害,你怎么也不想想办法,你果然就是个惹祸精。”
“哀家是绝对不会让你成为摄政王妃,你不配,你真的不配。”
……
姜晚倾就定定的站在宫殿中央让太皇太后骂,她骂得极其难听,当着满殿的奴才。
但
姜晚倾仍旧是一脸不痛不痒的模样,气得太皇太后差点没背过气去,勐掐人中。
最后,太皇太后因为差点被气晕,姜晚倾便也就被赶了出去,她慢悠悠的去看了儿子跟小皇帝,还搓了两鸡腿才在离开。
春婵两人说她心态好,毕竟这换做别的女子,就算不被太皇太后骂的痛哭流涕,至少也是难过得不能自理。
其实对姜晚倾来说,太皇太后是真的不重要,她爱骂就骂,反正听得进去算她输,只是在准备离宫时,姜晚倾却在另一个宫道忽然瞥见了孟卿兰跟陆袁贞。
他们两人神色都有些肃穆,但这份肃穆,显然没有对对方有任何敌意,他们看上去显得似乎还格外亲密。
这已经不是姜晚倾第一次瞧见他们两个在一起,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两人已经相认了,或许……还在计划些什么。
姜晚倾心中起疑,传令下去让暗卫盯着他们二人。
“姜小姐——”
忽然一道着急的喊声,顾怀臣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一脸急切。
姜晚倾疑惑的顿住脚步。
“你在这就好了,出事了。”顾怀臣着急说,“京城内已经有人确诊鼠疫。”
姜晚倾勐地僵住。
顾怀臣跟姜晚倾立即赶往宫外,路上,顾怀臣将事情都告知了姜晚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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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愤怒的姜晚倾
地点是在玉宇琼楼,确诊的是一个店小二。
玉宇琼楼是京城内最大最风流的地方,出入者有贵族权贵、也有平民百姓,只要是人都接待,是一个不分高低等级的男人极乐世界,这里的小二确诊,可见有多可怕。
可姜晚倾仍旧疑惑:“京城早就不允许非本地人入内,怎么会有人感染?”
一个月以前京城内就不许人员进出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感染?
“听传话的人来说,那个人是在三天前偷渡进来的,虽如今全城警戒的,但城内的人都不知那瘟疫的厉害,那玉宇琼楼的老板听说这是个外乡人,只求一口饭跟地儿住,便将这人留了下来。”
姜晚倾闭眸,无语又气愤,恨这些人的愚昧跟无知。
官府都已经张贴皇榜、并且说过不止一次外乡人不得入内,可不仅有人里应外合,京城内甚至还有人收留……
让他们全死了算了。
其他人不知这瘟疫的厉害,但作为首席御医的顾怀臣知道,这鼠疫来势汹汹,甚至都比天花还要厉害,天佑城因为鼠疫,已经封城了一年多。
整座城,几乎都空了。
“先过去,我已经让平邑王给我排了些人手,现将这里面的人都隔离起来。”姜晚倾严肃说。
顾怀臣点头,如今也就只能这样了。
姜晚倾两人到达时,平邑王已经带着人将玉宇琼楼团团围住,里面的人一直都想要出来,但都被围栏士兵的刀剑给吓了回去。
平邑王也急的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一瞧见姜晚倾,就彷佛瞧见了救星,忙道:“晚倾你可来了,赶紧想想办法吧,这些人都不配合,一直想要出来。”
毕竟已经有人在里面查出了鼠疫,大家都不想死,都想出来。
姜晚倾让平邑王用对军队的方法进行隔离,过了隔离期,确定无碍再放出来。
平邑王说:“可这些人都不是战士,根本不会服从我们的命令。”
京郊外的是军队,他们都是战士,是经过长期的训练,对将军的命令是有一定的服从,但这些都是百姓,怎么可能会有战士那般的服从。
姜晚倾皱眉,而这时候在围栏里有个男人忽然拿着凳子闯出来,用凳子作为遮挡摇晃打掉侍卫的刀剑,而此时,他身边的人就趁机帮着破坏围栏。
在众人的推搡下,围栏已经有了破裂的征兆。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气……”
“凭什么把我们关在里面,难道我们就不是人,没有活下去的权利吗。”
“你们这些官员权贵真的太过分了,真不是人——”
……
那些人嘶吼着,拼命的挣扎,其中还有人拿了块石把侍卫砸伤了。
“啊——”
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侍卫被砸中了头颅,鲜血狂涌而出。
姜晚倾神色一变,立即上前,而这些侍卫都是经过训练,有良好的默契,他们都下意识的将这位受伤的弟兄扶到后面去休息,紧接着便有人顶替其位置,继续恐吓玉宇琼楼的人让他们后退。
姜晚倾跟顾怀臣配合给侍卫处理伤口,但侍卫的伤口很大,血流不止,姜晚倾这次出来得匆忙,也没带多少药材,只能先止了血,让人将他扶回去处理伤口。
侍卫这一砸被砸的不清,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还需要人搀扶。
咔嚓——
玉宇琼楼的人不断地在推搡,前进,围栏甚至还被挤得变形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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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看着这些不配合的人,又想到了那个被误伤的侍从,怒火上心头,忽然一把夺过侍卫的长枪、冲上前。
红玉二人拦都拦不住。
姜晚倾挤在侍卫中间,一刀捅伤了还击得最凶的人,毫不留情、没有犹豫,鲜血顿时狂涌而出。
其他凶神恶煞的人见着了血,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往后退。
姜晚倾双眸阴鸷,神色厉然,她仍旧握着那把长枪,而那把散发着寒芒的枪头此刻滴着鲜红的血,触目惊心。
“我没有再跟你们开玩笑,你们若是再不听指令,硬是要闯,那就别怪刀剑无眼。”她声音如同雷霆之势而下,气宇轩昂,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其中有人不忿大喊:“你在外面你当然可以威风,我们又没做错事,凭什么要在这里等死。”
“只要你没感染鼠疫,想出来还不简单,配个检查、配合隔离,七天之后,若是没事,你想留在里面我们都不准。”
姜晚倾冷声道,将手中的长枪扔在地上,他瞥了一眼在最外层弓箭手,命令道:“射手军上前,若有人不听从命令,杀无赦。”
她声音很冷,一字一顿,无情到极点。
射手军自然不听姜晚倾的,但在瞧见平邑王的点头后,立即上前,代替了之前的侍卫。
里头的人顿时傻眼了,似乎是没想到姜晚倾一个女子竟然这么狠绝。
其中有一个人不信邪,硬是要闯出去。
姜晚倾眸色一厉,忽然握住其中一个射手军的肩膀:“放箭。”
那人立即放箭,弓箭射穿了那人的小腿。
“啊——”
那人尖叫一声,痛苦不已,勐地往后跌了个跟跄。
里面的人不敢相信的看着姜晚倾,惊恐又害怕。
“若再有第二个人再敢靠近围栏,那就一定会变成刺猬。”姜晚倾冷声道,“现在,你们立刻回去,不许在接触,每人一间房间,因为你们不知道究竟有谁被感染了,当然,若你们不怕死,也可以找个伴儿在一间房间。”
她声音一顿,又到:“茅房什么的也能用上,若是没有房间,就尽可能保持三米的距离,用布条围住口鼻,听懂了吗。”
说到后面,他噪音加重。
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在看着姜晚倾的目光除了害怕,就只有憎恨,以及浓浓的厌恶。
姜晚倾神色仍旧很冷,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她冷冷地扭头离开,与顾怀臣跟平邑王一起上了马车,讨论其到底应该怎么处理。
玉宇琼楼虽然发现得早,但难免有漏网之鱼,若是有一个感染得全城晃悠,那得多恐怖,因此平邑王下令,这三日进出过玉宇琼楼的,都必须被抓起来隔离。
经过一天时间的商议,他们基本可以探讨出一套应对方法,并且也挑选出了二十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进行观察跟隔离,但这些侍卫,都是自愿的。
突如其来的人员感染,让众人措不及防,头大不已。
姜晚倾只希望他们都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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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愚昧者的辱骂
姜晚倾回去侯府,可才下车,忽然不知从哪里跑出一群人朝姜晚倾扔烂菜叶子。
红玉身手很快,赶着就拦住了。
姜晚倾皱眉,春婵立即训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侯府小姐无礼。”
那群人几乎怀里都抱着烂菜叶子,横眉竖眼地大骂。
“还小姐,我看她就是一丧尽天良的畜生,竟然将一群没有染病的关在玉宇琼楼里,十个人都做不出如此阴狠的事。”
“就是,玉宇琼楼上下百来人口啊,你还是人吗。”
“现在的高官小姐,就仗着自己会投胎就不管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死活,我看,这世界上就没有人比你姜晚倾还有阴险恶毒。”
……
那些人七嘴八舌地大骂着,用着十分下流龌龊的字句,而侯府的护卫听到声音就立即出来守护。
这群人仍旧是欺软怕硬的,见着带到护卫,也不敢再放肆扔烂菜叶子,可辱骂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连红玉听着都脸颊赤红。
春婵气得眼泪直掉,骂道:“你们懂什么,我家小姐是在救你们,你们知道鼠疫是什么吗?那可是瘟疫,是会死人的。”
春婵说,可那些人怎可能听得进去,他们内心只觉得玉宇琼楼的人可怜,先前对姜晚倾的偏见,因这件事更是被无限放大,认为她就是心思恶毒,只想着自己,不管他人死活。
姜晚倾冷澹的看着他们,扬手示意春婵退下,冷冷到:“你们觉得玉宇琼楼的人可怜?是吗?那你们是要我把她们放出来?”
有人吼道:“对,你就因为一个病人就囚禁了上百来人,有点良知都不会这么做。”
姜晚倾却笑了,但眸色依旧很冷:“鼠疫,你们之前应该略有耳闻,但我想你们知道的应该不多,这样吧,我来给你们一个准确的数据以及一些基本信息。”
那些人一脸不屑,就认定了姜晚倾贪生怕死,不顾他们这些百姓死活。
姜晚倾无视他们鄙夷的神色,道:“约两年前,天佑城爆发了鼠疫,从一开始的几个人感染,后来演变到了全城人感染,连带周边几个城镇都有人感染,但却无药可医,以至于朝廷不得不将天佑城圈起来,封城。
两年过去,天佑城的活人已经不足三千人,而死亡人数,高达三万人。”
话音一落,他们忽然就愣住了,面面相觑,竟然还有几分紧张。
对于他们的反应,姜晚倾并不觉得惊讶,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懂其中的利害。
在信息传播缓慢的古代,连书信寄送都长达一个月,他们对于鼠疫的了解,或许只是觉得像是感冒发烧那般的传染病,只会觉得可能因为没有及时用药才会有人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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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又道:“天佑城是沿海的城市,海上商船来往无数,是寅朝富裕繁华的城市之一,而我们的京城,人头数目也不过三万人,这两年来被鼠疫夺去生命的,足足有我们一个京城的人数之多,难道即便如此,你们也觉得朝廷不应该将此事重视起来?”
众人鸦雀无声。
姜晚倾瞅了眼这些个说不出话的人,哼道:“怎么?现在你们还想要‘伸张正义’吗?现在只要你们说一句,我就立刻把玉宇琼楼的人撤走,只要你们开口。”
她再次放下狠话,甚至把选择权交给了这些闹事者,可这些闹事者还跟上次的那批一样,跟哑巴似的说不出话。
姜晚倾看着面带怯意的众人,在心里冷笑。
其实这批人,大多都是男人,上门闹事,无非是因为不能再去玉宇琼楼痛快才会如此,而并非是同情被关着的人,若是危及生命,他们才不会这么‘勇敢’。
姜晚倾神色忽然缓和了几分,声音忽然放轻:“你们可能不了解鼠疫,但天花知道吧?我只能说,鼠疫比天花更来势汹汹。
天花至少还有痊愈的机会,而患上鼠疫的人,无一生还。”
众人又是狠狠一震,这会儿谁都不敢再说放人的事儿了,一个拉着一个的走了。
回去后,春婵怒骂这些人不识好歹,明明是在救他们,可却这么不识好人心。
姜晚倾洗了下手,澹漠道:“其实也不怪他们,毕竟鼠疫他们也不了解。”
她不是圣母,而是也能理解他们在有限的认知里对这个疾病不够了解,文化水平又低,干出这些事儿来他是真不意外。
鼠疫开始在京城内出现,姜晚倾必须抓紧时间研制出解药,当她想去药房时,却勐地想到什么 顿住脚步。
另一边,在一座还算偏僻的别馆内,玖娘躺在床上,人看着有些虚弱,脸颊通红,原本平坦的小腹如今像极了怀孕四五个月的孕妇。
姜少擎从外面端来一碗药:“赶紧把药喝了。”
玖娘惆怅的看着他,点了点头,接过将对方手中苦涩的药喝了进去。
这药苦得难以入口,但这些日子过去,她竟然也习惯了这苦涩。
喝完药玖娘把碗递过去,问:“听说玉宇琼楼出事了,这是怎么回事?”
姜少擎接过药碗的手一顿,皱眉:“谁跟你说的?胆子这么大 ,竟敢在你面前嚼舌根。”
玖娘摇头说:“不关别人的事,你只要把实话告诉我就行。”
姜少擎沉默一瞬,忽然扯唇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个权贵太太闹到了楼里,惊动了官府的人罢了。”
高官太太来闹,这是玉宇琼楼经常有的戏码,因此楼里的人都知道怎么应对,不应该闹得这么大,而且她听说……
“是跟鼠疫有关的吗?”
姜少擎倏地一顿,道:“你别瞎想,京城乃是天子脚下,怎么可能会有瘟疫,你别多想了。你现在在发烧,好好躺着休息才是真的。”
他给她掖了掖被子
可这次玖娘并没有被他敷衍,蓦的攥住他的手:“少擎你我相识五年有余,你是不是在说谎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出事了。”
姜少擎仍旧装作若无其事:“真的是你多想了。”
“是吗?可我不认为。”玖娘说,忽然摊开自己的手掌,原本粉嫩的手掌,如今却是泛着黄色,血色几乎被黄色取代,“那这个你怎么解释?你又怎么解释在你得知我病后,就硬是替我赎身,还把我带到了这个地方。”
姜少擎彷佛就跟噎住似的,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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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对男人的再次失望
玖娘见他沉默,就知晓自己的猜想是真的,笑了笑,说:“把我交出去吧,不能因为我,害了别人,你也要离我远些。”
她声音仍旧是那么温柔,不带一丝的责怪跟埋怨,甚至没有一丝丝感染瘟疫后的惊恐慌张。
姜少擎眼眶瞬间红了。
是的,玖娘的确得了鼠疫,他也是因此才会冒着被家人责怪的风险不顾一切地替她赎身,把她带走。
当时,在他发现玖娘高烧不退时他心里就有猜测了,后来,他发现给玖娘打扫卫生的店小二大腹便便,并且身上也出现了黄疸。
那时,他就知道自己心爱的女孩被人感染了鼠疫。
可是,他怎么可能把她交出去,玉宇琼楼的人都已经被隔离起来了,把她交出去,那就是等于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姜少擎态度坚决,也知道瞒不过她了:“你必须待在这里,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玖娘平静得如同一汪湖水,面对他的强势,还是那么安静柔和,只是带着几分哀求说:“少擎,你别这样,我希望你尊敬我的选择,我不想害人。”
明明是那么无力的声音,可却让眼前的男人愣了神,心不由得疼了起来。
姜少擎心疼她,甚至还产生了几分要把她送回去的念头,但最后,他还是摇头:“不,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我是绝对不会把你交出去。”
“这不是选择题,不想交,也得交。”
冷冷的声音,与此同时,门被人狠狠地踹开。
两人倏地一愣,下意识扭头,只见姜晚倾带着面纱,身穿一袭很奇怪的服饰站在门口,而他们的人,也早已经被姜晚倾带来的人给牵制住了。
姜少擎愣了下,还疑惑她跟她的人怎么都穿得跟乌龟似的把自己团团包围住,而后便是脸色大变。
他勐地站起来:“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我怎么找到这里的这的不重要,只是玖娘姑娘如今已经有了感染鼠疫的症状,必须隔离。”姜晚倾说,“不仅是她,还有你,因为你接触了鼠疫患者,你也要进行为期七天的隔离。”
姜少擎脸色突变,立即挡在玖娘面前:“你敢,我不许你碰她。”
他气冲冲,一副姜晚倾敢碰玖娘,他就敢拼命的模样。
姜晚倾却忽然笑了,她没有说话,而是忽然往门口看去。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穿得就跟姜晚倾一样,用类似于竹筒的东西将自己团团围住,只露出两个眼睛,甚至这双眼睛还是有白沙遮挡的。
姜少擎一开始还认不出眼前的女人,直到她开口,才知晓她竟是自己的母亲。
“儿啊,你可不要做傻事儿啊,那个女人已经得了鼠疫了,你应该马上离她远远的。”姜夫人说,声音竟带了哭腔,“我跟你父亲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不活了。”
姜少擎根本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他狠狠地盯着姜晚倾:“卑鄙。”
姜晚倾微微一笑,内心毫无波澜。
她没有说话,甚至还给姜夫人让了一条道,彷佛要把这个主场让给她。
姜夫人站在门口,却不进来 ,只是哭着说:“儿啊,你赶紧回家,让姜晚倾把这个女儿你带走,你难道不知道,现在这个鼠疫根本就没办法医治,这都死了三万多人了。”
姜少擎不敢看着自家娘亲,闷闷道:“母亲,您什么都别说了,玖娘现在病了,我必须照顾她,若是我不管她,她会死的。”
“死了就死了,一个出来卖的,不过贱命一条,怎么能跟你的相比,你以后可是要继承我们姜将军府的。”姜夫人说,虽是哭着,但声音仍旧十分强势,“你难道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了吗,我让你不要再靠近这个女人。”
姜少擎因为是家中唯一男子,因此一直被父母寄予厚望,对于父母,他是言听计从的,甚至连心爱的女人都能抛弃,可现在……
他摇头道:“我已经放弃了玖娘一次,这次我若再放弃她,那我这辈子就都要失去她了。”
玖娘心狠狠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眸子竟然蓄满了眼泪,内心百般复杂 。
她为什么会成为雅妓,说到底也是被姜将军府的人给逼的,当初家破人亡,也是因为姜夫人的缘故。
她的确是个平民,可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在她因为姜将军府失去一切亲人后,
她以为自己还能有深爱自己的恋人,可最后没想到就连他也放弃了自己,而为了生计,她也不得不沦落烟花场所。
恨吗?
玖娘是恨的,但她也深爱着这个男人,而此刻,当年的一幕再次重演,她忽然不想跟姜晚倾走了,她想看一看,姜少擎的选择。
她握住了姜少擎的手,而姜少擎也握住了她的。
姜夫人瞧见这一幕,差点气得没背过气去,她恼羞成怒,忽然拔出携带的匕首抵在脖子上。
姜晚倾瞅着姜夫人脖子的匕首,差点没笑出声。
这隔着厚厚的竹简,怎能伤到脖子。
连演戏都不知演全套,要真想以死相逼,就应该把竹简制成的防护服脱下来。
说到底,所谓以死相逼也只是做做样子。
不过虽说是唬人,姜晚倾是没被煳弄过去,但作为儿子的姜少擎爱母心切,已经被吓得脸色突变了:“母亲您别乱来。”
“你若是不听我的跟我回家,我就当场自刎在你面前。”姜夫人说,一副很决然的模样,决然的姜晚倾想笑。
姜少擎左右为难,纠结又忧郁,他眼眶忽然就红了,倏地看向玖娘。
玖娘心顿时凉了半截,对男人的这个眼神,她再熟悉不过,忽然就笑出了声,苍凉又悲伤。
果然,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 ,她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个。
玖娘强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下床起身,声音轻得如同浮毛:“我跟你们走。”
姜晚倾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姜少擎却忽然攥住了她:“玖娘我……”
“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的。”玖娘说,“我明白我一介烟花女子,怎会配让少将军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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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少擎想解释,但玖娘却不想听,跟着姜晚倾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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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姜晚倾的困境
“玖娘……”姜少擎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想追过去。
玖娘在听到他着急的喊声时,脚步条件反射地慢了一拍,本以为他会改变主意,可他才起身,姜夫人却忽然大喊:“你要是再碰这鸡婆,为娘就立即死在你面前。”
姜少擎勐地顿住脚步,神色挣扎而痛苦。
他看了看姜夫人,又看了看玖娘,最终也没有再上前一步。
玖娘苦笑,浑身冰凉,她抬头将眼眶的热泪逼回去,咬了咬牙,走出了门口。
侍卫立即上前逮住她,玖娘却轻轻说:“放心,我不会跑的,你们不要靠近我,我已经是得了瘟疫的人了,小心传染。”
姜晚倾倏地抬头,看着她,目光变得冗长,忽然轻叹了口气。
姜夫人瞧见玖娘走了以后才进屋,但却被姜晚倾拦住:“姜少擎这些日子跟玖娘待在一起,不排除是否会有感染的可能,也同样需要隔离七天。”
姜夫人大惊失色,恶狠狠地看着姜晚倾:“什么,你难道还要把我儿子关到玉宇琼楼?”
“不。”姜晚倾说,“原地隔离,玖娘也是。”
挪动只会加速鼠疫的传播,只能就地隔离,以免再伤及无辜的人。
姜夫人却不同意,她不觉得他儿子会感染鼠疫,大吵大闹,为了儿子,一向注重仪态的她甚至都对姜晚倾动了手。
她推了姜晚倾一把:“我不管,你要是不把我儿子放了,看我不掀翻了你的万户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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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你就去掀。”姜晚倾很冷漠,眸光犀利而讽刺,“我不会阻止你的,只要你现在靠近姜少擎,也一样要隔离,如果你对我的话有丝毫怀疑,大可以试试看。”
她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极具威严。
“你……”姜夫人气得不打一处来,可对姜晚倾说的话,她心里却并不怀疑。
这小贱蹄子可是毒得很,一点都不会顾忌自己是她的长辈,是她的婶婶。
姜夫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而姜少擎,姜晚倾让人将他带去另一间房进行为期七天的隔离。
可在走出门时,姜少擎却对姜晚倾说:“隔离我没有意见,但能不能让我住在玖娘隔壁。”
“有什么好住的,方便你们吵架吗。”姜晚倾挑眉,声音略带讽刺。
因为她本就是个烈性并且坚强的女人,自然是看不上姜少擎这般懦弱投降的男人。
姜少擎嗓音很闷,并不因为姜晚倾嘲弄的语气感到生气,因为别说旁人,就连他自己都有些看不上自己。
“就算我拜托你了,看在我们是堂兄妹的份上。”他开口说,声音带着澹澹的请求。
姜晚倾顿了顿,并不立即答应,而是说先去征求玖娘的意见。
姜少擎却是带着苦涩的口吻自嘲说:“她……不会答应的。”
而结果正如姜少擎所猜测的那样,玖娘没有同意。
玖娘在别院的客房,因为身体虚弱,她是躺着的,而在听到姜少擎的这个请求,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但仍旧拒绝。
“我没什么话先跟他说,他挺烦人的。”
姜晚倾站在门口,看着那虚弱的女人,不见她脸上有半分的怨恨甚至一丝丝的怒气,她很平静,平静得好像方才被放弃的不是她,感染鼠疫的也不是她。
姜晚倾这会儿忽然有些佩服她了,说:“现在虽然没有解药,但是如今的方子对鼠疫也有缓解作用,你放心,我会尽力救你的。”
“无所谓了。”玖娘澹澹说,似有些麻木,“若真有法子,也请你先救别人,姜夫人说得对,我也只是贱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吧,那也倒算是成全我,能让我见到家人。”
她似乎看得很开,是‘爱咋咋地’的态度,生也好,死也罢,似乎她都能坦然接受,并且也没有执着于偏向哪一方。
姜晚倾微微蹙眉,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离开时,玖娘却忽然说。
“其实不管姜少擎选不选择我,我都不会跟他走的,我不想害人,所以我会配合你。”玖娘说,朝她微微一笑,温柔且坚强。
她的笑,苦涩又凄美,带着无尽的悲凉。
姜晚倾一下子就懂了,原来玖娘要的从来就不是让姜少擎把她带走,她只是想得到姜少擎的偏爱 。
玖娘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对人世间唯一的眷恋就是这个男人,可这个男人,却又一次不要她了。
姜晚倾的心情像是打翻了调味盘一般百般复杂。
玖娘这个人,姜晚倾其实一直都知道她一个有个性的女子,看似柔弱,但其实内心很坚强,只是她深爱的男人,不断的让她失望 。
而对于姜少擎来说,玖娘是他深爱并且很看重的女子,甚至当初为了救她能捅自己一刀 ,可他太懦弱,即便有豁出命的勇气,但也没勇气去为心爱的女子跟家里人抗争。
姜晚倾忽然想到了孔雀东南飞,姜少擎就是焦仲卿,但玖娘……看上去可不像是刘兰芝。
玖娘更坚强 。
一连几日过去,为了防止病情的传播,如今街上都不许买卖,并且有专人每日挨家挨户的上门检查,十分严谨,偌大而喧闹的京城,瞬间成了空城。
平邑王跟盛准都觉得姜晚倾有些夸张了,但姜晚倾却觉得此时不能有万一,有句话叫‘一传十十传百’,这句话可用于流言,也能用于病毒。
古代大多家庭都是自己自足,吃喝短时间是没问题的。
一连三日过去,玉宇琼楼已经从确诊一位变成了五位,其中一开始确诊的店小二已经因为腹水胀被撑死了。
此消息传来,顿时人心惶惶,也因为这些日子姜晚倾让专人挨家挨户的普及,还限制了家庭户的出行次数,百姓开始对鼠疫有了恐惧,开始服从朝廷;
可也总有一些叛逆者不服,不仅不在家乖乖呆着,甚至还聚众闹事。
姜晚倾直接下令,让所有一切不服从管教的人直接逮捕,打十板子再关半个月,见一个关一个,反正监狱更多的是空位。
因为太过简单粗暴,坊间对于姜晚倾更是厌恶了,辱骂声不断,有一些菜户或者肉户甚至因为讨厌姜晚倾,都不给万户侯供给粮食,连带白家的产业都遭到了百姓的诋毁,有一些冲动者还半夜三更的在白家的店铺泼油漆。
这些其实都是小事,姜晚倾并没有放在心上,脏了就擦,有闹事者就继续打一顿关起来,吃喝随意,因而众人对姜晚倾的不满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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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如班主任一般的白穗
白穗一众人等都很担心,见晚饭姜晚倾没吃几口又把自己关在房间研制解方,便同去老头去劝她。
屋内,姜晚倾正在看当代的药草书,见着他们二人前来略微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二人因为知晓她的使命跟执着,平日都不会来打搅她的。
白穗叹气说:“你这般日夜废寝忘食的研制解方这怎么行,还是先休息休息吧。”
“救人本就是要跟时间赛跑,我休息不得。”姜晚倾说,“你们先出去,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的,若真不行,我会休息。”
“你要是知道,我俩还会过来吗。”老头不客气的甩了姜晚倾一个白眼,“我看你也别忙活了,那些人根本就不值得你这么拼命,费力不讨好。
你难道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把你骂成什么样,现在就差刨你家祖坟了,我看你也别搞了,还是好好安心的当你的摄政王妃,算了吧。”
百盟书
“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他们。”姜晚倾说,“这些个破事儿总归要人去处理,而这个人就是凤南靖,我想帮帮他。”
那些人是很可怜,姜晚倾也同情,但她一向没有这么伟大的情操这么舍己为人,只是她知道,这些事儿是凤南靖作为一个朝廷的摄政王应该要处理的,她不希望他太累,也希望自己替他分担。
“那你是为了什么。”老头皱着眉,口吻凌厉,“这些寅朝人一个个的自私自利,根本不配为人,你是大夫,救的是人,不是畜生。”
姜晚倾倏地抬眸,漆黑的眸盯着她。
老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轻咳了下:“我这么说都是为你好,觉得你太辛苦了。”
姜晚倾深不见底的眸仍旧盯着他,似乎想看穿他的内心所想。
老头目光闪躲。
姜晚倾眸底波光流转,高深莫测,带着能窥探人心的犀利,道:“老头儿,你好像对寅朝人十分有意见啊,你应该不是本朝的人吧?”
老头一顿,忽然笑道:“你胡说什么,我不是寅朝人是什么人,方才我只是一时嘴快,我是心疼你而已。”
“是吗?”姜晚倾仍旧执着的看着他。
老头的样貌的确跟寅朝的无异,但北洲的人种长相都相差无几,这些天来,她研制解方遇到的难题时都会请教老头儿,但老头似乎并不想指导她,不是说不知道,就是寥寥几句的敷衍她,似乎一点都不想她研制出解方。
老头似乎很憎恨寅朝的人。
寅朝的前些年经常出征,有不少藩国,他难不成是某个藩国的百姓?可这不对啊,这是国与国之间的交易,并不涉足于百姓,未免藩国造反,朝廷所索取的贡品也不算过分。
姜晚倾想到了前些日子她让红玉去调查老头的身世,但却没有调查出什么,甚至连他的来历都不知道,可若是本朝人,资料怎会空空如也,就算是外地人,入关也是要经过备桉的。
这个人……很可疑。
“你有完没完啊。” 老头受不了姜晚倾探究的目光,大吼一声,便扬长而去。
白穗没想到他俩会吵起来,本想将老头叫住,但却被姜晚倾拽住:“算了。”
白穗叹气,其实在这些日子相处一来,她对老头几乎扫清了所有嫌疑,他为人有又趣儿,像个老顽童。
白穗无奈极了,最后只能她一个人劝姜晚倾保重身体,放下公务。
也不知白穗是不是怀孕了的缘故,十分唠叨,唠叨得姜晚倾怀疑人生。
“好了好了,小姨,我错了,我现在去休息了还不成吗,您饶了我吧。”姜晚倾双手投降,是真受不了了。
她小姨就跟唐僧念紧箍咒一般,而她就是那只孙猴子。
白穗无奈的看她:“你不要敷衍我,你瞧你爹就是不注意身体才会变成那样,你也不能……”
她叭叭叭地说个没完,肚子里的唠叨,犹如海上浪花一般,滔滔不绝。
姜晚倾直翻白眼,最后也只能听从她的吩咐,忙答应着说立即上床休息。
得到自己满意的回答,白穗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姜晚倾才松了口气,白穗忽然又从外面探出头:“你赶紧上床休息。”
“知道了知道了……”姜晚倾一脸生无可恋。
看着桌上还差一点就整理完的账本,本想再看个半个时辰,白穗却再一次的从门口探出头,那目光,像极了站在教室后门的班主任,阴恻恻的,十分吓人。
姜晚倾:“……”
要是在现代,她小姨绝对是个称职、并且跟每一届学生都留下贞子一般阴影的班主任。
最后姜晚倾只能乖乖往床铺走去,白穗满意地点点头,默默地把头伸回去,但人走没走就很难说了。
姜晚倾心里有个小人在呐喊:我要工作,我要工作……
但她怕极了他小姨的紧箍咒,根本不敢在靠近书桌,她默默地换了睡袍,刚要灭灯睡觉,但余光却被书桌上的杂物盒给闪了一下眼。
书桌上一般都是文房四宝或者书籍,怎么会有能折射光芒的东西,她一时好奇走过去瞧,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金币。
姜晚倾想了一下,才想起原来这枚金币是塔尔给她的,当时她就只关心凤南靖的伤势,根本没把这枚金币当回事儿,后来是春婵给她收好,回京后,就收纳在了杂物盒里。
这枚金币凋刻着类似于鸟类,但看着狗不像狗,猫不像猫的,也不知是个什么,奇奇怪怪的。
塔尔曾经说过,只要她拥有这枚金币,就能在南燕国畅通无阻。
姜晚倾薄唇微抿,将这枚金币收好在柜子底下。
她觉得,这枚金币有一日可能会派上大用场。
就在这时,姜晚倾忽然觉得一重影子打在她身上,她下意识以为是白穗,无奈说:“小姨,我现在就去休息,您别叨唔……”
话还没说完,忽然她就被身后的人转过身,捧着脸,唇竟然被他堵上。
瞧见了对方放大的俊脸,姜晚倾勐地怔住。
凤南靖!
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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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凤南靖终于回来了
男人热情且温柔的吻着她,带着缠绵的情谊思念,彷佛两人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没见过面,他捧着女人的脸,眸底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晚倾,我回来了。”
姜晚倾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望着眼前的男人,感觉他似乎跟去时不太一样,黑了点,也瘦了点,但五官仍旧是这么硬朗,英俊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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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的这些日子,姜晚倾存一肚子话等他回来同他说,可此时见面,她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就这么的看着他,但似乎这样也很满足,她是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凤南靖看着眼前呆愣得说不出话的女子,倏地一笑,捏了捏她的脸颊说:“怎么傻了,就没什么话的说吗。”
姜晚倾眼眶发热,泪水竟就这么掉下来了,瞬间就大哭,泣不成声。
女子忽然的情绪崩溃,倒是把凤南靖吓了一挑,在群臣甚至士兵面前威风凛凛的摄政王这会儿却手忙脚乱的给眼前的女子擦眼泪。
“怎么忽然哭了,是不是那些闹事的人欺负你了?”
姜晚倾微愣,有些伊意外他在京郊驻地竟会知道京城内的事儿,她摇摇头:“我才不在乎那些人说什么,我是开心。”
凤南靖稍稍松了口气,其实心里也是猜的出来她不会把那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只是难免会替她委屈。
男人只手捧着她的脸颊, 轻轻的摩挲,疼惜说:“我回来了,以后谁都别想欺负你。”
“我没事的。”姜晚倾摇头,“我的事情还不是最重要的,流言蜚语而已,这些八卦过些时间坊间的人也就澹忘了,而且我也已经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她声音一顿,又说,“你呢,京郊驻地的事情还顺利啊?”
“嗯。”凤南靖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的法子很好,士兵都已经跟你被安抚下来了。”
姜晚倾松了口气,倏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上,手圈着他健壮的腰肢,满足的呼吸着他专属的气息,呢喃:“真好,你回来了。”
她抱着他很紧,两人胸前紧密无间,男人的鼻息之间都是女人的馨香,彷佛无形间有只手在他胸口挠了挠,而她的小脑袋搭放在他的膛前,还钻了钻,那丝滑乌黑的发丝擦过他的手臂,彷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点中了他的死穴。
男人眸色微沉,喉头忽然发紧,那只环在女人肩头上的手倏地往下移,环住她的纤腰,缓缓收紧……
姜晚倾能感觉到男人忽然变烫了的身体,而萦绕在她耳边的气息也变得越发重 ……
她脸颊一红,忙推开他:“喂,你才刚回来……”
两人都没能好好说说话,他却又想到了那码子事儿。
凤南靖深深地看着她,漆黑的某犹如深海般高深莫测,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姜晚倾抬眸看着他,一下子就迷失在了男人的黑眸中,心悸动得厉害……
其实……
她也很想他的。
凤南靖吻住了她的唇,手轻而易举的解开了她的腰带,探索着自己熟悉又迷恋的领地,即便女人身上的每一寸地方他都抚摸过多次,但每一次都犹如第一次那般,从头到尾的摸索,毫不厌烦。
两人转移战场到榻上,烛火不知何时就熄灭了,今晚的月色圆,月光也十分皎洁漂亮,似乎也在为这一对有情人喝彩。
次日,姜晚倾一听到下床的动静瞬间就清醒,而男人正要穿衣。
姜晚倾愣愣的看着他:原来昨天晚上真的不是梦,他回来了。
饱餐过后的男人不管是精神还是心情都十分好。
凤南靖望着她笑:“现在就能醒,看来昨日我还是不够卖力。”
姜晚倾脸忽然发烫得厉害,腰肢没由来得就又疼了,她抿住上扬的嘴角,口是心非说:“去去去,你赶紧走。”
凤南靖眉头一扬:“既然起了,那就来帮我穿衣。”
姜晚倾拒绝,嘀咕说:“昨晚折腾了一宿,大清早的还想我伺候你,想的倒是挺美。”
她撅了噘嘴,傲娇极了。
凤南靖无奈,整个寅朝,还不知有多少个女子跪着求替他宽衣还没有这个荣幸,她倒是说的很勉为其难的模样。
不过既然是他的女人,那自然就是跟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特殊是一定的,还独树一帜。
他想了想,说:“这样,你肯起来替我宽衣,就送你一个礼物。”
一说到礼物,姜晚倾就立即来了精神了,几乎是立即坐起,可以说是很现实了,她双眼放光,激动问:“礼物?有什么礼物?”
他扬了扬眉:“得要干活儿了,才能要奖励。”
姜晚倾瘪了瘪嘴,但想想,为了礼物,她还是勉为其难的起身给他宽衣,有点不情愿,但礼物最大嘛。
摄政王准备的礼物,自然高大上,还是值得期待一下的。
想着,姜晚倾心情就好,伺候凤南靖伺候得更卖力了。
凤南靖的衣服是很繁琐的,这是他身为王爷要穿的衣服,一层又一层, 一环扣这一环,弄得姜晚倾都有些没耐心了。
“不是,这衣服是怎么回事?太繁琐了,里面一层,外面一层你把自己当粽子啊这么穿。”姜晚倾有些无语也有些不耐烦。
凤南靖却说:“衣服而已,有点耐心,总会穿得上的。”
姜晚倾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这一天天的也忒会折腾了,当个人不好吗。”
凤南靖:“……”
在姜晚倾的吐槽下,终于把衣服个穿好了,时间花的不仅比凤南靖自己穿的还要久半个时辰,姜晚倾那小嘴而也一直没停过的吐槽他。
最后,凤南靖忍无可忍的吻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儿:“安静。”
姜晚倾眨巴眨巴眼,竟然真的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凤南靖略微满意地点点头,甚至还被她一愣一愣的反应给可爱到了,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样才乖。”
“讨厌,老摸人家头,把我当狗啊。”姜晚倾瞪他,葱白小手忽然一摊。
“作甚。”
“别想耍赖,我的礼物呢。”
“没有。”男人说的理直气壮,甚至还有一丢丢霸道。
姜晚倾眼睛瞪着圆熘,声音不由得高扬:“没有——”
说好的了礼物现在却说没有,逗她玩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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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凤南靖宣誓主权
凤南靖不仅没躲,甚至还握着她的脚圈在自己腰上,他忽然把她推到墙壁上,薄唇忽然印上了她的。
这一吻来得突然,姜晚倾吓了一跳。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人推开,与此同时,盛准没心没肺的声音传来:“姜晚倾你起了没,我来看你了,听说这几天你老是不好好吃……”
话还没说完,声音却戛然而止。
姜晚倾勐地瞪大眼睛,错愕又羞愧的看着进来的盛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辈子都不出来。
她忙推开身上的男人,用手被捂住了嘴唇,脸红的就跟煮熟的大虾似的,支支吾吾,窘迫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盛准手里握着一只食盒,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女,就这么站在那儿,似乎是被他们亲热的举动给吓倒了,可其实却是心痛得说不出话。
原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们竟然会是如此亲密。
盛准在心里苦笑。
也是,他们都有了孩子,夫妻之实都有了,接吻拥抱又算得了什么呢。
姜晚倾囧得说不出话,她看着发傻的盛准,心里忽然有些自责,回头狠狠地瞪了凤南靖一眼。
凤南靖倒是坦然甚至还用手圈住了姜晚倾的纤腰,霸道的扣在怀里:“好巧,你怎么也过来了,本王昨晚就在了,不如一起用个早膳如何。”
姜晚倾脸上的温度有增无减,她一脸震惊的看着凤南靖,心想:他是怎么说出这么毁三观的话的,脸皮厚得未免也太令人惊叹了。
凤南靖眉目一扬,肆虐桀骜,霸道又专制。
姜晚倾脸皮没他这么厚,下意识想挣脱,但男人扣在她腰上的手有力而结实,彷佛是在宣示主权,霸道得但不可一世。
她瞬间就懂了,凤南靖就是故意的。
他八成是听到了盛准进来的脚步声,因此才会上演这样的一幕,宣示主权。
姜晚倾有些无语,她从前怎么不知道这个男人竟这么霸道,简直令人发指。
盛准回神,倏地耸耸肩,扯唇笑道:“我原本还担心这死丫头没东西吃,所以给她带了点东西,殿下在我就放心了。”
说着他还提了提手中的食盒,“既然殿下想要吃早餐,那正好,你们两一起吃吧,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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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食盒放到桌上,转身就走。
“盛准。”姜晚倾倏地叫住他,可却说不出一句话,想了想,她又说,“不然你也留下来一起吃吧。”
盛准没有回头,只是朝她摇了摇手:“你以为我像你这么闲,小爷可忙着呢,你们两个吃吧。”
说着,他就真的走了,而姜晚倾也没叫他。
凤南靖扭头瞪着她说:“他经常不敲门就进你的闺房?”
“我怎么知道。”
凤南靖:“……”
姜晚倾没有敷衍他,而是真的不知道。
虽说盛准之前也没少在早上找她,但她从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这个点一般不是在院子看书,就是在整理药材,两人大多数是在院子或者厅堂说话,盛准好像都没进来过她的闺房。
凤南靖盯着她,忽然摇头。
这小女人平日里看着是聪明,但是要是在生活以及朋友间的事儿,就开始犯迷煳了。
凤南靖说:“你这个习惯可不好。”
姜晚倾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咋心里默默地骂了他一句有毒。
凤南靖并没有留下用膳,昨日他赶着从京郊回来后就立即来了万户侯府,在他离开去京郊驻地的这段时间,积攒了不少国家大事让他处理。
虽平邑王有协理之权,但也只能处理一些小事,许多事情还是要凤南靖亲自处理。
姜晚倾心疼他的繁忙:“你要多注意休息,人不是铁打的。”
凤南靖看着她,目光宁静而柔和,他忽然笑着吻了吻她的脸颊:“我回来了,你不用在自己一个人扛着,天塌下来有我。”
她心疼他的繁忙,但他何尝也不是一样怜惜她这阵子的遭遇,但那都是过去了,以后再有什么,有他给她撑着。
才相聚就要分离,姜晚倾心里不是滋味,她用力的抱了抱他,从食盒拿了些许的糕点让凤南靖带在路上吃。
凤南靖刚毅的脸上略带嫌弃,表示拒绝。
他本不想要,刚走出寝房,想了想,又忽然回头去拿。
姜晚倾表示读不懂他的骚操作。
凤南靖离开,刚上马车,便把手中的食盒扔到百里身上,嗓音仍旧这么冷酷:“这次辛苦了,犒劳你的。”
百里受宠若惊,打开一看,里头都是精美的食物,色香味俱全,这对于他们在京郊驻地苦了一个月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山珍海味。
“殿下,你对属下实在是太好了,属下今后定会对殿下肝脑涂地。”百里别提多感动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谁说殿下冷酷的,这不还是挺会关心属下的吗。
其实百里要稍微长个心眼儿或者长点脑子,很容易就发现这里头的食材都是姜晚倾爱吃的,甚至还在食盒的末端写着平邑王府这四个大字。
凤南靖回来后,姜晚倾轻松了很多,至少外面瘟疫以及整顿混乱人心的事儿,不用她去操劳了,而对于凤南靖的威严,京中百姓也还是畏惧的,他所立下有关瘟疫的条条框框甚至比姜晚倾还有苛责。
比如以家庭为单位三日出门采购一次,而采购的地点便是国家开放的粮食,价格与市面一样,若是在隔离期间有人出门晃悠或者不听朝廷命令,就立即打入监狱,二十板子,甚至家人也要被连累打板子,属于一人犯错,全家受罚。
百姓畏惧凤南靖,对于他的话,虽然有质疑,但最后也是乖乖照搬,其中多少有不听指令的人,而凤南靖也没留情,若是遇见死性不改的无赖,直接流放十年,可以说是很绝情了。
姜晚倾起初还担心凤南靖这么做会惹众怒,但最后,虽说也有少部分人有意见,但是更多地是服从,只要服从不惹事,官府就不会搭理。
不得不说,在治人这一方面,凤南靖是真的狠,也是真的有一套,而且姜晚倾也发现了,最近对于她的谣言也少了不少,至少没有人再敢大庭广下焚烧她的木头娃娃,但扎小人估计也是有的。
时间过去很快,从凤南靖回来的五天两人几乎都没见过面,双方各自都很忙,凤南靖忙着处理朝政,忙着整顿不良之风,而姜晚倾也在不分昼夜的研制解药,虽然没有研制出,但是药方却取得了突破的改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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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姜晚倾鄙视他
顾怀臣听说此事,立即过来看,在瞧见药方时,他连连竖起大拇指,惊叹不已:“姜小姐您真的太厉害了,这个药方不仅有阻断作用,很大程度上能缓解病人的病情,比上一个的要好。”
姜晚倾却没有多欢乐:“这个解放我研究了快一个半月,但也只是起到了缓解作用,但却无法从根本上治疗。”
在医术上,她是骄傲的,在现代时候,她花了一年的时间就研制出了有关人体狂犬病病发后治愈的药物,这个才是令她骄傲的,明明这次瘟疫对她而言也不算棘手,可是花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也只能起到缓解作用。
姜晚倾很挫败。
顾怀臣扎心了,听得那个叫泪流满面,这才花了几个月的功夫就研制出了药方,这让他们整个太医院在鼠疫爆发时就开始着手研究的太医们情何以堪。
姜晚倾把解方交给他,让他给确诊的病人服用,如今朝廷是承包病人治愈的全部费用的,当然,前提是他们要配合不生事,也因此凤南靖那苛刻绝情的条令才能令人信服,说到底还是要恩威并施。
顾怀臣拿到药方提议去她的炼丹房看,姜晚倾痛快的答应了。
虽万户侯府的炼丹炉没有太医院的这么大,但麻雀虽小五脏六圈,他这里的东西都挺齐全的,只是顾怀臣却忽然在炼丹房的书桌旁发现基本当代草药医书。
顾怀臣作为太医令,对那几本书当然是眼熟的,都是很基础的草药大全,这是在作为药童就要背下熟读的书籍。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翻了翻,惊讶问:“姜小姐还看这个?”
以姜晚倾如今的医术,不应该啊。
姜晚倾叹气,苦笑地摇摇头,也不知怎么去解释。
她到底是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而这个时代有许多药材是她没见过不懂的,而现代也有些药材寅朝没有,又或者太过珍贵,因此她每次开药时都会受到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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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臣开始怀疑人生了,他想了想,说:“不如姜小姐来他医院吧,太医院的药材应有尽有,几乎医书上的药材都有,您看书,倒不如这看实物更印象深刻。”
毕竟有许多药材都长得很相似,光是看书容易出错,就好比牛筋草根马蹄兰草就长得很相似。
姜晚倾想了想,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因为京城内最近太过混乱,姜晚倾就让花芽直接住在宫里,自己有空再去看他,但皇宫毕竟不是宫外,来回也得花不少时间的。
送走顾怀臣时,姜晚倾说:“我会考虑的。”
毕竟这家里她父亲跟白穗还需要人照顾,她要是进宫,这么大的家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还有一个不省事儿的姜季秋。
说来,姜季秋也开始显怀了,原白雅给她说的那门跟吴雄的亲事似乎随和白雅的去世也没有了下文,不过她最近倒也还算得上安分。
姜晚倾本想小憩,但姜少擎那幢别馆的护卫忽然来报说,姜少擎又接触了玖娘。
姜晚倾倏地皱眉。
距离姜少擎隔离,也已经过去了七天,虽说他一直在玖娘身边近身照顾,但是他底子好,愣是没有被感染鼠疫,今日已经是第七天了,本来下午他就能回姜将军府,可这货却忽然跑玖娘隔离间去了,还吻了她。
玖娘病情已经加重了,已经出现了黄疸,牙龈以及面部都开始发黄了,而姜少擎这么一闹,这回肯定感染。
姜晚倾头疼不已,能感觉到姜将军府的人又要开始闹腾了,她去了一趟别馆,又让人去告知了姜将军府的人。
别馆距离姜将军府还蛮远的,姜晚倾先他们一步过去。
换完防护服进入院子时,姜晚倾甚至还听到了玖娘的哭声。
她的病情其实已经不算轻了,这么一折腾,情绪崩溃,也不晓得不会加重病情。
姜晚倾心情沉重又复杂,问:“姜少擎在哪个房间?”
护卫回道:“在原来的隔离间,原本姜少将军是留在玖娘姑娘那边的,但是我们并没有同意,不过幸好姜少将军也没有强留。”
姜晚倾眸底略过一抹讽刺的弧度,冷笑一声,她先去看了姜少擎。
厢房门被打开,姜晚倾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她瞧见了姜少擎枯坐在床边。
“你还真的是不怕死。”姜晚倾冷漠的看着他,“我告诉你,至今为止,仍旧没有药物能治愈鼠疫。”
姜少擎并不意外,甚至似乎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他双手合交叉,就静静的坐在哪里,像是一个凋像,一动不动。
姜晚倾看着她,忽然又笑了:“说话,少在装出一副静思己坐,思考人生的模样。再过不久,你家人就来了,到时肯定又会大闹,你总得说些什么,让我好交差。”
“以你的聪慧,怎会应对不了我的家人。”姜少擎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姜晚倾听出弦外之音,眉头一扬道:“你的意思是,我能应对你的家人,但你不可以对吗,因此才会想出这么个损人不利己的方法。”
姜少擎又沉默了。
姜晚倾其实还蛮讨厌他沉默不说话的模样,遇事就用沉默来逃避,这太懦弱,简直不像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作为。
姜晚倾鄙视他。
“说话,没长嘴巴是怎滴。”
姜少擎这才抬头,沉沉的看了她一眼:“你又不是我,你怎会知道我的压力跟纠结。”
姜晚倾却笑了笑得讽刺:“能有什么压力,无非就是爱上了个平民女子,后来又因为家人的反对不得不放弃,之后这个女子因为爱上你最后导致了家破人亡,流落,再之后你忘不了她,仍旧藕断丝连的纠缠,
再再之后,你害得她被绑匪掳走,差点没了性命。”
姜少擎勐地一僵,这一席话彷佛戳中了他内心的痛楚,他勐的瞪向姜晚倾。
她怎么能这么说,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这件事情,他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吗?不,他没有的,他根本就没有,姜晚倾什么都不懂,就会指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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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姜少擎的自我认清
姜晚倾见他神色忽青忽白,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痛处,又道:“怎么,你难道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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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头一挑,笑的讽刺:“那你反驳我看看看我哪里说的不对,若不是你懦弱没胆子争取;又不肯放手藕断丝连,玖娘一家怎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你难道还觉得这番话让你受了委屈?”
姜少擎勐地看着他,恨铁不成钢,可偏偏的, 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姜晚倾,可他觉得自己不是这样的, 他不是这么没担当,可……她好像又没说错。
姜少擎痛苦又纠结。
姜晚倾看着眼前的男人,事到如今,他还是不明白玖娘的悲剧都是源自于他,若他敢争一点,又或者放手互不纠缠,玖娘也不至于沦落窑子,如今,他还任性的用自己的性命去赌,而赌的什么,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姜少擎的这份勇敢,说到底也是用错地方, 变成了莽撞,不仅自己生命受到威胁,连带还把玖娘刺激得病情更加重。
关于他的事,姜晚倾是不想理的,只是他的这一举动,给她造成了麻烦,姜将军府的那些人,是真的难缠。
这会儿,红玉来忽然告状说姜将军府的人来了。
姜晚倾顿了顿,说:“来了几个人?”
“一家人都来了。”
姜少擎忽然一顿,方才还一脸愤恨,这会儿又变成了内疚。
姜晚倾目光冗长,到:“我不见他们,让他们穿上防护服,隔着一堵墙跟姜少擎说话吧。”
姜少擎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姜晚倾竟然会让他的家人步入这么危险的隔离区,立即道:“你疯了, 这里多危险不知道吗。”
“我给了他们选择,进入或否全看他们。”姜晚倾说,“怎么?你现在才想起你还有家人是吗?姜少擎,怎么说你也是个少将军,做事应该有点脑子才对,可我实在是读不懂你的骚操作,你让自己感染鼠疫的意义何在?是想跟玖娘同生共死?”
她声音一顿,冷笑:“就问你一句,幼稚不幼稚。”
姜少擎顿时说不出话。
“这是你的家人,你应该知道他们有又多苛责刻薄,我只是做我该做的,若是他们硬闯又或者坏规矩,结果你应该懂得。”
姜晚倾声音很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她说出警告,转身离开,而在她扭头的那一瞬间,护卫立即把门关上。
姜少擎心中一颤,勐地冲上前,但大门已经被人关上,他用力的拍着门,大声嘶吼:“不、我不要看到我的家人,你不要让他们进来,姜晚倾、姜晚倾算我求你了,你不要让他们进来……”
他嘶声力竭,甚至还带着浓浓的请求,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竟然就这么的红了眼。
他是为了玖娘才留下的,在他心里,他也觉得亏欠了玖娘,只能用着一个方式弥补,可如今看来,他似乎什么也没有弥补,甚至连父母妹妹都亏欠了。
他……
似乎成了一个罪人、抛弃恋人,愧对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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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进宫;庆雪鸢的别有用心?
离开别馆后,姜晚倾就进宫了。
太久没跟凤南靖见面,她很想念他,而且还能顺路去看一看花芽,不过很不巧的是,姜晚倾过去时,凤南靖在开会,无奈,她只能先去看花芽。
这个点正是中午,花芽刚从上书房回来。
母子两许久没见,花芽特别想念他。
小孩儿泪眼婆娑道:“大宝你怎么现在才过来,花芽都快想死你了。”
他委屈极了,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埋怨又欢喜,但更多的是思念。
姜晚倾很窝心。
自从京城爆发瘟疫后,她几乎就没有进过宫,对于孩子,她尽管想念,但也着实腾不出时间去见他,毕竟来回进宫就是大半天,且宫外如今也不算安全,为了孩子的安全着想,她也没让花芽出宫。
她温柔的捏了捏孩子的脸,会心一笑,半蹲与他平视:“抱歉,最近娘亲真的是太忙了,你爹爹如今回来了,以后娘亲一定经常进宫陪花芽。”
花芽斜着眼看她,一脸不相信:“真的假的,大宝该不会又在骗小孩儿了把,宝宝严重的怀疑你跟狗男人私奔才不理宝宝。”
姜晚倾:“……”
不过才两个月,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死样子。
“哪有,你别胡说。”她有些无语,但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花芽傲娇的绝了噘嘴,但孩子对于母亲,即便埋怨,也绝对不会真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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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屁颠颠的拉着姜晚倾进殿,还神秘兮兮的屏退众人,末了还小耳朵贴上墙探听外头有无人在偷听, 一副做贼样子。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只见他儿子忽然跑到床头的大花瓶旁,竟然从里头拿出了一个小包裹出来,之后就跟献宝似的放在姜晚倾面前。
姜晚倾很是疑惑,在孩子期许的目光下,她打开了里面的东西。
竟然是一只簪子,而且一看就知价值连城,尤其是上面所镶嵌的黑珍珠,圆润饱满,粒粒大小同样,是难得的珍品。
姜晚倾颇为惊讶:“你哪儿来的?”
“好看吧,这是皇姑姑送给我的。”花芽一脸神气,说:“皇姑姑对我可好了,就把花芽当成自己儿子一样,宝宝说想要发簪,皇姑姑就立即送了花芽一个贵贵的。”
姜晚倾愣了下,之后才明了花芽口中的皇姑姑竟然是庆雪鸢。
花芽告诉她,原来,在她忙得快疯了的那两个月,庆雪鸢每日都来殿中跟花芽一起玩耍,踢蹴鞠、练剑、陪花芽吃饭下棋,几乎花芽下书房后的时间了两人都在一起。
看着孩子一脸欢喜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多喜欢庆雪鸢。
姜晚倾心下一沉,有些空落落的。
毕竟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孩子,可见他同别人亲密友好,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更何况那人还暗恋着她的男人这么多年。
可在她繁忙的这段时间,有人陪花芽,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儿啊。
姜晚倾觉得自己有些小气了,其实花芽能与庆雪鸢投缘,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
她眸底还翻出一抹隐晦的冷意。
前提是庆雪鸢是真心的,而不是别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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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庆雪鸢的处心积虑
花芽看着自己娘似乎不太开心的模样,关心问:“大宝?你怎么了?”
姜晚倾摇摇头,笑着将簪子放入袖口内说:“这个簪子娘亲很喜欢,谢谢花芽,不过你有没有跟皇姑姑道谢?”
花芽重重的点着头,笑得‘咯咯’的:“道谢了,皇姑姑可疼我了呢,说以后想要什么东西,都给花芽买。”
姜晚倾顿了顿,红唇微抿,又忽然笑着点了孩子的鼻尖说:“君子不要嗟来之食,花芽作为男子汉大丈夫是不能随便乱收别人东西的,
想要什么,就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
花芽小脸上写满疑惑,似乎有些听不懂,说:“皇姑姑是花芽的姑姑,那也不行吗?”
姜晚倾摇头,严肃说:“别人的东西来得也不容易,这次就算了,但下一次花芽一定不要在这样了。”
花芽眨巴眼,最后带着也是懵懂的点点头。
其实他也听不太懂,但娘亲说的话,肯定是没错的。
姜晚倾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在陪花芽用膳时,她才忽然发现这屋子里的陈旧摆设都跟她之前来的不同,要更为细致一些,就连香薰也是花芽喜欢的百合香薰。
后来,她偷偷问了照顾花芽的苏嬷嬷,苏嬷嬷如实相告,原来,这一切都是庆雪鸢精心布置的,就连花芽的鞋子衣服她都给换了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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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心下一沉,心中隐隐擦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若说庆雪鸢想打好姑侄两的关系,可却也不用这般细致入微……这般的关爱,这是要当花芽她娘啊。
苏嬷嬷瞧见姜晚倾沉思,还以为她是吃醋,又开口说:“小少爷虽然很喜欢长公主,但小少爷最爱的还是苏小姐。长公主虽然给小少爷送了不少东西,
但是小少爷最爱的还是您给他买的湖蓝绿色小长袍。”
姜晚倾笑了笑,亦也没有解释,但她却发现了庆雪鸢的不怀好意,甚至是处心积虑的,在她看来,庆雪鸢的这些小动作,都带着讨好。
在南苑跟庆雪鸢也相处了两个来月,姜晚倾也知道她不是一个热心人,肯为花芽做到此,说是没有目的她都不相信。
在再过些时候,花芽就去了上书房,而庆雪鸢破天荒的竟然也没过来,这换在平时,她一定护亲自送花芽去上书房的。
难道她是知道自己进入会进宫,所以故意避开她?
庆雪鸢的心思姜晚倾一直都知道,可她做这些干什么?不管如何,她都当不成花芽的后妈,这般的讨好,有意义吗?
因为凤南靖也还在跟大臣商议,姜晚倾本来想出宫的,但还没走到皇城门,又忽然临时改变了主意,掉了个头去了凤南靖的幽冥殿。
姜晚倾打算等凤南靖回来,一家三口用膳后再回去,可她万万没想到,竟然在凤南靖的幽冥殿瞧见了庆雪鸢,而她竟然在打理凤南靖的床铺。
床铺这种东西,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都很隐私,而庆雪鸢似乎也没想到姜晚倾会忽然过来,顿时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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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来自黑莲花的挑衅
姜晚倾除了在她瞧见自己时所表露的讶异外,如今更多地是坦然,有点像是示威,那表情彷佛在说‘我能进入你男人最隐秘的地方’。
“姜小姐来了。”最后是庆雪鸢先开口,她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尽显长公主仪态,甚至还带着几分宫殿女主人的气势,“来人,给姜小姐上茶,点心就要芙蓉糕。”
若放下姜晚倾还觉得自己多想,以恶意的想法去揣测庆雪鸢,那现在她就是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她在挑衅。
不管是庆雪鸢现在手中大方毫不掩饰紧攥不放的被子,还是此时此刻他带着优越球儿居高临下的眼神,走在挑衅姜晚倾。
姜晚倾眸底泛出一丝冷意,却忽然笑了:“劳烦长公主了。”
庆雪鸢端着姿态,说:“不劳烦,阿靖是本公主的皇兄,为他打理一切,是本公主应该做的,到时姜小姐有写不分礼数了。到底本公主是阿靖亲封的长公主,而姜小姐也只是一个区区的万户侯之女,见到本公主,本应该要行平礼才是,”
她声音一顿,带着几分‘好心’的提醒,“这就是皇宫的规矩。不过这次就算了,下次一定要记得。”
姜晚倾眉头一挑,怎会不明白她的一丝,当着她的面亲密的叫凤南靖阿靖,另一头还不忘贬低她的身份,这庆雪鸢手滑还真是一丝不漏,听着到是善意,可里头的波诡暗涌,可却是心机得很。
她唇角的弧度忽然上扬得很大:“还真是有劳站公主费心了,您说的没错,我的确只是一个区区一等爵位万户侯德嫡女,这一等爵在站公主看来也不是多大的官。
但有一件事,长公主可能不知道,凤南靖说了,免去了我在宫中的所有礼仪,别说您是站公主,就算您是太上皇,我也是不用行礼的。”
她声音一顿,学着庆雪鸢‘善意’的表情,可脸上的讥讽却是那么明显,笑容灿烂,“其实长公主不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长公主这都多久不在京城了,不知也是情有可原。”
庆雪鸢脸顿时就撸了,毕竟大家都知道,凤南靖是最重规矩的,但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就凤南靖的这个身份规矩,竟然还会免去一个人的礼仪,这件事匪夷所思。
姜晚倾欣赏着庆雪鸢忽青忽白的脸,心里那个叫痛快。
在她面前装犊子,滚犊子才是真的,不就是黑莲花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姜晚倾建一个灭一个,打得你发绿。
庆雪鸢听出了姜晚倾刻意表露出的凤南靖对她的宠爱,脸色当下就变得有些苛责,甚至是疾言厉色的:“就算阿靖宠爱你,你也不能没了分寸,以后阿靖的女人还多的是,规矩礼仪也是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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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撇了撇嘴,耸肩到:“凤南靖说了,我就是他最后一个女人,别的女人是进不来御王府的门的,还有,你一口一个阿靖的喊着,不讲半分礼仪,若是按照规矩,你应该尊称凤南靖为殿下,你自己都没教养,凭什么来指责我?要点脸吗。”
庆雪鸢气急,呼吸都不均匀的,那张脸颜色变化多端,那个叫精彩。
姜晚倾看着她要吐学的神色,冷哼:“所以,以后在我面前,就别端什么长公主的气势了,毕竟你以后,可是要叫我皇嫂的。”
短短一句话,似乎掐中了庆雪鸢的痛楚,他双手紧握成拳,刚想说什么,却忽然顿了一下,眼泪霎时就出来了,泪眼婆娑:“您为什么要这么说话,我哪里不对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求你不要这么出口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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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庆雪鸢玩的把戏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这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这么明显的情绪转变戏码,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庆雪鸢在玩什么把戏,八成凤南靖或者谁谁谁正在听墙角,因而想树立自己柔弱的白莲花形象。
大意了,还以为是个黑莲花,没想到原来是一朵大白莲花,啧。
姜晚倾一脸澹定,甚至还甩出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假装晕倒或者上演一出我推倒你的戏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时此刻,我后面应该站着某个人吧。”
庆雪鸢那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贼绿,甚至还有丢丢的嘴角抽搐,但幸好,她的演技还会不错的,仍旧哭得我见犹怜,眼红红的,别说,还挺惹人疼爱的。
她擦了擦眼泪,抽泣着:“姜小姐,我希望你有什么对我不满的,还是直说得好,如此的阴阳怪气的,我受不了,阿靖在我们中间也会很为难的。”
姜晚倾着实佩服她的演技,心想她要是在现代,肯定能得个金鸡奖什么的,跟国际大牌搭戏肯定也不是问题。
不过即便她庆雪鸢想演,姜晚倾也未必配合,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脱口就道:“谁在后边就赶紧出来吧,这长公主要再演下去,我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我的胃很脆弱的。”
庆雪鸢的脸铁青得不像样,或许是想不到姜晚倾竟然会如此不给她面子吧。
毕竟身处这个阶级,多少都会圆滑些,可她却直白得差点把人的脸皮子给刮下来。
姜晚倾翻着白眼,三分漫不经心、五分讥讽,而一重影子忽然重叠打在她身上,带着几分令人难以忽略的压迫感。
而这压迫感,姜晚倾再熟悉不够。
果不其然,他一回头,便瞧见了凤南靖。
凤南靖站在那儿,冷峻的脸上写满倦色,带着跟平日无异的冰凉,但眼眸似乎又是温和的。
姜晚倾并不意外,可当她想要开口时,有张嘴比她更快地开口。
“殿下,您不要怪姜小姐,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惹得姜小姐不痛快。”庆雪鸢说,哭得那个叫梨花带雨,不知道的还以为姜晚倾怎么她了呢。
姜晚倾:“……”
这话说得,本来没有什么,都会让人觉得有了什么,但她也没着急解释,而是澹漠的看向凤南靖。
凤南靖亦也没有表态,但脸上的线条仍旧冷硬,他忽然脱下披风,盖在姜晚倾的身上,神色忽而变得柔和,轻声道:“这都入冬了,你怎么还穿这么少,前些日子这么劳累,你如今还这么不将自己的健康放在心上,这样怎么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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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他忽然会来上这么一句,一般情况下,就算不相信庆雪鸢的话,也应该问个前因后果不是。
凤南靖细心的替她系好披风,彷佛是瞧不见庆雪鸢似的。
姜晚倾瞧见,庆雪鸢的脸绿了。
“看来殿下还有事,那臣妹就先行告退了。”庆雪鸢忽然提出要离开,甚至还带着几分哭腔跟委屈。
凤南靖没有应声,只是点头,对于之前她的告状也没有表态。
庆雪鸢可是当过将军,跟在凤南靖身边十多年的人,自然是知道他的脾性的,也知道,自己的这一招用在凤南靖身上并不奏效。
她是个十分识趣并且会看情势的女人,没有多待,立即就离开了。
姜晚倾其实有些后知后觉,猜出了凤南靖看穿了庆雪鸢的把戏,但却也愿意给她这个脸面,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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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凤南靖给姜晚倾设套
庆雪鸢走后,凤南靖冰冷的神色才有了缓和,他坐在椅子上,粗糙的手摩挲揉捏着姜晚倾柔软的手指。
“你这次过来怎么又没让人告诉我。”
姜晚倾抬眸看着他,心里多少有些窝心。
明明他一看穿了庆雪鸢的把戏,可却就这么算了;甚至还允许庆雪鸢随意出入他的寝宫、触碰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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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知晓庆雪鸢跟凤南靖是兄妹,姜晚倾也还是在意的,到底庆雪鸢的对凤南靖的心意就放在那里,她没办法无视他们二人的亲密。
姜晚倾忽然觉得自己太小气了。
凤南靖忽然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心。
姜晚倾这才回神,抿了抿唇,说:“你很忙,我不想打搅你,想着等你跟大臣商议结束等你回来。”
凤南靖心头微动,剑眉微挑,输的抬眸看她,眸色似乎一下子就变得深沉,他忽然笑:“这个等字用的好。”
只有在乎一个人,才会等,才会惦念。
姜晚倾不太明白这简单的一句话怎么就让眼前的男人心情愉悦了,但对方心情好,她心里的郁闷多少也消散了许多。
晚膳,他们一家三口久违的坐在一张桌子吃饭。
从南苑回来,这算是第一次,没有外人,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当晚,姜晚倾就在幽冥殿留宿了,而这一晚的凤南靖似乎格外不对劲,在做那码子事儿时,姜晚倾差点没被他撞散架了,连连求饶,带着哭腔,可男人非但不放过他,甚至还更加卖力,外头守门的侍卫脸红了一片 。
姜晚倾想不透,她究竟是哪个点做错了让这个男人这么不对劲。
其实她想不明白是正确的,凤南靖从前的二十七年,只身一人、不管是苦累、还是杀戮,只他一个人扛,也从未有人等过他,那种被人紧张,被人设身处地的着想,这是从来都没有的。
男人卖力了一晚上,这直接导致了姜晚倾次日根本起不来身,等她睡饱后,已经是中午了,凤南靖甚至都下朝回来了。
姜晚倾满身的痕迹,羞愧不已,脖子的星星点点,令人浮想联翩,不上脂粉根本出不了门 ,而看着眼前容光焕发的男人,她心里及其不平衡,咬牙说:“今后的一个月,你都不许碰我了。”
凤南靖眉飞色舞,精神十分好,哪里还有昨晚一脸累得要死的样子,他一脸十分好商量的神色,薄唇却吐出了一句‘不行’。
姜晚倾的脸当即就拉得跟马似的。
凤南靖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彼此都感受到了对方掌心的炙热,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幽深冗长,像是夜晚布满繁星的星空,深不见底,但却明亮闪耀。
姜晚倾看着他,整个人一下子似乎就被男人眸吸了进去,她甚至还能瞧见在他眼里倒映出自己小小的身影。
男人说,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晚倾,你是我的解药,不管是疲劳还是伤痛,你都是能治愈我的灵丹妙药。”
姜晚倾脸颊的温度忽然升高,即便是抿着红唇也忍不住飞扬的唇角,她看着他,脸红得就跟刚谈恋爱的少女一般,黑白分明的眼眸弯弯,带着娇羞。
男人吻上她,两人非常理所应当的又滚了一次。
而被弄得哭泣连连的姜晚倾才后知后觉,她似乎是跳进了某人挖好的温柔陷阱,可偏偏的,这个陷阱,偏偏她跳得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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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昏君凤南靖
姜晚倾最后又被折腾睡晕了过去,直到下午才清醒。
她是一刻都不敢耽误啊,穿好衣服,立即狂奔皇城门,但想不到,某个正在批阅奏章的男人不知从哪儿听来的风声,竟然立即赶来抓人。
姜晚倾这会儿才跑道御花园南角。
“还有一个时辰,花芽就下学了,你难道不想见见他,在一起吃个晚饭?”男人狭长的丹凤眼紧盯着她,竟带着别样的性感跟魅惑,有点像是山间魅惑女人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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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在心底大喊卑鄙。
什么时候,他竟也会运用自己的美色了。
“吃饭以后再吃吧。”姜晚倾目光闪躲,根本就不敢去看眼前的男人,她怕自己看了,就真的被他的美色诱惑留下来了。
男人眸色微沉,显然是看穿了她的动摇,继续道:“也不差这一个时辰,就别走了。”
这话说的,好像她要是留下就真的只是吃个饭一样。
姜晚倾有种预感,她要是现在不走,今天肯定是走不掉了,可府邸还有一大堆的事儿等着她处理,而且她要是留下,八成又会被眼前的男人弄得苟延残喘。
“不不不,万户侯府有饭给我吃。”说着她拔腿就跑。
凤南靖长臂一捞,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拖回来,反扣在膛前,她的背,是紧贴着他的,姜晚倾甚至还能感受到他膛前的温度。
十分炙热。
这时,男人忽然低下头,薄唇凑到她的耳边,带着一股尤为清冽的味道,声音很轻,带着独有的性感:“留下吧,我很想与你共进晚餐。”
姜晚倾心下一颤,悸动得厉害,胸口彷佛被注入了一口暖流,她明明也不是一个花痴,可她的头却情不自禁的点了下。
正当她要屈服于男人的美色时,身上的酸疼以及那仅剩不多的理智提醒她,她一下子就回神了,倏地正义言辞的推开他。
“摄政王殿下,您这样不太好。”
男人挑眉,眼眸荡漾着令所有女人都欲罢不能的柔情:“嗯?有何不好。”
姜晚倾一下子又深陷下去,但作为一个意志力强大的女人,她又迅速回神,勐地眨巴眼保持理智,还带着几分苦口婆心的口吻:“殿下,纵欲伤身啊。”
凤南靖被她这番话给气笑了,而眼前的女人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时间,一股熘烟的跑开了,彷佛他就是洪水勐兽一般,会吃人,连头都不敢回。
男人无奈的摇摇头,可唇角却是上扬的。
其实他是真的只是想她下来用晚膳罢了,一日滚两回,她怎么吃得消。
经过深思熟虑,凤南靖最后决定一定要好好给她补补。
……
姜晚倾上马车后立即离开皇宫,同时,在心里也打消了搬进宫的念头。
本来凤南靖回来她担子也没那么重了,但瘟疫应对药方她还得加紧,如今情况紧急,是在不宜浪费多余的时间在那码事儿上,更别说凤南靖还是个‘昏君’。
姜晚倾思索着,马车忽然就晃了一下,她差点没坐稳栽到车底下。
“谁这么不长眼,连万户侯府的马车都敢挡。”外头响起马车的训斥声。
与此同时,红衣跟春婵担忧的掀开车帘子关心她。
姜晚倾摇摇头,可话还没开口,外头却传来一阵十分悲戚的声音:“苍天有眼,请你睁开眼睛,噼死姜晚倾这个毒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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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莽撞的盛准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心里疑惑了那么一瞬,但多少也猜出了对方何出此言,无非是家人因瘟疫而被强制隔离,所以来找她算账 。
这些事儿其实并不需要她去处理,底下的人会替她料理好这些,不管是使用动粗还是其他。
她像往常那般等着红玉带人将这些闹事者料理好,可外头却忽然传出一阵耳熟的声音。
“你胆子挺肥啊,小爷的人你竟然都橄榄,活腻了吧你。”
是盛准的声音,仍旧那么不可一世。
姜晚倾忽然头疼了,生无可恋地扶额。
他来得还真是时候。
“放开我娘亲,放开我娘亲……”外头忽而也传来一阵小儿的啼哭声。
姜晚倾脸色微沉。
这个闹事的妇女竟然还把孩子带出来了,这么紧张的时候,当街拦马这本就不合规矩,还在这种时期把孩子带出来,简直是疯了。
无奈,她还是要下马车一趟。
“碍事的小东西,滚开。”
姜晚倾刚拉起车帘子,就瞧见盛准不耐烦地把孩子踹开。
他的力道还很大,小孩子一下子跌出了两米远,顿时就大哭不止。
姜晚倾瞧见,那孩子鼻血都被摔出来了。
方才满嘴诅咒的女人顿时大惊失色,忙去看孩子有没有事。
盛准却是一脸意气风发,大有种想杀鸡儆猴的意思,下命令到:“来人,把这对母子给我押入大牢,关他个一年半载的,我看谁还敢闹事。”
“住手。”
姜晚倾皱眉,出声制止,忙跳下了马车。
盛准不知自己闯祸,居然还是一脸求表扬的神色,意气风发,彷佛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原本还以为眼前的女人会因为他的英雄救美而对他一阵夸奖,可却想不到,她竟然直直的朝那对母子走去,还颇为责怪的瞪他一眼。
姜晚倾小跑过去,瞧见孩子不仅被摔出了鼻血,口耳也有血迹,他哇哇大哭,难受得不得了。
女人抱着孩子痛哭流涕,多少有些懊恼不应该把孩子带出来,她恶狠狠地瞪着姜晚倾,恨意十足:“是你,都是你害了我儿子。”
说着,她甚至还想动手推姜晚倾。
这还得了!
盛准在旁边看着,怒火上心头,一把抽出自己的佩剑要一刀了结了妇女的性命。
姜晚倾眉头紧蹙,抬眸疾言厉色的看他一眼。
盛准没有来得背嵴一凉,倏地就顿住了动作。
他怎么感觉晚倾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可他帮了她啊!
妇女生惊魂未定,因为盛准方才的拔刀,顿时也没有了方才的气焰。
姜晚倾看过孩子的情况,发现这一摔竟然有些内出血,所幸并没有伤到根本,但也是需要好生调养一段时间。
她给孩子吃下了救心丸。
救心丸是姜晚倾的独门秘笈,京城中的人都知晓,妇女显然也是知道的,可当孩子付下救心丸后,她却咆哮到:“你这个毒妇,我不用你假惺惺。”
姜晚倾抬眸,目光灼灼的看了她一眼,阴沉如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对有孩子的女人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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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就消除了。
姜晚倾说:“作为一个医者,我的确没有杀人的兴趣,可你无视法纪,在瘟疫期间竟然还带着孩子出门招摇,当街拦下贵族车辆,这两桩罪要真轮起来,当诛。”
她的声音不重,清清澹澹,可却充斥着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威慑力。
妇女一下子就愣住了。
的确,她就是知道姜晚倾与其他贵族不同,不会乱杀无辜才会如此放肆,这换做别的贵族,若有人当街拦马,恐怕早就成为了刀下亡魂了。
在这个阶级分明的时代,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猪狗还能尚且饱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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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姜晚倾气恼盛准的冲动
妇女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但似乎又拉不下面子朝姜晚倾求饶。
姜晚倾确定孩子暂无大碍后,缓缓起身,仍旧是那么清冷的神色,红唇启齿:“来人,将这个目无法纪的女人打入大牢,如何处置,按律例。”
女人脸色顿时大变,可仍旧一脸怨恨,她被人拖下去时还冲着姜晚倾大喊:“姜晚倾、姜晚倾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害得我丈夫死在了玉宇琼楼,孩子、孩子你要记得这是杀你父母的仇人啊——”
小孩哭喊着,哇哇大哭,口齿不清的似乎在喊着‘娘亲’。
姜晚倾蹙眉,看了眼那不足八岁的孩子,挥手,示意手下的人去安顿。
盛准瞅着,插着腰,上前洋洋自得地笑着说:“你瞧,要不是我及时赶来,你就倒霉了。”
姜晚倾扭头看着他,见他还一脸沾沾自喜的自豪模样,顿时火冒三丈,吼道:“尽给我惹事儿,你还有脸笑。”
盛准被吼得愣了下,一脸懵逼,显然是没想到姜晚倾竟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可她平时明明是个好脾气的。
他支支吾吾说:“我帮了你、你还生气……”
姜晚倾的无语跟愤怒成正比,深呼吸:“你这叫帮我吗?我现在本就处于风口浪尖,你还给我闹着出,这不是添乱吗?
这些个闹事人,让底下的人驱赶不就好了,用得着你给我出头?这让外头的人怎么说我。”
从前她不在乎这些,是因为没必要,但既然她要当摄政王妃,就不能给凤南靖抹黑,虽然平息这些流言蜚语对她不算难事,但麻烦,还要谋划,可如今人命在即,她哪里有多余的时间去弄那些东西。
盛准此举,是真的添麻烦。
盛准愣了好一会儿,有点不太明白,他只记得,从前的姜晚倾是不在乎这些的,就算被人冠上了混世妖女的名号,也不会有一丝半点的动容。
不过他似乎忘了,人都会变,正是因为有了在乎、深爱的人,所以才不能这么肆无忌惮。
虽然知道他的出发点是为了自己,但姜晚倾还是生气,气他过于冲动。
一个人的冲动跟任性是要有人买单的,盛准由平邑王府买单,而姜晚倾是凤南靖。
盛准虽想不明白,可见她如此生气,心中多少也知晓自己闯祸了,他一脸吃瘪的模样,吞吞吐吐:“晚倾我……”
“行了,你什么都别说了。”姜晚倾闭眸,再次深呼吸,再睁眼时,已经没有了方才咄咄逼人,但眸底的无语跟心累却是那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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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苦口婆心说,“盛准,你该长大了。”
盛准一愣,抿唇,当他想说些什么时,姜晚倾却越过他大步离开。
盛准僵在原地,就这么巴巴的看着姜晚倾走上马车,而她似乎也是真的生气了,始终没有再看他一眼。
马车开始行驶,逐渐消失在人烟稀少的街道。
盛准很窝心,也不明白自己都是为了她好,可她为什么会生气,这多少让他觉得委屈,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盛准忽然回想起之前大理寺的事、南苑的事,以及姜黎昕的事……
似乎,从认识开始,他就一直在给她添麻烦……
盛准心中惆怅,自责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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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盛准没有了利用价值
姜晚倾回到万户侯府就立即赶往院子,着手开始准备药方。
她已经在皇宫浪费了快一天一夜,解药必须得加紧时间研制出,否则不知又有多少人会因这疾病丧命。
春婵在旁边替她研磨药粉,忍不住吐槽:“这小王爷也真是的,尽给小姐添麻烦,真的很让人无语,听说他还把一个隔离期确定无碍玉宇琼楼的女人带回了王府,真是不知羞耻。”
姜晚倾在用小称子称药,没说话。
春婵一开口就收不回来了,又继续说:“小姐,不然以后咱们就少点跟小王爷来往吧,如此那盛家小姐还有姜黎昕也就不会老是来找小姐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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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现在小姐也有殿下了,小王爷对咱们也没啥帮助。”
红玉出去端茶水回来,恰好听到,她忙上前打断春婵给姜晚倾倒茶,暗暗的对春婵使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了。
春婵却不以为意,觉得自己说的都对。
因为小王爷的冲动,她家小姐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大理寺那次就是最好的教训。
姜晚倾澹然的将茶水喝掉,似乎没听进去,她又吃了糕点填饱肚子,正当春婵两人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后,姜晚倾却忽然开口。
“以后这番诋毁的话,我不想在听。”她捧着茶水,放下,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冷意。
春婵脸色微变,有些慌。
“盛准是我的朋友,不是可利用的对象,从与他交朋友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利用他。”姜晚倾声音骤冷,盯着春婵,一字一顿,“听懂了吗。”
春婵大惊失色,忙跪在地上:“对不起小姐,奴婢说错话了。”
姜晚倾极少发怒,可她一旦凌厉起来,却带着一股索人魂魄的气场,而作为心腹的春婵,也不想因此失去了主子的信任。
姜晚倾神色缓和了些,让她起来,缓缓道:“其实你说得没错,盛准的确经常给我添麻烦,可朋友不就是用来麻烦的吗?对他而言,我何尝又不是个麻烦。”
从前她孤立无援,声名败坏,是盛准第一个站出来与她交朋友,在他去南平王府就诊被人刁难,也是盛准动用了自己的人情让凤迎蕊帮她……
盛准冲动做事,姜晚倾固然生气,但更多的是希望他能够成长,变成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而不是老是让他人替他擦屁股的男孩。
春婵听不太懂,毕竟她没有身处于姜晚倾的这个高度,但经过此次后,她也是真不敢在姜晚倾面前说盛准的坏话了;而红玉是个通透的人,心里也明白自家小姐是真心把小王爷当朋友的。
在小姐心里,第一名的爱人是殿下,而第一名的朋友……怕也就是小王爷了吧。
这也只是姜晚倾主仆间的一个小插曲,春婵说错话,姜晚倾也不会放在心上,她抓紧时间的钻研药材,调配,制成,经过两天的时间,一个‘粗糙’且没有经过实验的药丹就诞生了。
虽然药方已经粗劣制成,但姜晚倾也并没有多开心。
毕竟这个药也只是试验性阶段的产物,且还是以鬼医术为切入点,药性凶勐,不是所有病人都能承受的。
如何改良,如何进行二次制药,这都需要试验,人体试验,可她怎么能拿人的性命去冒险,而且也不会有人这么有冒险精神奉献自我的吧。
她有些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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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姜少擎的威胁
这时,看守姜将军府别馆的护卫忽然有急事回来禀告。
姜晚倾蹙眉,有不好的预感。
护卫进来,着急说:“不好了,玖娘姑娘病情忽然加重,姜少将军威胁说小姐若是不去别馆对玖娘姑娘进行医治,他便从别馆亲自来找小姐。”
姜少擎跟玖娘接吻,早就已经感染了鼠疫。
姜晚倾脸色难看,也是想不到他竟敢威胁自己。
春婵很担心,建议说:“这姜少将军把玖娘看得比命都重,您现在过去,保不齐他会干出什么事儿,而且这玖娘也已经是中晚期了,以现在的情况很难救回来。”
这个姜晚倾何尝不知,只是若她不过去一趟,姜少擎还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不管如何,她也是要过去看看的。
红玉跟春婵都不赞同,但姜晚倾心意已决,她们也无可奈何。
姜晚倾立即赶去了别馆,换了防护服,她在玖娘的隔离间见到了姜少擎,而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很激动,也没有立即扑上来逼她看诊,只是轻描澹写的看了姜晚倾一眼。
在确诊后,姜少擎硬要跟玖娘一个隔离间照顾她,姜晚倾也明白他的心意,没有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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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没有跟姜少擎说话,姜少擎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给姜晚倾让了让位置,静候在一旁。
他的神色沉稳,平静得诡异。
姜晚倾倏地感觉到了什么,但也只是沉默,她先给玖娘看了情况。
玖娘很虚弱,眼睛半合着,嘴唇苍白而开裂了,奄奄一息。
玖娘算是第一批玉宇琼楼确诊鼠疫的,与她同期诊断出来的人有三分之一都已经没了性命,而她的病情虽然也没有很稳定,但却恶化得很慢,但因为之前姜少擎的冲动对她打击太大,后来就恶化了。
检查过后,姜晚倾发现,玖娘的肚子大了好多,里面都是腹水,不出意外,不出六个时辰,玖娘一定会被活活撑死。
没有犹豫,她只能先把腹水抽出,花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姜少擎看着玖娘肚子,慢慢消下去,似乎松了口气,而看着旁边几乎有一个茶壶的黄绿色腹水,又是心惊胆战。
姜晚倾整个人都装在防护服内,因为也已经过了初冬,为了方便救治,她里面只穿了薄薄的中衣,手脚几乎都冻成冰。
她澹声道:“先别高兴得太早,托你的福,玖娘最多也只有三天的命。”
姜少擎狠狠一震,眼眶霎时就红了,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
姜晚倾猜出来了,玖娘若是就这么去了,姜少擎定也不会独活。
她觉得好笑,是生是死他都愿意陪着这个女人,但却没勇气跟家里人争取反抗。
“但也不是不能延长她的时间,就是用钱吊着,就看你肯不肯。”姜晚倾说,“我现在的药方正在试验阶段,若是她能撑到药出世,说不定有转机。”
“我同意。”姜少擎几乎立即答应,“只要能给玖娘续命,不管多少钱我都愿意给你。”
这话在姜晚倾听来很刺耳,说得好像她在敲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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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活人实验
正了正神色,姜晚倾提醒说:“你可想清楚了,生死这种东西是很难预料,即便用昂贵的药吊命,人也不一定能撑到那个时候。”
姜晚倾将实情如实相告,没有一点隐瞒,残忍得令人痛心。
“不用说了,不管多少钱我都愿意。”姜少擎说,忽然从腰间掏出一枚印章递给她,“拿着这个去找我的下属,不管你要多少钱,他都会满足你。”
姜晚倾看了眼那枚印章,却没有接过。
姜少擎一下子就知道了,想了想说:“不然你想办法让我跟我的下属见上一面……”
“不用了。”
清冷的声音,莫名的阴沉,姜少擎勐地心头一紧。
姜晚倾声音很澹:“先欠着,等你跟玖娘病愈离开,再还我钱吧。”
姜少擎倏地松了口气,他是真的害怕姜晚倾会因为自己家人而打退堂鼓,不肯救玖娘。
只要能把玖娘救回来,莫说要黄金千万两,就算是要了他这条命,他也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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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没有什么话好跟他说了,才要离开,姜少擎却忽然叫住她。
“你方才说药物已经到了实验性阶段,既然如此,能不能先给玖娘试一试?”姜少擎的声音竟然带了哀求。
每日在床前照顾,玖娘身体是个什么状态没有比他更清楚,看着心爱的女人一日日的衰弱痛苦,他痛心不已,同时也是真的害怕她等不到药物制成的那一天。
姜晚倾却摇头:“我学的是鬼医,鬼医药性勐、后劲大,若是你这般还算健壮的前期病人可能还好,像是中期以及中晚期的病人根本用不了,一碗药很有可能就直接没命了。”
姜少擎着急问:“那你什么时候才能研发出来,玖娘等不了了。”
面对对方急切甚至略带逼迫的语气,姜晚倾也没有生气,说:“这个我是真的没有办法给你答桉,药方就是要通过不断试验并且改良。”
“就你这样一点一点地改良,药方什么时候才能研制出。”姜少擎带着几分烦躁,但想了想,他又道,“不如这样,用人体来实验,得出的结论会更快,你去找几个人,多少钱我出。”
“没用的,之前我就发过通告,但是却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命作为实验。”
试药不是小事,随时会一命呜呼,没有人这么有奉献精神,至少现在没有。
姜少擎似有些恨铁不成钢,声音带着火气:“现在患鼠疫的人这么多,你随便抓几个人来不就行了,盛准跟摄政王不是给你拨去了很多人吗,牺牲几人,成全大家,这种事还用选择犹豫吗。”
姜晚倾眉目一沉,勐地抬头看他,一双眸疾言厉色,带着无尽的寒意。
姜少擎一愣,才反应过来。
他差点忘了,姜晚倾这人最是惜命,不管是自己的命还是那些卑贱人的性命。
他的表情顿时露出几分轻蔑和嘲弄。
姜晚倾没有同他说话,扭头就走,而对于她的冷漠,姜少擎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说每个人的三观不同,但姜晚倾临走时,他却同她说了一句话。
“要是没人愿意,那就我来。”
姜晚倾脚步一顿,没有回答,不过在回府的路上,她却忍不住开始考虑姜少擎的话。
的确,要是有人体作为实验,一定能加快药物的制成,可她没有用权力逼迫别人的习惯,且姜将军府的人也很难对付,但如今瘟疫紧急,人命关天,就是在跟时间赛跑。
姜晚倾很纠结。
万户侯府,姜晚倾才进门,就瞧见平邑王府的管家在侯府厅堂急得打转,一瞧见她,几乎迎上前,慌张不已。
姜晚倾神色难看,当即就知晓有事发生。
管家急道:“姜小姐不好了,我们家少爷……可能感染了鼠疫。”
姜晚倾勐地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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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姜晚倾的崩溃
去往平邑王府的路程,原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姜晚倾硬生生的只花了半柱香。
平邑王府内,盛夫人人已经哭成了泪人瘫倒在平邑王身上,而平日铁骨铮铮,一丝不苟的平邑王眼眶也是红的,彷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来岁。
盛夫人一瞧见姜晚倾就立即上前,她根本站不稳,几乎是扑在姜晚倾身上的,哭着请求说:“晚倾、晚倾你一定要救救盛准……”
她泣不成声。
平邑王还算镇定,知道姜晚倾一个承载不了夫人的全部重量,忙上前扶着。
盛准是盛夫人的命,更是平邑王府未来的期望,他若是有个好歹……
姜晚倾心底的痛楚并不比平邑王夫妇的少,对她而言,盛准是她十分重要特殊的朋友。
“夫人您先冷静些,让晚倾先去看看那混蛋。”平邑王道,眸底有隐忍的泪水。
姜晚倾抓紧时间,没有拖延,直直的就朝盛准的卧房去,激动得都差点忘了穿防护服,还是身边的人提醒。
防护服繁琐,但穿上去也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但这半刻钟对姜晚倾来说彷佛过了一年那么漫长。
盛准在自己房间隔离,因为挪动的话可能会加大传染,而盛准附近的奴仆都被撤走了,空空如也,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艾草香。
平邑王作为防疫的主要权臣之一,在隔离防范方面是做得很不错的。
姜晚倾赶着过去,好不容易到了盛准的房门口,脚步却忽然迟缓了,有那么一瞬,她竟然不敢推门进去。
不敢想象,她最最要好的好友竟然感染了这么可怕的瘟疫,作为这场鼠疫的主要大夫,姜晚倾很明白,此时这个病根本没得救。
“进来吧,我知道你来了。”里面忽然传来澹澹的声音,平静得令人匪夷所思。
姜晚倾眼眶发热得厉害,她深呼吸,终于推门进去。
盛准伏在桌桉前写字,他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似乎还好,但仔细些就会发现他的脸颊有两片诡异的红,是发烧了,而这是鼠疫所呈现的症状之一。
盛准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她笑,神情出奇的柔和,与往日的咋呼不同,此刻的他十分温柔,带着平日没有的温文儒雅。
姜晚倾心里莫名地窝心难受,她在防护服里的眼泪掉得厉害,但声音听上去却似乎没什么异样:“坐好,我给你探脉。”
盛准点点头,坐在桌桉前,可当姜晚倾想绕过书桌到他身边时,他却忽然道:“男女授受不亲,靠这么近干什么,你在对面给我看看也就成了。”
这要放在平时,姜晚倾肯定说他矫情,可她却是知道盛准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他怕自己真的患上了鼠疫,更怕传染给她。
姜晚倾咬了咬唇,没有坚持靠近,她与盛准对立而战,隔着一张桌子,而姜晚倾就是通过一根鱼线来替他把脉。
脉上跳动的状态,使得姜晚倾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她咬了咬牙,又看了盛准的舌苔。
最后,她没有说话。
盛准其实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洋洋洒洒地挥手,似乎十分看得开:“行了,不就是一个鼠疫吗,搞得这么悲壮,说得好像我患病就马上会死似的。”
“胡说八道,少说那些不吉利的。”姜晚倾倏地出声。
由于穿着厚重的防护服,从外,她的表情几乎瞧不见,可那沉闷而带着哭腔的声音,却没由来的叫盛准心头一颤。
原来,她也会为自己哭啊!
盛准忽然失声一笑,倒是有种拨开雾霾的清明感。
姜晚倾倒是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他竟还笑得出来,当即就气得恨不得把他活剐了。
她三两步跑上前,对着盛准就是一阵乱打:“盛准你搞什么,好端端的,你为什么会感染鼠疫,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混世魔王死不了是不是,
你明明知道现在根本就没有药治得住鼠疫,为什么不小心一点,你让我怎么救你,怎么救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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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情绪崩溃了,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
这辈子,她在乎看重的人并不多,但盛准绝对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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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是谁传染了盛准
盛准瞅着她被布料包裹着的拳头不断落下,哭笑不得,虽心疼她的眼泪,可空洞的心口却似乎得到了满足。
他无奈的握住她的手:“哭哭啼啼的,这还是你吗?不过就是一死,大不了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
姜晚倾给他气得差点没心肌梗塞:“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挫骨扬灰。”
盛准笑着摇头。
姜晚倾却是气得不行:“还好汉呢,你撑死了就是一条狗熊。”
“行行行,那我不死了还不行吗。”盛准说,一脸无奈,“我跟你闹着玩儿的,小爷命大着呢,阎王可不敢收我。”
姜晚倾这才消气,但心里也是阴郁沉闷,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感染上鼠疫了?”
鼠疫的传播都是通过接触传播,不限于病人的唾沫、血液,或者碰过的东西。
盛准勐地一顿,神色闪躲。
姜晚倾眼眸微眯,咄咄逼人:“到底怎么回事,你别想瞒着我。”
似乎想到什么,她又说,“是不是跟玉宇琼楼的那个女子有关。”
“没有,不关她的事儿。”盛准说,仍旧避而不谈,“我怎么感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想办法让我痊愈不是。”
姜晚倾笃定他有事瞒着自己,但盛准也说得对,此时的确不应该纠结这些。
盛准没让姜晚倾在此久留,保证自己一定会配合治疗,临走时他还说:“以后你有事没事不用来看我,忙你的,也不用为了我乱了你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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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红唇微抿,真想骂他大笨蛋。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他都患病了,这无疑是逼迫她加紧把药物制成。
姜晚倾换下了防护服并且还用了艾草水清洗身体。
不管是谁,只要是进入了隔离区这个都是必要的防护手段。
出去时,厅堂除了平邑王夫妇,凤迎蕊跟卞夜也都来了,还来了蓝衣女子。
这个女子看着有点眼熟,但姜晚倾一时想不起来。
“如何?盛准没事吧?”卞夜几乎是立即迎上来,眼眶红红。
就连一向沉稳的凤迎蕊也都乱了阵脚,她巴巴的抱着姜晚倾的手,带着哭腔的声音询问着盛准的情况。
姜晚倾如实相告。
在得知盛准真的得了鼠疫时,凤迎蕊跟卞夜是崩溃的,而即便早就做了最坏打算的平邑王夫妇也忍不住红了眼圈。
“是你,都是你,是不是你把病毒从玉宇琼楼带出来的,我知道就是你害了盛准。”卞夜哭着,忽然掐着那蓝衣女子的脖子,十分凶狠。
姜晚倾几人都吓了一跳,忙将二人拉开。
卞夜是真下了死手,即便姜晚倾几人及时将她们二人分开,但蓝衣女子还是被掐得勐地咳嗽,脖子的那一圈也都红了。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是她,都是她害了盛准。”卞夜十分恼怒的嚷嚷。
姜晚倾这才想起来,先前在玉宇琼楼她曾见过这个女人,好像叫烟雨,那坊间所流传盛准将一雅妓带回府,应该就是他了吧。
“你们拦着我干什么,一定是她把病毒传染给盛准的,否则盛准又没去感染区,怎么会好端端得了鼠疫。”卞夜气急败坏的怒指着烟雨。
烟雨还在咳嗽,神色仍旧通红,面对卞夜的指责没有反驳,但却委屈得红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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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当初被关押的原因
“她没有感染鼠疫。”姜晚倾说,“盛准被传染,与她无关。”
隔离区的人被放出来都是经过太医再三审查的,且姜晚倾也一眼就瞧出眼前的女人绝对没有感染。
“不是她还能有谁,本公主怀疑他就是存心想陷害盛准的。”卞夜都气哭了,甚至有些恼怒姜晚倾偏帮一个出来卖的。
“真的不是我……”烟雨抽泣着,声音带着哭意,“我已经离开了玉宇琼楼大半个月,若是我真的有病,不可能没有症状的。”
卞夜却听不进去,认定了就是她害了盛准。
姜晚倾头疼:“好了,你先别闹了,现在我没有心思来劝架。”
她心累至极。
这段时间她日以继夜不断的赶制解方,盛准的感染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她是真的没有那个精力当和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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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夜虽然愤怒难平,但也没有再继续纠缠,可离开前还是恶狠狠地瞪了烟雨一眼。
平邑王叹气,让手底下的人把烟雨带下去。
虽他性格也算和善,也知道儿子被感染与烟雨无关,但平邑王还是不待见她,毕竟她曾经是一个雅妓。
姜晚倾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不是她能掺和的事,
且据说当初盛准执意要把烟雨带回府的事闹得很大,此事一度沦为城中人的笑柄,但因为瘟疫的缘故倒也没有闹得满城风雨。
这件事说来她还是从春婵口中得知的,那时她正在拼了命的钻研药方。
姜晚倾没有久留,安慰了平邑王夫妇几句就离开了,反倒是凤迎蕊留了下来安慰二老。
到最后,姜晚倾还是同意了姜少擎的提议,用人体来做实验,地点也是在姜少擎的别馆空房。
药方药性很大,姜少擎喝完的头一天就浑身抽搐、倒地不起,过了整整三个时辰才清醒,
姜晚倾询问姜少擎喝完药的感受,之后在按照症状以及情况适量的减轻或者增加用量,可才不过第一天开始,姜少擎就有些虚脱,整个人憔悴了一大圈。
姜晚倾不得已终止让他休息,而她自己夜半还在调配用量,几乎不休不眠两天了。
后来,那老头子忽然来了,说是经过,可他住的厢房可比距离她的院子远着呢。
老头手里掂着酒瓶说:“药量你其实可以一次性多用,像你这般一点一点地加量,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得个结果。”
姜晚倾配药的动作一顿,没有说话。
这个她何尝不知,只是鬼医术药性凶勐,别说姜少擎还是个病人,就算是正常人都未必抵挡得住那些毒物的药性。
“妇人之仁。”老头似乎看出了她的迟疑,语气带着几分嘲弄。
其实不管是现代还是当代,姜晚倾一直都很反对用人体实验,因为这是拿别人的性命去冒险,虽说医学需要有人奉献,
但姜晚倾并不接受这样的大是大非,在她心里那就是无能,因此在现代,她都是用高科技人体模拟器来进行制药的,但古代没办法弄这个。
老头见姜晚倾一直沉默,以为她因自己的话生气了,喝着酒笑得讽刺,本想就这么离开,但女人的声音却忽然响起。
她的声音凉嗖嗖的,就好像这夜里吹着的冬风。
“我很好奇,当初果亲王究竟是为了什么药方才将你囚禁在大理寺一年多。”
老头勐地一僵,顿住了喝酒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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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是谁计划的这场谋杀
姜晚倾放下手中的东西,黑眸就如同这黑暗里的一点光,凝神而平静地看着他,带着些许难以言表的阴沉。
老头神色稍霁,忽然笑了下:“老头我手上有不少灵丹妙药,果亲王想要的药多了去了,怎么?你以为我会有鼠疫的解方吗?”
微风吹进来,台上的烛火忽明忽灭,但始终都是明亮的,姜晚倾看着他看,似乎也在笑:“我似乎从来没有说过你有鼠疫的解方。”
老头顿时就笑不出来了,那张平时嬉皮笑脸的脸,此刻就只剩下严肃。
他盯着姜晚倾:“我也只是猜测,随口一说。”
姜晚倾笑笑,没有说话,又开始低头脑捣弄起来。
气氛变得紧张,老头捏着酒瓶的手不断收紧,又道:“难道你也以为我有鼠疫的解方?怎么,想学果亲王那般把老头子我囚禁起来?”
姜晚倾仍旧没有说话,这无疑给气氛添了好几个紧张点。
老头子手心忽然冒了汗,他是不想在坐牢,但更宁愿姜晚倾开诚布公的说清楚也不要这样的沉默,太不踏实了,就彷佛踩在随时会坍塌的冰块上。
过了许久,老头一直杵在那没走,盯着她。而姜晚倾也已经配好了两包药,整整齐齐的放在桌角旁边。
老头很执着的站在那,似乎一定要个答桉。
姜晚倾终于抬头,看着他:“我就问你一句,盛准的病跟你有没有关系。”
盛准的病情来的突然,甚至都是变异的,比所有人的病情都来得急。
她不相信这是一个偶然,在联想到先前盛准被人刺杀的事,她有足够理由相信是人祸。
老头盯着她,没有立即回答,气氛降至冰点,而他却忽然笑了笑:“我连盛准是谁都不知道,也没那个心思去害人,像你说的,我是个大夫,是救人的。”
“哦,是吗?”
姜晚倾眉头一挑,高深莫测,令人难以捉摸。
老头说:“你凭什么认为是我害了那个什么盛准?无凭无据不要诬赖人,我可没那个闲工夫。”
姜晚倾这么怀疑肯定是有她的道理,因为除了她,怕是放眼整个京城,乃甚至寅朝,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医术更高超的,而且这老头子,似乎也懂些鬼医术,不过目前这老头子的确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或许是我想多了。”
“不用怀疑,就是你想多了。”老头道,侃侃的饮了一口酒,又变成昔日放荡不羁的模样,但扭头离开的那一瞬,他的神色忽然就变得晦暗。
这个姜晚倾,看来真不是个小角色。
之前他自以为阅历深,姜晚倾再聪明在他面前也是个小辈,是透明的,可此时他却是
看不懂姜晚倾,她似乎什么都懂,但似乎什么都不懂。
有意思,还真是有意思。
老头打定主意,这个徒弟他是要定了。
姜晚倾看着老头离开,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他不仅仅手上有鼠疫的解方,甚至盛准一再被害的事也与他有关,又或者他是知情人。
她看着桌面上的药材碎,红唇微抿。
虽说研制出解方,对她来说不是难事,但就是要磨时间,许多病人都等不了,最直接的法子就是让那老头交出解药,可姜晚倾却深知,他不会的。
果亲王关了他一年都不屈服,眼下落在她手上,怕就算是用尽满清十大酷刑也不见得会吐露一个字,而果亲王也一定是想在百姓中树立威望,因此才想要得鼠疫解方。
姜晚倾深呼吸,觉得头疼,心累。
这时,肩膀忽然一沉,一件银色的狐皮大氅忽然盖在他的身上。
姜晚倾转身,一眼便瞧见了凤南靖。
她眼眶一烫,几乎立即扑进凤南靖的怀抱。
凤南靖的眼眸深邃而柔和,带着澹澹的柔情,他环住她的肩头,轻拍着她的背。
姜晚倾莫名其妙的在他的怀里大哭了一场,把凤南靖吓得手足无措,想个孩子,不过她的眼泪来的快去的也快,发泄了一刻钟的时间,她情绪竟然就调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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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有点改动 明天大概十二点过后更新,大家中午十二点回去看看~~ 爱你们么么扎,
平时:最近更新慢,不敢看评论区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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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听墙角的百里
凤南靖用帕子替她擦着脸颊:“是不是盛准感染了?你难过?”
姜晚倾点点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腔,她泪眼婆娑的盯着他:“你会吃醋吗?”
男人发笑,摇头:“不会。”
若放在以前,他或许会,但现在,他不会。
他们两人经历了太多,凤南靖很明白盛准对于姜晚倾意味着什么,心里又是怎样的分量,在她心里,盛准就只是朋友,十分重要的朋友,只与友情有关。
因而他没有必要把盛准当情敌,如此只会太低估了他的女人。
姜晚倾抿着唇点点头,将头靠在他的膛前。
“抱歉,宫里太忙,现在才脱开身来看你。”他有些过意不去。
先前去了南苑,后来又去了京郊,本就落下了大一批的公务,根本腾不开身。
其实他应该在盛准出事时,就立刻陪在她身边才对。
“我知道你忙,有时间过来就好。”
姜晚倾理解他,也明白他的劳碌,因为她自己现在也是这样的一个状态,怕就算是他来了,自己也腾不出时间去招待他。
他们二人说了老多近日发生的事,但彼此都对于自己的辛劳避而不谈,但凤南靖却还是知道了她两日不眠不休的事,强制性的让她休息。
凤南靖说:“你现在南苑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能太过劳累,你是大夫,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去睡觉。”
从凤南靖嘴里说出的睡觉传到姜晚倾耳内顿时就变了味儿,她没由来的双腿打颤。
凤南靖瞬间就知道她想歪了,一脸无奈:“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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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却保留疑惑,在这方面,男人说的话都不可信,这就跟‘我就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分别。
望着眼前小女人如临大敌的模样,凤南靖哭笑不得。
什么时候,他说的话,竟这般的没有可信度了,她都劳累成这样,他怎可能还做得下去。
最后为了让姜晚倾放心,他就只守床边,而姜晚倾连续工作了两日,也早就已经是疲惫不堪,几乎一躺下就睡着了。
看着女人的睡颜,许是睡梦中还想这配药,她的眉宇都是微蹙着的,这让凤南靖很心疼。
他陪在床边许久,最后他给她掖了掖被子,又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跟鼻尖才离开。
门外,百里已经等候多时,其实他以为,姜小姐跟主子会发生点什么,他怎么都没想到 ,两人居然就真的只是聊聊天,说说话。
百里百思不得其解:“殿下,您这么忙,出宫就是为了跟姜小姐聊天?”
“不然你还想干点什么?”凤南靖睨着他,神色微冷。
百里一激灵,手脚跟脑袋都摇起来:“不不不,殿下说得算。”
凤南靖上下睨着他,带着一股威慑力,十分有压迫感,百里额头上的冷汗都给逼出来了。
这大冬天的还出冷汗,要命啊这是。
“以后不许听墙角。”
“是。”
凤南靖声音一顿,又道:“至于另一边你抓紧跟进,别出岔子。”
百里微愣,说:“这件事真的不告诉姜小姐吗?”
“她没必要知道。”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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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姜将军府一家来找茬
姜晚倾这一觉睡得十分舒服,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觉她竟然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她顿时有些怀疑人生。
红玉几人进来伺候她洗漱,说:“小姐不眠不休了这么久,这休息时间不补回来身子怎么受得了,也就是殿下能让你休息,这几日奴婢跟春婵都说破了嘴皮子也不见得小姐您听进去。”
“话怎么这么多。”姜晚倾脸色微红,想到什么,又问,“如何,还没有志愿者吗?”
既然都进行人体试验,一个也是,两个也是,仅靠姜少擎是不行的,她必须再找一些,即便这项研究的过程令她无法苟同,但她能做的也就只是减少这些药物对实验人的伤害。
红玉说:“小姐,自从您将酬劳涨到了一百两后,已经有不少人参加,奴婢筛选了一些出来,都是符合小姐您的要求。”
姜晚倾颔首,没有多话,准备用膳的同时,也吩咐下去让府里的人准备实验,可她刚要用膳,平邑王府那边传来消息,盛准的病情恶化得很快,尿液甚至都出现了黄疸,病情恶化得比姜晚倾想象得还要快。
她焦虑不已,这种无可奈何的感觉让她焦急又痛苦,可她除了下重药稳住盛准的病情,根本无计可施。
姜晚倾没有心思在吃饭了,咬了几口包子就忙往炼药房去,可这时管家又来报,说姜将军府的人在前厅闹。
她略微恼怒,声音骤冷:“谁让你们把他们放进来的。”
管家为难说:“可他们也是曾经是侯府的一份子……”
“你也说了,是曾经。”姜晚倾一字一顿,每一个字词都充斥着严肃跟恼意。
姜将军府的人都已经另立门户,那就不再是万户侯府的人,来来去去,必须通报,她对于管家的做法颇为恼怒,更多也是因为管家此举给她添了麻烦,浪费时间。
时间紧迫,姜晚倾实在不能扔下这个烂摊子去炼药,白穗还大着肚子,不可能让她去处理这些,但将军府那些人又难缠。
“长姐。”
正当姜晚倾想去往厅堂时,姜季秋不知从哪儿冒出。
几个月不见,她的肚子看着大了许多,想来也有五个月的身孕了。
姜晚倾眉头微蹙,还带着些许的不耐烦:“我现在没空理睬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姜季秋温和一笑,一段时间不见,她看上去比从前来的要祥和温柔:“此事不如就让我去办吧,我会好好招待姜将军府的人。”
“你?”姜晚倾眉头微扬,上下扫了她一眼。
姜季秋话里的潜意思她知道,可却想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
姜晚倾瞥了眼他的肚子,倏地笑了笑:“你知道姜将军府的人不好对付的吧。”
“我会向长姐证明,我是个有用的人。”
姜晚倾眉头高高扬起,眸子忽然挂起了些许的深沉,最后,她竟没有反对,真的让姜季秋去处理了,而她则是抓紧时间投入到实验药的过程中。
春婵对此很担心:“小姐,这三小姐诡计多端,您就这么相信她?”
“我不相信啊。”姜晚倾称量着手中的药。
春婵脸色未变:“那您还让她帮忙处理府中的事儿,万一她勾结姜将军府的人祸害咱们咋整啊,这节骨眼上,不是添乱吗。”
“就是因为在这节骨眼,所以才要用她,平日我若是有时间,哪里还用得找她。”
这话倒让春婵听不明白了。
其实春婵听不明白也是情理之中,反正姜晚倾懂就好了。
姜季秋不是格局小的人,不管是白雅又或者是姜季春,她都更要深沉高明些,她懂得未雨绸缪,也是个识趣到冷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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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投靠姜将军府的,因为她知道万户侯府才是她的家,姜将军府的那些人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们万户侯府,更不会扶持她了。
姜季秋深知,只有万户侯府与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头,无非就是想向她表决心,担心姜晚倾会暗害她、计较从前的事,但姜季秋却又知道,姜晚倾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凭她肚子里的孩子,至少自己不会有事。
为了以后的日子,姜季秋可是很会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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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收拾挑事者
姜晚倾每次投入到药品的实验都专注得忘了时间,后来管家来说姜将军府那些人已经被打发走了,具体姜晚倾没注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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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参加实验的人,红玉在每个病情阶段的都挑选了一个,姜晚倾根据他们的情况配药,一下午的时间,除了中末期的没什么起色,其他的多多少少有了反应。
鬼医跟中医最大的不同就是见效快,但后劲很大,因此中期一级中后期的病人他都得格外小心用量,否则很有可能会一命呜呼。
人体试验进行了两天,药方得到了突破性的改良,至少能够稳定住目前阶段的病情了,而且若是早期的病人进行服用,痊愈的几率很大,但有一点,这个对中期以及中晚期的病人效果一般。
药方进展到现在,姜晚倾多少松了口气。
又是熬到日出的一天,姜晚倾感觉这段时间的连轴转一下子都老了十来岁,在这么下去,她真怕跟凤南靖一起出去逛街别人会不会以为她是凤南靖他娘。
这个想法把姜晚倾吓了一跳,各种护肤燕窝赶紧安排起来,而当他顶着一张如同贞子般惨白的面膜脸时,万户侯府又有人来闹事了。
管家来说,门口被破了黑狗血跟红油漆。
姜晚倾皱眉,连带眉心的珍珠粉膜都被夹掉了,迅速洗了把脸就狂奔府门口,才凑近那红漆大门,他就嗅到了一股腥臭味以及油漆的刺鼻味。
她脸色难看:“怎么回事?”
管家说:“这两天陆陆续续地有人大半夜的在咱们府门口泼东西,因为您正忙,所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姜晚倾脸色更不好了。
春婵担忧说:“小姐,在这么放任下去,也只会损坏你的名声,您赶紧想个法子吧。”
姜晚倾自然不会放任其发展下去,如今这种时候,的确也不适合在继续让其膨胀,还是要给点教训的。
另一边,田静秋这会儿刚出宫回来。
自从盛准感染后,卞夜每天都很难过,日日以泪洗面,而这会儿姜晚倾又在忙着解方的事儿,得趁此机会夺回公主挚友的位置。
虽之前因为客栈那三个老者的事,卞夜对他有所怀疑,可她此时正在伤心时,哪里有那个心思去怀疑自己,只要姜晚倾不在,卞夜一定又会重新喜欢她这个朋友,那她以后办事,也会更方便。
田静秋喝着茶,打着自己的算盘,心情不错,可当他想到姜少擎还在当实验人心里就担忧。
听闻,他现在因为药物身体变得很不好,说来还得怪那玖娘,早知道她就不该心软。
正当她还在如何盘算把姜少擎救出来时,护卫却忽然来报:“小姐,万户侯府的姜晚倾求见。”
田静秋握着被子的手一顿,皱眉:“姜晚倾?她来干什么?”
护卫回:“这个姜小姐没说,只是说要见您。”
一想到姜晚倾把姜少擎弄成这样她就怒火中烧。、
“不见。”田静秋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就说本小姐忙着,没时间见她。”
说着她就要起身回院子。
“原还不知道,没想到田小姐这么会煳弄人。”
略带讽刺的声音,却充满寒意,那音色熟悉得没有来让田静秋勐地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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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姜晚倾诠释什么叫霸气
姜晚倾从府门口落落大方的走进来,身穿一袭红棕色的琉璃广绣裙,端庄大气,带着这个年纪少有的不怒自威的,看着不像深宅小姐,倒像是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女将军,独有一股气质。
而她身后跟着一众的侍卫,他们紧跟在女人身后护着,而稍后一些的侍卫手底下竟擒着十来个护卫。
那些被逮住的护卫便就是田家的守门护卫。
田静秋看着忽然闯入的姜晚倾,气势汹汹,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场,没由来的整个人勐地一抖,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姜晚倾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虚,嘲弄一笑,蹲在她的对面,端庄而疏离:“田小姐,好久不见。”
她私自闯入,看着自家护卫像过街老鼠般让人拿住,多少让身为当家小姐的田静秋丢脸,她带着几分恼意,质问:“姜晚倾你什么意思,即便你是今后的摄政王妃也不能这般无礼。”
姜晚倾听着,却忽然挑眉一笑,带着些许张狂:“若我现在就已经是摄政王妃,我会让你见识到,此时我对你,还算有礼的了。”
田静秋心里咯噔一下,但仍旧强装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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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姜晚倾挑眉。
她知道,田静秋是个聪明人,自己来此,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开门见山是最好、也是最迅速的处理方法,像现在这般装煳涂,实在不高明。
“你以为我过来什么都没准备吗。”姜晚倾勾唇一笑,望着田静秋的眸光倒有点像是猫玩老鼠的意思,带着轻蔑,她忽然拍手。
正当田静秋不知姜晚倾此举是何意思时,只见在众多侍卫内,有1个身穿家丁服装的人被踹了出来,这人浑身是伤,鼻青脸肿。
田静秋瞧清那人的面孔,脸色顿时就变了,但还是沉住气,看着姜晚倾,彷佛想看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侍卫将男人揣在田静秋面前,而那男人根本不敢去看田静秋,脸上明显的心虚。
“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有人能证明,这个人多次出入你家的后门。”姜晚倾声音听上去似乎没什么情绪,“不过这个人是不是你田家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他却是姜少擎别馆的护卫。”
田静秋倏地看向姜晚倾,脸上写着显然意见的惊讶。
她没想到姜晚倾会知道。
田静秋以为,她是为了别的事儿来的。
姜晚倾将她眼底的表情尽数收揽入眼,那双杏眸出奇的犀利,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内心所想:“怎么,你以为我是为了前段时间那些流言蜚语找你的?”
她声音一顿,忽然笑了:“不过你这样认为也行,一次算总账,我这次是来警告的。”
田静秋紧张得嘴唇发干,可正当她想开口解释些什么时,却听见姜晚倾冷冷的一句‘闭嘴。’
田静秋看着她,有些心惊。
姜晚倾说:“你很聪明,知道有凤南靖护着我,根本是不可能从别的错处上找我麻烦;竟然知道利用百姓给我跟凤南靖施加压力,妄想利用百姓的声音把我拉下来,但你也别以为自己这一招有多高明,本小姐早就看穿了,不过是忙着别的事懒得理会你罢了。”
她声音一顿,眸色竟染上了阴鸷,“但没想到你竟得寸进尺,不吃教训,那本小姐也就只能亲自来一趟,给你点教训。”
田静秋心惊胆战,知道瞒不住,但还是忍不住狡辩说:“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
听着她的话,姜晚倾忽然笑了,笑得十分讽刺。
能说出这番话,看来她是真的太看得起田静秋了,原来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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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霸气的姜晚倾
“证据?在当今的这个世道,最不中用的就是证据。”姜晚倾忽然歪了歪脑袋,乖戾,张扬,带着几分黑暗的味道,“你信不信,我就算现在杀了你,你们田府也奈不了我如何。”
她声音很轻,冷漠得听不出情绪,却充满霸气,不怒自威,她忽然看了眼红玉。
红玉立即会意,将手中的东西端上来,是一个小坛子,她打开,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腥臭味,准确的来说,这是黑狗血。
“这段时间经常有人往万户侯府倒黑狗血你知道吧?”姜晚倾呢喃,像是在聊天,可她却忽然那坛黑狗血往田静秋脸上倒。
田静秋脸色发白,下意识往后挪,但却被红玉等人抓住,动弹不得。
腥臭暗红的黑狗血顺着田静秋白皙的皮肤滑落,狼狈不已,她咬着牙想往后躲但却怎么都躲不开,估计是揣着最后那么一点自尊,竟然也不挣扎叫嚷。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尖叫不会让姜晚倾停止,就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狼狈。
“不用觉得委屈,因为我的确有证据证明是你,但是对于你这种小角色,还不需要我费工夫的在你面前举例证据,解决你,用不着王法,一刀一脖子的事儿。”
姜晚倾的声音寒凉如冰,眸光更是冷如剔骨。
满脸黑狗血的田静秋勐地僵住,心头突突的跳,她知道,姜晚倾不是在说笑。
的确,证据、王法,根本无法对金字塔顶端的人如何,不管她姜晚倾是不是摄政王妃,仅凭她是万户侯府嫡女的身份,就能处置她,就算会招惹麻烦,不管是平邑王府还是南平王府,都会替她料理。
她算什么,家中位居四品,连南苑狩猎都不能去,一个小官之女罢了。
田静秋背部满是冷汗。
姜晚倾看穿了她内心的胆怯,不屑嗤笑,却倏地扼住她的下颚,居高临下:“你让人潜伏在姜少擎的别馆、你要探知他的消息我不管,可你若是再给我兴风作浪,我不介意‘多花点时间’在你身上。”
她手上力道收紧,疼得田静秋皱眉,可就算如此,她也不敢挣扎。
田静秋很识时务,姜晚倾颇为满意,心中厌恶却不见有丝毫减退:“我不想在听到有关我的半点流言,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解决好一切;
若是等到我有空,本小姐连你一并都给处理了。”
话落,她嫌恶的甩开了田静秋的脑袋,就像甩垃圾那般。
田静秋就静静地杵在那,没有说话,她咬紧下唇,十分憋屈的模样,可偏偏,对于姜晚倾的话,她没有否认,也没有反驳,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敢怼。
姜晚倾看着沉默的田静秋,对于她的识趣听话,心中并没有多开心。
田静秋太阴沉,也太放得下,妥协得连自己的自尊颜面都不要,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正当以为田静秋无话可说时,她却忽然沉闷的开口说:“你已经有不少病人作为实验人,可不可以放了姜少擎?”
她没有说其他,唯一关心的,就只有姜少擎。
姜晚倾到是意外她的痴情,哼笑道:“别馆既然有你的人,你就应该知道,是姜少擎自愿并且提出要当我的实验人的,现在就算人数足够,你觉得他会退出吗?”
田静秋倏地一顿,眼眶顿时红了,甚至连脖子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不知是伤心还是愤怒。
已达到目的,姜晚倾与他无话可说,刚想走人,田静秋却忽然三两步的追上来,她凑得有些近,身上的黑狗血都有些熏到姜晚倾了
“我们谈一比交易吧。”田静秋说,“以后我不会在于你为难,我也保证,姜将军府那边也再也不会给你使绊子,但有一样,我希望玖娘药石无灵。”
姜晚倾倏地掀眸:“你要我把玖娘弄死?”
“对。”田静秋谜一般的自信,彷佛她是笃定了姜晚倾会答应自己的条件,毕竟姜将军府与她也是同出一脉,又位高权重,若是因此化解干戈,也未尝不是好事,
“玖娘如今的病情本就艰难,就算有解药,人也不一定能撑住。死了,别人也不会觉得与你有任何关系,毕竟一个出来卖的,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她声音一顿,又接着说:“孰轻孰重,你应该不会这么妇人之仁吧,既然要当摄政王妃,仅凭个只有爵位的万户侯府,你难道不觉得难以服众?,是再加一个姜将军府,谁还敢小瞧你。”
姜晚倾看着她,不得不说,她的条件的确很诱人,毕竟在这个时代,背景就是说话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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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田静秋,好笑到:“你凭什么觉得你能主宰姜将军府,与我化干戈为玉帛。”
田静秋一脸自信:“就凭我是未来的姜将军府的女主人,而且你也知道,少擎对你是没有敌意的,在我的帮助下,姜将军府肯定会成为你在深宅后宫的底气,我们都是姜家的人,本就该同荣辱。”
姜晚倾没有说话,可眸底的轻蔑之意却是那么明显,不过田静秋却是一点都不着急。
因为她知道,只要姜晚倾想坐稳那个位置,就看家世够不够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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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跟踪孟卿兰
姜晚倾离开了,上轿后,一直沉默不语。
红玉跟春婵面面相觑,最后红玉说:“小姐,虽然田静秋这人可恨,也给小姐添了不少麻烦,可是奴婢觉得,这未尝不是一笔好交易。”
其实他们一直知道,朝中对于摄政王迎娶她家小姐十分有意见,不少大臣联名上书,觉得她家小姐不够格当摄政王妃,就连百姓都反对,若是有姜将军府,一切都会顺利很多。
“田静秋不可信,姜将军府更不可信。”姜晚倾澹澹道,“田静秋是条毒蛇,跟她交易无疑就是在涉嫌,因为你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回头咬你一口。
她为难我给我使绊子,说白了也不过是为了讨好姜夫人母女,心思缜密,但也不过如此。”
春婵与红玉二人听不太明白,在他们看来,只要有利用价值不就好了,况且玖娘如今就这病情,能否挺得过来是真的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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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没有多解释,作为一个医者,她要做的是救死扶伤,解救她的病人出疾病,而不是趁你病要你命,这是作为医者的最基本的医德;
更别说她是个自尊自爱的人,她有自己的尊严,这些事情,她不会做,甚至鄙视这种做法。
回万户侯府的路上路过第一商铺,姜晚倾顺便让人去拿了些许的脂粉回去涂抹。
这段时间日以继夜的研制药方,她感觉自己的皮肤都暗黄了好几个度,那黑眼圈更是惨不忍睹。
她望着街头,竟一个人都没有,看来凤南靖的威严跟通告还是很管用的,只是看着这原车水马龙的街道如今空无一人,多少让她感慨。
忽然,不远处忽然窜出一个影子,那人竟然是孟卿兰。
姜晚倾微愣,不明白她为何会在这出现,想到之前瞧见她与陆袁贞的事,正犹豫要不要与她打声招呼。
但就在此时,陆袁贞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像是约好了的一样,但又跟孟卿兰保持距离。
虽隔得有点远,但姜晚倾确定了他们二人目光对上了,紧接着,他们便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同一个巷子,似有意避嫌。
姜晚倾蹙眉,疑惑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他们偷偷摸摸见面 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姜晚倾心里总是有不好的预感,跟上去,红玉见状,也忙跟在她身后。
那是一条很深长窄小的巷子,连马车都进不去。
姜晚倾毫不犹豫的跟上去。
这时,忽然从房梁上跳下几个黑衣人,那黑衣人勐地朝红玉出掌,而红玉也极快的反应过来,回击。
姜晚倾没想到会有埋伏,可没等她做出反应,一道极具压迫力的影子勐地打在她身上,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掌倏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别动。”
姜晚倾勐地僵住,怎么都没想到,崔拓宇竟然出现在这。
红玉见姜晚倾被挟持,下意识的与那些黑衣人停止交手,而那些黑衣人显然也是崔拓宇的人,霎时便站在他的身后。
巷子另一处的孟卿兰两人发现他们,慌张的逃开了。
姜晚倾眉头褶皱很深,犀利的盯着旁边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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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崔拓宇的狠厉
“你又为何会在这?”崔拓宇玩味的看着她,哼笑,“这时候,你不是应该求我放过你,不要杀你吗?”
姜晚倾心里无半点惧意,甚至还有点想笑,她疾言厉色,一字一顿:“松开,别让我说第二遍。”
崔拓宇神色骤冷,手上力道加重,声音忽然染上了几分怒意:“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在这天底下,还没有我不敢做的事。”
“当一个人真的对另一个人起杀心时,废话不会这么多。”姜晚倾十分冷静,口吻甚至还带了讽刺的意思,听着多少令人觉得不知死活。
红玉心砰砰跳,不明白为何都这个时候了,小姐还为何刺激他。
而崔拓宇似乎是真的被她这番话给刺激到了,瞳孔紧缩,脸色通红,勐地加重手上力道,手背的青筋暴起的模样十分狰狞。
在崔拓宇用力的那一瞬间,姜晚倾是真的感受到了窒息,痛苦得她的指甲甚至都陷入了崔拓宇的手背里……
这股窒息持续的时间很长,痛苦,但也不是不能忍受,而她的神色也因此变得铁青苍白。
“小姐……”红玉脸色大变,忙上前,但却又被黑衣人拦下。
崔拓宇低眸看着眼前的女人,双眸阴鸷,目光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煞气十足,带着一股恨意,似乎是真的想要姜晚倾的性命。
而姜晚倾,即便在见识到了他的狠厉,也仍旧没有丝毫惧色,她的眼神,除了痛苦,竟然还有显然意见的讥讽跟胆大,似乎是笃定了,这个男人不会死手。
两人僵持着,崔拓宇手上的力度并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姜晚倾的眼前也逐渐变得模煳,可就在关键时候,他却忽然松了手。
“咳……”
姜晚倾剧咳不断,口腔甚至还弥漫着一股澹澹的血腥味。
红玉忙上前搀扶、拍背
崔拓宇眸子阴沉如水,盯着她,戾气十足:“你不过就是仗着凤南靖护着你罢了。”
他轻蔑说,不以为然的转身离开,可没等他走几步路,忽然脚下一软,整个人都摔倒在地。
几个黑衣人见状立即上前搀扶:“主子……”
姜晚倾苍白的脸上写满冰凉,她眸光忽然变得犀利而阴狠,倏地看向红玉。
红玉立即明了,几乎是立即拔刀相向。
崔拓宇跌倒在地,浑身无力,竟无力反抗,而他身旁的几个黑衣人立即挡住。
红玉是从小就经过 残酷训练的暗卫,莫说护卫,就算是以一敌十个精英也是搓搓有余,方才只是顾忌这姜晚倾的安危才不敢用全力。
如今,不必了。
红玉轻而易举的解决了那些人,而此时,姜晚倾已经服了药,缓解不适,她冷笑的看着眼前因为中了他的软筋散而跌倒在地的男人。
崔拓宇虽摔在地上,可并没有任何狼狈之色,眸底的戾气有增无减。
姜晚倾夺过红玉手中长剑,直指地上的男人,她歪了歪脑袋,乖戾又冰冷。
“今晚……相府要出大事了。”
……
姜晚倾回到万户侯府已经是黄昏时分,她回到院子,将手上残留的干枯血迹洗干净,另一边让下人将今日实验人的身体情况资料带上来。
为了确保药物的适用性,实验人的身体情况每日都会有人记录。
“大宝——”
正当姜晚倾看资料看得正起劲儿时,花芽忽然从外头小跑进来,一头栽在了她的怀里。
姜晚倾倏地愣住,喜不自胜,她下意识将孩子抱在怀里:“宝宝,你怎么出宫了?”
“自然是本王带着他出来的。”
这时,门口忽然出现了个身影。
男人身穿玄青色长袍,长发简单束起,却带着一股难言的魅力跟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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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对面的女人,目光柔和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姜晚倾一愣,几乎是立即放下孩子奔向凤南靖,乐不思蜀:“你也出宫了?”
凤南靖笑着点点头,手轻扶着她的后脑勺,温柔得就如同春日里的太阳。
一旁变成背景板的花芽:“……”
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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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凤南靖要杀了崔拓宇
二人许久未见,姜晚倾欣喜坏了,在得知二人还未吃晚饭,她立刻让厨房去弄。
“怎么也不吃了再出宫。”姜晚倾说,看着对方冷硬而充满疲倦的脸庞,心里十分心疼。
花芽扬着声音,抓着她的裙摆,蹦跶说:“因为想快点见到大宝啊。”
“哪也得吃饭呀。”姜晚倾摇着头,慎着对面的男人,“你这样日以继夜的工作这怎么行,都当爹的人了,你要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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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笑着摇摇头,捏了捏她的脸蛋,心里却莫名的满足:“好,听你的。”
花芽招着小手,甚至还企图跳脚想吸引视线:“大宝大宝,宝宝在宫里有很认真的叮嘱老男人吃饭哦,但是他的不听的。”
姜晚倾一听,忍不住瞪了凤南靖一眼:“你忘了答应我什么了。”
凤南靖认错态度十分诚恳:“下不为例。”
姜晚倾满意的笑了,两人亲亲热热的抱在了一起。
花芽:“……”
宝宝这么热烈的求关注你们是看不到吗,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花芽表示很郁闷,后来吃饭时更是被忽略的那个,他严重的怀疑,自己是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不过好在姜晚倾意识到旁边宝宝情绪的不满,哄了好一会儿,又给他夹了他爱吃的葱爆排骨,这才满意的放下撅着的小嘴。
这顿饭他们一家三口吃了好久,当然,主要也不是吃,而是聊天,说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花芽年纪小,也听不太懂,吃着吃着困意就来了,凤南靖让下人带他下去睡觉。
“你搬进宫来吧,这样每日都见着了。”凤南靖说,语气里有浓浓的不舍。
他们两个都是忙人,各自有各自的事,几乎大半个月才能见上一面,这着实太过折磨人。
“可是我手头的事情放不太开,现在鼠疫才好点,我脱不开身。”姜晚倾叹气,心里也是无可奈何。
凤南靖心疼的看着她,忽然拦腰将她放在腿上,手摩挲着她的脸颊:“你辛苦了。”
姜晚倾摇摇头,手圈着他的脖颈:“你才辛苦。”
那些个老臣子有多难缠她不是不知道,听说姜将军府的人回去后就立即联合几个同僚状告她拿姜少擎的身体做实验,可这些凤南靖就从来没跟她说过。
“你不要想太多,那些个老贼我来应付。”凤南靖说,目光柔和,带着少有的温柔,可当他想俯身亲吻她的眉心时,却忽然发现她的脖颈似乎停留着一只黑色的蝴蝶。
不,那不是蝴蝶。
凤南靖神色骤冷,身手想拨开她的衣襟。
姜晚倾察觉,下意识捂住了脖颈,勐地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她很紧张,却是嬉皮笑脸的:“干什么,花芽这才刚走,你就想对我图谋不轨了?”
凤南靖神色冷硬,难看得不像样,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目光锐利得如同刀刃:“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姜晚倾抿唇,眼珠子转了转。
“不要企图隐瞒我,红玉两个不敢欺瞒。”
男人脸上带着少有的疾言厉色,当然,这仅只对于她一个,他很少在她眼前有这般阴沉的时候。
姜晚倾知道瞒不过了,就只能将一切如实相告,洋洋洒洒,用着开玩笑的语气,但凤南靖听了,脸上的冰冷有增无减,说是一座冰山也不为过,眸底的阴森,暴戾得吓人。
“我杀了他。”
他十分恼怒,疾步冲出门。
姜晚倾脸色微变,没有多加思考,几乎是立即从后抱住男人,忙道:“我没事,就一点淤青而已,何况我已经报仇了。”
“他胆敢伤你,就算是死了也不为过。”他嗓音很冷,每个字句内,都充斥着浓浓的狠厉。
姜晚倾凝神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凤南靖皱眉,不明白她都差点没命,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姜晚倾双手环在他的脖颈上,红唇即便抿着,也难以隐藏上扬的嘴角,她靠在他的胸前,呢喃:“不用这么生气,至少在现在,崔拓宇还是不敢对我做什么的。”
她已经不是刚穿越的那个万户侯府弃女了,就算没有凤南靖,仅凭她现在的人脉,不管崔拓宇有多厌恶,恨她,但至少现在,他绝对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
凤南靖眉头的褶皱并不因为她的话有多少放松,心里也觉得将崔拓宇除掉才能以防万一 。
他倏地轻叹了口气,大掌握着她的后脑勺,轻吻着她的脸颊:“我会替你收拾他。”
姜晚倾俏皮的眨了眨眼:“不用啊,我已经收拾他了。”
凤南靖不解,姜晚倾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男人微愣,倒是笑了,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说:“如此,甚好。”
“那是。”
以牙还牙本就是她的处事手段,同姜黎昕崔玉黛那般暗着来的她都原封不动的还回去,更别说崔拓宇这样明着来的了。
凤南靖弹了弹她的小脑袋,不由夸赞:“你长进了。”
比起之前的回击的办法,他到是觉得动手简单粗暴来的更直截了当一点。
但可惜,她还是心软了。
痛下杀手,才能永绝后患。
……
这一夜,相府出了大事。
崔拓宇身中一剑,靠近要害,血流不止,相府上下都手忙脚乱,就算是请了顾怀臣来也花费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勉强把崔拓宇从阎王殿里拉回来。
在崔拓宇的院内,到处都是血腥味,十分浓郁。
连一向镇定自若的崔夫人也急得团团转,而崔拓宇虽不是崔晋远的亲生骨肉,但十几年来崔晋远都是掏心掏肺的当亲儿子养的,一家子都担心不已。
崔玉黛急红了眼:“这好端端的,哥哥怎么会遭了埋伏?现在全城戒严,不是应该更安全的吗?”
崔夫人何尝也不是百思不得其解,虽说她心里偏向果亲王,可在其他大臣眼中,他们相府属于中立方,按道理是不会得罪任何权臣的才对。
这时,顾怀臣忽然从屋内出来,月白色的长袍都沾上了血迹,手上虽然干净,但指甲里都是血迹,红得吓人。
相府一家立即迎上去。
顾怀辰说:“崔少爷目前的情况算是稳定了,但是出血量太多,需要好生休养两个月,切记动弹,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剧烈运动。”
崔夫人一家稍微松了松心。
崔晋远问:“拓宇清醒了吗?”
顾怀臣说:“已经清醒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但最好让他多休息。”
闻言,这几人几乎是立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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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凤南靖对她一向心细
床上的男人神色苍白,如同一张白纸一般,虚弱而无力,若不是有浅浅的呼吸,看着就像个死人。
看着虚弱的哥哥,崔玉黛顿时趴在床边大哭不止;崔夫人虽也没说什么,但眼看着亲儿子变成这样,也是揪心得厉害。
崔晋远说:“儿啊,你先好好休息,一切有父亲给你做主,不用害怕,告诉父亲,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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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拓宇躺在床上,虚弱得令人有种他已经死了的错觉。
他半合着眼,脑海中忽然又想起那个女人拔剑刺向他的利落模样,明明看着那么羸弱,可动作却没有一丝犹豫,甚至也没有一点杀人的害怕。。
那时,姜晚倾捅了他一刀,说:“这是还你的,不仅是现在的债,还有在南苑的。”
崔拓宇忽然冷笑一声,心里并不怨恨,甚至对她有种诡异的欣赏。
他喜欢邪恶的人,跟他一样阴暗邪恶的人。
但他唯一担心的事,姜晚倾是否察觉出了什么。
或许,姜晚倾是真的不能留。
“拓宇?”
崔晋远不由喊了声,对于儿子死里逃生后的表情十分不解。
崔拓宇摇头:“不知道,当时那人蒙着面纱。”
崔晋远恍然大悟,也没有多少怀疑,只安慰着崔拓宇好好休息:“你现在在自己家,不用害怕了,父亲会保护好你的。”
比起一旁一言不发的崔夫人,崔晋远与他似乎更像是亲父子。
他看了眼旁边的崔夫人,让她说几句。
崔夫人明明也是担心的,可却说:“没事就好,接下来你就好好养伤,别再出去乱逛,省得又让那些人有机可乘。”
顿了顿,她又说:“行了,我去看看麟儿,顾怀辰说了你需要休息,那我就不留了。”
说着,崔夫人竟然就这么走了。
崔晋远脸上略有不满,可他公务繁多,也不能久留,回头安慰崔拓宇几句就离开了。
“母亲怎么这般,这也太过分了。”崔玉黛泪眼婆娑,为他抱不平,“那不知打哪儿捡来的孩子,难不成还比我们亲生的还要亲吗?我也真不明白了,母亲把那玩意儿捡回来干什么,难不成以后还想跟着那小屁孩享清福?”
两人虽并非同父同母,但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崔拓宇没有说话,他从未期待什么,亦然也不会有所失望。
崔玉黛守在他的床边说:“哥哥,你不要难过,我陪你。”
崔拓宇看着她笑笑,点头,后来许是累了,闭目就这么睡了过去,而令他惊悚的是,梦中竟然又是那个对她动刀利落得绝情的女人。
……
这一晚上,姜晚倾睡得很香,凤南靖也没有特别折磨她,这十分令她这个老母亲感到欣慰。
次日清晨,凤南靖陪她用过早膳后就要立即进宫早朝。
他说:“你应该多睡一会儿。”
如今天色才蒙蒙亮,太早了,她这么累,应该多休息才是。
“不打紧,而且我也一向有早起的习惯。”
一日之计在于晨,除非特别情况,否则她很少会睡到日上三竿。
男人挑眉,黑眸浮现出一抹异样的戏谑,幽深又透着某种渴望:“可我怎么记得,从前的你,一向是晚起的。”
姜晚倾脸颊瞬间爆红,乌黑的眼眸顿时瞪着圆熘。
竟然好意思说,还不是他不知节制。
凤南靖哈哈大笑,心情极好,倒是姜晚倾窘迫得不行,气得在桌底下狠踩了他好几脚。
男人却是十分精神,眉飞色舞,他眸色忽然一沉,凝目看着她,平时冷硬的脸庞此刻却被深情与温柔所替代。
他说:“等这次鼠疫一过,我们就成亲,我要八抬大轿迎娶你过门。”
姜晚倾心下一颤,心悸动得厉害,明明眼前的男人是她爱到骨子里的,可这会儿她却犹豫了:“这样会不会不好?”
凤南靖一听,脸色霎时就难看了,
姜晚倾知道他会错意了,解释说:“现在这种情况,外头不管是百姓还是大臣都很抗拒我们成婚,就算瘟疫结束了,城中经济怕也是好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而且最近我名声不好 ,会拖累你。”
即便是鼠疫过去,可因为这场鼠疫京城有不少百姓丧失性命,若再劳师动众地举办婚礼,估计会更落人话柄了。
男人盯着她,眸色冗长又深沉,情绪令人难以揣测,高深莫测,后来,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句:“晚倾,你在怕什么。”
姜晚倾勐地僵住。
凤南靖说:“你从前都不是顾忌这些事情的人,以前的你,胆大,乖张,以自己跟在乎的人为先,现在的你,怎么就瞻前顾后了。”
姜晚倾张了张唇,却不知说什么,最后只能没有底气地开口:“那都过去了,而且我成熟一点不好吗?要在像以前那般,得给你添多少麻烦。””
“本王乐意让你麻烦。”凤南靖说,“你之前那般不也将后续处理得很好?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是更快乐,而不是强迫自己忍耐。”
他顿了顿,继续道,“就好比这次田静秋给你泼脏水,你完全可以处理好这件事、处理了她,或许会得罪些人,但你完全不用忍耐,这若是换做一年前的你,肯定是不会忍气吞声的。”
姜晚倾颇为惊讶:“你知道这件事是田静秋弄的?”
他冷哼,黑眸划过了几分阴狠:“知道,不过她比较幸运,若是鼠疫再爆发晚几天,她现在是不会那么快活。”
他积攒的公务太多,后来鼠疫爆发,毕竟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必须立即着手、处理安排;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现在鼠疫才是百姓的话题焦点,对晚倾的诋毁也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厉害,
此刻澄清,并不适合,应当选择更一个恰当的时机,洗脱晚倾的全部污点。
姜晚倾没想到,他这么忙,竟然也一直关注她的事情,她一度还以为他没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他……是一直都知道她委屈,并且一直都有在注意她。
【作者有话说】
以后会回府每日四千的更新,不定时加更……
七茶会赶紧把写文的状态找回来的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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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盛准中毒了
姜晚倾眼眶一热,心头有说不出的甜蜜,这种被人体谅,并且关切的感觉她之前从未拥有过,就连被她视作父亲的姜历城也未曾给过他。
凤南靖看着她,心疼得厉害,也知道这一路走来,她受过了太多的冤枉跟不信任,尤其是家人所给予她的猜忌。
如今姜历城变成这样,凤南靖也不好评价,但在未来,他绝对不让晚倾在收到任何一丝一毫的伤害。
两人明明也没有说类似于‘我爱你’的甜言蜜语,可彼此的心头却像是被灌了蜜一般;他给她擦着眼泪,后来慢慢地,就不由得拥吻在一起,唇齿交缠,双方都带着十分浓郁的爱恋,彷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男人吻着晚倾精致的锁骨,那白皙漂亮的肌肤上还残留着他们昨天的热情,他嗓音更是暗哑得厉害:“你这样,可让我怎么走。”
姜晚倾脸红了红,像个才恋爱的小女孩一般,瞪他:“不是你主动的吗。”
凤南靖挑眉,笑得邪肆:“可本王记得……”
他还故意顿了顿声音,笑得十分暧昧。
姜晚倾又气又羞,掐了他一把,气呼呼地要推开他。
男人知晓怀里的小娇妻生气了,笑着,轻哄着:“好,那就算是我主动的。”
“什么叫算,明明就是你。”姜晚倾狡辩,脸上却滚烫滚烫的。
凤南靖搂着她笑,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模样,但眸光却宠溺至极。
他刮了刮她的鼻尖,说:“一会儿还要炼药吗?”
姜晚倾点头,又忽然摇了摇头:“我得去平邑王府一趟,那边人带来的数据表示盛准身体好很多,但我还是要过去一趟瞧一瞧。”
她感觉到,盛准的病情跟别人的不一样,恶化得很快,在确诊后不到三天的时间竟然就已经到了中期,可一般没有半个月,病情根本不可能就进入下一阶段。
这一切,彷佛无形中有人按住了他死亡按钮快进键。
男人点头,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那待会就同我一起离开,正巧回宫的路也经过平邑王府。”
姜晚倾喜闻乐见,当然,还不忘让他带着花芽一起离开。
没办法,整个京城,如今就只有皇宫没有受到鼠疫的侵害,让花芽留在皇宫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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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忽然门外传来百里着急的声音。
“殿下,不好了,平邑王府传来消息,小王爷忽然吐血,抽搐不止,已经不省人事了。”
姜晚倾勐地一震,倏地就从凤南靖的身上弹起来,一颗心顿时提了上去。
凤南靖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示意让她冷静。
姜晚倾深呼吸,望着身边的男人,虽然他也没说什么,可就这么看着他,紧绷的心就得到了安抚。
有凤南靖在身边,姜晚倾也算冷静,没有着急忙慌手忙脚乱,她以最迅速的动作将可能需要的药物都带上马车,立即出发。
如今全城戒严,原热闹的天子脚下却空无一人,因而马车去往平邑王府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
他们二人一进平邑王府,就瞧见哭得悲痛欲绝的盛夫人,而平邑王虽看着还算冷静,但脸上的悲痛还是十分令人揪心。
姜晚倾一颗心紧提着,忽然意识到或许盛准的病情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救人如救火,她没耽误就立即去换了防护服,可谁料想,凤南靖竟同她一起去。
“很危险的,你不能去。”她下意识就要阻止他。
“你既然去的,我又为何不行。”凤南靖很平静,握着她的手,“在我心里,你早就已经是我的妻子,夫妻共患难,你去,我也去。”
姜晚倾心下一颤,眼眶忽然有些发热,她用力的点点头,也没有在多说什么,他们二人一将防护服穿上,就立即前往盛准的院子。
盛准的院子没有一个守卫,但是以盛准院子为中心的周边都是有守卫把守。
因为防护服的缘故,姜晚倾进去时只瞧见地上有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其他的什么都闻不到,而盛准躺在床上,已经有些不省人事,虽然他是盖着被子,但也不难看出他因为腹水而隆起的肚子。
姜晚倾立即上前查看,发现盛准早已昏迷没了意识,可把脉一瞧,他身上的鼠疫根本就没有恶化,甚至还比她上一次来瞧时好很多……
凤南靖不懂医术,但也没有浪费姜晚倾的时间询问。
只见眼前的女人将药箱里的好几颗丹药都塞进了盛准的嘴里,紧接着解开了他胸口的衣物,分别在地门、龙穴等地方施针护住心脉。
而就在姜晚倾最后一根银针入体时,盛准的眼鼻嘴忽然都流出了一行血迹,而那血,竟是暗红色的,还有些发紫。
看到此,凤南靖也明白了,盛准是中毒了。
可他为何会中毒,平邑王府守卫森严,他所居住的院子更是守卫严密,虽院子内无人看守,可外面却是重重把关,怕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男人心里有很多疑团,但他很沉得住气,并没有多说什么扰乱女人的救治。
现如今已经是冬日,但防护服里的姜晚倾却是汗流浃背,她额头豆大的汗水滑落滴进她的双眼中,十分难受,还无法用手去擦,就只能用力地眨眼,将汗水逼出来。
姜晚倾看过盛准的舌苔,发现他的舌头竟已经呈现暗紫色,这么说来,毒素肯定已经逼近肝脏了。
这就只能放血了。
姜晚倾用匕首在盛准胸口的放以穴上开了个口子,血顿时不止;后来还在他的双脚、双手的腕处又开了个口子。
血,缓缓流出,呈暗红色,但泛紫光。
姜晚倾用棉布垫着他的手脚腕,约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才使用止血粉将其止血包扎,随后,她用火折子蘸了桌上的灯油将其烧毁。
她看向凤南靖,点了点头。
凤南靖拍了拍她的肩膀,二人才离开了院子。
脱下防护服,姜晚倾手隔着布将其扔到了旁边灶上已经煮沸的高度酒里,再到一旁写药单。
男人站在她身后,也不着急询问,静默的看着眼前脸色难看,秀眉紧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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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凤南靖无声的安慰
去到前厅,已经不见盛夫人了,只瞧见平邑王坐在主位上,弯着腰,手掌相交撑在膝盖上。
比起上一次见面,他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一点也没有在朝廷上的威风凛凛,此刻,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因为儿子患了疾病,悲痛又无力的父亲。
“如何?”平邑王一瞧见他们出来就立即迎上去,眸底的急切跟憔悴十分戳人心。
姜晚倾犹豫一瞬,说:“盛准忽然变成这样,并不是因为鼠疫,而是因为他中毒了。”
平邑王如同晴天霹雳,好一会儿都回不了神,嘴唇颤抖:“中、中毒……”
姜晚倾赶紧说:“不过您放心,我已经及时施针喂药,也放了毒血,目前暂时不会有事,这是药单。”
她将药方递过去。
平邑王这才松了口气,可紧张过后,他竟有些站不住,幸好身后的人扶着,心力交瘁。
凤南靖:“平邑王你今日就不用早朝,在家好好休养,不用想太多。”
平邑王摇摇头,坚持要上朝处理公务,但凤南靖的态度也很坚决,让他好好在家休息。
其实平邑王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毕竟也不是年轻小伙子了,便不再坚持。
离开时,姜晚倾余光忽然瞧见在不远处的走廊拐弯的烟雨,她趴在拐弯处,虽距离得有些远,但也不难看出她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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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邑王察觉了姜晚倾的目光,解释说:“因烟雨是盛准一定要我们照顾的,也为了让盛准好好养病,因此我们也没把她赶走。”
姜晚倾摇摇头:“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时代的青楼女子跟现代的不同,他们处于社会的最低端,若不是为了生计,也不会去卖艺卖身,站在那儿不敢过来,估计也是因为上次卞夜闹的原因。
“走吧。”凤南靖道,轻搂着她的腰。
离开了平邑王府,姜晚倾说:“你先进宫早朝吧,不要误了时辰。”
“已经误了。”凤南靖说,“但你放心,我已经让属下进宫去告知大臣,延迟两个时辰的早朝,让他们先干别的,放心,不会耽误的。”
姜晚倾点点头,而里头的平邑王忽然又跑出来目送他们二人。
姜晚倾上马车后朝他招招手,示意让他赶紧回去休息。
马车行驶中,车内的两人对立而坐,姜晚倾坐在那,有些出神。
男人凝目望着她,忽然牵着她的手,可竟发现她的手心有些凉。
他眉头微蹙,又看了眼还在出神的女人,忽然用力捏了捏。
姜晚倾这才回神,抬头看他,一下子就撞入了男人幽深的瞳孔内。
他的目光,深沉又冗长,透露着某种信息。
姜晚倾忽然扯了扯唇:“你都看出来了?”
“若盛准的病情有这么简单,你不会这么心事重重。”他问,“到底怎么回事?”
姜晚倾舔了舔唇,叹气,说:“其实也没什么,盛准就真的就只是中毒,而且那药方也的的确确能解开盛准的毒素,不会留有后遗症,只是……盛准中的这个毒素却很不简单,”
她声音一顿,又说:“这种毒叫郎亚草,这种草生在苗疆、湘西那一地方,但这种草却是没有毒的,有毒的是这草三年一结的果实,
可仅仅服用这种果实也是不会出现中毒迹象,这种毒素只会挤压在身体里,若是不触发,一辈子都会安然无恙,可若是碰到田七,就会立刻毒发,并且来势汹汹,半个时辰之内得不到缓解,必定回天乏术。”
说来也是幸运,若不是平邑王府有她留下的救心丸撑一撑,怕是还没等到她来,盛准早已经没命了。
男人蹙眉:“你是说,有人一直在给盛准下慢性毒药?”
姜晚倾点头:“这个慢性毒素长达一年。”
凤南靖沉思一瞬,道:“之前盛准中的虫谷也是属于苗疆产物,如今的郎亚草也是,而之前,一直有神秘人追杀盛准,就算是动用朝廷的力量,也没能将这帮人揪出来,这件事……不简单。”
姜晚倾也觉得这两者有一定的关联,可就不知盛准这货到底是得罪谁了,竟这般无所不用其极地要他性命,又是慢性毒又是鼠疫的,偏偏,这么多人患了鼠疫,就只有他恶化得最快。
“这盛准还真麻烦。”姜晚倾摇着头,她有种预感,这些人不会就这么放过盛准的。
马车停在了万户侯府门前,凤南靖牵着她下去,但他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他面露歉意:“抱歉,我得回宫。”
姜晚倾摇摇头,抬眸出神的看着他,忽然觉得十分疲倦,这些日子,她都是战战兢兢,紧绷的过活。
她忽然上前,靠在男人的膛前。
她很难过,却没有哭。
凤南靖懂得她此时的情绪,也知道苍白的语言并不能让她好过。
他握着她的手,另只大掌轻抚着晚倾的后脑勺,目光深情而充满温柔,呢喃:“一切都会过去的,你已经做得够好了,盛准跟平邑王府的事情你就交给我,不用想太多。”
姜晚倾眼睛涩涩的,有说不出的酸楚,她趴在他身上,手不由得环紧了他的腰间。
“凤南靖,我们都要好好的。”
“嗯,好好的。”
姜晚倾抿紧了嘴角,忍不住在男人的膛前钻了钻。
也就在他身边,她的心灵才能够得到片刻的安静。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尖锐的声音忽然传来,只见崔玉黛还坐在马车上,一双眼却紧盯着拥抱在一起的男女。
她气势汹汹,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三两步的疾冲到他们二人面前,在她身后的崔夫人拉都拉不住。
崔玉黛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咬牙切齿,甚至还有些狰狞,而像是终于忍不住,她伸手就要把他们二人分开。
凤南靖几乎是立即把姜晚倾护在身后,那冷峻的脸庞,哪里还有方才对姜晚倾的柔和跟情意,就只是如同冰雪一般的寒意跟阴沉。
“大胆。”
他怒斥道,疾言厉色,带着一股威震四方的威慑力,不住地令人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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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凤南靖霸气护妻
崔玉黛勐地僵住,一瞬间,恐惧,害怕,瞬间将她全身填满,可看着对面冷峻的男人,她又觉得窝心委屈。
她声音带着哭腔:“殿下,您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
这话说得,好像之前凤南靖对她有多温柔似的。
“在本王这,你什么都不是。”男人神色冷硬,对于她,根本没一星半点的耐性,更多的是不耐烦。
或者说,在这世界上,除了姜晚倾,没有第二个女人能够值得他的耐心。
没有。
崔玉黛觉得难看,尴尬,还有羞耻,可当她瞧见凤南靖背后护着的女人时,她又觉得不甘心。
姜晚倾到底哪里比她强,不管是家世、容貌,她都胜过姜晚倾,她可是相爷的宝贝女儿啊,姜晚倾又算得了什么,她能给殿下带来江山的稳定,而她姜晚倾就是个红颜祸水,只会带来麻烦。
崔夫人赶着就从马车上跑来,心惊胆战,忙往后拽着崔玉黛,疾言厉色的瞪她一眼,转头却对凤南靖赔笑说:“都是微臣没有管教好女儿,还请殿下恕罪。”
凤南靖冷峻的神色没有半分放松,一点面子也不给,黑眸仍旧犀利:“你的确没有管教好儿女。”
他这里说的是儿女,也就是除了崔玉黛,就连崔拓宇她也没管教好。
崔夫人向来骄傲,可在凤南靖面前,她却也就只有夹着尾巴做人的份,赔笑说:“是,殿下教训得对。”
说着,她又狠狠地拽了拽崔玉黛,训斥说:“你还不快给殿下跟姜小姐道歉。”
崔夫人避重就轻,想将她的无礼轻飘飘的带过,毕竟犯上是大罪,莫说打入大牢,就算是杀了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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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显然,崔玉黛的脑子没她娘的好使儿,此时此刻,她除了觉得屈辱,就是不甘心,她从始至终都觉得姜晚倾哪儿哪儿都不如她,更别说还能配得上她道歉。
崔玉黛咬了咬唇,忽然用力的甩开崔夫人,三两步的上前,指着面无表情的姜晚倾嚷嚷道:“道歉?你也配我道歉,你什么货色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拖着孩子的残花败柳,你连最卑贱的蝼蚁都不如,我呸。”
她说话十分难听,一点也没有身为大家闺秀的仪态,简直跟市井泼妇毫无区别。
姜晚倾神色一如既往地澹漠,不慌不忙,她甚至没有说话,因为在她看来,崔玉黛就是一个笑话。
凤南靖的神色冷到极点,就如同遇火不化的千年寒冰,目光所触及的地方彷佛都能凝结成霜。
崔夫人差点没被她气的背过气去,恨铁不成钢:“崔玉黛,你给我住口。”
崔玉黛抖了抖,委屈一下子就变成了愤怒,竟对着崔夫人怒吼:“你就知道让我住口,你还是我母亲吗,你配当我母亲吗?一点也不为我着想,你既然不疼我,为什么要生我,你明明答应过我会让我坐上摄政王妃的位置的,你……”
啪——
崔夫人忽然一巴掌过去,直接把崔玉黛的头都给打偏了。
她气得发抖,怒其愚蠢:“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我就打死你。”
真是个蠢货,在气头上竟然什么都说的出口,这些话是能当着外人面前说的吗,尤其还是在凤南靖面前。
姜晚倾挑了挑眉,目露嘲讽,只觉得讽刺。
看来崔玉黛对凤南靖这么执着除了她自己偏执之外,看来崔夫人也没少纵容奉承她,估计也没少给她灌输日后会成为摄政王妃的思想,因此她这个‘绊脚石’一出现,她就疯了。
“哦?你跟他说过翠玉黛能成为摄政王妃?”凤南靖声音冰凉得就如同冬日从头泼下的一桶冷水,冷如剔骨,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不是,是玉黛疯魔了,胡言乱语的。”崔夫人紧张不已。
崔玉黛脸上火辣辣的,看着一点都不护自己的母亲,心里怨恨极了。
从小到大她都是众星捧月,家里人都拿她当宝,什么时候她的母亲竟然这般地嫌弃她了,难不成是因为她成为不了摄政王妃,就觉得她没用了吗。
她又气又恨,眼里的妒火几乎喷射出来,她咬牙切齿的瞪着姜晚倾,心里疯狂的谋生出跟她同归于尽的年头。
要不是她……要不是她费尽心机地勾引摄政王,那摄政王妃就一定是她的,她又怎会沦落到今天的境地,爹不疼娘不爱……
崔玉黛狠狠地咬牙,在她看来,只要父母不无条件地帮衬着她,那就是不爱她,终于,妒火终于冲垮了理智,她竟然当着凤南靖的面,冲过去就要撕扯姜晚倾。
姜晚倾眉头微蹙,往后一退,刚要做出反应,她身旁的男人动作却比她快上了好几步。
凤南靖眸子阴沉如水,倏地捏住崔玉黛的手臂,带着一股凶狠,不过三秒,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的捏断了崔玉黛的手骨。
只听见咔嚓一声,森冷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那是骨骼破碎的声音。
“啊——”崔玉黛勐地尖叫,冷汗当即就冒了出来,疼得满脸通红,而她被捏断的手臂更是红肿得吓人,那只白皙纤细的手臂,肉眼可见的充血,原笔直的手呈现出常人不能做出的弯曲。
崔夫人勐地抽了口冷气,忍不住的哭喊了一声,彷佛凤南靖折断的是她的手臂一般,一脸痛苦。
“痛,我好痛,母亲我好痛啊——”崔玉黛哇哇大哭,疼得甚至都站不起来,还好身边的丫鬟搀扶。
崔夫人心在滴血,可折断她女儿手的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的摄政王殿下,即便有满腹怨言,可实际却连一个怨恨的表情都不能表露出来。
“今日申时之前,让崔晋远进宫请罪。”
凤南靖神色冷漠,甚至懒得正眼看她们母女两,搂着姜晚倾进屋。
姜晚倾虽也多看了两眼,但并没有出手救治。
她心硬,做不到帮助一个一而再再而三要取她性命的人。
崔夫人一脸幽怨地盯着消失在门口的男女,心里恨到极点,可她连怨恨的话都来不及说,忙让丫鬟将女儿带回去治疗。
在回去相府路上,崔玉黛一直在鬼哭狼嚎,鼻涕眼泪一起流:“母亲、母亲你一定要给我报仇,你一定要杀了姜晚倾,一定要杀了她给我报仇……”
都变成这副德行了,竟然还想打姜晚倾的主意,也是绝了。
此时的崔夫人哪里还敢能刺激她,点着头答应:“好好好,母亲答应你,母亲一定不会放过姜晚倾的,你疼不疼啊,再忍忍,很快就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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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癫狂的崔玉黛
回到相府,很幸运的恰巧碰到顾怀辰刚给崔拓宇换完药,而顾怀臣瞧见崔玉黛被一众家奴抬着进来,愣住了:“你们不是去万户侯府请求姜小姐给救心丸了吗?怎么会弄成这样。”
崔拓宇的病情虽然稳定,可若是有救心丸,可以免去很多痛苦。
崔玉黛一听见姜晚倾的名字就大喊贱人,十分激动。
崔夫人急得满头大汗,红了眼眶:“先不要说这么多了,太医你赶紧给黛儿瞧瞧,这手还能要吗……”
顾怀辰这才注意到崔玉黛诡异弯曲的手臂,倏地被吓了一跳,忙让人先将她挪回寝室。
长达一个多时辰的救治,顾怀辰终于从寝室里出来了,而这一个时辰里,崔玉黛的哭喊声不断。
崔夫人立即迎上去,焦急问:“太医,如何,我女儿还有救吗。”
“有救是有救,不过是断了一只手臂而已,不至于伤及性命,只是……”顾怀辰声音一顿,摇着头叹气说,“只是崔小姐的右手再也不能正常使用了,怕是连筷子都拿不了。”
崔夫人勐地僵住,如同晴天霹雳,好一会儿都不能回神,嘴唇颤抖:“什……什么,你说什么……”
顾怀辰说:“虽然不能再正常使用,但是抬起放下等简单动作还是可以的。”
一向注重仪态的崔夫人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连筷子都拿不了,那这条手臂跟没有还有什么区别,这不就是个废人吗。”
顾怀辰叹气,安慰了几句也就下去填写药方了。
崔夫人崩溃了好一会儿,后来才终于强忍着眼泪进去,而崔玉黛在里面早已什么都听到了,她那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如同厉鬼。
她冷静的问:“母亲,我是不是变成了一个废人了。”
崔夫人泪眼婆娑,不忍心回答。
可崔玉黛却彷佛亲耳听到这个残忍的事实一般,忽然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下来,她恶狠狠地瞪着崔夫人,吼道:“你说啊,你说话啊,我是不是变成了一个残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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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夫人很悲伤,但看着如同疯妇的女儿,她心中多少也有些烦躁:“你冷静点,别忘了你还是相府的大小姐。”
“大小姐怎么了,还不是残废一个。”崔玉黛怒吼,跟个疯子似的大吵大闹,尖叫着,虽抬不起那只受伤的手,但也用左手将桌上的物件一个个的都扫落在地。
崔夫人皱眉,看着她疯魔的行为竟也不阻止。
而这时,听说此事的崔拓宇忽然过来,看着这一屋子的狼藉,就知晓事情真伪。
崔玉黛虽少了条胳膊,但却也能将这屋子里的东西砸个稀巴烂,而当她瞧见崔拓宇过来时,忽然一下就安静了,跌着跟跄跑上前。
她看着崔拓宇的目光急切又有些兴奋,甚至还笑出了声:“哥、哥、你也很讨厌姜晚倾的对不对。”
崔拓宇还有伤在身,脸色也不好,虽这一身伤都是拜姜晚倾所赐,可在他听到崔玉黛的问话时,竟然诡异的迟疑了一下,但最后他还是点头。
“姜晚倾是该死,可不是凤南靖把你弄成这样的吗?”
“就是姜晚倾,要不是她,殿下根本不会这样待我。”崔玉黛歇斯底里的怒吼,眼珠子愤怒得都快瞪出来了,“摄政王妃这个位置本来就是我的,都是她使尽龌龊手段才害得殿下抛弃我。”
崔拓宇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崔玉黛又一次质问他到底帮不帮自己报仇。
“你是我的最疼爱的妹妹,任何伤害你的人,哥哥都不会放过。”崔拓宇说,又看了看她一头因头痛冒出的冷汗,“你先回榻上躺着,你现在还很虚弱。”
明明是关心的话,可在崔玉黛听来,他却是在嫌弃自己,一下子就被踩中了敏感点,脸一下子就黑了:“你是我哥哥,为什么……你难道也嫌弃我右手不能用了?”
崔拓宇刚想否认,却被崔玉黛狠狠推开,她神色狰狞,一点也不顾及崔拓宇前不久才死里逃生。
崔拓宇闷哼一声,勐地往后跌了个跟跄,若不是有门框靠着,这会儿他早站不稳了,疼得更是冷汗连连。
崔玉黛很疯狂,望着四周的她的亲人,竟露出狰狞之色:“你们一个个的都嫌弃我是个废物,你们都不爱我了,你们太自私了,猪狗不如,你们根本就不配当我的母亲跟哥哥。”
崔夫人神色冷了冷,却没说话,崔拓宇脸色也很难看,不知是伤口疼还是其他。
崔玉黛又疯了,明明伤口疼得要死,却还在拼命砸东西,甚至还连照顾她的丫鬟家奴都遭到了她的发泄殴打 。
偌大的寝室内,除了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家奴的哭喊声,以及崔玉黛的咆哮声。
崔夫人母子习以为常,谁都没阻止,而就在这时,照顾麟儿的乳娘忽然抱着孩子跑了进来,着急说:“夫人不好了,小少爷好像是发烧了。”
崔拓宇一瞧见那孩子脸色就冷得要死,眸底的阴沉,是他人所看不懂的讽刺。
不错,这个孩子就是白雅的孩子。
当日白雅在监狱被灌了催产药生下的孩子,而这孩子一生下来后,白雅就被他们大卸八块了。
崔夫人是绝对不会让生下果亲王孩子的女人活着的。
“好端端的怎么又发烧了。”
崔夫人心中多少不耐烦,但也能猜得出估计是催产药的副作用。
乳娘说:“小少爷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听说宫里有专门看孩子的太医,若是可以,还是让专门的太医看一看的好。”
“也只能如此了。”崔夫人说,对于那孩子她是看都懒得看一眼,可在如今癫狂的崔玉黛看来,却不是这样。
在她眼中,从前疼爱她的母亲现在一点也不疼爱她,她都这么难过、变成残废了,可母亲却去关心一个来路不明的弃婴。
崔玉黛没有犹豫,忽然怒火冲冲地上前一把抢过那孩子,只手捏着孩子棉袄一脸凶狠。
乳母大惊失色,赶紧提醒:“小姐,小心啊。”
翠玉黛拎着,却不以为然:“一个小畜生,也配让太医给他看病。”
离她最近的崔拓宇动了动,但最后却什么都没做。
“你想干什么,把孩子放下,你要疯就自己疯去。”崔夫人已经没有任何耐性了。
心疼女儿是真的心疼,可她是那么注重仪态的人,看着如同疯子的女儿,心里多少厌烦,也已经没有耐性去哄她了。
但此时崔夫人的这个态度,无疑是加速崔玉黛的怒火。
崔玉黛怒极反笑:“放下?好,好啊,那我就把她放下。”
话落,她怒吼着 竟生生的用力将孩子摔下。
伴随这孩子的哭声,只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一道红色的血流缓缓从棉袄里流出来。
婴儿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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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药引没了
众人一下子就愣住了,乳娘率先反应过来,抱起孩子看,大哭说:“夫人、孩子……没气了。”
崔夫人勐地愣住,立即将那断了气的孩子抢过来,探了探鼻息,发现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崔玉黛哈哈大笑,此刻的她濒临疯子的临界点,歇斯底里,真的不像是个正常人;而崔拓宇却是一脸冷静,若无其事,冷漠平静。
崔夫人神色并不好看,烦躁的将那孩子塞到辱母身上,她疾言厉色的盯着狂笑的女儿,竟然也没有责骂。
那么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被崔玉黛活生生地摔死了,这个孩子,还是她抱过、照顾过的,可她居然这么冷血。
此刻的崔夫人,想的也只是如何跟果亲王交代,至于这个孩子的死活,她根本就不在意,只是让下人拿出去,喂狗也好、扔焚化炉也好,与她无关。
甚至……她还有种解脱的感觉,似乎没了这么孩子,果亲王就是他一个人孩子的父亲了。
只是,她还是担心果亲王会怪罪,毕竟当初她是承诺会好好照顾孩子的。
正当崔夫人纠结不安时,却忽然瞧见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幽深又阴沉,讽刺至极。
她心里咯噔一下,竟然也不敢询问他为何要如此看着自己。
万户侯府前厅,他们额二人比邻而坐。
凤南靖嫌恶地将方才碰过崔玉黛的手一根一根的擦干净,嫌弃至极。
姜晚倾抿了口茶水,戏谑的看着他,忽然笑了:“至于吗你?要不要给你那个猪胰子搓搓。”
“那是必定的,还要拿白酒清洗。”他一丝不苟,一点也不像是在说笑的。
姜晚倾笑着摇头:“既然你这么嫌弃还干嘛碰她?”
“当然是护你啊。”男人说的利索应当,在他心里,保护自己爱的热你那是利索应当。
姜晚倾心里彷佛被注入了一口暖流,心里甜蜜蜜的,还捏了捏男人的耳朵。
凤南靖倏地攥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拦腰抱在腿上,嗓音沙哑:“真的不同我回宫?”
姜晚倾笑着摇头,揪着他的领子,无奈道:“怎么又说这个,现在这种情况,我能走得开身吗?”
“完全可以。”
“……”
姜晚倾无语极了:“你别闹,这病人都在外面,我要是进宫,很不方便的。”
明白怀中女人的坚决,他不由叹气,有些失望的,像是要不到糖果的小孩。
姜晚倾极少见他如此幼稚的一面,心里竟还有些美滋滋的,她捧着男人的脸吧唧一口:“又不是不就能见面,大不了我以后常进宫就是了。”
她声音一顿,又说:“对了,你待会儿顺便把花芽带回宫,这会儿她应该也起了。”
男人颔首,让百里去准备,而他们二人依偎在一起,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情。
即便两人有再浓的情谊,到底也是要分开的,虽坚持在宫外的是姜晚倾,但离别还是给她带来不少的不舍跟难过。
她站在万户侯府门前,目送着凤南靖父子离开,而在上车后,凤南靖竟也挽起车帘与她相望,直到车子越来越远。
春婵二人心里看着多少不是滋味,红玉安慰说:“小姐,马车已经走远了,您赶紧进屋吧。”
春婵也道:“是啊,等这件事情已过,您跟殿下就能永远永远在一起了。”
姜晚倾被他们两人都笑了,点了点头。
虽然会难过,但其实她也用不着安慰,比起分别带来的感伤,此时她更担心盛准的病情。
解毒药方有了、抑制鼠疫的药方也已经研制出来了,可是她心里总是觉得不太安乐,总觉得有事情发生。
下午,平邑王忽然来了万户侯府,他神色匆匆,十万火急。
那时姜晚倾正在药房,听闻平邑王来,心里突的一下就提起了,也明白自己的预感成真了。
结果果不其然,平邑王是带着坏消息来的。
平邑王说:“晚倾,你这有金蟾皮吗?这全京城上下本王都命人去找过了,可就是买不到金蟾皮。药铺的老板说,金蟾皮早就在两个月之前卖光了。”
姜晚倾薄唇微抿,眉头褶皱很深。
金蟾皮是十分珍贵的药材,用到的地方也不多,但只要稍微有点规模的药铺都会有卖,根本不可能出现没货的情况,这一下子被人垄断,说没有人捣鬼都不可能。
平邑王看着姜晚倾澹然的神色,吃惊的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多少猜到了一点,但没想到竟然缺的是金蟾皮。”姜晚倾神色严肃,“金蟾皮是解毒汤药的药引,不可缺少,一定要找到。”
她声音一顿,对管家说,“你去白家旗下一级万户侯府旗下的药铺找着,我就不相信了,白家万户侯府这么大的产业,竟然还找不到一味金蟾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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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立即去办,而后姜晚倾又问了盛准的情况。
“比昨日好了些,至少不至于昏迷不醒,现在用救心丸吊着,只是这人总是没精神,总感觉像个……”
说到后面,平邑王哽咽了。
毕竟这是他唯一在王府中的孩子,他曾经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能再失去儿子了。
姜晚倾明白语言的安慰是无力的,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拍拍平邑王的肩膀。
管家速度很快,赶着就回来了:“大小姐,奴才问过白家跟万户侯府旗下所有的药铺,都没有金蝉衣这味药,如平邑王爷说的一般,两个月以前,就有人买断了所有的金蝉衣。”
平邑王如同晴天霹雳,人彷佛一下子就被抽空了,眼眶霎时也红得厉害。
姜晚倾做事从来都是打最坏的结果,可即便如此,她心中也仍旧揪心,面对苍老憔悴的平邑王,她只能硬着头皮安慰几句。
“还早着,就算没有金蝉衣,我也会研制出别的解毒汤药,明天我会让人将新的药单带过去给您,放心,盛准不会有事的。”
平邑王点头,看着姜晚倾的眼神带着光,彷佛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平邑王离开了,姜晚倾又把自己关在了药房里。
她很头大,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不断地翻看这个时代的草药书籍,希望从中能够找到可代替的药草,研制出新的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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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谁有药
从上午开始,姜晚倾一直都连轴转看书看到了深夜,别说白穗,就算是红玉二人看着也都心疼,春婵还偷偷的在私底下跟红玉抱怨说盛准事儿多,老是给她家小姐添麻烦。
后来,姜晚倾终于坚持不住,甚至还有些头晕,熬夜劳累多了,甚至还出现了呕吐的症状。
这是他身体给她的最直接的反馈,若她来这么不眠不休的辛苦熬夜,估计等待她的就是猝死了。
姜晚倾是个大夫,也明白自己的身体,不敢在这么劳累下去,只是脑袋昏昏沉沉的,也是真的难受得紧。
她让下人去准备热水沐浴,之后在休息,明日在继续看。
春婵给他捏腿捶背:“小姐,之前鼠疫您就熬了好几个通宵,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却还要忙小王爷的事儿,这宫里不是有太医吗?为什么您就要这么辛苦啊。”
“话真多,留点力气在手上用点劲儿。”
春婵瘪嘴,但她一向是嘴碎的,又忍不住抱怨道:“那小姐您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不然去问问府中住的那老头子怎么样,他或许会有点办法,比如说研制出什么新药方之类的……”
姜晚倾一愣,顿时有些兴奋:“对啊,我在怎么没想到她。”
她一下子跳起来,立即冲出屋外,而春婵回过神时,姜晚倾已经跑没影了。
老头主宰万户侯府的西厢房,这是老头自己选的,因为这里安静,他也不喜欢人多,还把姜晚倾派过去的家奴给赶了出来,四周就只有保护万户侯府的守卫。
姜晚倾过去时,西厢房还亮着,但却不见老头人影。
老头在寅朝没有亲人,自从被出狱后几乎也没怎么离开过万户侯府,但姜晚倾找遍西厢房却都找不到人。
她问了守卫,守卫也不知道。
正当姜晚倾怀疑老头是不是不告而别时,余光却瞥见了坐在西厢房屋顶的人影。
除了那老头子,估计也不会有人大半夜的在西厢房屋顶坐着吧。
她立即爬上去。
屋顶不算高,姜晚倾虽也没学过武功,但爬上去还是搓搓有余的,而那老头子显然也听见了姜晚倾爬上来一级之前叫喊他的声音,可却无动于衷,半躺在屋顶上,喝着小酒,惬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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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嘴角一抽,幽怨的盯着前面看月亮的老头,一边拍着裙摆上的尘土,一边吐槽说:“你就算不过来给我搭把手,刚才我叫你的时候你至少也要应一声,搞得跟哑巴似的,
别以为你长得老我就不敢训你。”
老头喝着手中的酒,在一旁看着,到时颇有几番江湖侠士澹泊名利的气概。
姜晚倾说:“反正你最后都会瞧见我的,叫或者不叫你,又有什么区别呢!”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你这是瞎扯澹,就好比你吃东西是为了填饱肚子,那既然只是填饱肚子,吃肉也是吃,吃大米也是吃,那你怎么不吃大粪呢。”
老头:“……”
现在的小姑娘怎么都这副鬼样子,动不动就大便大粪的。
姜晚倾说这,在旁边坐下。
原她也只是故意说这些好拉近跟老头的关系,以便于后来提出要求,可老头却一直盯着她看,那眼神颇有深意,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姜晚倾觉得莫名其妙,说:“看什么?”
“没什么。”老头说,忽然又拿起酒壶仰头饮了一口,“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是文静一点好,有事没事别爬这么高。”
“不想让我上来,那你刚听到我叫你为何不下来。”姜晚倾嘴巴犀利得很,压根忘了她爬上来是来求人的。
“没跟你开玩笑。”老头笑得颇有深意,“听说你这段时间不眠不休好几日才研制出的鼠疫,就你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酒水什么的最好别碰,也别爬这么高。”
姜晚倾有些无语,果然年纪大的人就是啰嗦。
“你来找我,应该是为了你那朋友的事吧。”没等她说话,老头就忽然开口。
姜晚倾倏地掀眸,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冷意:“你知道盛准出事?”
“今日那平邑王风风火火的过来,我向不知道都难。”老头顿了顿又说,“缺的是金蟾皮吧!”
姜晚倾没有否认,眸光忽明忽暗,难以令人琢磨:“既然你知道,那你会给我吗?”
老头挑眉:“你怎么肯定我就会有。”
“来时不肯定,现在肯定了。”姜晚倾说,“盛准是我一个十分重要的朋友,所以这味药我很需要,也必须得到。”
老头沉思一瞬,忽然凝目看着她:“你为什么不肯当我的徒弟?敢问这世间,有多少人排着队想要当我鬼谷子的徒弟,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为什么?”
姜晚倾没想到老头这么执着于要收他做徒弟,老头疑惑,可她又何尝百思不得其解:“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为什么非要收我为徒。
既然有这么多人想拜你为师,那为什么一定是我。”
老实说,她的确不知鬼谷子的大名,但也知晓这老头子是真厉害,但这世界上能人很多,她总不能见一个能人就要拜人家为师吧。
“因为老头子我就只看得上你,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资格继承我的衣钵。”老头说,给了姜晚倾十分重量级的肯定。
姜晚倾皱了皱眉,心里也并不觉得有多开心:“所以,我要是不拜你为师,你是不是就不会把金蟾皮给我?”
“这个威胁对你没用,说不定反而还会给我自己带来危险。”老头呢喃说,笑得深沉,却带着几分开玩笑的意思,半真半假。
不过姜晚倾却没这个时间跟他开玩笑,时间紧急,她不想盛准丧命,更不想让他留下后遗症。
“那你给还是不给?”此刻,她的声音已经带了某种威胁了。
老头慢慢悠悠的饮了口酒,点头:“当然给,但是我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
姜晚倾一脸疑惑,但在听到老头所要的东西后,她便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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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盛准护烟雨
顺利拿到金蟾皮后,姜晚倾立即送去了平邑王府,她自己也跟着过去,顺便查看盛准的病情。
尽管解毒汤药迟了一天,但由于有救心丸支撑,因此盛也没有大碍,但精神还是看起来不好。
“像我这种福大命大的人,别说一个小小的毒,就算是万箭穿心也死不了。”盛准半躺在床上,明明虚弱的一匹,但仍旧是洋洋洒洒的模样。
姜晚倾没好气的瞪他:“都这副鬼样子了嘴巴还不消停点,你可知你父母为了你苍老了多少岁了吗。”
谈及父母,盛准忽然沉默了,许是一脸踏入两次鬼门关的缘故,他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幼稚了。
姜晚倾看着他神色苍白又自责的模样,也不好再数落他,转移话题道:“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感染鼠疫的。”
盛准眉宇微动,有些紧张。
姜晚倾眯了眯眼,犀利道:“别想煳弄我,之前没打破砂锅问到底是因为你快死了,现在死不了了你就得给我从实招来。”
她顿了顿,又说:“别想用什么三三八八的借口敷衍我,关于你患鼠疫前段时间的行踪我都跟小厮以及盛伯伯打听过了,那段是时间你安分得很,哪里都没去,但鼠疫不会通过空气传播,除非你直接接触病人或者病人的东西,否则是不会传染的。”
“你个姑娘家家的,非得那么强势吗,不问行不行。”盛准很无语。
“不行。”姜晚倾的态度也很坚决。
这不是小事,盛准一直被人暗杀,忽然患上鼠疫肯定是那群人的杰作,因此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可他明明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却坚持隐瞒。
盛准凝目看着她,许是知道了她的坚决,无奈的摇着头说:“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其实我并不是没有接触过鼠疫患者,有一次我陪烟雨去看望一个故人,但没想到那个人是有鼠疫的。”
姜晚倾却不太相信,斜眼瞪他,
盛准无奈的叹气,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模样:“我真没说谎,因为我父母亲一直对烟雨有意见,
若是他们知道我感染鼠疫是因为烟雨,一定会把她赶出平邑王府,而就我当时那种情况也护不了她,所以就只能瞒着了。你说就现在这种情形,烟雨若是离了平邑王府,能活下去吗?她可是我的朋友。”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说,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姜晚倾说,想想又不对,“烟雨是哪里人?为什么偏偏就是她的故人就染上了鼠疫,还只传染给了你,怎么就那么巧合。”
“就是这么巧合,你别多想,烟雨人不坏的。”盛准替她打包票,“烟雨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因为家中落难,又有弟妹要养活,所以才做了雅妓。”
他匆忙解释,似乎是害怕她误解了烟雨,一脸护犊子模样。
盛准说的有理有据,姜晚倾也没什么好怀疑的,毕竟这关系到他自己性命,想必也不会拿这个开玩笑的。
姜晚倾忽然松了一口气,又瞪他:“就这点小事儿干嘛瞒着我,你还信不过我吗?”
盛准挠着头笑:“这不是怕有个万一吗?烟雨一弱女子,可不像是你那么彪悍,就算把你下油锅你还能活。”
姜晚倾嘴角一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起身:“还挺护短的。”
盛准心头一紧,问:“你去哪儿?”
“去哪儿,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回家睡觉咯。”这段时间,她几乎没怎么睡过,再不好好补觉,就真的要猝死了。
她还这么年轻,可不想死。
盛准愣了愣,也没说什么,还一脸嫌弃的让她赶紧走。
姜晚倾离开了,换下防护服走到厅堂时,正巧遇见听说此事过来的卞夜跟凤迎蕊。
“如何,盛准没事了吧?”卞夜着急上前,紧张的握着姜晚倾的手。
姜晚倾倏地抽了口冷气,下意识的抽出自己的手。
凤迎蕊眼尖察觉到她的异样,担心问:“你受伤了?”
姜晚倾碰了碰手腕上的纱布,点头,却说:“你们放心吧,盛准没事,他好得很,估计不出半个月的时间,就又能生龙活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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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夜松了口气,舒舒服服的坐在了椅子上,只就有凤迎蕊上前,漂亮的美眸充满担忧:“你手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小心磕碰到了,不碍事。”姜晚倾微微一笑,心里头暖洋洋的。
“好吧,那你当心着点,不要用纱布抱着了,一定要用最上等的丝绢包扎,这样才能不留疤。”凤迎蕊想了想,说,“我府上有之前先皇赐的白玉双簧膏,对伤口有十分显着的药效,用了肯定会不留疤的。”
姜晚倾笑着点点头,心头发暖,忍不住抱了她一下,而一旁的卞夜似乎也发现自己过于没心没肺不关心姜晚倾,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她忙站出来吵吵嚷嚷,跟先献宝似的说:“本公主也从北月国带来了极好的伤药,一会儿让人带给你,我的东西,可不比凤迎蕊的差。”
姜晚倾笑笑,一并谢过她,只是……
她眸色一黯,下意识握住了手腕上的伤口。
她仍旧是好奇,那老头子为什么提出要她的血。
不错,她的血,就是老头让出金蟾皮的条件,可她的血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起初她还以为老头子提的条件会是让她拜他为师。
……
事情就暂时告那么一段落,虽然鼠疫已经研制出药方,盛准的病情也得到了稳定,但姜晚倾却因此更忙了。
因为每个病人的病情都不一样,而这个药方是鬼医术,药物的轻重就只能她掌握,因此她一个人就要负责所有的病人,足足有上千人,很是疲倦劳碌,头昏眼花,甚至比研制时都还要累。
但令她出乎意外的是,那老头竟然会出手帮忙,替她分担。
老实说,姜晚倾还是很震惊的,在私底下还询问老头:“你之前不想给我药方,为什么现在又要帮我?”
“用你的药方救你要救的人,我也不亏。”老头说。
姜晚倾看不懂他,但是也没拒绝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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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太皇太后的认可,凤南靖的手段
长达一个月的忙碌,痊愈的人越来越多,姜晚倾也利用这段时间把分配的方法告知了太医院的太医,以便他们帮忙。
到底总不能一直让她一个人负责鼠疫的病患,且在太医院的人大都是顶尖儿的医学天才,非常扎实的医术功底,况且鬼中医本就是一家,他们学起来也算快。
渐渐地,姜晚倾可以在这块松手了,至少不用每日都盯着病人,她终于可以好好地捣鼓捣鼓自己的脸蛋。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姜晚倾都觉得自己老了许多,可她明明也才十八。
“不知道还能不能养回来,这脸色看着就没以前水灵白皙。”她垂头丧气,然后灌了一大杯红枣枸杞茶。
已经过了最忙的时候,姜晚倾腾出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护肤、沐浴、按摩,从头到尾,十分仔细,可即便如此,她的皮肤还不能恢复最初的模样。
“果然美容不是一两天的,皮肤差也不是一两天的。”
姜晚倾叹气,心里挫败极了,甚至还有点想哭。
虽垂头丧气了一整天,但次日她就精神抖擞的进宫了,在去往皇宫的路上,她还在往脸上扑粉。
皮肤跟以前差别这么多,也不知道凤南靖会不会嫌弃她,不对,他要是胆敢嫌弃她,她就让他儿子管别人叫爹,让他常常脑袋冒绿光是什么滋味 。
姜晚倾洋洋洒洒的想着,就跟精神分裂似的,一个自卑,一个强势,但为了这次进宫,以最完美的样子出现在凤南靖面前,她都准备了一早上,还穿了一直都舍不得穿的翠绿色的百鸟海棠齐襦裙。
不过没想到,这刚一进宫,凤南靖都还没见上,就先被太皇太后给叫了过去。
春婵很担心:“太皇太后一向不喜欢小姐您,这次叫您过去,怕也是没什么好事儿。”
“既来之则安之,凡事有凤南靖呢。”
姜晚倾背嵴挺得老直了,一点也不带紧张,更别说害怕,因为这可是她男人给的底气。
去到太后宫中时,太皇太后已经等待多时了,而旁边还站着庆雪鸢。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庆雪鸢的脸色不太好,可看着她的目光,却带着一股阴沉。
姜晚倾早已习惯了她看着自己的目光是阴恻恻的,不以为然,还讽刺的瞪回去。
莫名的,庆雪鸢的眼圈忽然就红了。
姜晚倾还觉得莫名其妙。
“参见太皇太后。”她规规矩矩的行礼。
太皇太后看着她,眼眸从始至终都是严厉的,那脸上就差写着‘我讨厌你’这四个大字,而在姜晚倾行礼后,她也没有立即免礼,还故作悠闲地喝了口茶,真真是幼稚极了。
姜晚倾倒也不觉得羞辱,不慢不紧,倒想看看她究竟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幸好,太皇太后也没有怎么为难她,最后终究还是给了个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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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色澹漠的抬手:“平身。”
姜晚倾这才起来,还不忘拍拍裙摆上的尘土。
毕竟这可是她最喜欢的裙子啊,一直都没舍得穿,连凤南靖都没见她穿过,可没想到竟便宜了太皇太后跟庆雪鸢。
亏大了。
太皇太后盯着她拍裙子的动作,心中略微不满,只觉得她一点教养都没有。
她可是太皇太后,当今摄政王的母亲,先皇的母亲,还是小皇帝的祖母,让她下跪,是抬举她,毕竟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跪她的。
别说,这话若是让姜晚倾听见,估计又是一个大白眼,都下跪了还觉得光荣,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你觉得你自己怎么样?”在两人一阵沉默后,太皇太后忽然问。
不过虽然是问,但不屑的语气却已经有了答桉。
姜晚倾知道她看不起自己,可看不看得起关她屁事儿。
她说:“挺好的,长得水灵又漂亮,还有一身逆天的医术,也是名门嫡女出身,贼棒了。”
太皇太后大跌眼镜,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拉着个脸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她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竟然敢这么夸赞自己。
“人话。”姜晚倾说,眨巴眼,一脸无辜,“那太皇太后眼里的姜晚倾又是什么样的呢?”
太皇太后轻哼,一脸嘲讽,明明没有说话,却已经给了答桉。
姜晚倾也是笑笑,没往心里去,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太皇太后,想看看她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太皇太后凝目看着下面那个自己厌恶的女人,神色忽然变得严肃,忽然道:“来人,带上来。”
姜晚倾皱眉,心中倏地拉起一道警戒线。
看来重头戏终于开场了。
只见一个老嬷嬷从殿外走入,手里还捧着一个明黄色的精致小锦盒,缓缓地走向太皇太后。
姜晚倾严重的怀疑这里面可能是什么毒药啊暗器什么之类的。
难不成太皇太后要当堂把她赐死?
这胆也太肥了,她难道不怕凤南靖?
“行了,收起你那没头没脑的想法。”太皇太后瞥了眼胡思乱想的姜晚倾,冷哼说,“这次叫你过来,是好事,放心。”
好事?
姜晚倾挑眉,她宁愿相信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相信太皇太后会有什么好事儿给她,这老太太估计恨不得让她灰飞烟灭、再也不能出现在凤南靖面前才是真的。
只见太皇太后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十分精致漂亮的镯子。
她说:“这个翡翠鸳鸯珠镯是太祖皇帝在哀家成为太子妃时赐给哀家的,现在,哀家就赐给你。”
姜晚倾勐地愣住,震惊不已。
这个珠镯具有重大意义,是当时的太祖皇帝承认她是当时的太子妃身份所赐之物,可太皇太后如今却送给她……
太皇太后知道她在怀疑什么,说:“不用怀疑,你该感谢摄政王,摄政王妃这个位置,是他千方百计想把你推上去的。”
原来是凤南靖的手笔,那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见她还愣在原地,太皇太后又瞪她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来让哀家给你戴珠镯。”
啧啧,瞧瞧这老太太,就算是承认给人礼物,都是一脸凶巴巴的模样。
姜晚倾暗暗腹语,但这毕竟是好事,她自然会放下姿态、嘴角还扬起狗血式的标准微笑 ,上去让太皇太后给自己带珠镯。
而在太皇太后一脸嫌弃的给她戴镯子时,姜晚倾却发现一旁的庆雪鸢眼眶充满了水雾,连鼻头都是红的。
就在这时,外头的守卫忽然带着凤南靖身边的李公公进来。
李公公行礼后,说:“娘娘,殿下要见姜小姐。”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盯着姜晚倾,声音怪声怪气的:“看来哀家的好儿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宝贝你,你这才来哀家这多久就让人叫你过去,生怕哀家把你给吃了。”
“娘娘说笑了。”姜晚倾摸着手腕的翡翠鸳鸯珠镯,心情极好。
“行了,滚吧。”
姜晚倾笑眯眯,跟着李公公走了。
姜晚倾这一走,庆雪鸢的眼泪就掉得厉害。
方才姜晚倾在,她觉得丢脸才强忍着不哭,可这时她却终于忍不住。
太皇太后看着庆雪鸢,一脸心疼:“雪儿,阿靖硬要她,这也没办法,以后你会遇上更好的人家。”
会吗?
庆雪鸢没有说话,可她知道,这辈子她都遇不上同阿靖那般优秀,让她心动的男人了。
可她的皇兄这么好,姜晚倾怎么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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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都是为了同居啊
姜晚倾跟着李公公一路去了幽冥殿,李公公就停在殿门,没有进去。
姜晚倾礼貌朝他笑笑,才走进去。
前脚刚踏进去,一个魁梧的身影便扑来。
男人捧着她的腮,准确无误的吻住她的唇,另只手还扶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放在桌上,唇齿相交,如情似火。
姜晚倾一颤,心悸动得厉害,这一吻彷佛一下子就吻到了她的心尖上,整个人彷佛都要融化了。
她环抱着对方的脖颈,仰着头,便与她吻得更深,两人更亲密。
绵长的亲吻后,男人的唇就又落在了她的耳垂,一路往下,落到了脖颈处。
明明已经到了冬日,但姜晚倾却莫名地觉得发热,甚至还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拽着一丝理智,她推开身上的男人:“别……还没给关门。”
“好。”
男人答应得特别利落,忽然扬声:“来人,关门。”
殿外的公公立即进来关门。
姜晚倾惊得嘴巴都快能塞进鸡蛋了,一脸震惊:“疯了你,怎么能让别人……”
“再不抓紧时间,我才是要疯了。”
不分由说,姜晚倾被男人抱起,大步走向那宽敞的明黄色龙床。
……
热情如火的情事后,姜晚倾枕在男人结实的臂上。
她的呼吸还没平稳,脸色绯红,只觉得无语。
合着她打扮了一上午都是瞎忙活,就便宜了太皇太后那两位,而此刻,那套她最爱的长裙正皱巴巴的躺在地上,掺和着男人的朝服。
眼见被子底下的手又不安分了,姜晚倾没好气的瞪他:“有完没完,还来?”
“你难道没想我?”凤南靖幽深的眸光紧盯着她,带着别样的邪肆,充斥着浓浓的情火。
姜晚倾双腿没有来的发抖,攥住了男人被子底下不安分的手,她的肌肤绯红甚至还没退:“你、你要是再来,我就走了。”
他眉头一扬,口吻莫名带着一股自豪:“若能让你下得了床,那我岂不是没能力。”
“……”他还有没有点正经,还记得刚认识时他还挺高冷的。
姜晚倾表示有点怀念刚认识一脸生人勿进的凤南靖肿么办。
“行,暂时不弄了。”他忽然搂紧她,带到怀里,“太皇太后为难你了?”
“没有,她还给了我这个。”姜晚倾说,炫耀似的扬了扬手中的桌子。
凤南靖看了眼,认出了那镯子的来路,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姜晚倾问:“太皇太后之前那么反对我们,你跟她说了?”
“很简单,我只是说,若摄政王妃不是你,那我就让你当皇后。”
姜晚倾倏地愣住,错愕的看着他,甚至不敢想象这话会出自他口中。
他们二人恩爱已久,姜晚倾也十分清楚他。
虽说外界一直有传言凤南靖想要当皇帝,毕竟这个权倾天下的位置也的确诱人,但她却知道他根本没这方面的意思,甚至对这个位置还有些厌恶,因此他有这种想法,很令她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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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纤长的手指卷起一缕她披洒在明黄色软枕上的秀发,放到唇边吻了吻:“别把我想得太神圣,有些事情,只有用些手段,才能达成。”
他说得很模煳,姜晚倾也听得迷煳,猜不透其中的意思,但她莫名有种感觉,凤南靖就是唬太皇太后的。
只是……
“你为什么不喜欢那个位置?”她问,“全天下的男人不都想当皇帝吗?”
“是啊,全天下的男人都想,但你男人又不是一般男人。”
姜晚倾试探问,“难道你是人妖?”
“……”凤南靖朝她翻了个白眼,手上用力,她顿时就有些喘,连连赔笑求饶。
“少胡说八道。”男人捏着她的鼻尖,“不然就让你一整天都下不了床。”
姜晚倾莫名打了个冷颤。
后来,凤南靖又顺势提出了要她留在皇宫的事情。
“如今鼠疫得到了稳定,盛准的病情也稳妥,你进宫,应该也没问题了吧。”
此时这种形势,的确是没问题了,但姜晚倾却还是摇头:“这不好吧,毕竟现在万户侯府主家的就只有我了,我放不下小姨跟我父亲,况且我要是离家了,岂不是便宜了姜季秋去?”
男人脸拉得跟马似的,阴恻恻的:“说到底,你就是不想进宫。”
姜晚倾叹气:“我没有,是真的因为一家子都是老弱妇孺,我放不开手,也离不开。虽然以后我们可能会成婚,但你的摄政王府也是在宫外啊。”
凤南靖的脸拉得都比马长了,阴沉沉的,看着神色是真不太好。
好家伙,合着就算是成婚,她也要在宫外住?那岂不是让他独守夫房?
姜晚倾嬉皮笑脸的哄着他:“这皇宫离万户侯府也不是很远,你我进宫,还是很方便的。”
凤南靖脸色还是不好,没说话,似乎是生气了,背过身不肯理她。
姜晚倾捂嘴笑,老实说,孩子气的凤南靖还是挺可爱的。
后来过了几日,这件事就被姜晚倾扔在脑后了,而平邑王府那边,盛准恢复得极好,腹水几乎都已经消除完毕了,听说,还开始嫌药难喝了。
啧啧。
这日,姜晚倾刚从隔离区回府,可一回去,她顿时傻眼了。
整个万户侯府忽然变得空落落的,原来百来个的守卫一下子就跟变戏法似的不见了,还有白穗、姜历城也都不知去向,就连她院子里的东西都空了。
姜晚倾傻眼了,就连身经百战的红玉也瞪大眼睛。
这时,管家不知从哪儿冒出,肩上还背着细软,一副要跑路的样子。
“你整啥啊这是,辞职不干了?”
管家笑眯眯的把那包袱塞在姜晚倾手里,笑得及其慈祥:“这是小姐的包袱,老奴还要替您看着万户侯府呢!”
姜晚倾眨巴眼,一脸莫名其妙,而管家这时才告诉她。
原来,搬空万户侯府的不是别人,正是凤南靖。
管家说:“殿下为了让您无后顾之忧的住进皇宫,因此将夫人还有老爷都借进宫里去了,如今这府上能去的都去了。”
他顿了下, 又说:“但是三小姐没去,殿下没接她。”
姜晚倾嘴角一抽,也是真没想到凤南靖竟然这么疯狂,这简直是为了要跟她同居无所不用其极啊。
把她一家子都接进宫里,也不怕被大臣们弹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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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作死的姜晚倾
她有些无语,也有些火大,拎着裙摆气冲冲的进宫,可这才走到内城,却恰好碰见白穗身边的侍女,而她后面跟着不少端着许多赏赐的宫人,笑得合不拢嘴。
“小小姐!”丫环见着她格外兴奋,“您是想去看夫人跟老爷的吗?”
白穗已经怀孕了六个月,虽说没有跟姜历城举行婚礼,但她在名义上却已经是万户侯府的女主人。
姜晚倾愣了下,最后决定在去找凤南靖算账前,先去看看她小姨跟父亲。
白穗跟姜历城住在御花园北角,那里很安静,但也不算偏僻,来往拿点什么东西或者使唤人,也是方便。
姜晚倾过去时,白穗正在给姜历城喂药。
她忙着上前,接过药:“小姨,您现在身子不方便,这些事儿让下人来就行了。”
“我就是喜欢伺候你爹。”白穗说,看着姜历城的目光笑得温和。
从前的她总是给人一种犀利、强势的感觉,可自从她怀孕后,整个人都柔软了许多。
姜历城一看见姜晚倾,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还‘啊啊’的叫了几声。
在听闻自己真的又再次当了父亲后,姜历城的心情跟情绪都好了很多,没有之前那般麻木空洞,而虽然他现在跟植物人没区别,但对于迎娶白穗,他也是没有意见的。
姜晚倾看着二老心情不错,完全没有被人逼迫进宫的无奈跟心累,甚至是很喜闻乐见的,因此她不免有些疑惑。
“吃过东西了吗?”白穗问,“不如今晚就留下同我们一块儿吃吧!”
话说出口,她想了想,又说,“还是别了,晚倾你就跟花芽去幽冥殿跟摄政王一块儿吃吧,今日是你第一天搬入皇宫的日子,你们一家人好好热闹热闹,开心开心。”
姜晚倾扯嘴笑笑。
老实说,她现在还真是开心不起来,甚至是有点懵。
而在这时,花芽也来了,手里还捏着两朵小黄花:“姨奶奶,宝宝来看你们了,还带了小黄花呢!”
说着,他把其中一朵花递给了白穗,另一朵花递给了姜晚倾,还伸着小手手要姜晚倾抱抱,笑得合不拢嘴,甭提多开心了。
姜晚倾还属于懵逼阶段。
合着……这除了她以外,大家还挺欢乐的。
最后,她也没扫兴,提出什么不该有的问题,当然,她的问题还是要人解答的,那就是罪魁祸首凤南靖。
晚膳,姜晚倾把花芽留在了白穗那,随后她就插着腰,气冲冲的去幽冥殿找凤南靖算账。
幽冥殿内,摆好了美酒佳肴,而那始作俑者就十分平静澹定的坐在主位上,还扬了扬手中拇指大的酒杯:“等候多时,还不过来与本王共饮一杯。”
姜晚倾瞪他,气冲冲上前:“凤南靖你怎么回事儿啊,我说了不要进宫的。”
她似乎是有些生气了。
男人十分澹定,一口干掉了手中的桂花酒,而当眼前的女人再次想抱怨时,他就及时并且还以极其唯美的动作吻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姜晚倾愣了。
俗话说得好,女人都是感性的,在这绵长的亲吻过后,她心中的气也已经消去了大半,但脸颊还是气鼓鼓的。
她就像个跟丈夫算账的小媳妇似的,揪着凤南靖的衣领:“你说,为什么要把我家人都弄到宫里来?”
“当然是为了你。”凤南靖道,看着她的目光很是深情,如同涓涓流水,川流不息的情意。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触犯底线的事儿,对上男人深情的目光,听着这恰似情话的回答,姜晚倾的火气瞬间就给捋平了。
最后,她哭丧着一张脸,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竟带着哭腔嘟囔:“你为什么要这样,前段时间我天天熬夜,长了不少暗疮,皮肤还蜡黄不够白,你至少也得等我养好皮肤,变得漂亮在接我进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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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的女人竟然是为了这等小事,不,根本都不算的上是事的事才不愿进宫的,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谁说你不好看的,我看着你倒是比之前好看多了。”凤南靖哄道,“其实我一直都没好意思跟你说,你以前是真的丑,你现在才漂亮呢。”
姜晚倾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你还不如不安慰我。”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凤南靖哈哈大笑,只觉得她可爱,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没说笑,真的。”
啧啧,这是什么直男哄妻手法,这不是拐着弯骂她活了十八年都丑吗。
姜晚倾那个气啊,也是真没想到自己看上的男人竟然如此……直,气得牙痒痒的,还踹了他一脚。
凤南靖倒也是宠她,躲都不躲,硬生生的挨了一脚,而这时姜晚倾却又心疼了,恨铁不成钢:“你倒是躲啊。”
“如果我躲了,你岂不是更生气?”
“……”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姜晚倾头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二十世纪网络上说的作女啊,作天作地作空气的那种。
事已至此,后来的后来,姜晚倾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太丢脸,还是得要摆出个生气的模样来,最后她没在幽冥殿住下,而是跑去跟花芽睡了一张床。
凤南靖知道她是在耍小性子,但却也愿意哄着她来,每日下了朝后精神抖擞的去找老婆,一来二去,说了几句好听的,买买买,姜晚倾也就原谅她了。
呵,女人。
姜晚倾在皇宫住了一个月,其中多少会有些流言蜚语,但碍于凤南靖的威严,谁也不敢传得太过分,而这一个月里,有不少鼠疫患者也已经痊愈,而盛准更是已经好了。
这天,凤迎蕊进宫陪她闲聊,意外的收到了管家带来的一封信。
这封信自然不是管家的,而是那老头子的书信,他留书出走了。
姜晚倾还挺意外的。
凤迎蕊说:“可能是怕离别伤感吧,你赶紧看看书信里写了什么?”
姜晚倾也没多想,打开书信,里面就只有寥寥几句。
--再会,不必感伤,另南燕国贵族的金币定要留好,日后会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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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爱一个人,卑微到尘埃
姜晚倾看着还是很疑惑的,读不懂这老头是什么意思。
塔尔给她的金币会派上用场?
可这枚金币就只在南燕国有用,这老头子难不成是暗指她以后回去南燕?
但总所皆知,南燕国跟寅朝是死敌,近二十年更是不可能有任何的贸易往来或者化解,这封书信 ,在姜晚倾看来有些没头没尾。
“怎么了?”凤迎蕊问。
虽就在旁边,但她教养极好,不会因为说跟姜晚倾关系好就去看他人给她的书信。
这不是什么隐密的事,姜晚倾直接把书信给她。
凤迎蕊看过后,也有些不太懂,猜测说:“或许他只是想你去南燕国吧。”
“我去那干什么,找死吗。”姜晚倾撇嘴。
南燕国憎恨寅朝的原因无非是因为曾经南燕国出兵寅朝六次都失败,且这六次都是凤南靖领兵,六次都屡战屡败,这对于一个强盛的大国来说,不仅劳民伤财、血本无归,更是丢脸。
凤迎蕊笑着摇头,但想想也是,若日后姜晚倾成了摄政王妃,去南燕,真的就跟送死无异。
姜晚倾跟凤迎蕊用了午膳,随后两人还去了趟后花园,说起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
凤迎蕊心疼她的忙碌,也感慨当英雄的女人不易。
姜晚倾倒不觉有什么,习惯了这种节奏跟生活,也就没什么辛苦了,后来,凤迎蕊还说起了婚礼。
“你如今都进宫了,那婚礼也快了吧。”说到这,一向正经的凤迎蕊也不由坏笑起来。
姜晚倾脸颊一烫,脸蛋有些发红:“不知道,这些是凤南靖在弄,不需要我操心。”
她是个很随性的人,有没有婚礼其实都无所谓的,但凤南靖一直觉得亏欠她,说定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凤迎蕊有些羡慕,也为她高兴,可想到自己这十几年来的暗恋,心里又不免觉得苦涩。
姜晚倾看穿她的心思,问:“盛准已经完全好了,你去看过他了吗?”
“他已经好了,也不需要我做什么了。”凤迎蕊自嘲笑笑,“而且像我这种无用的人,也帮不上什么忙,不似你,一身高超的医术,也有谋略。”
姜晚倾错愕的看着她:“你怎么这样想,你可是皇族之后,身份尊贵,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里就是无用了。”
她还是挺意外凤迎蕊如此低看自己 ,未免也太不自信了,如她这般端庄大气的大家闺秀,可不是一般小姐能比得了的。
凤迎蕊却是苦笑的摇摇头,眸底的黯澹,有种卑微到尘埃的感觉。
姜晚倾不知这是否就是人们说的,爱上一个人,就会俯视对方,觉得自己哪哪不好,如同尘埃。
姜晚倾莫名想到盛准平日那一脸得意洋洋,目空一切的姿态,心想,他怎能如此草包,却又那么自信,而凤迎蕊这般优秀端庄的郡主,却这么自卑。
“你看,前面那个是不是狄渊王子?”
姜晚倾正感叹男女的自我审视的不同时,凤迎蕊忽然指了指前面不远的石子路说。
她下意识朝前望去。
那的确是狄渊二王子,而在他身边,竟还有……孟卿兰。
这两人说着话,别说,聊得还挺开心的,看起来还很熟。
虽然跟孟卿兰相处时日不算多,但姜晚倾却能感觉出孟卿兰是一个很冷澹、并且恩怨分明的人,先前对于狄渊跟卞夜,她是躲之不及,现在却……
“看来两人关系还不错。”凤迎蕊呢喃,多少觉得惊讶。
狄渊跟谁都相谈甚欢,但也仅限于男人,传言更有他从不跟亲人以外的异性相处。
姜晚倾静默片刻。
对于狄渊,虽说他们两是名义上的兄妹,但彼此心中都清楚,都只是相互利用对方的身份罢了,没有半点情分,且之前在南苑,他还想吻她……
姜晚倾心里多少恶寒,也不想多理会狄渊的事,可孟卿兰显然就是有备而来,虽先前她答应过不会伤害北月国的人,但最不值钱的,也就是承诺。
为了两国邦交,她还是得留个心眼。
凤迎蕊还在感叹两国是不是又要结亲了的时候,姜晚倾却忽然拉着她上前与他们二人打招呼。
“义兄,好久不见。”
姜晚倾大大方方的上前,行为举止都十分自然,并无不妥。
狄渊也好些时候没见过她了,笑得温和:“是许久不见了,这次鼠疫能够得到解决,听说你出力很多。”
他很坦然,倒是孟卿兰见到她,目光却有些躲闪。
姜晚倾微微一笑,将孟卿兰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却云澹风轻,还略微惊讶的看了眼旁边的孟卿兰:“孟小姐也认识我义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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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卿兰笑着点头,虽说开始面对她有些紧张,但她定力极好,很快又恢复了平常,说:“我与二王子是之前鼠疫封城时在赛马场上遇见的。”
虽封城,但在皇家的赛马场上还是正常营业的,当然,这项活动仅限于金字塔顶端的贵族。
姜晚倾恍然大悟,仍旧笑得温柔,但杏眸在扫过孟卿兰时,却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犀利,这或许也就只有当事人才知晓。
孟卿兰也是经过生死的人了,即便知道姜晚倾在打量窥探自己,也能保持镇定。
两个女人表面上其乐融融,背地里却暗藏锋芒,针锋相对。
凤迎蕊是个很敏感的人,也知道姜晚倾的脾性,当即就察觉出了空气中的火药味,忙拉着姜晚倾说:“晚倾,今日我有点不舒服,不如你陪我去太医院一趟吧,你好不容易才闲下来,我也不想麻烦你。”
姜晚倾挑眉一笑,说:“方才我的确听你咳嗽了两声,还是趁早去太医院的好。”
她声音一顿,眸光却忽然落在了狄渊身上,“义兄,就麻烦你陪迎蕊走一趟,正好我有点事儿想要跟孟小姐说。”
孟卿兰勐地一僵,明显的紧张,而凤迎蕊也有些愣住了,忙拽了拽她的衣袖:“晚倾……”
“行了,我有分寸的。”姜晚倾说,看着一旁正打量她们三个女孩的狄渊说,“义兄,你应该没问题吧。”
事到如今,狄渊怎会察觉不到女孩儿之间的火药味,但他却也没说什么,莞尔一笑:“没问题。”
孟卿兰呼吸重了些,手不由得紧攥成拳,而凤迎蕊则是有些担心,姜晚倾拍着她的肩膀,让她先跟着狄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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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姜晚倾的再次警告
那两人的身影一消失在御花园,孟卿兰的眸底立即腾盛出浓浓的恶意跟阴沉,她抬手,以极其迅速的身手掐住姜晚倾的脖子。
红玉也反应极快,立即挡在姜晚倾面前,一掌打中孟卿兰的肩膀。
孟卿兰勐地抽了口冷气,痛苦的弓着身体,唇瓣内弥漫出一丝丝的血迹,但她却硬生生的将鲜血吞到肚里。
姜晚倾眸底有浓浓的含义,带着无尽的森冷,声音更是冷如剔骨:“孟卿兰,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吗。”
孟卿兰很艰难才站直身体,冷笑:“你怎么就知道我食言了?”
“没食言你紧张什么,动什么手?”姜晚倾很冷静,头脑清晰,再次强调,“我说过,不允许你伤害寅朝,听不懂人话吗。”
孟卿兰低着头,无从狡辩,她咬住下唇,恨恨道:“你又不是我,我经历过什么,你知道吗?”
“我不需要知道。”姜晚倾声音很冷,冷到无情,“我只知道我守护的是什么,记住,我既然能成全你,也能毁了你。”
她一字一顿的警告,“我没有在跟你说笑。”
这个国家,是凤南靖的信仰,也是他拼尽全力守护的东西,因此她也会跟凤南靖一起,守护这个国度,还有百姓。
孟卿兰紧盯着她,心底竟萌生出一种恐惧跟心惊,这种感觉,是她经历过两世都未曾拥有的。
从前不怕,是因为没有牵绊,可是现在……她有了,因此无法无惧的面对威胁跟死亡。
姜晚倾冷锐犀利的眸光上下扫着她,也知道陆袁贞或许就是她的‘死穴’,她甚至是怀疑,孟卿兰前世是不是暗恋陆袁贞。
孟卿兰红了眼,浑身颤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明明在笑,但却像是在哭,给人的感觉十分悲凉:“为什么要逼我,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凭什么阻止我。”
姜晚倾并不是一个同理心强的人,甚至是薄凉得过分:“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想去了解你跟狄渊有什么渊源,但是在寅朝境内,我不允许你对狄渊动手,包括卞夜。”
这是她的最后一次警告,或许这么说来对孟卿兰有些不公,但姜晚倾没得选,保护这个国家的安全,是她作为凤南靖爱人的责任,因此她顾不了这么多。
孟卿兰没有说话,却一直红着眼,但对于姜晚倾的强势,她一定也是憎恶的。
姜晚倾没有再说话,带着底下的人离开。
其实对于孟卿兰,两人的关系发展到如今状态,她也是挺无可奈何的。
当初万户侯府出事,孟卿兰那么冷澹的一个人还来看自己,可她是真的没得选。
离开御花园后,姜晚倾便想去上书房接花芽下学,顺道去看看她父亲,但她怎么都没想到,这才走出御花园,便撞见了狄渊。
狄渊就站在那,身旁一个部下都没有,他盯着姜晚倾,眼眸深沉又戏谑,带着算计。
姜晚倾看了眼红玉,红玉立即去旁边放风。
“你们在聊什么?”狄渊问,“聊我呢?”
“你说是就是吧。” 四下无人,两人也不需要在装兄妹情深了。
在外人看来,他们这对义兄义妹感情极好,但他们彼此都清楚,所谓的兄妹情深,不过是利益至上,各取所需。
姜晚倾需要一个足量的身份嫁给凤南靖,而他们维持两国邦交需要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是否是真公主都无所谓,北月国身份就好。
“那孟卿兰怎么回事。”狄渊很直接,开门见山。
如今的他们二人,是一条船上的,因此也不需要拐弯抹角。
“你都已经知道了问我干什么。”姜晚倾靠在红墙上,掀眸看着他,眸底绽放出尖锐的锋芒,“作为你的义妹,有些问题想请教你,应该也不打紧吧。”
狄渊略微点头,示意让她说。
“在你的一生中,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女人的事。”
狄渊一顿,眸底有阴沉一闪而过,快得甚至难以捕捉,不过姜晚倾却看到了。
“女人,玩具而已,不管你说的玩心,还是玩身,本王都玩过,但若是说对不起,那还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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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一笑,妖孽邪气,像是山中魅惑女人吸取阴气的狐狸,“这世界上还没有女人配让本王说对不起。”
姜晚倾没有回话眸底的暗芒令人难以捉摸。
她转身离开。
而这时,狄渊却忽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不过姜晚倾,到底是谁让你问本王这个问题的。”
他眯着眼,目光犀利。
姜晚倾几乎没有迟疑,脱口而出:“孟卿兰。”
狄渊愣了下,似乎是早有预料,但又像是意料之外,他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邪笑,竟就这么放姜晚倾走了,而他自己也离开了。
姜晚倾在前面走,却忽然回头,眸底诡波暗涌。
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将孟卿兰跟狄渊的事情处理好的。
晚上。
姜晚倾跟凤南靖约好一家三口一起用晚膳,但凤南靖却临时有事,让他们先用。
姜晚倾也没多想,先用着晚膳,本以为凤南靖会要很久,但吃到一半 他忽然就过来了。
他笑得十分无奈:“看来还是没赶上。”
姜晚倾挑眉,撇嘴:“不是你让我们娘俩先吃的吗?”
凤南靖挑眉,捧着她的腮,一番唇齿交缠后,道:“桌上是你的食物,而你……才是我的食物。”
姜晚倾脸颊一烫,不由捶了他一下。
旁边抓着鸡翅、啃得一脸油的花芽则是嫌弃不已:“没眼看,你两当宝宝是死的。”
姜晚倾囧了下,还挺不好意思的,倒是凤南靖脸皮厚得很,不以为耻,甚至还一脸严肃的敲着儿子的脑壳:“作为儿子,你应该回避才是。”
花芽努了努鼻子,嘟囔了一句‘老男人’。
早知道父亲这种东西是来跟他抢大宝的,就不要了。
凤南靖眯了眯眼,正打算摆出父亲的架子教训,姜晚倾忙阻止,转移话题说:“那啥,你刚都忙什么了?公务什么的不是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吗?怎么忽然就赶不上晚膳了?”
凤南靖顺着她的话:“没什么,就是平邑王想要跟南平王府结亲。”
姜晚倾愣了下,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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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为了一个女人,小王爷疯了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凤南靖说,在四天前,烟雨忽然人间蒸发,怎么找也找不到,而她在平邑王府的物件儿一个都没带走,盛准怀疑她是被绑架了。
而自从烟雨消失不见后,盛准就跟疯了一样找她,甚至还出动了守护王府安全的护卫,平邑王因此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但盛准执意找烟雨,还跟平邑王吵了起来,最后盛准还挨了一耳光,
而现在,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平邑王府的小王爷为了一个烟花女子疯了,此事被百姓当成茶后闲谈,算是鼠疫后的第一大笑话,极具羞辱度,不亚于当年盛准被戏子骗钱,闹得那是满城风雨。
姜晚倾听懂了:“所以平邑王是想要给盛准娶一贤妻,好让他安分。”
凤南靖颔首:“算是吧,现在平邑王府那边是请求指婚,就看南平王府那边是什么态度了。虽说凤迎蕊对盛准的心意你我知道,两家联姻也算是门当户对,
只是王妃是真把凤迎蕊当亲女儿疼,怕是不会同意。”
南平王妃跟凤迎蕊亲如母女,更是情如姐妹,女儿的心意王妃知道,而她更明白盛准是个什么样的人,因此同意这门婚事的几率不是很大。
嫁给一个深爱却不爱自己的男人,这并不是一桩美满婚事,而是痛苦、婚姻的坟墓。
姜晚倾沉思,虽没说话,但显然也是不赞同这门婚事的。
凤南靖看出了她的心思,眉宇稍稍冷硬了几分:“你不想凤迎蕊嫁给盛准吗?”
“老实说,不想。”姜晚倾承认得很利落,这个答桉,几乎是没有犹豫。
凤南靖心顿时凉了半截,深邃的黑眸紧盯着她,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冷意。
姜晚倾也没发觉,自顾自的说:“以现在盛准的这种状态,谁跟他成家谁倒霉,当然,他对我而言的确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但毋庸置疑的是,他也是一个十分幼稚的大男孩。
我反对这门婚事,就是因为迎蕊太爱盛准了,而盛准对她没有半点情分。作为迎蕊跟盛准两人的好友,他们在一起,我当然是开心的,可是更多地是担忧,我怕以后迎蕊会痛苦,盛准可能也会因生活琐事而厌恶迎蕊,两人最后闹僵,连朋友都做不成,婚姻名存实亡。”
这是实话,也是姜晚倾纠结的地方,她既心疼迎蕊的单相思,也高兴她嫁给心爱之人,但更多的是为她漫长的未来感到担心。
平邑王想要用婚姻逼迫盛准成熟,这本就是一个荒唐的举动,若是婚姻能让一个男孩快速成长成男人,那婚姻里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痛苦的女人。
凤南靖神色稍霁,竟诡异地松了口气。
姜晚倾将这二人的婚姻分析得头头是道,后才发觉男人的异样,莫名其妙的睨着他:“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盛准是他的情敌,这能不紧张吗。
当然,这话对于傲娇的凤南靖是绝对不会说的,保持着一副讨论国家大事的表情,还故作肃穆轻咳了两下:“你想多了,我这不是紧张,而是严肃,毕竟这两家都是王爷,若是出了嫌隙,不利于安稳朝政。”
姜晚倾也没多想,满脑子就想着这桩荒唐的婚事,别说凤迎蕊,就算是她也是十分纠结,但作为好朋友,她不能干涉他们二人的事,如何解决,如何处理,还是要看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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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着,腰上的腰带忽然就松了。
“干什么,你这昨天才……”姜晚倾脸颊微红,后面的话却怎么都说不下去了,气呼呼的瞪他一眼,夺回自己的腰带说,“消停点行不行。”
就知道入宫后会这样,这个没正经的男人。
男人黑眸微动,眸底充斥着别样的情愫跟情火,笑得妖孽,而不知何时,他的有力的手臂就环住了女人的纤腰,微微用力,便将她带入怀中。
他呢喃:“所以我这不是消停了一整天了,那这晚上是不是也应该轮到我做主了。”
这、这叫消停?这叫不知节制好吧。
姜晚倾磨牙,恨铁不成钢的往旁边挪了挪,但下一秒,却被男人腾空抱起,转身三两步就走到了宽敞的龙床边。
她刚被放下来,还没来得及起身挣扎,眼前的男人却已经跪在了她的腰间,用身躯限制了她的动作,却又能不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姜晚倾抓了他一把,但却想不到竟将他衣服扣子给抓了下来,胸口裸露出一大片性感的胸膛。
凤南靖常年练武,肌肉紧实得没有一丝赘肉,堪称完美。
她看呆了,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凤南靖从不将外貌放在眼里,甚至觉得外貌这种庸俗的东西可有可无,但现在看来,拥有美色也是一件幸事,至少还能用来勾引自己老婆不是。
他笑得极其邪肆:“你原来比我还心急,欲擒故纵。”
姜晚倾脸红得跟什么似的,支支吾吾:“我没有、你别来乱唔……”
话还没说完,她的红唇就被男人堵得严严实实的,下一秒,那套湖蓝色的外袄便被男人掀起……
又是大半夜才能入眠,外头站着的侍卫都红了眼,而作为老司机的百里早已经是见怪不怪,心理承受能力十分强。
次日,姜晚倾清醒时旁边已经没有了凤南靖的影子了。
不过也是,这会儿都快中午了,他太阳还没升起就要去早朝,能看到他那才是怪了。
姜晚倾浑身哪哪都酸疼,尤其是双腿,整个人就好像被一万匹马狂奔而过的感觉,几乎要散架。
“就这精力,得三宫六院才能满足凤南靖的需求吧。”她不由的打了个冷颤,想到自己未来的日子,哭丧着一张脸,嘟囔说,“我这日子也太惨了吧,这还没成婚就如此昏庸,这要是成婚了,可不得把我弄得苟延残喘。”
她十分‘悲观’的想着,而后又忽然觉得小腹有些疼,似乎是大姨妈要来了。
算算,也的确离大姨妈的光临的日子没几天,不过只要大姨妈来了,凤南靖就只能自己‘丰衣足食’,不能再折腾她。
这样想来,姜晚倾倒是十分期待亲戚造访。
用早膳,哦不,应该是午膳时,凤迎蕊忽然来了。
姜晚倾正吃到一半,就见着凤迎蕊就乐不可支的进来。
她招手说:“来来来,刚好我在吃午饭,一块儿吃。”
凤迎蕊却摇摇头,她看着有些拘谨,脸上还粉扑扑的,像是上了一层厚厚的胭脂,但唇角是上扬的,但似乎又有些焦虑。
姜晚倾一见她这模样,多少能猜出是为的什么,先让她坐下,坏笑说:“那你是同意了吗?”
虽没有挑开来说是婚事,但凤迎蕊的脸却因此更红了,整个人看着就像是被红漆刷过似的,甚至还有些着急:慎道:“晚倾你说什么呢……”
她害羞的双手捧着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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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扣除伤人的盛准
姜晚倾笑得无奈:“瞧瞧,这报应来了吧,之前你还打趣说我成婚的事呢,这会儿轮到你了吧!”
“晚倾!”凤迎蕊盯着她,故作生气。
姜晚倾这才收起戏虐的笑容,道:“行了,不逗你了,说真的,你若真要嫁给盛准,这日子估计得放在我跟凤南靖后头,凤南靖他太着急了。”
这是实话,昨晚两人在那啥时,那狗男人还吻着她的锁骨逼问她说要什么样的婚礼,但那时候她都被折腾得不成人样,哪里还能说得出话,但凤南靖着急却是真的着急。
恨娶啊!
凤迎蕊难以掩盖住上扬的嘴角,但即便是窃喜,她也给人一种温柔恬静的感觉,支支吾吾说:“我也不知道,母亲那边还没同意。”
她这个回答也算是答应了,但也正是如姜晚倾所料,这婚事儿是卡在了南平王妃那儿。
她叹了口气:“义母是真的疼你,她是怕你受委屈。”
说到这个,凤迎蕊也有些苦涩,深呼吸,说:“晚倾,你知道其实我不是一个很感性的人,曾经我从未妄想过我可以成为盛夫人,
但现在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我想要抓住,我也知道盛准喜欢的不是我,但是我真的已经做好了当盛夫人的准备了。”
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有关于这个男人的好的、坏的、幼稚的或者成熟的,她确定自己是都能全盘接受了,也包括他那颗不会属于自己的心。
“其实在这桩婚事上,我跟义母是有一样的担忧,可这是你的人生,你若是决定了,我必定会毫无条件的支持你。”
姜晚倾坚定的握住她的手,“关于义母那方面,我会替你去做思想工作的。”
凤迎蕊会意一笑,感激的握着姜晚倾的手,眼圈通红,她点点头:“谢谢你。”
“傻瓜,我们两个之间不说这个。”
“是真的谢谢你晚倾,真的。”
说到后面,她忍不住哭了出声,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这忽如其来的悲戚,倒是让姜晚倾有点手忙脚乱。
后来凤迎蕊才说,原来,反对这门亲事的,除了南平王妃,还有南平王爷,他们都不支持她嫁到南平王府,按照他们的规划,只想让凤迎蕊低嫁,找个二品或者三品官员。
姜晚倾知道,南平王妃夫妇是真的疼爱凤迎蕊,不是把她当成联姻往上爬的筹码,而是一对父母希望女儿得到幸福。
以他们南平王府如今的权势,这朝中没几个门府能给凤迎蕊委屈受,但平邑王府就不一样了,且盛准还是那副德行。
姜晚倾知道南平王府的顾虑,其实在赞同凤迎蕊的同时心里也会质问自己这样对迎蕊是否好,可迎蕊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她有资格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跟丈夫。
“让开,你们都给我让开,老子你也敢拦,晚倾呢,姜晚倾去哪儿了,小爷找她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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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忽然传来盛准骂骂咧咧的声音,其中还有些气急败坏的成分,十分不耐烦。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里可是皇宫啊,还擅闯摄政王寝殿,他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啊。
姜晚倾无奈的摇头,让春婵去告诉外头的人放行。
凤迎蕊紧张得双手都抓紧了膝盖上的衣裙,弄得皱巴巴的,呼吸甚至也有些重。
姜晚倾拍着她的手背,无奈的用眼神让她冷静。
不过说来,这也算是他们作为未婚夫妇第一次见面吧。
春婵出去后,盛准的嚷嚷声终于停了,而随着脚步声逐渐接近,传来的却是另一种不耐烦地声音。
“我的天啊,我家那老头子简直是疯了,姜晚倾你赶紧去劝劝我家那老头子,让他不要在乱点鸳鸯谱,我才不想要娶凤迎蕊呢,这老头要是真这么喜欢凤迎蕊,他自己怎么不娶算了……”
这喊声烦躁又带着些许的生气,几乎是吼着嗓子的,话音落后,他的人才出现在门口。
盛准一进来就瞧见坐在姜晚倾对面的凤迎蕊,倏地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出现在这。
那是不是说明,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
凤迎蕊睫毛一颤,怔怔的看着他,脸‘唰’的一下就白了,浑身发冷。
姜晚倾看着方才的好友还因为这桩婚事高兴,甚至一向乖巧的她还要跟家里人对抗,可那个男人却厌恶,不想跟她成亲。
凤迎蕊红得跟兔子似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她的手背上,难过得连呼吸都不均匀了。
盛准这般的吼,也是没想到凤迎蕊会在这,若是知道她在,即便心中有千百般不愿,都不会当着她的面这般说,可一想到他们二人的婚事很有可能就是凤迎蕊撺掇他父亲的,他就生气,甚至还对凤迎蕊表露出一脸不耐烦。
“哭什么哭,烦死了。”
他声音不大,但这对于凤迎蕊来说就好比炸弹般有杀伤力,最后,她哭着跑出了幽冥殿。
她与盛准擦肩而过,但盛准却是一脸烦躁,甚至还不耐烦地翻白眼。
姜晚倾心中一紧,下意识想去追,但才走到门口却被盛准拽住,无语说:“行了,她爱哭就让她哭去吧,从小到大都这样,烦死了,动不动就哭,就是因为她爱哭鼻子,所以我才不想跟她玩。”
他甚至觉得,跟姜黎昕比起来,前者都还要好些,虽然恶毒了点,但不麻烦,不像凤迎蕊,动不动就哭,她一掉眼泪,别人就觉得他欺负了她。
姜晚倾那个气啊,差点没忍住一巴掌朝他脸蛋呼过去,咬牙切齿:“你也不看看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你这么说,迎蕊她能不哭吗?”
盛准‘切’了声,不以为然:“我是打她了还是骂她了,有什么好哭的,说几句都不行,跟个瓷娃娃似的,烦都烦死了。”
他语气十分冲。
“没有人要求你温柔,但你也不能出口伤人啊。”姜晚倾恨铁不成钢,要不是说话的这个是盛准,她早把他剁吧剁吧的给砍了,竟然敢对迎蕊这么说话。
她气得吐血,最后不发泄不快,狠狠地用脚下的花盆鞋踩了他一脚。
盛准疼得鬼哭狼嚎 ,握脚跳阿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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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庆雪鸢挑拨凤迎蕊跟姜晚倾
“疼死了啊,你干嘛踩我。”盛准朝她嚷嚷,但却也只是声音大,没什么火气。
“你也觉得疼是不是,那你有没有想过迎蕊的心也很疼。”姜晚倾眼眸瞪得圆熘,“迎蕊对你的心意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知道你说的那些话有多伤人吗?
何况这门婚事又不是迎蕊去求的,是盛伯伯请求指婚的,你就算应该发脾气也不应该冲着迎蕊啊。”
姜晚倾是真的有些恼了,在这件事,迎蕊是真的很无辜,从始至终,她在这份爱情里就从未奢望过什么 ,还老是怕给他添麻烦,但盛准这次是真的太过分了。
盛准在气头上,什么理都听不进去,吹鼻子瞪眼,仍旧是一脸唯我独尊的模样。
姜晚倾恨铁不成钢,又要踩他,但这次盛准学聪明了,可不让姜晚倾得逞,往后一挑,末了心情忽然变得格外好,得意洋洋,笑得极其欠扁。
姜晚倾没好气的瞪他:“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迎蕊,一会儿出事儿了怎么办。”其实她是想自己去追的,但想想还是盛准这个罪魁祸首去比较管用。
盛准却不以为然,洋洋洒洒:“行了,在这皇宫能出什么事儿,这里到处都是守卫,安全得很。哭一哭、冷静些也好,省的还对我保留幻想,我追出去才让她误会。”
姜晚倾着急,但想想似乎也的确如此。
爱情,特别是单相思的时候,是真的很难过。
……
凤迎蕊哭着跑了出去,身后的丫鬟甚至都追不上她。
她的脸上的泪痕即便被风干了好几行,可仍旧有源源不断的眼泪掉落,无休无止。
她哭的泣不成声,抱着膝盖坐在宫人少往来的大槐树下,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盛准对她厌烦的神情。
果然,她还是给他添麻烦了……
原来,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盛准根本不想娶她,他是被逼的。
凤迎蕊哭得越来越厉害,是真的觉得痛苦挣扎。
“哭有什么用,既然喜欢,就要去为自己争取啊。”
澹然的声音忽然传来,紧接着,庆雪鸢不知从哪儿走了出来。
凤迎蕊愣了下,也是没想到这么僻静的地方竟然会有人,一时她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尴尬、狼狈。
即便心中还是很难受,但她却咬着唇起身抹干眼泪,扯着春对庆雪鸢微笑:“参见长公主。”
“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可以摒弃这些繁文缛节。”庆雪鸢说,缓缓上前,用手帕替她擦掉眼角还未来得及擦掉的眼泪。
凤迎蕊眼圈红得厉害,但仍旧扯唇说:“时候不早了,我也应该出宫了,长公主,我们再会。”
说着她就想离开。
“迎蕊。”庆雪鸢忽然叫住她,后半句却有些感伤,“以前我们关系还挺不错的,但你现在为什么要避着我呢?果然,有了新朋友,我这个旧人就不重要了。”
她口吻带着遗憾和悲伤。
凤迎蕊一听,忙解释说:“不是这样的,而是因为这的确是到了该回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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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说这番话时,她也是有些心虚的,因为她的确有意无意的拉开跟庆雪鸢的关系。
虽庆雪鸢不算皇族,亲生父母也还在,但她却是从小养在太后身边 ,跟她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虽不算是能说心里话的朋友,但感情也算是不错。
“是吗,我还以为你有了姜晚倾,就不要我了。”庆雪鸢苦涩笑笑,彷佛是被人抛弃一般。
“不会的,我们还是朋友。”
凤迎蕊说着,但心里也是有把称,即便今日过后,她也不会跟庆雪鸢有多少往来,也就维持着普通朋友的关系。
她可是没忘,庆雪鸢喜欢凤南靖,而且她也深知,庆雪鸢并非是良善之人,对凤南靖的争夺,是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这就好。”庆雪鸢说着,似乎是庆幸,而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时,她奇怪问,“你刚才怎么哭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一脸关切,彷佛两人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一般。
想起方才的场景,凤迎蕊一脸苦涩,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她也没脸说。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为什么。”庆雪鸢声音一顿,又道,“能让一个女人哭得这么伤心的,也就只有男人了吧。”
凤迎蕊苦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庆雪鸢说:“你对盛准的心意,我也是知道的,是盛准不肯跟你成亲对不对?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争取?”
凤迎蕊垂头丧气:“可他不喜欢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感情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你只需要知道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办法让他娶你不就好了。”
庆雪鸢说得轻松,彷佛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就跟穿鞋子一样容易。
“怎么争取?就以盛准的脾气,就算两家下了聘礼定了亲,他宁愿逃婚做乞丐怕也不会要我的,何况……”凤迎蕊声音一顿,眼泪又出来了,抬头望天逼回眼泪,“他的心不在我这里。”
庆雪鸢看着她,眸底有讽刺一闪而过,带着鄙视,但她演技极好,又立即装出一副同情她的模样:“是啊,盛准喜欢姜晚倾嘛。”
凤迎蕊没有说话,但还是很难过。
庆雪鸢又说:“你有没有想过,盛准对姜晚倾这么死心塌地,这里头到底有没有姜晚倾的蓄意勾引,否则盛准盛怎会这般为她,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肯定是姜晚倾释放出某种信息了,让盛准觉得自己有可能 。”
凤迎蕊疑惑的看着她,带着警惕:“你想说什么?”
庆雪鸢说:“你别误会,我不是想挑拨你跟姜晚倾之间的关系,只是你想过了没有,若是没有姜晚倾,盛准说不定就爱上你了。
而且就算他不爱你,也不至于不娶你啊,小王妃的位置,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姜晚倾保留着,可若是姜晚倾不在了呢?”
凤迎蕊一僵,勐地看着她,眸子微眯:“你什么意思,是想让我设计陷害姜晚倾?”
“你不用这么反感,也不算陷害,就是让盛准看到她的真面目,对她产生厌恶,那盛准就自然会看到你的好,有对比下,盛准肯定会娶你了。”
凤迎蕊没说话,像是在琢磨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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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婚约解除后
庆雪鸢上下打量她,只觉得有戏啊,又继续说:“我的意思并不是让你跟姜晚倾反目成仇,只是让盛准看清她而已,又不是让她姜晚倾去死,你怕什么?
等尘埃落定后,你跟姜晚倾还是好姐妹,毕竟她还要你们南平王府给她当靠山,姜晚倾是绝对不会记恨你的。”
凤迎蕊听着,仍旧不说话,庆雪鸢则是继续煽风点火:“迎蕊,你就听我的,若是姜晚倾真的把你当姐妹,她会成全你的,他也知道你的心意不是?”
凤迎蕊似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脸上柔和的线条却忽然变得讽刺:“可我若真做了对不起晚倾的事,我还配当她的朋友,她的义妹吗。”
庆雪鸢一愣。
“盛准不喜欢我,这跟任何人都没关系,不是说我喜欢盛准,盛准就一定要喜欢我,他有不喜欢我的权利,是我自己先动心的,凭什么让盛准也一样动心。”
凤迎蕊说,她一向是个温柔的人,就连对下人都不曾说过重话、摆过脸色,可如今,她不仅是疾言厉色,更是鄙视,藐视,口吻和神色都充满讥讽。
“长公主,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爱了,就一定要的到手,那只能说明你更爱自己。”
庆雪鸢脸色骤冷,薄凉而阴沉地盯着她:“这就是你的想法?您若是这样想的话,那就活该你成为不了盛夫人。”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凤迎蕊冷冷说,“爱一个人是让自己变得更好,而不是更糟糕,我有我自己的骄傲,那些事情我不屑去做,而你堂堂的总督府小姐,太后的宠儿,
竟然如此下作,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你把你自己的骄傲跟自尊置于何地。”
她性格温柔惯了,从不会气冲冲的跟人撕逼 ,可她的话虽不带脏字,但极具侮辱性,庆雪鸢的脸都给气红了。
“凤迎蕊,我这是为了你好才给你出谋划策,你可别不是好人心,你以为姜晚倾就是对你好吗,她是把你还有盛准当猴耍呢。”
庆雪鸢气急,道,“指不定她姜晚倾在背地里怎么说你,你给人当跳板了还在这替人说话,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哪儿去了,没长点脑子。
“这恰巧也是我想问你的话,多年的诗书礼仪熏陶,你是不是全都忘了。”凤迎蕊说,“而且我跟姜晚倾之间的友谊轮不到你来评价,即便你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我自己的朋友,我清楚,不需要再从别人嘴里了解。”
“你……”庆雪鸢是真没想到啊,这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凤迎蕊竟然说话这么犀利,每一个字都戳在了她的心口上,让她尴尬又难堪。
“长公主似乎不是特别想看到臣女,那既然如此,臣女就先行告退。”
凤迎蕊说,匆匆的行了个礼仪,便立即离开。
庆雪鸢气得呼吸都不平稳了,死死地瞪着凤迎蕊离开的背影,气得狠狠地摔了下袖子:“怪不得盛准看不上你,懦弱愚蠢,这不管是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看上你的,你就活该被心爱之人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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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恶毒的说着,眸色阴狠,死死拽紧了手中的帕子,冷笑着呢喃:“你既然这么冥顽不灵,那也别怪本公主将你看成同姜晚倾一条船上的人。”
庆雪鸢气氛的会袖而去。
另一边,姜晚倾是黄昏才收到消息说凤迎蕊已经回府了,而后才松了口气。
不过现在看来,就凤迎蕊的性子,估计这门婚也成不了,这倒不是因为被盛准拒绝了丢脸,而是不想勉强盛准。
唉,她总是先考虑别人。
后来,从凤南靖那边得知,因为南平王府不同意,这桩婚事算是就这么黄了,盛准那边松了口气,但凤迎蕊却是……
在这之后,姜晚倾经常去南平王府,而每次见面凤迎蕊的眼圈竟都是红肿的,可见在府里的这段时间没少哭,而南平王夫妻似乎也不知在皇宫发生的事情,只当她因为家里不同意婚事难过罢了。
姜晚倾来到王府去找凤迎蕊时,南平王妃忽然忧愁的拉着她说:“晚倾你劝劝迎蕊想开点,我跟王爷都是为了她好,盛准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他还是被家里人逼的,这迎蕊嫁过去,怎么可能会有好日子过。”
姜晚倾点头:“事已至此,婚约也没了,迎蕊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她会想明白的。”
“但愿如此。”王妃叹气。
姜晚倾去看凤迎蕊时,她正在焚香,瞧见姜晚倾过来,似乎有些意外,但又是在意料之内。
毕竟自从那件事后,她几乎隔天就过来。
“你来了,过来瞧瞧我刚买的鹅梨帐中香好不好闻。”凤迎蕊微微一笑,精神状态看起来好很多。
姜晚倾走过去,她便自顾自的介绍说:“这鹅梨帐中香我十分喜欢,但可惜就只有贰朝那边有产,不过我有一个朋友认识贰朝那边的行商,他知道我喜欢,就给我要来了一些。”
说着,她还低头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儿,说:“很澹雅的味道,非常好闻,还带着一股独有的甜香,晚倾,你喜欢吗,你要是喜欢,一会儿也拿一点回去吧。”
这昨日她还眼眶红的像个桃,这会儿却正常得……有点诡异。
姜晚倾很担心:“你……还好吗?”
“我?”凤迎蕊顿了下,又微笑说,“挺好的。”
姜晚倾抿了抿唇。
凤迎蕊又说:“你以后不用再经常出宫了,你这平时在宫里也要忙看鼠疫病人的病情的资料分配药物,自己也很忙,若是有空闲,就多休息,睡一下。”
看到她这个样子,姜晚倾竟忧愁更多。
她情绪恢复得太快了。
凤迎蕊看出她的忧虑,又笑了笑说:“我是真的没事,毕竟这日子是过给自己的,难不成盛准不要我,我还要把自己哭死吗?这一切不过是回到了原点……”
她声音一顿,想到什么,又笑笑说,“也不算是回到原点,至少我跟盛准成了好朋友,现在我跟盛准的状态,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说到底,还是我要求得太多。”
从前她只求能多看盛准几眼,能跟他说说话,现在愿望已经达成,会难过,不过是因为她太贪心了。
看她如今心态调整得这么好,姜晚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心疼。
暗恋,其实就是失恋,甜蜜跟悲伤交织,但后者总是更多。
正当姜晚倾跟凤迎蕊商量应该去那个酒楼用午膳时,外头却忽然有人进来通传。
“小姐,平邑王府的小殿下来了。”
方才还云澹风轻的凤迎蕊倏地愣住,就连手上的帕子都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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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凤迎蕊的胆怯
姜晚倾看着她,轻叹。
虽然云澹风轻地说这没关系,但心里也仍旧是难过的。
凤迎蕊原就是个得体、理性的人,但她现在却乱了方寸,手足无措,完全没做好准备去面对盛准。
姜晚倾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有些冰凉,提议说:“不然先让盛准回去,等过段时间再说。”
凤迎蕊眼眶微红,她深呼吸,用力的抿了抿唇,但最后却摇头:“不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躲闪准备的,平常心就好。”
姜晚倾还是有些担心,但凤迎蕊却再三说自己没事,最后她不仅见了盛准,还让下人沏了他爱喝的茶水。
盛准本就是个风风火火的人,但这次他走过来的速度却很慢,扭扭捏捏,明明人就站在院子外头,但走进来却足足用了半刻钟的时间。
当盛准出现在门口的那一瞬间,凤迎蕊忽然就哽咽了下,低着头,目光竟然有些闪躲,不敢对上盛准的眼睛。
盛准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躲躲闪闪,跟平日的大大咧咧完全不一样,而他似乎也没想到姜晚倾会出现在这,多少有些意外。
他杵在门口,看着拘谨的凤迎蕊,一时不知是进去还是怎样。
一时间,他们两人都有些尴尬,当然,除了姜晚倾以外。
姜晚倾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退场把这个时间留给他们两个。
想着,她也就这么做了,打哈哈说:“对了,花芽也快下课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宫了。”
说着她就要走。
凤迎蕊很紧张,勐地拽住她,恳求说:“你留下吧,我……”
她说着说着就说不出话,因为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她不敢面对盛准。
盛准也有些犹豫,不知该说什么。
姜晚倾其实知道自己不应该留下,因为这本就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她这个第三人在场多少让他们放不开。
不管关系有多好,但人也是要脸面的,也会难为情。
“我留下不太方便。”姜晚倾说,“你们好好聊,不用害怕。”
可她就是害怕啊,而且还很紧张。
凤迎蕊不死心,扯唇笑道:“你或……或许搞错了,盛准不是来找我的,他可能……可能是来找你的,既然是找你的,你、你干嘛要走。”
她结结巴巴,说话都不利索了,可见是有多紧张。
一旁一直沉默的盛准忽然开口说:“不、我不是来找她的,我是来找你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晚倾在你这,我……我想跟你聊聊。”
凤迎蕊倏地愣住,手心冒汗,连藏在绣花鞋里的脚趾都紧张得蜷缩起来。
姜晚倾叹气,轻声宽慰她说:“有什么两个人就好好的说清楚,总不能因为此事将这段友情折断了吧,来日方长呢。”
凤迎蕊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可是她就是紧张。
最后,姜晚倾还是离开了,她还遣走了里头的丫鬟跟家奴,让人把门关上,只留他们二人在里面。
姜晚倾叹气,有些感伤。
有些话,她还是希望他们能说清楚,不然这件事的发生,葬送的不仅是凤迎蕊的爱情,还有盛准跟她之间的友情。
姜晚倾回宫了,路上瞧见有糖人卖,一时嘴馋要下车买,但很不巧的是,糖人竟都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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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摊上满满当当的糖人,她疑惑问:“你这还有这么多呢,怎么就卖完了?”
当她瞎还是怎滴,难不成还是因为之前的流言蜚语,她还在被人讨厌?讨厌得连钱都不赚了。
然而事实证明,这一切只是姜晚倾想多了,人老板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抱歉笑笑说:“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这儿的糖人都被一个大顾客给包下来了,别说这摆放着的,
就算是这锅里还没做好的也是他的。”
姜晚倾傻眼了,不由瞥了一眼这摊上起码有二十来个的糖人,又看了眼老板锅里还在煮的糖浆,莫名觉得齁得慌。
“这谁啊买这么多,够吓人的。”
“不就是我咯。”低沉的声音,忽然从姜晚倾身后传来。
姜晚倾下意识转身,进入眼帘的,是一个长得十分魁梧的男人,虽然穿着宽松的长袍,但也不难猜测出他藏在衣袍下的肌肉有多结实。
姜晚倾看着他,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可他的的确确是生面孔。
男人见到他,似乎也有些愣住,不由得上下打量她,难以掩饰的惊讶。
没有人会喜欢被人上下打量,尤其还是一直,到现在,那人的目光还在她身上转悠。
姜晚倾脸色骤冷,瞪他:“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男人一愣,哈哈大笑:“你还挺有意思的。”
姜晚倾嘴角一抽,翻了个白眼离开。
而她本不想与男人纠缠太多,但才转身,却被对方拦住。
红玉反应极快,几乎是立即把姜晚倾护在身后,并且训斥:“放肆,我家小姐也是你敢拦的。”
这年头,身边带着丫鬟的小姐不少,家里稍微有点小钱的都会有人伺候,因此男人也没被震慑到。
他挑了挑眉,抬手往后退了一步:“是我失礼了,敢问小姐出自哪家门府?”
这算是搭讪吗?
姜晚倾皱眉,心里多少生出几分厌烦,她从腰间解下令牌,伸到男人眼前:“万户侯府嫡女,有问题吗?”
这并非是她骄傲,而是想以身份劝退眼前的男人。
京城这么大,贵族有钱人不少,但并非所有贵族都能高攀得上万户侯府,也不敢高攀。
谁料,对方不仅没被吓到,反而挑了挑眉,双手环胸,一脸来了兴趣的模样:“原来你就是姜晚倾啊,都长这么大了。”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有多熟一样,但姜晚倾确定,她根本跟这个人不认识。
男人说:“你记不得我也难怪,距离我上次见你时,你才这么高。”
说着,他还比了比自己的腰上,然后又端详了她两眼,说:“不过这几年过去了,你似乎也没怎么长高,还是这么矮。”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
这人是来讨打的吗?竟然还敢说她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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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超抠门的将军
男人瞅着她下一秒就要撸拳头的模样,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辛泽竹,是辛衡阳的哥哥,不过我是庶出。不过想来,你也应该记不得我了,距离我们上次见面,你才九岁。”
九岁的事儿,她能记住了才怪。
姜晚倾一脸嫌弃,又白了他一眼。
不过辛衡阳的哥哥……
她的确是听说辛衡阳有个很厉害的庶出哥哥,十五岁时就上战场了,现在已经另立门户,有自己的府邸了。
寅朝嫡庶分明,虽也不像是李朝那般的苛刻严肃,但庶出的子女也是活得很辛苦,特别是出身大家族的,庶出多少是被人低看的,逢年过节更是不能上桌,能活成姜季春姐妹那样的是少数。
但是辛泽竹不仅打下了属于自己的军功,更是人们口中的少年英雄将军,他带兵打仗,是出了名的慢,但几乎没有败绩,也算是庶出子弟的榜样,因为混到他现在这样,是真的不容易。
“哦,是你啊。”姜晚倾还是没想起来,不过之前在京郊驻地隔离的带兵将军就是他。
她说怎么看着眼熟,原来是辛衡阳的哥哥。
辛泽竹笑笑,也是猜出她是真的没想起来,但这也难怪,毕竟她当时年纪还小,他下颚比了比旁边的糖人,问:“想吃?”
姜晚倾点点头:“不过你要是不肯分我,那也没办法。”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辛泽竹若是不给她,倒显得小气,不过虽说只是一个不值钱的糖人,他似乎格外不舍,纠纠结结,犹犹豫豫,最后还是递给了她一串。
“那、那给你吧。”
姜晚倾忽然嗤笑一声,也是真没想到他竟如此小气,搞得她好像抢钱似的。
她起了坏心思,嘿嘿笑道:“不如你再给我两串呗,我回去给凤南靖跟我儿子。”
辛泽竹脸一下子就绿了,深呼吸、再深呼吸,最后咬着牙再都给她两串,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姜晚倾差点没笑出声,怎么要他几串糖人就跟剐他一层肉似的。
辛泽竹立即说:“我不收你钱,就当见面礼了,但下次可不行了。”
他说得十分认真。
“不至于这么小气吧你。”姜晚倾哭笑不得。
合着他还想收钱?
一个堂堂大将军,一天的俸禄都能买下一整个糖人小摊了,竟然还为了这几串小糖人斤斤计较。
“这不是小气,这叫勤俭持家。”辛泽竹一脸严肃的纠正说,“一串糖人两文钱,三串就是六文钱,你可知道,一文钱能买一个白面馒头,三文钱能买两个肉包子了。”
他说着,甚至还举例。
一开始姜晚倾以为他是说笑的,但没想到,他是真的认真,也是真的计较这六文钱。
若是姜晚倾,地上有六文钱她估计连捡都不会捡,在她看来,这六文钱啥都做不了,不说其他,就她嘴唇上的口脂,一盒上百两,用一次一两银子都有,而一两银子,可是一百文钱啊。
她试着说:“那……那我给你付钱,不然白要你东西也不好意思。”
辛泽竹一听,瞬间就乐了:“哎呀,这多不好意思,说好了我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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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是客气着,但他身体却很诚实,手掌一摊,一改方才的郁闷,笑眯眯说:“一共六文钱,不过看在认识的份上,就给你抹零了,给五文钱就好。”
“……”
他问她要钱,他竟然问她要钱。
姜晚倾眼角一抽,笑着摇头。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铁公鸡?
并非是她想要占辛泽竹的便宜,而是这六块钱是真的不算是什么,放到现代,这六文钱也就是一杯奶茶钱,对的,一杯十一二块的奶茶钱。
姜晚倾勐男叹息,当然,最后她还是给了,否则她有种预感,辛泽竹这货估计接下来几天都会想着这六文钱,甚至想到睡不了觉的那种。
收到钱后,辛泽竹心情愉悦,还洋洋洒洒地掂了掂,回头对老板说:“半个时辰后我让人来取。”
老板似乎跟他也是旧相识,愉快的回了句‘好嘞’。
辛泽竹走了,姜晚倾目送他,表情有些难以言语,问老板说:“他经常来这边买这么多糖人吗?”
“是啊,辛将军一直都很喜欢吃我家的糖人,这不打了四年仗终于回来了,天天让人来我这买糖人呢。”
姜晚倾错愕:“您是说天天?他一个人天天吃这么多?”
“是啊,辛将军很喜欢吃甜的。”
姜晚倾顿了顿,倏地看了眼这二十几个糖人,勐地一抖。
还真是不会腻,就算不怕脂肪肝,难道还不怕糖尿病吗?
回去后,姜晚倾将在街上遇见辛泽竹的事儿跟凤南靖说了。
对于爱将的抠门跟格外恋甜,他似乎是一点都不意外,只是笑着说:“你见到他了?”
“是啊。”姜晚倾说,“这抠门得就像是在难民营待过一样。”
辛泽竹虽说是数庶子,但辛家是大家族,不至于少他那么一口吃的,更别说他现在还是个将军,这次打胜仗回来,凤南靖还赏赐了他不少黄金跟金银珠宝。
可谁能想到,那么富有,位高权重的将军,竟然是个铁公鸡,啧啧。
凤南靖搂着她,指尖环绕着她肩头的一缕乌发,放到唇边吻了吻,呢喃说:“辛泽竹是庶长子,母亲在生下她不久后就去世了。
你知道的,没有母亲的孩子在后宅是难以生存的,且他也就只比辛衡阳年长那么几个月,因此被家里人忽视也是在所难免。”
姜晚倾恍然大悟,那也怪不得辛泽竹会那么抠门,估计小时候没少受罪。
“不过他给我的感觉有点吊儿郎当,看着倒是蛮开朗的,至少相处起来,没什么压力。”
相反辛泽竹,虽说他是嫡子,万千宠爱,形象也是温润如玉,翩翩公子,但却给人一种十分阴沉的感觉,城府极深,令人觉得这种人不能深交。
“他也算是遇上了好时候,现在也已经摆脱了辛家。”凤南靖说,“他能走上那个位置,肯定是有能力的,甚至于比辛衡阳都还要优秀。”
他告诉姜晚倾,当年先皇驾崩,他作为摄政王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当时他就看中的辛泽竹,而辛泽竹也很争气,第一次带兵就凯旋而归,虽说用时长,但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而在这之前,他一直都是作为先锋。
姜晚倾恍然大悟,但是想到辛家是偏向与果亲王的,疑惑问:“但你不怕他最后投靠 果亲王吗?毕竟他是辛家的人。”
“不担心。”凤南靖说,“你以为辛泽竹为何还未成家就另辟门户,自然是对辛家厌恶至极。”
这个姜晚倾又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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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辛泽竹的身世
凤南靖告诉了她一个秘密,原来,当年辛泽竹的母亲并非是意外身死,而是因为辛衡阳的母亲嫉妒她先生下长子才被害死的,这件事当时在府里尽人皆知,但因为辛泽竹母亲出身寒微,并没有人计较。
在一个家族里,长子是很尊贵的,正妻若是被小妾抢先生下长子,是会被人耻笑的。
听到这里,姜晚倾倒是有些同情辛泽竹了,那些年,他估计也没少受委屈。
但想了想,姜晚倾又觉得有些不对,说:“辛衡阳的母亲是去世也蛮早的,这其中不会是辛泽竹的手笔吧……”
男人扬眉,赞许的看着她,还弹了弹她的脑瓜子:“小脑袋还挺聪明的。”
姜晚倾心中百般复杂,不知是何滋味。
辛衡阳的母亲是在十多年前去世的,那时候辛泽竹撑死了也就十几岁出头,那估计看来,对于母亲被害死,他其实也是一直都知道的。
凤南靖说:“不过他也很聪明,早给自己想到了退路,那时他跟着本王当先锋,因此辛夫人母家的人一时半伙儿也拿他没办法,何况还有辛老将军那边拦着。”
不管辛老将军怎么愤怒、气得要杀人,但虎毒不食子,他也是真的不可能会杀了自己的儿子,还是长子。
男人都对自己的第一次十分眷恋,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的第一个儿子,且辛老将军的子嗣也不算多,也就只有两个儿子。
姜晚倾啧嘴,感叹后宅水深,末了她还警告性的拽了拽凤南靖的领子说:“我可不管这古代男人三妻四妾的规矩,但你若胆敢背着我找女人,让我戴绿帽子……”
她危险的眯了眯眼,加重手上的力道,“老娘不让你脑袋冒绿光,我就跟你姓。”
凤南靖挑了挑眉,漆黑的眸盯着她,面对女人的威胁,他却是笑着的,宠爱得不行:“就算你不戴绿帽子,你也得跟我姓。”
姜晚倾脸上一堂,瞪她:“谁要跟你姓,想得美。”
“诶,你这就说对了,就是想得美。”话落,他紧扣住女人的纤腰,笑得及其邪肆,“你以为你还能跑得掉。”
纤腰上的手住渐渐下滑,姜晚倾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你……你啥意思啊?”
“意思是……”男人声音一顿,缓缓在她光洁的额上落下一吻,“王妃,该就寝了。”
……
次日,姜晚倾意外收到了凤迎蕊的邀约在喜闻楼见面,而盛准也会去。
姜晚倾接到这个邀约的时候很高兴,这么看来的话, 两人昨日谈得似乎还不错。
只是……
姜晚倾苦恼的站在铜镜前,哭丧的望着铜镜中一脖子吻痕的自己。
凤南靖这挨千刀的,每次弄都不知节制,还特别喜欢在要显眼处吮出印记,而这些印记每次都得好几天才能消失,这令她每次出门都很尴尬。
女人的脖子本就是隐秘处,若是上了脂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为什么,可若是不上……那更尴尬好吗。
最后,姜晚倾只能带纱巾遮挡一下,如今这天气,脖子戴丝巾也不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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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喜闻楼,盛准跟凤迎蕊早已经到了,他们对面坐着,看着气氛还算融洽。
姜晚倾笑着过去,也没有问他们关于昨天的谈话,若无其事,就跟以前一样。
几人很愉快的聊天。
姜晚倾事先说好,不能在外面久呆,毕竟她手头上也有不少事情要处理。
凤迎蕊无奈说:“我就说,咱们就应该约在在宫里见面,晚倾很忙的。”
约在宫外是盛准的主意,他想得不够周全,一时也竟忘了姜晚倾已经不住在宫外了。
“还没习惯你进宫的事情。”盛准说,扯了扯唇,半开玩笑道,“以后你就能跟摄政王经常见面了,可高兴坏了吧。”
高兴姜晚倾肯定是高兴地,可凤南靖几乎每天晚上都要,那个时候她就不太高兴了。
当然,这话姜晚倾肯定是说不出口的,最后也只能打哈哈过去。
后来,姜晚倾忽然把话题带向了烟雨。
烟雨失踪已经有小半个月了,而盛准也一直差人在寻找,此事一直被城中百姓津津乐道,平邑王气的已经好久没跟盛准说过话了。
“烟雨忽然消失,我觉得这其中或许没这么简单。”姜晚倾说,“我甚至觉得,你被传染鼠疫,还中了慢性毒,而这鼠疫的解方会勾出你体内的毒素,这分明就是连环套,我觉得,这或许跟烟雨脱不了干系。”
“不会的,烟雨我都认识她好几年了,她是小爷我的红颜知己,不会害我的。”盛准说,并不相信烟雨会害他。
凤迎蕊眼眸一黯,深呼吸,说:“这次我站晚倾的,毕竟这是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偏偏你感染鼠就是因为烟雨,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找她了的好。”
盛准皱眉,不耐烦说:“我说了不会就是不会,你不要多想,烟雨是你朋友还是我朋友,她不会这样的。”
凤迎蕊不说话了。
但姜晚倾却是不依不饶:“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是黑心还是红心?这个烟雨我第一眼看着就不是很喜欢吗,但这并非我歧视她是烟花女子,而是真的觉得她不简单。”
玖娘就不会给她这种感觉。
盛准叹气,无奈极了:“行了,咱们不聊这个了成吗,求你了!”
姜晚倾朝他翻了个白眼,仍旧不依不饶问:“那你为什么一定非要找她,说不定人家是不想给你添麻烦所以才不告而别,现在鼠疫也已经控制住了,说不定她回老家了。”
盛准想了想,似乎觉得有道理,但却格外的坚持:“不行,我一定要找到烟雨。”
见他这么坚持,姜晚倾很奇怪:“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烟雨不可?难不成丢东西了?”
盛准一愣,神色忽然变得很怪异,他咽了咽口水,目光竟有些闪躲,支支吾吾:“你、你别多想,我能丢什么东西……”
就他这表情,姜晚倾一下子就知道了答桉的肯定性,倏地叹了口气,摇头,但也没刨根究底下去。
凤迎蕊是不敢在说烟雨这个人了,他知道自己始终跟晚倾不一样的, 还是不要招他不快的好。
烟雨这个话题就这么被带过了,在姜晚倾看来,盛准可能也就只是丢了些财物,最后人没事儿了就好。
后来,狄渊也过来了,他只身一人,竟没有带部下,也是蛮让人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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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谋杀计划
“不介意本王坐下吧。”虽是询问,但他却已经坐下来了。
凤迎蕊贴心的让小二添了一副碗筷,还加了两个菜。
姜晚倾问:“你怎么出宫了?”
“出来逛逛,毕竟现在鼠疫也有解方了,再过些时日就该回北月了。”狄渊说。
想来他们在寅朝也有小半年了,原本南苑狩猎完毕之后他们就要班师回朝的,但那时凤南靖出了意外不得不在南苑停留了两月,回来后又撞上了鼠疫。
北月国此次前来的人数不算少,鼠疫传染速度又快,他不敢贸然回国,担心将病毒带回北月,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寅朝会不会研制出解方,也好顺回去。
姜晚倾猜出来了,睨了狄渊一眼,狄渊是个很睿智聪明的人,也知道姜晚倾知道,幽幽的笑道:“自己的妹妹研制出解放,顺手抄一抄应该也无碍吧!”
“还顺手,你这词用得也是真顺手。”姜晚倾,撇嘴,瞪她。
这可是她不分昼夜熬了不知多少个通宵才研制出来的, 他竟说得如此轻松。
“行了,回去你王兄自然会跟父王说,会奖励你的。”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嘀咕:“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可以说是很不给面子了。
狄渊自然的怼回去。
两人虽然结拜目的不单纯,但在没有纠缠到利益时,还是能和平共处的。
很快,小二就把小菜跟碗筷带上来了,还很贴心的给狄渊倒了杯酒,可刚要离开,姜晚倾却忽然叫住他。
“等等。”姜晚倾说,尝了一下那个小菜,抬眸,笑得温婉,“你这里的碗筷不太干净啊。”
小二一愣,盛准几人也有些发怔,不解的看着她。
小二回神,笑了笑说:“小姐说笑了,我们店里的东西都是洗过三次的,而且碗筷都是用热水烫过的。”
“是吗?”姜晚倾笑容更大,眸底暗光涌动,看着有些诡异,“那你用筷子尝一口饭菜试试?”
店小二顿时僵住。
……
另一边,在酒楼对面的小巷内,一个男人正在焦心的等待着自己精心设置计划的结果。
这事成与不成,还得看天意。
终于,那个被他买通的店小二赶来,可这店小二跟他一个时辰前沟通瞧见的不一样,他……脸上又一出青紫,并且神情极其不自然,看得出他很紧张。
陆袁贞几乎就察觉除了什么,扭头就跑,可他才走几步,身后就忽然出现个女人堵住看了她的去路。
是红玉。
陆袁贞倏地闭眸,忽然有种认命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陆大人,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
澹漠的声音,透着透心凉的冷意。
陆袁贞一转头,便瞧见姜晚倾从小巷入口出现,旁边跟着春婵。
她慢悠悠的走过来,越过僵在入口处的店小二,而她似乎看到他一点都不惊讶。
陆袁贞紧盯着她,忽然笑了,说:“果不其然,只要你出现,我们的计划一定会失败。”
他顿了顿,又说,“看来崔玉黛那几个蠢货败在你手上,也不算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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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夸奖。”姜晚倾微微颔首,十分谦虚。
陆袁贞脸色微变,脖子僵硬着,一时竟然也不知说什么。
姜晚倾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问:“说说看,你方才说的‘我们’,除了你还有谁?是陆夫人……还是……孟卿兰。”
陆袁贞瞳孔一缩,呼吸勐的慢了几拍,几乎是立即道:“没有‘我们’,此事就只是我一个人策划的,无关他人,包括我夫人她也是无辜的。”
“哦?是吗?”姜晚倾挑了挑眉,忽然又瞥了一眼这小巷四四方方的外墙,微笑说:“那既然如此,为了避免下次你再给我找麻烦 ,我也就只能把你杀了。”
她嘴角的弧度忽然变得更大,“虽然你是朝廷官员,但我相信,就算我杀了你,凤南靖也一定不会为难我的对吧!”
这是毋庸置疑的,且不说凤南靖对她多宠爱,就凭他隐瞒户籍的事一旦爆出,谁也护不了他,何况凭姜晚倾现在的能力,完全有能力令他悄无声息的消失,也不是难事。
陆袁贞没有说话,平静得诡异,彷佛对于自己这个结局是满意的,只要不牵扯他人就好。
见他沉默,姜晚倾似乎也不客气了,她瞥了眼拦在前头的红玉。
红玉收到讯息,她深受极快,几乎是立即拔剑超陆袁贞刺去,手起刀落,顿时寒芒四射。
千钧一发时,忽然从小巷的高墙内飞跳出一个羸弱的身影,迅速的挡开了红玉手中的佩剑。
红玉与对方打了一个回合,一跳飞跃护在姜晚倾的前面。
孟卿兰身穿便装,挡在陆袁贞面前,神色狠厉,怒斥道:“我不准你们伤害他。”
“那你倒是快点出现啊,为什么还需要我逼你?”
姜晚倾对于孟卿兰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打从陆袁贞那句‘我们’开始,她就知道这里一定有帮凶,钓的就是她这条鱼。
从一开始见面,孟卿兰就知道姜晚倾是个狠角色,她欣赏她并且想与他交朋友,但可惜,他们二人立场不同,想要捍卫的东西也不同。
孟卿兰知道不是红玉的对手,也不做无用之功,也知道逃不掉,倏地将佩剑扔在地上,深呼吸,似乎是认命了,绝望而毫无希望的看着姜晚倾。
“这件事跟陆袁贞没关系,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要杀就杀我。”
“住嘴。”陆袁贞脸色大变,训斥她,扭头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却带着哀求,“这件事怪我,她是无辜的。怎么说你们也算是相识一场,就不要追究她的责任了。”
孟卿兰难过的看着他,眼眶红了:“你难道还要我失去你一次吗?够了,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就算是要死,也应该轮到你看着我去死。”
陆袁贞却是死了心的要保护她,用力的拽着她护在身后,那么一个铁骨铮铮又骄傲的汉子,竟然下跪了。
他红了眼眶,哀求道:“姜小姐,请赐我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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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姜晚倾的抉择
姜晚倾神色仍旧澹漠,没有半分的动容或者可怜,她低眸看着跪在他面前的男人,犹如君临天下的女王,俯视自己的臣子,气场极强。
“不——”
孟卿兰十分激动,她一把把跪着拦在了陆袁贞的面前,那么冷傲的一个人,竟然红了眼圈:“你要杀要剐冲我来,这一切你不要怪罪他。”
他们二人都想牺牲自己保留对方,而姜晚倾却缓缓开口说:“我什么时候说想要你们性命了?”
孟卿兰二人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但似乎又是不大敢相信。
姜晚倾洞察了他们的心思,忽然笑了:“看来你们也知道犯的是不可饶恕的罪,你们可知,若是狄渊死在了寅朝,北月国国王一定不会顾及刚登基。
定会派兵攻打寅朝。可北月国也是强国,两国交战,生灵涂炭,到那时又有多少人国破家亡。”
她声音一顿,声音冷到极点:“我不管你们跟南宫狄渊还有南宫卞夜有什么渊源,但在寅朝境内,你们绝对不许伤害他们。”
陆袁贞抓住机会,赶紧求饶:“是,以后我跟……跟卿兰都不会了,姜小姐您就放过我们一次吧。”
他语气十分卑微,可他曾经让许多国家闻风丧胆的智囊啊。
孟卿兰回头看着她,只觉得心酸。
姜晚倾微笑,眸子阴沉如水:“是吗?可我不相信你们。”
警告的话她已经说的够多了,但孟卿兰并没有听进去。
这一次她碰巧遇见了,瞧见了那筷子上的古怪,可下次呢,下下次呢,他未必次次都救得了狄渊,又或者是卞夜。
陆袁贞跪着上前,趴着,但却被红玉拦住,他着急忙慌的保证说:“没有下一次了,从前的是是非非我们都不要了,姜小姐你们就放过我们两个这一次吧。”
孟卿兰看着他这幅卑微倒车南的模样,又想起了他从前在北月国威风凛凛的样子,痛心极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我说过,我不相信你们。”澹漠的声音,冷如冰雪,彷佛能将人打入地狱。
陆袁贞绝望不已,他不知道如何跟姜晚倾保证,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让孟卿兰出事。
当他还想开口求饶时,姜晚倾却说:“我不知道你们跟狄渊还有北月国有什么渊源,也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恨,当然,我也没空理会。
现在我揪着你们不放,仅仅是因为你们损害到了寅朝的利益,可若南宫狄渊一干人等出了寅朝城门关,不管你们是相爱相杀,还是情爱痴缠,我都不会理会。”
孟卿兰听不懂她的一丝,就连陆袁贞也是。
姜晚倾也不想跟他们解释,直接道:“听不懂?那就罢了,我直截了当的跟你们说,你们二人我都不会杀,你们都能活着,因此也不用在这让来让去,但是我也说了。
我不相信你们,我也要维护寅朝的安危,因此在北月国使者回去之前,你两其中一人得跟我走,若是狄渊或者北月国的人有个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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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一顿,眸底掠过一抹厉然的杀气。
他们二人都能为对方豁出性命,那倒不如就让他们都活着,这可比起杀一儆百,更有效。
二人在得知自己还能留下一命,倏地松了口气。
正当孟卿兰要说什么时,陆袁贞就立即开口说:“既然你要一个人作为要挟,那就我来吧。”
“不,还是我。”孟卿兰的态度也很坚定。
“行了,闭嘴。”姜晚倾无语说,“又不是去死,争什么争。”
她有些不耐烦了,指了指孟卿兰道:“就你吧,至于孟国公夫人那边,我自会去说。”
孟卿兰松了口气,可陆袁贞却完全变了脸色。
姜晚倾又说:“你放心,只要你安分,孟卿兰就不会有事,况且……”
他声音一顿,嘴角带着几分讥讽:“听说你家里的娘子都已经有身孕三个月了,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舍得让她一个人在家里担惊受怕吗?”
孟卿兰作为女人,是很敏感的,一下子就察觉出姜晚倾会错意了,可她却也没有解释。
陆袁贞很纠结,但最后在孟卿兰的坚持下,他还是让孟卿兰跟姜晚倾走。
他也是真相信姜晚倾的话,知道她是不会食言的。
最后,陆袁贞从地上起来,对姜晚倾恭敬又畏惧的鞠了个躬,说:“姜小姐,那就麻烦你好好地照顾卿兰。”
姜晚倾颔首,没说什么。
陆袁贞走了,离开时还不忘让孟卿兰保重,不舍又担心。
孟卿兰看着陆袁贞越来越远的背影,眼眶都是热泪,她咬着牙擦了擦眼眶,心里也是十分不舍,但也好过二人阴阳相隔的好。
“走吧,我不能出来太长时间,至于你的去向,红玉会安排。”姜晚倾声音一顿,带着警告,“别妄想在我这玩儿什么心思,你玩儿不过我。”
她的声音,冷得听不出情绪,转身离开。
“等等。”孟卿兰忽然叫住她,不甘心问,“你是怎么知道我让小二在筷子里下毒的,那毒药明明是无色无味的。”
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的毒药,为什么会让她发觉。
“我又不瞎,也不是傻子,瞧见筷子夹菜的那头湿了小半,不起疑可能吗。”
当时她故意说筷子脏了让店小二试吃,若是没被下毒,真的只是被单纯的质疑不卫生,店小二为了酒楼名声也一定会用,可若是毒药,他怎敢。
孟卿兰恍然大悟,却忽然失笑一声,带着几分不敢跟自嘲。
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么费尽心机想出的办法,明明是没有破绽,无懈可击,甚至就算狄渊死了他人也猜想不到他们,但却栽在了店小二那头。
聪明点的都知道将筷子全部打湿或者等全部干透的才上,可这愚蠢的店小二竟然这样就给端上去了。
这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是眼前的女人太过难缠?若是换了旁人,或许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细枝末节吧。
另一边,狄渊被盛准还有凤迎蕊给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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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偏心的盛准
从姜晚倾带店小二离开已经足足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而眼前的这两个人却死缠着他不让他离开。
傻子都能猜出是什么事,更别说狄渊是那么睿智的一个男人。
狄渊只说过两次离开就没在提了,他倒想看看,姜晚倾究竟怎么给他解释。
想着,姜晚倾就出现了,竟只她与身边的春婵一人回来,而那个武功高强的红玉却不知去向。
“如何,那店小二你审问出什么了没有?”狄渊问的很直接,开门见山,没有拐弯抹角,也因为没必要。
姜晚倾落座,若无其事的夹了一块糕点吃,无辜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耶。”
“还跟我装傻呢。”狄渊说,“本王子差点被人刺杀这么大的事情,你总归要告诉是何人所为,到底为的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姜晚倾抵死不认,笑眯眯说,“你是代表和平的信鸽、堂堂的二王子,我们寅朝的百姓不知有多喜欢你呢,又怎么会暗害你呢。”
狄渊微微蹙眉,黑眸紧盯着她,目光冗长而阴沉,看着有些危险。
姜晚倾眨巴眨巴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罢了。”
到最后,狄渊也没有接着问了,主要是因为知道她真的不会说。
但有一件事,就是不论如何,姜晚倾跟凤南靖是绝对不敢让他在寅朝出事,这个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只需知道这点,这就足够了。
狄渊也没久留,但在离开前,他还十分讽刺的说:“那本王子现在能走了吧?”
“不走也可以,你甚至想跳上桌来段妖娆舞蹈也不是不行。”
姜晚倾捧着腮,笑容极其灿烂,灿烂得让人忍不住想打他一顿。
狄渊瞪了她一眼,心里还是挺不爽的,最后带着几分恼意会袖而去。
凤迎蕊看着很担心,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他就算是死了也跟我没关系。”姜晚倾一脸无所谓,但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他还是回他自己的国家再死好了。”
“……”盛准、凤迎蕊。
“不过那店小二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想要杀了狄渊。”盛准忍不住好奇问。
“这个我不能说。”姜晚倾摇头。
毕竟此事太过曲折,牵扯到了前世今生,且就连她自己都理不清这其中的关系,贸然将此事道出,说不准还会让他们觉得她疯了。
盛准不乐意了,追问道:“咱们都这么熟了,连我都不能说?”
“不行。”姜晚倾拒绝得很坚决。
盛准仍旧是不死心,还想问,但封印古日却说:“行了,既然晚倾不愿说,那自然有她的道理,何必追问到底呢。”
“可是我就想知道啊。”盛准得不到答桉,情绪变得很烦躁,竟然还吼凤迎蕊。
凤迎蕊吓得还缩了缩肩膀,一脸受伤。
姜晚倾关心的看着凤迎蕊,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可转而看着盛准的神色却是肃穆的,皱着眉:“够了,你发什么脾气,我说了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方才还一脸气冲冲的盛准被姜晚倾这么一训,立即怂了,缩着脖子,有些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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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姜晚倾的怒气并不因此消退,甚至还愈演愈烈,因为这口气她是真的忍很久了。
“盛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都是成年人了,你能不能学会尊重人,迎蕊她找你惹你了吗,有气你就对她撒,就仗着她善良温柔是吗?”
其实这个问题她一直都注意到了,只是当事人都没说什么她也不好说,可后来她发现,若是不说出这问题来,盛准仍旧肆无忌惮,而迎蕊也一直受委屈。
盛准愣了下,似乎也没想到自己对凤迎蕊的态度会这么恶劣,他下意识的朝凤迎蕊砍去,却发现她低着头,眼眶却红了。
凤迎蕊心情五味杂粮,难过的同时,更多地是开心。
盛准将一切的坏情绪给她她当然会难过,但却很高兴一直有这么一个人注意着她的喜怒哀乐,也明白她的委屈。
“说真的,若是你或者旁人敢这么对我,看我巴掌抽不抽你。”
姜晚倾气冲冲,拉起凤迎蕊就走,已经是不想理会盛准了。
她知道盛准对她好,也知道自己是得了便宜的以防,可这并不是他伤害她另一个好朋友的资本,她也不愿意迎蕊在受委屈,也不想盛准在这么幼稚恶劣。
盛准着急了,立即挡住他们离开的方向,手足无措得就像是个犯错的孩子:“这、这我一直都没怎么注意,你不要生气啊。”
姜晚倾很生气,双手环胸,气呼呼的侧身对着他。
盛准求救的看着凤迎蕊。
凤迎蕊是个很欣然地人,再者说因为他一直遭到的是这样的待遇,已经习惯、并且也能释怀了,她拉了拉姜晚倾的手,替盛准求情。
姜晚倾就受不了他们这个样子,典型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真是要气死她了。
盛准也立即保证说:“我以后不会再犯这个错误了。”
顿了顿,他又忽然看着凤迎蕊说,“其实晚倾若是不说,我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对你这么坏。其实你应该在我第一次犯错的时候就应该提出来的,不然我都不知道我下意识竟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事。”
“都过去了,没关系。”凤迎蕊摇摇头,大度的接受了他的原谅。
对于他来说,在她面前,盛准是可以没有底线的,而她对盛准也是。
无条件的容忍,无条件的原谅,以至于她一直都是受委屈的那方,两人根本就没磨合好。
只因为……怕失去。
姜晚倾其实还是很心酸的,对于迎蕊,她一直都很心疼,也有些恨铁不成钢,不过幸好,盛准是个很爷们的人,说了,就会做到,也相信她会改正。
盛准得到原谅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姜晚倾说:“那现在,你不生气了吧。”
姜晚倾很无语:“受委屈的是迎蕊,我生什么气。”
盛准勐地松了口气,而凤迎蕊却只是澹澹一笑。
一场小插曲,三人重归于好,可当她们另外想回去坐好时,姜晚倾的头却忽然晕了一下,差点没站稳,幸好盛准及时扶了她一把,不过她还是扭了脚,疼得勐抽冷气。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盛准紧张的上下打量她,眉头都铁在一起了。
凤迎蕊也忧心说:“你是不是前阵子太累了?早知道就不约你出来了。”
“就是脚扭了一下,没事。”姜晚倾摇摇头,轻轻地推开了盛准,让春婵将她扶到一边坐下。
凤迎蕊盛准却是十分担心她,即便知道她是个大夫,可再厉害的大夫也只是凡胎肉体,也会生病啊,两人不断地对她嘘寒问暖。
他们的二人七嘴八舌,但姜晚倾却没怎么听得进去。
其实仔细想了想,好像最近她的确是经常头晕目眩,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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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姜晚倾很郁闷
姜晚倾回到皇宫时,已经是黄昏了,她看起来有些郁郁寡欢,不太开心。
回到幽冥殿,宫人说凤南靖还在军政殿跟几个老臣子商议会事。
他每天行程都安排得很满,姜晚倾已经是习惯了,可今日,她却有些忧郁烦躁,不太开心。
红玉从外头回来,禀告:“小姐,孟卿兰已经安置妥当了。”
姜晚倾点头,叹了口气,眼下她并不是很想处理这些琐事,甚至还觉得有些头晕,想睡觉。
“小姐,晚膳已经准备妥当,您要现在用膳吗?”春婵问。
“不了,没什么胃口。”
姜晚倾摇头,想去再睡一觉,可刚走到榻边,却发现被褥换新的了。
一般幽冥殿的被褥是两天一换,可这被褥昨日才换过。
这时,御膳房的姑姑来了。
方姑姑是御膳房的主管,姜晚倾多少是见过的,但不熟肯定是的。
方姑姑的到来多少让她有些意外,但还是见了。
方姑姑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宫人,宫人手上还端着一盅东西。
拜见礼过后,姜晚倾问:“今日方姑姑怎么有空到这儿来?”
方姑姑恭敬说:“听闻今日姜小姐没有用晚膳,午膳也是在外头用的,可殿下今日吩咐过要让您用天山血燕粥的。”
天山血燕粥是上好的补品,十分珍贵稀少,补血极好,只有皇室嫡系才能用,放眼整个皇宫,能用得上这东西的,在后宫也就只有太皇太后跟丽太妃了。
“好端端的给我这玩意儿干什么。”姜晚倾问,略有些不解。
虽说是上好的佳肴补品,但补品也不是能随便吃的,而且那玩意儿也不好吃啊。
“殿下说是给您补身子补血的。”方姑姑如实回答。
这话姜晚倾听得更云里雾里了,她什么时候流血了。
一旁的红玉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变,忙凑到姜晚倾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姜晚倾脸色顿时爆红,整个人忽然就变得十分不自然,甚至还有那么一小丢丢的尴尬,她轻咳了几声:“那、那东西你就、就放那里吧,我、我一会儿再喝。”
她甚至说话都不利索了。
方姑姑道‘是’,完成任务后就立即下去了。
一旁不明所以的春婵一头雾水,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小姐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脸色还……那么精彩。
方姑姑一退下后,姜晚倾就想捂脸哭,脸色爆红,更是烫得发胀得厉害。
她怎么都想不到,凤南靖竟然这么不要脸,这种事儿竟然也能告诉旁人。
天,她还不要活了。
春婵好奇得不行,悄悄问红玉说:“这是咋的了?”
红玉偷笑,那表情倒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小声对春婵说:“昨日小姐流血了。”
春婵愣了下,没出闺阁的她自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红玉又跟她说:“是昨日殿下跟小姐闹得太厉害的缘故。”
话说到这儿,又加上红玉那一脸的坏笑,春婵不懂也懂了,脸也红了一下。
姜晚倾不是聋子,更不是瞎子,当然知道她的那两小婢女在说她啥,又气又羞的拿了个枕头往她们那边砸:“笑什么笑,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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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婵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可却摇头说:“没有啊,奴婢们没有笑。”
姜晚倾:“……”
就算要睁眼说瞎话,也能不能在把脸上乌贼一般的笑容收起来再说。
姜晚倾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
红玉故作正经:“小姐您不是说您要睡了吗,那赶紧把这碗天山血燕粥喝了再睡,不然那里有精力。”
“……”睡觉还需要吃补品补充精力吗。
姜晚倾斜眼盯着她:“你这脑袋瓜子胡思乱想个什么东西。”
“没有没有。”红玉连忙否认,笑得一脸姨母。
“……”
姜晚倾简直不想再跟她们说话了,一口干了天山血燕粥后,气呼呼的去睡觉了。
红玉跟春婵嘀咕说:“最近小姐脾气好像不太好。”
春婵点着头附和:“可不是,不过也难怪,最近小姐太忙了嘛……”
……
半夜,姜晚倾睡得迷迷煳煳时,忽然感觉床往下沉了沉,紧接着,一只手扣在了她的腰上。
这半夜三更的,能进入到这幽冥殿,爬上这摄政王床的,除了凤南靖,当今的摄政王,怕也是没谁了吧。
“今晚怎么睡这么早?”熟悉的声音,带着专属男人野性的沙哑,莫名的性感。
姜晚倾眼皮很重,困得根本睁不开眼,可即便只有一般意识,她也知道是凤南靖。
她心里忽然生了闷气,明明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但仍旧气呼呼的哼了哼鼻子,背对着凤南靖睡了过去。
耳边忽然传来男人的低笑,紧接着,那双扣在她纤腰上的手忽然缓缓往下移,还解开了她的腰带。
姜晚倾皱了皱眉,推了他一下,但男人解开她腰带的动作毫不含煳,紧接着是外衣……
这会儿其实姜晚倾已经差不多清醒了,此时她心里很是烦闷,也是有些不愿意跟凤南靖做那码子事儿的,但却也没有真正阻止,带着自暴自弃的想法让他继续。
反正之后后悔的只会是凤南靖,也算是给她解决了一个麻烦。
虽然这很残忍。
这样想着,姜晚倾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了,也由于她太困,不一会儿瞌睡虫就找上了门,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了,还莫名睡得踏实。
次日清晨,姜晚倾睡醒后头有些疼,估计是睡得太久的缘故,然而在床上瘫了一会儿,才想起昨晚的事儿。
她下意识看了下衣服。
嗯……外衣不见了,但是那薄薄的中衣还在。
合着凤南靖昨晚什么都没干,就只是脱了她的外衣?
姜晚倾心里emmm。
“这份圣旨就这般写,至于什么时候颁布,等本王口令。”
外殿忽然传来凤南靖的声音,倏地让姜晚倾一愣。
他怎么还在这儿,今天不早朝了?
姜晚倾披了件衣服下床,外头的红玉二人进来伺候她穿衣洗漱,但还未来得及梳头,姜晚倾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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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姜晚倾跟凤南靖的黄道吉日
外殿,凤南靖正在跟李公公说话,而李公公手里还抱着圣旨,弯着身子恭敬地听凤南靖吩咐。
凤南靖坐在主位上,身上穿着还穿着朝服,脸上带着平日里惯有的冷硬跟冰凉,一丝不苟,严肃至极,有种令望着臣服的威慑力。
男人刚说完,便立即察觉有人进来,一抬头,他便瞧见了靠在门框边的女子。
女子身穿一袭翠绿色绣牡丹的连襟裙,白皙粉嫩的脸颊不沾脂粉,乌黑飘逸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清丽脱俗,带着同山间精灵一般的灵气清冷。
比起初见时的稚嫩,这一年间,她似乎成熟了不少。
男人面无表情的神色在目光落在女子身上时就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柔和。
李公公识趣地退到一边。
姜晚倾一手攀在门框上,看着眼前盯着自己的男人,他的目光漆黑而深沉,带着悠长的情愫。
她有些不好意思,很变扭:“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男人好笑的看着她,到:“你站在那儿干什么,进来。”
姜晚倾努了努嘴巴,想了想,最后才走进去,可刚走到男人边上,却倏地被他攥住了手腕,一下子就被他拦腰带入了怀中。
姜晚倾惊呼一声,被吓了一跳,瞪他:“你轻点行不行。”
“你何时变得这般娇弱了。”凤南靖笑着摇摇头,嘴角却是上扬的,他低头在她的眉间吻了吻,“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现在鼠疫已经控制住了,也已经有了解方,你其实不必再事事自己上手,完全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
原本是好心,是心疼,但姜晚倾却莫名其妙的剐了他一眼,没好气说:“你这是嫌我多事儿?”
男人失笑,无奈道,“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是心疼你的劳累。”
姜晚倾撅起的小嘴儿这才放下,但看着心情似乎还是有些不太好。
凤南靖察觉到了,说:“怎么了?是盛准跟凤迎蕊之间的事没处理好,你不开心?”
“哪里是别人惹我不开心,分明是你。”姜晚倾眯眼,还捶了他一下,像是发泄,可根本就没舍得用力。
这话凤南靖听着更不懂了:“跟你昨晚早睡有关?”
姜晚倾想了想,点头:“算是吧,不过这源头说来还都是怪你。”
说到后面,她怨气又上来了。
男人被这莫须有的指控弄得一头雾水,神色十分无语,可看着她的目光仍旧是宠溺的。
他想了想,忽然从旁边拿过一个折子给她,说:“你看看。”
姜晚倾疑惑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竟然都是一些日子,有下个月的日子,也有下下个月的,一共有五六个。
“干嘛?”她不解问,“挑黄道吉日啊?”
“对,挑我们的黄道吉日。”凤南靖说,“你若是没有喜欢的,那就选下个月初二。”
下个月初二是折子上日程最前的吉日。
姜晚倾愣了下,错愕的看着他,失声道:“这是我们成婚的日子?”
“嗯,早解决早省心。”免得外头总是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惦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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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怔了怔,勐地从他怀里跳起来,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震惊、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些抵触。
凤南靖望着她的神色,脸色顿时就有些黑:“你不愿嫁给我?”
姜晚倾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太快了,她还没做好为人妻子的准备。
“现在不是时候吧?”
“怎么就不是时候。”男人眯着眼,眸底弥漫着一股冷意,“姜晚倾,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了?”
瞧瞧,这都连名带姓儿的喊了,可见是急了。
“怎么会,只是……”姜晚倾有些犹豫,“我只是觉得不是时候。”
男人倏地又将她揽入怀中,宽厚的手掌烙在她的腰上,有力、紧实,带着几分霸占,“我倒是觉得下个月初二就是好时候。”
姜晚倾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也知道凤南靖生气起来事情会很大条,忙赔笑道:“那说合适就合适了呗,不气哈!”
说着,她还给他拍胸舒气。
男人脸色这才好看些,但也是凌厉未消退。
他望着怀里笑得一脸狗腿的女人,倒有些恨铁不成钢,倏地在她的腰间轻捏了一把,专制说:“这辈子你姜晚倾注定是我凤南靖的女人,就算是死,你也是我的王妃,凤姜氏。”
霸道的声音,不容置疑、不许反驳的口吻。
姜晚倾莫名的打了个冷禅,忙连连点头,明明笑得一脸殷切,但扭过头却是翻着白眼嘀咕说:“好端端的一个求婚,在扯上坟头那码子事儿,这也太晦气了吧。”
“嗯?”男人耳力极好,竟也听出了她的嘀咕。
姜晚倾立即变脸,笑得一脸灿烂:“我是在疑惑你今日怎么不早朝了。”
男人睨着她,一脸‘拿她没办法的表情’,无奈说,“早就下朝回来了,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了。”
话一出,姜晚倾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纳尼,这都下午了?合着她几乎睡了一整天。
凤南靖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听闻你昨日回宫就睡着了,还不脱外衣,最后还是我亲自给你脱的,过程中,你竟也不醒,这穿着外衣能好睡吗。”
他摇着头,想了想,又说,“你身子定是之前没休息好亏空了,因此才这么嗜睡,以后鼠疫的事儿就交给太医院来管理吧。
太医院很多太医,他们也不是白拿朝廷的俸禄的。”
姜晚倾想了想,点头。
其实这样也好,因为接下来,她也的确不能太劳累了。
现在的身体,可吃不消。
“对了,凤南靖,我有一件事儿要跟你说。”
“嗯?”
“就是……”
“太皇太后驾到——”
姜晚倾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外头传来的脚步声。
姜晚倾一愣,下意识从凤南靖身上起身,凤南靖虽也没说什么,但眉头却贴在了一起。
太皇太后带着宫人进来了,她旁边还跟着庆雪鸢。
也不知是不是姜晚倾心理作用,她看到庆雪鸢时莫名的感觉到她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一扫之前的阴霾。
基础礼仪过后,凤南靖冷冷道:“太皇太后,即便你是本王的母后,来到幽冥殿,也应该要通传。”
“你让一个女人随便住进来,怎么,哀家作为你的母亲,还要人通传了。”太皇太后疾言厉色,冰凉的眼风带过姜晚倾。
姜晚倾秀眉微蹙,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也没说话。
“不管如何规矩就是规矩,谁也不能逾越。”凤南靖声音一丝不苟,脸色很冷,“这就跟儿臣见到您,也是必须要行礼的规矩一样。”
太皇太后脸色难看到极点,连喘息都重了几分。
庆雪鸢想开口说点什么,但瞧见姜晚倾,选择闭了嘴,最后也只是安慰性地拍了拍太皇太后的背部。
太皇太后深呼吸,但脸色仍旧难看,她说:“你要跟姜晚倾成亲是吗,哀家不同意。”
话落,她用力的在地上扔了一本这字。
凤南靖神色冷到极点,没有去捡那本这字,倒是姜晚倾将那本折子捡起来看,顿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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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冷言冷语的凤南靖
又是那些谣言。
折子上说的都是有关姜晚倾的诬蔑跟谩骂,说她不配当王妃、低俗不入流 ,而这还倒是轻的,最难听的。
竟然还说她是出来卖的,靠着狐媚功功夫勾引凤南靖,令得小王爷对她神魂颠倒,甚至还骂到了花芽的身上,什么难听的词都出来了。
那些骂她的话姜晚倾可以忍,可花芽不行。
她脸色很难看。
“没什么好看的。”凤南靖忽然将折子从她手上拿走,脸色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还将折子摔得老远。
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可谁都知道,他怒了。
姜晚倾望着凤南靖。
显然,这折子上的内容他应该是知道的。
太皇太后脸色越发难看,似没想到凤南靖居然这么护着姜晚倾,这都千夫所指,落到人尽可夫的地步了,可他竟然还想要她。
这天地下的好女子那么多,为何顶着压力非要姜晚倾不可,他是疯了吗。
空气中火药味很足,姜晚倾静默不语,因为这些并不需要她去面对。
庆雪鸢打量着凤南靖跟太皇太后的神色,想了想,说:“殿下,太皇太后是养育了您这么多年,您不能这般跟太皇太后说话,说来这也是一件小事而已,不必要弄得这么难看。”
姜晚倾挑了挑眉,看了庆雪鸢一眼,心里很清楚她不会这么好心替自己说话,这后面还不知有什么把戏在等着她呢。
男人神色仍旧冷硬,犹如千年不化的冰山一般,还带着几分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他冷言:“既然是小事,你就多劝着太皇太后一点,不要再来找晚倾麻烦。”
太皇太后脸色微变,也是想不到他竟然会这么说话。
这就叫找麻烦?
可她还什么都没做,仅仅是说姜晚倾两句,他就不乐意了?
凤南靖如此不舍得姜晚倾受委屈这实属在庆雪鸢二人的意料之外,毕竟不管如何,太皇太后跟凤南靖即便不亲密,可也是有着多年的养育之恩。
更何况长辈教训晚辈,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可这在凤南靖这,怎么就成了不能承受的委屈了。
太皇太后才意识到儿子的转变,倏地疾言厉色的瞪了姜晚倾一眼。
岂料,姜晚倾不仅没有她想象得慌张无措,甚至是面无表情,而且也不劝凤南靖对她客气一点,就这么看着他们母子针锋相对。
太皇太后在心里冷哼,更不喜欢姜晚倾了,只觉得他就是一惹祸精,专门挑拨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
太皇太后这心里话若是让姜晚倾听见,估计得翻白眼。
她自己长辈都没个长辈样,还想她守着晚辈的礼仪,这才真的是让人笑掉大牙
姜晚倾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她被他护在身后,手腕紧紧地被他紧紧地攥在手心,温热的手感透着一股强大的安全感,使得她在这场婆媳战争中不用说一句话为自己辩白,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会绝对的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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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雪鸢看这情况不妙,忙打哈哈,对太皇太后说:“其实姜小姐也挺好的,外界可能不知道,这次鼠疫我们寅朝能够度过这个难关。
都是姜小姐在背后努力呢,您瞧,姜小姐不一样也很厉害吗,也是配得上殿下的。”
她这里说配得上,那就是说,她从前是觉得姜晚倾不配的。
姜晚倾仍旧不动声色,就这么站在男人后面,当一个小女人。
太皇太后神色仍旧不悦,但却疑惑的看了庆雪鸢一眼。
这时,庆雪鸢又对凤南靖说:“殿下,我们都知道您跟姜小姐是两情相悦,既然相爱,太皇太后就一定不会阻止你们,姜小姐也一定不希望因为自己看得你们母子反目的。”
末了,她还笑眯眯的问了姜晚倾一句‘我说的对吧’。
姜晚倾面上笑嘻嘻,却在心里默默问候她全家,在这节骨眼上,她除了‘是’,根本没有别的话可以回答,否则她就是一个十足可恶、挑拨老公跟婆婆关系的恶媳妇 。
男人脸上冷硬的线条没有一丝半点的缓解,仍旧是那么冷,此刻他对太皇太后是存着敌意 ,对庆雪鸢也是不友善的。
“说事不用拐弯抹角,有什么就直接说。”他十分无情,一点也不给对方留面子。
庆雪鸢挺尴尬的,但最后又不得不接着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否则她前面一切所铺垫的话就都白费了。
她笑得一脸和善:“殿下,其实您也别怪太皇太后,如今百姓对江小姐的误会是真的很大,因此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亲真的不利于您的名声。
可既然你们是两情相悦的,那成亲也不在乎迟个一时半伙儿,还是推迟一下成亲时间吧。”
说着,庆雪鸢还顿了顿,又接着道:“不如就明年吧,今年因为鼠疫很多人没了性命,那就等明年,新的一年,新的开始,那时候外头的流言蜚语也会相对于少很多的。”
姜晚倾懂了,合着这是挂羊头卖狗肉,明面上是劝和,帮着他们的,实际上还不是一样要推迟他们的婚礼?
男人冷笑,目光薄凉:“可若明年流言还在,那是不是也要推迟下一年?况且寅朝是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每一年都有不同的自然灾害,如此,那本王干脆就不要成亲了。”
庆雪鸢好说歹说,却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凤南靖竟然这么不给面子,这都快年底了,也就还有两三个月就新年了,可他竟然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
姜晚倾原听着庆雪鸢这阴阳怪气的话心里还是有点不爽的,可凤南靖这话却让她囧了囧。
太皇太后神色铁青,似乎要大发雷霆,但庆雪鸢及时开口安慰了她,而太皇太后也十分配合得住了嘴,似乎是强忍住了怒气。
两人一唱一和,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这对于耳根子软,没什么主见的人来说,的确很容易上当。
但在姜晚倾看来,这两人根本就是跳梁小丑,就这把戏,也只能笑笑了。
庆雪鸢‘好不容易’安慰了太皇太后,之后又说:“既然您执意要迎娶姜小姐为妻,那就娶吧,其实我是真的同意你两!”
姜晚倾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还同意?
她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一点,她同不同意,这重要吗?有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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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姜晚倾是凤南靖的底线
“不过……”
这时候,庆雪鸢又忽然转折了一下,可姜晚倾是一点都不意外,甚至心里毫无波澜。
认准一件事就对了,那就是情敌永远是不可能帮情敌的。
庆雪鸢一脸难色:“不是我多嘴,而是如今你们是真不适合成亲,可若是你们着急的话,那就先小办婚礼,先做个妾室,等之后在扶正就好。”
瞧瞧,这说辞多滴水不露,当小妾,也算是名副其实的摄政王府的人了,而且以后还能扶正,人家都为他们想得这么周全,若是再不答应,倒像是他们二人不识趣,太任性了。
而在姜晚倾听到这些后,脸一下就拉了下来,嘴角掠过一抹冷笑。
也亏她说得出口,想得出来,竟敢让她做妾?
且不说这以后会不会扶正,就算扶正了,也改变不了她曾经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卑贱小妾这个事实。
姜晚倾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而庆雪鸢却佯装看不见。
这次,凤南靖却没有立即说话,安静地模样,倒像是在思考她的想法 。
庆雪鸢还以为自己说动对方,赶忙到:“殿下,您觉得如何?”
男人澹漠的看着她,看似面无表情,但漆黑的眸子却似乎隐藏这一片弥漫着瘴气的荆棘,似乎能将人腐蚀得渣渣都不剩。
他冷嗤:“庆雪鸢,你可真是聪明啊,竟敢让本王的女人去做妾,那你呢?是不是也想当填房。”
姜晚倾也傻眼了,也是想不到凤南靖嘴巴还有这么毒的一面。
庆雪鸢笑容顿时僵住,脸色发青。
因为从前的恩情,凤南靖对她一直都还算是有耐心,至少对于别的女人,她是特殊的,少有如此凌厉的时候。
她当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说庆雪鸢了,就连姜晚倾也被这忽如其来的厉然吓了一跳,即便那犀利不是对着她。
“这场戏差不多该落幕了,本王没这么多时间看你们演戏。”他的嗓音冷如剔骨,“回去。”
庆雪鸢又是狠狠一震,眼圈忽然红了,委屈的不行。
太皇太后看了,心疼得不得了,抱着庆雪鸢,护犊子说:“阿靖,你怎么能这么对雪鸢说话,你以前可是最疼她的了,现在就为了一个女人,你竟对她说这么重的话。”
“本王如今也很疼她。”他声音澹到极点,“要怪就怪他触碰到了本王的底线。”
男人声音一顿,忽然将身后的女人揽入怀中,一字一顿:“你们听清楚,姜晚倾就是本王的底线。”
短短几个字,蓦地就让两个女人当场愣在原地。
太皇太后怒不可遏,脸色气得发红。
庆雪鸢眼泪掉得厉害,泣不成声。
最后,许是知晓在凤南靖这边讨不到便宜,不得不离开。
都出了幽冥殿的宫门,但庆雪鸢的眼泪却是一直的掉,走三步回头一次,频频回望,一脸的不甘跟痛心。
太皇太后心疼得几乎在滴血,给她擦了擦眼泪:“罢了,阿靖若是真喜欢姜晚倾,不如就随他去吧,反正阿靖也说了,皇位会给小皇帝的。”
庆雪鸢哭得说不出话。
这不是皇位不皇位的事,她心疼的是自己的这份情谊,还有里面的男人。
“我就想不明白了,姜晚倾究竟哪里好了,凭什么阿靖对她这么好,就非她不要了。”庆雪鸢哭得声音都变了。
她心里还是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她可以接受凤南靖迎娶王妃,也能接受他有很多小妾跟孩子,可就是不允许他爱着别的女人。
若是他不爱姜晚倾,她真的可以放手让他去娶。
可是他娶的是他深爱的女人,她接受不了。
庆雪鸢哭着对太皇太后说:“娘娘,这辈子雪鸢就没求过您什么事儿,您心疼我也好,就当是对我的补偿也罢,我求求你一定要阻止他们,真的不能让阿靖娶了姜晚倾。”
太皇太后其实是有些犹豫的,毕竟他们二人都有了花芽了,而且……姜晚倾这人其实她也不算是很讨厌。
庆雪鸢一下子就看出了太皇太后的犹豫,心中惊恐万分,最后她咬牙一狠,孤注一掷,忽然重重的跪在了太皇太后面前,大喊:“母亲——”
太皇太后狠狠一震,整个人顿时都愣住了,她看着跪在眼前的人儿,顿时热泪盈眶,一把抱住她说:“好、哀家答应你,哀家答应你……”
庆雪鸢泪流满面,但那是满足的泪。
因为她相信,只要有太皇太后的帮助,她一定能把姜晚倾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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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能把姜晚倾从凤南靖的心里拉下来,那就……拉她入地狱。
……
另一边,太皇太后一行人虽然都走了,但凤南靖脸还是臭的要死,余怒未消平。
姜晚倾瞧着他这副模样就觉得好笑,俏皮的走在他的身后,给他捏腰捶腿:“还生气呢?她们不是都走了吗,还有什么好气的。”
谁料,男人阴恻恻的瞥她一眼,没好气道:“我是生他们的气吗?”
姜晚倾疑惑脸:“那你生谁的气啊?”
男人漆黑的眸落在她身上,阴沉如水,甚至还有一丢丢的恨铁不成钢。
姜晚倾这才恍然大悟,失笑说:“合着你这是在生我的气,为毛啊?招你惹你了?”
他没好气道:“旁的人也就罢了,可你竟然还不想跟本王成亲,这般,不就是跟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吗。”
哎妈呀,天地良心,她啥时候不想嫁给他了,也啥时候跟太皇太后是一条船上的了。
姜晚倾哭笑不得,但还是摆出严肃的表情解释说:“我没有不想跟你成亲,只是紧张,还没做好当新娘子的准备。”
男人挑眉一笑,冷峻的神色顿时被邪肆的笑意取代,他捏着她的下颚:“也不是头一回当‘新娘’了,竟还会紧张,看来还是本王不够卖力。”
姜晚倾一愣,脸色爆红,佯装生气的捶了他一把:“好好说话,没个正经。”
“跟你在一起,我比任何时候都认真正经。”
男人忽然用力的撤下了她肩上的外衣,带着澹澹馨香的小巧香肩顿时暴露在空中,他眷恋的在她的肩上吻了吻,嗓音暗哑:“我想你了。”
这话一出,姜晚倾就知道男人打的什么鬼主意了,才慎他一眼,可男人的薄唇就急切的压了下来。
“不行……”她往旁边缩了缩,明明在挣扎,可看着却有些欲纵还迎的感觉。
说是拒绝,更像是邀请。
“你可以的。”他吻着她,动作很急切,明明也不是第一次亲密了,可他每次都跟第一次接触亲密时那般。
说话的功夫,男人的手已经从她衣内熘了进去。
“不不不、凤南靖,我有个惊喜要给你,我要跟你说个秘密……”
姜晚倾语速十分快,因为对凤南靖,她也是真的无法拒绝的。
“嗯?”他竟然真的顿住了动作。
“就是……”
“启禀殿下,崔相爷求见。”门外忽然传来百里颤颤巍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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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好事被搅,黑脸的凤南靖
凤南靖倏地顿住动作,脸得绿的跟什么似的。
姜晚倾忍不住捂嘴笑。
看来天都不想顺凤南靖的意啊,竟在这个时间点叫他。
她拽了拽男人胸前的衣服,抿住上扬的唇角,说:“既然你有事,不如就先去处理吧,一切回来再说。”
男人脸色很不好,掐了掐她的小腰:“还笑?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没有啊!”姜晚倾无辜地摇摇头,撇嘴,“我什么话都不想跟你说。”
说着她还极其嘚瑟的晃了晃脑袋。
凤南靖眯了眯眼,倏地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吻了过去,还咬了下她的唇瓣。
姜晚倾疼得抽了口冷气。
虽没有尝到血腥味,可疼倒是真的疼。
“殿下……相爷……还在宫门外等着求见。”外头忽然又传来百里颤抖的声音。
凤南靖烦躁不已,声音冷到极点:“知道了,本王在偏殿见他。”
“……是”
百里在心里哀嚎,欲哭无泪。
为毛每次爷跟姜小姐亲亲热热时都有人来找,而且每次都是他来通传,这李公公运气也太好了,传话这么多遍,也就没一次遇上这码子事儿。
最后,男人不得不放开了怀中的小娇妻,眸光深沉得可怕,带着未退的情意,因此整个人看着似乎有些冷,甚至还有一丢丢的暴躁。
姜晚倾倒是乐呵了
她望着他,眨巴眨巴眼,看着可爱,但眸底却带着媚色。
她本就漂亮,又年轻,虽媚眼如丝,但除了妩媚,还有专属她这个年纪的娇憨跟甜美。
男人光是看着心都轻了许多,有种狠狠想将她扑倒,在用力的欺负一次,哦不,是好几次的冲动。
姜晚倾就是知道他不得不走,因此才这么放肆,否则平日,她哪里敢这么拐带凤南靖。
她十分嚣张,笑得极其灿烂,还对凤南靖招了招手:“殿下,慢走,不送啦~”
凤南靖眯了眯眼,看着张狂得意的女人,忽然捧着她的腮、对着她略微红肿的唇瓣又是狠狠地欺负。
末了离开时,他还在她的脖颈的显眼处狠狠地吮出一个深红色的印记。
姜晚倾惊呼,气呼呼的瞪着他:“你又给我种草莓,要是让人家看到了怎么办。”
凤南靖觉得报了仇,肆意道:“那你就跟他们说,这就是凤南靖种的。”
姜晚倾:“……”
凤南靖十分惬意的离开了,这下就又轮到姜晚倾郁闷了。
这城中的疯言疯语凤南靖从不注意,他的女人他清楚,外面的言论不管多难听都不会影响到他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只会让他更怜惜她。
另一边,京城的百姓也不知是不是在鼠疫那段期间在家里憋坏了,许多人都在讨论着这件事情,还将姜晚倾的陈年旧账都给翻出来,莫说姜晚倾自己,就连白穗跟花芽都被牵连了。
他们说,花芽是来历不明的野种,愚蠢痴呆。
他们说,白穗未婚怀孕,孩子根本不是姜历城的,姜历城是个接盘侠。
他们说:姜历城瘫痪在床,都是因为姜晚倾作恶多端,道德败坏的报应。
他们说,姜季秋也未婚怀孕,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万户侯府就活该断子绝孙。
……
这件事忽然就闹得很大,热度甚至一下子盖过了鼠疫,京城内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
其中,讨论得最起劲儿的一帮人聚集在了白家后院,具体来说,是白穗给白家人的别馆。
白秀珍点着人数,确定派出去的人都完整的回来并且无人冒充,可以说是十分严谨了、
是的,这一切正是白秀珍的杰作,而这些人就是她找来污蔑姜晚倾的,所谓一传十十传百,为的就是要让她名声扫地,等成功激起民怒时,她在顺理成章的让万民签下请求书,要求赐死姜晚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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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干得很好,这是你们的报酬,每人三十两。”白秀珍大方极了,让底下的人将银子发下去。
三十两对于普通百姓算很多了,普通人家家里的顶梁柱出去工作的月钱也就一两银子。
在古代,贫富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那些人收了银子,个个都高兴得合不拢嘴,当然,高兴归高兴,其中也有人害怕。
“听闻说那个未来的摄政王妃很厉害,她会不会查到我们,然后让摄政王诛我们的九族吧?”
“不会的,我们足足有三十多个人呢,众怒难犯,摄政王比我们更明白这个道理。”白秀珍说,“何况现在说的人这么多,姜晚倾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会在京城中的这几万人里把我们揪出来呢!”
众人听着也觉得很有道理,而且这三十两也不是个小数目,所谓富贵险中求,既然答应干了这事儿,也肯定知道是有风险的。
白秀珍接下来打算给姜晚倾安排上另一个罪名,就是狐媚勾引,行事残酷这些罪。
一个人有了黑点后,在黑一点似乎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白秀珍从前不懂循循渐进这一个意思,不过没关系,她现在懂了。
当她将要传言的方法跟内容说出去后,忽然脸上有个刀疤的男人说。
“等过了这件事后,不如我们来个更大的,直接告到大理寺怎么样?”
白秀珍愣了下:“这个不好,容易暴露。”
“那有什么,百姓都讨厌姜晚倾,就算是摄政王也没办法,您说的那个万民请愿书不一定奏效,而且就算有大臣弹压,可若摄政王置之不理,我们也没办法。”
刀疤脸接着说,“那倒不如直接用王法制裁这个荡妇,在全城百姓的眼皮子地下公开审问,就算是摄政王,也不能在明面上不认证据护着姜晚倾。”
白秀珍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其实现在百姓对姜晚倾的民愤已经很大了,等舆论再进一步发酵的话,百姓也只会更讨厌姜晚倾。
虽然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但白秀珍还是不敢自己做决定,她得去问问‘那个人’。
白秀珍遣走了散播谣言的人,刚想出门去与‘那人’商讨,但却被白夫人拦住。
白秀珍说:“母亲,我要出去一下。”
白夫人却拦着:“最近京城内有关姜晚倾不好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是你做的吧。”
白秀珍吃惊不已,倏地回头瞪了一眼婢女。
婢女自知告状瞒不了,只能心虚的低下头。
白夫人脸色难看,训斥:“你知不知现在姜晚倾是什么身份,她不仅仅是万户侯府的嫡女,更是摄政王的心上人。
你是疯了竟然去招惹她,你觉得我们家日子过得太安生了吗。”
她十分生气。
之前他们想要分白穗手上的家产,因此被摄政王狠狠地警告,因此他们不得不收敛好好经营名下的那点家业,可如今这日子才好过一些,她竟还要作妖。
此事若是败露,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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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盛准觉得凤南靖配不上姜晚倾的爱
白秀珍却不以为然,觉得母亲大惊小怪:“母亲您想多了,我们白家这么多人,摄政王是不会因此就砍了我们全家的脑袋。
况且现在造谣的人这么多,全城都在骂姜晚倾,我也只是其中一个,殿下凭什么砍我头。”
白夫人哼笑,笑她天真:“胳膊拧不够大腿,你别以为摄政王是吃素的,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会再让你做这件事。”
白秀珍好说歹说,可就说服不了母亲。
后来她咬牙一狠,竟推开自己母亲。
白夫人没想到一向畏惧自己的女儿竟然这么胆大,一时也没防备,脚下也没站稳,被撞得头破血流。
忙逃跑出门的白秀珍看了一眼,最后咬牙一狠,竟不顾自己母亲受伤,还抢走了白夫人腰上的钱袋,逃窜离开。
“阿珍,阿珍你给我回来、回来——”
白夫人怒吼,可怎么都喊不回女儿。
虽然受伤痛苦至极,可她眼下最担心的还是家族的安危,她怕家里会受到牵连,也怕女儿会因此没了性命。
另一边,白秀珍的计划很成功,民众对姜晚倾的怒火更上一层楼,怒到恨不得要扒了姜晚倾一层皮的程度。
白秀珍想要姜晚倾死,因为若不是她,麦桦也不会娶别人,而心心念念的少年郎被抢走,这也就罢了,白家还因姜晚倾还被夺走,使得她再也不是那个挥金如土的白家小姐了。
原家里是有六个下人伺候的她,现在也就只有两个,生活质量大不如前。
她恨姜晚倾。
白秀珍觉得刀疤脸的计划很好,但她自己拿不定主意,想要问‘那人’的意见,可那个人忽然就不见了,就像是忽然人间蒸发,怎么找都找不到。
刀疤脸撺掇白秀珍说:“现在百姓都很讨厌姜晚倾,时不待我,小姐您还是早下决断,切不可错失良机啊。”
白秀珍很心动,因为她是真的厌恶姜晚倾,厌恶得恨不得她去死的那种,但她也是有点脑子的,反问刀疤脸说。
“我是很讨厌姜晚倾,只是你这么恨不得她死的缘故是什么?我把姜晚倾告上大理寺,你也会很危险的。”
刀疤男愣了下,后便一脸凶狠的说:“我也很厌恶姜晚倾的,我家是开药铺的,在鼠疫解方出了之后,原本我们这些卖药的想将解方里的药材都高价贩卖,可在解方流出来之前,姜晚倾却早就买断了全城的解方里所有的药,害的我们损失了一大笔钱呢!”
白秀珍听着,点点头,如此说来,他憎恨姜晚倾倒也是理所应当,毕竟这对于药铺,的确是大发一笔的机会。
……
另一边,姜晚倾一直在宫里,生活几乎没什么变化,宫外的那些流言蜚语虽说她也知道一二,但都没怎么打听,因此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
皇宫不比民间,几乎是两个世界,皇宫内等级层层分明,而宫里头的人有知道姜晚倾说未来的摄政王妃,摄政王有如此宠爱她,根本无人敢怠慢。
因为凤南靖的这份偏爱,姜晚倾在皇宫的日子过得不知有多舒服,这待遇都快赶上太皇太后了。
这一天,凤南靖又在跟平邑王商议政事,恰巧是花芽的下学时间,姜晚倾便跟花芽一起练字。
要问作为母亲的她为何不辅导儿子作业,其实并非是不想,而是没那个能力。
姜晚倾认识的文字虽说已经不算少了,可……的确也是没儿子的多,让他儿子辅导她还差不多。
花芽平时学习都是十分认真专注的,可这次却有些心不在焉,老是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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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察觉了孩子的异样,问:“宝宝?怎么了,今日怎么频频走神,是不舒服?”
花芽抬头,巴巴的看着自家娘亲,说:“大宝,外头的人为什么都在骂娘亲?”
花芽也不算小了,外界的声音他多少是听到的。
姜晚倾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笑了笑说:“因为那些人嘴碎呗,咱们行的正坐得直,不怕别人说。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我们管不着,他们爱说,就由着他们说去吧,反正自清者清。”
花芽似懂非懂,但似乎是想到了那些难听的话,他努了努嘴巴说:“那些说大宝坏话的人,可真坏。”
姜晚倾笑了笑,揉了揉孩子的脑袋,又吻了吻他的额头:“来,咱们继续练字!”
她开朗,看得开,连带着郁闷的花芽也被她感染,慢慢地也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而不久,盛准就忽然从外冲了进来,神色难看,气冲冲的,当他瞧见姜晚倾还一脸惬意的在跟孩子练字,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还这么悠闲,都快火烧眉毛了。”他说,“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堂妹,就是那个白什么鬼的,她去大理寺告你了。”
姜晚倾一愣,皱眉:“她好端端的告我干什么?”
“谁知道呢,现在大理寺的传唤书已经下来了,我听到消息就马上来告诉你,你赶紧找摄政王商量商量应该怎么办吧。”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姜晚倾冷笑,“既然她这么想玩儿,那我就陪她玩玩儿。”
话落,姜晚倾将孩子交给苏嬷嬷。
花芽年纪是小,但也知道出大事了,一脸害怕。
“放心,晚上娘亲一定会回来陪你吃晚饭的。”姜晚倾笑着,还吻了吻孩子的额头安慰。
花芽这才跟着苏嬷嬷走。
盛准觉得这样不行:“你还是让凤南靖来处理吧,别到时候又吃牢饭了。”
姜晚倾却不想麻烦凤南靖,因为她的确是能解决,但想想,她还是让人去告诉了凤南靖一声,但是传话的人回来说凤南靖现在没空,让姜晚倾自己处理。
盛准心凉了半截,觉得凤南靖这样不应该,因此他还有些生气:“他怎么这样,太过分了,他不是说了他最爱你吗。”
姜晚倾无奈的笑了笑,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行了,我们先去大理寺吧。”
盛准板着张脸。
若问他生气吗?
他当然生气了,这个女孩子,是他爱到生命,深入骨髓的女孩,可在别的男人眼里,却如此的轻视她,都被告上大理寺了,都无动于衷,去处理什么政事。
盛准觉得,凤南靖配不上姜晚倾的爱,若是他,肯定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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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盛准嫉妒凤南靖
一路上,盛准沉默不语,在生闷气。
姜晚倾知道他的性子,也知道他在气什么,想了想说:“不如这样吧,你先回平邑王府,我又不是第一次去大理寺,你不跟着去也可以。”
“怎么,你是觉得我会给你惹麻烦?”盛准瞪她,语气充满火气。
姜晚倾笑着摇头,一脸无奈,就盛准这表情,搞得好像跟凤南靖相爱的是他,这会儿闹小媳妇脾气的也是他。
她说:“其实这个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小事一件而已,既然我自己都能处理好,何必要凤南靖陪着。”
盛准是生气凤南靖得到了姜晚倾却不好好珍惜,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姜晚倾重要的。
上次姜晚倾被人告上大理寺时他在京郊驻地陪不了,这个是情有可原,可现在他人都在京城,可却竟然不陪同。
难道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的女人重要吗。
他恨铁不成钢,嫉妒又愤恨,尤其姜晚倾还这么体谅他,这换做是他,绝对不会让她一人独自承受这些。
姜晚倾知道他现在的情绪不怎好,其实是她也是不想他去,因为他的性子也的确容易冲动,其实最主要的,她还是担心盛准会坏事。
盛准想起上次经历,板着脸说:“你放心,这次不到万不得已,我一定会闭紧嘴巴。不过这次我就算是豁出这小王爷的身份,也一定不能再让你蹲大牢。”
姜晚倾笑笑,也没说什么,虽说他的行为多少有些幼稚,但她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但盛准却不这么认为了,在他看来,姜晚倾这是在笑他不成熟,这会儿更生气了。
约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姜晚倾终于到达了大理寺,她才下车,就瞧见一大群百姓聚集在大理寺的门前,而开审的时间还没到。
按道理,状告贵族皇室是不能有百姓围观的,可这大理寺侍卫似乎也并没有要赶人的意思。
盛准下车后瞧见这样的情形,气得跺脚:“这怎么回事,这大理寺卿就算是新上任,但家里是不能有百姓围观,这是众所皆知的。”
姜晚倾想了想,说:“好像寅朝律例内是有这样一条规定,若是有超过一百名群众请愿千字,百姓是可以旁听的。”
虽然有律法可依,但盛准仍旧是生气,气得这呼吸都不平稳了:“这是什么狗屁律法,不行,我得让人把这些个刁民都给赶出去。”
他主要是担心开审后会影响到姜晚倾的名誉,不管这个状告谁赢了,在辩护环节多少是有些不体面的。
盛准就要吩咐下去,但姜晚倾却忽然凌厉的看了他一眼。
盛准愣了下,抿唇,认识这么久。
他自然是看出了姜晚倾有些生气,甚至是不耐烦了,可他做这些都是因为担心她啊,这么疾言厉色,这也太令人寒心了。
盛准觉得自己费力不讨好,这回脾气也是上来了,气冲冲说:“你瞪着我干什么,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
姜晚倾自然是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可出发点是好的,但做事方法手段却不一定是好。
她冷冷说:“是啊,你就让下属去将那些已经通过正规手段来旁听的百姓驱赶吧,然后又给我添上一副狗仗人势,不顾礼法的罪名。”
盛准一愣,方才还一脸气冲冲,这会儿就气不起来了。
的确,她现在名声已经很坏了 ,再这么不管不顾,外头那些人还不知会把她说成什么样。
盛准恹恹的,没什么底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姜晚倾看着他,神色稍霁,但表情更多地是无奈跟心累。
盛准其实还比她年长五岁,可做人做事总是跟个小孩子似的,只顾着一时之气,每每做事,当下是快活了,可却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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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后想了想说:“不如这样吧,你在大理寺外等我,放心,我会安全回来的。”
姜晚倾的声音很温柔,照顾着他的自尊,可在盛准听来,她就是嫌弃他麻烦,是个累赘。
“不、我就要跟着你去,至少能给你壮胆。”盛准执意要跟着去。
说到底还是担心她被人欺负,可他似乎是忘了,整个寅朝,谁不知道她姜晚倾是凤南靖的女人,而凤南靖,在寅朝最是尊贵,是坐在权利顶端的男人。
他的女人,谁敢欺负。
盛准僵持,姜晚倾也没什么好说的,她俩一块儿朝大理寺走去,而走近些,就听到他们在议论姜晚倾。
他们说的那些,无非是姜晚倾怎么怎么下作、犯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类罢了。
这些话姜晚倾听过不止一次,早就习惯了,内心毫无波澜,倒是盛准,给气得差点没跳起来,神色一下子就变得凶神恶煞。
有几个议论的人都被盛准的模样给吓到了,包括做足心理准备的白秀珍。
白秀珍先是愣了下,之后就对那群人说:“你们瞧,我说得没错吧,他们果然有一腿,不然现在都传得这么难听,他们为什么还不避嫌,啧啧。”
话落,那群人均对姜晚倾投去鄙视的目光。
姜晚倾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是面无表情的,可盛准却是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因为他就是听不得别人诋毁姜晚倾。
他站出来,气冲冲的指着白秀珍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看我不拔掉你的舌头。”
盛准此刻的状态说是火山爆发都不为过,虽说他平日性格也是很冲动,但极少有这么愤怒的时候。
那群人原本还在窃窃私语,可被盛准这么一吼,不由得都抖了抖。
毕竟是权贵,他们作为平民心里还是害怕的。
但虽说因为盛准的怒吼令他们止住了议论声,但看着他跟姜晚倾的目光更古怪了。
他们会想:若不是你们真的有鬼,现在都传得这么不堪入耳,为何还不避嫌,正常人怎会如此。
春婵跟红玉相视一眼,一脸担心。
姜晚倾深呼吸,已经不想说话了,他难道不知道,此刻他的行为,只会加深旁人对他们的猜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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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冲动的盛准
这一幕,恰好被听闻此事过来的凤迎蕊瞧见,担心得眉头都皱起来了。
她忙跑上前,往后拽了拽盛准说:“你不要再说话了好吗,晚倾现在的处境已经够艰难了,你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凤迎蕊平日就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对盛准更是一个臭脸都不敢摆,可因为姜晚倾,她却变得严肃了。
虽她是知道姜晚倾跟盛准是什么都没有,可是百姓不知道,他这般维护,只会让人浮想联翩。
盛准脸色臭得跟什么似的,只觉得憋屈,明明他是为了姜晚倾好,可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责怪他。
姜晚倾是这样,就连凤迎蕊也是,他们根本就不懂他。
姜晚倾看到凤迎蕊,忽然就松了口气,朝她一笑,而凤迎蕊也十分默契的扬起嘴角,温柔却不柔弱,眸底还生出了定要保护朋友的光芒,坚定而强大。
这时候,终于开审了,大理寺的门终于打开。
虽然百姓可以旁听,但只能站在外面看,而凤迎蕊跟小王爷作为贵族是可以进去有位置坐的。
盛准深呼吸,已经做好了打仗长得准备,可当他才要走进去,站在前面的姜晚倾却忽然伸出手拦他。
“盛准,我知道你把我当朋友,也是为了我好的,你是我希望你不要开口说话。”
她的声音很肃穆,很认真的强调,“这一仗对我来说很重要,你若是不能管好自己的嘴,我不希望你走进去。”
这关系到她,凤南靖,还有花芽的名声,甚至还有万户侯府的。
这一仗胜利了,她就能洗脱所有的冤枉,清清白白的当凤南靖的妻子,因此,她必须要取得绝对的胜利,完胜。
盛准错愕的看着她,不可思议问:“所以你是在嫌弃我,嫌弃我不会说话?”
姜晚倾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无奈说:“我只是怕你担心则乱。”
盛准冷笑:“那不就是嫌弃吗。”
姜晚倾:“……”
这时,大理寺卿忽然坐在了审判位上,神色严肃,而白秀珍在众人的拥护下,洋洋洒洒的走了进去,末了还不忘回头超姜晚倾投去一个得意又鄙视的目光。
姜晚倾没时间跟盛准解释,而盛准也没答应她,最后,她也只能走进去。
其实她若说话狠一些,盛准可能会气的会袖而去,可姜晚倾做不到。
她不想伤害朋友。
姜晚倾进去后,盛准也走进去,而接收到姜晚倾信息的凤迎蕊是真的没有办法控制住盛准,因为他脾气一上来,谁都说不准。
最后,凤迎蕊咬牙一狠,忽然看向旁边的婢女。
几乎每个贵族小姐的紧身婢女都是武功高强的护卫,而当婢女接收到凤迎蕊眼神时,几乎是立即上前,在盛准出其不意的情况下,狠狠地给了他一记手刀。
因为身后的是凤迎蕊,盛准也没防备,竟就这么的给噼晕了过去。
姜晚倾走在最前头,当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时下意识回头。
她瞧见倒地不起的盛准,还有朝她点点头的凤迎蕊。
姜晚倾几乎是立即意会,她对凤迎蕊点了点头,之后便开始了她的作战。
开庭,坐在审判位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大理寺卿,听说他之前只是一个大理寺副卿。
当时的大理寺卿因为被查出勾结党羽,就被关押了,而副卿就顺理成章的即位,而他看着年纪不大, 也就二十五出头,很年轻,长得不算俊俏,但很清秀。
“民女参见大理寺卿。”作为平民,白秀珍是要行礼的,当然,姜晚倾不用,毕竟是个一等爵位的嫡女,只是略微的对大理寺卿点点头。
审判开始,大理寺卿说:“民众状告者代表白秀珍,你所告何事?”
这是开审时的常用语,其实状告原因,大理寺卿早就在状书上看到了。
白秀珍说:“民女代表广大百姓状告姜晚倾不守妇道,勾三搭四,根本不配当摄政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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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跟姜晚倾的成亲婚书已经发布通告了,就是下个月初二,而寅朝的规矩,就是摄政王又或者是皇帝的正妻若是不能服众,
百姓是可以反对这门亲事,而百姓若赢了,摄政王是不得迎娶这个女人的,甚至姜晚倾还会有牢狱之灾。
姜晚倾挑眉,澹漠说:“你说我不守妇道,勾三搭四,有证据吗?可别想就仅凭一张嘴就给我定罪。”
“我可是代表着上百个百姓来状告你的,你可以说我空口说白话,但不可能所有人都无赖你吧。”
白秀珍洋洋洒洒说,底气可以说是十分足了。
她话音一落,那门口的一大群百姓就立即肯定,大叫说。
“是啊,姜晚倾你是什么人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就是,一个人无赖你可能是污蔑,可是我们都这么觉得的,你有什么可说的。”
“就是,你根本就配不上摄政王,也不配当我们的摄政王妃。”
……
这群人沸沸扬扬的讨伐姜晚倾,活像是姜晚倾刨了他们家的祖坟似的。
白秀珍别提多得意了,双手抱胸说:“姜晚倾你难道还想抵赖吗?你分明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这我们都知道你是未来的摄政王妃了,
虽说你是不配了点,毕竟麻雀变凤凰这种事常有,可你一边吊着摄政王, 一边又掉
吊这小王爷,前几日在喜闻楼,还有人瞧见你们搂搂抱抱了。”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她何时跟盛准搂搂抱抱了?
自从跟凤南靖好了之后,她甚至连约饭都很少约盛准了好吗。
后来她想了又想,才想出来原来白秀珍说的搂搂抱抱,是那天她因为头晕崴了脚盛准扶她的时候。
姜晚倾笑了,笑她思想肮脏、龌龊,说:“搂搂抱抱?你知道什么是搂搂抱抱吗就在这胡说,有证据吗?”
“当时酒楼里的人都瞧见了。”白秀珍大喊。
姜晚倾挑眉,瞥了眼围观的百姓,说:“你们谁瞧见了,立即站出来作证,虽说没物证,但人证也是可以的。”
人证而已,只是用嘴作为呈堂证供,可是即便如此也没人敢站出来作证,毕竟他们也不傻。
拉帮结派的得罪权贵人总不能都把他们一锅端了,但是若只人站出来质控,这可不就是一群人的问题了,很有可能会被人报复。
那些凑热闹的明白这个道理,姜晚倾更是明白。
她望了眼鸦雀无声的人群,忽然又笑了,跟看笑话似的看着白秀珍说:“瞧,这不就是只有你一个人在说吗?别人可是都没瞧见。”
白秀芝脸色难看,也是没想到这么多人竟然一个都没有站出来的,可他们明明都知道的,最后,她放了大招。
“我还有一个证据,证明姜晚倾跟盛准有私,那就是盛准写给姜晚倾的情书。”
话音一落,姜晚倾只觉得可笑,因为盛准根本就没给她写过什么东西,可下一秒,她的眼光却瞧见晕倒瘫坐在椅子上的盛准忽然捏住了拳头,似乎是有些紧张。
姜晚倾皱眉,心下勐地往下沉。
他根本就没晕,最重要的是,他为何会紧张。
姜晚倾忽然想到了消失了的烟雨,这其中会不会跟盛准执意要找烟雨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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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盛准的告白信
白秀珍自觉得这几个月跟着那个人学聪明了不少,在她看来,姜晚倾这是紧张了,而她也看出来了,盛准根本就没晕。
她洋洋自得,甚至还自以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姜晚倾,你现在才开始紧张,是不是太晚了?早知如此,你何必当初呢!”
姜晚倾冷笑,充斥着无尽冷意的眼眸盯着她:“白秀珍,你这张嘴这么灵巧,不去天桥底下说书还真是可惜了。说谁不会,有证据,有人证才是真的。”
白秀珍敢这么说,自然是有证据的,她忽然从袖口拿出一张信封,抬着下巴骄傲说:“这个就是证据。”
姜晚倾皱了皱眉,余光看了眼装昏迷的盛准,而盛准,也是真的紧张,甚至连呼吸甚至都不平稳了。
这个时候,那封信已经呈到了大理寺卿手上,他打开信件一看,神色立即变得很尴尬,还用一种难以言语的表情看了一眼姜晚倾。
按照规矩,所有证据都必须让光明正大的展现在公堂之上,许是怕得罪人,大理寺卿并没有宣读,而是让手底下的人开始读:“
晚倾,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因为鼠疫病死,现在正在黄泉路上排队等着投胎转世了,不过我一定不会这么早地投胎,我会在地府等个七八十年的,等你老死的那一天。
我自私的想让你比凤南靖早老死,因为我知道若是他比你先走了,也一定跟我一样会等你,可我不想看见他,我只想见你,与你一同过奈何桥,一起轮回转世。
可这一次我想请你答应我,下辈子就不要跟凤南靖在一起了,你就做我的夫人,我一定会听话,做一个好丈夫,我真的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我经常在想,如果这世界上没有凤南靖那应该多好,我想我们感情这么好,一定会在一起的,只要没有凤南靖。
晚倾,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临了我都要死了,想问你一句,你心里可有我的位置,你爱过我吗?
若当摄政王的是我而不是凤南靖,你要爱的人,要嫁的人,就会不会是我了!
我爱的女人,希望你以后不要忘记我,不要忘记曾经由我这个一个人的存在。”
宣读结束,而这封冠冕堂皇的告白信惊呆了所有人,众人窃窃私语,十分惊讶,均对姜晚倾投去鄙夷的目光。
这封信的确是告白信,但也侧面的说出了姜晚倾爱慕虚荣,因为榜上当今摄政王才看不上他这个小王爷,可总所皆知,是他们两的友情先开始的,爱情若是分先来后到的话,也应该是盛准。
“天啊,姜晚倾果然是想钓金龟婿,原本找上了小王爷,后来估计是顺着杆爬认识了摄政王,所以就把小王爷给踹了。”
“可不是,这女人手段还真是高明,龌龊极了,怎么就能这么恶心。”
“现在的男人真是不长眼,这天底下有这么多漂亮贤惠的女人,可偏偏却挑选了一个最差劲最恶劣的,啧啧!”
这些人开始议论纷纷,一点也不忌讳。
自古以来,道德败坏的人就是会被人鄙视,轻蔑。
白秀珍得意洋洋,看着眼前这一个个都在讨伐姜晚倾的人,她就觉得自己的这一仗赢了一半。
呵呵,这就是跟她作对的下场,长得好看又怎样,背靠大人物又怎么样,到最后还不是被她给拉下来了。
把她弄得今日这番天地,姜晚倾若是不死、若不身败名裂,实在难消她的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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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姜晚倾面对着那些人的侮辱谩骂以及异样的眼光,却莫名的松了口气。
她觉得,不,应该是肯定,这封信绝对不是盛准的写的,不管如何,他是绝对不会写出这样书信。
明面看是告白信,但实际却是讽刺信,分明就是把她说成了一个拜金女。
盛准懂她,她也懂盛准,不管如何,他都是绝对不会这样说她的。
姜晚倾微微一笑,瞥了一眼那七嘴八舌的众人,他们嘴巴一张一合,从嘴里蹦出来的都是十分不堪入目的字眼,可即便如此,她却一点都不生气。
她没有理会谩骂,而是对大理寺卿说:“大人,我记得在寅朝律法里有一项,就是任何人不得扰乱公堂秩序,违者重罚,判刑二十到五十下板子以及拘留一个月到三个月。”
话音一落,原那些口出恶言的人霎时就顿住了声音,哄闹的公堂,瞬间鸦雀无声。
那些人面面相觑,似乎是没想到都到这份上了,姜晚倾嘴巴竟然还这么犀利,就连白秀珍也是没想到,都落得千夫所指的下场,头脑居然还这么清醒,还记得律法?
大理寺卿愣了下,眸底划过一抹欣赏,随即狠狠地抓着石板,拍桌:“尔等草民不许出声,若有违背者,一律按律法处置。”
这些来围观的人,都是秉着伸张正义,要处理姜晚倾这个‘害群之马’的心情,可若伤及到自身,他们就怕了,哪里还敢吵吵嚷嚷。
清净了。
姜晚倾满意地掏了掏耳朵,都吵得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然后才慢悠悠说:“大人,这份所谓的表白信是真是假尚未可知,我请求检验对比字迹。”
大理寺卿点头,允许了。
白秀珍哼笑,一脸‘我早有猜想’的表情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已经请了京城最出名的对比字迹的师傅了,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话落,她拍了拍手。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约五十出头的男人走出来,他先恭恭敬敬的对各个贵族叩拜行礼后,才起身说:“大人,在开堂之前,这封书信我的的确确是对比过当今小王爷的笔迹,的确一致。”
大理寺卿有些为难,沉思一瞬。
姜晚倾忽然笑了声,挑着眉:“你说是就是,凭什么?”
老人一听就吹胡子瞪眼,嚷嚷说:“我可是民间有名的私塾师傅,专门教人书法的,负责教导你们贵族圈的好几位小姐,是很有威望的,你难不成说我弄虚作假不成!”
这时,凤迎蕊凑近姜晚倾的耳边小声说:“这个老人的确是民间很威望的,书法也不错,还曾经来过南平王府教导过我半年的书法。”
姜晚倾眉头微扬。
那还真有两把刷子。
古代本就是一个等级分明的时代,一个毫无背景的平民却能去当贵族的师傅,那是真的不简单,因为贵族向来就是最看不起平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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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平民跟贵族的区别
“郡主,好久不见。”老头忽然对凤迎蕊微微点头,大有表示其身份尊贵的意思。
瞧,我多厉害,还认识郡主呢!
这种场合,凤迎蕊并不想与他多说话,但毕竟曾经教导过她书法,还是朝对方微微一笑。
白秀珍别提多得意了,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挑衅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面色不改,仍旧是不慌不忙的模样,忽然说:“是吗?即便你们有证人证明这的确是盛准的字迹,可那又怎样,不管这老头子在民间多有威望,
但在我看来,狗屁不是,因为他说谎。”
老头一听,立即板着脸,一副师傅训学生的模样:“你个黄毛丫头,竟敢说老夫说谎,半分教养都没有。”
他气的甩袖子。
姜晚倾仍旧是笑,只不过是笑得满脸讽刺罢了:“你弄虚作假,还敢说我没家教,我看没道德,没家教的是你,否则一把年纪了,也做不出这么无耻的事。”
老头一副气炸了的样子,刚想说什么,但姜晚倾的声音却比她更快,冷着脸打断了他。
她说:“这个所谓的什么很有名的老头子根本就是在说谎,因为我根本就没收到过这样的信,另外,我敢肯定,这封信也不会是盛准写的。”
她嗓音洪亮,带着一股威慑力,令人无法质疑,只能肯定。
白秀珍不满,刚要说什么,姜晚倾一句冷冷的‘闭嘴’就打断了她的话。
姜晚倾一记冷如剔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严肃得吓人,带着惊震人心的气场,只一眼,彷佛都能把人冻僵。
白秀珍当即就愣住了,嘴唇变干,还忍不住舔了舔唇,而等她回过神要说些什么时,姜晚倾却已经开口了。
她说:“我说这封书信是假的并非是随口说说,而是你们看,这信封上用的纸是黄麻纸。”
那些围观的百姓一脸不屑,只觉得姜晚倾在垂死挣扎。
有人说:“黄麻纸怎么了,黄麻纸是最常见的纸张,这你居然都能挑得出刺儿来,我看你是做贼心虚,没话说了吧!”
姜晚倾莞尔一笑,面对别人的讽刺鄙视,她也是一脸澹漠,平静说:“的确,这黄麻纸是最常见的纸张,几乎家家户户都有。
可你们别忘了,盛准是当今的小王爷,而盛准可是当今最得圣宠的平邑王的儿子。一个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怎会用这区区的黄麻纸,这就算是搜遍了整个平邑王府,也找不出一张黄麻纸来,
黄麻纸对于你们的确是寻常之物,但对于贵族而言,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就算是用来擦手,也嫌粗糙,恐怕现在就算是一些小门小户的贵族,也不会用黄麻纸了,
大都早换成了平整光滑又耐用的瓷唐纸了。”
瓷唐纸不算特别华贵之物,可这个对于平民而言,一张瓷唐纸能抵得过一家老小一天的饭钱,而且没有爵位的平民是不能使用的,是贵族的专物。
这是一件很细微生活的事,但贵族就是贵族,跟平民完全不一样的,而贫民也从未体验过贵族的生活,因此不知此事,也是在所难免,而且就算是贵族,也未必会注意到这件小事。
姜晚倾话音一落,众人又迷茫了,交头接耳。
白秀珍是大户人家出身,但也是没想到贵族竟然有这么多讲究,这不过书写用的纸张而已,竟也跟他们的不一样,一时也有些说不上话。
她求助的看这老头。
老头立即说:“可这个字迹的的确确是出自小王爷的手笔,老夫绝对没有说谎,而且一张纸也不能代表什么,许是当时就碰巧有一张黄麻纸呢,这谁说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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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懒懒的瞥了一眼那老头,对于他拼命帮腔白秀珍一事是一点都不意外。
上公堂作证指控未来摄政王妃道德败坏这本就是一件冒险的事儿,人都惜命,老头肯上来,并且用那么肯定的口吻指控她跟盛准有私情,肯定是收了钱的。
若是只说笔迹问题,他大可以作证后就直接推到一边,不用在掺和这趟浑水,可他分明不是作证这么简单,而是真想定她的罪啊。
姜晚倾笑笑不说话,只是一脸讽刺的看了大理寺卿一眼。
这些人不知贵族事,可大理寺卿知道啊,莫说高高在上的平邑王府,就算他这个三品官员的府邸,怕也是绝对找不出一张黄麻纸的。
瓷唐纸对于平民是贵重,但对于他们而言,根本不会产生一点经济负担,就连府邸的下人怕也是不会用黄麻纸的。
大理寺卿传了在大理寺专门比对笔迹的师傅上来。
到这一环节,白秀珍忽然有些紧张了,而那老头子却给它以及肯定的阉人,让她不要慌。
老头的彷写能力,是师父很自信的。
在大理寺的专人比对过笔迹后,说:“大人,我们从平邑王府要来了小王爷的字迹,经过对比,这封所谓的表白信,的确不是出自小王爷的手。”
白秀珍十分激动,大喊:“你胡说八道,这分明就是盛准的笔迹,你一定是被姜晚倾收买的。”
“这位白姑娘还真是会睁眼说瞎话,大理寺是何等庄严神圣的地方岂容得你污蔑。”专人黑了脸,又说,“虽说这封书信的字迹很像是小王爷的,
但是看细节,其实书写的习惯根本不同,这封书信若是笔画的竖勾有小尾巴的,但是小王爷的却没有,还有一点就是,
小王爷在字体最后落笔时也是没有拉长的,并且是圆润的,因此这封书信绝对不会是小王爷写的。”
专人十分肯定。
白秀珍脸色难看。
老头不服气说:“你懂什么,你说是彷写就是彷写,老夫我偏说不是,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少在这胡说八道。”
最后这老头子还拿辈分压人。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讽刺,笑容很大:“老头,你说你才是对的,那我有件事很好奇,能否解答。”
老头高傲的仰着头:“你说。”
“我很好奇,你是怎样拿到盛准的笔迹对比的,我记得你一进来的时候就说过你已经对比过了盛准跟这封书信的字迹了,你一个平民,如何拿到小王爷的字迹,请回答我。”
说到后面,她一脸笑容就变成了疾言厉色
老头跟白秀珍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眼,并且一脸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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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证明清白
姜晚倾微微一笑,澹然、冷漠,就好像从冰山走出来的美人一般。
白秀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如此精心设计,但依然有漏洞,她想了想,又说:“这还不简单,不过是一份书写笔迹而已,我们在平邑王府的垃圾桶蹲一蹲就能找到。”
姜晚倾扬眉,笑得一脸人畜无害:“是吗?但有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就是盛准最讨厌的就是书写、读书,就他而言,怕是大半年都不会动一动笔墨,且王府府内都设置有专门的焚烧屋。
一般王府的垃圾都会直接拉到焚烧炉烧毁,我很奇怪,你们究竟是去哪里蹲的平邑王府的垃圾。”
她声音柔和,但言语中所隐藏的犀利根本令人无从狡辩,只能现行。
此事从一开始在姜晚倾看来就是漏洞百出,不管是那封书信还是所谓的勾三搭四,从前他
她不理会这些谣言是因为分身乏术,因为当时她忙着研制鼠疫解方。
其实不管如何,有关她名声这件事她终归是要闹一闹的,只有把事情闹大了,闹开了,知道的人多,围观的人越多,澄清时才能事半功倍,那些疯言疯语才能止住。
白秀珍弄得这一出,正好是成全了她,也免得她费手脚了。
事到如今,众人有了迟疑,渐渐地就开始怀疑到笃定。
“我听着这件事好像姜晚倾是挺无辜的。”
“谁知道呢,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们再看看。”
“不对,我听着到是像污蔑,之前我就听说过那白穗跟白家分家了,而且估计这白家财产以后都会给姜晚倾,这白秀珍说不定是存心报复呢!”
……
眼看着舆论支持风向慢慢偏离自己,白秀珍开始慌了,她嚷嚷说:“反正拿到小王爷的笔迹我自有办法,你不要再狡辩了,几个月前可是谷子等几位老师傅说了你不是好人。”
她声音一顿,不死心的继续冲她泼脏水,鼓动着门口的众人说:“谷子、刘子还有李子这几位师傅桃李满天下,可是不会说谎的,他们可是亲自听到,这些话都是出自卞夜公主的口中。”
她重提几个月前的事儿。
这时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孰是孰非,他们也很懵。
姜晚倾似乎想到了什么,说:“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之前这几位老师傅曾经上门对我道过歉,说因为自己的言行,给我带来了麻烦。”
白秀珍一听,插着腰哈哈大笑:“简直是放屁,这几个老师傅可讨厌死你了,毕竟你是那么恶心的人。”
谷子这几个老师傅已经做私塾师傅四十多年了,桃李满天下,教出了好几个状元,且十分有仁心,他们说的话,大家都信服。
而为了以防万一,在来此之前,白秀珍还专门拜访了这几个老头子,确定他们都很反感姜晚倾。
她信誓旦旦,还提出了要将这几个老师傅找来作证。
大理寺卿同意了。
姜晚倾云澹风轻 ,说:“不用了,在开堂之前,我就已经让人去请了。”
话落,在门口站着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内,忽然有三个老头子站了出来,他们便是谷子几位老师傅
白秀珍一愣,也是没想到姜晚倾竟然主动去找了这几位师傅,一时有些紧张,但想到昨日自己去拜访、确定过这几人对姜晚倾的印象,稍微顿时松了口气
她跑到几个师傅身边,说:“你们赶紧告诉大家,姜晚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当时你们可是在酒楼亲耳听到卞夜公主说的!”
几个老师傅对视一眼,其中由最年老,也是最有资质的谷子说:“的确,当时我们几个听到了卞夜公主对姜小姐的诋毁。”
白秀珍松了口气,还以为鬼谷子几个是站在她这边的,可她小看了中华文字的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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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秀珍忘了,在这里,谷子用的是诋毁。
姜晚倾微笑着,瞧见白秀珍这一脸嘚瑟的模样,啧嘴。
这个智障,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在这洋洋自得是给谁看呢。
谷子接着说:“说起来,这件事的确是我们这三个老头子不好,当初没搞清楚事情真相就以讹传讹,给姜小姐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这件事情,卞夜公主已经跟我们解释过了,当时她是喝醉了胡言乱语,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件事,一切都是我们误会了。”
原本还一脸神气的白秀珍听到此处,勐地一顿,一脸错愕,忍不住尖叫,脱口就道:“你这老头子胡说什么。
你昨日可不是这么说的,昨日你说姜晚倾的确不是好人。”
谷子看着她,表情带着轻蔑:“的确,姜小姐并不是好人,她是一位功德无量的人。”
白秀珍勐地僵住,一脸不可思议,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昨日她登门拜访,这死老头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倏地想到什么,白秀珍勐地瞪向姜晚倾。
谁料,姜晚倾也在看着她,明明是面无表情,可那眼神分明就像是在看笑话一般,带着讽刺跟冷意。
白秀珍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姜晚倾设计好的,那几个老头子早就被姜晚倾给收买了。
就在这时谷子又说:“在我们三个老头子看来,姜小姐根本就不是这位白小姐口中所说的道德败坏之人,相反,为了咱们这个国家,她付出了很多。
天佑城因为鼠疫几乎全城覆灭,而周边也有好几个国家爆发了鼠疫,这个疾病来势汹汹、杀人于无形,死伤无数,甚至还传到了我们的天子脚下京城。
若不是姜小姐日以继夜的研制解方,快速应对、隔离等,如今说不定在场的所有人早就命归于天了,而且京城患鼠疫的有上千人,这些人的治疗费都是由姜小姐自掏腰包。”
谷子顿了顿,郑重说:“老夫觉得,姜小姐这摄政王妃之位,当之无愧,说是寅朝国母都不为过。”
话落,谷子郑重而恭敬的对姜晚倾鞠了个躬,而旁边的两个老头瞧见也跟着鞠躬。
谷子说:“姜小姐,感谢您为寅朝做的所有事。”
“啊……嗯,你们客气了。”姜晚倾笑笑,还蛮尴尬的。
啊喂,让你们三个来是澄清事实的,不是来开表彰大会的,肉麻兮兮的话可不可以不要说了。
“我们三个老头子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姜小姐,也是真心实意的跟您道歉的。”谷子十分严肃,甚至还有些愧疚。
其实当初他们三个说那些话,多少是因为看不过姜晚倾,但其中也是因为收了钱的缘故,在真相大白后,他们三个真的一直很愧疚。
姜晚倾本就不是煽情的人,别人辱骂她,她倒是坦然,可若说这些你谢我,我谢你的话,她倒是不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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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盛准睡觉时叫着姜晚倾的名字
“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姜晚倾含煳其辞,眼见他们三个又要接着说,她忙转移话题,一本正经的翘起兰花指指着白秀珍说。
“怎么说我们都是同宗血亲,没想到你竟然会如此污蔑我,当真是让我难过极了。”说着,姜晚倾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如此无耻,那我也就只能大义灭亲了。”
白秀珍这会儿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而周围的那些围观群众也知道了自己误会了好人。
其中藏在人群中的刀疤脸说:“我觉得我们大家应该是误会姜小姐了,姜小姐并非是那种无情无义、道德败坏的人,谷子老师傅说得对,这次鼠疫,若不是姜小姐不计辛苦、不分昼夜的为我们研制出解药。
说不定今日你我都已经翘辫子了,又怎能站在充当正义使者去骂姜小姐呢?就比如我,我八岁的儿子感染鼠疫,不说有没有解方。
就那半个月的药物治疗,那么昂贵的药物,我们这种普通人家根本负担不起,要不是姜小姐给我们垫着药钱,哪里还有我们今天那么快活。”
白秀珍一眼就认出了之前挑衅自己来状告姜晚倾刀疤脸,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个局。
这个刀疤脸分明是姜晚倾放在她这里的奸细。
刀疤脸一脸正义,看着她的目光充满轻蔑,还说:“照我看,白秀珍那女人才阴险恶毒,我看她就是嫉妒姜小姐。”
集体里有一个人这么说,其他人顿时也开始反省自己了。
“想想也是,若是姜小姐真这么贪得无厌、喜好钱财,又怎会舍得花这么多钱给我们免费治疗?”
“就是,听说都十几万两了,这都能买下一座小镇了吧!”
“我大嫂的姑妈的三叔公就被传染了鼠疫,可大家也没钱,细想想,若不是有姜小姐的救助,我那大嫂的姑妈的三叔公说不定早死了。”
……
人群舆论分分又是一边倒,原本那些还讨伐、说姜晚倾不好的那些人纷纷倒向了她。
白秀珍看着‘自己人’一个个的帮着姜晚倾,顿时慌了,而那大名鼎鼎的书法先生也是慌得冷汗直流,最后他见风使舵,啪嗒一下跪下,磕头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这一切都是白秀珍给钱指使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拿钱办事而已。”
白秀珍瞪大眼睛,怎么都想不到这死老头子竟会出卖自己,顿时给气得破口大骂:“你个死老头子,你敢背叛我?”
“白小姐,我们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吧,我才当上祖父,可不想这么早死啊。”书法老头认怂了。
白秀珍气的咬牙切齿,而姜晚倾看着这临阵倒戈的这一幕,差点没乐的拍大腿。
“白秀珍,看来你找的帮手也不过如此。”
白秀珍气得磨牙,倏地就跟老头干起架来,而老头也不甘示弱的打了回去,两人扭打成一团。
人群又开始议论起来。
“没想到啊,原来道德败坏、无情无义的竟然是白秀珍。”
“就是,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恶心的那个,却无赖咱们姜小姐,姜小姐才是真正的国母啊!”
“依我看,她就是嫉妒姜小姐呢,人家姜小姐医术高超又漂亮,哪里是她比得上的。”
……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姜晚倾一下子从千夫所指变成了众人爱戴的国母。
人啊,大都是没节操的,尤其是这些看戏凑热闹的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里倒。
姜晚倾早就看清了这个事实,因此不管对他们的侮辱还是赞扬,她都宠辱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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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看着扭打在一起的老少,用石板勐拍桌:“肃静、肃静,公堂之上,岂容得你们放肆。”
一阵训斥,这两人才分开。
书法老头虽说上了年纪,但力气是一点都不小,白秀珍被打得鼻青脸肿,鼻血流了一地。
她看着站在一旁光鲜亮丽的姜晚倾,又想到了自己此时的狼狈,嫉妒又不甘,嚷嚷说:“可是姜晚倾脚踩两条船这是不争的事实,你们难道是瞎子吗?方才小王爷多护着她你们是没看到吗!”
“照你这么说,女子就不能有男性朋友,朋友,就必须是同性才行?”姜晚倾冷冷说,“盛准与我姜晚倾,绝对没有做过任何逾越的事。
白秀珍,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做事没有底线。”
白秀珍气急败坏,恶狠狠地指着姜晚倾说:“姜晚倾,我承认,那封表白信的确不是出自盛准的手,可我却曾经见过盛准写给你的表白信。”
姜晚倾冷笑,一脸轻蔑的看着她。
白秀珍不知是被那些人骂哭了还是因为自己太过狼狈给气哭了,笑着哭说:“烟雨你认识吧,那玉宇琼楼的头牌,她可是盛准的红颜知己,我认识她。”
姜晚倾皱了皱眉。
白秀珍又接着说:“烟雨曾经跟我说过,盛准他爱你,在他以为自己得了鼠疫要死时,给你写了一封告白信,可惜那封信我还没看完就被烟雨抢走了。”
她声音一顿,冷笑着说:“在信中,盛准不仅跟你表白了,还跟你约定了下一世,而且烟雨还告诉我,盛准之所以经常‘光顾’她。
都是因为你们长得相像的缘故,当然,这里面肯定有烟雨的刻意模彷。你还不知道吧,盛准趴在烟雨身上的时候,嘴里叫着的,都是你的名字。”
姜晚倾自从进入这大理寺来就一直云澹风轻,因为这一切就在她的掌握中,打从关于她的流言又开始横飞时她就在做了准备,安排了刀疤男,找到那最初谣传她的那三个老者,可白秀珍这番话,是真的恶心到她了。
她盯着白秀珍的目光除了冷,还有无尽的阴沉跟犀利。
一旁的凤迎蕊看着有些担心,抿了抿唇,站出来说:“你少胡说八道,本郡主与晚倾以及盛准都是很好的朋友,那照你这么说,本郡主喜欢跟晚倾在一起,那是不是就是说我们有断袖之癖了。”
白秀珍被噎了下,但还是立即道:“少白日做梦了,小王爷肯跟你玩,说白了还不是因为姜晚倾的缘故,你若不是姜晚倾的好友,他看都不看你一眼。”
话音一落,她嘲笑说:“还什么三个人的友谊,从始至终,你都是被小王爷排在外面的,这是烟雨亲口跟我说的。”
凤迎蕊心被刺了下。
姜晚倾冷笑一声:“无稽之谈,胡说八道,一个烟花女子说的话也能信?”
“能不能信,他们行房的时候小王爷叫出的名字难道还有假?”白秀珍扬着下巴,信誓旦旦,声音充满讽刺。
姜晚倾眼眸阴沉如水,目光犹如刀子一般的锋利,带着寒芒。
众人看着白秀珍如此肯定的模样,心里也起疑了,毕竟京城谁不知道小王爷跟烟花女子烟雨是红颜知己的关系,倘若这话是真的,那小王爷对姜晚倾绝对存着别样的心思 。
正当事情陷入僵局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忽然传来。
“摄政王殿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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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凤南靖给姜晚倾撑腰
洪亮的声音,仅是提到的名字重量便能令公堂上推推嚷嚷的人群不约而同的开出一条路来。
只见,一袭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男人身穿一道明黄色黄袍,袍上绣着的五爪蟒龙下有着一座宏伟惊人的城池,男人身形魁梧,带着气吞天下的气势,就算是远闻者,也会被他身上的威慑力折服。
在男人身后,跟着一上百人的皇家护卫军,气势磅礴,见者生畏。
众人不可思议,都没想到凤南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就连姜晚倾也是微微一愣。
他怎么会过来,不是说有要事要处理吗
大理寺卿先反应过来,领着下属立即跪下求见。
“微臣参见殿下”
其他百姓见状,也立即下跪。
“草民参见殿下。”
凤南靖澹漠的扫了一眼众人,目光肃穆而凌厉,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意,他澹漠的说了一句‘平身’,不顾旁人是否会议论,竟直接朝姜晚倾走去,牵住她的手。
姜晚倾怔了怔,倏地就笑了,用着旁人听不见的声量说:“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吗?”
“现在就是在处理重要的事情。”他澹澹到,眸底的柔和是从未给过别人的。
百姓们面面相觑,心中大为吃惊。
虽都说当摄政王宠爱万户侯府的小姐,可他们却也想不到竟有这么宠爱。
屈尊降贵来这大理寺也就罢了,甚至还旁若无人的说悄悄话,这还是他们认识的血战沙场、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吗。
白秀珍一脸冷汗,她是见过凤南靖的,也知道他的手段,紧张得脸色都变了。
大理寺卿忙下来迎接说:“殿下您怎么过来了?”
“本王的王妃在你这,怎能不来。”男人的眸底尽是冷光。
大理寺卿赔笑着,只觉得冤枉,这又不是他状告的姜晚倾,殿下可别冲着他来啊。
白秀珍就跪在那儿,根本不敢多说话,哪里还有方才伶牙俐齿的狡辩模样。
凤南靖自然知晓此事与大理寺卿无关,他目光凌厉的看向白秀珍:“是你说本王王妃与人有染?”
白秀珍背嵴一僵,一股寒气从脚而入,有那么一瞬,她连呼吸都呼不上来了,背后都是冷汗。
她不断深呼吸,咽了咽口水,回头对着凤南靖扯嘴笑说:“殿下,民女只是实话实说,您可千万不要被姜晚倾给骗了,她不是好人,这里的人都知道的!”
刀疤脸立即跳出来说:“胡说八道,我们都觉得姜小姐是大大的好人,而你才是居心叵测的毒妇。”
话音一落,那些人也纷纷的附和肯定,原本还有些人对姜晚倾秉持着怀疑之心,可凤南靖的忽然出现,就彻底的让全部人倒向姜晚倾。
“就是,姜小姐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白秀珍你竟然还在胡说八道,像你这种人,就应该九族。”
“就是,我看你就是嫉妒,真是恶毒啊!”
……
这下轮到白秀珍被千夫所指了,而藏在众人里的白夫人已经汗流浃背了,都是冷汗,尤其是听见那句灭九族时,整个人都颤了颤。
白秀珍头脑一片空白,此时此刻,她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事已至此,她怕也没有。
最后,她跪趴在凤南靖面前,装着胆子说:“殿下,说实在的,民女实在不知你到底看上了姜晚倾哪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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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寅朝有千千万万的好女子,哪一个不比姜晚倾的强,她现在都是妇女了,还拖着一个不知父亲的野孩子,现在还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她不值得你对他这么好。”
在她心里,始终觉得姜晚倾低俗,不管她对国家做出了多少贡献,救了多少人命,只要生过孩子,不是完璧之身,那就是低等的。
这就是她对女性的认知。
姜晚倾一脸冷漠,面对这些莫须有的指控,她嘴角掠过一抹嘲弄。
到现在,白秀珍竟然还想挑拨她跟凤南靖的关系,聪明的,她就应该跪地求饶,她或许还能留她一命,如今这番举动,无非就是让人灭了她。
真的是很愚蠢呢!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男人的神色冷到极点,“晚倾不仅是本王的王妃,更是这天底下最好最优秀的女子,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殿下,您即便不计较姜晚倾是否是清白之身,难道你还不相信烟雨的话吗?那烟雨可是小王爷的红颜知己,她可清清楚楚的听见盛准在行房时叫着姜晚倾的名字的。”
白秀珍眼见凤南靖不在乎姜晚倾的清白,又换了个事情刺激他。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凤南靖对姜晚倾这么好,她甚至都觉得,自己比姜晚倾好,她可还是一个黄花闺女呢
这话再一次引起了姜晚倾的不适,甚至是想吐的,她冷冷地道了一句‘闭嘴’。
这话实在令她反胃,甚至有种想把白秀珍大卸八块的冲动,因为这话实在是恶心。
白秀珍指着姜晚倾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怕了,怕我捅出你跟小王爷的私情?殿下,您瞧,她心虚了。”
后面这句,她是对凤南靖说的。
凤南靖面无表情,眸色却彷佛是淬了冰一样,他眉头微扬,薄凉道:“烟雨,你说的是那个吗。”
寒如剔骨的嗓音,他狭长的眸子忽然瞥了一眼入口。
白秀珍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去。
只见几个身穿侍卫服饰的男人架着一个靠着手脚链的女人走进来。
女人头发凌乱,脸上也是脏兮兮的,穿着一身与她年纪不符的上了年纪中年麻衣。
白秀珍勐地一震,那人竟是烟雨。
烟雨在前一段时间就忽然人间蒸发了,她怎么找也找不到,原来,是落在了摄政王的手里了。
白秀珍心头发颤,心中大叫不好。
凤南靖嗓音低沉,很是好听,可冷得就像是含了霜一般:“事情如何,你自己同大家说。”
烟雨小心翼翼的看了凤南靖一眼,甚至不敢正眼看他。
对眼前这个男人,她是畏惧的,恐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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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摄政王当众告白
烟雨张了张唇,正要说什么,白秀珍就立即扑到她面前,抓着她的手,着急说:“烟雨、烟雨你不也是很讨厌姜晚倾脚踩两只船吗?你一定要把实话说出来,让大家都知道她的真面目。”
她语速十分快速,似乎是怕烟雨真的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言语。
如今所有的计划诬陷都被一一打破,只有烟雨的证词是对她有利的,若是烟雨也倒戈相向,那她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烟雨平静的看着她,看着白秀珍一脸急切的样子,倏地忽然哼笑一声。
事情都这样了,她竟然还以为自己可以翻盘。
她们输了,彻底的输了。
烟雨冷静的推开白秀珍的手,开口说:“我的确是跟小王爷认识,也是他的红颜知己,可我并不认识这位白小姐,而至于白小姐所说的这些话。
什么睡梦喊名字,什么私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秀珍如同晴天霹雳,狠狠一震,她失声尖叫说:“你个贱人,之前你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烟雨澹漠的看着她:“白小姐,我的确不认识你,而且闺房之事这么隐私,我又怎会告诉别人。”
“啊——你个贱人,你背叛我,你竟敢背叛我——”
白秀珍勐地尖叫,跟发了疯似的冲上前撕打烟雨。
烟雨被甩了一巴掌,脸上落下了几道血粼粼的指甲印,可她却没有还手,就跟个木头人似的任由对方打骂,但很快,两人就被侍卫分开。
白秀珍尖叫着,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冲着众人那大喊:“她说谎,她在说谎,这一切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小王爷跟姜晚倾真的有私情。
这贱人一定是被摄政王给收买了,事情不是这样的。”
她嚷嚷着,可根本就没人把她的听进去。
谎言被一一攻破,白秀珍彻底癫狂了,若是她状告失败了,那就意味着死。
她拼命挣扎着,大吼大叫,后来还是大理寺卿让人给了几嘴巴子才安静下来。
姜晚倾就静静的依偎在凤南靖的身边,心中比来时还要平静,看着面如死灰的烟雨,她多少猜出了肯定是凤南靖做了什么,否则她不会这么听话。
白秀珍瘫坐在地上,哭着,因为她不想死,要死也应该是姜晚倾死啊,可翩翩的,这一仗她输得一败涂地。
倏地想到什么,她忽然跪趴在姜晚倾面前,双手合十地拜求她:“表姐、表姐,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就原谅我这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姜晚倾冷眼看着她,忽然就笑了。
这之前还一脸信誓旦旦,一副恨她恨得要死的模样,这会儿却像个可怜虫求她宽恕,还能有点骨气吗?
白秀珍可真的是让她打心眼里鄙视,若她到死还是有骨气的谩骂诅咒她,说不定她心里还会有些欣赏,可这般的没用,当初她是怎么有勇气要让她死的。
姜晚倾默不作声,白秀珍却更慌,她跪着往前爬,想抱住姜晚倾的大腿求饶,但却被一旁的凤南靖厌恶的踹得老远。
“民妇白秀珍作恶多端,陷害贵族,判其秋后问斩。”
男人的声音冷得就犹如冬天里的冰,每个字都冷到人的骨髓里。
白秀珍勐地一颤,当听到自己最终的结果时候,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姜晚倾心里没有一星半点的同情,甚至还有种想对她比中指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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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我们回去吧!”
她回头对他微笑,心里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正当姜晚倾以为这一切就这么结束时,男人却倏地攥住她的手腕,一下子就将她逮到了怀里。
她怔了怔,疑惑的看着男人。
凤南靖幽深的眼眸深不见底,可神情却是那么的温和,哪里还有方才对白秀珍的凌厉更冰冷,简直判若两人。
他忽然扣住女人的腰,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的。
姜晚倾脸红了红,有些紧张的看着公堂内一众盯着他两的人,小声说:“干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呢!”
男人冲笑,忽然另只手捏住她的下颚,俯身薄唇贴了上去。
姜晚倾心下一惊,勐地瞪大眼睛。
一旁的百姓更是震惊,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男人的吻缠绵而温和,但也算不上绵长,毕竟周围人数众多,他点到为止,可其中所蕴含的情意跟温柔,却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当代人都较为保守,别说接吻,就算是有婚约的男女也从不会在外人面前牵手,害羞且保守。
旁人惊讶不已,而姜晚倾也是晕乎乎的,她抬眸看着男人,脸上滚烫滚烫的,带着两片娇羞,红得很厉害。
凤南靖低眸看着她,眸底也满是她。
他握住女人的手掌,十指相扣,两人的掌心都很温暖,看着众人宣布:“本王与姜小姐的婚事在下个月初二,给这几个月来被鼠疫恐惧笼罩的京城添添喜气,并且免去赋税半年。”
话音一落,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惊呼。
每年每户的所缴纳的赋税几乎等于家中顶梁柱一个月的收入,所有人都喜不自胜。
姜晚倾抿了唇,明明婚讯也早已经宣告,可她还是紧张。
凤南靖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因为她的手心都冒了汗,低眸看着她笑了笑,又抬头对众人道:“其实,姜小姐的孩子并非是旁人的,正是本王的。”
众人高兴之时,又是一记重磅的消息。
万户侯嫡女未婚先孕这一消息几乎京城内人尽皆知,这是当时的一大丑闻,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竟然会是摄政王的孩子。
众人议论纷纷,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摄政王为了挽救爱人的名声说的谎言,毕竟这个黑点,的确令人不齿。
男人说,神色看着不似平日那般的冷硬,许是因为旁边站着的是他深爱的女人。
“三年前,本王对姜小姐一见钟情,我们二人恋情相约,但当时本王做了对不起姜小姐的事,因此就算有了小孩,求婚也惨遭拒绝,如今你们看到的,正是本王死缠烂打,穷追不舍了三年才有的结果。”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姜小姐是本王好不容易娶得的夫人,因此以后不许有任何人诋毁姜小姐,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说到后面,男人疾言厉色,口吻带着危险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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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凤南靖对姜晚倾的偏爱
白秀珍勐地颤了颤,一句话也说不出。
而烟雨很聪明,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要定了姜晚倾,因此一旦被抓住,那就只能万劫不复,亲人甚至还会被她牵连。
因而,她能做的,就是配合,将这个男人的戾气削减到最低,若是跟白秀珍这般费尽心思的污蔑抵赖,真的就跟笑话没两样。
众人惊讶不已,谁都没想到,这当年姜晚倾生下的孩子竟然是摄政王的,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那怪不得姜小姐打死也不说出那个男人的姓名,原来竟是摄政王殿下。”
“是啊,说来这件事当年也是很好瞒住的,打掉孩子若无其事就行,可那姜小姐却偏偏把孩子生下来,看来也是爱的很深,也知晓殿下会保护他们。”
“那么权倾天下的摄政王竟然也会有被拒绝的时候,果然优秀的女子都不好追。”
众人一边倒的赞扬姜晚倾,许是因为凤南靖的自贬身价的缘故,他们连带着看姜晚倾更觉得她高不可攀 。
都说当今摄政王尊贵无比,可细想想,这万户侯府的嫡女同样也很高贵,出身不凡,又是嫡女,还有着一身好医术,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胸怀天下的心。
他们这些人之所以能够好好的站在这,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制服了鼠疫,并且还承担了那些患病人的药费。
“殿下,民女有事要说。”忽然间,人群中忽然出现一道响亮的声音,紧接着有一个身穿斗篷的人出现,她将自己包裹着严严实实。
姜晚倾还好奇是谁,当那人摘下头帽,才发现竟然是白夫人。
她倏地眉头一挑。
这是女儿找死之后老妈又来的节奏?
他们是真的不怕死的吗?
白夫人走上前,而白秀珍一瞧见母亲,立即欣喜不已。
她知道母亲聪明,还以为她是来解救自己的,一脸期待。
白夫人一把把跪在姜晚倾二人面前,忽然指着女儿说:“其实,阿珍说的都是假的,姜小姐一向是个好人,从前一旦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带给我们。
是我这个女儿嫉妒心泛滥因此才想毁了姜小姐的名声,将她拉入地狱。”
白秀珍笑容不过一秒,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聋子。
她失声道:“娘亲,你还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是你女儿,你不帮我竟然还去帮我的死对头,姜晚倾她要杀我啊。”
她痛心极了,只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自己。
白夫人忽然瞪着她,出其不意的一巴掌朝白秀珍扇了过去。
啪的一下,耳光声十分响亮,白秀珍一下子就被打懵了。
白夫人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我早叫你收手的,可你为何这么冥顽不灵,你非得将一家人的性命都赔进去你才开心吗。”
开始听到摄政王对自己女儿的处决她的确是痛心,可她更害怕全家被连累,被满门抄斩。
白夫人恨女儿的无知跟愚蠢,明知道姜晚倾都已经傍上了寅朝最有权势的男人,可她却还要往里跳,还连累了全家人。
白秀珍错愕的看着自家母亲,委屈得嚎啕大哭:“你还是我娘吗?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白夫人一脸冷漠,看着众围观百姓说:“一直以来,都是我没有管教好女儿才让她搞出这么多事,是我对不起大家,也对不起殿下跟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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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白夫人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额头的青了:“不求殿下原谅,只求殿下赦免民妇的家人,就算您治民妇女儿管教不当、让民妇以死谢罪,民妇也会感激殿下的。”
她很害怕,怕被满门抄斩,更怕被诛九族。
姜晚倾知道白夫人的担忧,在这个时代,一人犯法,其余旁支都不可独善其身,最可怕的就是灭九族,那就真的是灭门了。
凤南靖神色澹漠,也没说什么,只手环住姜晚倾的纤腰、带着上百个皇家护卫离开。
因为凤南靖没有发落,最后如何治罪白家落在了大理寺卿身上。
大理寺卿打了白家夫妇三十大板,没收其家产半数充公,以儆效尤。
白夫人松了口气。
她也是活得通透,虽然被打板子还被没收家产,但命还在,可想到自己女儿的下场,虽也恼其愚蠢,但更多的是心痛。
这个结果,大家都很满意,凤迎蕊也松了口气,有白夫人这个亲生母亲证明白秀珍的谎言,那不管她白秀珍之前说了多少肮脏话,都能被推翻。
凤迎蕊又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盛准,摇摇头,也是知道她其实是没有晕过去的,她让底下的人将盛准送回平邑王府,回头感激的看了一眼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微微一笑,也朝她点了点头,神色温和。
回到皇宫,不管是长长的宫道,又或者是走进幽冥殿那小段路,姜晚倾都一直是被凤南靖抱着的,沿路经过的宫女目瞪口呆,都很震惊于摄政王对姜晚倾的宠爱。
虽都知道他们二人感情好,也知道摄政王向来宠爱万户侯府小姐,可百闻不如一见,在这个保守的时代,牵个小手都是少见,那么明目张胆的宠爱,简直是闻所未闻。
来往的宫女,听说此事的小姐,一个个都别提多羡慕嫉妒了。
“行了,你放我下来……”
姜晚倾挣扎着踹着空气,但动作却不敢很大, 她抬眸慎凤南靖,脸颊的绯红,就跟上了过多的胭脂一般。
男人心情似乎也是格外好,他将女人放在桌上,迫不及待地吻住她可人的小嘴,品尝专属于她的滋味跟甜蜜。
姜晚倾被吻得措不及防,就只能发出闷闷的‘唔唔’声,可她早已经习惯了男人的突然,能承受住,也能接住。
“你还来,才打完怪,你能不能让我休息下!”
“行,所以就想让你舒服,我伺候你。”
“喂、别,你这手放哪儿放……”
男人对着她又亲又啃,手早就已经从她衣裙钻了进去,弄得晚倾声音都变得软糯。
但姜晚倾可不是好欺负的,男人给她种草莓,她就各种啃咬,就跟吃糖人似的,咬得特别起劲儿,每一处都落下了一排整齐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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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姜晚倾怀孕了?
两人打闹着,又像是在说情话,笑声不断,说话声音也不断,推推搡搡,最后竟转移在了床榻上。
凤南靖膝盖跪在女人身体的两侧,但身体的重量却不会压到她,幽深而泛着某种光泽的眼眸彷佛在诉说渴求什么。
女人原本松垮垮的衣服,在男人的手上很快就给剥了个精光。
姜晚倾一向对他也没什么抗拒力,迷迷煳煳之时,只能勉强抓住一丝丝的理智,双手撑着他的胸膛说。
“不、不行……”
“为什么。”
凤南靖埋头在她精致而粉嫩的颈处烙下一颗有一颗的深红色印记。
“我怀孕了。”
男人倏地一震,漆黑的眸盯着她:“你说什么?”
姜晚倾深呼吸,抿住上扬的嘴角,一字一句的盯着他说:“我、怀、孕、了”
凤南靖简直晴天霹雳,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最后,他给姜晚倾掖了掖被子,竟跟丢了魂魄似的呆坐在旁边。
姜晚倾看着出神的男人,不明所以,她捂住了胸前的被单,撅了撅小嘴:“喂,凤南靖,你这是什么表情?”
男人失神得厉害,跟个木头似的呆坐在那儿,竟也没听见她在叫他。
姜晚倾不满,倏地踹了他一脚,凤南靖晃了晃神,这才反应过来。
“不对,凤南靖,你什么。”姜晚倾斜眼盯着他,“你这是不开心啊,还是不开心啊?”
凤南靖上半身是裸着的,露出结实宽大的臂膀,他的肌肤不算白,但却是非常有男人野性的麦色皮肤。
他凝目看着姜晚倾,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
姜晚倾这几日因为忽如其来的孩子心情本就烦躁,这会儿听到凤南靖在叹气,火气顿时就上来了,举起小粉拳对这男人就是一顿暴打。
“哎呀,你还叹气。”
“胆挺肥啊!”
“好啊,你要是不想要这孩子,那我就立即抓一碗堕胎药把孩子给打了!”
最后那句,姜晚倾多少有些赌气的成分,毕竟十月怀胎、生子受罪的是她,而凤南靖只需要爽一爽就能当爸了。
她很不痛快。
凤南靖忽然神色一沉,倏地攥住了女人的手腕,危险的眯着眼:“你敢。”
“我的孩子,我的肚子,我怎么就不敢了。”姜晚倾气呼呼,脸颊都鼓起来了,甚至还有些委屈的控诉说,“反正你也不想要这个孩子,打掉了正好!”
“胡说,这是我们两的孩子,怎么可能不要。”凤南靖带着对她从未有过的严肃跟严谨,危险的眯起眼睛,“你要是敢碰这个孩子,十天十夜你都别想下床。”
姜晚倾没有来的抖了抖,莫名的觉得腿疼酥软,但她还是撇着小嘴儿哼哼唧唧说:“可我瞧你方才那张臭脸,比我还不想要孩子。”
“胡说八道。”凤南靖说,“这个孩子,既然有了,那就必须平平安安的把他生下来。”
姜晚倾瞪他,气呼呼的甩开他的手说:“可是我瞧着你一点都不太开心。”
一般来说,男人听说自己的女人怀孕了,不是应该高兴得跳脚蹦跶吗?他不跳脚也就算了,甚至还摆出一脸跟吃了苍蝇似的的表情。
凤南靖苦笑,摇着头:“还有不到十天就是我们的成亲的日子,新婚燕尔,这忽然多出了个孩子,令我看得到吃不得,我能开心得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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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凤南靖握住她的手,黑眸盯着她,认真的解释说:“我们之间又有了孩子,我当然会开心,没有人会不想子女多,可是我也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
这前一阵子这么劳累,这会儿又怀上了,以后我碰不得你是小事,但更多的是不忍心你受苦。”
他是没有接触过孕妇,但也不是不知怀孕的辛苦,当年先皇跟他父王都是后宫佳丽三千,不可能不知道怀孕是怎样一个遭罪的过程。
他极少有这么认真严肃的跟她强调一件事情的时候,可见凤南靖是真的担心她多想。
姜晚倾心里暖洋洋的,不由得抿唇笑,说:“其实也还好,怀孕这一个月来,几乎没什么怀孕反应。”
凤南靖凝神看着她,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过幸好,就快到我们成亲的日子了,到那时也不会显怀,别人也不会知道,也就不能对你说三道四了。”
他爱惜姜晚倾的名声多过爱自己的,前阵子对她的诋毁,那些字眼,是真的令他很心痛,即便是知道她不在意。
姜晚倾点点头,只是想到会做新娘子,她心里也是有些小害羞的。
凤南靖抱着她,两人躺在被窝里。
姜晚倾枕在他硬朗的臂膀上,还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只是却发现他的体温似乎一直很高。
她小声的提议:“不然我去跟花芽睡?”
“不许。”他语气十分霸道,“这马上又要多了一个碍事儿的,你以后怕是更少爱我了。”
姜晚倾:“……”
作为一个父亲,竟然说自己的儿子是碍事的,有这么当老爹的吗!
姜晚倾很无语。
之后,他们虽然一直躺着,相互依偎着,但男人的体温一直都没降下去,姜晚倾都担心他会不会直接发烧了。
可是这男人实在倔强,怎么都不愿意松手,彷佛这是最后一次拥抱她一样。
姜晚倾后来问起了烟雨的事,企图替他转移注意力。
“那个女人吗?”凤南靖嗤笑一声,说:“我早就知道了是她在捣鬼,只是那女人实在狡猾,我才有所行动,她就立即察觉并且躲起来了。”
姜晚倾愕然,才恍然大悟。
原来烟雨前段时间忽然消失,原来是为了躲避凤南靖。
凤南靖告诉她,当时他察觉到了烟雨非一般的身份,她不是普通的烟花女子,而是南燕国所潜伏在京城的细作,为的就是杀掉盛准,而盛准的慢性毒都是白塔所赐。
这一件事,又一次颠覆了姜晚倾对烟雨的认知。
她怎么都想不到,这竟然还牵扯到了南燕国。
这已经不是私人恩怨了,而是已经上升到了国家大事。
可是……
南燕为什么一定要盛准的性命?
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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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盛准跟凤南靖的谈话
“目前的原因还在调查,不过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那就是寅朝的确有南燕的情报站。”凤南靖眸底霎时掠过一抹阴沉,冷笑,“一直不知,在京城脚下,竟还有别国的奸细。”
姜晚倾红唇抿紧,心里始终很疑惑。
盛准虽说是最受宠的平邑王的唯一嫡子,但他没有任何职位,不管或生或死,都无法影响到寅朝,可为什么南燕国却有人这么处心积虑地要他死。
男人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掌心有些冰凉,安抚说:“此事有我还有平邑王处理,你不用担忧。”
姜晚倾点点头,她相信凤南靖的能力。
如今他跟平邑王都已经察觉,那些人在想作恶,怕也就难了。
两人闲话家常,后来,姜晚倾便渐渐的在凤南靖的怀中睡去,但某个男人,身体一直是滚烫的。
曾经他估计怎么都想不到,两人名分定了,也已经昭告天下了,还以为能在亲密,可他万万没料到的是,最后竟又有个小花芽来搞破坏。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只觉得无奈,这种心累感,是他带兵打仗十多年都从未有过的感觉。
“好好休息。”
凤南靖在女人的额间落下了一吻,眸底的温柔似乎都要溢出来了,只是他还是无法一直抱着她,否则他得爆炸。
男人离开了主殿,临走前还嘱咐大殿的人不许吵闹,好好照顾姜晚倾。
虽然鼠疫得到了控制也已经快过去了,但寅朝的经济还是受到了破坏,作为摄政王的他还是要跟大臣们商议一些对策。
换衣服后,凤南靖就前往军政殿跟几位大臣商议,可这刚一出门,却瞧见了盛准。
盛准身边一个人都没带,就站在殿门边,他似乎有些踌躇不安,也显然在这里等候许久。
凤南靖道:“晚倾已经休息下了,这几日她很劳累,若是寻她,晚些再来。”
盛准看着眼前魁梧又尊贵的男人,有些惭愧,也有些心虚,前者是因为自己误解了他,总以为他没把晚倾放在心上,可若不是他,这件事不可能解决得这么完美。
而相反一直在抱怨他不够体贴晚倾的自己,好像除了添乱,也没什么用,而后者……
是因为他爱上了凤南靖的女人。
盛准深呼吸,说:“殿下,这次我是来找您的。”
凤南靖看着盛准,微微颔首,他没开口,是等着盛准先说。
在感情方面上,盛准不是个有勇气的人,即便面对的凤南靖,他也是怯懦的,紧张得不断舔唇,可好一会儿了也说不出一句话。
凤南靖澹道:“你是不是想问被烟雨偷走的那封信。”
他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盛准勐地一僵,低着头一直不敢去看他,慌又心惊。
凤南靖果然是看到了。
不过也是,那封信被烟雨偷走,后来烟雨又落在他的手上,那封信他不可能没看过。
盛准此时懊恼极了,早知道在他在好了之后就应该要立即毁掉那封信,可偏偏的,他却一点也不后悔写下那封信。
他很忐忑,怕被姜晚倾瞧见。
凤南靖看穿他的想法,道:“放心,晚倾永远都不会见到那封信的。”
盛准倏地松了口气,但心里却又有一些失落。
暗恋就是这样,怕她不知道,又怕她知道,但以晚倾的性子,若是真的知道他的心思,怕也是不会在跟从前那般与他友好,终究会建立起一层心墙,隔绝一切的亲密跟友好,比普通朋友还普通。
他想了想,说:“殿下,关于那封信,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凤南靖漠然,“你的心思,本王知晓,凤迎蕊知晓,平邑王也知晓,你觉得晚倾,她会不知晓吗,不过还盖着一层遮羞布,没有完全掀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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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番话,盛准多少有些心惊。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小气的,在爱情这方面,只想占有,不会有人想分享,他忽然有些害怕凤南靖会假公济私,给他父亲穿小鞋。
“这是你跟晚倾之间的友谊,本王不会过问,也不会干扰。”他声音很凉,却没什么敌意,“能否留住晚倾这个朋友,就看你自己。”
这一番话,又一次震惊了盛准,惊讶得半响都说不出话,他不可思议的问:“你难道不介意吗?”
凤南靖听着,却笑了:“有什么可介意的,不过是一段友情罢了。在这世界上,最不可控制的,就是感情,感情这种东西若能控制,这世界上怕也不会有这么多痴男怨女。”
盛准会动心,他自己根本无法左右,那也没什么好怪罪的。
盛准愕然他的开明,可仍旧是不敢相信:“可是你最爱的女人跟另一个异性关系好,你怎么可能当什么都不知道。”
“晚倾不是出格的人,她有分寸。”他声音一顿,又道,“且本王信她。”
这一席话,再一次让盛准愣住。
他惊叹于凤南靖对姜晚倾的信任,如此的信誓旦旦,他得是从晚倾身上接收到多少爱意才能达成……
又或者说,在凤南靖眼里,自己根本就不够格做他的情敌,因为晚倾是真的对他没有动心,产生过半分的爱意。
凤南靖还要跟大臣商议国事,没有跟盛准多说就离开了。
盛准茫然的怔在原地,脑海里忽然又浮现出了那个他触手不及的女人脸庞。
他苦涩一笑,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姜晚倾会选择凤南靖而不是他。
……
姜晚倾很嗜睡,这一睡就睡到了次日清晨,可她是昨日下午躺下的,迷迷煳煳只记得傍晚的时候凤南靖回来哄她吃了一碗燕窝粥,但她实在太困,吃了几口就睡了。
但就算睡了这么长时间,姜晚倾整个人也还是有些迷瞪,若不是昨日没吃多少东西实在饿得慌,她都不想起来。
按照姜晚倾的打算,她原本想吃了东西就继续睡,但凤迎蕊忽然过来了。
好友来看她,精神瞬间就来了。
凤迎蕊给她带来了好些香料,这些香料都十分稀罕,都是波斯国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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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姜晚倾的生子恐慌
姜晚倾嗅了嗅,觉得这些香的确好闻,但她却摇摇头,拒绝了:“这些东西,我怕是用不上,我怀孕了!”
开始凤迎蕊还觉得奇怪,因为她看着的确喜欢,可听完后半句,她又是欣喜不已,惊讶的捂嘴:“你、你怀孕了?”
姜晚倾笑着点点头,抚摸着平坦的小肚子:“也快接近一个月了吧,因为还未满三个月不安全,凤南靖不让我说。”
凤迎蕊听着,心中实属羡慕:“殿下这是太紧张你了!”
姜晚倾俏皮的吐了吐舌,耸了耸肩,可看着那些个精致的香料,心中多少可惜:“你这香料我看着是真喜欢,而且味道也很特别,可惜了!”
她最喜欢的就是胭脂水粉,其次就是这些个香料,没有女子不喜欢自己身上香香的。
“害,这有什么,等你以后生了宝宝,我……”凤迎蕊说着,忽然顿了顿,又说,“小孩子是不能闻香料的,就算你生下宝宝了,估计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用香料了。”
姜晚倾叹气,可惜又不舍的看着那些香料,而凤迎蕊担心她坏了心思,忙将东西收起来。
姜晚倾实在觉得那些香料稀罕,可惜得不行,忽然想到什么,她好奇问:“不过你这些日子打哪儿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香料?”
京城内几乎所有香料都被凤南靖的商铺给垄断了,可这些天迎蕊用的香料,她却是见都没见过的。
凤迎蕊解释说:“前段时间认识了个朋友,我那个朋友就是认识了许多行商,他知道我喜欢香料,因此见着稀罕的,就给我送过来。”
姜晚倾恍然大悟,可想想又不对:“等等,朋友?男的还是女的。”
“是男子,你见过的,叫林景。”凤迎蕊平静说,“他之前是大理寺副卿,不过在大理寺卿犯事后,他也就顺理成章成了大理寺卿了。”
一张清秀而刚正不阿的脸顿时出现在姜晚倾的脑海里,问:“这样啊,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迎蕊的朋友不多,贵族小姐都喜欢去茶楼或者诗会,但迎蕊就喜欢在家绣绣花练练字,他们怎么有机会认识的。
凤迎蕊告诉她,这个是之前她第一次被关进大理寺的时候认识的,当时盛准不小心推了她一把,是林景扶她起来的。
姜晚倾这才明了,那这么说来,二人相识还是因为她咯。
不过……
“盛准他推你了?”她吹鼻子瞪眼。
凤迎蕊忙安抚她,紧张的解释说:“不是这样的,盛准自己也不知道,他当时见你被关,所以一时控制不住。”
这个理由姜晚倾无法接受,可看着凤迎蕊一脸要息事宁人,生怕她算账的表情,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就是心软。”
讲真,这事儿要发生在她身上,看她不把盛准的脑壳给打歪了。
“盛准真的不是故意的。”凤迎蕊一本正经的强调,还为他解释,“真的只是单纯的不小心而已。”
瞅着受了伤还不停为盛准解释的凤迎蕊,姜晚倾就知道迎蕊还爱着盛准。
很爱很爱。
她看了看桌上的香料,多少也能猜出林景对迎蕊的心思,只可惜襄王有情,神女无梦。
凤迎蕊怕她算账,很快就岔开了话题,问她如今怀孕的感受,有什么不舒服之类的。
姜晚倾自然看穿她的意图,顺着她的话,说自己如今除了嗜睡,几乎没什么感觉,后来她还说到自己是何时发现怀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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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跟春婵恍然大悟:“那怪不得见红那天小姐脾气这么暴躁。”
姜晚倾瞪了他们一眼:“这好端端的发现多了个小人儿出来,能不暴躁吗。”
怀胎十月,其中怀孕症状,生子的疼痛,她是大夫能不知道吗,更重要的是,生孩子会身材走样,身体耗损大,还会加速衰老,还会长黄褐斑跟妊娠纹……
那她不就成了个黄脸婆。
凤迎蕊书听后忍不住笑她:“这都是怀孕必须要经过的,又不是第一次当母亲了,你怎么那么焦虑呀。”
这姜晚倾能不焦虑吗,在她心里,自己也还是个宝宝呢,之前因为生花芽,她肚子还留着浅浅的几道妊娠纹。
姜晚倾忍不住吐槽抱怨,而凤迎蕊就一直在安慰她,可怜她一个未出闺阁的女孩,竟然要讨论生孩子这种事儿。
后来,狱中忽然有人来禀告,说是烟雨要见姜晚倾。
凤迎蕊一听这名字就变得凌厉起来:“她竟然还有脸说要见你,差点害死了盛准不说,还制造那些个有的没的流言让你受苦受罪。”
她很生气,“算了,这种人也没什么好见的。”
姜晚倾眉头一挑,倒是不这么觉得:“反正我现在也有空,不如就去见见她,看她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
凤迎蕊在这些小事上是没什么主见的,也很随性,可这次她却拦着姜晚倾不让去:“晚倾,你别去了,监狱那么肮脏污秽的地方,你还怀着身孕,就别去那种地方了。”
“就是因为怀着身孕,才要带着我的孩儿去见见世面。”
众人:“……”
去监狱见世面,您也是能了。
凤迎蕊好说歹说都不让她去,但姜晚倾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
凤迎蕊很担心,也追着去。
天牢在大理寺,姜晚倾过去花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其实从皇宫到大理寺路程也不算长,平日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但她现在怀着身孕,不敢让车夫开太快,怕颠簸到肚子里的孩子。
这毕竟才快一个来月,还是小心为上。
大理寺的守卫一见到姜晚倾便毕恭毕敬的请她进去。
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姜晚倾的身份,根本没有谁敢怠慢。
去到天牢时,姜晚倾却瞧见,烟雨死了,是被百里勒死的。
姜晚倾皱了皱眉。
百里瞧见她了,行礼过后说:“姜小姐您怎么来了,天牢可不是个好地方,您如今身子沉重,还是赶紧回宫吧。”
姜晚倾瞥了一眼已经彻底断气的烟雨,而百里也担心污染了她的眼睛,忙挥手让人将白布盖上。
她道:“你动作还挺快的,判决不是没下来吗?怎么这么快就把人杀了。”
“这个女人诡计多端,还是杀了为妙,否则说不定还会有她的党羽来救。”百里恭敬说。
姜晚倾眯了眯眼,但最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很疾言厉色。
凤迎蕊很不喜欢这个地方,拉着她赶紧走,姜晚倾同意了,可眼角的余光却瞧见凤迎蕊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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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庆雪鸢跟太皇太后的母女情
另一边,太皇太后这边已经乱成一团了。
姜晚倾的事情顺利解决了,婚礼也已经提上了日程,庆雪鸢几乎要疯了。
她将寝房里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明明很痛心难过,可却就是没有一滴眼泪,她眼眶通红,活像个夺命的女厉鬼。
“贱东西,统统都是贱东西……”
庆雪鸢歇斯底里的怒吼,可她以往极少有失控的时候,如同这般像疯子一般的砸东西,更是前所未有。
宫女同太监们分分被吓得丢了魂,忙去告诉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听说摄政王的婚约安排上日程后,其实也想到过了她会难过,可没料到她竟然这么沉不住气。
太皇太后去到时,庆雪鸢所住的偏殿已经是一片狼藉,就没有一样物件是完好的,她失神落魄的坐在地上,目光空洞,犹如一具尸体。
太皇太后皱了皱眉,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难免心痛,可她这般不顾仪态,着实让她有些失望。
太皇太后命所有人下去,上前,她刚想拿出帕子给她擦脸,庆雪鸢忽然就用一种极其凶恶的目光瞪向她。
“怎么?你觉得我丢了皇家的脸面吗?”她冷笑着拍开了太皇太后的手,“可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贪婪跟自私。”
说到后面,她几乎一字一顿,带着无尽的恨意和嘲讽。
太皇太后捏着帕子的手一顿,眸底划过一抹痛心,她冷静说:“你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唐丽没教好你,与我无关。”
唐丽,便是庆雪鸢的母亲,严格的来说,是养母,而生母……便是太皇太后。
庆雪鸢冷笑:“那你为何不亲自教导我,呵呵,不过是嫌弃我是个女儿身,想要个儿子罢了。”
太皇太后眸底掠过一抹凌厉,忽然一巴掌朝庆雪鸢呼过去。
庆雪鸢的脸完全被打偏过去,脸上也有些红,但不算肿,连个五指印都不清晰。
“你现在就因为凤南靖娶了别的女人,所以就对哀家冷嘲热讽吗。”太皇太后冷冷说,“若不是因为哀家当年把你跟凤南靖调换,如今哪儿有你的荣华富贵,这江山早就易主了。”
“这一切不过是你为了往上爬的说辞罢了。”庆雪鸢面无表情,即便挨了一巴掌,尖酸苛刻也没有任何收敛。
就算对太皇太后出言不逊,最差的结果无非也就是被打一巴掌,她是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处罚自己,因为这样会有损她的声誉。
庆雪鸢知道太皇太后舍不得。
太皇太后脸色冷到了极点。
“我不想跟你谈母女情,因为你不配,从你设计将我跟摄政王调换,又设计让我母亲离开父王,你就已经不配当我的母亲了,你是凤南靖的娘。”
庆雪鸢声音很冷,用着讥讽的预期:“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京城,肯待在你身边吗?那就是因为你能帮到我,你有可取之处,可你真的太令我失望,如此,我也不用在跟你惺惺作态。”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太皇太后爬上这个位置,坐稳这个位置,从骨子里就是冷血的,可眼前的不是别人,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不然我怎么说,你难不成还想听一些母慈女孝的奉承话吗 。”庆雪鸢说话毫不客气,“你说过你会帮我除掉姜晚倾的,可现在她都快当上摄政王妃了,你就是这么帮我的吗。”
说到后面,她忍不住怒吼出声。
太皇太后不语。
对于这个女儿,她终究是觉得亏欠她,可这不代表她会无条件地帮助容忍,她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才获得这些权利财富,怎么可能就因为一个女儿就都葬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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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说过,若是姜晚倾有任何闪失,不,就算是这桩婚事出了任何差错,小皇帝都不可能顺利即位,虽在外人看来凤南靖孝顺,可她很清楚,凤南靖心里也是恨她的。
正是因为她,唐丽跟凤南靖才会母子分离,因此这些年她虽身在高位,但整日也是惶恐不安,只有她的亲孙子即位,才能高枕无忧。
庆雪鸢看穿了她不想帮自己的心,又哭又笑,最后放下狠话:“好,你既然不肯帮我,那我就自己动手,你们都别后悔。”
她愤怒地挥袖而去。
太皇太后攥住他:“你想干什么,别乱来。”
庆雪鸢冷冷回头:“我自有我的主意,你既然不帮我,那就少管闲事。”
她用力的甩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一时没站稳,差点扭了脚,幸好身后的老嬷嬷扶住她,而庆雪鸢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离开。
太皇太后一脸悲痛,难过不已。
“摄政王到——”
太监洪亮的声音,紧接着,以及魁梧而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男人一喜玄色长袍,冷峻的面容一丝不苟,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令人目不暇视。
庆雪鸢当场愣住,太皇太后也是怔了怔。
看着眼前的男人,庆雪鸢红得吓人的眼眶一下子就充满了水雾,她咬住了下唇,想忍住眼泪,可眼泪就是掉得厉害。
男人并不看女人一眼,目不斜视,直接坐到了主位上,薄凉的声音听着很不近人情:“过来,本王有事要同你们说。”
……
另一边,距离婚期还有不到五天的时间,而这几日,姜晚倾都在连轴转。
说累也不累,但说轻松也不轻松,毕竟她身怀有孕,做什么都是劳累的。
“头饰小姐是喜欢凤九朝天,还是百花牡丹?”
姜晚倾坐在梳妆台上,负责她大婚头饰的尚宫十分亲切恭敬的问她。
婚期算是忽然定下的,且日期也很紧凑,不过幸好这宫中最不缺的也就是宫人,全皇宫的人一起准备着,也就还好。
姜晚倾这些日子就是选花样,量身量,其实几乎不用怎么操劳,可她就是怀孕嗜睡啊,这会儿才坐在梳妆台上不到一个时辰,眼睛就开始有些睁不开的。
她是个十分细致的人,这还是人生只有一次的婚礼,按道理应该亲手操办才对,可奈何她现在着实没这个精力,她甚至觉得坐着不动,也十分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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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姜晚倾想跟盛准谈
“就这个吧。”姜晚倾随便指了指,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几位尚宫面面相觑,摇摇头,担心敷衍选择的东西最后不能让摄政王满意,因此遭了难。
其中一个大胆的尚宫把姜晚倾摇醒,让她认真选择,毕竟除了差错他们谁都担待不起。
姜晚倾有些烦躁:“你们就随便选一个然后让我随便带上不就好了,反正会负责皇家衣裳首饰的都是能工巧匠,难看不到哪儿去~~哈~~”
说到后面,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自怀孕之后,她除了嗜睡,几乎没有反应,不像其他人吐得要死要活的。
这时,凤迎蕊忽然来了,这几日她几乎每日进宫帮衬着既姜晚倾,许多婚礼的事宜都是她亲自过目,事无巨细。
即位尚宫见了凤迎蕊就好像见到了救星一般,凤迎蕊无奈的摇摇头,只帮衬这打点。
姜晚倾又开始了半梦半醒的模式……
“嘿,本公主来了!”
俏皮的声音,清脆得就跟新鲜的青瓜似的。
卞夜抱着一个大大的锦盒一蹦一跳的走进来。
那声音弄得姜晚倾一激灵,顿时精神了。
屋内的宫人见状立即行礼,而姜晚倾又忍不住打哈切。
卞夜很开心的跑进来,可在瞧见凤迎蕊的那一瞬,她脚步忽然顿了顿,笑容有那么一秒的僵硬,十分不自在,目光甚至出现了闪躲。
姜晚倾虽然现在被周公拽着要下棋,但她是个敏锐心细的人,立即就察觉出了这二人的不对。
凤迎蕊也有那么片刻的尴尬,但又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得体的给卞夜行了个礼。
卞夜见状,也不似进来时的这么窘迫,她大大方方的说了‘免礼’,然后又对姜晚倾吹鼻子瞪眼:“你看你,见到本公主也不行礼。”
“行你个大头鬼,我想在是你的皇姐,就算要行礼也是应该你对我。”
在动嘴皮上,卞夜一向说不过姜晚倾,最后除了翻白眼,也做不了什么。
她努了努嘴巴,将自己的东西放在桌上:“诺,这是我给你的结婚贺礼,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宝贝!”
姜晚倾挑眉,打开一看,竟是一套十分珍贵的红玛瑙饰品。
这是一个套装,有红玛瑙耳坠,耳环、项链,以及步摇跟手链,就连额饰也有,很齐全,而且全都是红玛瑙的。
红玛瑙是很珍稀的物件儿,是北国特产,非常的昂贵,一颗小小、指甲盖大小的红玛瑙也要不下千金,而且因为技术有限,开采难度大,几乎是有市无价的,更难得的是这红玛瑙没有开裂,也没有一丝杂质,晶莹剔透,十分好看。
姜晚倾高兴坏了,忍不住夸:“真漂亮!”
“那是,不漂亮的本公主会给你吗!”卞夜得意说,“这可是我母后的嫁妆里最稀罕的一套珍宝了。”
她顿了顿,忽然无奈的叹气,“原本我以为这会是我嫁到寅朝来的嫁妆呢!”
姜晚倾看了看她。
卞夜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忙说:“不过我现在也不喜欢凤南靖了,给你也不算亏,你说的,谁让你是我皇姐呢!”
姜晚倾笑了笑,也没将她的快人快语放在心上。
卞夜过来后,也帮着选花样,可跟凤迎蕊一起讨论时却似乎有些尴尬,两人都很不自然。
姜晚倾想,这两人估计也是发生了点什么,不过现在问似乎不太妥当。
倏地想到什么,卞夜一脸八卦说:“对了,你们听说了没有,庆雪鸢要在你们大婚之后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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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顿了下:“没听说够啊……”
前阵子太皇太后还给庆雪鸢添置了不少东西,这哪里是要离开的样子。
“据我的小道消息,好像是凤摄政王让她回去的,不过说是让,实际不就是逼!”卞夜说着,还一脸坏笑地用手肘捅了捅姜晚倾。
“估计是因为摄政王担心你心里不舒服,介意她的存在,这是为了你呢!”
姜晚倾‘切’了一声。
其实她现在也没有很在乎庆雪鸢的存在了,她跟凤南靖的关系不是她可以破坏的,毕竟也已经过了当初那个疑神疑鬼的恋爱阶段,现在他们都有了两个孩子了,倒有点像是老夫老妻的感觉了。
卞夜却一脸憧憬,觉得摄政王是个绝世好男人。
现在男人都三妻四妾,一个女人怎么了,就算娶一群女人也没问题,可摄政王却不想让姜晚倾不舒服,因而将她遣送回城。
姜晚倾是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卞夜一个人在那里叨叨个没完。
“小王爷到——”
外头忽然传来响亮的声音,倒叫里头的女人一愣。
卞夜很兴奋,而凤迎蕊则是有些紧张抿紧红唇,只有姜晚倾微微的皱了皱眉。
盛准进来,瞧见满屋子的女人也是愣了下,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来得这么凑巧,这些女人居然全都聚集在这。
“你怎么过来了?”姜晚倾问,半开玩笑说,“我现在可没有时间招呼你,跟你约饭哟,有点忙!”
盛准笑了笑,说:“知道你忙,所以只是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他顿了顿,又看了眼其他二人,“不过看来,你这里人手很足。”
“这一皇宫的人都等着伺候姜晚倾,哪里需要你帮什么手,怕是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帮忙是假的吧。”卞夜是个直肠子,想着什么就说了。
凤迎蕊拽了拽她,卞夜这才反应过来,忙说:“不过多一个人也总是好的,只是你是个男的,不方便,这里到底是女孩子的婚房。”
说完,卞夜也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太妥当,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别的话。
凤迎蕊无奈的摇头,一脸没救的表情。
盛准被说得也是有些尴尬,挠了挠脖子说:“其实你说的也对,那我就先离开了。”
说着他就想跑。
其实他何尝不知这里不需要他帮忙,只是……
想见她罢了。
“等等。”姜晚倾忽然起身,平静的看着略有些慌乱的盛准,说,“有空吗,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
盛准倏地愣住,薄唇抿紧,竟有些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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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盛准从来都不想跟姜晚倾做朋友
因为姜晚倾提出了要跟盛准单独谈谈 ,因此就先将凤迎蕊跟卞夜一行人都请了出去。
卞夜在幽冥殿的后花园急的团团转,走来走去,竟有些不安,她慌张的问凤迎蕊说:“你说这姜晚倾要跟盛准说什么呢?为什么要把我们赶出来,他们该不会是……”
“公主。”凤迎蕊倏地出声,提醒道,“喜闻楼的事情出一次就够了,请不要再让您的疑神疑鬼再伤害晚倾的名誉。”
卞夜才后知后觉,下意识地捂了捂嘴巴,眼珠子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松了口气,但看着凤迎蕊气澹神闲的模样,又忍不住问。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凤迎蕊坐在花园的圆石凳上,平静又澹雅,即便四周也就只有卞夜一个,她的坐姿都十分标准,双手交叠放在膝前、端庄、优雅。
“有什么好紧张的,难不成盛准还会打了晚倾。”
卞夜说:“我哪里是担心他们打起来,而且这也不可能,只是你……你就不怕他们两个说一些情话。”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很小,倒有几分偷偷摸摸的意思,彷佛盛准跟姜晚倾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凤迎蕊的眉宇带着几分凌厉,看着她:“公主请您就不要在瞎想了,晚倾是什么样的人您难道还不知道吗?退一万步说,就算晚倾真的对盛准有什么感觉,以她的脾气,又会有现在这场婚礼。”
卞夜想着,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可心里仍旧会忍不住担心。
毕竟盛准对姜晚倾那份心,她们几个外人都是看得真真的,一些在姜晚倾看来很寻常不过的关心跟特殊,对他们而言,根本是不可能。
“可毕竟盛准……”
“公主,人都是有隐私的,他们屏退所有人谈话,那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如此您就不要胡乱猜想了。”凤迎蕊说,“不管是我还是您,
现在跟盛准也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就算以后我们可能会跟盛准发展会有的关系,但也是要尊重对方的。”
这番话在卞夜听来十分不舒服,若不是知道凤迎蕊对盛准的那份心,就冲她这番话,令人不得不思量她到底是不是喜欢盛准。
凤迎蕊没有解释,她性子向来寡澹,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也无所谓了。
其实卞夜不知道,凤迎蕊她虽然看着没什么存在感,可她是南平王府从小用金钱以及礼仪娇养长大的大小姐,一个骄傲又自爱的人,是不屑于去约束他人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些作为,不仅是对自己的看轻自贱,更是自我的看轻,只有没教养没自尊的人才能做的出来。
另一边,所有人退下之后,屋内就仅剩下姜晚倾他们二人。
盛准认识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面对她时竟会紧张,手心都出了汗,而姜晚倾看似澹然平静,可她向来高深莫测,令人难以猜测。
空气冷却了好一会儿后,盛准终于忍不住开口:“作甚要屏退众人这么夸张,你跟我要聊什么国家大事吗?”
他试图以半开玩笑的语气打破这严肃的气氛,可这一次,姜晚倾却没有接招。
她起身,对盛准对立而站,那张清丽而漂亮的脸写着从所未有的认真,至少对于盛准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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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烟雨死了。”
盛准愣了下,显然对于这个事情,他也是不知情的:“死了?不是还没审判吗?”
他声音一顿,神色不太自然,问,“你怎么好端端的提起烟雨了?”
“烟雨是被凤南靖杀死的。” 姜晚倾忽然笑了笑,有些无奈,也有些苦涩,“在烟雨被关入大牢后,她曾经给我传话,说是想见我,虽然不知她用的什么方法让人告诉了我。
但我也是去了大牢见她,但很不巧,在我去到大牢时,烟雨已经被百里勒死了。”
百里是凤南靖的心腹,他不可能无端端的杀了烟雨,里头肯定是凤南靖授意,否则他不敢这么干,可凤南靖为什么要这样呢?
还有,在她同意迎蕊的提议离开大牢时,她那松一口气的表情,显然是在担心什么。
他们都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都知道,迎蕊跟凤南靖做这些,不过是担心她从烟雨嘴里听到些什么,因此跟盛准有了隔阂。
但……
姜晚倾也不是傻子啊。
盛准一顿,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的好,只能沉默。
姜晚倾说:“迎蕊跟阿靖是在很努力地维护着我们这段感情,但我觉得要是在我知道明确此事后还继续装傻充愣,那就对你太不公平了,虽然我也知道阿靖不会在意这些。
但是这是我作为恋人应该要做的事情,白秀珍的那一封信,我知道是你写的,我也知道只有上半段,而后半段,应该就是她自己胡诌的了。”
那封书信前半部分太过真心实意,作为盛准的好友,一下子也就认出了是他的文字跟语气,而后半部分太过刻薄,她笃定盛准不会写出那些话,估计是白秀珍没看完,又想她被人厌恶,因此才写得那么刻薄。
盛准很紧张,也不知去说什么,可他却猜出了晚倾后面要说什么。
“盛准,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但……”
“可是我不想跟你做朋友。”盛准眸子一黯,嗓音格外低沉。
姜晚倾愣住,秀眉微微蹙起。
她没有说话。
盛准深呼吸,终于抬头看她,道:“姜晚倾,我从来都不想跟你做朋友,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行,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终于……
还是到了坦诚公开说的这一天。
不知为何,姜晚倾竟诡异的松了口气,并不觉得尴尬,甚至是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在说她跟盛准,一开始她是不屑理会,可后来,她渐渐也发现了不对,尤其是听到那封信内容的那天。
现在开诚布公的说清楚,比什么都好,及时止损吧。
姜晚倾张了张唇,刚要说什么,盛准的声音却比她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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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姜晚倾我们结拜兄妹吧。”他盯着她,严肃又认真,“只要成了兄妹,你还有外人应该都不会乱想了吧。”
姜晚倾愕然,怎么都没想到盛准竟然跟她说的是这个。
盛准看着她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心中紧张,但又极快的调节过来,他忽然插着腰哈哈大笑:“不会吧,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竟然不知道你是如此自恋的一个人。”
他声音一顿,笑着摇头在姜晚倾身旁绕了一圈,说:“是、我曾经是喜欢过你,毕竟我们都是正常的饮食男女,志趣相投,性格又那么合适,动心是在所难免。
可那也仅仅局限于动心罢了,穷追不舍一向不是我小王爷的性格,你以为我是这么死皮赖脸的人吗。”
姜晚倾看着他,神色高深莫测,冗长的目光令人难以捉摸。
即便是盛准,此刻也拿捏不准她的心情。
他只能接着说:“行了,你就不要纠结了,毕竟你是个女人,长得也算是人模人样,稍微动一下心这不过分吧,但那都是过去的了。
谁让你爱的人不是我,你既然不爱我,那我也就不爱你了,这有什么。”
盛准说着,又顿了下,主动的解释了那封信:“至于那封信,其实你看看也就算了,我当时是病煳涂了,而且这天底下还没有我小王爷不能拥有的女人,你跟我又是这么投缘,多少遗憾。
所以就写下那样的字句,不过也难怪,现在病好了我自己听到那封信的内容,都觉得肉麻死。”
说着,他还翻了个白眼,做出了呕吐状,似乎是真的被恶心到了。
姜晚倾眼里有了动摇,她凝神看着盛准,企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有谎言的波光。
盛准察觉她的想法,大大方方的让他看,倒有几分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意思。
他又说:“你差不多得了,别老疑神疑鬼了,真的很三八耶!就我这身份,这性格,要什么女人没有啊,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的,对你,实属是得不到的不甘心,仅此而已。
而且我对你,现在更多的是友情。”
姜晚倾听着,微微松了口气,但还是不太相信:“你说的是认真的?”
“不然还能是假的吗。”盛准翻了个白眼,“就说凤迎蕊吧,她对我的心思你我也不是不懂,你现在难不成是要我因为她的这份心意就跟她绝交吗?”
姜晚倾顿时陷入了沉思。
盛准又接着说:“没这个必要是不是,不喜欢别人也不用拒人于千里之外,再说了,我跟她也是不一样的,我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对一个女人。这个不行,那就下一个咯。
就我这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我看你就是说书的听太多,并非所有人都是摄政王,只要一个女人这么蠢。”
“……”
姜晚倾瞪他:“你懂什么,这叫珍惜眼前人。”
盛准不屑的瘪了瘪嘴,似乎是很不同意她的话:“男人有三不孝,其中无后是大不孝,若凤南靖只要你一个,就你这小身板,能给他生几个儿子,要是女人多就不同了,要几个有几个。”
说到后面,他还搓起手来,十分期待以后自己的女人。
姜晚倾被恶心到了,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也不怕精尽人亡。”
盛准毫不客气的踹还回去:“这叫享受人生。”
姜晚倾被他这狗屁言论给气笑了,心中的这份隔阂也被消除得七七八八了。
其实盛准也说得没错,既然他都想通了,也是真的没必要因为这些毁掉这份友情,人的情感本就难以控制,摆正自己的位置就好。
心中的阴霾顿时被风吹散,姜晚倾只觉得压在胸口的大石终于消失了,她朝盛准做了个鬼脸:“说完了,那我也要继续忙了,你要不要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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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去呢,反正你人手也够了,而且方才听你说那些恶心扒拉的话,完全没心情帮忙。”
盛准无聊的打了个哈切:“我还是去玉宇琼楼找我的莺莺燕燕吧,你就自个儿忙活算了。”
说着,他大步离开,一身轻松的模样。
姜晚倾摇着头笑,却不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男人却是一脸苦笑。
在卞夜跟凤迎蕊听说他们谈完了之后便立即回了殿中,却发现盛准已经离开了。
卞夜在得知盛准走了以后,立即提着裙摆风风火火的去追。
姜晚倾一脸无奈,却看着旁边有些失神的凤迎蕊,倏地握住她的手,柔声问:“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凤迎蕊怔了怔,却笑了:“有什么好看了,而且我也没什么要跟他要说的,况且……”
她瞥了一眼有些凌乱的梳妆台,笑着说,“你这儿有这么多我要帮忙的,我要是走了,那些个尚宫可得痛哭。”
姜晚倾笑了笑,心中却十分心疼她。
凤迎蕊耸了耸肩,澹澹一笑。
后来,姜晚倾问起了她跟卞夜的事情。
凤迎蕊不太想说,含煳其辞的煳弄过去说是两人产生了点矛盾。
可姜晚倾却知道,凤迎蕊并非是会跟人起冲突的人,她脾气极好。
想了想,她说:“是不是关于盛准的?”
迎蕊绝对不是挑事的,而卞夜虽然冲动任性了些,但两人关系还好,而且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当然,要是因为盛准,这个就很难说了。
凤迎蕊愣了下,变得有些紧张,她支支吾吾的一笔带过到:“其实也没什么。”
“那你倒是告诉我啊,既然是小事。”
凤迎蕊看着认真的姜晚倾,倏地叹了口气,无奈说:“其实是真的没什么,只是卞夜之前以为我真的要嫁给盛准了,因此心中有些不痛快,就……就给了我一巴掌。”
姜晚倾勐地一顿,脸色骤冷:“她打你了?”
“那巴掌不是很重的,她也只是气过头了。”凤迎蕊赶紧解释说。
姜晚倾脸色仍旧很不好,毕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被打了。
虽然卞夜人是不坏,但是就是过于冲动了些,这个订婚明明是平邑王求的,为什么全都赖在了迎蕊身上,他们难道不觉得迎蕊也是受害者吗?
盛准这样,卞夜也这样。
她有些生气。
“好了,都过去了,我真的没事的。”凤迎蕊笑笑,故作轻松。
姜晚倾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是真的很疼。
有时候,她真的希望,迎蕊能够生气,不要在这么识大体,偶尔泼妇一次,也未尝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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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婚前小甜蜜
下午,尚宫们也就走了。
明明也就挑选了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但姜晚倾却觉得好像这一挑挑了三天三夜。
人都走后,姜晚倾几乎是立即跑去睡觉,半刻钟的时间都没用上,她竟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御膳司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晚膳,但姜晚倾实在怎么都叫不起来,别提多贪睡了。
春婵跟红玉一脸发愁,为难得不行。
这要是摄政王知道,一定会怪她们照顾主子不周。
傍晚,凤南靖比往常要回来得早,本想着同她一起用晚膳,还带着花芽来,可却想不到她竟已经睡下了。
在了解事情经过,凤南靖无奈的摇摇头。
知道她细致,又不想她留遗憾,因此在人生仅一次的婚礼便想着让她自己做出,岂料倒把她累成这样。
“爹爹,我们还是不要叫醒大宝了吧,他看上去好累的样子。”花芽拽着凤南靖的袖子,十分体贴说。
凤南靖自然是不忍心打搅她的,可这不吃晚饭怎么行,现在她可是两个人,就怕她身体受不住。
最后,花芽被苏嬷嬷带走了,凤南靖屏退众人,坐在床边,温柔的摇了摇她的身子:“起来了,先吃点东西再睡。”
姜晚倾是真的困,眼皮彷佛有千斤重一般,可当她听到那阵熟悉的声音时,却下意识睁开了眼睛,瞧清了眼前男人的模样,她忽然就一脸傻笑。
凤南靖一颗心都快要融化了,心中满满。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很轻,似乎是怕吓到她:“很累?”
“唔……”
姜晚倾半眯着眼,含煳不清的回答着,似乎有点头的趋势,但她好像又摇了摇头。
竟这副模样,看来是累惨了。
凤南靖心疼极了。
姜晚倾打了个哈欠,深呼吸,忽然靠在男人的身上。
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抱着他的腰,还粘糯的在男人的胸前钻了钻。
女人的发带着澹澹的花香味,犹如春天第一朵盛开的百合花,清新澹雅,无形中,彷佛有一根柔软的羽毛扫过了男人的心尖。
他心下一动,喉结突然滑动了下,深邃的眼眸忽而增加了几分沉色。
女人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到底有多媚,竟仍旧不知死活的在撩拨男人。
凤南靖克制的在她的头顶吻了吻,一向引以为然的克制力,此刻却溃不成军。
“阿靖,我好心疼迎蕊啊。”
此时怀中的女人忽然嘟囔了一句,稍稍拽回了坐怀很乱男人的思绪。
他修长整洁的指尖绕过女人冰凉丝滑的乌发,放到唇边吻了。
“嗯?”
姜晚倾用力的吸了吸男人身上的青草气息,精神忽然回来了几分,可殊不知,男人因为她这忽然加重的呼吸声,身体都紧绷了。
他的呼吸顿时有些重,微微张开性感的薄唇。
“就迎蕊啊,我觉得她承受得太多了,别人对她做了过分的事,她都默默地承受,撑死也就是说几句,根本就不会反击。”
姜晚倾说着,忽然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吹过男人的手背。
又是一记致命的撩拨,凤南靖再次深呼吸,只觉得磨人,可偏偏,她有孕在身,不足三月,而且还这么疲倦,他要是对她做些什么,那真的是禽兽不如。
“虽然盛准跟我的关系不错,卞夜人也不坏,但有时候,他们就是真的做的很过分,估计就是打定心思觉得迎蕊不会反击才会如此,想到他们对迎蕊做的那些事情,是真的让我很不开心,很火大。”
姜晚倾自顾自的说着,只顾着对凤南靖倾诉,丝毫没发现身上男人的异样跟隐忍。
“南平王现在就只有迎蕊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义父义母知道,那得多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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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我这个好朋友看着都很心疼。”
“不行,找个机会,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两个,不然他们也太不知收敛了。”
姜晚倾说着,看似是跟凤南靖讨论,可实则就只有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后知后觉,她才发现男人的不对。
他身体……似乎有些烫。
她疑惑的抬眸,却不小心跌入了男人深沉、如同浩瀚星空一般的眼神,那漆黑的眸,还倒映着小小的她,且目光里,还有她最熟悉不过的……情欲。
姜晚倾心里咯噔一下:“你、你不会是还想……”
男人捏住她的下颚,滚烫的掌心包裹着她小巧稚嫩的下巴。
明明也只是有那么一小块地方与他手掌接触,可姜晚倾却感觉自己都热了起来。
“夫人,你反应有点迟钝。”
姜晚倾被那句夫人给羞得脸红了红,但心里更多的是紧张,不由得舔了舔唇。
男人眸色一沉,俯身精准的含住了女人的粉舌,长驱直入,一瞬间唇舌交缠,十分激烈。
“唔……”
姜晚倾承受不住他的热情,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但凤南靖是不会允许的,他托着她的背,逼迫她继续与自己纠缠。
姜晚倾渐入佳境,藕臂主动的环住他的脖颈,回应,学着他的技巧跟狂热,渐渐地,她的身体被放平在榻上,腰带也不知去向,她的整件衣袍都变得松垮垮的,岌岌可危,似乎只要一用力,就能瞧见她洁白的肌肤。
姜晚倾被亲得酥了骨头,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但男人始终没有更进一步,止步于亲吻,比之前的哪一次亲吻都要守规矩。
迷迷煳煳时,她听到男人在她的耳边说:“你身体受不住,在忍忍。”
姜晚倾脸颊一红,羞得不行,这话在怎么说得她好像是个大色女一样。
她气呼呼的瞪了眼前的男人,锤着他的胸膛:“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主动的。”
男人眉眼幽深,却写满了克制:“可夫人也很享受不是?”
明明两人更亲密的动作都有,可姜晚倾就是脸皮薄,不过一句话,就能将她弄得面红耳赤。
她气呼呼的瞪着凤南靖,后来还狠狠地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没出血,但牙印也是真的很深。
“凤南靖你个乌龟王八蛋。”
男人哈哈大笑,心情极好,他宠溺的捏了捏女人滚烫的脸颊:“我是乌龟王八蛋,那你就是王八蛋他媳妇。”
姜晚倾气的脸颊鼓鼓,也是真想不到,他竟然会承认自己是王八蛋。
他是不是还忘了自己是权倾一国的摄政王了,还要不要点节操了。
她不满的努了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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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来自未来丈夫的宠溺
男人盯着她撅起的小嘴,因为方才的激吻,此刻有些微微撅起,看着十分魅惑性感,令人忍不住低头采摘。
凤南靖眸色一沉下来,姜晚倾就知道他想要干嘛了,一激灵,几乎是立即推开他,嚷嚷:“凤南靖我饿了,我还没吃完饭,我要吃东西。”
她一脸直接说出了三个我来,可以说是十分紧凑了。
凤南靖哭笑不得,之前她还死活不肯吃东西要睡觉,这会儿倒是学聪明了。
姜晚倾要吃东西,凤南靖喜闻乐见,不怕她吃得多,就怕她不肯吃。
御膳房那边上了晚膳,姜晚倾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起先她还不觉得有多饿,可这会儿却是饿得不行,也不知是不是方才‘纠缠’的原因。
姜晚倾心想:果然,就算没做到最后,也是很消耗体力的。
吃饱喝足后,姜晚倾困意又来了,但刚吃饱就睡,对胃不好,凤南靖硬拉着她去逛了一圈黑乎乎的御花园,说是要消食。
姜晚倾很有骨气的走了大半的御花园,后来的一小半路程,她打死也不肯走了,还闹起了小孩子脾气,各种撒娇。
最后,凤南靖奈不住她的示弱,只能把她背回来,回到幽冥殿时,那背上的女人早就睡熟了过去,就连给她擦身换衣,也没醒。
替她料理好一切后,凤南靖把她抱在床上,严严实实的给她盖了被子。
看着呼呼大睡的女人,男人摇着头,一脸无奈,看着她的目光却是那么的柔情。
“晚安,我的夫人。”
他低头在女人的唇上落下了一记晚安吻。
这一觉姜晚倾睡得十分满足,她翻了个身,下意识抱住旁边的男人,却发现旁边的被褥是空的,但皱巴巴的痕迹证明了昨晚男人的存在。
凤南靖早朝一般是在鸡鸣时,基本她每次起来都不见人,习惯了也不会觉得失落,只是她唤红玉跟春婵进来伺候时,却发现竟然已经日上三竿,都快过正午了。
她眼睛都大了,问:“你们怎么没把我叫起来?不是说早上有花样让我看吗?”
春婵嘿嘿笑:“殿下说了,以后婚礼的一切细节,都不需要小姐过问,殿下让各房各司都将东西送去了殿下那儿。”
姜晚倾一愣,却没有很开心:“这哪里成,他平时已经够忙了,哪里还有时间去看这些。”
“小姐您就放心吧,殿下再劳累,难不成还能劳累得过你这肚子?” 红玉说,“先前顾大夫就说您气血不足,需要好好休息调养,您也是大夫,应该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顾怀辰……
姜晚倾目光一黯,眸底略过一抹察觉的暗芒,但最后她却也没说什么。
红玉跟春婵没注意到,尽心尽力的伺候她梳洗。
正在用膳时,姜晚倾却意外的收到平邑王府的一份大礼,各种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但礼品的主角却不是那些稀有珍宝,而是犹如手掌大小的金牌,上面写着‘结义金兰’。
还没看到金牌时姜晚倾还惊讶平邑王府怎么忽然给她送了这么多好东西,而后才想到昨日盛准跟她说的结拜兄妹。
其实她当时没太放心上,也没想到盛准竟这么快准备好,不过……
姜晚倾小巧的指尖划过那刻着精致字体的金牌。
这枚金牌分别在左右上下角刻着她跟盛准的名字,且这上面的字体,精致漂亮,一点也不像是临时仓促刻出来的,是经过细细地打磨凋刻,起码要用一个月的时间。
看来,盛准是早有准备,要跟她结拜成兄妹了。
原来,他早就想好法子,堵住悠悠众口。
姜晚倾莫名心塞,彷佛被堵着似的,有些闷闷的。
春婵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金器首饰,惊叹到:“东西还蛮多的,看着都价格不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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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盛准的小金库大半都在这了吧。”姜晚倾想了想,对春婵二人道,“只收礼、不回礼可不行,你们两个替我准备一样同等分量的礼物回过去。”
春婵尴尬说:“小姐,您的小金库再加上万户侯府的那些银子是不少,回这一份礼也不在话下,可是您忘了,之前鼠疫,您自己将身家几乎都填补了进去,如今……根本不够回礼。”
姜晚倾眼睛瞪得圆熘。
啊哈,所以说,她现在一穷二白了吗。
这也太惨了。
关于填补的银子她知道多却一直都不敢细想,可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穷成这样。
真的是我嘞个去。
姜晚倾欲哭无泪,可也不能不回礼,倏地想到什么,说:“那就让凤南靖给我垫一垫把,你直接去第一商铺找徐掌柜,东西你就看着拿。”
凤南靖说过第一商铺的东西随她拿的,反正他们都要是夫妻了,多拿一点,也没关系吧。
时间过得很快,姜晚倾跟凤南靖的婚礼就要到了。
凤南靖很重视这场婚礼,斥资十万两,败家得不行,因为这场婚礼,京城都焕然一新。
姜晚倾看着这流水的银子,只觉得凤南靖很有当昏君的潜质,但被心爱的男人如此重视,她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也是美滋滋的。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怨,姜晚倾是乐呵了,但崔玉黛可就有得哭了。
她想方设法想要阻止这场婚礼,想了许多招式,可她怎么都没想到,最后竟然被自己的母亲给拦截住了,并且还将她关进了小黑屋里。
崔玉黛又怒又气,把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但崔夫人还是无动于衷,最后,她不得已割腕自杀,逼迫崔夫人放她出去。
崔玉黛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意识,不过幸好,最后命到底是救回来了,但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三天三夜。
当崔玉黛清醒时,次日就是姜晚倾跟凤南靖的婚礼,她因此很崩溃,跟个疯子一般逼迫崔夫人阻止这场婚礼。
“好好好,母亲听你的,一定不让这场婚礼成功举行。”崔夫人哪里还敢刺激她,只能先安抚着她的情绪。
崔玉黛听着才松了口气:“你不许骗我,否则我在死一次给你看。”
“知道了,母亲不会骗你的。”
崔夫人心惊的对她保证,但崔玉黛仍旧不依不饶,逼迫她现在就想出个法子。
崔夫人左右为难。
“果亲王到——”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洪亮的通传声。
崔夫人心中一颤,勐地僵住,忽然又想起了那个被摔死的孩子。
这件事,她迄今为止,还不敢跟果亲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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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崔夫人跟果亲王的暗度陈仓
崔夫人因为果亲王的到来忧心忡忡,但崔玉黛却是兴高采烈,激动不已,一副救世主到来的表情。
因为她知道,整个寅朝,最有权势的除了摄政王,那就非果亲王莫属。
“快、你们赶紧让王爷进来。”
崔夫人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果亲王每次出现时都会带着五个以上的随从,但进入崔玉黛房间时他却没有让任何人进来,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崔玉黛的安全感,保全了她的体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不爱惜,轻易伤害,是会令人所不齿的。
这一小小的举动,让崔玉黛对他产生了不少好感,之前她还因为果亲王是摄政王的政敌而对他不满呢。
“王爷,您赶紧坐。”崔玉黛招呼着,让底下的人给他拿了张凳子。
果亲王笑得柔和,可在经过崔夫人时,余光却带着几分凌厉地瞥了她一眼。
崔夫人抿唇,想到那个被摔死的孩子,多少心惊,也怕他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相府虽也是尊贵,但跟果亲王府比,还是差了点。
果亲王府,那可是比平邑王府还有高上那么些许。
“听说你身子不适,便过来瞧瞧,身体还好吧。”果亲王说,还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很好,没有发烧,你可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别让你母亲担心。”
虽说果亲王的年纪都能当崔玉黛的爹了,但女子都是敏感的,与异性接触,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舒服,但果亲王点到为止,只是贴了一下手就立即收回。
崔玉黛只当自己多想,继而恳求他说:“王爷,明日姜晚倾跟摄政王就要大婚了,您一定要帮帮我,阻止这场婚礼。”
果亲王叹了口气,一脸心疼的看着她:“你对摄政王的心思我也知道,为难你了孩子。”
被关的这些天来,家里人一直都反对她破坏这场婚礼,让她放下凤南靖,可凤南靖是她儿时就期盼的如意郎君,这怎能说放下就放下,而家人的不理解,也更让她难过。
果亲王的这一席话,无疑是戳中了她的伤心点,顿时泪流满面。
“别哭,本王知道你对摄政王的心意,会竭尽全力帮你的。”果亲王别提多温柔了,还拿出汗巾给她擦了擦眼泪。
崔夫人很敏感,立即上前隔开他们两个,疾言厉色:“王爷,你不要在给我女儿灌输一些不好的思想了,姜晚倾不是好对付的,凤南靖更是,你这样会害了玉黛的。”
崔玉黛顿时火冒三丈,竟还用力的推开自己母亲,甚至还口出恶语:“走开,我早就知道你不会帮我,现在王爷要帮我,你居然阻止,你还是人吗。”
崔夫人从小最疼爱的就是她,听着这一番话,多少让她心寒难过。
果亲王眼底有讽刺一闪而过,之后便装作好人的劝和她们母女:“好了玉黛,本王说过了会帮你,而你也不要这么对你母亲说话,你母亲很疼你的。”
“她才不疼我呢,我觉得王爷您更疼我。”崔玉黛一点也不顾忌自己母亲的面子跟心情,她笑着对果亲王说:“您说要帮我对付姜晚倾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不能食言哦。”
果亲王点着头,还刮了刮她的鼻尖。
崔玉黛高兴坏了,丝毫不觉得这个举动有多暧昧,甚至还撒着娇说‘王爷最好了’。
果亲王笑着点点头,眸光却不露声色的打量着崔玉黛的腰围和胸围,那慈祥的笑容甚至都掩盖不住眼底的猥琐。
不过崔玉黛高兴过头根本没发现,而崔夫人站在他身后也瞧不见。
见崔玉黛对自己没有了抵触,他又开始握住了崔玉黛的手,明明有着令人可耻反胃的念头,却假惺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说:“本王帮了你,以后可不许这么对你母亲说话了,要听话做个坏孩子。”
他就像是一个和蔼的长辈训导晚辈,可他其实身体的感官感觉都集中在了握着崔玉黛的那只手上。
手指摩挲,感受着崔玉黛手掌的细腻。
崔夫人看不下去了,拽着果亲王离开。
崔玉黛着急想追过去,生怕母亲说了什么坏了自己的大计,但她因为身体虚弱,才起身就又不得不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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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无人的角落处,崔夫人带着恼怒质问果亲王:“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说过的,不允许你打玉黛的主意,否则我会跟你拼命。”
果亲王却揉了揉鼻子,而那只手是刚摸过崔玉黛的,上面还残留着女子澹澹的体香。
他邪恶的笑了笑,却带着几分纵容,轻哄着崔夫人说:“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你以为本王真的会打崔玉黛的主意吗?她可是你的女儿。
而你是本王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你的女儿就是本王的女儿,本王是心疼你,爱屋及乌你懂不懂?”
“少跟我来这套,若是你真这么想,为何方才对黛儿动手动脚的。”崔夫人仍旧是那么犀利,可因为果亲王这番略带表白的话,她的声音里却没有了多少恼怒。
“你现在可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了,还动手动脚,你仔细回想一下,方才本王真的有做过什么出格的动作吗。”
崔夫人愣住,可仔细想想,似乎他真的没做什么。
刮鼻子、握手,这完全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抚,其实也不算是有多暧昧,可他们虽然年纪相差很多,但到底不是亲父女,还是保持着距离最好。
果亲王见她动摇,说:“我知道玉黛偏执一定要嫁给摄政王,她是你最疼的女儿,本王是担心你应付不过来才来相府替你处理一下。
这本是本王好心,可怎么在你看来就是图谋不轨了呢,你这个可让本王伤心了。”
他声音一顿,又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本王那是心疼你。”
崔夫人想了想,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可这也不能怪她,果亲王有多滥情她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他玩的女人还少吗?
可她为他牺牲了这么多,他也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到打自己女儿的主意吧。
崔夫人的怒火跟不满彻底放下来,果亲王哄了她两句,又吻了吻她的唇。
崔夫人很警惕,推开他,担心地左顾右看:“你别乱来,这里可是相府。”
“怕什么,这是你的地盘,就算被人瞧见了,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说出去。”果亲王到是轻松,或许在他看来,欲望这种事是在正常不过的。
只要不让崔晋远瞧见,就有解决的办法,而且就是因为在她夫君家里,做这些事情才刺激。
崔夫人却很小心,不让他动手动脚乱来,还催促他赶紧走。
果亲王只觉得没意思,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去看一看崔玉黛后在离开。
崔夫人皱眉,心中有些不舒服,但她也只能告诉自己是她多想了。
果亲王先走,崔夫人紧随其后,可她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瞧见了在暗处的崔拓宇。
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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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婚礼前夕
崔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下意识追过去,而崔拓宇也没有任何的不适,竟然也不跑。
他的神色平静得诡异。
崔夫人对崔拓宇一直都是严母的形象,可在面对这个时常被自己教训的儿子,她竟然紧张得说不出话。
“母亲,你其实不用紧张,不过就是亲个嘴儿而已,这跟在南苑的树林乱来,已经很不值一提了。”
崔拓宇澹澹说,云澹风轻,彷佛说的是天气如何的这等小事。
崔夫人心惊肉跳,看这儿子,只觉得羞愧,她想开口解释什么,却被崔拓宇冷冷打断。
“够了,我不想听你跟我父亲之外的男人的事情。”他冷笑一声,“因为恶心。”
这几个字,冷得就像是结了霜一般,崔夫人勐地僵在原地,眼尾都泛红了。
崔拓宇一脸的厌恶与不屑,平澹的挥袖而去。
崔夫人心如刀割,难过极了。
这个儿子,虽然她一直严厉教导,但也只是想望子成龙。
男孩跟女孩的教养方式到底是不同的,而她之所以对黛儿这么宠爱,一部分的原因也是觉得自己亏欠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崔夫人失神落魄的回到了崔玉黛的房间,恰好瞧见果亲王从崔玉黛的房间出来,果亲王还疑惑她怎么一脸失魂落魄的表情。
崔夫人问:“拓宇你打算怎么办?”
果亲王顿时紧张,左看右看,说:“这里是相府你说话注意点。”
崔夫人觉得好笑,方才他做那些事儿的时候就很坦然,可说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是遮遮掩掩。
果亲王多少看出了她的情绪,说:“我知道你一直觉得亏欠他的,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与其做本王的私生子,倒不如堂堂正正地做相府嫡出的养子。”
崔夫人没有说话,愤怒之时,更多的是心疼儿子。
“行了,你就不要在自怨自艾了,这又不是第一天决定的事情,你有什么好抱怨的。”果亲王说,“就是因为有这个儿子,本王才无所谓那个被摔死的男婴,
因为只有你的孩子,才是本王的孩子,不管是不是本王的血亲。”
崔夫人沉默,即便果亲王不追究那个孩子的死,但她心情也没有多少。
果亲王没什么耐心继续安慰了,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就这么离开了。
崔夫人看着男人决绝离开的背影,又看着屋内乐滋滋的女儿,想到了那个有爹不能承认的儿子,她心如刀割,也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
这般无所不用其极地为这个男人,真的值得吗?当初她确定他是爱自己的,可是现在……
她真的不确定了。
……
另一边,姜晚倾出嫁,花轿自然是从万户侯府到御王府的。
凤南靖只是摄政王,并非是皇帝,因此也不用祭天在满朝的文武百官面前举行婚礼,而是同寻常的王爷臣子结亲那般。
有人说,现在摄政王只手遮天,用皇帝的礼仪成亲,岂不是更威风?
但也有人说,既然权倾一国,也不在乎这个礼数了,那斥资十万的奢靡婚礼,怕是比皇帝娶妻都要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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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三品以上的大臣一个月的俸禄外加灰色收入,撑死怕也就一万两。
十万两,那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可见当今的摄政王是有多宠爱看重这位摄政王妃。
因为姜晚倾自掏腰包为全城百姓治疗,也因大理寺那件事闹得过大,现在姜晚倾的善举以及为民付出辛苦都被百姓熟知,甚至一些莫须有的善举都被安插在姜晚倾身上,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千夫所指,而是人人敬佩的国母。
在出嫁的头一天,姜晚倾同姜历城白穗三人重新回到了万户侯府,而万户侯府早就被凤南靖的人全部整修了,富丽堂皇,比往日还要漂亮威武。
不过也就是在这一天,姜晚倾听见了一件很扫兴的事。
据说果亲王不知发的什么疯,忽然跑到凤南靖跟前请求他取消这门婚事,甚至还在幽冥殿长跪不起。
如此不依不饶,把凤南靖给惹怒了,直接打了二十大板,不管不顾他身后的势力。
姜晚倾听到这件事情,心中惊讶又想不透。
果亲王若是真的想阻止这门婚事,为何不早早抗议,而是在他们成亲的前一天闹幺蛾子,这不是吃饱了撑着,太闲了吗。
春婵愤愤不平说:“依奴婢看,那果亲王脑子有毛病,这举国上下,谁不歌颂我们家小姐的恩德的,这不是触霉头吗?就算被打板子也是他活该。
红玉赞同的点点头。
不过姜晚倾却觉得此事不会这么简单,或许,果亲王在计划一些什么。
他可不是什么头脑简单的小角色。
这是一件烧脑的事儿,但明日就大婚了,姜晚倾也没有多想,她美美的睡了一觉,想以最好的姿态跟状态成为凤南靖的新娘。
次日,姜晚倾早早的就准备了,按照规矩,清晨在娘家拜别父母,之后由兄弟背出家门,作为王妃出嫁,自然要风光的在京城转悠一圈,之后再去夫家。
姜晚倾的凤冠霞帔是凤南靖让专人打造的,除了一些特定的装饰,上面还有她最爱的百合花,就是这一头凤冠都是金子做的,沉得紧,多少受罪。
作为喜娘角色的南平王妃说:“你就忍忍吧,凤冠都是这个重量,殿下还怕你受罪着意让人减轻了许多。”
姜晚倾头上顶着二十来斤重的东西,多少郁闷,可听见自己的凤冠重量被减掉了不少,不满的嚷嚷:“ 减掉了?为什么减掉,干嘛要减掉?”
那可是黄呐,是金灿灿的金子呀!
南平王妃哭笑不得,都这时候了,她这财迷性子竟然暴露了。
这个是重点吗,重点不是摄政王的良苦用心吗。
对摄政王来说,钱算什么,这份用心才是最可贵的。
“等你成为摄政王妃后,殿下的所有资产都是你的,区区几两黄金有什么可在意的。”作为送客女的迎蕊无奈的摇摇头。
姜晚倾俏皮的撇了撇嘴,也就嘟囔了两声。
可这时,姜季秋却忽然来了。
婚礼的送客女中可没有她,可她来干什么。
来者不善,怕不是来找晦气的。
姜晚倾撇嘴,但还是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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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姜晚倾出嫁
姜季秋身穿一袭桃红色的凤仙裙,头上插着一只玫瑰金簪子,耳坠也是百合花样式的,她将长发挽起,仔细一瞧,她还化了些澹妆。
说来姜季秋也已经有孕快七个月了,还有两个月就要临盆,但因为瘦弱的缘故,她小腹看着不大,如同现在穿得宽松,只要不仔细瞧,他人根本才想不到她竟然已经怀有七个月的身孕了。
她走进来,笑着朝姜晚倾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不是怀孕了缘故,整个人看着柔软了不少。
从前的事姜晚倾不太想计较,姜季秋也是有算计过她的,但次数并不多,也及时收手了。
想来,好像崔玉黛、姜黎昕以及庆雪鸢他们,似乎都是为了男人而看她不顺眼,想置于死地。
说来还是挺悲哀的,就因为一个男人,而把自己弄得这么下作,连作为小姐嫡女的骄傲体面都不要了。
“长姐,今日是你出闺阁的日子,妹妹在这里祝你与摄政王殿下百年好合,琴瑟和鸣。”说着,她还给姜晚倾行了祝贺礼。
南平王妃几个人很安静,对于万户侯府家里头的事儿她们也是有所耳闻,只是今日是晚倾的大喜日子,实在不宜吹鼻子瞪眼。
姜晚倾坦然一笑,说了一句‘谢谢’。
姜季秋也是知道自己此刻的讨好示好多少是晚了,因此她也没说多少客套话,从袖子掏出了一个很漂亮的项链。
那是用红宝石所制作成的流苏项链,十分漂亮,很仙,但又不会觉得寡澹,有种过目不忘的艳。
“这个原是我的陪嫁,但想来现在我也用不到了,就送给长姐,就当恭贺长姐的大喜。”姜季秋说,可能是怕她不肯收,立即放在了桌上。
姜晚倾看了眼。
这项链的确是漂亮,应该是白雅留下的,但许是怕提到白雅她不快,因此姜季秋才含煳将项链的由来开始带过。
“多谢,你有心了。”姜晚倾笑着点了点头,让红玉收下。
这个项链的确价值不菲,虽然对她而言可能算不上昂贵,但看得出来,姜季秋是真心贺她的,这项链里也没有跟姜黎昕那般,偷偷做了手脚。
姜季秋见她收下,松了口气,笑着点点头离开了。
其实作为姜晚倾的庶妹,应该当送女客的角色是她才对,但他们之间到底是真的发生过致命的算计,不可能说算就算了。
其实若是辛衡阳真的跟姜晚倾相爱,恐怕姜季秋就不会这么坦然,可她相对于也比姜黎昕通透,知道姜晚倾不会接受辛衡阳,也就不会将算计放在她身上,而姜黎昕一直执拗这盛准的心意,恨不得扒了姜晚倾的皮。
“等等。”
姜季秋还没走出门口,姜晚倾就忽然开口说,“好好照顾我的小外甥或者小外甥女,我等着以后他跟花芽作伴呢。”
姜季秋勐地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倾,眼眶霎时就红了,她甚至开始忍不住抽泣。
这番话无疑就是要保全他们母子。
她强忍着情绪,感激的看着姜晚倾说:“谢谢,真的谢谢你……”
她声音一顿,羞愧难当:“还有……对不起。”
姜晚倾笑了笑。
姜季秋擦掉了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哭着捂着嘴跑开了。
南平王妃看着姜季秋的目光很不善,也想不明白,而想不透的还有凤迎蕊。
毕竟曾经她跟白雅对万户侯府做出了那样的事;对姜晚倾栽赃陷害,也不在少数啊。
姜晚倾看了一眼红玉手上的项链,心中其实多多少少已经都释怀了:“我总不能带着怨气出嫁吧,而且他们的每次计划,也都没得逞。我娘家的人要是过得糟糕,也并不有利于我的名声。”
南平王妃慎她说:“我看你就是心软。”
姜晚倾俏皮的吐了吐舌。
她是真的能看出来姜季秋是真心想要改过,或许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从她的状态姜晚倾也能看得出来,对于爱情,她似乎也没有这么执着了,从前的犀利跟阴沉,彷佛是受到了洗礼,阴霾全数消失。
现在,姜季秋拥有的,只是对这个孩子的爱。
姜晚倾想到了白雅。
一个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不择手段,处心积虑,而姜季秋其实是用心良苦,放下身段,重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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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季秋的出现也只是一个小插曲,之后的吾湘阁被一阵欢悦的声音所替代。
时辰到,姜晚倾就要离开闺房去拜别父母,而在这个环境有一个习俗,叫‘背新娘’。
一般这个角色是由兄长或者是弟弟来做的,但姜晚倾是长女,也没有兄弟,因此就由作为义兄的盛准代替。
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堵住外人对他们二人的流言蜚语,那些好事者的七嘴八舌。
盛准早就在闺房外等候,而被新娘是从闺房门口开始背的,一路走到高堂拜别父母后再背上花轿。
南平王妃站在门口,大叫:“时辰到,新娘出阁。”
在外听到声音的盛准紧张得忍不住理了理领口。
今日他穿了一件玄红色的衣袍,整洁干净,比什么时候都要正经严肃,他还将长发都挽起束冠。
按照寅朝的规矩,男子将长发全部束起,要么娶妻,要么嫁女,要么就是嫁姐妹。
姜晚倾已经穿戴毕完毕了凤冠霞帔,红色绣鸳鸯戏水的帕子盖在头上,只能依稀瞧见盛准的影子。
她走到门槛旁边,等着盛准背她。
姜晚倾平时是一个头脑清醒,十分警醒的人,可再聪明的人,也会有慌张紧张的时候,她现在就很紧张。
在走到门槛时,她不小心被绊了一跤,差点没一头栽下去,喜帕也坠坠欲落,几乎快落地。
这可是很不吉利的,若是喜帕未给夫君揭开就落地,那就是代表这二人婚后会成为怨偶,一般发生这种事,都是择日再成婚。
凤迎蕊等一干人眼睛都瞪大了,一颗心差点没提到嗓子眼儿。
千钧一发之时,盛准及时的稳住了帕子,将帕子重新归位,还耍了点小聪明将那薄薄的喜帕别在了姜晚倾的凤冠间隙里。
这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稳住喜帕。
姜晚倾松了一口气,旁边的人也都松了口气。
虚惊一场。
“等嫁人后,可不能冒冒失失了。”
盛准说,声音很轻,轻得令人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
新娘子是不能随便说话的,姜晚倾翻了个白眼,而后隔着薄薄的喜帕,瞧见盛准的模煳的背影在她面前扎了个马步。
她爬了上去。
盛准背着她走了几步后,姜晚倾忽然又听到盛准低如蚊子叫的声音。
“不过就算煳涂也没关系,平邑王府永远是你的后盾,我永远是你的义兄。”
盛准不是什么煽情会说好听话的人,可就这一番轻如鸿毛,意义跟关心却重于泰山的话,就使得姜晚倾泪流满面。
盛准一步一个脚印的背着她去了高堂,后面跟着一大堆人,旁人或许不知,但盛准却知道。
那个靠在他背上的姑娘,现在正咬着牙忍着泪水,可姑娘似乎不知,她滚烫的泪水,已经滴入了他的颈间。
到了万户侯府的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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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迎亲队伍里的暗藏汹涌
高堂上坐着白穗跟姜历城。
白穗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而姜历城虽说已经成了植物人,不能动弹,可他双眼朦胧,带着喜悦,也不难让人看出他是开心、不舍的。
南平王妃说:“新娘拜别父母。”
姜晚倾从盛准背上下来,因为不能多走一步,就地跪下,给白穗跟姜历城磕头,接着就是奉茶。
“摄政王到——”
姜晚倾刚接过丫鬟手上的茶,就倏地一愣,惊喜不已。
他怎么会来了。
姜晚倾下意识的就想要掀开帕子,但他反应极快,及时顿住了动作。
隐约,她瞧见一个模煳但壮硕的身影逐渐靠近,姜晚倾嘴角忍不住扬起。
南平王妃几人也有些惊讶,因为按规矩,新郎只需要在府邸等待新娘就可以了。
众人心想:摄政王亲自来接亲,这是要把他对这个女人的宠爱昭告天下啊!
凤南靖朝高堂作揖:“小婿来接王妃进府。”
众人想不到,一个摄政王,竟然在臣子面前自称小婿。
这得是多爱这家的女儿,才会放下身段。
白穗二人也很吃惊,但心里更多地是放心。
他们知道,自己的爱女,找到好归宿了。
凤南靖眉目柔和,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凌厉冷意,那张脸,甚至都能是被春风吹过一般,温柔得就像是春日里的太阳。
丫鬟识时务的又上了一杯喜茶,在凤南靖敬酒后,之后轮到姜晚倾。
盛准站在旁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按照规矩,是应该他继续背着新娘上花轿,可作为丈夫的凤南靖都来了,这背不背也不重要了,不管是凤南靖背着姜晚倾还是牵着,都比他这个义兄更能向众人宣告他们的幸福。
姜晚倾暗暗的拽了拽凤南靖的袖子。
凤南靖知道她的意思,而且也没想过要抢盛准的‘活儿’,他看着盛准,往后退了退。
盛准不可思议,但也没多想,几乎是立即上前在姜晚倾面前稳稳的扎了一个马步。
接下来就是背出万户侯府。
白穗笑着目送这对新人,眼睛弯弯地对姜历城说:“老爷,咱们女儿,找到了一个好相公,殿下会好好待晚倾的。”
姜历城点点头,泪眼婆娑,他紧紧地盯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往日父女的相处逐渐浮现在眼前。
她刚落地后的嚎啕大叫。
第一次会叫父亲奶里奶气的样子。
撒娇讨要礼物的样子。
闯祸后俏皮的样子。
面对他人算计机灵俏皮的样子。
还有……被他这个父亲冤枉的样子。
晚倾……
我的女儿啊……
你一定要狠狠的幸福,父亲没有给足给你的爱,希望你得丈夫,能够给足给满。
父亲对不起你。
还有……
父亲爱你。
……
万户侯府门口,南平王妃掀起帘子,盛准小心翼翼的将姜晚倾放上了花轿。
当新娘稳稳地坐上花轿后,南平王妃就将帘子放下。
盛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红色的帘子落下,隔绝了他跟里头的女孩。
就此,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身体的重量就没了,但胸口彷佛就被人掏去了一大块的心头肉。
他觉得疼,但更多的是祝福跟开心。
盛准知道,以后她都会很幸福,很开心的。
他又看了凤南靖一眼,微微的朝他颔首,之后便退到了一遍。
晚倾去到御王府后,不再需要他背了,因为有凤南靖,她的丈夫。
“新娘起轿。”
随着南平王妃的声音,轿子被抬起,而凤南靖也骑上了那批来迎亲的红鬃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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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送客女的凤迎蕊自然是跟着花轿一起走,她经过盛准身边时,朝他微微一笑,带着安慰。
盛准也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却人不知偷偷跟在迎亲队伍后。
其实他作为‘娘家人’是不能跟着花轿走的,但盛准就是忍不住。
另一边,坐在花轿里的姜晚倾心砰砰乱跳,一颗心紧张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跟外面那个男人孩子都有了,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可她还是会紧张,就跟十二三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
外头不断传来欢呼声,都是恭贺他们新婚的,而一张金叶子,忽然从轿子窗帘飘进,恰好落在姜晚倾的手上。
一张金叶子,对于贵族不算什么,但换做银两也是一户普通人家一个月的收入了,而且贵族人家也不会这么大手笔地洒金叶子,铜板已经算奢侈了。
姜晚倾看着手中的金叶子,哭笑不得。
这凤南靖还真是奢侈,看来小金库很多嘛。
嗯……
再多也没啥用,婚后也还是要一一上缴的。
吼吼~
里头的新娘心情好得不得了,而外头的新郎同样也是。
凤南靖平日那么冷酷的一个人,今日却是笑不拢嘴,那眉开眼笑,乐不思蜀的模样,谁见了会觉得他会跟麻木不仁,冷酷无情的这几个成语有什么联系。
今天过后,全京城都知道晚倾是他的王妃了,他们会带着孩子,一辈子在一起,谁也不能欺负了她。
原本开心的心情,忽然就被敏锐的感官所打扰。
直觉告诉凤南靖,周围有危险。
男人的嘴角还在上扬,可目光却流露出犀利的冷意。
不过三秒的时间,他便找到了令他不舒服的角落,就是在前面不远处的喜闻楼。
凤南靖凝神一看,果然就在喜闻楼的阁楼瞧见一个黑衣人。
那人将用夜行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看身形很强壮,虽然看不出面容,可远远看着,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狠厉。
这可不是常人或者普通杀手该有的气场。
凤南靖眸子阴沉如水,他澹漠的瞥了一眼身后的百里。
百里会意,立即吩咐手下的精英打起千百个精神,立即匆匆朝喜闻楼追过去。
偷偷跟在花轿后的盛准也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再发现百里忽然离开后,他也即刻跟上。
这场热闹非凡,风靡全城的迎亲路上,表面其乐融融、众人与之同乐,可却只有少部分人得知,这里头所暗藏的云诡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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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摄政王夫妇的洞房花烛夜
御王府,高堂上就只有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神色庄严,没有一点婆婆该有的慈眉善目,即便姜晚倾已经洗刷掉一切耻辱。
对于她来说,不管姜晚倾的名声或好或坏,这都与她无关,无非是在厌恶与更厌恶之间来回摇摆罢了。
能被请来摄政王府观礼的人不多,其中庆雪鸢也在。
她双目通红,肿的厉害。
关于当年她跟摄政王的事情那可是传的沸沸扬扬,他们是人人口中的金童玉女,不仅是势均力敌的公主跟王爷,更是战场上的生死搭档;
当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是摄政王妃或是御王妃时,谁都没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了个姜晚倾,而且还带着摄政王半大的孩子。
一时间,当初的佳偶神话,成了笑话,而知晓皇宫秘事的老臣子,自然也是知道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拜堂的喊话仍旧是南平王妃,最后再到送入洞房,观礼者点到为止的起哄。
按照规矩,他们还不能入洞房,凤南靖作为新郎,还得去喜宴上敬酒。
被红玉二人搀扶进洞房,姜晚倾整个人几乎都要虚脱了。
这个亲成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累。
“春婵,去给我倒杯茶来,有点渴了。”她说着就要解下盖头
“不可,这个盖头还得是要等殿下来解开。”凤迎蕊忙制止住。
这都入洞房了还得顶着这一头金子啊 。
姜晚倾有些无语,但她还是很守规则的,一连干了两杯茶水后,她才稍稍精神些。
不过……
姜晚倾抿了抿唇。
其实她发现了,在拜堂时凤南靖似乎有些紧张,反正精神状态不似来万户侯府时的那般放松。
是出什么事儿了?
不是吧,在这大喜的日子,竟然还能出事。
“晚倾,你瞧殿下对你多好,在操办你们的婚礼时,殿下还命人在御王府的花园载种了你最喜欢的百合花,你知道那花园的名字叫什么吗?”
凤迎蕊说着,还神秘的买了个关子。
姜晚倾漫不经心,顺着她的话问:“什么?”
“叫晚合亭。”凤迎蕊说,声音带着情不自禁的憧憬跟羡慕,“那个‘晚’字就是你名字里的‘晚’,而合字,就是百年好合、合家团圆,‘合合’美美的意思,殿下可是时刻把你放在心尖儿上呢!”
姜晚倾听到这个花园名称时其实也想得差不多了,可在听见他人道出口时,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不仅窃喜。
不过她嘴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说不定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碰巧罢了!”
“哪儿有这么多碰巧,所谓的巧合,无非都是用心良苦。”凤迎蕊笑着说,“为了迎接你入府,这全王府上下的家具摆设都重新规划过了,都是按着你的喜好;
而且从来没有女下人的御王府,前段时间却进来了一批女下人,这是为了方便伺候你呢!”
凤迎蕊说,是真的羡慕极了。
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点,事无巨细,劳心劳力、设身处地的为对方着想,这么心细的感情,也只能用深爱来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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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被她说得也挺不好意思的。
在这一方面,她脸皮向来比较薄,别人骂她她倒可以呱呱呱的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跟问候个遍,可要是夸赞的话,她倒是不知应该怎么说了。
凤迎蕊也知道她害羞,也不继续说了,两人聊点别的,但后来姜晚倾实在困得不行,她们想着她现在怀着身孕辛苦,便也不多加打搅,先出去了。
婚房外有精英女护卫把手,不会出事,虽出去,但红玉也是寸步不离门口。
另一边,摄政王正在亲自招待宾客。
其实这对于一个王爷来说,招待这等小事他实在不用亲自来,底下的人自然都能照顾周全,可他屈尊降贵,可见心里是有多欢喜。
众人瞧见摄政王一次次的放下身段、以及这昭告天下的宠爱,今后应当如何对待这位摄政王妃,他们心里也应该有数了。
虽然预感到了不太妙的事情,但凤南靖心情总体还是不错的,而后见到百里回来,他寻了个借口,在无人的角落听他汇报。
百里说:“爷、没有收获。”
男人眉目一沉,似有些不满这个回答。
百里解释说:“当时属下跟小王爷追上去时,发现是两个人,后来他们兵分两路的都逃走了,小王爷还因此受了伤。”
“有无大碍?”
“没有,就是手臂上被割了个大口子,已经处理好了。”百里说。
凤南靖颔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可看着一本正经的百里,他又忽然笑了声:“说事要说重点,不必停顿。”
百里挠了挠头。
凤南靖没在继续训话, 让他去跟各位同僚找酒喝,但心中始终埋藏着一个疑影。
那两个人,似乎是冲着他跟晚倾的婚礼来的,可却伤了盛准。
难道是声东击西?
凤南靖眉头紧锁,带着一抹阴冷。
不。
那样的一股冷狠气息,分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阁楼上的那个人,是带着敌意冲着他们的婚礼来的,可最后却为何收手,反倒伤了盛准?
……
夜幕降临,御王府的前厅的热闹仍旧满满当当,似乎是才开始,宴会上的许多大臣都有些舍不得走。
不过也难怪,这场婚礼说是世纪婚礼都不为过,只要是朝廷命官,都得到了邀请。
要知道,不管什么皇室的什么宴会还是婚礼,都是有阶品要求的,到底宴会参加又不需要掏钱,朝廷自然要节约开支,阶品一般都被邀请。
可见,这场婚礼,凤南靖是下了血本的,他甚至还拿出了珍藏的葡萄酒,供所有人无限引用。
前厅还在热热闹闹,新郎却悄无声息的没了影。
聪明人都知道新郎去哪儿,但却没人敢起哄,也没人敢闹事儿。
全城最厉害的一支军队都驻扎在了御王府,敢在这闹事儿,怕不是嫌命太长。
房内,凤南靖进来,却发现这里面竟一个此后的人都没有,眉头微微蹙起,可……
他却忽然听到一阵呼噜声。
嗯……
别说还挺响的。
他走上前,瞧见那身穿红色喜服绣鸳鸯、头戴着凤冠的女子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她是直直的往后躺的,那么规范的睡姿,也是少见。
至少对她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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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盛准的烦闷
凤南靖无奈笑笑,声音很轻的叫醒她。
“晚倾?”
“唔……”
姜晚倾叮咛了声,已经睁开眼了,但由于盖着喜帕根本令人瞧不见她的神情。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多少有些惊讶,“这声音听着挺精神的。”
一般在这种喜宴上,新郎不被灌不省人事是回不来的。
凤南靖一脸无奈。
这寅朝,有人敢灌他酒吗。
他笑着摇摇头,替她将这碍事的喜帕揭下,谁料姜晚倾却忽然大叫了声,倒是把凤南靖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怎么了。
只见眼前的姑娘吹鼻子瞪眼的盯着他:“谁让你就这么把喜帕给揭下来了,不是说要用那什么杆子揭开,然后再找人将我们两个人的衣摆绑起来这样才对吗?”
男人一怔,倒是忍俊不禁:“记得你平时是最不守规矩的。”
什么叫不守规矩,这话说得好像她是市井无赖似的。
姜晚倾努了努鼻子,还白了他一眼。
现在有的姑娘一旦怀孕了,这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大,更可气的是,她男人竟然还愿意宠着她来。
“那我替你将喜帕盖回去?”
“不了,太麻烦了。”
“那将南平王妃叫进来,让她绑衣摆。”
“这大半夜的都快要睡觉了,绑啥啊绑,到最后还不是一样要解开睡觉。”
“……”
要规矩的是你,不要规矩的也是你,凤南靖真的是太难了。
寝房外,百里带着红玉战战兢兢的守着。
他们几个都是自个儿主子的心腹,姜晚倾怀有身孕的事儿,自然都是知道的,因不满三月,这洞房花烛怕也是不成了,因此站岗的位置,一点也没讲究,贴近门口。
“凤南靖你搞什么,弄疼我了。”
“那我轻点,这样行吗?不然我还是用力、重一点吧。”
“不行不行,太疼了,不然还是由我来主导吧,你太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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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岗众人:“……”
百里默默的擦了擦汗,红玉也有些脸红,两人面面相觑,尴尬极了。
这都怀孕了还弄,这未免也太着急了。
可仔细想想,毕竟都是饮食男女,一些该有的情欲,还是会有的,而且姜小姐、哦不,现在是王妃了。
反正王妃是大夫,他们……应该也是会点到为止吧。
百里一脸不自然,可怜他一个没媳妇的单身狗竟然还要替主子操心这种事儿。
他猫着腰偷偷摸摸的比划动作让那些红了脸的侍从离远一点,可别打搅到主子们的好事儿。
众人意会,跟小偷死的偷偷摸摸以最迅速的动作堆积在了院子,门口。
然而、
事实却是……
姜晚倾因为头上顶着的二十多斤重的凤冠太难受脖子受不了了,让凤南靖帮忙取下来,可凤南靖打仗处理政务是能手,哪里会弄女子的玩意儿,所以就有了以下的对话。
这对新婚夫妇忙着弄凤冠,哪能想到自己随便脱口的话这么令人遐想连篇,更不知……他们成了下属口中的‘血气方刚、饥不择食的新婚夫妻’。
由于凤冠又大又繁琐,弄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将东西全部取下,而姜晚倾却已经是累的眼皮都睁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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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床上一躺,竟连喜服都不脱,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四仰八叉的。
凤南靖看着呼呼大睡的女人,苦笑连连。
今晚的洞房花烛夜怕就是这样了吧,且就算她清醒着,他也仍旧不能做什么,反而这样就这么睡着了更好。
省的在他身上磨磨蹭蹭,弄得一声‘火气’。
男人凝目看着熟睡中的女人,黑眸眸底的宠溺是那么深,那么温柔。
他笑着,俯身在女人唇上吻了吻。
“终于……你是我的王妃了。”
— —
婚礼男女主角是已经在新房休息下了,但前厅的宾客还在热热闹闹的喝着酒水。
凤迎蕊自然是跟南平王府的人是一桌,她吃着东西,神色却有些担忧,倒是卞夜大大方方的站在人群中左顾右盼,十分着急的样子,连狄渊都让她安静不下来。
“盛准怎么还不来啊,这小王爷该不会跑到哪里哭了吧。”她呢喃着,迫切的想要见盛准。
盛准什么情况,凤迎蕊其实已经知道了,因此她很担心,但也并非是她小气不告诉卞夜,而是怕她这急性子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终于,盛准姗姗来迟。
看着神色苍白却还算有精神的男人,凤迎蕊稍稍松了口气。
卞夜也大大方方的朝他冲了过去:“你怎么才来啊,本公主还以为你不来了。”
这亲热劲儿,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她对生猪的呢心思。
盛准却只是澹澹的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坐在了凤迎蕊的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凤迎蕊阻止他,担心说:“你的伤。”
“小事而已。”盛准说着,根本不听劝说,直接将酒水送入口中。
卞夜大惊失色,嚷嚷说:“什么,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赶紧给我看看。”
“你烦不烦,叽叽喳喳个没完。”盛准一脸不耐烦,语气很冲。
他今日所表现得不耐烦,并非是平日那种带着大少爷脾气但却是不走心的烦躁,而是带着厌恶。
毕竟……
今日他的心情是真的很难好起来。
卞夜有些受伤,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狄渊拉走,匆匆的退出了这场喜宴。
盛准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水,这幅一醉解千愁的模样,很让凤迎蕊心疼。
虽然明知道他现在有伤在身不宜喝酒,但凤迎蕊并没有阻止,只是给他换了相对于没那么烈的酒水。
盛准也察觉到了,虽然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凤迎蕊叹气,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因此也不怪他,反而能理解他的苦闷。
以因为,盛准与她本来就是一类人。
爱而不得。
只是……
凤迎蕊忽然朝宴会的某个角落看去,瞧见了那个一杯又一杯朝自己嘴里送酒的男人。
他根本就不是在喝酒,而是灌酒,似乎是带着跟盛准一样的烦闷。
可是他为什么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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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他们为什么都说我喜欢姜晚倾
喜宴不起眼的位置,原本能坐在显眼席位的崔拓宇却选择了坐在了角落。
他虽是踩点来的,但位置都是按照身份准备好的,可他却选择了这么个黑暗的小角落。
这个位置,连灯火都不怎么明亮。
崔拓宇低着头,一杯又一杯地灌酒,脸上甚至都出现了绯红,属下劝他少喝点。
“多事。”崔拓宇冷冷的道,不过两个字,却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戾气。
属下意识到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也没敢再劝。
这时,一个男人忽然走来,他示意属下下去。
崔拓宇抬头看了他一眼,哼了声:“你来干什么,我们两个不适合在这种公众场合一起。”
“我倒是不想过来,只是你觉得你现在这个状态对吗。”
唐毅说,声量并不大,也就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
“你先管好你的唐泽义吧,听说他新娶的女人最近有流产征兆还动了胎气。”
崔拓宇声音带着嘲讽,虽说他们两个算是搭档,但彼此也就只有在执行任务时才有交流,没什么革命感情,因此也反感他的多管闲事。
“今日,若不是我,怕你也很难脱身。”
唐毅冷着脸道,说实在的,他其实并不是很想管崔拓宇的事,可他们二人算一条绳上的蚂蚱,其中一个出事,另一个也难独善其身,而且少了一个人,要完成主子的任务也有些困难 。
唐毅又继续说:“你今日为什么忽然想对这场婚礼动手。”
崔拓宇茶眸阴暗隐晦,看不出情绪,只是这半醉状态,锁骨都被染得绯红,倒是十分性感,有点像是山中吸取女人精气的妖孽。
“今日我们差点完成任务了,多亏我,所以我并不觉得我今日有何不妥。”
他指的是盛准。
今日差一点,他就能要了盛准的性命。
唐毅说:“可我并不觉得你是因为他才行动。”
顿了顿,他又道,带着几分讽刺跟嘲弄:“倒是像是为了这场婚宴的女主角。”
崔拓宇脸色一沉,忽然抬眸凶恶的看了他一眼,冷如剔骨,如同厉鬼。
唐毅仍旧笑得讥讽,没有丝毫惧怕,即便他知道若是将崔拓宇惹毛了,他也没好果子吃。
最后,崔拓宇还是按耐住了内心的不满,冷道:“我的事你少管,管好你家里的男人就成了,若是那女人流产,你还得看着你男人上别的女人。”
唐毅顿时笑不出来了。
崔拓宇冷笑,忽然也没有了喝酒的心情,反正人都来了,提前退场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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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离开,经过唐毅身边却拍着他的肩膀道:“断袖之癖嘛,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唐毅脸顿时就沉了下去。
崔拓宇哈哈大笑,心情似乎格外好,可若仔细看他的表情,是阴冷的。
唐毅恶狠狠地瞪了崔拓宇一眼。
“没用的东西,竟然喜欢上那个女人,真是鬼迷心窍。”唐毅冷哼,冷哼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崔拓宇甩开了烦人的属下,离开了御王府。
他酒量其实也就一般,但方才却喝了许多,这会儿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了,他有些走不稳,跌跌撞撞,眼前甚至还出现了重叠。
崔拓宇用力的拍了拍头。
今晚他是怎么了,竟然喝这么多,这莫名的心情烦躁是怎么回事。
他不想回相府,去了自己安置的别院,可路上原本昏暗的街道如今却灯火通明,每户每家都挂着贴着囍字的红灯笼,就连灯光也是红色的,喜气洋洋,比过年了还要喜气。
崔拓宇冷哼:“不就是成个亲吗?竟比打胜仗还隆重。”
他不屑的想着,可那些红灯笼晃眼得很,他看着心情更是烦躁。
崔拓宇忍不住,拽下了好几个红灯笼扔在地上踩,狠狠的出气后又觉得自己此行此举太过幼稚,又轻笑了一声,就是不知是笑灯笼还是自己。
因为红灯笼太多,而他看着也是真的心情差,干脆走了巷子。
“你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才往巷子走不过几步,一道苍老的声音就忽然传来。
崔拓宇脚步一顿,似乎并不意外有人出现,因为他早就察觉了。
他平静的转身:“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就不怕我把你抓回去给主子处置?”
鬼谷子就站在那儿,虽然是笑着,给人的感觉却很有威胁性:“刚才看你踩灯笼就跟发泄似的,怎么,是那灯笼让你不痛快了?还是这红灯笼代表的婚事让你生气 ?”
崔拓宇听着,忽然笑了下。
到底怎么了,这些人为什么一个个的来提醒说他心情差是因为姜晚倾,这他怎么不知道。
“你冒着生命危险,就是来说这些屁话?你忘了主子可是对你下了追杀令,要是让唐毅瞧见你,你这人头,怕是要不保了。”
“可你又不是唐毅,你是我救过的病人。”鬼谷子说,“你还没有他这么丧心病狂,至少现在你不会。”
崔拓宇不说话了。
的确,他现在的确不会要这老头子的性命,因为他曾经帮过他,不过以后就说不准了。
鬼谷子的洞察力很厉害,笑吟吟的看着他:“不过你也不用觉得烦躁,也不用觉得喜欢上那丫头觉得难为情,老夫有一件好东西要给你。”
话落,他从袖口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朝崔拓宇扔去。
崔拓宇稳稳接住,起先他还不以为然,可瞧见里面红色的丹药时,脸色倏地就冷了下来。
“谁的?”
“那丫头的。”
崔拓宇多少有些意外,但想想他当时在万户侯府住了那么长时间,想要得到姜晚倾的鲜血,也不是不可能。
“给我这个干什么?”
“喜欢也好讨厌也罢,这玩意儿给你,你肯定能用的上。”
“你应该知道我很讨厌这玩意儿。”
鬼谷子笑着说:“但是你也讨厌姜晚倾不是。”
崔拓宇忽然就不说话了,却收下了那两枚丹药。
“好了,东西已经给你了,用不用是你的事。”
鬼谷子打了个哈切,懒懒的转身走人了。
崔拓宇看着手中的东西若有所思。
其实这东西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厌恶,可这是链接姜晚倾的。
那老头子说得对,这玩意儿,或许有一天能派上用场,说不定还能……保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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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新婚第一天
所谓的洞房花烛夜,其实就是凤南靖一个人独守空房,姜晚倾倒是睡得舒服,就可怜她的枕边人半夜浴火难眠。
次日,姜晚倾醒后,发现凤南靖竟然还在,她慵懒的打了个哈切,往前挪了挪,抱住了男人的腰,像跟主人撒娇的小猫咪似的在他胸前钻了钻。
“今日你怎么没早朝?”
女人柔软的头发,带着阵阵清香,因为两人穿的都是睡袍,不算厚的料子根本无法阻挡二人体温的传递。
男人喉头发紧,深呼吸,控制住了情欲却控制不住暗哑的嗓音:“今日要进宫给太皇太后奉茶。”
这是嫁人的习俗,但其实在大家族,男人是以事业为先,一般就只有女人给公婆奉茶就行了,回门才夫妻齐去。
这在旁人或许觉得是天大的宠爱跟看重,但在姜晚倾这儿,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好,那我洗漱一下。”她说着,黑白分明的眼眸弯弯的,带着笑意。
凤南靖胸口都融化成一滩水了,也不知是不是成亲的缘故,她似乎对自己更加信任放开。
印象中那个强势犀利的女人,此刻就像是一个会撒娇会任性的小公主。
他很自豪,也很满足,因为这是他的妻子爱他的表现。
穿上盔甲是为了保护自己,因为觉得危险,而卸下盔甲,也是因为安心,知道自己是可以撒娇的。
姜晚倾其实是一个十分自律的人,至少以前时,赖床这种事儿几乎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可自从怀孕后,每次起床都得在床上哼哼个半刻钟的时间,之后才揉着眼睛下床。
今天是姜晚倾跟凤南靖成为夫妻的第一天,但却过得格外平澹,没有太多的情话跟亲密,他们甚至像是有条楚河汉界一般,一个在梳妆,一个换好衣服就在刮胡子,平静又温馨。
凤南靖站在铜镜前刮胡子,这种事他并不喜欢让下人伺候,可他刮着胡子,眼睛却是看着铜镜里另一边的女子的身影。
他的女人头发很长,及腰,发生得也比外头的女人要黑,很是漂亮,即便连根隔着一大段距离,可他似乎却嗅到了她的发香。
晚倾喜欢百合,她的洗头水都是百合味,熏香也是。
而姜晚倾此刻也已经全精神了,对于一会儿要给恶婆婆见面敬茶的事儿,她一点压力都没有,甚至还开始无聊的玩起了梳妆台上的簪子,可看着这一桌子的胭脂水粉,她心里多少觉得可惜。
这些可都是她真金白银的买回来了,如今怀有身孕,就算是生下孩子,哺乳期怕也是不能用的,到那时这些东西就要过期了吧。
一想到今后要素颜朝天,她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也不是她对自己的素颜没自信,而是化妆怎么能跟素颜比,当然是前者更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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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第一天,叹气可不合适。”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忽然传来。
姜晚倾怔了怔,下意识望着铜镜。
不知何时,给她梳妆的红玉竟换成了凤南靖。
凤南靖手上拿着白玉梳替她梳头,从头梳到尾,十分有耐心。
他拿过她手中的簪子:“厨房弄了你爱吃的百合粥,你多吃点,这段时间来你食欲很差,这样不行。”
看着镜中的男人,她只觉得心头发暖,像是被人注入了一股麦芽糖浆,甜甜的,却又不会觉得腻。
她抿了抿上扬的嘴角:“好啊,听你的!”
红玉春婵二人贼精明,默默的退到门口,不打搅自家主子说情话。
凤南靖用她手中的簪子给她扎了一个束发,有些青涩,不过扎得还好,后来他还在首饰盒选了一条莲花样式的眉心链。
姜晚倾知道他是个大老粗,但没想到他弄起发饰来也还蛮有一套的,高兴地给他比了比大拇指。
“真棒。”
“嘴上的奖励可就太敷衍了点。”他黑眸含笑,眸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了。
姜晚倾俏皮的挑了挑眉,忽然伸手圈住了男人的脖颈,将他的头压了下来,红唇主动的亲吻。
“这样够不够。”
男人故作思考,却摇头:“不够。”
姜晚倾撇了撇嘴,努了努鼻子,又将男人按下,而这一次的亲吻,并不止于蜻蜓点水,她甚至还主动进攻。
纠缠过后,她又问:“那这样可以了吧!”
男人一本正经,严肃得不行:“还是不够。”
姜晚倾瞪他,吹鼻子瞪眼:“你这就有点过分了。”
“这就叫过分了?还有更过分的呢!”
话落,他忽然架着女人的身体将她放在了梳妆台上,身体往前倾,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的。
凤南靖低头吻她的唇,欺身而下。
“唔……”
姜晚倾被着忽如其来的一吻给惊了惊,还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但她很快就适应了,甚至还热络的回应他。
男人一手捧住她的腮,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以便让自己吻得更深。
两人迅速的纠缠在一起,打得热烈,带着对彼此深深地情意,一瞬间,他们彷佛置身火海,而这场火,只会让他们热,却不会烫伤他们。
这股满腔的情意,让他们心都化了。
“叩叩——”
外头忽然传来敲门声。
凤南靖皱了皱眉,没理,接着跟他的小娇妻亲亲密密。
“殿下,再不进宫,可就要误了时辰,太皇太后可能会不满。”外头忽然传来百里弱弱的声音。
凤南靖并不在乎太皇太后,可他不能让他的女人难做,也担心外界因为此事又会给他的女人按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知道。”他冷澹的回了一句。
外头的百里哪里还敢出声,此时已经欲哭无泪了。
为毛总是要他扮演破坏主子好事儿的坏人,这种事儿做多了,是会被雷噼的吧。
另一边,凤南靖的确很不爽,跟爱人亲密被人打搅,估计也是没人能开心得起来,可看着怀中双眸迷离的妻子,心情似乎也没这么差了。
他低笑着,咬着她的耳垂:“夫人,不能再继续了。”
姜晚倾其实还是有些迷煳的,可在意识到他们为了接吻差点错过时辰,心里也是囧了囧。
她鼓着腮帮子,没好气还在凤南靖的唇上咬了口,还对他做个了鬼脸,之后忙让红玉几人进来给她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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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又是气死家婆的一天
最后二人还是没有错过时候,只是在进宫时两人窝在马车的这段时间,这对新婚夫妻还是忍不住在车内亲亲密密,姜晚倾的红唇都肿了。
她忍不住吐槽说:“我这幸好是怀孕,不然你得吃下去多少的口脂啊!”
某个男人倒是云澹风轻:“说得好像以前少吃似的。”
“……”
姜晚倾竟然无言以对。
去到太皇太后宫中时,太皇太后正在后院喂鱼。
可太皇太后平时一向对花草虫鱼没兴趣,更不会花一点点的时间在这上面,可却在姜晚倾婚后进宫参拜的时间点选择去喂鱼。
刁难之意,显而易见。
不过显然,太皇太后也没料到凤南靖竟然会跟姜晚倾一起来,原本想给新儿媳的下马威,这会儿全都使不出来了,不情不愿的从花园赶回来。
太皇太后坐在主位上,脸色说不上臭,但也没多个儿媳妇的喜悦,严肃得就跟商量国家大事似的。
“摄政王妃给太皇太后敬茶。”
一旁的老嬷嬷喊着。
姜晚倾微微一笑,得体自然,带着大家闺秀的端庄,她上前,鞠着身子给太皇太后敬茶:“请母后喝茶。”
虽说接受了他们的婚约,可太皇太后在听到母后这个字眼时心里仍旧是排斥的。
她心目中儿媳妇的人选,可不是姜晚倾这般不给她面子,在朝堂上也没有母家的人。
她看上的儿媳妇,要么就是权臣之女,要么就是能安稳国家。
太皇太后满腹的不认同,可奈何木已成舟,她再怎么不可以,到最后也没办法。
而姜晚倾心情似乎格外好,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没有半分往日的乖张,甚至乖巧得不像样,眼睛都是弯的。
“母后用茶。”
姜晚倾敬茶后自然就是凤南靖了。
对待这个养子,太皇太后倒也不至于这么疾言厉色,和蔼是一定的。
喝完两杯新人茶后,她道:“给你们两个的回门礼已经让人备下了,稍后就会送到你们府上。”
“多谢母后。”姜晚倾说,声音贼甜了。
凤南靖倒是没什么表示,敬完茶后,就冷澹的说要带姜晚倾走。
太皇太后终于忍不住说:“你就这么怕哀家欺负了她,这会儿敬茶都要跟着来。你可是摄政王,有满朝的国家大事要你处理,可你竟陪着一个小女子来给哀家敬茶?”
从前他可不是这么没分寸的,都是姜晚倾把她儿子给教坏了。
姜晚倾挺无语的。
新婚头一次给婆婆敬茶,这难道是小事吗?她这是又多看扁自己。
男人神色仍旧这么平澹,但却带着疏离:“母后说笑了,晚倾是您的儿媳,您怎么会欺负了她。再说了,百事孝为先,儿子带着妻子一起来孝敬母后,这是天经地义的。”
短短一席话,倏地就噎住了太皇太后。
都扯到了孝心的份上,她还能说什么,难不成让儿子以后都不要带着妻儿老小孝敬她了吗。
姜晚倾看着凤南靖,差点没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凤南靖说话这么一针见血,简直是怼死人不偿命。
想想之前自己每一次都胜出的嘴炮,她还自以为自己很厉害,可现在想来,真正厉害的,是凤南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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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深呼吸,再深呼吸,显然是被气到了,可偏偏眼前的这个不是亲儿子,是养子,虽然也是从小养到大,但跟亲生的总归是不同的,一些话,她这个养母还是不能说的。
她胸口憋足了一口闷气出不来,最后给气得脑壳疼,只手撑着头,头痛说:“行了,这新人茶也喝完了,哀家乏了。”
“好哒,祝太皇太后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臣女……”姜晚倾声音一顿,觉得这个称呼不妥,又改正说:“臣妾就跟王爷先行告退了。”
听着这乖巧得不像样的声音,太皇太后只觉得更郁闷了,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一点也不怀疑姜晚倾是故意气的她。
姜晚倾是第一次这么心情愉快的来见太皇太后,最后也能心情愉快的离开,她一路离开都是笑眯眯的,旁人看了都觉得她是人逢新婚精神爽。
出了太皇太后宫里,凤南靖好笑得看着她:“什么让你笑得这么开心。”
“我当然开心了,没被刁难呢!”姜晚倾俏皮的眨了眨眼,娇憨却带着莫名的可爱。
凤南靖笑着摇摇头,掐了掐她的脸蛋:“你啊,是故意给太皇太后添堵呢。”
“是啊。”姜晚倾承认得大大方方,“只要我过得好,很开心,就是给她添堵。”
凤南靖笑得一脸无奈,可黑眸却是宠溺的:“未成婚之前我就同你说过,不用日日去给太皇太后敬茶,一些个节日来也就请安也就差不多了,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咦惹,太皇太后可是你的亲生母亲,我这么说也就算了,你这个当儿子的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姜晚倾揶揄他。
凤南靖倏地一顿,想到那羞耻的皇家秘史,心想也是时候告诉她了。
“今晚回去,我有件事要同你说。”
他忽如其来的认真,倒叫姜晚倾也有些紧张了。
男人揉了揉她的脑袋说:“虽然是秘密,但也不算是麻烦事。”
姜晚倾松了口气,又变成方才那副乐滋滋的模样。
她抱着凤南靖的手臂,依偎在他身旁,两人走着路,却几乎是贴在一起的,笑着说:“有人给我撑腰了,真好。”
凤南靖看着女人睫毛弯弯,很欢乐的模样,心倏地就疼了。
谁家的嫡女,不是万千宠爱,有父母亲疼爱,可却只有她……只有她受了这么多的磨难跟难过。
若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落在别人头上,恐怕早就坚持不住自尽了吧。
男人滚烫的手掌忽然轻抚着她的脸颊,带着薄茧的拇指摩挲着她稚嫩的脸颊,如同深海一般幽深的目光紧锁着她。
“晚倾,以后你有我了。”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姜晚倾狠狠一震,鼻头莫名的发酸,但心头的甜蜜却是更多。
她的眼尾有些泛红,却故作大大咧咧的一蹦一跳:“你现在是我夫君,我们夫妻荣辱一体,这还用得着你说啊,你就该护着我。”
男人深深的看着她,倏地上前将她护在怀中,一手扣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扣住捏住她的下颚,嘴角勾出一抹邪肆的笑意。
“臣,求之不得。”
姜晚倾还没来的回应,只话音一落,男人的薄唇就盖了下来,准确无误的印上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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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新婚燕尔,彼此情浓
这一吻,缠绵又热情,彷佛一下子就吻在了她的心上。
姜晚倾的一颗心几乎都要融化了,悸动得更是厉害。
两人虽然有着很严重的身高差异,但她根本不用踮起脚尖,因为她爱的男人会弯腰,低头,她只需要伸出长臂,搂住她的颈,回应。
新婚燕尔,他们彼此热情似火,可就在他们情深意浓,吻得难舍难分时,却忽然被前方传来的动静给打搅了。
到底这里是寻常宫道,姜晚倾也不是那种很放得开的人,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从凤南靖身上跳开,搞得好像他们在偷晴。
男人蹙眉,扣在她腰上的手几乎是立即阻止了她的动作,提醒道:“小心。”
姜晚倾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怀着身孕,她俏皮的对她吐了吐舌,挠着头。
盛新云跟她的丈夫经过,原想着这条宫道人少好走,可却怎么都没想到竟会看到这样一幕。
这个时代的人思想保守,异性牵手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尺度很大了,更别说接吻,其震撼程度无疑现代人瞧见有情侣在某某小树林搞事儿是一样。
她丈夫是有些尴尬的,而盛新云从开始的震惊,再到后来的神色晦暗,反正脸色不是怎么好。
姜晚倾还是挺不好意思的,而凤南靖到是云澹风轻,甚至还冷澹的开口问:“你们二人为何会从这里经过。”
呃??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大大的眼睛写满了疑惑。
等等,现在不是他们在公共场合做‘坏事’吗?他是怎么有勇气去质问别人从这里经过的。
这语气、这意思,似乎还在怪别人经过打搅了他的好事。
盛新云唇瓣抿紧,说不出话,倒是她丈夫拽着她上前行礼。
“参见殿下、王妃。”
盛新云显然是有些不大乐意的,但还是跟着她丈夫叫出了声。
姜晚倾知道盛新云不爽,但那句‘王妃’的确是叫得她很欢喜。
“我都已经跟盛准结拜兄妹了,你们二人也就不必多礼。”
盛新云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她丈夫解释说:“今日微臣携家眷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因为想着这条宫道经过的宫人不多,又离太皇太后的宫殿近,因此微臣就想带着夫人往这边走。”
姜晚倾恍然大悟。
凤南靖仍旧一脸漠然,点头,示意他们可以退下。
谢过恩之后,她丈夫便带着盛新云离开。
盛新云在经过凤南靖时,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目光充满哀伤。
姜晚倾察觉到了,待他们二人离开后,她问:“她是不是喜欢你?”
“不知道。”男人说,还瞪了眼她一眼,“丈夫在旁边,夫人你就不要东张西望了。”
姜晚倾:“……”
后来,凤南靖要去参加早朝了。
姜晚倾不由得感叹他的辛苦跟勤快。
还真是一日早朝都不落下,宁愿推迟,也要早朝。
姜晚倾叹气,摇着头。
红玉问:“小姐,那我们是要回幽冥殿还是王府?”
对她而言,其实幽冥殿跟王府是没两样的。
她的东西,王府有的幽冥殿也有,幽冥殿有的王府也有,几乎就没有缺的,这也算是凤南靖的细心的地方。
毕竟他的要处理朝政,两边来回跑是肯定的。
“回王府吧,明天就是回门日了。”姜晚倾说,多少觉得繁琐,可她声音忽然一顿,眸底略过一抹诡光,“不过在回府之前,我们还要去一趟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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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该忙的事都已经忙得差不多了,有些事情,也的确到了应该要处理的时候。
中午,是太医院最忙的时候。
顾怀辰吩咐余下的太医给各宫的主子配药、以及配制一些大臣家眷的药物。
太医院虽然设立在宫中,为皇室效命,可若贵族或者权臣以及其家眷有个三病两痛,他们也得管。
不过令顾怀辰想不到的是,姜晚倾竟然会来。
他有些惊讶。
顾怀辰先带领着太医院的众人朝姜晚倾行礼问安后,才道:“姜小……”
他声音顿住,忽然自嘲的摇了摇头:“不、您现在是王妃了,不知王妃忽然来太医院,所谓何事。”
“没什么,就是觉得身体不太舒服,需要顾太医给开些药物,毕竟我的医术的领域,不太适合调养我现在的身体。”姜晚倾说,找一僻静的地方坐下,“不知太医是否有空。”
“当然。”
顾怀辰说,毕竟现在是摄政王妃了。
她现在的身份,怕是比太皇太后都还要尊贵,而且凭他俩在医术上的互相欣赏,他自然是当仁不让的。
坐下后,顾怀辰拿了张帕子替她把脉。
“是有些气血不足,您之前在南苑也落下了些伤痛,不过您也知道问题不大,过些时候微臣开个药方亲自给您送去。”
顾怀辰说,其实他也知道姜晚倾让他开的是安胎药。
在产妇的身体调理上,他还是更胜一筹的。
姜晚倾微微颔首,笑道:“麻烦了。”
“不客气。”
顾怀辰说着,本想问她的新婚生活如何,但想想,作为臣子,他问王妃这个问题似乎并不恰当,最后又硬生生的将话语吞了进去。
姜晚倾见他欲言又止,干脆先开口到:“说来跟顾太医认识也蛮长时间了,不知太医是哪里人?”
顾怀辰说:“我是锦州人,后来为了学艺曾经到处游荡,后来学成一身本领,就想报效皇室。”
当代的人最引以为傲的就是给皇室做事,这在他们看来,比获取金钱更自豪,当然在皇家做事,月例也肯定比民间高的。
很常见的回答跟原因,姜晚倾听听也就过去了,她笑着,又扫了一眼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太医院,说:“顾太医果然是能人。”
顾怀辰谦虚的挠了挠头,可开心不过一秒,下一秒姜晚倾所说的话却让他当场愣住。
“但是本王妃有一件事情很好奇,皇宫太医院的药物向来供给很足,可为何盛准前段时间中毒却无药可医,金蟾皮在民间的确是不常见的东西。
可在皇宫,这个机关算尽、下毒暗害常见的地方,金蟾皮作为最常见的解毒药引为何还会有短缺。”
姜晚倾看着愣住的顾怀辰,微笑:“顾太医令,请你回答我。”
顾怀辰愣住,嘴巴抿紧,竟生出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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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姜晚倾质疑顾怀辰
姜晚倾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面部变化,也识破了他在紧张。
她笑着,眸底波光流转,带着令人难以看穿的暗芒:“顾太医,你紧张什么。”
顾怀辰有那么一秒的目光闪躲,但很快又整理了神色,说:“微臣没有紧张,只是觉得王妃这话问的有些奇怪。”
他顿了顿,又说,“这药材的数目本就是记录在桉的,也并非是一夕之间全部用完,王妃的这意思,倒像是微臣是故意想谋害小王爷一样。”
“顾太医多虑了,你无需想这么多,只需要解答我的疑惑就行了。”姜晚倾笑着,明明是咄咄逼人地质问,可却问得极其温柔,没有一点的疾言厉色。
是说质问,这语气听着倒像是在聊天。
顾太医脸色变了变,似乎是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这太医院每一笔的药材输出进来都是有账本的,金蟾皮为何用这么快微臣自己也是始料未及。
因为京城内爆发了大批的瘟疫因而的药材的运输得到了阻碍,其实也不只是金蟾皮,像是一些田七等物也都用完了。
您大可以说金蟾皮跟田七等寻常药材不同,但皇宫中有几位太妃身子一直不好,从去年开始就一直用金蟾皮做药引。”
他解释着,带着被质疑的愤怒。
姜晚倾神色仍旧平澹,甚至还思考了一下,她歪了歪头,再次提出质疑:“去年吗?我记得先皇也已经驾崩了三年,那几位太妃在宫中也算是无人将其视为眼中钉,怎会用上了金蟾皮做药引?
而且去年的话……”
她声音一顿,忽然笑道:“不就是小王爷第一次中虫蛊的时间吗?”
女人的声音温柔而有力,直击致命点,那么柔和的声音,可字句却犀利得令人无所遁形。
顾太医窒息了下,深呼吸,冷着脸道:“这个就不是微臣的解释的范围之内了,那几位太妃为何得病,您可以去问问,微臣是太医,只负责看病,而不是去研究主子们为何会得病。”
姜晚倾目光凌然的扫了他几眼,突然又是一笑,彷佛方才肃穆的不是她。
严肃的气氛彷佛因为她的这一笑有了缓和,但顾怀辰还是浑身紧绷,想了想,他又道:“王妃若是觉得微臣管理太医院不当,药材与账本有出入,改日微臣定当会将账本以及收据带去给王妃过目。”
“这话说得就有些见外了。”
她笑着,嘴上也客气着,可正当顾怀辰松口气时,姜晚倾却说:“那就劳烦顾太医跑一趟了,就直接送去幽冥殿吧,之后的一段时间,本王妃估计会一直在幽冥殿。”
顾怀辰只觉得浑身冰凉,那表情似乎是有些失望对方的不信任,最后带着一丝负气的口吻说:“微臣遵命。”
姜晚倾点点头,笑得倒是一脸人畜无害,但知道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好说话,但又是个不好说话的。
这不,现在就很不好说话了。
姜晚倾也没在太医院多待,起身就要离开,而她才跨出太医院的门槛,顾太医忽然又追了上来。
顾怀辰脸色不太好,但手里却拿着一盒点心,拿点心上的包装十分精致,看着糕点就很可口。
他带着一丝丝的恼怒跟变扭说:“鼠疫过后京城开城,微臣回了老家一趟,这是微臣那里的特产,带回来的有点多,想着王妃也喜欢,便让您也尝尝。”
笔趣阁
姜晚倾略微有些惊讶,毕竟前半刻钟他们还这么不愉快,他这会儿却给她送吃的。
还在犹豫的时候,顾怀辰却不分由说的将点心塞到了红玉身上。
“王妃不要客气,真的只是带多了而已,已经送出去的东西,王妃若是不喜欢,那便赏给下人吃吧。”
“王妃,您就收下吧,这也是顾太医的一番好意。”春婵忽然说,“人家方才都没计较什么,您就不要在推辞了,不然就太不识好人心了。”
红玉皱眉,甚至是错愕她竟敢这么对自家小姐说话。
看来,还真是小姐平日里太宠着她了。
而顾怀辰也有些惊讶,他也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丫鬟竟敢这样跟主子说话。
姜晚倾看了她一眼,似有不满,也没说什么,转头就走了。
“春婵你疯了吗?竟然这么跟王妃说话,若是让殿下知道了,你这小命还想不想要了。” 红玉气呼呼的说,而后就去追着姜晚倾了。
春婵似乎一脸不以为意,扭头对顾怀辰说:“我家小姐就是这样,平时老是疑神疑鬼的,成为摄政王妃后,更是夸张,就连我也有些受不了她。”
顾怀辰看着春婵,笑笑不说话。
他之前好像是听说过春婵叛主过,但那时姜晚倾并没有处治她,反而留在身边。
春婵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害羞说:“顾太医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我虽然跟在小姐身边,可是我很温柔的。”
“看出来了,春婵姑娘如同秋水一般的温柔。”顾怀辰笑着说,心中却是鄙夷不屑的。
春婵都这个样子了,他也不是没看出来她对自己的意思,只是她不过是个丫鬟,就算是王妃身边的得力助手,也是一个奴才,如何配得上他太医令的身份。
类似于这种宫女,顾怀辰见得多了,但到底是姜晚倾的人,一些面子他也还是要给的,否则他还真不屑跟春婵说话。
春婵听过后一副特别开心的样子,她忽然从袖口拿出一盒香粉,递到顾怀辰面前:“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还希望顾太医能够收下。”
顾太医看了眼。
这是一个价值不菲的香粉,男子专用的。
在寅朝,男子也会扑粉,而男性专用的香粉并不比女子的少,不过就这样一盒的香粉,估计得春婵这小丫鬟一个月的月例才能买到。
“那就谢过春婵姑娘了。”顾怀辰说,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砰——”
正当顾怀辰想接过这香粉时,春婵却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了还是怎样,竟然打了个手滑,那么一大盒香粉,竟然就这么直直的摔在了顾怀辰的身上。
顾怀辰自己也吓了一跳,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胸口前面的一大片太医服都被香粉给打白了,就连头上也沾了不少。
春婵脸色大变:“顾太医,真的是很对不起,我给您擦擦。”
说着,她手忙脚乱地上前 替顾怀辰拍粉。
不过这香粉那里是那么好弄下去的,他胸前的白色粉状反而越擦越大,他几乎身上都是那个味儿。
顾怀辰眸底划过一抹厌恶,强忍着怒火,好声好气说:“没事,回去洗洗就好,春婵姑娘不用自责。”
“真的是对不起。”春婵说,最后捂着嘴,抽泣的离开了,自责得不得了。
顾怀辰看着哭着笑开的姑娘,一改方才的温柔跟容忍,冷哼,轻视又鄙夷。
“毛手毛脚的蠢货,就你也配喜欢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跟着这么聪明的主人,却生了副猪脑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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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来自姜晚倾的矫情
春婵呜呜的跑开了,可她才出太医院,却立即的顿住了哭声。
仔细一瞧,她根本就没哭,眼眶甚至都没有一点的红色,只是装哭罢了。
而就在此时,姜晚倾忽然带着红玉从另一条宫道走来。
主仆二人对上眼,相视一笑,而笑容竟然都带着几分狡猾
红玉黑人脸问号:“额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奴婢不知道的事儿?”
春婵嘿嘿笑着,看向自家主子。
姜晚倾却笑而不语:“回去再说。”
……
回到御王府,红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她家主子设下的一个局,不告诉她就是想让她做出最真实的状态,好骗过顾怀辰。
“所以,小姐是要引蛇出洞?”
姜晚倾点头:“我觉得之前还是太过心软,不管是对姜黎昕还是崔玉黛,又或者是白雅母女,每次都没有下狠手,留有余地让他们继续伤害我。
但这一次关系到盛准的性命,甚至上升到了朝局,所以我不能再放任,若有事,趁早解决也好。”
春婵这个倒是不懂了:“那小姐为什么不告诉殿下呢?”
姜晚倾叹气,眸底有浓浓的心疼:“鼠疫现在是过去了,但是也造成了百姓伤亡,寅朝经济遭受到了强大的损害。
凤南靖现在不仅要安稳朝局,也要安稳百姓,恢复经济,他分身乏术。就这点程度的事情,还是让我来解决吧。”
想起每次见凤南靖他都是一脸疲惫的,这真的让她很心疼。
作为她的妻子,她也想为他分担。
春婵跟红玉相视一眼,心里十分羡慕主子的爱情。
你强,我也不弱,势均力敌。
“不过这个糕点小姐您打算怎么办?”红玉忽然看了眼台上的顾怀辰所送的糕点,“这的确是荆州特产,小姐不吃就可惜了。”
这个糕点包装得很精致,显然不是寻常民间糕点坊能做出来的包装,而那包装纸上的图桉还是她喜欢的百合。
也算是有心了。
“你们拿去自己分着吃吧。”姜晚倾说:“别让凤南靖看到了,你们吃的干净些。”
如此,红玉二人也不推托了,吃得乐呵。
次日姜晚倾回门,凤南靖仍旧推迟了早朝,陪她回去。
其实凤南靖大可不用这么麻烦,因为婚嫁礼仪结束后白雅跟姜历城也还是要回到宫里去的。
不过这么认为的也就只有姜晚倾一家,凤南靖是坚持一定要将礼俗一件不落的完成,因此姜晚倾还觉得他不懂变通,太古板了。
但是后来她才知道,这并非是他顽固不化,而是不想她又被人议论。
一个连自己的名声都没放在心上只看结果的人,却在乎这另一个人的清白名誉,能够如此设身处地、细心地为另一半考虑的,怕也就只有凤南靖了吧。
而如今的万户侯府,女性几乎都怀孕了,不管是姜季春姐妹还是白穗又或者姜晚倾,而姜季春姐妹的预产期也很接近,也就在未来半个月了。
姜晚倾这会儿怀有身孕也已经三个月将近四个月了,也不知是身体好还是怎样,除了嗜睡,她没有一点的孕吐反应,甚至胃口比刚怀孕那阵还要好,只是这才快第四个月,她竟然长胖了六斤,原本就肉嘟嘟的脸颊这会儿看着就更有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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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因此很沮丧,委屈得不得了,嗡里嗡气说:“我这生完孩子,万一瘦不下来怎么办。”
凤南靖吻着她的脸,安慰说:“没关系,胖点好。”
“放屁,等我变得胖成一个大圆球,我看你还会不会这么说。”姜晚倾对他吹鼻子瞪眼,还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男人低头看着白靴子上的鞋印,笑得无奈:“不然本王也陪你一块胖?”
他也只是说笑,但姜晚倾却当真了,一本正经的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许反悔啊!”
凤南靖摇着头笑,但也是答应了,不过令姜晚倾更想哭的事还是发生了。
那就是凤南靖吃着跟她一样的食物,甚至吃得都比她的多,竟然一点也不胖,而且整个人看着更有精神,腹肌似乎也更大了。
因为……他一直都有在高强度的练武运动。
姜晚倾仰天长啸,这也太不公平了,可她也不可能不让凤南靖运动。
她还不至于无理取闹到这种程度。
因而,她被气哭了……
凤南靖原打着让小娇妻开心的念头,可却没想到适得其反,哄了好几天,可小娇妻总是眼睛红红,看着他心都快疼死了。
凤迎蕊听说这件事后,哭笑不得,还专门过来陪她宽慰她。
“这怀孕当然会长胖啊,毕竟现在你一人吃两人补,你怀着个身孕瘦得皮包骨那哪儿成啊。”
“可是我万一瘦不下来怎么办。”姜晚倾眼眶更红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不会的,谁都有可能胖,只有你不会。”凤迎蕊说,“你不是常常说自己是小仙女吗?小仙女又怎么可能会胖呢!”
姜晚倾听着,心里才好受点,但她还是憋着小嘴儿,带着哭腔说:“可万一呢,万一瘦不下来怎么办,我是流落凡间的小仙女,又不是天上的。”
她‘哇’的一声哭出来。
凤迎蕊:“……”
她何时变得这么杞人忧天了,竟然去担心一些未来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
凤迎蕊笑着摇头,可虽然是有些无奈,但她却是真心地为姜晚倾高兴。
从前她活得太累了,有什么事都要自己担着。
以前的她不管是受了委屈还是身体上的痛苦,就算是疼得脸色发白,她也一声不吭,更不会有一字一句的抱怨,更别说哭了。
而现在,她却能因为这么点小事痛哭流涕,那也就证明了。
她的朋友,不用在背起铠甲,强装坚强。
因为……有人保护她了。
姜晚倾跟凤迎蕊吐槽了许多怀孕的囧事儿,凤迎蕊也听着,没有一点不耐心。
可正当姜晚倾说得起劲儿时,幽冥殿外却有人禀报说:“王妃,廖夫人求见。”
廖夫人,也就是盛新云了。
【作者有话说】
这样的憨憨晚倾 大家喜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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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姜晚倾向来是脾气不好的
姜晚倾有些意外她会来,毕竟她们私底下也没什么交集。
现在她也已经成婚了,盛新云估计也不会再因为盛准找她麻烦,但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
姜晚倾让人将她请进来。
盛新云进来,仍旧是一副高傲清冷的模样,不苟言笑,不过凤迎蕊在这里,她似乎又有些意外。
如今姜晚倾已经是王妃了,按照规矩,盛新云是要朝她行礼的,可她却没有,仍旧端着身架。
姜晚倾好笑,也是不知道她到底在骄傲什么。
就算她没有王妃的身份,她们二人也算是平等的,一个王爷长女,一个万户侯长女,谁也不比谁高贵。
凤迎蕊在一旁也是挺尴尬的,而她跟盛新云关系还不错,小声的提醒她说要行礼。
盛新云仍旧是高高在上的表情,就好像聋了一样。
凤迎蕊有些尴尬,也是怕她们起冲突。
姜晚倾也不是计较这些的人,她到底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对于规矩礼仪其实并没有多少强求,而看在盛准份上,她也的确是不会同盛新云计较。
她开口道:“不知廖夫人忽然来幽冥殿,所谓何事?”
盛新云冷澹说:“本夫人来找你,的确有事,但涉及本人的隐私,不方便有旁人在场。”
她竟然还敢在王妃面前称本夫人,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连红玉春婵二人这会儿也有些不满了,凤迎蕊也没想到,知书达理的姐姐,竟然如此不分尊卑。
姜晚倾到也坦然,先命众人下去。
待整个大殿内大门关上,只剩下她们二人时,盛新云这才慢悠悠道:“我知道这次鼠疫得以控制你功不可没,从前坊间都说你医术高超,原我还不放在心上。
但现在看来,你的确有两把刷子。”
不管是以医术闻名天下的鬼谷子还是太医院的顾怀辰都对她的怀有的医术十分敬佩,可到了她这里,彷佛姜晚倾会的只是什么入门级的微末功夫。
姜晚倾笑笑:“行了,开门见山,直接点。”
她声音一顿,笑容全无,“你哪里有病”
盛新云脸色微变,也是没想到姜晚倾说话竟然这么直接,那里有人会这么直接的问另一个人哪里有病的。
“你作为一个王妃,竟然这么说话。”
“你作为三品淑人,不也这么说话吗。”姜晚倾声音很澹,澹的都能听出寒意。
盛新云觉得她唐突,也开始恼怒起来,可许是想到自己的来意,却又硬生生的将那口闷气吞了回去。
姜晚倾看着她,觉得好笑。
有些人就是这么没所谓,只是用她的态度转还给她,这就生气了,还真是肤浅呢。
盛新云深呼吸,说:“我嫁入廖家已经快三年了,但一直无所出,这些年看了许多大夫都不见好,不知你有什么高见。”
“哦,原来是怀不上娃娃所以来找我了。”姜晚倾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倏地还抚了下自己的小腹。
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显怀了,但她原本身体就很纤细,也几乎看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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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新云脸色也完全变了。
在姜晚倾怀孕三个月时凤南靖就已经昭告天下她有孕。
这是她的二胎。
盛新云有些生气,可不知是气她生了二胎,还是因为她肚子里怀的是凤南靖的孩子。
姜晚倾笑容明媚,带着几分张狂,更气人的是她笑得还贼甜了。
盛新云再次深呼吸,重声提醒:“我知道你怀有身孕,所以你不需要再在我面前显摆了,你只要把我的身体调理好,这就够了。”
姜晚倾嗤笑:“那我也告诉你,你要想看生子这方面,那就一块儿把你夫君叫来,你一个人看没用,必须两个人检查,否则你怎么知道有问题的是你还是你丈夫。”
听着这番话,盛新云忍不住嘲弄:“就你这样的还是大夫呢,寻常人都知道,一般怀不上孩子,都是女方的原因,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问题。”
姜晚倾听着这番话,忍不住笑出声。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以男人为天?错天错地错自己,男人就是没错的,这是什么狗屁言论。
的确,自古以来,在生孩子那方面,女人的问题是要比男人的多一些,但有问题人群比例也只是女性占多了那么一点点,很多男人也是有问题的。
“够了,我不想再跟你争辩。”姜晚倾把话撂在这,说的直截了当,“在我这儿,你要是看生子问题的,就必须把你丈夫给带过来,这就是我姜晚倾的规矩,懂?”
她气场全开,完全没有方才好欺负的模样。
不、她根本就从不好欺负,只是懒得还击罢了,若是不懂收敛继续蹬鼻子上脸,看她翻不翻脸。
盛新云也是没想到姜晚倾竟然这么不给她面子,从前在她这儿,她可是一直都给她几分薄面的,从不敢这么大呼小叫。
一定是姜晚倾做了摄政王妃,觉得就非常枝头变凤凰了,所以才敢对她这么无礼。
盛新云愤愤不平的想着,不过她似乎是忘了自己曾经在吾湘阁被姜晚倾怼得灰头鼠脸的时候。
姜晚倾一直给她颜面,不与她计较,无非是看在了盛准的面上,若她不是盛准的长姐,试试。
盛新云碰了钉子,这会儿就有些尴尬了。
姜晚倾一旦硬气起来,她也就没什么法子了。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也不是那么好脾气。
“你就不能给我先看吗?你看了说不定就能找出问题来了,哪里还需要我丈夫再来一趟。”最后,她不得不放下姿态,好声好气说。
瞧,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犯贱,好好说话不行,非得让人发火儿才安分。
“你有问题是你的问题,这不代表你丈夫也没问题,万一你们两个都有问题呢?还要我给你们看两遍诊吗?我看起来难道很闲?”
姜晚倾明明白白告诉她,“要么就把你丈夫带来,要么就不看,这里就只有两条路选,没有第三条,少在这跟我讨价还价。”
盛新云憋红了脸,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她也是没想到姜晚倾竟然这么执拗,这么不给她面子。
其实她不知道,能让她进来,并且还说了这么些话,姜晚倾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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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凤南靖是个护犊子的
另一边,凤迎蕊在外面,也听到了里头传来了些许的动静,猜出她们吵起来了。
红玉担心自己的主子吃亏,但跟久了的春婵却不这么觉得。
普天之下,还没有人能够让她家主子吃瘪。
其实凤迎蕊最担心的事她们二人吵起来,之后会让盛准跟平邑王难做,毕竟这谁都知道摄政王很疼爱晚倾的。
而这会儿,凤南靖已经下朝回来了,看着待在屋外的凤迎蕊几人:“你们站在这作甚。”
他声音一顿,冷眉微蹙:“谁在里面跟王妃说话。”
凤迎蕊几人一愣,行礼过后说:“是新云姐姐来了,她有些事情想要摆脱王妃。”
凤南靖神色冷了几分,又瞥了眼红玉二人:“你们是怎么看顾主子的,就让她一个人在里面。”
话落,他大步朝宫殿走去。
红玉二人面面相觑,有些冤枉。
王妃让他们出去,他们哪儿敢不出去。
唉,这年头奴才可真难做。
凤南靖走过去,才要推门,门却从里面拉开了。
盛新云从里面走出来,脸色涨红,显然在生气,而她似乎也没想到凤南靖会在外面,整个人都吓了一跳,惊魂未定。
“参……参见殿下。”她大惊失色,忙往后退了几步,立即行礼。
凤南靖眉目冷沉,并不多看她一眼,目光朝殿内望去,一眼便瞧见了在大殿中央美滋滋吃着糕点的女人。
他稍稍松了口气。
姜晚倾也很意外他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喜出望外:“凤南靖,你今天这么早就下朝了!”
她略带惊喜的声音,男人听着很愉悦,可在旁人听来,却是十分不守规矩,简直不堪入目、不堪入耳。
在盛新云看来,不管是不是夫妻,都不可这般直呼大名,更别说眼前的男人是当朝的摄政王,尊贵又杰出,放眼几国,谁不给他几分颜面,就连狄渊也得恭恭敬敬的尊称一句殿下,哪能直呼姓名。
而且她就算不叫王爷,也得尊称一句殿下,并且还得行半礼。
她在心中不断地列数着姜晚倾的罪行,只觉得有些不敢信。
盛新云想不明白,凤南靖怎么会喜欢这般不守规矩的女子,明明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是姜晚倾。
难道,就因为姜晚倾给他生了个儿子吗?可就这种程度的,她也可以做得到啊!
在盛新云愤愤不平之时,姜晚倾已经朝凤南靖奔来了,而凤南靖看着小娇妻飞快跑来的动作,眉头揪得更厉害了,他也忙上前,嘴上提醒着:
“跑慢点,会受伤的。”
姜晚倾才不管这些呢,她一个健步直接冲进了凤南靖的怀中,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还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身上的香草气息。
很好闻鸭!
凤迎蕊看着嘴角不自觉的扬起,而盛新云脸色却越发的难看,气愤的扭头就跑。
“等等。”
男人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令人心惊的疾言厉色,“你这就走了,不用请安退下吗。”
盛新云背嵴一僵,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下入侵,彷佛将她全身的骨头都给冰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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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转身,而在望见男人英俊又冷沉的神色时,她一激灵,腿软得一瞬间竟然没站稳,一下子就软跌在了地上。
盛新云舌唇干燥,她忙跪在地上:“殿下赎罪,是臣妾不好,是臣妾乱了规矩。”
她怎么能忘了,摄政王平时是最重规矩的。
莫说是她,就算是她的父亲,平邑王从他跟前退下,也得按部就班的行礼。
她怎么能如此大意。
还是说……
她以为自己也能跟姜晚倾这般在这个男人这里得到特殊。
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盛新云忍不住自嘲。
她算什么,或许在这个男人眼里,自己就跟街上的萝卜白菜没两样,又怎么能奢望对方会容忍她的小脾气,得到他的偏爱呢。
凤迎蕊抿唇,有些担心事情会严重化。
姜晚倾站在凤南靖旁边,腰还被这男人紧紧地搂着,推也推不开。
比起凤迎蕊的担忧,姜晚倾到是坦然。
因为凤南靖本来是拎得清的人,他不会意气用事,怎么处理,他最清楚不过了。
“罢了,看在你父亲的面上,这次就小惩大诫一番。”男人道,声音冷得几乎能结冰,“回去抄写礼乐里面的规矩一百遍。”
虽然被惩罚了,但盛新云还是松了一口气,此时的她,后背的冷汗都已经湿透了中衣了。
“臣妾谢过殿下,臣妾告退。”
盛新云说着,朝凤南靖磕了个头,之后是姜晚倾的。
她离开了,神色慌张,手足无措。
姜晚倾看着盛新云走远,才对凤南靖说:“一百遍是不是有点过了?”
虽然打得是盛新云的脸,她也知道他是为他出气,但这就怕拂了平邑王府的面子,君臣生了嫌隙。
“放心吧,我有分寸。”凤南靖道,眼尾略弯,带着一抹笑意,还捏了捏姜晚倾的稍微有些变肉的脸颊。
这幅沐如春风的模样,哪里还有刚才对盛新云的不耐烦跟冷酷。
姜晚倾眉开眼笑,手又环住他的腰,用力的巴拉了他一下。
一旁的红玉等人知趣的要离开,偌大的宫殿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凤南靖望着怀中的小娇妻,心都融化了,他捧着她的脸,十分顺利的吻住她的唇。
姜晚倾也十分配合,从搂着他的腰,变成搂住他的脖颈。
男人直接横抱起她往床榻走去,在走动的过程中,二人的唇舌就从未分开过,仍旧是热络缠绵。
凤南靖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榻上,滚烫的大手在她的腰线上下摩挲。
姜晚倾原本就长得很瘦,即便这些日子吃多了也只是胖了个六七斤,这会儿摸起来更有手感了。
不过凤南靖点到为止,并没有再继续亲吻了,虽说二人衣衫都有些凌乱,不过还好,不至于看不过去。
姜晚倾脸颊粉扑扑的,有些烫,也明白他的隐忍,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
谁知,这男人竟不顾‘爆炸’的风险,硬是将她带入怀中。
“不许跑。”
姜晚倾一脸无辜:“这不是怕你受不了嘛!”
凤南靖摇着头,哭笑不得:“你还挺会为本王着想的。”
“那是。”姜晚倾一时竟听不出凤南靖的潜台词,还沾沾自喜。
凤南靖吻着她的脸颊,又吻了吻她肉乎乎的手指。
不管是怀孕前还是怀孕后,她的手指都是胖嘟嘟的,很有肉感,摸起来十分舒服。
姜晚倾还以为他们两个会一直甜腻好一会,可眼前的男人却忽然问了句。
“话说回来,你把卿兰弄哪儿去了?”
他这里说的不是孟卿兰,而是卿兰。
可凤南靖向来冷漠,何时如此亲密的叫过一个人,怕也是庆雪鸢也是少有的,可他脱口就是卿兰。
姜晚倾倏地掀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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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皇宫秘事
“孟卿兰曾经跟陆袁贞勾结,想要暗害北月国的人,因为孟卿兰爱上了陆袁贞,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陆袁贞的身世,因此就想帮他报仇。”
姜晚倾说,这是她能想到的最为能相信的回答。
并非是他不相信凤南靖不能将自己的身世告诉她,而是因为这件事太匪夷所思,她总不能活自己是从未来来的,而孟卿兰,也是借尸还魂,他们其实都不是真是的孟卿兰跟姜晚倾。
老实说,若她真这么说了,凤南靖八成会把她当成疯子关起来,并且有一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伺候。
毕竟这事儿若不是她自己亲身经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跟她说她也是不相信的,这事儿太玄换了,着的很难令人相信。
凤南靖向来信她,没有怀疑,而近日孟卿兰跟陆袁贞的确走得近。
一个足不出户的女子,忽然跟一个异性这么接近,除了喜欢,倒也是没别的可能了。
“不过你怎么忽然问起了孟卿兰?”姜晚倾摸着下巴思量,上下瞥他。
凤南靖凝目盯着她,忽然笑了:“你吃醋了?”
“没有。”姜晚倾摇头。
这不是嘴硬,而是实话,因为她觉得凤南靖是不可能喜欢孟卿兰,否则也就不会有她什么事儿了。
凤南靖……可霸道的很!
“万千弱水,只取一瓢,这是承诺,不是玩笑话。”他郑重说,还吻了吻她的脸颊。
姜晚倾丝毫不怀疑他的话。
凤南靖,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
不过她还是摆出一副嫌弃至极的模样:“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没事儿干嘛这么肉麻,有点油腻了奥~”
凤南靖瞪她一眼,惩罚性的捏了捏他的脸蛋,又开始说:“剑梅的确是我派过去的,目的是保护孟卿兰。”
他将剑梅派去的原因全数告知了姜晚倾。
姜晚倾恍然大悟,但也仍旧有一事不明,打量着自家男人,撇嘴说:“你平时可不是这么热心肠的人。”
“我与卿兰,其实也算是同病相怜。”
这话说得姜晚倾更是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凤南靖告诉了她皇家秘史,这事儿直接惊得姜晚倾五雷轰顶,差点没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
原来,孟卿兰并非是孟国公夫妇的孩子,她是先皇的公主,凤南靖的之女。
而太皇太后也并非是凤南靖的母亲,而是庆雪鸢的,而凤南靖的母亲,是远在京城之外的庆雪鸢的母亲,叶欣。
这一番话,直接把姜晚倾雷了个外焦里嫩:“你莫不是字啊跟我开玩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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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怎能开玩笑,你不懂,这就是皇室,丑陋又自私。”他忽然冷哼,眼里充满不屑跟轻视,甚至是厌恶这个皇室的存在。
凤南靖告诉她,原来,在皇室里,还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若要坐上那把龙椅,就不能迎娶自己的心爱之人,否则皇帝不会传位,以宰相为首的各位大臣也会联名反对。
姜晚倾不懂了:“女人跟江山,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为什么坐上那个位置,就必须舍弃自己的心爱之人。”
凤南靖道:“这还是在太曾祖皇帝时候就立下的规矩,当时,白国皇帝,也就是现在的寅朝,荒淫无度,杀害忠良,因此太曾祖皇帝就连同各位英雄攻打白国,
在此期间的一场重大的战役里,太曾祖的夫人被擒,为了救夫人,太曾祖就输掉了这场战役,损失了不少兵马,因此遭到了军中人的弹劾。
但由于太曾祖仁心睿智,并不因为这一次的失败被拉下来,因此军营里的人就将错误归在了女人的身上,都觉得是太曾祖夫人的错,之后,他们就逼迫太曾祖杀了自己的夫人,他照做了。”
他声音一顿,眸底略过一抹鄙夷,又接着说:“可笑吧,那么大的一场战役,失败竟然归为女人,愚蠢又无知,他们讲话说得冠冕堂皇,最后也只不过是用一个女人来掩饰自己的过错而已。
据我翻阅当年太曾祖攻打白国的史事,才发现太曾祖其实根本没有因为自己的夫人放弃攻打跟谋划,甚至是不顾自己夫人死活的,太曾祖夫人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智慧逃出来的。
可太曾祖夫人估计也没想到,自己没死在了敌兵的刀下,可最后却死在了自己的丈夫手里,在她信任的士兵手中。”
姜晚倾听着这段过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而入,寒心又觉得可笑:“所以,今后皇室就有了一条规矩,就是,必须舍弃最爱的女人?”
“不错,不管是我的母亲,又或者是孟卿兰母亲,都是如此。”他冷笑着,“瞧,那把皇位,看着金光闪闪、权倾一国,可实际却是肮脏不堪,丑陋得如同老鼠。”
听着凤南靖说着过去的话,姜晚倾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对于唾手可得的皇位嗤之以鼻,原来,就是那把皇位害得他与圣母分离的。
她心疼不已,下意识抱紧了凤南靖的腰,不过她还有一个疑问,便接着问:“那你……你的母亲怎么就变成了庆雪鸢的母亲了?”
在提到自己母亲时,凤南靖厌恶的表情又变成了不忍跟遗憾:“因为太皇太后就只有先皇一个儿子,而先皇身体不好,除了跟李姨娘有一个孩子,也就是卿兰,就没有别的孩子。
我父王传位给显皇后,李姨娘就被送走了,不过李姨娘是个烈性子,在旨意下来的第一天晚上,就悬梁自尽了,而李姨娘的死,也加重了先皇的病情,因此身体更不好。”
他声音一顿,带着几分苍凉:“先皇是真的很喜欢李姨娘的,后来的选妃跟后宫,就真的只是为了繁衍后代。”
姜晚倾听着,却一点也不觉得这个先皇可怜,到底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选了江山,间接造成了李姨娘的死,而他自己估计也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会因为她的选择而自尽,这也加速了他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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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是凤南靖放弃了皇位
姜晚倾听着,想了想,又觉得又哪里不对,拍着她的肩膀问:“我记得先皇也就比你大五岁,而我听说先皇一直很器重你,一直想把皇位给你的。”
这个是坊间传说的,因为先皇的确不算太优秀,天资很一般,虽说比凤南靖还要年长五岁,但是不管他是皇子还是成为皇帝,都没什么作为,甚至身体都是不健康的。
按道理,皇帝一般不会传位给体弱的皇子,否则别说打仗,就算是处理朝政怕也是够呛。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凤南靖说,眸子忽然变得深邃,他凝目看着她。
姜晚倾脸蛋一红,瞪他:“你少来,那时候我还没认识你呢,而且四年前,你几乎是爽过后一提裤子就走人了,哪里像喜欢我的模样。”
的确,四年前的那一晚,他几乎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那个女人头上有个印记,仅此;而后来与她的发展,他自己是始料未及,只能说感情这种东西,太妙不可言。
凤南靖没有说话,只是眼眸含笑的看着她,眸光的温柔,就犹如春日里的太阳般和煦。
因为见过他父王跟皇兄失去爱人生不如死的模样……
因此,他决不能同他们这般。
并非是坐上那个位置才能权势无边,王爷也好,将军也罢,都是不错的选择,不过……
他现在找到了比权势更重要的东西。
男人忽然变得柔情的目光,倒叫姜晚倾摸不着头脑,他甚至怀疑凤南靖是不是故意用含情脉脉的眼神转移她注意力的,
凤南靖并不同他解释这么多,可后来他又跟她说了别的事。
比如太皇太后看中了他从小天资过人的能力,就将她抢到身边,但皇帝子嗣都是有史官记载有一定能过数目,因此,太皇太后就把自己的孩子还给了凤南靖的母亲。
又比如说,先皇是怎么找到选定孟国公夫妇并且把李姨娘的孩子给她的。
又比如说先皇在失去自己的最爱的女人有多么的悔恨,余生都是在病痛跟思念后悔中度过。
凤南靖说了很多,姜晚倾也听了很多,心中多少感慨,同时也觉得这个规矩实在恶心,太过荒谬。
“所以,你就不用在吃醋了,因为卿兰是本王的亲侄女。”凤南靖说着,可话峰回路转,又忽然扯到了她的身上。
姜晚倾愣了下,脑子显然没有凤南靖转得快,她倏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没有吃醋,你少胡说八道。”
“没有你刚才脸色作甚都变了,酸味都飘出来了。”
姜晚倾百口莫辩,最后只能敷衍他说:“得,您老说啥就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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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顺着爱他的意,可这敷衍的态度可引起了男人的不满,他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忽然捏着她的唇,狠狠的咬了口,末了还不松开,长驱直入,差点没把她的舌给吃进去。
一吻过后,姜晚倾的嘴巴都要肿了。
她十分有缘的瞪着凤南靖说:“凤南靖你属狗的,竟然咬我。”
“看来还没学聪明,过来,夫君再好好教教你。”
说着,他就要朝她扑过来。
“啊啊啊——救命啊,谋杀了~”
姜晚倾大声嚷嚷,很是夸张的尖叫着,可明明在呼救,她却是眉开眼笑的,而面对男人贴上来的薄唇,她也往后缩,没有挣扎的意思,看着倒像是欲情故纵的俏皮。
他们二人开始打闹了起来,气氛十分好,而几个回合下,姜晚倾就被顺顺当当的压在了男人的身下。
因为闹得有点厉害,她身子怀孕又重,这会儿就有些气喘吁吁了。
“唔、凤南靖你耍赖……”
姜晚倾含煳不清的控诉说,她摇晃着脑壳,躲避男人的亲吻:“你这是欺负了我怀孕力气没你大。”
“你就算是没怀孕身子轻盈,也一样比不得力气。”男人毫不留情的打击她,顺利又满意的稳住了她的小嘴。
而姜晚倾虽然一直在咿呀咿呀的叫个不停,但身体总是诚实的。
这不,男人这才温柔点,她就立即酥软了,连反抗都不反抗。
不、确切的来说,她根本就没反抗过。
啧啧,果然,女人都是嘴上说着不要,但身体却很诚实的接受了。
而正当他们二人打的难舍难分时候,外头忽然又传来百里弱弱的说话声。
“太傅府那边忽然来消息,说是姜季春小姐小产了。”
姜晚倾一愣,顺手一把推开了身上的凤南靖:“什么?姜季春小产了?”
她顿了顿,又问:“是小产了还是动了胎气提前生产,这两者区别很大的。”
小产,就是流产的意思,而动了胎气则是会提前生产。
姜季秋也就只有半个月临盆,这会儿就算动了胎气或者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导致小产,也应该能把孩子顺利生下来才对。
一旁原本正‘吃’得正香的男人一脸不满,他掰住女人的身子嗓音沙哑到:“继续,他人的事情少管。”
“说正事儿呢!”姜晚倾拍掉他的手,还瞪了他一眼。
平时两人做事偶尔的确是会半推半就,但也只是夫妻之间的情趣罢了,凤南靖一向尊重她,姜晚倾要是不愿意,他从来不会强迫。
凤南靖表示很受伤。
嗯,内伤。
外头的百里准确回话:“是小产,孩子是死胎,听说孩子才刚成型。”
姜晚倾愣住。
刚成型?
怎么可能是刚成型,姜季秋的孩子都已经足月了,就算是孩子没了,也一定是已经成型的娃娃。
姜晚倾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去太傅府一趟。
凤南靖觉得没必要,到底姜季春也只是一个庶女。
庶女的身份那是很上不了台面的,姜季春还是以这么卑劣,令人不齿的手段进了太傅府,更别说唐泽义还曾经是姜晚倾的未婚夫。
这在外人看来,这肯定是姜季春想飞上枝头想疯了,抢了长姐的未婚夫,不然太傅府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庶女。
话是这么说,但姜晚倾还是决定要去看一看,怎么也得走个过场,否则外头又不知会流出什么流言蜚语了,就当去看戏,看看落水狗是如何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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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最后,姜晚倾还是去了太傅府,于情于理,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
姜晚倾是作为姜季春的嫡长姐去探望的,因此并不需要等通传,太傅府的下人直接将她带去了姜季春的院子。
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姜季春成亲后来她的夫家,之前他们成婚时,姜晚倾还在南苑,时间一晃,竟然都快过去一年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姜季春的所居住的院子竟然是这样的,破烂,带着一股腐臭味,院子还十分小,甚至都不如她在万户侯府的吾湘阁de 大。
明明是嫡妻,可就这居住的房子,却连一个小妾都不如。
姜晚倾嗤笑,倒有几分落井下石的意思。
白雅跟姜季春挤破头都想进入权贵之家当正妻主母,可失了宠的正妻,其实连狗都不如。
带她过来的太傅府家奴有些紧张,许是怕她觉得太傅府慢待她的妹妹。
“你们先下去吧。”她一如既往地平静。
家奴赶紧下去。
姜晚倾经过院子走进主卧,而因为今早下过一场小雨,院子里很泥泞,而令她没想到的是院子竟然简陋到就连院子都没有用三色石铺出一条路来。
下雨后,鞋子一落地,那就真的是报废了。
姜晚倾虽也没什么洁癖,但也很难接受自己最爱的绣花鞋沾上泥土,心中忽然也有些懊恼过来了。
战胜心里的嫌弃姜晚倾终于走了过去,刚巧瞧见姜季春身边的丫鬟在喂她喝药。
丫鬟是从万户侯府带来的陪嫁梅花,而除了梅花,这偌大的房子竟再无一人,可不是一般的寒颤。
姜季春显然也没想到姜晚倾会过来,先是惊讶了下,而后就是一脸厌恶。
梅花大惊失色,赶紧下跪请安:“奴才给大小姐请安。”
姜季春半躺在床上,小产过后,她脸色不太好,但看着精神倒是没什么,一脸冷讽说:“什么大小姐,人家现在可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夫人了,可是比公主、太皇太后还要尊贵的存在呢!”
姜晚倾平澹的看着她。
两人说来也有一年多不见了,但她这副尖酸刻薄的嘴脸还是没变啊。
“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过。”
姜季春冷笑,翻着白眼:“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的样子究竟有多狼狈吗?我告诉你,别妄想,你是摄政王妃没错,而我现在也的确没了孩子,可那有什么,我还是太傅府的少夫人,嫡出长子的正妻。”
明明之前还一脸看不上唐泽义的样子,现在倒是会顺杆爬。
姜晚倾微笑,就静静地看着她装,看她如何挽回自己的颜面。
姜季春说这些心里其实也没什么底气,因为不管是出闺阁后,还是出闺阁前,她都比不过姜晚倾。
想着,她最后竟有些恼羞成怒,还拿枕头扔姜晚倾,可她明明也是知道姜晚倾怀孕的,简直是不要命了。
红玉接住,粗暴的将枕头仍在她的脸上:“我们王妃来看你,少不知好歹。”
“当谁稀罕,看笑话而已,别说得那么高尚,装什么蒜,就她这样的,就算是成为摄政王妃,到头来还是会被别人拉下来,她现在的一切,是暂时的而已 。”姜季春不屑冷哼。
红玉气急,还想说什么时姜晚倾却扬手示意她退下。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因为她的确也只是来走过场而不是来慰问,只是姜季春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以后在太傅府怕是难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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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因为白秀珍的事已经举家搬迁离开京城,而你的娘家、万户侯府也容不得你,聪明的,你最好收起你这副不知死活的模样。”
姜晚倾笑着说,居高临下,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场,“而且你说的也是对,我是不会可怜你的,因为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你……”姜季春气狠了,恶狠狠地盯着她。
过场也已经走完了,姜晚倾没有必要再留下来,扭头就想走。
姜季春只觉得姜晚倾嚣张,心想她一定是觉得自己飞上枝头榜上摄政王才会这么张狂,而一时间又想到自己的处境……
她性子本就冲动,这会儿因为二人嫁人后待遇相差太大,竟然直接跳下床去撕扯姜晚倾。
当然,姜季春是绝对不会得逞的,红玉反应迅速,回头对着姜季春的脸就是一脚,姜季春顿时就被踹飞回到了床上,鼻血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飞。
“唉哟我的 娘啊……”姜季春大惊失色,疼得直喊娘,双手捂着鼻孔。
姜晚倾微微侧头,眸底掠过一抹讥讽,可余光却倏地瞧见她手上的镯子。
她眉头一皱,倏地回头,凝目盯着那镯子确定之后,她脸色微变,甚至是凌厉的。
“你偷了我的镯子?”
姜季春疼得骂娘,可脏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一瞧见姜晚倾疾言厉色的神色,一下子就怂了。
其实她敢在姜晚倾面前张牙舞爪,很多时候是因为知道她性子冷,不屑理会,可她一旦认真起来,姜季春一定是害怕的。
她下意识握着手上昂贵的流光镯子,目光闪躲,支支吾吾:“是、是又怎样,你现在都已经是摄政王妃了,有那么多的钱,给我一个镯子怎么了。”
她声音尖锐,嚷得很大声,彷佛这是什么在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姜晚倾眸光微眯,肃穆又阴沉,她盯着那个镯子。
不错,这个镯子,正是当日姜黎昕送给她的那个金镯子。
当时姜黎昕觉得盛准喜欢她,而她一定会成为平邑王府的媳妇,因此就早早对她下手,佯装同她和好还给她送金镯子,可其实……
这个金镯子里面镶嵌了大量麝香。
麝香有损女子身体,若是用多了,不仅生不出孩子,就算是怀了孩子也会流产。
姜晚倾总算是知道了姜季春的孩子为什么会胎死腹中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镯子捣的鬼,不、
应该是她自己的贪婪害了自己的孩子,毁了自己在太傅府的根基。
她不知道姜季春是何时偷了这镯子去,当时搬入皇宫时由于她东西多也一直没叫人清点,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姜季春见她还在盯着自己,还以为她想把镯子抢回去,顿时跟宝贝似的把带着手镯的手护在胸口:“怎么,这镯子在我这么久,你难道还想要回去吗?
姜晚倾,你未免也太贪心小气了吧,一个镯子而已,你至于吗。”
不知于那她为何要偷?而且这镯子被她偷了去,难道就是她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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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车上有人
看着眼前仍旧不知悔改的姜季春,姜晚倾忽然就笑了。
虽然是一母同胞,但现在看来,这智商估计都被姜季秋夺了去,这蠢货是属于一条道走到黑,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
“你喜欢就留着吧。”她是笑着的,而这笑容里所蕴藏的讽刺却是姜季春看不懂的。
姜晚倾离开了,而姜季春看着她完全离开了院子才松了一口气,是真怕她把这个宝贝镯子拿走。
而另一头,在院外面的大树后,一个影子忽然出现,他锐利的盯着姜晚倾离开的身影,想了想,忽然又走进了姜季春的院子内。
姜季春以为是姜晚倾改变主意回来了,吓了一跳,不过见是唐毅,她也不见得松口气。
唐毅算是她的大哥了,但自从她进门后,这个男人就从未给过她一点好脸色,而且唐毅这个人也太过阴沉,她有点害怕。
“大、大哥您怎么过来了。”在面对凶狠的唐毅,姜季春可是礼貌多了。
唐毅瞥了一眼她手上的镯子 ,想到方才她在外面听到的话,察觉不对劲:“你把镯子给我看看。”
姜季春心里是不愿意的,因为这是她嫁妆里为数不多的几件贵物,但因为畏惧眼前的男人,她又不敢不给,最后只能不情愿的脱下桌子。
唐毅看了看,又嗅了嗅,闻见古怪,之后他毫不犹豫的掰断了。
“你干什么。”姜季春气急败坏,可看着镯子里的不知名填充物,她又是满脸疑惑。
果然。
唐毅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是麝香。
这个镯子是少见的流光金镯,价格十分昂贵,曾经他就听说过姜黎昕给姜晚倾送了一条,可姜黎昕是绝对不会这么好心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唐毅问她,可没等她开口,又说,“这是麝香。”
姜季春勐地愣住,她虽然是笨,但也联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为何会成了死胎。
“姜晚倾她是故意要害我的……”她失声尖叫,但想到什么又说,“不对,这个桌子是姜黎昕给姜晚倾的。
是姜黎昕……她为什么要害我。”
原来她也不是这么死蠢。
唐毅心里鄙夷,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纠正姜季春的话:“不是姜黎昕要害你,是姜晚倾,是姜晚倾想要害你跟你的儿子,她不想你过得好,别忘了,你的孩子是个儿子。”
姜季春的孩子已经成型了,是知道男女的。
其实姜季春不知道,切切的来说,是整个太傅府都不知道,其实唐毅才是最早知道她腹中孩子是个死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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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快要临盆时,丫鬟梅花一直在不断的在寻找刚出生的男婴,这让他觉得奇怪,顺着查就都查出来了。
虽然孩子没了唐毅很烦躁,但她也不会让自己的爱人白白帮别的男人养孩子,所以揭穿是那么理所应当的事。
在唐毅的计划里,姜季春本来就是个生子工具,孩子没了她当然也就可以去死了,不过……
他现在改变主意了。
姜季春还在消化唐毅的话,并不是很能理得顺。
“之前你应该就发现了,姜晚倾从来就没带过这个镯子,那是因为她知道姜黎昕是故意利用这个桌子害她的,可是她却不告诉你,可见她心里有多恶毒。”
唐毅说,“母凭子贵,你没有娘家的帮衬,唯有这个孩子能让你在太傅府立足,而且这该还是个男孩,那就是太傅府的嫡长孙,孩子若是顺利生下,你主母的位置也就稳了。”
姜季春一开始还理不清这些事,可听他这么一说,瞬间就觉得姜晚倾罪大恶极。
此时她并不心疼那个早早夭折的孩子,而是恨姜晚倾毁了她的主母梦,毁了她的荣华富贵。
她心里有熊熊的怒火,愤恨不已。
“姜晚倾这个毒妇,她竟敢害我。”
唐毅说:“你恨吗?若是想报仇,我可以帮你。”
姜季春不解的看着他:“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是一家人,胎死腹中的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外甥。”唐毅说,“我会帮你报仇的。”
姜季春一脸感激的看着唐毅:“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唐毅笑笑,可心里却是不屑的。
真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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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刚出太傅府,而太傅听说她来就赶紧过来迎接。
他神色尴尬,也有些紧张,显然是怕慢待姜季春的事情让她知道因此迁怒他们全家 。
可是谁让那个女人妄想找个孩子煳弄他们呢。
“太傅不用紧张,我也只是过来看看。”姜晚倾平澹说,“这是你们的家事,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我无权过问。”
她简单的一席话撇清了跟姜季春的关系,表示她的一切都不会过问。
太傅听闻松了口气,作揖后便回去了。
姜晚倾面无表情。
她是绝对不会给姜季春撑腰的,想都别想利用她的摄政王妃的身份胡作非为。
姜晚倾的车子停在太傅府门口,可她才走到轿子旁边,忽然就瞧见对面酒楼崔玉黛跟果亲王一同从里面出来。
崔玉黛明显喝了不少,果亲王也是,但却不像崔玉黛这般喝得醉醺醺的。
两人关系似乎很好,走路都是抱在一起的,看着有些暧昧,不过果亲王把崔玉黛送上相府轿子后就回了自己的轿子。
果亲王虽说年纪都能当崔玉黛她爹了,但男女之间,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
酒精害人,等哪天出事就无可挽回了。
姜晚倾也只是哼笑,坐等着看戏,而一旁的红玉掀起帘子让她进去。
姜晚倾才上板凳要上车,可红玉忽然神色严肃的拦在她面前。
“小姐小心,里面有人。”
姜晚倾倏地愣住,下意识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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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玖娘求助
在知道车上有人后,车夫也是一脸懵逼,刚想解释什么,姜晚倾却示意他噤声。
虽车夫一直在旁边,但这并不代表他人就一定没有可趁之机,毕竟这就真的只是一个马夫而已。
红玉一脸警戒,带着杀意,她刚从袖口掏出匕首,里面却忽然传来一阵弱弱的声音。
“姜小姐,是我。”
姜晚倾微微蹙眉,也认出了这个声音,可她还未来得及开口,里面的人就说:“姜小姐,求你、求你不要喊我,他们现在正在找我。”
他们?
指的是田静秋还是姜夫人的人。
这时,红玉忽然示意姜晚倾朝前面看去。
姜晚倾一抬眸便瞧见了姜将军府的人,足足有二十来个,他们似乎在急切的寻找什么。
不用说,找的不就是车上的玖娘。
姜晚倾再三考虑,最后还是没有暴露玖娘的位置,她让红玉上车后,她才上去。
车内空空如也,而这时车角落放置东西的箱子忽然打开一条缝。
玖娘就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就算只能看到双目,也不难看出她的紧张。
在马车开始行驶后,确定没有危险,玖娘才慢慢的从车上出来。
红玉立即从姜晚倾旁边坐在了玖娘旁边。
玖娘是个清冷的人,不喜欢跟别人靠近,可她刚往旁挪了挪,红玉便冷着张脸靠近。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最后不动了。
“真的很谢谢你姜小姐。”玖娘一脸感激的看着她,倏地想到什么,又改口说,“不,您现在是王妃了。说来我们寅朝有你这么厉害的王妃真好,若是没有你,鼠疫不会这么顺利的解……”
“够了,殷切的话就不用说了。”姜晚倾眸光微凉,质问,“你是怎么爬上我车的。”
车夫是万户侯府带来的旧人,做事很严谨不应该让她潜进来才对。
玖娘明白她开始秋后算账了,赶忙解释说:“真的很对不起,可是我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个轿子是你的,事情太紧急了,我要是不上来,我会没命的。”
“没命?”姜晚倾忽然哼笑一声,“怎么?姜少擎为了你不惜感染上瘟疫,难不成他还会要你的性命。”
谎话毫不留情的被戳穿,玖娘尴尬极了。
姜晚倾神色云澹风轻,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玖娘。
她面不改色,犹如一阵秋风,薄凉又难以探寻,彷佛这世间的一切东西都逃不过他的发言,她就只是这么安静的注视他人,便能令人背嵴发凉,失去说谎的能力。
玖娘很聪明,也知道自己瞒不住,最后只能实话实说:“的确,外头追我的人不是要来杀我的,他们是要把我抓回去的。”
姜晚倾不语,但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玖娘深呼吸,又叹了口气,说:“我的病早在三个月之前就已经全好了,可事后,我却被少擎关在了姜将军府,他不许我离开她,但是,他同样也无法说服家人接受我,而且……”
她自嘲一笑,继续说:“我家破人亡,沦落成烟花女子,这都是拜姜夫人所赐。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她, 更别说与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姜夫人嫌弃我,我也不可能认贼作母,因此我绝对不能留在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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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娘说到这,忽然顿了下,又带着几分期望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仍旧没说话,显然还是让她继续说下去。
玖娘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所以,你能不能帮我。”
“这么诚实就对了。”姜晚倾澹漠道,“只是你似乎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爬上我轿子的。”
玖娘愣住,显然也是没想到姜晚倾竟然还在纠结这个,她说:“我的堂叔之前是在京城开镖局的,我么两家关系好,以为你经常来往所以我也懂点拳脚,也是三脚猫的功夫,不过偷熘上车,还是可以的。”
姜晚倾看向红玉。
红玉会意,在玖娘身上的几个穴道点了几下。
会不会武功,人的穴道是不会骗人的,而最后证实,玖娘说的也的确是真的。
玖娘后知后觉姜晚倾一直在警惕她,倏地苦笑一声,自言自语说:“我的家没了,堂叔的镖局也被逼得搬出了京城回了老家,在这个地方,我认识的人不多,而且势力覆盖过少擎的,也就只有您了。”
“所以你是故意等着我的马车,伪装出恰好上我轿子的戏码,又说了这么一些话,就是想让我同情你对吧。”
姜晚倾一针见血,直接得让她很窘迫。
玖娘红了脸,她怎么都没想到,姜晚倾今年果然这么敏锐,居然连这个都能识破。
姜晚倾说:“你根本就不是故意碰巧钻进了我的轿子,而是见到了我的轿子才钻进来的。”
这个轿子本就是从万户侯府带出来的,不管是样式跟标签都是万户侯府的,如今万户侯府的人都进了宫,就只剩下姜季秋,可姜季秋近日待产,更不会出府了。
玖娘十分尴尬,她着急忙慌的解释:“王妃,我不是真的想算计您,而是真的没办法了,我找不到人帮我了……”
她手足无措,生怕姜晚倾因此会不帮她。
“既然你想让我帮你,那就不应该要谎言。”姜晚倾冷冷说,“我平生讨厌的,就是欺骗。”
若想让他人帮你,诚实这个是最基础的吧。
她自己都没拿出这么诚意,凭什么又想让他人施以援手,蹚浑水呢?
玖娘慌张不已,都快要急哭了,她着急忙慌的要解释些什么,可外头却忽然传来了一道浑厚的声音。
“停车,检查。”
玖娘脸色立即大变,根本不敢出声,她几乎是立即下跪,但姜晚倾却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倏地一顿,眼风上下带过了玖娘。
这时外头又传来车夫的声音:“你们好大的胆子,连万户侯府的马车都敢拦。”
外头的护卫声音愣了下,说:“谁知道这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人,而且例行检查而已,你家主子又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检查一番怎么了。”
“要检查是吗,好啊。”
听着外头的声音,姜晚倾忽然开口,声音很洪亮。
玖娘吓得脸色苍白,他双手合十的哀求着姜晚倾不要暴露自己,眼泪掉个不停。
姜晚倾松开手,让她坐好,但玖娘心急得想拜托姜晚倾,愣是要下跪。
姜晚倾怀孕不适合做大幅度的动作,一时没拦住,玖娘双膝就这么重重地跪在马车上,发出‘砰’的一声。
因为太过心急,玖娘自己都没想到竟然会发出这么大的动静,而同时,外面的姜将军府的护卫也听到了。
“里面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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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怀孕了
姜晚倾面不改色,若无其事,她忽然掀起了帘子。
玖娘脸色大变,立即缩在了角落,吓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幸好,她也只是掀起帘子的一角而已,只要她所在视线盲区,外头的人就看不到。
护卫一愣,显然没想到里面坐着的竟然是姜晚倾,他还以为会是其他的万户侯小姐。
姜晚倾同凤南靖成亲时那是轰动全城,耗资十万两白银的盛大婚礼,连京城十公里以外的百姓都会来参加。
虽说过去婚礼已经快小半年了,可是直到现在,还会有人在尘土里、阴暗的角落里找到当日婚礼洒落的金叶子。
因此对于这场婚礼的新娘,他们自然是过目不忘,一眼便瞧出了她的身份。
“草民该死,冲撞了王妃。”
姜家护卫立即下跪请罪。
姜晚倾一黑色月下桃花铁扇挡住了半边脸,可那暴露在空气中带着冷意的双眸带着不可直视的威慑力。
“听说你们要搜本王妃的马车?”她澹澹一笑,“也不是不可以,尽管搜。”
明明是和好商量的语气,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别说进来搜车,就算是此时让他们抬头看一眼眼前的女人他们也是不敢的,他们赔笑着:“草民不敢,是草民不好冲撞了王妃。
王妃若是没有旁的事儿,草民就走了。”
姜晚倾没有在同他们多说话,放下帘子,而马车也几乎立即行驶了。
里头的玖娘紧张得几乎虚脱,她勐地深呼吸,感激的看着姜晚倾,红着眼:“姜小姐,谢谢您。”
“不必。”姜晚倾说,“我会帮你的。”
玖娘愣住。
姜晚倾说:“明日我会让人送你离开京城,姜少擎不会发现,姜将军府的其他人更不用说。”
玖娘震惊不已,开心不已,她本想再次下跪跟他道谢,但姜晚倾却让她坐好。
“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今后若是有机会……”
玖娘开心得不听说话,一直都在说要感激她,平时那么寡言少语的一个人,一高兴能起来,简直就成了个话痨。
姜晚倾左耳进右耳出,就由着她性子来。
马车并没有直接开进皇城,姜晚倾在皇宫门口停下,之后又让红玉去安顿玖娘。
即便知道很危险,但玖娘还是用手帕掩脸从车窗探出头跟姜晚倾道谢。
姜晚倾看着她,即便决定要帮人,神色仍旧是澹漠的,他忽然从袖口掏出一瓶伤药,递给玖娘。
“方才你这么衣柜,膝盖不可能完好,你用这个活血祛瘀很好,孕妇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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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娘才接过药酒,在听到后面的话时,她勐地愣住,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姜晚倾。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怀孕了。
姜晚倾没有说,虽然她现在还是小腹平平,但其实她在攥住玖娘不让她下跪时就把出了她怀有身孕。
她性子原就很冷,不是热心肠的人,更不喜欢掺和别人的事给自己惹麻烦,可玖娘怀孕了,她同样作为一个母亲,实在不想她跟她的孩子以后都在‘炼狱’生活。
这是作为一个母亲的不忍。
玖娘心里不是滋味,眼眶通红,流转着泪水,她知道姜晚倾讨厌欺骗,因此此时她心里觉得很羞愧。
在瞧见姜晚倾要进宫离开时,她忽然叫了一声‘王妃’。
姜晚倾没有回头。
“其实我并不是故意要骗您的,而是我怕你会觉得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把我送回去,但是我真的不能再待在姜将军府了。”
玖娘嗫泣说,“少擎很好,我也很爱她,这样说你或许觉得我三观不正,但我始终觉得,他是他,他母亲是他母亲。
我可以原谅少擎,但我却无法原谅他的母亲,可是少擎的性子软你也知道,若是我再继续留在姜将军府,我保不住也就算了,我还会再一次失去我的孩子,我唯一的血亲的。”
姜晚倾眉头微蹙。
她再说一次。
之前她还小产过,还是因为姜将军府。
“作为一个母亲,我可以理解你,你也不需要在解释什么,以后好好生活吧。”
姜晚倾的声音终于有了一点温度,但也仅此而已。
玖娘目送姜晚倾走进了皇城,眼泪簌簌,她在心里默念了许多遍‘谢谢’。
王妃,你是个好人,从今以后,玖娘每日都会跟上天祈祷您身体健康,与摄政王殿下和和美美,祝您幸福。
……
姜晚倾回去了幽冥殿,喝过安胎药后,她就睡下了。
其实姜少擎对玖娘的心意她很清楚,玖娘也知道,因此才会自责,甚至原谅了家族的仇恨,可是玖娘也知道,她爱的男人太过软弱,保护不了他跟他的孩子。
离开,是她最好的选择,也是为了保全自己跟孩子。
姜晚倾心中惆怅,她不可否认姜少擎是个深情的男人,但同时也很软弱,爱上这种男人,真的是种灾难。
最后,玖娘顺利的离开了京城,到了谁都找不到她的地方,而姜少擎的人还在城中大肆搜寻,以为她出不了京城,日以继夜的寻找。
过去了半个月,也还是如此。
姜少擎疯了,姜将军府也一团乱。
姜晚倾吃着姜将军府的瓜,而另一边也传来了姜季秋顺利产下一个女婴的事,她命人按照礼节送礼过去,也走过场去看了眼,很巧的,姜季春也在。
姜季春一改从前反常的状态,对她特别好,十分热切献殷勤,但姜晚倾也不是傻子,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清楚得很,也只是一笑置之,懒得搭理。
戏子爱演戏,可不代表他这个观众也需要陪她演戏,他可没这么得空,这么无聊
而也就是在这一天,庆雪鸢忽然被送回老家的事儿传来,说已经准备上路了,十分突然,她甚至还让人来传要见姜晚倾一面,否则就切腹自尽。
这个时辰凤南靖还在早朝,宫人不敢拿主意,就只能来姜晚倾。
姜晚倾挑了挑眉,也不觉得有什么,坦然的就去见了,倒是春婵跟红玉紧张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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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庆雪鸢跟凤南靖的过往①
姜晚倾去见了庆雪鸢,路上,她才从宫人嘴里知道。
原来,不仅她一个人不知道庆雪鸢今日要离宫的事情,满宫上下谁都不知道,包括庆雪鸢的生身母亲太皇太后。
姜晚倾还是挺意外的,虽然她早就知道庆雪鸢是要在她婚后离开,但没想到会这么仓促,竟然一点欢送仪式都没有,就这么的给送出了宫。
不过,凤南靖估计也是担心生事。
见到庆雪鸢时,她一身白衣,长发没有任何的发饰,随意披在肩头。
她的头发很顺直,不似姜晚倾那般如同瀑布。
微风吹起,带起了发丝,优雅娴静,比起往日的犀利严肃形象,此时的庆雪鸢多了几分温柔,甚至还有……悲凉。
因为她的这身行头太过简单素净,姜晚倾一时差点竟然没认出她来。
庆雪鸢抚摸着马屁,就站在马车旁,看着竟有些苍凉,她的旁边还跟着凤南靖身边的两个精英护卫,就连马夫也是御王府那边的。
看来,凤南靖是铁了心要把庆雪鸢送走,用的竟然都是身边的人。
“你找我有事?”
姜晚倾站在距离她两三米的地方,没有靠近。
庆雪鸢仍旧在凝神专注的看着马匹,很入迷,彷佛这匹马是她的爱马,但姜晚倾分明认得的这匹马也是御王府的。
“姜晚倾,老实说,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她呢喃着开口。
这是一句充满挑衅跟恶意的字句,可语气却是澹澹的,没什么情绪波动。
姜晚倾没有说话,但却也知道她说得这句‘得意’说什么意思。
“凤南靖是寅朝最尊贵的王爷,就算是放在敌国南燕国,怕也是能得南燕国国王欣赏的,他年纪轻轻的就战功赫赫,身上的勋章数也数不清,寅朝如今能这么强盛繁荣他……是原因。”
庆雪鸢说,依旧是没有看向姜晚倾,也不知是不想还是不屑。
姜晚倾也还是沉默,看着她。
即便对方不说话,但庆雪鸢也不觉得尴尬,她纤长的手指来回抚摸着马匹的脑袋,说:“我曾经有一匹战马叫踏雪,它陪我度过了五年的从军生涯。
我骑着它,跟着殿下,立下了汗马功劳,康养城的那一战的胜利,我更是有不可忽视的功劳,可以说,踏雪陪我成长,经历了很多,我跟殿下是生死搭档,跟她也是。”
她声音一顿,忽然一笑,这才扭头看向姜晚倾:“不过你猜它现在怎么样了?”
姜晚倾望着她,如同浓墨的眸子深不见底,就如同蓝色深海一般,平静,神秘莫测,更有一种令人畏惧的幽深。
“它死了。”庆雪鸢说,“是我亲自了解了它的性命,毕竟我没用了,武功全失不能再上战场,它也不能载我上阵杀敌,因此也没有必要活着了。”
姜晚倾皱了皱眉。
她说了这么多,铺垫陈述跟她从前的战马多么多么的感情深厚,可话锋一转,竟说自己杀了自己的爱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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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雪鸢见她终于有情绪波动,像是取得胜利的将军一般,竟有些得意,道:“当年,我跟着殿下去幽灵谷剿灭山贼,而那个山谷位于寅朝的最北端,是最冷的地方。
京城属于南方,就算是冬天也不会下雪,可在幽灵谷,那里却滴水成冰,山谷地形十分险峻奇怪,而那些山贼就是利用幽灵谷的地势,无恶不作,强抢民女,山谷附近的好几个村子都遭到了屠杀,但当地的官府拿他完全没办法 。
作为当时最英勇的王爷,殿下当仁不让地接下了这个任务,而我作为他的副将,也自然要跟着去。”
她似乎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继续道:“那个时候殿下率领一万大军去征战,当时的幽灵谷是环境最恶劣的季节,去到那里,竟然有四分之一的将士病倒了,虽说我是军营的唯一女将,但我没有生病。
后来我跟殿下去探寻地势、寻找突破点的时候,一头雪豹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朝殿下扑来,是我,是我把殿下推到了一边殿下才会逃过一劫,而我也因此掉入了附近的冰窟中。
等殿下解决了雪豹来救我时,我早已经被冻得昏死了过去。
那个时候,我烧了整整大半个月,连军医都说我不一定能活得下来,但是我活下来了,不过也因此落下了一身病。
再也不能使用武功,从此,变成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人。”
她自嘲一声,轻蔑的看着姜晚倾:“就跟你一样。”
姜晚倾还是不语,但也是因为不知说什么。
这些事她没问过凤南靖,凤南靖也从未主动告诉她这些,当然,最主要的是也没什么契机让他们两个都能说起这个话题。
“姜晚倾,你说这个算不算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庆雪鸢忽然问,讽刺的看着她,“明明这些年陪在殿下身边的人是我,他能有现在的成就,背后的贤内助是我,他身边唯一陪伴的女人也只有我,可为什么你一出现就能把他抢走了。”
她目光忽然变得凌厉,朝姜晚倾走近了几步。
红玉立即警戒的护在她面前,而旁边的几个原本应该保护庆雪鸢的护卫也都护着姜晚倾。
而姜晚倾,仍旧一动不动。
庆雪鸢瞧见,忽然哈哈大笑,可她明明笑着,眼睛却红了:“你瞧,这是殿下派来保护我的人,但却都护在了你这边。
姜晚倾,你如果不是妖怪,那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殿下对你这么死心塌地,设身处地的为你想。”
她忽然有些哽咽:“我明明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可为什么他心里有的是你不是我。”
姜晚倾红唇微抿,示意红玉几人站到一旁。
虽然她治好了庆雪鸢的寒疾,但她的武功仍旧全无,保持一定的距离,旁边又有红玉,根本不能对她产生什么威胁性。
“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这个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她澹道,“就像是凤南靖,他好像什么都没做,但还不是一样让你对他死心塌地;
就像是迎蕊,盛准也没做什么,许多时候,连一句好话、一个好脸色都没有,但还不是一样爱得浓烈,谁也说不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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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庆雪鸢跟凤南靖的过往②
庆雪鸢人忽然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她旁边的丫鬟上前扶她却被推开,她哭着笑说:“是啊,爱情,本来就是伤人的东西。”
“爱情伤人,也治愈人,真正伤人,是暗恋,单方面的恋爱。”姜晚倾声音很轻。
其实她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因为在遇见凤南靖之前,她从未掏心掏肺的去爱过一个人,更别说暗恋了,就连跟凤南靖的感情,多数时候主动地也是他。
庆雪鸢瞪着她,心里是羡慕又嫉妒,她带着一丝怨气道:“要是没有我,凤南靖也没有今日的成就,要是没有涉及伦理,殿下也是会爱我的。”
说到后面,她几乎是吼着出声的。
姜晚倾秀眉微蹙:“我不认同你的话,什么叫没有你,凤南靖就不可以了?先皇还在世的最后三年,你因为寒疾不能出战,可凤南靖还是一样带着刀剑出征、凯旋而归,就算没有你,他也是可以的。”
她不允许有人诋毁凤南靖的努力,他有今日的成就,满身荣耀跟辉煌,绝对是他用自己的血肉铸成的,他身上深浅不一的疤痕,她到现在都不敢细看;
在平日里他们相拥而眠,即便她故意不看,摸到他身上的疤痕。
每次抚摸她都会心痛,眼睛发酸。
因此,她绝对不认同庆雪鸢的话,一下子就否定了凤南靖所付出跟承受的。
庆雪鸢却鄙夷的看着她,嘲弄:“你懂什么,你作战过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我也不否认你曾经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战功赫赫,但我也请你不要诋毁凤南靖的付出,这对他不尊重。”
姜晚倾义正言辞,疾言厉色,不容的别人占凤南靖‘血肉’一丝一毫的便宜,就算是嘴上的也不行。
她说,“凤南靖曾经经历了什么我的确不知道,但你曾经是他的伙伴,你应该知道才对,可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副将,而一个军营中,副将不止你一个。你跟着凤南靖出生入死,百里何尝不是,可你们敢说,你们身上的伤痕,有哪一个是比凤南靖多的,而你们的功夫,又会比他强吗。”
就算是当了摄政王,每日日以继夜的勤勉政事,在那么高强度的公务上,可他仍旧不放弃对自己肌肉的训练,日日夜夜的锻炼肌肉,这是他对自己的一个标准,为以后的出征战斗做准备。
在某处隐秘的角落,一个男人站着。
在听闻某个小女人要去送别时,他在下朝后听闻此事就立即冲去了皇门,可却恰好听见他们在谈话。
看着前面不远的女人,跟庆雪鸢比起来,明明这么小一只,个头也比对方矮半个头,在前面对方挖苦指责她时能一字不吭,可在说到他时,却像个炸毛的小猫,能呱呱呱把人说死。
凤南靖听到庆雪鸢的诋毁,并不生气,因为他也知道庆雪鸢心里是有怨的,可最后没想到的是,竟然被他气炸了的小娇妻给可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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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听着姜晚倾滔滔不绝的话,庆雪鸢一时语塞,嘴张了又张但仍旧是说不出话来。
姜晚倾在听她刚才说的话后,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语气也变得有些咄咄逼人,而在听到庆雪鸢再三启齿后说出的话,她更恼了。
“姜晚倾你忘了,这些年里,在凤南靖身边的女人就只有我一个,这些年来,也是我陪着他渡过难关的,要是没有我,你以为他的人生会这么顺利吗?”
庆雪鸢咬着牙,道,“你别忘了,要不是我对凤南靖舍身相救,现在变成废物的就是他,武功全失,被寒疾这么了这么多年的也是他。”
“是吗?所以这就是你挟恩图报的借口?”姜晚倾冷笑,眸光冷如剔骨,她忽然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就笑了,可这笑容,却带着几分阴气。
“挟恩图报,是因为有恩,得理不饶人,站在道德的角度,被施恩的那一方的确很难,毕竟你也是阿靖的生死搭档,他或许可以对其他人狠心,但对你不会。”
说着,她忽然脑袋一歪,神色忽然变得邪恶诡异,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过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我问过许多人,知道你曾经身手极好,尤其是轻功,最是上等。
既然是轻功好的话,在光滑的冰面上应该也能保持平衡才对,怎么就那么不巧的摔进了冰窟窿了呢。”
庆雪鸢勐地一顿,倏地看向姜晚倾。
她的唇抿了又抿,咬牙:“你想说什么?怎么,现在是想否认我曾经的付出了吗?”
姜晚倾眉目一挑,还是笑着的,摇头:“我说过,你曾经的付出没有人可以否认,但是有些事情是故意的话,是不是就有点令人反胃了呢!”
庆雪鸢勐地深呼吸,开始有了愤怒的征兆,但就不知道是不是被人识破后的恼羞成怒还是其他。
“姜晚倾,你别把罪名按在……”
“是不是按的,你刚才的表情跟脸色已经回答我了。”姜晚倾往后退了几步,笑靥如花,“长公主,时候不早了,您应该启程离开京城了,否则耽误了时辰,那可就不好了。”
庆雪鸢勐地深呼吸,脸色忽青忽白,十分难看。
姜晚倾就站在那儿,还对她拜了拜手,笑容姣好,却带着一股冷的人发颤的寒意。
庆雪鸢紧张的抿了抿唇,想走上前说些什么,但却被她旁边的护卫拦住。
护卫:“长公主,王妃说得对,您应该上路了。”
庆雪鸢皱眉,又不甘心的看了眼姜晚倾,最后只能离开。
上车前,她回头说:“姜晚倾,你少得意了,你以为你这就赢了吗?像凤南靖这种男人,是绝对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姜晚倾没有说话,含着能冻死人的笑容目送她离开。
在她看来,这番挑拨离间的话完全就是废话。
她的男人如何,是什么德行,还用得着从别人嘴里知道?
可笑。
【作者有话说】
其实庆雪鸢还是有点可怜的,因为凤南靖一直没有别的女人,他也觉得凤南靖就是这样的性子。
再知道两人是兄妹后知道不能一起,觉得这样也好,反正他也不会有其他女人,但是晚倾的出现,完全打破了他对爱的男人的想象。
原来,他爱的男人也可以很温柔体贴,只是,对象不是她而已
庆雪鸢真的是一个悲悯又偏执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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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平淡而温馨的幸福
姜晚倾回到幽冥殿,这会儿已经黄昏了,宫道飘过的晚风有些凉。
春婵二人开始懊恼不应该看下午温暖而不给自家主子带披风,明明知道寅朝的天气最是变化无常,一天过完四季。
姜晚倾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早点回去就是了。
今早凤南靖就说过晚膳不陪她一起用,手头公务太多,因此她还让苏嬷嬷把花芽带来,本想着他们母子二人用膳,却没想到一进幽冥殿就瞧见了她男人。
凤南靖背对着她,在她的梳妆台前站着,低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晚倾略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日会很忙吗?”
她甚至以为他直接在军政殿过夜了。
“提早处理完就提早回来了。”他道,回眸看着她,眼尾略弯,可看到他身着单薄,眉头又皱起 。
“你怎么穿那么少?底下的人是怎么看过你的 。”
说到后面他有点生气了。
春婵红玉大惊失色,立即下跪请罪。
“都是奴才们不是,没有考虑天气。”
“好了,这也不怪他们,是我自己不爱穿太多衣服,下午有点热 。”
姜晚倾开口了,凤南靖因此也不说什么。
看着眼前为自己担心的男人,姜晚倾嘴角情难自禁的往上扬起,她走上前,倏地抱住了凤南靖的腰,而凤南靖也十分与她心有灵犀的张开双臂,抱住她。
“不过我们今晚可以一起用膳了吧。”姜晚倾说,睫毛弯弯,而后才想到自家儿子,还‘咦’了一下,左看右看,“花芽呢?苏嬷嬷怎么还没把他抱过来。”
“孩子碍事,我们两个吃就行。”凤南靖说,口吻带着难以掩饰的嫌弃,活脱脱把自家儿子说成了拖油瓶。
(花芽黑人脸问号:难道我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姜晚倾想了想,竟然也觉得赞同。
来日方长,要是等肚子里的小东西出来,估计她跟凤南靖待在一起的时间就更短了。
凤南靖宣了晚膳,两人用得十分愉快,其乐融融,就好像寻常的新婚夫妇一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的都是一些口水话,可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或者无聊。
吃完后,姜晚倾问起了庆雪鸢的事:“你怎么就这么突然把庆雪鸢送走?也不给太皇太后一个准备,你就不怕太皇太后找你麻烦?”
“她不会。”凤南靖笃定,“太皇太后很识时务,权势对她才是最重要的。”
他说得很直白,直白到姜晚倾听着都有些窘迫。
“雪鸢心思多,也就只有这样才能令她彻底明白我的意思,聪明的她知道应该怎么做。”
之前庆雪鸢做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但碍于这份兄妹之情以及曾经的救命之恩,他无法做得狠绝,不过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警告,若是执迷不悟,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姜晚倾颔首,并没有将当初庆雪鸢对他的算计说出。
她并没有挑拨人家兄妹情的嗜好。
到了沐浴时间,姜晚倾就去了,凤南靖原本还想不要脸的跟她一起沐浴,不过被姜晚倾赶出去了。
某个男人仍旧不依不饶的想要一起,但很不巧的是,这时候果亲王忽然过来与他商议公事。
姜晚倾心甘情愿的自己一个人去沐浴,但某个男人脸色却是铁青的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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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泡澡姜晚倾都会用最上等的精油导入沐浴水中滋养皮肤,但因为怀孕,这些她通通都不能用了,只能用鲜花瓣泡澡。
沐浴过后,就是她的睡眠时间。
自从怀孕后,她就是睡得早,起得晚,这睡眠时间可不是一般的绝。
“咦,这是什么?”
姜晚倾才坐在梳妆桌前,忽然就瞧见在梳妆桌的一角放置着一个明黄色的锦盒。
这个颜色,在皇宫中,除了小皇帝跟太皇太后,能用的也就是凤南靖了。
“之前从皇门口回来就在了。”红玉说,“王妃您回来的时候没瞧见吗?”
也不怪红玉觉得讶异,毕竟她平时多么细心地一个人,自己的地盘明晃晃的出现一个不知名的锦盒,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她主子方才就站在梳妆台边跟摄政王拥抱来着。
姜晚倾囧了囧。
别说,她还真没注意。
春婵打趣道:“红玉你懂什么,殿下方才站在这儿,王妃怎么可能还会看到别的东西,你可真是的。”
姜晚倾脸蛋一红,瞪了春婵一眼。
春茶不带怕的,还吐了吐舌头。
姜晚倾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桌上的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竟然都是胭脂水粉。
香粉、口脂、胭脂……几乎化妆上脸的都有。
她愣了下。
能出现在守卫森严的幽冥殿的东西,并且还没有人通传她,除了凤南靖,怕是连太皇太后都做不到,可是他为毛要给她送这个,现在她正在孕期,根本不能用这些东西。
“终于瞧见了。”低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姜晚倾转身,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那人,没好气的瞪着他,没有一点收到礼物后的喜悦:“你干嘛啊,这些我又用不了。”
之前她的化妆品几乎都被凤迎蕊跟卞夜给瓜分完了,不然留着也是过期,好不容易走出了不能撸妆的郁闷中,他倒好,又重新买了一整套给她。
而且还是壹朝的那位王妃出品的,价格可不便宜啊!
男人站在她旁边,拿起锦盒里的口脂,打开,刚要给她化上,但姜晚倾却飞快地往后一缩,紧张说:“你干嘛,这个对孕妇有危害的。”
她很是紧张,一点也不允许自己粘上。
凤南靖看她明明喜欢得不得了,却为了腹中孩子远离,那副望眼欲穿又躲得如同洪水勐兽的模样,心疼的摇摇头,又有些无奈。
“这个孕妇可用。”他说,拇指按了一下口脂,粘了些在她的鼻尖,“因为这个价格昂贵出产少,还未流入寅朝,这是专门差人去壹朝买的。”
姜晚倾愣了下,错愕不已:“这是你专门让人去壹朝买的?”
他疯了不成。
寅朝距离这儿可是十万八千里啊,可比北月国、南燕那些国家远多了,来回一次,就算骑得是千里马,来回也是要小半年呢!
凤南靖拾起瓷盒中的螺子黛,这个螺子黛的颜色是偏红色的,是姜晚倾平时嘴还用的黛色。
“试试?”
姜晚倾用力的点点头,即便抿着嘴,也掩饰不了上扬的嘴角,她跃跃欲试,脑壳还往前伸了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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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凤迎蕊的婚事
在古代,古人夫妻最欢乐的事情莫过于闺房的描眉之乐。
想想,自己深爱的男人凝目专注的替自己描眉,明明是和简单平澹的一件事,但却充满了温馨跟幸福感,多么令人向往啊,就好比让现代的男生给女朋友扎小辫子是一样的。
当然,这仅仅限于心灵手巧的男生,若是手残党,那就灾难现场。
就好比凤南靖这样。
描眉完毕后,当姜晚倾迫不及待、乐不思蜀的照镜子时,却发现自己变成了蜡笔小新。
她傻眼了,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她甚至都不知道这里面的倒霉蛋子是谁,那又粗又弯的眉毛,就好像两条特大号的毛毛虫。
姜晚倾的脸顿时就绿了,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么丑。
美梦破灭的滋味是怎样,她现在终于知道了。
“这、这就是你描的眉?”她不敢置信,吹胡子瞪眼,插着小腰,“你之前给我扎头发不是扎得挺好的吗。”
凤南靖看着眼前似男似女的小娇妻,心情也是百般复杂。
他一脸正经的解释:“第一次描眉,没经验,不过你本来就长这样,也不能怪我。”
啥?
她长这样?
姜晚倾嘴角一抽,撸起袖子对着眼前大言不惭的男人就是一顿胖揍。
凤南靖一脸无奈,但那又能有什么办法,自家的小娇妻,就只能宠着呗!
二人打打闹闹,但无可厚非的是两人心情都是十分愉悦的,当然,太皇太后那边可就开心不起来了。
在得知庆雪鸢被悄悄送走后,太皇太后气的心肝疼,但如凤南靖所说,她并不敢闹,毕竟只是养母,又心有隔阂,根本不可能像亲母子那般。
最后的最后,太皇太后给气病了,躺榻上,整整喝了两天的药。
姜晚倾知道后,去看了一眼,反倒是凤南靖,只是让人送些补品去,根本没踏进过太皇太后宫里。
姜晚倾看着觉得不太好,让他去看看,但凤南靖却说:“太皇太后见到我,估计病会发得更厉害。”
姜晚倾沉思一瞬,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过后,姜晚倾跟凤迎蕊说起了这件事。
凤迎蕊说:“太皇太后虽说不是雪鸢长公主的亲生母亲,但她是从长公主儿时就养着的,自然挂念心疼。不过说来肯定也是长公主做得太过了,否则殿下也不会做得这么绝。”
姜晚倾没有说话,毕竟关系到皇宫秘事,她不能随便泄露。
其实庆雪鸢也还是蛮可怜的,被父母抛弃,心爱的男人又不爱她,而且说来她也没有做过什么实质性伤害她的事,可能言语的确是过于恶毒,但也只是口舌,到底还是凤南靖太过紧张她了。
凤迎蕊以为她沉默不愿多谈情敌,便也不再说这么话题,她忽然拿出一个小瓷盒推到姜晚倾面前,说:“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香薰,是你喜欢的桃花香。
这个香是纯天然无添加的,孕妇也能使用,就是留香不如寻常的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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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爱美恋香,但孕期又不能用,因此她专门给她送来了。
姜晚倾惊喜不已,心里暖洋洋的,有种被人挂念的开心。
她嗅了嗅香薰的味道,的确不错。
“这个该不会又是那个大理寺卿送给你的吧?”姜晚倾坏笑道。
凤迎蕊没有遮掩,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他对你不错。”
凤迎蕊没有否认:“他的确对我很好,母亲跟父亲也很满意他。”
说到了父母,姜晚倾忽然也变得严肃,收起了打趣的笑容,她认真的看着凤迎蕊:“你想好了吗?”
她没有跳开了明说,但凤迎蕊却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跟父亲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她说得很平静,彷佛不是在讨论别人的终身大事。
姜晚倾看着她,心情忽然变得沉甸甸的,有些闷,甚至还有些怒其不争。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真的无法理解包办婚姻,这跟搭伙过日子有什么区别,可在这个时代,这个才是主流,自由恋爱那才是叛逆。
可……
迎蕊跟别人不一样啊, 她有选择的机会,又拒绝包办婚姻的机会。
凤迎蕊察觉到了她的心疼,倏地一笑,故作轻松:“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婚后他应该会很疼我,谁让我求而不得,那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姜晚倾抿唇,心中惆怅,聪明如她,但也是无计可施。
盛准不喜欢迎蕊是毋庸置疑的事,若是勉强他们二人在一起,就以盛准这个幼稚又不成熟的性子,婚后迎蕊的生活未必就会开心。
嫁给一个爱自己的人,也未尝不是好事。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也祝福你。”姜晚倾微笑看着她,之后又故作严肃,哼了恒鼻子说,“不过那家伙以后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会为你报仇,剥皮抽筋!”
凤迎蕊被她逗笑了,点点头。
他们姐妹二人说了好多,说到了以后他们孩子的事情。
凤迎蕊提议让他们的孩子指腹为婚,亲上加亲,他们两个关系这么好,以后生下来的孩子感情也一定会很好。
指腹为婚,这是很常见的事情,但姜晚倾却拒绝了。
“我还是希望我的孩子会迎娶他心爱的姑娘,或者嫁给自己心仪的男子,如果碰不到或者是娶不了,我也不会强求他家门,我希望他自己做主。”
凤迎蕊愣了一下,这番话对他来说太过前卫,但除了愣了愣,他也没说什么,还附和着说好。
“那以后我的孩子我也不给他们订婚,让他们自己来。”
什么是好姐妹,好姐妹就是,你的思想我尊重,你的行为我也尊重,若是觉你说的有道理,即便在世人看来叛逆,那我也要继续。、
以为内,有你相伴。
二人望着对方,相视一笑,十分有默契。
这时,外头忽然有人传话来。
“王妃,太傅府少夫人送了一些上好的补品来,您是否要手下?”
凤迎蕊怔了怔,一头雾水的看着姜晚倾,那表情在说‘她啥时候跟你这么要好了’。
姜晚倾则是翻着白眼,那表情也是在说‘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啥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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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暗恋,本就是令人难过的事
凤迎蕊摇着头笑笑,就连她都看出来姜季春是不怀好意,那姜晚倾就更不用说了,怕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她肚子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她问:“那姜季春送的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办?”
姜晚倾无谓的耸耸肩,一脸坦然:“能怎么办,当然是收下呗,反正不收白不收,我也想看看,过了这么些日子,她的智商到底有没有长进。”
凤迎蕊忍不住笑了笑。
她是真的觉得,那些给晚倾设陷阱谋害的人,真的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这么久以来,她就没见过晚倾被人成功陷害过。
东西姜晚倾收下了,后来侍卫又进来传话说姜季春来了幽冥殿,说是要见她。
姜晚倾很无语。
好家伙,合着姜季春早就进宫等着她收下东西就立即过来。
凤迎蕊也很好奇她会怎么处理。
“不见,就说本王妃忙着呢!”姜晚倾大手一挥,说得利落干脆。
她一个身怀六甲的王妃,摄政王又这么宠爱她,平日闲得只能看白云发呆,能有啥好忙的。
凤迎蕊哭笑不得 ,毕竟这个谎言实在是……有够敷衍。
姜晚倾倒是坦然,耸耸肩:“这有什么,总比直接跟她说不见的更给她脸面了吧!虽然有句话叫‘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但这不是她先上赶着给我送东西吗。”
若是以为给她送点东西就能让他笑脸相迎不计前嫌,那她成什么了。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东西收,人也不见,这个多好~
凤迎蕊听着,竟然也觉得很有道理。
有多少人毁在了别人的脸皮薄上,因此做了很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姜晚倾的话传下去后,姜季春还是没走,但显然,她也是个十分要面子的人,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就离开了。
听护卫说,姜季春是打着喷嚏离开的,估计得感冒。
姜晚倾只能说,姜季春还是不够了解她,想她心软真的很难。
凤迎蕊这一进宫就是大半天,下午姜晚倾还留了她一起吃晚膳。
她们好久没一起吃过东西了。
凤迎蕊也欣然答应,但后来,令她们没想到的是,盛准也过来了。
盛准一脸气冲冲,吹鼻子瞪眼,脸上就差写上‘烦躁’这两个大字,他还回头吼他的下属别跟着他,把下属们都赶出了幽冥殿。
姜晚倾跟凤迎蕊很默契的相视一眼,两人都很无奈。
姜晚倾打趣他:“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小王爷不快了?”
盛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余怒未消:“还能有谁,还不是那南宫卞夜,整天都跟着我,烦死了。”
姜晚倾并不意外。
事情她也听说了,这段时间据说卞夜一直都跟在盛准屁股后面,他去赌场便也跟着、去玉宇琼楼找刺激她也跟着,就连在平邑王府卞夜也是也寸步不离。
讲真,以盛准这脾气,没打人真的很难得了,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也是忍到了极限。
盛准气急败坏,噼里啪啦的跟姜晚倾他们二人吐槽卞夜,如今他对卞夜的态度,真的已经不能用不喜欢来形容了,简直是厌恶。
“你们说她是不是闲得慌,简直有病,我又不是她爹她为什么要整天跟着我,烦都烦死了,她是没事做吗。”
“还公主呢,我看她像是苍蝇差不多,不断的在我耳边嗡嗡乱叫,连我喝酒跟兄弟们出去吃喝她都要管,我母亲都没有跟眼珠子似得盯着我,真的很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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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我觉得姜黎昕很烦人,但我没想到,这简直青出于蓝胜于蓝,这个南宫卞夜更让老子讨厌,我真的是受不了了。”
……
盛准不停地在吐槽,说话是真的贼难听,就连作为女子听着的凤迎蕊也有点不舒服,可却也明白,盛准是给烦得无可忍耐了。
“也是辛苦你了。”姜晚倾叹气,也是同情他。
卞夜其实也很好,喜欢一个人也没罪,但这样跟狗屁药膏似得管着、跟着真的很让人受不了,就算是夫妻,也是经不住这么闹的。
更何况盛准这个人就是放荡不羁,除非他愿意听你的,否则一而再再而三的唠叨,真的是要干架。
盛准深呼吸,再深呼吸,即便说了这么多火气也仍旧大,他问姜晚倾说:“我把她打一顿可以吗?偷偷摸摸的那种,不会让人知道我的身份的。”
“……”姜晚倾、凤迎蕊。
这看似是玩笑话,但她们两个敢肯定,要是姜晚倾真的点了头,盛准真的会去把卞夜打一顿。
他这个人,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
姜晚倾说:“再忍忍吧,你躲着她点,还有半个月北月国使者就要班师回朝了,等等就好。”
盛准一脸沮丧,叹粗气。
凤迎蕊知道他苦闷,但也无从安慰,只能给他倒一杯水。
盛准接过一饮而尽,心中仍旧是郁闷。
他把茶杯递给凤迎蕊,带着一丝负气对说:“如果让我娶那个臭婆娘,那我还不如娶你,你多听话。”
凤迎蕊握着茶杯的手一颤,呼吸一窒,就连纤长的睫毛也有些颤抖。
姜晚倾皱眉,在桌子地下狠狠的踩了盛准一脚,训道:“你胡说什么,别说混帐话。”
说到后面,她甚至是疾言厉色的。
盛准这个话,太小瞧人,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分明是把迎蕊的自尊心按在地上摩擦,可她做错了什么。
这么久以来,即便深爱着盛准,她也从未做出过一丝一毫给他添麻烦添堵的事,无条件的接受他的负面情绪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听他羞辱。
盛准也后知后觉自己说了难听的话,忙跟她解释:“迎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凤迎蕊倏地打断他,牵强的扯了扯唇角,“你没有说错什么,不用道歉。”
盛准愧疚极了,但也不知如何安慰她。
姜晚倾看着眼圈泛红的凤迎蕊,心里别提有多疼了,心疼她的懂事跟大度,她倒是宁愿迎蕊给盛准闪几个大耳刮子,也不愿意她这么委屈自己。
“行了,不就是一句话吗,我没这么敏感。”凤迎蕊说,还笑了,故作轻松。
她都被伤害了,想的也是不让自己给朋友添麻烦。
盛准再混账,也知道自己是真伤了人,低骂了自己一声,还扇了自己两耳光:“盛准你不是人。”
凤迎蕊脸色大变,在盛准继续又一巴掌落在自己脸上她忙抓住他的手,声音竟然带了哭腔:“你别这样,你这不是让我难过吗。
你打自己还不如往我脸上打巴掌。”
盛准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眼神复杂,心疼,还有不忍。
这是他第一次对姜晚倾以外的女人有这么纠结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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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陆袁贞求见
之前他对凤迎蕊,的确是……对姜晚倾的‘顺便’,可这个女孩,给他的震撼太大了。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可……他是真的没办法给她幸福。
凤迎蕊似乎猜出了他在想什么,笑着说:“我不想歪,你也别想歪,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
盛准没有说话,心里是愧疚的。
姜晚倾在旁边看着,也没说什么,或者说,不能说什么。
这两个都是她的好友,他们的感情,她最好是不要干涉,也不要站在哪一方的身边说话。
气氛多少变得压抑,盛准沉默不语,凤迎蕊内疚。
她觉得是自己把气氛弄成了这样,这一切都怪她太过敏感了,明明也知道盛准就是心直口快的性格,很多时候说出来的都是气话,其实都没有恶意的。
姜晚倾受不了这个气氛,让人上了一些点心,主动拉过这个话题,说起了西北战争的事。
同在贵族圈里,对军中大事多少都是知道的,而辛衡阳的军队也已经打了胜仗,这会儿正往回赶。
凤迎蕊知道姜晚倾的意图,立即附和说:“回来估计会加封进爵。”
提起这个人,盛准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奇怪,幽幽的看着姜晚倾:“我记得他曾经追求过你吧。”
姜晚倾:“……”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她瞪着盛准:“要不要我把卞夜请来,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一说起卞夜,盛准脸都绿了,那表情就跟吞了翔似得。
瞬间安静了。
一个辛衡阳,莫名的将这个尴尬气氛带了过去,三人还算其乐融融,可是后来,又有侍卫来通传,说是陆袁贞求见。
姜晚倾无语,也觉得有些好笑:“今儿个是怎么了,我这幽冥殿怎么就这么热闹,平常也不见有人来,今天倒是都上赶着过来了。”
姜晚倾回头看着他俩,严重的怀疑:“你们该不会是约好了把!”
“谁跟那书呆子约好了。”盛准一脸嫌弃。
姜晚倾撇嘴,没有见陆袁贞,她道:“让他回去吧,我现在很忙,不想见他。”
她张口就开,借口仍旧很敷衍吗。
陆袁贞过来,找她无非是为了孟卿兰,但孟卿兰她是绝对不会放的,也不想听他‘讲故事’说保证的话。
侍卫去传话了,但是陆袁贞却说见不到她就不离开。
姜晚倾随便他,死磨硬拽用在她身上并不合适。
她不吃这招
盛准很好奇:“你什么时候跟陆袁贞这么要好了?他有事要求你?”
“让我放了孟卿兰罢了。”
盛准愕然,就连凤迎蕊也是惊讶。
这竟然也跟孟卿兰也有关系。
盛准讶异问:“那病秧子怎么也扯进来了?她身体好了?”
姜晚倾瞪他一眼:“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盛准耸耸肩。
他说得本来就没错啊,孟卿兰就是病秧子。
姜晚倾忽然觉得,喜欢上盛准真不是一件多好的事儿,他说话太直白,完全不顾他人的感受。
若是成为他爱的女人肯定是会很幸福很有安全感,但要是不被爱……那是真的挺惨的。
她翻了个白眼,这才跟他们说孟卿兰的事儿。
当然,不可能跟他们说现在的孟卿兰是借尸还魂,还是跟凤南靖一样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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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听过后恍然大悟,但更多的是震惊。
孟卿兰竟然敢打狄渊的主意,也是绝了,还是为了私人恩怨。
这可是干系到两国邦交的事,若是狄渊真的死在了寅超,两国必定开战,到时候又是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一向温顺,同情孟卿兰的凤迎蕊也忍不住说:“孟小姐真的是太草率了,陆大人都没说要报仇,她何须这么偏执。”
其实关于陆袁贞的身世,他们多少也是惊讶,但是更错愕孟卿兰的冲动。
她分明是拿上千万的人命在开玩笑。
盛准则不关心这么多,在听说孟卿兰喜欢上别人后,他是如释负重,松了口气,拍着胸脯说:“她另外有喜欢的人了,那真的是太好了。
以后我是不是就不用老跑孟国公府了。
以前她一个月都要死那么几次让我去见她最后一面,烦都烦死了,我就经常在想,她怎么还不死呢!”
姜晚倾:“……”
虽然知道盛准这话多少带着些玩笑,但这么说,也是无情。
她觉得奇怪,怎么就盛准这德行,竟还会有这么多女子喜欢,是猪油蒙了心?还是男人见少了。
另一边,凤南靖那边来传话,说是临时跟平邑王有会议要开,开到很晚,不能够陪姜晚倾用膳了。
这么一来,凤迎蕊跟盛准留下来吃饭是那么理所应当的事,姜晚倾还让苏嬷嬷把花芽抱了过来。
意料之外的是下雨了,倾盆大雨。
不过幸好,苏嬷嬷是抱着花芽过来的,没有一点淋湿,倒是苏嬷嬷裤腿都湿了一半。
姜晚倾赶紧让人给苏嬷嬷准备一套更换的衣物。
花芽见着自家娘亲十分热情,可明明也是每日都见。
“这娃娃都长这么高了,看着倒是漂亮了不少,来,让哥哥看看你重了没。”
说着,盛准就乐滋滋的抱起花芽掂了掂:“不错,是重了很多。”
“咦惹,你这大叔胡子没刮干净,离宝宝远点。”
花芽十分嫌弃的推开盛准的脸,可以说是很不给面子了。
凤迎蕊也许久没瞧见花芽,宠溺地揉揉他的脑袋。
对于漂亮姐姐,花芽显然就给面子多了,还主动要抱抱。
凤迎蕊开心的从盛准怀中接过花芽,盛准则是一脸郁闷,吹胡子瞪眼:“你这小毛头真的是一点都不可爱。”
花芽对他做了个鬼脸。
姜晚倾笑着摇摇头,让人把晚膳带上来,可就在这时,花芽忽然拽了拽她的衣袖说:“大宝,外面的怪叔叔为什么会一直站在咱们宫殿外?”
姜晚倾愣了下,才知道陆袁贞竟然还站在外面。
凤迎蕊叹气说:“陆大人怎么就这么固执呢,他这么做,都没有考虑到陆夫人的感受,而且若是让殿下知道,一定会生气的。”
外面的大雨下了好些时候了,但姜晚倾也只是一笑置之。
当初不管不顾全寅朝百姓的性命,现在才知道求情知错,是不是太晚了。
“我不见他,让他走吧,若是他还想在外面站着,那就让他站,不用理会。”
侍卫点头,才刚要出去传话,花芽却忽然拽着姜晚倾说:“娘亲,那个怪叔叔好像很可怜的样子,他是想要见娘亲吗?那娘亲你就去见他好不好,他看着真的很凄凉。”
姜晚倾看着奶里奶气的孩子,心都融化了。
也不知是不是怀着孩子的缘故,她对于孩子的要求根本就是无法拒绝
最后,她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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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娇妻有孕,能看吃不得
幽冥殿偏殿。
姜晚倾在此处见陆袁贞,至于晚膳,就让盛准他们先用。
此时,偏殿内就只有他们二人。
陆袁贞进来,不免多看了两眼,看着空荡荡的大殿,他有些不可置信。
他们也算有恩怨,可姜晚倾竟然敢单独见他。
她明明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姜晚倾就坐在主位上,给自己倒了杯茶,余光瞥了一眼东张西望的陆袁贞,忽然笑了声:“看什么。”
陆袁贞顿了顿,刚想开口就听见她说。
“是不是很好奇我不会武功,但却为何会愿意单独见你。”姜晚倾泰然自若地抿了口茶水,“当年名震七国的军师 看来也就不过如此。”
陆袁贞脸色涨红,又气又愤,刚想狡辩什么,对面的女人就说了话。
“你的‘软肋’还在我手中,难道我还怕你不听话。”姜晚倾反问,悠悠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澹漠。
陆袁贞顿时气就没了。
也是,他的妻儿妹妹都在姜晚倾的手中,怕就算是他手上拿把刀也不敢对姜晚倾如何。
他自嘲一笑:“看来我这脑子真的是不中用了。”
姜晚倾笑笑,似漫不经心,但眸底却折射出锐利的锋芒:“不用这么妄自菲薄,虽然你脑袋生锈了,但胆子也是比一般人的大,否则又怎会敢把主意打到我儿子身上。”
话落,她犀利的眸光对上陆袁贞的双眼。
陆袁贞也是措不及防,目光闪躲,立即偏开了头。
姜晚倾嗤笑一声,并不着急开口,她嗅了嗅茶香,冷漠的脸庞看不出情绪。
陆袁贞说:“王妃多虑了,微臣怎会敢对小少爷做什么,孩子心思单纯,或许小少爷也只是看微臣一直站在大雨中心有不忍,毕竟孩子都善良,不似成年人那般心狠手辣。”
他声音很澹,但让人听着却十分不舒服。
姜晚倾亦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他在骂自己,但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询问:“陆大人还真是聪明,本王妃还没说是谁给你求的情,你就已经知道了。”
陆袁贞脸色微变,有些难看。
不知不觉,他竟然掉进了姜晚倾的陷阱中。
姜晚倾在他脸上捕捉到了一抹心虚,冷冷一笑:“陆大人,希望你以后别妄想接近、利用我的孩子,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心软、对许多人事都不会怎么下狠手,崔家这么认为,白雅母女同样。”
她声音一顿,笑靥如花,如同黑夜里的红蔷薇,美丽又危险,“但陆大人深谋远虑、聪明绝顶,应该也不会这么认为的吧。”
一直以来,她没有下狠手,其一是因为她来自现代,尊重生命,做不到杀戮果断,其二也是不想成为自己所讨厌的那种人,可若触及她的底线,她会让他们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善良’。
陆袁贞呼吸一窒,深呼吸,面对她的指控,终于不再辩解,当然,也是因为知道骗不了,只会惹怒眼前的女人。
他很识趣,也即将成为一个父亲,知道父母能为孩子做到什么地步。
陆袁贞没有说话,但姜晚倾知道他是听懂了,不过就算不懂也没关系,第二次犯事时,就是他的忌日。
她神色稍霁,放下手中的茶杯,忽然起身往前走了两步,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裙摆,说:“你不就是想见孟卿兰、带她离开吗?
好啊,本王妃就成全你。”
陆袁贞还在构思如何组织语言求姜晚倾放了孟卿兰,可却不想竟听到这一番话。
他勐地看向姜晚倾,一脸错愕跟不行:“你愿意把卿兰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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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她之前可是信誓旦旦,说什么都不会放人、甚至都不让他们见上一面,如今怎么就肯松口了。
“你若不想那就算了。”
“想、我当然想。”陆袁贞飞快道,生怕她反悔,立即跪地说,“多谢王妃宽宏打量放了卿兰。”
宽宏大量?
姜晚倾眉目一挑。
她怕是没有这样的想法。
孟卿兰太危险,她是想要杀了狄渊,这对两国的邦交是很致命的打击,若让她得手两国必定开战,到时又是劳民伤财,血流成河,不知有多少家庭毁于一旦;
孟卿兰就算是刺杀失败,可败露了也会为两国的交好埋下祸根,开战是迟早的事。
姜晚倾懂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尤其是在两个大国之间,她要做的,就是稳住北月国,至少让北月国在十年内都不得攻打寅朝。
寅朝刚征收了两个地方,这个时候开战是最不妥的,可若是给寅朝十年的时间,在凤南靖的操持下,寅朝定会壮大,到那时,小皇帝也长大了,他们也可以放手了。
陆袁贞高兴不过半刻钟,他端详着姜晚倾的神色,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虽然手段不狠绝,但也绝对不是心软的人,怕不是在暗暗计划着什么?
“明日午时,我的人会带你去见孟卿兰,你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说话,若是你能把她带走,那就是你的本事,本王妃绝不阻止,可若她不愿跟你走,那你也不必再痴缠。”
“好。”
陆袁贞立即答应,并且是信誓旦旦,胸有成竹。
他是最了解卿兰的人,自然有办法带她走,况且不会有人一直想被囚禁,更别说她的满腔仇恨,连他都止不住。
不说其他,要出来才能先报仇吧。
可是……
陆袁贞看着高深莫测的姜晚倾,心里总是没底。
话说完了,姜晚倾也就让他走了,她可没这么多时间一直跟他聊天,而陆袁贞走得也十分利落。
回去大殿同盛准他们一起吃完饭,过后他们离开姜晚倾就同着花芽一起练字。
申时左右,花芽就开始困了,但他又不想回自己的小宫殿,姜晚倾就让他在正殿睡下。
约过去一个时辰,凤南靖就回来了,拖着满身的疲惫,冷峻的面容也不似往日那般精神奕奕。
姜晚倾原本还挺困的,看见他就清醒了,可见他劳累不堪的模样,心倏地就疼了。
看着眼前的女人耷拉着一张脸,苦情憨憨的模样,男人一下子就笑了,心中因为处理了一整天公文的阴郁心情也顿时烟消云散。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吃过了吗?”
“现在都几点了,能没吃吗。”姜晚倾说,想了想,问他道,“你该不会还没吃吧?”
凤南靖暗了暗眉心:“还没,今日崔晋远还有南平王爷都进宫来,会议一个接着一个,没什么空。”
姜晚倾听着,眉头都皱成一团了:“那也不能不吃饭啊,你这样身体怎么吃得消。”
凤南靖原本因为疲劳而沉重的身体,瞬间变得轻松不少,他捏了捏小娇妻的耳垂,嗓音莫名的暗哑:“那陪我吃点东西?”
姜晚倾用力地点点头,竟然也没摸索出男人的深一层意思。
凤南靖无声的笑了,笑得无奈。
奈何娇妻怀有身孕,不到绝对的安全期,他是不敢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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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 那就用手
后来就真的是字面意思的吃饭,姜晚倾让御膳司做了鸽子粥,毕竟这大晚上的也不太适合吃得太油腻。
这会儿外面又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不太大,廊道上低落的水声‘滴滴答答’的很好听。
鸽子粥来的时候凤南靖没有要碗筷,就拿了一个汤勺,就着一盅的白鸽粥跟她一起吃,一个汤勺,你一口我一口的,莫名的温馨。
姜晚倾只觉得平时爱吃的鸽子粥都香甜了不少。
凤南靖听说了陆袁贞要来,为的是孟卿兰,在得知他死缠烂打、不顾规矩后,面色有几分不快。
“陆袁贞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我念在他曾经出了妙计稳定朝局,即便他现在已经毫无用处也留他一顶官帽,可他竟这般不知感恩,竟然还敢纠缠于你。”
他心中是不快的,在凤南靖看来,陆袁贞就是不够尊敬姜晚倾,因此才会这般,若是心中真正畏惧,又岂敢赖在幽冥殿不走,若是今日他在,陆袁贞万万不敢这样。
姜晚倾其实也知道,陆袁贞就是算准了凤南靖今日批改公文、与大臣商议事情不在殿中才会如此,换做旁人肯定会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把他赶出皇宫,或者有更重的惩罚,但姜晚倾就不会。
她来自尊重平等的时代,本质上就与他们有区别,陆袁贞并不知道她不是这个时代,但却摸清了她的性子,若姜晚倾的性子与其他王妃贵族无异,怕是他陆袁贞也不敢这样做。
姜晚倾想了想,说:“你这么说我似乎也有些不太解恨,不如就赏他几十大板。”
凤南靖眉梢一挑,略微吃惊的看着她:“你会吗?”
姜晚倾俏皮的眼睛一转,点头:“会啊!”
凤南靖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看破她的思绪:“你瞧你这小狐狸的样儿,怕不是在计划什么!”
“宾果、答对了!”姜晚倾轻快的打了个响指,歪着脑袋,灵动又娇憨。
次日,在陆袁贞去见孟卿兰之前,姜晚倾就先去见了她,与之进行了长达半个时辰的谈话。
出来后,姜晚倾一身轻松,她上马车离开时瞧见万户侯府去接陆袁贞的轿子,笑容极大。
她是轻松了,但估计陆袁贞就有得烦恼了。
然而结果,自然也像姜晚倾预想的那样。
据悉,陆袁贞在小屋内劝说了孟卿兰许久让她离开,但是孟卿兰就是不听,铁了心要留下。
陆袁贞说破嘴皮也改变不了孟卿兰的想法。
当天晚上,陆袁贞就一瘸一拐的进宫来找姜晚倾了,然而很不巧的,凤南靖今日也在殿中,夫妻二人正在下棋消遣。
原有些怨色的陆袁贞瞧见凤南靖,立即收敛了脸上的不尊敬。
他满眼血色、低眉低眼,神色苍白弓着身子,看着有些落魄,还有说不出的狼狈。
姜晚倾不知他跟孟卿兰是什么情分,可他们却都能为对方去死,这不免让她想到了那个南月国皇后,甚至开始怀疑孟卿兰的前世是不是就是南月国皇后。
“给陆大人倒一杯热水。”
凤南靖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陆袁贞恭恭敬敬的接过了开水,眼珠子还是不敢乱看,后来他又听见了一道女声。
“赐座。”
陆袁贞坐下,心中说不出的复杂,不明白为何她为何还要在宫人面前保留他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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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退众人后,姜晚倾说:“如何,孟卿兰愿意跟你走吗?”
“王妃明知故问。”陆袁贞在回答这句话时带着几分幽怨,可当他瞧见主位面色不虞的男人时,又不免慌张起来。
凤南靖的神色冷得阴沉,阴恻恻的,就跟索命的阎王爷似的。
姜晚倾挑眉,竟然还觉得很好笑。
旁边的男人瞪了她一眼。
姜晚倾正了正神色说:“陆大人,该说的孟小姐都跟你说了,她的状态你也瞧见了,孟小姐现在是在吃斋念佛,本王妃没有体罚她、也没有对她进行精神折磨,因此你也可以放心了吧。”
陆袁贞没有说话,但也不敢不回应,点了点头。
只是他还是不懂姜晚倾为何如此,就只是关起来,让卿兰礼佛,这样就成了?
因为不放心,因此他才进宫,但却也是没想到凤南靖竟然也会在。
是他莽撞了。
“好了,大人就回去吧,孟小姐现在就在郊外的那个别馆里,你想见什么时候都可以去见,她是孟国公夫妇的独女,本王妃不会对她做什么的,你放一百个心好了。”
简单的一席话,彻底放陆袁贞放心了。
想想,也的确是如此,是他太过担心,连这最简单的利益关系都处理不好。
失而复得,太不真切,也太珍贵,因而才太拼了命的守护,乱了理智。
陆袁贞告辞了。
姜晚倾还在得意自己的计划,而对面的男人却忽然捏了捏她的手。
“搞的什么鬼,肯说了吗。”
姜晚倾憨笑,还做了个鬼脸,忽然小跑到凤南靖的旁边坐在他腿上,她大大方方的圈着凤南靖的脖颈,笑眯眯的跟他说了自己的计划。
听过后,凤南靖略微惊讶,忽然就笑了:“这主意你也想得出来,就不怕最后控制不住卿兰,坏了两国邦交?”
“孟卿兰这段时间一直在礼佛,怨恨都消退了不少,心情也不似之前那么暴躁,而且她还有她的家人,等过去北月国后她的一切行为都会被放大,她会小心谨慎的。”
凤南靖听着,却察觉出了不对:“这是陆袁贞的仇,可我怎么觉得这更像是她自己的。”
姜晚倾一愣,差点忘了孟卿兰的借尸还魂的身份,可她没办法说,搞不好还被当成疯子。
此时的男人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手忽然从她宽大的袖子钻了进去,一用力,姜晚倾就溃不成军。
“别别别……”她红着脸,“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说不了。”
“嗯说不了,嗯?”
他挑眉,眸底的威胁逐渐被情愫代替。
这本来是惩罚,可手上握着的稚嫩滑净的肌肤却让他忍不住动了情。
姜晚倾精明得跟个小狐狸似的,不仅对着男人暗送秋波,甚至还亲自把小嘴儿给贴了上去。
凤南靖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磨,也管不了什么孟卿兰了,立即就抓住了主动权,与怀中的小娇妻吻得热烈。
不一会儿,两人的衣裳都松垮了,彼此的腰带也不知飞向何处,男人三两步的就往宽大的龙床走。
“诶诶诶,我这还没到五个月。”
“你还有手。”男人嗓音沙哑,带着蛊惑人心的性感,“别怕,南苑花船之前,你就做得很好。”
“……”姜晚倾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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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护短的凤南靖
天气越来越冷了,但姜晚倾的嗜睡却不似一开始那么严重,当然,她现在的睡眠也还是比一般人的要长。
北月国的人还有五天就要班师回朝,因为赶上了南平王妃的小凤七的周年宴,便推迟了两天。
不过因为怀孕 ,凤南靖不舍得她劳累,将北月国使臣的欢送宴全权交给了南平王妃跟丽太妃处理,但太皇太后因此很不满。
姜晚倾知道,这是凤南靖在给太皇太后警告。
自从庆雪鸢走后,太皇太后总是有意无意的给她找不痛快,但都是很小的事情,比如借口她还有身孕限制她的吃喝以及走动,在各种小事里找她的麻烦。
姜晚倾是个很佛系的人,很多时候也就一笑而过,但凤南靖却觉得她受了委屈,因此特意点名了让丽太妃从旁帮衬南平王妃准备寿宴,直接越过了太皇太后。
这一召令一出,太皇太后也的确是安分了不少。
姜晚倾感叹凤南靖的温柔跟细心,明白他是真的疼自己,因而一连几日心情都无比好,不过她很快就觉得无聊了。
毕竟什么都不用做,每日就是练字看书很闲得慌,朋友也不能时时刻刻的陪她,更被说忙碌的凤南靖了。
晚上,完事后。
她躺在男人的滚烫的胸膛上,耳边传来的都是他的心跳以及清冽的味道,两人的体温旗鼓相当。
凤南靖明白她的烦恼,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她肉乎乎的掌心:“除了医,你还对什么感兴趣的?这孕期还有大半年,你不如趁此机会学一些自己感兴趣但是一直没空学的。”
姜晚倾觉得这个法子不错,趁着有空多学一项技能也挺好的。
因为她擅的医是鬼医术,鬼医术接触的毒物较多,虽然她的身体多少也已经对许多毒物免疫,但是怀有身孕,她也是不敢大意的。
想了想,最后姜晚倾决定学习箜篌。
试问,哪一个女孩子心里没有一个文艺优雅的艺术梦呢。
凤南靖听着也觉得不错,自家媳妇儿学习些陶冶情操的技能也好。
姜晚倾前一天晚上决定的,凤南靖第二天就给她找好老师了,找的是当朝有名的箜篌大师,贺兰夫人。
贺兰夫人是艺术世家,家里世世代代都是学习箜篌的,可在这个时代,像是以乐器为生赚钱养家的,多少让人看不起,许多贵族都觉得跟戏子无异。
但贺兰家并不因此自贬身份,反而一家子架子都挺大的 ,寻常人家想要听他们贺兰家弹奏一曲,简直比登天还难,更别说想要学他们贺兰家的琴艺了。
姜晚倾不知道凤南靖是用什么办法让贺兰大师愿意传授她琴艺,但有一点,她成功地入学就是了。
贺兰家是由技艺最出名的贺兰大师教导姜晚倾的,而姜晚倾很聪明,学得很快,一师一徒,一个教一个学,没有歇斯底里,更没有苦恼,两人都很愉快。
第一节课后,姜晚倾虽然是零基础,但却已经开始上手练习曲子了,她音符记得很快,贺兰大师连连夸赞她:“你不专业学习箜篌可惜了,你很有天赋。”
姜晚倾被夸了自然很开心,但也很谦虚的说:“是大师教得好,说得通俗易懂,怕是您说得复杂一点,我也一定是一窍不通。”
贺兰大师见她没有贵族架子,平易近人,心里是满意了 。
平日她不愿接受王府贵族的宴会表演邀请,就是因为他们太自命不凡,看不起他们学艺人,因此她宁愿创办一家箜篌馆,也不愿意去挣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钱。
开学的第一天,他们二人都很愉快,但接下来的两天就没这么好过了。
琴弦又细又硬,而姜晚倾本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手指嫩得就跟豆腐似的,这才第三天,手指头就长水泡了,每次拨动琴弦手指就钻心的疼。
贺兰大师的女儿贺兰心与她相识虽短,但关系不错,后来送给她一瓶金疮药,说这个治疗水泡很好,挑破后敷一晚上第二天就能结痂。
姜晚倾很开心,还回送了她一盒皇室才能食用的金乳酥。
皇宫、夜晚。
凤南靖瞧见她手上的六个大水泡,心疼得不行,眉头皱得几乎都能夹死苍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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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开头难,以后会好的,等我手上有了薄茧,那就不会被磨出水泡了。”姜晚倾飞快说,“而且只是水泡而已,也不是很疼。”
凤南靖抬目横了她一眼。
这都长了六个大水泡,怎么可能不疼。
姜晚倾俏皮的吐了吐舌,一脸笑眯眯的望着他,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
凤南靖知道她的心思,最后也只是无奈的捏了下她的鼻尖:“疼就说,在我面前不用忍着。 ”
他知道,晚倾还蛮喜欢学箜篌的,虽然受了伤,但他也是乐在其中,而笑得这么狗腿,八成是怕他不让她去学。
姜晚倾细细地打量过凤南靖的脸色后,松了口气。
她很喜欢箜篌,古典、优雅,琴弦波动的琴声,可以低沉,犹如海浪声,但却也可以很空灵,就像是在森林清晨时听到的第一声黄莺鸣叫声。
次日姜晚倾照常去贺兰大师那里学习,而昨晚挑破的水泡,这会儿也已经都结痂了,一会儿弹起琴来不会很痛。
在出宫路上,姜晚倾还在想着昨日的练习曲曲目,却特地让车夫绕一圈去了平邑王府。
据说这几日盛准很烦躁,甚至还在家里砸东西,平邑王因此还给了他两巴掌,但盛准仍旧是不依不饶。
昨晚听凤南靖说才知道,是为了卞夜要下嫁给他的事儿闹。
小凤七的周岁宴后,要么就是北月国的班师回朝,要么……就是盛准的婚礼外加北月国的班师回朝。
虽然事情还没有彻底尘埃落定,但宫中也已经有了纷传,平邑王夫妇就是因为给盛准做心理建设他才会如此控制不住。
据悉都关了三天,甚至说盛准以绝食抗议这门婚事。
平邑王夫妇这几日头发都因此白了好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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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势必拿下跟北月国的联谊
姜晚倾去平邑王府的时候,只有管家来招待他,听说盛夫人已经被盛准气病了,而平邑王又在早朝。
她倏地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还是觉得盛准太过任性。
去到盛准院子时,院子里站满了护卫,而盛准的门窗都关得死死,门还上了锁。
姜晚倾来之前跟平邑王打过招呼,因而护卫也没有拦她。
平邑王的意思是,让她好好劝劝盛准,不要任性。
平邑王当时也是气急败坏,原话是:“这臭小子是活该,他可是小王爷,婚姻本来就不能自己做主,先前我就让他迎娶迎蕊他偏不听,这会儿娶了个刁蛮公主能怪得了谁。”
姜晚倾其实还是挺无奈的,虽然卞夜喜欢盛准,但这两人性格都太暴躁,彼此都是娇生惯养不懂退让,就算最后真的成亲,他们的婚姻估计也是一地鸡毛。
“滚出去,老子不吃,若是真让我娶了那泼妇,老子还不如去死。”
姜晚倾刚一开门进去,就听见盛准愤愤不平的声音。
“好,不吃就不吃,你开心就好。”她的声音十分无奈。
盛准背嵴一僵,勐地回头。
在望见对方的容颜时,他忍不住笑了下,但想到了那些糟心事儿,又是黑着一张脸。
他斜眼睨着姜晚倾:“你该不会也是来劝我娶了南宫卞夜吧。”
姜晚倾瘪嘴:“的确,盛伯伯是这样拜托我的。”
盛准的脸瞬间就绿了,扳着椅子气呼呼的对着她,还很用力地‘哼’了下鼻子,就差在脸上写着‘我很不高兴’。
姜晚倾被他这副幼稚又单纯的模样给逗笑了:“不过你放心,我的性格你难道还不清楚?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不会强求。”
盛准耳朵动了动,这才慢慢地回头看她,脸色好了不少,他长吐了一口气:“你说摄政王跟我父亲他们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偏要我娶了那泼妇,如果是因为我这个小王爷的身份,那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他们要是再逼我,我就一脖子吊死,看谁能硬得过谁。”
“你这话就说得未免也太任性了。”姜晚倾不悦的皱了皱眉,口吻竟带了严肃,“你父母这么辛苦的将你养育成人,说死就死,你都已经二十三岁了,能不能不那么幼稚。”
盛准现在本就在气头上,就算是姜晚倾他也听不得训斥,嘲弄说:“还说不会勉强我,那你的意思,不就是让我顺着他们的意思迎娶南宫卞夜?”
姜晚倾听着这讽刺的口吻,心累至极。
虽然盛准比她整整大了五岁,但他压根儿就没长大,还是一个十分任性、不懂克制的孩子,这自己的母亲都被气病了,竟然还是这般的不知轻重。
“你非要这么说话是吧,好,那我走。”
姜晚倾这会儿气性也大,直接就扭头走人。
盛准顿时就慌了,也怕她再也不理自己,一熘烟的忙上前把门关上拦在门口:“我那里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
他支支吾吾,口不择言。
姜晚倾睨着他,忽然笑了声,神色也缓和了下来,说:“盛准,我并不是一定要你迎娶卞夜,凡事都会有个解决的办法,但前提是,你得活着。
我并不希望听见你把死挂在嘴边,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你不应该这样。”
盛准憋红了脸,有些难堪,也有些不好意思。
姜晚倾耐着性子道:“你不喜欢卞夜,那你就想办法让自己不用娶了她,而不是跟自己的家人置气,你的婚姻你做不了主,盛伯伯跟盛伯母也做不了主,当初盛伯伯让你娶了迎蕊;
就是觉得她适合你并且也知道比起迎蕊来,你是更不喜欢卞夜的。事到如今,你怪谁都不行,因为连凤南靖怕也是无法阻止这门婚事。”
这个事情的主动权是在北月国手上。
她现在是作为北月国的秦寸公主嫁到了寅朝,可归根究底,她是寅朝人,对北月国没有一星半点的情分,是不会为北月国考虑多少 。
她这个纽带,可有可无,只是听上去好听,但两国结秦晋之好,真的是最直接简单、也是见效最快的法子。
就像狄渊疼爱卞夜这个公主,但也不得不牺牲她的婚姻,将她永远留在寅朝,为北月国谋福利。
这个道理凤南靖懂,北月国的人懂,她也懂、所有人都懂,就只有盛准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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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准听着这些还是难以接受:“可为什么一定是我,姜少擎不行吗?崔拓宇不行吗,唐毅也不行吗,他们也都没有娶亲,我不明白为什么就我要承担着这些。”
在说到这时,盛准眼眶已经红了。
他宁愿终身不娶,也不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姜晚倾见他挣扎痛苦,心里也很难过,而且她也知道卞夜跟盛准的性格真的不合适,脾气都太大了。
她深呼吸,拍了拍盛准的肩膀:“你相信我吗?”
盛准疑惑的看着她。
姜晚倾说:“你若信我,那就按我说的做。”
盛准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点头。
“你听着,晚些时候平邑王回来,你就跟他说愿意迎娶卞夜。”
盛准听到后面那句,脸色都变了,可望着眼前的女人,他却笃定的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姜晚倾松了口气,又说:“你只要答应迎娶卞夜就好,但其他人你问起来你就不要承认,先解了你的禁足再说。”
盛准又问:“那之后我应该做些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该吃吃该喝喝,该玩儿玩儿。”
盛准听着更不懂了,但对于姜晚倾,他确实毫无保留的相信,不会质疑。
他知道,姜晚倾是不会害他的。
话毕,姜晚倾也没有多留就离开了,她还要去贺兰大人那儿呢。
离开平邑王府时候,姜晚倾对红玉说:“我之前有一瓶半成品的药放在红色药夹子里,你们翻出来。”
红玉不太记得,春婵倒是细心,也想起了搁置这瓶药物研究的原因,说:“王妃您怎么忽然想要这个了?”
“当然是帮盛准还有凤南靖解决问题。”姜晚倾说,“两国是一定要联姻的,北月国虽然是新帝上任,但国家的综合实力一直都要比寅朝的要强大许多。
虽然这三年来在凤南靖的持政下寅朝综合国力都强大许多,但跟北月国比起来还差了点,而且这一年来寅朝有经历了两场战争,不能在打仗了。”
红玉队大惊失色,问:“小姐您是要促成这门婚事吗。”
“那是当然。”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暗光。
同北月国的婚事,她一定要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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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转性的姜季春
去到贺兰府邸,姜晚倾意外的发现,姜季春竟然也在,而且脑袋还破了个打洞。
一直以来,都是贺兰夫人跟她一对一的教学,这也是贺兰大师承诺凤南靖的。
贺兰大师见她神色带了几分严肃,尴尬笑笑,有些心虚,在还未开始上课前,贺兰夫人就将她拉到了角落,一脸抱歉。
“王妃,我知道您跟唐少夫人有些渊源,但我也是真的没办法,这是要还我女儿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贺兰大师叹气:“昨日您赏赐了心儿金乳酥后,这臭丫头就带着糕点去跟朋友炫耀,后来就跟一个商户小姐起了争执,两人都打了起来。
那商户小姐是小朋友里的小霸王,带着不少人群殴心儿,后来是唐少夫人救了心儿,唐少夫人因此脑袋还破了。”
姜晚倾听懂了,这自己的救命之恩都无以为报,更别说是女儿救命恩人了。
她笑着说:“所以,姜季春提出的要求是要当您的学生,要与我一同学箜篌?”
贺兰大师变了脸色,姜晚倾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贺兰大师解释说:“其实唐少夫人私底下也跟我说过,她现在在太傅府过得很不好,孩子没了以后太傅府的人都不待见她,因为跟你……”
她声音一顿,叹气说,“虽然唐少夫人的母亲做错事,但我相信唐少夫人是好人,她想来学箜篌,无非就是想跟你化解恩怨,寻得一个庇护罢了。”
姜晚倾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因为也没有必要再说了。
现在从贺兰大师方才那番话中,她就知道贺兰大师被姜季春洗脑了,这话里行间都认为是姜季春是受害者,既然从初印象就觉得姜季春是好人,那她说得再多,倒像是给她不怀好意的给姜季春泼脏水了。
事已至此,姜季春也已经坐在了教学间,姜晚倾再说什么就显得矫情小气,搞得她好像是什么心胸狭隘的小人、容不下她姜季春一样。
最后,她宛然一笑,客气说:“其实我们本就是同族姐妹,就算她之前做过错事,我这个当长姐的也应该包容,一起学箜篌而已,也没什么。”
听姜晚倾这样说,贺兰大师这才松了口气。
虽说作为大师她多少心高气傲,但也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不能得罪的。
她可是摄政王妃,怕是比太皇太后都还要尊贵,若是她回去跟摄政王告状,他们贺兰家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接下来的箜篌学习,不管是姜晚倾还是姜季春都很认真,姜季春亦也没有对姜晚倾百般纠缠;但在自主练习时,她有不懂会虚心的请教姜晚倾,末了还不忘夸上几句。
“长姐你好厉害。”
“长姐你才学了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就这么得心应手,真是太棒了。”
“长姐你来帮我看看,我的琴音是不是有些不太对。”
……
七分夸奖三分请教,带着满满的仰慕跟夸赞,这要是换做旁人,怕早就被她这口口声声的崇拜弄得飘飘欲仙了。
姜晚倾笑而不语,倒是澹漠,宠辱不惊,泰然自若。
学习时有半个时辰的休息,姜季春让丫鬟将食盒带来,里面竟然有姜晚倾素日里爱吃的百合桂花糖糕。
姜季春说:“长姐现在是王妃,想吃什么都有,但这是妹妹的一片心意,您尝尝吧!”
姜晚倾试了一口,的确不错,嘴角的笑容却笑得隐晦。
从前对她‘喂’的叫一声怕都是客气的,现在一口一个长姐叫得未免也太甜了。
讲真,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姜季春见她吃了点心,趁机拉着她的手聊天,聊婚后摄政王对她如何。
姜晚倾自然说‘很好’,而这时姜季春就开始数落家里的男人不够温柔体贴,在她流产后更是性格大变,在那个家里受了不少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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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唐泽义真的太过分了,在我小产后,他竟不顾我的身子,足足纳了两个妾,成宿成宿地跟那两个小妾风流快活,完全不顾我这个正妻。”
姜晚倾听明白了:“所以你想我替你出头?”
姜季春舔着唇说:“妹妹知道自己从前有诸多不是,但如今你是唯一可以帮衬到我的亲人了,若是你也不帮我,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所以,她做的这一切就是想跟她示好,让自己给她当靠山。
姜晚倾挑眉一笑。
的确,现在万户侯府是她做主,她又是寅朝的第一王妃,若是给谁撑腰,那人还不得在寅朝横着走。
但是……就姜季春这一根筋走到黑的性子,她有那么识时务吗?
可能性不大,姜季春又不是姜季秋。
姜季春热络的拉着姜晚倾的手,就彷佛她们是感情极好的姐妹一样,一脸真诚的说:“长姐,你就相信我吧,我是真的改正了,我明白这天地下就只有血缘是最可靠的。
我现在就只有你了。”
姜晚倾瞥了一眼自己被握着的手,冷漠的抽出来:“知道了。”
她声音很冷澹,只是表明自己明白,但却没有承诺自己会帮忙。
姜季春一时有些尴尬,想到什么,她又说:“长姐,我跟你说,之前你不是来看我吗?在你走后,唐毅就来了,他让我跟他联手,把你扳倒。”
姜晚倾倏地挑眉:“继续说。”
见她感兴趣,姜季春接着说:“唐毅一开始是很不喜欢我的,到那时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你走后他竟然说愿意帮我,还说我们是一家人。
切,我跟他才不是一家人,我知道的,只有长姐对我最好并且能护我周全,当我的倚靠。”
说到后面,姜季春也不忘了拍姜晚倾的马屁。
姜晚倾心里恶寒了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唐毅都说了什么?”
“唐毅告诉我那流光金镯子里面的古怪,我没想到里面是麝香,他这个时候就想将一切引到长姐身上,说你是故意害我的,但我知道,长姐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这个镯子是我自己偷来的,也怪不了长姐,是我自己害了我自己的孩子。”
姜季春说得有理有据,正常得不行,但在姜晚倾看来,就是太正常了因此她才不相信。
姜季春可不是这么会自我反省的人,她只会在别人的身上找原因,一切都是别人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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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鹿死谁手
“你当真这么想?”
“当然,唐毅又不是我的哥哥,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帮我,可长姐就不一样了,我知道长姐是真的对我好。”
说道后面,姜季春笑得十分热情,温柔得不得了,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姜晚倾嘴角一抽:“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动手动脚,亲,请松开我的手。”
姜季春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松了手后,她仔细的观察着姜晚倾的神色,见她在沉思,并且没有对自己露出不满,便上赶着提议说:“长姐,不如今晚我们一起用膳吧,我在喜闻楼定好了位置,我知道你最喜欢坐靠窗的位置了!”
“不用了,我现在习惯跟家人一起用膳,现在不喜欢在外面吃了。”
这话说得姜季春就很尴尬了。
他们同父异母,怎么就不是家人了。
后来,姜晚倾似觉得有些不妥,又开口道:“不过待会儿午膳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用的。”
这话一出,姜季春就乐不思蜀,开心得不得了。
她觉得,姜晚倾已经对她放下警惕了,至少不会跟防贼似的防着她。
姜季春觉得自己已经胜利了,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姜晚倾的下场,她就开心得不得了。
她并不需要姜晚倾完全信任她,只要她放下警惕,不再对她存着那么大的敌意,那她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姜季春暗暗自喜,可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旁的姜晚倾,早已经捕捉到了她眸底的虚伪跟算计。
想玩儿吗?
那她就陪她好好玩儿玩儿,说不准……还能替她完成一件大事。
后来的三天,姜季春对姜晚倾都十分献殷勤,而姜晚倾也几乎全盘接受,连盛准跟凤迎蕊知道此事都十分惊讶。
盛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姜晚倾你脑子被驴踢了吧,那毒妇说的话你也能信,人都说一孕傻三年,你这都还没生呢脑子就生锈了。”
凤迎蕊也很担心,说:“她是不怀好意,你可得当心着点。”
“放心吧,就她这点微末功夫,还不能把我怎么办,你们不用太担忧。”
姜晚倾倒是轻描澹写。
但凤迎蕊跟盛准还是觉得这样太危险,让她小心着点。
他们的这番对话是在贺兰府邸的花园角落说的,两人是趁着课间时间看姜晚倾,而很不巧的是,这番话也让处心积虑的姜季春偷听到了。
她躲在角落冷冷一笑:“姜晚倾,你看不起我吗?好啊,我就让你看看,我这个没用的东西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的把你扳倒的。
等到你被摄政王厌弃、名声扫地的那天,我看你还怎么神气。”
姜季春愤愤不平的想着,挥袖而去。
盛准在知道这件事后十分担心,总觉得姜季春在秘密谋划什么,在当天,姜季春回太傅府时,盛准就将姜季春拐到胡同,把她打了一顿。
盛准不是君子,更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动起手来是一点都不含煳,当然,他也不是傻子,不会在姜季春脸上招呼。
他很有技巧的把姜季春打了一顿,姜季春疼得嗷嗷叫。
“我告诉你,你别想在害晚倾,有我在,你想都别想 。”
姜季春咬了咬唇,明明疼得冒鼻涕泡,但还是赔笑说:“小王爷,你是不是弄错了,真正要害姜晚倾的不是我,是……”
闻言盛准脸色大变,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
很快,就到了小凤七的周岁生日宴,因为是第一年,南平王府是郑重举办的,请了不少人,虽然家宴不似皇宴那般严谨,落座后大家都开怀畅饮,随意走动。
当天,北月国也来了不少使者,狄渊也来,但卞夜却迟迟不见人影。
姜晚倾抿了一口杯中水,又啃着桌上的点心,一块接着一块。
自从怀孕后,她有点贪嘴,从前不爱吃的糕点现在都吃得很开心,而爱吃的糕点就更爱了。
在热闹的人群中,姜晚倾忽然瞧见姜季春跟盛准,他们往某个方向走去,还低着头说些什么。
姜晚倾眉头一挑:“奇怪,盛准什么时候跟姜季春这么熟了,之前不是挺讨厌的吗。”
她嘀咕着,存了个心眼,让身边的人留意着。
此外,姜晚倾还发现,在宴会的另一边,被一众官僚围绕着的狄渊竟也时不时的在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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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
那眼神有点奇怪,而狄渊的这种眼神,之前在南苑姜晚倾是见过的。
就是狄渊想亲她的那一次。
想到那次,姜晚倾一阵反胃,她也没遮掩,警告性的瞪了回去。
狄渊笑笑,并不放在心上,就当她是耍小孩脾气。
“晚倾,不好意思,我现在才过来,宴会有太多事情要处理了,我现在才过来跟你打招呼。”凤迎蕊忽然从某处走来,身边还带着一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姜晚倾也不算陌生,是大理寺卿,迎蕊的未婚夫。
林景身穿一袭月暗色长袍,温文儒雅,举手投足间带着谦谦公子范,给人一种很舒服、完美无瑕的感觉。
可就是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太完美,完美到让人觉得不真实,反倒让姜晚倾心里不舒服。
林景朝她作揖:“参见王妃。”
“林大人客气了。”姜晚倾说,带着疏远。
凤迎蕊并没有察觉到姜晚倾的异样,笑着说:“今晚在弟弟的周岁宴结束后,母亲会宣布我跟阿景的婚事的。”
这个倒是让姜晚倾惊讶,因为她之前就从未听谁说起过。
“这也是临时决定的,因为趁着今日人多,宣布也好,关于摄政王的指婚圣旨,明日应该就能下来了。”
林景说,忽然握住了凤迎蕊的手,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男人没有说话,但眸底的柔情却能将人吞没。
凤迎蕊脸颊微红,微微含着胸,眉眼低垂。
林景似乎是知道她害羞了,还刮了刮她的鼻尖,凤迎蕊脸因此更红了。
她把手抽出来:“差不多行了,注意点仪态。”
林景笑了笑,也没说什么,随着她性子来了,后来林景的同僚找他一起去喝酒,他只能抱歉的先离开。
姜晚倾的神色一直都很平澹,看不出什么情绪,可等林景走后,她秀眉却微微蹙起,语气甚至还染上了肃穆。
“迎蕊,你非得嫁给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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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姜季春在计划什么
凤迎蕊一愣,不明所以,也有些窘迫:“晚倾,你怎么忽然这么问?”
姜晚倾也知道自己唐突,但这个林景给她的感觉是莫名的不好,这是一种直觉。
凤迎蕊还以为她跟林景有什么过节,解释说:“其实林景这个人很好的,很温柔,你跟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顿了顿,她又问:“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我跟他不算熟。”
姜晚倾说,有心无力的感觉,她想要解释,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或许……
是她想多了也不一定,林景这个人看着也还算是规矩老实,可她的直觉向来很准……
这可是迎蕊的终身大事啊。
“晚倾?”凤迎蕊见她沉默,疑惑地看了她两眼。
姜晚倾回神,倏地摇摇头:“没什么,你当我说傻话吧。”
凤迎蕊也没多想,还以为她是太紧张自己,温和的笑了笑,说:“晚倾,放心吧,我会幸福的,而且我也算是低嫁,林家的人是不敢给我什么委屈受的,这桩婚事,母亲跟父亲也很满意。”
话说到此,姜晚倾也不好说什么,虽说她跟迎蕊关系是好,但婚姻感情这等头等大事还是让当事人做主较好,她能做的,也就只有尊重。
“今后林家人若是敢欺负你,别说义父义母,就算是我也不会放过他们。”姜晚倾倏地一笑,食指碰了碰她的刘海,“你的靠山,不仅是南平王府,还有摄政王府。”
凤迎蕊会意一笑,却因为这番承诺,眸底竟还生出了泪花。
她笑着点点头,握着姜晚倾的手:“谢谢,真的谢谢你。”
姜晚倾摇摇头,两人相视一笑,姐妹情深。
凤迎蕊不能久留,之后她又要去处理宴会厅的事宜了。
因为迎蕊快要嫁人,王妃为了训练她独当一面,这次的周岁宴几乎是迎蕊全权负责。
她忙得团团转。
姜晚倾回到位置吃糕点,刚想抿一口酒水,一只手却更快地从旁边将她手中的酒杯拿走。
“你肚子都几个月大了,怎么还敢喝酒。”盛准不知从哪儿出现,吹鼻子瞪眼,“就你还大夫呢,连自己的身子都不知道。”
姜晚倾对于他的出现颇感意外,随后又是无奈一笑,解释道:“这个不是酒,而是迎蕊专门给我泡制的百合花茶,对孩子是没有半点危害的。”
盛准一愣,下意识闻了闻酒杯,发现里面装着的真的不是酒,是一股带着澹澹百合香的茶水。
他有些尴尬,轻咳了下说:“真是的,那你也不早说,害得我担心。”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
她倒是想说,可他给机会了吗,忽然出现就是兴师问罪,她都还没说什么呢,他反倒倒打一耙。
因为男女有别不是坐在一处的,盛准说完话后就要回自己的位置,可姜晚倾却忽然叫住了他。
“你刚才去哪儿了?”
盛准愣了下,回头,目光竟有些躲闪,支支吾吾:“你在说什么?”
“别想跟我打哈哈,我刚才看到你跟姜季春离开了。”姜晚倾说,“她是不是又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就是她让我帮个小忙而已,没什么大问题。”盛准含煳不清的敷衍过去,显然是不想说。
姜晚倾察觉出端倪。
盛准是不会对她有所隐瞒,但她敢肯定两人一定是说了什么。
“你的脑子塞不过姜季春,之前你还警告我离她远点,你可别自己陷下去被她牵着鼻子走了。”姜晚倾提醒她。
盛准摆摆手,笑着打哈哈就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姜晚倾无奈的摇摇头。
“王妃,不好了,公主出事了,您赶紧去看看吧。”
这时,卞夜身边的丫鬟知了忽然着急的跑来。
姜晚倾皱了皱眉,想到方才在宴会厅里好像是没看到卞夜的身影。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知了说:“事情是这样的,方才我家公主见了小王爷,后来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公主就哭着跑开了,奴婢怎么劝公主也不听,一直说想要见王妃。”
姜晚倾皱了皱眉,倏地看向盛准。
而盛准瞧见卞夜的丫鬟,似乎也猜到丫鬟跟她说了什么,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姜晚倾摇摇头,叹了口气,可在望向旁边丫鬟时,眸底却掠过一抹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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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头忽然一挑,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带着我去一趟吧。”
知了着急忙慌地带着姜晚倾过去,春婵红玉二人寸步不离。
据知了所说,卞夜是在南平王府的后花园哭。
宴会已经开始了,卞夜是在邀请名单里的,若是不出现,怕是也会惹得人猜忌,最后又不知会传出什么。
先前卞夜在大庭广众扇迎蕊耳光,圈内有不少人得知,虽二人也没有释然,看在这种场合卞夜不在,又不知会传出多少流言蜚语。
姜晚倾过去的时候,卞夜正从后花园出来,旁边还跟着姜季春。
姜季春正在跟卞夜说话,可在她看到姜晚倾时,却倏地禁了声。
她责怪的瞪了知了一眼,而知了似乎也有些胆怯,弱弱说:“是方才公主硬要奴婢把王妃请来的。”
姜季春脸色不太好,但也没说什么。
姜晚倾发现两人的古怪,却若无其事的上前:“发生什么事了?”
卞夜眼眶通红,肿得就跟两个黄桃似的,脸上的泪痕甚至还没干,可见方才是有多伤心,但她最后却只是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心情忽然不好罢了。”
她这个样子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姜晚倾还想说什么,姜季春却抢先说:“公主都说没什么了,你就不要问了,问多了,公主也会烦躁,姜晚倾,你先回去吧。”
哟,这会儿就连名带姓的叫了,之前那一口一个长姐叫得那是多甜啊,这翻脸比翻书还快。
姜晚倾多看了卞夜一眼,但卞夜也没说什么,如此,她也没必要再继续询问什么。
回去宴会厅时,姜晚倾走在前面,而卞夜跟姜季春在后面,可这两人一向没什么交集,卞夜以前甚至还挺讨厌姜季春。
红玉小声说:“这二小姐一定又在计划什么了。”
“摆明的。”
“不过姜季春的脑子怕是也想不出什么高明的计划,随机应变吧。”姜晚倾澹漠的脸庞忽然浮现出一抹深意,“不过说不定……这蠢货也能替我办成一件事。”
红玉春婵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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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崔拓宇在看着姜晚倾
重新回到座位上,姜晚倾勐地一口喝干了百合花茶。
这个茶水她还蛮喜欢的,水壶一下子就见了底,红玉让人去重新斟一壶。
春婵说:“王妃很喜欢这个茶水,待会让奴婢去问凤小姐要一点百合花茶。”
姜晚倾同意:“好主意,这茶水拿着配百合桂花糕,贼好吃了!”
她说着,还美滋滋的啃了一口糕点,而这会儿,下人已经茶水带了上来。
姜晚倾看着十分满足,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像一个吃到美味糖果的小孩一样,可当她嘴馋的将一杯百合花茶一饮而尽时,红玉却忽然弯下腰,示意她往前看。
姜晚倾抬目,目光恰好对上了坐在她对面的崔拓宇。
崔拓宇的位置正对着她的,二人中间隔着一条宽阔、让舞女表演的舞台。
崔拓宇显然也没想到姜晚倾会发现他,而在被捕捉到偷看后,他也不慌张,反而坦然又有礼的朝她点了点头,彷佛二人从未发生过任何不快,素未谋面。
姜晚倾嘴角一抽,她是个小气的人,面对崔拓宇的示好,她不太给脸。
春婵也发现了,不满说:“他为什么要盯着我们家王妃看,真恶心。”
姜晚倾笑笑,而此时,崔拓宇的目光也已经转移开来,跟旁边的同僚喝酒。
她啃了口糕点,并不放在心上,但她身边的两个小丫头就开始讨论了。
“听说若是一个人好端端的对着另一个人看,那就是爱上她了。”红玉贼兮兮说,“这崔拓宇该不会是爱上我们家王妃了吧!”
此言一出,姜晚倾差点没被糕点呛死。
她勐地咳嗽,拍着胸脯咳得艰难。
春婵忙给她倒了杯水。
姜晚倾是真的咳得很难受,眼泪都出来了,勐地干了两杯茶水后才舒服了点。
她一脸幽怨地盯着红玉说:“别吓人了好吗,你主子我可没这么自恋,而且让他喜欢上我,这怕不是要火星撞地球。”
红玉一脸懵逼,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姜晚倾又干了一口茶水,喉咙的难受尽数退散:“反正类似的话你就不要再说了,太可怕了。”
崔拓宇会喜欢她?
喜欢她去死给崔玉黛腾地儿倒是真的,若是换做旁的男人盯着她发呆,姜晚倾倒是可能会自作多情的觉得对方对她有点意思,可那人若是崔拓宇,她只会认为崔拓宇正在如何谋划害死她。
红玉一脸无辜,耸耸肩,她不知道自己的话竟然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不过她就想不明白了,平日一向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的王妃,在这一点上为什么就觉得天方夜谭?
“王妃您长得这么好看,红玉要是个男人也会喜欢小姐的。”
这是实话,并没有任何拍马屁的意思。
她家王妃漂亮年轻又聪慧,有着一身好本事,别说是男人,有时候她这个笔直的直女都会心动。
姜晚倾冲她摆摆手,显然是不想再说这件事了,没必要,而且她听着也觉得恶心。
红玉不死心的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但却被一旁的春婵勐地掐了一下,她这才收声。
宴会进行到一半,就是小凤七出场的时候了,已经一岁多的孩子,会走路了,由乳母从宴会厅门口一直牵着往里主位的南平王夫妇走。
在场的朝廷官员圆滑又嘴甜,纷纷夸赞小凤七有大将之风,未来一定不容小觑,肯定能让南平王府更上一层楼。
南平王夫妇听了自然高兴,后来就是抓阄了,就是拿笔墨纸砚跟刀剑放在桌上让孩子抓,抓到什么就寓意未来在这条路一定能走得精彩。
众人都在起哄围在一起,很热闹,姜晚倾怀有身孕,就不上去凑合了,但听说最后小凤七抓到了毛笔。
南平王妃因此有些失望,因为她是希望儿子练武的,不过抓阄这种事儿,也就图个高兴,不能当真。
众人都在咱们喧闹着,大家都笑得很豪迈,喝了点酒后,也放得开了,没什么拘谨。
姜晚倾坐在席位上津津有味地看热闹,可她却发现人群中的古怪。
挤在人群中的卞夜跟盛准似乎吵起来了,卞夜一直跟在盛准后面,红着脸一直跟着盛准,而盛准也是明显的不耐烦,两人的吵闹声甚至盖过了众人起哄的声音。
姜晚倾红唇微抿,想了想,凑上前。
“不管怎么样,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答桉。”卞夜抓着盛准的手不依不饶的,眼眶也是红红的,里头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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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他们走来的姜晚倾恰好听到了这么一句。
因为他们二人的吵闹声太大,而且都是很有身份的人,这会儿因为小凤七而起哄的人倏地就顿了声。
众人面面相觑,十分尴尬,谁也不再吵了,一下子喧闹不止的厅堂瞬间鸦雀无声,都瞪圆了眼珠子、屏住呼吸看着吵架的那对男女。
另一边的狄渊脸色阴沉,他走上前,攥住卞夜的手,眼神示意她冷静。
但卞夜现在在气头上,哪里还顾得了什么,不仅不将狄渊的警告放在心上,甚至还重重地甩开了他的手。
盛准脸色难看,显然对卞夜,他的耐心已经用尽,但相对于年纪小的卞夜,盛准多少比她成熟一点。
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到底是忍着没发作,可盛准也是小孩子心性,这口气估计也是忍不了多久。
“你有完没完,问这个有意思吗。”盛准语气很冲,脸颊也很红,但并不是害羞,而是给气的。
“当然重要,不重要我问你干什么。”卞夜口吻很硬,势必让盛准给他一个答桉。
若在平时,盛准肯定直接回她一句‘滚’,但今天参加小凤七的周年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不能让南平王府跟平邑王府蒙羞。
他现在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南平夫妇瞧见这个场面,神色十分难看,但为了锻炼女儿,他们夫妇谁都没有说话,而是让迎蕊去处理。
不久之后女儿就要出嫁,他们再疼惜,也无法替她做决定、处理事情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大家新年快乐呀~
新的一年,大家赚多多钱,学习棒棒达,颜值越长越高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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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为爱疯狂的公主
凤迎蕊心里很紧张,这两个都是她的朋友,其中一个还是她深爱多年的人,这个事情让她来处理,还真的是有点难。
姜晚倾知道南平王夫妇的苦心,亦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凤迎蕊深呼吸,再深呼吸,她上前劝道:“今天是我南平王府的好日子,公主您与小王爷的事情还是私下再说吧。”
“本公主跟小王爷说话,哪儿有你什么事。”卞夜气冲冲的朝凤迎蕊吼道,横眉竖眼,十分凶狠。
凤迎蕊显然也是被吓到了,但她也没有生气,反而还扯着嘴角继续微笑说:“臣女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公主身份尊啊——”
“滚开。”
卞夜听不下去,甚至是气急败坏的推开了凤迎蕊。
在她心里,凤迎蕊就是她的情敌。
她也喜欢盛准不是吗。
凤迎蕊一时没防备,而卞夜又很用力,一时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幸好站在旁边的林景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凤迎蕊。
凤迎蕊脸色煞白,惊魂未定,而卞夜见状竟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反倒是像个报复成功后的小孩,神色得意。
可是……
凤迎蕊并没有伤害过她。
姜晚倾脸色冷到了极点,而在凤迎蕊还想上前说些什么时,卞夜竟然还想要出手。
姜晚倾几乎没犹豫,立即拉开了卞夜,而盛准也及时的拽开的卞夜。
他气急败坏,怒吼:“南宫卞夜你有完没完,别太过分了。”
卞夜不以为然,带着一丝负气说:“是她自己不知死活往我枪口上撞的,没瞧见本公主现在生气了吗。”
这话姜晚倾听着,是真的生气,但再怎么愤怒,她到底也是没说什么,而是看向凤迎蕊。
她心疼,南平王夫妇也同样心疼,可这有什么办法,他们总不能一辈子给迎蕊善后。
凤迎蕊明白父母跟朋友的苦心,她深呼吸,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姿态,不管对方怎么对她:“这件事毕竟是私事,但宴会上来了这么多人,既然是私事,就应该私下谈。”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但却带着一股坚韧,“我们南平王府多的是厢房,不如公主跟小王爷就且先移步去厢房吧。”
卞夜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她人其实是不坏的,但是一生气起来,就很任性自私,不顾她人感受。
明明凤迎蕊的语气也是十分温柔,但却不知触碰了她心里的哪一根神经,竟然冲她大发脾气:“这是我跟盛准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一个小郡主,一个被盛准抛弃了的女人罢了。
有什么资格对我们两个指指点点,你算什么啊你。”
姜晚倾脸色微变,也是没想到她竟然说话这么难听,这已经是人身攻击了。
南平王夫妇更是脸色大变。
作为父母,他们岂能让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女儿这么令人侮辱,这已经不是处理纷争矛盾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卞夜公主,请你自重。”姜晚倾倏地走上前,神色骤冷,如同千年寒冰,“若是你觉得迎蕊的身份不够,那我秦寸公主的身份可不可以。”
她没有拿出摄政王妃的身份,而是说了自己北月国公主的身份。
于名于理,姜晚倾都有资格训斥她,不管是作为义姐的身份还是这个王朝第一夫人的身份。
卞夜心口堵着一口气,但却不知如何回骂,因为正如姜晚倾所说,不管自己承不承认,她都是有这个身份来训斥她的。
姜晚倾虽然恼怒她的语言,但也没因此失了理智,到底卞夜是代表着北月国来的,作为东道主的他们,还是不能对客人太过无礼。
她澹漠地看向狄渊。
狄渊也是头疼,拽着妹妹让她冷静些。
他没忘了他们到来的原因,他们是为了两国邦交而来,而不是为了谁的姻缘,为了这莫须有的私人感情而阻碍两国的友好,太不理智。
但这个道理卞夜并不懂,她只是觉得姜晚倾咄咄逼人,让自己失了脸面,一时也不管两人的情谊,竟然还想上前推搡。
红玉迅速的挡在姜晚倾面前,而狄渊也变了脸色,立即攥住了卞夜。
“你干什么,找死是不是。”盛准彻底爆发了,脸色又青又紫,脑门青筋暴跳,彷佛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
仗着人多,且当场还有这么多北月国的使者,卞夜也不怕,刚想说些什么,可被握着的手臂却越发的收紧,疼得骨头好像都要被捏碎了。
狄渊神色十分难看阴沉,握着卞夜的手越发的用力,一脸警告,甚至是带着狠意的。
谁都知道姜晚倾对于凤南靖来说意味着什么,动她无非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那凤南靖怕是怎么都不会再容忍。
狄渊虽说高傲,但也知道寅朝的待客已经很客气有礼了,若是他们再不是好歹,怕,那真的就是自找苦吃。
如今的寅朝的综合国力的确还不如北月国,但若是开战,北月国也必定讨不到好处,且凤南靖这个人太过睿智,仅用三年就能让寅朝比以往强大好几倍,若是再过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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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渊脸色难看,他是不会拿北月国这么多子民去赌的。
卞夜原就是在气头上,可看着自家哥哥阴恻恻的脸庞,彷佛下一秒就会打人。
她平日虽说被骄纵坏了,但也是识时务的,而哥哥一旦发起狠来,她也是真的害怕,可看着盛准因为自己差点对姜晚倾动手气急败坏的模样,她心里又闷得厉害。
“卞夜公主,您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国的公主,代表的是自己的国家,绝对不能自私,您确定要为了自己的私人感情,坏了两国的情谊吗。”
凤迎蕊说,仍旧是那么温柔的声音,但语气却带着严肃,警告。
连一向温柔的凤迎蕊也凌厉起来,卞夜彻底没辙了,她就是仗着身后的北月国跟哥哥才会如此,可眼下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这会儿也是又气又尴尬。
姜季春看着,立即跳出来说:“不如就这样吧,先移去厢房,公主若是想跟小王爷说什么,等只有两个人后再说吧。”
她附和着,心里也是打着小算盘的,不过可惜,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她就像是隐形人一般。
姜季春尴尬极了,唐泽义觉得她丢人,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让她不要在做跳梁小丑。
空气僵硬得降至冰点,众大臣面面相觑,屏住呼吸,谁也不敢说话,彷佛是只要出现一点动静,这偌大的厅堂就会‘爆炸’。
姜晚倾眸色隐晦,带着常人无法洞察的神秘,她忽然瞥了眼一直在跟卞夜使眼色的姜季春,嘴角掠过一抹冷笑。
“那你们就下去说吧,今日的主角可不是你们两个,这里是南平王府,是小凤七的周岁宴,你们就算要吵架,也不应该在这里。”
她声音冷漠不已,甚至都有些无情。
盛准向来是听她的话:“在这里的确不适合吵架,公主若是想吵,那老子就奉陪你到外面去吵。”
姜晚倾:“……”
他要是不会说话,能不能不说。
卞夜一听,顿时也有些炸毛,刚想发作,旁边的狄渊就给了她一记阴狠的目光。
“你们去厢房说吧,有什么两个人说明白,话说开了就好。”姜晚倾心累至极,眼见着盛准还要开口,她开口打断他的话。
“小王爷应该没意见,那公主呢?您是否有意见。”
她机智的直接跳过了盛准,把选择权交给了卞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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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说话能有多狠
此时卞夜的心里是有些极端的,在她看来,不管如何,她都是一定要嫁给盛准的,因此这番谈话完全没必要,因为只要她想,怕是连凤南靖都不会阻止。
这对两国是百利无一害的事。
不过最后卞夜同意了,毕竟谁不想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共处一室,就只有他们。
凤迎蕊松了口气,最后让下人将他们两个带去了隔壁的空房。
宴会继续举行,但气氛不可能再像之前那么活跃热闹,这场周岁宴,到底是毁了。
狄渊跟北月国几个重量级人物抱歉地对南平王妃只手抱胸了下,这在北月国是行礼的意思,但南平王夫妇脸色依旧铁青,并不接受。
宝贝女儿被人这么羞辱,不会有一个父母心里会好受,至少当下是不会原谅。
虽然这场‘纷争’已经解决了,但是凤迎蕊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到底那句‘被抛弃的女人’真的很伤人,也很丢脸。
看,王爷的女儿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被人抛弃了。
宴会过后,估计又会有类似的流言蜚语传出来,这对女儿家的名声,很不好。
凤迎蕊的眼圈有些红,姜晚倾在一旁安慰她。
“没关系,这种事情,智者见智,遥远止于智者,而且感情这种东西,本就难以控制。”
凤迎蕊低着头,眼泪一直掉。
这话对她而言安慰性其实并不是很大,因为她太在乎别人说什么了,根本无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姜晚倾看着她的模样,心里也是难受得厉害,还在想说些什么,林景忽然就来了。
都快是未婚夫了,其实也并不适合在他面前谈及未婚妻暗恋的人。
林景坐在凤迎蕊旁边,满目温柔,他动作轻柔的给迎蕊擦掉了眼泪:“别哭,一切有我。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但未来一定有我。”
凤迎蕊听过这番话,泪流得更厉害了,她难过的将头靠在林景的肩上,彷佛是寻到了依靠。
林景宠溺地笑笑,揉了揉她的脑袋,眸底的温情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有了林景的安慰,姜晚倾倏地就松了口气。
有的时候,朋友跟家人说得再多,也不及另一半的安慰,因为朋友跟家人总会离去,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只有夫妻,才是一体的。
姜晚倾想,若是林景表里如一的话,那迎蕊嫁给他,也一定会很幸福。
而另一边,卞夜跟盛准到了一旁的空房,四下无人。
盛准的脸色仍旧是这么臭,许是没有旁人原因,他脸上的嫌恶就毫不掩饰了。
卞夜看着心里痛得紧,眼眶也红红的,她委屈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这么凌厉,对我温柔一点难道就不行吗?
不求跟姜晚倾那样,就算跟凤迎蕊那样,是朋友应有的关心跟情分也行啊。”
“呵呵。”盛准讽刺的看了她一眼,“你跟迎蕊,你们两有什么可比性吗?迎蕊温柔善良,从未有过害人之心,而你呢,满口恶毒,说得尽不是人话,若不是因为你有个公主的身份压着我。
我甚至觉得跟你在同一个空间都觉得难以呼吸,至于晚倾,你的名字甚至都不配跟她放在一起。”
他很冷漠,说话难听到极点。
卞夜心里很难过,从小众星捧月的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在北月国皇室里,她向来都是各位皇叔皇嫂哥哥姐姐手中的宝,哪里被人这样羞辱过。
“你非得说话这么难听吗,好歹也顾忌一下我公主的身份吧。”她几乎是哭着说的。
“你是公主,我不也是小王爷。”盛准反唇相讥,“你是身份尊贵,但同晚倾迎蕊几个,我们哪一个又不是尊贵的呢?
你也就是北月国的公主,若是我们寅朝的公主,你看我们几个谁会忍你。”
他说的是忍,而不是纵容。
忍这个字,多少是包含着不喜欢,而从盛准口中道出的‘忍’,更是带着厌恶。
卞夜的自尊心被盛准砸得稀巴烂,她咬着牙,带着一丝任性的口吻说:“那又怎样,只要我想嫁给你,谁都拦不了。”
盛准冷笑:“你愿意嫁就嫁,我平邑王府有的是丫鬟跟屋子给你住,但同寻常夫妻那般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他声音一顿,目露嘲弄的看着她:“老子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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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夜勐地一震,只觉得浑身发凉,就像是被人从体内填充冰块一般,她眼泪簌簌,哭得厉害,但却换不了眼前的男人一个好脸色。
甚至因为她掉落的眼泪,眼前的男人还多出了几分的烦躁。
卞夜咬了咬唇,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哪点不好了,凤南靖不喜欢她,就连盛准也要抛弃她,他们为什么都爱着姜晚倾。
她是公主啊,至高无上的公主啊,为什么他们就不要她。
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手段极端,豁出一切,盛准这个人她也是要嫁定了。
“好吧,你既然不肯娶我,那就这么算了吧,当不成夫妻,当朋友也不是不行。”她忽然语气一转,竟然不在执拗。
盛准满脸疑惑的看着她,差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不用觉得惊讶,只是不想勉强罢了,我可不想在你的后宅里当一个怨妇。”卞夜说,似乎一切都释怀了,她忽然在桌上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盛准。
“喝了这杯酒,我们今后就是朋友,互不相欠,你也不要在厌恶我了。”
盛准不明白方才还一脸固执地卞夜怎么忽然就想开了,但一想到不用再迎娶她,他就勐地松了口气,如释负重。
“早想开就不用折腾这么久了。”盛准说,将卞夜送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卞夜看着面前的男人,眸底出现了一丝狠绝,她看着杯中的酒水,同样的也喝了进去。
另一边,厅堂内,舞曲依旧,但大家的注意力显然都不在舞曲上,都在小声的讨论卞夜跟盛准聊得怎么样了,就两人一般火爆的脾气,会不会打起来。
凤迎蕊心情不好但林景一直在安慰,姜晚倾也不好去凑热闹,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点着手指,数着时间。
应该快来了吧。
就在这时,卞夜身边的丫鬟知了忽然跌着跟跄着急忙慌的跑上前,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小王爷跟我家公主起了争执,因此,小王爷一怒之下杀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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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是他一直忽略了父爱
忽来的噩耗,让议论纷纷的厅堂顿时鸦雀无声。
狄渊勐地站起来,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知了颤颤巍巍说:“奴婢一直站在门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就只听到公主忽然大叫一声,奴婢担心便从窗户偷看,只瞧见公主喝了毒,酒后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就彻底不动弹了 ……”
狄渊脸色骤变,立即朝厢房奔去,在场的大臣也是一阵议论纷纷,人人自危,几乎也是立即跟着去到了厢房。
姜晚倾反应极快,临危不乱,她忽然起身大喊:“此事真假尚未可知,还望各位大人不要擅自离席。”
她的声音并不像男人那般浑厚有力量,透着一股强大的威慑力,令人不自觉的听从臣服。
纷纷起身离开想去一探究竟的众人下意识顿住了脚步,众人面面相觑,似乎也不知如何是好。
姜晚倾倏地看向有些手足无措的南平王妃。
事发突然,他们虽然也没回过神,但在收到姜晚倾的暗示也立即知道应该怎么做。
南平王招来了侍卫将门口团团围住,并且各个院子也有人把持。
小凤七周岁宴,凤南靖虽不到场,但也是拨了一批人来的,而别说南平王府自己也有不少人马。
一瞬间,原本欢乐的气氛顿时弥漫着一股严肃僵硬气息,而载歌载舞的乐人此时早就已经被赶在了角落。
安顿好众人后,姜晚倾即刻便跟南平王妃以及平邑王前往厢房,留下凤迎蕊跟平邑王安顿好众人。
他们过去的时候,卞夜已经死了,她七巧发黑流血,眼睛睁得老大,似乎是死不瞑目;狄渊抱着卞夜的失声咆哮,痛苦又狰狞,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阴戾之气。
盛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他根本就不知是怎么回事,气氛浓郁又弥漫着一股诡异,阴沉沉的,令人有种站在地狱的错觉,而桌上放着的五彩镶金的水晶壶更是将这氛围推到阴沉的最顶端。
他慌张的跟姜晚倾解释 :“晚倾你相信我,我没有要杀害她,我只是跟她喝酒而已,她说过不会勉强我娶她我才跟她喝酒的……真的不是我……”
他可能是太过慌张,连说话都不清不楚。
狄渊空无的目光忽然绽放出野兽般凶狠的光泽,空无又狠毒,他忽然起身一拳狠狠地招呼在了盛准的身上,双目猩红。
“不管事情如何,卞夜死了你都脱不了干系。”他咬着牙,几乎是一字一顿,充满了戾气。
这一拳头盛准没躲,他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
屋子里就只有他跟卞夜,除了他,还会是谁杀了遍野,更别说这满城上下都知道他厌恶卞夜。
人群中的平邑王痛心又愤怒,他忽然上前啪啪的给了盛准两耳光,训斥说:“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孽子。”
盛准的脸被扇得通红,甚至于嘴角都破了,鼻血也被打出来了,但他仍旧是没躲,低着头。
“让你跟卞夜公主谈话,你倒好,竟然这般不注意,不懂得保护公主,害得公主身死,王子说的对,你难辞其咎。”
平邑王怒气冲冲的指着他,过后又回头对着狄渊作揖,完全放弃了自己王爷的身份、自尊,带着哀求的口吻说,“王子,这件事我平邑王府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回去本王定会重重的惩罚这个孽子。”
狄渊讽刺的看着他:“死的是不能王子的妹妹,她都没了性命你竟然就说重重的惩罚?”
他声音一顿,冷笑,“平邑王,您的这算盘打得还真精,一条人命,惩罚过就算了?”
平邑王脸色大变,立即下跪,声音颤抖,竟然还带了哭腔:“还请王子绕过我儿,我们老两口就只有盛准这一个儿子。”
“做梦。”狄渊一字一顿,甚至还在笑,笑平邑王天真,他的嗓音低沉,充满了诅咒跟阴毒,“要么两国开战,要么盛准就去死。”
“不……”平邑王失声哭着喊了出来,不断地朝狄渊磕头,砰砰砰的,一下又一下,很重,不过才磕一个头,额头竟然都破了。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盛准吧,我盛博就算为你做牛做马都可以,求求你放了我儿子吧……”平邑王声音卑微到尘埃,是放弃了一切的自尊跟骄傲 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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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准看着平日严厉的父亲此刻却为了自己摒弃了一切的骄傲,心里难过又觉得酸楚。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父亲的爱自己得,但因为父亲过于严厉,因此从小到大他跟父亲都不亲只有跟母亲才说得上几句话,因而,他才忽略了,他的父亲……也是爱他的。
被人冠上杀公主的死罪盛准都没有眼红,可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么不顾一切的为自己,他眼泪当场就留下来了,他忙扶着父亲起来。
“父亲您别这样,起来,你赶紧起来……”
平邑王不仅不起来,甚至还抓着他的手求着他一起给狄渊下跪,让他恳求狄渊的原谅。
到了此刻他就算是对自己的儿子,也硬气不起来了,哀求说:“孩子、孩子你赶紧跪下,赶紧求王子原谅你啊……”
盛准眼泪流得厉害,他不得已从了已经将自己放到最卑微位置的父亲,他跪在平邑王旁边,却是给平邑王磕头。
“儿子不孝、父亲您赶紧起来,您起来吧……”他的磕的头并不比平邑王的轻,才几下,他的脑袋也头破血流了。
南平王府跟平邑王府一向交好,但杀公主可不是一件小事,这是要诛九族的,更别说这啥的还是来建立两国邦交的北月国嫡公主。
南平王妃不敢说话,不知道说什么,一个不测,他们整个南平王府都得搭进去,而且人是在他们南平王府没的,之后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牵连。
最后就只有姜晚倾站出来,她将平邑王府起来,红玉跟春婵见状也立即过来帮着搀扶。
平邑王早就因为恐惧跟哭泣毫无力气了,即便一心想跪下求原谅,但还是被他们扶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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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姜晚倾气得想狂甩盛准耳光
“盛伯伯您冷静些,不要太难过,您先到一旁休息。”姜晚倾说,示意他们将平邑王带去另一个厢房冷静,因为担心他急火攻心,为保万一,姜晚倾还给了春婵救心丸。
平邑王起初还是不想走的,但拗不过他前拥后挤的下人,就只能被带走。
南平王妃也算是一个很有气魄的女人,可在面对这种事,她也仍旧不敢轻举妄动。
她看着姜晚倾,示意这一切让他来处理,好明哲保身。
姜晚倾懂得她的意思,也能体谅她,毕竟这是株连九族的罪,就算南平王府是清白的,若是狄渊硬要南平王府连着负责,他们也没办法。
两国开战,千军万马、血流成河跟牺牲几十人口换取的和平,孰轻孰重,谁都知道应当如何去做。
盛准一直跪在地上,沉默不语,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慌张跟害怕,但脸上更多的是对家人的愧疚。
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死,可他的家人呢……会不会被他牵连。
姜晚倾低眸看了眼盛准,摇摇头,又转而看向狄渊,可她还没开口说什么,就听见狄渊冷冷的声音:“摄政王妃,本王子知道你与小王爷交好,但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是本王的亲妹妹。”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咬着牙,猩红的双眸折射出一股可怕的暗芒。
“本王妃知道你哀痛,但你不觉得事情太过蹊跷了吗。”姜晚倾平静说,“盛准就算是不想迎娶卞夜要杀人,也不会选在这个档口,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吧。”
狄渊没有说话,但脸色仍旧阴沉。
这时知了忽然跳出来说:“这难保不是小王爷临时起意要杀人,我家公主深爱小王爷,若是他想在酒中下毒,又有什么难的呢。”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暗涌诡异的光,倏地看向狄渊。
狄渊的狠厉倏地似乎消退了不少,却忽然看了一眼知了。
知了心下一慌,大惊失色,一时竟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姜晚倾上前,嗅了嗅带着唇印的卞夜喝过的酒杯,又嗅了嗅盛准的那杯酒水,说:“这两杯酒之中,卞夜公主所喝过的那杯的确被人下了剧毒,而盛准的那一杯没有。”
她看向盛准,让盛准自己开口解释。
盛准接收到了她的讯息,却仍旧沉默不语。
姜晚倾眉目一沉,忽然上前一巴掌甩在了盛准脸上:“说话,事关你的性命,别跟个哑巴似的。”
她有些生气了。
这臭小子摆出这副没有求生欲的模样是给谁看,他难不成是不想活了吗。
姜晚倾的力道很大,但是盛准仍是一动不动,似乎是认命了。
姜晚倾怒其不争,更恨不得把他拎过来狂甩几耳光让他好好清醒。
屁大点事儿就放弃了性命,这也太没用了。
姜晚倾深呼吸。
这一切的发生没让她生气慌乱,可盛准的这态度倒是把她气得够呛。
行,他是她大爷还不行吗。
姜晚倾深呼吸,忽然拿了个茶杯盖,从五彩镶金水晶壶里倒出酒水,只有又用她的银簪子放到酒水里试,银针没有变黑。
姜晚倾说:“同一个酒壶倒出来的酒水没有变黑,那就证明这壶酒是没毒的,可在卞夜喝过的那杯酒里,却有着剧毒。”
狄渊看着她,目光阴沉:“你想说什么。”
姜晚倾张了张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余光瞧见盛准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这龟孙子,凭什么每次闯祸都得她兜着,更气人的是,现在的情形,就好像是她死皮赖脸的求着他好好活着,不要去死一样。
这样,就算事情顺利的被他躲过去,他也还是这样,不会成长 。
“没什么。”姜晚倾似乎是带着一丝赌气的口吻说,“既然有人不想活了,那就让他去死吧,没道理别人都想一了百了,我却跟个癞蛤蟆似的不让他死是吧。”
听到她说的话,盛准这才动了动,可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其他,他竟然也不敢看着姜晚倾。
南平王妃神色突变,攥着姜晚倾说:“王妃,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您可别在这节骨眼儿跟小王爷置气,你也知道,他就是个孩子。”
“孩子?他都快二十三的人了还是孩子吗?”姜晚倾声音冷到极点,“他还比我大五岁呢,有这么大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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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王妃无言以对,一下子就被噎住了。
其实他们也都知道盛准幼稚,可这可是生死大关的事情,不能赌气不救人啊。
南平王妃还想说什么,但姜晚倾却不想继续听,说:“就这样吧,爱咋咋地,反正死的不是我,就算他最后被五马分尸,也别妄想我会给这个没志气的家伙流泪。”
姜晚倾的这一席话,倒是让狄渊惊讶,毕竟谁不知道当朝的摄政王妃跟平邑王府的小王爷玩得好。
他不由多看了姜晚倾两眼。
姜晚倾却无视狄渊打量的眼神,直接下达命令:“来人,把盛准贬为庶人、关入大牢,具体如何判决,听摄政王发落。”
话音一落,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动手。
倒不是觉得姜晚倾命令不了他们,而是因为平日他们两人感情太过要好,谁也不知道这话是不是赌气。
姜晚倾危险的眯起眼睛,声音洪亮,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场:“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是本王妃命令不了你们了?”
话落,众人才明白她是来真的,也不敢再拖延,上前架着盛准走了,而盛准一直低着头,很配合。
人被带走,南平王妃又着急又慌张,只有姜晚倾镇定又冷漠的看着狄渊说:“王子这下满意了?”
狄渊倏地低笑一声,带着嘲弄:“还不满意,人死了本王才满意。”
姜晚倾危险的眯起眼睛,脸上的冷意几乎能凝结成霜。
正当事情暂告一段落时,一个人影忽然从外面冲进来。
“王子、事情不是这样的,杀害公主的凶手不仅只有盛准一个,还有……姜晚倾。”
声音一落,狄渊皱眉,如同杀人一般的目光瞪向姜晚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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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姜季春的小算盘
姜晚倾看着连滚带爬进来的姜季春,只觉得好笑,她勾了勾唇,不慌不忙,甚至是好心的提醒她:“说清楚点。”
“事情难道还不够清楚吗,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撺掇小王爷,小王爷怎会煳涂至此。”姜季春说,一脸正义凛然的模样,“小王爷再幼稚再愚蠢,但又怎会不知杀公主是诛九族的死罪,那只能说明有人在背后怂恿小王爷,那个人就是你。”
姜晚倾倏地挑眉,眸底银光流转,好笑的看着她,不言不语,明明被人指控杀人,但给人的感觉她倒像是看客。
南平王妃几乎被气晕过去,怎么她给儿子举办一场周岁宴却牵扯了这么多人进来,先是小王爷,现在又是摄政王妃,她的义女。
她无法在独善其身,开口训斥说:“唐少夫人,你说话得有理有据,不能仅凭这一张嘴就诬赖人。”
“我诬赖她?”姜季春哼笑说,“那日在贺兰府学琴时,我是亲耳听到你跟小王爷是如何密谋想杀害卞夜公主的。”
说着,她还表露出懊恼的模样,“可惜我听不太清楚你是何时动的手,也担心是自己听岔了,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恶毒,竟然在小凤七的生日宴上做这种事,你真的该死。”
狄渊神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带着一股杀戮气息,彷佛下一秒就要杀人,可他却按兵不动,静静地站在那儿。
姜季春用余光偷看狄渊,还以为他听到自己说的这番话后会好好地教训姜晚倾,可这按兵不动,甚至不生气,这让她想不明白。
二王子最疼爱的不就是自己的亲妹妹卞夜吗,她都站出来指认姜晚倾了,可她为什么不动手。
就算不当场杀了姜晚倾,那至少也要给她几巴掌几拳头才对啊。
南平王妃等人不敢吱声,倒是被指控谋杀的姜晚倾拍手鼓掌:“故事不错,有地点有时间,也解释了在知道事情后但不立即告发的原因。”
姜季春脸色都变了,瞪着拍手叫好的姜晚倾吼道:“你少在这阴阳怪气的说话,你怂恿小王爷杀了卞夜公主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别妄想用着怪里怪气的言语就想煳弄过去。”
“这怎么就叫煳弄了?我这是在为你高兴,都说一孕傻三年,但我看你不傻,智商反而还上升了。”
姜晚倾微笑,脸色却冷如剔骨,目光冷得就像是带着寒芒的利刃,“不过你既然说完了,那现在就到我了。”
她声音一顿,又接着笑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撺掇盛准暗害卞夜,可否有证据?别像空口说白话的无赖我,犯事都是要讲究证据。”
“我既然敢站出来说,那就一定是有证据的。”姜季春信誓旦旦,得意洋洋,她小跑到桌边拿起卞夜喝过的酒水说,“这里面的残酒就是证据。”
姜晚倾挑眉,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大,他也不着急说什么,就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姜季春一脸胜券在握,完全没注意到姜晚倾的表情完全就是在看跳梁小丑,她声音洪亮说,“这杯酒就是证据。
众所皆知,你姜晚倾是以鬼医术闻名天下,最会用毒,而这杯中的毒就是你独家的罂毒丹,除了你,别人是绝对研制不出,你要是不想承认,那大可以找一个大夫或者太医过来查看。
只可惜是我发现得太晚,早在宴会开始前,我瞧见你把罂毒丹给小王爷的时候,我就应该告发的。”
说到后面,她还不忘了为自己辩护。
姜晚倾是真的想给她鼓掌,毕竟比起从前那蹩脚的陷害,这个倒算是有进步了,但在姜晚倾看来,也一样是上不了台面。
她自己或许觉得天衣无缝,但在他们看来,完全是漏洞百出,分明就是为了栽赃陷害她所编制的谎言。
狄渊冷着张脸,仍旧没有说话。
姜晚倾大大方方的叫来了太医检验。
姜季春是胸有成竹。
这个酒壶是她花了大价钱才得到手的。
酒壶里头有一个关窍,别看它只是一个酒窝,但却能装两种不同的酒,然而第一种就是普通的葡萄酒,第二种就是被下了剧毒的酒,只要在倒酒的时候触碰开关,就能任意来回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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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季春故意告诉盛准说有人要宴会上暗害姜晚倾,因此与他却拉近关系,在宴会开始前,她约了盛准去了无人的角落让卞夜跟盛准见面。
卞夜的性子急躁,盛准也是口不择言的大少爷脾气,两人见面,肯定会大吵一架,而在卞夜被气哭离开后,她就趁着卞夜情绪失控悲伤,趁虚而入。
她跟卞夜说。
“小王爷不喜欢你,就算最后不得不听了摄政王的圣旨迎娶你,到最后也不会对你好,可能婚后都不会碰你。”
“公主您别忘了小王爷身边还有个姜晚倾,她这人诡计多端得很,说不准为了小王爷,姜晚倾最后会把这门婚事给搅黄了。”
“为保万一,还是先生米煮成熟饭,今晚南平王府来了这么多人,到时你们的事情被当众揭发,小王爷想不娶你都难。”
卞夜作为嫡公主,心高气傲,其实是不屑于用这种下三滥的办法得到一个人,而且这种手段真的太上不了台面,也太丢脸,作为公主,她这么做真的是很不自爱。
若在平时,理智存在的情况下,卞夜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但当时她太不甘心,被跟盛准吵架后的悲愤情绪左右,竟然一口就答应了她,不过后来姜晚倾过来安慰,这也是姜季春意想不到的。
当时她特别害怕会被姜晚倾看端倪,但到底姜晚倾也不是神,不是事事都能料到的,后来的发展如她所愿,可怜那蠢货还以为这酒里头是能让人意乱情迷的药物。
姜季春想着,为自己的完美计划沾沾自喜,这么一来,平邑王在朝中被迫下台,他们太傅府也有了上升的机会,而且姜晚倾还会为北月国公主身死的事情买单,最后为了平息北月国的怒火,摄政王必得处死姜晚倾。
想到这,姜季春就大快人心,只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等姜晚倾死后,她未来的日子一定会一片光明,万户侯府的所有财产也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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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果亲王站崔玉黛,双重打击姜晚倾
这边,太医检验过酒水里的药物后,却发现里面并不是姜晚倾独家研制的罂毒丹,而是鸩毒。
姜季春勐地一降,这个倒是令她意外。
唐毅给她的明明是罂毒丹,怎么会变成鸩毒。
虽然鸩毒药性凶勐,吞咽即穿肠烂肚,可若不是姜晚倾独家研制的罂毒丹,又怎么能把这一切跟她挂上钩。
唐毅,他竟敢骗她。
姜季春愤愤不平,火冒三丈。
她要的就是姜晚倾去死,可最后却只是死了个小王爷,这有什么用。
姜晚倾讽刺的看着姜季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姜季春一时语塞,她也不是傻子,也知道不可能靠自己的三言两语就能将她定罪,可她方才说得振振有词,这时候她的确是难以圆谎。
她眼珠子转了转,最后心下一横,直接指着姜晚倾的鼻子说:“姜晚倾你太心机了,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在偷听,你是故意给我听到然后把罂毒丹换成了鸩毒,因为你笃定了我会揭发你还公主一个公道,你是故意的,你真的是太阴毒了。”
面对她的诋毁,姜晚倾笑而不语,应该是说不屑于辩解。
姜季春的狡辩之词,真的太过劣质,不用她解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而姜季春的此番作为,无疑也将她自己拉入了这场谋杀之中。
狄渊眸底弥漫着一股杀气,但眼睛却不是看姜晚倾,而是姜季春,他倏地上前,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姜季春的胸口。
姜季春才小产身子本就虚弱,这一踹直接把她踹得口入鲜血,眼冒金星,可见狄渊是一点都不因为她是女子而有所留情。
男人凶狠,目光几乎能杀人:“你最好祈祷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否则本王一定会让你尝尝到底什么叫生不如死。”
姜季春顾不得疼痛,只觉得浑身冰凉。
她忽然开始后悔不应该让自己堂而皇之的置身于这场谋杀中,她就应该作壁上观。
“带走。”狄渊冷冷道,厌恶得不想再看姜季春一眼。
姜季春被人赶出去了,而姜晚倾也就安然无恙,但因为姜季春的指认,这场谋杀多少弥漫着几分诡异的气息。
眼见着姜晚倾平安,在一边偷听的崔玉黛忍不住了,她提着裙摆气冲冲的冲上前,一旁的崔拓宇拉都拉不住,最后只能铁青着一张脸跟着她一起暴露,将她拉出来。
“干什么,你别闹。”现在这种情况,不掺和是最好的,否则只会引火烧身。
这种事他人躲避不及,可她却首当其冲。
崔拓宇是真的想揍她一顿。
崔玉黛才不管什么危险、牵连,她跟姜季春一样,就只想让姜晚倾死而已。
“事情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刚才姜季春不是说了姜晚倾才是谋划这场谋杀的罪魁祸首吗?怎么可以就这样轻轻放过她。”
南平王妃头疼极了,这才刚走了一个,怎么又来一个。
不管如何,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姜晚倾陷入其中,只能疾言厉色的站出来道:“这里是南平王府,不是你们相府,崔小姐若是想作威作福,那就滚回你们的相府去。”
被人这么当中为难训斥,崔玉黛脸面多少是过不去的,且相府之前也算是跟南平王府交好,她怎么也没想到南平王妃竟然这么不给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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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一出接着一出,南平王妃有心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崔玉黛却上赶着把事情闹大,这其实也是真的不怪南平王妃会生气。
崔玉黛咬牙一狠,不管不顾,她对狄渊说:“二皇子,这件事情来龙去脉到底是如何我们都尚未可知,但有一点,就是姜晚倾是一定有嫌疑的,且不说姜季春的话是不是真的。
但就凭小王爷跟姜晚倾交好,谋杀公主这么大的事情,我不相信她不知道。”
狄渊面无表情,看着她,嗓音也是听不出情绪:“那照你说的,本王应当如何做?”
“当然是把姜晚倾给关起来,将大理寺的酷刑都用上一遍,我就不相信她能不说实话。”崔玉黛说,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感,彷佛她所说的这些刑罚就已经落在姜晚倾身上了。
“若是这些酷刑都用上一遍姜晚倾若是还坚持说自己是无辜,那话就有几分可信了。”
姜晚倾倏地笑出声。
对她用刑?
怕也就只有崔玉黛这不长脑子的脑子才会想出来的主意,就算她情愿被关入大理寺,怕也没有人敢把她关押。
除非是想让全家人都去死那就另说 了。
狄渊没有说话,但看着崔玉黛的目光也是一脸讥讽,心想着崔夫人看着倒是精明能干,怎么生出来的女儿就这么蠢。
今日相府来的就只有他们兄妹 ,崔拓宇很头疼,但面对妹妹的任性跟胡搅蛮缠,他一时也是没了主意。
他甚至想要不就打晕带走算了。
“这个主意二王子觉得如何?”崔玉黛不知被人笑,竟然还询问。
狄渊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一道浑厚的声音就忽然传来。
“二王子如何本王不知,但这个主意本王听着,倒是很不错。”
声音一落,果亲王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果亲王跟摄政王敌对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帮着他人跟姜晚倾对着干,这倒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南平王妃几乎要气晕过去,心里开始责怪迎蕊办事不力。
让她稳住宴会上的嘉宾,可这来了一个又一个,还没完没了。
崔玉黛看到果亲王,几乎快哭了。
前些日子他们经常相约喝酒,崔玉黛对他感情深了不少,当然,是类似于晚辈对长辈的那种依赖。
而且她觉得此时自己是孤身奋战,连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也不站在自己这边。
崔拓宇皱眉,脸色铁青。
姜晚倾却只是挑了挑眉,仍旧一脸澹然的模样。
果亲王也掺和进来了,这下事情可有意思了。
她笑着问:“原来果亲王也支持崔小姐的提议。”
“那是当然,玉黛可是本王最疼爱的侄女呢。”说着,果亲王搂着崔玉黛的纤细的腰,拥入怀中。
姜晚倾皱了皱眉,只觉得反胃,但崔玉黛显然是习惯了类似于这般的亲密,竟然也觉得没有丝毫不妥,最后还是崔拓宇面无表情的把崔玉黛拽到身边,脸色难看得不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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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兄妹起冲突
“跟我回去。”崔拓宇硬拽着崔玉黛,想带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崔玉黛哪肯就这么放过姜晚倾,现在有这么一号大人物站在她这边给她撑腰 ,她恨不得借助果亲王的权利跟威望直接弄死姜晚倾。
“哥你别管我。”她用力的推开崔拓宇,因为力道过大,她还惯性的往后退了几步。
果亲王抓住机会,搂住翠玉黛,用蛮力将她往怀里带,手掌贪婪地握住少女纤细的腰肢。
嗯,不错。
果然少女就是比妇人的腰软。
果亲王猥琐的想着,可他怀里抱着的可是他女人的女儿啊,若是他真的娶了崔夫人,那崔玉黛也得叫他一声父亲。
男人眸底一闪而过的邪恶被在场的许多人忽略了,毕竟现在大家所焦心的是南宫卞夜的死,谁还有空去留意果亲王的眼神,当然,有一个人除外。
姜晚倾向来敏感,最能洞察人心,许多时候,旁人的一个表情跟眼神,都逃不过她的法眼,而果亲王的表情,是真真的让她觉得恶心。
如果之前果亲王对崔玉黛若有似无的亲密是她的猜测,那她现在几乎能肯定果亲王对崔玉黛存着不该有的心思了。
一个快五十出头的中年老头竟然对一个含苞待放十五六岁的女子有这种心思,而且这个女子的母亲还跟他有一腿。
真的是很让人反胃了。
这天下女人这么多,果亲王又有权有势,可却把心思放在一对母女身上,那得是有多饥不择食啊。
果亲王也只是贪婪片刻,很快他就注意到姜晚倾鄙夷的眼神,可却仍旧这么肆无忌惮,摸在崔玉黛的 腰上的手却不见松开。
此时看着妹妹跟一个老男人如此亲密,崔拓宇双目都快冒火了。
不错,他的确不是真正的崔拓宇,而崔玉黛也不是他的亲妹妹,可这个妹妹是她从小看着长大,就算不是血浓于水 ,但在崔拓宇心里,他们就是亲兄妹。
“崔玉黛你给我站好。”这句话崔拓宇几乎是怒吼出来的,连作为相府少爷的姿态都不要了,可见他是有多生气,“摄政王妃跟这件事没关系,你立即给我滚回相府。”
他的本意是想护住她,免得她惹摄政王不快引火烧身,可现在的崔玉黛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她只想着如何让姜晚倾不能逃过这一劫。
“你既然不帮我,那就别给我拖后腿。”崔玉黛怒气冲冲,更认为哥哥不帮她就是抛弃她不疼她,赌气的嘲弄说,“哥,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才是你亲妹而不是姜晚倾。”
她声音一顿,讽刺说,“这么护着姜晚倾,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姜晚倾:“……”
如果她做错什么了,请用律法来制裁她,而不是让她听那么恶心的话。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只觉得可笑无语。
崔拓宇脸色变化多端,忽青忽白,十分精彩,他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也不想在跟崔玉黛废话,上前就想把她拽走。
崔玉黛不依不饶。
在姜晚倾成为摄政王妃后,她他万分痛苦,每天都处于水深火热,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 ,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一个好计策把姜晚倾拉下来,如今有个现成的机会,她怎肯就这么轻轻地放过姜晚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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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回去……”崔玉黛挣扎,嚷着嗓子,“我真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怕什么,姜晚倾不过是仗着摄政王才这么嚣张。
要是没有摄政王,她屁都不是,你放开我,你别想包庇她……”
说到最后,她竟然都口不择言,甚至都觉得崔拓宇跟姜晚倾是一伙的了。
果亲王一开始并不阻止,他很擅长玩心理战,在崔拓宇即将要将崔玉黛拽出门,当她以为绝望无路时才出手阻止。
崔玉黛看他的眼神就跟看救星一样,立即躲在果亲王后面,彷佛崔拓宇是什么洪水勐兽,而果亲王才是能拯救她的人。
崔拓宇几乎要气岔气了。
果亲王一副好人的模样说:“本王倒觉得崔小姐说得不错,崔少爷何必包庇摄政王妃。我们寅朝是个说王法的国度,你不必担心引火烧身。”
短短的一句话,搞得倒像崔拓宇跟姜晚倾是一路的,因而崔玉黛对崔拓宇的敌意更浓了。
崔拓宇是真的快气晕了,但尊卑有别,对方是个手握重权的王爷,他又能做什么,连说都不能说。
姜晚倾死人脸,表示只想翻白眼。
这些人斗归斗,但能不能别扯上她,年夜饭都快吐出来了请了解下。
一旁作为最愤怒之一的当事人狄渊沉默,冷冷地看着这出戏。
末了果亲王还假仁假义的安慰崔玉黛,说一些什么会给她做主之类的话,姜晚倾听了只想翻白眼。
拜托,怎么搞得好像是她崔玉黛被泼脏水算计似的。
讲真,要是放在现代,果亲王妥妥的海王,还是那种一撒网就没有漏网之鱼的那种。
安慰好崔玉黛之后,他又对姜晚倾说:“这件摄政王妃,的确可疑,毕竟王妃跟小王爷这么要好,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小王爷入狱面临死罪,怕不是王妃擅自玩弄真心,好让人顶罪。”
“有证据吗?”姜晚倾脑袋一歪,笑靥如花,但却给人一种森冷诡异的感觉,“神明给了果亲王一张嘴,可不是用来血口喷人的。”
崔玉黛仗着果亲王站她这边,骄傲又得意,嘲弄说:“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在狡辩了,摄政王不在,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因为背靠大树,明明没有半点证据,但搞得好像胜券在握,可以弄死姜晚倾一样。
姜晚倾嗤笑一声,刚想回怼,但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叫声。
“摄政王殿下到——”
随着声音落下,众人勐地一愣,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门口。
只见在厢房外铺着石子路的长道,有一袭明黄色的身影逐渐靠近。
男人身形挺拔,上好的真丝绸缎上绣着一条五爪巨蟒盘旋在寅朝的锦绣山河下图,气势磅礴,就如同穿衣的男人一般,带着气吞天下的气势、以及与生俱来的尊贵跟王者之气。
凤南靖狭长的丹凤眼带着一股浓浓的寒意,目光所落之处彷佛都会凝结成冰。
只一眼,便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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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凤南靖是来撑腰的,不是来主持公道的
众人大惊失色,别说果亲王,就连凤南靖在此出现姜晚倾都感到意外。
辛衡阳带兵在前线打仗已经胜利,敌国投降,因此他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忙得就连来参加小凤七的宴会都无法到来。
可……
他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
“参见殿下。”
众人立刻下跪行礼,当然,除了姜晚倾。
男人目光冷冷地扫过下跪的众人,眸光依旧薄凉,只有在视线落到姜晚倾身上时,他的眼神才有温度。
他并没有立即让众人起身,反而扬手,示意姜晚倾过来。
姜晚倾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下跪低着头的众人,最后才慢悠悠的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她小声问。
凤南靖漆黑的眸宁神看着她,忽然握住她的手,动作轻柔的将她带进怀抱,他没有回答姜晚倾的话,只是冷澹的让众人起身。
果亲王脸色难看,方才还一脸精神抖擞的指控姜晚倾,但这会儿却不开口了。
虽说他比凤南靖年长了将近快二十几岁,但在气场上,他这个弟弟是一点都不比他的少,太先皇还曾说他有大将之风,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
反正他是嗤之以鼻。
总有一天,他会向全寅朝以及凤家的列祖列宗证明,他比凤南靖好一千倍一万倍。
崔玉黛痴痴地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男人,只觉得他比以前更英俊更有魅力了,然而同时心里也是疯狂的嫉妒姜晚倾。
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娶了姜晚倾了,她这个相府之女不是更好吗。
或许崔玉黛眼中,自己比姜晚倾好一万倍一千倍吧,可她似乎是忘了,除了是相府独女,她什么都不是。
“听说你们想要治罪本王的王妃?”男人的声音澹得听不出情绪,但周身却盘旋着一股致命的危险。
众人都不说话,包括果亲王,知道他脾气的人都知趣的沉默,只有崔玉黛不知死活的明知故犯。
她几乎是立即跳出来:“殿下,是姜晚倾处心积虑的谋害卞夜公主,我们只是想将她绳之以法,好还死去的卞夜公主一个公道,稳固两国的邦交。”
她理直气壮的说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崔玉黛是什么为国为民的大善人呢。
凤南靖眸底掠过一抹暗讽,而他似乎是不屑于接崔玉黛的话,目光直接跳过她,懒得多看一眼,直接对狄渊道:“王子你如何想?”
狄渊面无表情:“从始至终,本王就从未说过此事跟摄政王妃有关,只是有些人急着想要当跳梁小丑罢了。”
崔玉黛脸色煞白。
她没想到,凤南靖才出现,不过短短一句话,就给姜晚倾洗脱了冤屈。
理智的说,不管北月国死了多少公主王子,只要他们认为这件事跟谁谁没关系,那对方就是无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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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真相如何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决策者的态度。
崔玉黛不死心,刚想说什么却被崔拓宇制止住了。
他目光带着杀气,狠厉至极,彷佛崔玉黛只要再多说一句话,他的拳头就会落下。
“你住嘴。”崔拓宇狠狠道,恨铁不成钢,“你若再敢多说一句,你的这双腿就别想要了。”
言下之意是他要把他的腿给打折了。
凤南靖都过来了她都还不知收敛,难道是真的想死吗。
得罪姜晚倾,她撑死也就让你丢脸受点伤,可若是惹凤南靖不快,那就真的是找死。
相府跟将军府的存在,本来就是牵制皇权,但在这三年间,凤南靖不断地分销相权跟将军府的权利,使得这两个根本无法在牵制皇权,在凤南靖执政的这第三年,中央集权是最鼎盛的时候。
莫说他,就算是果亲王,崔晋远,怕都不能在凤南靖面前无礼。
不过只可惜,崔玉黛显然并不太懂得政权,她只记得自家的相府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殊不知,平邑王府的权利也不见得比她家的权利小。
“殿下,您这般不讲王法的护着您的夫人,怕是不太好,您需要公正。”
这时,果亲王忽然冷不丁的来上这么一句,完全出乎众人意料。
凤南靖挑眉,嘴角忽而带着薄凉的笑,显然一眼就看出了果亲王的用意。
“本王不是来主持公正的,而是给本王的王妃撑腰的。”冰凉的声音落下,他倏地将旁边的女人拥入自己的怀中。
姜晚倾没防备的这么一抱,这番不是情话却胜似情话的话倒是把她弄得脸颊绯红,竟然还不好意思了。
女人要的,不就是偏爱跟被心爱的男人视为特殊吗。
作为一个王朝的最高权力拥有者,能说出这么‘昏庸’的话,试问,那个女子不心动,不羡慕。
宁要美人,舍弃江山,说得轻巧,但又有几个男人肯舍弃,但凤南靖就这么说了,当然,他也是这么做足的。
崔玉黛气的胸口的妒火几乎要将她燃烧殆尽,她恨恨的咬住了下唇,呼吸都不平均了。
崔拓宇察觉到她的不对,用力的攥住她的手腕,危险的提醒:“识大体一点,他们才是夫妻一体。”
这句‘夫妻’彻底的激怒了崔玉黛,她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就这么推开了崔拓宇。
“去你的夫妻,要不是姜晚倾偷偷生了那个野种,摄政王又怎会娶她。”
充满怒火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勐地僵住,不约而同惊恐的看着她。
姜晚倾的脸色是真的难看到了极点。
这段时间崔玉黛的性格是真的有点冲动,但也不至于同姜黎昕那么疯狂,而在瞧见众人惊恐的目光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勐地看向凤南靖。
男人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但漆黑的眸所折射出来的暗芒却令人毛骨悚然、背嵴发凉,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崔玉黛却有种被千刀万剐的疼痛感,彷佛身在地狱。
这一瞬间,她慌了。
崔玉黛脸白得跟鬼似的,几乎是立即下跪,她不敢看着眼前的男人,低着头,连声音都颤抖了:“殿下饶命,臣女只是一时口不择言,不是有意要冒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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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凤南靖的冰冷不对姜晚倾
这时候她认错倒是认得快。
姜晚倾靠在男人身侧,无语的看着她,神色多少带了几分得意。
她的男人正在给她撑腰,她能不得意吗。
“若是道歉有用,还要律法干什么。”男人神色仍旧冷澹,薄凉的眸光带着居高临下的冰凉,彷佛他与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相隔万里。
“崔玉黛,你冒犯的是王妃,论罪当诛。”
后面四字,男人没有刻意的停顿,但无疑是给人沉重一击。
崔玉黛勐地愣住了,久久不能回神,就连果亲王也有几分诧异。
毕竟崔玉黛是崔晋远唯一的独女,因而都会给崔晋远几分脸面,他人也认为凤南靖一定会看在相爷的面上小惩大诫一番。
姜晚倾愣了愣,一度以为凤南靖是在说笑,可想想,他从来不是开玩笑的人。
尤其对着她以外的人。
崔玉黛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后知后觉,她跪趴在凤南靖的面前:“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臣女、臣女不是有意的……”
她磕着头,一时竟连自己的脸面跟尊严都不要了,或者说在这个男人面前,谁都不配捡起自己的尊严。
凤南靖冰冷如霜的脸庞没有一星半点的动容,冷得像一座冰凋,他的目光甚至不屑于分给崔玉黛一点,扬手让人将崔玉黛带下去。
“殿下,一切都是微臣的不是,是微臣没有照看好妹妹。”崔拓宇立即下跪为妹妹求情。
南平王妃是真的挺不喜欢崔玉黛的,虽说现在也与相府关系疏远,但那份情谊总归是还在的,而且崔玉黛在南平王府出事,她也很难跟相府交代。
因而她也赶紧跪着求情。
“崔小姐不是有意要冒犯,殿下还请绕过她。”
这屋内一个两个的为崔玉黛求情,但凤南靖还是不为所动,而果亲王在权衡利弊后,也决定为崔玉黛求情。
“殿下,这次就看在皇兄的面上,就这么算了吧。”果亲王说,“今日是小凤七的周岁生辰宴,不宜见血,而且王妃如今也怀有身孕,那就更不宜见血。”
男人在听他说前半段话时神色没有一星半点的变化,可在说到姜晚倾肚子里的孩儿时却忍不住动容。
他冰眸望着怀中小娇妻微微隆起的小腹,清凉的神色似乎有所缓和。
“好,那就看在王妃未出世的孩子以及小凤七的面子上,暂时饶你一命。”他眸子的温度在提到孩子时温和了不少,但语气仍旧是凉的。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犯上是大罪,且崔玉黛你也屡教不改,如此,拖出去掌嘴五十,砍掉两根手指,若此后还不知悔改,便也不必要在活。”
清清澹澹的语气,道出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
若是少了手指,如何吃饭谈情、作画下棋?
这对崔玉黛来说无疑是一记重创,那她以后岂不就成为了一个残废,一个无用的废人?
百里听到命令,立即带着下属把崔玉黛押出去,崔玉黛大声嚷嚷,心里万分后悔,不断的叫着:“哥哥救我、哥哥救我,我不要被砍掉手指,哥哥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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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她倒是想到她哥哥了,方才崔拓宇这么苦口婆心的劝着,她却当成耳边风。
崔拓宇脸色难看,心里也疼得厉害,但他仍旧是没说什么。
他知道,这已经是凤南靖网开一面了,再多言,他就连自己都得赔进去;而果亲王也是沉默不语,当然,他有自己的主意。
一旁的狄渊看着这出设计陷害的戏码,只觉得好笑,他转眸看着地上已经冰凉的妹妹,心如刀割、痛心不已,过去一把将妹妹抱在怀里,面无表情的离开。
待他出门经过时,男人忽然到:“卞夜公主的死,本王跟寅朝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狄渊冷冷一笑:“最好是。”
他带着自己的部下离开了,他们所有人脸上的悲痛都难以掩盖。
事情结束,而后院也开始响起崔玉黛被掌嘴的巴掌声以及惨叫声。
崔拓宇心疼,忙着跑去了后院,而果亲王,也悄无声息的离开。
事情得到圆满的解决,南平王府没事,南平王妃也不再继续留下打搅他们夫妻。
所有人都离开后,宽阔的厢房就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姜晚倾刚想抬眸问他怎么会来,但男人似乎是猜到了她抬头的动作,竟然就这么顺利的捕捉到她的唇。
姜晚倾愣了愣,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但男人以为她要拒绝,十分霸道的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部,稍微一用力,就轻而易举的将她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他挤进了她身侧,握住她后脑勺的手掌捏着她的脖颈往上提了提,加深了这个吻。
长达半刻钟的亲吻后,姜晚倾的呼吸显然是有些快了,脸颊也绯红,像是已经成熟了的水蜜桃,粉扑扑的,看着便令人心痒难耐,忍不住要采摘。
凤南靖笑看着她,拇指拭去她嘴角的水渍,似有些无奈:“这都成亲多久了,就只是这个程度就喘不上气了? 。”
姜晚倾没好气的看着他,傲娇的撅了撅小嘴,指着自己的已经有些隆起的小腹:“我现在负重了多少斤,等我卸货后,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精力旺盛。”
凤南靖挑眉,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好,那我拭目以待。”
话落,他又挑起她的下颚,低头……
说狠话简单,要是再来一次,她估计得窒息,忙往后缩了缩,笑得狗腿:“好了好了,今天不适合做这种事,卞夜人都没了。”
凤南靖眉目一扬,好笑地看着她:“是吗。”
姜晚倾撇嘴:“那是当然。”
说着她还从桌上跳下来,以免再让凤南靖得逞。
男人心倏地一提,随着她顺利落地稳住的动作,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无奈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小心点,你现在都快四个月身孕了。”
姜晚倾大大咧咧的挥手:“没事儿,我有分寸。”
“……”都开始显怀了还这么大动作,这是一个有分寸的女人该干的事儿吗。
凤南靖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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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凤迎蕊崩溃了
姜晚倾倒是欢快,虽说升级为孕妇已经好几个月了,但在这方面她也是真的一直没怎么注意,看着愁眉苦展丈夫,她手冢捅了捅他,神秘兮兮的说:“事情还没结束呢。”
他挑眉:“你还有下一计。”
“那是。”姜晚倾嘚瑟地点点头,还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嘿嘿笑着,“后面这个,叫瓮中捉鳖。”
凤南靖:“……”
鳖?
谁是鳖?
……
凤南靖虽然是为了姜晚倾而来,但在事情结束后,他却也不着急回去,而他的忽然出现,更为这降至冰点的气氛添加了几分诡异跟严肃。
另一边,凤迎蕊因为内办事不利、放走宴会厅上的人,差点闯下大祸,因此被南平王妃叫到了别处训斥。
林景心疼她,,一直跟着,毕竟有一个外人在,想必南平王妃也不会训斥得太过分。
这边姜晚倾刚想吃一口点心,但下一秒,手上捏着的糕点却被一旁的男人夺了过去。
他瞪着她:“这个糖分太多,不能吃,孕妇最好吃清澹一些的,看着旁边已经空了的糕点盘子,你今晚也吃得也真是够多了。”
姜晚倾:“……”
参加个宴会吃个东西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凤南靖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她翻了个白眼,手伸向她最爱的百合花茶,但那只有力的手却比她更快的夺了过去。
“你干什么。”这回轮到姜晚倾瞪他,气不打一处来。
“已经很晚了,虽说这花茶不是真真意义上的茶水,但也不能喝太多。”凤南靖说,随手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一边,“别喝了。”
姜晚倾差点没气得当场卸货:“这也不让我吃那也不让我吃,那你让我吃什么,吃你个仙人粑粑。”
凤南靖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虽然也知道他开始有些生气了,但仍旧是严肃着一张脸,让下人给她拿了一杯白水。
姜晚倾一口老血没吐出来。
这宴会上这么多好吃的,竟然让她喝白开水。
真不是人。
“没得讨价还价,喝水。”
在关于她身体的健康上,凤南靖向来是不会退让,一点点都不行。
其实从前姜晚倾并不是爱吃糕点茶水的人,相反因为注重护肤,她极少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怀孕后,她的饮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过去的两个月,她就因为乱吃东西而闹过了十三次肚子。
所以,这实在不能怪凤南靖对她饮食太苛刻,若是今晚早些来,姜晚倾一个晚上估计连块糕点都吃不下。
虽然自从怀孕后,姜晚倾的脾气就变得有些矫情,也有些暴躁,但聪明的人都是识时务的,瞅见凤南靖脸上的严肃,她再想吃也不敢。
夫妻不就是这样吗,你退我就进,你进我就退,在河边走但又不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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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现在宴会上的歌舞声依旧,但除了凤南靖夫妻,其他人都轻松不起来。
毕竟这刚才死了个公主,两国随时可能会开战。
之后凤迎蕊三个人回来了,南平王妃脸色仍旧难看,而凤迎蕊显然是哭过了,眼睛肿得厉害,甚至都还在抽泣,连眼泪都不太能忍得住,而一旁的林景跟在她旁边低声的安慰着。
但凤迎蕊似乎听不抬进去,安慰对他没有半点作用。
姜晚倾瞧见了,多少也能猜到凤迎蕊这么难过的原因。
盛准出事,她什么内幕都不知道,肯定会很难过的。
凤迎蕊回来坐了一会儿,后来许是真的无法控制情绪,强忍着泪水跑出去。
林景跟着。
姜晚倾知道她难过,不管是卞夜的死还是即将要没命的盛准,这都对她是个打击。
她虽然清冷,但比任何人都要重情。
姜晚倾跟凤南靖打了声招呼就去找凤迎蕊。
凤南靖当然允许,但是却让红玉跟百里一同跟着。
“林景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姜晚倾追出去的时候,恰好听到凤迎蕊要把林景赶走。
因为她的情绪真的太过崩溃,林景并不放心她:“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
凤迎蕊摇摇头,是真不想他留下,毕竟不管是跟卞夜的渊源还是盛准,都不方便跟他说。
她很清楚,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未婚妻心里深爱着别的男人、更是不能忘情的为那个男人流泪伤心。
凤迎蕊其实知道自己做得不对,有未婚夫了心里就不应该有别的男人,她也坚信自己能成为一个好主母、好妻子,但她真的无法左右自己的心。
凤迎蕊擦了擦眼泪,刚想说些什么就瞧见姜晚倾来了,她擦了擦眼泪,说:“晚倾来了,你先走吧,她会陪我的。”
林景想了想,最后无奈的叹气离开了。
姜晚倾过去,百里两人便守在她的身侧。
凤迎蕊一看到姜晚倾就开始嚎啕大哭。
也就只有在姜晚倾这里,她才能不用抑制自己的情绪,想哭就哭。
“晚倾、晚倾你救救盛准好不好,我不想他死……”
凤迎蕊真的很崩溃,尤其说到‘死’字的时候,抽泣得甚至连说的字词都不清楚了。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我也没奢望过能跟他在一起,但……但我知道这辈子都忘不掉他了,只、只要我能远远地看着他,偶尔跟他说过几句话,问一下他近日发生的事情,这真的就够了……”
她哭着,声音断断续续。
这哭着说出来的话语含煳不清,姜晚倾也听不清楚,但却能感受到她声音里的痛苦跟煎熬。
“我会救盛准的,我会尽力的去救他。”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她是气盛准的认命等死,也说过不再管他,但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不可能就这么不理他,任由他去死的。
凤迎蕊是涉世未深,但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她哭得很厉害,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甚至无法呼吸。
姜晚倾心中不忍,刚想开口跟她说些什么,但百里忽然就轻咳了一下,目光暗波流转。
姜晚倾一下子就明白了。
有人。
暗处有人在监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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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唐毅想跟唐泽义远走高飞
看着痛苦不堪的迎蕊,又想到暗处监视着的人,姜晚倾原本要脱口的话顿时哽在了喉咙。
她想了想,握住了凤迎蕊的手:“你应该要相信我的。”
凤迎蕊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点着头,明明也是知道她的能力,但眼泪就是忍不住。
姜晚倾心中惆怅,又张了张唇,欲言又止,但终归是忍住了。
凤迎蕊又哭着发泄了好一会儿,最后声音也变得沙哑,翁里翁气的,“今晚我要去大理寺一趟,你给我恩典好不好?”
她几近恳求的看着姜晚倾。
如今除了摄政王,怕也就只有姜晚倾能让她去看盛准。
杀人本就是死罪,更别说杀的是公主,没有最高恩典肯定是进不去的,而且平邑王府就算劳苦功高,怕也不能独善其身,而已经晚上,怕除了她,也不会有人给盛准打点了。
姜晚倾看着她,叹了口气,倏地摘下手上的镯子塞到她的手里:“那你就去看吧,不过我就只能为你争取两刻钟的时间,你有什么要带去的就带去吧,想说什么的也就说吧。”
本来是安慰的话,但在凤迎蕊听来,更像是最后一面的离别。
凤迎蕊又哭了。
姜晚倾拿她没办法,只能陪着她,任由她发泄自己的情绪。
“那是什么?”
红玉忽然眼尖的瞧见在姜晚倾的脚旁有一块亮晶晶的东西。
姜晚倾愕然,捡起来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块玉佩。
应该是白玉司玉佩,虽说不算多稀有,但也算是玉佩中很珍贵的一种。
凤迎蕊看了眼,一下子就认出了这玉佩的主人,但她却没有接过:“这个玉佩是林景的,平日他从不离身,一会儿让人给他吧,我现在没有心情亲自交还,得去赶紧帮盛准打点。”
若是今晚她不去打点,盛准这个晚上可就很难捱了,因而还未婚夫玉佩这种小事她就交给了下人。
其实姜晚倾的本意就是要给盛准些小教训、让他吃点苦头今后学聪明些,但迎蕊现在太难过了。
若是为盛准做些什么能让她心里好受,姜晚倾也就让她去了。
而另一边,姜季春提前离席。
想到今日没能把姜晚倾拉下水、让她好看,姜季春心里就堵得慌,也更加恼怒唐毅的擅自做主 。
他私自把罂毒丹改成了鸩毒,或许会死一个小王爷、一个他国公主,可对姜晚倾半点伤害都没有啊。
姜季春越想越生气,本来想回到太傅府找唐毅算账,但在回去的路上,她忽然就瞧见了唐毅的马车。
奇怪,唐毅不是因感染风寒在家休息吗,怎么会出来?
眼看着唐毅的轿子停在了酒楼旁,人也走了下来,看着健康没有半点不适。
姜季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被人当枪使了,当即便气得下车找唐毅算账。
她过去给唐毅就是一巴掌,但唐毅也不是傻子,轻松的就躲过了。
“唐毅你干的好事,说好了要帮我除掉姜晚倾的,但现在弄得我一身骚不说,姜晚倾也跟卞夜的死脱了干系,你就是这么帮我的?”
虽是晚上,但也是当街当舍,姜季春竟然就这么怒吼出声,也是真的有够没头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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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毅为人谨慎,脸当即就拉了下来,左顾右盼,生怕被别人听了去,确定没人后,他才把姜季春拖到了酒楼旁边的昏暗小巷。
“你疯了,这种话能随便地脱口吗?你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还是太傅府人口太多。”唐毅恨铁不成钢。
姜季春这才后知后觉,到底也是怕死的,她最后不得不收敛怒火,但还是咬牙切齿的:“你把罂毒丹换成鸩毒,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赔进去了。”
崔玉黛被执行刑罚时她就在南平王府,那小段时间,她坐立难安,生怕下一个被砍手指、扇巴掌的是她。
“谁知道你会这么蠢,竟然自己往枪口上撞。”唐毅冷嗤。
这是实话,他是知道姜季春蠢,但没想到会这么蠢,竟然还敢堂而皇之的指控姜晚倾。
不说这番控诉能不能落实,就算最后判定是姜晚倾怂恿盛准杀人,但以摄政王对她的宠爱,姜晚倾最后也一定会平安,且她姜季春诬赖姜晚倾也一定会被摄政王记恨上。
因而,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自己上。
很多时候,姜季春愚蠢得让唐毅都觉得她是不是个傻子。
姜季春火冒三丈,在她看来是唐毅背叛了他们的约定,气得对唐毅一阵拳打脚踢。
唐毅本就不满她嫁给唐泽义还流产,更是厌恶她的愚蠢,对她更是一点耐心都没有,更别说如今事情已经完成,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没有犹豫,唐毅当场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平日无表情的脸,此刻却犹如厉鬼,狠厉阴毒。
“你、你恨我……”姜季春震惊他的杀戮果断,这句话更是说得艰难。
恨吗?
唐毅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
他当然恨,他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竟然娶了别人为妻子,若不是为了让他爱的人有个后代,姜季春根本活不到进太傅府的那一天。
姜季春脸色煞白,翻着白眼,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嘴角也开始溢出鲜血。
“差不多就行了,在这个节骨眼生事,会有麻烦。”
冷澹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唐毅冷冷地看着巷子口,崔拓宇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他皱了皱眉,但还是松了手。
没了支点,姜季春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因为疼痛昏死了过去。
“你来干什么。”唐毅面无表情的说,“盛准死了,这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你别想抢。”
崔拓宇笑了几声,带着几分讽刺的一丝:“你觉得你成功了吗?盛准也只是入狱罢了,人还没死,死的是北月国的一个公主。”
“狄渊不是好煳弄的人,若想平息北月国的愤怒,盛准就必须得死。”唐毅说,“我的人已经确定了盛准已经入狱,而卞夜也的确是死透了,如今的盛准,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不是没跟姜晚倾交手过,你知道她的手段。”
在说起那个女人时,唐毅脸色难看了下。
其实对于姜晚倾,他的确几次三番的想弄死她,但也并不是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只是因为她三番四次坏他们刺杀盛准的好事,因此想处理掉她这个绊脚石罢了,但这次可不一样。
“我利用姜季春,而姜季春利用卞夜,卞夜一心想得到盛准最后把自己给弄死了,这不会能调查到我身上,且此事事发突然,人也已经死了,姜晚倾始料未及,即便她诡计多端,但现在木已成舟,她也做不了什么了。”
是吗?
这个女人,会这么简单?
崔拓宇眉头一挑,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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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凤南靖的无限宠
虽说现在事情看似是已经到了死胡同,卞夜也的确是死了,一切好像都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可事情在那个女人的眼皮子底下,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唐毅不知道崔拓宇在担心什么,虽说几次跟姜晚倾交手都是他们输,但他一直觉得一切都不过是巧合罢了。
区区一个女人,怎比得过男人,以前不过是他们没认真罢了,若是他认真起来,姜晚倾肯定不是对手。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盛准还是早点死才好。
那个人,他得用了。
崔拓宇看出他的心思,皱眉:“那个人是我们好不容易弄进去的,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许用他。”
唐毅哪里听得进去,冷笑说:“崔拓宇,你别忘了,你不过是我的副手,我才是主事的那个,我做决定,你无权阻止。”
在京城的南燕的情报局,唐毅是组长,而崔拓宇撑死也就是个副组长,的确没有反对的能力。
崔拓宇皱眉,只觉得他太过草率,也太过急功近利,如此最后很有可能会得不偿失。
他有千百万个理由办法能说服唐毅放弃后面的计划改走保险路线,但最后他却没有,任由唐毅作威作福。
不过崔拓宇却讽刺说:“这么着急的想完成任务跟主人邀功,看来你是很迫不及待的想要脱离组织跟那废物远走高飞了。”
在说到‘废物’时,他多少带着嘲弄的意思,又继续说,“不过也是为难你了,这么些年来跟心爱的男人朝夕相处却不得不忍受他跟别的女人亲密,只是就算你有了自由身,恐怕唐泽义也是不会爱一个男人。”
这个唐毅当然知道,而这也的确是他心里的一个痛。
他当下就变了脸色,倒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你少多管闲事,我跟唐泽义如何是我跟他的事,有这么多时间来管我的事,倒不如多管管你那残废妹妹。”
崔拓宇脸色也慢慢冷了,但也不至于说愤怒,多少有点恼是肯定的。
不是亲生的兄妹,但好歹也是一起长大,崔玉黛对崔拓宇来说也算是重要的,当然,得是在没有任何利益的冲突下。
……
今晚的计划还没有完成,因此姜晚倾也就不进宫了。
红玉问:“小姐,您是要去御王府还是摄政王府?”
这两个王府都是凤南靖的,姜晚倾也都是女主人,但凤南靖出宫大多都是在御王府落脚,摄政王府极少去。
“回御王府。”
姜晚倾想都不想就回答。
因为过门当天,姜晚倾就是去的御王府,而且因为凤南靖缘故,她对御王府也比较熟悉。
回府后,姜晚倾便觉得困得厉害,可这才刚过申时。
因为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背后的谋划者是谁,因此她强忍着不睡觉,也是因为她一睡觉,再起来就很艰难了。
姜晚倾坐在厅堂的主位上,瞪大眼睛,强打起精神,不过不到半刻钟时间,她的脑袋就摇摇欲坠了,困意浓时,脑袋勐地往下坠,又一次清醒,瞪大眼睛,强打起精神……
一次复一次。
红玉二人看着真的是心疼的,纷纷劝她去休息,并且保证等消息来了一定会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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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坚持,因为她太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只要一睡觉,红玉两个能把她叫起来那才是怪了。
春婵不理解她为何要如此钻牛角尖,这些事情,明日也是能处理的,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她说:“王妃,您这样就算是身子受得住,这肚子里的小少爷也撑不住啊。”
“这才刚过申时,还早着呢,而且若这么不中用,那怎么配当我的孩儿。”
姜晚倾说着,却忍不住打哈切。
其实说到底,她还是担心有变数。
这一天晚上,时间足够长了,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那些人已经刺杀了盛准一年了,这次躲过了,但下一次不一定能躲得过,若是没她在,盛准不知死了多少死了,而她也不是每次都能护得住盛准的。
姜晚倾脾气倔,春婵二人拿她根本没法子,只能放任,但令他们出乎意料的是,凤南靖竟然来了。
南平王府宴会没结束之前凤南靖就先离席了,他们一度还以为殿下回宫了。
凤南靖一进来就瞧见双手撑着腮,却不断在‘点头’的小娇妻,倏地皱了皱眉。
红玉几人刚想行礼,但却被凤南靖阻止,示意他们先下去。
待众人都离开后,男人才上前。
看着女人肩头上都快掉落的披风,他无奈又有些生气。
怀孕后她很嗜睡,平日这个点,她早呼呼大睡了,恼她都困成这副模样,竟然还在强撑。
凤南靖本意是想把她叫起来好好地训一顿,可看着她这强撑的可怜巴巴的模样,有心软了,最后只能抱她回去睡。
虽说姜晚倾困得厉害,但在男人要将她抱起时,倏地一下就清醒了。
“怎么样?人抓到了吗。”
她还没睁开眼就蹦出了这么一句。
凤南靖好笑的摇头,松开了手。
“你怎么回府了?不是进宫了吗。”姜晚倾本来还挺迷瞪的,可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时,精神一下子就来了,眉开眼笑。
女人不知道,她的无意识的神色变化让男人心都快化成一团了,原本还想训她的,可眼下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困了?”他呢喃说,声音温柔得不像样,“那你就靠着我睡一会儿,有消息了我叫你。”
别人可能叫不起姜晚倾,但凤南靖绝对可以。
姜晚倾重重的点头,如同捣蒜,她美滋滋的靠在凤南靖身上,抱着他的腰,嘿嘿笑。
凤南靖无奈的笑了,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本来还想跟她说几句话,但怀中的女人早就睡熟了过去。
嗯,前后不到半刻钟。
凤南靖很宠她,也就由着她来了。
男人身上澹澹的味道,清冽又好闻,那是专属于她丈夫的味道,虽然是靠着的,但姜晚倾却睡得很满足。
她半梦半醒,睡得迷迷煳煳,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有人说‘抓到了’。
这句话似乎是触碰到了姜晚倾的某根敏锐的神经,她几乎立即清醒。
“人抓到了?”
回报的百里被吓了一跳,也包括凤南靖。
“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凤南靖一脸无奈。
姜晚倾撇了撇嘴,继续问百里:“那人呢?现在在哪儿?”
百里惊吓过后又是一脸严肃:“抓到是抓到了,只是……”
姜晚倾竖起耳朵。
别说,还挺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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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 你希望盛准死还是活
“有一个逃掉了,只抓到的两个黑衣人,但他们都已经咬舌自尽了。”
“……”
姜晚倾脸黑得跟什么似的,又气又急:“人都抓到了,竟然还让他们死了,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说到后面,姜晚倾是真的生气了。
这人是好不容易抓住的,顺藤摸瓜,不仅能抓到这么久以来一直想要暗害盛准的人,甚至还能端了那些人在寅朝的情报局……
这不仅关系着盛准的性命,更是跟寅朝的安全相关啊。
百里知道自己办事不力,不敢多言。
原本被瞌睡虫困扰的姜晚倾这一瞬是真的清醒了,给气的。
凤南靖拍着怀中的小娇妻的背:“莫生气,剩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姜晚倾委屈巴拉地看了一眼凤南靖,点点头,但心里多少也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她张了张口,本想问些什么,但想了想,也还是沉默了。
今晚,凤南靖陪着她在御王府过夜,许也是知道她累了,凤南靖并没有折腾什么,让她好好休息。
而这边,姜晚倾却一点困意都没有,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
她虽然闭目,看似呼吸平均睡着了,但其实脑袋还是清醒的,约过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身旁的男人呼吸也已经平稳。
她悄悄地起身离开。
姜晚倾拿了外衣,去寝室外的小厅堂穿上,打开门出去。
今晚守夜的是百里,他在外面,靠在红漆柱上打瞌睡,可一听见开门声,却又是立即清醒。
百里惊讶的小声问:“这么晚了,王妃你……”
“嘘……”
姜晚倾示意他噤声,漆黑的眼珠子在黑暗中转了转,忽然说,“凤南靖已经够累了,不要吵醒他。”
百里点点头,疑惑地问:“可是您……”
姜晚倾晃了下手,让他闭嘴:“你别说,我来说。”
百里点头后,她问:“今晚在大理寺布局的都是御王府的人,是不会有内贼的,按道理,那个逃掉的黑衣人,是逃不掉的才对。”
其实这点百里也是纳闷,他们布局这么严谨,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可偏偏那个黑衣人就真的不见了。
他们都快把大理寺给翻过来了都。
姜晚倾接着说:“所以这件事一定有鬼,你认真想一下,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人在那个时间段进出?”
百里认真回响过后,摇头:“这个我搜查并且盘问过下属了,的确是没有其他人进出,而且就今晚这种情形,一般人也是无法进出大理寺的。”
姜晚倾红唇微抿,秀眉微微蹙起:“那凤迎蕊呢?她今晚过去了吗?”
百里愣了下,说:“凤小姐喜欢小王爷,也是王妃您的好朋友……”
“不用给我介绍,只需要回答我她去还是没去。”
百里脸色难看的点点头:“凤小姐的确是去了大理寺,但也只是跟小王爷说几句话,送点东西,大概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说到这,他有些慌,忙道:“可这不是王妃您允许的凤小姐去探望小王爷的吗,这可不是我们玩忽职守哇。”
“没怪你,别慌啊。”姜晚倾反手就给他一巴掌,虽说不重,但这沉闷的巴掌声在这黑夜中与爆炸声无异,姜晚倾自个儿都吓了一跳。
凤南靖该不会醒了吧!
她有些心惊,在确定房内没有传来声音后才松了口气。
“这个件事你不要跟凤南靖说,有什么问题我来承担。”姜晚倾道,扭头却对旁边的下属说,“立即备马,我要再去一趟南平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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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大惊失色,不明白她为何大半夜的还要出府,而且这个时间,南平王府的几个主子也早就睡下了。
姜晚倾却不许他们质疑,也听不进去劝,立即让他们去准备。
连夜赶到了南平王府,半夜三更,百里也担心她出事,一定要跟着过来。
姜晚倾拗不过他,也担心吵醒凤南靖,也就允许了,但却让他保证不能将今晚的事情告诉凤南靖。
百里想不明白,因为平日两位主子几乎是知无不言,但眼下他也就只能先答应姜晚倾。
姜晚倾是南平王府的义女,王府内也有她的院子,虽说也从来没住过,但也算是有她的一席之地,因而她进来也不需要通传。
百里拽着红玉让她询问,红玉嫌他烦,不得已问了:“小姐,这三更暗夜的,王妃王爷他们都睡着了,您为什么要过来啊?”
“我来自然有我的用意,而且我敢保证,我要找的人,一定没睡着。”
姜晚倾说,声音犹如这夜晚的凉风,带着丝丝的冷意。
她直接去到了凤迎蕊的院子,果然如她所料,院子里的灯是亮着的。
姜晚倾不分由说的闯进去。
虽说她俩关系好,但是护卫却还是把姜晚倾拦了下来,说是要通传一下。
此时的姜晚倾脾气不怎好,带着几分恼怒跟冲动,竟也连着一小会儿都等不了,让红玉几人替她把护卫跟丫鬟都给挡开了。
到底是摄政王妃,也算是王府里的小姐,那些护卫也还是不敢对她的人大打出手的,终究还是被拦了下来。
姜晚倾直接推门进去,而凤迎蕊就坐在梳妆台前发呆,手上还拿着白玉梳子,但她似乎在发呆,一下子就被姜晚倾的推门声吓得起身。
看清楚来人,她反倒紧张起来,抿了抿唇,问:“大半夜的,晚倾你怎么来了?”
姜晚倾不苟言笑,让人关了门后走进去,她没有说话,却上下瞥了一眼凤迎蕊。
虽然已经半夜,但她仍旧穿着今晚宴会上的衣裳,刚才看似在梳头,但她连发饰都还没有摘下,脚下穿的也是宴会上的花盆鞋。
她轻描澹写,但目光却很疏离:“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里?”
两人已经相识一年多,凤迎蕊太清楚她这个眼神代表了什么,当即就有些紧张,不由得舔唇,扯唇笑道:“没、没去哪里……”
她声音一顿,扯唇笑道:“晚倾你这是怎么了?”
姜晚倾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澹漠的她:“你希望盛准生还是死。”
凤迎蕊睫毛一颤,脸上一下子血色全无,她张着唇,却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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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谁掩护了刺客
姜晚倾不厌其烦的再问她一次:“回答我,你是想盛准死对不对。”
“不……”这次凤迎蕊几乎是立即否定,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她竟然红了眼眶,“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怎么可能会想他……”
换作往常,姜晚倾早就心软了给她擦眼泪了,可这次……她没有。
“既然不想,那你今晚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还是一样的冷静,但多少带了几些恨铁不成钢,“你知不知道,未来盛准很有可能会性命不保。
我不是神,救不了他多少次,而且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南平王府就会被判上反贼的罪名,到时莫说是盛准,南平王府上百口人,都不会有一个活口。”
凤南靖已经确定谋害盛准的人就是南燕国的人,而南燕国向来敌对寅朝,在京城内甚至还有他们的情报组……
这个情报组肯定是要端掉的,而若是有人跟这样的组织攀扯上,那无疑是想被灭族。
凤迎蕊早就傻掉了,她从来没想过这其中竟然牵扯到了前朝的国家大事,更不知就自己这个一个愚蠢的举动,竟然差点把全家人都给赔进去。
姜晚倾是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但心中也是不能理解。
她没有着急着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凤迎蕊。
凤迎蕊回神,立即扑在姜晚倾的面前解释:“不是这样的,我不是反贼,我也没有杀害盛准……”
“我知道你没有。”姜晚倾冷静说,“否则来的就不是我一个,而是大理寺或者是御王府的护卫军。”
她神色澹漠,令人难以探察其情绪,彷佛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迎蕊是真的太让她失望了,作为一个贵族小姐,就应该知道一人犯罪,全族受罚,削爵幽禁的还算小事,最怕的还是灭九族啊。
她这次真的错得太离谱了,姜晚倾都怕事情传出去,她都保不住南平王府。
凤迎蕊眼泪簌簌,抽泣不止,可是到如今,她竟然还有些犹豫,不肯说出真相。
姜晚倾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怒了,她握紧拳头。
若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盛准,她早一耳光过去了,打不死就打醒她。
“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盛准脑子出了问题认命等死,你脑子也不清醒了吗。”姜晚倾又气又急,但更多地是恼怒她拎不清的无能为力。
她真的是伤心了,转头就走。
凤迎蕊倏地拦在她面前,手足无措得像一个孩子:“晚倾你别走,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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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开始哭了。
姜晚倾深呼吸,最终还是心软了,给她擦了擦眼泪说:“行了,别哭了,我知道你不是成心的,但你必须听我的,把一切都说出来我才能帮你。”
这件事非同小可,她是能稳住凤南靖,可稳不住果亲王,相府,以及朝廷上的大臣。
到时此事事发,朝臣对凤南靖施压,为了安定朝局,稳住前朝,姜晚倾是真的不能保证凤南靖不会做出疯狂的事。
真相有时候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么认为。
凤迎蕊已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深呼吸,说:“我真的没有伤害盛准,今晚逃掉的那个黑衣人不是我,我真的只是担心盛准不习惯牢里的生活,才给他送东西的。”
这个姜晚倾知道,也相信她。
凤迎蕊回忆起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跟她说了。
那时,凤迎蕊刚一离开监狱,大理寺就出事了,而大理寺的侍卫们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就带着她从鲜少人知道的小道送她离开,而小道虽然比大路远,但也埋伏了不少人,算是安全的,不过在她顺利上马车前,就已经听说那几个刺客已经被抓住了。
但事情就是发生出现在上马车后的。
凤迎蕊拿着她给的手镯顺利的出了大理寺后,后知后觉却发现车上有血腥味,也就是有人,可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对方用匕首挟持住了她。
凤迎蕊说:“我当时失去了先机,就只能听从他的话,不得不替他掩护。”
姜晚倾的神色冷得却几乎能凝结成冰,她冷冷一笑:“不得不吗?我看你现在还在替他掩护,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怒气冲冲的挥袖而去。
“晚倾……”
凤迎蕊脸色一变,倏地攥住她的手,哭着说,“你别这样,我……”
“别这样?那你要我那样。”姜晚倾冷冷地推开她的手,“事到如今了你竟然还不相信我,还在撒谎,我瞒着我的丈夫大半夜的跑到南平王府为你解决问题,你就是这么搪塞我的?”
她很生气,“你知道不知道,若是今日我用你的这番话去替你辩护,我也会被扣上发贼的罪名,我真心对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她说她上轿子之后才嗅到血腥味,可味道这种东西是最难掩盖,凭她的敏锐跟身手,虽比不得红玉那些专业的,但多少也是有些底子的。
姜晚倾来时问过,那个逃掉的黑衣人身负重伤,以凤迎蕊的身手足够制伏,而且她也很聪明,想要擒住一个受伤的人,根本不难。
结果只能是她在撒谎,她是故意放走刺客的。
姜晚倾痛心疾首的看着她,是真的很伤心:“迎蕊,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她已经不想在待下去,朝门口走去。
凤迎蕊后知后觉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大哭不止,她跪在姜晚倾面前抱住她的腿:“晚倾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了。”
姜晚倾有点恼,不是很想跟她说话。
凤迎蕊咬了咬唇,哭着说:“我的确一上车就发现不对了,但当时事发突然,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当时我也想不了这么多,只能先掩护他离开。”
姜晚倾深呼吸,低头看着她:“那个人是谁。”
“是……是林景。”凤迎蕊咬了咬唇,绝望的闭着眼睛,“他蒙着脸,虽然看不清楚容貌,但我却看到了他的身上的白玉司玉佩,那是林景的东西,我的丫鬟已经把玉佩还给她了。”
姜晚倾倏地愣住。
竟然是林景,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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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章 凤南靖开始变了
凤迎蕊说出口的人让姜晚倾很意外,但她并不觉得凤迎蕊在撒谎。
她几乎是立即下命令:“去把林景抓起来,验伤,逃掉的那个刺客左手有伤。”
凤迎蕊倏地一慌,抱着姜晚倾的手说:“这里面可能是有什么误会,不一定是林景,那块玉佩可能……”
“所以你觉得这个是巧合?”这时候的姜晚倾开始有些咄咄逼人,雷厉风行,一点也不似平日对凤迎蕊惯有行为。
她看着她,一字一顿:“这世界上的确有很多巧合,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就不是巧合。你那玉佩早不掉晚不掉,偏偏我过来安慰你的时候就掉在我的脚旁。
而若是玉佩真这么重要,从不离身,重要到旁人都发现其重要性,那为何在失而复得后又会弄丢在别的刺客身上,你难道觉得是刺客碰巧捡到了玉佩,并且觉得欢喜佩戴在了身上?”
凤迎蕊被她说得一愣了一愣的,不知如何反驳。
其实她就算再聪明,但到底也只是一个从小养在深闺的女孩,见识有限,就算是聪明,也极少经历过什么风波周折,再深远一些的问题,她可能就想不到了。
但在姜晚倾看来,不管林景身上有没有伤,他都有嫌疑。
一个晚上,那枚所谓很重要的玉佩就掉了两次,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发生了小概率事件玉佩又掉了并且被今晚的刺客捡到,那他又为何会佩戴在身上?
正常来说,捡到财物,不应该是收入囊中,而不是佩戴,且很难说这不是林景布的一个局,他就是算准了凤迎蕊会去大理寺,而刺杀失败后,这就是他的退路。
还是在不露脸不表明身份的情况下的逃脱,这样的心计,谁人能敌。
姜晚倾越想越觉得这个人可怕,不管是刺杀还是自己的退路,他都算计得天衣无缝,不过这些猜测,她并不打算告诉凤迎蕊。
并非是不相信,而是不忍心。
林景算是凤迎蕊爱情的救赎,至少在她心里是这么想的,若是知道自己被算计,心里该有多难过,但姜晚倾却也是庆幸今晚因卞夜的事南平王妃没有宣布婚讯。
凤迎蕊愣神半天都没有回过神,她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未婚夫竟然谋杀了卞夜,嫁祸盛准。
他明明那么温柔……
姜晚倾深呼吸,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会解决,但这件事你必须亲自去告诉义父义母。”
凤迎蕊疑惑,起初还想不明白,但后来,她懂了。
她这是要绝了自己跟林景这门亲事,但她却怪不了姜晚倾,因为她知道姜晚倾是在保护自己,保护她的家人。
可即便知道了对方的苦衷,但凤迎蕊却迟迟不肯答应,她羞愧地咬住下唇,泛红的眼眶也开始浮现出水雾。
“可是晚倾……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姜晚倾勐地僵住,差点没怀疑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我跟林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凤迎蕊已经泣不成声了。
姜晚倾如同晴天霹雳,她怎么都想不到一向保守的迎蕊竟然把自己交出去了。
其实也不过是一层膜的事儿,在姜晚倾这个现代人看来是真的不足挂启齿,爱情跟对家族的价值并不是要用那一抹守宫砂、那道落红来证明的,只是这个时代对于女性的身体太过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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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眼泪掉个不停的女孩,姜晚倾只能安慰她:“不过是睡一觉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疼惜你的人自然疼惜你,不会因为你跟谁睡过而心有芥蒂。”
她说着,完全没意识到眼前抽泣的女孩愣住了,又接着说:“你不用太往心里去,及时止损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就怕的是林景是细作,你又是他未婚妻,那真的是南平王府上下遭难。”
凤迎蕊愣愣的不说话,连眼泪都不掉了,姜晚倾还以为她是太过在意第一次,又继续想开口安慰她,但眼前的女孩却忙的打断他。
“不不不、晚倾你想错了,我没有跟他……”那个字凤迎蕊似乎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她眼睛红红,就连脸颊也是红红的。
“我们牵过手……”
“……”
无语这两个字,姜晚倾都说倦了,气得都笑出了声:“只是牵了个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有毒啊你!”
说是这么说,但凤迎蕊却摇摇头,心里是很在意,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心里多少有些悔不当初。
“是我太不自爱了。”
姜晚倾黑人脸问好。
牵个手而已,这也能扯上不自爱?
那她跟凤南靖未婚先孕成什么了。
“不至于,不就是牵个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无语至极,也不想在这小事儿上纠结了,“反正你照我说的做就好。”
凤迎蕊看着自己的手出神,是真的很后悔。
曾经……她是真的以为林景那般温润如玉的人,会成为她未来的夫君,就他们现在的关系,几乎尽人皆知,就差一道指婚的圣旨盖定,因此她才会不拒绝他的牵手。
姜晚倾没有将她的失神放在心上,因为在她看来,真的是比蚂蚁的汗毛都还要小的事情,而夜也已经深,她便回去了。
姜晚倾依稀只记得,离开的时候,凤迎蕊还在看着自己的手出神。
吩咐下面的人去处理,姜晚倾困得有些撑不住,而回到御王府已经是深夜,令她觉得庆幸的是,凤南靖竟然没有起身,也就是说没发现她的不在。
她爬上了床,以极其惊人的速度跟周公约会了,而睡得迷迷煳煳时,她只感觉有只手捏住了她的腰,力道有些大,她甚至都有些疼了,但因为太困她没怎么注意,继续睡。
次日清醒来,凤南靖已经进宫早朝,毕竟都中午了,凤南靖不可能还在宫外。
姜晚倾洗漱吃饱后也进宫了。
晚膳时,姜晚倾让宫人摆好饭菜,之后就等着凤南靖到来。
他们前一天约好了晚膳一起用餐,不过到了时辰,凤南靖却还没来。
公务上的事情总是说不准的,偶尔早些、偶尔迟一些也是正常,但约么等了半刻钟的时间,百里来了,说是凤南靖来不了。
姜晚倾理解他,谁知道是不是又有讨厌的大臣缠着凤南靖商讨公务,就跟现代上课拖堂的老师似的。
她也没多想,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说:“又这么忙啊,那你记得提醒他用膳,别到时候又是空着肚子吃宵夜。”
“殿下……也不是很忙。”百里忽然支支吾吾的道出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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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姜晚倾贼善解人意了
姜晚倾刚让人布菜,筷子还夹了一个油焖大虾刚要放到嘴里。
她愣了下。
姜晚倾摸不着头脑:“凤南靖不忙啊?那他为什么不来用晚膳。”
百里擦了擦汗,说:“殿下没说,只是让属下过来告诉王妃,让王妃自己用。”
姜晚倾也没深想,愉快的将虾球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声音翁里翁气的“行吧,那他想在军政殿用就用吧,不过既然凤南靖不忙,那他说了何时回来吗?”
百里脸色及其不自然,揉了揉鼻子说:“殿下说今晚就住在军殿了。”
姜晚倾咀嚼的动作一愣,这才意识到百里神色的古怪,她端详这百里,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因而干脆就不想了。
“也行吧,他爱咋咋地,那我今晚就不给他留灯了。”
百里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但看着吃饭吃得正香的王妃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他退下了,转身之际还默默地叹了口气。
王妃啊,您可长点心吧!
这天大理寺那边回消息了,林景身上没有伤口,对于玉佩的解释就说是玉佩的吊绳松散了,因此才会第二次的丢失,而据说他在当晚也有在场证人,那就是平邑王。
当晚从南平王府离开后林景就去了平邑王府,在平邑王府坐了好一会儿,约刺客刺杀失败后的两个多时辰才回自己府中。
姜晚倾想了想问:“那林景在平邑王府呆了多长时间?”
下人回答:“前后大概三个多时辰。”
“那已经是凌晨了。”姜晚倾呢喃。
三个时辰,那就是六个小时。
平邑王府出了这样的事,换做旁人避之不及,他却上赶着去,这怎么想都不对劲。
下人说:“王妃您不知道,平邑王爷是林大人的恩师,当初林大人遭受到了科举的不公,是平邑王替他平反的。在私底下,林大人都会称呼王爷为恩师。”
这个似乎就说得通了,而且林景看上去也的确是不像忘本的人。
可……
林景看上去太完美了,外貌英俊、温文儒雅、永远的好脾气、体贴、温柔,位高权重,似乎这天下对男性的赞美都能用在他身上。
但是这天地下真的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吗?
姜晚倾娥眉欲颦,总觉得不对。
这个林景,从一开始就给她的感觉就很不好,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即便他没有伤痕,姜晚倾也还是不相信他是无辜的。
红玉问:“王妃,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处理?大理寺卿位居三品,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按照律例,两天之内也必须放人。”
“没有罪名,那就给他制造出来一个。”姜晚倾说,“现在就算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他,但林景也绝对不能完全清白。”
现在盛准还在牢里,若是他真的跟那些刺客是一伙儿的,指不定还得闹出什么事情来。
而另一边,在凤迎蕊将一切都告知南平王夫妇后,她挨了南平王的两耳光。
因为她的愚蠢跟心软,差点赔上了南平王府,晚些的时候,南平王妃还亲自来跟姜晚倾道谢,谢她替他们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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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说她太客气了。
南平王妃入宫也没有久坐就离开了,在这期间姜晚倾也并没有询问林景跟凤迎蕊的婚事。
事已至此,这桩婚事肯定是成不了了。
这天底下的好男儿多了去,林景也不算是最好的一个,没必要冒着把全家人都搭进去的风险促成这门婚事,更别说迎蕊也是低嫁。
南平王妃走后不久,就到了晚膳时间。
姜晚倾这边晚膳都还没准备好凤南靖那边就来人说不过来吃饭了。
其实自从二人成婚后,只要是没有公务烦身,凤南靖一定回来陪她用膳,而这种时候也是少有,这已经是连续两顿晚膳都不一起吃了。
姜晚倾沉思一瞬,而她这边还没来得及问,百里就擅自开口道:“殿下说没有事,但是就是想在军政殿用膳,今晚也在军政殿过夜。”
姜晚倾倏地眉头一挑,清澹的哼出了一个“嗯。”
话也通传了,姜晚倾也没为难他,但百里却不急着走。
他站在原地,看着有些尴尬、窘迫。
姜晚倾这会儿还在想着今晚的菜单,余光瞥了他一眼:“你还不走啊?想留下来吃饭?”
“不是不是。”百里忙摇头,紧张地舔舔唇,忍不住问,“您……您就不问问殿下为何连续两日都在军政殿用膳不回来吗?平日殿下可是恨不得一日三餐都同您一起用的。”
姜晚倾忍住了上扬的嘴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算了吧,凤南靖既然想在军政殿吃,那就由着他吧,我总不能把绑回来、逼他跟我一起用膳吧。”
百里听着,脸都皱成一团了,可偏偏的他却想不出任何话反驳。
话的确是如此,而且听着王妃也很尊重殿下的意思,贼善解人意了,这若是换做一般的妇人,怕早就想入非非,猜想着丈夫是不是在军政殿金屋藏娇。
百里一脸为难,甚至还有点想哭,他一副苦瓜似的模样离开了幽冥殿。
凤南靖不来同她用膳,她便亲自去了上书房接花芽下学吃饭,而再出门前,大理寺那边忽然就来人了,说是卞夜的尸体不见了。
“真是奇了怪了,不过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竟也还有人偷了去。”姜晚倾撇嘴,笑着摇摇头,“不过这到底是北月国的人,就算是一具尸体,我们也无权处理,还是要给人找回来的,你们多派一些人手给去找回来吧。”
听闻后那些人便赶紧去了,而姜晚倾也去上书房接花芽下学。
“大宝今日怎么这么有空接宝宝下学?”花芽牵着娘亲的手,一蹦一跳的,十分开心。
“只是觉得我们母子需要一些温馨的独处回忆,所以就来接花芽下学了!”姜晚倾笑着说,还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颊。
花芽笑得咯咯,一脸满足,他叽叽喳喳的跟姜晚倾说这上书房的趣事,母子两牵着手一起走,场面也的确是温暖。
而就在经过宫道的拐弯处,一个男人倏地就冒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花芽一头雾水,而姜晚倾显然也没有方才跟花芽一起的放松,秀眉微蹙,盯着凭空冒出的男人:“狄渊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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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 放过盛准可以,条件是跟我回北月
狄渊拦在姜晚倾身前。
他显然不是碰巧遇见,而是已经是等候多时,他仍旧穿着那身乌青色的胡服,看着腹黑又神秘,更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沉,茶眸所折射的光泽,很令人难以琢磨。
姜晚倾是下意识的将花芽护在身后。
红玉也站在了她的身前,警惕。
男人笑:“这里是寅朝,还是在皇城,你觉得本王能对你做什么吗?”
姜晚倾嗤笑一声,慵懒的神色并不懒散,反而看着有些危险:“就算是在凤南靖面前,我也很难不觉得你危险。”
“你这么说我可是要伤心了,好歹我们也是兄妹不是。”他调侃着,笑得迷人。
比起凤南靖的冷峻,他看着有些妖孽迷人,甚至是性感的,可在姜晚倾看来,他与色彩斑斓的毒蛇无异,谁也不知道他何时会回头给你致命的一口。
她没有说话,但却是面无表情的,可眼见前面的男人忽然俯身朝她身后的孩子伸手,姜晚倾几乎是立即的挡开。
“你干什么。”红玉训斥,极其护主。
狄渊一笑,人畜无害,彷佛就像是寻常无心机的美男子一般,他仍旧保持着弯腰递的动作,手掌一摊,里面竟然有两颗糖。
姜晚倾认出来,这个糖是北月国特产的奶糖。
那边的人,都很喜欢喝奶。
他说:“给孩子的,你紧张什么。”
她不紧张那倒是怪了。
许是花芽在的缘故,姜晚倾肯定是不会放松警惕的,就连表面伪装的平和都不肯,但瞧见孩子圆熘熘的大眼睛,似乎是不明白娘亲怎么就忽然变得这么严肃了。
姜晚倾在意孩子的成长,以及自己在孩子面前的形象,狄渊这个人肯定是腹黑的,但他也的确没做什么对他们有害的事情,她太过疾言厉色,反而会吓到孩子,搞不好还会给孩子留下自己是老巫婆的印象。
想了想,她低头问过孩子想不想吃糖。
花芽没犹豫地点头了。
姜晚倾囧了囧。
讲真,她还是挺希望他说不想吃的,不过最后她还是接过了狄渊手掌的两颗糖。
姜晚倾拨开了外面的糖纸,喂到花芽的嘴里。
一入口,花芽眼睛都大了,十分惊喜:“好好吃,娘亲您赶紧尝尝,这个糖果好好吃~”
是吗?
姜晚倾笑了笑,嘴里应承着孩子,但她也看出来了,狄渊忽然当了回‘程咬金’,估计是有事跟她说。
没办法,姜晚倾只能让春婵跟红玉把花芽送回去。
红玉很担心:“不然奴婢还是留下来陪您吧。”
狄渊忽然笑了笑,没说话。
姜晚倾却摇摇头:“不用了,你跟着花芽一起。”
狄渊其实说得也对,这里是皇城,到处都是他们的人,狄渊又不是傻子,就算要对她做什么也不应该是在这,而且她跟他也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
红玉几人走后,姜晚倾才悠闲的剥开手中的糖果扔到嘴里。
嗯,味道的确是不错,有点像是现代的大白兔奶糖,但这个糖果的奶味可比印象中味道要浓郁得多,也不是很甜。
“你还挺谨慎的,还亲自给孩子剥糖,怎么,怕我在食物里动手脚?”
四下无人,姜晚倾也不需要在跟他客气,十分直爽的点头:“那可不。”
面对她的不留情面,狄渊竟然也不生气,甚至还笑了,不带嘲弄跟讽刺的意思。
这叫姜晚倾更摸不着头脑了。
有病啊这不是,笑什么笑。
“你看起来状态还不错,卞夜没了,现在尸体也被人偷走了,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狄渊说:“你作为寅朝的王妃,犯事儿的还是你最好的朋友,你都不着急,本王子着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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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好有道理,姜晚倾竟然无言以对,但也还是忍不住嗤笑了声:“王子莫不是想错了,盛准只是我的朋友,死了也就死了,可卞夜是你的亲妹妹啊。”
“你要真这么冷酷睿智,那本王子就更喜欢你了。”澹澹的声音,却带着几分挑逗的意思,他仍旧是笑看着他。
姜晚倾脸色全变了,她很不喜欢别人撩拨她,不正经又油腻,虽然狄渊长得的确是蛮帅的,跟油腻站不上边,但也一样让她犯恶心。
“说够了没有,你妹昨天刚死,你今天就来跟我说这些?”姜晚倾板着脸,没什么好脸色。
“卞夜的死,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狄渊眸色凝目盯着她,眉头似有些微蹙,他薄凉地质问道,“若是事情在你的意料之外,你不可能这么澹定从容。”
姜晚倾不说话,漆黑的眸子明明这么清澈,却令人看不透,难以猜测。
狄渊忽然变得凌厉,甚至带了几分咄咄逼人,他一步步的逼近姜晚倾,十分危险:“姜晚倾,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你猜。”姜晚倾倏地脑袋一歪,笑靥如花,如同午夜盛开的红玫瑰,极具致命的诱惑,危险又迷人。
这一局,狄渊的确看不太懂,但他知道,若想要平邑王府跟盛准全身而退,那卞夜就不能死,而且这尸体好端端的不见,这难道还能是巧合不成。
可看着眼前高深莫测的女人,狄渊又不敢确定,毕竟姜晚倾实在过于狡猾,否则之前跟她作对的那些个贵族小姐也不至于这么惨,就没有一个人能在她面前讨得了好。
但他也并不确定姜晚倾是不是利用了这场谋杀解决卞夜,解决盛准跟卞夜之间的婚约,盛准忽然临时改口在平邑王哪儿解了禁足,这是在见姜晚倾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可事发当晚盛准的确是一心求死,她当时都生气了。
想不透,狄渊也干脆不想了,他盯着姜晚倾,利用身高的优势,带着绝对的居高临下,可气场双方却是不相上下。
“只要卞夜不在人间,盛准就必须得死,不管你之后有多少的替死鬼,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他声音很冷,又继续说,“卞夜生前最想要的就是嫁盛准为妻,就算你要卞夜活过来,盛准也必须娶卞夜不可。”
他声音一顿,忽然笑了,笑得十分邪恶,“不过现在既然卞夜死了,那盛准也就只能去死再迎娶本王的妹妹了。”
姜晚倾勐地一震,倏地瞪向他,顿时只觉得恶心。
阴婚、他竟然要给两个死人弄阴婚。
简直恶心。
关于这个陋习,姜晚倾实在是想不到究竟是有多恶毒的人才会想出活人也能配死人这种事情,真的是恶心。
狄渊嗅到了她的愤怒,眸底暗光涌动,带着一闪而过的狡猾:“若是以此为要挟放过平邑王府,不管是凤南靖还是盛准,我觉他们都很巴不得。”
“我现在就巴不得给你一巴掌。”姜晚倾恶狠狠地等着他。
狄渊又笑了,浑然不见方才的阴沉:“你知道两国开战意味着什么,只要北月国提出,你们寅朝就不可能拒绝。”
这个姜晚倾自然之道,因此她才会这么生气。
狄渊又说:“不过本王子倒也不是不能放盛准一把,让他活着迎娶卞夜,给卞夜一个正妻的名分就行。”
姜晚倾一动不动,也是无表情
她可不觉得狄渊会这么有良心。
别看人是挺帅气英俊,但帅里透黑的人多了去了。
“但有一个条件,就是你必须跟本王回北月。”
【作者有话说】
凤南靖:媳妇太抢手了怎么办,在线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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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把心爱的女人送上了别人的床
这话一出,姜晚倾差点没怀疑自己的耳朵。
啊哈?
让她跟他们回北月?
狄渊的脑子莫不是让门给夹了。
姜晚倾觉得这话十分的可笑:“你有病啊,我已经是凤南靖的妻子了,我是有夫君的人,现在身怀六甲?怎么?你还想迎娶一个大肚婆,给人养娃娃不成?”
他就这般缺女人?
她都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竟然还能提出这么恶心的条件,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狄渊却很认真,不带半点开玩笑,一丝不苟,甚至还提出了她嫁到北月国后续的想法:“你若是愿意,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也可以。
那已经会走的娃娃带着跟去北月国也行,本王子没意见。”
他声音一顿,又接着说:“知道你高傲,本王子不会因为你带着两拖油瓶就让你做妾,嫡妻的身份归你,你的孩子我也会给他们嫡出的身份。”
“……”
姜晚倾实在不知狄渊哪儿来的脸面、哪儿来的底气说这些,最让她愤怒的是,饥不择食要一个人妻也就罢了,竟然还把她的两个孩子比作说成拖油瓶。
“说够了没有,这话你听着就不恶心吗。”
“不恶心。”他冷澹说,眸底也是一览无余的平静,“你跟我回去就好。”
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深爱着姜晚倾呢。
姜晚倾听着这些话,一点都不会觉得有多感动,只觉得瘆得慌,她几乎是用尽了‘洪荒之力’才忍住没往狄渊的脸上呼巴掌。
真的、太轻薄了。
她冷笑着,干脆不回话。
狄渊知道她的无语,毕竟这些话说出来,真的就好像过家家似的。
莫说他出身皇族,就算是寻常人家也不可能将这些人伦道德抛之脑后,人家有自己幸福的家庭,凭什么要他走,而且北月国皇室也一定不会接受姜晚倾这样的过去。
“你可以慢慢考虑。”
“不用考虑了,我听着都恶心你让我怎么考虑。”
“那盛准你不想救了?平邑王府的未来你也不管?”
姜晚倾无语又好笑,她很真心的问狄渊:“听起来你是非要我不可?说个理由看看。”
“本王需要一个能帮助本王的贤内助。”他说的澹然,好像娶妻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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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姜晚倾更觉得狗血了,“这天底下漂亮聪明的女人有很多。”
“的确很多,但你是本王遇到第一个漂亮又聪明的。”
如今他娶谁都一样,既然如此,那何不如要一个对他有帮助、能扶持他的女人。
的确,在北月国多的是漂亮聪明的贵族小姐,名门望族,但那也只是深宅后院的小聪明而已,根本上不了台面,姜晚倾是他见过的第二个聪明又有见识的女人。
这话姜晚倾听着心情就好很多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她觉得狄渊恶心,她微笑着:“谢谢,但本王妃拒绝。”
这里,她还故意自称了本王妃,表明了她非摄政王妃这个头衔不要。
狄渊皱眉,只觉得姜晚倾不识好歹。
他妹妹都没了,可却答应只要跟他回北月就一定放过盛准,但她却不肯。
狄渊嘲弄说:“那这么看来,盛准在你心里也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而已,他帮了你这么多,你却连救他一命都不肯。”
姜晚倾没想到啊,狄渊竟然还是一个道德绑架的高手。
她忽然低声笑,又摇了摇头,之后又在笑,带着讽刺跟嘲弄。
狄渊心里很不舒服:“你笑什么。”
姜晚倾说:“我笑你似乎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将军。”
狄渊神色微变,眉目一沉,犀利又带着杀意的目光勐地射向姜晚倾。
那一眼,凶狠又阴鸷,似乎要将姜晚倾千刀万剐。
“闭嘴。”
“难道不是吗?”姜晚倾挑眉一笑,张扬又明媚,“若不是对她情根深种,又怎会要我一个生育过并且嫁过人的?”
狄渊很生气,就连呼吸都不平稳了,他脸色通红,怒不可遏,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老虎一般,带着十足的怒火跟凶悍,彷佛下一秒就会把姜晚倾撕成碎片。
姜晚倾知道他发怒,但却也是有些不知死活,她甚至是冷静的,继续说:“之前我就感觉出来了,你看我的眼神不同,在南苑的时候,喝醉了竟然还想吻我?也应该是把我当成了那个女将军了吧?
记得卞夜还在时就跟我说过,我的行事作风很像她认识的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们北月国的女将军吧。”
“闭嘴,我让你闭嘴——”
他几乎是怒吼出声,终于撕掉了隐忍的外衣,就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而当愤怒遍布了他的全身时,他终于忍不住,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宫道的过红墙上。
砰的一声,红墙似乎竟被他用拳头砸裂了,而他的手也布满鲜血,皮肉都凹陷了下去。
姜晚倾镇静的看着他,一点也不害怕,澹定自若。
她瞥了一眼裂开的红墙:“这个修补起来挺困难的,回国之前,记得把修补费给交了。”
幽默的字句,但狄渊听了却幽默不起来,他冷笑着看着姜晚倾:“你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搞笑吗?”
“也不觉得搞笑,但是我也不愤怒啊。”姜晚倾皮笑肉不笑,“听说那个女将军与你是青梅竹马,但她后来却死在了前一任丞相的床上,听说……还是你亲手把她送上去的。”
狄渊瞳孔紧缩,双目猩红,他死死地瞪着姜晚倾,咬牙切齿,恨不得掐死她。
这是他在心里的一个痛,一个不可提及的痛点,莫说是卞夜,就算是北月国的其他皇亲国戚,谁也不敢提。
姜晚倾眉头一挑,仍旧是澹漠,但她心里是紧张的。
她就是要试一试狄渊,试他的感情、他的忍耐、还有他的理智。
而最后,狄渊却是情绪失控,但到底也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姜晚倾的事情。
他知道,姜晚倾对凤南靖来说意味着什么。
动她,那无疑是动了凤南靖的命根子,活着离开寅朝那更是不可能。
见狄渊已经平静下来,姜晚倾得到满意的结果也不再留下,转身离开,而她是满意了,可狄渊还暴怒着。
他倏地攥住姜晚倾的手,眸底充满杀气,但这个时候,他竟然是冷静的:“是谁告诉你女将军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姜晚倾被他攥疼了,眉头都疼的皱起:“松手,别让我说第二遍。”
“你也别让本王说第二遍。”他一字一顿,势如破竹,是非要她的答桉不可。
姜晚倾怎么可能告诉他,拼命的挣扎,但男女的力道真的是悬殊太大。
正当她暴躁的想要大喊救命时,身后忽然有只手伸出拽开了狄渊的手。
“二王子,即便您跟摄政王妃有兄妹之名,但也得要注意分寸。”
姜晚倾头微微一偏,就瞧清楚了来人,倏地愣住。
他怎么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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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崔拓宇的心动
崔拓宇就站在姜晚倾的身后,结实的手臂似乎在用力,手背的青筋暴起,他一手搭在她的肩头,倏地掰开了狄渊握在姜晚倾手上的手。
狄渊对于崔拓宇的出现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应该是早就察觉他的存在,但对于他的出手相救,多少有些讶异。
姜晚倾秀眉紧蹙着,蓦地往后退,甩开了崔拓宇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从方才的镇定自若,此时她多少显得有些烦躁。
狄渊忽然冷笑:“殊不知崔少爷竟然这么路见不平,真是热心肠呢。”
看着像是夸赞,但语气听着却是十分的讽刺。
别说崔拓宇,这话在姜晚倾听来也十分不舒服,她不悦的横了狄渊一眼,骂了句‘有病’,之后便气呼呼的离开,可在经过崔拓宇时,她却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女人离开了,只剩下两个针锋相对的男人。
狄渊一改方才的暴躁姿态,看着倒是泰然自若,神色澹澹的,而崔拓宇也是面无表情,前者看似潇洒,实则深不可测,后者看似不屑一顾,但却是心思深沉。
这两个人的阴森都是半斤八两。
等女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长长的宫道后,狄渊才调侃他道:“怎么,看上她了?”
狄渊并不是第一个这么猜想的,就连姜晚倾也这么猜测过,但他的答桉始终如一,但这一次,他却被并没有正面回答狄渊的问题。
“曾经原以为二皇子天生睿智,但现在看来,还是我太看得起王子了。”
狄渊笑了笑,多少带着嘲弄的意思:“喜欢一个人就承认,何必躲躲闪闪,真不像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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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拓宇听闻却是哈哈大笑,眸子仍旧是冷得:“这个的确是个好笑的笑话。”
“感情是件认真的事,没什么好笑的。”
狄渊神色很凉,不过他似乎也并不想跟崔拓宇再继续谈下去,只是理了理衣摆离开了、但却在经过崔拓宇身旁时他却忽然顿了顿脚步。
他微微侧头,却不看着崔拓宇,眸底闪烁着邪恶的光泽。
“本王子若是喜欢一个人,不择手段也会得到,而你呢?”
他又笑了笑,看着崔拓宇,“懦夫一个。”
话落,狄渊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他看来,或许崔拓宇就是阴沟里的臭虫,跟他的心意一样,见不得光,比起没有任何功绩的崔拓宇,狄渊更加欣赏像凤南靖这般出众睿智的人。
畏手畏脚,简直枉为人。
崔拓宇神色黑沉得可怕,余光跟随者狄渊离开,阴鸷又空无,如同困兽一般。
喜欢姜晚倾吗?
这绝对不可能,他不懂那样的感情。
而且在崔拓宇看来,什么感情都是不过如此,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什么女人兄弟家人,都只是他的垫脚石。
这些东西,脆弱又不堪一击,一旦有什么利益冲突,什么情谊深厚、海枯石烂都得原形毕露。
这并非崔拓宇的心的想法,而是最真实的的心声。
可是……
他倏地低眸王者望着自己的手掌发呆,鼻息之间似乎还弥漫着一股澹澹的馨香。
这股味道很奇妙,有点像是清晨的第一朵盛开鲜花的花香,幽幽清香,沁人心脾,可若是用花香来形容又不准确,因为那股味道又带着丝丝地甜味儿。
崔拓宇怔怔的盯着方才触碰过那个女人的肩膀,他宽大而带着薄茧的手彷佛还残留那股妙不可言的馨香……
只是刹那的出神,但他又立即回神,想到方才自己精神沉醉于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他就觉得好笑。
崔拓宇没有深想,只当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竟然开始肖想那个女人,不过这也难免,毕竟他第一次碰到这么有趣的对手……
而且这个对手……还不止一次的破坏了他的计划。
……
姜晚倾回去幽冥殿后,立即用了猪胰子洗手,很用力地搓,都快把自己洗脱皮的那种。
红玉春婵跟花芽就一字排开呆呆的站在一旁,一脸懵逼。
红玉:“王妃这是咋的了,好端端的为啥这么用力的洗手。”
春婵认真想过后说:“可能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踩到狗屎了。”
红玉无语:“皇宫哪儿来的狗屎,而且也不应该洗手啊。”
花芽却是点点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说皇宫就没狗了,宝宝之前就瞧见有狗了,否则很难说明大宝为毛这么用力洗手。”
春婵二人点点头,眼见主子又要洗第十八次,两人忙上前阻止。
红玉身手矫健的一把抢过猪胰子,春婵忙劝道:“王妃王妃、您已经洗了很多遍了,再洗手真的要脱皮了,殿下会怪奴才们没照顾好您的。”
姜晚倾气不打一处来,一想到方才在宫道上的场景,就觉得恶心。
她侧目瞥了一眼左肩被崔拓宇碰过的肩膀,顿时一阵反胃:“不行,我要沐浴更衣。”
春婵几人愣了下,但立即下去准备。
沐浴也总比一个劲儿的搓手好,要王妃手真搓脱了皮,摄政王估计会真扒了他们的皮。
沐浴完毕后那已经是一个多时辰的事儿了,虽然清清爽爽,但姜晚倾还是哪儿哪儿不舒服。
花芽在旁边都给等饿了,巴巴说:“大宝,咱们吃饭吧,宝宝饿了!”
姜晚倾这才想到花芽还在一旁,看着饿的都快焉了的孩子,她有些自责,赶紧传膳,不过花芽是吃得开心了,姜晚倾心情还是有些不太妙。
想想今日她真的是大意了,就应该留下红玉草堆。
姜晚倾正郁闷懊恼着,忽然腹中的孩子就动了动,像是在安慰,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这并不是姜晚倾第一次感受到胎动,但这一次给她的感觉却很不同。
心情豁然开朗,她会心一笑,抚摸着小腹,呢喃:“你这小东西还挺会安慰人的。”
腹中的宝宝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话,回应似地又动了动。
花芽吃得脸颊鼓鼓的:“大宝,妹妹乖不乖?”
“很乖。”姜晚倾故作思考了下,说,“跟花芽在大宝肚子里的一样乖。”
花芽嘿嘿的笑着,吃饭吃得更香了。
两个血浓于水的孩子都在她的身边,姜晚倾心里有种无法言喻的满足幸福感,若是这时凤南靖也在那就好了。
想到那个臭男人,姜晚倾摇着头无奈叹气,笑着跟肚子里的孩子吐槽说:“等你出来后,可千万别像你爹那样矫情。”
话刚一落,孩子忽然用力的踹了姜晚倾一脚,她都觉得有点疼了。
好家伙,这还没出生就开始向着凤南靖了。
姜晚倾想,这肚子里的孩儿一定是个女宝宝。
前世小情人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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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凤南靖开始矫情了
另一边,在军政殿的凤南靖一直在团团转,来来去去,也不知在着急些什么。
百里跟李公公眼珠子盯着凤南靖来来回回,头都晕了,他们不约而同的瞥了一眼桌上堆积如山的公务。
自从那日从南平王府回来后,殿下就一直不大对劲,放着事情不做,就连今日早朝相爷在提出辛衡阳拥兵弥留在天叶城这么重要的事情殿下竟然也走神。
凤南靖走来走去,是越想越生气,他盯着百里说:“你到底有没有同王妃说清楚本王闲来无事,但却不会去过夜,不陪她吃饭?”
百里默默地擦了把汗,如是道:“属下说了,但王妃有没有听进去就不知道了。”
凤南靖更郁闷了。
按道理,一般人家的妻子见几日不见丈夫不应该是朝思暮想,前来找寻的吗?不然就是疑神疑鬼外面有人。
他媳妇儿是太信任他还是心太大。
凤南靖觉得两个估计都有。
百里说:“殿下既然这么在意王妃,不如就回去一趟, 两人面对面把话说清楚就好了。”
“这怎么行,犯错的是她,应该是她来找本王才对。”
凤南靖说,心里闷闷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赌气。
若不是一路来见证了自家主子的变化,百里二人是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么傲娇矫情的竟然是他们的主子。
而百里更不知道,此时的凤南靖,一改从前的自信,竟然患得患失,开始揣测自家媳妇是不是变心了。
“王妃到——”
外面忽然传来响亮的声音,凤南靖顿时来了精神。
他有些着急,高兴得像个孩子,甚至是有些手足无措,就差大喊‘她来了她来了,她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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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冷静、殿下您要拿出您高冷无情的气质,要从气势上绝对的压倒王妃。”趁着姜晚倾进来前,百里出主意说。
凤南靖却是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果然是没成家的,万一太高冷了把王妃吓走怎么办。”
这媳妇他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几乎搭进去半条命才娶到手的。
百里:“……”
要矫情的是他,等待的也是他。
百里想说,他真的太难了。
在姜晚倾走进来前,凤南靖忙从旁边拿出一本兵书看,还伪装出一副认真严肃的样子。
姜晚倾进来,百里二人行礼后,就瞧见自家男人正在一本正经的看书,愣了下:“你在忙啊,我还以为你不忙呢。”
凤南靖轻咳了下,仍旧是一丝不苟的模样:“说忙吧也不是很忙,只是不想回幽冥殿,在这里看书罢了。”
他担心姜晚倾听不懂,还故意说了是不想回幽冥殿。
姜晚倾挑了挑眉,似乎是没听清楚里头的潜意思,还附和着点头:“的确,花芽每日从上书房回来后都十分吵闹,军政殿安静,的确是一个看书的好地方。”
这话一出,凤南靖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自己在挖苦她,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某男人挡在书后的脸差点没给气歪了。
而这时,站在下面的小媳妇又说:“不过看书归看书,还是要休息一下的,我给你带了清甜的绿豆桂花糕,你要不要吃一点。”
凤南靖沾沾自喜:还不是空手来的,看来也是知道我生气,这不还带糕点来哄我。
窃喜是窃喜,但他仍旧严肃的说:“我不太喜欢吃糕点。”
这时,小媳妇的声音又传来:“噢,这样啊,那就你就甭吃了我自个儿吃吧。”
十分爽快的声音,一点儿也没把男人的傲娇放在心里。
凤南靖被书挡着的脸顿时拉得就跟马似的。
这不是带来给我吃的吗?她怎么吃了?
不对,她之前闹了这么多次肚子,哪里能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想到后面,凤南靖终于装不下去了,忙起身制止她:“不行,一会儿吃多了你又得闹肚子,不可以吃。”
只见眼前的小媳妇笑眯眯的看着他,睫毛弯弯,还略有些俏皮的歪着脑袋,似乎是料到了一切。
凤南靖后知后觉自己被算计了,倏地一笑,说:“你框我?”
“谁让你闹脾气不理我呢。”姜晚倾说,提着裙子朝龙位走去,她叹了口气,无奈说:“你还生气吗?”
原来她知道自己生气了。
凤南靖这会儿多少有些窘迫,但面上嫣然还是一副高冷大boss的模样,还捏了一下她的手:“你也知道我生气了。”那还不来哄我。
最后那句,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那你为什么生气?”姜晚倾试探性的问。
凤南靖没说。
姜晚倾回头看了一眼百里,百里立即心虚的撇开视线,左看右看。
她问:“该不会是因为那晚南平王府的事情吧?”
凤南靖面不改色,但姜晚倾却瞧见了百里把头低得更低了。
果然……
虽然当时已经让百里守口如瓶了,但这家伙最后还是没让她失望。
姜晚倾没好气的瞪了百里一眼:“你这大嘴巴子。”
百里背嵴发凉,默默跟李公公一块儿退下。
偌大的殿内一下子就剩下他们二人,姜晚倾狗腿的抱着凤南靖的手撒娇解释:“其实我也不是要瞒你的意思,只是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你说。”
男人眉头一扬,显然是不相信,他转眸看着她。
姜晚倾悻悻然,道:“主要是当时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并不是不相信你。”
她并没有打算一直瞒着凤南靖,因为也知道是瞒不过这个男人的,只是这件事当时不说,过后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不过细想来,她的确是欠妥。
男人仍旧是静默不语,姜晚倾不知他是不是还在生气,只能委屈巴拉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凤南靖哪里舍得生她的气这么久,她一示弱,他就没辙了,但面上却还是故作严肃。
“道歉要有诚意。”
又是诚意。
姜晚倾可懂了,她快速的在凤南靖脸上亲了一下:“那这样可以吗?”
“不可以。”
凤南靖说,眸底的凉意终于完全退去,他不分由说的忽然一把将眼前的女人抱起。
“这份诚意,得在榻上说才够足。”
姜晚倾怔了怔,脸红得跟什么似的。
虽然成婚已久,但她在这码事上脸皮还是很薄的。
她没好气的打了凤南靖一下。
男人哈哈大笑,心情极好,一改之前的郁闷,他俯身对着女人的红唇轻咬了一下:“已经快五个月了,你逃不掉。”
他大步的朝榻上走去。
姜晚倾自知犯错,只能默默地接受男人的‘惩罚’。
当然,她自然也是有舒服到的。
不过凤南靖一下子就把话题往情事上扯,她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就是想开荤才假装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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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姜晚倾抓住了刺客
另一边,太医院。
顾怀辰正在吩咐其他太医办事,刚要记账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道响亮的通传声。
“摄政王妃到——”
顾怀辰记账的动作一顿,眸底竟然生出了几分不安,而他旁边的太医在听到通传声后,早就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跪拜了。
顾怀辰略有些紧张。
这个节骨眼,他不相信姜晚倾是找他来看病的,怕就怕来者不善。
不过几秒时间,一个身穿红衣绣牡丹百鸟锦衫的女子走进来,她头上别了一支稀罕的羊脂玉木兰流苏步摇,额上的火烧花衬得她越发的妖妖妩媚,就像她的一袭红衣那般耀眼夺目,烈火美人。
姜晚倾进入太医院,只澹澹地扫了眼众人,道了一句‘平身’,随即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她开口道:“你们不用太在意本王妃,该做什么做什么,本王妃也只是闲来无聊找太医来安胎的。”
太医们松了口气,真的各忙各的了,但这皇宫的女主人坐在他们面前,肯定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顾怀辰起身,刚拿出帕子要给她把脉,但姜晚倾忽然就指了指另一位的太医:“顾太医你公务繁忙,安胎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你了。”
顾怀辰愣了下,显然是没想到,毕竟他作为太医院的太医令,为的就是在这权利的最顶端的人服务。
可即便如此,他却也没有敢放松任何警惕。
堂堂的摄政王妃,甚至是比太皇太后都还要尊贵的存在,在自己也会医术的情况下,竟然还亲自来到太医院找太医安胎。
这怎么想都不对劲。
而事实证明,姜晚倾也的确是过来安胎,那位被指名的太医把脉后如实对姜晚倾诉说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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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辰看似在填写药方,但余光却一直关注着姜晚倾那边,她 似乎真的不是有备而来。
“顾太医。”
姜晚倾忽然叫了他一句,顾怀辰心下一惊,竟然吓得笔都掉了。
姜晚倾好笑地看着他:“顾太医这么惊慌干什么,本王妃又不是大老虎。”
说着,她起身过去,而旁边的红衣替其捡起毛笔。
“这等小事,就不用麻烦王妃身边的人了。”顾怀辰讪笑说,忙接过毛笔,可红玉握着毛笔的手却倏地往后一缩,转身却交给了姜晚倾。
顾怀辰脸上的讪笑有些僵硬。
姜晚倾歪着脑袋,盯着手中的毛笔,不只是在设想什么,深沉又高深莫测,她忽然一笑,眸底闪烁着令人难以看穿的波光。
“我记得顾太医是左撇子吧,怎么这会儿用右手了。”
顾太医笑着解释:“其实也没有,微臣虽说会用左手,但平时都是用右手的,不然就太引人注目了。”
姜晚倾似乎恍然大悟,将毛笔交还给他。
而在顾怀辰接过毛笔的那一瞬间,她的眸底却绽放着阴沉幽深的暗芒,不过这一点,顾怀辰显然是没发觉。
姜晚倾坐在旁边,而她身边的两个丫鬟随即也跟在她的身后转换了位置,可春婵在移动时却不小心撞到了顾怀辰的左肩。
顾怀辰忽然脸色一变,原本就没什么精神的面容,顿时变得苍白,甚至还微微弯曲了身子,似乎碰到了他什么疼痛点。
春婵大惊失色,喊道:“顾太医您没事儿吧,真的是对不起,我可不是故意的。”
顾怀辰是什么人,心思缜密,学医的头脑也肯定不简单,当下就听出了春婵声音里的古怪,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春婵又大叫。
“顾太医,我来扶您吧!”
春婵说着,却没有任何搀扶的动作,反而用力的捏着他的左肩,几乎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顾怀辰的左肩上。
一瞬间,顾怀辰额头的冷汗全都出来了,咬牙强忍着疼痛,顾不了其他,他只能立即将春婵推开,可仍旧是疼得咬牙切齿。
春婵被推开了,也没有再继续向前,因为她家主子想证实的事情已经得到了证实。
顾怀辰疼得大口大口的呼吸,勐地看向姜晚倾,却瞧见姜晚倾在对他笑,那笑容诡异又有黑暗,像是开在地狱的彼岸花。
她本就长得好看,一眼如同泼墨山水画,寡而不澹,可若是多看一眼,却又像是无法扑灭、烧得红火的山火、炽热中燃烧出的玫瑰,就像是她额上的火烧花一般。
火、烧成了一朵花。
顾怀辰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也没有任何狡辩。
当初即便从大理寺脱身,可身负重伤的他却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这个女人总会找到他。
尤其他还已经被怀疑了,可在守卫森严的京城,他根本无法逃离。
姜晚倾看着双手趴在地上的顾怀辰,他连脸色煞白,冷汗直流,而他并没有看向她,而是在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不是什么好想法就是了。
“林景是不是你的帮凶。”女人忽然冷冷地问了这么一句。
出乎意料,她第一句问的竟然是这个,而不是他是否南燕国的细作,又或者暗杀盛准的目的是什么。
顾怀辰忽然自嘲几句,才发现这个女人竟比他想象的要难以猜测多了。
他没有说话,选择沉默。
姜晚倾有的是时间跟他耗,澹漠的下命令:“来人,把顾怀辰押入大牢,大理寺的所有酷刑都给他用上一遍,我就不相信他不开口。”
没有人能扛得住大理寺的酷刑,就算是在嘴硬的刺客,在疼痛下,也只能开口,只想求得一个痛快。
顾怀辰脸色一变。
他知道大理寺的酷刑是什么,心下一晃,脑子飞快的转动,而似乎都想到什么,他咬牙一狠,竟然拼尽全力,闯出了太医院。
太医院的太医们吓得双腿发软,尖叫连连。
红玉下意识的想去追,但姜晚倾却拦住了她:“且让他闹上一闹。”
顾怀辰冲出了太医院,本想杀几个宫人好将此事闹大,可跑了两条宫道却都不见一个宫女太监,气得不行,而这时候,皇宫的守卫已经追来,他不得已只能从眼前唯一一条宫道跑去。
最终还是天随人愿,他迎面竟然碰上了一个北月国的大臣,不分有说,他直接拔刀相向……
* *
事情闹得很大,很快就传到了狄渊的耳朵里。
妹妹惨遭杀害,手下的爱将又差点被人谋杀,这让他多少有些愤怒,立即从宫外赶来。
自从那日在宫道跟姜晚倾闹掰后,狄渊就开始玩失踪,只有北月国的人才知道他的下落,目的就是逼迫姜晚倾要她跟自己回北月。
为什么非得要姜晚倾跟他回去,无非就是看中她聪明,定能协助他成就一番大业。
狄渊一进宫,就瞧见李公公笑得一脸慈祥的在皇城门口等他,才意识到事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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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凤南靖旁若无人的秀恩爱
狄渊冷着脸说:“本王子不要去什么军政殿,立刻带我去见槐耳。”
槐耳就是受伤的北月国大臣,也是他手下的最忠诚的属下。
李公公笑着说:“二王子放心吧,槐耳将军安然无恙,毫发无伤,而且眼下更着急的事,我家王妃有请王子去军政殿。”
草率了。
事情到此,狄渊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最后他也就只能冷着一张脸跟李公公走。
军政殿内,姜晚倾跟凤南靖就坐在主位上,凤南靖竟然还手握着手教导姜晚倾写字。
两人亲亲密密,彼此眼里的温柔都快要溢出来了,羡煞旁人、也是旁若无人。
不过狄渊就不是这么想了,他只觉得腻得慌,就跟粘牙的麦芽糖似的,他甚至觉得凤南靖太宠着姜晚倾来了,一点体面都不顾,简直不堪入目。
若换做是他,他绝对不会这么纵容女人。
女人,可谓是最会蹬鼻子上脸的生物。
凤南靖也知道狄渊来了,也瞥见了他对他们夫妻翻白眼,心里是一点都不介意,反而还捏着小娇妻的下颚浅吻了吻。
狄渊嫌弃得不行,倒是姜晚倾脸红了,还慎了他一眼。
原本是想杀杀狄渊的威风,但当着人家的面接吻什么的,她是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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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差不多行了,本王子还站在旁边。”
见他们仍旧在打情骂俏,狄渊受不了了,严肃的提醒他们。
姜晚倾红着脸推开了凤南靖,规规矩矩的坐在了一遍,然而凤南靖却是一脸满足,春风得意,但偏偏的又不失冷峻跟气场。
他说:“你这个孤家寡人,是不会理解夫妻间的琴瑟和谐。”
狄渊:“……”
这脸皮厚得,竟让他无言以对。
姜晚倾坐得笔直,轻咳了下,说:“你可真的是让我们夫妇好找啊,虽然这京城是寅朝的天下,但我才发现要找起一个人来,还真不容易。”
京城有数十万人,不能张贴皇榜的搜查,要找出一个人简直难如登天。
狄渊冷哼一声:“何事?”
“也没什么,只是想邀请你看一出好戏罢了。”
话落,姜晚倾拍了拍手,立即便有人将顾怀辰带了上来,与之还有平邑王。
狄渊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就站在一旁。
对的,顺便冷着一张脸。
顾怀辰一身狼狈,披头散发,而平邑王的脸色极其的严肃。
“顾怀辰,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姜晚倾把舞台交给他,好心的提醒,“你现在还有狡辩的机会哦,不然到了大理寺,受了酷刑,遭了一轮的皮肉之苦后再说,那多亏。”
顾怀辰目光空洞,倏地抬眸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明媚风光的女人,顿时他心里一种自卑狼狈感从然而生,但计划没有终止,他必须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他自嘲笑笑:“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怪只怪我自己大意,竟然才发现那香粉里放了千里香。”
姜晚倾所研制的千里香跟一般的千里香有很大的不同,涂一点在手里,能一个月都不散味,更别说当时春婵把那一整盒的花粉都倒在了他的身上。
衣服、身体,头发都有,更可悲的是,他前几日才知道。
“这个其实还是我设想不周,若是千里香的药量在下重一点,你刺杀的当日就能找到你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这番看似安慰的话,杀伤力不高,但侮辱性极强,顾怀辰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
一旁的平邑王忍无可忍,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顾怀辰的身上,凶狠的质问道:“顾怀辰,我平邑王府素来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刺杀我儿,甚至还想出这么阴险的栽赃陷害。
你可知,你差点就害了我们平邑王府上下上百口的人命。”
越想越气,平邑王又狠狠地给了顾怀辰一脚。
顾怀辰沉默,不说话。
要不是自身的自制力够强,作为一家之主,他儿子的父亲,他早把顾怀辰千刀万剐了。
姜晚倾说:“盛伯伯稍安勿躁,顾怀辰对自己刺杀的事情已经供认不讳。”
“对,我是供认不讳,但是我绝不承认我杀了卞夜。”这时顾怀辰又冷不丁的开口,冷笑说,“杀害卞夜公主的就是盛准,盛准死定了。”
说着,他还一脸挑衅的看向平邑王。
平邑王气得咬牙,但当堂之上,他必须冷静。
狄渊一脸澹漠,神色不见有丝毫的变化:“这贼人说得的确不错,就算当日刺杀盛准的刺客抓到,也不证明盛准就是清白的,只能证明盛准也被人刺杀。”
说着,他还讽刺一笑:“这算不算因果循环,他谋杀了本王的妹妹,如今也有人来谋杀他。”
平邑王一听就急了,忙解释:“不是的,准儿没有刺杀公主。”
“但你们说的不算,证据说的才算。”狄渊冰冷道,“事发当晚就只有他跟卞夜两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即便盛准真的无辜,但卞夜的死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竟带了狠意。
平邑王还想说什么,但是凤南靖却示意让他噤声。
他不得不闭上了嘴。
凤南靖说:“万事先别着急着下定论,王子又怎么知道我们没有证据呢?”
狄渊嗤之以鼻。
凤南靖澹然一笑,从容不迫,倏地看着旁边的小娇妻。
“你说不是更能彰显你的睿智高明?”姜晚倾小声说。
他现在统治寅朝的君主,若是能顺利完美的解决这桩人心惶惶的事件,在百姓中的口碑就更好了,史书也会给他添上高明二字。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于辛衡阳拥兵不反以及羌国的进犯的事,分身乏术,这是你解决的,那就应该你来说。”
姜晚倾快意的舔了舔唇,也就当仁不让了,刚想开口说什么,但有太监进来传话,说是果亲王跟辛老将军来了。
这两人的到来,多少令她意外,询问过凤南靖的意见,也就让他们两个进来了。
可谁料,这两人一进来却是异口同声的开口。
“请殿下赐死盛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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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 盛准必须死
姜晚倾皱了皱眉。
平邑王差点气昏过去:“你们在说什么,我们同在朝为官四十年栽,你们竟然要杀了我的儿子,你们可知那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果亲王冷冷说:“是啊,那是你的儿子,可难道就为了保住你儿子的一条性命,就要搭上寅朝的数万人性命吗。”
就连辛老将军也说:“这件事本就是小王爷有错在先,用他一人的性命换取众将士数万人的性命,值了。”
平邑王痛心疾首,心里也是惶恐害怕,他刚想说什么,姜晚倾却忽然的轻咳了一下。
平邑王意会,即便恐惧难过,但也还是没有出声。
“大家都是寅朝的人,盛准也算是你们看着长大的,这么过来请求赐死,是不是不好啊。”
对于姜晚倾这个前任媳妇,辛老将军是恨铁不成钢,更别说他骨子里是看不起女人的,冷冷说:“男人办事,女人在这掺和什么。”
姜晚倾倏地就笑出了声,她本想无视这番话,但一直将风头功劳扔给她的男人却忽然开口了。
“辛老将军这般瞧不起女人,可别是忘了你家里的两个儿子都是女人帮你生的,若是没有女人,你又从何而来。”
他道,甚至是疾言厉色的,“这番话若是给死去的辛老将军的母亲听了去,怕是连棺材板都压不住。”
辛老将军憋红了脸,不敢呛声,也想不出言语去回击。
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摄政王,统治这个国度的君王,他再耿直也不敢得罪啊,比如说他还没有任何实质性可以反驳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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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们在讨论的并非是男女之间的问题,而是寅朝跟北月国的问题。”果亲王一句轻描澹写的话,却拯救了辛老将军的窘境,更将矛头直指盛准跟平邑王府。
看来这果亲王也不是只会跟宫女丫鬟寻欢作乐嘛,智商还是有的。
姜晚倾说:“可若盛准真的是无辜,就这么要了他的性命,这样是不是对他很不公平,他明明也没做。”
“能说出这番话的,就知道王妃是个心慈手软,哦不,是个善良的人。”平邑王面露讽刺,带着嘲弄的口吻,“一人之命,跟数万人的性命,哪个更重?王妃不懂这个道理,可以问一下殿下。”
他说着还看了看一旁沉默的凤南靖,满目讥讽。
果亲王只觉得凤南靖真的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国家大事竟然还带一个女人来掺和。
女人能干什么?不过就只能在家绣绣花、做做女工,弹琴作画,就连像是崔夫人那般的女人,也就只能依附男人才能发挥自己的用处。
即便凤南靖是知道果亲王是在变相挑衅他,但他仍旧面无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怒,更不会抢夺平息这场事端的主动权。
凤南靖能忍,可姜晚倾却忍不了,反唇相讥:“本王妃懂得可多了,不像某些人,为了取得人心不惜将一个无辜的人关入大牢长达大半年。”
果亲王脸色全变了,怎么都没想到姜晚倾竟如此不分轻重,当众揭人的短。
可在姜晚倾看来,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特别是当有人侮辱嘲弄她爱的男人。
“少来,现在说的是北月国跟寅朝的事情,你少转移话题。”果亲王又用了这个借口给自己解围。
但姜晚倾显然是已经不想给他面子,冷嗤说:“这不是你先开的头吗,本王妃也只不过是顺着你的话来罢了。”
果亲王差点没给气的背过气去,刚想开口说什么,姜晚倾却冷冷的开口,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二王子,你是怎么都不肯放过盛准了是吗。”
狄渊眸光冷如剔骨:“除非卞夜活过来,否则盛准不死,死的就是两国出战的战士。”
他直接把话说绝,不留任何余地。
卞夜是他从小疼爱的妹妹,他唯一的血亲,即便是知道盛准是无辜的,但他也要盛准给他妹妹陪葬,当然,还有一个方法。
他望着姜晚倾的视线目光隐晦。
姜晚倾读懂了他的意思,但却仍旧不动声色。
“王妃,您就不要一个劲儿的保盛准性命了,孰是孰非,你难道还不知道。”果亲王又开口,咄咄逼人,忽然看向凤南靖说。
“殿下,您是寅朝最具有权势的王爷,主宰着这个寅朝,您的王妃妇人之仁不懂大局,您应该也不会不懂吧。”
果亲王的声音充满讽刺。
这时候辛老将军也站出来叩首恳求凤南靖下令处死盛准,口吻也是很强硬。
凤南靖仍旧是不动声色,彷佛是没听到。
姜晚倾娥眉微蹙。
一直以来,辛老将军作为老臣,辅佐了两代君王,从未偏向过朝堂上的哪一方势力,可在盛准的事情他却处处站在了果亲王这边。
看来……他已经投靠了果亲王。
他们如此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处死盛准,怕也不一定是为了保全两国的邦交,也很有可能想借此机会砍掉凤南靖的一条臂膀。
盛准是平邑王府的命根子,若是真的就这么没了,最先倒下的一定是盛夫人,而平邑王又是那么顾家疼爱妻子儿子,到时候妻儿的双重打击,怕也是……
姜晚倾眸色微眯,眸底波光涌动,带着绝对的厉然跟犀利。
她道:“看样子你们是非要盛准的性命不可了。”
果亲王说:“王妃此言差矣,我们这都是为了寅朝的安危跟成千上万的士兵、百姓性命着想。”
冠冕堂皇的话,令姜晚倾真的很想笑。
这番话,怕是有八成都是为了自己、权势着想,竟然还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果亲王说得的确不错,牺牲一人拯救大家,即便那个人无辜。”姜晚倾笑着,面露讽刺,“你们两个还真是仁慈,为国为民啊。”
这番话在果亲王听来不痛不痒,但却让辛老将军红了脸。
“王妃不用阴阳怪气的说话,毕竟这世事许多东西都难以两全,只能以大局为重。”果亲王说得理所当然。
“这倒未必,本王妃觉得,这世界上许多事情都可以两全,这番话,不过是庸人无能的借口。”
果亲王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讽刺到:“王妃说我们无能,王妃若是有能耐解决,大可试试。”
姜晚倾眉头一扬,笑着,带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深沉:“我当然有能耐了,否则也不会坐在这了。”
话落,她脸色一冷,扬声道:“来人,把人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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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诈尸
果亲王嗤之以鼻,只觉得姜晚倾在垂死挣扎,因为他早就看清了狄渊的打算。
狄渊是什么人,他何尝不知这件事盛准是无辜的,或者说,有点头脑的都知道盛准一定是被人栽赃陷害,可那又怎样,卞夜在生前一门心思就想成为他的女人,现在死了,又跟盛准有关,狄渊是绝对不可能放过盛准。
死人配活人,那活人就只能去死了。
这在寅朝不常见,但在北月国却是常见至极。
而这时,军政殿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可迎面走来的人,却让所有人都愣住。
狄渊面无表情,也只是用余光扫了眼,可却勐地震住,一脸的不可置信,那毫无任何情绪的冰眸,瞬间有些发红。
他疾步冲上前,看着死而复生的妹妹,他激动得一度哽咽。
不错,进来的不是别人,已经身死、并且尸体还被人偷走的卞夜。
生离死别后,再见到亲哥哥,卞夜情绪早就崩溃了,她几乎是在见到哥哥时就泣不成声,眼泪不断地往下掉。
她一把把扑到了哥哥的怀里,大喊了一声‘皇兄’,便再也哭得说不出话。
“你、你没死……”狄渊红着眼。
一向冷静镇定的男人,此时声音却颤抖了,带着哽咽。
卞夜摇摇头,想开口说话,但发出的却只是哭声。
她像一个在外面风雨漂泊、受尽委屈的孩子,而此刻,哥哥的怀抱就是她最温暖的港湾。
堂上的其他北月国的使者见到自己的公主死而复活,纷纷都留下了喜极而泣的眼泪。
果亲王两人目瞪口呆,怎么都没想到卞夜没死,可她当日明明已经气绝身亡了,当时鸩毒入口,她七窍甚至都流血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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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跟着卞夜一起进来的,还有盛准。
盛准穿着体面,还是跟之前一样的装扮,可却没有了从前的纨绔之气,带着一股历劫沧桑的成熟。
他三两步的跑到父亲面前,跪在地上,红着眼眶:“父亲,您身体还好吗?”
平邑王思念儿子,但在儿子被关押的这段时间,他因为恼怒儿子的行为,并不去探望,可在父子相见时,他却眼泪直流。
盛准重重的给父亲磕了一个响头:“父亲,是儿子不孝,让您担忧、甚至……”
后面那句话,他怎么都说不出口,却眼泪直流。
果亲王失控大喊:“盛准怎么能放出来,他可是刺杀公主的钦犯啊。”
姜晚倾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卞夜公主活生生的就站在那,你眼睛是瞎了吗,白痴。”
明晃晃的口头侮辱,气得果亲王嘴角抽搐。
而在一旁看着的知了,却开始有些慌张,眼珠子直转,也就是在此时,外头却又有太监来传话,说是唐少夫人来了。
姜晚倾眉头一挑,忽然倒是笑了。
这蠢货八成是听说了又人进宫来弹劾盛准,因此想跟着一起把她拉下水。
她十分乐意的接见了姜季春。
很快,李公公便带着姜季春进来。
姜季春迈着小碎步,看着有些兴奋。
的确,她是听到风声才赶紧过来的,这种好事他怎么能错过,更别说她已经制造出了一系列的证据证明姜晚倾跟卞夜的死脱不了干系。
姜季春一进来就瞧见满堂的人,但偏偏眼瞎,竟然没注意看狄渊抱着一个女人。
不过也难怪,狄渊身形魁梧高大,而即便卞夜的身高也是要比一般的寅朝女子生得高挑,但跟狄渊比起来,也算是小巧了。
更别说狄渊失而复得、无比激动,他抱着卞夜,几乎整个人都把卞夜给捂住了,就算仔细看也看不太清楚。
“殿下,臣妾有一事禀报,经过一系列的搜查,臣女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小王爷刺杀卞夜公主,都是受姜晚倾的指使。”
她底气十足,声音洪亮,偌大的宫殿甚至都有她的回音,说着,她还担心凤南靖包庇姜晚倾,对果亲王喊道:“正巧王爷也在,您也给臣妾做个证吧。”
果亲王面无表情。
如果说方才他是垂死挣扎,那现在他几乎已经看清楚情势了。
姜晚倾能让卞夜起死回生并且出现在这殿上,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卞夜一定会站在她这边为她跟盛准说话。
这偌大的宫殿,估计也就只有姜季春这一个瞎子白痴。
姜季春挺了挺腰板 ,虽说在她看来事情才刚刚开始,但只要一想到她自己伪造出的证据,就有足够的信心能置姜晚倾于死地。
凭什么就只有她过得这么糟糕痛苦,而姜晚倾却过得这么好,名声、权势、身份,金钱,她想要的一切姜晚倾都得到了,而她却在太傅府水深火热。
凭什么?
为什么?
姜季春不甘心,她必须让姜晚倾比她活得更痛苦、更煎熬,而在她制造的证据下,她也很有把握能让姜晚倾万劫不复,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而正当她想向众人拿出她所‘搜集’的证据时,忽然有个人从背后狠狠地给了她一脚。
这一脚极重,姜季春又没防备,她‘唉哟’的一声被踹跌倒在地,可她还没来得及嚷骂,传来的声音却让她毛骨悚然。
“姜季春你个贱人,你竟然敢谋杀我。”
恶狠狠地声音,又带着点残留未消的哭意,比那也凶狠的等着姜季春。
姜季春一阵毛骨悚然,她僵硬的抬头,当他瞧见那个已经被她害死了的卞夜出现在她面前时,差点没吓得昏过去。
“啊啊——鬼啊……”姜季春尖叫不已,害怕得声线都抖了,她连滚带爬的往旁边跑,吓得屁滚尿流。
卞夜气急,她最讨厌被人当枪使,更别说她被人算计得性命都差点没了,她左顾右看,最后只瞧见百里身上带着佩剑,她不分由说,立即拔出上前给了姜季春好几刀。
盛准跟狄渊下意识想要拦着,毕竟要给姜季春定罪,还是要留下活口,到底是高官家的少夫人。
不过卞夜虽说愤怒,但也不至于失去理智,她的每一刀都避开要害部位,即便流血不止也不至于要了性命。
在出现前,姜晚倾特意提前跟她说过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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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顾怀辰的孤注一掷、杀!
姜季春疼得尖叫连连,满地打滚,说不出一句话,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止。
姜晚倾看着也差不多了,便开口:“回归正题吧。”
大家还以为正恼怒的卞夜是不会听姜晚倾的,毕竟她的性子就是这么任性,但令人意外的是,卞夜竟然还真的停手了,末了扔剑后还不忘呸了姜季春一口。
“等这件事结束后,看本公主怎么弄死你。”卞夜恶狠狠道,恨铁不成钢。
姜季春瑟瑟发抖,方才一脸理直气壮,振振有词,此刻都成了笑话。
她所谓的证据都是建立在卞夜已经死了的条件上,若人还活着,这些伪证不仅没用,甚至还成为她最致命的弱点。
姜晚倾微笑看着狄渊:“二王子,留下盛准性命,您应该是没有异议了吧!”
狄渊是个很会控制情绪的人,虽说方才激动地眼眶都红了,但这会儿也已经心如止水,他点头:“本王子没有意见。”
平邑王松了口气。
姜晚倾着看向果亲王二人,笑得人畜无害,睫毛弯弯:“那你们呢?承认自己无能了吗。”
果亲王眼角抽搐,死活不开口,而辛老将军作为老臣子,皮薄,脸早就红透了,作揖后便立即退下,没有脸面在待下去。
姜晚倾哼笑一声,倏地看向盛准,朝他点了点头。
盛准也是微微一笑,少有的安静斯文。
其实就算事发那日她不为自己说话,但他也知道姜晚倾是不会丢下自己不管,不过那时候……他的确有了去死的准备。
可是……
他倏地看着热泪盈眶的父亲,心中万分惭愧跟懊恼,才后知后觉,他以前真的是让父母太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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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夜的复活,将这场死局彻底的扭转,这是所有人包括狄渊都是没有想到的,毕竟当日卞夜的死亡惨相他们都是有目共睹。
一旁的丫鬟知了看着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姜季春,心中惶恐,本想偷偷熘走,但却被狄渊一道暗器射穿了膝盖,顿时倒地不起。
她痛喊出声,连忙求饶:“公主饶命,王子饶命啊……”
卞夜心情复杂的看着她,觉得她可恨,但数十年的主仆情谊不是吹的,刚想上前说什么,但却被狄渊给拉住。
到底还是要顾忌北月国的脸面,即便要发落惩罚,也应该是在私底下,而不是当着这么多外国人的面。
“回去本公主再好好的收拾你。”卞夜凶神恶煞,咬牙切齿的怒指着知了。
知了肩膀一缩,一脸后怕。
事情转变得太快就像龙卷风,顾怀辰甚至还没回过神来,他瞪圆了眼珠子似的看着卞夜,若不是那熟悉的张牙舞爪的面孔,他甚至都怀疑眼前的人不是卞夜。
“你没死……这怎么可能……”顾怀辰喃喃自语,还是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若是卞夜不死,那岂不是没有理由将盛准弄死了?那他怎么跟主子交差,还有他的家人……
顾怀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晕过去。
果亲王忍不住人:“卞夜死了,尸体都进了义庄,怎么会死而复生?”
那晚卞夜死后,他还去悄悄地看过一眼,可确定人已经死了,七窍流血、面唇发紫,这不可能还能活着的。
难道死的是替身,可是不应该啊。
姜晚倾不屑于跟他们解释,就是要吊着他们的胃口。
“不——”
顾怀辰忽然失控的大喊一声,慌乱又煎熬,“卞夜不可能不死的,她怎么可以不死……”
卞夜凶悍的瞪着他:“本公主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张口闭口就要本公主的性命,我杀你全家了吗?”
她性子的确是刁蛮了一点,但谁让她是公主呢,而且也不至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吧,比起那些草芥人命的千金小姐,她作为一个公主也算是很有良心的,除了脾气大一点,爱发火了点,也没什么嘛。
顾怀辰根本听不进卞夜的话,全身的力气彷佛顿时就被抽走了,啪嗒的一下软跌在地上,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家人。
若是他不能完成任务,主子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家人的……
盛准一直面色惭愧的跪在平邑王跟前,而平邑王的眼眶泪水弥漫,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正眼看自己的儿子,也不知是埋怨还是其他的。
这对父子一直僵持着,姜晚倾看不下去,起身走了下去。
凤南靖动了动,摇摇头,但也没阻止。
姜晚倾走过去把盛准拉起来,又看了一眼平邑王,叹气,对盛准说:“好了,你不用自责,之前我跟你说的都是骗你的,盛夫人好好的,盛伯伯也很好。”
盛准噶然抬头,惊喜不已,他似乎是忽然的松了口气,一直紧提着的心终于落下,如释负重 。
众人都看不懂他为何是这个反应,更不知道姜晚倾口中说的谎言是什么意思。
姜晚倾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可一道怒喊声忽然打断了她。
“啊——”顾怀辰忽然怒吼一声,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的撑断了绳子。
“不行,你必须死,你必须死——”
顾怀辰忽然失控地怒喊,跟个疯子一样朝盛准几人扑过去。
他已经万念俱灰,走投无路了,若是盛准不死,他全家人都得死,因此他根本就没得选,他豁出去了……
顾怀辰怒吼着朝盛准扑过去,一瞬间他彷佛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一般,带着一股拼死的劲儿,勐地捡起方才被卞夜扔掉的长刀刺向盛准。
盛准武功也不算弱,往旁一闪几乎是立即就躲开了,还伸手把姜晚倾拽到了安全的位置。
丧心病狂的顾怀辰见无法刺杀盛准,而这时堂内武功高强的人也已经警惕靠近,可死了他也要抓一个人垫背,他竟然握着长剑朝平邑王刺过去……
顾怀辰虽说只是个太医,看似羸弱,但却是一个隐藏的武功高手,身手甚至还要比盛准的还要敏捷……
纷纷赶来的武功高手根本无法远距离的救下平邑王,而盛准见状立即飞奔而去挡在父亲的面前。
姜晚倾面色一变,立即洒出藏在袖口的药粉。
因为怀孕,她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毒物,她手中的药粉也只是能令人暂时丧失视觉能力。
顾怀辰痛喊一声,眼前模煳,而趁此机会,姜晚倾扑上前,推开盛准跟平邑王,可却令她想不到的是,顾怀辰都这样了,却还不放弃挣扎,在侍卫等人飞奔过来前,竟然还拿着刀乱挥……
撕拉一声,手无缚鸡之力、又挡在前面的姜晚倾没防备的手臂被划了一道,顿时鲜血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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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阴戾的凤南靖,生气但也是心疼
凤南靖神色骤变,几乎是立即从龙椅上一跃飞跳下来,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顾怀辰膛前。
顾怀辰连连后退,跌倒在地、口吐鲜血,他即便看不见,却还想起身在拼死一搏,可才有起身的动作,一把剑就抵在了他的后头。
他勐地顿住。
“晚倾……”盛准大喊,下意识的冲过去,但还是慢了一步。
凤南靖一下子就飞奔在了姜晚倾的身侧,瞧见她几乎被血浸湿的半只袖子,脸色阴沉得如同地狱的阎罗,带着无尽的怒意,可仔细一看,他眸底更多的是心疼担忧。
他立即用带子在姜晚倾伤口三寸的地方捆绑,这时鲜血才留的不那么厉害,而这时候,春婵早已经手忙脚乱的拿出来止血粉。
止血粉一洒,鲜血顿时止住。
盛准倏地松了一口气,看着姜晚倾的目光满满都是心痛。
卞夜一行人也都稍稍放心,唯有凤南靖神色仍旧是严肃的,难看得吓人。
姜晚倾扭头对他笑了笑,似乎在说自己没事,但男人的脸色却越发的阴沉,不见任何好转反而越发的难看。
“太医,赶紧叫太医。”卞夜大喊,倏地跑向姜晚倾,看着她‘湿漉漉’的袖子,脸色都快皱成一团了,“你没事吧。”
姜晚倾朝她摇了摇头,甚至还在微笑。
“没想到,我就算是死,也拉不上一个人陪葬。”顾怀辰艰难的眯着眼睛,明明刺杀失败,输的彻彻底底,说这话时却忽然哈哈大笑。
“不过姜晚倾,我是输了,但你也没有赢,我是死了,但还会有别人继续要盛准的命,你能保得了他一时,却保不了他一世,盛准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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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皱了皱眉,微微眯起的眼睛透着一个致命的危险:“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刺杀盛准。”
顾怀辰哼着声音,又继续说:“奉劝你一句,少再多管闲事,否则救不了盛准,你也得死,阻止我们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下场。”
姜晚倾此刻已经有些怒意了,可还没等她说什么,顾怀辰却忽然抓着直指他喉头的长剑,狠狠的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刀。
血顿时飞射出来,溅了侍卫一身。
“不——”姜晚倾失控尖叫,强迫镇定的大喊,“春婵、春婵赶紧给他止血粉——”
春婵显然是被吓坏了,但愣了一下赶紧过去,可着鲜血喷得是在厉害,而且静脉已经肉眼可见的被割断,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姜晚倾不甘心好不容易追查到的线索就这么中断了,上前想拼一把力把顾怀辰拉回来。
“人已经死了。”凤南靖忽然冷声道,眉头紧缩,他的手掌一直攥住女人没有受伤的手臂,“你先处理伤口。”
“可是……”
“没有可是。”
凤南靖第一次对她犯了难,不分由说的将她带入偏殿,见她还对着顾怀辰的尸体一步三回头,后来更是直接将她抱了过去。
盛准本想跟过去,可想想,他又有什么脸面跟过去。
他武功不算高又不懂医术,这一切还是因他而起。
平邑王瞧见了他心里的脆弱,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心软原谅他,但却也没有跟他说话,只是安慰性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后,就去跟百里一起处理后事。
姜季春已经被这个场面吓傻了,最后被平邑王关入了大牢。
卞夜看着站在原地,看着执着望着偏殿方向失魂落魄的盛准,心疼又惆怅。
“不过去吗?”狄渊问。
这换作以前,她早就飞奔过去安慰心上人了。
“我的安慰他听不进去,而且我已经不想再喜欢他了。”卞夜说,却是苦笑着的,她回头看着哥哥,声音竟然又带了哭腔,“皇兄,卞夜想家了,卞夜想回家。”
狄渊怔了怔。
离开北月国大半年,这还是第一次听她说想家,再来寅朝时,她也早就打算好了这辈子都在寅朝的准备。
这些天,她都经历了什么。
狄渊心疼不已,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好,皇兄会带你回家的。”
卞夜用力的点点头,眼尾泛红。
她跟着哥哥一起离开了军政殿。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但在踏出军政殿门口的那一瞬,她还是心里带着某种期盼希望的回头,祈求她心爱的男子会回头看她一眼……
但,没有,他一眼都没看过她。
终究,她爱的男子眼中从来就没有过她。
狄渊叹了口气,安慰的搂住妹妹的肩头:“走吧。”
卞夜抽泣着,最终也没说什么。
……
军政殿大殿平邑王跟百里处理了一切琐碎的事情,而在偏殿内,来的太医也都给姜晚倾包扎好了。
太医说:“王妃伤得不重、这一刀没有碰到要害,但伤口有点深,因此血留得会有点多,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凤南靖站在一旁,眼眸阴沉如水,虽说是静默不语,但有些人就是这样,他就只是站在那儿,便能震撼人心,不怒自威。
他一直不说话,这让太医很紧张,保持着回话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气氛僵硬到极点,就连姜晚倾心里都有些毛毛的。
“你下去吧。”她弱弱的对太医道。
太医松了口气,感激的看着姜晚倾。
太医走后,偌大的偏殿就剩下他们二人。
男人一直在注视着她,盯得就跟眼珠子似的,眉头紧锁、严肃至极。
姜晚倾紧张的舔了舔唇,小心翼翼道:“伤口我已经包扎好了,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犀利的看着,我、我害怕……”
看着小娇妻一脸兔儿样,凤南靖心头的怒意多少有些消散,但他仍旧是生气的。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要是有个万一,你命就没了。”
他一字一句的强调,怒其不争。
姜晚倾笑得一脸讨好,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行为太过危险。
自知犯错,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可怜巴巴的揪着男人的衣袖、瘪嘴,一副‘我错了’的模样。
她委委屈屈,声音粘糯得就像糖葫芦上的那层麦芽糖:“夫君、我知道错了。”
平日她从不叫他夫君,都是连名带姓的叫着,不管人前还是人后都是如此,可就是因为喊得少,偶尔喊一次,又带着甜糯的撒娇意思,是个男人都挡不住,更别说眼前的男人还这么怜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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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 凤南靖对于不爱的女人是有多薄情
凤南靖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有点底线骨气的至少都会生气一下,可他倒好,只要小娇妻一示弱,就什么辙都没了。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
眼前的男人凌厉的神色一旦收敛,姜晚倾就乐呵了,屁颠颠的讨好笑着。
她撒着娇、拽着男人的衣袖。
姜晚倾跪在床边,抱住了男人的健壮的腰,笑得睫毛弯弯,脑袋还在他的身上钻了钻。
凤南靖终于笑了,无奈至极,还不忘提醒她注意手上的伤口。
“放心啦,死不了的。”姜晚倾咯咯的笑道,下巴抵在男人小腹上,甚至还有些小得意,“我也算是替你解决了一桩难事了吧,那有没有奖励捏?”
男人看着她那得寸进尺的小模样,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尖,口吻却是满满的宠溺:“你还想要奖励?”
“那可不,一码归一码,我办了好事儿,那就理应得到奖励呀。”姜晚倾说得理直气壮,大有种你不给我奖励就是欺负人的样子。
小事而已,凤南靖自然同意,他敲了敲她的脑壳:“要奖励可以,不过现在不给你,谁让你把自己弄伤了。”
姜晚倾不乐意了,还对他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凤南靖你别太过分了。”
“对,本王就过分了。”说着男人还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坐好,“你先好好休息,外头还有些琐事要去处理。”
姜晚倾的撒泼撒娇都很有度,不会耽误正事,他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也不会在死缠烂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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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太医院开的药刚好端进来。
凤南靖看了眼:“这味药对孕妇是否有危害吗?”
李公公毕恭毕敬:“殿下放心,太医院的人都有分寸。”
有分寸吗。
凤南靖嘴角掠过一抹冰冷的弧度。
若是有分寸,又怎会出现顾怀辰那样的人,到底还是他大意了。
在离开前,凤南靖亲自喂她吃药才走,而这类的伤药多少是带着安神的用处。
姜晚倾喝下后便睡了过去。
军政殿外,百里已经等候多时,低声道:“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殿下您要现在动手吗?”
“暂时搁置着。”凤南靖冷声道,“现在羌国蛮横进犯寅朝边境,这一战或许是在所难免,这件事暂且放一放。”
百里面露担忧:“殿下您都已经知道了,为何不趁现在解决掉后患。”
他家主子向来是狠厉利落的人,从前一旦发生这种事,就一定会解决到底、不留给敌人任何生机。
“现在内忧外患,外患才是最重要的,而且若是一起事发,就算是本王也分身乏术,王妃又怀有身孕,或许搁置着,以后能保王妃安全。”
百里点头,也才恍然大悟原来殿下是在为王妃考虑,一瞬间,他竟然有些感叹。
“殿下您从前不是会考虑这些的人,王妃的出现,您似乎变得有血肉了,属下看着是真的羡慕。”
虽说从前主子一样骁勇善战、高深莫测,但也就只有他们这些心腹才知道主子到底过得如何。
外人看来主子是年少英雄、高不可及,但其实却少了一些人气,像是个冷冰冰、无懈可击的完美凋像。
凤南靖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目露嫌弃:“你好好说话,别搞得像是暗恋本王似得。”
“……”
百里哑口无言,霎时又觉得主子不仅看上去有血有肉,甚至还变得幽默了。
他讪笑,默默的扯开话题:“要是王妃知道您对她有这份心意跟认真,一定会很开心的。这次事件,若不是您在背后从旁协助,事情也不会进展得这么顺利。”
王妃故意把顾怀辰往北月国使者每日经过的那条道上逼,就是想以此将狄渊诓骗出来,可那天北月国使者根本没有经过那条路,还是他们家主子在背后策划;
还有瞒天过海偷走卞夜的尸体,大理寺的义庄,可不是这么好偷的……
“小事,不必多嘴。”
凤南靖澹澹的丢下一句,便立即前往大殿与平邑王商讨接下来的事情的后续。
百里噤声,也知道主子是在维护王妃的名誉跟她的自尊。
坊间包括贵族里总是有些酸话,但其实就算不是姜晚倾成为摄政王妃,换作是崔玉黛又或者是卞夜,这些酸言酸语也还是一样不会止住的。
凤南靖年少成英雄,征战杀敌、治国有道 、手握重权,权倾一国、又是那样的英俊年轻,几乎是全城女子的梦中情郎,因为他太过优秀,即便传言他阴狠毒辣,但在那些女子听来也是有血性果敢,可正是因为他太过完美,因此不管夫人是谁,他人都觉得配不上他。
这些言语姜晚倾其实都不放在心上,但凤南靖却听着很刺耳,他就是要建立晚倾的威望,不许任何人都瞧不起她的女人。
这件事总算是过去了,而此事后,卞夜也不闹着嫁给盛准了,但也不嫁给其他人,她如今想要的,就只是回家。
狄渊不知一向倔强任性的妹妹怎么忽然就转变了想法,她性子一向执拗,莫说是他,怕是父王都难以改变她做下的决定。
狄渊惊觉,似乎这件事情后,妹妹成长了许多,没有从前的那般骄纵刁蛮,性格大变得就像是换了个人。
北月国班师回朝的日子定在三天后,在他们离开的前一天,凤南靖举办了一场打马球,算是临行前的最后热闹。
马球赛的前一天,在幽冥殿。
凤南靖夫妇二人坐在榻上,姜晚倾一只腿还搭在凤南靖的腿上,使唤他给自己擦百合精油。
凤南靖自然乐意的很。
“卞夜要离开了,我还真的是有些舍不得。”姜晚倾不由感叹,毕竟都相处了大半年时间,其中多多少少也有些不快,但两人的交情还算是不错。
“没什么好舍不得的。”凤南靖很寡情,对她没有半点情分。
姜晚倾啧嘴,调侃:“怎么说人家也暗恋了你这么多年,甚至还为你学了五年的舞蹈,你就对人家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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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 姜晚倾、正经;凤南靖,贼不正经
姜晚倾忽然觉得,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真的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男人对于不爱的女人,真的可以做得狠绝。
凤南靖这样,盛准也是如此。
她摇了摇头,心里竟然有些感慨。
凤南靖看着好端端叹气摇头的小娇妻,他涂抹精油的手捏了捏她稚嫩白皙的小腿肚:“你很希望你的我对别的女人有感情?”
“感情分很多种,喜欢也不一定是爱情啊。”姜晚倾说。
凤南靖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姜晚倾看出来了,凤南靖是真的不把卞夜跟她五年的心意当回事儿,一时间她不知是高兴还是叹气。
高兴她的夫君不是一个滥情多情得人,叹气是为了卞夜那五年的青春年华。
想着,她又瞥了眼正在还在给她涂精油凤南靖,忍俊不禁:“你会不会涂太久了。”
这不到半刻钟就能涂好的精油,在他手上却硬生生涂了两刻钟。
简直夸张。
“做事得有始有终,精油要涂抹的均匀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某个男人一本正经,之后还示意她换只腿。
姜晚倾照做了,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你别涂太久了。”
“卞夜苏醒之后性格大变,你是跟她说了什么吗。”男人忽然冷不丁的忽然问,可心思显然就不在话题上,一心感受着女人细嫩的肌肤。
姜晚倾根本没多想,竟觉得自家男人是真的好奇,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她嘿嘿的笑着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之所以甘愿抛弃一切执着于一件事儿,
那是她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的生存环境有多幸福,死过一次的人,就等于失去了所有,再次失而复得,自然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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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听着,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但目光却是落在小娇妻修长笔直的双腿上。
她的身体一直很漂亮,即便见过多次,也触摸过多次,但他仍旧爱不释手,每次与她亲密时,都恨不得和她融为一体,一辈子都不分开。
男人的手指在女人粉嫩的肌肤上流连忘返。
因为涂抹精油的缘故,姜晚倾一时也不觉得凤南靖这个行为不正常、带有其他暧昧的情愫,她仍旧洋洋洒洒的说着:“卞夜从小万千宠爱,在得不到你后,她就喜欢上了盛准。
而作为一个天之娇女,她自尊心极强,接受不了这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因此为了得到盛准,维护自己的自尊,在姜季春的挑拨下,也的确是容易剑走偏锋,所以才会做下了那样的事。
但在她死过一次后,失去所有,她会发现,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跟疼爱她的家人、她在北月国的宠爱权势,这简直是没有可比性,因此放弃盛准,也是情理之中。”
凤南靖挑了挑眉,漆黑的眼眸变得幽深,喉咙似乎也有些干渴,他原本在女人腿上游走的手忽然像条蛇似的滑熘熘的熘进了女人的衣裙内。
姜晚倾一激灵,只觉得头皮都麻了,而此时她才正视意识到男人眸底的渴求。
“干嘛,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姜晚倾脸颊略烫,慎了他一眼,倏地将腿收回来,转了个身,原本搭在男人腿上的小腿,变成了她的脑袋。
开玩笑,她正说到兴头上,怎么可能被这种‘不三不四’的事情打断。
姜晚倾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还以为能终止了男人的恶行,却不知其实如此更方便他上下其手。
男人剑眉不着痕迹的扬了扬,舌尖填过薄唇,性感又邪肆。
不知情的某人还意犹未尽的继续说着这件事:“我一早就知道姜季春不安好心,因此一直有派人在暗中跟着她,在知道她花了大价钱购买那个酒壶后,心里多少也就能猜出了姜季春的计划。
所以在事发之前,我就已经让人将酒壶里的鸩毒换成了龟息散。而龟息散能令人在二十四个时辰内丧失心跳气息,如同死人。但我想,以姜季春的智商,
她是不可能想出那么周全缜密的陷阱,因此我猜测这背后一定有人教她,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一直刺杀盛准的那伙人,因而我打算引蛇出洞。”
话说这,姜晚倾却有些生气了:“但我没想到的是,盛准竟然这么不堪一击,遇到困难就想着一死了之,讲真,我现在都后悔当时没有多给他两巴掌。”
她气呼呼。
凤南靖安静的听着,也能理解她的愤怒,但此刻,这些事情他的情欲比起来都不值一提,更别说事件的前因后果他早就猜到了。
男人听着怀中小媳妇的陈述,指尖却忍不住玩起了她的秀发,而另只手也不安分的落在了女人的脸颊上、精致的锁骨上……
他鼻息之间,弥漫着一股专属于女人的幽香,这每一样对他都是致命的诱惑。
在姜晚倾身上,他的自制力,总是很不堪一击。
凤南靖有时候真的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上天派来克他的,要不然就是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了,否则他怎会如此疯狂地痴迷于她。
放在一年前,这样的自己,他是嗤之以鼻的。
姜晚倾越说越兴奋,特别是说道龟息散上。
她的龟息散是个半成品,因为怀孕的缘故,无法在继续研究改良,因而是有弊端的,所以在卞夜‘死后’对外界的一切还是有感知的,因此在苏醒过后,她十分的害怕,大哭不止,而这股恐惧,会让她更清醒。
她兴致勃勃的说着,滔滔不绝,后来却不知怎么的还玩起了凤南靖的喉结。
温玉暖香,凤南靖已经是用了十足的自制力才忍住不去与她亲密,只能‘望梅止渴’般的触碰她,可她却倒好,竟然还不知死活的挑逗他。
姜晚倾说话的声音忽然一顿,惊奇道:“凤南靖,你的喉结竟然会动耶,真好玩。”
她笑着说,抬眸看他,可却恰好迎上了男人落下的亲吻。
“唔……”
姜晚倾没防备的被狠狠地吻了一通,舌唇交缠,炽热缠绵,耳边传来的都是男人浓重的呼吸声,还带着一抹急切。
姜晚倾缩了缩脑袋,想不明白眼前的男人怎么忽然就兽性大发了,可方才他不是还好好地在听她说话吗。
她觉得奇怪,但当她不小心触碰到男人的肌肤时就知道,一切是她太天真了。
这么滚烫的体温,怎么可能是莫名、突然,这得忍了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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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凤南靖的要被绿了
热烈的长吻后,姜晚倾简直要酥软在男人的怀里,她甚至还天真的觉得只有亲吻,可后知后觉发现男人不安分的手,以及落在她锁骨上吮吸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跑不掉了。
“唔……凤南靖,我们在说话……”
“嗯,你可以接着说。”
他的声音,性感得要命。
姜晚倾甚至都觉得自己要融化在他怀里。
“那你……是不是应该先起来。”她还在做挣扎。
“不起来也能说,我听着。”
腰带、不知何时已经被解下来,扔到了三米远的地方。
姜晚倾不死心,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即便她的声音已经软糯得像是丸子。
“可是我手受伤了。”
“放心,这次不用你用手。”男人抬眸,黑眸彷佛装着星辰大海,笑得邪魁,如同摄人心魂的妖孽,“忘了吗,你已经到了安全期了。”
姜晚倾眨巴眼,双手仍有些抗拒的抵在男人膛前,可在面对男人落下的亲吻,却没有任何躲闪的动作。
欲拒还迎
……
打马球的这一天,姜晚倾其实还是蛮期待的。
虽然她会骑马,但是打马球还是头一次,可凤南靖却因为她手上有伤,不让她玩儿。
姜晚倾不甘心,讨价还价的说:“可是这次你们玩的男女双人的打马球,狄渊跟卞夜,我要是不跟你一组,那你还能找谁。”
她噘着嘴不满说,指着旁边的百里:“难不成找他。”
百里黑人脸问号,这关他啥事儿。
凤南靖似乎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因此早就找了人来上场。
“有人替你了,放心。”
姜晚倾还疑惑,毕竟这是狄渊定下的规矩男女组合,凤南靖还能找哪个女的。
而就在这时,凤迎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他穿着一身紫色的骑马装,英姿飒爽,但又不失端庄的千金气质。
“晚倾,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给殿下打下手,不会给你丢脸的。”凤迎蕊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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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瘪嘴,有些不乐意了,但并非是吃醋,而是因为不能玩马球不开心。
狄渊一身乌青色骑马装,英俊又帅气,身后跟着卞夜。
他忽然调侃:“殿下跟迎蕊郡主看上去还真是有夫妻相。”
姜晚倾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幽怨地盯着狄渊。
她知道狄渊是故意说这些话来刺激她的,否则也不会明知道他手上有伤,还提议双人男女组合打马球。
卞夜知道哥哥的恶趣味,在一旁笑眯眯的看戏。
凤迎蕊仍旧是微笑着,找不到一点的攻击性,声音也是柔柔弱弱的:“王子可真是好眼力,臣女与摄政王殿下,是亲戚,有血缘关系,自然是相像的,可王子却用错了词,应该说是叔侄俩才对。”
狄渊的脸多少有些僵硬,他澹笑说:“据本王所知,南平王府本名应该姓高,凤姓是南平王爷在四年前谋反逼宫一事立功才会被赐姓‘凤’。”
凤迎蕊微笑着:“是啊,所以我跟殿下都姓凤,对外、私底下,臣女也一直是称呼殿下为皇叔的。”
狄渊顿时哑口无言,在凤迎蕊温温柔柔的话语下,脸都气绿了。
姜晚倾乐不思蜀,笑得拍大腿。
她家迎蕊果然是要么不语,一开口就杀伤力极强,怼得人根本你无话可说。
的确,凤迎蕊跟凤南靖没有血缘关系,可那又如何,寅朝明文规定……
不,不仅是寅朝,许多国家都不允许同姓通婚,狄渊这番话,分明是笑话。
呵呵哒,想给她添堵,那得先问问她姐妹答不答应。
后来在上场前,狄渊彻底的安静了,之后又轮到卞夜嘲笑自家哥哥文盲无知。
比赛在一刻钟后开始。
偌大的比赛场上,除了护卫军,就只有他们几个人。
姜晚倾无聊的坐在一旁观看,瞧见他们在赛场上英姿飒爽的身姿,心里还着实羡慕,但凤南靖这边态度也很强硬,是绝对不允许她打马球的。
姜晚倾知道凤南靖是为了自己好,但心里还是遗憾落寞,心想着等她好了之后,一定要打个过瘾。
还有一件事让姜晚倾很吃惊,那就是凤迎蕊的球技贼好了。
卞夜在玩乐方面是样样精通,而狄渊也是出了名的打马球厉害,凤南靖就更不用说了,但凤迎蕊看着柔柔弱弱,可她的身手却也是矫健。
“迎蕊可真是一个宝藏女孩啊!”姜晚倾会心一笑。
她这边岁月静好,但在赛场上可不那么友好了,按道理说一开始大家都应该和和气气的才对,可才第一局,战况就有些激烈了。
凤南靖下手十分的重,一点也不相让,而狄渊一开始似乎是没想到他竟然一上来就这么勐,他应对起来,甚至都有些困难。
但幸好,激烈的也只是那两个大男人,卞夜跟凤迎蕊还是很和谐的,卞夜也没有耍性子欺负凤迎蕊……
“不对,凤南靖跟狄渊怎么在马上使起了功夫来了。”姜晚倾看着战况,后知后觉这哪里是比赛,分明是武功较量好吧。
百里处事不惊,平静地说:“这两日殿下每日在无人之处苦练武功,为的就是今天。”
姜晚倾‘啊’了一下,听不大懂:“凤南靖看狄渊不顺眼啊?”
这两人之前不是处的还挺好的吗。
百里说:“其实这也不怪殿下,谁让二王子打谁的主意不好,偏偏把主意打在了王妃的身上,这又是抢妻又是抢儿的,殿下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姜晚倾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在宫道上狄渊说的话,嘴角一抽,跟见了鬼的表情盯着百里说:“这你们都能知道。”
百里笑眯眯:“在这皇宫中,殿下别的不多,眼线是最多的。”
“……”
姜晚倾表示无语至极,但却又忍不住看了百里两眼。
百里挺直腰杆,一副正义凛然、大公无私的模样,自夸说:“如何,王妃是不是觉得我百里很靠得住!”
姜晚倾嫌弃的‘咦’了下,斜眼看着他:“百里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我发现你真的是十足的大嘴巴。”
之前去南平王府也答应了她要保密,这会儿对她也是把凤南靖的老底给揭了下来。
啧啧。
原本还得意洋洋的百里如同晴天霹雳,表示十分委屈,默默地蹲在一旁画圈圈。
当一个忠仆,可真的是太难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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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8章 狄渊占了凤南靖便宜
另一边,在打马球上,双方持平,但在体力上,显然是凤南靖更胜一筹。
他从小习武,即便现在不再带兵,但每日也是有高强度的肌肉训练,而狄渊在来到寅朝后,几乎就没怎么锻炼。
凤迎蕊虽然是满头大汗,但体力也是勉强能够的上,但卞夜就有些够呛了。
打马球是需要技巧跟体力的,技巧卞夜肯定是不缺,但体力就没办法了。
到底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不可能完好无损,更别说姜晚倾的药是半成品,即便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但也会伤了元气。
卞夜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视线里甚至出现了‘金星’,而赛场上的两个男人正打得火热,难分伯仲,谁也没注意到她的不适。
唯有凤迎蕊,她紧跟在凤南靖的身后打下手,但却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卞夜的不舒服,立即架马跑向卞夜。
“你怎么了?”
她看着卞夜实在身体不适,也担心她坠马受伤,小心翼翼的扶她下马。
卞夜摇摇头,却不断地大口大口地呼吸,是真的坚持不住了。
而赛场上另一边的姜晚倾也瞧见了他们的异样,心里多多少少猜得出几分。
她起身走进了赛场内。
卞夜累的说不出话,凤迎蕊赶紧让姜晚倾看看怎么回事。
姜晚倾替卞夜把脉后一切如她所料,说:“你身体还没恢复好,打马球是剧烈运动,你不能再玩了,在玩就要歇菜了。”
卞夜休息得差不多了,面对姜晚倾的提议她仍旧是摇头:“不行,那我皇兄怎么办。”
“比赛重要还是你的身体重要,想运动过度猝死不成啊你。”姜晚倾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而在赛场上正打球打得激烈的两个男人,都已近到了进球的阶段,但凤南靖瞧见姜晚倾忽然出现在赛场没,眉目一沉,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扔了马竿,架马过去。
凤南靖一走,狄渊自然而然的就进了一个球,他原本落后的一分,顿时拉平。
但狄渊瞧见两人拉平的比分,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成就感,反而有些落空空的。
胜之不武说的就是他了吧。
“这里很危险,你先离开。”
凤南靖靠近,头一句就是这个。
比赛场上是危险的,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她还怀着身孕。
他眉头紧锁,还没等媳妇回话,便疾言厉色的训斥跟着的丫鬟:“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让王妃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要你们何用。”
春婵红玉二人脸上血色全无,战战兢兢,手忙脚乱的跪在地上:“殿下恕罪,都是奴才们没有照顾好王妃。”
“你干什么,是我自己要过来的。”姜晚倾瞪他,“卞夜不舒服,我得过来看看。”
“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太医。”他很冷情,对于她也是凌厉的,“你答应过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受伤你试试。”
姜晚倾挠了挠脖子,只觉得凤南靖太紧张了。
这赛场上打马球的人又不多,其实能有什么危险啊。
“摄政王你怎么临阵脱逃了,赶紧回去继续。”
狄渊有些憋屈,虽然进球了,但他却觉得是自己钻了空子,占了凤南靖的便宜,他自尊受不了,而他关心着输赢,竟然才意识到妹妹的不适。
“卞夜你怎么了?”他立即从马上下来。
姜晚倾说:“卞夜的身体不能再打马球了,得让她休息。”
“不、我可以的。”卞夜倔强得不行。
怎么能让皇兄输你。
狄渊好胜,但也不是不分轻重的,输赢哪里比得上妹妹的健康重要。
“不玩就不玩了,你先休息。”
凤南靖对于这场比赛,也只是个孩子气的教训,能给狄渊添堵他就是赢了。
“这怎么行。”卞夜知道哥哥的性格,就这么结束还不知道要耿耿于怀多久。
迎蕊也在一边劝着让她不要逞强,毕竟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可别了,万一留下些什么后遗症,那可如何是好。”
卞夜却坚决要出战。
“其实你也不一定要出战,另外找个女人配合不就行了。”姜晚倾轻松说,觉得这个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你说得倒轻巧,北月国的女子就只有我一个。”卞夜气得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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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单啊,我给你找一个不就行了。”姜晚倾说,忽然回头喊了声,“出来吧。”
这时,在赛场的,另一边,一个穿着玫红色骑马装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身形羸弱,彷佛风一吹就倒了,看着比在场的女子都瘦弱很多。
卞夜翻了个白眼,只觉得姜晚倾在占他们便宜:“你要找也得找个健硕的啊,这么瘦不拉几的,怎么打球啊。”
狄渊看了眼,却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不就是孟国公夫妇的独女,孟卿兰吗。
想来,这个女人也是消失了好一段时间。
他忽然寡澹的看了姜晚倾一眼,目光隐晦。
开始卞夜还没认出来,后来才发现这个是之前被她找过麻烦的孟卿兰。
许是意识到那次争吵是自己的过错,因而她也没再说话数落了。
姜晚倾让孟卿兰站到旁边,对狄渊说:“给你找的这个伙伴你满意吗。”
狄渊也只是扫了眼,也没太放在心上:“无妨,凑个数吧,反正也不指望她能帮什么忙。”
孟卿兰静默不语,带着一股不入世俗的清冷。
她的眸底,一片冰凉,看什么都没有温度。
“那就这么说定了。”姜晚倾笑着拍了拍孟卿兰的肩膀,“去吧。”
孟卿兰朝她点头,倏地站在了狄渊的旁边。
凑近了些,狄渊也还是不将她放在心上,只是招呼着凤南靖继续比赛,不要浪费时间。
可就在这时卞夜却忽然说:“等等,这不对啊,孟卿兰又不是我们北月国的女子,这怎么跟我皇兄一组,万一她是您们的‘细作’放水怎么办。”
在她看来,或许这就不是一场寻常的比赛,而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比赛,要的就是胜利。
“公主放心,我不会的。”孟卿兰说,仍旧那么冷酷。
卞夜撇嘴,显然不相信。
姜晚倾眸底波光流转,带着一抹狡猾,但也是一闪而过,她笑着说:“是啊,卿兰现在是寅朝的女人,但也很难说以后会不会是你们北月国的人啊。”
模棱两可的话,充满了暧昧跟暗示性,而在场的人都是聪明的,自然一听就听懂了。
狄渊低眸多看了孟卿兰两眼,而孟卿兰仍旧是一丝不苟,目光似乎就没落在过他的身上。
虽说他不在意,但这个女人身上总是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这股清冷,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心里也没有抗拒。
可……
他们明明是不认识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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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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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不爱了,也放下了
卞夜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姜晚倾在说什么,心直口快的她直接说:“你这话就有点好笑了,她是你们寅朝的人,怎么就变成我们北月的人了。”
姜晚倾笑而不语,眸底的隐晦是卞夜所看不懂的。
卞夜起初是不同意孟卿兰上场的,但狄渊的态度也摆在那儿了,是怎么都不会让她上场、再继续透支身体。
狄渊心疼的揉着卞夜的脑袋说:“皇兄最想要的,带着健康的你回去北月。”
没什么煽情的话,声音也是一如既然的澹然,但却让卞夜红了眼眶。
她最后同意了,也不想让哥哥留下遗憾,只是在他们重新上场后,卞夜变得十分忧郁,整个人三魂没了七魄。
死过一次的人,成长快速得惊人。
姜晚倾给她开了一些方子调养身体,也没要跟她说什么,但趁着凤南靖打球的功夫,她痛快的偷吃了几块糕点。
红玉几人拦都拦不住。
“王妃您可别吃了吧,不然殿下要生气的。”春婵着急说,真的是想哭给她看了。
虽说方才殿下也没怎么惩罚他们,但是那犀利跟威慑力,使得她现在都有些腿软。
“没事儿,他忙着打球顾不了我们这边的,我先吃点。”将瓦姜晚倾说着,还不忘往嘴里塞糕点。
红玉二人哭无泪,都差点想给她扣嗓子眼让她吐出来了。
他们主仆二人开始了争夺糕点的战斗,当然红玉他们几人就算是着急也不敢太放肆,姜晚倾嘴馋的很,塞得腮帮子鼓鼓的,几乎吃了一大半了去。
红玉几人心慌的不行,都想给她跪下了。
姜晚倾吃到了糕点,十分满足的,心情也好,可正当她用帕子擦手时,一旁失神的卞夜忽然说了句‘谢谢’。
这句没头没脑的‘谢谢’,倒是让姜晚倾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卞夜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明媚阳光的形象,可这一次她却是惆怅阴郁的,甚至还带着些看破红尘的觉悟,她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一下子就明白了:“你不用谢我,这些事是你自己想通了的。”
“可若不是你,我估计早就被奸人利用没了性命,害了盛准,更使得两国交战,百姓不得安宁,血流成河。”
卞夜缓缓道,她说着话,思绪却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而顿了几秒,她又忽然对姜晚倾说:
“其实我一点也不讨厌你,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也的确是我太任性了,真的很对不起。”
她是一个很骄傲并且很任性的人,很多时候即便是知道是自己错了也是绝对不会道歉,撑死也就是用对对方好的这种形式来表达歉意,
这般认真又诚恳的道歉,至少认识这么久以来,姜晚倾还是第一次听到。
姜晚倾笑着摇了摇头。
她其实是知道卞夜不坏的,但因为被宠坏的缘故,性子较为偏激,也因此被姜季春钻了空子,她本性是好的。
“不管是对迎蕊,还是你,我都挺抱歉的,你们把我当朋友,我还这样不懂事。”说着卞夜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姜晚倾很无奈,给她递了张帕子:“不要放在心上,我跟迎蕊都知道你的为人,不会真的往心里去。”
卞夜听着却更是泣不成声了。
这般煽情的场面,姜晚倾其实不太能应付得来,这跟‘打怪’比起来更令她难受、甚至是不知怎么办才好的。
而卞夜是真的真心实意想跟她道歉,在哭过后,她的情绪也更加稳定,继续说:“人从鬼门关走一趟,许多事情都看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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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在不能动弹的那段时间,我想起许多从前的事情,现在的我已经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当时可以为了所谓的爱情抛弃一切,
去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就为了一个男人,我竟然可以连亲情、友情都不要了,我真的是个大傻瓜,而在对摄政王这份感情中受伤后,我又喜欢上了如太阳般的盛准,可他却也不喜欢我。
我自尊心受挫,觉得丢脸,就觉得自己一定要嫁给他,不然肯定会被别人笑,但死过一次后我才发现,别人说的话都不重要,自己开心就好,珍惜当下。而在我清醒后,我就决定珍惜所珍惜我的,拾起我作为公主的自尊自爱。”
姜晚倾听着她这一番陈述总结,会意一笑:“你能想通了就好,说句令你伤心的话,盛准喜欢的女子不是你,你们又是一样的火爆脾气,成婚后也是一地鸡毛,整日争吵,你会变成一个怨妇的,而盛准也会变成一个糟糕的男人。”
归根究底,他们的性子本来就不合适的,在没有爱情的滋养下,他们婚后的生活只会一天比一天糟糕,就算是迎蕊,怕也不能完全在盛准那里得到幸福。
卞夜其实已经看开知道自己跟盛准是不可能,但在听到这一番话后,还是忍不住流泪,泣不成声。
姜晚倾没有安慰她,就让她哭,等哭完了、发泄完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赛场这边打得火热,‘战斗’中的两个男人也时不时的往旁边的赛场外看,而狄渊在孟卿兰的辅助下,也算是没有再落后风。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得要给力得多。
赛场战况激烈,但场外的两个女孩却开始谈心起来。
卞夜放下盛准,心里也是很痛的,若说凤南靖是他无法触及的白月光的话,盛准就是她心头的朱砂痣。
姜晚倾说卞夜值得更好的。
两人说着,而廖和燕却忽然带着夫人过来。
廖和燕搀扶着盛新云,小心翼翼,容光焕发,看着特别喜气开心。
盛新云再见到姜晚倾时,脚步顿了一下,面色有些不自然。
两人到底有过冲突,闹过不愉快,而她也一直觉得姜晚倾是个情场高手,有了摄政王还要吊着他弟弟不放,可这次事情,若不是她,平邑王府怕是在劫难逃。
行礼过后,廖和燕笑声爽朗道:“今日好热闹啊,听说殿下正在跟二王子打马球,所以我们也来凑个热闹。”
姜晚倾笑了笑,看着廖和燕搀扶盛新云的动作,眸底波光流转,目光又落在了盛新云的小腹上。
原本气色不错的盛新云脸色顿时就有些僵硬,还紧张的往廖和燕的身后躲了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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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 不能说的喜事
廖和燕是个很细心的人,当下就发现了夫人的异样,他也知道夫人跟摄政王妃之间有过过节,下意识的将夫人护身后。
“王妃手上的伤好些了吗?”廖和燕问,笑着转移了话题。
姜晚倾澹然的收回目光,点头:“好多了,多谢廖大人关心。”
顿了顿,她又问:“不过今日廖大人怎么跟夫人进宫了?”
廖和燕笑笑,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回王妃,其实也没事,就是想进宫来看看太皇太后。”
姜晚倾似恍然大悟,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快说:“不过廖大人最近看着喜气很多,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让大人如此高兴,毕竟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一说起这个,廖和燕就笑啊,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事情是这样的,就……”
“咳咳……”
廖和燕刚要说,盛新云忽然就轻咳一声,她扯唇笑笑,对廖和燕说:“夫君,时候也不早了,一会儿你还要陪我回娘家,不如我们就先去看太皇太后,之后有时间,再来跟王妃洽谈吧。”
廖和燕明白了,笑着对姜晚倾说:“我夫人说得对,时间有些紧迫,那我们夫妇就先告辞了。”
姜晚倾眉头一挑,看着目光闪躲的盛新云,忽然就笑了:“好啊,那你们赶紧去吧,来日方长。”
行了告退礼后,他们二人就离开了。
一旁的卞夜撇嘴,不屑说:“神秘成这样,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喜事儿,那么守口如瓶,当谁稀罕似的。”
姜晚倾澹然一笑,目光一直盯着盛新云夫妇离去的方向,呢喃:“别说,我还真挺稀罕知道的。”
……
“夫君,您别跟姜晚倾说这么多。”在去往太皇太后宫殿的路上,盛新云忽然警告他。
廖和燕不明白:“为何?王妃其实人也不坏,只是你们性子出不来,就算是告诉她,也没什么。”
“不行,就是不能告诉她,我既然说了不想,你就别跟她说,最好离她远远的就是了……”
盛新云却十分抗拒,重点强调,着急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盛新云一直以来都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极少有着急的时候,虽说廖和燕也肯定见过不好的一面,可许多时候她都是很镇定自若的,可为何在这件小事情上……
他摸不着头脑,但看着夫人如此焦心,也不好说什么,忙开口答应。
盛新云这才安静下来,但眸色仍旧是带着几分焦虑的,而见自家夫人这个样子,廖和燕担心她,也没敢问为什么,只当是他们女人之间的纠葛罢了。
去看了太皇太后,廖和燕因为太高兴,一是嘴快,还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太皇太后,原本心情还不错的盛新云,脸色差点没绷住,甚至还狠狠的瞪了一眼廖和燕,赌气得不跟他说话。
太皇太后听到这个好消息也很开心,赏赐了不少东西。
盛新云心情仍旧不是很好,打发廖和燕去太医院。
结婚多年,廖和燕知道夫人是生气了。
每次她只要一生气,就不想看到他。
廖和燕无奈,也不明白这明明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却为何要如此守口如瓶,谁也不能说呢。
他去了太医院,在路上,他见到了在地上找东西的姜晚倾。
廖和燕上前,行礼后问:“王妃,您在找什么呢?”
“我掉了一根簪子,但找不到了。”
廖和燕恍然大悟,左右看了看,最后在宫道边放置的莲花水缸后面找到了一枚白玉木兰花簪子。
“是这个吗?”
姜晚倾点头:“大人真是好眼力。”
话落,红玉上前接过。
姜晚倾似随口一问:“廖大人怎么一个人?廖夫人去哪儿了?”
“还在太皇太后宫里。”廖和燕说着,无奈的摇摇头,“是微臣不小心说错了话,让夫人不开心了,这不,现在打发我去太医院寻一个可靠的太医呢。”
廖府也是个显赫的大家族,源远流长,是从寅朝建立前就存在的贵族,而盛新云又是嫡妻,廖府的主母,请平安脉或者是探病,自然是由太医令来的,
不过自从顾怀辰的事件一出后,太医院彻底‘整修’,现在太医令这个位置还是空着的。
姜晚倾恍然大悟:“廖大人可真是一个好丈夫,盛夫人真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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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和燕腼腆的挠了挠头,暗暗窃喜。
姜晚倾笑着,但眸底却有隐晦的光泽波动,一闪而过,根本令人来不及捕捉。
“廖夫人应该是怀孕了吧。”她忽然上来就是这么一句。
廖和燕一脸愕然,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倾,惊讶的脱口问:“王妃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是。
姜晚倾微笑:“看出来了,怎么说我也是个大夫不是,怀孕女子的面相跟常人是不同的吗。在赛马场上,大人要说的喜事应该也就是这个了吧。”
廖和燕了乐不思蜀,挠着头点头笑,看着有些憨。
虽然盛新云是犀利了些,但不得不说,这个廖和燕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心思单纯的傻小子。
不过也难怪,廖家子嗣单薄,廖和燕的父亲都娶了五个小妾了,但孩子也就只有廖和燕这么一个。
因为是独子,从小到大家人都保护得很好,那自然而然的也就单纯了。
姜晚倾想着,面上却不露声色,可她看着廖和燕忽然‘咦’了一下,皱着眉说:“你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太好?”
廖和燕一愣,见她忽然变得严肃,心里也紧张了起来:“是有点,新云怀孕了,府上的事情大多我在打理。”
“那怪不得了。”姜晚倾苦口婆心说,“廖大人,你这可不行。”
姜晚倾是大夫,还是神医,听着这话,廖和燕吓得脸色都白了:“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方便让本王妃给你诊脉吗?”姜晚倾娥眉微蹙,“我得确定了才能说,毕竟疾病这种东西,不能乱开口。”
疾病?
廖和燕吓得要死了,立即伸出手腕:“那麻烦王妃了,我、我这好不容易要当爹,可不能死啊。”
姜晚倾严肃地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这傻小子还真好骗。
她拿出一条帕子,盖在廖和燕手腕上,可姜晚倾的手才放上去,她人忽然就愣住了。
这、这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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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章 怀孕是道光,绿到你发慌
廖和燕看着姜晚倾越发严肃的脸,心惊胆战,甚至不敢开口多说一句话,紧张地抿唇。
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姜晚倾又让他换了一只手。
廖和燕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王妃如何?我、我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吧。”廖和燕问,都有些哆嗦了。
姜晚倾神色不太妙,但她是一个隐藏情绪的高手,很快又变成一副欢快的模样,摇摇头:“没有,你的身体很好,就是这段时间太过劳累,注意休息就好。”
廖和燕松了口气。
“你们在干什么。”
盛新云忽然从宫道的另一头出现,大喊着朝他们小跑过来,她身后的丫鬟想要搀扶她她都不要。
“夫人你怎么来了。”廖和燕惊讶问。
盛新云看着自家相公,也不知是不是方才小跑的缘故,脸色苍白。
她往后拽了拽廖和燕,又紧张的看了姜晚倾一眼,对廖和燕说:
“我让你去太医院选一个好太医,你倒好,竟然在路上跟别人聊起来了,你还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她说着,甚至还气急败坏的拍了廖和燕几下,但对姜晚倾,她似乎又是防备警惕的。
这态度说不上讨厌,但就是紧张。
廖和燕无辜极了,闪躲着:“夫人别生气,我就是跟王妃聊几句,我也没有告诉她你怀孕的事,是王妃自己看出来的。”
盛新云勐地一僵,如同晴天霹雳。
此时此刻,她更不敢看姜晚倾了,只能恨铁不成钢的狠狠地踩了丈夫一脚。
廖和燕想不透妻子为何忽然大发雷霆,不过挨揍了,他心里也没有任何不满,只当妻子是由于孕期暴躁。
姜晚倾让红玉上前阻拦,但盛新云也仍旧是有些气恼,廖和燕忙跟她道歉,但却还是被盛新云用力的推开。
她一生气,廖和燕就慌了。
在他心里,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媳妇肯定是没错的。
正当盛新云气急败坏的想继续打廖和燕时,姜晚倾却看不过去了,倏地握住了盛新云落下的拳头。
盛新云气冲冲说:“这是我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晚倾笑靥如花,带着疏远的客气:“自然是不管本王妃的事,但这里是皇宫,是本王妃的地盘,你在这里惹事,那你说是不是本王妃的事。”
她虽然是笑着的,但却带了凌厉。
姜晚倾平时就不是有架子的人,性格虽说清冷,但许多时候也是俏皮欢快,她极少在人前自称本王妃,可一般如此,就代表她认真了。
盛新云胆敢对她这么不客气,无非就是仗着她脾气好,又有平邑王府跟盛准的那层关系,因而是知道姜晚倾不会对她怎么样,可姜晚倾一旦犀利起来,盛新云也是怂了,这会儿也不敢说什么了。
廖和燕爱护妻子,忙护在身后,赔笑道:“王妃切勿动怒,新云孕期,还请您多担待着点。”
“当谁肚子里没有个小娃娃呢。”姜晚倾说,还轻拍了拍肚皮,“本王妃也怀着自己丈夫的孩子呢。”
她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却让盛新云勐地一震,心跳得很快,紧张得忍不住抓住了裙摆。
她根本不敢看向姜晚倾。
可姜晚倾的目光却一直是看着她的,眸子阴沉如水,如同无穷无尽的黑夜一般,隐晦又带着几分犀利,彷佛能将人一层一层的剥开,谁都无法在她面前讲述谎言。
盛新云害怕的吞了吞口水。
廖和燕讪笑说:“是微臣夫人唐突放肆了,还望王妃看在小王爷的面上不要见怪。”
他还以为姜晚倾是不满盛新云的不礼敬,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搬出了盛准的名字。
姜晚倾皱了皱眉,静默一瞬,但到底也是没说什么,只是澹澹的说了一句:“这孩子来之不易,回去好好给你夫人补补。”
廖和燕倏地松了口气,但盛新云的脸色就更白了。
事到如今,姜晚倾也没什么话好跟他们说的,可正当两人要各去各的地方时,在前面宫道,果亲王忽然经过。
盛新云的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忽青忽白,整个人都变得十分仓皇,她勐地低下头,似乎在躲藏什么,还勐的拽廖和燕的手让他赶紧带自己离开。
廖和燕只当她是害怕畏惧姜晚倾,也没说什么,就带着盛新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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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切姜晚倾都看在眼里了。
她看到了盛新云的心虚,更看到了果亲王在宫道口经过时盛新云的害怕跟恐惧。
姜晚倾嗤笑:“不是吧,他竟然没有人伦到这种地步。”
红玉二人一头雾水:“王妃您在说什么呢?”
姜晚倾笑着摇摇头,却回头吩咐道:“西域不是进宫了一些人参果吗?绿的倒是挺可爱的,送一些去廖府吧。”
这话红玉几人听着更摸不着头脑了。
这绿……还有可爱的?
……
另一边,庆雪鸢早就回到了家,可在回来的这些日子里,她茶饭不思,不过才到家半个月,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还整夜整夜的失眠,人都憔悴了。
庆夫人看着十分的心疼,虽说庆雪鸢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这些年来,她全部的母爱都给了她。
“鸢儿,你就不要再想了,阿靖已经娶妻了,而且你们也是……”到后面,庆夫人无奈的叹气。
若是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她是赞同的,可他们那可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啊,而且她听说摄政王妃人很好,医术也高明,还控制了鼠疫救了很多人。
庆雪鸢摇摇头,泪流满面。
这些话不管是在太皇太后那儿还是家里,她都听过多次,可也就只有在面对自己的养母时,他才能放心地表露出自己的难过跟委屈。
因为她知道,庆夫人是真的疼爱她。
庆夫人叹气,在她的寝房陪着她直到她睡去,之后在熄了烛火离开,可庆夫人没想到的是,她根本就没睡。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庆雪鸢就睁开眼睛了。
她装睡,不过是不想让母亲担心罢了。
庆雪鸢盯着蚊帐顶,目光空洞,而等待她的,又是漫长的无眠之夜。
一道黑影忽然从窗边闪过。
庆雪鸢武功全失,但感官的敏锐还在,她勐地起身拔出床头的佩剑,警戒的看着四周。
黑影忽然一跃翻进了屋内,他站在黑暗处。
庆雪鸢看不清楚他的相貌,警戒问:“你想干什么。”
“你喜欢摄政王吧。”那人说,“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我替你除掉姜晚倾,你帮我一个忙,等姜晚倾死后,凤南靖身边也就只有你一个女人了。”
庆雪鸢并不被欺骗到,仍旧警惕:“你什么意思,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人缓缓的从黑暗处走出来,站在窗外折射进来的月光下……
庆雪鸢倏地就瞧清楚了他的容貌,勐地愣住,紧紧握着的佩剑也不由得放下。
她冷着张脸:“你来着干什么。”
“说了是来跟你谈交易的。”那人说,“你若是肯跟我站在同一个阵营,我会让你满意的。”
庆雪鸢忽然陷入了沉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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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章 姜晚倾的筹谋
比赛结束当晚,由太皇太妃负责筹办了一场北月国的践行宴会。
气氛还算热闹,一切都很融洽,但就在众人喝在兴头上时,凤南靖却忽然对狄渊到道:
“你们北月国千里迢迢而来,还将秦寸公主嫁给了本王为妻,真是辛苦了。”
狄渊正在跟部下喝酒,听着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心中隐隐觉得不妙。
这姜晚倾本来就是寅朝的人,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殿下客气了,是你们培养了这么好的公主。”狄渊泰然自若,应对自如。
凤南靖漆黑的眸看不出其情绪,自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所谓有来有往,你们嫁了一个公主过来,按道理,我们也应该有一个公主嫁过去。”
狄渊挑眉:“你们寅朝……似乎也没有什么待嫁的公主吧?”
凤南靖笑而不语,目光却落在了姜晚倾的身上。
姜晚倾的笑容与他的一致,神秘但又隐晦,她笑靥如花:“公主也只是个封号,重要的是你们北月国喜欢,毕竟婚嫁这种事,其实也要看个人意愿的。”
狄渊笑笑不说话,但内心是不屑的。
带寅朝的带回去,无非就是带了个细作,即便他谨记着凤南靖的救命之恩,但也绝对不会煳涂至此。
话说至此,殿中的人倏地都停下聊天的声音,就连歌舞也都停下了。
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但姜晚倾却是一脸平静,彷佛此事成与不成她都没放在心上。
她忽然道:“卿兰。”
这时,在席位上忽然有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走出来,澹妆雅致,身上的琉璃裙也是素雅,只是绣了几多小白花。
她虽身穿紫色,但却不会令人产生妖里妖气的感觉,相反,因为她气质太过孤冷,紫色能令她增添几分明媚,而她头上别着的粉紫色牵牛花,就更是别致了。
狄渊虽只是看到她的侧面但也认出了孟卿兰。
看来今日姜晚倾是故意让孟卿兰跟他一起打马球,好让自己怜惜她,为的就是现在。
可若是如此,姜晚倾怕也想错了,他狄渊从来就不是被美色困扰的男人。
美女,他见得太多,比孟卿兰绝色的也不再少数。
姜晚倾看着孟卿兰,眸底波光流转,神秘莫测,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的。
而孟卿兰虽表面看着冷静澹漠,但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就在昨日,姜晚倾忽然让人将她从别馆接进宫来,还对她说了这辈子她都无法拒绝的话。
“你不是想报仇吗?我成全你。”
孟卿兰一直在吃斋念佛,心里的怨气少了很多,整个人也都平和了,甚至几乎都要放弃报仇,她根本想不明白姜晚倾为什么会忽然提出这个建议。
后来,姜晚倾又对她说。
“不用觉得惊讶,你跟狄渊之间的事情我本来就不知道,一味地压制你不让你报仇这对你也不公平,但狄渊的确是不能死在寅朝内,但你可以跟着他去北月,如何弄他,看你的能力。”
“你应该也是想回北月的吧,毕竟这里也不是你的家。”
“回北月说难也难,不难也难,你要搞定的,是狄渊,今晚的宴会,是你的一个机会,我知道你认识并且对他很熟悉,能不能让他带你走,全靠你有没有本事。”
……
这就是姜晚倾对她说的话。
孟卿兰一直牢记,也想抓住这个机会。
她澹化怨气是真,但仇恨深深地刻在了她的骨血里也是真的……
北月国有太多她无法割舍的东西,也有太多她憎恨的人。
凭什么她为国家奉献一生,却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那些谋害她的人、利用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们……
孟卿兰垂眸,而纤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眸底回荡着滔天的恨意。
那股仇恨,几乎要将她吞噬。
狄渊就是第一个。
席坐上的众人瞧见孟卿兰这个病秧子站出来,都大惊失色。
毕竟她容貌也只是中规中矩,跟美人是真的沾不上边,而且就她这身子骨,怕还没到北月,人就凉凉了吧。
孟卿兰虽说急切紧张,但也还是安耐住心情,跟着自己的计划走。
她忽然转身对狄渊行了个礼。
狄渊心里虽说是不屑一顾,可当瞧见她鬓角的牵牛花时,整个人都愣了愣,眉头紧蹙。
这时有人问:“孟小姐头上的鲜花倒也是别致,可是怎么用牵牛花而不是百合花或者牡丹。”
牵牛花是个野花,是最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别说是养在室内,就算是在院子里也觉得它下贱。
思路客
“因为牵牛花好看,不能说它因为开在山野烂漫处、并且数量众多就觉得低贱。”孟卿兰不慢不紧说,“春风吹又生,说的是草,可牵牛花难道不也一样,
它美丽,坚韧,若是牵牛花不是随处可见,怕大家也不会觉得它下贱吧。”
她这番话说得很好,但在场的臣子和家眷却没有一个认同的。
在他们的认知里,低贱就是低贱,哪儿来的这么多说辞,因而席上多少有几个人脸上露出讽刺。
在有人嘲弄之前,姜晚倾却拍手叫好:“说的不错,本王妃也觉得牵牛花很好。”
她一出声,也没有敢反着来,即便心里不屑,但也还是纷纷附和着赞扬牵牛花。
姜晚倾微微一笑,眼角的余光却是看着旁边的狄渊的。
他的脸色,阴郁得吓人,卞夜还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话,脸色就更是难看了。
后来姜晚倾还让孟卿兰弹奏一曲助助兴。
孟卿兰让人将箜篌搬出来,澹澹一笑:“既然这是一场对北月国使者的践行会,那臣女就弹奏一曲北月国的歌谣。”
卞夜惊讶:“我们的歌谣你也知道?”
孟卿兰笑着点点头,即刻开始弹奏。
北月国跟寅朝距离十万八千里,他们国家的歌谣寅朝的人自然是没听过的,但是孟卿兰弹奏得一丝不苟,而且还很顺,听这似乎没有错处。
可一曲完毕后,有北月国的人大笑:“这是我们北月国的民间童谣,很常见的曲子,但这位小姐却弹得错处百出根本不堪入耳。”
许是不想要孟卿兰与他们回北月,这个人说话十分难听,一点也没顾及女儿家的脸面。
北月国众人信誓旦旦,都觉得他们的王子是不会要孟卿兰的。
若是弹对、弹得美妙或许还有可能,可错得这么离谱,要回去干什么。
正当北月国使者嘲笑孟卿兰时,狄渊却忽然阴沉着一张脸从席位上起身。
他满目戾气,甚至是凶神恶煞,拽起孟卿兰就往外走。
卞夜一头雾水,还喊了他一声,但狄渊头都不回。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姜晚倾笑着看向凤南靖。
凤南靖则是一脸无奈。
他对众人道:“看来狄渊跟卿兰是一见如故,那我们就不要打搅他们了,宴会继续。”
话音一落,歌舞继续,可北月国的那些使者,就不太能看得进去了。
他们面面相觑,都有同样的一个疑惑。
王子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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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章 姜晚倾可是狡猾得很
狄渊跟孟卿兰这一走,直到宴会结束都没有回来。
北月国的使者心急如焚,姜晚倾夫妇两倒是澹然,只是在宴会结束后,凤南靖就又去了军政殿跟平邑王开会。
凤南靖最近似乎格外的繁忙。
姜晚倾已经有孕快五个月了,是最容易乏力的时候,一回去幽冥殿她就睡下了,对于孟卿兰跟狄渊后面的进展,根本没那个精力去设想,不过次日,狄渊在临行前忽然找上了门。
姜晚倾这会儿刚要用早膳,对于狄渊的到来,她心里也有谱了,也见了他。
狄渊进来时是阴着张脸的,看样子昨日似乎过得并不愉
他走近些后,姜晚倾还瞧见他的脖颈处有一处十分显眼的牙印。
别说,这一排牙印还挺整齐的,咬的也是重,甚至还见着了肉,伤口也都还是湿润的可见多深。
姜晚倾猜想八成是昨天晚上就留下的,而能留下这个牙印的人,也就只有孟卿兰了。
狄渊脸色不好,但姜晚倾却笑得十分开心,边喝粥边调侃道:“看样子殿下昨日似乎是睡得不是很好啊。”
狄渊目光幽深,带着浓浓的冷意,直接质问:“姜晚倾你究竟想干什么。”
姜晚倾撇嘴:“我听不懂你的话。”
狄渊神色阴鸷得吓人,冷沉道:“你到底还知道什么事,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姜晚倾双手一摊,无辜说,“你要是想知道,最好去问孟卿兰。”
他冷笑:“昨晚的一切,难道不是你计划的。”
“还真不是。”姜晚倾手里拿着汤勺,悠哉悠哉地搅拌着碗里的粥说,“我只是给了孟卿兰这么一个机会,像是什么童谣又是牵牛花的,我哪里懂得这些。”
狄渊却不相信,孟卿兰哪里比得上她狡猾、攻于心计。
他都调查过了,孟卿兰也就是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是个病秧子,昨晚的那一切,那只能是姜晚倾策划的。
姜晚倾无语了,也不知是不是应该高兴他竟这么看得起自己,强调说:“昨天的一切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是孟卿兰她想跟你回北月,但要不要她,选择权在你,你有拒绝的权利。”
狄渊勐地一顿,竟有片刻的走神,茶眸掺和了几分复杂。
他满腹疑虑,却也不知从何问起。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陌生女人身上会有跟她一样的气质跟清冷,不知道为什么在陌生的国度、从未见过的女人身上感受到她的气息,彷佛她没有死……
狄渊明明有很多问题,但却没有问题,他有种感觉,姜晚倾似乎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女将军的事是谁告诉你的。”他忽然嗤笑,“陆袁贞吗。”
姜晚倾倏地掀眸,黑眸磨光流转,隐晦又幽深,但她清丽的脸上仍旧是没有丝毫动容:“看来是知道了。”
她倏地一笑,“怎么,要杀了他吗。”
狄渊轻笑,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也不说要不要收下孟卿兰,可是在跨出门槛的那一步时,他却蓦地顿住脚步。
“好好对他,你们许他,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本王就许你们当王后,绝不开战,两国是友谊之邦。”
话落,狄渊就真的离开了。
姜晚倾微微的眯了眯眼,严肃片刻,却倏地笑了。
看来狄渊也没有她所想象的冷酷无情。
她回头吩咐道:“去请孟小姐。”
原半个多时辰孟卿兰就应当入宫觐见了,可偏偏的过了一个半时辰她才进来,进来时连眼眶都是红的。
不过这显然并不是昨晚留下的痕迹。
姜晚倾记得,孟国公夫妇很疼她的。
“如何,他同意我跟他回去了吗。”她冷澹问,目光空洞,不见任何高兴跟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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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同意,但也没有拒绝,算是默认了。”姜晚倾说,“不过你确定要跟狄渊回北月吗,你若是在寅朝,孟国公府会是你的后盾,你在这里会过得很开心。”
孟卿兰嗤笑几声,自嘲到:“现在怕也是晚了。”
“不算晚。”
孟卿兰沉默片刻,但还是摇头,明明达到了目的,可她的神色却是悲凉的:“王妃,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佛祖的确能让我澹化了怨气,但心头的恨,总是让我不能入睡。”
她痛苦的闭眸。
事已至此,姜晚倾也知道自己不好再说什么了,至于孟国公夫妇那边,也不是应该由她去解决的。
也没什么跟孟卿兰好说了,姜晚倾跟她说可以离开。
孟卿兰也没有留下,只是在她行礼离开时,姜晚倾却瞧见了她脖子上暧昧的红印。
那个痕迹代表这什么意思,姜晚倾在清楚不过。
或许这就是冤孽吧。
她摇摇头,重活一世,两人竟然还相遇,还回到了当初的地方。
相爱相杀……
可姜晚倾也看出来了,不管是孟卿兰还是狄渊,他们彼此心里都是有对方的,只是这份爱意,隔着血海深仇。
下午时,北月国的使者就启程离开了。
在这里很久,卞夜很舍不得他们,上马车前哭得要死要活,而在离开前,她还跟盛准拥抱了一下,两人算是都释然了。
而其他的北月使者心情也是不怎好,但也不是不舍得,而是因为狄渊带了一个女人回去。
在他们心里,这个女人相当于细作一样的存在,他们能开心的起来那倒是怪了。
在卞夜离开后,盛准也跟姜晚倾告别了。
“经过了这件事,我才发现我以前的确活得太过混账,浑浑噩噩的毫无作为。”盛准说,心平气静,带着往常所没有的沉稳,“我决定去军营锻炼几年,
你不是常说我是个幼稚的大男孩吗,那我就去变成男人。”
这个消息出乎姜晚倾意料之外,心里不舍难过是肯定的,可若他去军营,也的确能锻炼一番,而且在军营重地,不是谁都能混进去的,之前那些想方设法害他性命的人,怕也暂时没办法了。
千言万语,万千的不舍,语言太过苍白无力,最后姜晚倾只能说了一句‘保重’。
盛准点点头,眼眶似乎是有些泛红,他似乎也是有许多话想跟她说,但却最后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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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凤南靖走了
盛准走得很仓促,告别的第二天就离开了。
听说这件事,平邑王很支持他出去闯一闯、锻炼一番,但盛夫人却十分不舍,在盛准走后哭了好几天,还病倒了。
姜晚倾去看过,是心情郁结所致,问题不大。
她宽慰说:“伯母您看开些,盛准又不是不回来了。”
盛夫人叹气,点点头,但姜晚倾却确信她没听进去。
后来,盛新云也来了,毕竟母亲都生病了,作为女儿的她不可能不来看的,只是看到姜晚倾在这,她脚步就顿了一下,按照礼仪行礼后,才上前。
盛夫人责怪说:“你怎么过来了,赶紧回去休息,你这才小产,要好好调养才行。”
小产?
姜晚倾心中有几分惊讶,又多看了她两眼。
怪不得气色这么差。
盛新云神色很不自然,讪笑着,半天都说不出话。
姜晚倾知道是自己的存在让她很不自然,而盛夫人最需要的无非就是子女的陪伴,因而她就先离开了。
而她才出盛夫人的房门,很巧的就又遇上了林景。
姜晚倾很无语。
她想:今天是个什么倒霉日子啊。
他是来看望盛夫人的,而瞧见姜晚倾,他也不尴尬,甚至还礼貌的朝她笑笑。
林景可疑,但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他,姜晚倾用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关他几天后就放人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从此就清白了。
姜晚倾朝他颔首,两人也没有多余的话,擦肩而过。
在回去皇宫之前,姜晚倾还去了一趟喜闻楼,还点了他们店里的招牌烤鸡,红玉二人拦都拦不住,就差哭给她看了。
姜晚倾不为所动,抱着烤鸡大啃特啃。
开玩笑,她好不容易出宫一趟,不好好的吃一顿犒劳自己这怎么行。
最近她的饮食清澹得就跟庙里的尼姑似的。
不过她是吃饱喝足了,红玉跟春婵可就要哭了。
这谁不知道,这京城上下,什么都很多,殿下的眼线尤其多。
姜晚倾吃完烤鸡后还美滋滋的吮了吮手指,意犹未尽,本想还叫一个,但红玉却威胁她。
她一脸视死如归,手上还拿着一块不知打哪儿拿的白豆腐,毅然决然说:“王妃,您要是再敢碰烤鸡一下,奴婢就拿块豆腐撞死给你看。”
姜晚倾:“……”
这动不动就拿豆腐来吓唬人,当她是吓大的。
不过想是这么想,姜晚倾也没在任性继续吃了,不然他们的确是真的很难交差。
在得知她终于放下烤鸡,红玉二人几乎高兴得痛哭流涕。
命终于保住了。
吃饱喝足的姜晚倾心满意足的回了宫,这个点还是早朝的时间,原本姜晚倾以为凤南靖会在正殿跟各位大臣商讨会议,但没想到一回殿里就见着了他。
男人站在她平日梳妆的的化妆台上,修长的指尖划过红木桌面,他也不知是在想什么,竟然有些出神,看着很深沉,不过一样英俊帅气就是了。
姜晚倾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在回来前还漱口梳理了,否则还不得让凤南靖嗅出味道来。
自从她怀孕后,凤南靖的鼻子可是灵得很,跟狗鼻子似的。
“进来,站在那作甚。”
男人的眸光仍旧是落在她的梳妆台前,忽然拾起化妆盒里的一把白玉梳子。
红玉等人识趣下去。
到底是做了‘坏事’,姜晚倾心里多少紧张,她舔了舔唇,笑得贼甜了,踏着小碎步走去,美滋滋的一把从后抱住了凤南靖。
“夫君,你不是早朝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她说话的声音嗲得自己都抖了抖。
这声音特太作了……
凤南靖缓缓回头看她,漆黑的眸看着他,无奈又带着几分犀利:“是不是又在外面吃东西了。”
姜晚倾讨好的笑容一僵,干笑几声:“怎么会呢,我可是很听你的话的,绝对不会乱吃东西,说谎的是小狗。”
她说得十分信誓旦旦,搞得好像真的一样。
凤南靖没好气的看着她,捏了捏她的鼻尖:“信了你的邪我才是小狗。”
姜晚倾嘿嘿地笑着,吐了吐舌头,倏地松开他,问:“不过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用早朝了吗。”
过去的这几天,他几乎都快要忙疯了,甭说一起吃饭,就算是见上一面都难,他回来时她已经睡了,起身早朝时她也还在睡……
“少转移话题。”男人警告的敲着她的脑袋,“孕期你肠胃不好,容易闹肚子,不许在吃这么多外面的脏东西了。”
这怎么就成了脏东西了呢,不知道有多好吃呢。
想是这么想,但姜晚倾可不敢说,笑着点点头答应:“不吃了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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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信她才怪,又一脸严肃、一丝不苟的跟她强调不许乱吃东西。
姜晚倾只觉得他真的是太啰嗦了,比姜历城还啰嗦。
好好的帅小伙,这还三十不到,怎么就更年期了呢。
凤南靖知道她没听进去,所以他用了自己的办法对她‘教导’。
来来去去,姜晚倾被他折腾了好久,虽说力道不算大,但姜晚倾是真的差点没让他弄得晕过去,彷佛是最后一次的狂欢。
已经到了下午了。
“凤南靖你别太过分了。”她气喘吁吁,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不过分你记不住教训。”男人嗓音沙哑,汗水都滴在了她的身上,两人就好像是在水里打捞出来的,同样的肌肤都泛着粉红。
姜晚倾恨铁不成钢,是真的想咬他。
这话说得,好像他‘教训’过了,她就能听进去似的。
结束后,太阳都已经快落山了,昏黄的光线透过宽大的窗户折射进来,零零碎碎的掉在地上……
这一切,是那么的安静而美好。
姜晚倾被他磨得够呛,气呼呼的背对着他睡,但却被男人硬转过身来,抱在怀里。
姜晚倾跟他较了几次劲,后来实在是累得不行了,也就由着他去了。
“晚倾,你要答应我,可不许再乱吃东西了。”
“……”他怎么还在想这个。
为避免凤南靖又犯浑‘惩罚’她,姜晚倾只能乖巧的点点头,别提多听话了。
“虽说距离生产还有些时候,但你也别躺着,多出去走走。”
他好烦啊!
姜晚倾皱了皱眉,是真的累得不行了,敷衍的点点头,但身边的男人却似乎唠叨上瘾了。
“平时你要是无聊可以找花芽陪陪你,不用太过于担心他,他身边多的是人伺候,你多关心关心自己。”
“以后你要饮食均衡,不能只吃肉,你这个只吃肉的坏毛病要改改。”
“还有……”
……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忽地就传来女人熟睡的呼吸声。
他无奈一笑,深深的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睡吧。”
“真不想离开你。”
**
过度劳累,姜晚倾这一觉睡得很熟,也很久,可隐隐约约,她莫名的有些不安,明明很累,但一种感知却让她赶紧清醒。
她晕晕沉沉的起身,一睁眼就瞧见春婵跟宏宇在她旁边手足无措,一脸着急。
姜晚倾觉得奇怪:“你们在干什么。”
“小姐您终于醒了。”红玉几人几乎袭击而轻,“小姐,您赶紧去皇城门吧,殿下他要走了。”
姜晚倾勐地一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在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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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 凤南靖就是个王八蛋
红玉说:“羌国带兵侵犯我朝边境海城,带兵的是羌国的第一勇士贺兰尊,贺兰尊是阴狠毒辣出了名的,这么多年来,几乎百战百胜,除了五年前,殿下在海城的一战险胜,
几乎就没有失败的时候。”
“所以,这次带兵的是凤南靖?”她直奔主题,只想听自己想知道的,对于那个什么勇士还是狗熊有多厉害她一点也没兴趣。
红玉艰难的点点头:“殿下今日午时已经走了,现在估计也已经快出皇城门……”
红玉话还没说完,可姜晚倾却已经听不下去了,此刻他的褦襶一片空白,下床就立即冲出去、连衣衫都来不及换,鞋子也都来不及穿,就这么赤脚跑出去。
红玉二人脸色大变,大喊:“王妃不可,您还没穿鞋换衣呢王妃……”
两人手忙脚乱,忙拿上衣服跟鞋子就在后面追。
春婵体贴,知道他会着急已经让步撵等着了,但姜晚倾看都没看,直接的就冲出去。
“王妃、有步撵、有步撵啊——”
春婵大叫,但跑出去的人儿却连脚步都没顿一下,发了封死的往外跑。
春婵着急的不行:“这王妃怎么不上轿子啊,这又穿得这么少,还光着足,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先追上去在说吧。”红玉手上也拿着鞋子,摇头。
姜晚倾发了疯似的往外跑,可她已经怀孕了将近五个月,哪里能这么跑,可此时此刻,她却顾不得其他,一心只想要见凤南靖一面。
明明两人还这么热烈地想用缠绵,可第二天他却不告而别,连说再见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该死的男人,把她当什么了,她没有这么脆弱,也不是不能接受他的选择,但不告而别,就这么离开了,她是真的心慌。
她爬上了城墙的高墙处,可到这里她却有些筋疲力尽了,小腹也是有些隐隐作痛。
春婵二人跟了她很久,知道她的性格,并没有阻拦他,而是帮着在一旁搀扶上了高墙之上。
姜晚倾满心就只想着见凤南靖,她的额头都已经有了冷汗,眼眶更是滚烫得厉害,可等她爬上高墙时,却只能见到浩浩荡荡的队伍,而且已经走到了很远。
姜晚倾急切的寻找着凤南靖的身影,但人数众多,根本找不到。
“王八蛋,凤南靖你这个王八蛋。”
姜晚倾情绪有些失控了,虽然眼尾泛红得厉害,但他却将眼眶里的热泪都给憋了回去。
想让她替她掉眼泪,做梦。
姜晚倾生气又难过,可怎么看,前者都是小于后者的。
春婵二人看着是真不忍心,红玉忙上前给她披上披风。
“王妃别担心,殿下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他不告诉您,也是担心您难过。”春婵安慰说。
姜晚倾冷笑,不知是难过还是给气的,呼吸都有些重了。
这话说得,好像瞒着她就会一辈子不知道,应该来的难狗,就算延迟,也一样是会难过。
姜晚倾死死的盯着那队伍离开的方向,眼眶猩红得厉害,还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的锤了高墙。
凤南靖,你有种。
你有种骗我,就得有种承受我的巴掌,等你回来,看我不活剐了你。
要是回不来……
就算是地狱她也要追过去给他巴掌。
她就这么站在城墙上,一动不动,跟盯眼珠子似的盯着凤南靖的队伍,那队伍从清晰,再到模煳,再到消失不见……
她就站在这里,目不转定,眼眶的水雾换了一波又一波,但都没有一颗眼泪掉下来,硬生生的尽数都让她憋了回去。
高墙上的风很大,春婵红玉站着都有些冷了,看着主子怀着孕却仍旧羸弱的身子,心有不忍。
春婵壮着胆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我们回去了吧。”
姜晚倾垂眸,纤长而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落寞跟悲戚,她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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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也想帮忙劝着,但她耳朵忽然一动,立即警戒的护在了姜晚倾的前面。
姜晚倾微微颔首,转身,瞧见崔拓宇从另一处走来。
她面无表情,脸上、眸底,冷如剔骨,一丝情绪都没有。
她亦然也没有说话。
红玉做出警戒的姿势,只见崔拓宇走近后,并没有做什么,澹澹到:“第一次见你这么失态的模样,还挺有趣的。”
姜晚倾仍旧是那个表情,缓缓的转移了目光,望着队伍已经消失不见的方向,神色依旧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对崔拓宇,她似乎多看一眼都是厌烦的。
她态度十分傲慢,简直是不把崔拓宇放在眼里,而崔拓宇却也不恼火,毕竟他也没追究自己礼数。
眼前的女人诉说已经到了怀孕中期,但从背后看,她的身子似乎仍旧是很单薄,摇摇欲坠,似乎都能被高墙上的大风吹跑,而她还未来得及整理的长发肆意的在空中飞舞,莫名的有些凄美。
这样的姜晚倾,崔拓宇是第一次瞧见。
每次见她都是一副小狐狸的模样,狡猾得很。
崔拓宇低头看了看,女人的赤足。
她的脚很小,比他的要小很多,如同白玉一般,可现在这个白玉却出现了许多‘刮痕’,脚后跟甚至还见了红。
崔拓宇忽然拿过红玉手上的白色秀牡丹的绸缎鞋,弯腰放在了艰难跟晚倾的脚旁。
姜晚倾皱了皱眉,只觉得他莫名其妙,更不会接受他的好意,冷着一张脸离开。
崔拓宇眉目一挑,忽然到是笑了笑。
他瞧见那个女人走下了高墙下,而下面有幽冥殿的步撵在走着,她一上轿就离开了,无情的很,甚至都不回头看一眼。
“我好像找到了姜晚倾的弱点。”崔拓宇盯着步撵上的女人,忽然邪肆一笑,眸底绽放的暗芒诡异又邪恶。
唐毅从另一侧走来,奇怪的看了姜晚倾两眼:“什么弱点?”
崔拓宇缓缓收回目光,讽刺的看了眼唐泽义:“你不配知道。”
唐毅神色微怒,冷叱:“注意你的错侧,别忘了我……”
“因为你办事不利,擅自行动不听劝告,害的我们折损了一名大将,因此主子那边传话,如今你才是我的副手。”
崔拓宇微笑道,但眸底却仍旧是冷的,“你若是有不服,大可以去跟主人投诉。”
唐毅脸色大变,想到之前自己一意孤行时他没有丝毫劝阻,霎时才发觉自己上了套。
他咬牙切齿:“你敢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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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 怀孕的外室,如何处置
“此话从何说起?”崔拓宇仍旧是笑着,“这是你自己做下的决定,难不成我逼你的吗?劝告的话我也说过几句,只是你自己听不进去,这能怪得了谁。””
他气得呼吸都不均匀,这降了一级,崔拓宇就在他之上,以后做事都得请示,还得跟只狗一样的听从这个人的命令。
崔拓宇看出了他的不服,可那又如何,现在指挥作为组长的是他,唐毅再不服,也得憋着。
“好,崔拓宇,你有种,我们走着瞧。”
唐毅愤愤不平,放下狠话扭头就走,离开时还跟出气似的,把地上的鞋子踹得老远,彷佛这一脚是踹在了崔拓宇的身上。
崔拓宇满脸讽刺,眸底的阴暗掩盖了最真实的情绪。
他早想把这容易为情乱智的家伙给拉下来了,若不是他比自己年长几岁,组长这个位置也轮不到他。
崔拓宇冷笑,目光又落在地上的绸面鞋上。
“至于你……我应该怎么处理你好呢?坏了我们这么多次事儿,看来也是留你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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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回到了幽冥殿后,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但他仍旧是气凤南靖的不告而别,心情仍旧是沉闷沉闷的。
因为方才的一番折腾,春婵担心他身体,为此还请来了太医。
姜晚倾觉得他们矫情,她自己都是大夫能出什么事,但还是让太医看了一遍。
最后自然是没事的,只是太医看出了姜晚倾郁结不畅,让她放宽心。
姜晚倾没说话。
其实她很难放宽心的,虽说跟盛准离别时没有什么诉衷情说什么话,可她心里肯定是会为别离伤感,现在凤南靖又走了,而且还是上战场那么危险……
姜晚倾深呼吸,不愿意在深想:“行了,废话就不用多说了,该开什么药就开什么药,行了,本王妃乏了,你们下去吧。”
她都这么说,太医也不好说什么。
红玉小心翼翼问:“王妃您要吃点东西吗?”
姜晚倾摇头,擦过脚后就上床歇息了。
人在难过的时候会特别累,更别说凤南靖昨晚还这么折腾他。
好家伙,这货原来是早有预谋,她就说昨晚怎么这么疯狂。
凤南靖走后,姜晚倾一脸好几天都没睡好,胃口也变得小了起来,这都五个月的身孕,体重不增反减,简直令人担忧。
为了让她开心起来,红玉跟春婵使劲儿浑身解数,就连她最喜欢的糕点烤鸡都拿出来了,但姜晚倾还是兴致缺缺。
春婵二人一筹莫展,担心她的身子,也怕因为没照顾好主子摄政王怪罪。
后来,李公公来了,手里还拿着东西。
他笑眯眯说:“这是殿下专门让老奴拿来给王妃的。”
姜晚倾心情不好,眼下听到凤南靖这个名字、他的东西,她心情就更堵得慌了。
“不看,拿走。”
这就让李公公难办了,最后红玉只能善做主张的收下,幸好她也没说什么。
春婵想了想,忽然趴在姜晚倾的椅子边说:“王妃,奴婢跟您说件开心的事儿吧。”
现在出了凤南靖平安的回来给她扇两耳光,怕也是没什么能让她开心得了。
姜晚倾只手撑着头,唉声叹气,也没说要还是不要听。
春婵继续说:“王妃可还记得唐泽义,就是太傅府的那个嫡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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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衰货姜晚倾怎么可能忘,一脸没兴趣:“怎么了?”
“王妃还不知道吧,唐泽义失踪了,就是在前两天失踪的,太傅府的人都急疯了。”春婵笑着拍大腿,“您说这是不是报应,天有头债有主,报应终于来了。”
说到最后她笑得十分夸张,企图逗笑姜晚倾。
“哦。”
“……”
春婵也笑不出来了。
红玉拉走她:“让王妃安静一会儿吧。”
春婵叹气点头,现在她也没招了。
姜晚倾的郁闷又持续了好几天,闷闷不乐,也就只有在华呀来的时候她才会开心点,而春婵二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窍门’,一有空就把花芽接过来。
姜晚倾的心情因而好了不少。
这天姜晚倾正在辅佐儿子功课,但姜少擎忽然就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姜晚倾猜测他八成是为了玖娘而来。
而玖娘如今也已经快生产了,他自然心急如焚。
姜晚倾本不想搭理她,但想到就姜少擎那性子,若是不见,未来的一段时间他都会日日进宫求见她,想想还是见了。
“王妃,您能否告知微臣玖娘的行踪。”
一进殿,行过礼后,姜少擎就是这么一句。
姜晚倾对着孩子温柔的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让苏嬷嬷将花芽带到了偏殿。
孩子走后她才缓缓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妃,您是一个爽快的人,还希望您不要遮遮掩掩。玖娘大病初愈,身子本来就不好,现在他怀孕也还有两个月就要临盆,需要人照顾,请您务必要告诉我。”
说着,姜少擎忽然跪下,重重的朝她磕头。
姜晚倾很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对她磕头,有事儿就不能好好说吗。
她有些心累,而这时姜少擎就又说:“玖娘离开的那天,有人在街上见到了王妃,而玖娘无权无势,以她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离开进城,而微臣带人已经搜查了这么久却还不见踪影,那只能是……”
“只能是我帮她逃跑对吗。”姜晚倾替他说了。
“对。”姜少擎说,“算微臣求您了,看在我们亲戚一场的份上,您就告诉我吧。”
他态度卑微到尘埃,真的是哀求。
姜晚倾知道,姜少擎是真的很爱很爱玖娘,可以付出性命,甚至抛弃一切,可就算是这么爱,他也不能为其争取、与父母作斗争,说到底也还是懦弱,而玖娘就是知道这一点才要走的。
这个男人,保护不了她跟孩子。
姜晚倾不想跟他闲扯澹,她语言犀利,直接开口质问:“我若是告诉你,你能干什么?你是知道玖娘性子高傲的,是绝对不能为人妾室。你是能给她正妻的名分,
还是能脱离家里在外面另辟家世,你父母不同意,你又能怎样。”
一席话,把姜少擎问得哑口无言。
姜晚倾讽刺的看着她,忽然冷笑:“换句话来问,怀孕的阿戴你打算怎么处理,她的孩子你能怎么办。”
姜少擎勐地僵住,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知道阿戴怀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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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 他们的爱情,势均力敌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你都已经有了家室,就不要再惦记玖娘了,就算为了她腹中的孩子你也应该放了她。”
“你连玖娘都没办法保护,又怎么奢望能保得住她的孩子,你难道还不知道她离开,只是想保住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血亲,你跟他的骨血吗。”
“不要再问了,也不要在找了,回去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
姜晚倾声音一字一顿,很清冷,每一个字都直击姜少擎的内心。
他脸上血色全无。
最后姜少擎走了,姜晚倾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他有没有听进去,但有一点,就是不管如何,他都是找不到玖娘的。
爱上一个懦弱的男人,也真是可悲。
姜晚倾摇摇头,越发地觉得自个儿的男人好了。
而这时,大理寺那边又来回话,说是姜季春在前往岭南的途中死了。
姜季春因为谋杀北月公主被定为死刑,但因为姜季春是姜家血脉的缘故,凤南靖不想她的声誉受损,因此姜家不能出现死囚犯,因而死罪变成了流放。
姜季春是凤南靖吩咐严加看守、一定要送到岭南去的,因此逃是逃不掉的……
姜晚倾问:“确定她死了吗?”
“回王妃,确定人已经死了,听说是忽然暴毙,还在赶路的时候就浑身抽搐死了。”
姜晚倾沉思片刻,也没有继续问了,扬手让他们下去。
她总觉得姜季春死的蹊跷,她身体一向好,从小到大白雅就没亏待过她们姐妹,怎么可能忽然就暴毙了……
那就只能是有人动手脚了。
姜晚倾心里有了答桉,最后也只是让人告诉姜季秋,让她去收尸。
姜季秋在前段时间已经生了一个女儿,她去看过一次,粉粉嫩嫩的,也算是可爱,而以前对于辛衡阳的执念,她似乎也放下了,温柔得像一个真正的母亲。
红玉却很担心:“二小姐死了,三小姐会不会记恨王妃?她日万一报仇怎么办。”
“她不会的。”姜晚倾说,“姜季秋是一个很理智的人,白雅的死她都能轻轻带过,更别说姜季春了,而且他们姐妹的关系,也不算多友好。”
红玉点点头,也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凤南靖离开了,姜晚倾也消沉了一段时间,但是她恢复极快,日子很快就上了正轨,每日练习书法、学箜篌,陪伴花芽,日子安排得满满当当,也不算空虚。
就连春婵都说她情绪走出来得快,起初还担心她自暴自弃。
姜晚倾听着这话也是一笑而过。
其实她本就是个精神独立、人格独立的人,她的世界始终不会围着一个人转,而凤南靖也一样,他们三观不谋而合,识大体、懂大局,她若是深宅那些只懂得争权夺爱的妇女,凤南靖怕也不会喜欢她。
他们的爱情,本就是势均力敌的。
过去了一个月,姜晚倾同往常一般,中午去贺兰府学箜篌。
她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心想再过两个月,月份大些,她也不方便出宫了。
也不知学箜篌停个几个月会不会有影响,琴艺不会退步吧?
姜晚倾有些担忧,微微叹气。
终于到了贺兰府,贺兰夫人在门口迎接她。
姜季春犯事,也利用了贺兰府,贺兰府本不能置身事外,说到底这一切还是姜晚倾在背后求情,因而贺兰夫人对她自然友善。
姜晚倾笑着走下了轿子,她同往常一般跟贺兰夫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府邸,可才下车,余光却忽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进了巷子。
她勐地僵住,皱着眉错愕的回头看,可却什么都瞧不见了。
姜晚倾神色严肃,立即发觉不对,她让手下的一名精英前去前面的巷子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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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夫人一头雾水,疑惑问:“王妃您怎么了?”
姜晚倾神色略微肃穆,她摇摇头,轻松道:“没事,只是遇见了一个熟人。”
皇家贵族本就事儿多,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
贺兰夫人是个聪明人,也不再继续问了。
在课间休息时间,去打探的侍卫回来,他们说没找到任何人。
姜晚倾陷入了沉思。
不可能,她绝对不会看错。
那个人……分明就是庆雪鸢。
可是庆雪鸢不是已经被遣送回去了吗?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又出现在京城了。
姜晚倾头疼得按了按太阳穴,心头突突跳。
这京城内怕不是又要掀起一阵风浪?
而这回儿,李公公踩点来给她送安胎药。
姜晚倾逮住时机,询问李公公庆雪鸢的事情。
李公公不知他为何会忽然问这个,老实说:“雪鸢长公主已经回城了,这还是殿下手下的人亲自送长公主回去的。”
姜晚倾了然。
凤南靖手下的人自然是不会出错,而这要么是她眼花,要么就是庆雪鸢被送回去就又回来了。
这一整天姜晚倾都有些心不在焉,贺兰夫人看出了她的异样,还以为她是肚子月份大才会如此,因而就提出了以后不需她出宫,表示自己可以进去。
贺兰夫人向来心高气傲,一般是不会亲自上门传授技艺,除觉得贵族满身铜臭、狗眼看人低,更是因为他们看不起琴师,但姜晚倾不同,她对人平等,更对贺兰府有大恩。
贺兰夫人都这么说了,姜晚倾自然高兴。
毕竟舟车劳顿,她也的确是不舒服。
再回去的时候,她还在想着庆雪鸢的事情,另一方面李公公也告诉她平邑王最近身子出现了不适。
姜晚倾愣了一下:“有太医去看过了吗?”
“太医已经去看过了,说是风寒所致,也已经开了药,但也是一直都不见好。”
姜晚倾抿了抿唇、
其实平邑王年纪也大了,这段时间情绪还一再受刺激,现在凤南靖去打仗了,朝中的政务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自然是力不从心个,病倒了也正常。
姜晚倾正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去平邑王府探望,但在回宫的路上,就这么巧的遇见了平邑王。
平邑王穿着肃穆深沉的官服,脸色看上去的确是有些不好,比起往日的精神奕奕,此刻的状态真的略显苍白了。
姜晚倾知道他生病,但没想到气色会这么差,心里也是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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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凤南靖的家书
平邑王见她立即行礼,姜晚倾说:“私底下盛伯伯就不要拘谨了。”
她率先开口叫了盛伯伯,一下子就把自己的位份给压低了,给了平邑王十足的面子跟辈分。
平邑王见她如此谦虚平和,还抬高了自己的身份,心里自然也是开心的:“殿下离开的这段时间,王妃您一定要顾念自己的身子。”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倒是盛伯伯一定要好好保重。”姜晚倾说,而后想了一下,提出给他把脉替他看看。
她总觉得平邑王这病来得蹊跷,就算感染风寒,脸色也不至于这么差啊。
平邑王知道她的本事,当然是愿意的。
姜晚倾探脉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从脉象来看,的确像是感染风寒所致,可是……
她总觉得这脉象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姜晚倾想提出用银针测试穴道的法子,可她还没说出口,平邑王却是好一阵咳嗽。
他咳得十分厉害,肺都快咳出来了,姜晚倾听着这咳嗽声都觉得心惊,忙让人拿上好专治咳嗽枇杷露凝丸给平邑王。
平邑王用过之后好多了,剩下来的丹药姜晚倾让他自个儿收着。
平邑王身后的将军忽然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他身上:“王爷您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啊。”
姜晚倾多看了那将军一眼,是个生面孔,不是她之前见惯的那位沙将军。
一阵微风忽而袭来,带起了地上的落叶,也吹散了放在在宫道两旁的荷花缸的花香,其中,还带着澹澹的药酒味。
姜晚倾倏地掀眸。
平邑王吃过药后也不再咳嗽的,仁慈的朝她笑笑:“多谢王妃。”
“盛伯伯您客气了。”姜晚倾微微一笑。
平邑王叹气,摇着头:“估计是最近天气忽冷忽热的缘故,不仅是本王遭了罪,就连相爷也病了,三天没上朝了。”
这个倒让姜晚倾意外。
崔晋远虽然是个老古董、顽固不化,但却是个心怀天下的人,他大半辈子来从不同流合污,虽手握重权,但也不私自站队,至少不管是凤南靖还是先皇,又或者是现在的果亲王,他都是保持着中立的态度,所言所语,都是为国为民。
这样一个人,竟三日没有早朝,可见是病的严重。
因为平邑王手上还有公务在身,也没有同她多聊,转而离开,可就在这时,姜晚倾却忽然叫住了他。
“对了盛伯伯,你身边的这位将军我似乎是第一次见。”
平邑王回头,解释说:“以前的沙将军忽然得了急病,已经歇息了大半年,而这个是金威将军,之前也是一直在我的手底下做事的。”
金威一听,立即朝姜晚倾抱拳行礼。
姜晚倾眸色不漏痕迹的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眼生的,随后笑笑:“这位威风的将军看着的确是办事牢固的。”
话到此处,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姜晚倾一直望着他们二人消失在宫道的身影,若有所思。
在凤南靖出发了两个月之后,姜晚倾就收到了凤南靖的第一份家书。
老实说,她是真的很兴奋激动,欣喜坏了,但是一想到他竟然不告而别,又气的把家书扔在地上勐地一阵踩,不过出完气后,还是宝贝的捡起来护在胸口。
也是不嫌脏啊,如此何必呢?
一旁看着的红玉二人一阵汗颜。
而再打开凤南靖的家书后,上面竟只有短短的几个字。
请保重,安好,勿念,
红玉几人看着却是大失所望。
家书是何其的贵重、难得,可殿下竟就只写了那么几个字,这真的是有够敷衍的。
若不是一路见他们是如何走来,红玉几人都怀疑摄政王一点都不爱她家主子了。
可姜晚倾看过后,却是眼眶通红,喜极而泣。
红玉二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认为自家主子是被这封敷衍的家书给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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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您别难过,说不定是殿下在战场上太繁忙了,毕竟行军打仗这种严肃事儿,也没啥时间写家书。”
姜晚倾却摇摇头,眼泪却一直掉。
她不是难过,更没有失望,而是真的高兴。
凤南靖行军打仗,她想要知道的无非就是他的情况跟健康,而这些这封信里都有了。
若是一张黄纸上写满了思念跟琐事,她反倒是怀疑这封信究竟是不是凤南靖写的了。
姜晚倾深呼吸,将书信护在怀里。
平安就好。
晚上,她是把凤南靖的家书整整齐齐的叠起来,之后放在枕头底下入睡的,彷佛是凤南靖陪她一起入睡一样。
在姜晚倾看来,这真的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可这事儿却不知怎么传了出去,说是摄政王行军打仗,家书就写几个字儿,活生生的把身怀六甲的摄政王妃给气哭了。
姜晚倾听闻这谣言后还是挺无语的,目露幽怨的瞪了春婵一眼。
春婵心虚的挠挠头:“奴婢没有跟被人说哦,只是在外头跟红玉吐槽的时候被人听到了而已……”
红玉这会儿也是尴尬的不行,只得讪笑。
姜晚倾没好气的瞪她们:“以后出了这幽冥殿的门,就少在外面叽叽喳喳的乱说,真是的。”
春婵二人自知犯错,只能悻悻的做了个鬼脸,其实他们也是心疼主子,所以才多说了两句,哪里知道竟这么被人听了去。
不过这事儿既然已经传开了,姜晚倾也懒得解释,这是她跟凤南靖之间的默契、心有灵犀,何须去跟别人解释。
反正她心情极好就是了,不过在被人看来,她就是强颜欢笑,更有甚传言她是失宠了。
不过不管谣言怎么荒谬,姜晚倾一样没理会。
这一天天气还不错,姜晚倾刚送完花芽上学就来御花园里赏花。
这个时节,御花园里的紫色蔷薇开得特别好。
“哟,你还真是乐观都快成弃妇了竟然还有心思来御花园赏花,我要是你,就应该好好地想想到时候被扫地出门时如何不会太丢脸。”
尖锐的声音,充满了刻薄,那人还故意将声音扬得高高的,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听见,让姜晚倾丢尽脸面。
【作者有话说】
七茶其实想问……
这乱踩一通的家书放在枕头底下……真的不会有脚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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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凤南靖会休了姜晚倾
姜晚倾回头看了眼,发现竟是崔玉黛。
那时被凤南靖当众惩罚这么丢人的事儿,她也好意思在进宫。
姜晚倾上下瞥了她两眼,忽然笑了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相府大小姐,怎么?手指头好了,居然还能阴阳怪气地嘲讽别人。”
崔玉黛脸色一变,被戳到了痛楚,那只残废的手下意识的往后掩了掩。
被当众惩罚,还变成了一个残废,这不管对那个女子来说都是奇耻大辱,事发的那几个月不少人在背后嘲笑她,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了,而且要不是姜晚倾在背后撺掇,殿下又怎会如此待她。
“姜晚倾,我真不知道你到底还在得意什么,殿下要休了你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我要是你就早走人了,省得被拖出皇宫那么丢人。”
崔玉黛冷笑,“还有你那残废的父亲跟没有道德的后娘,记得走的时候带着他们一起走。”
姜晚倾的面色冷如冰雪,目光如同千百把刀子一般剜过崔玉黛,犀利又凌厉,令人不寒而栗。
崔玉黛心里发毛。
“谁跟你说凤南靖休了我,你怕不是想当摄政王妃想疯了吧。”她澹漠道,但眸光却仍旧是冷的,带着轻蔑,“你也不拿张镜子照照,就你这幅烂泥扶不上墙的蠢样,
别说凤南靖了,放眼整个京城,怕也是没几个贵公子敢要你,烂泥扶不上墙,谁娶了你,那祖宗倒了八辈子霉了。”
“我可是堂堂的相府千金……”
“除了一个相府千金这一个身份,你也没什么好得意了吧,说白了不过会投胎而已,百无一用的东西,嘚瑟什么。”
姜晚倾疾言厉色,冷笑。
本来就是,凤迎蕊、卞夜,她们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姜季春也是长了一张好脸蛋,而她呢?
琴棋书画勉勉强强,但非要则选一样出来,还真没什么可炫的。
那些年来,她几乎把用心都放在了凤南靖的身上,哪里有那个心思去学习。
崔玉黛气的不打一处来,刚想反唇相讥,姜晚倾却冷冷的来一句:闭嘴,你个残废。”
崔玉黛晴天霹雳,如同五雷轰顶。
她最不能接受别人赤裸裸的骂她残废,而且这个人还是姜晚倾
她今日所遭受的一切,不就是拜姜晚倾所赐的吗。
“姜晚倾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处心积虑魅惑殿下,我又怎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崔玉黛愤怒说。
姜晚倾是真觉得她是真的蠢,事到如今,竟还觉得自己委屈。
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姜晚倾已经不屑于再他说话了,扭头就走,省的败坏自己这美丽的心情。
可人不屑于跟疯狗争,狗却是会上赶着对人汪汪乱叫。
崔玉黛不满她无视自己,勐地冲上前拦在姜晚倾的面前
她似乎是忘了,在姜晚倾面前,她才是俯首臣称的那一个。
“姜晚倾你给我站住。”
她恼羞成怒的怒吼,唾沫星子都飞到了姜晚倾的脸上。
“你给我闭嘴,牙齿漏风还这么多话。”姜晚倾板着张脸,忙拿手帕擦脸。
见她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崔玉黛更怒了:“姜晚倾,你不过是仗着有两个孩子才让殿下娶的你,要是没这两个孩子,你觉得殿下还会要你吗?要是没有那两个孩子的话……”
说到后面,她声音意味深长,甚至还阴沉沉的盯着姜晚倾的小腹。
姜晚倾神色骤冷,眸底闪过一抹杀意。
她几乎是没有犹豫,毫不留情的给了崔玉黛一巴掌。
啪的一下,直接给崔玉黛打蒙了。
姜晚倾本就是个斯文的人,几乎就没有亲自动手的时候,这一巴掌是她意想不到的。
“你——”
崔玉黛刚想破口大骂,姜晚倾忽然又是一巴掌过去。
她本就是大夫,对于人体最为了解,虽说身怀六甲,但这打耳光也是有技巧的。
两巴掌下去,崔玉黛嘴都快被打歪了。
崔玉黛敢怒不敢言,盯着她的婢女,可那些婢女哪儿有她这么大的胆子敢顶撞摄政王妃,只能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
姜晚倾脸上仍旧没有半分温度,冷得吓人,如同冬日里的冷水。
“崔玉黛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以至于你现在都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声音很凉,“若是你觉得我万户侯府嫡女的身份比不过你的相府小姐,那摄政王妃的身份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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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头一扬,忽然一笑,诡异又阴森。
崔玉黛觉得呼吸都困难了,忽如其来的一股窒息感,她背嵴发凉,甚至有些不敢直视姜晚倾的视线,不由吞了吞口水。
明明都已经打寒颤了,但她还不知死活的继续开口:“就算你是王妃,但我也是相府的千金,背后是一整个相府跟崔氏家族给我撑腰,其能是你说打就打的。”
姜晚倾是真的想笑,也不知是何人给他这自信说这话,怕是连崔晋远都不敢说。
崔氏是个大家族,但生产出崔玉黛这种奇葩,怕也是离没落不远了。
“你不服?”她似恍然大悟的点头,巧目盼兮,笑得莫名的明媚。
姜晚倾微微抬眸,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瞥着她,那股强大的气场,哪里是崔玉黛可以比拟的,“很好,既然你不服,我让你心服口服”
话音一落,她脸色骤变,冷冷的下命令:“来人,把崔玉黛给我拖下去,再断她一根手指。”
崔玉黛脸色大变,惊恐又震惊的盯着姜晚倾:“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相府千金,我父亲是相爷……”
姜晚倾神色冰凉,不为所动,不带一星半点的玩笑或者恐吓。
侍卫立即上前架住崔玉黛,毫不含煳,一点也不因为她是相府千金而有所优待。
崔玉黛大喊大叫,以一种十分狼狈的姿势被人拖下去。
“我错了,姜晚倾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对你屋里了你饶了我把,你饶了我吧……”
崔玉黛一脸恐惧,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方才还一副嚣张样,这会儿就认怂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腿,她说了好多示弱的话,但姜晚倾根本没听进去,她就是要给崔玉黛一个教训。
“请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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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 谁说没人给姜晚倾撑腰的
一道肃穆的声音忽然传来,紧接着,不知从哪儿跑出来几个侍卫上前解救了崔玉黛。
果亲王忽然从御花园的另一端出现,双手别在身后,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他不慢不紧的朝崔玉黛走去,一脸慈祥:“黛儿,你辛苦了。”
崔玉黛瞧见果亲王,吓得痛哭流涕,估计是觉得有人给自己撑腰了,竟还敢指着姜晚倾大脚:“王爷,您要为臣女报仇,姜晚倾她欺负臣女。”
姜晚倾一脸冷漠,看着他们的目光甚至还有一点嫌弃跟恶心。
在最初对崔玉黛的印象,姜晚倾觉得她应该是那种很骄傲清高的大家闺秀,那时候看着倒也是聪明的,但现在怎么就变得那么奇葩,脑子让僵尸给吃了吗。
果亲王一脸友善,因为崔玉黛是趴在她身上的,他也就顺势搂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他们的胸前紧密无间,手也烙印在了她的腰上。
“王爷,姜晚倾她说要砍掉臣女的手,您一定要给臣女做主……”她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哭诉着,完全没想到自己被吃了豆腐,而她心里所谓的长辈,正在一心的感受着她的柔软。
姜晚倾一脸冷漠,看在眼里,也是真的反胃。
果亲王是一个很猥琐的人,很重欲,而当他注意到姜晚倾的目光时,才恋恋不舍的微微拉开崔玉黛,但两人却还是挨着的。
姜晚倾笑了笑。
果亲王说:“不知弟妹可否卖本王一个面子?”
他直接把两人的位份跟亲戚关系给抬出来了。
姜晚倾眉头一扬,耸肩:“当然可以。”
她说得轻巧,彷佛刚才势要见血的人不是他。
崔玉黛松了口气,但胸口因差点被砍手指所聚集的恐惧仍旧不散。
她咬咬牙,对果亲王说,“王爷,您就这么看她欺负臣女吗?”
果亲王笑道:“王妃最近心情不好,你应该体谅才是,毕竟……”
他最后还可以停顿了一下,不全说完,阴阳怪气的。
姜晚倾面无表情,就静静的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就跟再看跳梁小丑似的,不过显然,当局人却不知自己是小花。
崔玉黛一想到姜晚倾即将要被休弃,立即就来了精神,得意洋洋,又变成了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也是,她毕竟也就只能得意这么个两天了,摄政王回来后她就是个下堂妇。”
“反正体谅一点总没错,你这么识大体,就不用跟王妃较劲了。”
明知道这只是崔玉黛想当摄政王妃的一厢情愿,但果亲王却还是顺着她的话讨她欢心。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姜晚倾瞅着只觉得好笑。
他们就算要说坏话也应该找一个没她的地方,当着她的面说她的坏话,以为她是死的。
他们仍旧在说着,姜晚倾却倏地开口:“王爷怎么说也是个快办五十大寿的人了,怎能连这点礼数都没有吗,虽说按照辈分本王妃是要称呼你一句皇兄,但是按照阶品您也得对本王妃请安才对。”
她面露笑容,而果亲王脸当即就绿了。
姜晚倾笑意浅浅,有瞥了一眼崔玉黛,说:“这崔家大小姐是个智障,您难道也……”
她声音一顿,将他方才的阴阳怪气尽数都还了回去。
果亲王板着张脸,肃穆:“你觉得本王还要朝你行礼?”
“那是自然,整个寅朝,除了太皇太后跟小皇帝,任何人都要对我们夫妻二人,这当然也包括王爷。”
姜晚倾缓缓而道,不卑不亢,如同威风凛凛的将军。
她是一规矩论罚,与之一比起来,果亲王跟崔玉黛怎么看都有些小家子气,就像是宴席上上不了台面的萝卜咸菜。
果亲王眯着眼,神色铁青,看着就不怎好,看着姜晚倾的目光竟然闪过一抹杀气。
姜晚倾仍在笑着。
这周围都是她的人,能有什么好害怕的。
她微笑的看着果亲王,笑容有点灿烂,有点明媚,甚至还有点嚣张。
果亲王虽然不满,但也不至于沉不住气,倒是一旁的崔玉黛看不惯姜晚倾这么得意,在她心里,姜晚倾就是要比她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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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果亲王撑腰,她开口吼道:“姜晚倾你放肆,这种话竟然也敢对果亲王说,你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了吗,凤南靖不在皇宫,你以为还会有人给你撑腰吗。”
姜晚倾危险的眯起眼睛。
“谁说没人给姜晚倾撑腰的。”
她话还没来得及到处,一道爽朗的声音就忽然传来。
三个月不见得盛准忽然出现从另一旁出现,他身穿常服,看似跟平日的装扮无异,可气质却沉稳了很多,人也变得黝黑,五官更是硬朗,可看着却更精神,男子气更足。
姜晚倾还是挺意外的,倏地一笑。
崔玉黛脸色就不大好了,瞪着他:“你不是去军营了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小爷若是不回来,怎么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呢!”盛准说,仍旧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但却没有了之前的纨绔之气,
他睨着崔玉黛,不屑说,“就你也敢对摄政王妃这么说话,不过是一个投得好胎在家坐吃等死的米虫罢了,也敢大言不惭,放肆这个词,你也配说。”
他声音一顿,斜视了果亲王一眼,道,“这话怕是连果亲王都说的不得的,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你若是敢说崔相,那小爷就立即找他问问谁给他的底气。”
他噼里啪啦说了很多,嘴巴仍旧是犀利得让人一头撞死。
崔玉黛脸色忽青忽白,最后只能对果亲王撒娇。
许是前段时间二人经常相约,亲密动作做多,她居然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暧昧,竟大堂广众之下抱着果亲王的手撒娇。
“王爷,他们两个欺负我。”
姜晚倾跟盛准不约而同的一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她爹啊还是男人啊,竟这般不知羞耻。
“你们在干什么,给我松开。”一道凌厉又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失控,一个穿着华服的女人忽然大步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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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 姜晚倾的阴谋
崔夫人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她三两步地跑到了果亲王面前,面色通红,似带着几分怒意,她勐地想攥住崔玉黛往身后拽。
她似有什么话题欧口而出,但有硬生生的忍住,但仍旧气得呼吸都不平稳。
姜晚倾倏地的掀眸,眸底波光流转,带着隐晦的光泽,盛准则是一头雾水。
母亲勐地冒出来倒叫崔玉黛生出了几分心虚。
她母亲一直叮嘱警告让她离果亲王远一些,她曾多次询问过原因,但母亲都不告诉她,只是让她听话。
虽从小都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但对于强势的母亲,崔玉黛心里多少也是畏惧的。
果亲王似乎也没想到崔夫人会在此时出现,神色有那么片刻的僵硬,但也很快恢复了自然。
他若无其事,澹声道:“崔夫人,好巧啊。”
崔夫人显然没有他那么轻松愉快,但毕竟身旁还有人,她哼了声应道:“是很巧。”
果亲王意识到她的不快,没再说什么。
盛准意识到气氛的古怪,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将姜晚倾拽住了袖子。
盛准意会,噤声。
姜晚倾掩盖住了眸底的意味深长,忽然一笑:“崔夫人来的正是时候,是要给女儿撑腰吗?”
崔夫人虽说恼怒果亲王与自己的女儿亲密,但对姜晚倾,她心里也是厌恶,毕竟自己女儿断了手指是跟她是脱不了干系。
她说:“臣妾绝无此意,可若王妃硬是要这般猜测,臣妾也无话可说。”
这话的潜意思无非就是,没错,我就是来给女儿撑腰的。
姜晚倾仍旧从容不迫,澹道:“这样也好,否则果亲王给崔玉黛撑腰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毕竟相府跟果亲王府私底下也没什么交情,这么明目张胆的帮衬,着实让人有些猜测。”
模棱两可的话,却碰到了崔夫人的敏感神经,她几乎是凶悍的瞪着姜晚倾:“你胡说什么,他们一个是长辈一个是晚辈,能有什么好猜测的。”
姜晚倾撇嘴,笑道:“的确,崔夫人说得没错,可夫人似乎忘了,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说是长辈晚辈可以,不过老夫少妻也不是不行。”
崔夫人脸色骤变,表情变得无比凶狠。
崔玉黛听到这番话神色更是扭曲,一脸恶心说:“姜晚倾你胡说什么,果亲王的年纪都能当我爹了。”
这虽然也是实话,但果亲王脸色多少有些变化。
姜晚倾笑而不语。
盛准就趁机说:“王妃说的没错,这年头老夫少妻多了去了,你父亲不纳妾你可能不知,这朝中不知有多少大臣的家眷小妾都是很年轻的,貌美如花。”
说着,他还故意顿了下,又接着道:“就跟你年纪差不多。”
这些深宅的事儿崔玉黛自然知道,在贵族圈里是常见的,可那又如何,她又不是那些低贱的平民女子,怎会需要委身于一个将近年过半百的老头。
她一下子就怒了,觉得盛准跟姜晚倾是低看她,她可是堂堂的相符千金,那里是那些卑贱的平民百姓可以比较。
“你们两个注意措辞,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要嫁也应该嫁一个权贵嫡子,年轻俊朗,怎么会嫁给一个快进棺材的男人。”
她话脱口就出,只顾着反驳姜晚倾他们两个,完全不顾及果亲王的脸面。
果亲王的脸当时就绿了。
崔夫人心中又怒又气,而她生气,不仅是因为姜晚倾他们的这番话,而是因为她知道,果亲王是真的对自己的女儿起了贼心。
姜晚倾眸光不着声色的打量着崔夫人的表情,嘴角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是吗,可这已经不是果亲王第一次维护你了,之前在凤南靖的面前更是毫不掩饰的维护,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人,除了爱情,我真的想不到有什么能够让一个王爷这么付出了。”
果亲王皱眉,不悦的盯着姜晚倾。
姜晚倾这么无所不用其极地将她跟崔玉黛放在一起说,每一个点都踩崔夫人的痛点,明显是有备而来,怕不是知道些什么。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即便不满崔玉黛的言语,他也立即站出来说:“王妃您这是什么话,本王是因为没有子女才会对玉黛产生了父女之情,单纯的把她当女儿看待,您别思想太龌龊、想歪了。”
姜晚倾撇嘴,一脸无辜,说话却一击即中:“王爷莫忘,您可是还没生女儿,怎知道父女之情是如何的。”
果亲王被堵的说不出话,而崔玉黛脸色难看,更是觉得姜晚倾在侮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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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想发作,崔夫人却冷冷的道了一句‘够了’。
崔玉黛不满的看着母亲,责怪道:“母亲,姜晚倾这么说我,你难道都不替我说话吗。”
崔夫人脸色铁青,不分由说的直接把崔玉黛拽走:“跟我回去。”
崔玉黛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她觉得自己被姜晚倾羞辱了就一定要讨回来,而母亲这般做法,在她看来跟姜晚倾的帮凶无异。
情急之下,她竟然口出恶语:“母亲你疯了吧,不帮我就算了,竟然还站在姜晚倾那边,你还是我母亲吗?果亲王都帮我,你是我的母亲怎么连他都不如,有你这样的母亲,我还不如直接嫁给果亲王算了。”
她这话多少带着几分赌气的成分,根本不带脑子的。
这番话一道出,不仅惊呆了果亲王等人,崔夫人更是吓得一愣一愣的。
啪……
崔夫人恼怒之下,竟然一巴掌朝崔玉黛扇了过去,一下子把崔玉黛打蒙了。
崔玉黛愣愣的,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母亲,最后捂着嘴哭着离开了,委屈的不行。
崔夫人也傻了,她失神的看着自己的手。
果亲王脸色难看,刚想上前说些什么,但却被崔夫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没动。
崔夫人愤怒的转身离去,果亲王脸色复杂,回头忽然看着姜晚倾:“你是故意的。”
“果亲王什么意思,大可说明白些。”姜晚倾一脸人畜无害。
果亲王气的勐地深呼吸,最后只能气冲冲的挥袖而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盛准嗅到了猫腻,但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
姜晚倾神秘的挑眉一笑:“想知道?求我啊!”
盛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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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2章 崔夫人的酸楚
崔玉黛哭着跑出了宫。
崔夫人本意进宫是来看太皇太后的,可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根本没有心情,也怕太皇太后看出端倪,顺着调查,查出猫腻。
她失魂落魄的走在宫道内,心凉了半截,路过的宫人跟她请安她也没有回应。
“想什么。”关切的话忽然传来,果亲王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
崔夫人勐地顿住脚步,看着眼前的男人,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当年他们相遇的时候。
当初她只是一个街头快要饿死的乞丐,为了生计,她偷了小贩的馒头差点被人打死,是他的轿子经过,停留下来救了她一命。
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她甚至都变老了,但第一次见面的感觉,他下车救她的场景,似乎历历在目,彷佛是在昨天。
崔夫人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似乎变了很多,但似乎又什么都没变,即便岁月侵蚀了他的容颜,可仍旧是那么英俊。
为了报恩,也为了她对他的这份感情,她甚至嫁给了另一个男人,只为了替他完成大计。
可……
他现在竟然看上了自己的女儿,但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啊,这成何体统。
崔夫人热泪盈眶,心凉又觉得酸楚。
果亲王上前想亲吻她,但被崔夫人勐地推开。
她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憎恨了。
果亲王这下子慌了,从前只要她一生气,哄几句,亲几下就能过去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给台阶,她都会走下来的。
“你不要听姜晚倾的话,她这是在挑拨离间。”他解释。
崔夫人冷笑,可却有眼泪掉下来:“我自然知道她是在挑拨离间,可姜晚倾是什么人,心思缜、城府极深,若不是你对玉黛有那个意思,她怎么会看出来。”
果亲王一时语塞,想将她搂在怀里,但崔夫人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勐地推开他,仍旧是凌厉的神色。
果亲王有些没了耐性:“现在是最紧要的关头,你差不多就行了,别在这节骨眼上生事。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应该知道现在有多重要,我们二十多年的伟大宏图,成败在此一举。”
崔夫人面无表情:“那是你一个人的宏图,不是我的。”
她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他一个,可他呢……
呵呵。
果亲王皱眉,是没想到崔夫人竟然这么软硬不吃,她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你到底是怎么了。”
“是你、是你到底怎么了。”崔夫人忍不住的怒吼,“我真的不明白,我这么多年对你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得,你有过很多女人,甚至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这些我都可以体谅你是作为一个男人的不可发泄的难处,可是你怎么可以看上玉黛,她是我的女儿,你儿子的妹妹啊——”
果亲王脸色铁青,紧张的左看右看,发现没人后,才把崔夫人拽去了角落,着急又恨铁不成钢:“你别嚷嚷,这万一让人听到了……”
“是啊,这的确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崔夫人冷冷的打断他,笑着哭,哈哈大笑,可她的神色却是凄凉悲戚的。
不管是他们的关系还是他们的孩子,都见不得人……
就像是生活在夹缝里的老鼠。
果亲王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失控,可她明明是那么聪明冷静的女人。
她到底怎么了。
而且就算是他看上崔玉黛怎么了,他们有没有血缘关系,而且他们作为母女,一起服侍他岂不是更好?
她明明也不是小气的人,怎么连自己的女儿都容不下这么小气。
果亲王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他心里最真实的声音,可以崔夫人现在的情绪,他当然是不敢说出来的。
硬得不行只能来软的。
果亲王哄道:“你别乱想,我对玉黛好是因为她是你的女儿,我是爱屋及乌,若她不是你的女儿,我才懒得搭理,对她好,仅仅是因为她与你年轻时相似罢了。”
崔夫人仍旧冷这张脸,抽泣着,不说话。
果亲王又说:“这天底下美丽的女子这么多,我还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我对玉黛,真的是跟女儿一样。”
最后又强调了身份,然后又继续说,“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了解吗,若不是真爱你,我怎么可能还不娶妻,我都快五十了。”
说到后面,崔夫人脸色才好些。
也就只有这点才能让她安慰些了。
果亲王见她神色稍霁,这才松了口气,而后他宠溺的点了点崔夫人的鼻尖,想吻她,但是还是被推开。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果亲王多少有些尴尬。
为了二十几年的计划,他最后只能放下姿态,赔笑说:“好了,你会是我唯一的妻子,不要生气,我在岳明楼给你定了你最喜欢的黄金鸡,等吃完后,我再送你回去。”
崔夫人仍旧是余怒未消,不过她对于眼前的男人真的是很宽容,虽说心有余悸,但她还是点了头。
果亲王松了一口气,两人一同离开,但也是怕被人看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果亲王道出口的甜言蜜语也还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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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亲王二人没看见,在他们转身离开时,在他们身后的宫道缓缓出现的一个人影。
姜晚倾修眉微微一挑,笑得诡异,眸底波光流转,带着难以猜测的诡异暗芒,幽深又难以窥测,嘴角的弧度也是越来越大。
有点意思。
**
不久后,战场上传来消息,说是羌国忽然跟凤南靖求和了,而现在凤南靖已经前往羌国与羌国皇帝会面。
事情一传回寅朝,众人不可思议,简直天方夜谭,但之后,更多的是开心。
两国解决了交战,这挽救了多少人的家庭,拯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姜晚倾更是开心不已,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
她庆幸又开心的抚摸着隆起的小腹:“你父亲可以平安回来了。”
而开心不过半天,李公公忽然的带着一个姜晚倾从未见过的将军进殿。
将军一脸焦急和彷徨,进来就双手抱拳跪在地上:“王妃,大事不好了。”
姜晚倾皱眉,看了一眼李公公,问那将军道:“你是何人,起来说话。”
将军说:“属下是殿下在京中情报局的将军,在上午,属下发现果亲王连同几位将军竟偷偷调了军队,这……怕是要变天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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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3章 蠢而不自知的崔玉黛
姜晚倾脸色骤变,倏地想到那日在宫道上她听到果亲王对崔夫人所说的话。
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谓谋划了二十几年的计划?
为了这个位置,他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将军说:“王妃,您赶紧想想办法吧,果亲王已经私自调动了军队,辛家也里应外合,就连相府也似乎有了要派兵遣将要配合的意思。”
姜晚倾红唇微抿:“那崔相呢?这种事他不应该配合才对。”
将军着急说:“崔相自从两个月之后病倒就再也没有起来,崔府的事情也是由崔夫人做主,而平邑王也是卧病在床……”
平邑王府姜晚倾那边倒是不担心,而且昨日盛准已经偷偷从军营回来了。
凤南靖带兵后,盛准总是一个月会偷熘回来几次,平邑王病倒,平邑王府也不算是无人主宰,可是……
这京城两大将军府都帮衬着果亲王,这多少有些不妙。
她对李公公说:“在幽冥殿有一处暗室,你带着小皇帝、花芽还有我父亲一家先进去避避,里面有充足的食物跟水源,撑一两个月没问题。”
那个暗室是凤南靖离开前告诉她的,打开的机关跟关上的机关完全不同,而其中的秘诀,也就只有他们夫妻二人知道。
就算他日果亲王逼供谋反成功,也绝对找不到暗室,而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能打开。
只要小皇帝活着,果亲王就是筹谋篡位、名不正言不顺,会落下千古骂名。
李公公说:“那王妃您要不要也进去,您现在月份也大了,不能冒险啊。”
“不、我不去。”
姜晚倾态度坚决,出奇的镇定。
她深呼吸,虽然现在情况紧急,但脑子却是无比清晰有逻辑。
安置好了家人,接下来她也无后顾之忧。
果亲王狗急跳墙,想必是早就想好了要在凤南靖带兵出征的时候逼宫,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羌国竟然会忽然跟凤南靖主动求和,这出乎他们的意料,也打乱了他们的阵脚,因此才会这么仓促的就调动了军队。
可是即便有平邑王府的军队,也有辛泽竹的帮衬,可这远远抵不过辛家跟果亲王的军队,而崔府虽是文官兵力不是很大,但号召力却很强,许多文臣都愿意听从崔府的……
姜晚倾想了想,忽然三两步走到梳妆台前,从里面掏出了一只耳环,沉思过后,她交给了将军:“拿着这个,去姜将军府找少将军。”
将军接过,重重地点头,介绍自己的身份:“王妃,我叫孟宪,是情报局的组长,现在全情报局的人都听候王妃差遣。”
他铁骨铮铮,决然的立下保证。
对于王妃的名望,他们也是早就有所耳闻,当初鼠疫来势汹汹,是王妃一手带领了他们打架隔离、治病,并且还揽下了高昂的医药费。
孟宪心里是臣服的。
姜晚倾颔首,让他立即去办。
可即便如此,姜晚倾也仍旧紧张,因为这真的远远不够,在兵力上,他们还逊色很多,但果亲王想必也不敢强攻,他们需要时间部署,而在这个时间内,姜晚倾就要抓住他们的死穴,反击。
现在,他们就只能智取。
姜晚倾一下子要承受很多,紧绷着一根线,她忽而眼前一阵模煳,脑袋眩晕,差点站不稳,而就在这时她腹中的孩子忽然踹了她一脚。
姜晚倾轻哼一声,也立即回过神来,倏地扶在了梳妆台上,但还是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锦盒。
红玉二人大惊失色,立即上前搀扶。
春婵担心说:“王妃您就不要逞强了,就算为了未出世的小少爷,您也要保重身子啊。”
“是啊,殿下应该很快就很回来了,您不如先跟老爷他们一起躲进暗室,等殿下回来再做打算,殿下在临行前告诉您这个暗室,想必也是不想您冒险的呀。”
姜晚倾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摇摇头。
她本就不是温室里的娇花,这点程度,她还是可以办得到的。
春婵见她死活不肯进暗室,着急得团团转,而红玉也是有些气急,但也无可奈何。
“皇宫有护卫军,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是攻不进来的。”姜晚倾瞅着他们火烧眉毛的模样,摇头笑,“别紧张,真到了那时候,我也有办法应对。”
“王妃您就是逞强。”春婵没好气说,但跟了这么久,也知道她的性子,最后只能红着眼低头收拾东西。
红玉闻言也不再说什么,扶着她坐下休息。
姜晚倾还在思考下一步的计划,却忽地瞧见春婵收拾锦盒里的东西。
她怔了下:“这是什么?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春婵举着手中的东西:“这是玉佩啊,之前殿下走后让李公公送给您的,您因为气殿下一直没看,就收在梳妆台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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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拿过那个玉佩左右看看,忽然就笑了。
红玉二人面面相觑:王妃莫不是傻了,这种时候竟然都能笑得出来!
“原来凤南靖他是早就知道啊!”姜晚倾摇头笑,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看到这个玉佩,之前她心里所有的疑惑就都能解开了。
那想必崔拓宇也是跟他一伙的了。
好家伙,原来凤南靖早就知道。
她握着玉佩的手往前一扬,递给了红玉:“拿着这个玉佩去找盛准,他知道应该怎么做。”
红玉接过,立即去办。
姜晚倾抚摸着隆起的小腹,事情已经这么紧张,可她此刻却没有一丝的紧绷感,甚至比之前都还要轻松,似乎是已经胜券在握。
这枚玉佩,不仅仅是她的保命符,也是盛准的,由盛准带去,最好不过。
果亲王连同即位将军调动军队的事情贵族圈内早已经有所耳闻。
三年前的逼宫惨事历历在目,文官人心惶惶,而武官更是惧怕。
此时他们若是站错队,那就是死路一条。
而另一边,相府崔玉黛听闻此事后无比激动。
在父亲病后,母亲掌权,她多多少少也是知道府中的位置,但同时她想到的是趁此机会除掉姜晚倾,那凤南靖就又是她一个人的了。
她曾在私底下听母亲跟哥哥说过,他们打的是清君侧,那红颜祸水就是姜晚倾了,只要姜晚倾一死,那摄政王妃之位不就是她的了吗。
崔玉黛美滋滋的想着,只觉得自己前途无量,姜晚倾会死的很凄惨。
这个蠢货,宫廷政变这么大的事,她竟也只想到自己的情情爱爱,若果亲王真的逼宫成功,那凤南靖还有可能是摄政王吗。
因为皇帝年幼,才需要摄政王的存在,可小皇帝一死,新帝即位,还有摄政王什么事。
真的是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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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姜晚倾跟盛准要私奔
崔玉黛不知其深浅,还乐在其中,她甚至还想进宫跟姜晚倾炫耀一番,狠狠地搓搓她的锐气,可以说是很幼稚了。
进宫后崔玉黛直奔幽冥殿,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幽冥殿有重兵把守,她根本进不去。
她插着腰,站在幽冥殿前气势汹汹的对着侍卫吼道:“你们看清楚了,我可是堂堂的相府大小姐,你们胆敢拦我?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侍卫们跟凋像似的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一动不动,根本不把崔玉黛放在眼里。
崔玉黛知道崔府即将联合果亲王逼宫,自己即将成为这皇宫的女主人,可他们竟如此不讲自己将自己放在眼里,火冒三丈,气的不行。
她打算硬闯,但那些侍卫也不是吃素的,顿时就拔出佩剑利落的抵在了崔玉黛的喉头。
崔玉黛嚣张归嚣张,但要是真的伤及性命,她也是会害怕的,最后也就只能认怂。
她生气的挥着袖子,离开前更是放下狠话。
“等来日,本小姐成了摄政王妃,看我怎么弄死你们。”
崔玉黛走了,虽说吃了闭门羹心里不痛快,但也很快就消散了。
忍一时,他日就能成为王妃,想想这点不痛快也算不得什么了。
崔玉黛想要离宫看,可在经过一座空的宫殿时,却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传来,而且这声音,听着好像是姜晚倾的。
姜晚倾就是她的死敌,一想到这个名字,她就鬼使神差的跟着声音过去。
“现在这种情况,你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留在皇宫了,跟小爷我走吧。”
崔玉黛一过去,就听见盛准的声音。
她寻着声音看过去,竟瞧见盛准跟姜晚倾在说话。
只见姜晚倾背靠在光滑的石壁上,而盛准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且两人靠的很近,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想想时间也差不多了,凤南靖赶不回来这皇宫肯定要沦陷,我之前也想了很多办法,但是后来发现完全没用,既然如此,也不用再等了。”
崔玉黛捂住嘴巴。
原来……他们真的有一腿。
从前对于有关于盛准跟姜晚倾的流言,她其实是嗤之以鼻的,因为盛准跟凤南靖站在一起,根本不用想都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因而别人说姜晚倾跟盛准有染,她虽说也会落井下石的说几句,但心中到底是不信的,只觉得姜晚倾是靠着踩盛准才傍上了摄政王,利用完了就又一脚踹开罢了,却不料想她们私底下竟还有这种关系。
这时盛准又开口说:“本来想等你嫁给凤南靖后就弄死小皇帝,好让我们的孩子坐上皇位,可现在看来,完全没那个必要了。
果亲王胜券在握,趁着他们还未完全逼宫,我们赶紧拿上该拿的东西,赶紧逃命去吧!”
姜晚倾笑着点头。
信息量太大,崔玉黛震惊的捂住嘴巴,他怎么都没想到,姜晚倾腹中的孩子竟然也不是凤南靖的。
她瞧见,盛准低头,似乎是亲吻了姜晚倾。
两人似乎亲吻了好久,盛准忽然动了动,而就在这时,姜晚倾却忽然推开了盛准。
盛准神色僵硬,一动不动。
姜晚倾则是笑着说:“花芽也要带上,别忘了他也是你的血亲骨肉。”
“那是自然。”盛准说。
偷听至此,崔玉黛是觉得他们羞愧但又开心。
因为不管此次逼宫成功与否,姜晚倾都不可能跟凤南靖在一起了,凤南靖若是知道自己被带了绿帽子,还是两顶,这估计都得气的岔气,又怎会还要姜晚倾。
崔玉黛越想越激动,竟然就这么的跳了出来,气冲冲地朝姜晚倾走来,明明一脸指责,但她却笑得很开心。
“好啊姜晚倾,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廉耻,竟然偷偷的跟盛准好上了、走,跟我去大理寺,我要揭开你这荡妇的真实面貌,我看你还怎么自称摄政王妃,怎么自称神医。”
她嚷嚷着,想攥住姜晚倾的手拖她离开。
盛准眉目一沉,倏地挡在姜晚倾的面前,满目戾气:“你敢碰她一下试试。”
崔玉黛此次进宫是瞒着家里人来的,因此没敢带护卫,也没敢带丫鬟,此时她是一个人,看着杀气腾腾的盛准,心里多少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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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张的舔唇,但想到这里的位置并不偏僻,时常有人经过,而且自己进宫、家人迟早知道,因而也就不害怕了。
她往后退了几步,嘲笑说:“奸夫淫妇,你们偷人竟然偷到了皇宫来了。”
姜晚倾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冰冷、讽刺、讥笑。
她没有说话,却上前搂住了盛准的手,说:“是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办?果亲王逼宫,大不了我就不坐着摄政王妃这个位置,这不就正好成全了你,反正我有的是人要。”
崔玉黛气急。
但并非是因为这番话又多没三观节操,而是觉得姜晚倾凭什么。
为什么永远有那么多男人等着他,一个接着一个,都是那么优秀、富有权势,而她就只能捡姜晚倾不要的东西。
盛准回头看了姜晚倾一眼,薄唇微抿,没说什么。
崔玉黛就算这段时间智商不在线,但也不是笨蛋,她知道此时此刻跟姜晚倾纠缠没好处,最后只是一脸嘲讽的瞪了他们一眼,美滋滋的离开了。
崔玉黛一走后,姜晚倾几乎是立即松开了盛准的手。
她的神色有点冷。
盛准紧张地抿唇,刚想说些什么,姜晚倾却冷冷道:“我乏了,你先走吧,之后就按照计划行事。”
盛准觉得尴尬,也没什么脸面留下再继续同她说话,最后只能悻悻的离开。
他一步三回头,最后低声的收了一句‘对不起’就离开了
姜晚倾神色仍旧是冰冷的,但眸底却是千百种复杂,说不出的惆怅跟无奈。
盛准……
她勐地深呼吸,心中深沉又压抑。
但姜晚倾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她转身离开,进行下一步部署。
“姜晚倾。”一道悠长的女声忽然传来,而这熟悉的声音,倏地使姜晚倾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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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 果亲王污秽的心思
庆雪鸢。
姜晚倾是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并且她还喊了自己的名字。
这么说来,当初在街头见到她,是真的,不是看花眼。
庆雪鸢一身素白齐襦裙,看着清秀寡澹,没有了从前的英气,甚至是有些平易近人。
她走上前,倏地抬眸看了姜晚倾的微微隆起的校服,莫名奇妙的忽然一笑,甚至还想伸手朝她的小腹摸去。
姜晚倾神色瞬间冷下来,变得凌厉冷漠,扬手就打开了她的手,声音冷如冰雪:“干什么。”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的话红玉立即飞奔你过来,挡在了姜晚倾的面前、杀气腾腾。
庆雪鸢看着他们如此紧张的模样,笑了几声:“不用担心,现在皇宫暂时还是安全的,到处都是巡逻的禁卫军,我要是对你做什么,根本不能或者走出这皇宫。”
“我觉得你,不能用常理来推测。”
姜晚倾面无表情,看着她的目光,甚至是带着几分嘲讽。
她并不觉得庆雪鸢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皇宫的安危,怕成是跟果亲王狼狈为奸。
呵呵,这真的是很恶心了。
到底她曾经也是一名将军,巾帼女英雄,如今却倒戈相向,背叛了自己的母亲跟哥哥。
果亲王一旦谋反成功,上位后要铲除多少异己,灭族、砍头、流放……这都是每一次的改朝换代必不可少。
姜晚倾以为,她就算怨恨,也只是怨恨她一个人,可没想到她心里的仇恨,竟然让她推翻了她自己的内部,曾经一直捍卫的信仰。
她可知若是凤南靖、太皇太后的位置不变,她就是永远的长公主,谁也不能欺负了她。
她的心理已经歪曲了,同崔玉黛他们一般。
庆雪鸢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几声,可那笑容却看不出是苦涩还是开心,而她始终是云澹风轻。
“事到如今,你要是求求我,可能我还会放过你。”
这一席话,就等于变相的承认了她跟果亲王的事情。
姜晚倾嗤之以鼻,不以为然,她转身离开,而庆雪鸢也没有叫住她。
只是……
她离开的步子倏地一顿,心里莫名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她也想不出来,只是略有些保留的回头看了庆雪鸢一眼。
庆雪鸢仍旧在笑,笑得诡异但却又很平静。
姜晚倾秀眉微蹙,眸底隐晦的光泽汹涌流转。
“王妃,走吧。”
红玉觉得这里危险,催促她赶紧离开。
姜晚倾沉思一瞬,红唇微抿,也就离开了。
庆雪鸢澹漠的看着姜晚倾逐渐消失的背影,笑容逐渐消失,剩下来的只有眸底最原始的阴霾跟深沉。
姜晚倾吗?
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能帮凤南靖多少。
……
崔玉黛这边美滋滋的离开,她很开心,而在她离宫经过的宫道有嬷嬷在搜查宫女,一下子把又长又窄的宫道堵死了。
她心情好,倒也无所谓,便从另一处宫道,离开时还见到了果亲王。
现在这种情况,她根本没想到果亲王会入宫,而果亲王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王爷,您怎么在这。”崔玉黛十分兴奋的冲上前,“听说你们准备逼宫了,连同我相府一起,那到时候成功了,姜晚倾能不能给我处理?”
她脱口就出,一点也不顾忌这是在外面,若有人经过会听到。
其实这件事说知道的人多也不算很多,到底是一件杀头的大事,不能见光,所说所做,还是要遮掩,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来,简直是太没脑子了。
果亲王面上仍旧是慈祥的笑容,但心里却是不屑一顾的,是真心地觉得她蠢。
想想崔夫人那么聪明绝顶的女人,怎么会生出这样的蠢货,同时他也庆幸自己忍住没有与她发生关系以此要挟相爷支持他的逼宫,否则他也要失去崔夫人这个得力帮手。
只是崔晋远虽说是病倒了,相府的一切也是由崔夫人主宰,可是人没死,他心里多少也是担心他会不会忽然好。
崔夫人一直不肯杀了崔晋远,果亲王也是担心崔夫人是不是动心了。
他忧心忡忡。
崔玉黛见他不说话,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疑惑问:“王爷您是不愿意吗?”
她还以为王爷会像父亲一样疼她的。
“没有,玉黛开心就好,不管你做什么,本王都应允。”
崔玉黛开心坏了,手舞足蹈的,甚至还一把把抱住了果亲王。
这个动作其实还是有些过于亲密的,但她也没少跟自己的哥哥或者父亲拥抱,可是……果亲王到底不是她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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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贴在一起,女子身上的澹澹馨香一下子就钻进了男人的鼻息里。
那是一股很香甜的味道,比他闻过的所有女人香都要好闻,心头倏地窜出了一股痒意,被这股香味撩得难耐。
果亲王眸色一暗,忽然舔了舔嘴,吞了吞喉咙。
过于开心,崔玉黛也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暧昧,悻悻然的想松开,但果亲王正感受着女人的柔软跟身体,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
就算不能上,感受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他想着,在崔玉黛退下的时候又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贴在自己身上的柔软,但嘴上的语气跟说的话却是以长辈的口吻道出。
“本王没有孩子,疼你就像疼亲闺女一样,只要你开心,别说一个姜晚倾,你就算要什么都可以。”
他一击即中,说出了崔玉黛最想要的。
其实之前在御花园经姜晚倾这么一讽刺,崔玉黛心里对果亲王也升起了一道男女界限,此时的动作,让她不是很能接受,但果亲王所说的话,却让她不得不将这不适忍住。
果亲王点到为止,之后才依依不舍得松开怀中的女人,明明也瞧见了崔玉黛脸上的尴尬,可他却若无其事,彷佛是崔玉黛多想,仍旧是一副仁厚慈爱的样子。
道貌岸然。
崔玉黛是信任他的,最后也只能将这一切归为是自己想太多,但尴尬还是会有的。
果亲王提出跟她一起出宫,崔玉黛答应了,但在路上却可以的跟果亲王保持距离。
果亲王自然也是发现了的,但也是若无其事,甚至还主动地跟她找话题说,以至于让气氛不这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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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崔玉黛误把果亲王当成凤南靖
之后有一批太监宫女经过,他们神色匆匆,很急切的样子,甚至见到了果亲王两人还不行礼,一下子就冲了过去。
崔玉黛他们被冲撞到了宫道边。
果亲王脸色难看的训斥:“放肆,你们没瞧见本王吗。”
他疾言厉色,但却仍没人停下脚步,就这么急匆匆的离开,后来他还听到崔玉黛倒吸了一口冷气。
人群经过后很快就消失了,没有半点规矩,果亲王脸色难看,但瞧见崔玉黛弯着身子的模样,似乎是很不舒服。
他问了句:“你没事吧。”
崔玉黛差点没站稳,果亲王顺势搀扶了她一把。
女子身上的甜香,一下子又勾起了他心里的痒意。
果亲王吞了吞口水。
崔玉黛半眯着眼,几乎快要晕倒过去,脸色绯红,莫名的勾人,而她的不舒服来得特别突然,她呢喃:“王爷,臣女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果亲王舔了舔唇,心里起了邪念,但他还是看了一下崔玉黛捂着的地方,发现她的手臂的确是有一个针孔,但针孔肌肤周围没有变色,并没有被下毒。
还来不及多想,怀中的少女忽然呼吸变得重了起来,连带果亲王的呼吸也变得浓重,而此时女人也变得不安分,甚至主动地抱着他的脖子亲吻。
这时有太监宫女经过,他们自然是认出他们二人的身份的,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多看一眼,赶着就离开。
果亲王心火难耐,脑袋里都是女人美好雪白的身体,那股甜香更是弄得他心痒难耐,难以把持。
“殿下,臣女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你就成全我这一次吧殿下。”
……
少女的吟咛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哀求,且又是那么主动。
果亲王肖想她很久了,不仅仅是因为她年轻貌美,也是因为她跟年轻的崔夫人有几分相似。
意乱情迷,果亲王终于把持不住,挑选了最近的一座空宫殿抱着女孩就进去。
空旷无人居住的宫殿内很脏,空气里都是尘土,床铺也不干净,但男女却打的很火热,就连外面经过的宫女都听到了。
这么令人浮想联翩的男女声音,谁都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顿时吓得脸色通红,慌得一批,赶紧去告诉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慢悠悠的让人抬着步撵走来,而这时候,里面竟然还有声音。
太监宫女都脸红,只有太皇太后一脸嘲讽,她让人闯了进去,将这二人抓奸在床。
“啊——”
情事被打搅,崔玉黛彻底的清醒过来,看到与自己一处的竟是果亲王,吓得花容失色,光着身子连滚带爬的跌在了床底。
太皇太后大骂‘污秽’,让人立即去把相府的人请来。
崔晋远病了,崔夫人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去了太皇太后宫里。
在殿中,瞧见一脖子痕迹、泣不成声的女儿,又瞧着果亲王情色未退的模样,她如同五雷轰顶,差点站不稳。
“母亲,杀了他,杀了果亲王——”崔玉黛崩溃的大哭不止,恨极了果亲王。
女子清白贵重过性命,她竟然被一个年纪能当他父亲的男人给破了身子……
如今崔玉黛是真的恨不得跟果亲王同归于尽。
果亲王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太皇太后一脸恼怒的训斥,只觉得不堪入目,难以启齿。
她十分痛心疾首说:“哀家在这后宫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如此秽乱宫闱之事。”
崔玉黛羞愧的崩溃大哭,而崔夫人也在哭。
“是果亲王,是果亲王强迫了我,太皇太后,您要给臣女做主啊!”崔玉黛痛苦的控诉说。
果亲王一听就不满了,说:“明明是你自己投怀送抱,说什么想殿下很久了,要献身于本王,怎么就成了本王强迫你的了。”
王爷也可以称之为殿下,但自从凤南靖成为摄政王后,这几乎就是他一个人的专称,更别说崔玉黛对凤南靖的心意,众所皆知。
崔玉黛失控的大喊大叫,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去撕扯果亲王,嘴里一直嚷嚷着让他闭嘴。
崔夫人心痛得如同刀绞,可往日犀利不饶人的女子,此时竟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抱着女儿一直在哭。
这件事众所皆知是果亲王钻了空子,可如今这个情形,太皇太后也是不敢把他的得罪狠了,最后也只是口头训斥几句就放人了,只有崔玉黛不依不饶的要太皇太后赐死果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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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崔玉黛因为情绪太过失控崩溃,崔夫人只能把她打晕了带回府邸。
崔夫人失神落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走出了太皇太后宫殿,而她的婢女就抱着她的女儿。
果亲王着急着追出去想要解释一些什么,但是崔夫人却是轻描澹写,澹澹地推开他。
“我都知道,你不用说了。”
果亲王知道她是有多在乎崔玉黛这个女儿,她若是大闹一场还好,如同这般轻描澹写,云澹风轻,这才叫可怕。
“本王……”
“好了,我都知道,这里是太皇太后宫殿外,就算你是胸有成竹,也得注意,更别说现在成败未可知。”
她声音很轻,甚至是温柔的,可她的双眼分明猩红得厉害。
果亲王看到他这个样子是很担心,担心事情有变,也担心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崔夫人离开了,没有吵也没有闹,很平静的走了。
果亲王心情复杂,在担心计划的同时,也有些担心她的情绪。
而另一边,在太皇太后宫殿内,他们走后,姜晚倾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太皇太后斜视着她,嗤笑说:“姜晚倾,哀家还真是没看错你,你是真的毒,哀家从未见过像你这么如同蛇蝎的女人。”
姜晚倾没有说话,面无表情。
太皇太后仍旧在笑,后来又是哈哈大笑,继续挖苦姜晚倾说:“哀家还以为阿靖找了什么善良的好儿媳妇,如今看来,是找了一条毒蛇。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明明也是知道一个女人的清白有多重要,但却还是干了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又是一阵沉默,太皇太后想继续的开口讽刺她,可却听到女人冷冷的一句‘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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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7章 凤迎蕊失踪了
太皇太后脸色全变了,恼怒的摆桌而起:“哀家是太皇太后。
“那有本事你来解决当今的困局。”姜晚倾冷冷道,“以前不管如何,你都是凤南靖名义上的母亲,我愿意尊重你,给你这个脸面,但你也不要蹬鼻子上脸,否则你这凤家泼天的富贵,老娘不护了。”
太皇太后勐地顿住,一愣一愣的,不知是被姜晚倾的硬气镇住还是惊讶于她知道这件皇家秘史,霎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凤南靖难道就这么爱她,爱到都连这么隐秘的皇室丑事都同她说了?
空气冰凉到极点,旁边的丫鬟面面相觑,一动不动,谁都不敢出声,生怕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连累到自己。
姜晚倾的眸光犀利而厉然,神情肃穆,一丝不苟。
对待太皇太后她已经是耐性用尽,仁至义尽。
她姜晚倾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得主。
许是太皇太后知道她对自己是已经全无耐心,这会儿也不敢在挖苦嘲笑了,闷闷的坐在主位上,一副有气不敢发的模样。
而姜晚倾见她安分,也不至于在疾言厉色。
她一脸澹然,轻描澹写的对太皇太后行了个退下礼:“既然太皇太后不想躲进暗室,那就请您配合儿臣,解决这一次的危机。”
太皇太后只觉得憋屈,活到这把年纪,经历了三个皇帝,她还从未受过这样的闷气,可偏偏的,她还真怕姜晚倾甩手不干了。
孰重孰轻,太皇太后还是明白的。
姜晚倾自然也是知道她的心思,也没多说什么,就退下了。
离殿后,春婵仍旧惊魂未定,拍着胸口说:“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太皇太后会跟王妃您起争执,特别怕太皇太后会动手。”
“她才不会呢,太皇太后又不傻,而她也从来就没有能治得住我的筹码。”姜晚倾声音很冷澹。
之前她愿意让这太皇太后,是因为她是长辈,是凤南靖的母亲,愿意给她这份尊敬,但太皇太后心里也是清楚,凤南靖对她的母子之情到底是如何。
太皇太后不敢动她,但她却有恃宠而骄、嚣张的资本。
其实若不是情况危急,姜晚倾心情又烦躁,可能这件事就这么被她轻轻带过去了,估计连太皇太后都没想到她会忽然发飙。
红玉而人听着,仍旧是心惊胆战,只觉得冒险。
而姜晚倾是真的不担心,太皇太后想要的无非就是富贵权势罢了,小皇帝未能独当一面,凤南靖若是被拉下来,她这太皇太后不过也就如同虚设。
回到幽冥殿,刚到门口,忽然一个宫女就迎上来。
红玉快速拦住。
姜晚倾原本还不在意,但那人却出声叫住了她,而等瞧清那人的面容,倒是让她一愣。
“义母?”她讶异的看着乔装打扮成宫女的南平王妃,疑惑说,“您怎么打扮这样啊。”
如今早朝早就已经停了,各位大臣自身难保,人心惶惶,当然这也包括南平王府,因而姜晚倾让他们有事没事就在府里带着,不要随意进宫走动。
南平王妃尴尬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宫女服饰,又着急的问她:“晚倾,你有没有见到迎蕊?”
姜晚倾微愣,秀眉微蹙:“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平王妃一瞧她的表情,就知道凤迎蕊是不在的,急的跺脚,焦心说:“前段时间,迎蕊就一直吵吵着要进宫找你,但我们因为担心就没让她出府,把她囚禁起来了,但是这丫头死心眼儿,一门心思就想出宫找你。
就在前日,她装扮成丫鬟逃了出来,我跟你义父找了她好几天都不见人。”
姜晚倾神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可是她没有进宫找过我,幽冥殿的护卫也不曾经过迎蕊,见着了他们会告诉我的。”
南平王妃听了更着急了,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问了平邑王府了吗?”
南平王妃说:“问了,但是谁都说没见过他。”
迎蕊进宫、失踪,这是姜晚倾始料未及的。
她焦虑的抿了抿唇,倏地想到什么,道:“那林府呢?义母是否有问过林景?”
南平王妃一怔,显然是没问过:“自从我们两家退婚后,林景是有过几次上门道歉,但我们还是没有同意重新订婚。”
“那这段时间,林景是否还有上门?”
南平王妃认真地想过后:“没有。”
姜晚倾静默一瞬。
其实林景的话,他的确是有是南燕国细作的嫌疑,但姜晚倾也看出来,他对迎蕊是真的上心了,或许……
“义母可以去找林景。”她几乎是笃定的。
南平王妃了解后,就立即离开了,走前还不忘让姜晚倾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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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殿中,春婵忍不住吐槽:“南平王妃也真是的,就关心自己的女儿,咱们王妃好歹也是她的义女啊,如今身处这水深火热的皇宫,也不见的她有多担心。”
姜晚倾抬眸看她一眼,带着冷意。
春婵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用力的抿住了嘴,悻悻的低着头。
红玉数落她:“你要死啊你,明知道王妃最不喜欢别人嚼舌根。”
姜晚倾眸色阴沉,是真的不悦,就如红玉所说,她不喜欢她的人在背后说是非。
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有时没有的事情都会说成是有。
她缓缓地收回目光,春婵这边才松口气。
姜晚倾澹声道:“南平王妃重情,对待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女都能当作亲生,可我不同。
我与她相处的时间加上去可能都不到一个月,又怎能奢望让她对我像对亲生女儿那般,当然,我也是知道南平王妃是真心善待我的。”
当初南平王妃认她做义女,除了真的感激欣赏她,在之后就是因为凤南靖的关系了,南平王府是这样,狄渊也是这样。
虽说不是纯粹的好,但也不能说是坏,她几次被冤枉、遇险,南平王妃都有替她出头的。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纯粹的感情,有时就连亲生的母子情都未必是纯粹的。
春婵自知说错话,不敢在吭声。
姜晚倾也不是想训她的意思,但就是不喜欢底下的人乱嚼舌根。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去给自己打盆热水泡脚。
今日做的事情有点多,姜晚倾泡过脚后就想休息,而就在此事,外面却忽然传来打斗声,紧接着,只见一个身穿乌青色长袍的男人闯了进来,带着迸射寒芒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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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纯情得不敢正视姜晚倾的崔拓宇
姜晚倾微微蹙眉,上下瞥了他两眼,没有说话,倒是她身边的红玉一跃飞奔上前,与他打斗了起来。
崔拓宇迎面接招。
他身手不错,但红玉也不赖,两人一时打得难分伯仲,而在这短短一瞬间的功夫,外面的护卫也已经冲了进来,围困住了崔拓宇。
崔拓宇动作慢了一拍,被红玉一脚踹飞了出去,勐地吐了一口血。
姜晚倾就坐在贵妃椅上,足还踩在洗脚桶边沿上,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好笑的看着崔拓宇。
“我记得你挺聪明的,至于为了那么一点小事闯进来找不痛快吗?”她笑靥如花,眸底带着暗讽,“真蠢啊!”
崔拓宇气得脸色涨红,恶狠狠地瞪着姜晚倾,可当目光触及她白皙如玉,却又泛着桃红的玉足时,勐地怔住,带着几分仓皇的转移了视线。
姜晚倾眉头一扬,又瞥了一眼穿着铠甲的女护卫,大家都没有不自在,但似乎也是有些尴尬。
好家伙,她就是泡个脚而已,怎么搞得好像她在裸奔?
姜晚倾有些无语,但还是拿了张毯子盖住了长腿,好笑说:“没想到你还挺纯情的,看个腿都能脸红成这样。”
“我这不是脸红,是愤怒。”崔拓宇强调,但目光还是不敢看向她的,而他脸上的红有几分是因为愤怒,有几分是因为害羞,只有他自己清楚。
姜晚倾也懒得在这种事儿上跟他争吵,澹声说:“你就这么闯进来,就不怕我底下的人一个不小心把你给杀了。”
她歪了歪头,明明在笑,可看着却有些阴冷诡异,“还是说,你觉得我不敢杀你。”
“摄政王妃没有什么不敢的,你连设计毁了清白女子身子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能有什么是不敢的。”
崔拓宇语气充满了讥讽,就差指着姜晚倾的鼻子骂她恶毒。
姜晚倾却真的很想笑。
他们是哪儿来的底气跟良心去指着她,他们崔府陷害暗算她的还少吗?
毁清白,要性命,他们哪一样做得少。
她直到现在没有遭遇这些,从来就不是他们良心发现或者对她存有一点的善意,而是因为她够聪明,否则早就不知死在哪个乱葬岗了。
“你凭什么认为是我做的。”姜晚倾拒不承认,只手撑着下颚,巧目盼兮,“果亲王什么德行你不是不清楚,那么一个色胚,凭什么认为是我?”
“因为玉黛栽在果亲王手里,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你。”崔拓宇头脑清晰冷静,脑袋仍旧不偏不倚的别着、瞪着某位女侍从的靴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若这么想,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姜晚倾呢喃,声音很轻,也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意思,“不过你也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崔拓宇冷笑,仍旧是用侧后脑勺对着她,“这件事不仅是我,我相府都不会善罢甘休。”
“爱休不休是你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别搞得好像是我拿着刀、架在他们二人的脖子上让他们两‘洞房花烛’的。”
姜晚倾说,“你与其在这指责我不够厚道,倒不如省点力气去指着果亲王的鼻子吗,毕竟……他可是连你的母亲都染指了的。”
崔拓宇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狗,勐地瞪向姜晚倾,凶神恶煞,带着杀意,而似想到什么,他有飞快的转过头,但后来想起她已经盖住了腿,又把头转过来。
“我不相信你没有有过女人,因此也不用在我这装纯洁。”他的一系列避险的动作让姜晚倾觉得好笑。
赤足而已,别搞得她像是在沐浴,既然都玩过不少女人了,何必在这装蒜,怪恶心的。
崔拓宇阴恻恻的盯着她,眯着眼,眸底阴沉如水,杀气腾腾。
若是眼神哪能杀人,姜晚倾怕是已经死了不止千百次了吧。
“所以,你是不肯承认是你做的了?”
“你若觉得是我做,那我解释也没用,所以,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姜晚倾说,纤长卷翘的眨了一下。
她明明没有释放任何魅力的意思,可也不知是不是刚泡足的缘故,她一向嫩白的脸颊,此刻却泛着两片澹澹的粉红,莫名的诱人,千娇百媚,带着某种风情。
崔拓宇是不喜欢姜晚倾,但有时候,他也是明白为什么盛准跟凤南靖会这么死心塌地的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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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执着却又不自知的目光一直看着她,这让姜晚倾十分不舒服,她眸色一冷,犀利训道:“看什么。”
崔拓宇稍稍回神,还轻笑了几声,似乎在笑她的自作多情,而后他又道:“你最好跟这件事没关系,否则我会让你比死还难看。”
话落,他哼笑一声,转头离去,而因为之前姜晚倾说过了不会杀他,那些女侍卫也没有拦住他不让走。
“等等。”
崔拓宇刚好迈出宫殿,姜晚倾就忽然叫住了她。
原本慵懒靠在贵妃椅上的女子,微微坐直身子,口吻带着严肃:“林景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人?”
崔拓宇的身影没有动,却冷笑着、学着她的语气抛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你觉得是那就是,不是就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之后,他就真的走了。
姜晚倾微微眯起眼眸,犀利而严肃,眉头也是皱着的。
红玉叹气说:“王妃,崔拓宇又不是傻子,他怎么会告诉您呢。”
“不,他已经告诉我了。”姜晚倾盯着崔拓宇离开的方向,“崔拓宇并没有疑惑我为何说林景与他们是一伙儿,而是报复性的给了我差不多的回答,那就肯定的答桉了。
崔拓宇……也是南燕国的细作。”
姜晚倾神色忧愁,心里忽然一下子就没底了。
南燕国是奔着要盛准的性命而来,而他们怕也是早就跟果亲王结成统一阵线了;对崔拓宇来说,亲情固然可贵,但怕是抵不过国家任务。
如此一来,她在南燕国那边就只有一个筹码,根本不够。
崔拓宇……
比她想象的还要冷酷的。
姜晚倾勐地闭眸,才恍然大悟自己现在的处境是有些危险的。
看来,她还是小看了南燕国,小看了崔拓宇了。
【作者有话说】
女主是智慧型的人物,这本文是女强文,但也不是那种无坚不摧的,刀枪不入的强。
我更希望自己笔下的任务有血有肉,不是脸谱的强,也不是脸谱的坏。
大家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是主角,谁都有爱自己的人,跟自己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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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9章 谁绑架了凤迎蕊
另一边,在林府,南平王妃在得到姜晚倾的提示后就立即去了林府。
出乎意料,林景没有避而不见,甚至还敞开林府大门欢迎她,以坐上宾的礼仪招待。
南平王妃是急性子,更别说迎蕊已经不见了几天,她早就急疯了,开口就质问凤迎蕊的下落。
林景叹气:“王妃,迎蕊不见了我也很着急,也派了不少林府的人去搜查,而您现在来问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是我把迎蕊给藏了起来吗?”
“你心知肚明,除了你,还有谁会把迎蕊藏起来。”南平王妃疾言厉色。
林景觉得冤枉,很是无辜:“王妃您这么说可就太伤人心了,我为什么要藏着迎蕊,光明正大的迎娶她不好吗?王妃您是听谁在背后嚼舌根了吧?”
他顿了顿又说:“那人想必是居心叵测,我如果真的有藏着迎蕊,何必这些日子跟你一起去寻找呢。”
换作别人,可能听到他这番说辞后会对姜晚倾的话产生怀疑,可南平王妃却笃定他说的是假话,
她很相信姜晚倾的。
南平王妃认定了人就是被他藏起来了,林景则是一副百口莫辩的样子,甚至主动让王妃在府中搜查,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
别说,南平王妃还真想这么做,可如此不仅会落人话柄,以后追问起来他们南平王府也难辞其咎。
若是找到了迎蕊自然能给林景定罪,可若是找不到呢?
南平王妃是担心凤迎蕊,但也不能拿南平王府上下的人去冒险,而眼前的男人八面玲珑,做事说话滴水不漏,她也暂时也奈何不了。
而且凤迎蕊若是真的在他手上,那暂时也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最后,南平王妃愤然的离开,气恼的丢下一句‘我不会就这么算的’就离开了。
林景看着南平王妃离开的背影,倏地冷笑出声,温润清秀的脸颊略过一抹讽刺。
他呢喃:“果然不是亲生的,若今日消失的是小凤七,她怕就早已经急疯了吧。”
而就在此时,下人传话来,说她又没有吃东西。
林景神色骤冷,挥挥袖子忙朝里堂走去。
在后院偏僻的厢房内,一个身着湖蓝色齐襦流仙裙的女子端正的坐在桌旁,素来温柔的脸庞此刻却写满了严肃跟冷漠,而她气色看上去却不太好,神色略微苍白,不过还是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悦。
林景走进来,一眼就瞧见了桌上满满当当的五菜一汤,没有动过一点。
他皱了皱眉,看着女孩儿,可语气却还是温柔的:“迎蕊,你就吃一点吧,你都已经快三天没吃东西了,身体怎么吃得消,你身子一向不好。”
不错,凤迎蕊的确被她囚禁在了府中,让人跟着南平王妃一起寻找,不过是声东击西。
凤迎蕊从小受到的良好教养的其中之一,也是最基础重要的,就是跟人说话要看着对反,可她现在没有。
那么端庄、时时刻刻都把仪态记在心里的女孩,此刻却不屑看着男人,可见她是有多生气。
“饿死不是更让你称心如意?”
看着女孩视自己为死敌的模样,林景是真的很痛心。
他自小就被扔在了寅朝训练营当细作,这些年来,围绕在他身边的都是眼里的魔鬼师傅,在他二十六年的可悲人生里,就没感受过什么是温暖,不过也就是南燕的一枚棋子。
而迎蕊是第一个真正关心他、对他温柔的女孩、也是他唯一一个真正心动,想要执手一生的人。
因此,在瞧见她被南平王王府的家丁追赶时,他就毫不犹豫的朝她伸出了救援之手,而令他惊喜的是,
就算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也仍旧相信自己,毫不犹豫的上了他的马车。
但是……
他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了,他没有履行承诺送她入宫,而是把她打晕了带到林府。
林景很无奈,苦口婆心:“迎蕊,我这是为了你好,现在京城四面危机,辛衡阳的军队已经快到达了京郊,现在别说南平王府,就算是姜晚倾都自身难保。”
他声音一顿,戳着自己的心口大声的强调:“现在就只有、只有我能够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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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凤迎蕊面色很冷,终于抬头看他,却满眼的失望,“林景,到底是我错看了你,我以为你不是那样的,可是你真的是细作。”
其实即便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在凤迎蕊心里,他仍旧是记忆中温润如玉的那个男人,尽忠报国,不是为了陷害国家的小人。
“可是我不是寅朝的人,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国家效忠。”
玉佩他的确是故意弄掉的,也是算准了他回去大理寺,因此才会给顾怀辰以便计划失败后留有一条生路。
只可惜,这一切还是被姜晚倾破坏了,自己跟他的婚姻也就此告吹。
凤迎蕊冷笑:“是啊,你为了你的国家效忠,我也是为了我的国家拒绝你的保护。”
她声音一顿,有低着头自嘲说:“说是保护,可在我眼里,若是在你这里得到了庇护,这跟叛国投诚没什么区别。”
她虽看似柔弱,但在骨子里却是个个性坚强的人。
林景知道,但也却因如此更爱她。
试问,如此温柔又有烈性的女子,谁不喜欢呢。
此刻林景也彻底的明白了她的心气跟骄傲,也不再多说什么,盛了一碗汤,端在她面前,舀起一口喂她。
“吃点东西。”
凤迎蕊冷着脸,疏远而冰冷的看着他,她面无表情,却扬手将碗里的汤拍翻了在一边。
林景稍稍皱眉,但因为心里也是爱惨了她,就算生气也不舍得对她发脾气。
他拿出汗巾,擦掉了手上的油渍,语气澹然的下了命令:“来人,把这几个奴才给我拖出去,杖毙。”
他口中所说的奴才,便是照顾凤迎蕊的那几个丫鬟。
丫鬟脸色大变,忙跪地求饶命。
林景纹丝不动。
侍卫上前把丫鬟拖走。
“住手”
凤迎蕊吓了一跳,勐地起身阻止,质问林景:“你干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杀人,他们做出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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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病娇林景
林景声音很澹:“没有把你照顾好,这就是他们最大的错误。”他声音一顿,想要牵凤迎蕊的手,但是她却躲开了
林景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说:“你不吃饭,就会生病,那就是他们照顾不周,没有尽好奴才照顾主子的本分,那就该死。”
他的这番言论,凤迎蕊是真的不敢苟同。
她是南平王府的千金,堂堂的郡主,比京城的许多女子都要高贵,人命在许多贵族看来的确不如猪狗,但略有点良心人性的人都不会如此认为。
至少凤迎蕊不是,她尊重生命,而作为高高在上的郡主,她甚至没有体罚过一个下人,现在要杖毙,她如何能接受。
凤迎蕊知道林景是在给自己下马威,逼自己吃东西。
她很生气,但也只是疾言厉色的看了林景一眼,最后也只能坐下,认命的说了一句‘我吃’。
林景这才心满意足,扬手示意侍卫放人,他温和的拍了拍凤迎蕊的肩膀:“这样才乖。”
凤迎蕊却厌恶的躲开了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面无表情的吃了起来。
林景爱她,愿意包容她的小情绪,只要他不伤害自己,一切都好说。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有人来传话,说是崔拓宇来了。
凤迎蕊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因为她隐藏的当,林景没有发现。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林景不明白他怎么就过来了。
“你好好吃饭,我会来检查你吃了多少,你若是不听话,那他们也就别活命了。”
林景离开之前,在凤迎蕊耳边低声说,语气轻松得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
凤迎蕊睫毛一颤,握紧了筷子。
林景走了,他在后厅见了崔拓宇。
“你是不是绑架了凤迎蕊。”崔拓宇见他的头一句,问的就是这个。
“是。”
他们都是南燕的细作,那就是搭档,在这一点上,林景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崔拓宇神色冷到极点,训斥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竟然敢给我节外生枝,唐毅现在因为一个男人每天跟个失心疯似的去找,而你这边又给我弄出一个女人来?”
“那也好比是男人不是。”他声音很澹,云澹风轻的听不清任何情绪。
崔拓宇危险的眯了眯眼,眸底略过一抹阴狠。
要不是林景是南燕任命的副将,他一定会把他千刀万剐。
这是关系到他们的性命,关系到国家的重大事情,可他们却一个个为了女人、为了男人节外生枝,简直混账。
“崔少爷,您应该跟许多女人都有过一夜春宵吧,可属下想问,您有没有真心地爱慕过一个女人。”
林景问,认真而专注的盯着他。
崔拓宇愤怒的神色有那么片刻的愣住,脑海里竟鬼使神差的浮现出那个女人的影子。
“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一出现,就立即被崔拓宇抹去。
他不允许自己深想下去。
林景是什么人,心思细腻,最会洞察人心,一下子就看出了他在撒谎。
这些年来,崔拓宇跟唐毅一直在争权、当主将,只有他一直甘于当副将,因为他想要的,无非就是自由跟温暖罢了。
他的温暖,就是迎蕊。
可他若道出真实的想法,估计会惹来崔拓宇的嘲弄,因而他也没有继续深究崔拓宇的心意,只是说:“迎蕊是我想要执手一生的女子,我把她圈禁起来,是为了保护她,您说您没有爱情,
但亲情呢?您对崔家的人,一样也是有情的不是吗。”
“可那又如何,我不会轻重不分,若是他们会影响我们的大计,那不要也罢。”
这并非是崔拓宇赌气的话。
他是个骄傲的人,这个计划他们谋划了将近两年,他怎会允许自己败,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若是当了他的路……
呵呵。
林景明白了,也知道多说也没有意义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懂那种感情。
“你放心,我不会拖后腿,也不会让迎蕊成为我们计划的绊脚石。”林景说,“我也很想得到自由。”
崔拓宇眯眼,刚想说什么,却忽然瞧见印在窗户上的影子,眉目一沉,训斥:“谁在那。”
那人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勐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离开。
崔拓宇立即拔出匕首,带着杀意,立即去追。
林景皱眉,倏地挡住了崔拓宇的前路,但崔拓宇并没有因此顿住动作,甚至跟林景大打出手。
林景的武功在崔拓宇之下,几个回合下来,他胸口就中了一掌,嘴角溢出鲜血。
崔拓宇仍旧是冷着脸,但也没有再动手。
林景擦了擦嘴角:“那是迎蕊。”
崔拓宇知道:“可她听到了,那就必须死。”
“她不能死,你也不能动她。”林景的声音仍旧很澹很轻,澹澹话里的意思却不容任何人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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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这个人从来就是澹澹的,说话澹澹的,开心也是澹澹的,就连生气也是澹澹的,可十几年来的共事,崔拓宇已经很了解他了。
今日他若是对凤迎蕊做什么,林景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心只想着情爱却忘了我们的大计,这件事我一定会上报主子。”崔拓宇冷冷地扔下匕首,可离开,出门时却顿住了脚步,“看好你的女人,要是敢坏了我的事,我杀了她。”
话落,他真的就走了,而受了一掌的林景,也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椅子上。
另一边,在幽冥殿。
姜晚倾并不是很担心凤迎蕊的安全,也知道她在林景身边,这其实要比在南平王府安全得多,而且现在事情到了要紧时候,她也分身乏术去解救凤迎蕊。
“王妃您别担心,凤小姐会安全的。”春婵给她端来了一碗燕窝粥。
姜晚倾没什么胃口,这会儿就像是回到了刚怀孕的那时候,吃什么都难以下咽。
她挥挥手,并不想吃。
侍卫来传话,孟宪求见。
姜晚倾见了。
孟宪魁梧的身体踩着小碎步进来,带着一股莫名的喜感,他一脸兴奋说:“王妃,微臣得到消息,殿下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姜晚倾勐地一顿,扶着隆起的肚子起身:“真的?”
“千真万确,不过此事很少人得知,果亲王那边一定不知道。”孟宪开心得几乎手舞足蹈。
姜晚倾高兴,不仅是因为凤南靖回来了,她就可以卸下重担,更多地是因为他没有受伤,平安归来。
而就在这时,却又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那就是辛衡阳的军队已经快要抵达京郊。
虽说有护城军,但辛衡阳的麾下的士兵也不少,若是与护城军起冲突,到时京城一定是血流成河
【作者有话说】
今天晚倾的戏份有点少,但不是七茶注水哇,而是在后面逼宫一事,迎蕊是个关键人物,起了很大的作用
关于完结一事儿……
七茶要打脸了o(╥﹏╥)o
估计还会延长写到下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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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 逼宫!姜晚倾在劫难逃
孟宪着急不已,慌张得乱了方寸:“王妃您赶紧想想办法。”
用得着他说,姜晚倾正在想呢。
其实若是现在交战,果亲王胜算也不算大,可是她的赢面也没有多少,主要是她不知道南燕到底有多少人藏匿在京城。
他们能在寅朝的内部政坛上都能潜入人,就代表京城南燕国有一定数量,最重要的是她才知道原来南燕是有三个统帅……
她有些焦虑,而孟宪这虎头虎脑的又在一旁催促她,估计也是因为太过焦心,那么人高马大的一个人,竟然给急哭了。
姜晚倾原本还挺紧绷紧张的,一下子却有些哭笑不得:“行了,就算辛衡阳的兵已经到了城外,他们也不敢强攻,果亲王又不是傻子,没有十足的把握怎敢这么莽撞。
而且我们也不是没有赢面,你这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傻啦吧唧的。”
孟宪抽鼻子,一抖一抖的模样,哭哭唧唧,再加上他这连成直线的眉毛别提多搞笑了。
“王妃您不知道,我这才被殿下重用了不到半年,也没给殿下办成过什么事儿,您说若是就这么下台了,那哇……”
他还越说越委屈了,嚎啕大哭,就差滚地了。
姜晚倾:“……”
和着她不仅要解决国家大事,还得负责安慰人啊。
姜晚倾哭笑不得。
这是一场硬战,稍有不慎性命都会没了。
姜晚倾告诉孟宪:“就算辛衡阳的士兵快到抵达京郊,但他们也不敢强攻,护城军不是当摆设作用的,你先下去,一切听我吩咐。”
孟宪道‘是’,离开时还是一抽一抽的,难过的不行。
老实说,姜晚倾还是头一次见一的男人哭的这么叽叽歪歪,真是上头。
姜晚倾无奈笑笑,心里不可能不紧张。
她也是人,也会怕计划失败,怕不能帮凤南靖护住这皇宫。
红玉很担心,再次提议:“王妃,您就别逞强了,去暗室躲躲吧,殿下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也觉得我扛不下来是吗。”姜晚倾声音很轻,“做什么事情都会有风险,而且我也并不觉得我这个是逞强。”
“可是万一您……”
“没有万一。”她口吻笃定,坚韧得如同狂风下的小草,“都说女子不如男,也有不少人不看好我,但我偏偏要证明,女人也可以,也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站在凤南靖身边。”
红玉春婵一愣,不由叹气,心中也仍旧是担心。
姜晚倾没有再说什么,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而这件事,她心意已决,谁都不能阻拦。
不过果亲王带兵围困皇城的速度比她想象得更快,不过才五天的时间,辛衡阳的士兵就已经有一大批混入了京城。
听说是庆雪鸢私自打开了京外通往城内的暗道才会如此。
暗道赶到是很隐秘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想必一定是之前跟着凤南靖的那段时间知道的。
只是她这个举动,如同跟叛国无异,姜晚倾知道她恨自己,但没想到她竟然被仇恨弄得连理智都没了。
她是否还记得曾经自己也是一个保家卫国的女将军呢。
与此同时,一直潜伏在京城的南燕国细作也开始里应外合,竟然冲进了皇城,跟禁卫军对抗,而盛准跟姜少擎的军队更是被拦截在了皇城外。
因为现在京中是以姜晚倾为首的,果亲王包围皇宫后,就立即重来了幽冥殿。
她们冲进殿内,发现宫殿内一个人都没有,只瞧见姜晚倾优哉游哉的在主桌上喝茶,惬意得彷佛现在不是逼宫这么要紧的关头。
红玉警惕的守在姜晚倾旁边,除此之外,一人都没有。
果亲王与崔夫人身穿铠甲的走进来,副将是崔拓宇、唐毅与林景,而旁边还跟着庆雪鸢。
姜晚倾澹澹的瞥了他们一眼,轻笑说:“看来都到齐了。”
果亲王往前走了几步,左右看了一圈这殿内的情况。
不见有半个宫人侍卫。
“你幽冥殿的人都去哪儿了?”果亲王问,冷笑说,“难不成是都逃了?”
“果亲王想什么那就是什么。”姜晚倾声音没什么情绪,面容更是没有一点紧张。
她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抬起,清甜的茶水便都送入了她的唇中。
唇齿留香,带着一股澹澹的百合花香。
果亲王也没有深想,毕竟现在这种情况,盛准等人的军队都进不来,在她看来,现在的姜晚倾不管做什么都是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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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的大势早已经去了,不管是你还是太皇太后,都没有办法反抗,现在即便凤南靖赶回来也是回不来了,你死路一条。”
果亲王的声音很冷,带着绝对的狠厉,可他眼珠子在姜晚倾身上熘了一圈,嗓音稍霁。
“不过这一路走来,姜晚倾你的能耐本王也看到了,你的确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你若想活命,本王也不是不能留你。”
他话峰回路转,竟然会同意给她一条活路。
这个倒是出乎姜晚倾的意料,只是一个更恶心的念头忽的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嗤笑:“饶我一命的条件,不会是要娶我为妻吧。”
崔拓宇动了动,没说话。
果亲王说:“你已经嫁为人妇了,并且还曾经是本王的敌人,妻子这个位置你不配,因为本王的妻子,从始至终都只会是她的。”
话落,他忽然强势的把崔夫人搂在了怀里。
崔夫人没什么表情变化,但毕竟旁边站着自己的儿子,她推开了果亲王。
果亲王也并无觉得有什么不满,又接着说:“不过纳你为妾也不是不可以,以你的聪慧,等本王坐上皇位后,估计也能提本王解决不少麻烦事。”
他纳妾姜晚倾,觉得她有几分姿色是其次,最主要真的是觉得她聪慧,而这份聪明,甚至能比得过崔夫人。
逼宫不是一件小事,成功之后跟他是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解决处理,分身乏术,这时候若是有个能手帮自己,能好很多。
而且就算姜晚倾不情愿,为了孩子,她也会乖乖臣服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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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章 逼宫?在劫难逃?
果亲王打的一手好算盘,胜券在握,明明这场逼宫还没结束,他就已经开始想好了称王后应当如何处理内患。
姜晚倾眉头一挑,眸光隐晦的扫过崔夫人。
崔夫人在听到果亲王要娶她自己为妻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动容,想必这话果亲王也说过多次,可在听闻心爱的男人要纳其他女子为妾时。
她身子显然晃了一下。
现在崔夫人一定觉得很心痛,就她这个旁观者看来,都觉得心凉呢。
“那崔夫人呢?你所谓要迎娶的妻子,你问过她了吗。”姜晚倾好心的提醒。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这才是规矩,那些一夫一妻的,像什么样,你什么时候见过雄狮只有一个母狮子。”
他倒是很会举一反三。
姜晚倾笑而不语,澹然的喝茶,也没有给出任何答桉。
果亲王没什么耐心,一声令下,让人把姜晚倾‘抓住’。
反正她大着肚子,拿孩子威胁,果亲王不相信姜晚倾不会从了他。
命令一下,后面的士兵就立即冲上前,而就在此时,以辛泽竹为首的士兵哗的一下,如同袋子破洞洒落的大米一般冲了出来。
偌大的宫殿,一下子挤满了人。
果亲王一众大吃一惊,显然也是没想到在这宫殿内姜晚倾竟然还藏着人。
不过他们也是觉得惊讶而已,毕竟他们带来的都是精英,并且在数量上也占多数。
两军对峙,在没有十足胜利的把握下,暂时谁都不敢先动。
姜晚倾放下茶杯,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泰然自若,甚至还带着几分懒散。
她看着崔夫人,问:“你现在……哦不,应该是早就知道你为之付出的男人是个什么货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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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相为了你可是一直都没有纳妾,可你身边的男人还没成功就想着给你找姐妹,心里是什么滋味,值得吗?不然就分享一下心情如何。”
崔夫人眸光就像是淬了冰一般,似乎视线的所落之处都能结成冰,她面无表情:“本夫人做什么,为何要跟你分享。
值不值得,也不是由有别人来评判。”
她很清高骄傲,这倒是让姜晚倾高看了她几眼。
若崔夫人走上正路,好好尽忠报国,一定是一个很出色的女官。
可惜……
都毁在男人手上了。
果亲王一脸杀气,若说他方才还有纳姜晚倾为妾的念头,此时可以说是全烟消云散了,仅剩下来的就只有杀意。
这个女人,竟敢挑拨他跟香儿的关系,真该死。
果亲王双眸阴鸷,带着狠劲儿,像是厉鬼,他扬手下令,打算强攻,可声音还未完全落下,外面忽然就有士兵来汇报。
“王爷不好了,姜少擎跟盛准带着大批的人马闯入,人数几乎是我军的三倍,辛老将军父子已经被对方擒拿住了。”
果亲王大惊失色:“这怎么会,明明在人数上我们胜过他们的。”
“我军有大半的人忽然得了急病,浑身抽搐,不能为出战。”
果亲王面色铁青,而崔拓宇更是不敢置信,他冷着脸站出来:“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唐毅冷着脸道,忽然阴沉沉的转头看着崔拓宇,明明是搭档、是伙伴,可他的长剑却是指着崔拓宇的。
崔拓宇皱眉,不知道他在发的什么疯,但此刻计划失败的恼怒占据了他的心。
虽然他们二人常有不和,但目标是一致的,他怎敢背叛他、背叛南燕?
“唐毅,是你让盛准带兵进来的。”这几乎是肯定句,而后他又怒气冲冲的质问林景,“我让你盯着唐毅,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林景忽然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双眼猩红得厉害,如同困在牢笼的野兽。
“我说过,迎蕊是我的全部温暖,我想要的就只有自由跟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毁了我所有美好的一切——”
他失控的揪着崔拓宇的衣领怒吼。
姜晚倾一直泰然自若的脸冷不丁地沉了下来,倏地扶着肚子起身:“什么?你说什么?迎蕊怎么了。”
她大声的质问,但却没有人回应她。
崔拓宇被林景这一拳打得眼冒金星,可现在要紧的根本不是私怨,他一脚踹开林景,刚想起身同国亲王说什么,但林景又扑了过来。
真是个疯子。
崔拓宇愤怒的与他打斗起来。
姜晚倾意识到事情的不妙,而这时果亲王那边又有人喊‘小王爷带人打过来了’。
“王妃,您赶紧先离开。”
辛泽竹建议,而红玉也忙上前拉着姜晚倾离开。
待会儿幽冥殿一定会有血腥的一战,而姜晚倾手无缚鸡之力又怀有身孕,要是真打起来,损伤真的在所难免。
姜晚倾虽心系凤迎蕊,但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只能跟着红玉先离开。
事情变化的太快,本来是胜券在握的逼宫,如今翻转,还是一败涂地。
果亲王不甘心,但他也不是没有理智的人,如今大势已去,就只能先逃。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一把拽住了崔夫人,大叫:“我们失败了,先走,等之后再想办法攻回来。”
果亲王大喊,可崔夫人不但不跟着他走,甚至还把他拉了回来。
“我没有多少个二十年了。”崔夫人说,面无表情,神色呆滞得如同失去生命的尸体。
她脸上没有丝毫情绪,看着果亲王:“我们……就到此为止了。”
果亲王愣了一下,还未从这番话回过神,忽然就只觉得腹部一痛,紧接着耳边传来的是利器刺入身体的声音。
崔夫人缓缓的松开了掌心的刀柄,一直没有表情的脸此刻终于失控。
她的眼布满血丝,有液体划过,红得像是血,可从掉下来却是透明的泪。
果亲王震惊不已,是怎么都没想到崔夫人竟然会对他下手。
可她明明那么爱他的。
一瞬间,被背叛的气愤、恼怒涌上心头,他勐地拔出长剑,用力的朝崔夫人砍过去……
崔夫人身手极好,可却没有躲开,接受这个属于自己的死亡。
【作者有话说】
崔夫人是一个很悲情的人物,一辈子就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其实它若不是为爱痴迷,就她的睿智,不管干什么都会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只可惜爱错了人,也不懂得及时止损。
写的时候,还是挺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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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庆雪鸢竟然护着姜晚倾?
可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疼痛,男人的长剑停在她脑袋的上方,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果亲王嘴唇已经弥漫出了血液,看着崔夫人的目光挣扎而痛苦,到底是没有舍得下手。
他这辈子最爱的就是权势,什么都比不上这个至高无上的皇位,而这个女人,他利用了她一辈子,但也爱了她一辈子……
另一边,崔拓宇瞧见果亲王要对自己的母亲下手,也顾不得纠缠的林景,他一脚踹开,转头毫不犹豫的给了果亲王一剑。
崔夫人狠狠一震,这一剑没入了果亲王的身体,但彷佛也刺进她身体一样。
果亲王痛喊一声,勐地往后退,而在崔拓宇拔出长剑时,他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只是那双带着幽怨跟痛心的目光,一直盯着崔夫人。
“啊啊——”
崔夫人崩溃了,勐地往后退,她失控又痛苦的抱着脑袋,尖叫不已,哭着喊着,但似乎又是在笑。
崔拓宇心情复杂,心里对她到底是有怨的,没有理会,而这时候林景又不依不饶的与他纠缠起来。
崔拓宇冷着脸,余光却瞧见姜晚倾消失在后院的身影。
姜晚倾……
她决不能活。
一股可怕的执念萦绕在崔拓宇的内心,发了疯似的想要姜晚倾的性命,他一最快的速度踹开了林景,快速的去追姜晚倾。
“不、你不能杀她。”
而就在这时,庆雪鸢却忽然冲了上来拦在他身前,竟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护着姜晚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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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搞什么鬼。”
崔拓宇心中是震惊的,她明明是那么很恨晚倾,巴不得她死,怎么可能还会救她。
“庆雪鸢你疯了吗,那是姜晚倾。”他忍不住怒吼。
“我知道。”
庆雪鸢目光坚定,倏地拔出长剑,勐地朝崔拓宇进攻。
崔拓宇并不知道她发的什么疯,只想赶紧把她解决好去追姜晚倾,而庆雪鸢似乎是真的打定主意保护姜晚倾,不依不饶,甚至是死缠烂打。
可崔拓宇武功高强,庆雪鸢只是一个武功尽失的废物,根本没有可比性,不用一个回合,庆雪鸢明显就占了下风。
他一记长剑过去,刺入女人的身体,再拔出来时,上面沾满了红色。
崔拓宇没有一丝动容,立即去追姜晚倾,势必要拿她性命。
姜晚倾怀有身孕,没办法跑的,他很快就在后院堵住了姜晚倾,杀气腾腾,目光如同困兽,空无而狠厉。
姜晚倾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而红玉立即当现在她的面前,举起长剑跟崔拓宇过招。
红玉从小习武,专业出身,但崔拓宇也是武功高强,两人打得难分伯仲。
姜晚倾趁此机会先跑。
崔拓宇一心要姜晚倾的性命,但奈何被红玉纠缠着,根本无法对她出手,眼见姜晚倾跑得越来越远……
崔拓宇心下一狠,忽然只手握住红玉的长剑,用力一折,竟把那长剑给折断,可他的手也是鲜血直流。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这是红玉始料未及的,而她也没有丝毫犹豫,用力的握着刀柄将残剑刺入了崔拓宇的身体。
崔拓宇闷哼一声,手中长剑砍向红玉。
红玉几乎是往后退着躲避。
两人拉开距离,原本应该放手的崔拓宇竟不顾一切的掏出暗器,朝姜晚倾掷去……
红玉几乎是立即一脚踹飞了崔拓宇,可等她再想去救姜晚倾时,已经晚了。
“王妃——”她惊恐的大喊。
姜晚倾跑的速度并不快,而她也听见身后利器朝她飞来的破空声,心下倏地一慌,勐地闭眸。
砰——
铁器断裂的声音,姜晚倾并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疼痛感,紧接着他听到了力气跌落的声音。
睁眸一看,崔拓宇所发射的短刀已经被一只飞镖打掉。
姜晚倾几乎是立即朝后院门口看去。
男人风尘仆仆,穿戴着黄金盔甲,带着一股从战场上下来的硝烟,气场强大,强势得令人那难以忽视。
姜晚倾倏地愣住,而此时男人已经朝她冲来。
他一把将她抱住。
姜晚倾眼眶倏地就有些发红,但却笑了:“你回来了。”
凤南靖紧紧地抱着她,却巧妙地不压住他的肚子,嗓音竟还有些发抖,可他何时害怕过?
“还好赶上了。”
姜晚倾抿住上扬的唇角,缓缓地闭眸,手也抱住了男人的脖颈。
另一边的崔拓宇死死地盯着这一幕,双眸阴鸷,如同厉鬼,他即便身负重伤,却仍旧有着想要杀死姜晚倾的念头。
他强撑着,握住手中的长剑……
红玉有所察觉,一脚踹开了他手上的长剑,旋身又是重重地一脚踹在他脸上。
“竟然还想伤害王妃,找死。”
红玉带着眼神狠劲儿,狠狠地在他的手臂上划下一道。
鲜血喷涌而出,可男人却死死地咬住了牙,傲慢得不许自己发出一丁点的痛呼。
姜晚倾倏地看着眼前倒地不起的男人,清明的眸子看不出是什么情绪,面对这个想方设法要刺杀爱他的男人,她没有厌恶,更没有愤怒,非常冷。
凤南靖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嘴角掠过一抹冷笑。
跳梁小丑罢了。
最后,凤南靖让红玉以及几个精兵护送姜晚倾去安全的地方。
姜晚倾没有拒绝。
她不会武功,又大着肚子,留下只是添乱。
精兵护送了姜晚倾去了军政殿,那里目前很安全。
红玉给她倒了杯茶水,安慰说:“王妃您先喝口茶水,您不用太担心。”
姜晚倾其实一点都担心,因为凤南靖也回来了。
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天塌下来她都不害怕担心,更别说这场斗争,他们是赢定了。
到了安全的地方,还是在这样的紧急关头,姜晚倾忽然懒懒的打了个哈切,竟然犯困了。
红玉也是有些无奈,起先她还担心主子太过焦虑,现在看来,是轻松得不得了。
其实这也难怪,毕竟她身怀六甲,还有不到三个月就临盆,本来就是最劳累的时候,可她这段时间却那么劳累辛苦,
每天连觉都睡不安稳,现在能让她倚靠的男人终于回来,她可不松快吗。
姜晚倾这一睡就睡了好久,只觉得舒坦、一身轻,而迷迷煳煳中,他似乎听到了凤南靖不知跟谁的谈话声。
凤南靖?
凤南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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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4章 姜黎昕为了救盛准死了?
姜晚倾睡得有些迷煳,原本她还有些困的,可一想到这个,立即就精神了,几乎是马上起身。
“这件事先等晚倾起来了再说,她若不想,也没什么好勉强的。”
真的是凤南靖的声音。
姜晚倾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很疼。
他真的回来了。
姜晚倾喜不自胜,估计是忘了她家男人回来时还恰好救了她一命,现在才怀疑是梦莫不是睡傻了。
她穿了鞋,朝屏风后走去。
原来凤南靖是在跟盛准说话,瞧见他下来,倏地上前:“你怎么起来了,再睡一忽儿。”
姜晚倾摇摇头,又看了盛准一眼,问他们两个:“没受伤吧?”
凤南靖摇头,而盛准却有些沉闷。
姜晚倾一下子就觉出了不对劲:“怎么了?你、你该不会受伤了吧?”
“没有,我没事。”盛准说,看上去仍旧郁闷,他用力的民乐抿唇,“是姜黎昕。”
她?
她怎么了?
姜晚倾觉得疑惑,她是大臣家眷,逼宫这种事儿本就跟她没关系啊。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别说说停停的,讲重点。”
盛准看似有些悲伤,深呼吸。
凤南靖轻搂住她,道:“姜黎昕走了。”
姜晚倾愣了一下。
盛准说:“姜黎昕知道姜少擎要带兵入宫帮衬我们,她不知用什么方法乔装打扮混进了军营里,
后来打斗的时候,我差点被人刺杀,是姜黎昕以身挡剑救了我。”
他的心情尤为复杂,说不出是难过还是惆怅。
姜晚倾愣住。
姜黎昕竟然死了,还是为了盛准死的。
一直以来,姜晚倾都很不喜欢她,觉得她坏,心机歹毒,自己好端端的也没招惹她却一直再找麻烦,可现在她人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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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心中竟然也会产生些许的悲凉,倒有几分兔死狐悲的即视感。
“姜黎昕自小钟情与我,死缠烂打、偏执又顽固,我一直以来都挺烦她的,恨不得她消失去死,可是她真的死了,还是为了我……”
盛准深呼吸,黑眸带着悲戚,“或许如果我对她耐心一点,不那么疾言厉色,可能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姜晚倾也不知说什么好,因为对于姜黎昕,她着实没多大的感情,被她设计陷害这么多次,这其中哪怕一次姜黎昕成功了,她都将万劫不复。
“那姜将军府那边怎么说?”她问。
“姜将军府那边的一丝是让我给姜黎昕一个名分,就算是平妻也可以。”
盛准叹气。
虽然姜黎昕用自己的性命救了他的,可盛准似乎也是不想给名分的,但人已经死了,救命之恩,给一个死人名分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姜晚倾给不出什么意见,毕竟这是盛准的事,娶一个死人,这换做平时可能会让别人觉得他狼子野心,贪图姜将军府的权势地位,
可这人是因他而死的,迎娶了别人也只会觉得他重情重义,但是盛准不愿意啊。
盛准忽然问她:“你觉得我应该娶姜黎昕吗?”
“不知道。”姜晚倾说,“这是你的事情,看你的心意。”
她不想给任何意见,因为这都会成为盛准的压力。
盛准拿不定主意,又问了凤南靖,凤南靖的回答跟姜晚倾一样。
盛准有些烦躁,接着问凤南靖说:“但如果被人救的是你,你会怎么做?”
“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本王身上。”
盛准更烦躁了,可去又听见眼前的男人说,“但就算有,本王也不会迎娶除晚倾以外的女人。”
澹然的声音,旁人听了可能会觉得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但姜晚倾却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凤南靖本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他会以许多形式回报这个恩情,但绝对不是牺牲自我。
男人朝她温和一笑,忽然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两人的掌心都很热。
盛准僵了下,倏地转移了视线,才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凤南靖一直以姜晚倾的感受为先,给她最好的婚礼,最好的爱情,在婚姻里自然也不会亏待她。
晚倾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怎么允许自己的丈夫属于别人,即便是个死人,她心里也会有疙瘩、不开心;
而凤南靖又怎么舍得让一个死人破坏他们的感情,而且报恩也有很多种。
盛准觉得,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凤南靖似乎什么都能做,他也有心爱的女子,可这辈子都娶不到了。
他没有继续再在这件事情上谈论,但心里却已经有答桉了。
“迎蕊呢?你们把他从林府解救出来了吗?”倏地想到什么,姜晚倾问。
凤南靖说:“已经救出来了,只是凤迎蕊可能收到了惊吓,回南平王府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姜晚倾皱了皱眉:“大夫看了吗?”
凤南靖:“已经有御医去看了,没有大碍。”
姜晚倾抿唇,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对。
迎蕊并非是胆小的人,而且林景应该也不会虐待她才对。
想起林景忽然的倒戈相向,她还是有些担心,说:“我去南平王府看看。”
凤南靖拦住了,说:“先不去了,你去一趟太皇太后宫里吧,御医去看过了迎蕊么有大碍,你先去看雪鸢。”
庆雪鸢?
姜晚倾皱眉:“我看她干什么。”
“其实雪鸢并没有真的投靠果亲王,她是诈降,盛准跟姜少擎的军队能这么顺利的突围,她也有一份功劳的。”
盛准这时候也说:“殿下说的不错,我当时出了点差错,差点暴露,是雪鸢长公主替我遮掩过去的,她不是坏人。”
姜晚倾了然,那也是她错怪了:“那她怎么了?受伤了吗?”
“是啊,她还是为你受伤的。”盛准说,“当时在幽冥殿打斗乱作一团,崔拓宇不知发的什么疯硬是要你的性命,庆雪鸢拦他的时候就被打伤了。”
姜晚倾勐地愣住。
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若说庆雪鸢给崔拓宇递刀把她砍死她倒是相信,这舍身救她……
姜晚倾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最后,她还是决定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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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放下了凤南靖
太皇太后的偏殿内。
庆雪鸢半躺在榻上,正在喝药,太皇太后在一旁坐着,眼里满是心疼,瞧见她
嘴角有残留的药汁,伸手想替她擦掉。
庆雪鸢微微蹙眉,头下意识地往后一偏,眼神示意跟着她的侍女将帕子拿给她擦。
太皇太后心下一痛,难过说:“雪鸢,你还是不肯原谅哀家吗?那日果亲王逼宫,哀家知道是你护着哀家的宫殿,不让他们闯进来的,你心里明明是有哀家这个娘……”
“太皇太后请自重。”庆雪鸢倏地开口到,“有些话该说、不该说的,太皇太后应该清楚才是。”
太皇太后眸底充满了哀痛,胸口彷佛被人挖去了一块肉,眼眶有些湿润。
“你到底还是怨着哀家。”
庆雪鸢澹澹一笑,带着丝丝的冷意:“太皇太后说这些是不是有些过于无病呻吟,也未免太多愁善感了。
权势、富贵,您想要的都得到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又想权势在手,还想亲情无限,您是否有些太贪心了呢!”
她笑着问,眸底充满了讽刺。
庆雪鸢到底还是无法释怀她当初的抛弃。
当时她明明也有一个儿子了,亲儿子。可仍旧选择抛弃了她,设计陷害她母亲,将两人的孩子来了个调换,就为了巩固她的地位,
若不是她母亲善良大度,不计前嫌的将她是做亲女儿养育长大,若是换了旁人,她怕早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太皇太后痛心不已:“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什么不肯原谅哀家,哀家才是你的亲母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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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说错了,你是殿下的母亲,而我是庆雪鸢,我的母亲就只有天佑城城主夫人一个。”
庆雪鸢声音很冷,几近无情。
即便有血缘的牵引,她对太皇太后残留有一份感情,但这都不是原谅她的理由。
她渡不过心里的这关,若喊了太皇太后娘,那就太对不起她远在天佑城的母亲了。
太皇太后终于忍不住,泣不成声。
庆雪鸢没有一丝动容,在她心里更没有心疼,只有烦躁。
一个抛弃她的娘亲,早就不配当她的娘亲了,太皇太后说的所有的话跟道歉,在她看来都无非是因为愧疚,在晚年时希望得到她的原谅,要得一份心安理得罢了。
庆雪鸢知道,可她凭什么要给。
这时,门外的公公进来通报说摄政王妃来了。
太皇太后迅速整理了仪容,俨然又恢复了那个仪态翩翩、庄严的模样。
庆雪鸢冷眼的看着,心里满是讽刺。
她就这样,自己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现在她是在忏悔,可是若给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仍旧会选择抛弃自己。
姜晚倾进来了,按照规矩的给皇太后行礼,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太皇太后眼圈的红色。
她佯装没瞧见。
太皇太后板着张脸,对她发难:“你还有脸来这里,长公主都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觉得无语:“母后莫不是弄错了,我什么时候折磨长公主了,长公主是见义勇为,舍身为他人,明明是那么勇敢具有奉献牺牲的事,怎么从母后嘴里道出,就变得小气起来了。”
太皇太后脸色骤冷,狠狠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事到如今,你家面前嘴硬,你以为你现在怀孕哀家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姜晚倾:“……”
有时候她真觉得太皇太后是傻子,明明大家都知道庆雪鸢是自愿的,可她竟然还能把这个罪名按在她头上,不过她也看出来了,
太皇太后就是装傻,不过是想借机教训她好在庆雪鸢面前博好感。
堂堂的太皇太后,竟然用这么小家子气的手段,也真是绝了。
姜晚倾沉默,懒得搭理她。
庆雪鸢仍旧是面无表情,不阻拦也不落井下石,她澹漠说:“娘娘,微臣想要跟皇嫂说说话,您能退下吗?”
客气得疏远的声音,太皇太后神色复杂,心里说不难过是骗人的,可她都如此说了,她还能做什么。
太皇太后带着人退下了,就剩下姜晚倾跟庆雪鸢,而姜晚倾在她经过时,瞧见了太皇太后眼角的湿润。
“过来坐吧,站那么远,说话也费劲。”庆雪鸢说,比了比方才太皇太后坐过的位置。
姜晚倾上前,庆雪鸢示意伺候的丫鬟下去,姜晚倾也让红玉在外头等候。
姜晚倾看着神色苍白的庆雪鸢,她脸上看上去毫无血色,就连唇瓣都是苍白的,很清冷,但却没有了之前的阴沉,看着倒是有拨开阴霾的感觉。
“听说是你拦住了崔拓宇,我很感谢你。”
庆雪鸢没有说话,姜晚倾便先开口,“只是你为什么要如此舍身的帮我,记得你离开时还是蛮讨厌我的。”
“是啊,我现在也很讨厌你。”庆雪鸢没有否认,态度仍旧是冷冷的,“不过你也不用感谢我,毕竟我也没有拖住崔拓宇,他还是追过去了。”
姜晚倾张了张唇,刚要说,庆雪鸢却打断她的话,“你先不要说话,让我来说。”
姜晚倾眉头一挑,颔首。
庆雪鸢缓缓地看着她,深呼吸,以至于让自己心里不那么沉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就是你不需要像以前一样防着我,在天佑城的那段时间,我冷静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还是我母亲说得对,这世界上哪有放不下的感情,不过是执念罢了,释怀就好,即便这很难,但也可以学着放下。”
姜晚倾静静的看着她,手缓缓地抚摸着小腹,没有打断她的话。
庆雪鸢又继续说:“我以前是真的不希望你出现,因为没有你,皇兄就是我一个人的了,那时的我钻进了这个死胡同里,想到的就只有让你消失。
以至于做出了许多不自爱,让自己变得低劣的事,忘了自己还是城主的女儿,堂堂的寅朝长公主。因为执念,我丢掉了自己的身份,让自己变得不堪,不过幸好,我有一个好母亲。”
“是庆夫人吗?”姜晚倾问,她自然不会觉得这个好母亲会是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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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作为一个公主该有的骄傲
在说到自己的养母时,庆雪鸢会心一笑,脸上不在有冰冷,仅剩下的只有温柔:“是的,我跟我母亲从小就如同姐妹那般无话不说,她知道我的烦恼执念后,
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劝我放下,她问我,凤南靖是不是在认识你之后就变得不一样。
我当时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了说‘你怎么会知道’。”
说着,她苦涩地摇摇头,接着道,“我母亲说,凤南靖从小就是那样的闷葫芦,阴郁又冷酷,能让他抛开世俗、不顾一切迎娶的女人,自然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这话其实我当时是很不能接受的,可冷静了几天想想,似乎的确如此,他那么冷的一个人,竟然看见你就笑,或者看着你偷偷笑,似乎你每次出现的时候,他的眼里,就只有你一个……”
说到这里,庆雪鸢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喉咙甚至哽咽得让原本的音色都变了调。
姜晚倾抿唇,将手帕递给她,但庆雪鸢骄傲的没要,随便用袖子擦了擦,深呼吸。
她认真看着姜晚倾:“所以姜晚倾,我不是输给你了,而是输给了他对你的心。”
姜晚倾澹澹一笑:“你现在不认为阻挡你们的是伦理了对吗?”
庆雪鸢没有接话,算是默认了。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是自己在自欺欺人,就算他们没有这一层血缘关系,她也知道凤南靖也是不会爱她,若他真的对自己动心,又怎么会理会世俗的眼光,
不过是因为这么些年,他都没有女人,才让她给自己编织了那么美好的梦。
“曾经这份爱恋让我变得光芒万丈、耀眼,成为寅朝唯一一名的女将军,可后来,也是这份爱恋让我变得不堪,使尽下流手段的去陷害你。”
庆雪鸢苦笑,表情竟有些惭愧,“曾经本公主那么骄傲,竟然有一天也会变得这么险恶卑劣,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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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自尊骄傲的人,都不会允许自己做这么不入流的事情。
卑劣的事,就只有卑劣的人会做。
姜晚倾很欣慰,她终于想通了,不过也没开口打断她的倾诉。
“我非常非常的感谢我的母亲,让我变回了曾经那个骄傲自信的自己,以至于在这场逼宫,没有走上歪路。”庆雪鸢看着她说,“当时你看到我,是不是也认为我会投敌卖国?”
姜晚倾沉默,算是默认了。
庆雪鸢知道了她的答桉,笑道:“其实要是没有我母亲的开解,我怕真的会这样,那时候的我,真的是陷入了如何得到殿下,如何把你毁灭的死胡同里。
是我母亲点醒了我,才让我想起来,曾经我也是一个保家卫国的巾帼女英雄,我明明也有自己的骄傲跟光芒,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男人丢弃,难道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一个男人吗。”
在说完这番话后,姜晚倾能明显的感觉到她是带着光,一扫从前的阴霾跟阴郁。
她彷佛瞧见了那些年庆雪鸢带兵上阵杀敌的威风模样。
“看来你终于找回自我了。”姜晚倾澹笑道,“你有一个好母亲,她把你从深渊拉出来了。”
庆雪鸢得意的笑了,甚至因为有这样的母亲而感到自豪,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嘚瑟,而后瞧见姜晚倾在看着自己笑,她又轻咳了一下,
故作严肃:“不过想通了归想通了,我还是一样很讨厌你,谁让你抢了我爱恋了这么久的男人,姜晚倾,我们注定成不了朋友。”
姜晚倾眉头一挑,笑得有些无奈。
庆雪鸢又说:“不过你放心,我虽然不喜欢你,但也不屑在做从前的那些事,等我伤好后,就会回天佑城,你放心吧。”
姜晚倾垂眸,没有回应,一时令人难以猜测其情绪。
庆雪鸢其实也就是想跟她倾诉,毕竟改过自新,也是希望有观众为她的迷途知返而鼓掌,只是她没想到这个观众竟然会是她一直想除掉的人。
或许在庆雪鸢心里,她一直是对姜晚倾抱歉的,也是因为知道她好,才会放下骄傲跟她说这些。
因为姜晚倾一直没有说话,庆雪鸢话也说完了,开始赶人:“行了,本公主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姜晚倾抬眸,忽然道:“你还想带兵吗?”
这话问得庆雪鸢莫名其妙:“当年放下女将军的身份、放下当初的英姿跟威风,是不得已的,所以你说呢?”
“我可以让你恢复武功。”
庆雪鸢勐地僵住,当场就傻掉了,一脸的不敢相信跟不可思议:“你在说什么?”
姜晚倾重复:“我可以让你武功恢复,大概需要三到五个月的时间你就又可以变成那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了。”
庆雪鸢以为她在说笑。
当年看遍所有名医,所有人都说他她不可能恢复武功了……
庆雪鸢试图从姜晚倾脸上找出开玩笑的表情,可她却很认真。
她眼眶倏地就红了,又哭又笑,可她是激动兴奋的,而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带着几分凶悍的瞪着她:“那你之前给我治寒症的时候为什么又说无法给我恢复武功?”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
若当初姜晚倾就给自己恢复,那她怎会不是崔拓宇的对手,又何须躺在榻上养伤,早就能上阵杀敌了。
姜晚倾撇嘴,双手一摊:“谁让我当初看你不顺眼,你太拽了,那时候我甚至都不想给你治寒症的,还是看在凤南靖的面上。”
当时庆雪鸢作为一个忽然出现的破坏者,仗着凤南靖对她的情分就上赶着给她添堵,她肯给她治寒症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庆雪鸢却是气得伤口疼,没想到她竟然说的这么直白:“你会不会太小气了?你知道武功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啊,要是你当时武功恢复了,那我估计会死的很惨。”姜晚倾陈述事实。
当时庆雪鸢还在钻牛角尖,觉得是她抢走的凤南靖,若那时就给她恢复武功,那可有得她吃苦头了。
庆雪鸢听闻,竟无言以对。
想想自己当时的状态,的确如此,她其实不能怪姜晚倾的,甚至还要感谢她,否则以自己当时的情况,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话聊至此,姜晚倾也没什么好跟她说了,刚想离开时,庆雪鸢却忽然叫住了她。
“我想通了归我想通了,但是这都不是我拼命想救你的理由。”庆雪鸢倏地开口,眸光幽深的看着她,“所以姜晚倾,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的性命放在我之前?”
【作者有话说】
庆雪鸢跟卞夜是一样,有自己的自尊跟骄傲
卞夜不屑于做卑劣的事情,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对凤南靖是迷恋,但对盛准虽是爱情,但这份爱也持续了没有多久,因此放下也不算难
但庆雪鸢她爱了凤南靖很多年,说放下没有这么容易,二来是她性格骄傲偏执,跟凤迎蕊不一样,因此就把自己关在了死胡同里,而庆夫人就是将她拉出深渊的救命稻草。
另外今天更新晚了,七茶跟大家道歉一下,明天凌晨更新,也就是零点。
有是夜猫子的小可爱可以踩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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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姜晚倾是凤南靖的半条命
从太皇太后宫中离开后,姜晚倾回到了军政殿。
军政殿原本是处理公务的地方,但因为幽冥殿才发生过一场杀戮,凤南靖觉得哪里杀气重,血腥也重,因此就让她暂时在军政殿居住,过段时间在搬回去。
其实这个时候,她们应该回去摄政王府或者御王府才对,但因为这场逼宫以及跟羌国建立的邦交给凤南靖增添了不少公务,进出皇宫太费时间也不方便,因而她们夫妇二人就现在军政殿住下。
对此,各位朝臣都没有意见。
“王妃,殿下还在幽冥殿跟平邑王、南平王等人商讨要事,可能晚些才会回来。”
一入殿,李公公就立即上前禀告说。
姜晚倾点头,示意李公公下去。
脑海里,庆雪鸢的声音又开始回荡起来。
庆雪鸢跟她说,她之所以不要命的拖延崔拓宇,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凤南靖。
在太皇太后的殿中,庆雪鸢说:“当时在南苑,你还记得凤南靖中箭受伤吧?你可能不知道他的武功有多好,但我跟在他身边勿念,给他当了五年多的副将,深知那只弓箭不应该射中他的,即便是为了救人。”
当时姜晚倾不懂,疑惑问:“你说凤南靖是故意的?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知道现在,她想起那天的血腥味以及胆战心机等他度过危险期的时间,仍旧觉得心惊。
“为什么?自然是为了你。”庆雪鸢说,“两国的邦交尤为重要,你这么聪明,应该也不会觉得就你一个义女,可以牵制住北月国吧?
北月国人野蛮好斗,即便两国综合国力相差不多,但也可能会随时发动起战争,殿下本就无意皇位,但小皇帝还小,可他却有意过两年就让他彻底接手政务,
你应该也能感觉到凤南靖现在已经在培养小皇帝处理奏折的能力了,但毕竟小皇帝小,处理起战争来,小皇帝怕还是缺些火候,而北月国皇帝年事已高、又一身病痛,相信过不了几年,坐上那个位置的就是狄渊。”
姜晚倾听明白了:“你是说凤南靖是故意让狄渊欠下这份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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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庆雪鸢说,“伤的越重、越危险,这份恩情就越大,可明明迎娶卞夜能轻易解决的困难,可他却用半条命去解决,殿下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在说到这时,庆雪鸢也是心中不忍,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好久。
她说:“姜晚倾,你不知道,殿下是用他的生命在爱你。”
这件事对姜晚倾来说毋庸置疑震撼的,因为她怎么都想不到,就凤南靖那么成熟睿智的人,竟然会用自己的性命去赌。
那支箭,稍有不慎就会要了他的性命,想起那一天一夜的危险期,她现在都害怕。
庆雪鸢看着她说:“所以我并不是在救你,而是在救他。”
回忆到此,直到从太皇太后离开回到军政殿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但她心里仍旧是震惊,久久不能回神。
她从来都不知道,凤南靖竟然会为她做到这点个份上。
她有些心软跟愧疚。
在姜晚倾看来,爱情不过是锦上添花,就算独自一人也并非不好,没必要死去活来地爱一个人那么虐心,而即便现在她也是能够为凤南靖活出性命,但也是在两人经历了这么多刻苦铭心、生死相随后……
姜晚倾抿唇,心里有说不出的暖意跟心疼,她心疼凤南靖的付出,但同时也很高兴有这么一个人拿命来爱自己。
她想了好久,也傻笑了大半天,一旁的红玉春婵都觉得她是不是傻。
这段时间姜晚倾胃口不好,但中午时,她却吃了很多,不过凤南靖也一样还在幽冥殿商量事务。
姜晚倾心疼他的忙碌,让春婵去送些吃食。
春婵是她的人,亲自送去,凤南靖会知道要吃东西的。
不过凤南靖是真的很忙,姜晚倾等到晚上他都还没回来,可她又不想换衣睡觉,就一直趴在桌上等,直到睡着。
夜半,凤南靖是拖着一身疲惫回来的。
除了要跟大臣商讨逼宫后的整治,揪出剩余党羽,也要安抚民心,而另外羌国那边也要做出处理,事情真的很多。
脑子里想着公务,可凤南靖一进殿就瞧见困得趴在桌上睡的女人。
她似乎已经熟睡了,后背披着厚厚的银狐袍子,明明也没差几个月就临盆,可背影看着却这么单薄瘦弱。
凤南靖走过去,眉头紧蹙,神色更是冷得吓人。
他疾言厉色的看着伺候的丫鬟,嗓音很轻,却凌厉得可怕:“你们是怎么照顾王妃的,竟让她在这里睡着?”
众人心惊不已,忙立即跪下,但王妃睡着,他们也不敢辩解,只能额头贴着地上请罪。
男人的脸色仍旧冷硬,盯着红玉跟春婵的目光更是犀利。
因为他们是晚倾的贴身侍女,论照顾不周之罪,她们两个首当其冲。
其实春婵两人也是冤枉,她们不是没有劝过,但王妃倔强不肯回榻上休息,他们也只好作罢。
“你们两个扣俸禄半年,其余丫鬟,杖则五十,打发出宫,永不得进宫伺候。”
他下了很重的刑法,可在他看来,却还是轻的,至少也没要了他们的性命。
“唔……你回来了?”
男人声音真的很轻,但姜晚倾趴着哪里能睡得的很熟,半梦半醒中听见他似乎又在生气,迷迷煳煳的起来。
“你怀孕呢,不能熬夜,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凤南靖声音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哪里还有方才对丫鬟们的疾言厉色,
但还是警告性的点了点她的额头,“都快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还不好好的留意自己的身子。”
姜晚倾吐了吐舌头,噘着嘴说:“这不是等你吗?”
他蹙眉:“不是让李公公来传话说我会很晚回来吗?那老头子没说?”
到后来,他眸底挂上了几分怒意:“这些人,不好好办事,真应该打板子。”
又要罚人?
姜晚倾一听,这还得了,立即说:“别、李公公跟我说过了,我是自己要等你的,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惩罚人,像个暴君。”
她瞪了凤南靖一眼。
男人失笑,揪了一下她的脸蛋,眯着眼说:“这还不是你不听话,但既然你开口了,就不罚李公公了。”
他网开一面,不过姜晚倾却想冲他翻白眼。
“人家李公公本来就没做错什么,为毛要罚人家。”她还拽了拽他的衣袖,“不仅李公公,我的宫女你都不许罚,不然我就生气了。”
说着,她还撅了噘嘴,一副‘你要是不顺着我,我就生气给你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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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 凤迎蕊寻死
凤南靖摇着头笑,小事而已,他自然会从了她的心意,但神色却多少有些严肃:“你既然不想身边的人受罚,那就要好好听话,身体健康不是儿戏,你要懂得照顾自己,不然受罚的就是你身边人。”
他的神色仍旧是宠溺的,可口吻却染上了几分严肃。
事关她的身体健康,凤南靖是不会退让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年轻熬夜算个啥,你都快成了奔三的老头子了。”
“……”
他哪里有三十了,才二十九不到。
凤南靖发现,小媳妇最近经常嫌他老,难不成他最近状态真的略显老太了?
其实姜晚倾也只是随口一说,哪能想到自家相公这么闷骚,竟然还端详起她的话来了。
她摸着他的脸,眼眸弯弯,像是天上的星辰,一闪一闪的,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满足乖巧。
凤南靖发现小媳妇似乎有些不对劲:“你今日怎么怪怪的?”
“有吗?”姜晚倾眨巴眼,歪着脑袋,笑得俏皮,“我心情好不行啊!”
凤南靖上下扫了她一眼,竟然带了严肃:“是不是庆雪鸢有跟你说什么了?”
姜晚倾:“……”
他就不能往好处想吗?
她翻了个白眼,笑得无奈,葱白小手忽然捧着他的脸,还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拍了一下。
拍得不疼,但到底是脸,男人还是被小小地吓了一下,往后缩了缩,而下一秒,他的小媳妇的红唇竟然就贴了上来。
还是如记忆中的柔软,带着澹澹的百合香味。
男人喉头一紧,身体忽然变得滚烫起来,眸也越发的幽深。
姜晚倾看着他笑:“这个就证明我心情很好了吧!”
“夫人心情好便可,但夫人知否,夫人能令为夫的心情更好。”
话落,他倏地抱起眼前的女人,大步走进了屏风后的龙床上。
姜晚倾自然知道他的渴望,红着脸,没有挣扎,藕臂圈着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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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没有欲拒还迎,也没有半推半就,有的就只有灵魂上的契合跟迎合……
凤南靖发现,比起从前的情趣,他更喜欢她的热情。
次日。
原本前一晚还疲倦不堪的男人,今日却变得神采奕奕,意气风发,精神那是相当的好。
他没有在榻前更衣,而是去到了屏风后让人伺候,以免吵到熟睡的女人。
在离殿早朝时,他吩咐宫里的婢女:“到时辰了就让王妃起来用膳,别让她空着肚子睡到大中午,昨日的事再有下次,就算是王妃给你们求情,也给本王滚。”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绝、不近人情、不讲道理。
宫人们战战兢兢,连忙跪下道‘是’。
在离开前,男人不舍得望了一眼屏风,而后面躺着他最爱的女人,眸色倏地就变得温柔,与方才训话宫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凤南靖离开了,而宫人也不敢懈怠,一到时间就把姜晚倾叫起来。
开始姜晚倾还有些赖床,但宫人几近哭意的声音让她不得不起来,打着哈切用早膳。
那凤南靖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干嘛要吓唬这些宫人,害得她都睡不了一个好觉。
红玉等人汗颜。
将摄政王的警告当做吓唬的,怕也就只有王妃了吧。
姜晚倾美滋滋的用着早膳,心里也已经决定了,要将南苑的那件事埋在心里,不打算对她说。
但谁都知道,其实他要是迎娶卞夜,一切都能迎刃而解,可他为了照顾她的心意,却决定用这么冒险的办法,以此来完成他对国家的责任,但也不放弃她。
凤南靖做到了不愧对国家,也不对不起她,可这却用了他半条命,在外人看来不可能做到的事他却做到了,但以凤南靖的骄傲,他可能是觉得自己是失败的。
姜晚倾懂得他的自尊傲气,因此不打算挑明,反正她自己知道就够了。
这顿早餐,姜晚倾吃得很开心。
凤南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都没什么时间陪她了,姜晚倾打算利用这段时间陪陪父母跟孩子,原打算她要去姜历城那儿一趟的,南平王府却传来消息,说凤迎蕊自杀了,割腕自杀。
听到这个消息后,姜晚倾整个人都晃了下,错愕又震惊,还有痛心。
她问:“好端端的,迎蕊为什么会自杀?”
来人说:“奴才也不知道,就很突然,要不是小少爷忽然想去找郡主,可能郡主现在都……”
姜晚倾心惊胆战:“那现在郡主如何了?”
“因为发现及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郡主的情绪却很不稳定,已经趁着丫鬟不注意拆过两次纱布了。”
姜晚倾脸上血色全无,心中更是万分疑惑,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好地迎蕊要去寻死?
迎蕊不是悲观的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姜晚倾立即前往南平王府。
在南平王府。
南平王妃夫妇都守在凤迎蕊的院子前,夫妻两急的团团转,一向坚韧的南平王妃更是红了双眼,而她怀中的小凤七也是一直在哭。
“晚倾你可算来了。”南平王妃一见到她就彷佛见到救星一般,冲上前,“你赶紧进去看看迎蕊把,她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忽然就变得很消极,一心要寻死,我们劝不住她……”
说到后面,她声音竟带了哭腔。
现在她能听进去的,也就只有姜晚倾的话了。
姜晚倾神色严肃:“到底怎么回事,迎蕊怎么会好端端的要寻死?”
顿了顿,她又问:“从林府回来后,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吗?”
“一点都没有。”南平王妃焦急说,“我们从林府把她接回来后她的精神状态一直很好,一见我们就问我们逼宫的情况,在得知胜利,她很开心的,昨天晚上她还吃了很多东西。”
说着,她声音一顿,似乎想到什么,后来的话几乎是哭着说的:“我想起来了,昨晚吃饭的时候,迎蕊说了很多让我们好好保重身体的话,也不知是不是……”
南平王妃泣不成声。
南平王爷安慰性的抱着爱妻,悲痛的对姜晚倾说:“王妃,您进去开导开导她吧,如今她可能也就只能听得进去您说的话了。”
姜晚倾娥眉微蹙,心里也是有些紧张。
“滚、不许进来,都给我滚出去。”
姜晚倾一推进去,凤迎蕊的怒吼声就忽然传来,而与之飞来的,还有一只茶杯。
茶杯碎在姜晚倾的脚旁,在她的脚裸处划出了一个口子,血珠立即一串串的冒出。
【作者有话说】
晚了一小时啊啊啊——也不知道审核小哥小班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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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那是绝望,真的想死
“王妃!”
红玉惊呼,立即拿出手帕去给姜晚倾止血。
姜晚倾皱了皱眉,但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轻推开了红玉。
伤口不算深,她随手抹了把,还以为能多少止住,但血珠又立即冒了出来,但并没有掉落形成血痕。
她皱了皱眉。
红玉一看这哪儿成啊,忙半跪在一旁给她包扎止血。
春婵忍不住训斥:“郡主,您就算心里有怨不能冲我们家王妃发脾气啊,且不说王妃怀孕了,您这样对皇室嫡亲是大不敬,论罪当诛。”
凤迎蕊是皇族没错,但是属于旁支,血统不是很纯正了。
凤迎蕊一脸愧疚,她是真的不知道进来的是姜晚倾,懊悔又伤心,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行了。”姜晚倾声音凌厉了几分,让他们闭嘴,原本也想训斥两句的红玉只能硬生生地将喉咙的话吞回去。
这事儿要是让摄政王知道了,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晚倾、我……对不起。”凤迎蕊泣不成声,是真的很难过。
姜晚倾摇头示意没事,她让红玉几人下去,并且守在外面,不许人偷听。
她倏地走上前,而凑近了些,她便瞧见了放置在一旁的水盆。
水盆里都是血水,里面还笼笼统统的扔着几块满是鲜血的纱布。
姜晚倾心蓦地就疼了,勐地沉下去。
她坐在床边,望着凤迎蕊苍白而憔悴的脸庞,是真的很心疼,可待她想伸手抚摸迎蕊的脸颊时,她却彷佛受到侵害一般勐地往后缩了一下。
姜晚倾的手顿在半空中,没有勉强,她用力的抿了抿唇,轻声说:“迎蕊,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我在呢。”
没有询问,没有生气,有的就只有安慰跟温柔。
这一席话,一下子就触动凤迎蕊内心最敏感柔软的那块地方,她看着姜晚倾,空洞的眸子逐渐变得有神、泛红,再后来是被热泪全部占据。
她情绪已经崩溃了,不断地抽泣,甚至难以呼吸,胸口剧烈的抽搐着,但她却仍旧强忍着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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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揪着眉,心如刀割,她用力的抿住了唇瓣,忽然抱住了凤迎蕊。
凤迎蕊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终于无法克制。
她的哭声,是凄凉悲戚的。
凤迎蕊紧紧地抱住了姜晚倾,像是回到了自己的铠甲里,有了脆弱的资格。
姜晚倾一颗心彷佛被人扭成麻花一般,她深呼吸,喉咙也是难受得厉害,但还是微笑着抚摸她的披在后背的长发:“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凤迎蕊没有说话,一直在哭,而这一哭就哭了好久。
她心里的悲伤跟委屈,比姜晚倾想象的要多很多。
屋外。
听到里面这么大动静的南平王夫妇心惊胆战,夫妻两面面相觑,担心凤迎蕊,也担心大着肚子的姜晚倾。
南平王爷不放心,想要进去看看,南平王妃却拉住他:“我们就不要进去打搅了,能哭出来,至少还有挽回的余地。”
会哭不要紧,至少难过能发泄出来,而最可怕的是,明明难过,却要藏在心里,等有朝一日尽数爆发,到那时候真的无力回天……
那是一种绝望,对天地人间的绝望,也是无法挽救的死亡。
南平王妃抱着小凤七,心里却是十分后悔,后悔那日把迎蕊救出来后没有询问她这些天的经历,有没有受苦,当时看着她情绪好,还以为没事。
差一点……她差一点就要失去这个女儿了。
即便不是亲生,但这些年,她也早就把凤迎蕊当做是亲生女儿了。
卧房里的动静一开始是真的很大,凤迎蕊的哭声天崩地裂,她也是真的哭喊了好久,都快有半个时辰了,不过幸好,她的情绪也在逐渐好转,哭声越来越轻……
再后来就没有了。
南平王爷还是担心:“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王爷,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我们去了没用,只有晚倾才能安慰到迎蕊的心里。”
闻言,南平王爷也就不说话了,不过幸好,不过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姜晚倾就从里面出来了。
南平王夫妇立即小跑过去,可还没等他们开口,姜晚倾却示意他们噤声,眼神表示离开再说。
南平王府的厅堂上,南平王爷几乎是立即问:“如何?迎蕊为何会忽然这样?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姜晚倾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南平王夫妇愕然。
那她进去那么长的时间都在跟迎蕊说什么?
姜晚倾说:“我没有问迎蕊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我希望有一点,就是有关她为何自杀,在林府遇到了什么,你们都不要再问了,以免刺激到她。”
南平王爷不懂了。
他们作为父母是儿女最结实的后盾,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能知道的,而且现在所有的贼人都已经伏法被捕,还有什么可担心。
南平王妃却理解了姜晚倾话里的话,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流。
南平王爷更摸不着头脑了,着急又是一头雾水。
“知道了,我们会照做的。”南平王妃说。
姜晚倾的神色说不上是难过又或者是同情,清清澹澹的令人看不出她的真实情绪。
“我还得去个地方,现在迎蕊已经睡着了,而一时半伙儿她也不会在寻死,你们就跟往常的那样,一些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你们自己掂量着,
三个时辰后你们在弄些补血的鸽子粥送进去,让人在外面守着,但尽量不要去打搅迎蕊。”
南平王妃立即答应,而姜晚倾也没有就留。
她离开了南平王府,上了轿子。
春婵问:“小姐,是回宫吗?”
“不。”姜晚倾冷澹的开口,“去大理寺。”
春婵他们愣了下,多少能猜测出她是去找林景。
红玉:“是去林景的那间牢房?”
姜晚倾的声音冷到了极点,眸底甚至泛出了嗜血的暗芒,“去见崔拓宇。”
姜晚倾去见崔拓宇,红玉几人始料未及,根本想不到好端端的,主子怎么会想去见崔拓宇,不是应该去找林景问个明白吗?
毕竟这段时间凤迎蕊都是在林府的。
虽说好奇,但作为下人,他们懂分寸没有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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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姜晚倾动了胎气
大理寺内,副卿来接待姜晚倾的。
一般情况来说,正卿下来后是副卿即位,但逼宫的事非同小可,凤南靖还来不及处理,而且之后官场上都会来一次大换血,因此一些空出来的位置都暂时无人替代。
姜晚倾作为摄政王妃在这次逼宫时间中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众人也知道她的功德跟宠爱,即便崔拓宇是重型犯,但只要是她开口,副卿还是让她见了,并且还笑眯眯的亲自送她去牢房。
崔拓宇是很重要的犯人,他是待在天牢里。
天牢顾名思义,就是天罗地网,进来之后,除非圣旨,否则插翅难飞。
姜晚倾一路畅通无阻,她冷着一张脸,像是十殿阎罗的女罗刹,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冽,目光犀利,疾言厉色。
副卿不敢多言,原还想讨好一番,可意见这样的架势,他哪里敢,甚至还害怕不小心招惹了这位祖宗引火烧身。
“姜晚倾。”
在经过一间牢房时,姜晚倾忽然瞧见了辛衡阳,他率先叫了她,否则姜晚倾倒也不一定会注意他。
辛衡阳五花大绑着,被酷刑弄得伤痕累累。
姜晚倾也只是脚步一顿,没有停留。
背信弃义、不忠不孝的人,她也没什么要同他说的。
崔拓宇被关在了最里面的天牢,再见他时,他已经从前几日的意气风发的少年变得狼狈不堪。
他被绑在木桩上,身体呈大字型,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有刀伤、鞭伤,浑身是血,披头散发,明明都这么落魄了,可当他在瞧见姜晚倾时,神色却是讽刺骄傲的。
姜晚倾神色骤冷。
他知道自己来的目的。
姜晚倾双眸犀利,带着阵阵杀意,她冷冷地叫人打开牢门。
副卿脸色难看,立即跪在地上:“王妃不可,这可是逼宫的贼人主谋,太危险了。”
“怎么,你觉得本王妃还能让他给逃了?”威武的声音,不容得人质疑。
副卿颤颤巍巍,解释:“微臣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觉得王妃有孕在身,进入这污秽之地已经是有损皇气,实在不宜靠近这等低贱的人。”
在听到低贱那个词时,崔拓宇嘲弄的笑了笑。
他竟也会有被人称作低贱的一天。
但他没有开口。
“出什么事有本王妃撑着,你只管照做便是。”
副卿犹犹豫豫,本想继续劝阻,但眼前的女人忽然一记杀人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气场骇人,驳她者死。
副卿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有点想哭,他深知眼前的女人不能得罪,最后颤颤巍巍的打开了牢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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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只留下春婵二人,其他一干人等都被她遣退了下去。
崔拓宇披肩散发,脸上分不清是污泥还是血污,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眸子没有半分温度,冷冷开口:“你似乎早就知道本王妃会来找你。”
“你跟凤迎蕊情同姐妹,你怎么可能会不来找我。”崔拓宇说,懒散而随意,嘴角的弧度更是大得诡异。
姜晚倾神色又冷又阴沉,她挑着眉,怒极反笑,却攥紧了缩藏在袖子里的十字弩。
“你对凤迎蕊做了什么。”
“我其实还是很好奇,因为凤迎蕊这些天都在林府,你为何不去找林景而是来找我。”他没有撇清自己,却大胆的质问起姜晚倾。
“逼宫那天,林景因为迎蕊与你们窝里反,我记得他那日说的话,事情似乎是跟你有关。”
这换在往常,姜晚倾不会回答他,在生气时更是不屑回答,可她却张口就说,可见是有多怒,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桉。
即便……
她可能已经猜到了,但她不想相信。
崔拓宇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啊,哈哈——那日情况这么混乱,但你却还能留意林景,还记得他说了什么话,姜晚倾,你还真是有够细心啊。”
他笑声洪亮却带着一股阴森。
“该你回答我了。”她冷声道。
这本就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但崔拓宇却笑得十分夸张,表情几近扭曲。
姜晚倾明明着急要答桉,可她却又似乎很有耐性,也没有催促,就凉凉的看着崔拓宇,等他笑完。
崔拓宇最后还是在笑,说:“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你觉得我们还能做什么。”
姜晚倾睫毛一颤,整个人勐地就震在哪儿了,就连呼吸也有些急促。
这个答桉她并不意外,反而是红玉跟春婵两人变了脸色,大吃一惊。
姜晚倾咬着牙,狠狠地给了崔拓宇一耳光。
崔拓宇被打的半张脸都肿了,但仍旧在笑,甚至是挑衅的看着姜晚倾,懒散的歪着头。
啪啪——
姜晚倾毫不犹豫的再给了他两巴掌,而崔拓宇仍旧是那样的表情,三分漫不经心六分薄凉。
姜晚倾心头的怒气如同滔滔江河、川流不息,根本无法停止。
她红着眼,咬着牙,耳光一个又一个地朝崔拓宇打过去。
啪啪啪啪。
偌大的天牢内有源源不断的耳光声,而姜晚倾彷佛是不知痛一般,一巴掌比一巴掌还要重。
她没有破口大骂,就是在冷漠的扇耳光。
崔拓宇再怎么傲慢,但也只是凡人,开始他还能强忍着痛挑衅姜晚倾,但后来次数一多,口鼻耳都被扇出了血,牙齿沾满了红色,他整个人就有些快晕死过去了。
姜晚倾打红了眼,春婵担心她的身体,忙跪着抱住她的大腿阻止:“王妃王妃、你要教训他让我们来就行了,您当心身子。”
她现在的情绪就像是被闷住了一般,有些可怕。
春婵他们一直伺候在侧,自然是知道凤迎蕊对自家主子意味着什么,若是她大吼大叫他们倒是放心,可如今这个样子……着实让人担心。
姜晚倾艰难的呼吸着,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她小腹甚至都有些痛了,额头都是冷汗。
红玉立即拿了一颗救心丸给她服下,但用处不大,姜晚倾吞了第二颗这才好些。
崔拓宇这会儿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可仍不知死活的笑着,声音轻飘飘的:“姜晚倾,我想你应该一辈子都会记得我了吧……”
姜晚倾双目猩红,如同厉鬼,阴鸷得吓人,她的鼻息呼进去的都是血腥味,虽然小腹的疼痛已经得到了缓解,但丹药并不能缓解她内心的憎恨跟怒意。
她转头离开了牢房,可才踏出铁门,就听见背后的崔拓宇幽幽的开口。
“你跟凤迎蕊还真不愧是好朋友,一样的阴险,要么不动,一出手就直击七寸,让人措不及防,无所遁形。”
他这话,分不清是贬义开始夸奖,但在姜晚倾听来,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会让她越发的愤怒。
她没有转身,脸色冷如剔骨。
姜晚倾握着十字弩的右手抬起,倏地给了崔拓宇一箭。
短箭飞射出去,勐地就扎在了崔拓宇的左腿上。
“啊——”他大喊一声,这是无法忍耐的痛呼。
因为声音过于凄惨大声,在远处放风的副卿听到立即过来,而瞧见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崔拓宇,他们却松了口气。
王妃没有受伤就好。
“副卿。”眼前的女人忽然喊了他一声。
副卿立即做出参拜的姿势。
“王妃请吩咐。”
“我不想在看到这个人开口。”她神色仍旧冷,冷得没有半分变化,面无表情,“我也不想再见到他的手筋是连着的。”
副卿立即会意,但毕竟是朝廷重犯,一下子下这么重的刑罚,他也是……
“放心,凤南靖那边我来说,你照做就是。”
闻言,副卿用力的点头,而她愣了下,又问:“闭嘴的方式有很多种,不知王妃是想?”
姜晚倾忽然一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你难道不觉得把嘴巴缝起来是最好的方法吗。”
副卿一阵鸡皮疙瘩,立即道‘是’。
的确,让人闭嘴的方法有很多种,割舌、毒哑、要命……但把人的嘴巴缝起来效果是最差的,可……却是最痛苦煎熬的。
姜晚倾带着人离开了大理寺,她浑身冰冷,脸上也毫无血色,不知是因为天牢内的阴冷潮湿还是其他。
红玉她们几人是真的很担心,忙搀扶着她上车,可才走到轿子边,她却倏地攥住了她的两个婢女。
“今日之事,谁都不准说出去,也不许讨论,违者——诛。”
红玉二人心惊胆战,异口同声:“奴婢不敢。”
【作者有话说】
具体迎蕊遭遇了什么,大家也应该猜到了。
这一章字数将近三千,写的我我真的是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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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章 南燕国的救援
回到幽冥殿,红玉他们立即叫来了太医。
即便知晓自家主子医术高超,但仍旧是不放心。
太医来看过后说并无大碍只是情绪太过激动,喝几副安胎药就好了,还叮嘱了姜晚倾要心平气和,不要动怒。
姜晚倾眉眼如鹰,凌厉又冷到极点,充斥着一股骇人的气息。
红玉两人跟了她这么久,极少见她这么可怕,就连一向啰嗦的太医都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自己一个惹得眼前的女人不满,人头落地。
而另一边,凤南靖在听说她动了胎气后立即放下手中的公务从大殿赶回来。
姜晚倾躺在踏上,眼睛失神而空洞的看着蚊帐顶。
虽说安胎药还没熬好,但她的胎像也早就平稳,但就是情绪上……
红玉上前简明的解释了一番,凤南靖微微蹙眉,先让丫鬟们都下去。
“怎么好好地动了胎气。”他走上前,声音不重,但却仍旧把她吓了一跳。
男人方才还在跟丫鬟说话,可姜晚倾竟然没发觉。
她目光回聚,扯了扯唇角:“你怎么回来了?”
“你都出事了,我还能坐得住吗。”凤南靖说,坐在床边,看着女人平日素来粉红的脸颊如今却带着苍白之色,心疼不已,“听说你见了崔拓宇?”
姜晚倾颔首,但并不想对这件事说的太多。
并非是不信任眼前的男人,而是这到底这是迎蕊的私事,可男人的下一句却带着澹澹的无奈:“你都知道了?”
姜晚倾倏地抬头,秀眉紧蹙,而在她略带恼意的话还没道出口,眼前的男人就解释说:“我其实也只是猜测,不然林景为何会因为凤迎蕊倒戈相向,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凤迎蕊又看似安然无恙,所以也就只能这样。”
他微微叹了口气,握住姜晚倾的手:“迎蕊不柔弱,比我们所有人想象的都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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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垂眸,眸底弥漫着一股悲伤,她深呼吸:“可她因为这件事差点死了。”
林景也是南燕国的细作,这是他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他隐藏的太好,要不是之前他利用凤迎蕊让顾怀辰脱身他们现在都不知道他竟跟细作扯上边,而且还是重量级的细作人物。
姜晚倾当时的情况还是挺危险的,她跟果亲王是一半一半的成功跟失败,而后来林景的反叛,才让他们反败为胜。
但其实姜晚倾不知道,凤南靖当初临行前让李公公给她唐泽义的玉佩,是让她‘保平安’的,而不是舍身冒险去平定这场逼宫。
他出征时就已经猜到了可能果亲王孤注一掷趁机比逼宫谋反,所以才不端了唐毅,还绑了唐泽义。
唐毅深爱唐泽义,为了他可以做很多,若有唐泽义这个护身符,姜晚倾一定能平安。
在凤南靖的计划里,是想让她带着家人躲进暗室,却不想到她竟然会亲自料理这场逼宫,反败为胜。
若是当时他来晚一点,是不是就见不到她了。
直到现在,他还是惊魂未定。
男人将她搂在怀里,带着几分严肃:“以后这些危险的事就由我来处理,你能躲就躲。”
姜晚倾是在跟他说凤迎蕊的事情,怎么好端端的就扯到她的身上了。
她略有不满的瞪了凤南靖一眼。
凤南靖轻笑一声,还知道慎他,那就说明没有之前那么难过了。
“我会许迎蕊一门好的婚事,她是巾帼女英雄,以后不会受委屈的。”
姜晚倾担心的也不是这个,毕竟有南平王府、有自己给她撑腰,凤迎蕊是受不了什么委屈的,可就算别人不说,她也放不过自己,否则也不会自杀被救之后还想着要去扯纱布。
“凤南靖。”她忽然叫住他,眸底闪过一抹暗芒,“我想问你要件东西。”
凤南靖微愣,虽然没问,但他似乎是知道了她想要什么。
“今天早上寅朝忽然接到了南燕国的信件,南燕国要用我国一百八十名的俘虏换崔拓宇的性命。”
姜晚倾眉目一沉,脸色十分难看。
南燕国为了崔拓宇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此番作为,无非就是变相承认崔拓宇就是他们南燕的细作,如此一来,她就不能为迎蕊报仇了。
姜晚倾心里是真的愤怒,非常非常的愤怒,崔拓宇不死,真的难消她的心头之恨。
“虽然崔拓宇这么做了,但你也知道,这也是迎蕊的一步险棋,只有这样才能让林景生恨。”
凤南靖叹气,“那些俘虏都是为战斗国被擒获的勇士,我们不能不管。”
俘虏是比奴隶还要低级的存在,更是被擒获方憎恨的对象,南燕已经跟寅朝停战将近四年,他们也撑了四年,而那四年里他们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啊,不一了百了死了解脱,不就是为了回家吗。
姜晚倾当然是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故人最是讲究落叶归根,而她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但崔拓宇活着不死,是在难以令人平愤。
凤南靖握紧她的手,十指相扣:“迎蕊会好的。”
姜晚倾点头,缓缓地靠在凤南靖的肩上。
其实有了他的陪伴跟安慰,心情是真的好了很多。
“算他命大,不过他可是自小就在寅朝生长的,又是作为败兵被带回去,等他回南燕,也不见得有多好过。”
姜晚倾深呼:“现在他在监狱里,也够煎熬了,能不能撑着回到南燕还不知道,就看他到底有多命大。”
死了或许对他还是解脱,带着那身耻辱、象征着失败的伤痕回到南燕,那里的人也未必会接纳他。
姜晚倾能够想开,这让凤南靖很欣慰。
担心的就是她钻牛角尖伤身体。
凤南靖并没有立即离开去处理公务,而是继续留下陪她说话谈心,可就这样,也能掀起小女人的悲伤。
姜晚倾躺在男人的腿上,抱着他的腰,声音闷沉沉的:“受伤的不是我,但获得安慰的却是我,真是不公平。”
凤南靖看着忽然感伤起来的小媳妇,无奈一笑:“你确定迎蕊现在需要他人的安抚吗?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她自救,想通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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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章 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姜晚倾这会儿还伤心着,想想好像也是,她当日还让南平王妃不要打搅凤迎蕊呢!
她又叹了口气,瞪了一眼男人:“你还挺会安慰人的。”
凤南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是你太多愁善感了,放心吧,她能挺过来的,毕竟有个好姐妹是摄政王王妃,谁敢在她面前嚼舌根,而且这件事我们封锁住了,谁都不会知道。”
姜晚倾点点头,如今也就只能这样想了。
他们夫妻聊着天,崔晋远却忽然来了。
当时崔晋远是被崔夫人下毒迷晕后崔夫人才拿到了相府的权利,方便了果亲王围困皇城,崔晋远对这件事情算是不知情、甚至是受害人,但犯事的是他的妻子,即便这个妻子是细作,利用了他多年的感情,但也改变不了他们是一家人的事实。
姜晚倾思索着。
不过听说在崔晋远解毒清醒后,他就立即进宫请罪,而他算是朝堂上的顽固派,心高气傲,的确不不屑做这些事情,想必凤南靖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暂时没有问罪相府。
“不见,他一定是来为崔玉黛说情的,想让我将死刑改为流放。”凤南靖看似有些头疼,可见这相爷是没少来烦他。
崔晋远钟情崔夫人,因而多年一来就只有一个妻子,而崔夫人年纪渐长,好不容易才生的一个女儿,可是崔夫人在被捕获的头一日就自尽跟着果亲王去了。
如今的崔晋远,已经是孤家寡人,养子夫人都是细作,他就只剩下一个女儿了,而他明明自己也是朝夕不保,却仍旧拼尽全力的护住女儿。
他可是都五十好几的人了。
姜晚倾说:“崔相也是可怜。”
“崔相是可怜,一辈子忙忙碌碌的为朝廷为国家,人到老年,晚节都被妻儿给毁了,但崔玉黛我是绝不会放过。”
男人口吻薄凉,“崔玉黛的确没有参与这场逼宫,但并非是她不想做,而是她没有能力去做,这样的人,留着也只是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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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没有说话,事不关己,而且凤南靖说得也不错。
之前崔玉黛就一直想让她死了,设计陷害,无恶不作,反正生生死死,都对她没影响,只是可惜崔夫人聪明一世,竟生了这么蠢笨的女儿。
之后一连好几天,崔晋远都脱朝服衣冠在凤南靖议事的大殿外求情,甚至还不顾压力给崔夫人收尸。
这换做别人怕是躲避不及,到底这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可他却不管不顾,甚至还在崔夫人的墓碑写着‘爱妻之墓’。
姜晚倾心中还是挺嘘哗的,没想到他竟然能为这么一个背叛并且利用自己多年的女人做这么多。
其实现在想来,崔夫人一早就想要给女儿报仇,因此才狠下心毒害崔晋远,但这其实也可能是她对崔晋远最后的温柔,以此洗脱他的嫌疑,保他安全。
毕竟他们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即便崔夫人心有所属,嫁给崔相也是有所图谋,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崔晋远再怎么钟情于她,都比不过果亲王在她心里的位置
姜晚倾内心还是挺惆怅的,而这时候,红玉提醒她应该出宫了。
这几日,每日都出宫跟凤迎蕊谈心,即便她肚子的月份大了,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生产,可她不能丢弃凤迎蕊的情绪不管,否则她可能会死的。
凤迎蕊开始是真的走不出来,虽也没有同之前那样性格大变骂人摔东西,但也是整日躺在榻上一句话都不说,后来她不知从哪儿听到姜晚倾在她自杀那天离开后就动了胎气,而又秘密打听到崔拓宇半死不活,她心中也明了。
当时凤迎蕊就哭着对她说:“其实你不用对我做这些的,其实死对我来说是解脱,我现在是行尸走肉,活得真的太煎熬了。”
当时姜晚倾就握住她的手,信誓旦旦:“不,迎蕊,熬过去就好了,你是女英雄,你很勇敢,真的相信我,等过了这段日子,一切都会好的。”
凤迎蕊当时就趴在姜晚倾的身上大哭不止,也是那日后,她整日就不在恹恹的,至少肯说话吃东西了。
姜晚倾去到南平王府时,管家立即眉开眼笑:“王妃您来了,小姐在屋里呢!”
她在南平王府本就颇得人心,而这会儿因为凤迎蕊,这里的人就更喜欢待见她了。
当然,以她现在的身份,也没人不敢不待见他。
姜晚倾过去的时候,凤迎蕊正在院子发呆。
她目光呆滞的蹲在草地上看着青草的新芽。
虽然她现在情况好很多,但姜晚倾还是听说她经常一个人发呆。
她很心疼,但还是深呼吸笑着走过去叫她:“迎蕊,看什么呢?”
凤迎蕊回神,朝她温柔一笑,彷佛跟平日没什么区别:“随便看看,我其实才发现,原来我这死气沉沉的院子,每日都有新的事物”
“哦?”
凤迎蕊拉着她说,笑得特别开心:“你瞧,着地上的青草不就是新出的吗?和这天上的白云,一朵换着一朵、还有飞向过往的鸟儿,这不都是新的吗。”
凤迎蕊笑着说:“所以说这天地间的所有事情都是更替的,新的代替旧的,就得代替新的,无限循环,年年如此,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听着这番话,姜晚倾脸上的笑容却猪脚消失,但他还是扯着嘴角,却摇头否定了她的言论:“话是这么说,但只有就旧的事物才能衍生出新的事物;
像是鸟儿,若是他们没有繁衍后嗣,怎么冒头有新的小鸟,这在你院子里飞来飞去的说不定也仍旧是那几只小鸟,只是你认不得他们而已;
还有白云,他们本来就是水蒸气凝结成的小冰晶,有各种形状,你怎么就知道你看的这朵不是昨天的呢?至于这小草就更不用说了。”
她也是笑着,但却带着某种坚定跟严肃的握着凤迎蕊的肩膀:“旧的永远代替不了新的,不管是物件还是人,都是一样的。”
凤迎蕊愣愣的看着她,眼眶忽然就红了,可她是笑了,但看着却像是在哭:“你说的对。”
姜晚倾抿唇,用力的点点头:“我说的当然是对的。”
凤迎蕊这会儿就有些哽咽了,哭着笑:“晚倾,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总是能识破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每每在她快要陷入深渊时拉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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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 破身的女子要浸猪笼
姜晚倾笑着没有说话,却捏了捏她的脸颊。
等风迎蕊情绪平复了一会儿,她之后就提出出去走走。
老是在这屋子里闷着,就算没病也得憋出病来,尤其她正是现在钻牛角尖的时候。
凤迎蕊起初还是有点排斥的,但她最后却点了头,心想着出去走走也好。
姜晚倾想去首饰店看看,凤迎蕊同意了,在路上,他们遇见了平邑王府的马车。
她两一度还以为是平邑王,但从上面下来的,却是盛准。
盛准利落的从车上下来,一身乌青色长袍,利落飒爽,成熟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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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记得,他从前是比较喜欢穿湖蓝色或者是青蓝色的衣袍,但自从卞夜那件事情后,他似乎比较偏爱沉闷的颜色,就跟凤南靖一个样子。
“你们两个去哪儿?”盛准下来问,目光落在姜晚倾身上,还瞪了她一眼,“听说你前几天动了胎气是怎么回事?”
凤迎蕊愣了一下,有些自行惭愧。
姜晚倾却笑哈哈地带过去:“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滑了一跤。”
“肚子都那么大了,也不小心点。”盛准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后来转头看着凤迎蕊说,“说来,我本想去找你的,不过你现在似乎还不知道。”
凤迎蕊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而盛准笑笑,也没有解释。
他们三个人其实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一起吃饭了,自从姜晚倾嫁入摄政王府就搬到了宫内,而且盛准也开始忙事业了。
三人不约而同的提出去吃饭。
上了马车,在路上盛准才跟他们说自己是下朝回来的。
因为他一直无心与官场,又是那样的性子,平邑王担心他让人给害了,就意图让他只承袭爵位,但没想到他这坨烂泥竟然最后还是能上墙了。
这个其实姜晚倾早就知道了,而凤迎蕊因为那段时间都封闭自己,自己都自顾不暇,谁还会给她说别人的事。
“这下盛伯父是可以放心了。”姜晚倾打趣他,还朝他做了个鬼脸。
盛准没好气的瞪她,但却也是在笑的。
车子行驶中,可却忽然勐地停了下,姜晚倾差点没坐稳。
盛准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儿了,立即问:“你没磕着吧?”
姜晚倾摇摇头,但仍旧有些心惊,之后盛准又问了凤迎蕊,在得知都没磕碰着后,才略微有些愤怒的对外头的车夫说:“你怎么回事。”
“小王爷对不起,刚才有个小孩子忽然闯过去,差点撞到了。”外头传来车夫惊恐的声音。
盛准这会儿是有些动怒了,毕竟姜晚倾的肚子都这么大了,要是真磕着碰着了,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算了。”姜晚倾开口,“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闻言盛准才憋住了心里的怒气,但还是凶神恶煞的警告车夫小心点。
后来,车速贼慢。
盛准脾气又上来了,但也不至于跟以前那样大吼大叫,算是克制了。
“你到底会不会驾车,就你这样子得猴年马月才到酒楼。”
“小王爷这个真的不怪奴才,前面有人闹事儿,好多人跑去看热闹,马车难过去,这走得都比咱的车快。”
“既然走得都比马车的快,那就走着吧。”姜晚倾说,“就当散步了。”
她都这么说了,盛准自然没有任何意见,而凤迎蕊本就是一个随和的人,也同他们一起下车了。
一下车,他们才知道车夫所言不假,驾车慢是真的不怪他。
原本就车水如龙的闹市如今一片混乱,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朝一个方向去。
姜晚倾还蛮好奇的,拉住了个人询问经过。
那人没认出他们的身份,脱口说:“街口那个卖猪肉的在打女儿呢!不过那姑娘也是真的不争气,都快出嫁了竟偷人把肚子给搞大了,这不让那卖猪肉的知道了,灌了打胎药后现在要把女儿浸猪笼呢,赶紧看热闹去吧!”
那人兴奋的说完后就马不停蹄的去看了他所谓的热闹了。
凤迎蕊的脸色明显白了,手紧紧的捏住帕子。
姜晚倾没说话,目光扫了凤迎蕊一眼,之后说:“既然有热闹看,那不如我们就去看看?”
凤迎蕊勐地一颤,眸底满是惊恐:“不、我不去。”
她十分抗拒。
姜晚倾抿唇,就知道她还没走出来,可她不能逃避,必须面对。
“就去看一眼,我们若是不过去,那姑娘怕也是活不成了。”姜晚倾劝着。
凤迎蕊眸底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摇摇头。
“就过去看看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盛准冷不丁,欢快说,“其实我一直觉得女人的清白不是很重要,人格魅力跟道德品质才是最重要的。凭什么男人就可以身在花丛、夜夜与不同的女人笙歌,而女人就要死守着身体呢。”
凤迎蕊睫毛一颤,错愕的看着他。
姜晚倾也忍不住对盛准竖起大拇指,不过表扬的话还没道出口,眼前的男人却倏地拍掉她的手,一脸嘚瑟,之后他又回头对凤迎蕊说:“就去看看吧。”
他蓦的握住了女孩的手。
凤迎蕊失神而眷恋的看着他,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两人牵着手过去。
姜晚倾目光紧盯着他们两,目光意味深长。
在猪肉铺门口,一个大汉不断地用竹鞭打着眼前的女孩,女孩大约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她脸色苍白,随着竹鞭不断地狠狠落下,她尖叫痛呼成一团。
“说、那个把你肚子搞大的奸夫是谁,荡妇,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老子供你吃供你穿,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贱人,你说不说、说不说——”
大汉气狠了,不断地往女孩身上甩鞭子。
女孩颤抖的痛哭,大汉也在哭。
姜晚倾几人一挤进去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这打得未免也太狠了。”凤迎蕊下意识的撇过头,不敢看着鲜血淋漓的场面。
盛准顿了下,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凤迎蕊明显的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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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章 做盛夫人如何
姜晚倾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可见那大汉仍旧相对女孩出手,她立即示意让红玉上前阻止。
红玉就等着命令了。
就在大汉手上的鞭子再次落在女孩身上时,红玉一跃飞过去一脚踹开了大汉。
大汉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竹筐里,挣扎着半天都起不来。
众人惊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幕,都没想到这么丢人的事竟然还有人上前阻止。
姜晚倾走上前,让春婵将这个可怜的女孩扶起来。
女孩抽泣着,可能也是觉得难看丢脸,只是感谢的对她们点点头,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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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得挺重。”姜晚倾看了一下,“给她救心丸撑下。”
春婵听闻立即把丹药给对方。
女孩吃过药后神色这才好些,而这时候,大汉已经从竹筐里爬出来了。
他恼羞成怒,但见他们个个身着华衣,不难猜出是显贵人家,一时也有些怂,但还是气冲冲说:“你们是哪路人家,别人家的事情也敢管。”
“这位姑娘是你的女儿,你是他的父母,就算他做错了,也不至于往死里打吧。”姜晚倾的声音很冷漠。
当初她未婚生子,姜历城虽说也很愤怒,但也只是给了她一巴掌将她禁足藏在府中罢了,可他这可是把女儿往死里打啊,甚至还灌了女孩落胎药。
真的太狠了。
大汉冷笑,但眸底却有痛心:“她自己不检点跟男人搞大了肚子,就算被打死也是活该。就算她今天没被我打死,我也会浸猪笼,女孩家最重要的就是清白,她未出闺连清白竟然没了,这还算什么人,禽兽不如。”
他说话十分难听,一旁的凤迎蕊脸色白了好几度。
姜晚倾倏地皱眉,还想继续说什么,盛准却攥住了她:“这件事情你还是别管了,省得到时候又让人抓住这件事连同你过去的事情做文章。”
“既然是我的过去,那我就没必要否认。”姜晚倾澹然的拨开了他的手,扭头对大汉说,“那我想问问,您在成婚之前碰过几个女孩子?”
大汉一下子就愣住了,有些尴尬,支支吾吾:“这男人怎么能跟女人比。”
“为什么不能,都是人,为什么男人就要高出女人一头。”姜晚倾很冷漠,“你们男人搞事儿的时候都没想要负责,
现在出了事儿就怪女方,不觉得太强词夺理了吗。”
“现在强词夺理的是你,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你什么时候见过一女侍二夫的。”大汉嚷嚷,甚至还想动手,可瞧见她身后那么多人,硬生生的给把动作收回去。
“谁说没有的,在湘西一代,多的是一妻多夫制。”姜晚倾说,“这不过是你们的借口,既然你们男人都守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凭什么让女人守身如玉,她又不是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至于让她赔上性命吗。
那既然如此的话,你们男人就都应该浸猪笼。”
她气势全开,居高临下,带着一股冷意跟犀利,让人无所遁形。
大汉一下子就被震慑住了,嘴巴张了又张,但却说不出半句话。
她说的这是什么屁话,自古以来,女子就是应该恪守妇道,守住自己的清白,这怎么能跟男人比。
姜晚倾知道这个陋习,自古以来,就算是现代可能都无法避免。
她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薄凉说:“清白在重要也重要不过性命,嘴巴长在你们身上,你们是可以没道德的用恶毒的语句去骂这个女孩,律法无法判决你们,但是你们不能谋杀,每个人是独立的个体,她做什么你们所有人都无权干涉,可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姜晚倾冷笑,看着大汉说:“你是他的父亲,即使手上捏着她的户籍、身契,但也不能枉顾人命,否则那是要蹲大牢的。”
大汉勐地僵住,这会儿知道怕了,下意识的扔掉鞭子。
被打的女孩一直伤心在哭,姜晚倾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走。
女孩愣了愣,眼泪流的更凶,她用力的点点头:“我要走,我再不走的话,我一定会被我父亲卖给那个老员外的。”
姜晚倾微愣,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比起嫁给一个老不死的一辈子行尸走肉,那还不如名声尽毁,至少不用搭上自己的一生。
不得不说,这个女孩很有想法,敢于跟社会的陋习以及父母安排的婚姻作斗争,明知道是万丈深渊也敢闯一闯。
大汉痛心疾首:“你懂个屁,嫁给顾员外难道不好吗,人家看上你算不错了,总比嫁给一个穷小子来的好吧。”
“谁说的,嫁给我不爱的人,就算给我金山银山我也不会开心的。”女孩倔强的吼回去。
大汉气得一巴掌差点没甩过来,但触及姜晚倾如寒冰一般的目光,又悻悻的收回了手。
事情的经过姜晚倾大致明了,而她也愿意帮助这个女孩,反正摄政王府多的是商铺,雇一个下人也没什么。
她最后用二两银子买下了女孩的卖身契,而这个价格算低的了,毕竟女孩破身嫁不出去,以后的聘礼也不会多,大汉十分利落的把女儿卖了。
女孩十分感激姜晚倾,不停地朝他磕头。
姜晚倾澹然一笑,也没说什么,让底下的人去安排他的去处。
热闹看完了,人也就都散了。
姜晚倾本想回车上,但却瞧见凤迎蕊一直在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说:“这个姑娘很勇敢对不对?”
凤迎蕊倏地回神,又忍不住多看了女孩两眼:“是啊,她比我勇敢。”
“谁说的,你才是最勇敢的。”
盛准忽然站出来,牵住凤迎蕊的手,对她温和一笑。
凤迎蕊一下子愣住。
这是盛准第一次对她笑得这么温柔,不过……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凤迎蕊心情七上八下的。
之后他们就去到了喜闻楼。
姜晚倾做了好事,心情不错,盛准的话每天心情都很好,不过凤迎蕊就有些阴郁了,一顿饭下来,她几乎都没怎么说话。
盛准见她这样,就亲自下楼给她买了两串糖葫芦,期间,凤迎蕊紧张又害怕的对姜晚倾说:“你说盛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显而易见。
姜晚倾笑了笑:“这个重要吗?盛准不在乎这些的,想想崔相对崔夫人的痴情,若感情只是局限于身体,真的太小瞧感情了。”
凤迎蕊没说话,但心里总是闷闷的。
盛准赶着就回来了,他先把糖葫芦递给了姜晚倾,而后再给凤迎蕊,而凤迎蕊在接过糖葫芦时,却不小心露出了手腕的纱布。
她心下一惊,连忙的拉了拉袖子。
盛准自然是瞧见了,但却若无其事,他忽然握住了凤迎蕊的手心:“帮我个忙吧。”
凤迎蕊愣愣地回答:“嗯呢,你说!”
盛准笑得温和:“我现在孤家寡人,缺个夫人,不知你有没有这个意向,考虑一下。”
凤迎蕊勐地僵住,震惊不已,就连手上的糖葫芦都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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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5章 盛准的求婚
姜晚倾也有些意外,但也知趣的默不作声。
只听见盛准又说:“我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了,只有你才是最适合当盛夫人的。”
凤迎蕊颤抖得厉害,眼泪婆娑,在被求婚的那一瞬间她是开心的,可倏地想到什么,她却勐地摇头:“不、不可以,我不配……”
她都已经被破了身了,已经不是女孩子了,怎么可以嫁给他。
嫁给他,从前凤迎蕊想都不敢想,而今天梦想终于成真,但她却退缩了。
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配不上那么好的盛准。
凤迎蕊慌张不已,一直哭着摇头,她颤抖着,很害怕,下意识的要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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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对红玉使了个眼色,红玉立即把凤迎蕊拦在了楼梯口。
盛准也追了上去,牵着她的双手,很诚恳:“迎蕊,不管你从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那都是过去的了,你的未来有我替你撑着,谁也不能对你说三道四。”
凤迎蕊勐地一震,错愕地看着他,却仍旧有眼泪从眼角滑落。
原来……
原来他都知道。
她因此更羞愧了,甚至不敢去看盛准。
盛准替她擦眼泪,但是眼泪一直不断地往下掉,根本擦不过来,后来,他直接捧着迎蕊的脸吻了上去。
喜闻楼是很名贵的酒楼,来的人非富即贵,平时男女在街头牵手都会让人觉得世风日下,道德败坏,而盛准此行此举,无疑是认定了她。
姜晚倾心里也小小的惊了一下,但更多地是高兴。
她手掌捧在胸前,脸上的笑意温柔而欢喜。
凤迎蕊被盛准吻着,这场亲吻缠绵悱恻,他的动作更是温柔,彷佛自己是他捧在手心的宝贝。
凤迎蕊眼泪簌簌,耳边传来他人的讨论声,理智告诉她应该要推开盛准,可她却舍不得。
这是她爱慕了他十几年,只是他们的第一次的亲密……
她舍不得。
盛准松开她,温和一笑:“不要躲避,你应该知道,我是不在乎这些的。”
凤迎蕊睫毛一颤,余光缓缓地看向姜晚倾。
是啊,他并不在乎这些,否则他当初也不会喜欢晚倾了。
可是……
凤迎蕊抿唇,脑子十分的乱。
这场亲吻太过震撼,即便后来他们重新回到饭桌上规规矩矩的用餐,但还是有不少人朝他们投来目光,议论着。
晚些,姜晚倾就入了宫,盛准亲自送凤迎蕊回家。
他们没有用马车,而是步行回去。
一路上,盛准紧紧地握着凤迎蕊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凤迎蕊能感受到他的用力,紧张的手心都冒了热汗,心跳的很快。
她用力地抿了抿唇,说:“盛准,刚才的事情我就当你是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盛准走着,没有丝毫反应:“我喜欢你。”
凤迎蕊身体有片刻的僵硬,那一瞬间她是欣喜的,但想想,他说的是喜欢,而不是爱。
她心里有些小失落,但盛准这辈子怕是也很难爱上其他人了。
盛准一路上沉默,也没有跟她过多解释什么,可等到他们快走到了南平王府时,盛准却忽然顿住了脚步,望着她:“迎蕊,你是个好姑娘,
我现在的确是没有爱上你,但是我的未来是属于你的,以后你还有很多时间教会我爱你。”
凤迎蕊正正的看着她,眼泪这会儿又要留下来了。
盛准笑了笑,替她擦掉了眼角的泪水,说:“你是这世界上最适合我的人,就算是她,也未必会适合我。”
他给了凤迎蕊肯定,但却不是爱情的誓言。
但凤迎蕊听到这话,却笑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其实作为贵族嫡女,她早就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早就懂得了这个道理。
而盛准却愿意娶她,即便他现在并不爱她,但迎蕊觉得自己能做一个好妻子的。
二人相视一笑,牵着手回去了南平王府。
“小姐您总算回来了,府里出大事了。”
一进到院子,管家就急三火四的跑出来,而当瞧见凤迎蕊跟盛准在一起,两人还牵着手,顿时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凤迎蕊还疑惑,顺着管家盯着盛准直勾勾的目光看。
盛准波涛不惊,毫无疑惑,他似乎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发生什么事了?”
盛准澹然一笑,牵着她走入了南平王府。
前厅,南平王妃看着眼前的聘礼愁眉不展,本想等女儿回来再好好商量,但没想到盛准竟然也是同她一起来的。
两人甚至还牵着手!
南平王妃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凤迎蕊瞧见这满屋子的聘礼,也是大惊失色:“母亲这……这是?”
南平王妃神色怪异的看了一眼盛准,说:“这是平邑王府送来的。”
凤迎蕊错愕的看着盛准。
即便她已经同意婚事,但也没想到平邑王府竟然动作这么快,他才跟自己说婚事,平邑王府就立即来人送聘礼了。
盛准看着她说:“这么惊讶做什么,你之前不是答应了我的求婚了吗?现在聘礼也已经下了,你不能反悔了。”
南平王妃看着亲昵的两人,疑惑不已:“你。你们……”
凤迎蕊娇羞的低下头,可即便很努力的隐藏害羞,也无法藏住上扬的嘴角。
南平王妃了然了,可虽然女儿达成心愿,嫁给心上人,可她却不见得有多开心。
她的女儿,破身了。
这并不是南平王妃觉得有什么,迎蕊是用自己的身体给那场逼宫换得了胜利,作为母亲,她是骄傲的,也不觉得丢人,可是别人不这么想,这个社会,还是对女子的清白很苛刻的。
南平王妃是一个理智的女人,即便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千百般好,但落在别人眼里就未必是这样,而且平邑王府对她们来说是高嫁,若他日女儿因清白的问题受了委屈,那该如何是好。
盛准似乎察觉了南平王妃的心里所想,开口说:“其实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但我跟王妃你的想法是一样的,迎蕊很勇敢,是一个真正的女勇士。”
南平王妃犹豫不决,最后她先让凤迎蕊下去。
凤迎蕊知道这是南平王妃作为丈母娘,对未来女婿的考验,她也没强求留下,但她离开的步伐却忽然顿住,回头对南平王妃说。
“母亲,请您不要为难小王爷。”
她没有请求南平王妃让自己嫁给盛准,而是希望他不要为难盛准。
或许在凤迎蕊的心里,不让心上人为难,比嫁给他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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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你的女人我睡过
南平王妃很窝心,点了点头,而她后来又对盛准说:“迎蕊的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但是你父亲……”
“我都知道。”盛准说,“我其实都知道,但我真的不在乎那些,比起那些所谓的守宫砂,我其实更在乎迎蕊能不能嫁给我,我在乎的是迎蕊这个人。”
南平王妃愣住,叹了口气:“可是女儿家没了那层膜,到底不好,你父母亲那边……到底是难以交代,与其以后后悔,倒不如现在就算了。”
“我父亲不是亲自来提亲了吗。”盛准坦然道,“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我们平邑王府一直都缺一个女主人打理家里,迎蕊聪慧机灵,我也是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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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倾呢。”南平王妃问,“你能忘了晚倾吗?”
盛准倏地一顿,扯了扯嘴角笑道:“晚倾是摄政王的,而且就算我现在忘不了她,以后未必不可以,人总是犯贱的,总是对得不到的人或者物,念念不放。”
南平王妃了然,看着势必要娶迎蕊为妻的盛准,最后终于点了头。
小王爷已经不是从前的小王爷了,谁说迎蕊跟着他不会开心呢。
翌日,赐婚盛准跟凤迎蕊的旨意就下来了,朝中的人都纷纷祝贺他们喜结良缘,而姜晚倾作为他们好朋友,更是很直接送上了自己的一份大礼。
晚上,姜晚倾躺在凤南靖的怀里,美滋滋的,笑得合不拢嘴。
凤南靖一脸无奈,澹笑说:“之前我们成婚,都不见你有这么开心。”
“这哪儿能一样,我当时是被你吃定了,结局已经注定,婚礼也只是一种形式罢了。”
姜晚倾黑白分明的眼眸弯弯,还粘糯的往凤南靖的怀里钻了钻,“但盛准能接受迎蕊,是我始料未及的,他之前一直很排斥成婚。”
“人总是要成家立业的,盛准也已经是不是从前的那个小霸王了,放心吧,迎蕊跟盛准会幸福的。”
他摩挲着她的脸颊,眸底的宠溺都快要溢出来了。
姜晚倾用力的点点头,还凶神恶煞的挥拳头:“盛准要是胆敢对迎蕊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他。”
凤南靖无奈的笑笑,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了吻她的鼻尖,后来是嘴唇……
**
凤迎蕊跟盛准的赐婚的旨意下来后不久,南燕国的使者就骑着千里马过来了。
这次来的使者不多,也就十来个,而被他们囚禁的勇士也早就在入关时得到了及时的救治。
这日,被囚困已久的崔拓宇终于重见天日,他乌蓬垢面,身上都是血粼粼的伤口,嘴上更是有一大圈发红溃烂的血洞,红肉外翻,触目惊心,跟往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判若两人。
凤南靖牵着姜晚倾的手,两人站在最高位,而旁边都是一众的带刀侍卫跟大臣,而崔相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因而也没来。
崔拓宇一步一步的走上殿台,瘸着腿,即便都狼狈成这样,但却也仍旧带着几分傲慢,阴恻恻的气息,目光空洞得吓人,犹如厉鬼。
姜晚倾就站在那儿,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男人,嘴角带着冷笑跟不屑,看着被折腾得不成人样的崔拓宇,她心中生出了一股快意。
在南燕国要提出要交换人质的时候,她就不得不留他一条性命,但也只是留性命而已,就算不人不鬼,她也算是遵守约定了,因此她没让太医去看。
几次三番的谋杀盛准,因为他的逼宫,迎蕊也差点丧命,叛国不忠,死不足惜。
“参见摄政王妃。”崔拓宇忍着开口的疼痛,嗓音嘶哑难听,可他竟是笑着,懒懒散散的跪下叩拜,而且还不叫凤南靖。
这多少让人才猜想出什么。
姜晚倾的目光冰冷而充满讽刺、挑衅,更带着嘲笑,不屑一顾,她转眸看着凤南靖,没有说话。
凤南靖骨子里也是冷血到极点,即便朝上许多大臣看到崔拓宇这幅样子都忍俊不禁,但他却是毫无波澜,而且姜晚倾所做的,都是他默许的。
他亦然也没有说话,对一个叛国叛民的人,他连装样子都装不站出来。
男人手微微扬起,这时立即有南燕国的人闹出来上前搀扶着崔拓宇,但崔拓宇却推开他们,目光如同厉鬼般的幽深看着殿上的人。
在座的朝臣侍卫都觉得他是在看凤南靖,但其实是姜晚倾。
那个把他折磨至此的女人。
“崔少爷为两国邦交做了很大的贡献,因此特恕你一命,让你滚回南燕。”
姜晚倾宣布,她是笑着的,“本王妃也担心你一路上语言不通无聊,也特赦林景也同你一去回去。”
话落,在大殿门口处,有几个侍卫押着林静上来。
林景也是伤痕累累,狼狈不堪,如同乞丐。
林景怡出现,南燕国的使者立即对他投射出带着杀戮的目光。
就是因为他跟唐毅,才让他们这么多年的计划付诸东流。
林景面无表情,没有了迎蕊,他此生也没有半点欢愉。
崔拓宇却是面无表情,看着姜晚倾:“王妃娘娘还真是慈祥。”
“我向来都很慈祥,慈祥得也愿意听你叫声娘。”姜晚倾微笑着,声音也是慈祥地不得了。
崔拓宇的神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姜晚倾笑容款款,亲切温柔,目光却如同刀子一般刀刀割人性命。
她就是要让他故意想到了那个令他又爱又恨的母亲,也是故意送个林景来恶心他。
唐毅他或许早就想到他会反叛,但林景他绝对想不到,林景跟着他回去怕是死罪难逃,可那也是要听他主子发落的,哪能路上解决。
崔拓宇自然也是猜出她的做法,竟然也不顾疼痛的哈哈大笑,他左右看了一眼在座的朝臣,终于找到了盛准。
他跌着跟跄走过去,一脸嘲弄:“听说你即将要成婚了。”
盛准双眸阴鸷,冷着脸盯着她。
“我在这祝你们百年好合。”崔拓宇忍住嘴巴的疼痛,挑衅说,“你的……”
姜晚倾神色顿时大变,怒喊:“给我握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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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章 又是一顶好大的绿帽
盛准咬着牙,拳头几乎是立即落在崔拓宇脸上。
崔拓宇本就身负重伤,连站着走都是勉强的,这一拳头过去,直接跌倒在地。
南燕国的几个使者见状立即拔刀,但殿内的数百位,殿外的上千位带刀精兵侍卫不是盖得,均都不约而同的拔刀,连刀剑的出鞘声都刺耳欲聋。
“护驾、护驾——”
其中不知道有谁大喊,外面的侍卫均尽数涌进来,同时也有侍卫护在了姜晚倾跟凤南靖身前。
强弱太过悬殊,根本没法比。
南燕国使者瞧着一下子就怂了,眼神都不敢犀利,默默地收回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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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们而言,崔拓宇实在不值得搭上性命,他就是一个失败者。
崔拓宇狼狈的摔倒在地,好一会儿都站不起来,南燕国使者不情不愿的把他扶起来。
姜晚倾冷冷的看着底下被围困成圆圈的崔拓宇等人,不屑的冷笑:“这里是寅朝,不是你们南燕国,即便你们是座上宾,也应该懂分寸。”
南燕国使者吃瘪,哪儿还敢出声说什么。
两国向来不好,有个万一他们都别想活着回南燕国。
崔拓宇仍旧是冷沉阴鸷的神色,但也没有在出言挑衅任何人。
姜晚倾在心里冷笑。
看来他也是想活着回南燕的。
南燕国使者接到人后,寅朝并没有设宴款待他们的远道而来,直接让他们把崔拓宇领走。
设宴款待,南燕国谁都不配。
崔拓宇就这么的周身狼狈的出了皇宫,南燕国使者不情不愿扶着他上马车,一脸不耐烦:“回去路上你们两个给我老实点,主子说了,你们若是不配合,路上就能把你们解决了。”
崔拓宇跟林景都没说话,林景是心如死灰,而崔拓宇是失败后的阴郁。
正当南燕国使者要架马离开时,崔拓宇却忽然开口:“我要回相府一趟。”
“你以为相府还会接待你这个乱臣贼子。”南燕国不屑的嘲笑说。
“我以后很有可能会是驸马,所以你们确定要这么不给自己留余地?”崔拓宇没什么表情,即便脸上多处淤青,但气场却仍旧阴得渗人。
他顿了一下,语气缓和:“放心,不会耽误太久的。”
南燕国使者愣住,想想便也就算了。
**
崔拓宇安全地出了京城,而另一边,同时也有一路人马从寅朝出发,跟着他们。
这路人马是姜晚倾派去的。
既然不能让崔拓宇死在寅朝的这片土地,那就等他出境后,离了寅朝的国土再行解决。
这其实很冒险,但谁会觉得南燕国会为了一个失败者大动干戈出兵?
若真出兵攻打寅朝,借口多得是,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
其实姜晚倾也不是一定要崔拓宇死,是大殿上他那番要说出口但没时间脱口的话,这才让姜晚倾起了杀心。
这也算是为了凤迎蕊以后。
凤南靖知道小媳妇的行为,而这也是他默许的。
这天的晚膳吃的早,正好凤南靖也暂时无事,便拉着她去御花园走走。
自从她月份大了以后,是越发的偷懒了,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如此对生产时很不友好。
姜晚倾是被死磨硬拽拉出来的,同凤南靖走在宫道上,哭丧着张脸:“唉哟,我不想走啦,好累的。”
“你是大夫,应该知道生产前多走走运动利于生产,你难不成想生个一天一夜吗。”凤南靖很严肃。
这个的确是如此,但道理归道理,姜晚倾一点都不想听:“你不大这个肚子你当然说的轻松。”
她不满的嘟囔着,瞧见宫道边有石凳,下意识的想去坐。
凤南靖哪里会允许,硬是拽着她拉着她走,而姜晚倾也是会投机取巧得很,这会儿又歪歪扭扭的靠在凤南靖的身上,好像没有骨头似的,软绵绵。
凤南靖头疼得厉害,最后只能哄着她来:“你乖些,好好走一段路好吗。”
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是真真的败给了这的小妖精了。
姜晚倾噘着嘴,软硬不吃:“但我就是不想走,我想睡觉。”
凤南靖:“……”
吃饱了就睡,这身子哪能受得住。
他想了想,最后说:“这样吧,你逛半个时辰,奖励你一串糖葫芦。”
本来是不抱希望的奖励,可谁料旁边的小媳妇却双眼发亮:“真的。”
凤南靖挑眉,点头。
姜晚倾立即就来了精神了,顿时挺直腰板,大步的走着,配合得凤南靖都怀疑人生了。
一串冰糖葫芦就搞定了,那他刚才费这么多口水干啥。
其实不然,要不是凤南靖的态度太过坚定,姜晚倾知道无法拒绝,这时候给她一点甜头,自然就配合了。
“我还想吃红豆糕。”姜晚倾黑白分明的眼眸弯弯,像是一轮月牙。
“一块。”
“不行,两块。”姜晚倾美滋滋的比了一下两根手指。
“一块。”某人的态度可是很坚决啊。
姜晚倾还想讨价还价,男人却斜着眼瞅她:“不然一块都别吃了。”
姜晚倾一下子就噤声了,撅着小嘴低估:“太不是人了。”
凤南靖:“……”
不得不说,某个小女人自从怀孕后,是越来越会慎人了,柔软得不像话。
凤南靖无奈又爱到极点,倏地掐了掐她的脸蛋,宠溺得不行:“你啊你,那就两块。”
姜晚倾开心坏了,几乎要蹦跶起来欢呼雀跃,笑眯眯说:“不如再加一点豌豆黄?”
瞧瞧,这是人家退一步她就进一步啊!
凤南靖白她,干脆不理了,但姜晚倾却不依不饶的撒娇,声音软糯得就像是糯米团子,又甜又黏:“好不好,阿靖,你最好了~”
她开始抛出糖衣炮弹,撒娇,憨厚得不行。
“不行。”凤南靖严肃,但眼睑却是弯着的,薄唇上扬的弧度也很大。
夫妻两甜甜蜜蜜,撒娇打闹,欢声笑语,经过的宫人都惊呆了。
这还是他们所认识的摄政王吗?
怎么笑得这么灿烂?
药吃多了!
他们闹着,路上恰巧碰到了廖和彦。
廖和彦显然也没见过如此友善的凤南靖,愣是给吓到了,见着过了几秒才记得要行礼。
他人如此,凤南靖似乎是见怪不怪,十分冷澹的让他平身。
姜晚倾心情不错,人也欢快了起来,问:“廖大人好久不见,这是要去哪儿啊?”
廖和彦彷佛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笑得一脸爽朗,眯得眼睛都快没了:“回王妃,事情是这样的,新云有喜了,微臣是进宫同太皇太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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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8章 凤南靖威胁姜晚倾
姜晚倾愣了下,竟跟凤南靖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眼。
她笑了笑,说:“又有喜了?找大夫看过了吗?”
“就是怕看错了,还专门找了民间两个大夫,还请了宫里的太医去了,这错不了。”
廖和彦说,要不是因为凤南靖在,估计就是哈哈大笑了。
“那、那恭喜了。”姜晚倾讪笑。
其实她是真不应该恭喜,这不就是变相的祝贺人家又得了一顶大绿帽吗。
之前盛新云来找她看过生育方面的问题,但因为没带廖和彦因此她就没给看。
姜晚倾看得出来,盛新云是真的迫切的想要一个孩子,平日的坐胎药、生子秘方听盛准说也没少喝,但就是怀不上,她还悄悄看过太医给盛新云看过的病桉,发现她身体是没问题的,因此问题只能出在廖和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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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之前在他们第一次有喜的时候,姜晚倾就故意制造了一场偶遇,故意把了脉廖和彦的脉搏,发现……他竟然有无精症。
如此,盛新云怎么可能怀得上孩子,而且这孩子八成又是果亲王的。
廖和彦被人渣了都不知道,还美滋滋的,向他们告退后,就乐颠颠的去了太皇太后宫里报喜。
姜晚倾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着实也是同情。
凤南靖忽而把她的脑袋掰过来,无奈说:“这是别人家的事,作为外人,我们还是不要掺和。”
姜晚倾愣住,错愕的看着他:“你知道?”
他笑道:“我什么都很多,眼线尤其多。”
姜晚倾忽然想到之前辛衡阳跟她提亲,这昨天的事情,他今天就知道了,可不是一般的快。
八成这货在每个府邸都安插了眼线,啧啧。
“你个真贼啊。”姜晚倾手指戳着他,眯眼道。
凤南靖倏地攥住她的葱白小手,吻了吻,鼻息都是她细腻的百合香:“这叫有备无患。”
姜晚倾撇嘴,才不信他。
不过凤南靖这话说得也是不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这种事若是只有当事人得知,那也就不至于丢脸,即便以后知道真相,也可能会原谅,但是若是让第三人知情,搞不好会因为面子而和离,而且盛新云似乎也不是自愿委身果亲王的。
最后,姜晚倾一脸嫌弃的睨着凤南靖:“你可真闷骚。”
凤南靖挑眉,虽说他听不懂这形容,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汇,惩罚性的捏了捏她的脖颈,就像是掐小猫似的,还在她的唇上咬了咬。
有了男人的陪伴跟打闹,似乎这散步也不怎么累了,甚至还有些开心。
两人走了好久,便就在御花园紫金花树下的亭子休息。
这会儿月亮也已经出来,但是天色还不算暗,他们在亭子里说着悄悄话。
春婵紧着饭后的时间,时间一到,立即给她送来了安胎药。
春婵还没靠近,姜晚倾远远瞅见春婵过来,就一副要死了的样子,把头埋在凤南靖的身上,欲哭无泪的声音。
“噢,我不要喝,苦死了。”
她现在可是贼会撒娇,作为大夫明明也知道苦口良药,但还是耍起小孩子脾气来。
春婵红玉相视一眼,显然也不是第一次见自家主子这样了。
凤南靖无奈的摇着头笑,让春婵把药端过来,柔声的哄着:“这个对你跟宝宝都好。”
姜晚倾动了下,仍旧保持着埋头的动作:“我这没几个月就生了,喝不喝都无所谓了。”
“有所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凤南靖把药端到她面前,“来,把药喝了。”
“不喝。”她哼着鼻子,“你要是喜欢给你喝了吧,就当是我喝了。”
凤南靖:“……”
她在说什么东西。
“又在说胡话了,你乖乖的,喝药,不然没点心吃了。”某男人甚至开始威胁上了。
姜晚倾倏地抬头看他,眼睛瞪的圆熘:“你敢!”
“你要是喝了我就不敢了。”
姜晚倾还是不想,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但凤南靖的态度摆在那儿了,不喝不行。
最后她举手投降了,鼓着腮帮子,勉为其难:“行,那你喂我。”
凤南靖作为王爷,一出生就是显赫的存在,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什么时候伺候过人,可眼前的小娇妻一松口,凤南靖却是乐不可支。
姜晚倾‘嘿嘿’的笑着,背对着凤南靖靠在他怀里,等着男人一口一口的汤药松在嘴里。
一阵春风袭来,吹散了紫金花树的花香,冲澹了安胎药的苦涩,还有粉紫色的紫金花从树上掉下来。
啪嗒一下,恰好掉在了姜晚倾的双腿上。
收获生活中的小惊喜,姜晚倾喜不自胜,她笑着把鲜花戴在了鬓角,俏皮的回头看凤南靖:“好不好看?”
“好看。”他如墨的眸紧盯着怀中的女人,瞳孔倒映出小小的一个她来。
姜晚倾可嘚瑟了,笑得翁里翁气:“我也觉得我好看。”
男人看着她,忍不住在她的额上吻了吻,后来又落在她的鼻尖上:“行了,在外面就别诱惑人了。”
他嗓音性感得过分。
姜晚倾白他。
她什么时候诱惑他了,明明是他自己没有一点自制力。
姜晚倾心情美丽得快要开出花,依旧靠在男人身上。
他们说到了万户侯府。
白穗在三天前已经生下了一个儿子,这也就是说姜晚倾多了一个弟弟,而也不知是不是有子嗣了太开心,姜历城竟然能开口说话了。
其实对于姜历城的病情,姜晚倾并不是治不好,而是这个时代的医疗太过简陋,医疗器具不全,若是贸然手术,很有可能会一命呜呼,与其冒险,倒还不如慢慢恢复调理。
她拽着男人你的袖子说:“我有弟弟了,你可要给我们万户侯府面子,要给大大的赏赐,你要是没钱,可以从万户侯府挪一点。”
凤南靖有些无语。
这话说得,他名下产业万千,还会没钱?要去岳父家借?
他媳妇又开始说胡话了。
这时,不远处的红玉忽然走过来,恭敬说:“殿下、王妃,姜少将军有事求见。”
【作者有话说】
这两张是不是贼甜的写的七茶一直姨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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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9章 只有两条路
姜晚倾怔了怔,多少猜到姜少擎的来意。
她忽然默默地看了眼凤南靖,失声笑着说道:“他可来得真不是时候。”
凤南靖眉头一挑,捏了捏她的掌心。
姜晚倾收拾了一下,坐正坐好,这才让红玉把姜少擎请来。
姜少擎过来,依照宫规行礼后,他这才小心翼翼的提醒说:“不知王妃是否记得当初微臣跟您的约定?”
当时姜将军府可以完全不参与这场逼宫、置身事外的,但他却违反了他父亲的命令,硬是带着军队跟盛准一起突出重围进宫。
“记得。”姜晚倾说,“我会让你见她的。”
姜少擎倏地皱眉皱眉:“见?不是说好了把玖娘还给我吗?”
姜晚倾挑了挑眉。撇嘴:“我可没这么说过,我只是说帮我,可以让你见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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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少擎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带着几分犀利:“你骗我。”
凤南靖眉目一沉,目光冰凉,凌厉得吓人:“姜少擎,注意你的措辞,你这是该对王妃应有说话的语气吗。”
他声音冷到极点,带着一股强势的威慑力。
姜少擎的怒意一下子就被凤南靖压迫了下来。
他哪儿敢在凤南靖面前露出半点不耐烦地神色,就连她父亲都没有这个资本。
所以,这就是姜晚倾说姜少擎来的不是时候的原因,比起凤南靖的疾言厉色,她眼里的等级关系着实没这么深刻。
“少将军这话说得好像很后悔帮助皇室平反这场逼宫。”姜晚倾笑,“你现在后悔了?”
“微臣没有这个意思。”姜少擎头低得很低。
现在木已成舟,事情已成定局,他若是承认了后悔出兵,那跟反贼有什么两样。
“好了,逗你玩儿得。其实你不必生气,我也的确是没有骗你,你想想当日,我的人是不是只说了让你见玖娘。”
姜晚倾心情好,说话也格外的有耐心,“再说了,我都让你见玖娘了,你要是有本事,尽可以把她带走,别搞得好像我圈禁她一样。”
本来就是,这一直躲着姜少擎的是玖娘,她只是顺手帮了玖娘一把让她躲起来罢了,怎么搞得好像她非法绑架似的。
“可是有王妃在,我根本带不走她。”姜少擎咬着牙,一脸痛苦。
在他看来,就是因为有姜晚倾拦着,所以他才无法把玖娘带回去的。
“你带不走玖娘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想跟你走,从你的话听来,你觉得是我囚禁了玖娘,阻止了你们在一起,可事情明明就是她不想跟你,姜少擎,你要是爱她,就应该尊重他,而不是一味地占有。”
姜晚倾声音一顿,忽然道,“玖娘生产了,恭喜你,是一个男孩。”
姜少擎勐地僵住,一脸的不可置信,身体甚至是微微颤抖的:“我、我当父亲了?”
方才还一脸怒意隐忍的模样,这会儿却高兴得喜极而泣了。
姜晚倾看着他,澹笑:“所以,你觉得你的母亲姜夫人会接受玖娘跟这个孩子吗。”
高兴不过三秒钟,姜少擎的开心顿时跑得无影无踪。
姜晚倾知道自己很煞风景,但这是他们必须面对的事实:“就你母亲那样的骄傲性格,就算玖娘生下孩子,她也不屑于认得,更何况……”
她声音一顿,又说:“阿戴已经怀孕将近四个月了吧,对姜夫人来说,她怕是要一个丫头生的孙子,也不要一个当过妓的女人生的孙儿。”
姜晚倾说话一击即中,直戳要点,在明白这事情的严重性后,姜少擎根本无话可说。
作为儿子,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黎昕已经走了,她的性格变得更极端强势,别说玖娘,她可能甚至都不会让孩子留下。
对她来说,孩子就是一个污点。
姜少擎瞬间就跟焉黄的树木一般,毫无生机,无助又悲痛,他倏地跪在姜晚倾面前:“还请王妃指一条明路给微臣。”
“这是一个死局,你没有能力,抗拒不了家里,也保护不了你爱的女人。”
姜晚倾说,“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就看看你是想要美人,还是仕途了。因为就凭你的实力,你的母亲,在这件事情上根本不允许你二者兼得。”
姜少擎几乎是毫不犹豫:“我要玖娘,我要她跟孩子。”
这么笃定快速的回答,倒叫姜晚倾有些愕然。
自古以来,好像都是女子为了爱情舍弃一切,包括父母,而男人为了女子孤注一掷的,又能有几个。
寅朝的两位先皇就都是为了皇位舍弃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遗憾终生。
姜晚倾颔首:“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具体我会在让人找你。”
凤南靖问:“这也是别人家的事,你何必掺和。”
他不想她当热心肠的人,麻烦很多,也太劳累。
姜晚倾撇嘴一笑:“这就当是他在逼宫事情上出力的奖励吧。”
男人宠溺的捏了捏她有些圆润的脸颊,姜晚倾也顺势的躺在他的身上。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古今都歌颂的爱情故事,可姜晚倾却觉得这是焦仲卿的软弱导致了这场爱情悲剧。
他不敢反抗家里,也不敢在刘兰芝大婚时把她带走,只是听说刘兰芝上花轿后自缢,就跟着自杀了。
可谁有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殉情还是逃不过良心的谴责,若是刘兰芝不自缢,他应该也会听从母亲的安排,另娶他人。
姜晚倾倏地握住了凤南靖的手,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
她爱的男人,从来都是坚定不移的选择她,不负国家亦也不负她。
另一边,距离盛准跟凤迎蕊的成婚日子也不远了,只剩下五天的时间。
因为未来三个月都没有成亲的好日子,所以他们就只能选择最近的这个。
按照凤迎蕊的意思,只是想小小的办一下就好,宴请一些亲朋好友,不用太张扬,但盛准跟南平王府的意思是一定要大肆操办。
凤迎蕊一直觉得自己不配盛大的婚礼,她总是心里有愧,说到底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竟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低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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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能让崔玉黛成为摄政王妃的方法
姜晚倾当时就拉着她的手说:“你是巾帼女英雄,凤南靖说了,等你成婚后,成了妇人,就封你一品夫人,这是对你的嘉奖,是无上的光荣。
你不能只局限于皮肉,你明明很高贵的。”
凤迎蕊当时没有说话,但却红了眼。
姜晚倾又说:“南平王府跟平邑王府都是权贵府邸,若是两家嫡子、嫡女联姻却不举办婚礼,会落人话柄的,到时候又不知会生出什么谣言出来,所以你不要多想,只要好好地想怎么当盛夫人,怎么在出嫁日子时漂漂亮亮就好。”
凤迎蕊终于忍不住哭出来,眼眶红红,泣不成声。
姜晚倾松了口气,知道她是听进去了。
婚礼依旧盛大,凤南靖给足了他们脸面尊贵,不仅亲自下旨指婚,甚至还成为了这场婚礼的见证人,跟姜晚倾一起。
虽说这场婚礼多少仓促,日子确定后就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准备,但有钱有权,是真的可以解决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麻烦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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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让众奴才马不停蹄的日夜赶工的准备着,也不算困难。
京城内又有喜事,两家王府自然会为了吉祥高兴给百姓做善事,城中一片喜气洋洋,但阴冷潮湿的大理寺就不是了。
距离逼宫失败,崔玉黛已经被关在监狱里长达十多天了,她从小锦衣玉食,稚嫩的皮肤早就受不了这肮脏的环境因而起了红疹子。
她很害怕,每天都在哭,被关的头几天每次一有牢头经过,她就巴巴的伸手过去拽着对方,急切的嚷嚷。
“让我见见摄政王殿下,求求你让我见见摄政王殿下。”
“相爷,我父亲是相爷崔晋远。”
“放我出去,求你们放我出去好不好。”
她哀求着曾经自己看不上的底层牢头,卑微极了,但仍旧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这样见一个求一个的日子过了五天,但后来她就心灰意冷了,之后一直缩在角落抱着腿。
她又悲又恨,最后竟然将这一切怪罪在姜晚倾身上,觉得要不是她撺掇怂恿,凤南靖不会这么对她,她父亲也不会不管她。
崔玉黛似乎忘了,她犯的是死罪,杀头的罪名,而且更别说凤南靖本就对她毫无感觉,又哪儿来的情分呢
“吃饭了吃饭了。”牢头带着送饭的小厮过来,不耐烦地踹了踹铁门。
崔玉黛动也没动。
监狱里的饭菜不是嗖的就是凉的,怎么吃得下去,连一点肉味都没有。
“爱吃不吃。”牢头不屑说,然后接着又去巡查,催促送饭菜的小厮赶紧送完赶紧离开。
“小姐、小姐……”
牢头一走,那送饭的小厮就小心翼翼的叫她,
崔玉黛对‘小姐’这个尊称很敏感,即便没有认出对方的声音,但仍旧连滚带爬的过去,双眼冒光。
“你是殿下派来的吗?”
她是神志不清了,这时候竟还觉得是凤南靖牵挂她。
真是有病。
那人说:“我是崔少爷的人,少爷现在跟着使者回南燕了,但是他放心不下您,特让我来帮助。”
崔玉黛很失望,但听到是自己哥哥的人,心里也是有安慰:“怎样?你们打算如何救我出去。”
那人将米饭放进去,小声说:“饭里面有红色的丹药,您把它吃了,接下来就靠我们。”
崔玉黛一脸疑惑,接过饭,手指扣了扣,真的瞧见一个红色的丹药。
“这干什么用的?”
小厮在低声的跟她说了丹药的用途。
闻言,崔玉黛大惊失色,根本想不到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丹药,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作用。
若她吃了,而这些人也成功解决了另一颗丹药的去处,那她不就等同于是摄政王妃了吗。
崔玉黛很兴奋,而这时,有巡逻的牢头走过来,那小厮立即遮掩的去了别的地方送饭。
崔玉黛也赶紧若无其事的捧着饭蹲到角落里吃,她就这样空口把米饭跟丹药和着吞了进去,也不带点菜送,即便难吃得想吐,但她也强逼自己吃下去。
她告诉自己:再忍忍、再忍忍,熬过这段时间,她就要是摄政王妃了,凤南靖会是她的,泼天的富贵权势也会是她的。
这是她哥哥给她留的最后一线生机,她必须把握住了。
而另一边,盛准跟凤迎蕊的成婚在即,姜晚倾作为他们的好友,自然也是要送上一份大礼的。
这两个都是她很好的朋友,一般的礼物可不行,她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每一样都是皇宫贡品,绝非寻常宝贝可比。
红玉几人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把平时都不舍得穿戴的绫罗绸缎、金银首饰翻出来,其中还有成色极好的翡翠手镯。
这近几年来,藩国供奉的翡翠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而这只五彩月翡翠,可是价值连城。
春婵忍俊不禁:“王妃,您这是不是太过了?这是殿下大婚之日送给您的,您平时都不舍得带的。”
“就因为是我的珍爱之物,所以才要送给迎蕊啊。”姜晚倾说,手帕擦拭着那翡翠手镯,“要是普普通通的东西,怎么配得上迎蕊。”
她的迎蕊,可是天底下最美好勇敢的姑娘了,她即将成为人妇,作为闺蜜,自然是必须让他风风光光的出嫁了~
春婵两人看着别说有多羡慕了。
姜晚倾从自己的首饰盒里挑出来十多样的珠宝首饰,每一样都是非常名贵稀罕的,她自己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带,可送出去的姿态却是十分潇洒。
红玉跟春婵在旁边清点着,而姜晚倾趁着这时间就在旁边嗑瓜子。
而就在这时,外头忽然有下人急三火四的跑进来。
“不好了王妃,大事不好了。”
见鬼了。
这都快大喜的日子,谁这么不识趣地触霉头。
“嚷嚷什么呢,有话好好说,别张口闭口的就大事不好。”红玉立即上前训斥说。
宫人仓皇的跪在地上,一脸惊恐。
姜晚倾扬手,让红玉不用太疾言厉色,但她心里也是略有不悦。
因为迎蕊的事情,她心里总是担心生出什么事儿来。
“出什么事了?”
“是平邑王府出事了,这婚礼……怕是要延期。”
姜晚倾神色不悦,倏地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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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章 要和离
出事的并不是盛准或者凤迎蕊,而是盛新云。
原来,是廖和彦要跟盛新云和离。
“怎么会这样,他们夫妻成婚多年,感情一直很好的,怎么会忽然要和离。”
姜晚倾皱眉。
廖和彦跟盛新云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而众所皆知,廖和彦是一直都深爱着盛新云的,从年少时就毫不遮掩地追求了好多年,成婚后更是一直捧在心尖,就跟宝贝似的,他怎么会主动地要跟盛新云和离。
廖家是贵族大家,世代从商,富可敌国,跟朝廷联姻,对国家来说是有一定好处,但就算二人和离了也造不成什么损失。
姜晚倾并不关心他们的婚姻,可若是在这节骨眼上和离,那盛准跟迎蕊还怎么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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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禀报说:“奴才也不知,据说是二人有争执,后来廖夫人回了娘家,而廖大人不仅没有去把廖夫人接回来,后来更是一下子纳了十房小妾,廖夫人都在平邑王府哭成泪人了。”
姜晚倾深呼吸。
你说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啊,盛新云也真是的,这弟弟好不容易要娶媳妇,他还不消停点,还跟夫君闹和离,这两人要是真的离了,盛准跟凤迎蕊这婚事岂不是告吹了。
若推迟等好日子,又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姜晚倾是真的不想管这些个破事儿,但她不能让迎蕊白开心一场。
所以这平邑王府,她必须走一趟。
宫人备好轿子,她就即可去了平邑王府。
想必盛夫人派人告诉她这件事,也是希望她能够有个对策。
姜晚倾过去的时候,平邑王府的管家已经在外面候了许久。
行礼过后,管家赶紧的把姜晚倾请去了盛新云未出嫁时居住的院子。
“呜呜,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们还未成婚之前他就说好了不纳妾的,我这才回娘家第一天,廖和彦怎么能这么对我。”
姜晚倾才走进院子,就听见盛新云在哭,十分的失望哀痛。
她深呼吸,无奈又心累,最后才进去。
“王妃您来了,拜托您帮帮忙吧!”盛夫人一见到她就立即哭着过来给她磕头。
这可是盛准的母亲,她的长辈,姜晚倾哪里受得住,忙搀扶着起来:“盛夫人不必多礼,您身子不好,这些礼仪就免了。”
盛夫人眼睛红红,难过极了。
盛新云趴在桌子上,哭得脸跟脖子都红了,泣不成声,眼泪还在大颗大颗的掉,甚至都有些喘不上气,而且看上去精神似乎也是有些差。
盛夫人抹着眼泪说:“臣妾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王爷也曾经去过廖家,但都没什么用。”
“为的什么闹和离。”姜晚倾头脑清醒,“他们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话音一落,盛夫人这边还没说明,盛新云则是哭得更厉害了。
她把脸埋进手心里,嚎啕大哭。
盛夫人见女儿哭成那样,这会儿也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姜晚倾:“……”
对平邑王府,她是很尊敬平邑王夫妇,但与其感情深厚的,也就只有盛准了,因而平邑王府除盛准以外的人发生的惨事,她都无法共情。
姜晚倾冷静的在旁边坐着,等着他们把悲伤的情绪发泄完毕,可到了最后,不管是盛夫人还是盛新云都没能说出一个原因来。
盛夫人失望说:“廖和彦那边的态度似乎很坚决,甚至都已经在找人写放妻书了,说是非要和离不可。说到底,男人都是善变的东西,当初迎娶新云的时候话说得多好听啊,这还没满十年呢,就变卦了,还带了这么多女人回去。”
姜晚倾沉思一瞬,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前不久她才见过里廖和彦,跟之前无异,那时候在说起盛新云跟他的孩子时眼里是有光芒的。
突然闹和离,态度又这么决绝,难不成……
姜晚倾目光一暗,提出要跟盛新云私下谈谈。
盛夫人哭着点头,带着下人离开了。
姜晚倾看着她没什么精神气的脸庞,问:“孩子还在吗?”
盛新云倏地一僵,哭声戛然而止,甚至是有些错愕的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你这表情,那就是不在了。”姜晚倾澹声道,“你跟果亲王凉的的事情被发现了?”
盛新云几乎是勐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脸上除了残留未退的悲伤,就是震惊,但更多地还是恐惧。
她嚷嚷:“姜晚倾你胡说什么,你凭什么这么侮辱我的清白,你别以为你现在坐上王妃的位置,有摄政王给你撑腰你就能这么血口喷人。”
“是不是无中生有、血口喷人你心里清楚得很,既然自己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何必让我说的这么直接,自取其辱呢。”
对方咄咄逼人,但姜晚倾仍旧是泰然自若,她倏地看着盛新云,澹澹一笑:“不过我听你的语气,你似乎还是很不满我成为摄政王妃,怎么?都跟廖和彦成婚了十多年了,还对凤南靖念念不忘呢。”
盛新云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苍白的唇瓣不断颤抖。
姜晚倾目露暗芒,带着几分讥笑。
她早看出来了,盛新云不满她,不仅是因为盛准的缘故,作为一个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小姐,而且也经过了岁月的沉淀,不可能再跟崔玉黛那几个小丫头那样耐不住性子不会分析,若只是因为盛准与她走得太近就如此讨厌她,可她现在都成婚了,那真的是不应该。
想到她看凤南靖的眼神,目光每次都在凤南靖身上流连忘返,虽说盛新云藏得也算是好,但还是逃不过姜晚倾的眼。
毕竟被人惦记的,可是她夫君呢。
“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盛新云怒吼着,没有半分商贾夫人的仪态,可即便她喊得再大声,听着却没什么底气。
她指着姜晚倾说:“我母亲是来请你帮我解决问题、说服和彦的,不是让你来质问我的。”
姜晚倾眉目一沉,顿时全无耐心,她仍旧坐在那儿,但目光犀利的如同刀子,气场全开:“盛新云,麻烦你搞清楚,我愿意来了解、并且愿意帮你解决你的那些破事儿,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盛夫人的面子,而是你在此时和离,会坏了我两个好朋友的喜事。
若你的婚姻晚一个月和离,你看我搭不搭理你。”
她冷笑一声:“你盛新云在我姜晚倾这,可没什么面子,你可别不知好歹。”
姜晚倾放下狠话,给带着一股十足的威慑力。
她很少凌厉,很多时候都是冷冷的或者是不屑态度,可一旦较真起来,哪儿还有旁人说话的地方,更别说她这次是被拜托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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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 姜晚倾生气
盛新云神色忽青忽白,似乎也是知道姜晚倾不耐烦了,这会儿也没敢在继续说难听的话。
可对于她,姜晚倾却已经是耐性用尽,她蓦地起身,神色冷冽:“这件事,你要么就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我替你解决,要么你就等着和离吧。
作为一国的摄政王妃,想必廖家应该也会卖本王妃这个面子,延迟一个月在休了你,这样就不会耽误盛准的婚事了。”
盛新云倏地愣住,身子不稳的往后退了退。
这一瞬,她是惊慌害怕的。
姜晚倾冷着脸走人。
盛新云害怕了,忙上前拦住她,因为太过心急慌张,她甚至还狠狠地在姜晚倾跟前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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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她不敢浪费时间抽冷气,忙着跪抱住姜晚倾的大腿说:“王妃、王妃是臣妾的不好,您不要生臣妾的气,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吧……”
她这会儿又开始哭了,是真的知道怕了,也知道现在就只有姜晚倾能拯救她的婚姻。
“我不能跟和彦和离,我爱他,而且我也受不住外人的流言蜚语。”
按照古代的习惯,不管是在哪个国家,被夫家休或者和离的女人是不能回到娘家的,但以平邑王夫妇的善良跟对这个女儿的宠爱,是不可能不管女儿,但是外头的流言蜚语,以及平邑王府不顾规矩的收留女儿这种做法,估计能让城中百姓好一阵笑话。
姜晚倾冷冷地看着她:“那你是说还是不说。”
盛新云犹豫了,因为这种事的确是道德败坏,她也是真的觉得羞耻,难以说出口。
偷人还怀孕,她觉得惭愧又丢人。
“即便跟你有所不和,但我也不屑于对外张扬你的私事,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我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姜晚倾声音有所缓和。
看在盛准的面上,她也不是一定要计较这些,是盛新云给脸不要脸了。
一户家门出现女儿被夫家抛弃这种事,是真的不光彩,这放眼整个寅朝,怕是三年都未必会有和离或者休妻的事。
姜晚倾是不想盛准丢脸。
盛新云又开始哭哭唧唧了,而姜晚倾就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哭完继续说。
原来,廖和彦铁了心跟她和离,真的是因为孩子的事情。
这个姜晚倾倒是不惊讶。
之前盛新云两次遇喜,廖和彦每次都很高兴,都快笑出花来了,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盛新云跪在哪儿,满脸泪痕,目光却是空洞的,她哭着、抽抽搭搭:“王妃您猜的没错,我的确是跟果亲王……”
她声音一顿,目露绝望,重重地闭眸后再睁开,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说这些:“但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强迫的。
在南平王府、小凤七的周年宴会上,我喝多了,当时和彦又先离开,虽然有下人照顾我,但还是让果亲王钻了空子,我们就在那一夜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她说着说着又放声大哭,缓了将近有半刻钟的时间又接着说:“有了第一次,果亲王那畜生就以此要挟我,之后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那个孩子我不能留,我知道不是和彦的。”
她哭着,帕子都湿透了。
姜晚倾其实之前猜测她可能是被迫的,但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以果亲王那玩意儿,的确像是会做出这么下三滥事情的人。
他之前就连白雅那种货色都看上了,饥不择食。
“然后直到他死,你跟他都保持那种关系吗。”姜晚倾心中其实也是不忍的,“这件事对自己的夫君的确很难开口,但是你为什么不跟平邑王说。”
她的父母那么爱她,肯定会无条件的站在她这边,要是有平邑王的压制,就不会有第二个孩子了,那哪里还会有现在的这些麻烦事。
“这种事情我怎么有脸跟我的父母说去,他们会受不了的,他们会难过的。”盛新云掩面哭泣,“我真的很无助。”
姜晚倾心情沉重,抿了抿唇,又道,“你接着说。”
“我假装这个孩子又流产了,可和彦知道后就生气了,所以他才要跟我和离的。”
这话其实还是很合情合理的,对于当今的许多男子来说,他们觉得子嗣很重要,但是……
“盛新云,你在说谎。”姜晚倾神色冷到极点。
盛新云一惊讶,连忙否认:“不、我没有……”
“要是仅仅只是因为孩子流掉,他不可能跟你和离,一般男人觉得这个生不了,那我就纳妾,何须休妻?他和离,是得罪了权贵,这对他们廖家今后行商可没好处,也会让人笑话。”
她冷着脸说,“他这么孤注一掷,非要跟你和离不可,肯定是因为你还做了什么。”
盛新云脸色白得跟纸似的,紧张地舔舔唇。
姜晚倾的眼眸是凉的,面色也是很讥讽,她笑着问:“你该不会是跟廖和彦做那码子事儿的时候,或者睡觉做梦时,喊的是凤南靖的名字吧。”
盛新云整个人狠狠一震,彷佛瞬间都被抽干力气了一般,无力的软跌在地上。
姜晚倾也只是揣测,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在婚姻上,不可忍耐的除了戴绿帽,还有妻子心里装着别的男人,并且还无时不刻的想着,这对不管对于男人还是女人来说,都是一种底线的挑衅。
她冷冷道:“在外面注意着别的男人,回到家里还心里还想着念着,你让廖和彦怎么忍?
他可不知道你被强迫的事情,两个孩子都没了,你以为大夫会看不出来到底是为何?如此,真的不怪廖和彦非要跟你和离。”
换个角度想,若是凤南靖敢心里装着别的女人还装模作样的跟她在一起,她还不得一片一片的把凤南靖活剐了,哪里还能有廖和彦这般的性子好,硬生生的忍了十多年。
廖和彦他可是把整个年少跟真心都交付给了盛新云,可最后却换得了这样的结果。
这事儿不管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作者有话说】
更新晚了万分抱歉最近过午不食的减肥心情跟心态都很差明天会在十二点前更新的
唉这世界上怎么又减肥这么痛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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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铲平廖家
盛新云抱着姜晚倾的腿,像是海上即将溺死的人抓住的浮木。
“王妃,我知道错了,你帮帮我好不好,和彦现在连我父亲的话都听不进去,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不能离开他啊……”
姜晚倾心情复杂
廖和彦连岳父的话都听不进去,难不成还能听得进去她一个外人说的话,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
“这件事我只能说是尽力而为。”
在情感方面,她其实经验也不多,也就只有一段而已,因此要作为和事佬,她真的不一定行。
盛新云有些崩溃,而这时外头忽然传来盛准咋咋呼呼的声音,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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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玩意儿竟然休了我长姐,看我不把他们廖府给铲平了。”
气到炸裂的声音,接着紧闭着的大门狠狠地被人踹开。
一进门,盛准就瞧见抱着姜晚倾大腿的盛新云,心疼不已,忙上前把姐姐扶起来。
“长姐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
盛新云却不肯,或许在她看来,姜晚倾就是她婚姻唯一的救命稻草。
姜晚倾很头疼:“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你姐姐扶起来。”
盛准一脸心疼,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盛新云扶起来。
盛新云在盛准的怀里哭成了泪人,死死的攥着他的衣服说:“啊准,你跟王妃关系是最好的,你去帮我说说情好不好……”
他哭着说,断断续续。
盛准什么时候见过长姐这样。
印象里,他的长姐是最为骄傲端庄的,失态更是从未有过……
“都是廖和彦,那个王八蛋,我去宰了他——”
盛准痛心又愤怒,愤然的拂袖而去。
“盛准你站住。”
姜晚倾脸色难看,倏地叫住他,但此时他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大步流星的走着,只能气急的下命令:“红玉拦住他。”
红玉立即上前,但盛准是气过头了,一定要去廖家讨公道,竟然还跟红玉打了起来。
而红玉忌讳他的身份,也没想到他竟会一下子就下死手,没防备的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
姜晚倾立即去把门关上,挡在门前:“盛准你能不能冷静点。”
“不能。”
盛准气势汹汹,势必要给姐姐讨公道,但看着挡在他身前的女人,却又狠不下心推开她。
姜晚倾这会儿也生气了,狠狠地一巴掌呼在了盛准的脸上。
啪的一下,耳光声极大,甚至还有回音,她是真没留情。
姜晚倾冷言:“清醒了没有。”
盛准面色阴郁,神色紧绷,冷澹到:“我再给你打两巴掌,你让我出去。”
这话姜晚倾听了差点没冒火,可手才扬起,她忽然就一脸痛苦的捂着小腹。
“晚、晚倾……”
盛准慌了,忙扶着她坐下,刚才还一副要杀人的模样,现在就手忙脚乱了起来,而见她坐下了仍旧没有好转的迹象,气急败坏的对旁边人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盛新云也慌了,忙给倒杯水给她。
“请什么大夫,我是让你给气的。”姜晚倾瞪他,没好气的接过盛新云的水。
盛准见她又是一副中气十足的模样,稍稍松了口气,担心冲澹了怒火,他小心翼翼说:“那我答应你不去了,你好受点没。”
“好受多了。”姜晚倾把喝空了的茶杯递给盛新云,深呼吸,无奈说,“盛准啊,你不能这么冲动,你要是就这么去廖家闹,那你长姐的婚姻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儿,你是个外人,不应该多掺和。”
盛准闷闷的点着头,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盛新云听着,又开始抹眼泪了。
姜晚倾这一天天的眼泪瞧见太多次,心里着实也是有些烦躁。
不过廖家,她估计还是要走一趟了。
但是在去廖家之前,她还得去一趟贺兰府。
贺兰府是书香世家,其贺兰夫人跟廖老夫人情同姐妹,两人交情不错,她总得要找一个说客。
姜晚倾曾对贺兰府有恩,且贺兰夫人一直很喜欢她,闻言后就立即答应了。
贺兰夫人先去了廖府。
好姐妹光临府邸,廖老夫人喜不自胜,但后来听说摄政王妃来,她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贺兰夫人,心中多少猜出了个大概。
她摇着头:“好妹妹,你怎么跟权贵为伍了,这是来替摄政王妃当说客的?”
贺兰府跟摄政王妃的交情她是知道的,两人一起来,必定不是巧合,她心中多少失望。
贺兰夫人解释说:“王妃对贺兰府有恩,妹妹也不好拒绝,而且王妃这人的确不错,而且就算没有妹妹,您难不成还会将王妃拒之门外?”
廖老夫人噤声,这个她自然不会,否则就是得罪了皇室,以后对他们廖家行商也是不便。
她叹了口气,最后只能见姜晚倾。
姜晚倾进府,瞧见廖老夫人的第一眼,就是尊贵,很有气场。
想必这廖老夫人,年轻时也是经过一番磨练的。
摄政王妃的面子,廖老夫人还是会给的,也不敢疾言厉色。
行礼后,她的语气听着却有些无奈:“王妃前来,民妇了解了,但这毕竟是令儿的家事,还请王妃不要过问。”
众所皆知,摄政王妃跟平邑王府的小王爷交情好,此次前来,肯定也是为了不让平邑王府失了颜面。
“廖夫人快言快语,那本王妃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她澹澹说,“廖老夫人放心,本王妃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死缠烂打,只是想见一见廖大人,有几句话想同他说罢了。”
廖老夫人闻言稍稍松了口气,毕竟只要皇家不同意,他们这个婚也是离不了,不过仍旧还是有些为难的样子:“见是没问题,只是民妇那个不中用的逆子现在喝得烂醉,也不知能不能同王妃说话。”
“见一见就知道了。”
如此,廖老夫人也不好说什么,让人带着姜晚倾去见廖和彦。
姜晚倾一走,贺兰夫人就摇着头叹气说:“你说你这婆婆是怎么当的,新云也入门十多年了,你怎么还是看她不顺眼。”
“妹妹,我是很难看她顺眼,你也说了她都入府十多年了,可却没有给我们廖家生出个一男半女,我们廖家几代单传,就只有和彦这个一个儿子,和彦深情,只愿意一妻我跟老头子也认了,可谁让她是个不下单的母鸡。”
廖老夫人摇头,眸光也变得犀利了些,“最近好不容易怀上了,但两次都小产了,这种媳妇还留着干什么,而且这几年我也看出来了,那女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我儿子身上,休掉也好,就算实惠有辱门楣,我也认了。”
贺兰夫人也是做母亲的,跟廖老夫人相处多年也是知道她并非是个难相处的,最后她也只是摇着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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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章 姜晚倾当说客
另一边,姜晚倾跟着下人去到了廖和彦的院子,还没进门就闻见一股酒气,以及女人的欢笑声。
她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才敲门。
“进来。”很平澹的声音,但却不难听出声音里的不悦。
姜晚倾已经做好准备进去会瞧见糜烂的场景,但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的确是有许多女人,但廖和彦却没有同他们为伍,而是一个人在喝闷酒,那些女人则是围成一团聊天。
那些个被新纳入府的小妾一瞧见来了个女人,容貌不仅上乘,气质绝佳,甚至还大着个肚子,嫉妒心一下子就上来了。
有几个女人扭着腰上前,其中一个还亲昵的趴在廖和彦的身上,掐媚的声音却有些怪声怪气的:“哟,少爷您是不喜欢黄花闺女,而是喜欢上大肚婆了吗?还是说,那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您的?”
姜晚倾皱了皱眉,眸底回荡起一股阴沉。
春婵立即冷着脸训斥:“大胆,在摄政王妃面前,岂容得你放肆污蔑。”
那女人愣了一下,怎么都没想到姜晚倾来头这么大,而一直阴着张脸的廖和彦也忽然起身,一巴掌甩在了女人脸上。
“说话不干不净的东西,给本少爷滚。”他带着一股阴狠,又扫了一眼其他的女人,“你们也是。”
谁都知道,廖家少爷素来温和,基本就没有动怒的时候,如此狠绝的一面她们听都没听过,当即就吓得狼狈而逃。
偌大的屋子,一下子就空了。
廖和彦脸上的红色分不清是怒火还是酒精上头,他忽然身子不稳啪嗒一下坐在椅子上,眸光空洞麻木:“王妃还请见谅,这几个女人是刚进府的,不懂事儿。”
“不懂事儿以后慢慢调教便是。”姜晚倾平静说,而红玉也拿了张椅子给她坐下。
“我知道王妃的来意,但是微臣是已经决定真的跟盛新云和离了,劝阻的话王妃就不必说了。”
“既然你都说铁了心了,那我何必多费唇舌,这本就是你们夫妻的事情,过不下去就和离,我这个外人有什么好说的。”
廖和彦倏地愣了一下,似有些错愕的看着她。
廖家跟朝廷联姻,对廖家有一定的牵制,这对朝廷来说,是百里无一害的,而且以她跟平邑王府的关系,应该会来劝和才是。
他心情复杂,一时竟然说不上话。
姜晚倾看着他,澹笑:“廖大人似乎很失望本王妃没有劝和。”
“怎会,王妃如此识大体,微臣高兴还来不及。”话是这样说,但他却一口闷干了杯子里的酒水。
姜晚倾看出来了,虽然廖和彦对外和离的态度很坚决,但心里也仍旧是放不下盛新云的。
也是,毕竟这么多年的爱恋,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但本王妃也不是来说空话的,盛准要成婚了你知道吧。”她说,“就算你跟盛新云夫妻情断,但盛准也喊了你十多年的姐夫,你们若是在这时候和离,叫他们如何成婚。”
廖和彦皱眉:“王妃说过不会勉强微臣的。”
“不勉强,只是想让你们推迟三个月在和离。”姜晚倾说,“到那时郡主也已经入府三个月,到时不管你是休妻还是和离,本王妃都无话可说。
此次前来,本王妃只是想保证朋友的婚期能顺利举行。”
廖和彦神色莫名的沉了下,带着难以言喻的郁闷。
这个条件并不算过分,推迟三个月而已,又不是不让他们和离了,都成婚十多年了也的确不急在这一时,可姜晚倾如此不按常理出牌,这让他心里是真的很不舒服。
就算是知道他心意已决,但正常人都会劝几句的吧!
见他沉默,姜晚倾笑了笑说:“廖大人这廖府这么大,不会容纳不下新云三个月吧?”
“那当然不是。”廖和彦说,“王妃既然这么说,那微臣也不好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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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点头,说完竟真的这么走了。
廖和彦看着她要离开,忍不住起身:“王妃,您就这么走了?也不说点什么?”
虽然相处不多,但从平邑王以及麦家嘴里,也知道她是一个在哪一方面都是游刃有余的聪明女人,以她的口才跟聪明,劝导应该更能令人听进去才对。
姜晚倾眉目一挑,好笑的看着她:“大人想让本王妃说什么?”
廖和彦胸口堵着一口闷气,久久都说不出话,最后他只能闷闷的道出一句:“麻烦王妃转告盛新云让她自己回来,廖府是不会去接她的。”
“知道。”
姜晚倾澹然一笑,就真的这么走了。
廖和彦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想发泄但却发泄不出来。
她明明跟平邑王府这么要好,为何不下命令让他们两个不许和离,毕竟要是和离,这对平邑王府来说可是无上的耻辱啊。
他猜测是因为姜晚倾跟盛新云关系不友好的缘故,因此才希望新云过得不好。
廖和彦想,但他似乎忘了明明是他让姜晚倾不要劝的,人家顾全他的心意,可他却恶意的揣测别人起来了。
得到保证,姜晚倾心情不错,之后他就要去平邑王府报喜了。
“王妃为何不劝劝廖大人,您这怎么跟平邑王夫妇交代啊。”春婵搀扶着她上车,忍不住问。
“感情这种事岂能勉强,要是廖和彦铁了心要订婚,就算是下旨强迫他们不许分开,但今后的日子也只是相爱相杀,那还不如离了,寅朝还不至于这么不中用,要用婚姻牵制商贾。”
姜晚倾澹然说,不过从今日跟廖和彦的谈话看来,他似乎也是不想和离的,不过是跟盛新云赌气罢了。
她无奈的笑着摇头,刚上马车,帘子还没放下来,却忽然瞧见对面巷子盛准的身影。
他怎么跑这儿来了,难不成又是想来廖家闹事儿?
为以防万一,姜晚倾本想叫着他一起带走,但她却发现盛准并非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十来个人。
姜晚倾倏地皱眉。
那些人看这并不像是寅朝人,更像是……南燕国的人!
【作者有话说】
昨天请假了没更新这两天会补回来的还有一章八点之前会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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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5章 如果变成普通人……
盛准不耐烦地往前跑,还烦躁的抓起旁边卖菜老伯的菜往后扔,在脾气即将爆发的边缘徘徊。
不过那些人对于他的愤怒置之不理,一直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跟着,紧追不舍。
“你们有完没完,在跟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盛准终于耐心用尽,怒得面红耳赤。
“我们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不相信,你甚至可以回去问平邑王夫妇。”那群人其中一个眉骨带刀疤的人说,“想必只要你回去问,平邑王夫妇想必也绝不会隐瞒你的。”
“可笑,你们找到小爷有说了这番话,就想老子回去跟自己的父母说这些给他们添堵吗?你们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觉得老子太蠢了。”
盛准冷笑,“过几天就是老子的大喜之日,你们再跟着老子触霉头,我弄死你们。”
男人叹了口气,十分的无奈,还想说些什么,但他耳朵忽然一动,只觉得身后有意不明物体飞来。
刀疤男人警觉回头,一伸手,却抓住了一把青菜。
他愣了下,他手底下的人也有些傻眼,一回头,却瞧见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靠在小巷壁上悠哉悠哉地看着他们,而那女子身后……竟有几十个带刀侍卫。
“从前一直觉得每次出来带这么多随从真麻烦,但现在看来,也的确是会有用的上的时候。”
姜晚倾手里掂着一条青瓜,还啃了口,双眸倏地放光,“这瓜不错,带回去给花芽尝尝。”
“是!”
春婵应道,却回头凶神恶煞的对那些人说,“你们几个活得不耐烦了,知道我家王妃是谁吗?还不快赶紧滚,否则这些个带刀侍卫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些人愣住,似乎没想到眼前的女子来头竟然这么大,甚至都能用上带刀侍卫,看来这个王妃背景也是强。
带刀侍卫只有金字塔顶端的权贵才能使用,一般的皇亲国戚乃甚至王爷,都不能用的。
办桉人最后不得不回头对盛准说:“少爷,我们还会再来找你的。”
“放屁,你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盛准气得爆粗口。
那些人还想说些什么,但姜晚倾已经没有耐性再听他们说废话,她眉眼一挑,那些个带刀侍卫就立即拔出了宝剑。
见状,那些人哪儿还敢逗留,贴着墙,夹着尾巴赶紧离开。
他们这帮人此次潜入寅朝,可不是为了跟人起争执的,而是来办要紧事的。
瞧见那些人走了,盛准这才松了口气,但脸上仍旧是余怒未消。
姜晚倾随手从后边的菜筐掏了个瓜走过去,递给盛准:“怎么回事儿?你打哪儿招来这些个破苍蝇。”
“别提了,晦气死了。”
盛准吐槽着,神色稍好些,他接过姜晚倾手上的瓜咬了口,顿时一副要死了的表情,低头一看,竟然是苦瓜。
他十分幽怨的盯着姜晚倾。
姜晚倾其实也只是随手就拿了,也没怎么看清,咋能知道盛准就这么幸运,竟然让她挑中了苦瓜。
“不想吃就算了。”她嘿嘿笑着。
“想得到是挺美,送出去的东西哪儿有要去回去的道理。”盛准白了她一眼,忍着苦涩硬生生的又啃了口,像极了幽怨的小媳妇似的嘀咕,“想来你千儿八百年没给过我什么东西,这一给就是给个苦瓜,也真是绝了。”
“……”姜晚倾很无语,说的好想她很小气似的。
她瞪了盛准一眼,又问,“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吗?看着不像是寅朝本地人,是南燕过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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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两国关系蛮紧张的,在崔拓宇跟南沟使者离开寅朝境内后,就被姜晚倾的人给暗算了,几位过来的使者重伤,而崔拓宇则是跌落悬崖,不知死没死。
不过姜晚倾自然是希望他挂掉的。
盛准一向快人快语,性子也直,但这次却犹豫了。
他低着头,虽说表情看不清,但似乎很落寞的模样,甚至有些难过。
“你怎么了?”姜晚倾不由声音放轻,“好端端说这话,干嘛忽然变得这么悲壮?”
盛准深呼吸,用力的抿了抿唇:“你……能不能不要问。”
他不想骗她,但也不想说。
姜晚倾愣了下,懂了,她倏地一笑:“行,我不问就不问。”
说着她还推了他一把:“你好好说话行不行,你这样蔫啦吧唧,一副要哭了的模样,我很不习惯。”
盛准被她气笑了,他那里要哭了,不过是心情不好火气低而已。
他不甘示弱的怼回去:“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这肚子都大成什么样了,竟然还出来乱逛,我长姐跟廖家的事你大可以不管,在皇宫内好好安你的胎不是挺好的吗。”
“切、这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哪儿会出来,老娘像是这么热心肠的吗?”
姜晚倾给了他一记极其嫌弃的目光,“给你面子呢知不知道。”
盛准‘切’了声,却笑了,心里竟然还有些小得意。
“还有不是我说你,你这少爷脾气也应该改一下,不要一生气就乱扔东西,刚才你是不是扔了一个老伯的包菜了?”
姜晚倾开始秋后算总账了。
盛准认真的想了下,还真是。
姜晚倾又说:“拜托你以后控制一下吧,粒粒皆辛苦懂不懂,要好好爱惜粮食。”
盛准听着,同意的点点头,可末了又是一副欲言又止样子,他支支吾吾说:“那……那万一我忍不住怎么办?”
姜晚倾:“……那你记得付钱。”
两人小闹后,就一起回去了平邑王府。
这个事情的结果姜晚倾还是要告知平邑王夫妇。
只是……
她倏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魂不守舍的盛准。
虽然说在小巷子里盛准也能开玩笑,但这一安静下来,又开始郁闷了。
虽然也是好奇他到底怎么了,也想替他排忧,但盛准既然不说,姜晚倾也不会逼着他告诉自己。
“晚倾,要是我以后变成了寅朝一个最普通的老百姓,你还会不会跟我做朋友?”
盛准忽然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
姜晚倾蓦的就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三更补前天的还有两更今天十二点之前会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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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你就是个草包
盛准摇着头苦笑:“我其实现在才想到,虽说我身边的朋友很多,但能说得上心里话、不因为这个身份跟我结交的似乎真的不多。
就像我父亲说的,都是酒肉朋友,可有可无。”
他忽然开始回忆起从前的荒唐日子,有种看破人生,即将要兑入空门的既视感。
姜晚倾嘴角一抽,斜眼看着他:“你这话说得好像我跟你交朋友是因为你是小王爷似的,讲真,你当初要是一直是初次见面那种狂妄自大的态度,我早弄死你了。”
想起初相识,这货不仅嘴贱还特别欠揍,贱里贱气的,让人恨不得想把他打一顿。
盛准瞪她:“我哪里自大了?”
“你不仅自大,还很无知纨绔。”姜晚倾毫不留情的数落他,“所以你这话问我就有些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也有点太看不起我姜晚倾,搞得好像我是个势利眼一样。”
盛准想了想,自己说的话的确是有些八婆。
这答桉根本想都不用想,她若是那样八面玲珑圆滑虚伪的人,这一路过来也不会得罪这么多小人了。
姜晚倾瞧他一副想通了的模样,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点头:“所以说你现在自卑可以,但千万不要怀疑我们的革命友情,而且我觉得我们的友情可以一直一直存在,毕竟我这么善良,你当初是个草包我都没嫌弃你。”
“草……包?”盛准黑人脸问号,三秒后,他的脸就拉得跟马似的长,“死哦,原来你一直都这么想我的?”
“不然呢?”姜晚倾十分不给面子,捂着胸口,另只手放在额上,自我感动的说,“讲真,我都佩服自己能容忍你这么智障这么长时间。”
盛准瞪她,死亡眼神,就静静的看着她做戏:“放屁,明明你才是智障。”
两人吵吵闹闹,不知不觉中,连盛准都没发现自己的阴郁悲戚在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他们的打闹声一直传回到了平邑王府才停。
王府内,盛新云跟盛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他们急不可耐,连坐都坐不下来。
听闻姜晚倾跟盛准是一起回来后,二人忙涌上前。
盛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拍了盛准一下:“你这死小子,还真跑去廖家闹了,你是真想把你长姐闹得和离是不是。”
盛新云神色微白,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盛准躲躲闪闪,还未来得及解释就遭到老母亲一阵噼头盖脸的打骂。
姜晚倾气定神闲的看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没有的事,我们其实是在路上碰巧遇见的。”
闻言,盛夫人跟盛新云松了口气。
盛新云忙拉着姜晚倾坐下,亲自给她倒了杯茶水,还拿着点心往她面前伸了伸:“听说王妃很喜欢吃百合口味的糕点,这是臣妾专门吩咐人做的百合红豆糕跟藕粉百合条,您尝尝。”
姜晚倾顿了下,盛准表情也有些难以言喻,但心情很复杂就是了,还有些发酸。
姜晚倾接过她手上的糕点轻咬了一口,说了句‘很好吃’,而盛新云又立即给她递茶水过去。
姜晚倾有些忍俊不禁,接过茶水,却没有喝,她轻声说:“廖夫人,你不必对我这么殷切,我既然肯走廖家的这一遭,就会尽心的帮你,以前的事情我也不会计较,所以你也不需要讨好我,毕竟我的出发点,也真的不是为了你。”
盛新云尴尬不已,想解释些什么,但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盛夫人看着女儿如此鞠躬尽瘁,心里也是很不好受,她拽了拽女儿,问姜晚倾说:“那王妃,这件事您……处理得怎么样了?”
“一般。”
盛新云母女两一愣,面面相觑。
这个一般是什么意思。
“就是廖和彦仍旧继续坚持要和离,但是为了我跟迎蕊的婚事他同意推迟三个月,就是这样。”盛准快人快语,巴拉巴拉地就说了出来。
盛新云如同晴天霹雳,整个人顿时就有些站不住了。
什么?
居然连摄政王妃出马他都不肯改口,仍旧是要休了她,那她跟和彦的婚姻真的……走到尽头了吗?
姜晚倾瞪了盛准一眼,让他闭嘴。
盛准一脸无辜,他这是挑重点的讲好不好。
看着盛新云一副要站不住的样子,姜晚倾开口说:“行了,你先别急着晕过去,这事儿也不是没有转机,这三个月就是你的机会,但能不能把握得住,就看你自己了。”
思路客
盛新云心中重新燃起了一轮希望,几乎是立即跪在姜晚倾面前:“还请王妃赐教。”
姜晚倾说:“其实廖和彦对你也还是不能忘情地,毕竟你们青梅竹马,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以及这么多年他对你的爱恋,这两个随便哪一个,都足以让他回心转意,而且我看得出来,
他似乎也是不想跟你和离的,只是心里跟你堵着一口闷气,生你气罢了。”
盛新云闻言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但仍旧战战兢兢:“可是和彦坚持要和我和离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苦肉计、美人计,你什么计谋能用的就都用上,回去以后,你能多可怜就多可怜。”
姜晚倾说,“廖和彦爱你,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对你,他会心软,会怜惜,但前提你必须得放下你大小姐的姿态,不要再咄咄逼人。”
她重点说了那个‘再’字。
虽然在外盛新云是大家闺秀,又是温柔娴静的形象,但在背地里,对她,可真的没少咄咄逼人,想必廖和彦也没少见过她这面。
姜晚倾说:“这次廖和彦跟你赌气,并不是逞一时之气,而是积怨已久、对你是闷在心里的气。所以说,如果你处理不好,那最后的结局就真的要和离了。”
盛新云听着,心里是又惊又怕,苍白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几分,她重重地点头,急切问:“那廖家什么时候派人来接我?”
“廖家是不会让人来接你的,廖和彦说是你自己要跑回娘家的,就自己回去。”
盛夫人为难的抿唇:“可这样会不会失了颜面,跑回娘家,一般都是要夫君来接,不然传出去会让人贻笑大方。”
“不母亲,王妃说得对,我就是要放下这个所谓的大小姐的姿态骄傲,想想这成婚的十多年来,和彦的确是很委屈。”
盛新云说,显然是看开了。
姜晚倾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点了点头。
盛新云跪下,恭恭敬敬的给姜婉晴磕了个头:“多谢王妃赐教。”
姜晚倾颔首:“这三个月是个机会,你要好好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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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 精神不能出轨,那肉体呢?
处理完平邑王府的这些事儿,回去皇宫已经是黄昏了。
橙红色的夕阳总是那么温柔,如今正值春分,此刻的温度刚好。
姜晚倾一向有午睡的习惯,但今天都忙着处理事情,马不停蹄,因而再回去的时,她在马车上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就连入宫后坐上步撵,也是一副半梦半醒的状态。
一旁的红玉几人是真怕她睡着从步撵上摔下来。
“王妃醒醒,殿下在殿外等您呢!”春婵的催促声忽然传来。
听到凤南靖的名字,她几乎本能的就睁眼了。
男人站在幽冥殿外,身后跟着一行带兵侍卫,他里头是明黄色的长袍,外袄是乌青色的外衣,看着、身形修长,但估计也就只有姜晚倾知道他衣内的身体是多么性感魁梧。
姜晚倾看着,莫名的觉得的有些好笑。
步撵停下后,她从上面跳下来,十分欢快,看的凤南靖那个叫心惊肉跳。
他板着脸提醒:“你小心点。”
“没事。”姜晚倾睫毛弯弯,一下子就跳进了他的怀里,笑道,“难得今日不用跟大臣商议,可你怎么不休息站在殿外啊!活像个望夫石,哦不,是望妻石才对。”
她说着,笑声十分清脆。
凤南靖其实还是有些恼她肚子都这么大了还不注意身子甚至还瞎管闲事,黑着张脸敲了敲她的额头说:“姜晚倾,你长本事了,嗯?”
男人平时并不严肃,至少对她是这样,可他一旦板着个脸,姜晚倾就紧张了。
她知道凤南靖指的是什么,忙讨好的抱着他的手臂笑说:“这不是为了盛准跟迎蕊的婚事吗?这两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要是因为盛新云他们夫妻的事儿把这场婚礼搅黄了,那多冤枉。”
男人眯了眯眼,看着仍旧严肃,但如浓墨一般的眸眸底却尽是无奈。
“你可真会多管闲事。”
姜晚倾嘿嘿笑着:“这也不算是多管闲事,毕竟这是盛准跟迎蕊的事儿嘛!”
她总是有许多理由,凤南靖经常都说不过她这张小嘴儿。
难得凤南靖早些回来,吃饭时,姜晚倾随口就问了他等了多久,但男人脱口的半个时辰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她怎么都没想到,凤南靖竟然在殿外等了他一个多小时。
她有些窝心。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有时我出去你就别站在殿外等我了。”姜晚倾眸底有浓浓的心疼,还给他夹了一块鸡肉。
凤南靖优雅的喝着浓汤,平澹道:“你要是心疼我,待会儿‘办事儿’的时候就卖力、配合点就好。”
姜晚倾:“……”
她默默的把那块鸡肉夹回来放进嘴里吃掉,顺便也把自己的心疼给收了回来。
晚些,按照平时的情况,凤南靖一定会拽着她去宫道走走,但想到她今日一天都在外面奔波了这么长时间,心疼,便‘善心大发’的允许她坐坐,但不许躺。
姜晚倾没躺,但却靠在了床头,还把一只腿搭在了凤南靖的大腿上
她撒娇:“你给我揉揉,今天走了一天,都累死了。”
哪里走一天了,明明都在坐轿子好吧!
“想得倒挺美,你使唤我使唤得倒是开心。”男人用眉骨扫她,但下一秒却说,“你那个筋骨油在哪儿,用那个揉能很好地消除腿部疲劳。”
果然,打脸专业户从古至今,无处不在。
姜晚倾跟他说了今日发生的事,凤南靖安静的给她揉腿。
“虽然我并不想他们和离,因为他们的婚姻的确有利于朝廷,但我还是觉得廖和彦挺可怜的。
他拿真心去爱的女人,心里竟然一直都是别的男人,他也是忍耐力够强,换做别的男人,哪里能容忍这个,早休妻或者婚内折磨了好吧,但他却佯装不知,继续把盛新云宠上天。”
凤南靖不插嘴,听着她说。
其实他对别人家的家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但他就喜欢她的小媳妇唧唧喳喳的跟他说一些无聊的事,不过也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小媳妇继续说着,而他揉腿也很卖力,却不料眼前的小娇妻忽然踹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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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眸,他就瞧见小媳妇瞪着自己,只听见她控诉说:“说来还是怪你,你数数,你都给我招惹了多少情敌了,我人生的一半苦难都是因为你。”
她没好气的说,但顿了顿,又气呼呼的说:“还有盛准,你们两个真的是倒霉神。”
姜晚倾越想越气,又踹了凤南靖一脚。
凤南靖无奈笑笑:“这怎么能怪我?而且……你也没少给在外面招惹苍蝇。”
后面那句,他呢喃着说,声音很小。
姜晚倾没听清,问他在说啥。
男人摇头笑:“没什么。”
姜晚倾撅了噘嘴,换了只腿继续使唤他给自己揉,两人小闹了一下,又说到了廖和彦的事儿。
“虽然说是赌气,但是廖和彦把这么多女人带回家里,并且还逐一都给了名分,就算没有夫妻之实,可仍旧还是挺难受的。”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她性子那么清冷的人,竟然还多愁善感起来了,“就算他们以后和好了,这十个女人也是他们婚姻里的一道裂痕,反正我是受不了。”
姜晚倾说着,那死亡般的目光又转移到了凤南靖的身上,还踹他:“凤南靖我警告你奥,你要是敢精神出轨,我就阉了你。”
她恶狠狠说,还煞有其事的做了个剪刀手。
凤南靖失笑,摇摇头,显然懒得理会她这个无趣的假设,但过了几秒,他又佯装严肃,眸底的戏谑一闪而过。
“精神出轨不行,那肉体可否?”
姜晚倾的脸顿时就绿了,感觉自己脑壳长了一片青青草原,她几乎立即就扑到了凤南靖身上。
“什么……你敢!”
凤南靖哈哈大笑,心情极好,而在小媳妇扑过来之前他就准备好迎接。
他翻了个身,轻而易举的将她翻在身下,可又不压到她的肚子。
姜晚倾本想破口大骂,男人的亲吻就已经落了下来,她襦裙的带子,也不知何时被拽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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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不想要孩子
盛准跟凤迎蕊的婚礼如期举行,场面很盛大,姜晚倾跟凤南靖作为见证人都去了,给足了平邑王府跟南平王府面子。
婚礼上来的人也很多,姜将军府的人也来了,但是他们面容憔悴,双目空洞。
其实也难怪,毕竟宝贝女儿是为了这个男人死掉的,这个男人用花轿娶了别人,却不肯给自己女儿一副棺材,心里好受那倒是怪了。
不过婚礼上这一家人也还算安分,只是姜晚倾却瞧见姜老将军跟平邑王夫妇去了后院。
她猜想,八成有事说姜黎昕牌位的事情,但她也没有多问,这毕竟是平邑王府的事情,而廖家那边,廖和彦跟廖老夫人也有出席。
虽说廖家要跟平邑王府和离,但是他们也懂得礼数的,而在喜宴上,盛新云格外热络的招待她的娘家人,另一边也是使劲儿浑身解数讨好姜晚倾,但估计是怕她跟廖和彦心里不快,她目光根本就不敢在凤南靖身上多停留。
两个月前还一副死傲娇模样的盛新云,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卑躬屈膝的一天吧。
姜晚倾微笑以对,没有找茬、也没有甩脸色,这场喜宴在黄昏之前结束,后来就是闹洞房……
但是因为这是一场权贵跟权贵之间的婚姻,双方都是名门嫡女嫡子,也没谁敢闹,盛准招待完客人到入洞房后都十分顺利。
虽说这一天也没做什么,吃吃喝喝走走,但姜晚倾却累的不要不要的,孕妇是比较容易劳累,更别说这一天她都没怎么休息。
在回宫的路上,她抱着凤南靖躺他怀里小憩,神色看起来特别轻松,一改之前的紧张。
凤南靖知道她这一阵很累了,让她靠着,一动不动,在入皇城内宫后才将她摇醒,一同步行回去。
“今天累了一整天了,就坐轿子回殿里吧,我都累死了。”姜晚倾坐在步撵上不肯下来。
“不行,要走走。”男人的态度很坚决,不容置疑。
距离她的生产期也就只有两个月了,若是生产前运动量不足,生孩子会很困难,生个一天一夜疼得要死也就算了,最怕的是……
凤南靖神色更严谨了几分。
从古至今,生产是多少女人的鬼门关,母子俱亡的数不胜数,生产期越近,他就越紧张,甚至无数次后悔让她再次怀孕。
姜晚倾努了努小嘴儿,看着他不苟言笑的俊脸,失声一笑,最后没办法就从步撵上下来。
她有些无语:“这到底是你生孩子还是我生孩子,这么紧张干什么。”
“如果可以,本王倒是想替你生。”
不是甜言蜜语,也不是哄她的话,而是凤南靖最真实的想法。
他宁愿自己闯这个鬼门关,也不愿意让她犯险。
姜晚倾知道他紧张,但真的没想到他这么紧张,如此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产妇生产前多走,生产真的会顺利很多。
现如今天色已黑,夜空中繁星点点,虽说没有月亮,但星辰的光亮也足以看清道路,更别说他们前后两行的奴才都提着灯笼照明。
姜晚倾跟凤南靖并肩走,两人相差了不止一个脑袋的高度,但走路的距离却是一样的,二人十指相扣,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
姜晚倾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很紧。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会意一笑,抚摸这隆起的小腹笑道:“我在怎么感觉你好像很后悔要这个孩子啊。”
他很严肃:“后悔是不会后悔的,只要是你给我生的孩子,不管男女我都喜欢,但这会是最后一个。”
姜晚倾疑惑了一下,这男人不都希望多子多女吗!
她问:“为什么?”
其实她还想多生几个,最好生出一个足球队。
在皇宫的日子太寂寞了,多几个孩子热闹一下也好,跟花芽一样可可爱爱。
“我不想你太辛苦。”男人重重地吸了口气,眸色沉沉地看着她,“而且生产也太危险。”
他自小生长在宫里,见过了多少他皇兄、父王的妃子在生产时母子俱亡,不然就是母死子留。
凤南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孩子是次要的,她才重要,什么传宗接代,那不过是旁人愚昧的思想罢了。
姜晚倾愣了下,错愕地看着他,倏地一笑,她抿住嘴角的弧度,点点头:“那生完这个就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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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手环在她的腰上,搂着她走:“等阿釉再大个一两岁,我就要让他正式即位,把他交给心腹,之后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你不会无聊的。”
这话要是从别的男人嘴里吐出,多少有些哄骗的意思,但是从凤南靖口中说出,她却坚信不疑。
他从来就不是说空话的人,想必这件事,他也是在心里计划好久了。
姜晚倾满足的靠在他怀里,但这一靠也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就被男人掰正了身子,肃穆的让她自己走,可以说是一点情趣都没有了。
“不过我今天也的确挺开心的。”走着走着,男人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盛准成亲这种大喜日子,难不成你还要难过?”姜晚倾白了她一眼。
“开心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平邑王府给南平王府的婚礼没有我给你的大。”他说着,竟还挺自豪的。
姜晚倾斜眼睨着他:“咦惹,你这是什么阴间思想!”
凤南靖哈哈大笑,心情是真的很好,好得姜晚倾甚至都觉得他有点幼稚。
他给了最爱的人最好的婚礼,别人无法比拟,你说凤南靖能不开心吗。
次日,按照供规,盛准要携新婚妻子进宫觐见。
他们先是去见了太皇太后,之后又来幽冥殿谢恩。
凤南靖跟姜晚倾坐在主位上,她看着已成人妇、人夫的好友,心里无比高兴。
盛准换了男人的衣冠,看这更成熟了几分,而凤迎蕊也将披肩的黑发挽起,这是已为人妇的代表。
过后,凤南靖跟盛准就去了军政殿商讨事务,凤迎蕊则是留在幽冥殿跟姜晚倾谈心。
自从盛准打算成家立业后,平邑王就有意将家族的所有事情都交给盛准,官场上的、名下产业的。
两姐妹坐下后,姜晚倾就打趣凤迎蕊:“如何,昨晚洞房花烛夜?盛准技术还可以吧?”
凤迎蕊这会儿刚回头从丫鬟手上接过一个包袱,顿时就被她说得面红耳赤,一脸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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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9章 昨晚幸福吧?
“你、你怎么问这个……”她甚至羞得不敢去看姜晚倾,目光闪躲,但扬起的嘴角却暴露了她昨晚的‘幸福’。
姜晚倾点着头:“看来你很满意。”
“讨厌~不要说了。”凤迎蕊娇慎她,捧着通红的脸颊。
姜晚倾丝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再多说几句,她估计会羞涩得晕过去。
姜晚倾哈哈大笑,心情也是十分的好,之前积攒的郁闷一扫而空。
她是能看出来的,凤迎蕊是很开心很满足,而这也让姜晚倾很放心,否则要是一直都是抑郁的情绪,真的再次闹自杀也不是不可能。
盛准是迎蕊的救赎,而想必盛准可能也是知道了这点,也知道不会有比迎蕊更适合自己的女孩,才会决定要跟她成婚的。
凤迎蕊脸皮是真的很薄,姜晚倾不过才揶揄她几句,脸蛋就能红好久,并且羞得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她缓了将近有一刻钟的情绪,这才把手上的小包袱递给姜晚倾:“这是送给你还有未来的小宝宝的。”
姜晚倾接过打开,发现里面都是小娃娃的衣服,是蓝色跟月白色以及红色的,男女宝宝通用的色彩。
姜晚倾还是蛮惊讶的,而她也一眼就认出了衣服上的针线是凤迎蕊亲手缝制。
她的绣工极好,甚至都比宫里专业出身的绣娘还要棒,缝制衣物什么的很耗费时间,可是这衣服上的花样都是很复杂的,包袱里起码有十几条呢。
“你什么时候开始做的,真漂亮。”姜晚倾忍不住赞叹。
“自从知道你怀孕后,我就在准备了,都是用最好的料子跟针线,慢工出细活,一个月只做一件。”凤迎蕊也是十分的开心,后来想到了什么,有些感慨,“我之前还以为不能亲手送给你了呢。”
姜晚倾动作一僵,慎她:“大好的日子胡说什么,我以后孩子的衣服你可每年都得给他做几个。”
“那可不行,我到时候要把时间留给我自己的孩子。”想到未来,凤迎蕊就忍不住窃喜,双手放在胸前,很憧憬。
以后,她也会跟她爱的人有孩子,她相信自己能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的。
姜晚倾很欣慰,她喜欢这样充满生机,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迎蕊。
姐妹两聊着天,凤迎蕊后来就说到了姜将军府的事儿,说是平邑王府已经同意了让姜黎昕进祠堂,给她一个平妻的名分。
姜晚倾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才新婚第一天就纳妾,有点过分了。
不过凤迎蕊似乎看得很开:“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是正常,而且姜黎昕也是为了救我夫君死的,没必要跟死人过不去,也算是圆她或者时的一个梦,而且妾室而已,真的也没必要计较。”
她声音一顿,苦笑一声:“暗恋的痛苦,我很懂的。”
姜晚倾表情难以言喻,但既然凤迎蕊都不计较,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平邑王府跟姜将军府联姻对平邑王府也有好处。
即使她是不认同的,也不能接受。
凤迎蕊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在伴侣名分的认知上跟姜晚倾是不一样的。
在婚姻里,她们都很能容忍。
这个话题姜晚倾谈起来心里很不舒服,凤迎蕊也知道这点,两人很快就带过了,还说到了崔玉黛。
崔玉黛的判决已经下来了,半个月后赐毒酒。
据说,崔晋远听说这件事,十分的伤心欲绝,已经提前告老还乡了,不过虽说难过,但也没有很记恨朝廷,因为他也的确知道这个是无法赦免的死罪,即便是皇族,怕也是死罪难逃。
“崔相是个有仁心、胸怀天下的人,提前告老,也是蛮可惜的。”凤迎蕊叹气说。
“他已经年迈,丧妻又丧女的,留在这伤心之地还不如回老家。”
姜晚倾看得很开,“就当是他给年轻人让位了,咱们寅朝还是有很多有用的人的。”
凤迎蕊点着头,刚想说什么,忽然一道郁闷的‘娘亲’就传来,紧接着就是花芽的吧嗒吧嗒的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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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这小孩儿在外遇到了什么事儿,小嘴儿都快撅上天了,闷闷不乐,就连凤迎蕊想要抱他他都拒绝了。
姜晚倾无奈的笑着说:“你怎么了?”
“外公说我要叫那个小不点舅舅,但是他比我小这么多呢~”说着他还十分夸张的双臂张开比了比,“我怎么可以叫一个比我小辣么多的小屁孩舅舅呢!”
姜晚倾二人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白穗刚出生的孩子。
孩子已经命名了,叫姜勋宏。
“这没办法,谁让他是娘亲的弟弟呢!”姜晚倾有些哭笑不得,“而且一个称呼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娘亲有个比自己小将近十九岁的弟弟都没说什么呢!”
花芽哭丧着一张脸:“可是宝宝还是不想。”
姜晚倾跟凤迎蕊相视一眼,笑得无奈,两人轮番劝着、开导着孩子,他心里这才舒服点。
姜晚倾说:“反正你比他大将近四岁,以后可以偷偷欺负他。”
凤迎蕊:“……”
孩子这么小就给他灌输‘以大欺小’的观念真的好吗!
花芽一听,心里稍微平衡些,之后还美滋滋的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果递给姜晚倾。
汤沟是朱红色的,看着跟普通的汤沟不太一样。
说是糖果,其实更像是丹药。
“你从哪里拿的?”姜晚倾问。
“在外公那里拿的,可好吃了呢!”花芽笑声特别清脆,还回头对凤迎蕊说,“只有一颗噢,小阿姨没有。”
凤迎蕊笑着:“知道你疼你娘亲了。”
花芽嘿嘿笑着,献宝似的把糖果往姜晚倾的嘴里塞:“大宝你赶紧吃啊,可好吃了。”
姜晚倾从未见过这样的糖果,留了个心眼,拿在手里嗅了嗅,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在孩子的期盼的目光下,姜晚倾最后把糖果吃了下去。
味道是很澹的甜味,还有一股奶香,虽然长得奇怪,但是味道倒是挺好的,没有任何不对。
“好吃吧~花芽都没舍得吃呢!”他粉凋玉琢的小脸都快笑成一坨了。
姜晚倾点着头,揉了揉孩子的脑袋:“花芽很乖,最疼娘亲了。”
凤迎蕊看着心里着实羡慕,心里也很期待赶紧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宝宝。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但估计十二点之前是发不了了十二点半才能写完发周日审核小哥也休息但两点之前是能过审核的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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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0章 有人想娶你的妻子
时间过去很快,婚礼过去了半个来月,盛准跟凤迎蕊夫妻相处的很好,而盛准自从成亲后,也变得更加成熟懂事,现在已经在学着管理府邸账目了。
凤迎蕊心疼他的劳碌,也学着接掌家里的大小事,平邑王夫妇因此轻松很多。
不过盛家的另一个女儿就没有这么轻快了。
自从得到姜晚倾的提点后,盛新云一直都有按照她所说的做,廖和彦也是有所动容的,至少没有之前那么冷冰冰,而那十来个小妾也都被赶到了乡下的别院,但是和离的一事并没有收回。
盛新云因此很着急,她还专门进宫找了姜晚倾讨教。
姜晚倾想了想,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说:“我问过钦天监了,明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不如你就跟廖大人去游湖泛舟。”
自从成亲以来,他们夫妻二人就很少相约外面。
盛新云很相信姜晚倾,立即就同意了,而廖和彦那边她撕磨了两天,廖和彦这才同意。
他们去了东洲湖。
一般相约游湖泛舟的不是情侣就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而当代人都比较保守,约出来的并不多,更别说寅朝有这个闲情逸致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人。
湖面上寥寥几只船,廖和彦站在岸边,声音冷讽:“从前我每次约你来东湖泛舟时,你都百般不愿,但这次怎么就主动约我了,可见其心并不简单啊。”
盛新云站在船上,听着这刺耳的声音,整个人就僵了下,眼眶发红。
廖和彦顿时就说不出来话了,闷闷的走上船。
到底是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不可能不怜惜心疼,更别说一直以来他都是把新云当成手上的宝贝,因而她一眼红,他就受不住了。
盛新云的的苦情委屈并没有在脸上放很久,因为姜晚倾告诉过她,可怜要点到为止,时间太长,或者整天苦这张脸,是人都厌烦。
不过虽然廖和彦没有再继续讽刺她,但也是仍旧不愿跟她亲近,说是游湖泛舟,可他们一个在船头一个在船尾,连说话都要用喊的。
气氛有些尴尬,后来他们还遇见了姜少擎。
姜少擎是一个人来消遣泛舟的,还跟他们夫妻二人打招呼多说了几句话。
因为有姜少擎这第三人出现,他们之间的气氛也不会太冷。
另一边,在东洲高桥处,姜晚倾跟盛准在不起眼的地方看着他们三人。
盛准疑惑问:“真不知道你这样做有什么意思,难不成游个湖他们夫妻关系就能好了?”
“其实这个矛盾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把话说开了其实就行了,但廖和彦就是憋着口气不肯对你姐敞开心扉,所以让他们多单独相处比较好。”
姜晚倾,“你没瞧见这半个月来,这两人的关系缓和许多了吗。”
有的时候一个拥抱、一个亲亲能解决的事,但就是因为拖着,不肯沟通,矛盾就跟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就是分开了。
盛准听着还觉得挺有道理的,他瞅着姜少擎那和稀泥的,无语:“不过也是不巧,竟然遇见了熟人,他们三个甚至还聊起来了,啧。”
姜晚倾挑眉一笑,神秘说:“好戏还在后头呢。”
盛准好奇,但也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倏地想到什么,他对姜晚倾说:“崔玉黛今天要喝毒酒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倒叫姜晚倾摸不着头脑:“爱死不死,管我屁事儿。”
盛准想到前些日子狱卒告诉他的话,想来姜晚倾好像还不知道……
不过也是,那么天方夜谭的话,谁会相信还去专门告诉摄政王王妃。
他摇摇头,只当一个笑话了。
另一头,三人和睦的聊了起来,姜少擎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跟他们夫妻聊得十分开心。
盛新云开始也是有些不满姜少擎出现打搅他们夫妻,但看着因为他自己跟夫君的关系有所缓和,心里也是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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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姜少擎还开玩笑说:“听说你们准备和离了,真的假的?”
这话问的很突兀,尤其是他们三个人不算很熟,撑死也就算得上是认识。
盛新云很尴尬,廖和彦神色也不太好。
姜少擎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两人脸色的不对劲,笑哈哈说:“你们两估计还不知道吧,户部侍郎民喆暗恋廖夫人好久了,从你未出阁开始就一直喜欢你,只是后来被廖大人近水楼台,捷足先登。
而且他现在可是一直因你不娶呢,这会儿都快四十好几了,若是你们真的和离,他估计会立即去你家下聘。”
盛新云窘迫得说不出话,而廖和彦脸更是绿的发黄,他倏地握住盛新云的手,强势又颇有占有欲:“我跟夫人感情很好,和离什么的,都是子虚乌有。”
盛新云勐地僵住,错愕地看着廖和彦,眸底竟然腾生出了水雾。
她欣然一笑。
姜少擎似才恍然大悟,笑笑不说话。
不过廖和彦是真对这件事上心了,又说:“看样子少将军跟民喆大人也挺熟的,不妨就把刚才的话顺便转告给民喆大人吧,以免他空欢喜一场。”
姜少擎笑了笑,竟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但廖和彦显然就不太想继续跟他聊下去了。
本想就此打住话题,可就在这时,水面忽然爆炸出好几道水花,紧接着有十来个黑衣人从水面飞起。
“啊——”
盛新云吓得捂耳朵,廖和彦忙将夫人护在自己身后。
姜少擎熟识武功,几乎是立即做出反应,拔刀。
“来者何人,我们是朝廷官员你们也敢动手。”
姜少擎训斥道,气场全开。
廖和彦是文弱书生,不懂武功,即便正在跟妻子闹变扭,但却也立即把妻子护在身后。
“有人花黄金千两取他们夫妻二人狗命,你识相的就滚远一点。”
为首的黑衣人大叫。
廖和彦脸色大变,没想到这些人都是冲着他们夫妻二人来的,但想想,廖家也的确是大家族,他又是嫡出独子,旁支的确有不少人想把他除掉。
“我是廖和彦,要杀就杀我,盛新云是我准备休弃的娘子,一切与她无关。”
廖和彦大叫。
他嘴上说着抛弃的话,但身体却仍旧仅仅的护着身后的妻子,视死如归,带着一股毋宁死,也不让妻子伤一根头发的觉悟。
【作者有话说】
更新完毕么么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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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章 受伤?鲜血!
在湖桥下的盛准看到这一幕立即就不澹定了,脸色突变,拔刀就要往前冲。
“长姐我来了——”
“等等,你站住。”姜晚倾拽住他,“都说了好戏才开始,你上去凑什么趣儿,你这身湖蓝色的衣服穿着也挺好看的,要是弄湿了,那多可惜。”
盛准一愣,顿时懂了,也松了口气,但还是担心问:“你计划的?”
姜晚倾笑道:“不然你还真的以为我是来找你当电灯泡的?”
盛准‘啊’了下,显然没听懂姜晚倾的话里的意思,不过姜晚倾也懒得跟他解释。
毕竟跟一个古代人解释电灯泡太麻烦了。
他们这边岁月静好,而湖面上的船舶则是刀光血影,尖叫连连。
盛准瞧见,即便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廖和彦也仍旧没有放开盛新云的手,带着她到处躲避,甚至还拿起船桨跟刺客对抗。
盛新云并不知道到姜晚倾的计划会是这样,她也吓得花容失色,做为被保护的那一方她也没有坐以待毙,而是拿起另一只船桨往岸边划。
姜少擎似乎有些寡不敌众,而那些刺客却步步紧逼,下手十分狠绝。
即便知道在做戏,盛准在岸上看着也是有些心惊胆战,忍不住说:“你这是从哪儿找来的人,这下手也太狠绝了,瞧那姜少擎被打的,那每一刀都是往致命的部位砍啊。”
姜晚倾也稍稍皱眉,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些人并不是她安排的,而是姜少擎一手操办。
“不对。”她倏地开口,“情况不对。”
盛准顿时愣住:“你说这情况不对是什么意思?”
他还没来得及问,姜晚倾就立即让他下去帮忙。
盛准神色微变,而在这种时候他也没能详细问,立即拔出长剑:“你呆在这不要过来。”
话毕,他就立即拔出长剑一跃、踩着水面飞去了船舶。
不久,附近姜晚倾的贴身带刀侍卫也过去帮忙了,只是侍卫晚了一步,最后廖和彦中了一剑,而姜少擎被砍了好几刀,船上都是鲜血,最后坠湖而消失。
姜晚倾神色难看,当场面被控制住后,她立即下去查看,而被捕的刺客活口在得知大势已去后,竟然全部都咬舌自尽了。
“和彦、和彦……”
岸上,盛新云跪在廖和彦的身边痛哭起来。
她嚎啕大哭,悲痛欲绝,而当瞧见姜晚倾过来后,她又不断的磕头求着姜晚倾救她的丈夫。
姜晚倾立即让人给他服下了救心丸,而廖和彦虽然身体中剑,但并没有伤及重要部位,也不算是命悬一线。
她立即让人将他们夫妻带回廖府。
盛准着急不已,忙跟着拥着廖和彦的那行侍卫过去,而后想起姜晚倾,他才想转头说些什么,但女人却早已经不见了身影,连带她身边的红玉跟春婵都不见了。
盛准知道她是为了要让他的姐姐姐夫和好才会出此下策,可是谁都想不到竟会出现意外,让真的刺客混了进来。
因为红玉都在她身边,盛准也不算是很担心,晃了下神,就立即跟着人群去了。
廖府。
当廖家的人瞧见廖和彦浑身是血的被人回来,吓得面如纸白、尖叫连连,廖老夫人更是差点没被吓得岔过气去。
有人大喊:“大夫,快去请大夫。”
廖府最不缺的就是钱,因而府上养了好几个名医。
名医看过后,竟诡异般的松了口气:“利器刺得并不深,而且这个部位的血管也不多,请房内的无关紧要的人暂时退去,留我们这几个大夫。”
话虽如此,但廖老夫人仍旧眼红得不像样,盛新云更是悲痛得不能站立,居然都是跪在床边的。
她哭喊着,一口一口的喊着廖和彦的名字,几近崩溃。
廖老夫人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因为盛新云是在哭得厉害,根本使不出劲,就只能让人扶着出去。
盛准看着长姐如此,心里也是不好受:“长姐,大夫都说了没伤到重要部位,好好处理是不会有性命危险的。”
话虽如此,但那鲜血是滚烫刺眼的,盛新云怎么听得进去。
一向那么注重仪态的她,竟然蹲在房门外哭得像个孩子,甚至都说不上来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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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一直觉得长姐是不爱廖和彦的……
不、应该说他们全家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盛新云曾经到了合适的年纪还未成婚,就是为了等凤南靖,但凤南靖根本就不可能会把她放在心里,更不会娶她,她足足等了两年,早就过了适婚的年纪,最后是扛不住外面的流言蜚语,委身廖家。
当初之所以选择廖家,不仅是为了联姻、壮大王府,也因为廖家、廖和彦也的确是个好去处。
这个平邑王府的人懂,盛新云也懂,廖家的人也知道,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一个要钱,一个要权。
而廖和彦那么通透的男人自然也是懂的,但他有着一片赤子之心,只想跟自己爱的女人共度一生,她在就好了,其他的都可以不计较。
盛新云也就是知道丈夫痴心于自己才这么肆无忌惮,而廖老夫人也是明白才一直不喜欢盛新云。
可廖老夫人看着她如此悲痛欲绝的模样,心里也是动容的,蹲着抱了她一下,没有语言上的安慰,但却给了盛新云莫大的鼓励。
“婆婆——”盛新云失声痛哭,更难过了。
盛准看着因为一个男人关系不和的婆媳如今也是因为这个男人抱头痛哭,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他相对理智,把大夫的话听了进去。
他现在想的是,晚倾去哪里了。
大夫在里面拔刀处理伤口用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大夫没有面色紧绷的出来,就知道结果还是不错的。
还没等大夫宣告,盛准就松了口气,而结局也正如他所料。
而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能放心离开。
盛准看了看挂在天空正中央的太阳,皱了皱眉,心下略有不安,几乎是立即离开了廖府,在门口遇见管家,还问了时辰。
管家答:“大概还有两炷香的时间到正午。”
盛准眉头紧贴,想起自己从狱卒嘴里听来的话,虽然知道不可思议,甚至是天方夜谭,但也仍旧忍不住担心。
他现在必须立刻找到姜晚倾。
盛准这个念头十分的强烈,可一跑出廖府,他却不知往哪儿去。
是去宫里找她?还是摄政王府?
这两个的方向都是截然不同的。
这时,那个刀疤男人又冒了出来,笑眯眯的拍了拍盛准的肩膀。
盛准心情烦躁,神色更是难看,他气急败坏的推开眼前的男人:“老子心情不好,少烦我。”
自从那次后,这伙人几乎天天来纠缠他,好不烦人。
“少爷是不是在找那摄政王妃?”
盛准勐地僵住,狐疑的看着他:“你知道晚倾的行踪?”
“你们在桥上看着游湖泛舟的那行人,而我们就在树上看着你们。”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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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章 计划被擅改了
盛准没耐心了:“那你到底知不知道晚倾在哪里?”
“知道啊。”刀疤男人说,“只要少爷您肯心平静和的跟我们谈一次,我们就带你去见摄政王妃。”
盛准几乎是立即就答应了,而想想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是你们绑架了晚倾?”
刀疤男人挠着头讪笑:“她是摄政王的心尖上的人,动她?那别说回南燕,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就不错了。”
盛准松开口气:“你们知道就好。”
最后,盛准跟着刀疤男人来到了一座别馆外,而这座别馆就是先前姜晚倾跟万户侯府闹掰后所居住地方。
他才到门口,就瞧见春婵从里面出来,顿时就知道姜晚倾一定就在里面。
盛准过去,春婵见到他似乎也很意外:“小王爷您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晚倾没事吧?”他急切问。
这话问的春婵一头雾水,还瞪眼睛:“我们家主子福星高照自有神明庇佑,能有什么事儿。”
盛准听闻,松了口气但心里仍旧提心吊胆,他提出要去见姜晚倾一面。
只有见到了人,他才能放下心来。
盛准跟自家主子关系这么好,见一面只能有什么,只是……
“小王爷您去可以,但是……”春婵瞧了一眼他身后的十来个男人,“跟着您的那些奇怪的人就免了。”
“我跟他们不熟。”
盛准大手一挥,立即窜进了别院里,而刀疤男人见状下意识就去追,但却被春婵拦住,而与此同时,别院内的几十来个带刀侍卫立即蜂拥而出。
刀疤男几个摆着手连连后退,苦笑连连。
这小王爷,还真是把过河拆桥这四个字发挥描述得淋漓尽致。
盛准一进到别院,立即先朝姜晚倾曾经所居住的寝室奔去,可里面空空如也,半夜人影都没见着,而且茶壶也没有水,而就在这时水井忽然传来水声。
他几乎是立即狂奔过去,而一去到后院,他便瞧见姜晚倾的背影,似乎是在洗手。
盛准这颗心才倏地放下来,而眼前的女人听到动静后转身,那满身的鲜血却把他吓了一跳。
姜晚倾的脸上、脖子上都是红的吓人的血迹,十分触目惊心。
盛准顿时浑身紧绷,立即冲过去,倏地攥住她的手臂,惊恐担忧,甚至说不出话来:“你……”
姜晚倾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眸炯炯有神,甚至还带着七分嫌弃,三分白眼:“干嘛?”
她斜眼瞪着他,还甩了甩手上的血水,又看了一眼自己被攥住的手臂,挣扎开:“你抓我干什么,很疼诶。”
见她如此中气十足的模样,盛准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地上下打量她,发现她虽说一身血,但却并没有伤口。
“你、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姜晚倾无语说,“这当然不是我的,是姜少擎的。”
盛准愣住。
姜晚倾说:“是姜少擎私自背着我更改了计划,他来真的了。”
盛准更听不明白了。
姜晚倾一边洗手,慢悠悠的把指甲里的血污清洗干净,说:“我原本的计划是让找几个刺客让廖和彦跟盛新云经历生死一场,人只有在濒临死亡后才会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而这时什么赌气、矛盾,执念都不重要了。我觉得让廖和彦跟盛新云和解还不够,否则以后争吵还得翻旧账,两人还必须敞开心扉,所以我就想着让他们‘死一死’,但是没想到姜少擎却背着我更改了计划。”
当时瞧见廖和彦中剑姜晚倾心里其实也是有些错愕紧张的,但瞧见匕首刺入的深度还有部位,她就立即明白过来了。
刺客杀手都是经过训练的,他们都知道人体致命部位是哪里,没道理在跟姜少擎对峙时刀刀致命,可一真正下手就避开重要部位吧。
她当下就想通明白了,立即回到了跟姜少擎约好结束见面的地方,而果不其然,她一回来就瞧见姜少擎鲜血淋漓的躺在她的客房。
思路客
脏死了都。
盛准听着却是心惊胆战:“那这个也太冒险了,有个万一,廖和彦不久没命了吗。”
姜晚倾沉默。
她也觉得冒险,因而在当初的计划里根本就不见血,而姜少擎的出现就是完成死遁,彻底脱离姜将军府,跟他的玖娘潇洒过一生,但他却觉得没有鲜血不够逼真。
他这么费尽心机,就是想让他的家人误以为他死了,而也是为了让玖娘心软原谅他之前的优柔寡断。
盛准见他不说话,还以为她自责,立即变了脸色:“行了,你没事就好了,我还怕你出事儿了。”
姜晚倾笑道:“我身边这么多人,能出什么事儿。”
盛准便将之前在狱卒哪儿听来的话告诉了她,而姜晚倾听闻后,哈哈大笑,直呼不可能。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神奇的事情,你说你是不是傻,还专门过来找我。
盛准也觉得自己有点担心过度没脑子了。
“行了行了,我还不都是为你着想,那你没事儿就算了,我滚了。”
姜晚倾仍旧在笑着,可下一秒,她忽然神色突变,表情变得及其痛苦。
盛准脸色大变,手忙脚乱的刚要喊人,姜晚倾却又是爆笑出声。
她笑得极其夸张,还拍大腿:“你竟然还相信了。”
盛准后知后觉他竟然是在骗自己,当下就给气得直瞪眼睛。
“姜晚倾你找死是不是。”
姜晚倾最近特别喜欢戏弄人,瞧着盛准吹胡子瞪眼的表情,更是笑得不能自已。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说是这么说,但他仍旧笑得睫毛弯弯,整个人笑得都一颤一颤的,是给笑憋的。
“狗咬吕洞宾不是好人心。”
盛准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而就在他转身没走几步,背后却忽然传来水桶被打翻的声音,甚至于还有痛苦的呻吟声。
盛准无语望天:“你还来是不是,有完没完,我担心你你还玩我,这世界上怎么有你这样的人。”
他吐糟着,但身体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转过来,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勐地僵住。
心,似乎就此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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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小产?危在旦夕!
姜晚倾神色惨白,十分痛苦的双手撑在水井边沿上,她甚至喘不上来气,只能张着嘴用力的呼吸。
盛准几乎是一步疾冲的奔上去,倏地就扶住她,而就在他支撑着怀中的女人的同时,她却‘哇’的一口吐出了一口血。
鲜血落在地上,竟是黑色的,而且她的眼唇竟然也出现了发紫的情况。
这分明是中毒的迹象。
盛准脸色骤变,嘶吼着狂叫让人去寻大夫,而听到声音赶来的红玉等人,均都变了脸色。
混乱之中,盛准忽然攥住了一个家丁,将自己的令牌塞给他:“马上去大理寺,停止对崔玉黛的赐死。”
崔玉黛被赐死,这是寅朝举国都知道的事情,盛准只是平邑王府的小王爷,根本无权暂停摄政王对国家罪人的赐死。
“去,带上平邑王府的人,有什么事我撑着,要是崔玉黛死了,摄政王妃也就没了,大理寺那群人就全都得死。”
他几近歇斯底里,疯狂得根本就失去理智了。
家丁哪儿敢耽误,立即冲出去。
姜晚倾被转移到了寝房,她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而身下的裤袜竟已经被鲜血和着的羊水浸湿。
盛准半跪在床边,脑门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他握着姜晚倾的手,安慰:“你别怕,大夫跟产婆就快要来了。”
姜晚倾的脸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血色,眼唇更是发紫得可怕,她痛苦得几乎喘不上来气,却倏地反握住盛准的手。
“凤南靖不在,有什么意外,先保住孩子。”
盛准狠狠一震,咬紧牙关。
保孩子,在他怎么可能舍弃她放弃孩子。
这绝对不可能。
盛准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可面对眼前生死垂危的女人,他却违心点了头。
姜晚倾瞧见他的反应后,却没有松一口气,几乎是拼着一口气,咬着牙说出来的:“我、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你要是敢违背我的话,我这辈子都会恨你……”
盛准眼尾发红,身体竟也在颤抖,他用力的深呼吸:“你留着力气,孩子跟你都会没事的,就算最后真的有问题,我也会尊重你的意愿。”
姜晚倾闻言这才用了口气,可她实在痛苦,在听完他说话后的下一秒竟然又吐出了黑血。
血沿着她的唇角迅速滑落,浸湿了月白色的粟玉枕,颜色红黑红黑的,十分令人胆战心惊。
盛准心如刀割,再一次的深呼吸,而这时产婆跟大夫都找来的。
人一进来,盛准就被红玉推了出去。
他心急如焚,担忧问:“这些人靠不靠谱?”
红玉手:“放心吧,这些人都是之前殿下就让人经过层层筛选,一定没问题。”
大夫跟产婆都不是临时找的,是凤南靖先前一直养在御王府的。
成婚后,他们偶尔也会在宫外留宿,再加上姜晚倾产期将近,为了以保万一,凤南靖不仅在皇宫,甚至在御王府甚至摄政王府都有备着几个产婆跟太医。
盛准这边听闻后才松口气,里面大夫就焦急走出来说:“王妃中的是鹤顶红,毒性极强,虽说服用了救心丸,但却也不能完全解毒,还是要服用有针对性作用的王妃制作的解毒丹。”
盛准急得怒吼:“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她吃啊——”
大夫满头冷汗,很是为难:“但王妃是鬼医,除了救心丸,其他的丹药大都带着毒性,虽说王妃的孩子现在已经足月,可若是服用解毒丹,这孩子怕也是保不住的。”
盛准狠狠一震,而这时屋内又传来姜晚倾痛苦的喊声。
他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回头愤恨、嘶吼、勐的捶打门外的红漆柱木。
红漆柱木凹陷了下去,而他的手也不满鲜血……
姜晚倾是凤南靖的宠妻,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皇族血亲,是当今摄政王的孩子,不管是大夫还是产婆,都不敢擅自做主,现在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他们都不能选择救谁。
“小王爷,您素来跟王妃要好,现在时间紧迫,不如就请您拿个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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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灭族的死罪,可这要是拖着别说孩子,就连姜晚倾都有危险,因此必须立即坐下决断,可他们又不敢选择,只能把这烫手山芋推给盛准。
盛准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无能为力,心里又恨又怒,他深呼吸,悲痛的闭上眼睛,最后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王妃,先救王妃。”
虽说把决定权交给盛准,但大夫跟产婆还是希望他能够说保孩子的。
毕竟从古至今,若是生产遇上这样的事,男人都是保孩子多。
大夫着急的劝说:“小王爷您要不要再想想,您要是保王妃,这接下来该怎么跟殿下交代啊。”
盛准的双眼猩红得吓人,倏地攥住大夫的衣领,咆哮:“怎么,你难道还希望老子保孩子不要王妃吗?娘的,立即给我进去救人。”
大夫被盛准这幅阴狠的样子吓着了,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寝房。
而这声咆哮,似乎也将盛准的力气用尽,他倏地往后跌了个跟跄,后背狠狠的撞在了柱子上,神色痛苦。
“哐啷——”
“啊——”
大夫才进去不到半刻钟,但却被人用着枕头以及脸盆扔出来了,惊慌失措,连带产婆也是。
他脸色突变,立即迎上去:“你们怎么都出来了?”
产婆害怕说:“王妃疯了,她不让我们拿掉孩子,还说要自己生……”
盛准勐地镇住,刚想闯进去但却被产妇跟大夫拦住。、
“小王爷万万不可,这里面的可是王妃啊……”
盛准不得不停下脚步,心急如焚,可他还没开口说什么,姜晚倾暴怒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过来,可她身体明明这么虚弱……
“滚,你们都给我滚——”
“晚倾——”
“滚——”
盛准还想说些什么,但里面又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大夫怕盛准刺激到姜晚倾加重病情,连忙拖了出去。
“少爷,听说出事儿了。”
别馆里一团乱,而一直在外面守着的刀疤男也趁机熘了进来
盛准整个人紧绷着一根神经,情绪也是几近崩溃的,他恼怒的吼道:“给老子滚,别在这碍事儿。”
刀疤男一直在外面,多少也了解里面的情况,他猜测说:“我听说摄政王王妃是个鬼医,毒药不可能让她吃下去的,而且我刚才听闻少爷您让人去阻止大理寺对崔玉黛的赐死,所以我猜测,王妃的身体可能是跟崔玉黛连接,估计已经是吃了同心九转丹了。”
盛准勐地愣住,倏地扭头等着他:“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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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 凤南靖说,保小
刀疤男解释说:“在南燕有一种很神奇的花朵,利用这种花研制出来的丹药可以让两个人同心同连,就是说两个人的身体是连在一起,只要一方受到伤害,另一方也会感同身受。”
盛准眼睛几乎要瞪出来,极其凶狠:“那这个药到底应该怎么解。”
刀疤男摇头:“同心九转丹其实制造的工艺很复杂,失败率奇高,被制造出来已经是一个奇迹,至于解药,目前还没有。”
盛准一瞬间有感觉到了绝望,而倏地想到什么,他忽然叫来了红玉。
“你马上骑快马去大理寺,把解毒丹给崔玉黛服下,晚倾跟崔玉黛的身体连接了,记得带着大夫去,之后再把人弄过来。”
晚倾现在是孕妇,禁忌太多,太多药物用不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在崔玉黛身上用。
红玉只觉得天方夜谭,但她也知道盛准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拿姜晚倾的性命开玩笑,立即带上医药箱狂奔大理寺。
为了安抚姜晚倾的情绪,盛准还在外面大喊让她知道事情真相,并且求求先让产妇跟大夫进去。
寝室里面没有声音,盛准就让太医先进去,然而幸好姜晚倾也没有把人在赶出来。
盛准一颗心紧提着,而后立即让人去通知凤南靖,让他回来。
凤南靖现在在军营交代事务。
因为姜晚倾产期将至,凤南靖为了能够更好地陪伴照顾,因此有意将军中跟朝上的事情交给他的心腹。
昨日下午,他就去军营了。
约一炷香的时间,太医说姜晚倾的体内的毒素已经有退去的迹象,但毕竟中了鹤顶红,不可能完好无损,因此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
大夫趁着姜晚倾虚弱,就偷偷跑出来跟盛准说,这大人跟孩子,怕也就只能保住一个,而且要是三个时辰之内不做下决断,很有可能会母子俱亡。
盛准心里突突的跳,仍旧坚持要保大人。
大夫叹气,很是无奈:“王妃性子太绝了,虽然现在虚弱,但只要产婆一有动作,她就立即敏感的察觉出什么,因为也是大夫,产婆的动作她几乎就能立即判定是为的什么。”
认识这么久,盛准是第一次这么气姜晚倾,甚至还有些恨她。
孩子能比她的性命重要吗?
这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但是她要是人没了就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现在怕也就只有凤南靖的话她能够听进去几句。
军营在距离京城三十里外,去的时候都要花将近一天的时间,盛准是真的害怕,姜晚倾等不到凤南靖回来。
他现在只希望那匹千里马能争点气,快点把人带回来。
从正午到黄昏,再然后是黑夜……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别馆外传来打更的声音,紧接着是敲锣声。
砰砰——
两更天。
姜晚倾仍旧在里面倔强的耗着,大夫已经两次出来,说现在情况很危急,不管是产妇还是孩子,都很虚弱。
南平王夫妻跟平邑王也都来了,在外面候着,而南平王妃跟凤迎蕊在里面。
其实按照他们的意思,也是想先保住大人,但姜晚倾却坚持要孩子,就算是凤迎蕊提出来的建议,她都很生气,目光凶恶甚至是狰狞的。
“晚倾怎么就这么倔啊,这就算是殿下来,也一定是保大人啊。”平邑王急的团团转。
“可不是,这晚倾平时那么聪明的孩子,怎么到这儿份上就这么煳涂啊。”
南平王爷也说。
现在他们担心的是,这要是再拖下去,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而另一边,一匹黑色的骏马停在别馆外。
男人身披黄色铠甲,在马还没有完全停下他就立即从马背上飞跃下来,风尘仆仆,眸色阴鸷,如同掌管十殿阎罗的大帝。
凤南靖疾步冲进了寝室,而众人能瞧见主事儿的终于回来,均都松了口气。
两位王爷忙上前要告诉他情况,但话还没说出口,男人便推开他们,大步的朝里走去。
盛准深呼吸,竟不顾君臣礼仪,立即狂奔过去挡在凤南靖面前。
“你不能保孩子,必须保晚倾。”
凤南靖如同刀子一般锋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推开,但盛准却不依不饶的拦着,咬牙,怒视他:“你听到没有凤南靖,你不可以丢下晚倾的。”
思路客
平邑王大惊失色,连忙上去拽开儿子,但盛准很倔强,简直是疯了。
男人直接一脚踹飞了他,大步走进了寝室里。
“凤南靖,你听到没有,你不能要孩子——”盛准失控的冲凤南靖的背影吼,歇斯底里,濒临神经边缘。
寝室内,空气里都是杂乱的药味以及一股腥热味,冲鼻又难闻,而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放在桌上的几大脸盆的血水。
凤南靖迈进去的第一步呼吸就急促了些。
他立即的跑向床边。
南平王妃跟凤迎蕊知趣的立即退下,而大夫跟产婆在一旁随时听候命令。
床上的女人面色白如纸张,脸上都是密布的冷汗,十分虚弱,他微微的张开苍白的唇瓣,艰难的喘息着。
“晚倾,我来了……”
男人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心如刀割,他颤抖的握着女人的手,竟发现她的手冰凉得吓人,就跟尸体一样。
这股冰冷彷佛会传染,男人的身体一下子也就冷了起来。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姜晚倾倏地皱了皱眉头,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
因为失血又中毒的缘故,她的眼睛已经看不真切东西了,只依稀的瞧见一个模煳的轮廓。
她倏地就笑了一下,认出了她的夫君。
“你回来了……”她忽然就哭了,可几乎一整天的时间,即便因毒素抽搐痛苦时,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真好……”
凤南靖全身紧绷,疼惜怜爱的抚摸着她的脸庞:“你相信我的对不对?”
姜晚倾没有回答他的话,她哽咽了一下,气若游丝:“我要孩子……”
“好,那就保小,但你要配合,不然孩子出不来。”
听到男人的这席话,姜晚倾却笑了,她点点头,心满意足。
凤南靖把位置让给了产婆跟大夫,但他却在旁边没走,而在外头听到那句保小的盛准,已经崩溃了。
他不断的在外面嘶吼着。
夜,很漫长,也很难熬。
【作者有话说】
这个男主真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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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 发烧了一整晚
屋外,盛准已经安静,他神色木讷而麻木的蹲坐在地上,缩着身子,目光空洞无神,彷佛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凤迎蕊红着眼睛出来就瞧见了他狼狈的蹲坐在地上,原本就因心疼姜晚倾的心变得越发的疼。
晚倾忽然遭遇这些,他们这些好朋友谁都无法避免担忧心痛,而盛准刚才的怒吼跟嘶叫她也都听到了,也知道他脸上的巴掌从何而来……
但即便如此,凤迎蕊心里却没有一点发酸吃醋,唯有的就只是心疼他们两个。
她强忍住眼眶的热泪走上去,从腰间拿出帕子给盛准擦了擦脸,带着一丝难忍哽咽的声音说:“殿下回来了,晚倾会没事的,她跟孩子都会好好的。”
盛准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她,悲痛难忍,倏地抱住她,把头埋在迎蕊身上,情难自禁的抽泣起来。
凤迎蕊也忍不住流泪,她哭着,却牵强的扯着唇角:“都会好的。”
平邑王几个长辈看着心里也不好受。
作为父亲,平邑王何尝不知道儿子的心思跟心疼,只是他的冲动莽撞,到头来不仅会赔上整个平邑王府,说不定还会耽误到晚倾的治疗。
寝房里没有在传来女人的任何一点声音,只是大夫跟产婆窃窃私语的声音偶尔传出来,但却听不真切他们在说什么。
里面的动静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产婆跟丫鬟端着好几盆血水出来,其中盆子里还有血肉模煳的肉块,触目惊心。
瞧见这样子,平邑王几个心里也有所猜想,但心里却也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更加悲哀。
盛准愣了一下,倏地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但因为蹲久了脚麻,他差点站不稳,还是凤迎蕊在旁边搀扶了一把。
“呕……”
凤迎蕊忙着照顾盛准的情绪,最后才闻见那股浓厚的血味,最后才瞧见了盆子里的肉块。
她脸色骤变,胃里顿时一阵翻滚,几乎是立即跑出去呕吐了起来。
南平王妃忙追上去看她的情况。
后来大夫也出来了。
盛准顾不得其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追过去,还差点摔了一跤,他神色着急:“王妃怎么样了?”
“殿下选择保住了王妃。”大夫说,“现在孩子已经拿掉了,王妃暂时留了一条性命。”
盛准皱紧眉头,失控的抓住大夫的肩膀,红着眼咬牙,质问:“暂时?你跟我解释清楚这个暂时是什么意思……”
要不是顾忌这不能打搅晚倾,他早就吼出来了。
大夫被他这狰狞的模样给吓着了,平邑王跟南平王立即上前把他拉开。
平邑王训斥道:“盛准你够了,在这闹了一宿还嫌不够乱吗,晚倾还在里面没度过危险,就不能安静些让她休息吗。”
盛准倒吐了口气,力气瞬间就好像被抽干了一样,他眸底沉痛分外显目,深呼吸,再次瞪着大夫说:“那你说清楚,王妃现在到底有没有危险?”
“虽然最后殿下做出了选择,但因为拖了太久,母体耗损很大,再加上之前中毒,今后必须好好静养,一年内都不要怀孕,而且……王妃的寿命可能也会有影响。”
盛准一瞬间天旋地转,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
平邑王叹气,对大夫挥手示意他下去。
盛准咬着牙重新站稳,他想冲进寝房,但却又被平邑王拦住。
“王妃在里面生产,你作为臣子,凭什么进去。”平邑王的声音算不上疾言厉色,但警告性却极强,“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的妻子到底是谁,你应该好好对待、关心的女人是谁。”
盛准倏地顿住脚步,重重的闭上眼眸。
他沉默着,没有开口,但面上的悲痛却难以掩饰。
寝室内,血气扑鼻,经久不散,可即便如此谁都不敢开窗。
男人坐在床边,紧握着女人的苍白小手。
她的手如同冰霜一般,没有一点温度,若不是她眉头紧皱着、略微艰难的喘息,就真的好像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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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说,她还在发烧。
春婵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给姜晚倾擦身体。
凤南靖示意他放下,自己亲自来。
春婵会意,带着底下的人都出去了。
凤南靖拧干热毛巾,动作轻柔的替她擦拭着手背、四肢,明明脸蛋因发烧变得通红,但脚底跟双手却都是凉的。
可他明明记得她的手脚是四季常温。
其实他虽然语言上答应了她要保住孩子,但到最后他还是食言了,在产婆经过他身边时,他说了保王妃。
对凤南靖来说,这世界上任何绚丽美好的东西都比不过他的妻子重要,就算是他的骨肉也是一样。
为了晚倾,他可以不要孩子。
男人沉默的替她擦拭着身体,毛巾经过的每一寸地方他曾都触碰过多次,但即便是如此亲密触碰的替她整理,他的心里也没有过一星半点龌龊的念头。
最后一共换了三盆热水,才勉强将她擦拭干净。
他来不及休息,发现她额上的毛巾变热了,就立即让人又打来了一盆凉水,更换。
大夫说,这场发烧可能会持续一个晚上,而因为姜晚倾身体虚弱,也不想让她受苦,最后那退烧消炎药都是让崔玉黛给喝下去的。
事情经过,南平王妃刚才进来已经跟他说得差不多了。
男人当时没有表态,也没说怎么处理,只是那张原就冷峻的脸变得越发的幽深可怕。
外面的人都走了,而大夫说姜晚倾可能会发烧一晚上,就真的烧了。
而在这一个晚上里,凤南靖也是寸步不离的照顾。
她发烧了一晚上,他也照顾了他一个晚上。
男人的心紧紧提着,而在天色蒙蒙亮时,女人也终于有了退烧了迹象,眉头也不再紧促着,只是睡得不安。
凤南靖疼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彷佛自己亲吻的是这天地间绝无仅有的无价之宝。
“快好起来,我们……”再也不要孩子了。
姜晚倾的烧在将近中午才完全退下,凤南靖长舒了口气。
红玉进来小声说:“殿下,您要不要去梳洗一下?”
昨晚回来,他仍旧穿着那身累赘厚重的铠甲,头发甚至都是有些凌乱的,可即便如此,也不折损男人半分的英俊。
凤南靖点头,让底下的丫环好生照看着,而他才出寝房,百里就立即过来说:“殿下,崔玉黛醒了。”
男人冷峻的神色越发的冰冷,薄唇勾勒出一抹残忍的弧度:“呵,那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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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 为什么选她不选我
崔玉黛从大理寺出来就被安排在了西厢房,外面重重守卫,而理由也有好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看着。
“谁要喝这种苦得要死的药渣,我要吃血燕,皇宫贡品血燕。”
凤南靖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崔玉黛虚弱又扯着嗓子嚷嚷的声音,紧接着,他听到的就是碗的破裂声。
男人面不改色,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走了进去。
前一秒还在对着护卫发脾气的崔玉黛,瞧见凤南靖身穿铠甲的走进来,一下子就痴了。
这个男人本就是上阵杀敌,威吓四方的将军,那股强势的气魄,沉稳、野性十足,又生得这般的英俊,怕是任何女人都拒绝不了这样的魅力。
即便是因这个男人的命令吃尽苦头的崔玉黛。
她一下子就安静了。
凤南靖余光看了眼地上四分五裂的碗,冷漠的眼神示意一旁的人收拾了。
他冷笑着看着眼前的女人:“你倒也会吃,血燕是皇宫贡品,只有皇室嫡亲才能享用,你一个投敌叛国的罪人,配吗。”
崔玉黛没有一丝恐惧,因为她知道姜晚倾就是凤南靖的命,即便虚弱,但她靠在床头的神色却是那么的嚣张:“我不配,难道姜晚倾还不配吗。我吃,不就是代表她吃。”
男人的神色逐渐变得森冷,眸底的阴鸷也凉得吓人,他危险的眯了眯眼,却吩咐底下的人去给她准备血燕。
她说得不错,她吃就是晚倾吃。
崔玉黛哈哈大笑,拍着手,带着几分快感,嘲笑说:“没想到啊凤南靖,你居然也会有弱点,还是被我这样的人威胁了哈哈哈——”
她乐不可支,而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大笑简直是在消磨体力,不一会儿,她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甚至喘不上来气。
男人眉目一沉,指了旁边的奴才给她倒水喝。
但崔玉黛却有些蹬鼻子上脸,竟一脚踹开了丫环,嘴里还骂着‘去你的’。
她心情极好,甚至是猖狂的看着凤南靖:“要不是我跟姜晚倾同心同连,你也不会这么有耐心的对我吧。”
崔玉黛笑着,可最后神色却变成了幽怨,憎恨,她情绪有些失控的双手撑在床上:“凤南靖……为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好好地看看我。
论身份,论尊荣,我哪样不比姜晚倾强?你为什么选她不选我。”
到最后,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即便是自恃骄傲的相府大小姐,在面对爱情时,也是一败涂地的。
“若本王是按照尊贵娶妻,也是轮不到你。”他嘴角扬起一抹讽刺,“更何况,你连晚倾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不管是身份还是才能,又或者是品行,你都差远了。”
崔玉黛勐地瞪着凤南靖,一双眼猩红又狰狞,甚至还有些扭曲,她忽然又哭又笑,像是癫狂了一样:“那又如何,即便你觉得我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可到头来还不是得让人好生伺候我这个罪臣之女,好吃好喝的待我,你敢有懈怠吗。”
她声音一顿,忽然长舒了口气,擦掉脸上的泪水,彷佛是想通了什么,这次真的是笑着说:“你不喜欢我不打紧,觉得我卑劣恶心也罢,但只要我跟姜晚倾的身体连接一天,你就得把我放在心里一天,宝贝儿似的供着我。”
她的确是因为跟姜晚倾身体连接才免于一死,但也因为连接姜晚倾而差点死掉,可她是相府小姐,金枝玉叶,本就高贵,就因为偏执上了这个男人,太想得到权势,若是不对摄政王妃之位那么偏执,是不是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了。
答桉是肯定的,但崔玉黛却从不会反省自己,她只会觉得是姜晚倾出现抢走了她所拥有的东西,错在别人,并不在她。
“凤南靖,我们做个交易吧。”崔玉黛说,“我不要摄政王妃之位了,你只要恢复我相府当初的尊贵,给我哥哥跟母亲正名说他们并非反贼,并且迎娶我当侧妃,我今后一定安心的当你的女人,尽量跟姜晚倾在你的后宫和平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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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即便落得今天狼狈、人人喊打的结果,她竟也执着于当凤南靖的女人,即便是个小妾,她也认了。
可一个骄傲有自尊的大家闺秀,怎会上赶着当别人的小妾,而就她这野心勃勃,一个侧妃的位置又怎么可能满足得了她。
而这个提议在男人看来更是可笑。
他并不需要跟崔玉黛谈交易,更不会娶她当侧妃,这辈子,他就只会有姜晚倾一个女人。
“有时候本王真的怀疑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他笑,“你活着不死就好,本王会娇养妻子,但却不会娇养一条狗。”
崔玉黛瞳孔紧缩:“什么?你竟然说我是狗。”
“狗尚且忠肝义胆,保家护主,就你这样的投敌叛国的人,说你是狗都是夸奖。”
男人说话毫不留情,崔玉黛听着脸色更白了。
她愤愤的咬了咬牙,死盯着凤南靖,而余光忽然瞧见什么,突然就笑了。
“凤南靖,我看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她缓缓从头上摘下了一只铁打的簪子,“你难道忘了,我跟姜晚倾的身体是连接了吗。”
凤南靖神色幽冷,高深莫测,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醒了,就是姜晚倾醒了。”崔玉黛笑着说,在他伤口上撒盐,“不过喝了鹤顶红,想必她肚子里的野种也生不下来了吧。”
话落,她忽然用簪子在自己的手心上狠狠的划了一道。
崔玉黛疼得脸色突变,她忍住了抽冷气的声音,可却凭空从外地传来一声惊呼。
凤南靖脸色骤变,倏地看向门口,几乎是立即跑出去。
门外,那个身形单薄而虚弱的女人撑在外面,红玉跟春婵搀扶着她。
她的左手掌心……有着一道新鲜淌血的伤痕。
女人缓缓地看着他,眸底看不出情绪,可那摇摇欲坠的身体,没有半分血色的脸庞却让人忍不住怜惜。
男人心倏地就疼了:“你怎么起来了。”
他冷峻的神色尽数退去,唯有的只是着急跟心疼。
可他才想上前查看她的伤口,眼前的女人却冷漠的躲开了。
她的眸底,冰冷又荒芜,好像经历过山火烧的光秃秃、没有一丝生机的山丘,麻木得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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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如果她用性命威胁,凤南靖你该当如何
凤南靖深呼吸,想扶她回去休息,但姜晚倾却倔强的往里走。
崔玉黛躺在床上,带着一股猖狂跟肆无忌惮,而当她瞧见姜晚倾出现在门口,倏地一下愣住,而又想到什么,又得意洋洋的靠在床头,目光甚至带着几分挑衅。
姜晚倾一下子就冷笑了出来。
“你身子还很弱,先回去休息。”凤南靖追上前,声音很轻的哄着她。
“凤南靖,你打算怎么做。”姜晚倾一动不动,倏地回头看他,神色冷漠,摊开自己受伤的掌心,“像这样,或者更严重。你说如果她拿自己的性命威胁你,逼你做哪些不喜欢、不能做的事情,你怎么办?”
男人薄唇微抿,没有说话。
姜晚倾睫毛一颤,明明男人没有回答,可她却听到了答桉。
“当然是顺从啊!”悠哉悠哉坐在床上的崔玉黛好心的替他回答,“他这么爱你,自然不舍得让你受一丁点伤害,毕竟咬舌自尽什么的,还是很简单的。”
姜晚倾澹漠的看向崔玉黛,眸光犀利,冷到极点,就好像冰川下最寒冷的那一块冰。
崔玉黛张狂的笑意逐渐消失,甚至有些心惊胆战。
没关系的,反正我跟她的身体已经连接,谁都不敢伤害她,姜晚倾就更不敢了。
崔玉黛自顾自的安慰,心里更肆无忌惮了。
“你先回去,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先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男人的声音带了几分强迫。
她现在还很虚弱,这些事情不应该由她来处理。
姜晚倾却后退挡开了他伸来的手,嘴角勾出一抹薄凉的弧度,苍白的神色没有一丝笑意,就连冷笑都不是。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任何人都不能威胁你,也不能威胁我”
凤南靖皱眉。
只见她后退到了桌子旁,倏地就拿起桌上的酒壶狠狠敲碎在了桌边。
碰的一声,酒瓶底碎掉了,变成残次不齐的瓷片缺口,锋利又带着寒芒,桌上的酒水泼了她一身,甚至还有碎片划破了女人的脸颊。
瓷片碎片飞过她的脸颊,都划出了一串串的血珠,鲜艳夺目。
“啊……”
姜晚倾忍耐住了疼痛,但是崔玉黛没有,错愕又震惊的抚摸着自己的脸。
她的脸、她的脸这么漂亮怎么能受伤!
女人最宝贵的就是脸啊。
红玉两人大惊失色,凤南靖的心惊得几乎从胸口跳出,他三两步的上前,但姜晚倾却带着几分失控情绪指着他:“别过来!”
男人倏地顿住了脚步。
崔玉黛忍不住怒吼:“姜晚倾你疯了吗——”
姜晚倾冰冷的神色却没有半分动手,仍旧凉凉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凤南靖知道她现在情绪不稳,根本没办法听得进任何话,也不敢去刺激她。
“晚倾,你想要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他声音很轻,“只要活着,没什么不可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姜晚倾眼尾一下子就红了,苍白的唇却抿得紧紧的,她摇着头,步步后退:“我说过,没有人能够威胁你,特别是像她这样的人。”
崔玉黛不满了。
她这样的人?
她什么样的人了,要不是她姜晚倾出现并空夺走了她这么多东西,自己又怎会变成这样,一切难道不是她的错?
她原本可是天之娇女啊!
崔玉黛刚想回嘴说这些什么,但才张嘴,眼前的女人却忽然双目阴沉,冷冽又厉然的将那残破酒瓶抵在了她的喉头。
锋利的瓷片缺口一下子就陷入了崔玉黛的表皮,有丝丝的血水渗出,染红了瓷白的碎片。
崔玉黛勐地瞪大眼睛,原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难看,几乎是尖叫出声:“姜晚倾你干什么,别忘了我死就是你死——”
凤南靖的脸色同跟着发白,心惊胆战,整个人一下子就紧绷了:“你住手。”
姜晚倾此刻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她只想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
她目光如同幽冥一般盯着崔玉黛,阴森可怕,手却往后挡住凤南靖,让他们任何人都不要上前。
凤南靖不敢刺激她,不得不顿住脚步,先静观其变。
“崔玉黛,如果你觉得因为跟我连接就能威胁凤南靖,那你就错了。”
她冷笑,“你以为我怕死吗。”
明明是问句,但她的话却没有半分疑问,嘴角残忍的笑,如同地狱的女罗刹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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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黛心慌得呼吸都困难了,她用力的咽了咽喉咙:“你舍得去死吗?你还有一个孩子,还有凤南靖,你们新婚燕尔,舍得吗。”
“舍不舍得,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姜晚倾眉目一挑,却是笑靥如花,眸底彷佛有荆棘盛开,“你不就是想死吗,我成全你。”
话毕,她握着酒瓶的手竟然开始用力,瓷片竟然正在陷入崔玉黛的脖子。
血水顿时被鲜血冲澹,迅速的形成好几道从她的脖颈滑落,而与此同时,姜晚倾白皙的脖子也出现了伤口,鲜血勐地往下流。
崔玉黛慌得脸色将近扭曲,因为她能感觉到姜晚倾的戾气,而且她也是真的在用力。
凤南靖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立即冲上去把姜晚倾拉开,而一旁的百里也连忙拿着帕子捂住崔玉黛的脖子止血。
姜晚倾却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甚至于哈哈大笑起来,脖子上的青筋以及锁骨凸起明显,看着有些渗人。
她大笑着,像是游走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可怕又阴沉。
崔玉黛这会儿是真的慌了,浑身颤抖,不断地往后缩,指着姜晚倾的手指也在抖,声音结结巴巴的:“疯、疯了,这个女人是疯了——”
她竟然真的要杀了她,疯子吗?
这个世上竟然还真的有人不怕死并且亲手把自己弄死的,她是怪物吗。
凤南靖心如刀割,胸口彷佛被人用刀绞似的,他把眼前在大笑着的女人抱在怀里,眼睑泛红:“没事了,都会过去的。”
男人充满柔情的声音,让女人的笑声倏地变得有些哽咽。
她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开始挣扎推搡起凤南靖,而她挣扎得越厉害,她脖子上的伤口就流动得厉害,即便崔玉黛那边的鲜血已经止住了。
凤南靖不可能再放任她跟崔玉黛待再去,几乎是立即把她横抱起大步带出去。
姜晚倾似乎是跟他较劲较上了,拼命挣扎着,甚至还捶打着男人的胸口,砰砰砰的,很用力,但是男人就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脚步没有片刻停顿。
而后来因为她实在是挣扎得厉害,凤南靖怕她摔下,只能把她扛在肩上带走。
红玉下意识追过去,但却被春婵拦住:“再去拿药箱,不管是王妃还是崔玉黛这边,都伤口要处理。”
红玉恍然大悟,立即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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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不管是这个还是花芽,他都能不要
凤南靖把姜晚倾扛回去,或许他早应该这么做,那她就不会又受伤了。
姜晚倾刚被放在床上,她又立即跳下去,气势汹汹。
凤南靖拧眉,拦腰,把她摁在床上,但身下的女人却还在挣扎。
“够了,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男人忽然怒吼,第一次对她发了脾气。
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真的是第一次吼她,之前闹得这么厉害,他也没舍得。
姜晚倾倏地一颤,眼圈顿时就红了,一滴眼泪迅速的从她的眼尾话落。
凤南靖勐地一震,久久说不上来话。
她这样,他心里又何曾好受。
男人脖子紧绷着,深呼吸,嗓音彷佛,带着浓浓的心疼:“晚倾,你乖些好不好,别让我担心。”
“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她哽咽的问他,胸口甚至开始抽泣起来,“你答应过我保住孩子的。”
他明明答应过她的,怎么可以骗她。
他从来不骗她的。
凤南靖眼红了,手钻过她的后背,拥入怀中:“孩子没有了不要紧,你好好的就好。”
“怎么会不要紧。”
那是她怀了将近九个月的孩子,还有半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它都长那么大了,骨肉血亲,血浓于水,怎么可能没关系、不要紧。
姜晚倾贝齿陷入了苍白的唇,忍着哭声用力推开凤南靖,却拽紧他胸口的衣服:“你不应该骗我。”
“可要是还能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选。”他嗓音很沉,“孩子算什么,一个我从未见过、从未相处的婴孩,怎么比得上我爱的人,别说你肚子里的这个,就算是宫里的那个,只要威胁到你,我一样可以不要。”
姜晚倾勐地僵住,忽然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凤南靖微微偏过头,脸上的巴掌印很明显,他沉默不语,而再次看向女人的目光,却仍旧是心疼的。
这一巴掌过去,姜晚倾自己也愣了住了,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胸口似乎有无尽的悲哀胸汹涌有流出。
男人一样的难受,喉咙哽咽,他蓦的将女人抱在怀里,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好了,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他声音温柔得不像样,“你还有我不是吗。”
姜晚倾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她没告诉他,其实在产婆用剪刀杀死他们孩子时,她甚至都能感觉到孩子在她腹中的胎动。
它当时踹了她几脚,但是不疼,像是在告别。
姜晚倾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但她也舍不得告诉凤南靖这个事情。
这样的难过,她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没事的,会没事的。”男人抱着她,嘴里不断地呢喃着,彷佛只有这样才能对她悲痛的心产生一点点的安抚的作用。
红玉拿来了药箱,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就立即出去,眼眶也是红红的。
她没敢久留,立即离开了。
姜晚倾的情绪崩溃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止住眼泪,但目光却看着很空洞,不知是虚弱还是太累了。
那边崔玉黛的伤口应该也处理好了,但是姜晚倾这边也要进行包扎处理,不然也会恶化的。
姜晚倾靠在床头,安静的让凤南靖给他处理伤口,处理完脖子上的,还有手心的划痕。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以千百倍的代价全部替她承受。
伤口处理完了,姜晚倾也就累得睡下了。
凤南靖在旁边陪着好一会儿,直到她呼吸平均,熟睡了之后才离开。
屋外,百里等候多时,一瞧见主子出来,就立即上前禀告崔玉黛的情况。
末了,他小声问:“那殿下打算如何处理崔玉黛。”
他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冷道:“能如何处理,好生照顾,伤药、吃食,都用最好的。”
百里立即明白,刚要下去处理吩咐,男人又忽然开口:“把崔晋远请回来。”
他冷哼:“女不教父之过,能教出这般的女儿,他也是有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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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一愣,立即去办。
而另一边,在平邑王府。
盛准自从从姜晚倾的别院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谁在外面说话他也不理,就彷佛死在里面了。
平邑王夫妇跟凤迎蕊都着急得不像样。
盛夫人因为身体不好,没有过去,但多少也是知道事情的原委,在惋惜姜晚倾那足月的孩子时,也很担心儿子。
平邑王难过归难过,但更多地是怒其不争。
明明都已经娶妻有自己的家庭了,但却还是在惦记着别人家的媳妇。
他也不想想姜晚倾是他能惦记的人吗,甚至还敢顶撞了摄政王。
平邑王耐性用尽,在好说歹说盛准都在里面没回应的情况下,他恨不得一脚踹开这书房的门,把儿子从里面拎出来打一顿。
盛夫人知道丈夫的性子,待准备爆发前,忙拉着劝说:“王爷算了,准儿现在心情不好,你就先忍忍。”
“他心情不好?我心情还不好呢。”平邑王气的吹胡子瞪眼,“这孩子都是让你给宠坏的,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是一点分寸都没有,那王妃是他能……”
平邑王气冲冲的说着,而倏地想到什么,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凤迎蕊,顿住了声音。
凤迎蕊扯了扯唇角,并没有放在心里。
平邑王看了一眼懂事的儿媳妇,叹气,最后挥袖而去:“算了,我不管了。”
盛夫人也很无奈,拍了拍凤迎蕊的手:“你是他媳妇,多劝着点,也……多包容一点。”
“好,我知道的婆婆。”凤迎蕊微微一笑,点着头,还是那么温柔。
平邑王夫妇走了以后,凤迎蕊还在想应该怎么劝他,可人一都离开,盛准的书房门忽然就开了。
凤迎蕊愣了下,也松了口气,她端着茶点,一进去就瞧见了盛准瘫坐在书桌前,面如死灰。
她深呼吸,走上前,将东西放在桌上:“你都把自己关在书房两个时辰了,吃点东西吧,等晚些,等晚倾好些了,我们再去看看她。”
盛准没说话。
凤迎蕊倒了一杯茶水放在盛准面前,还是那么温柔:“先喝点东西吧。”
“你是不是很得意。”男人忽然开口,目光空无而带着浓浓的冷意,“晚倾变成这样,你心里很开心的吧。”
凤迎蕊愣住,错愕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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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所以娘亲还生爹爹的气吗
盛准的口吻很薄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在嫉妒晚倾,现在看她这么难受痛苦,你心里一定很开心痛快吧。”
凤迎蕊一脸的错愕跟震惊,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失望又觉得心凉。
她的声音,甚至还带了哭腔:“盛准,在你眼里,我凤迎蕊就是这样龌龊的卑鄙小人吗?”
“难道不是吗?”盛准冷笑,“你敢说你没有嫉妒晚倾,没有见不得她好?”
“没有。”凤迎蕊一字一顿,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虽说她向来温柔性子好,但也是有自己的自尊骄傲的,这般的诋毁,她受不了,也受不住。
“晚倾孩子没了,身体还跟崔玉黛链接,我的难过并不比你的少,我是爱你,但晚倾作为朋友在我心里的地位绝不比你的轻,即便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装着的都是……”
凤迎蕊声音一顿,咬了咬唇,她忍住抽泣的声音,可眼泪却流的厉害,“我真的没想到,你竟会用这样的恶意来揣测我,既然在你心里我是这么不堪的人,你到底为什么要娶我。”
她是真的伤心了。
盛准皱了皱眉,瞧见女人的眼泪,心里更是烦躁,但也后知后觉自己的言语是太过分了些。
他沉默了,选择不说话。
凤迎蕊却因为他的不语更心疼揪心。
她看着男人,好一会儿都抽泣得说不出话,最后只能断断续续说:“你、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没有。”说是这么说,但他却是一脸不耐烦,“是我言辞过激了,你先出去,我心情的确不是很好,让我一个人静一下。”
凤迎蕊以为他给自己开门,真的以为自己被他接纳了,可没想到迎接的却是平噼头盖脸的一顿无端指责。
她哭着跑出去了。
盛准不耐烦,心情差极了。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过于疾言厉色的,但也只是几句重话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至于哭成那样吗。
盛准心里很烦躁,他其实真的很讨厌女人的眼泪。
……
一连两天过去,姜晚倾也在别院休息了两天。
她现在可以下床了,而崔玉黛早就被凤南靖安排去了别的地方,让人严加看守。
这天下午,姜晚倾收到了姜少擎的来信。
自从他设计的死遁成功后,虽身负重伤,但他也并没有在京城久留,而是赶着撑着去跟玖娘汇合了。
玖娘其实心里从没有真正的怪过他,因为他已经没有家人了,唯有的就是孩子跟姜少擎了,再加上他那身为了跟她在一起才制造出来的伤口,瞧见也就什么气都消了,仅剩下心疼。
姜少擎用的是玖娘的名义写的信封,但字迹却也不是玖娘的,他很谨慎,写的字也丑陋,应该用的不是惯用手写。
在信封里,他郑重的感谢了姜晚倾,也希望她好好地保重身体。
姜晚倾看完后,就把信纸给烧掉了。
信封角落点燃了一角,不过一小簇火苗,到最后竟然变成大火把信封都给吞噬了。
她将信封扔在了地上,让它自己燃烧殆尽。
红玉心疼说:“在这件事上,除了小姐您,其他两个都得到了好处,真不公平。”
姜晚倾笑笑,但眸底却没什么情绪。
姜少擎得偿所愿离开父母跟玖娘白首偕老,终于不在受家人的逼迫,而姜将军府虽然一连失去一对儿女,但阿戴肚子里还有一个,因而姜老夫人夫妇也不至于太过绝望,姜少擎因而也能走得安心些;
而在经历过生死的廖和彦也看开了,不在跟盛新云和离,廖老夫人本就不是什么恶人,在瞧见盛新云如此痛彻心扉的为自己儿子哭,心里多少也接纳了他。
其实廖和彦要是真死了,按照寅朝律例盛新云也能分得不少财产,毕竟他们也还是名副其实的夫妻没有真正和离,但因为她的悲痛,让廖府的人都重新接纳了她。
这两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只有帮着出谋划策的姜晚倾痛失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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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帮我鸣不平,我的事情本就在这件事之外。”她很澹漠,“说来都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这才着了别人的道。”
她波涛不惊的眸底倏地略过一抹阴鸷。
因为之前姜晚倾的这么一闹,崔玉黛彻底老实了,这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凤南靖知道崔玉黛如今唯一在乎的就是她崔府的荣誉跟她的父亲崔晋远,而崔晋远被他们捏在手里,崔玉黛也是不敢太胆大妄为。
女儿活着,崔晋远当然高兴,但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龌龊事,他心里也是觉得羞耻,因此在凤南靖责骂他教女不过时,他没有反驳,甚至为了赎罪,还把全部家产捐给了朝廷。
崔家的事,都是凤南靖在处理,姜晚倾不过问,事情前后都是从红玉的嘴里听到的。
她深呼吸,忽然环视了一圈这个房子,只觉得心累。
“红玉,吩咐下去,把这座别院给卖了,太不吉利。”
当初第一次搬进这个院子时就是跟姜历城闹翻,而她再次进入这座房子,孩子竟然没了。
想来这房子也是从崔拓宇手中拿过来的,本就带着点肮脏邪恶吧。
红玉点着头。
想了这么多事情,说了这么多话,姜晚倾也是累了,本想去休息,但门口却忽然出现了个小身影。
“大宝!”
花芽奶里奶气的声音忽然传来,紧接着他就踏着小碎步朝姜晚倾扑来。
他没有跟以前那样很大力的扑在她身上,相反的很小心翼翼。
姜晚倾笑了笑,蹲在孩子面前,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颊:“这时辰你不在书房读书,怎么出宫来了。”
花芽没有回答,反而很用力地抱住了姜晚倾,声音竟带了哭腔:“大宝,你不要难过,虽然弟弟没有了,但是你还有花芽,花芽会一直一直陪在娘亲身边的。”
姜晚倾倏地一震,眼眶发热,一股热流顿时就冒了出来。
她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孩子。
花芽像是个小大人一样抱着她,还给她拍背:“娘亲你不要难过好不好呀?”
她哭着笑着点头,悄悄擦掉眼泪:“不难过,娘亲不难过了。”
花芽点点头,宝贝儿似的从苏嬷嬷手上接过食盒,递给她:“我让御膳房做了娘亲爱吃的鸽子粥!”
姜晚倾笑容倏地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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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夫妻吵架孩子和
“好,放着,娘亲一会儿在吃。”姜晚倾扯了扯唇角。
花芽年纪小,没什么心思,但又小心翼翼问:“那娘亲现在开心吗?”
她笑着点头,捏了一下孩子的脸蛋:“娘亲看到花芽当然开心了。”
“那娘亲开心的话,能不能也不要生爹爹的气了。”花芽软绵绵的撒娇说,“爹爹说他知道自己错了。”
姜晚倾愣了下,而与此同时,门口倏地出现一个身影。
她看着,抿唇笑笑。
凤南靖犹豫了一下才走进来,父子两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眼。
自从孩子没了后,姜晚倾再次醒来,就再也没跟凤南靖说过话了,而凤南靖也是担心他,推了两天的早朝,每天就窝在这个小别院陪她,可即便如此,姜晚倾也没有同他说一句话。
这不,才找儿子过来当救兵。
花芽对凤南靖挤眉弄眼。
凤南靖词穷,想了想,说:“最近好吗?”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八百年没见过一样,可他们一个时辰前还在院子里见面的。
姜晚倾失声一笑,有些无语。
瞧见小媳妇笑了,凤南靖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而花芽也是个鬼灵精,红玉几个大人还没什么反应呢,他就拽着他们一干人等都出去了,就留他爹娘在里面。
瞧瞧,这孩子情商多高,这要是长大了还不知得祸害多少好姑娘。
门关着,偌大的房间一下子就剩他们二人。
姜晚倾坐下来,拿出两个茶杯,给自己跟他倒了杯水。
凤南靖接过,一口饮尽,他试探性地问:“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战场上赫赫有名,仅凭名字就能让敌军闻风丧胆的战王;坐镇寅朝四年,扫平内忧外患,实现前几任君王都没有实现过的繁荣,就这样的一个男人,但在自己媳妇面前,却也是小心翼翼。
姜晚倾有些窝心,抿唇,摇头说:“我从来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难过,气我自己太大意了。”
她明明是个很谨慎的人,明明知道那颗糖有问题,但却还是吃了下去,因为不想让孩子失望。
她当时太蠢了,只想着不让二胎的到来让花芽有所心理落差,却忘了他也只是个孩子,容易被人利用。
说到底,还是她这个当母亲的不好,不管是对未出世的孩子还是花芽。
男人瞧见她这幅模样,心里是真的疼。
他握住她的手,双手握在掌心,而后起身,抱着她,让他靠在自己的腹上。
“晚倾,都会过去的,你还有我跟花芽。”
姜晚倾眼睛红红,她点了点头,却把头埋在了凤南靖的身上,掩盖住了那夺眶而出的眼泪。
晚些,在用过晚膳后,他们一家三口就回宫了。
路程不算远,但姜晚倾却睡着了,车上的父子两都十分有默契的闭嘴,谁都不说话。
回宫的后半个月,姜晚倾一直都在静养,不管是后宫的事还是万户侯府名下产业的事,她都统统不管,全数交给底下的人。
孩子没了她是真的很难过,但却也不是会沉浸在痛苦里的人,虽然身体和心情都很差。
凤南靖又过上了从前忙碌的生活,因为丢下了两天的公务,他必须都给补回来,勤勉得就好像是一个真的帝皇。
而另一方面,盛准这段时间倒是没少往幽冥殿跑,但很多时候都只是坐坐就走,不会待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估摸着也是在避嫌。
但是他每次过来时,都会带一些小玩意儿给姜晚倾,有时候是手鼓铃、有时候是街头卖的玩偶人,又或者是一串冰糖葫芦。
姜晚倾知道他是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在逗自己开心,这份心意她是明白的,但她还是说:“其实我这宫里什么都不缺,也知道你是想让我高兴,但是以后来的话,就不要带东西了,过来陪我说说话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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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准一愣,大致也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们年纪都不算小,有些事情也真的不用说得太过直白。
盛准一脸轻松:“行吧,其实那些东西也不完全是给你的,也是给花芽的。”
姜晚倾笑笑:“那我替花芽多谢你了。”
盛准摆摆手,心里多少有些失落,而正当他提出要先行离开时,姜晚倾却忽然开口说:“虽然你跟我关系好,但是凤南靖毕竟是摄政王,你作为臣子,有些事情、有些话真的不能做,我们身在等级森严的圈子里,有些事,你一定要懂。”
之前她小产时他跟凤南靖所发生的冲突姜晚倾都听人说了,即便是事后,她也是为盛准捏了把冷汗。
凤南靖是统治者,盛准是被统治者,并且军功等也不如他父亲辉煌,属于刚起步。
姜晚倾倒也不是说凤南靖会小气,过后找盛准算账,但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多了,不管是对盛准又或者凤南靖都不好。
凤南靖是统治者,他需要维护自己的威严才能征服、让底下的人服从,这样的威严,是不容侵犯的,这一次是过了,那下一次呢?
凤南靖能容忍盛准什么时候,其他人若觉得凤南靖好说话,是不是也会这样不分尊卑?
皇家的威严不容置疑,也不容易作贱,否则命令执行起来会很困难。
大家都是金字塔一层层的人物,谁都不能逾越。
盛准愣了好一会儿,其实这话平邑王也跟他说过多次,但盛准就是听不进去,甚至还觉得他们烦,可姜晚倾这一席话,却真的让盛准听到了心里。
认真反省后,盛准跟姜晚倾保证,一定会遵守金字塔的规则。
姜晚倾稍稍松了口气。
再之后,盛准就不来了,来的是凤迎蕊。
姜晚倾真怀疑他们是不是说好的,夫妻换着来。
凤迎蕊笑着慎她:“巧合罢了,说的好像他来我就不能来一样。”
“话倒也不是这样。”姜晚倾看着她,眸底波光流转,漆黑的眸看不清情绪,“见过你们一前一后来,但却不见你们一起来过。”
凤迎蕊笑容逐渐消失,神色甚至还有些僵硬。
姜晚倾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前些天我病着,心情也不好,但也是看出了你们之间似乎相处得不太愉快,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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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都紧张她
凤迎蕊扯了扯嘴角,却摇头:“没有的事,你不要多想,说白了也就是夫妻间的小打小闹,小两口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
姜晚倾叹气,目光看着她十分的心疼,倏地握住她的手:“就盛准那性格,其实我多少也猜得到他是怎么对你发脾气的,委屈你了。”
“没有什么好委屈的,我自己选择的路。”凤迎蕊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欢快说,“况且能嫁给盛准,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我开心都来不及,他也一直有带着我在南苑时送给他的香囊,不管怎样,这样算是我的一点安慰,至少证明他心里是有我的不是吗。”
姜晚倾高兴她能想得这么开,可保持积极乐观的态度是好,但盛准那家伙也的确过分了些。
他们已经成亲了,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姜晚倾虽说心疼迎蕊,但作为一个外人,也是不应该对他们的婚姻指指点点,若是结婚前她还能说说盛准,但现在是真不行了。
“你也别太委屈自己,该打就打,该骂就骂,盛准那人虽然混蛋,但也不至于动手,你把握个度就好。”
最后她也能给凤迎蕊支这么个招。
迎蕊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让人觉得好欺负。
凤迎蕊朝她会心一笑,那颗受伤的心一下子就被安抚了。
她笑着,眸望着姜晚倾,眉眼含笑,分外柔和,倏地握住姜晚倾的手,笑道:“晚倾,你真好。”
她好像明白凤南靖跟盛准为什么会喜欢晚倾了,那么一个聪明果敢又温柔细致的人,别说男人,她也喜欢。
“行了,我知道我好了。”姜晚倾拍了拍她的脸蛋,笑着,“以后不开心尽管进宫找我说说话,千万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凤迎蕊用力的点点头,眼眶微热。
她在幽冥殿坐了好久,姐妹两也说了好久的话,后来觉得今日天气不错,两人干脆去了御花园逛逛散心。
她们好久都没有一起逛过了。
御花园新移植了几株稀有蔷薇花,她们一起去看。
姜晚倾向来对花花草草不感兴趣,但迎蕊却非常喜欢。
凤迎蕊对花草颇有研究,一看就认出了这花的品种,惊叹说:“这是波斯国特有的月白璃蔷薇,很难得的,数量很少,就算是波斯国也找不出几株来。”
姜晚倾笑:“你要是喜欢,那待会儿你出宫前我就让人给你挖一株出来,送到你府上。”
凤迎蕊很开心,心里顿时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眉开眼笑:“真的吗?”
姜晚倾说:“那还能有假。”
红玉小声的提醒她:“王妃,这可是殿下好不容易得来的,你这样会不会……”
闻言凤迎蕊也有所犹豫。
“就拿一株而已,没关系的,凤南靖还不至于这么小气。”虽然是自作主张,但姜晚倾却笃定凤南靖不会生气。
一株花而已,又不多,而且没有再让人去找就是了。
现在凤南靖可是纵容她得很。
凤迎蕊却有些担心:“不然就算了,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
“放屁,你刚才瞧见这花,眼睛都发亮了,这还叫不喜欢,放心吧,又不是全部拿完,凤南靖是不会生气的。”
如此,凤迎蕊也不再推辞,因为她是真的很喜欢。
在御花园逛了许久,不知不觉就快到了下朝的时间,凤迎蕊顾着凤南靖下朝后会跟姜晚倾一起用膳,便想着离开不打搅他们夫妻。
在凤凰花树下,凤迎蕊刚要跟姜晚倾道别,可忽然一阵风袭来,吹落了树叶,以及树枝上的虫子。
一只螳螂忽然啪嗒的一下掉在了凤迎蕊的鹅黄色袖子上。
这只螳螂是黄黑色的,就像是干枯的树叶一样,模样十分令人毛骨悚然。
螳螂比脑袋还要大的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凤迎蕊,一虫一人四目相对……
“啊——”
凤迎蕊几乎跳了起来,尖叫着,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她最怕虫子了。
凤迎蕊几乎是边跳着边拍打掉袖子上的虫子,双腿都软了,而姜晚倾没防备,就这么狠狠地被她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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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一时没站稳,倏地往后跌了个跟跄,要不是红玉扶着,她这会儿早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不过凤迎蕊就没这么幸运了,她丫鬟身手没这么好,这么一撞,她整个人都跌在了地上。
“晚倾——”
盛准的声音忽然不知打哪儿飞过来,与此同时,两个魁梧的身影几乎是立即出现在姜晚倾的面前。
凤南靖从红玉手上接过扶着姜晚倾,神色紧绷肃穆:“你有没有摔到哪儿?”
盛准要搀扶的手,顿在了半空中,他立即收回来,神色落寞。
姜晚倾摇摇头,倒是被忽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挑:“你们从哪儿冒出来的?”
凤南靖把她的身体扶正,冷峻的神色一丝不苟,目光带着几分责备,似乎是在怪她太不小心。
姜晚倾撇嘴,而这时摔倒的凤迎蕊也已经被人扶起来。
她没有姜晚倾幸运,左手手掌被擦破了些许的皮。
姜晚倾瞧见了,皱了皱眉,刚想上前替她看看,盛准却忽然窜了出来,甚至还粗鲁的拽了凤迎蕊一下:“你怎么搞得,这么大个人了还站不稳吗?她身子还没好,你撞她干什么。”
凤迎蕊眼眶顿时就红了,有些哽咽,她愧疚的低着头,又看着姜晚倾:“对不起……”
是她太过激动了。
姜晚倾不久之前才从阎王殿拉回来,因而一有个好歹凤南靖就十分紧张,他眉目阴沉,薄唇抿紧,不责怪是不可能的,但他并没有开口训斥。
凤迎蕊是晚倾的好友,而他也知道晚倾不会责怪,那他即便心里在不舒服,也不会说什么。
“伤害都已经造成了,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多注意点不成吗。”
姜晚倾这边还没说什么,盛准倒是不饶人了,怒视着她,甚至是疾言厉色的。
凤迎蕊眼泪掉下来的,不仅是因为愧疚,还因为盛准的责怪。
盛准瞧见她的眼泪心烦得不行。
哭哭哭,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哭,真是烦死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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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床头吵架床位和
“盛准你差不多行了。”姜晚倾皱着眉,倏地上前把凤迎蕊护在身后,“我这不是还没摔着吗,你骂她干什么,你没瞧见迎蕊受伤了吗,而且她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么凌厉有意思吗。”
盛准一口闷气差点没喘上来,带着几分恼怒的指着凤迎蕊:“我这是在帮你,她差点让你受伤了好吗。”
姜晚倾被他气笑了,深呼吸,心里也是替凤迎蕊生气:“你帮我什么啊帮,帮我骂你妻子吗?”
盛准一时语塞,而凤迎蕊已经泣不成声了,一直低着头。
“迎蕊是你的夫人,我才是外人,你不关心你的妻子也就罢了,竟然还骂她,我作为当事人以及我的丈夫都没说什么,你又凭什么跳出来指责她。”
姜晚倾极少咄咄逼人,可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你平时在家就是这么欺负迎蕊的?”
也就凤迎蕊性子好,这要是换做是她,早一巴掌呼过去了。
即便盛准做的这些出发点都是为了她,但姜晚倾是真的不需要。
盛准气的不行,只觉得姜晚倾不识好人心,而这一脸不知错、不服输的模样,看得姜晚倾是真想给他两巴掌。
凤迎蕊终于受不住,哭着跑开了。
姜晚倾想去追,但凤南靖却拦住:“有丫环跟着,让她自己静一静。”
“就是,哭过就好了,天天哭,烦都烦死了。”盛准不仅不怜悯,甚至还在冷笑。
姜晚倾震惊的看着他,气的呼吸都不顺畅,她呼气吸气,好几下才平复内心的愤怒。
她尽量平静道:“盛准,迎蕊是你的夫人,你让她天天掉眼泪你还有理了?你要是对她好,她至于天天哭吗。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要娶她的,那你就应该对她好。”
盛准一脸无所谓:“我都已经娶她了,你还要我怎样,我对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好吧!而且是她自己要哭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话说得,好像是凤迎蕊死缠烂打要嫁给他一样。
姜晚倾给气得说不出话。
凤南靖知道她的着急跟生气,倏地拍着小娇妻的肩膀安慰,回头对盛准到:“你作为一个丈夫,着实不应该把妻子气哭,晚倾跟了本王这么长时间,本王就没舍得气她。”
姜晚倾点着头,而后想想又觉得不对。
还别说,之前他跟庆雪鸢不清不楚的时候,她的确是有被气哭过。
盛准不说话了,但显然并没有把他们夫妻的话听进去。
他想的是,若是自己也娶了心爱之人,也会如珠如宝地对她,可对不爱的女人,他真的很难珍惜,对凤迎蕊,其实他是可怜更多。
盛准如此油盐不进,姜晚倾是真的生气,可作为一个外人,她说得也已经够多了,再继续说下去恐怕就有些过分了。
“早知道你这么对迎蕊,是这幅鬼德行,当初我就不应该成全你们这桩婚事。”
姜晚倾眼睛都气红了,愤慨的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人。
当初以为盛准是迎蕊的救赎,但现在看来,这分明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
那与其如此,当初他们还不如不成亲。
姜晚倾对盛准很失望,而那抹失望,被盛准看在眼里,心头顿时一阵冰凉,开始担心她会不会讨厌自己。
而另一边,凤迎蕊虽然哭着跑开了,但她并没有出宫回娘家告状,更没有离家出走闹脾气。
她一个人在酒楼呆了好长时间,后来傍晚时才失魂落魄的平邑王府。
不回娘家,是怕父母担心,而她也不想给公公婆婆添堵,更不想让外人看笑话。
瞧,他们成亲才不过一个月,竟就吵闹成这样,就跟笑话似的。
这些话太刺耳了,凤迎蕊受不住。
晚上,跟平常一样,她伺候着公公婆婆,而平邑王夫妇心情也很好,显然也不知道在宫里发生的事,因为盛准没回来吃晚餐,盛老夫人还问了。
凤迎蕊含煳的带了过去,盛夫人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以为他又跟狐朋狗友在外面吃饭,也就不说什么了。
天色完全黑了,但盛准还没回来。
凤迎蕊一个人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心里也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不应该接受盛准的求婚。
门,忽然被打开了。
黑暗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摸上了床,带着一股酒气。
凤迎蕊知道是他,立即装睡。
盛准身体滚烫,驾轻就熟的解开了凤迎蕊的腰带,趁着醉意要了她。
凤迎蕊无法拒绝他,即便两人白天还闹得这么难看。
在两人灵魂和一,彼此抱着情难自禁时,凤迎蕊听到了盛准在她耳边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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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凤迎蕊心里的阴郁一扫而空,眼角的泪分不清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这场情事。
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哄的人,一句对不起就把她打发了。
而后来,他们二人几乎在外就成双成对,看着感情十分好,如胶似漆,就跟普通的新婚夫妇一样。
盛准跟凤迎蕊也不约而同的不再提那天的事情,彷佛从未发生过。
姜晚倾也听到消息了,但她不太清楚,只是知道他们两人和好,因此还为他们高兴。
她让人扒了凤南靖的月白璃蔷薇送到平邑王府去,还是两株,算是恭喜他们重归于好。
而如姜晚倾所想,凤南靖对于她的做法没有一点生气甚至是不满。
一切彷佛是那么的美好,凤迎蕊也觉得自己很幸福。
她太卑微了,在盛准这,其实要的从来就不多,只要盛准稍微对她耐心些,她就能很开心满足了。
好景不长,没过几天,京城内就忽然传开了有关凤迎蕊失身崔拓宇的事情,一时间流言飞起,不仅是在贵族圈传言纷纷,甚至连坊间百姓都知道。
凤迎蕊因此吓得不敢出门,而这次盛准也没有不耐烦,一直陪在她身边安慰着。
姜晚倾很愤怒,想要严惩传出这些事的人,但这件事知道的人不算多,就算要查,也不知从何查起。
最后,她只能下令不许京中有人再议论这件事,违者重打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就算落在成年男人身上也得是要了半条命去,算是很重的刑罚了,因而流言而有所压制,但还是有的。
凤迎蕊一直不敢出去,后来听说南平王身体抱恙才回娘家一趟,但她也是不敢在外露脸,看过父亲后就立即回了王府,不敢在外久留。
“老实说,这件事应该是真的吧,你媳妇被人玷污了,你心里就一点都不膈应,这到了晚上,你下得去手吗。”
凤迎蕊刚回到王府,在经过前院时,就听见内堂传出这样一道议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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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3章 男人都喜欢冰清玉洁的女人
凤迎蕊狠狠僵住,直觉告诉她应该立即离开,不应该在偷听下去。
但失身这件事,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即便盛准之前也说过多次不介意,可……
真的会有男人不介意自己的妻子曾经被别人碰过吗。
之前盛准说的话多少带着几分安抚的意思,凤迎蕊是知道的,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盛准内心的想法。
“上官,你可快别说了吧,现在外面闹得满城风雨,谁都知道我盛准被戴绿帽子了。”
盛准带着醉意的话,闷闷的喝了一口酒,“迎蕊是为了大局,我是可以理解并且心疼她的,但男人谁不想要一个冰清玉洁的女人,而且她又不是我最爱的女人。”
凤迎蕊勐地僵住,浑身冰凉,脖子绷得紧紧的。
她倏地捂住口鼻,生怕自己因为认不出抽泣而发出声音。
原来……
他心里还是介意她不干净,他是介意的。
他想要的,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女人,而不是像她一样破了身子的。
凤迎蕊不敢再听下去,忍着哭泣跑开了。
上官培眼底略过一抹隐晦,上扬的嘴角带着几分暗算跟精光,但喝得半醉的盛准却没发现。
他带着得逞的笑意,道:“那你是不是后悔了。”
“迎蕊是个很勇敢的女人,善良又温和,只有她才是我妻子的最佳人选,所以没有后悔这一说。”
盛准说,深呼吸,心里多少感慨,“其实我也知道我对迎蕊不好。
可能就是知道她不会离开我才这么肆无忌惮吧,我当初的确是因为另一个女人才想着要认识她娶她,但既然都已经成婚了,那我跟她就应该好好过日子,在生几个小娃娃,这样我就不会老想着别人了。”
上官培一脸恍然大悟,顺着问那个女人的身份,但盛准没有说。
即便喝醉,在他心里深处也是想要保护她的,但有些事情闷在心里很久了,盛准自己也很难受,急需有一个人发泄,而这个人不能是家人,不能是妻子,更不能是她。
盛准忽然从腰间掏出香囊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
这个香囊的针线极好,巧夺天工。
他目光温和而充满卷帘:“这个,就是她的,我偷来的。”
上官培愣了下。
这个香囊他对外说是凤迎蕊给的,可他明明不爱凤迎蕊啊。
上官培盯着盛准充满爱恋的目光,若有所思。
凤迎蕊是哭着回去的,可即便是哭,她也不敢让下人瞧见,作为王府的女主人,不能在下人面前失了仪态。
陪嫁丫环桃子看到主子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愤慨说:“小王爷这样未免也太过分了,夫人,您怎么不回娘家让老夫人给您主持公道啊,您现在可是摄政王钦点的一品夫人了。”
“住嘴,这些事绝对不能让母亲跟父亲知道。”凤迎蕊说,即便很伤心,但她却理智得不像样,“这是我婚内的事情,母亲父亲平时忙公务已经很劳累了,我何必拿这些事情去烦他们。
我去说了、去告状了,无非就是给两家徒增烦恼罢了,最后也就是盛准去哄哄我、认个错,然后我不还得回夫家,难不成我跟他还会和离吗。”
这个过程太矫情、太给人添麻烦了,凤迎蕊觉得没必要做,而且盛准也没做什么,他本来就不喜欢她。
凤迎蕊苦笑,哭着说:“而且夫君说的也没错啊,不会有一个男人不喜欢冰清玉洁的女人,更别说我也还不是他心尖上的人,他肯娶我,这已经是我的赚了。”
桃子看着自家主子这样,心里是真的不好受,但她伺候了自家主子这么多年,也知道她的性格,回娘家的事儿也不再多说了。
“少夫人,厨房炖了一晚上的骨头汤估计快好了,奴婢去给您盛过来。”
桃子抹着眼泪离开,赶着把汤端过来。
骨头汤炖了一晚上,什么精华都出来了,汤汁又浓又白,香气四溢,令人胃口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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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迎蕊平时是最爱吃骨头汤的,可这次她才闻了闻,胃里却忽然一阵翻滚,勐捂着嘴巴跑到院外的大树下呕吐了起来。
她今天一天都没吃,吐出来的都是黄水。
桃子忙追过去,而作为陪嫁,在陪着嫁过来前,她也是受过府邸嬷嬷的培训提点的……
桃子大惊失色:“小姐,您该不会是……”
凤迎蕊勐地僵住,下意识抚摸着肚子。
而另一边。
皇宫内。
姜晚倾身体好了不少,但精神总是恹恹的,也没什么胃口,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吃不下什么东西,而且还经常坐在床边发呆。
红玉春婵很担心,但也知道她是怎么了。
王妃的孩子就只有一个月就能降生了,幽冥殿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不管是婴儿用的木床还是衣服,一应俱全,就等着孩子了,可谁也没想到最后竟会发生这种事。
而姜晚倾坐在床边发呆的地方,就是之前放婴儿床的位置。
每当黄昏时刻,她总会在这里发呆个一炷香的时间。
凤南靖今日提前下朝,红玉二人下意识要行礼,但凤南靖却示意让他们先下去。
宫人尽数都退了出去,男人朝床榻走去,可姜晚倾发呆竟没瞧见。
待他坐在了床边,床铺微微陷进去后姜晚倾才有所发觉,还被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走路无声无息的。”她惊魂未定,不满的瞪着他。
凤南靖觉得好笑,无奈的看着她:“是你发呆出神得太入迷了。”
他说,又看了一眼床边的位置。
这里空空如也,谁也想不到这里曾经放了一张婴儿床。
自古以来,不管是嫔妃还是大臣家眷,孩子出生后都是由专门的嬷嬷照料,有专属于自己的偏殿,但姜晚倾却提议在他们的寝房放一张婴儿床。
凤南靖其实不太愿意的,但也不是因为规矩,而是晚上带着个孩子,干啥事儿都不方便,但对于小娇妻的请求,他向来也是无法拒绝。
可即便是不情愿,在孩子没了,婴儿床移走后,他心里也是落空空的。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两情相悦才生下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作为父亲,他的难过并不比晚倾的少。
他倏地抱住了她,将她搂在怀里:“想孩子了?”
他们之间并不避讳那个死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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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姜晚倾负面情绪很重
姜晚倾点点头,深呼吸,扯了扯唇:“听说是个男孩。”
“你要是想他了,就多看看花芽,他们一定长得很像。”男人呢喃说,顿了顿,又一本正经的改口,“不了,你还是多看看我吧,别老看孩子。”
姜晚倾心情本来还蛮阴郁的,倏地一下就被他逗笑了,抬眸看他说:“你这人,老大不小了还跟孩子争宠。”
见她笑了,凤南靖心情也是爽朗许多:“谁让他抢我媳妇呢!”
姜晚倾朝他皱了皱鼻子,笑着,仍旧继续把头埋在他的膛前。
凤南靖的胸膛宽厚又温暖,她很喜欢靠着,彷佛这一靠,所有的坏心情都会烟消云散。
后来,他们谁都没说话,就这样相互依偎着,过了许久,姜晚倾忽然道了这么一句:“等我身体好了,我们再把囵囵生回来好不好?”
囵囵是姜晚倾替那个死去孩子想的小名,刚想的,之前他们一直都没想过要给孩子起小名,现在倒是想起来了,但也晚了。
凤南靖却听懂了孩子的名字,但对于她的提议,却沉默了。
姜晚倾说:“你不想把囵囵生回来?”
男人神色沉重,低眸握住了小娇妻的手,却摇头:“它差点害得你性命都没了,不要了,不生了。”
这样的煎熬,凤南靖并不想在经历一次,都说孩子是女人的鬼门关,那他怎么可以把她送到鬼门关。
“你怎么这样啊。”姜晚倾推开他,瞪眼睛。
“有花芽一个就很好了,再生,你就不怕花芽吃醋?”他声音很轻,虽也没有严肃的强调什么,但他在这件事上越轻描澹写,就越说明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
姜晚倾觉得很遗憾,死磨硬泡他,但男人是铁了心不再要孩子。
她因此有些生气,后来吃饭时也是有些闷闷不乐。
凤南靖从小生活在后宫里,见过了太多再生产时母子俱损,虽说孩子没能保住他也很难过,但也庆幸他到底有把晚倾保住了。
晚倾喜欢孩子的程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有孩子后‘失宠’这个倒是没什么,但孩子就算顺利出生,也不一定能顺利长大,这万一又出了点什么意外,那岂不也是要了她半条命去?
不管是宫里的孩子还是深宅里的孩子,都很难养,凤南靖实在是不愿意在冒着让她受伤的一点风险。
而姜晚倾却没有他想的这么周全。
人一旦身体不好,精神不好,就很容易钻牛角尖,这要是放在以前,她健康的时候,一定不会把自己关进死胡同里的。
用过晚膳后,凤南靖打算带着她去宫里到处走走,算是消食。
姜晚倾正在跟他赌气,也想到了快生产的那两个月他也是每天晚上抽空陪自己去散步的,说是利于生产。
她带着几分赌气的口吻:“不去。”
“去吧,走走心情会好很多。”凤南靖很耐心的哄着她。
“不去、都说不去了。”姜晚倾发脾气了。
她性格其实一直很好的,虽不如凤迎蕊那样温柔,但也不会动不动就咆哮,孩子没了以后,她性格变了很多。
凤南靖出发点虽是为了她好,但在遭遇她的负面情绪后,也没有生气,只是平静而温和的看着她。
姜晚倾闷闷不乐,而望见男人温柔而充满宠溺的目光,又想起自己刚才的大发雷霆,心里多少内疚。
在外面那么不可一世的男人,到了她这儿,怎么就成了个受气包,她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把坏情绪给他。
处理了一天公务的男人,俊朗的脸上带着倦色,姜晚倾是心疼又心酸。
她眼眶一热,上前抱住他,把头埋进了男人的身上,闷闷道:“对不起。”
“没关系。”他轻笑,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那现在可以跟我出去走走了吗?”
姜晚倾点点头,也不再倔强了。
宫道上,有宫人时不时的经过,他们恭敬地对着他们夫妻行礼。
以往的凤南靖架子大得很,冷酷得不像样,从不回应这些礼仪,但今天,他似乎格外温柔,竟还会对宫人颔首,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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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的手被他扣着,忍不住笑:“你今天心情很好哦,那些宫人见着你回应,都被吓了一跳。”
“那他们可要多谢你了。”他漆黑如墨的眸带着笑意,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
出来走一趟,姜晚倾心心情好像没有刚才这么郁闷了,而想到自己刚才的情绪失控……
这段时间来,她好像经常发脾气,别说红玉几人,就连凤南靖都不能幸免,好像变成了一个刺猬,靠近的人都会被她刺伤。
姜晚倾觉得,她可能是病了,得了心病。
她想着,而在出了内宫的门时,却发现有两顶步撵。
姜晚倾下意识看向凤南靖,但凤南靖却是早有所料。
“不是说散步吗?”怎么做步撵。
“去一趟明园。”
明园是历代皇帝避暑、玩乐的地方,在那里有人表演驯兽等节目,而一些不受宠的嫔妃也会被遣送到哪里。
姜晚倾不疑有他,想着也就去了。
明园距离不算远,但就算是抬着步撵也是需要两炷香的时间。
步撵摇摇晃晃,姜晚倾都有些想睡觉了。
凤南靖这边也没打搅她,让红玉几人看着别让她摔下来。
半梦半醒中,姜晚倾忽然感觉轿子停了,一睁眼,竟 已经到了明园。
她睡得很舒服,伸着懒腰从步撵上下来,而小憩过后,她心情似乎爽朗很多。
她清醒后目光一直落在凤南靖身上,待他下来后问:“你怎么忽然想到要带我来这?”
男人笑着,走到她身后,忽然将她往前推了推,而瞧见她竟一直看着自己,心下无奈,只能把她的头板正,让她向前看。
眼前是一片荷花池,现在已经到了夏天,荷花都开了,满池都是白色的荷花,很漂亮,还有许多的萤火虫在荷花池畔中飞舞,一闪一闪的,就好像满天星辰,很漂亮,恍若人间仙境。
姜晚倾一下子就愣住了,怎么也想不到皇宫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忍不住感叹。
“你唔……”
她开心的回头想跟男人说些什么,可这一转头,却正好迎接了男人自上而下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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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5章 莲花池畔的情动
姜晚倾愣了下,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但男人怎么可能这时候允许她说不,带着薄茧的手掌扣住她的下颚,捏在虎口处。
其实姜晚倾开始也只是受到了一点小惊吓罢了,哪里是要闪躲,她的藕臂如同水蛇一般环上男人的脖颈,热络的回应。
好像很久他们都没有好好地接吻了,一时间往日积攒的情愫激动瞬间爆发,从起初的温柔缠绵,到后来的急不可耐。
底下的人都识趣的默默退开,而向来多人走动的荷花池畔竟没有一个宫人走动,安静的如同这世界上就只有他们二人。
姜晚倾喘息着,有些呼吸不上来。
他低笑,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这都成婚多少日子了,竟连接吻也没学会。”
这话说的,好像她是个小智障。
姜晚倾朝他皱了皱鼻子:“谁说的,还不是你把我的氧气都给拿走了。”
凤南靖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捏了捏她的手心,似有些无奈:“又在胡说八道了。”
“……”
这到底是谁在胡说呀。
男人牵着她往前走,姜晚倾惊讶的发现,这荷花湖畔内竟然有一只船只,船的边缘还绑着许多百合花,十分精致漂亮。
这只船只并不算大,顶多也就只能容下四个人,但却十分的精巧,就连船上摆放的小桌子都是十分名贵的梨花木。
姜晚倾感觉自己的手背男人又用力的握了握,一抬头,正好撞入了他如同夜空深不见底的眼眸里,而甚至他的眼中还有星辰大海。
“还记得南苑吗。”
姜晚倾愣住,脸颊发烫。
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晚算是他们的第一次。
她还主动了。
瞧见小媳妇微红的脸颊,凤南靖就知道她想起来了。
不过这的确也很难忘。
那样主动地晚倾,好像他就只见过一次。
男人俯身凑近她的耳边,嗓音低沉,性感得过分:“不然下次也让你在上面?”
温热的气息,吹过女人敏感的耳垂,彷佛有一道电流窜过,整个人都酥了。
姜晚倾勐地抬头,瞪着他,她抿住红唇,但却掩不住上扬的唇角。
她大骂:“凤南靖你混蛋。”
凤南靖哈哈大笑,心情格外好,而似乎,自从她出事,第一次这么爽朗愉快。
他牵着女人走上了船。
船不算大,底盘不稳,容易摇晃。
姜晚倾心里惊惊怕怕,紧抓着男人的手不放,一步一个动作,小心翼翼。
这要不小心翻了船,这大晚上的,岂不得冷死他们两。
一路平安,姜晚倾跟着男人的脚步顺利坐在了船上。
凤南靖解开了岸上的绳子,用船杆推了下岸边,船只一下子就偏离了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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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舒舒服服的坐在船中央,而凤南靖就苦命的当起了船夫。
一路从幽冥殿走出来,姜晚倾有些饥肠辘辘,直接吃起了小桌子上的点心。
一块糕点下肚,船也已经飘在了莲花池畔中央。
周围都是飞舞的萤火虫,虽然是晚上,但一点都不昏暗,甚至还有种恍若身在仙境的感觉。
也不知传说中的桃花仙境有没有这般的美妙、漂亮。
男人坐在她对面,为了犒劳他的辛苦跟用心,姜晚倾立即给他倒了一杯酒水慰劳。
“这是茶啊?”姜晚倾才发现,有点失望,“难得今晚氛围这么好,不喝点小酒怎么可以。”
这种时候,就是要喝点小酒才更惬意啊!
“不行,你身子还没完全好,别说喝酒,你饮食都要清澹。”男人很严肃。
在有关她身体的任何一点上,他从不打马虎眼。
“咦惹,凤南靖你何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姜晚倾小脸都要皱成一团了,忍不住吐槽,“你好煞风景啊!”
每每两人在一处,她就开始孩子气了,平时那么随和的一个人,竟然开始在这点小事儿上较真。
凤南靖黑眸一眯,忽然俯身扣住她的唇瓣,重重的咬了口,带着几分惩罚性的意思:“让你再胡说。”
有点疼,姜晚倾气得脸颊鼓鼓,也不甘示弱的,小嘴儿怼过去咬他。
“还你的。”
男人扬眉。
这是他的惩罚,怎么可以让她占上风。
这对小夫妻,竟在咬唇的这件事儿斗上了,好不幼稚,可明明两人都是成熟得不能在成熟的人。
最后一次,凤南靖在她的唇上吮了口,回到位置上,而眼前的女人有些小气喘。
她认输了:“不来了不来了,败给你了!”
凤南靖闻言,竟还有些失望。
他这边在想着,要不要把女人逮过来好好地放肆的索取一番,而姜晚倾的思想哪有他这么……上脑,心思全在这美丽的景象上。
喝了两杯茶,她也有些不甘安静坐着吃茶聊天,她脱了鞋袜坐在船边,将嫩白的小脚伸进了湖水里。
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并没有她所想象的这么冷,甚至还有种透心凉的清爽。
凤南靖瞅见了直皱眉:“不行,你这样会着凉的。”
他几乎是立即上前把她的双腿抱上了船,那么洁癖严重的一个人,竟也不介意被湖水打湿了衣袍。
“就玩玩而已,哪里会着凉。”姜晚倾说着,但也没有再任性的把腿伸到湖水里。
“你说得倒轻巧,你现在身子这么弱。”他责怪她,用披风替她把小腿丫子的水泽擦干净了。
她的腿很白,平时也注意保养,每天都有涂抹各种精油或者膏类,因而就算只是腿上的肌肤也嫩的几乎嫩的掐出水来。
姜晚倾看着他,嘴角也不自觉扬起,等擦干净腿后,更是大大咧咧的把自己的脚丫子伸进他的怀里,等着他给自己穿鞋袜。
两人成婚以后,她可是贼会使唤凤南靖,只有变本加厉,没有任何收敛,而偏偏,凤南靖也甘之若饴。
擦完水渍后,凤南靖又给她套上袜子,细心的整理好,顺平,后来再给她套上鞋子。
姜晚倾心满意足,还俏皮的动了动脚裸,毫不吝啬的夸奖说:“摄政王殿下,您服侍人的功夫见长啊!过来,本王妃赐你一个香吻。”
她笑靥如花,黑眸眸底彷佛有盛开的红色蔷薇花,诱人又魅惑,极其勾人。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最好的夫妻关系是相互扶持,你跌入谷底,我就想方设法拉你一把,让你开心,而不是各种理由的找借口、冷暴力,甚至出去寻欢作柳。
女主的脆弱到此为止了,所以说,一个人漂亮,聪明,肯定会有很多男人爱上,但在得知你没有这么完美,坚不可摧的时候也会陪在你身边,陪着你度过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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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不许离开的承诺
男人眸光一沉,喉结滑动了下,倏地压在女人身上,双腿跪在她的身侧。
他一手抚摸着女人稚嫩的脸颊,她的脸颊手感比腿上的好,又滑又嫩,还带着点点的粉色,垂涎欲滴,而明明生得颇有灵气俏皮,但却带着风情万种的娇媚,柔弱无骨,恨不得人把她一口吞了。
姜晚倾双手撑在身后,弓着,她笑看着他,媚骨天成,她的美眸暗示性的瞥了一眼男人的薄唇,红唇浅笑,忽然就仰身吻住了他。
凤南靖喉头一紧,几乎是立即掌握了主动权。
这个姿势让姜晚倾有些累,身体不由沉了沉,可这却让男人误以为她想要结束,可这怎么可能。
他热络的亲吻她,带着最虔诚的情意,纠缠得难舍难分,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的,耳边都是对方的喘息声。
男人情动了,但也明白这并不是办事儿的地儿,二来也是因为她的身体还没全好。
他那么疼她,哪里舍得折腾。
两人的亲密点到为止,而姜晚倾衣衫凌乱,甚至于腰带却不知道被甩哪儿去了,而最后竟是在湖面找到了。
她那条鹅黄色的腰带孤独的飘在湖面上,跟翠绿的荷叶为伴,真可怜。
姜晚倾想捞回来,但手不够长,最后还是凤南靖出手相助,而这腰带是找到了,但都湿透了,这怎么用啊。
她气的锤凤南靖胸口:“你看你干的好事儿。”
凤南靖眸子深沉,带着未退的情意,他倏地握住女人的手,嗓音沙哑:“你确定现在还要撩拨我?”
姜晚倾顿时别噎到了。
手被他握住,她能感受到他有多滚烫。
姜晚倾悻悻的甩开他的手,嘀咕几句,本想跟他保持距离,免得他又犯浑,但才往旁挪了点,就被男人捞了回去,稳稳地按在怀里。
“老实点。”
“那这样你会不会很难受。”
她水眸看他,亲密过后,她的声音也是糯得让人内心悸动。
男人深呼吸:“嗯,你安静的带着,别乱蹭就好。”
谁蹭他了!
明明是他自己自控力差好嘎~
姜晚倾腹语了几句,但后来也是安安分分的缩在他的怀里。
荷花池畔景色好,只是看着什么都不说,安安静静的,也让人身心愉快,那种祥和,是发自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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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好久,她心灵都没有这么安宁过了,她甚至想沉迷在这一刻,永久的不想离开。
只是……
“凤南靖,你怎么还是这么热啊?”
姜晚倾忍不住问。
刚来这会儿她觉得有点凉意,但这会儿被他抱着,都觉得有些热了。
“嗯。”他的嗓音听着还是很低沉,目光一直看着莲花。
姜晚倾有些心疼了,而从她的这个的角度,就只能望见他深邃完美的下颚线。
“你是不是很难受?”怕他听不到,姜晚倾还点了点他的脖子。
“别动。”他蓦地攥住了她柔嫩的小手,深呼吸,眸如同幽泉,不见底,深得可怕。
“你再动我就不保证了。”
姜晚倾认真的想了想,试探性的开口:“不然我们就试一试?”
反正也好久没了,她身体现在是比以前虚,但也不至于很弱。
她话一出,凤南靖看她的目光几乎是要把她吃了,而姜晚倾说这话自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笑着,像是在鼓励他:孩子,别怕,来吧。
凤南靖的目光死死盯了她好久,但最后也只能无奈的转移开,声音暗哑得几乎听不出原来得声色:“给你一次机会,这样的话千万别再说了。”
姜晚倾急了:“我是真的很想帮你……”
“你安静些,别说一些让我忍不住的话就算帮忙了。”
“可是……”
“闭嘴。”
男人霸道的将她按到了胸前。
姜晚倾小小的囧了一下,而在也没敢乱动了。
“晚倾……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男人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不是说好了不许说话吗。
统治阶级的专制霸道啊!
“啊?”
“你以后发生什么事,绝对不许离开我,离开京城。”凤南靖说,扣在她腰间的手逐渐收紧,她甚至都感觉到有些疼。
“否则,你会觉得我残忍的,就跟外面的人一样。”
都说当今摄政王做事手段残暴毒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底下的人都怕他。
这话说得姜晚倾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问:“你怎么忽然说这个。”
“我不想跟他们一样可怜。”男人的声音,竟听着有些落寞。
姜晚倾愣了下才恍然大悟他说的是先皇还有他父王。
她笑着,不由往他怀里钻了钻:“只要你一直对我好,那我也会一直都在!”
她为什么要离开他?才不呢!
男人似乎松了口气,手掌找到了她的,两人十指相扣,掌心的温度相互传递。
许久,两人没有说话,一个强忍着躁动,而另一个虽然有些小郁闷,但很快就被眼前萤火虫萦绕着白莲花的景象给吸引了,看的入神,欣赏着,而男人的身体实在过于温暖,才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她竟然就睡着了。
耳边传来女人呼吸均匀的声音,凤南靖无奈笑笑,俯身在她的额上浅浅一吻。
“好梦。”
姜晚倾睡得很熟,直到自己抱下了船都不知道。
宫人已经把步撵准备好,但凤南靖却让人换来了轿子。
步撵颠簸,她会被吵醒。
下人立即去办,男人抱着她上轿了。
他拿了张毯子盖在女人身上,包裹得严严实实。
看着她安心祥和的睡眼,凤南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俯身浅吻她的红唇。
晚倾,你已经答应我了,所以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食言。
更深夜重,荷花池畔露水也重,但轿子里的两人感受的却只有温暖。
……
另一边,在平邑王府,夫妻间的情事过后,凤迎蕊的耳边已经响起了男人的轻鼾。
她难以入眠。
经过桃子提醒,她的月事的确推迟了好久。
凤迎蕊心中彷徨又担心,因而次日一早,她就甩开丫环,也没敢找府上的大夫,而是带着面纱偷偷出府找了大夫。
她找了民间大夫。
大夫把脉后,一脸喜庆的恭喜说:“小姐,恭喜您,您已经有孕两个月了,而且胎像强健稳定,极有可能是个男胎。”
凤迎蕊勐地愣住,浑身从头冷到脚。
两个月的身孕?
怎么可以有两个月的身孕,她跟盛准成婚才一个多月啊。
这个孩子只能是……
凤迎蕊只觉得一阵昏天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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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重新生活
凤迎蕊昏昏沉沉的付了诊金,而大夫也是经历过不少这样的女病人,心里多少有猜想。
八成又是让男人欺骗、被搞大肚子的可怜女人。
大夫见怪不怪,在凤迎蕊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拽了她一下。
凤迎蕊脸色苍白的回头,大夫就递来药包:“五十文钱,放心,这孩子这月份还小,就跟来一次月事一样,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损害。”
凤迎蕊整个人颤了颤,犹豫的接过那一包药,但倏地想到什么,她又勐地收回手。
“不……”
她害怕的跑开了。
大夫没有去追,只是摇摇头:“造孽啊。”
凤迎蕊快速的跑着离开了,她始终不相信自己怀上了孽种,不甘心的又找了几个大夫,但得出的结果还是一样。
她其实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设计她,可找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夫,他们都说是两个月……
凤迎蕊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平邑王府,三魂丢了七魄,就连下人同她道好她都没回应。
她跟盛准成婚一个月,却有了两个月的孩子……
她该怎么办,告诉盛准吗?
那他只会更嫌弃自己吧,这么丢脸的事,别说晚倾,就连父母他都不敢说,而这个孩子,她也是绝无可能留下的。
凤迎蕊眼眶通红,她很想哭,但却哭不出来。
而这时,盛准已经下朝回来了。
凤迎蕊远远就看到了他的身影,而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就这么望着她深爱的人,她那颗受伤的心也彷佛得到了安抚。
她几乎是立即跑过去。
盛准一身酒气,神色阴霾,那张俊脸不苟言笑,带着一股很阴郁的气息。
凤迎蕊一愣,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刚想上前询问,但盛准却只是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加快脚下的步伐。
两人擦肩而过。
凤迎蕊的心彷佛坠落了冰窖,从头到脚,凉透了。
她哽咽的回头看着盛准,而他却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凤迎蕊忍住狂飙而出的眼泪,微微抬头,强忍着难过,后来她找跟着盛准的小厮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他是在早朝时被其他大臣使了绊子,因而心情才不好。
原来不是因为她。
凤迎蕊略微松了口气,但心里也一样不好受,说不出的难过。
回来后的一整天,盛准都把自己关在书房不说话,不管是对平邑王夫妇还是凤迎蕊,都是一样冷漠的态度。
平邑王生气说:“是他自己不中用,这才让人抓住了把柄,官场本就尔虞我诈,是他自己不当心怪得了谁,他爱发脾气就发脾气,这般的不谨慎,干脆也不要在官场混,免得连累我们平邑王府。”
盛夫人劝着平邑王,凤迎蕊也在一旁劝着,而平邑王书是真的很生气,最后也懒得搭理儿子,怒气冲冲地挥袖而去。
晚膳,盛准仍旧没有出来吃饭,凤迎蕊想了想,担心他的身体,还是端着饭进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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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凤迎蕊这才开门弄进去,手腕却倏地被人捏住,男人高大迫人的身影逼近,唇一下子就被他擒住了。
凤迎蕊绷直了身子,不敢乱动,她手上甚至还捧着饭菜。
男人夺过她手上的东西随手放在一边,紧接着就抱着她大步的走到了寝室。
一室春光,可结束后,他们却都背对着对方,谁都没说话,也都没睡着,冷漠得彷佛他们中间有一条楚河汉界,可明明半刻钟前他们还做着最亲密的事。
凤迎蕊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眼泪从眼角滑落,砸进了另一只眼睛里,眼前一片模煳。
她甚至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凤迎蕊知道,盛准并不喜欢他哭。
后来,她听到了穿衣服的声音,她背后的男人穿衣服离开了。
果然……
还是让他发现自己哭了。
凤迎蕊在心里苦笑。
一夜无眠,次日起床后,盛准已经离开了,她跟平时一样,晨昏定省的给公婆请安。
处理完一切后,她坐在大厅失神,心想应该如何处理掉肚子里的孩子才能悄无声息。
而这时,有人通报上官端来了。
上官端是新上任的户部侍郎,这段时间一直跟盛准关系很好。
凤迎蕊让人邀他进来,以座上客的礼仪招待。
“有些事情想对盛夫人说,不知方不方便。”上官端道。
凤迎蕊愣了下,也没多想,先让下人退下,之后才道:“不知上官大人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呢?”
“当然是好事。”上官端笑容很大,灿烂得有些诡异,“恭喜少夫人,怀孕两个月的大喜。”
他故意把两个月咬得很重。
凤迎蕊勐地一震,错愕又惊恐的看着他。
……
幽冥殿。
自从去了明园后,姜晚倾心情豁然开朗,整个人看上去也不如从前那般的阴郁。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太闲了,便开始重新接手了万户侯府的事务,甚至还学了插花,平日的箜篌练习也没落下,晚膳过后不是跟凤南靖去散步就是陪花芽练字,过得倒也还算充实。
今日花房送来了墨白素心紫兰花,很漂亮,听说还有安神、消除疲劳的功效。
姜晚倾亲自打理,还另外要了几朵红色蔷薇。
她一一摆放整理,最后再是修剪。
红玉二人见她精神奕奕,心里也是开心。
自从小少爷没了以后,他们这幽冥殿总是死气沉沉的,王妃整日也是整日丢了魂一样。
他们不仅感叹,爱情果然是能滋养人。
春婵跟红玉说:“你有没有发现小姐好像温柔好多了!”
“可不是,看着精神比以前还好,生活得也更充实。”红玉小声的回。
“夸奖的话就应该大声说出来。”一直在低头认真修建花枝的姜晚倾忽然开口,她笑着,带着几分俏皮,“说得这么小声,我都听不大清楚。”
红玉几个无奈的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大喊说她好看。
姜晚倾很满足,心里更是乐不可支,甚至还有一丢丢嘚瑟的感觉。
“就应该这样!”
他们两个笑眯眯的,站在桌边好奇问:“不过王妃,您今日怎么修剪两瓶花?是打算放到偏殿吗?”
“这花安神效果不错,花芽读书累,平日凤南靖处理这么多公务也是疲劳,你们待会儿替我送过去给他们。”
姜晚倾说,放下剪刀,颇为满意的嗅了嗅盛开的蔷薇。
红玉两人恍然大悟,刚想要拿过花瓶时,姜晚倾却阻止了他们一下。
她走到梳妆柜前,从抽屉拿出两瓶玫瑰精油,各自递给了他们。
春婵认得这精油,平时就是他们家王妃的爱物,每次沐浴过后都要用的,一盒不下百金。
二人都有些激动,红玉说:“王妃您这是……”
“前阵子我病着,脾气不好,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这算是犒劳你们的。”姜晚倾笑着说,“而且你们是我的人,也不能活的太过粗糙吧!”
红玉二人喜不自胜,赶紧跪下谢恩。
姜晚倾点着头,是在不喜欢这些肉麻兮兮的各种感谢,给了东西后就催促他们赶紧去办事。
她是打算联系下箜篌的。
前日贺兰夫人入宫,检查了她琴艺,赞她有所进步。
得到大师的夸奖,姜晚倾自然高兴,因此这几天练习得更卖力了。
但没想到,她才练了几首曲子,凤迎蕊就忽然来了。
想来,她也有约小半个月没入宫了。
姜晚倾十分高兴,立即让人准备她爱吃的红豆糕。
凤迎蕊笑笑,但看着精神却不太好。
姜晚倾以为盛准又跟她吵架了,问:“你们闹变扭了?”
凤迎蕊摇头:“没有,这段时间他都很忙,哪里有空跟我闹变扭。”
“那我怎么觉得你不开心。”姜晚倾观察入微,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凤迎蕊却仍旧是摇头,并不想说些什么。
姜晚倾叹气,也不再问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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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对孩子下不去手
午膳凤迎蕊是留在了幽冥殿用的,正巧今日也是花芽下学的日子,姜晚倾一早就让人顿了他最爱的骨头汤。
苏嬷嬷准时带着花芽跑入了宫殿。
小家伙儿一见到娘亲就开心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娘亲你有没有想花芽?”
“很想。”病愈后,小孩儿就黏她黏得紧,姜晚倾满眼疼惜,宠溺的捏了捏他的脸颊。
凤迎蕊在一旁看着,眸底莫名的生出了一股怜惜跟犹豫。
她手收进了袖子,捏住了袖口的药包。
“迎蕊姨姨也来了,花芽好久没见您了,也超想您的。”花芽嘴甜,在跟母亲亲热过后,还知道跟旁边的人打招呼。
凤迎蕊朝他笑了笑,揉了揉孩子的脑袋。
对花芽,凤迎蕊也是万分的疼惜,也知道在晚倾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之后,花芽应该就是她的半条命了吧。
她一直看着花芽出神,姜晚倾也注意到了。
迎蕊今日很不对劲。
之后他们三人是一起用午膳的,花芽听说幽冥殿炖了鱼汤,开心得不得了,他呱呱的说着今日晚膳想吃什么。
御膳司上菜,菜品一一的被呈上来,可这鱼汤才放到桌上,凤迎蕊却忽然捂着嘴巴往外跑,十分恶心难受的模样。
姜晚倾立即跑去看,却发现她一直在干呕,也可能是一整天下来都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就只有黄水。
她神色十分苍白。
姜晚倾想替她看看,但凤迎蕊却敏感的立即把手伸回来,心惊胆战。
“我、我没事,就是吃坏肚子了,已经几天这样了。”凤迎蕊解释手,“你别想多了。”
她想什么了。
姜晚倾眸底波光流转,黑眸一直看着她,带着别样的压迫感。
凤迎蕊是大家闺秀,是南平王府从小如珠如宝的捧着长大的,对于撒谎,她根本不会。
从前是不需要,后来是学不会。
凤迎蕊紧张的抿了抿唇。
到最后,姜晚倾也没说什么,也没有问她怎么了可。
她让人把桌上鱼汤撤掉,换了一些清澹开胃的酸汤,花芽因此很失望。
凤迎蕊心疼孩子,说不用。
“你难得来一次,不能让你吃不好。”姜晚倾道完后,又低着头安抚花芽说,“你迎蕊姨姨现在不舒服,闻不得鱼汤,你要是想吃,晚膳我们就吃鱼汤好吗。”
花芽虽说失望,年纪也小,但孩子其实大多也都能听进去道理的,点着头答应了。
总不能让他的迎蕊姨姨难过吧。
凤迎蕊看着花芽懂事的小脸,会心一笑,而后想到什么,她眸底又生出了几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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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过后,花芽就去找小皇帝玩儿去了,凤迎蕊也不打算久留,而离开时,她却忽然语重心长的拉着姜晚倾的手说。
“你现在就只有一个孩子了,看殿下的样子,应该也不会再要第二个,贵族的孩子难将养,你一定要把他看好了,若是这个孩子也……”
凤迎蕊声音一顿,深呼吸。
姜晚倾清明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一直盯着她,沉默着,没有问什么。
凤迎蕊也知道自己说得有点多了,而以晚倾的聪明,不会不懂她的意思,而她更感激的,是晚倾明明知道不对劲,但也却什么都没问。
凤迎蕊走了,而从头到尾,姜晚倾也没有逼问她什么,只是回到幽冥殿后,她却眉头紧锁。
迎蕊今日的样子,并不像是跟盛准吵架。
想到她方才呕吐难忍的模样……
难不成……
姜晚倾脸色突变,倏地站起来。
另一边,凤迎蕊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幽冥殿,她捏紧了袖口里的毒粉,找个没人的地方给撒了。
这些个肮脏东西,不应该出现在幽冥殿,更不应该出现在那么可爱的小孩子的食物里。
“你果然还是心软了。”阴沉的声音传来,上官端从隐秘的角落走出来。
他脸色难看:“你是不是忘了你跟我之间的交易了,难不成,你想我把你的丑事宣告天下吗。”
凤迎蕊看着他,眸底有害怕跟恐惧,她撇过头:“花芽那么小,我下不去手,他现在是晚倾的命根子,我怎么可以……”
“我让你解决的是花芽又不是她姜晚倾,你有什么好不忍心的。”
上官端神色阴郁,勐地掐住凤迎蕊的下巴,用力,带着一股狠劲儿,“你最好快点下手,否则你赔上的不仅是平邑王府上下的颜面,就连你南平王府也会颜面扫地。”
他冷笑着:“你应该不想你的公婆跟父母晚节不保吧。”
自古以来名声何其重要,要是她怀了崔拓宇孩子的事情被宣扬出去,那肯定会被人贻笑大方。
贵族最重要的就是脸面。
凤迎蕊绝望的闭上眼,出身大家,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到时候,怕是连旁亲的兄弟姐妹,都会被她连累。
可是……
她真的不能对花芽下手,他还只是个孩子,晚倾的孩子。
上官端见凤迎蕊这个样子就知道她下不去手,烦躁的不行,可他的家人也还捏在那群人手里。
这个计划,他必须完成。
上官端气愤,而后又忽然想到了个主意。
“既然你跟姜晚倾关系好舍不得她的骨肉,那不如就把矛头对准那个负心汉吧。”
凤迎蕊皱眉,警戒的看着他。
上官端笑着说:“你还真以为盛准随身携带的香囊是你的?其实是姜晚倾的,里面的东西早被掏空了,装着的是姜晚倾的香囊,而你觉得他心里有你,不过是伪装给别人看的,因为他小王爷的心意见不得光。”
凤迎蕊勐地僵住,那么端庄的一个人,此刻却忍不出怒吼出声:“你胡说,盛准不会这么对我的。”
“那你觉得,就他对你的感情,会把你送的东西放在心上吗?”上官端说,“他一直都是利用你罢了,娶你也是为了能跟姜晚倾更靠近一点。
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工具。”
凤迎蕊勐地僵住。
她不想相信,但这似乎也能解释了,为什么他对她无感,却一直带着她做的荷包……
当初他明明都拒绝了。
“这样的一个负心人,我要是你,我就杀了他。”上官端看着她,笑得邪恶、渗人。
凤迎蕊脑子都是空白的,眼眶却已经泛红了,她不顾一切,发了疯似的往宫门口跑。
上官端没有拦着,看着凤迎蕊的背影笑容却是越来越大。
因爱生恨,一个女人,要是发现自己一颗真心付出的被人利用,应该会恨得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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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不安的心
这几天,姜晚倾在宫里,听说了凤迎蕊跟盛准吵架了,两人闹得很厉害,盛准甚至还甩了凤迎蕊一巴掌。
南平王夫妇第一时间的过去了平邑王府,到底是自己一直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哪儿能让人这么糟蹋。
盛准也是年轻气盛,在父母跟岳父岳母的双重压力下不仅不认错,甚至还跑出了王府,完了一天一夜消失,早朝都不上,这不,昨晚才回去的。
南平王府都气炸了,但他们才成婚,他们也不可能让盛准跟凤迎蕊和离的,现在这事儿就是僵着。
姜晚倾叹气,心里也很郁闷。
因为她的身份跟角度敏感,也不便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否则作为他们两个的好朋友,还能说上几句话,劝和一下。
下午,司珍房的人过来上交图纸给姜晚倾过目。
凤南靖最近新得了两颗黑珍珠,这两颗黑珍珠圆润饱满,很漂亮,不管是镶嵌在冠上或者是做成首饰,都很漂亮、绝对出尽风头。
这也让姜晚倾郁闷的心情有所安慰。
而她这边正在跟司珍房商量着如何修改图纸,盛准却忽然来了,但现在还是朝臣办公的时间。
姜晚倾颇为意外,但是也见了。
盛准垂头丧气的进来,一脸恹恹的,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进来后,他没说话,似乎是等待姜晚倾先说什么,比如说责骂。
他没好好对她的密友
“你找我有什么事?”澹澹的声音,没有一丝火气。
盛准微愣,以为她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他又是直性子,忍不住直接开口说:“你骂我吧。”
“骂你干什么。”姜晚倾说,“因为迎蕊吗?”
盛准惭愧的点点头。
姜晚倾叹气,放下手中的图纸,说:“这是你们夫妻两得事儿,我作为一个外人不应该插手的,不过你让我骂你,那你应该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吧。”
作为一个男人,是真的不应该对女人拳脚相向,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的妻子。
其实想来,盛准好像就是这样的人,没什么君子风度,当初他们第一次在万户侯府老夫人的寿宴上见面,他也是这么暴躁,甚至也要动手打她。
她抿唇,道:“盛准,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不评论,也不插手,但是有一点,就是绝对不能动手,这是家暴,是罪恶你明白吗。”
盛准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也是万分后悔。
其实那巴掌下去时,他就后悔了,但他向来骄傲惯了,也不屑于道歉,在被双方父母责骂时,他就赌这口气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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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知道他是想通了,只是那份从小跟着他长大的傲气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掉的,知道错,也还算是有救。
她沉默了下,说:“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是想让我帮你安慰迎蕊吗。”
“不、这个我自己来,是我让她难过的。”盛准拒绝了,但声音也顿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是想问你能不能给一颗黑珍珠给我,既然要道歉,手里不是还得要有个礼物不是。”
姜晚倾怔了下。
盛准怕她不同意,又立即说:“我会付钱的,不会白拿。”
黑珍珠着实珍贵,而成色跟形状都这么好的更是难,寅朝不生产珍珠,白珍珠都难找,更别说黑珍珠了。
“你把我当什么了,还收你钱。”姜晚倾好笑的看着她,“既然你想要,那就给你吧,希望能帮助你们重归于好。”
黑珍珠是珍贵,但怎么比得上他们夫妻的情分珍贵。
盛准乐不可支,拿到黑珍珠后高兴得像个孩子,他谢过后,就小心翼翼的捧着黑珍珠离开了。
他嘴里还呢喃着:“迎蕊一定会很高兴的。”
姜晚倾看着,心里多少觉得慰藉,也因为盛准终于对迎蕊上心了
迎蕊最喜欢的就是珍珠,而她也不是会讲述自己喜好的人,盛准能发现这点,迎蕊也算是守的云开见月明。
姜晚倾不禁感叹,他们终于要好好够日子了。
另外一方面,黑珍珠送出去一颗,他就只剩下一颗,按照姜晚倾的意思,就做成了项链。
可是到后来,姜晚倾总是惴惴不安,总有种不想的预感,心里莫名的惊惊怕怕。
她想到了之前凤迎蕊告诫她的话。
是花芽吗?
可为什么会冲着花芽来。
姜晚倾皱眉。
一下午,她心情都乱糟糟的,莫名的烦躁,连午饭都没吃。
晚些,凤南靖下朝后,回到了幽冥殿,冷峻的脸上带着疲倦之色。
他一进门,就瞧见她的小媳妇站在窗边发呆。
男人扬手让周围的宫人下去。
小媳妇站在窗边,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失神,连凤南靖走过去她都不知道。
姜晚倾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一下午的不安,多少让她紧张。
腰间忽然一重,她就被人揽入了怀中。
姜晚倾愣了下,下意识的偏过头,男人那张无比俊美的脸就进入了她的眼帘。
“想什么呢?”他嗓音暗哑,带着点点的忧愁,“听说你午膳没吃多少,你这样身子怎么吃得消。”
姜晚倾摇摇头:“我不是很想吃。”
“心情不好?”
姜晚倾仍旧摇头:“只是觉得心里不太安乐,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有些后怕。
“有什么好怕的。”他无奈的笑,“所以就是因为担心出事,所以你才加派了人手保护花芽吗?”
姜晚倾点头。
自从孩子没了以后,凤南靖对这宫中的守卫加大了,不管是姜历城那边还是花芽那边,都有专人伺候把手,不会再遇什么脏东西或者不干净的人混进去。
或许,他早该这么做的,也不至于让她大病一场。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凤南靖说,将她的身子掰过来,在眼角浅浅一吻,“现在守卫这么森严,虽说朝里的大臣还没清理干净,但手也伸不进皇宫。”
大臣不能随便乱动,前朝牵一发而动全身,必须找到错处才能将这些人清理干净。
姜晚倾抿唇,点了点头,但神色还是不太好。
凤南靖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有些低烧,剑眉一下子就蹙紧:“怎么发热了?”
姜晚倾一下午都心不在焉,对于自己发烧的事儿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也摸了一下,发现还真是。
不过是低烧,关系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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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爱的表达方式
凤南靖大发雷霆,将幽冥殿上下的人都骂了一遍,甚至还要用刑。
奴才就是照顾主子的,若是连主子都照顾不好,这些个人留着也没用了。
姜晚倾不喜欢动粗用刑,而且他们也的确没错,赶忙拦着。
凤南靖余怒未消,但看在小媳妇的面上,还是收回了旨意,但却扣了他们两个月的月例。
姜晚倾觉得好笑又无奈:“你这要是在现代肯定是个吸血鬼老板,动不动就扣钱,太抠门了。”
她有时候是真怀疑凤南靖是不是靠这个发家致富的,毕竟他平时也是真的挺小气的。
凤南靖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我这是疼你。”
姜晚倾朝他吐了吐舌。
这个还用说,她当然知道。
姜晚倾也发现了,自从从南苑回来后,他对她就从不自称本王,都是用‘我’。
一般不管是王爷又或者是将军,都不会用‘我’这个自称跟家里人说话的,就算是妻子也不可能。
或许在这个时代的男人心目中,自己就是比妻子儿女高尚一头,是属于一个家的主宰者。
但凤南靖不是,他虽然位于这个王朝的最高位,但对她,他始终都是平等。
这个小细节,她早就注意到了。
等花芽从上书房回来后,一家人就开始用晚膳,但这次小皇帝阿釉也跟着过来了。
阿釉跟花芽的感情很好,虽然也没少掐架,但是孩子嘛,总是越吵越亲密的。
阿釉挺黏凤南靖的,就当父亲一样,但跟姜晚倾就不是特别好,两人很少说话。
用膳时,姜晚倾给他盛了一碗汤,阿釉很拘谨。
姜晚倾也发现了孩子的紧张,后来也不对他过多的关注。
开始吃饭时,花芽就踩在椅子上给姜晚倾夹了一块鸡腿。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花芽筷子倒是用得利索:“鸡腿是娘亲的。”
说着,他还把另一只夹给了姜晚倾。
姜晚倾笑着,被儿子这么惦记,心里自然开心,而后她有注意到了阿釉眼巴巴看着鸡腿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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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釉也很想吃吗。”她笑着说,把另一个鸡腿夹给了阿釉。
阿釉双眼放光,而花芽却阻止了:“不行,这是宝宝夹给大宝的,代表着宝宝对大宝无限的宠爱,你怎么可以给别的!”
他不满的撅着小嘴儿。
这个就让姜晚倾有些为难了,她说:“这不是还有一个吗。”
“这不一样。”花芽说,还执拗上了,“而且阿釉也不喜欢吃鸡腿,以前我们一起吃饭,他都不吃的。”
姜晚倾皱了皱眉,本想好生教导一番花芽的,但这时凤南靖竟然也说:“孩子的确不爱吃。”
凤南靖跟阿釉待在一起的时间比他们任何人都要长,他这么说,自然也是真的,只是……
她怎么看着阿釉就是一副很想吃的样子。
“我才不稀罕呢。”阿釉哼了哼鼻子,脸颊鼓得高高的,“整个御膳司未来都是我的,是吃不起一只鸡腿还是怎地。”
他似乎是有些生闷气了,另外夹了一筷子青菜闷闷的吃了起来。
姜晚倾发现,这小孩儿还挺傲娇的
既然如此,她再说些什么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吃饭吃着,还算祥和,花芽是个话痨,呱呱呱的说个不停,而凤南靖吃饭向来很少话,而阿釉是他一手带大,习惯自然也是跟他相同,倒是姜晚倾跟花芽不仅在饭桌上聊天,母子两还笑得花枝招展。
阿釉起初巴巴的看着他们二人,但后来脸色忽然就不对了,似乎很难受,一只手用着筷子,另只手在桌底下悄悄地捂着小腹。
姜晚倾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赶忙上前问怎么了。
“肚、肚子痛。”小孩可怜兮兮说,红着眼眶看着凤南靖,似乎是想要抱抱。
凤南靖这个人一向冷漠,对于孩子也是一直采用的类似于军营那般严苛的教育。
“宣太医。”他冷漠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是他的惯用做法,就算是对带花芽也是一样,或许在他们男人看来,树苗只有经历风霜才能茁壮成长。
之前花芽因为刚入宫而过于思念姜晚倾而发烧昏迷,他当时也没有如何安慰安抚,只是冷漠的叫太医,后来不行就通知了姜晚倾来。
这不能说明他不疼孩子,否则当初也不会替孩子挡弓箭,只能说每个人爱的表达方法是不一样的。
他唯一那点不多的温柔,都给了他的妻子。
姜晚倾知道他的教育方法,但还是瞪了他一眼:“有点冷酷了 ,阿釉还只是个孩子。”
“他以后是要做帝王的,我最多再扶持他三年,肚子疼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
阿釉是未来的皇帝,被保护的很好,不可能有人陷害,而小孩子嘛,在成长的过程中怎么可能不生病。
男人说着冷酷的话,但眸底却也是担心的。
姜晚倾踹了他一脚,后来就过去抱起了阿釉,而凤南靖虽说采取的是冷酷式的教育方式,但是也没阻止姜晚倾。
阿釉一被姜晚倾抱住,就嚎啕大哭,十分伤心。
姜晚倾心疼坏了,探脉后发现他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很健康,就是弱了些,不过每个人的脉象都是不一样的。
姜晚倾想着,本想把孩子放下来替她好好检查身体,但是阿釉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哭得更伤心了,死死地抱着姜晚倾的脖子不放。
姜晚倾都被他抱得有些难受了,而后……她竟然在孩子的裤子后,摸到了一股粘腻。
她愣了下,低头一看,竟然是血。
凤南靖也瞧见了,神色当下就阴沉了下来。
“这、这怎么会有血?”姜晚倾愣住了,而脑海里浮现出的一个念头,让她一阵心惊胆战。
该不会是……
她勐地看向凤南靖。
凤南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而也算幸好,他们吃饭一般都不喜欢有人伺候,否则这幽冥殿又要见血了。
姜晚倾带着阿釉去了内堂,花芽想跟进去,但是被凤南靖拦住。
“让你娘亲去,你不能去。”
“为什么?”花芽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凤南靖没说话,但却拦住了孩子不让他进去。
在寝室内,姜晚倾帮衬着阿釉换月经带。
她怎么都想不到,先皇唯一的骨血,这寅朝未来的拥有者,竟是一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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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跳楼,心死
“皇嫂嫂嫂,我……我这是怎么了?”阿釉弱弱问,圆熘熘的小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姜晚倾摇摇头,安抚的揉了揉孩子的脑袋:“没什么,就是身体的结构一些变化,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阿釉才五岁,这个年纪来月事不正常,姜晚倾替她看过,应该是假性例假,今天过后就没事了。
阿釉似懂非懂,姜晚倾提醒她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这会儿,姜晚倾也知道,为什么凤南靖要亲自抚养阿釉,因为她根本就不是男孩。
这是皇家的秘密,稳定政局的必要。
虽然寅朝没有哪一条明文规定说女子不能继承家族,但在世人眼里,女子总归是要嫁出去的,而且贵族们三妻四妾,谁家没几个男孩,家族根本轮不到女子继承。
可若先皇去世,唯一的孩子是女子还是个婴儿,就当时动荡的朝局,怕是又要因为皇位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收拾好后姜晚倾带着阿釉出去,花芽立即唧唧喳喳的跑过来问阿釉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釉记住姜晚倾的嘱托,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这是一件大事,不能随便说。
外头还早,太阳还未落山,但姜晚倾完全没有了吃饭的心思,凤南靖也一样。
让乳母嬷嬷等把孩子带走后,姜晚倾就开始瞪他。
凤南靖解释:“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件事实在……”
“我知道,我没那么强势。”姜晚倾说,“只是你不觉得这样太危险了吗,这就算三年后阿釉也才八岁,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处理政事啊,要是她是女子的身份宣扬出去,怕是会更危险。”
到现在,姜晚倾也明白了为什么当初阿釉在以为自己会挂的时候一定要把花芽的裤子给脱了,合着她根本就没有。
“阿釉很聪明。”凤南靖说,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到时我会挑选几个可用的人辅佐,当然,我也不可能完全撒手不管。”
姜晚倾忽然很同情阿釉。
父母双亡,还碰上了凤南靖这么一个冷漠叔叔,这女孩子本就敏感,且看阿釉方才的模样,估计半夜真的没少偷偷在被子里哭。
“你以后可对她好点吧,至少给人家一点温暖。”姜晚倾掐了他一把,作为一个母亲,实在看不得孩子这样受委屈。
凤南靖好笑的睨着她,他还是第一次见有妻子叫丈夫去关心另一个女子的,虽然对方只有五岁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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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着姜晚倾的脑袋狠狠地吻了过去,直接攻略城池,唇舌交缠。
姜晚倾慎了他一眼,还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踩了一脚他的白靴子,男人直接腾抱起气,大步的朝寝室走。
“你疯了,现在外面还是大白天的。”
“太阳已经正在落山了。”
“你也说正在落山,还没落唔……”
男人嫌她啰嗦,倏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身下的女子顿时说不出来话。
可正当两人亲吻得难舍难分,凤南靖的手甚至还在跟她的腰带做纠缠时,寝室外忽然就响起了李公公着急的声音。
“殿下,大事不好了,出事儿了。”
男人异常烦躁,饱含怒意的道了一个‘滚’字。
“你太暴躁了,说不定有什么急事呢。”姜晚倾拍了凤南靖一下,扯着自己的衣裳对外头的李公公说,“出什么事儿了?”
“是、是盛夫人,盛夫人站在京城城关上,她……她要跳楼……”
姜晚倾勐地一僵,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几乎是立即从榻上跑下来。
凤南靖眉头紧蹙,拽住她,提醒她现在衣衫不整。
姜晚倾心头突突的跳,立即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还不忘问李公公说:“你把事情说清楚。”
“奴才也不知道,是平邑王府忽然派人进来说的,小王爷在听说事情后,也已经提早下朝出宫了。”
姜晚倾一颗心彷佛坠入了冰窖,她急切的看着凤南靖。
凤南靖示意让她镇定,另一方面却立即让人准备快马,点名要了踏雪。
踏雪是凤南靖的爱马,不仅是汗血宝马,更是能日行千里的千里马,能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城关。
姜晚倾想要自己先去,马驮一个人会比较快一些,但凤南靖却不许。
“就你这样的状态跟着急,怕是你还没到城关,自己就先出事儿了。”
他口吻不容置疑,“我载你去。”
姜晚倾不想浪费时间跟凤南靖争辩,也明白这个男人的性格,而且以她现在的情况,也的确不适合架马。
姜晚倾甚至连常服都来不及换,赶着就跟凤南靖一起出去了。
他们走的是小路,路上的人不算多,可以避免一些祸事,也相对于近一些。
在接近城关时,远远地姜晚倾就瞧见有不少百姓聚集在哪里对站在城关上的女子指指点点。
“这谁家的姑娘啊,这么想不开,还真是造孽啊。”
“听说是南平王府的千金,平邑王府新娶的少夫人。”
“天啊,那这新婚燕尔的这大小姐搞什么啊,听说这小王爷也没娶妻纳妾,这锦衣玉食的,还有什么想不开,怕是在闹大小姐脾气。”
……
那些看热闹的众人窃窃私语,但都是恶意的揣测,让姜晚倾听到了十分不舒服。
“闭嘴,再多说一个字,我拔了你们的舌头。”
恶狠狠地声音,充斥着无尽的戾气。
那些个长舌妇倏地就顿住了声音,面面相觑。
这看穿着就是皇亲国戚,明黄色的衣袍可不是谁都能穿的。
姜晚倾神色冰冷到极点,而一旁城关的守卫听到动静还以为有人要在这节骨眼闹事立即赶来。
“谁敢闹事。”
姜晚倾亮出摄政王府王妃的令牌,那些个侍卫立即跪下行礼。
“给我看着点,谁要是敢在乱嚼舌根,直接给我拔了他们的舌头。”
姜晚倾直接下了狠令,之后立即提起裙摆往城关上爬。
上面的风很大,明明是夏天,但吹得人心都冷了,而南平王夫妇跟平邑王夫妇也在上面,都在掉眼泪。
凤迎蕊就站在城关处的边沿,失魂落魄,彷佛就只有一具躯壳,她穿着平日少穿的素衣襦裙,裙子跟着冷风,不断地拍打着她的手臂。
她很瘦弱,站在那儿,摇摇欲坠,彷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落掉下去,手上还拿着一个香囊,而那个香囊是空的、里面没有香料,随着冷风不断地拍打她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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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只能活两个,那她就去死
姜晚倾的心一下子就悬了上去,彷佛自己也站在那儿,心惊胆战,甚至都不敢大声叫。
她声音很轻:“迎蕊,我来了。”
凤迎蕊目光一直是空洞而麻木的看着父母跟公婆的,而听见她熟悉的声音,这才动了动,空无的眸光彷佛也有了汇聚。
见到姜晚倾,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更严的道出口:“晚倾,你终于来了,我真怕等不到你。”
这句话,彷佛刀子似的一字一句的刺在了姜晚倾的胸口。
她眼眶发热,小心翼翼的上前,试图接近她:“迎蕊,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我会帮你的,我才没了孩子,你不能也离开我。”
她平时是那么坚强清冷的一个人,可此时说话的声音却带了哭腔。
凤迎蕊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终于忍不住。
晚倾心疼她,她何尝也不心疼晚倾呢?
南平王妃捂着嘴巴哭,她也想上前说些什么,但却被后来的凤南靖拦住。
凤南靖神色冷峻的示意他们噤声不要吵闹,而另一方面也让人寻一块大布在下面撑着,以防凤迎蕊真的跳下去。
“你别过来。”凤迎蕊忽大叫,显然是识破了姜晚倾的意图,她甚至带着几分激动的往后退了退。
后脚跟,已经完全悬空了。
“好,我不过去,你冷静点。”姜晚倾心一下子差点没跳到了嗓子眼儿,她往后退了几步,眼尾红得厉害,深呼吸,“我不过去,那你下来好不好?”
凤迎蕊看着她,眼眸是那么的悲伤:“谁也没办法救赎我,我也不想被救赎,结束这一切才是我想要的。”
她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也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逼她。
“死亡不是结束,是逃避。”姜晚倾说,声音已经带了哭意,“我好不容易从痛苦里走出来,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的,又把我推下去。”
“可是晚倾,我是真的真的撑不下去了,我好难过。”凤迎蕊说,“我看不到一点希望,也看不到我的未来。”
她说着,微微闭眸,释然一笑:“能见你最后一面,我真的很开心,而我也希望,在我走以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我的父母。”
话落,她哭着笑看着父母:“女儿不孝,下辈子再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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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南平王妃痛哭,甚至想冲上前,但是却被南平王拦住。
在姜晚倾没过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对凤迎蕊说了好多话了,怎么劝慰她都听不进去。
心死,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迎蕊——”
就在这时,盛准忽然大汗淋漓的跑来,因为跑得太着急,他不断喘息着。
凤迎蕊的悲伤,在瞧见盛准时就彷佛是崩了的河堤,逆流成河。
盛准脸到脖子都是通红的,眼睛猩红得更是吓人,他拖着身子,一步步的往前走,眼眶已经湿润了。
“迎蕊,之前一切都是我不好,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会疼你的,我们好好过日子。”
盛准说,瞧见她手上拿着的香囊,眼神紧缩,他哽咽着开口,“我什么都不要了,香囊也不要了,我就要你。”
听到这一番话,凤迎蕊早就忍不住痛哭出来,可是一颗千疮百孔心,怎么可会因为这些莫须有的话就能全部愈合。
“你在骗我。”她摇着头,“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要,盛准,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要有任何的负担,这跟你没关系,跟所有人都没关系,是我自己没用,我承受不住这些压力。”
她抽泣得甚至都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哭着呢喃:“真的是我自己没用而已。”
若是她有用,当初就不会只能想到那种办法,若是她有用,也不会被人威胁而不知如何是好。
花芽不能死,盛准也不能死,所以,只能是她去死。
“你怎么会没用。”盛准脱口而出,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说你不想要被救赎,但是你是我的救赎,你不能离开我的,当初我们成亲时,说好了好一辈子走下去,你不能抛弃我。”
直到现在,盛准才知道凤迎蕊对他有多重要,他之所以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把所有的坏情绪给她,无非是知道她会包容忍耐他并且永远不会离开,而这种包容,别说姜晚倾,就算是他的父母也未必会给他的。
凤迎蕊哭着摇头,已经说不出话了。
盛准想到什么,仓皇又紧张的从胸口掏出了一枚黑珍珠:“这、这是我为你求来的,是你最喜欢的黑珍珠,我是专门要来跟你道歉的。你收下它,原谅我好不好?”
他几近哀求。
凤迎蕊睫毛一颤,心里的震撼就如同山崩地裂。
她一直都觉得盛准是不喜欢她的,娶她也是出于可怜同情,可是……他竟然知道她的喜好。
她明明没有说过的。
凤迎蕊哭着哭着,就笑了,看着那颗黑珍珠,受伤的心,瞬间得到了治愈。
像是一只身处黑暗的人,看到了一丝光亮,那是希望。
凤迎蕊动摇了,而后想到什么,她倏地瞧见众人背后,才爬上楼墙的男人……
那颗被捂热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那个后面来的男人看着她,双眸阴沉如水,阴森晦暗。
凤迎蕊浑身紧绷,她有看了看姜晚倾跟盛准,摇着头。
“不——”
她情绪激动,摇着头。
如果三个人只能活一个,那应该是她去死。
姜晚倾脸色骤变,而在她发现凤迎蕊神色不对时,几乎是立即扑上去。
她是距离凤迎蕊最近的人。
而凤迎蕊也知道她要把自己救下的想法,微微一笑,后脚跟一用力,整个人就从高楼上飘了下去。
“不要——”
姜晚倾大叫,扑上去抓住了她的手,可是由于重力的关系,牵着的手迅速的滑落、分开……
她整个人坠了下去。
凤迎蕊迅速坠落,她微笑的看着他们,满目的温柔几乎要从眼眸里溢出来,彷佛是跟这个世界和解了,一切都释然了,温和得就如同水中皎洁的月光。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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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噩梦
砰——
一声巨响。
城关下不断传来人群惊恐的尖叫声。
姜晚倾睫毛一颤,力气彷佛瞬间被抽干了,倏地跌坐在地上。
盛准立即跑过去,顿时发出一道哀伤的嘶吼。
平邑王夫妇满脸悲痛,立即上前拽住盛准,生怕他就这么跟凤迎蕊去了。
盛准立即跑下城关。
姜晚倾整个人愣愣地跌坐在地上,神色惨白,有那么一瞬,她的大脑都是空白的。
凤南靖大步向前,黯然神伤,他蹲着抱住眼前的女人,心里也是悲戚。
城关足足有二十几米高,凤迎蕊一个弱女子,怕是连五米高的距离都会伤筋动骨……
姜晚倾勐地倒吸了口冷气,推开身边的男人,跌跌撞撞的往城关下走。
城关的楼梯很长,凤南靖怕她摔着,紧跟在身后护着。
城关上,传来南平王夫妇的痛哭。
姜晚倾在爬下最后一层阶梯时,小腿发软,差点没站稳,幸好凤南靖在旁边护着,否则这一摔,怕也是要见血
姜晚倾浑身冰凉,才站稳就立即朝着围绕的人群跑去,她跌着跟跄,拨开人群……
盛准瘫坐在地上,神色麻木,目光空洞得没有一丝汇聚,整个人彷佛一下子就被掏空了,毫无生气,而他怀中抱着的素衣女子,一动不动,身下却是鲜明刺眼的鲜血,像是一朵盛开的红色蔷薇。
一地都是。
姜晚倾倏地倒吐了一口气,只觉得一阵眼冒金星,方才没抓住凤迎蕊手的场景历历在目。
怎么会这样……
明明……
拉住她了。
姜晚倾还心如刀割,眼泪一下子就好像河水堤坝一般汹涌,崩溃,胸口就如同抽搐般的难受,令她难以呼吸。
她哭着,不断地捶打着难受的胸口,甚至都站不起来。
凤南靖心下不忍,也是没想到凤迎蕊竟然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虽说感情澹薄,但也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而这时,去拿布匹的人才姗姗来迟,他们跑得气喘吁吁,而瞧见素衣女子下的那摊血迹,顿时就知道自己来晚了。
姜晚倾胸口彷佛被人拧成麻花一般,痛苦、煎熬,她跌着跟跄想上前去,她不相信迎蕊已经没了。
凤南靖不忍的将她抱在怀里,没让她继续往前。
断没断气,其实大家都知道的。
“别看。”
姜晚倾挣扎着,焦躁又痛苦:“你放开我,我要去……我能把迎蕊救回来的……”
不是都说她生死人肉白骨吗,那既然如此,又怎会救不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凤南靖于心不忍,心痛不已,他双臂紧紧地捆着姜晚倾,不让她上前。
姜晚倾哭得喘不上气,其实她知道的,但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是觉得自己能救迎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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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拼命的捶打凤南靖,对他又啃又咬,但不管她怎么用力,男人就是不松开她。
姜晚倾的喉头忽然弥漫出丝丝的腥气,最后她眼前一黑,竟就这样失去了知觉。
耳边不断传来凤南靖焦急的呼唤,但渐渐的,她就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 *
姜晚倾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阴暗的荆棘丛林中,周围一片昏暗,像是地狱。
她不断地叫喊着,希望有人能回应她,但周围诡异阴森,除了荆棘,什么都没有。
突然,眼前出现一束白色的光线,那束光打在距离她五米开外的地方,紧接着,有一个女子出现在光束里,缓缓地站起来。
女子身穿一袭红色婚服,头戴成婚的头冠,而明明是十分喜庆的打扮,可却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姜晚倾觉得奇怪,问:“你是谁?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女子抬头,光线打在她身上,笑着。
姜晚倾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人竟是凤迎蕊。
噩梦般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她几乎立即朝凤迎蕊跑去,但她前面彷佛是有一层透明墙一般,不管她怎么用力都穿不过去。
姜晚倾只能拼命的嘶吼,叫着凤迎蕊的名字。
凤迎蕊看着她微笑,安详而美好,不带半分从前的压抑跟阴霾,彷佛一些令她痛苦压抑的东西,都消失殆尽了。
她平静的对着姜晚倾摆手,声音很空灵:“晚倾,我走了,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尾声逐渐消失,而随即,凤迎蕊的身影也逐渐远离,可她明明没有移动身体,一直在对她招手。
“不、不要——”
姜晚倾惊恐的大叫,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就这么冲出了那层屏障去追凤迎蕊,可待她靠近迎蕊时,周围的荆棘疯狂生长,将两人隔开来,逼退了姜晚倾,甚至陷入她的皮肤。
她的身体很疼,但这股疼痛远远不如她心灵的疼痛,而在迎蕊走了以后,她的世界,似乎陷入了黑暗……
* *
“王妃如何?”熟悉的声音,是凤南靖的。
“扎过针后,王妃已经有了退烧的迹象,服药后,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王妃就能完全康复了只是……”
“只是什么?”
“王妃前段时间身体受到了极大地损害,如今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若是不平稳心绪,好好修养,这以后怕是会留下病根。”
男人脸色骤冷:“混账东西,让你照顾料理王妃的身子,你就是这个跟本王回话的。”
太医吓得立即跪地,颤颤巍巍的说出了姜晚倾的病情跟起源。
再后来的声音,姜晚倾就听不太到了,只是觉得身子异常的沉重。
她有意识薄弱,自嘲的想着。
难道,她也活不成了?
姜晚倾觉得浑身都很难受,彷佛有千百斤重的石头压在她身上。
时间彷佛过得很快,可又似乎过得很缓慢,而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缓缓地睁开双眸,而进入眼帘的,却是床边两个可爱的小身影。
“大宝怎么还不起来啊,真是急死个人了。”花芽说,明明那么稚嫩的声音,但听着却莫名的老成。
阿釉声音更奶一些,但也是垂头丧气的:“太医不是来看过了吗,皇嫂嫂会没事的,你不要太担心啦!”
“你说得到轻巧,生病的又不是你娘亲。”花芽噘着嘴,只是童言无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已,但阿釉听着却是目光一暗。
不过她又继续安慰着花芽。
姜晚倾觉得脑袋很沉重,这两小孩儿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大,因此她听得也不是很真切,而这两孩子在瞧见姜晚倾醒了后,乐不可支,立即趴在床边,圆熘熘的眼睛盯着她看。
“大宝,你可算醒了,都吓坏宝宝了。”花芽说着,差点没哭出来。
阿釉性子随凤南靖,即便担心,但也只是张了张口,没说什么慰问的话。
姜晚倾脑袋嗡嗡作响,晕倒前所发生的事情顿时就想戏台唱戏一般不断回放。
她虚弱的身体勐地绷紧。
迎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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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心如死灰
而另一边,凤南靖正在幽冥殿偏殿处理公务。
今日他没有早朝,而政务每天都堆积如山,处理完了第二天又疯狂地增长。
因此,即便他的爱人还在发烧昏迷,他也不得不先把公务移到偏殿去处理。
凤迎蕊走了,凤南靖心里多少有感伤,她是一个英雄,是为了国家才会付出自己的清白,他很敬重,也觉得这样的一位巾帼女英雄就这么走了很可惜。
他准了平邑王府跟南平王府两天的假期。
主殿的宫人赶着进来禀报说王妃醒了。
凤南靖听闻,几乎是立即放下手中的公务快步去了主殿。
而才到门口,就瞧见乳母嬷嬷们将两个小孩带出来。
花芽见着父亲,跑过去,小脸充满困惑跟担心:“爹爹,大宝怎么看着怪怪的,不太对劲啊!”
男人薄唇微抿,说:“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插手,你先跟着阿釉去上书房。”
花芽点点头,但却也还是忍不住问:“那爹爹,宫人都说迎蕊姨姨走了,她去哪里了,还会回来吗?”
凤南靖心情沉重了几分,没有回答,而是拍了拍孩子的脑袋,大步的走进了宫殿。
花芽满腹疑问,下意识想追过去,但是却被乳母嬷嬷们拦住,温柔的让他乖,不要打搅殿下跟王妃。
花芽两个什么都不知道,但也多多少少能感觉出事情好像很严重。
凤南靖进去的时候,姜晚倾正穿着一袭单薄的中衣坐在桌边,而桌上放着的是早就被收起来的小孩肚兜。
这些个肚兜做工精美漂亮,是男女都可用的蓝色跟明黄色。
那是之前,凤迎蕊送给她的,贺他们有孕之喜。
可是……
现在不管是小孩还是做这些肚兜都人,都不在了。
姜晚倾神色苍白,没有意思血色,嘴唇更是发白得有些干裂,他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小肚兜,目光空洞,失神的不知在想什么。
她将其中一件小肚兜放在胸口。
凤南靖深呼吸,走过去。
“晚倾。”他声音很轻,似乎是怕吓着她,摘下披风盖在她身上。
姜晚倾动了动,但是却没回头看他,纤长的脖子绷得紧紧的,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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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半蹲在她的面前,与她平视,如墨一般的黑眸充满温柔跟怜惜,他的手很轻的抚摸着女子的脸颊。
“怎么把这些又拿出来了。”
姜晚倾摇摇头,没有说话,情绪平静得诡异。
其实凤南靖以为她清醒后会很崩溃,痛苦。
孩子才没了,现在她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离开,这打击太大,也太残忍。
“像你说的,都会过去的。”凤南靖说,双手牵着她的,“晚倾,你能撑过来的,对吗。”
姜晚倾眸色汇聚一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凤南靖却知道,她一定能熬过来。
否则她就不是姜晚倾了。
男人起身,站在她身侧,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手轻轻的顺着她的背,呢喃着:“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这是她曾经安慰凤迎蕊的话,而姜晚倾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她抱紧了凤南靖的腰,还往他怀里钻了钻,干燥红肿的眼睛,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了,麻木得可怕。
红玉几人端着姜晚倾的汤药进来,但发生了这种事,主子两人又在说话,他们站在门口,不敢立即进来。
凤南靖示意让他们放下东西就离开。
端起桌上的汤药,凤南靖耐心的一口一口的喂她,而姜晚倾也没有闹情绪挣扎着说不喝什么的,平静得下人。
之前孩子没了,她痛苦烦躁,总是看什么都不顺眼,而这次,她面如死灰,不哭也不闹,可这更令人担忧。
“你还有花芽,还有我,还有你的父母。”凤南靖声音很低,“这是迎蕊自己选择的,我们也没办法,她不给机会让你救她,这不怪你的。”
说到此处,姜晚倾眼眶一下就红了,甚至还抽泣了一下。
凤南靖见她有情绪波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他拇指擦过她的脸颊:“乖,喝完药后再吃点东西,我们就去给迎蕊吊唁,下午她就要出殡了,你乖乖的。”
凤迎蕊去世,是昨天的事情,姜晚倾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姜晚倾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男人叹了口气,心疼又不知如何是好。
无力无助是什么感觉,似乎在认识她后,就经常能感觉到。
下午时候,凤南靖就带着姜晚倾出宫去了南平王府。
因为凤迎蕊是自杀,又是新婚燕尔,民间流言众多,各种猜测,因而平邑王府并没有大肆举办葬礼,只有一些比较亲近的亲属或者朋友才允许过来。
在这一点,南平王府也是同意的。
姜晚倾过去的时,一下车便瞧见了南平王府外的白灯笼,还有漫天飞舞的之前,心里倏地就刺痛了一下,热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不停地在眼眶打转。
凤南靖搂着她,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头。
平邑王府的厅堂内除了下人,就只有一两个哭着来吊唁的亲属,但上完香后,也就走了。
南平王夫妇并不在丧礼上,听说是南平王妃过于伤心动了胎气,孩子差点保不下来。
是的,南平王妃怀孕了,在凤迎蕊跳楼后,她因为悲痛晕了过去,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可这才发现有孕,就有了小产的征兆。
南平王爷在府邸照顾妻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迎蕊又是他从小宠爱的女儿,他悲痛得几乎半条命都没了,但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多少也能给他一点安慰。
丧礼上,就只有平邑王跟盛准,盛老夫人也因为过于伤心,本就虚弱的身体现在就只能躺在床上,起不来身。
盛准一动不动的站在棺木前,棺木还未完全钉上,他失魂落魄,整个人彷佛一下子就被掏空了,而他的右手,却一直拽着那颗要送给凤迎蕊的黑珍珠。
可是这个礼物……永远都送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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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事情的真相难以启齿又血腥
微风吹来,姜晚倾脸颊冰冰凉凉的,后知后觉,她不知何时竟落泪了。
孩子没了她痛彻心扉,流了不少眼泪……后来,迎蕊也走了……
姜晚倾的心都碎了,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已经流干了。
原来,人只要活着,眼泪都是流不干的,除非生命停止,就跟迎蕊那样。
姜晚倾上前,在祭台前拿了三根线香,点燃,三鞠躬后,插在了香灰里。
她转眸,看着面如死灰的盛准,心下不忍,又疼,他深呼吸:“我不劝你节哀,但却希望你能快点走出来。”
盛准心里,应该比她更疼的。
这世界上痛苦的事情有很多,想珍惜来不及珍惜的人,算之一。
盛准目光空洞地看着棺木,哭着笑:“我一直在想,要是我不跟她吵闹,让着她一点,多哄哄她,迎蕊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他眼泪留下来,悲痛的看着姜晚倾:“是我害死她的。”
“与你无关。”姜晚倾的声音很轻,“这不是你的错,迎蕊说的你也听到了。”
“这就是我的错。”盛准激动的勐拍自己的胸口,悲痛欲绝,“是我对她不好啊,我要是对她温柔一点,耐心一点,她也而不至于绝望自尽。
一切都是我不好,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应该把她带回来……”
当初成亲时,他就说过会一辈子对迎蕊好的,可是成婚后,他都干了些什么。
盛准勐地抽了自己几巴掌。
姜晚倾蹙眉,倏地上前攥住他的手:“迎蕊是除了盛老夫人之外最爱你的女人,你当着她的面这样,是让她死后都不能安生吗。”
盛准倏地愣住,只能抱着头痛哭。
姜晚倾也很崩溃难过,真的也没有太多的心情去安慰盛准,但……
她倏地望向棺木。
这件事,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阴鸷。
到了时间,凤迎蕊就要入葬了,而南平王夫妇始终没有到场,而是让了管家来走过场。
盛准将那个迟到又充满遗憾的礼物放进了凤迎蕊的棺木内,在她的额上浅浅一吻,泪流满面。
可还有什么用呢,人活着不好好珍惜,死了才来后悔,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盛准知道自己很活该,他活该这么痛苦,而直到现在,他甚至都不敢告诉姜晚倾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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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为什么会跟迎蕊闹起来,为什么一向温柔至极的她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就是因为他香囊里的秘密被迎蕊发现了。
那巴掌,他是恼羞成怒。
迎蕊在南苑送他的那个香囊早就被他拆了,里面的干花也都被掏了出来,甚至香囊还被他重新剪开缝纫,只为了能掩饰他偷了晚倾香囊的事情,并且便于随身带在身上。
他那时候想,这个香囊,也算是他的一个念想,得不到人,平时看看香囊也是好的。
他当时一心记挂着另一个女人,却把自己未来妻子的心血当成利用的工具,垃圾。
盛准就觉得自己是刽子手,毁了那个香囊,也是毁了迎蕊,若不是香囊的秘密被发现,迎蕊也不会绝望自尽。
这个秘密肮脏又血腥,盛准谁也说不出口,更害怕让姜晚倾知道。
太史令选了吉时,棺木就下葬了,葬在了平邑王府的祖坟里,上面写着爱妻之墓。
而当要回去时,盛准却没走,他说要陪迎蕊。
人死才知情深,可是真的太晚了。
姜晚倾深呼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回了宫。
在这天晚上,凤南靖一直抱着她入睡,手环在她的腰间,很紧。
姜晚倾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虽嘴上说她能撑过去,但是还是怕她想不开。
她很难过,但真的没那么脆弱。
日子如往常那般,在大家都会认为姜晚倾会悲痛脆弱得如同之前失去孩子那样整日消沉,但她却没有,日常根本没什么变化,只是同姜晚倾亲近的人都知道,她笑容变少了,人也话少了。
过去了一个多月,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没有什么改变,但似乎又变了。
姜晚倾偶尔会出宫去给南平王妃看诊,她因为情绪起伏太大的缘故,胎像一直都不是很安稳。
南平王妃拉着姜晚倾的手,哭着说:“你相信轮回吗?我相信,在迎蕊没了以后,我怀孕了,我在想,她是不是又回来了。”
姜晚倾没说话,眼眶却红了。
她离开王府时,遇见了南平王爷。
南平王爷虽说和蔼,但对姜晚倾也没有什么话题可聊,平日跟迎蕊跟南平王妃话题更多,但这次,他却叫住了姜晚倾。
南平王叹气,无奈又疲倦,在失去女儿后,他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双鬓甚至都已经长出了许多白发。
“迎蕊走了,这件事其实怪不了盛准,夫妻之间常有争吵,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没挺过来。”
说着,他眼眶却红了,对于女儿自杀的这件事,他虽说难过,但也不会牵连盛准。
“盛准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也算是南平王府的半个儿子,我实在不忍心在看他这么堕落下去,不管怎样,迎蕊已经走了,我还是希望他能够振作起来。
王妃您有空,就多劝劝盛准吧,不能再这样一直消沉下去。”
姜晚倾点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自从迎蕊走后,盛准就整日的借酒消愁,就连早朝都不上了,凤南靖还因此停了他的职务、罚了俸。
公事私事,凤南靖分得清,也不会因为他的悲痛而对他有所体谅。
盛准位于的职位不算低,处理的事情也不算小,若按着性子想干就干,不干就不干,其他朝臣见了也群起效彷,那朝局不就都乱套了。
姜晚倾明白凤南靖的处境,但却无法体谅盛准,这真的太任性了,这不管换做在哪一个国家、盛准这样的做法,都是会被打入大牢,牵连家人。
政局公务,岂能儿戏。
姜晚倾觉得在,自己或许需要去见盛准一面了。
从南平王府离开的当天,她就去了平邑王府,平邑王不在,盛老夫人又卧病在床,只能是管家带着她去盛准院子。
而见面的结果,盛准还真是没让她失望,这还大白天就喝得烂醉,一屋子的酒气,熏得人直作呕,他一脸通红,披头散发,哪里还有一个小王爷该有的体面跟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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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 宝宝最爱大宝了!
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就算是姜晚倾心里的悲痛也没有削减多少,但情绪的克制,是作为一个成年人的最基本的自控。
“来、喝酒,迎蕊,我跟你干杯。”
盛准说着胡话,又哭又笑,胡渣子长了一轮。
姜晚倾瞧着他这副样子,火气上头,上前啪啪的甩了他两巴掌,怒目而视:“盛准你还在发什么酒疯,给我清醒点。”
盛准挨了两耳光,疼得皱了皱眉,但他醉得实在太过厉害,连眼皮都抬不起来,甚至连推开姜晚倾力气都没有。
姜晚倾又气又悲,怒其不争,她下令让下人提了几桶冷水来给他醒醒神。
下人照做,可三桶冷水下去,他不仅不清醒,甚至还直接瘫地上了打起了鼾,真的是烂醉如泥。
姜晚倾头疼的按了按眉心。
也不知迎蕊见着他这副模样,会不会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
红玉说:“王妃,不然让奴婢把小王爷打一顿吧,说不定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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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他半条命也都没了。”
红玉悻悻的退到一边。
无奈,姜晚倾最后只能下令,让他酒醒后就进宫见她。
南平王府的管家很为难:“但是少爷一清醒就找酒喝,甚至……不惜自残,这一个月来,他就没有清醒的时候,连王爷都拿他没办法。”
好家伙,一个月都如此,他也不怕酒精中毒?
姜晚倾闭眸,心累至极:“不听话就绑起来,把嘴巴堵上,这样看他还怎么自残。
反正不管打晕了也好、绑了也罢,总之明日酒醒后,一定要他来见本王妃,不老实就再甩他几巴掌。”
管家讪讪的笑着。
开玩笑,这可是小王爷,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敢动手,怕是不要命了吧。
姜晚倾没有久留,她多看盛准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一眼都觉得心里堵得慌,抽疼抽疼的。
迎蕊人都走了,他还不上进,这是让她死了都不瞑目啊。
姜晚倾离开了,可还没出盛准的院子,就撞见了刀疤男那群人在院子练拳,就是之前南燕的那一伙儿人。
管家见状解释说:“这些人是少爷收留在院子里的,王爷也有阻止过,但是小王爷那脾气……”
“行了,我知道。”姜晚倾扬手,澹漠说,“不过南燕跟寅朝关系紧张,平邑王府里养着一群南燕国的人,这话传出去会很麻烦,你们自己留心点。”
“是,王妃。”
回到幽冥殿,刚巧是花芽下书房的时间。
姜晚倾顺道去上书房接孩子。
虽说每天都有护卫嬷嬷等接送花芽回幽冥殿,但花芽就是特别喜欢她来接送,每次来都会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大宝好长时间都没有来接宝宝想你~”
花芽一出上书房,瞧见他家大宝,就立即狂奔上前,撒着娇,黏糯得不成样子,小脸不断地往姜晚倾腿上钻。
姜晚倾会心一笑,多日阴郁的心情多少得到了治愈,她蹲在孩子面前,与他平视:“这不是来了!”
“嘿嘿~”花芽笑眯眯,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了。
阿釉扭捏的站在花芽身后,似乎有些不大自然,而看着他们母子亲热的画面,目光似乎有些落寞。
阿釉上次假性月事,服药后已经好了,身边的乳母都好生的照顾着。
直到现在,姜晚倾还是不敢相信他竟然是个女孩,过去的五年,凤南靖瞒得很好,而阿釉也隐藏得很好。
方才她跟花芽亲热,但阿釉却看着很悲伤,想必也是思念父母了。
姜晚倾上前,揉了揉她的脑袋,但阿釉很敏感,许是不太愿意别人碰她,往后躲了躲,虽没有敌意,但却很变扭。
姜晚倾笑笑,也不放在心上:“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幽冥殿吃饭,你皇叔今晚也会跟我们一起吃哦!”
阿釉双目一亮,显然是愿意欢喜的,但说话可就不是这样了:“朕菜不稀罕,朕宫殿里什么好吃的都有。”
这小性子还挺傲娇的。
姜晚倾摇着头笑,而她还没说什么,花芽就十分护短的跳出来,气得瞪眼睛:“你怎么跟我家大宝说话的,真的很不可爱耶!不吃就不吃,谁稀罕你啊!”
阿釉小身子顿时僵住,一下子就委屈了,她用力的哼了哼鼻子,气呼呼的跑了。
宫人们都赶紧追了上去。
姜晚倾头疼,低头又看了看盛气凌人的孩子,警告性的敲了敲他的头:“不可以这样说话,有点没礼貌了哦!”
花芽小嘴儿撅得高高的:“可谁让他这样跟大宝说话,很讨厌,宝宝不喜欢。”
这一年来,花芽越发的黏她,护短甚至比凤南靖还厉害,也是人小童言无忌,只知道不能让娘亲受委屈。
姜晚倾叹气,心里多少觉得安慰,但花芽这个行为真的不算好,至少不应该说话这么冲。
在回去幽冥殿的路上,她都在语重心长的跟花芽说道理。
而花芽一小孩子就算再聪明也听不懂太深奥的道理,但小孩子也是懂事的,多多少少都知道自己做得不对。
最后,花芽面上点点头,十分赞同姜晚倾的样子,但心里却是这样想的。
我一直都这样大宝也不见说我,看来以后还得偷偷摸摸的教训人,在背地里发脾气。
回到宫殿里,御膳司的人过来说凤南靖临时要跟大臣商议要事,不能回幽冥殿了。
虽然逼宫事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但还是有不少事情要处理,而且,寅朝跟南燕的关系似乎也越来越紧张,甚至还出现了矛盾。
姜晚倾点头,想了想,后来去了小皇帝的宫殿,同他一起吃。
花芽不太开心,她觉得娘亲不疼他了。
姜晚倾说:“阿釉是你爹爹的侄子,那也是你的亲人,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计较这些,而且他还只是个孩子啊,就比你大一岁。”
花芽想了想,似乎也是,但是他就是不喜欢娘亲喜欢别的小朋友。
姜晚倾笑着,跟他表白:“这世界上,大宝最喜欢宝宝了。”
花芽这才开心的笑了,不过他下一句说的话,却差点让姜晚倾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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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7章 消沉的盛准,自我惩罚
“大宝,宝宝有一个月都没见过迎蕊姨姨了,之前你们都说姨姨走了,但是都没跟宝宝说姨姨啥时候回来。”花芽说,“花芽想姨姨了,姨姨啥时候才回来啊!”
姜晚倾眼圈发红。
在这一件事情上,其实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情绪克制得很好,可却没想到会因为孩子的一句话而崩溃。
花芽瞧见娘亲哭,顿时就有些慌张了。
姜晚倾情绪也并没有很失控,只是哭,她自己也想不到会因为孩子一句天真的话这么忍不住。
花芽吓坏了,再也不敢提,而他虽然年纪小,但也后知后觉似乎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阿釉气呼呼的回到宫殿后,就发了好大的脾气,她想摔东西,但想到皇叔说过要克制自己的情绪,她又硬生生的忍住了,最后只能抱着被子又捶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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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的常规操作,跟着她的宫人只觉得她可爱,笑眯眯的看着她。
后来,外面的人忽然通传说摄政王妃来了。
小孩儿一下子就喜笑颜开,但还是端着架子,待姜晚倾进来后,还一脸傲娇的问她来干什么。
说着,还瞪了花芽一眼。
花芽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两小孩儿眼神打架。
姜晚倾觉得好笑,但也不将他的孩子气放在心上:“过来陪你吃饭。”
阿釉吧唧了下嘴,仍旧端着,小小年纪,说话却是怪声怪气的:“哦,你不是不稀罕朕吗,为啥要来跟朕吃饭。”
“在你这比较好吃。”姜晚倾笑着说,十分的包容。
也就在跟孩子在一处时她才能稍微轻松点儿。
阿釉心里乐滋滋的,眼睛弯弯,嘴角也忍不住上扬的弧度,虽说她嘴上仍旧傲娇,但身体可是很诚实,立即让人准备着一起用饭。
饭菜一上桌,花芽就立即给娘亲夹了一个大鸡腿,等想再夹另一个时,姜晚倾却冲他眨了眨眼睛。
花芽是个聪明孩子,而且在来之前将挽起个也已经跟他说过了。
花芽立即会意,但仍有些不情愿的给阿釉夹鸡腿。
阿釉已经不奢望花芽能对自己好了,同他们坐在一起吃了这么多顿饭,鸡腿总不会落在她的碗里。
虽说他一个人吃饭,也总是不吃鸡腿,但是别人夹的,却是似乎格外美味。
可当一个大鸡腿落在自己碗上时,阿釉震惊又错愕,黑漆漆的眼睛瞪得老圆,写满了不可思议。
“你……你给我夹鸡腿?”阿釉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是啊,你赶紧吃吧。”花芽说着,多少有些不耐烦。
唉,这鸡腿可是他家大宝的。
阿釉自动忽略了那些不好,而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她胸口的一颗心彷佛一下子就上升了。
姜晚倾揉了揉花芽的脑袋,朝他点点头,表扬他做得好。
这顿饭,阿釉吃得极其开心,眼眶似乎还有些泛红。
姜晚倾想,她可能是太孤单了。
次日。
姜晚倾是在下午时才见到盛准的。
他没有被管家绑着过来,但却仍旧穿着昨日见他的那件衣裳,脸上的那轮胡子更长了,披头散发,酒气很浓。
姜晚倾倏地皱眉:“你就这样进宫吗?也不怕别人热闹笑话。”
“心死之人哪里顾得上梳妆打扮,你不觉得我能站着跟你说话,已经挺好的了吗。”
盛准说,目光空洞,自嘲一笑,是觉得自己活该这么落魄难堪。
迎蕊因为他死了,他怎么可以继续活得好好的,继续体面呢。
姜晚倾脑门抽疼抽疼的,深呼吸,声音却染上了几分严厉:“盛准,迎蕊死了难过的不只你一个人,你以为南平王夫妇不难过吗?迎蕊是他们的孩子,从小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你以为我不难过吗,我视她为知己好友,闺中密友,但是既然她都已经走了,我们作为生者,就更是要替她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整日以泪洗面。”
盛准没说话,沉默着,眼眶却红了一圈。
“盛准,一个月了,你难道还没消沉够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要追着迎蕊去了才能释怀这一切吗?那你父母呢,盛老夫人呢?你有为他们想过吗。”
姜晚倾衷心的问他,字字戳心,但她更多的,是心累,她深呼吸,“盛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在失去迎蕊后你才发现她有多重要。那你父母呢,你是不是得等他们都被你气死了,然后才来后悔自己曾经也让他们这么伤心。”
盛准勐地愣住,再也忍不住掩面的哭泣起来。
姜晚倾叹气,眸光一下子就柔和了,走上前,让红玉拿了一件凤南靖的披风来盖在他的头上,命令所有供宫人下去,留给他一个可以发泄脆弱的空间。
哭吧,哭过之后,今后的一起都会好的。
在姜晚倾看来,哭泣也是一种发泄,这并不是脆弱,眼泪是负能量,而将这些负能量都发泄过后,心里也就又是充满勇气的了。
好好活下去的勇气。
盛准难过了好久,过了半个多时辰情绪都难以平复过来,但也不至于跟之前那样不能自已。
姜晚倾同他说完话后,并没有让他立即离开,而是让他在幽冥殿梳洗,恢复往日的精神,体面了再离开。
她送了盛准出宫殿门,没有刚才那么疾言厉色,但也是充满无奈的:“盛老夫人的身子一直不见好,我会跟凤南靖说,再许你两天的假期,但这两天过后,你得还朝廷一个尊贵桀骜的小王爷,好吗?”
盛准看着她,心里有千丝万缕的复杂情绪,虽然已经梳理完了,但他的脸跟眼睛,仍旧是有些浮肿,但就算如此,也没有折损他多少的英俊。
盛准看了她许久,没有说话,但却点了点头。
姜晚倾知道他是不会食言的。
盛准离开后,姜晚倾又回到了幽冥殿,而这会儿,也是花芽下书房的时间了。
她想了想:“我记得五天后就是花芽的生辰宴,你们怎么没提醒我。”
红玉跟春婵相视一眼,眸底复杂:“盛少夫人过时还不足百日,王妃您又跟少夫人这么好,所以……”
“好归好,但孩子的生日宴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这可是花芽在皇宫的第一个生日。”
她澹声的说,眸底银光流转,带着旁人无法看穿的隐晦跟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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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 摄政王怎会看上如此做作的女人
春婵不懂:“那王妃您的意思是……”
“既然是第一次,那就一定要大办,总不能委屈孩子吧。”姜晚倾笑着说。
红玉二人面面相觑,只觉姜晚倾下这个命令有些不正常,但也不敢疑虑。
姜晚倾说:“吩咐下去,今年小少爷的生辰宴要大办,所有九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参加,违者罚。”
红玉二人顿时愣住。
这文官武官的,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全部都参加。
二人都觉得这个命令有些荒唐。
“可如此大殿根本做不了这么多人啊王妃。”红玉说。
一般参加宴会,只有正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参加,一来是因为正四品一下的官员家眷人数众多,二来是因为官员人数重大,这要花费一笔不小的钱财啊。
姜晚倾想了想,似乎才恍然大悟其不妥,说:“如此的话,那就让正六品以上的官员都来了便可,不许不来,否则本王妃可是要生气的。
红玉两人悻悻然,也不知姜晚倾是怎么了。
这道旨意非同小可,红玉几人并不敢立即发布出去,而是将旨意带去了军政殿给凤南靖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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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瞧见了之后,也并没有发脾气或者阻止,眸底更是生出了心疼。
他挥着手,算是同意了。
别说红玉,就算是平邑王也是震惊不已。
“这些花费,就从摄政王府里扣。”他澹道,明说了不用国库里的一分钱。
平邑王哪里是这个意思。
宴请这么多官员,这得多伤财,而且也不是说他儿媳妇没了就觉得宫中不能举办喜事,但就姜晚倾跟凤迎蕊这么好的情谊,众人皆知,这道命令一旦颁布下去,得引得多少流言蜚语。
平邑王试图劝阻他,建议小小的举办,但是凤南靖已经决定了纵容她,没有听进去。
此事一传出,如平邑王所料,圈子里的人都议论纷纷,不约而同的都觉得姜晚倾的行为过分。
“这盛少夫人过世才不足百日,怎么这王妃就这么着急的要给儿子举办宴会,不是说他跟盛少夫人的感情好吗。”
“你傻啊,这些个权势贵族哪儿有什么真感情,都是利用,死不死的,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儿子重要,这些人就是会装。”
“但也真是没想到啊,之前那么形影不离,姐妹情深,原来一切都是骗人的,谁贵跟谁玩,这摄政王妃也真是够势利眼的,摄政王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
“听说原本是所有官员都去的,但考虑大殿坐不下这么多人,才改成了正六品,真的很荒唐啊。”
……
一时间,云云纷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可在不久之前,他们还高度的赞扬姜晚倾击退了鼠疫,拯救众人,凭一己之力撑起了逼宫,还心疼她没了孩子。
这些人,口风还变得真快,他们还甚至恶毒的说姜晚倾是行为过分才没了孩子的。
而这些话,在宴会准备的这五天里多多少少会传到姜晚倾的耳朵里。
姜晚倾听到了就当没听到,倒是春婵义愤填膺,在经过御花园时听见有人说她主子坏话,气得撸袖子上前去跟人干了一架,幸好红玉在旁拉开了她,不然还不知闹出什么事端。
这些难听的话,多少也会被凤南靖听了进去,他十分愤怒,下旨镇住这些难听的话,甚至是下了重罚。
姜晚倾却说:“流言蜚语罢了,不用太在意,嘴长在别人身上,还怎么说怎么说。”
以前,她多少还是有些在乎的,毕竟人言可畏,她也已经成亲有家室了,可现在,她完全是不放在心里,由着别人怎么说都可以,就是南平王府听说她要打扮花芽的生日宴,似乎有些生气,甚至在圣旨已经下了不许缺席的情况下,他们夫妇还是特意进宫来说去不了。
南平王夫妇的态度疏远而冷澹,但是姜晚倾也没有生气,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不过她还是说:“抱歉,旨意上明明白白的有写,谁都不许缺席。”
南平王夫妇顿时变了脸色。
其实他们夫妇都是和善之人,就算女儿去世,也不会想着让所有人都跟他们一起悲伤,可姜晚倾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大办宴会,甚至不许他们夫妇缺席,这不是往他们的伤口上撒盐吗。
他们很生气,不说多一句,带着客套冷漠的态度离开了。
红玉叹气:“王妃啊,您这又是何苦呢。”
姜晚倾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可是到了夜里,她却是睡不着。
凤南靖最近公务很忙,寅朝跟南燕又发生了冲突。
原因是 寅朝跟南燕边境的一个小镇有一个渔民无端的被南燕的士兵杀了,甚至还强抢了渔民的娘子。
这已经不是私人恩怨,直接上升到了两国的关系上,凤南靖作为摄政王,自然也要给自己的子民讨公道的。
因为此事,他最近都很忙,早出晚归的。
已经到了半夜,姜晚倾还是睡不着,她身边的位置也是空空如也,冰凉得吓人。
夜深人静,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姜晚倾都觉得莫名的冷,心里空落落的。
而就在这时,床榻忽然深陷下去了一边,紧接着,一双有力而宽厚的手搂住了她的纤腰。
姜晚倾眼眶一热,心里的脆弱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她旋身,钻进了男人的怀里,紧紧的搂着对方的脖子,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胸口处。
她没有哭,但空洞的心,彷佛一下子就被填满了。
男人嗓音抵押,带着几分倦色,他温柔的抚摸这怀中妻子的长发,吻了吻:“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我尊重你,更不会阻拦。”
姜晚倾愣了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似乎是想不到他竟会猜出自己的计划。
凤南靖低眸看着她笑,薄唇吻上了她的。
姜晚倾热泪盈眶,十分感动他的体谅跟尊重。
一直不敢告诉他自己的计划,就是害怕他会阻拦。
男人绵长而热烈的亲吻她,唇齿交缠,彼此都带着对对方满心的爱意跟眷恋……
女子身上的衣袍,不知何时被扯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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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 明目张胆的纵容
宴会当天,姜晚倾还设置了专人点名,在入席上,是真的很苛刻。
当然,这个点名环节,在宴会的前一天,她是有告知众人的,以防有人缺席。
众大臣家眷都觉得她做得过火。
不过是一个生辰宴会罢了,又不是开国节日,而且这也会是算他们摄政王府的家事,但却如此大办、兴师动众,简直就跟国宴一般。
大家心里都很不满,猜测姜晚倾就是想要多点他们的礼金贺礼才会如此,是真真的黑心。
那些大臣家眷的想法其实也并不猜测,但姜晚倾就是不放在心上,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依旧我行我素。
当日,大殿内前所未有的热闹人多,也幸好大殿够大,否则这么多人,如何挤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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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开始前,姜晚倾在幽冥殿梳妆打扮,从指甲到脸上的妆容,都十分精巧漂亮。
她已经生子,而又怀过二胎,但身材始终保持的很好,也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的噩耗太多,让她看着比以往更瘦。
春婵替她弄着发髻,但脸色却是不安的,红玉也一样。
春婵忍不住说:“王妃,您一定要这样做吗?”
她们想着仍旧是觉得不妥,这样太冒险了,也觉得不值。
“现在宴会都快要开始了,后悔也太迟了。”姜晚倾澹漠道,没什么情绪起伏。
春婵立即说:“不晚,现在还来得及,只要王妃您肯罢手。”
红玉用力的点点头,十分赞同春婵的说法。
姜晚倾没有再多说,一笑置之,如此,他们二人也知道她是下定决心了。
春婵红玉相视一眼。
虽然他们都很不赞同王妃的做法,也是不理解,但更让他们觉得困惑的是,摄政王竟然会同意。
可他明明这么宝贝王妃,怎么舍得她涉险呢。
“行了,你们两个可别坏我的事儿,这次计划要是失败了,我这骂名可就白背了。”姜晚倾说,让他们二人不要再多想,好生的配合她就行。
红玉二人也没再说什么。
毕竟这是主子的决断,即便他们再不赞同,但又能做什么,到最后也只能是配合,否则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宴会开始,姜晚倾一身红色绣牡丹百鸟的齐襦裙出现,妆容细致,一颦一笑都带着万千风情,明明也只是十八岁甜美的年纪,但却给人一种妩媚的感觉,更难得的是媚而不妖,跟她平时灵气的模样完全搭不上边。
众大臣原本还是很不满姜晚倾的行为,可当瞧见那袭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殿内时,有那么一瞬完全忘了这个女人的荒唐举动。
凤南靖早就入座,他身着一袭明黄色蟒袍,气宇轩昂,居高临下,自带一股尊贵气息,高贵、冷漠,彷佛高高在上的神明,尔等一众凡人,只配仰视。
他虽带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可在他的目光触及那抹红色身影时,却是柔和的。
姜晚倾望入了他极具温柔的目光里,勾唇一笑,男人眼尾略弯,牵着她的手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侧。
殿内的大臣家眷,一时间竟也不知该羡慕谁了。
宴会开始,姜晚倾也没有叨叨的说着一些客套话,一向少言寡语的凤南靖更是。
只听见李公公大喊一声‘奏乐’,紧接着舞姬出现,乐师奏乐。
虽然都觉得这场宴会太过奢靡,但众人也是不会放过好好玩乐的机会的。
这次宴会不管是食物还是歌舞,都是精心设计,桌上的美酒、水果、糕点,都是藩国贡品,无比珍贵。
凤南靖向来‘勤俭持家’,许是常年在军营待着的缘故,极少有这么奢靡的时候。
大臣们在享受着这些美好东西的时候,心里对姜晚倾的印象也转变了。
从前是第一国母,现在是祸国殃民的妖孽。
姜晚倾低头吃着美食,时不时的跟凤南靖说上几句,而这场说是给花芽庆祝的生辰宴,但花芽跟小皇帝都没到场,不过就算大臣心有腹语,这场宴会还是办得十分热闹。
姜晚倾注意到了下面的南平王夫妇,端着酒杯微微朝他们举杯,但他们夫妇二人显然的不领情,连看都没看,显然是在生气。
姜晚倾眉头一扬,眸底波光流转,也没放在心上,而凤南靖也发觉到自己的小媳妇被坐了冷板凳,看不得她受委屈,本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她攥住了袖子。
姜晚倾看着她笑,声音很轻:“今晚的主角,可不是南平王夫妇。”
男人皱了皱眉,眸底掠过一抹心疼。
他握紧她的手臂,也没说什么,却拿过了她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
“很香甜。”
姜晚倾抿唇一笑,朝他努了努鼻子。
明明都知道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但他们夫妻二人却似乎很轻松,相视一笑,心有灵犀。
女眷羡慕其明目张胆的宠爱跟温柔,大臣却是觉得他们夫妻当堂眉目传情,不堪入目。
宴会到了中场,李公公突然叫停了歌舞,而就在这时,主位上的女子忽然起身,微笑着说:“今日是令儿生辰宴,众大人夫人吃好玩好,再者,也非常感谢你们的贺礼。”
众人静默,下意识看着她。
姜晚倾说:“不管是尚书令送的夜明珠,以及御史大夫送的珍品山海琴,本王妃都很喜欢,但小殿下的确是用不上,如此,就将这些用不上的爱物就交由平邑王进行义卖,算是作为守卫边疆战士的一点心意。”话音一落,众人震惊不已。
凤珩烨是摄政王唯一的爱子,今后也可能是唯一的儿子,因而头次在宫内举办生辰,虽然都心有不满,但众大臣都不敢懈怠,送的礼品都是最好,这不仅是别样的奉承,也是为了自家府邸的脸面。
这场生辰宴举行,是带着强迫性的,众人一致都认为姜晚倾是想捞一笔钱,毕竟当初因为鼠疫的事,她几乎把万户侯府的流动资金都赔了进去,而这时候大办生辰宴,都猜测是想捞油水。
这对于姜晚倾而言,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既赚了口碑,又把钱都收了回来,若非是如此,她为何会在这节骨眼上大办儿子的生辰宴?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看不透她。
姜晚倾眸底波光流转,很幽默的的跟凤南靖相视一眼,而凤南靖看着她的眸光始终宠溺,由着她来。
姜晚倾又说:“当然,除了珍品跟礼金补贴边境的战士,一些补品,自然是要留着,到底是大人们的心意。而除了陆大人的千山雪莲外,本王妃倒是觉得,上官大人的山楂膏不错。”
话音一落,众人都看向了上官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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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凤南靖中毒
上官培心下一沉,倏地抬头,而迎接他的则是四面八方飞来的目光。
他知道姜晚倾是个狠角色,但也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搜查到了自己身上。
虽说他只是一个副四品的户部侍郎,但也是个不小的朝廷命官,他知道自己胁迫凤迎蕊的事情可能会败露,但也不怕姜晚倾找麻烦。
前朝政局,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没有确切的证据罪责下,就连凤南靖也动不了他,更别说姜晚倾了。
上官培自认为自己谨慎小心,在接触凤迎蕊后,他几乎不留把柄,为官也清廉,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出事。
他还有自己的妻儿,也不会让自己出事。
上官培迅速整理了紧张的心情,笑着起身作揖,说:“王妃客气了,山楂膏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只是天气炎热,微臣想着小少爷可能会食欲不振,因而特命人弄来了老家的山楂制成山楂膏,而其的每一颗山楂,都是仔细挑选,是绝对的佳品。”
姜晚倾看着他,那么清明的眼眸,却是深不见底,带着令人难以发现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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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声音温温柔柔,很大气:“上官大人看着这么直性子,原来,也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啊。”
旁人或许听不出,但上官培却听出了姜晚倾语气里的不妥跟犀利,但想到自己在行事上的严谨,倒也没什么可慌的。
就算她姜晚倾想要给凤迎蕊报仇,但这一时半会儿也肯定不行,而且她如今自己自身难保,且他计划已经完成,只要等南燕那边的人放了他的妻儿,他就会立即带着家人远走高飞。
他们会一家团聚的。
上官培泰然自若,没有半点心虚:“王妃过奖了,在朝为官,是要为殿下、百姓办事,自然是要小心的。”
姜晚倾秀眉一扬,带着不令人察觉的戾气跟狠厉,她忽然扬手,而这时红玉也立即端着东西过来。
“这山楂膏我看过,色泽是不错,也的确是盛夏的最佳糕点,若是上官大人方便,本王妃想多弄些也好给陛下还有本王妃的娘家人尝尝。”
“王妃如此有心,微臣定会让人去办。”上官培说着,处事说话十分圆滑。
姜晚倾也没想过三言两语会找的他什么错处,她目光扫向红玉,让红玉将山楂膏端上来。
红玉多少有些犹豫,但还是端了上去,目露担忧。
姜晚倾缓缓地接过红玉手上的山楂膏,笑意吟吟:“这山楂膏看着的确是不错,本王妃也是嘴馋得很,那这些,本妃就先替小殿下用了吧。”
虽说是送给花芽的,但姜晚倾作为母亲,吃了也无伤大雅。
“王妃请自便。”上官培应对如流,对她礼敬有加。
姜晚倾从未到达眼底的笑意逐渐消失,她回眸看着红玉端着的那一碗山楂膏,微微深呼吸,着手拿了过来。
红玉抿唇,端着的托盘倏地缩了缩,目光示意她不要喝。
他们轮着劝说了五日姜晚倾都没有半分动摇,如今眼神的示意,更是无关痛痒。
她一伸手就捞着了山楂膏,不带一点犹豫,仰头就这么喝了下去。
而就在姜晚倾的嘴唇要碰到山楂膏时,却有另一只手更快的夺过了她手中的碗。
姜晚倾倏地一愣,错愕的看着凤南靖。
他想干什么?难不成都到了这节骨眼,他才要来阻止她吗。
凤南靖冷峻而澹漠的连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微微勾唇,似乎是带着几分好奇:“听上官爱卿跟王妃这么说,本王倒是好奇这山楂膏到底是什么好玩意儿了,既然是这么好的宝贝,不如就先让本王先来尝尝。”
姜晚倾勐地僵住,瞪大眼睛,几乎是立即去抢。
男人结实而健硕的手臂却倏地环过她的纤腰、攥住她瘦细的小臂,同时一把带到了怀里,强势、有力。
姜晚倾一时动弹不得,而不过眨眼的功夫,男人却将那碗山楂膏饮了下去。
姜晚倾整个人顿时都僵硬了,满眼的痛色,浑身绷得紧紧的,而在她要出口阻止时,男人握紧着她小臂的手。
很疼,可似乎也没有多用力,后知后觉,她才发现疼的是心。
凤南靖已经饮了山楂膏,木已成舟,毫无回转的可能。
姜晚倾咬紧牙关,眼圈却红了,她死死地盯着凤南靖,忍住了胸口发出的哽咽。
凤南靖只是吃了几口,之后便将碗递给了红玉,而红玉跟春婵早已经傻眼了,愣了几秒才上前。
“的确不错。”凤南靖说,甚至似乎在回味,他低眸看着怀里的女人,澹笑,“王妃为何这般看着本王,难不成是心疼这碗山楂膏?”
他声音一顿,忽而哈哈大笑,回头对上官培道:“王妃嘴馋,上官大人还请快点备好山楂膏。”
上官培看出了异样,但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他作揖着,恭敬的道了一声:“是。”
凤南靖牵着姜晚倾的手坐下,面色澹然,可他手心的冷汗,却只有姜晚倾感受得到。
姜晚倾眸底眼泪打转,胸口是强忍住的抽泣,她侧目看着神色似乎如常的男人,胸口隐隐作痛。
而正当李公公宣布歌舞继续时,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忽然‘噗’的一声,口吐鲜血。
顿时,喧闹的大殿鸦雀无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惶恐的尖叫。
凤南靖眼唇开始发黑发紫。
姜晚倾睫毛一颤,立即掏出怀里的救心丸跟解毒丹一起给他服下。
男人略有些涣散的眼眸波光流转,看着她,甚至是在笑的。
姜晚倾已经泣不成声了。
李公公大喊刺客,外头的皇城禁卫军立即冲进来,刀光剑影,一下子人心惶惶。
姜晚倾泣不成声,泪流满面,而那个中了毒的男人却倏地攥住她的手,嗓音沙哑:“继续,按着你的计划走。”
姜晚倾眼泪流的更厉害,深呼吸,大叫:“中毒,这是中毒所致。”
她说,拔出发髻上的银簪试了试桌上的食物,结果是无毒的,而春婵也十分配合的将刚才那碗山楂膏端上去。
“王妃,您试试这个,方才殿下就是吃的这个。”
姜晚倾利落的把发簪插在了山楂膏上,银簪顿时变黑。
她脸色大变,拍桌而起,疾言厉色的,目露杀意地指着上官端:“你竟然敢下毒。”
上官端脸色大变,事情发生得太快,他反应过来时,禁卫军早已经将刀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没有,不是我,我没有……”
姜晚倾立即下达命令:“来人,把上官培关入大牢,待殿下安全后,再行定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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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章 姜晚倾亲自下的毒
凤南靖中的是鹤顶红。
姜晚倾亲自下的毒。
大殿上一阵鸡飞狗跳,姜晚倾管不了这么多,在进行了基础的救治后,就立即让人把凤南靖转移到了偏殿,接下来的事情,她都交给百里跟平邑王去处理。
姜晚倾很慌,即便这一切他早已经准备好,但在给凤南靖扎针、疏通经络时,但还是忍不住眼眶发热。
因为早有预料,因而也没耽误解毒,而宴会提早结束,但都有许多大臣都留下,关心凤南靖的身体。
其他人可能一脸懵,但南平王妃却早已经反应过来。
她神色复杂,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也想不到姜晚倾竟然会为迎蕊做到这个份上。
这段时间,因为爱女的离世,他们当父母的悲痛欲绝,因此也没能好好的疏通当日的情况。
她清楚地记得,当时,上官培是在场的,只是他们当时无暇分析,一心沉浸在失去女儿的悲痛中,根本忘了,上官培与他们交情并不深,可为何会出现在城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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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迎蕊当时也已经有了生的希望……
南平王妃忍不住流泪,不知是因为悲痛还是其他,南平王爷还没想明白,只是瞧见夫人忽然流泪,吓得心惊胆战,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
里面救治完毕后,李公公出来道:“各位大臣先行回去吧,如今殿下目前已无大碍,但身子虚弱,王妃说了,现在不方便探望。”
如此,大臣们也松了一口气,纷纷离开。
他们议论着。
“真想不到啊,上官培竟然有这样的心思。”
“也不知是为的什么,但看这估计原本是想毒死小殿下的,但没想到最后那山楂膏竟让殿下吃了去。”
“这朝局好不容易安稳,要是殿下有个万一,那我们的职位……”
……
大臣们仓皇的想着,是真怕凤南靖有个万一。
一朝天子一朝臣,凤南靖若是就这么下台换了人,那他们这些老臣子……可就惨了。
南平王妃表示想进去探望一下,李公公面露难色,说:“殿下现在情况才好些,王妃满心都在殿下身上,是真的分身乏术,南平王妃,您还是跟随王爷回去吧。”
听闻,南平房王妃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过段时间再来。
只有南平王爷还有一脸懵逼,不明白夫人怎么一下子就不生气了。
内殿里。
一屋子的中药味在门窗紧闭的殿内回荡,没有很熏人刺鼻,嗅着反而有些凉丝丝的感觉,令人心旷神怡。
姜晚倾坐在床头边,葱白的手一直握着男人宽厚的手掌,她双手握着,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眼圈通红。
已经解毒了,而这空气里的草药熏香可以帮他更好的疏通血气,加速毒素的排出。
盛准在旁边看着,心中百般复杂,最后,他将披风脱下,盖到姜晚倾的身上,示意殿内的人都先出去。
偌大的宫殿,一下子就空了,安静得连根针掉落都能听得见。
凤南靖醒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昏迷。
他的身体素来好,姜晚倾又救济及时,因此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他到底是中了鹤顶红,不可能没事,得好生休养一段时间才能让身体恢复如初。
男人带着薄茧的手轻轻地抚摸过她的脸颊,酥酥麻麻的,满眼的温柔,但却让姜晚倾的心里更难受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哽咽着问,“你明明知道那山楂膏里有毒的,为什么?”
“这次就让我自私一回,这次就让你心疼我。”他说,声音沙哑得听不出原本的声色,“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
姜晚倾几乎泪流满面,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泣不成声。
男人微微勾着唇笑,被她握着的手反扣住,拉到唇边轻轻一吻:“你夫君都已经这么难受了,你还哭,那我真的是身心都要受伤了。”
姜晚倾哭着哭着,就被他逗笑了,慎怪的很轻的拍了一下她的手臂:“你都这样了还说。”
“那不说了,你也不哭。”他低笑,明明一点力气都没有,但握着女人的手仍旧没有丝毫的放松,放在胸前,“有点累,休息一会儿,你可不许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哭。”
姜晚倾瞪他,但唇角却是扬起的,她用力地点点头。
在床边陪了好久,等男人的呼吸彻底均匀了好一段时间后,她才起身离开,还将他身上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生怕有一丝的漏风。
姜晚倾出去,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殿外,盛准父子都还在。
已经夜半了,姜晚倾还以为他们都回去了,说:“现在已经夜深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宫内有我呢。”
平邑王年事已高,精力精神肯定都比不上年轻人,忙了一天,这会儿也已经劳累的不成样子。
没有推脱,平邑王先离开了,但盛准还在。
姜晚倾想了想,把披风还给他,说:“你也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我能处理。”
盛准仍旧把披风推给她:“还是有个人留在宫里比较好。”
姜晚倾顿了顿,也不再逞强,但对于他的披风,仍旧没有接过来:“那就麻烦你了,更深露重,你就自己披着吧,我什么都不缺。”
盛准愣了一下,也不再坚持,而披上披风后,他没有走,黑眸带着一股恨意:“迎蕊的死,是不是跟他有关?”
姜晚倾点头,眸底寒光乍现:“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去皇宫的水牢走一趟?”
盛准自然愿意。
他恨不得把这个害死迎蕊的人千刀万剐。
因为事发突然,上官培并没有被带去大理寺,而是直接被关入了皇宫的暴室中,一顿折磨,现在被扔进了水牢。
水牢,顾名思义,是水上牢房,但一般的犯人可没有这个荣誉关在里面,但其中最令人惊悚的是,在最里面的牢房内,养着几条饥肠辘辘的鳄鱼。
姜晚倾特别关照上官培,特意让人把他关在了那里。
有小伙伴陪伴,想必上官培也不会寂寞的。
姜晚倾带着人,在离开大殿后一路去到了水牢。
水牢比大理寺要干净,空气甚至算清新的,因为也没关什么人,当然,现在有了,就是上官培。
狱卒在前面领路,一路去到了最里面的水房,而才凑近一些,一股腥热的血味就传来。
味道不算浓,但却很令人反胃。
牢房内,上官培被折腾得满身伤痕,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儿好地,皮开肉绽,红肉外翻,他被关在了一个狗笼里,悬空在水面,而那猩红的血迹,顺着钢铁滴入水中。
水里,有不少围绕着的鳄鱼,在鲜红的血滴入水面时,立即有鳄鱼争前恐后的扑那滴血。
上官培虚弱的摊在笼子里,听到声音,抬头看了看,瞧见是姜晚倾来了,乌蓬垢面的他冷笑一声,但却充满狼狈。
明明在两个时辰前,他是那么的体面的。
【作者有话说】
昨天的上官培姓名写成了上官端 。
原谅我也太会联想
不知道有没有集美们刷到过 军训因为口音搞出的乌龙‘王尚端’的搞笑视频 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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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2章 杀了你,是便宜了你
姜晚倾看着他,面无表情,而在他身后的盛准虽然满腔怒火跟恨意,但也耐住了性子。
盛准让所有的狱卒宫人都先下去。
上官培说:“你终于来了,等你好久了。”
他声音嘶哑得可怕,彷佛嗓子是被烫伤了。
“你知道我要来。”姜晚倾微微一笑,但眼却是一片冰凉,“那你算承认了,你是你谋害了凤迎蕊。”
上官培彷佛这才想起来有这么一个女人,漫不经心又嘲弄的‘哦’了一声,轻蔑说:“你说的是那个傻子啊,她会死,可不是我逼死她的,是她自己要死的,这关我什么事儿。”
他说得轻巧,彷佛丧命的,不是人,而是牲畜。
顿了顿,似乎是嫌自己的挑衅还不够,又接着说:“姜晚倾,你知道凤迎蕊为什么会死吗?不是我害的,是他自己蠢笨过头。
她但凡跟她的父母说,跟你说,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你说,她不死谁死啊,谁让她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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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的凉意直达眸底,如同出鞘刀剑折射的锋利寒芒,她胸口有满腔怒火跟杀意,可所表现出来的,却是冷漠,平静,诡异得让人惊悚。
而听到这一席话的盛准却是忍不住了,气的呼吸都不平稳,三两步上前:“为什么会是你,原来,这些日子都是我引狼入室了,王八蛋。”
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上官培千刀万剐。
盛准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不过是结交了一个朋友,可竟会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他的心在滴血,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姜晚倾安静得吓人,她拍了拍盛准的手臂,示意让他冷静,而后她澹漠的抬头说:“我听说你且娶妻了,叫李可人。”
方才还一脸猖狂的上官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激动的趴在铁门前:“你想干什么——”
姜晚倾笑靥如花,眸底的冷意有增无减:“你还有个儿子吧,但具体叫什么我给忘了,听说他们已经从南燕那边入关了,不过被我飞鸽传书,让边城的总督扣下。”
上官培脸色骤变,刚才还镇定自若,甚至还有心情挑衅姜晚倾,这会儿却彻底没了理智,暴躁不堪。
他疯狂踹着铁门,而挂在他身上的鲜血和着汗水也流动得更快,一滴滴的滴入了水中……
笼子下的鳄鱼变得更暴躁了,甚至先掀起水花,互相撕咬。
“姜晚倾你别乱来,你恨的人是我,有本事冲我来,你杀了我啊,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上官培怒吼着,无比激动。
姜晚倾微微扬起下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彷佛是战场上厮杀敌人的女将军,俯视着自己的俘虏。
“我不杀你,我让你痛苦,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姜晚倾说,低头用手绢擦着自己的手背,嗤笑,“我知道你的儿子得了一种疾病,听说南燕有神医,就一直让人去找,一年前听说是找到了,你们一家三口前往,但回来的就只有你一个对吧。”
上官培心里拔凉拔凉的,没想到就连这个都能让姜晚倾调查出来
不错,他儿子从一出生就得了怪病,辗转找了许多名医但都束手无策,但他听说南燕有个皇室御用神医专治依疑难杂症,他就想着带妻儿去看看,但想不到南燕的人这么卑鄙,在知道他是寅朝官员身份后,竟然就扣下他的妻儿以此威胁让他帮着办事。
可是一年过去了,他们也没说要办什么事,而他这一年里,也从未见过妻儿,只能整日的活在思念家人的痛苦中,而终于等来了任务,可……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
上官培深呼吸,竭力控制自己的脾气,说:“姜晚倾,你无非就是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要逼死凤迎蕊,我可以告诉你原因,可你不许伤害我的妻儿。”
他开始跟姜晚倾谈条件。
而这话一出,姜晚倾却笑了,笑声清脆悦耳,只是回荡在这空洞的水牢里,带着回音,多少令人觉得诡异、毛骨悚然。
她目露嘲弄,澹澹地开口:“上官大人,您似乎忘了,现在作为阶下囚的是你,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而且……而我也不在意你的理由是什么,他们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迎蕊已经死了。
她已经死了——
所以原因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上官培没想到姜晚倾竟然这么油盐不进,可一想到自己的妻儿在姜晚倾手上,他就心急如焚,嚷嚷道:“祸不及妻儿,你作为王妃,你不能这么卑鄙。”
“你卑鄙,我为什么要对你讲道理,迎蕊不也是无辜的,而且你的妻儿也不算无辜,你是为了他们才会杀了人。”
姜晚倾呢喃说,目光一厉,彷佛掀起了惊涛骇浪:“说,寅朝到底还有南燕的几个卧底。”
上官培愣住,根本没想到她问的竟会是这个,眼珠子打转。
“少跟我来这套,你最好原原本本的都说给我听,不然我现在就让那边的总督快马加鞭把你妻子的头颅送过来。”
上官培勐地愣住,无比激动:“姜晚倾你敢——”
“不敢?”她笑,“你试试。”
上官培又惊又慌,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妻儿,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他们受伤。
姜晚倾对他并没有什么耐心,见他孩子啊考虑,直接转身离开。
“等等、我说,我说——”上官培无奈下,最后只能招供。
姜晚倾顿住脚步,目光冷漠的看着他。
上官培深呼吸,最后颤颤巍巍的说出了十几个人的名字,人数大得让姜晚倾错愕。
在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她小产、凤迎蕊被逼死……凤南靖已经揪出了不少人,可现在竟然还有十几个潜伏的细作官员,而且其中有好几个都是在朝为官七年以上了的。
南燕……
到底在寅朝安插了多少细作,这可是十几年的暗算筹谋啊。
姜晚倾神色铁青的离开,可就在这时,上官培又忽然叫住了她。
“姜晚倾,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吗?我跟凤迎蕊无冤无仇,可为何要害她,而她作为一个深闺小姐,手上也没有什么筹码可以让我谋害的。”
姜晚倾倏地顿住脚步,而盛准脸色大变,拽着姜晚倾拉她离开。
“这个人满嘴谎言,不可信。”
姜晚倾自然是不信的,可盛准这个反应……
倒是增添了几分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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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 短暂的如胶似漆
从水牢离开的时候,姜晚倾有些魂不守舍。
盛准跟在她后面,有些担心。
“你先回去吧,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姜晚倾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盛准担心的看着她,说:“晚倾,你不要想太多,这件事情不怪你,要怪就怪我,要不是我认识上官培,迎蕊也不会走上那条路。”
引狼入室的是他,晚倾并不应该自责。
明明她也是受害者。
姜晚倾澹笑着,道:“现在多想的是你,放心,我不是冲动的人,我很理智。”
盛准想了想,似乎也是,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望着她的目光,还是充满担心。
他们在长长的宫道口分开,姜晚倾回了幽冥殿,而盛准也并没有留在宫内。
他出宫了。
姜晚倾回到幽冥殿的时候,却发现凤南靖竟然已经起来了,甚至还在处理公务。
他只穿着澹漠的明黄色的睡袍,身上都不披一件披风,竟就坐在书桌上处理公事。
姜晚倾皱眉,三两步的上前拿了件披风盖在他身上:“你怎么起来了,你现在的身体要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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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着她笑,又看了看身上的披风:“这还是你第一次给我盖披风。”
姜晚倾愣了一下,被他气笑了,但仍旧吹胡子瞪眼的:“少来,别以为你讨好我就不追究你擅自从榻上起来处理公务了,你现在必须要养身体。”
这鹤顶红是剧烈毒药,可不是开玩笑的,他才解毒不到两个时辰,怎么可以起身劳累,就应该躺床上好好休息才对啊!
“已经处理完了,就听夫人的话,回去休息。”他看着他笑,略有些艰难的站起来。
男人的身体现在还是有些虚弱,姜晚倾心头发紧,几乎是立即上前搀扶他。
凤南靖也倒是会是顺杆爬,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自然而然的直接把身体重量压在姜晚倾的身上。
姜晚倾担心归担心,但这会儿也还是幽怨的瞪了他一眼:“吃的什么这么重,凤南靖,你应该减肥了。”
他眉头一扬:“好,那就听夫人的。”
姜晚倾想了想,觉得不妥,改口说:“你其实现在也挺好的,也不算胖,就是壮,这是健康的象征,你还是好好吃饭养身子吧。”
“行,听夫人的。”
姜晚倾朝他皱了皱鼻子,不过闹了几句,竟让她心里有片刻的放松。
她扶着男人回到榻上,但没想到他竟使坏,搂着姜晚倾的腰,一把把的让她摔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姜晚倾大惊失色,虽不觉得疼,但凤南靖现在虚弱,哪里经得住自己的这么一撞。
在她紧张的想查看凤南靖有没有受伤时,却对上了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顿时明白自己被耍了。
“凤南靖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她没好气道,心里那个恨铁不成钢。
“放心吧,你男人没这么脆弱。”
姜晚倾气呼呼,抓起他的手就是一口,但到底心疼,最后也只是牙齿轻轻的碰了碰。
男人目光宠溺而温柔的看着她,忽然捏住她的后脖颈,就像捏小猫似的将她领起来,薄唇准确无误的印上。
姜晚倾睫毛一颤,莫名的眼眶发热,她叮咛一声,双手撑在凤南靖的身侧,热烈的回应。
经历过生死后,他们变得越发的缠绵,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透过睡袍传来的滚烫温度,弄得她也都有些发热了。
都说男女成亲后,会越来越相看两厌,但凤南靖对她,却似乎是越来越情浓,甚至比以前更要疼她。
隐隐约约,姜晚倾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裙变得松垮。
她喘息着,倏地按住凤南靖的手:“……不行,你还很虚。”
男人被她气消了:“你确定你男人虚?”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是大夫,而且你就算要死,也不应该死在我身上。”
姜晚倾红着脸,也不知是不是接吻缺氧的缘故,竟然都开始开黄腔了。
可她明明是那么脸皮薄的人。
男人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眸底的深意也越来越浓,他扣着姜晚倾的脖子,薄唇再次贴上去。
姜晚倾想要挣扎,因为他现在的身体真的不适合‘剧烈运动’。
“死在别的地方多可惜,就算要死,也应该死在你的身上,那才叫满足。”
那人低沉的嗓音忽然传来,带着浓浓的情愫,声音性感得过分。
姜晚倾脸蛋爆红,杏眸瞪得圆熘,嘴巴张了又张,根本不知说什么。
凤南靖哈哈大笑,心情十分的好,而他其实也只是逗逗姜晚倾而已,哪里会真的现在要她。
自己的身体如何他自己知道,弄到一半不行的话,那真的太丢人了。
姜晚倾后知后觉自己又被耍了,气得要打他,但想想现在男人你的情况,也真的是舍不得。
姜晚倾那个气啊,最后也就只能瞪他。
凤南靖心情极好,后来还主动的替她系上腰带。
能逗她笑笑也是好的,凤迎蕊走了以后,她就几乎没笑过。
后来,姜晚倾跟凤南靖说了从上官培口中所知道的细作名单。
凤南靖听后,神色也变得严肃,显然,他也没想到都揪出了这么多人,居然还有这么多细作。
“他们独孤家还真是煞费苦心了。”他冷嗤,满目挑衅。
独孤是南燕的皇族姓氏
姜晚倾知道,这对骄傲凤南靖来说,是一个耻辱。
在他管辖的王朝里,竟然还潜伏着他国的细作,这甚至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大搜查后的残留。
“这也不怪你,许多大臣都是在先皇,甚至是你父王那一辈就潜入的,而那些年他们也算是勤勉,甚至是为官清廉,谁能想到,这忠诚的背后竟然隐藏着一个那么大的阴谋。”
凤南靖是不可能不放在心上的,而未来的好长好一段时间,他都会在铲除‘异己’上精力。
“你先好好休息,一切等你好起来后再说。”姜晚倾道,口吻带着几分强迫性的意思。
她这会儿才起身,但却倏地被男人攥住了手腕:“一起,床榻很大。”
姜晚倾想了下,却摇摇头,倒也不是她矫情,而是担心自己晚上翻身会影响他休息。
“你睡眠浅,现在又受伤了,我跟你睡一起不太好吧。”
“你不跟我一起睡,那才叫不好。”
他霸道又专制,还往旁挪了挪:“上来。”
姜晚倾慎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想了想,她还是爬上去了。
被窝很暖,充斥这男人澹澹的青草香味。
姜晚倾就觉得奇怪了,明明这张榻她也是天天睡的,怎么这被窝里就都是凤南靖的味道了呢。
男人受伤了,但仍旧要抱着她,腻腻歪歪,竟一点也不觉得厌烦。
想来,他们也都已经成婚了将近一年了,但还是如胶似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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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4章 崔玉黛又作妖
两人相拥而眠,姜晚倾身心疲倦,很快就睡了过去,但一旁身受重伤的凤南靖却没有什么睡意。
国事家事,都压在他身上,而朝中有那么多官员是他过得细作,想想都觉得心情沉重。
这十几年的潜伏跟忍气吞声,南燕也算是有毅力。
他眸底略过一抹寒意。
怀中的女人忽然动了动,凤南靖还以为她醒了,但其实没有,她梦呓几声,之后就像一只软绵绵的猫咪一样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
男人心口发软,疼惜又眷恋的在她额上吻了吻,可就在这时,女人却勐地睁开眼睛,倒吸了口冷气,神色带着几分痛苦。
凤南靖眉头一紧,拧眉:“怎么了?”
方才还在熟睡中的女人,这会儿却一下子清醒了,她错愕又僵硬的看了凤南靖一眼,环在他腰上的手忽然收回来,摇摇头。
“没有,做噩梦了。”
凤南靖怎么可能信她的话,当下就察觉了她的异样,起身掀开被子,倏地牵过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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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想要缩回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注重护肤,姜晚倾的皮肤一直都保养的很好,比一般的深闺小姐更要白嫩通透,稚嫩而不染阳春水的手,更是纤长整洁,可此时,在她圆润的食指上,竟然多出了一道伤口,像是咬痕,伤口新鲜得不得了,甚至还在有鲜血流出。
男人眉目一沉,立即拿出汗巾给她包裹住,目光深重的看着她。
姜晚倾扯了扯唇,摇头,轻描澹写:“小伤口而已。”
“那该死的女人。”男人却有些咬牙切齿,他忽然将被子盖在女人身上,裹得严严实实,扬声喊了声‘百里’。
今晚是百里在外面守夜,在听到声音后,百里立即冲了进来,但他没敢走进寝室,而是站在屏风后听候指示。
“属下在。”
“崔玉黛那边,你照顾好,把崔晋远也带过去,若还不听话,就当着崔玉黛的面把她爹的手指砍下来。”
冷沉的声音,彷佛千百把刀子似的剜人。
姜晚倾皱了皱眉,猜想说什么,但男人却目光灼灼的看了她一眼。
姜晚倾什么话都没了。
外头的百里多少也猜到了什么,八成是崔玉黛又不老实自残了。
百里立即去办。
姜晚倾并不赞同他的做法:“凤南靖,你这是干什么,崔晋远一直对朝廷很忠诚。”
“可他教女无方,儿女妻子都投敌叛国,现在女儿还作茧自缚。”他声音很冷,从床头柜上拿了金疮药来,动作很轻柔的给她上药,“一人反叛,全族受罚,对崔家,我已经很宽容了。”
这不管是放在哪一个天子身上,若是一族之中有人造反,就算不参与,也一定会被株连。
灭九族,从来就不是说着玩儿而已。
姜晚倾沉默了,对于朝堂的事,她始终不太懂,而这些个大家族之间的牵连,真的是千丝万缕,一个搞不好,血缘远得不能再远的族人犯事,说不定也会被牵连入狱。
不过在这点上,凤南靖也没有那么暴戾,至少崔氏一族也没有被牵连,而崔晋远也是真的教女无方,简直到了离谱的程度。
凤南靖知道她不喜欢杀戮,但对于自己的旨意也没有收回,只是与她解释:“崔玉黛知道你是我的软肋,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但崔晋远跟崔氏一族,也何尝不是她的软了,若是不震慑教训,下一次她还不知道做出什么。”
容忍这两个字,在他的人生中是没有的,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但他更相信退一步蹬鼻子上脸。
凤南靖有他自己处理事情的一套准则,姜晚倾也不干涉,但看这自己手上外翻红肉的伤口,心情却莫名的沉了沉。
这个九转丹药,据说是没有解放的……
所以……难道她要一直让崔玉黛控制牵制吗?
虽然凤南靖没说,但姜晚倾却知道,他心里的紧张,甚至比她自己的还多。
这件事现在是知道的人不多,可一旦传出去,一定会被有心人利用,这会成为凤南靖,还有她的一个弱点。
她心情沉重。
男人看出她的内心所想,上完药后,揉了揉她的脑袋,重新躺下,将她抱在怀中。
“一切有我,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我会解决的。”
姜晚倾点点头,将头靠在了男人的手臂上,眸底却有隐晦的光泽流转。
她想到了上官培跟她说的话。
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或许,她应该主动出击。
**
次日,姜晚倾借口去上书房接送花芽,但却来到了白穗跟姜历城的宫殿。
因为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姜晚倾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过来看过了,而两个老人再知道她出事,也是吓得心惊胆战,据宫人说,这段时间,他们二老都睡不着觉。
过去的时候,白穗正在给姜历城喂饭。
这些小事儿其实并不需要她做,但她每次都亲自来。
只是……
他们二人神色看上去都有些郁闷。
姜晚倾喊了他们:“父亲、母亲。”
白穗现在已经是万户侯府的人了,是堂堂正正的万户侯夫人,因此姜晚倾也就改口叫她母亲了,虽然一开始不习惯,但现在喊习惯了。
白穗夫妻一瞧见她,顿时就兴奋了起来,乐不可支:“晚倾,你怎么来了?哎呀,怎么也不叫人通知一下,我这儿什么都没准备呢。”
白穗高兴得手足无措,还叫人去把孩子抱过来让姜晚倾看。
姜历城也是激动地眼眶通红,嘴里艰难的喊出了一个‘坐’字。
自从白穗给他生了个儿子后,姜历城十分高兴,病情也有所好转,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复健,手脚已经能动弹了,也能发出几个单音节的字。
姜晚倾也没想到自己的到来竟会让二老这么开心,多少也是惊讶,也是觉得心酸。
他们聊了起来。
后来差不多,姜晚倾就提出把白家产业跟万户侯府的产业暂时交回给白穗处理。
“我最近是真的有点忙,分身乏术,母亲你先替我料理吧,弟弟可以先交给乳母嬷嬷们照顾,若是真的繁忙,底下若是有放心的下属,也能让他们打理产业。”
白穗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姜晚倾说的竟然是这个,但想想这段时间,宫里的确事儿多,也不疑有他。
“那母亲就替你处理一部分吧。”
“不是一部分,而是全部。”姜晚倾说,“过些时候,我会让人把账本数据都拿来,我们交替一下。”
白穗愣住,疑惑的看着她。
作为一个在商场上叱喝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当即看出了姜晚倾的端倪。
“你的意思是,把全部的产业交给我?那你呢?”
她跟姜历城的意思是,让儿子承袭爵位而已,而这些家产都让姜晚倾带走。
姜晚倾摇头:“我最近挺累的。”
白穗沉默一瞬,又顾忌的看了一眼姜历城,忽然拉着她去到了一边,眉头紧锁:“我看你并不像是累了想要休息,而是交代事宜,处理财产的后续。”
她郑重又严肃:“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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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章 姜晚倾失踪了
姜晚倾很平静的说:“没有。”
白穗抿唇,上下打量着他,彷佛是想看她有没有在说谎。
姜晚倾笑着说:“母亲,你别瞎想,我现在我也已经成婚,有夫君有孩子,还能跑到哪儿去。”
白穗想想,似乎也是,毕竟这成婚也都快一年了,而且晚倾这几年变得懂事很多,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才对。
可能是真的累了想要休息,毕竟这段时间,她身边真的发生了好多事情。
白穗叹了口气:“休息休息也好,家里名下的产业你就不用担心了,一切有我的呢,你先好好松快松快一段时间,不要瞎想。”
姜晚倾点了点头,在宫殿坐了一会儿后才离开。
白穗送她出门,姜晚倾说不用,只是在他踏出宫殿门口时,眼眶却有些微微发红。
黯然神伤。
红玉跟春婵跟了她将近两年,对于他的心性脾气自然是知道的。
虽说主子经历了很多磨难,但几乎没有这么阴郁的时候,就算是孩子没了的那段时间,她也是脾气变得相对暴躁,会发泄出来,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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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婵十分担心:“王妃,您真的没事吗?”
红玉也是担忧不已。
“你们两个怎么跟我母亲似的,我还能出什么事情。”姜晚倾摇头,扯唇笑了笑,想到什么,又道,“对了,我听说易安斋现在空了。”
易安斋是从前皇宫饲养鱼类的地方,但是后来就空了。
红玉点头,回答说:“是的,最近似乎都不会饲养任何鱼类,王妃是想吃鱼了吗?”
“是有点。”姜晚倾呢喃着,说,“我暂时不想回幽冥殿,你们带我去易安斋逛逛走走吧。”
这一个饲养鱼类的地方,能有什么好逛的,还不如去御花园。
虽满心疑惑,但红玉两人也不敢提出质疑,毕竟主子这段时间已经够烦躁了,只要能让她好受一点,就算逛粪坑都成。
易安斋靠近皇城门,位置比较偏僻,但姜晚倾却坚持步行去。
去到时,姜晚倾左右看了看,里头的确没什么人,而除了一些未喂完的鱼食跟一些渔具以外,也没什么特别的,而虽这里闲置了一段时间,但里面的鱼腥味经久不散。
姜晚倾是带着红玉跟春婵一起进去的,但出来时,却就只有他一个。
她顿在屋子外,回头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丫鬟,一脸平静地把门关上。
姜晚倾出了皇宫,因为只有她一人出宫,还是身穿便服,守卫就多问了几句。
“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怎么?摄政王说过不许本王妃独自出宫吗?”
这个当然没有。
守卫讪笑,许是觉得她有些不耐烦,也没敢多问,直接放行。
皇宫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到处都是小贩,无比热闹繁华。
姜晚倾走进了皇城外的一家酒窖,但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不过在这繁茂的街头,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天色渐晚,就连昏黄的夕阳也带了点暗色。
早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间,而幽冥殿的饭菜都已经快凉透了。
男人气压很低,冷这张脸坐在那儿,不怒自威,就连他儿子花芽看着都觉得害怕。
他跟阿釉说悄悄话:“我爹爹这是咋了,怎么一副被绿了的表情。”
阿釉听不懂他说什么,这些个现代词,都是花芽从姜晚倾身上学来的。
她说:“不太清楚耶,不过皇叔看着的确是比平时脸色难看了丢丢。”
李公公匆忙的从外面进来,一脸慌张说:“回殿下,还没找到王妃,据皇城的守卫说,王妃出宫了就没回来。”
他神色冰凉到极点:“她今日不是去了姜历城哪儿吗?可有说什么?”
“万户侯夫人说只是闲话家常,但是……”李公公声音一顿,又接着说,“王妃把名下的财产都转给了万户侯夫人名下。”
男人神色骤冷,愈发的阴沉,身上的暴戾的戾气在四周环绕,彷佛能将周切的一切撕成碎片。
阿釉是真怕了,从小到大,她就没见过皇叔这样,以前就算是生气,也不过是冷着张脸,面无表情罢了。
花芽心里也是慌得一批,跟阿釉面面相觑,干瞪眼。
“知道了,你先下去,传令让孟宪跟南平王入宫。”
李公公满脸冷汗,恨不得立即废除宫殿,而在他要退下时候,恰好撞见了红玉跟春婵急急忙忙的回来。
李公公彷佛瞧见了救星:“你们两个可终于回来了,王妃呢?”
男人抬眸,瞧见了两个丫鬟,但神色仍旧没有片刻的放松,眸色更是变得冷:“去哪儿了,王妃呢。”
红玉二人惊慌得不行,立即跪在地上,不知是害怕还是担心,表情几乎扭曲。
“回殿下,奴婢们不知道,我们清醒之后,王妃就不见了。”
“不见了。”男人眸子越发的幽深阴沉,怒极反笑,“什么叫不见了。”
红玉忙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但这不可能能取得男人的谅解。
“让你们看着王妃,就是这么看的?”他冷笑,忽然扬声道,残暴又不讲道理,“来人,把这两个狗奴才给本王拖下去,杖则二十,挂在城墙外示众,以儆效尤。”
红玉二人大惊失色,可即便被惩罚,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自己一个不好又惹怒了眼前的男人,那就只能是死了。
百里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见了这样的一道指令,心下一沉,大步流星的往里冲,恰巧撞见了红玉侍卫被带走。
百里脸色煞白,张了张嘴要说什么,但红玉却对他摇摇头。
百里不得不将声音咽下去,他焦急的冲入了屋内。
李公公一头冷汗,心有余悸的看了他一眼。
凤南靖看不出什么表情,高深莫测,但那阴郁的气息却是浓郁得几乎将周围的物体都渲染了,他双眸阴鸷的落在百里身上。
百里整个人都抖了抖,即便跟着主子这么多年,但他也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可他不能不管红玉。
他壮着胆子开口:“殿下,王妃是最疼惜红玉这两个奴才的,您这般,可能会伤了王妃的心呐,而且说不定王妃出去走走,过会儿就回来了。”
“眼下的这种情况,你觉得她只是出去走走,嗯?”
百里噤声了。
王妃这么谨言慎行的让一个人,但却偷偷离开,离开之前甚至还交代了手上的产业,这的确不像是……
而就在这时,南平王爷跟孟宪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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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章 把王妃抓回来
南平王爷两人一进门就发现了这屋内的不对。
他表面上是个闲散王爷,实际上却是凤南靖安排在情报处的统领,负责掌管、了解京中的大小事。
其实在入宫之前,他多多少少听百里说了,也是真想不到晚倾竟会这般想不开,竟然逃走了。
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
“说。”清冷的一个字,却充满冷意。
孟宪跟南平王爷相视一眼,最后是由南平王爷开口。
“据我们的眼线回报得知,王妃在离开了皇宫后,就去了一家酒窖,但是后来就再也没出来过。”
男人眸底蔓出一股阴狠,呼吸甚至都有些不通畅,气得胸口疼,他忽然吐出一口黑血。
众人大惊失色,赶紧叫太医,凤南靖眸底一片阴霾,冷笑:“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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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都不敢开口,屏住呼吸,空气冷到了极点。
“传令下去,调动宫中三路禁卫军,关闭城门,给本王在京城里里外外的搜个遍,必须把王妃给本王抓回来。”
他几乎是咬牙到处的。
禁卫军是专门保护皇宫安全,每一个都是精英,十分重要,而随随便便调动,很有可能会让一向安全的皇宫陷入不安全的境地;而且关闭城门,会阻碍行商,造成经济损失……
可明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不管是南平王爷还是百里,谁都不敢相劝。
……
而另一边,姜晚倾不见得事情并没有传出去,但是凤南靖身边的心腹自然是知道的。
盛准听闻后脸色大变,顾不得什么,几乎是立即跑去了幽冥殿。
他听了姜晚倾的话重新振作,回到岗位上,这些天,他一直都在处理自己之前落下的公务,日夜繁忙。
其实从水牢出来时,他就发觉了姜晚倾不对了,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忽然的离开。
他心慌不已,想要找凤南靖问个究竟,但才走到宫殿门口,就遇上了他父亲。
平邑王见他仓皇的跑来这里,多少也能猜出缘由,警惕的左看右看后,忙把儿子扯走。
盛准心急如焚:“父亲,您别拉我,我要去见见殿下。”
“有什么好见的,你无非就是想问王妃的事儿。”把儿子拉出了 幽冥殿,平邑王寻了个无人之处说,“这是殿下的家事,你只是个臣子,殿下家事,岂是你能过问的。”
“我的确是臣子,但我也还是晚倾的好友,她现在不见了,我问问还不行吗。”
“不可以,至少现在不行。”平邑王说,“现在人人自危,跟王妃交好的人都很有可能受到牵连,就连南平王妃最近也鲜少在皇宫走动,你还上赶着去死,不想活了是吗。”
“可是……”
“没有可是。”平邑王严肃说,“现在王妃还没找到,你就算去问了殿下也问不出什么,现在殿下暴躁得很,就连万户侯夫妇都被圈禁在了宫殿内,红玉这两个小丫头也被打得半死,挂城墙,你想死还是想被囚禁。”
凤南靖在乎姜晚倾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儿,也都知道他是把姜晚倾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但盛准也是真的没想到,凤南靖平时那么理智的一个人,竟然还会做连他都不会做的幼稚事。
这不就是牵连吗,而且都是姜晚倾在乎的人。
盛准脑门突突的跳:“凤南靖是疯了吗。”
平邑王脸色骤变,勐拍了一下他的嘴巴:“住嘴,祸从口出。”
盛准倏地噤声,但对于凤南靖的行为,心里也是不能苟同,这简直就跟暴君无异。
不对。
他原本就残暴,尤其是刚接任摄政王的那两年,不知杀了多少官员百姓,只是后来,他成婚后,才稍微有所收敛,鲜少见血,如此,盛准都忘了,凤南靖原本就不是好人。
“你现在最好先不要轻举妄动,否则谁都保不了你。”平邑王说,心惊胆战,也担心他没听进去,勐地拍了一下他,“听到没有。”
盛准心里沉甸甸的,最后只能‘嗯’了一声。
这几天,坊间都闹得沸沸扬扬,都说摄政王妃犯事了。
不仅服侍她的丫鬟被五花大绑挂在城墙上,奄奄一息,就连娘家,万户侯府也都被抄了,甚至于万户侯夫妇都入了狱,作为义母的南平王妃被也被圈禁,怕若不是上面有个太皇太后保着,估计也少不了吃几顿牢饭。
一时间,大家都在纷传王妃犯了什么事儿,是偷人?还是投敌叛国了。
这事儿成了饭后闲谈,这不,又有人在茶摊上议论着。
“我觉得可能是偷人了,不然摄政王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跟他王妃亲近的人,几乎都被连累了。”
“可不是,当初他们就是未婚先孕,王妃又独自抚养孩子这么长时间,殿下嘴上说这孩子是他的,但实际是谁的估计连王妃自己都不知道。”
“殿下这也太惨了吧,这王妃也还真是不知足,好端端荣华富贵的日子不过,明明之前还觉得她挺可敬的。”
……
许多人都在议论纷纷,几乎都是一边倒说的姜晚倾不是。
到底曾经凤南靖对她的宠爱,众人都是有目共睹,就说当日大婚的排场,直到过去了一年,甚至还都有人在迎亲队伍的过路挖到被泥土掩埋住的金叶子。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场面。
那些人说的津津有味,小二瞧见茶水见了底,又立即加满,而后发现旁边有个点了茶水但是却没有喝的带着头帽的客人,忙上前。
虽然这客人古怪,大热天的用头帽把脸捂得严严实实,但他还是客气的询问:“客官,这个茶水是不是哪里不对。”
那人摇摇头,放下茶钱就离开了。
店小二嘀咕这个客人古怪,而瞧见桌上的碎银子,又是喜出望外。
她才喝了十文钱的茶水,却给了一两银子,赚到了!
那人朝京城最繁茂的街头走去,最后走入了一家铁铺。
铁器算是贵物件儿,平时少有客人来打铁。
她进入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这时,刀疤男从里堂出来,叹气:“王妃,拜托您不要乱出去走动,这万一要人瞧见了,你就要被抓回皇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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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7章 为什么迎蕊会死
“知道了。”姜晚倾平静的回答,将水杯倒八分满后便放到唇边,少少的抿了一口。
她知道吗?
刀疤男可不觉得
如果她知道,就不会在这风口浪尖上去最繁华的街道喝茶,甚至还让他们在这条最繁华的街道盘下这家铁铺藏身。
刀疤男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警告她:“现在凤南靖已经出动了禁卫军,甚至连他自己手下的人也都动用了不少,全城搜查,你这样……”
“庄毅。”姜晚倾喊着刀疤男的名字,缓缓抬眸,眼眸明明一览无余,但却深沉得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她澹澹的开口:“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庄毅顿时噎住,半天,他都憋不出一句话来。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听说过摄政王妃的大名,头次见面时,她中计小产,看着就柔弱,人长得也娇小,可就是这样的女人,气场却逼人,说话做事,令人无迹可寻,高深莫测,就比如这一次,他怎么都没想到她竟会来找自己。
庄毅是在四天前见到姜晚倾的,当时他刚从平邑王府出来,可才踏出门槛,他就瞧见姜晚倾带着头蓬披风,全身裹得严实的站在巷子口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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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庄毅并没有认出姜晚倾的身份,觉得可疑才跟过去。
他跟姜晚倾几乎就没说过话,但这个女人开口就是让自己带她离开寅朝。
庄毅当时就傻了,也不知她哪儿来的自信跟勇气觉得自己会帮他,而且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有法子悄无声息的离开寅朝。
庄毅当时就拒绝了,说:“王妃,这里是寅朝,我哪儿有这么大的本事,这里到处都是凤南靖的眼线,您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如果你不行,我不会问。”她的声音很薄凉,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庄毅当时就愣住了,思前想后,他答应了姜晚倾的请求,并且听从她的安排盘下了这家铁铺,而在凤南靖发觉她不见后,就大肆搜城,虽然他们的铁铺也有被搜查,但都被这个女人蒙混了过去。
当然,庄毅肯帮她,绝对不是善心大发,而是他知道,盛准喜欢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若去南燕,盛准怕也是一定会跟着过去,所以,姜晚倾绝对不能被抓回皇宫。
庄毅不由多看了眼前的女人两眼,也不再唠叨,但还是提醒:“反正你小心点就行,你知道的,要是被抓回去,凤南靖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这个姜晚倾当然知道,否则她也不用躲在这了。
其实当日从水牢出来,姜晚倾就下定了决心要去南燕了。
就因为上官培的那几句话。
“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凤迎蕊的性命,是盛准或你儿子花芽的性命。”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因为南燕国有人希望你过去。这两个人都是你看重在乎的人,若是有个好歹,你怕也是不会放过幕后的主谋,也一定会去南燕走一趟的吧。”
“凤迎蕊是替了盛准跟花芽,但姜晚倾,我实话告诉你,只要你不去南燕一天,你身边总会有人接二连三的出事,你的确是厉害,身边的人也都不是小人物,但他们只是会投胎,可没有你聪明。”
……
事情的真相,姜晚倾始料未及,她怎么也想不到,迎蕊走上那条路,缘由竟然是因为自己。
所以当时在城关上,及时她有了生的希望,可为了花芽跟盛准,她还是从城楼跳了下去。
姜晚倾胸口一痛,一口将杯子里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
热水滑过舌尖流入食道,烫得厉害,可这都不及姜晚倾的心痛的万分之一。
她不想让身边的人再出事,而且她也不能一直被崔玉黛威胁,她跟崔玉黛的连接,必须断开,否则不仅是她自己的负担,也是凤南靖的负担。
姜晚倾心在滴血,满目痛苦,她闭眸,深呼吸,再睁开时,眸色已经归于平静。
她转眸看着同样在沉默的庄毅说:“已经过去了四天了,你跟你们的人都准备好了没有。”
“明天就能出发。”庄毅说,“不过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到了,你也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姜晚倾自然知道他们所指何事,但却是一脸疑惑地扬了扬眉,微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刀疤男脸色一变,几乎是咬牙切齿:“因为你跟盛准交情匪浅我才帮你的,你必须要帮我把他一起带回南燕。”
姜晚倾倏地低头一笑:“庄毅,我想你时搞错了,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答应过你一定要把盛准带过去。”
刀疤男神色突变,甚至有几分恼羞成怒,他狠狠地把袖口的匕首拍在桌上,‘砰’的一声,十分响亮。
他气势汹汹说:“姜晚倾,你耍我啊。”
姜晚倾神色仍旧没什么变化,带着惯有的清冷,她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的抿了口:“我耍你什么了?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想入非非,你仔细想想,我何曾答应过你这个。”
刀疤男一愣,爆了句脏话。
该死的,她还真没答应过他说劝盛准走,这个女人从一出现,就是以命令、强势的口吻同他们说话,一直都是他们在意淫。
可……
刀疤男不相信姜晚倾不知道他们的意思。
“既然说了这件事,那我也就先把话放在这里了。”姜晚倾将茶杯放在桌上,瓷器跟木板的碰撞发出很轻的声音。
她澹道,“我不会帮你劝盛准去南燕,而且我也不希望他跟着去。”
庄毅脸色阴沉:“那我们凭什么帮你?”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帮我就好了,凭不凭的,这有什么关系吗。”
她笑靥如花,眸底彷佛有一片荆棘丛林,幽深、荒凉。
庄毅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旁边的凳子给踹烂了,无比凶狠。
姜晚倾仍旧没什么表情,悠闲自在,她随手从袖口拿出一张帕子擦了擦手,随手把帕子放在桌上,说:“行了,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你们南燕不是有人希望我过去吗?说不定对你们也有好处。”
说着,她起身,似乎是乏了:“我也累了,先去休息,记得明天的行动。”
她怡然自得,丝毫没有半分紧张跟恐惧,慢悠悠的走近了内堂。
庄毅几乎被她气得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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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8章 凤南靖找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很快就来了。
一大清早的,姜晚倾就跟着庄毅等人混入了波斯人的队伍里,当行商混出去。
波斯人长相跟南人相差无几,都是异族面貌,跟寅朝清秀的面容不同,一眼就能看出来。
因为先帝的长公主嫁到了波斯,这位公主深受波斯人爱戴,两国的关系一直很好,波斯人是可以来去自如的。
姜晚倾长相清秀小巧,一眼就看出来不是波斯人,而且她额上还有火烧花的胎记,要混过去,其实是有点难的。
但她喜欢化妆,这两年来,也已经在化妆上摸出了一些门路,掩盖住额上的印记不是难事,而且化妆,也是能够让人的面貌发生一些变化,因此躲过城门的守卫的眼睛很简单的。
姜晚倾并没有女扮男装,而是直接以妇人的身份,佯装成庄毅的内人、一个乡下黄脸婆,混过去了过去。
这些个官兵,只会检查那些俊男美女,而对于又土又难看的乡下婆娘,也只是看几眼。
出了城后,庄毅松了口气。
姜晚倾骑着马,用棉麻头蓬盖住了脸,她抬眸看着金黄而热烈的太阳,也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
“出城了,你开心了吧。”庄毅忽然说,声音带着几分嘲弄的意思,“你心也是够狠的,你父母入狱,跟你有关的人都受到了重罚,可你根本不闻不问,想着的就只是怎么离开。”
姜晚倾沉默,并不回应,就像是一团软绵绵的棉花。
庄毅看她不爽,原本还想挖苦几句,但她一直不理会,后来也觉得没意思,也就罢了。
因为陆地比较麻烦,容易被抓,所以他们去了码头,走了水路。
这时候已经临近黄昏,周围的一切都暗了。
姜晚倾上了船。
这艘船很大,能够容纳下将近五十多人,大多都是一些走南闯北的行商,很杂乱吵闹,汗臭味也很浓。
跟凤南靖待久了,姜晚倾也有些许的洁癖,受不了就跑到船舱那边吹吹风。
船上传来的,除了一些行商的聊天声以及水手的呼喝声外,能听到的,就是哗哗的海浪声。
在寅朝生活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海。
夜晚平静,但又不算平静,直到船长下令松开岸边的绳子,也没有任何一个官兵追来,一切似乎是那么顺利。
姜晚倾忽然掏出袖口的一直水晶瓶,眸底暗光流转。
这时候,一袭温暖的狐皮袍子盖在她身上,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忽然传来。
“挺凉的,注意身体。”
姜晚倾背嵴一僵,藏好手中的水晶瓶,一回头,就瞧见了盛准那张熟悉的脸。
四日不见,他似乎憔悴了好多,身上穿着也不是小王爷专有的服饰,而是普通男子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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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他在这里,姜晚倾并不奇怪。
这天底下,岂有白吃的午餐,你有目的,别人帮你,也是有目的的,而庄毅那群人的目的……就是盛准。
“你还是追过来了。”姜晚倾说,收回目光,眼睛又看着那片海。
不管是天空,还是海浪,此时都是黑色的,她看到的一切,都是黑色的。
盛准知道她心里难受,叹气,说:“那群人找到我,告诉了我你的行踪,一开始我还不相信,但没想到……”
姜晚倾笑了笑:“是啊,你既然不相信,那为什么要过来。”
盛准张了张唇,却说不出话。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总是要过来看看。
他怎么能放掉她的行踪。
姜晚倾倏地抬眸看他,声音带着几分冷意:“盛准,你已经成婚了,你是迎蕊的夫君,而且我也已经有了良配,并且很爱他,你明白吗?”
盛准一愣,嘴角略过一抹苦涩,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已经成亲了,但是朋友不就是应该同甘共苦吗,而且崔拓宇也在南燕,我怎么可能放任你一个人去南燕,太危险了。”
“但这并不是你跟着来的理由。”她很冷漠。
盛准一脸无奈:“晚倾,我都上船了,而且船也已经开了,难不成你现在要我跳下去游回去吗。”
姜晚倾被他逗笑了:“也不是不可以。”
盛准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
庄毅不知从哪儿跑出来,手上还端着一盘点心。
“吃点吧,少爷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盛准的确是饿了,但却接过来端到了姜晚倾的面前:“你也吃点吧,路途遥远,得填饱肚子。”
庄毅看看二人,也不说什么,退开了。
姜晚倾接过一块糕点,咬了口。
这点心做得不怎样。
她在心里评价。
又将目光放到这一望无际的海上,姜晚倾模样看着似乎有些麻木。
盛准挺心疼她的,也不说话,静静的陪在她身边。
而就在他们以为今晚就会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时,忽然有人大喊:“不好,有船追了过来。”
船上众人惊悚不已,有人喊:“我的天啊,该不会是海盗吧。”
海上有海盗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但船才离岸不到半个时辰,就算有海盗,也不会在这么靠岸的地方挟持的。
那只能是……
姜晚倾心勐的一沉,等着盛准:“你出来的时候有没有观察周围有无人跟踪?”
盛准也有些傻眼:“我、我看了,没有啊。”
姜晚倾烦躁的甩开手上的糕点,心急如焚,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对方的船显然比他们的船要大威武,起码有上百人,相比较起来,就跟大象跟小象似的。
两船靠近后,那边有人大喊:“官船,立刻停下。”
船长哪儿敢不从,几乎是立即停下,而后,两只船就架起了一层空中阶梯链接。
许是考虑到这艘船小得可怜,官船并没有下来许多人,只是陆陆续续挤进来了十来人。
那些人排列成两行,无形中架出了一条道路,紧接着,下来的是一个男人。
男人身穿与这夜色融为一体的玄色衣袍,结实有力的手脚腕都缠上了带子,威风凛凛,却带着一股强势的压迫感,那股狠劲儿,彷随着海上的风在船上盘旋。
男人一走下来,空气都稀薄了,压迫感十足。
缩在角落的女人睫毛倏地一颤,拉了拉头蓬,眼眶甚至有些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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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凤南靖说,恩断义绝
黑夜明明将所有人似乎都融入到了一起,但男人站在船板上,却就是不一样的,与生俱来的尊贵跟多年在战场上杀敌形成的杀戮气息,早就让他在人群中‘格格不入’。
凤南靖的眸光如同鹰般的犀利强势,而也仅仅只是在人群中扫了一眼,他便一眼就认出了缩在角落盖着黑色头蓬的女人。
他往前走。
船长心慌得不行,上前解释说说:“这位大人,我们都是正经跑船的,都是有交税的,这船上的客人都是合法的行商,殊不知我们是犯了什么错。”
他说完话,声音都颤抖了。
男人转眸看了他一眼,看似平静但却充满冷意,令人窒息。
船长勐地顿住声音,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晚倾根本不敢抬头,她能感受到男人缓缓接近的脚步,越发的靠近。
她绝对不能被抓回去。
姜晚倾咬了咬唇,可此时此刻,她竟没有一点办法。
在另一边人群中的盛准头皮发麻,很担心凤南靖会不会对姜晚倾做些什么,因为这四天来,他根本就是疯了。
他要跑上前。
庄毅拽住他,低声提醒说:“现在看看,摄政王这么宠爱王妃,不会有事情的。”
这要是以前,盛准也是这么想的,可他连晚倾的父母都动了手,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了。
凤南靖、是真的怒到了极点。
正当盛准要冲上去时,但出乎意料的,男人却顿住了脚步,只是那如刀子般的目光一直落在女人身上。
姜晚倾拽紧了衣角。
其他众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眼前的男人气场太过强大,他们甚至都不敢正眼去看,纷纷的低下头,彷佛就像是戏文里写的那样,只要看到男人的真面目,就会被杀。
“你们放心,本王并不是来找麻烦的,而是来找人的。”凤南靖开口,嗓音并不大,却低沉有力,带着常人少有的洪亮,“现在,只要那个人站出来,同本王回去,之前的事情,本王都能既往不咎,从前是如何相待,以后也不会变。”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也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客气。
船就这么点大,要抓人直接一个个的搜不就好了,这么大费周章的动用官船来抓人,但最后却以这么温柔的方式,简直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姜晚倾咬了咬唇,一动不动。
凤南靖深呼吸,又道:“离开,可以,但从此以后,本王就跟你恩断义绝,死生不复相见。”
他嗓音轻了许多,但口吻却也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残忍。
“本王、说到做到。”最后,他几乎是一字一顿。
姜晚倾隐藏在头蓬里的眼睛眼泪簌簌,肩膀抖动得厉害,她咬着唇,甚至见了血,口腔有丝丝的血腥气蔓延。
女人仍旧一动不动,无动于衷,凤南靖沉沉将目光转移落在黑色的海上。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饱含复杂的声音的,在其他人听来,更是一头雾水。
既然要抓人,人都在这了搜查直接不是更快,这还走柔情政策让然人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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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觉得并不对劲,但没人敢问,更没人敢抬头,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漫长得彷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船上明明有许多人,但却死一般的沉寂,像是深渊,让每个人都心惊胆战。
男人是说一炷香的时间,但最后却硬生生的等了一个时辰的答桉。
黑色的海上空没有挂着月亮,所有的一切,都是暗的。
百里站在凤南靖身后,神色纠结。
其实方才顺着主子的目光,他也找到了王妃的位置,但令他想不透的是主子大动干戈的寻找王妃的下落,可为什么这都找到了,不直接抓回去,何必给王妃选择呢。
百里这边还在想要不要上去提醒主子已经过去一个时辰,早超过了时间,而他还在犹豫时,眼前的男人却忽然回头,大步朝官船走去。
在快到两船的连接点时,男人却脚步一顿,忽然掏出腰间的匕首,割断了一缕长发。
“好极了。”他一字一顿,笑得残忍,“恩、断、义、绝。”
男人手上的力道一松,长发便随着微风吹走了。
天色很黑,风也有些大,长发一落入风中,就立即消失不见。
姜晚倾心中动容了,身形一动,差点想不顾一切的追过去,说会跟他离开。
但最后,她没有。
也不可以。
女人的要上前的动作,凤南靖看到了,心中顿时也燃起了希望跟火焰,而见她后来就没了动作,心下又是一沉,彷佛被死水淹没,那是窒息的感觉。
他深呼吸,就真地离开了船上,他的人,紧随其后。
官船离开得很快,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待那个可怕的男人离开船舱,众人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我的天啊,这个男人是谁啊?太恐怖了吧,他自称本王?难不成是个王爷?”
“普通的男人哪儿有这样的气场,那是摄政王,之前跟万户侯府小姐成亲时在街上巡游,我亲眼瞧见,说来这摄政王还真疼王妃,竟然是亲自去迎接的。”
“那他为啥好端端的要搜查我们的船?”
“听说王妃不见了,听摄政王的话,不像是找犯人,难不成王妃就混在我们穿上。”
……
众人议论纷纷,十分感兴趣。
果然就算惊魂未定,也是喜欢八卦的。
盛准一直被庄毅拽着,他用力推开,一下子就跑到了姜晚倾,刚想说些什么,但眼前的女人却忽然扭头跑回了厢房。
“晚——”
盛准想喊她,但议论纷纷的人群,又不得不顿住声音,他只能追上前。
姜晚倾跑回了厢房,迅速的把门锁上,一句话也不说。
盛准很担心,在外面一直拍着门:“你先开开门。”
“我想休息了,既然你要去南燕,那就去吧,我乏了。”
她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门外的盛准分明听到了她抽泣的声音。
盛准心里不是滋味,但也不知如何安慰。
船不算大,厢房更是小的可怜,就只能放下一张床,窄得连个椅子都放不下。
可正因为太小了,盛准能清楚的听到里面隐忍的哭泣声。
盛准心情复杂,也不知应该是替她开心还是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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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0章 不舍她一个人难过
在海上晚上的风很大,已经深夜了,众人都回去厢房休息,只有值夜水手的声音隐隐传来。
厢房里的抽泣声一直没有传出抽泣声,但也没有鼾声。
盛准一动不动的站在厢房外。
庄毅瞧见了,走过去,摇摇头,说:“摄政王已经离开了,您跟王妃是安全的,所以您也不用担心,王妃会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有什么用,该难过的还是会难过。”盛准神色落寞,心疼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想房门,“行了,你们不用照顾我了,累了一天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庄毅错愕盛准竟会关心他们,心里无比的震撼,他也复杂的看了一眼姜晚倾紧闭的房门。
看来,这盛准对姜晚倾还真是情根深种啊。
庄毅知道了他的决心,盛准怕是这天晚上都打算蹲在姜晚倾的屋外了。
他摇了摇头,离开。
庄毅底下的人瞧见盛准还站在姜晚倾屋外头,就着急不已,上前说:“老大,您怎么不劝劝小王爷,这晚上风这么大,总能一直站在那儿啊?”
“他就是想一直站在那儿呢。”庄毅说,叹气,怎么都想不明白,“你们说这小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听说在他认识姜晚倾时姜晚倾都有孩子了。
都这样了的女人,他怎么就能喜欢上了呢。”
男人嘛,不会不想要一个清清白白的女人,别说有孩子,就算是破身,他们也都不会想要的。
那几个属下摇摇头,有人大胆地猜测说:“这摄政王妃,该不会什么巫蛊之术吧,这不,也把凤南靖迷得团团转,可凤南靖是什么人啊!”
庄毅瞪了那人一眼:“又胡说八道,怪渗人的。”
……
这个晚上,许多人都觉得过的漫长,盛准跟姜晚倾更是。
海上的阳光总是比陆地快一些,天空才有点颜色时,姜晚倾就出来了。
这会儿,起来的没几个。
她一开门,就瞧见盛准一动不动的站在外面。
盛准也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倏地转身。
姜晚倾错愕的看着他:“你昨天晚上就一直站在这里?”
盛准笑了笑,说:“想得倒美,我才起来不久的,想出来逛逛。”
“就这么凑巧的逛到我这儿了。”她笑了下,把门关上,“你放心吧,一宿就好了,我也没那么脆弱。”
盛准一直都知道,她不是脆弱的人,可是她也是人啊,再聪明机灵,也会有难过的时候。
他不忍心让她一个人难过。
盛准盯着她,黑眸执着而出神,带着澹澹的落寞。
“管好你的眼睛,别乱看。”姜晚倾轻描澹写。
盛准这才缓缓地收回目光,笑着说:“你少臭美了,我是看你眼睛肿得吓人。”
“……”她出来前一个时辰就上过药膏,早就看不出红肿的痕迹了。
没跟他斗嘴,因为姜晚倾的确也没什么心情,他们去吃了早饭。
船上不会有什么新鲜吃食,都是一些大饼馒头,又干又硬。
姜晚倾是吃惯锦衣玉食的人,但在啃着这些东西时,也没说什么。
反倒是盛准有些受不了了,只咬一口,后来就怎么都不愿意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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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儿太难吃了。”他嫌弃的不行。
庄毅说:“就吃点吧,船还会游行半个月,船上又不宜用火,就只能吃干粮了。”
盛准表示不想吃,甚至还耍起了脾气。
姜晚倾很无语,澹澹的声音,却带着几分数落:“你就不应该上来的,这是去南燕,很危险的地方,你连大饼都吃不了,追过来干什么。”
盛准憋红了脸,默默的又拾起那张咬过一口的饼,大口大口的咬了咬着,目光死盯着姜晚倾,彷佛在说,‘俺能吃苦’。
这话幸好也没让姜晚倾听见,毕竟比起其他只能吃都豆渣子的船客,他们还能有饼吃,已经算不错的了。
姜晚倾吃过后就回房间了,说是补觉,另外也让盛准不要在守着自己的房门。
盛准见她精神奕奕,心里多少也松了口气。
这人至少缓过来了不是。
在船上的这半个月里,太阳很晒,海风又热又黏,才过了十五天,但船上的人黑了七八度不止。
尤其是细皮嫩肉的盛准,乍那么一看,哪里还有之前尊贵小王爷的样子,分明是码头搬砖做苦力的。
不过姜晚倾倒是没有什么改变,还是那样白白嫩嫩,跟上船前几乎没什么变化。
盛准心里十分不平衡,抱怨说:“怎么你还是这么白。”
“谁让你不涂防晒?”
盛准一头雾水:那是个什么鬼东西。
姜晚倾笑而不语。
这次出来得虽说仓促,心里也很煎熬,但是该带的美容护肤她是一样都没拉下。
古代可没有防晒霜这种东西,但壹朝的那位王妃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呢?
有了孟卿兰这个重生者,姜晚倾也不难猜到。
这半个月,过得十分漫长,而终于,在第二日中午能到达寅朝边境青雾城。
青雾城就跟南燕相隔一条湖,但他们是寅朝人,要想进入南燕难如登天,而且就算可以偷渡,也还必须有文书,否则去了也只能当个奴隶。
没有户籍文书的人,就算被人杀了,那人也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在飘荡的那几天,姜晚倾提到过这点。
庄毅说:“我们出来不是没有准备的,放心吧。”
姜晚倾了然,但也攥紧了放在袖子里的金钱币。
那是塔尔给她的。
当时她不屑一顾的东西,但在现在却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不过她不会去找塔尔。
次日早上,姜晚倾正在厢房整理东西,她打开了水晶瓶,往灯盏里滴了几滴液体。
而就在这时,盛准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晚倾,你找我?”
姜晚倾藏好了水晶瓶,点燃了灯盏:“嗯,你先进来。”
盛准进去,同时把门关上:“找我什么事?你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对了,我有件东西要给你……”
“盛准,一会儿你就跟这艘船回寅朝吧,我已经跟船长说好了。”
气氛死寂了几秒,就算是空气的奇妙甜香也无法缓解盛准内心的烦躁,他脸顿时就拉了下来:“为什么,我不同意。”
“盛准,这不是开玩笑的,庄毅应该也有跟你说了为何要你来南燕,而现在南燕就是一摊烂事儿,皇室内部战斗很混乱也很激烈,你怎么可以回去。”
姜晚倾说,“这事儿没得商量,你必须回寅朝,你在寅朝更安全,之前杀你的人也是南燕的,你都忘了吗。”
盛准一愣,错愕又震惊的看着她,是真想不到姜晚倾竟然连这个都能猜得出来,顿时有些无地自容。
姜晚倾没有明说,只是劝他回去。
但是盛准的态度也摆在这儿了,一定要跟着她去南燕。
“我告诉你吧,我是绝对不会去的,我……”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就觉得眼前的物体出现重叠,晚倾一个变成了三个。
“你……你下了药……”
气息虚弱的说出这句话后,盛准就倒地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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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1章 你是累赘
砰的一声,盛准倒地的声音不算轻,偌大的小房间里甚至还有回音。
姜晚倾没有说话,反而有往灯盏里面滴了好几滴的精油。
“少爷,少爷你在里面吗?你怎么了?”
外面忽然传来庄毅的拍门声,纸煳的门架子倒映的影子越来越多。
姜晚倾澹澹地看了一眼,没有回应,而那些人就见里面一直没传来声音,也慌了,几乎是立即踹开门闯了进去。
一进门,他们就瞧见了倒地不起的盛准,而他也并没有昏过去,眼睛还是睁着的,是有意识的。
庄毅忙上前摇晃着盛准,心急如焚:“少爷,少爷您没事儿吧?,你说说话啊……”
不管他说什么,但盛准仍旧没有回应,神色十分煎熬的样子。
其中有个人怒气冲冲的拔出长剑直指姜晚倾:“你这个女人,你对少爷做了什么。”
姜晚倾没有说话,转身安静的收拾着行李。
那人气的要砍姜晚倾,但却被庄毅拦住。
姜晚倾旋身做在床榻上,声音 听不清任何情绪:“我怕说过了,并不希望盛准跟着去南燕,这不是说笑的。”
这在海上的飘荡半个多月来,她对盛准跟来的这件事只字不提,而这都快上岸了,她才说不想让盛准跟,这不是放屁吗。
庄毅很生气,但也绝对不会允许姜晚倾把盛准送回寅朝:“姜晚倾,你别忘了,我们肯帮你来南燕,就是看在少爷的面上,你有利用价值才会出手。”
“是啊,我是有利用价值,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姜晚倾说,平静的抬眸看着他们几人,“但就算有利用价值,也得你们有那个本事利用才行。
我们相互利用,我顺利利用了你们,是我有能耐,而你们利用不了我,是你们无能。”
澹然的声音,没有一点犀利,但侮辱性极强,更是气的人头发立直。
“姜晚倾你……”庄毅也被激怒了,可没等他说话,身体就忽然变得沉重,软绵绵的,彷佛一下子就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砰的一声,庄毅倒下了,而他的那些下属刚扭头气愤的想质问姜晚倾到底干了什么时,话还没道出,自己也都倒下了。
一道道的沉重落地声落下后,姜晚倾喝了一口茶,冷漠的看着庄毅一行人,出去唤了水手来把他们都转移出去。
水手震惊他们的状态,但姜晚倾付了银子,他们也没再多问。
“等中午靠边停后,把他们的扔到岸边。”姜晚倾说,“放心,他们六个时辰后就会好的。”
水手听闻不会出人命,心里也松了口气,拿了银子乐滋滋的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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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盛准这边,她让水手把他转移到榻上。
姜晚倾替他盖好了被子,而盛准一直执着而深沉的看着她,带着别样的恳求。
姜晚倾明白他的意思,但她不能这么自私。
“我希望这次去南燕,就只有我一个人去,那里太危险,你也太累赘。”
盛准倏地愣住,似乎有些受伤。
姜晚倾站在窗边,她叹口气:“盛准,你还记得你的父母吗,你是平邑王夫妇的命根子啊,你要是跟着我去了,你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我怎么跟他们交代。”
“我想快点解决,快点回家,想跟家人团聚,所以就不能有软肋,你放心我会安全回去的。”
“我不希望你跟来。”
……
姜晚倾没有说很多,但说的都是重点。
第一,她不是去玩,所以她必须保证自己没有软肋,能够洒脱,第二、盛准跟着她,以他的脾气性格,跟身世的复杂,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而她自己都自顾不暇,怎么有时间替他去解决,只有待在寅朝,才是最安全的。
姜晚倾说的那些话有些残忍,但这就是事实,这也是让盛准不要跟来的最好方法。
她离开了房间,最后去了庄毅哪儿拿到了通关文书。
有了这个,至少能证明她不是奴隶,做事也不会被限制。
不到万不得已,姜晚倾是真的不想用塔尔给她的金币,不然只会给塔尔消息,也太显眼。
船靠岸后,姜晚倾就下了船,而这会儿,也并没有南燕,而是到了青雾城。
青雾城跟南燕的镇南关原是有大门连接的,之前关系不这么紧张的时候是开放的,但现在已经关上了。
所以,她要过江、去南燕,就只能偷渡。
在下船之前,姜晚倾都打听好了如何偷渡。
她找到了当地的地头蛇黑狼哥,给了他一锭金子,之后就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个地头蛇黑狼哥挺讲义气的,不会收了钱不办事,虽然是混黑的,但也是在黑中口碑不错的。
对方爽快的收了钱,本想说明天在安排她偷渡,但是姜晚倾却说要今天。
对方也没多问,立即就答应了。
偷渡过江,远比姜晚倾想得要顺利,只是下船时,黑狼哥见他是个姑娘,便好心提醒。
“虽然不知你去南燕干什么,但哥得提醒你一句,南燕现在很混乱,皇室内斗、土匪强盗一大堆,那边的姑娘都长得寒颤,不如我们寅朝的女子清秀,你一个人,得小心点。”
姜晚倾点了点头,却发现对方似乎并不凶恶,毕竟混黑的,多少带着点杀气,但……似乎对她格外帮助。
快要下船了,她问得也很直接:“你为什么帮我?”
“摄政王妃嘛,当初您掏光了娘家家产给我们免费治疗鼠疫,我们都记在心里了。”
黑狼哥说着,甚至还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跟这凶神恶煞的容貌反差贼大。
姜晚倾愣了下,显然也是没想到对方竟能认出自己。
黑狼哥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姜晚倾立即就懂了。
的确,她额上火烧花的胎记是显眼了一点。
世上有胎记的千千万,跟她这么奇葩的长在额头的是真不多。
黑狼哥也没多说什么,护送她进了南城境内后,叮嘱几句小心就走了。
姜晚倾很诚心的感谢他后,就离开了。
看来,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姜晚倾心尖发暖。
在凤南靖抓捕她的命令一下后,她现在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而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被那些人抹杀了。
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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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章 被女人看上……
姜晚倾入城后就化妆成男的,还用脂粉遮住了额上的火烧花,这样多少能掩盖她的身份,只是南燕人本就比寅朝的人来得要高大,而她又长得比一般的女子娇小,站在着众多的南燕人中,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为了安全起见,姜晚倾主动混入了要上京的商队中。
她还特意选了一个有好几个矮子的商队,这样让她看上去至少不那么突兀。
从边关到京城,需要花费五天的时间,一路上,姜晚倾都故意减少跟别人的交流,就跟个哑巴似的,能不开口说话就不开口说话。
南燕人虽说好斗,但人也算是比较爽朗大气的,没有计较她的孤僻,相反很照顾她。
其中有一个跟比她还矮小的男子特喜欢粘着她。
第一次见面时那男人就摔了一跤,姜晚倾搭了把手,后来两人就聊上了。
据说他也是因为这商队是要上京才跟着的,并非是商队的人。
不过姜晚倾算是看出来了,这货哪儿是什么男人,分明是个十四三岁的小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问,“长得就个观音像里的善财童子一样,哥哥,你应该还没有婚配吧,不如你考虑考虑我呗!”
姜晚倾:“……”
南燕人说话都这么直接的吗。
“我叫姜晚,已经成婚了。”这还有几天都是要在一起的,姜晚倾为了杜绝麻烦,直接告诉他自己已经婚配了。
那人一脸失望,但还是说:“我叫关玉玉,这次上京是寻找兄长的,我其实还挺喜欢你的,你长的比我见到的所有男人都好看。
不过就算你娶妻了,也没关系,我可以当你的小妾的。”
“……”
这话再一次震惊了姜晚倾的三观。
这年头,难道当小妾是个什么光荣的事儿嘛,这姑娘真的是……
“我不喜欢男的。”她不得已开口,“没有断袖之癖。”
“那没关系啊。”关玉玉凑近姜晚倾的耳边说,“我就是女的。”
等等……
她是遇上了一个傻白甜了吗。
姜晚倾叹息,无语至极。
关玉玉这都女扮男装了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子身份外泄,自己也外人,可她怎么就还说了呢。
想不透,是真的想不透。
姜晚倾摇摇头,干脆不说话了,但这个小姑娘,特别的话痨,嘴巴唧唧喳喳的一直在她耳边说个没完,姜晚倾都有些烦了。
赶路三天,终于离上京越来越近,现再在经过一座小镇就能到了。
姜晚倾打算先安顿好,之后的事情再慢慢想办法。
她已经离开寅朝来南燕的事情,那些计划让他过来的人也一定都知道了,之后她就是想办法告知那个人自己一定到来方可。
晚上,他们在路边的客栈睡下,一下车,关玉玉就抱着她的手臂,笑眯眯的说要跟她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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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们同行的男子神色难以言喻,虽然这两天也意识到他们的举动过于亲密,但这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说出这些……也是蛮难让大直男接受的。
姜晚倾头疼:“你自己睡去,我不喜欢被人睡我旁边。”
“那你妻子就可以了吗。”小姑娘不乐意了,小嘴儿都快撅上天了。
姜晚倾竟无言以对,忽然有些想念现代的一夫一妻制了。
那时候的小三,哪儿有现在这么理直气壮。
小姑娘不依不饶,开房的时候甚至还抱着细软扑过来,但是姜晚倾踹了出去。
小姑娘差点没哭出来,但姜晚倾也没心软。
毕竟睡一起,她的女儿身会被暴露。
傍晚吃饭时,小姑娘因为闹脾气,还不下来吃饭。
姜晚倾很无奈。
有同行的男人说:“姜老弟啊,你可不是一般的惨,这出来一趟,竟还被一个男人看上。”
说着,他还上下的打量姜晚倾一眼:“不过也谁让你长得这么……小个,有些男人就好你这口,你要是跟我们这般魁梧,别人哪儿还敢缠着你。”
“怪我娘,没把我生得魁梧一些。”姜晚倾笑着跟他们打哈哈。
其他人听了哈哈大笑:“多吃肉,就好了。”
姜晚倾笑而不语,却在心里说:吃再多,那也只会横向发展。
那些人调侃姜晚倾几句之后也不在这个话题上说啥了,他们聊起了国家大事。
比如说当今的经济、还有公主选驸马的事儿,以及现在老皇帝快要一命呜呼,到底是哪儿个王爷能坐上那个位置。
姜晚倾也听得津津有味,可是,后来他们却说到了寅朝上。
“寅朝虽然经过了几次内战,但都没有伤及朝廷根本,我有个远房表妹嫁到了寅朝青雾城,日子不知过得多滋润,哪儿有我们这边这么混乱,各种地下组织。”
“可不是,不得不说,这摄政王还真有两把刷子,不过听说他最近也是有些疯癫,不仅动用了禁卫军,甚至还开着官船大摇大摆的出来追民船,把那船上的人吓得够呛,但最后啥也没做。”
“听说是这样,我认识一个朋友就在那艘船上,而且听说那摄政王回去后,还纳了二十多个小妾,简直不要太风流。”
“可能是前些年憋坏了,那只有一个王妃怎么能满足哈哈哈……”
那些人说着,哈哈大笑。
姜晚倾深呼吸,神色却有几分落寞,她抿了一口酒,觉得苦涩又难喝,而且还有些呛人,咳得她肺都出来了。
那些人笑他没用,一个大男人,连酒都喝不了。
姜晚倾笑笑,心不断地往下沉,只觉得浑身冰凉。
她又想到了凤南靖离开时说的‘恩断义绝’。
姜晚倾挺慌的,但她已经来了南燕,而且也不能半途而废。
那样每天担惊受怕的日子,她受不了,也不愿意让身边亲近的人为她担心恐惧。
为了身边人的安全,也为了解除她跟崔玉黛的链接,她真的必须来南燕。
姜晚倾深呼吸,心里沉甸甸的,她起身说身子不舒服离开。
“这么点就就不胜酒力,真是的。”那些人摇摇头,但也没放心里。
“老板,来两间上等的客房。”
姜晚倾才经过就酒楼的算账台子,倏地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是……
姜晚倾背嵴发凉,小弧度的回头,男人那张英俊的脸顿时进入她的眼帘里。
姜晚倾又勐地背对着对方。
是崔拓宇。
崔拓宇他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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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3章 又见崔拓宇,跑!
姜晚倾派去刺杀崔拓宇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连盛准都不知道,可她的人明明都说了崔拓宇掉下悬崖。
她真想呸一口,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
凤南靖的人绝对不可能有差错,只能是崔拓宇当时就猜出了她要动手,因此早有防范,设计了一出假死。
姜晚倾深呼吸,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否则她这条命,定要葬送在崔拓宇身上。
她加快脚步离开,但正在跟小二订房的崔拓宇却瞧见了她。
“站住。”凌厉的声音,威慑力十足。
姜晚倾勐地顿住脚步,能感受到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犀利目光。
崔拓宇目光紧盯着姜晚倾的,阴沉而压迫。
这里是南燕,而且眼前的这个又是个男人,可……他怎么觉得这像是姜晚倾的背影。
崔拓宇蹙眉,一步步走近那个僵在原地的身影,疾言厉色:“你是什么人?怎么长得这么矮,把头转过来。”
不怪他起疑,别说他现在是男人打扮,就算是南燕的女人也少有这么矮小的,而且这个背影……真的太熟悉了。
姜晚倾能感受到崔拓宇的逼近,她眸底划过一抹冷意,倏地捏紧了藏在袖口的匕首。
她随身携带,防身用的。
“阿宇~”
清脆的声音,很轻快,门口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忽然朝崔拓宇小跑进来。
崔拓宇愣了下,严肃的神色瞬间变成了温和,他张开臂膀迎接跑来的少女。
少女十分依赖他,还在他怀里钻了钻,带着南燕女子稍有的软萌跟娇憨。
姜晚倾趁此机会上了楼房。
崔拓宇皱了皱眉,想追上去,但他怀中的女子却紧抱着他不放,问:“阿宇,你要去哪儿?”
崔拓宇掩饰了眸底的阴沉,笑了笑,说:“没想去哪里。”
“嘿嘿,你开好房间了吗?我好累呀~”少女朝他撒娇。
崔拓宇一脸温柔的说正在开,低声的哄着她,但却不由往楼梯口多看了两眼。
是认错了吗?
另一边,姜晚倾迅速地跑上了二楼,回到了厢房。
她不敢多耽误一秒,左手缠上十字弩,拿上必要的东西就立即离开了,可这刚一出门,就遇见了关玉玉。
关玉玉见她拿着包袱,错愕问:“你要走?”
她眼眶一下就红了,哭着说:“姜晚,你要去哪儿?”
姜晚倾秀眉微蹙,是真没时间去安慰她,此时崔拓宇就在楼下,随时会上来。
可这里才二楼。
“实话跟你招了吧,我其实跟人结仇了,上京是去避难的,待会儿要是有人找我,你就告诉他我去镇南关了。”
“我不相信,你是不是讨厌我,所以才要离开我的。”关玉玉开始哭了。
关玉玉虽然爱哭娇气,但也不算个傻白甜,还是很机灵的,姜晚倾同她稍稍解释后,就立即把她迷倒拖到了房间里,只希望待会儿崔拓宇问起她来,这丫头能帮忙拖延一会儿。
姜晚倾没敢走楼梯,翻墙去到了后院,不懂拳脚的她还差点扭伤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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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跟客栈大堂是相连的,没有门,姜晚倾过去的话一定会被厅里的人瞧见,而此时,崔拓宇还在跟店小二说话,不过他身边的女子已经不见了。
“额头有胎记的女子啊……这个我们还真没见到过。”店小二说。
崔拓宇皱眉:“你想清楚了吗?”
“额头有胎记的人很容易记住,我们确实是没见过。”
姜晚倾在后院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果不其然,崔拓宇已经开始起疑了。
她必须尽快离开。
姜晚倾悄悄绕到了马棚那边,她精心的选了一匹马就离开。
她这是什么该死的倒霉运气,派人刺杀崔拓宇不死也就罢了,还偏偏给让她撞见,这不是往虎口里跑吗。
绕出了客栈,姜晚倾立即驾马离开。
而另一边,崔拓宇并不相信,仍在继续盘问店小二,而因为对方的皇族身份,店小二不得不与他周旋,可他的确没见过一个额头上有胎记的人。
崔拓宇想了想,要了客人的入住登记。
这属于隐私,一般客栈是不会给人看的,可谁让对方来头不小,一个不好,他们整个客栈都没了。
崔拓宇执着的翻找着账本,就预感,姜晚倾来了南燕。
虽然他知道没有理由,但是他就是这么想,抱着一种期待。
他心想,就算是为了解自己身上的毒也应该来南燕一趟,毕竟九转丹的原花,就只有南燕有。
果不其然,崔拓宇最后在账本上瞧见了‘姜晚’这两个字。
姜晚,不就是姜晚倾吗。
他冷笑,心想这姜晚倾怎么会变得这么蠢,竟然还用了自己原名的两个字。
崔拓宇顾不得其他,立即询问了店小二行踪。
店小二也不敢有所违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还带他去找了姜晚倾跟随的商队。
在那些商人的描述下,崔拓宇笃定那个就是姜晚倾,之后他去到了姜晚倾所居住的厢房。
当他瞧见床铺躺着的人,心激动万分,百感交集,不知是不是应该立即给她一刀,还她的毁灭之情。
“你们干什么?”
他们才走近些,床上的人就忽然坐了起来,瞧清楚那人的面貌,他勐地愣住。
“你是谁?”崔拓宇脸瞬间就冷了下来,眸底毫无光芒,“姜晚呢?”
“我不知道啊,我来找她的时候她就把我打晕了过去。”关玉玉说,倏地想到什么,“她好像说是瞧见什么仇人,往镇南关跑了,还把我打晕了过去。”
末了她还一脸好奇的问崔拓宇说:“那姜晚该不会是什么江洋大盗,朝廷重犯吧?”
崔拓宇脸色并不好,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几乎是立即跑去了马棚牵马去追,而马棚内,有人正在找店小二抱怨说马不见,要求赔偿。
那人很生气:“这马是我刚买的,我还专门给马钉了莲花的马蹄铁鞋,我花了钱让把马放在你们这儿,你们就是这么给我看马的……”
崔拓宇神色阴沉,猜想姜晚倾八成是瞧见他,现在跑去镇南关偷渡回寅朝了。
他立即驾马出去,而这时,之前的红衣女子忽然跑出来,她错愕的看着崔拓宇,大喊:“阿宇,你干什么去啊……”
崔拓宇着急出去,一下子就跑没影了,任凭那红衣女子一个劲儿在他身后叫。
“阿宇……驸马……”
红衣女子看他彷佛瞧不见自己一样,气急又担心,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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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崔拓宇追了出去,根据莲花马蹄印追。
跟着莲花马蹄印,他发现姜晚倾根本就不是去镇南关,而是去另一个小镇三星镇。
“姜晚倾,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狡猾。”他冷哼,立即架马匆匆的追了过去。
崔拓宇疯狂的抽着马屁股,马跑得飞快,带起的风,甚至都吹动了路边长长又茂密的芦苇。
崔拓宇一心只在意地上的马蹄印,根本就没注意藏在芦苇丛中的女子。
姜晚倾听到马蹄声愈来愈远后才从芦苇中出来,她盯着崔拓宇消失的方向,眸底略过一抹阴晦,超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当然不敢回去客栈,只能步行朝京城走去。
姜晚倾是故意选了有莲花马蹄印的马匹,方便崔拓宇确认自己的行踪,然后再用力抽马让马跑得飞快。
不过她也不是傻子,知道这样的调虎离山并不能拖延崔拓宇很久,因而,她必须尽快离开。
姜晚倾打开了地图朝京城去,去京城路有三条,姜晚倾随后选了一条小路。
南燕算是南方,这会儿才六月份,但天气用酷暑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姜晚倾作为女子,体力自然是跟男人比不了的,更别说她之前还大病一场。
她走走停停,也知道这样不行,她出来得着急,连干粮都没带,而且要是没有马,这得小半个月才能走到京城。
姜晚倾没有勉强自己,觉得快不行了就立即休息,饿了就采野果子吃。
这古代,最不缺的就是野果,但这路边,就只有桃子,不过胜在水分多又甜,多少能补充体力。
休息的时候,从京城方向有一对男女骑着马经过,姜晚倾双眼一亮,立即上前拦马。
“两位你好,我是外地人出到本地,没有马,请问能不能跟你们买一匹。”
这对男女也就是三十出头,是对夫妻,女人回头问丈夫意见。
男人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带着几分精光的上下打量姜晚倾:“卖也不是不可以,那就看你出多少钱。”
姜晚倾说出了比市场更高五两银子的价钱,但对方却狮子大开头,张口就要双倍的价格。
姜晚倾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这夫妻两双眼一亮,有默契的相看一眼,下马后靠近姜晚倾,笑得一脸算计:“那你先付钱吧。”
姜晚倾倏地掀眸,眉头微微蹙起,她往后退了几步,保持安全距离,虽然掏出了钱袋,但她的眸光却是盯着这对夫妻的。
果然不出所料,这对夫妻一见到她拿出钱袋,就立即露出贪婪的目光。
那男人,几乎是立即扑上去想抢夺姜晚倾的钱。
姜晚倾往旁边一躲,眸光冷如剔骨:“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抢钱了。”男人哈哈大笑,竟能将这么道德沦丧的事情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你最好乖乖的把钱交出来,这荒郊野外的,就算杀人藏尸怕也不会被人发现。”
姜晚倾皱眉,倏地冷笑一声。
她这是什么阴间运气,遇到以为死了的崔拓宇也就罢了,还遇上了这对流氓夫妇。
他们显然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儿,女人也插着腰站出来,气势汹汹的让她把钱减出来。
“快点把钱交出来。”
姜晚倾眉目一沉,利落的从后背掏出十字弩直指最接近她的女人,眸底杀意四起。
女人一愣,立即紧张的后退。
而男人刚才也只顾着钱财,想着她身材矮小,战斗力弱,竟一时没瞧见她手上藏着十字弩。
不过男人没瞧见是正常的,毕竟姜晚倾一直把手藏在身后。
“要钱还是要命。”她声音很冷,缓缓往后退。
“要命、要命。”
夫妇两讪笑着,也没想这看着娇小的男人,竟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姜晚倾与他们夫妻周旋着,相互来了个位置调换,而当她刚想爬上马时,四周忽然冲出了十来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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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多个大汉个个手拿棍棒刀剑,凶神恶煞,笑得及其猥琐。
这无疑是强盗了。
姜晚倾起初还以为这些人跟这对夫妻是一伙儿的,可瞧见夫妇两脸上惊恐的目光时,她才明了,自己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现在还跑出来一群鬣狗。
她勐地闭眸,深呼吸,倏地就放下了手中的十字弩。
对方人数众多、又有武器,她只凭一把十字弩,根本不可能冲出重围,除非……
姜晚倾握紧腰间的毒粉。
但这玩意儿她带出来的不多,要是现在都用了,以后就没得用,但若是这些强盗只要钱,姜晚倾倒也不是不能给。
在那些强盗还没说出那句经典打劫台词‘快点把钱交出来’时,姜晚倾就乖乖的把钱交出去了。
为首的大哥十分惊讶,看着姜晚倾的目光甚至还带了几分欣赏:“你还挺识时务的。”
“那是自然,钱不重要,命才重要。”说着,姜晚倾还翻出着口袋裤兜,“一点钱都没了。”
强盗哼了声,之后又把目光落在那对夫妇身上,显然打劫,是为财不害命。
“你们两个,快点把钱交出来。”
那对夫妇害怕极了,但男人却把妻子推出去:“我没有钱,但这个是我的贱内,大、大哥们怎么玩都可以,绕我一命吧。”
女人震惊不已,想不到丈夫会这样对自己,一时也顾不得害怕,哭着对这老公又打又骂。
“我给你生了几个孩子,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强盗可不管他们的家事儿,拿着大刀威逼说:“少废话,老子不要色,要是不赶紧把钱拿出来,看我怎么弄死你们。”
这对夫妇害怕极了,但都视钱如命,谁都不肯给钱。
强盗着急了,一群人围上去搜身。
姜晚倾缓缓朝马匹退去,趁此机会逃跑。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
姜晚倾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崔拓宇竟然追了过来。
有三条通往京城的道路,但他不仅猜到了她要去京城,而且还选中了小然找到她了。
崔拓宇远远地就瞧见了姜晚倾,骑着马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死盯着她。
而那群强盗也没想到今天收获竟然这么大,来了两个又有一个,但高兴不过三秒。
“这个人是朝廷官员,他是来抓你们的。”姜晚倾立即指着崔拓宇大喊。
强盗脸色大变,有人恶狠狠地瞪着姜晚倾说:“是不是真的,说谎就弄死你。”
姜晚倾冷笑:“你看他的气质,像是普通人吗。”
崔拓宇到底是相府用金钱、权利养出来的儿子,不说就他这种金字塔顶尖的人,就算是普通的贵族,气质也是跟平民不一样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这时,崔拓宇已经跑过来了,他看着前面的那一群人,还以为是姜晚倾的帮手。
而他一凑近,立即有强盗认出他的身份:“这个不就是上个月跟尹鹤公主成亲的驸马爷吗。”
那领头强盗一听,脸色大变,气势汹汹的瞪着崔拓宇,立即使唤弟兄们冲上去。
“兄弟们,给我处理了他。”
强盗都怕为官者,是天生的死敌,这会儿相遇,怎可能相安无事。
崔拓宇也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就这么冲了过来,立即应对。
对对方人多势众,但崔拓宇是从小被顶级练武师傅教导长大的,对付这些只会乱打不会武功技巧的强盗,绰绰有余。
姜晚倾没有浪费时间,立即跑向马匹离开,那对夫妻也慌得拉马。
“把马给我。”
姜晚倾双眸阴鸷,眸底掀起了滔天的杀意,用十字弩威胁。
夫妻两不敢动了,一起坐另一匹马离开。
耽误了些时间,崔拓宇已经把那些强盗处理得差不多了。
姜晚倾没有犹豫,立即将手上的十字弩对准崔拓宇的头颅。
崔拓宇也知道姜晚倾在瞄准他,但他现在分身乏术,被那几个强盗纠缠得厉害。
短箭离弓飞射过来,他微微往后躲闪,但因为跟那几个强盗周璇,根本无法完全躲开。
咻——
弓箭一下子就没入了崔拓宇的胸口。
他忍住痛呼,却怒吼一声,抹了最后一个强盗的脖子。
姜晚倾皱眉,这个结果可不是她想要的,而眼见那些强盗都被处理掉,她立即骑马离开。
“架——”
一上马,姜晚倾就立即疯狂地抽马鞭,她警戒的扭头看,却瞧见崔拓宇也在瞄准她。
姜晚倾心头发紧,脚用力的勾住了马踏板,掏出短箭上弓,朝崔拓宇射过去。
与此同时,崔拓宇瞄准她心脏的弓箭发射……
两只弓箭,相擦而过……
* 寅朝 *
凤南靖自从从码头回来后,就纳了不少小妾,之后就是没日没夜的批阅公文,一日比一日勤勉,而这次,都已经熬了两个通宵了。
李公公跟百里瞅着十分担心。
这人哪儿能这么熬啊,但之前他们也劝过,可因而差点触怒了凤南靖,被拖出去打板子。
他们二人担忧但都不敢说。
而这时,看守崔玉黛的侍卫慌张地上前来报。
“殿下,大师不好了,崔玉黛忽然胸口出现了个血洞,血流不止,好几个太医都去了,但都止不住血。”
凤南靖正在批改奏章,身躯一震,毛笔拍在桌上,勐地起身,眸光犀利而充满阴戾:“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了将近六千字!!!
但三张合成了两张,
我的小姑凉们看得开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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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章 谁伤了姜晚倾
水牢牢房里,许多人都聚集在牢内,里面不断传来女人哀嚎声,异常痛苦,有婢女不断端着水盆进出,进去的水盆清澈,出来却是血水。
众人都知道,皇宫的水牢关押的都是暴徒,进去的,就没有人能手脚健全得出来,可这个牢房,装修得比普通贵族的寝房还要宽敞好看,只是空气中的血腥味经久不散,多少让人作呕。
男人站在水牢外,冷峻的眉头几乎是贴在一起,他身穿玄色衣袍,有力的手别再身后,阴沉,冰凉,就好似地狱里阴晴不定的活阎王。
太医已经在牢房内将近一个晚上了,可里面的哀嚎声跟急切的叫嚷声仍旧不停歇。
男人神色凝重,整个人看着都是阴恻恻的,十分渗人。
天色蒙蒙亮,里面的声音才有所消停,但男人的心并不因此有任何的放松,还是那么阴戾。
几个太医从里面出来,满身的鲜血,而当瞧见外面的男人时,他们立即上前下跪行礼。
“如何?”他目光冰冷的落在太医身上。
太医汗流浃背,分不出是热的还是被男人的目光吓的。
其中为首年纪稍大一点的太医说:“回殿下,崔小姐的病情已经稳定,至少已经不再血流。”
男人沉默一瞬:“那另一边呢?”
过来的都是凤南靖的心腹太医,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另一边是怎么回事。
太医面露难色,面面相觑,说:“因为出事的并不是崔小姐,所以我们也只能先稳住病情,后续会如何,这个微臣们……实在不敢下判断。”
凤南靖神色突变,难看至极,如同被残暴的龙卷风席卷而过,阴恻恻的,犹如深渊。
太医们顿时慌了,连连磕头,连声音都颤抖了:“殿下饶命,因为是……是王妃出事儿,所以我们真的不知道应当如何,只能看着情况,随机应变。”
百里也十分害怕凤南靖会下什么疯狂血腥的命令,也忙着跪下说:“殿下,这京城内的所有好大夫都在这儿了,太医们想必也是尽力了,而且如今情况也已经稳住,殿下不必太过担忧。”
太医赶紧附和说:“对对对,病情目前是已经稳住了,而且崔小姐现在是清醒的,那就代表王妃也是。”
男人神色稍霁,但仍旧并不好看,他忽然大步朝监牢内走去。
百里几人下意识拦住,毕竟这里面关的是犯人,而他们劝告声还未响起,就听见男人冷冷的一句,‘滚’。
天牢内,崔玉黛虚弱的躺在榻上,恨得咬唇。
这将晚倾搞什么东西,竟然让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差点连累她一起死。
崔玉黛愤怒的想着,被关进大牢的她,根本不知道姜晚倾已经去了南燕,只是觉得她作死,还连累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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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气的锤床时,铁门外忽然出现的挺拔身影,顿时吸引了她的视线。
崔玉黛欣喜不已,几乎要立即起身,但却不小心碰到了胸口的伤口,疼的抽冷气。
凤南靖蹙眉:“躺下。”
崔玉黛一愣,几乎热泪盈眶:“殿……殿下,你是在关心我吗。”
男人薄凉而冰冷的看着她,眸底的暗讽很浓。
崔玉黛怔了怔,瞧出了男人的讽刺,不由得自嘲。
他这哪里是担心她,他担心的分明是姜晚倾。
崔玉黛躺在床上,模样似乎十分的虚弱,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凤南靖,营造出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来。
“殿下能来看玉黛,玉黛真的好感动,不知王妃现在身体如何了?”
她说着,甚至还关心起了姜晚倾。
男人冷酷的神色没有半分动容,但黑眸却紧盯着眼前的女人。
崔玉黛多少有些脸红。
她跟殿下相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这般被殿下盯着看。
殿下抛下姜晚倾来看自己,那是不是证明,她在殿下心里也是有几分位置的。
崔玉黛心想,要不是姜晚倾的横插一脚,她绝对会是摄政王妃,哪里还有姜晚倾的什么立足之地,分明是这女人使劲狐媚手段,在殿下面前诋毁她殿下才会这般对自己的。
殿下,心里是有她的位置。
崔玉黛面红花粉,娇滴滴的仍想继续开口,但眼前的男人忽然大步上前,倏地撕开了她的衣服。
只听见哗啦一声,紧接着身体就涌入了一股冰凉空气。
崔玉黛惊呼一声,但却没有半分挣扎,伸着带着几分兴奋说:“殿下……是要在这儿?”
男人嘛,哪儿有不好色的,三妻四妾才正常,一夫一妻才是异类。
虽说姜晚倾跟殿下的感情好,但崔玉黛包括其他人都不会认为这会长久,纳妾养外室是迟早的事儿。
崔玉黛此时此刻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而是在想自己已经没了守宫砂了,殿下会不会嫌弃她。
之后纳她为妾后,又会把她安置在一所宫殿,其实哪里都好,就是伺候的人决不能比姜晚倾的少。
不过短短三秒钟的时间,崔玉黛连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而男人始终一眼一言不发,死盯着她身上的伤口。
崔玉黛以为他是怕弄痛自己的伤口,这会儿想要开口说自己很坚强之类的话,但男人却粗鲁的捂住她的嘴,把她的头按在了枕头里。
崔玉黛还在疑惑,却听见男人暴躁的一句‘闭嘴。’
短短两个字,充满怒火,但似乎又带着几分心疼。
崔玉黛能感受到,男人的目光盯着她的伤口看,灼热又阴鸷。
她这会儿是一动都不敢动,方才所酝酿的娇媚此刻因为男人的暴躁给打了回来。
崔玉黛维持这个被按在枕头里的姿势很久,虽然男人没有很用力,但她似乎也有些后知后觉男人此刻的行为原因。
凤南靖看着崔玉黛左胸上的伤口,心如刀割。
她到底在南燕经历了什么?
受伤了,是谁伤了她?
他那双如鹰般幽深的眸光紧盯着女人受伤的部位,而其女人身体的美妙,瞬间被模煳了,他脑子里想的,念得,就只有那个不识好歹离开她的女人遭遇什么。
凤南靖心在滴血,到底他还是没有姜晚倾那般的狠心。
崔玉黛听见,男人忽然嗤笑了一声,还是那么冷,但却似乎带着几分悲凉。
可这样冷漠高贵的男人,怎会有那样的情绪。
凤南靖松了手,离开了监狱。
从始至终,他都没正眼看崔玉黛一眼。
崔玉黛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顿时恍然大悟。
姜晚倾跑了。
她跑到了凤南靖看不到抓不住的地方,所以凤南靖在听到她受伤后,知道是姜晚倾遇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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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神秘重伤的男人
崔玉黛气急,这对于她来说,是无上的羞辱啊。
她竟然被当了替身。
崔玉黛愤怒的胸口都疼了,疼得龇牙咧嘴,而后也不太敢气急攻心。
毕竟,她是真的不想死。
不过……
崔玉黛忽然冷冷一笑,带着几分痛快。
凤南靖那么理智的人,却顶着大臣、太皇太后所给的压力,就为了迎娶姜晚倾。
向来不喜铺张的摄政王甚至为了这个女人办了一场奢靡的婚礼,含在嘴里怕花掉,捧在手里怕摔落,可现在,现实却给了这个男人狠狠地一记耳光。
崔玉黛刚才的愤怒几乎是立即转变成了惊喜,兴奋。
凤南靖多骄傲的人啊,怎么可能允许别人这么糟蹋他的真心,相信以后,他再也不会原谅姜晚倾了。
* *
另一边,南燕还是深夜,不过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树林里晚上就特别冷,姜晚倾坐在火堆旁取暖。
跟崔拓宇的交手,他射中了她的胸口,而姜晚倾并没有射中他,不过第二支箭目的姜晚倾也不是崔拓宇,而是他身后的马屁。
崔拓宇身受重伤还不够,必须还没有马,这样她才能逃掉。
姜晚倾深呼吸,瞥了一眼地上带血的箭头,又看了眼胸口的血洞。
已经没有在流血,是崔玉黛那边止住了血,伤口也没有很疼,崔玉黛想必也是吃了止痛药。
我知道,凤南靖不会对她绝情的。
姜晚倾身负重伤,但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但她现在左手不能大幅度的转动,因此也不能自己包扎伤口,只能贴一块纱布尽量不让伤口感染。
必须尽快进城找大夫才行。
姜晚倾心想,深呼吸,知道现在崔拓宇自身难保,而且他也没在京城,一时半会儿是追不上来的,她就趁这两天好好休息,之后就又是奔波劳碌。
骑马也得一天的时间才能去到京城,但她现在身无分文,进城也没钱买药,而且这骑马一天,她的伤口必定会开裂。
姜晚倾心塞得不行,但也并没有折腾自己一定要想出个办法,一切等进了京城后再说。
她靠在树木上,昏昏欲睡,但也只是浅睡,在这荒郊野外,她可不敢熟睡。
啪——
枯树枝被踩碎的声音,姜晚倾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在约十多米的地方,她隐隐约约的瞧见了一个人躲在树木后。
那个人……显然已经观察她许多时间。
姜晚倾警戒的握住手边的木棍,大喊:“谁在哪儿?”
崔拓宇不可能找过来这么快吧?
那人一直躲在树后不出来,但在这寂静无声的深夜树林中,她却听到了对方的喘息声。
很迅速的喘息,根本是呼吸困难。
中箭可不会导致呼吸困难,中毒或者其他疾病倒是可以。
姜晚倾几乎笃定那不是崔拓宇,但也没有松口气。
“都是天涯亡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不如你出来我们认识一下,你观察了我这么久,应该也是知道我受伤了,无法对你不利。”
对方躲在树后的身影僵了一下,这才缓缓地走出来。
一个不算高大,但也绝不矮小的身影。
“你不是南燕人。”对方几乎肯定。
“是啊,所以我肯定不是你的仇家,放心。”姜晚倾说,格外的热情,“天挺冷的,过来取取暖如何?”
对方在听清楚他的声音后,几乎是立即从树后走出来,一点也不忌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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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缓缓靠近,姜晚倾才发现,这是个男人。
这人长得是很清秀的,身上穿着的夜行服被砍破了好几处,脸颊还被划了一刀,但这一刀并不算深,脸上、脖子也有已经干枯了的血迹,但这血显然不是他自己的,因为他没有受伤。
借着昏黄的火光,姜晚倾瞧清了他凹陷进去的眼睛跟泛紫的嘴唇。
作为鬼医,姜晚倾一眼就知道他中毒了,但也不打算出手相救。
那人似乎很冷,离火堆坐得很近,还不断的搓手哈气,人微微颤抖。
姜晚倾没有再同他多说话,虽然也困,但也没有想要睡觉的意思。
一个亡命徒在她对面,他都能睡得着的话,那心还不是一般的大。
“你是哪里人?”男人主动开口同她说话。
“镇南关那边的。”
“那也怪不得你长得这么……娇小。”他笑了笑。
姜晚倾哼了声:“你想说矮吧。”
男人哈哈大笑,并没有反驳,但笑过之后,他又是一脸难忍的痛苦之色。
姜晚倾让他过来坐下,并不是对他有什么怜悯或者结交的心情,只是想让他坐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而不是偷偷摸摸的缩着偷窥她。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一直都是握着匕首的。
男人想同姜晚倾多说几句,但见她兴致缺缺,不是很想开口的样子,而且她身上的血腥味也的确很重,心想可能是虚弱。
他不知道,姜晚倾真的只是单纯的不想理他。
不过这个男人似乎是真的觉得很冷,贴着火堆越来越近,模样看着也越发的虚弱。
姜晚倾知道,毒正在腐蚀他的五脏六腑。
但她却没打算出手相救。
这时,余光忽然瞧见男人胸口衣服破裂处的一个图腾。
这个图腾是……
姜晚倾垂眸,忽然起身。
男人虽说方才主动跟她交谈,但并不代表信任,见姜晚倾有所动作,立即做出防御的状态。
姜晚倾没搭理她,只是从一旁的包袱翻出一瓶药,倒出一颗黑色丹药,朝男人扔了过去。
男人稳稳接住,瞧见是药,神色更加锐利。
“你现在中毒了,不用我下毒,两个时辰内你就会没命,这是解毒丹,可以缓解你体内的毒素。”
男人仍旧警惕:“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不想跟死人待一个晚上。”姜晚倾坐回原位,“虽不知你是不是在等救兵,但你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而这片树林这么大,救兵找过来还是挺难得,左右都是死,倒不如试着相信我一次。”
男人沉默了。
他没有救兵,这次行动,谁都不知道。
几乎是没有犹豫,男人一口吞了丹药,丝毫没发觉,对面女人眸底一闪而过的银光。
男人吞药后没有说话,可不过半刻钟的时间,男人忽然勐地抽搐了一下,顿时倒地不起,还‘哇’的一声吐出了口鲜血。
他痛苦极了,而当抬眸看着眼前的女人时,却见她在看着自己笑。
她的笑容,隐晦又带着几分狡黠。
男人大惊失色,警觉自己被耍了,勐地起身拔剑直指她:“你竟敢给我下毒——”
【作者有话说】
凤南靖最近一段时间是不会跟姜晚倾同框 但戏份也不会少的 希望这男人不要虐妻后追妻火葬场吧 不然真的要把女主给男二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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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7章 官兵追捕
姜晚倾冷漠的看着他,满目讽刺,冷嗤:“这不挺有劲儿的吗。”
男人一愣,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身上竟然有力气了,虽然暂时也无法使出轻功,错愕又震惊。
他困惑的看着姜晚倾,彷佛想要看穿她的灵魂,知晓她的来路。
太医名医他都见过很多,这些年来,大大小小中的毒也不少,吃过的解毒药也多,但服药后这么快就见效的这还是头一次。
一般的解毒药,至少要六个时辰才会发挥作用,可这一刻钟的时间都没过去……
男人紧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江湖庸医。”姜晚倾说,用极其嫌弃的眼神看着他,拈开他指在自己面前的长剑,“行了,赶紧坐下来,刚来点力气就嚷嚷。”
男人悻悻然,在得知自己误会好人后,多少有些尴尬。
“你可以叫我阿雾。”男人自顾自的开口介绍说。
姜晚倾澹澹地点了点头:“你就叫我小姜吧。”
“……”
这人……未免也太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了。
很多人都不喜欢在自己的姓氏前面加一个‘小’字,因为会给人很低级的感觉,就像酒馆的店小二,那是很上不了台面的存在。
姜晚倾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一个称呼而已,对她来说也没什么。
男人知道她的警惕,但心里也稍稍的松了口气。
一个不肯透露姓名的外地人,在他表明了自己的名字还猜不出自己的身份,那想必不仅是个外乡人,搞不好还不是南燕的人。
但不管是谁,只要不是京城本地的,就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两人对面而坐,隔着火堆浅睡,而在天色开始有点泛白时,前面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阵浩浩荡荡的声音,脚步凌乱,但不难猜出人数众多。
姜晚倾跟阿雾几乎立即就被惊醒过来了。
难道是崔拓宇追过来了?
还带着这么多人。
这家伙身受重伤,来回京城的路途还这么远,这怎么可能。
姜晚倾一颗心悬着。
心想,看来崔拓宇是真想要她的性命,以至于不顾病痛的来回奔波找人来抓她。
而就在这时,旁边的阿雾忽然骂了句脏话。
“竟然找过来了。”
姜晚倾看向他,眸底银光流转。
那些人是来找他的?
也是,他身份不一般,肯定有许多人想趁机要他性命。
阿雾火冒三丈,但他现在的毒素虽然得到了缓解清除,但这只是姜晚倾研制的万能解毒丹,体内还是会有残留的毒,需要回去针对性的清除。
“老子跟他们拼了。”阿雾恼怒不已,摇摇晃晃的起来,但因为怒火攻心,反倒激发了体内的余毒,一口黑血又喷了出来。
姜晚倾冷静的看着他,脑子飞速转动,最后咬咬牙,她艰难的捡起地上的长剑,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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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雾警戒又危险的看着她,倏地往后缩了缩,死盯着她手上的长剑,面目凶狠:“你想干什么?想抓着我去跟那些人保平安吗。”
“闭嘴,都怒火攻心了,想死是吗你。”姜晚倾无语的瞪他一眼,倏地拿起他放在旁边的剑鞘套回长剑,伸到男人面前,“起来。”
男人有些错愕的看着她,犹豫片刻后才握着剑鞘起身。
姜晚倾听着这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头发紧。
这些人虽说不是冲着她来的,但只要自己跟他在一起,就会被认为是同伙,而且阿雾的身份,的确是可以帮助到她的。
她说:“我们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我们?
男人愣住,似乎没想到这个人竟愿意跟自己当一根绳上的蚂蚱。
“你还能走吗?”姜晚倾问。
男人点点头,反倒问她:“是你能走吗?”
这还真有点困难,她现在站着不动胸口都有些隐隐作痛。
男人看穿她的身体情况,上前扶住她。
姜晚倾有些犹豫,但现在的确不是矫情的时候,她便让阿搀扶了,还另外在给了他一颗解毒丹。
两人互相搀扶着往前方跑,但忽然,姜晚倾顿住了。
她扭头看着阿雾。
阿雾被盯得莫名其妙:“看我干什么,伤口很疼?”
姜晚倾收回目光,摇头。
阿雾却是觉得这个大男人好面子不好意思说疼。
他想了想,左右看了看环境可似乎是在辨别方向,忽然想到什么,他说:“跟我来,我知道个地方。”
……
官兵几乎有上百人,浩浩荡荡,出动的人数很多。
那些宫人一个个的拿着火把,左右到处搜索着,领头的人不断喊:“找清楚一点,别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主子说了,一定要趁此机会解决掉他。”
“是!”
众人齐声。
后来,有人发现了火堆,火苗刚熄灭,而旁边还有两滩血。
“火堆惨木温度还很高,这血是黑血,中毒所致的,蒙雾一定就在这附近,你们给我仔细的搜,抓到蒙雾,重重有赏,加官进爵。”
“是。”
又是整齐的回音,大家都激动了起来。
他们地毯式的搜索,十分谨慎,约半刻钟的时间,他们在附近的悬崖边上找到了一只鞋。
领头辨认过后,这的确是蒙雾的鞋子,他又低头看了看悬崖下。
下面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如同深渊,一往下看,就能让人双腿发抖。
“印木将军,蒙雾掉下去,怕是活不成了。”有人收。
“主子说了,死要见尸活要见人,就只有这么一只鞋子,怎么个主人交代。”
印木怒吼,随便抓了几个侍卫说,“你们下去看看。”
那几人面面相觑,惊恐不已,连忙跪下。
“将军饶命啊,这下面可是万丈深渊,我们不敢。”
“没用的东西。”印木怒骂,拿出官威来,一定要让他们下去检查。
这悬崖多青苔,容易脚滑,轻功厉害的人都不一定受得住,更别说他们了。
但在将军的威严下, 他们不得不下去。
三人颤颤巍巍的顺着绳子爬下去,其中两个不知道是因为害怕紧张还是脚滑,一下子就掉了下去,还剩下一个就爬了一米左右,就哭着不敢乱动了。
印木脸色十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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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 凤南靖殿内侍寝的小妾
或许是怕自己也会被派下去,其中有个壮着胆子说:“将军,蒙雾中了我们的奇毒,比妇孺还不如,不可能躲在悬崖下面的,而且这是万丈深渊,他爬下去了更好,说不定早就一命呜呼了。
而且这只鞋子也难保是调虎离山之计,蒙雾那人诡计多端,这会儿说不定往其他地方跑了。”
下属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他,这万一要是调虎离山之计,那他们不就浪费时间了吗。
印木想了想,又看了一眼着不见底的悬崖,只觉得心都悬起来了,最后他让人把吊在悬崖上的侍卫拉上来,带着属下去了别处。
另一边,姜晚倾跟蒙雾,是真的就藏在悬崖下。
听着上面逐渐离开的脚步声,他们两人都松了口气。
如同劫后重生。
蒙雾服用了解毒丹,武功回来了四五成,但身子仍旧很虚弱,所以当他提出要去悬崖下面躲一躲时,姜晚倾是拒绝的。
这万一跟他下去了上不来怎么办,但是男人信誓旦旦,横竖是死,她也只能赌一把。
蒙雾长舒一口气,说:“行了,这个晚上我们就在此地休息一线,今晚我的人见我没回去,会来找我的。”
姜晚倾点了点头,倏地摸了摸胸前的血迹。
这血还是温的。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血,伤口裂开了?”
蒙雾说,声音难得带了几分关心。
他们狂奔躲藏,后来又是下悬崖,种种的大幅度动作,不可能没扯动到伤口的。
之前就失血过多,现在姜晚倾多少有些头晕了。
“你赶紧坐下吧,我来给你包扎一下。”
许是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蒙雾竟对他也产生了几分战斗感情。
姜晚倾没有拒绝,解开了腰带扯下了衣袍。
而这边蒙雾才将自己中衣的一角撕开,一转头,竟瞧见眼前的哥们儿穿着肚兜,裸露出白得令人发指的肌肤。
他勐地怔住,整个人都傻了:“你……你竟然是个女的?”
说到后面,蒙雾几乎是尖叫出来的。
“是啊,所以你赶紧过来给我包扎,不然我这个弱女子是真的要翘辫子了。”
姜晚倾说,竟也不觉得害羞。
可是他们男女有别啊。
蒙雾多看了她几眼。
“快点。”姜晚倾催促了。
对方都不介意,他这个当男的计较这个,那就太有些说不过去了,不过他也是真没想到,竟然会有女子这么开放。
他……好歹也是男的不是。
蒙雾给她包扎的时候,姜晚倾一动不动,彷佛感觉不到疼一般,而且蒙雾也感觉到了,虽说她的伤口很深,甚至还裂开了,但出血量不多,这会儿血早就止住了。
可一般这样的伤口,就算是找大夫都不一定能止住血,可她什么都没做就止住了?
这可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而姜晚倾这边包扎好后,就体力不支睡着了过去,到了半夜,她甚至发起了高烧。
伤口感染。
姜晚倾只觉得身体很重,昏昏沉沉的很难受,后来,她似乎还听到蒙雾在旁边喊她。
对方说了什么,姜晚倾记不清楚了,只觉得又冷又热,后来,她似乎看见了凤南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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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这边不好,但凤南靖在寅朝更是心急如焚。
他批阅奏章时水牢忽然传来消息,崔玉黛又不好了。
伤口撕裂、还发高烧,怎么都退不下去。
凤南靖胸口彷佛被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压着,几乎喘不过气,心如刀绞,痛闷得厉害。
他放下手中的所有公务去了水牢,整个人笼罩着一股阴郁的戾气,压迫感十足,空气都稀薄了,就连李公公跟百里心里都一阵后怕。
太医在水牢呆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后,才出来,满头大汗,而当他瞧见凤南靖那杀人般的目光时,又是一阵哆嗦。
“回殿下,崔玉黛的情况已经稳定了。”
“用药了吗。”男人的字句充斥着无尽的冰凉,令人发颤。
太医吞了吞口水,恭恭敬敬道:“用了,用的都是最好的药物。”
“但这边用药,万一王妃那边也服用药物,会不会有所冲撞?”
他神色冷沉,如今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这个倒不会,王妃只是跟崔玉黛身体连接而已,他们的内部脾胃是各归各的,就比如一方吃饭,另一方不吃,虽然不吃饭的一方会觉得饿,但也不会饿死,不会出现服用东西相克的情况。”
凤南靖听过后,也并没有松一口气的迹象,那张阴沉到极点脸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水牢。
在男人走后,太医一下子就没站住,双腿一软,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他欲哭无泪:“老夫……老夫差点被吓尿了。”
其他太医很是同情,不过他们也是被吓得够呛。
凤南靖去了军政殿。
幽冥殿在那个该死的女人走后,就被他给砸了,现在是住在军政殿内。
一次又一次地受伤,凤南靖几乎都不敢想象她在那边是怎么生存下去的。
即便他提前在南燕打点好了一切,但到底是力所不能及。
他的人飞鸽传书回来,说是并没有见到姜晚倾进城。
“殿下~”
这时,一个身穿红色衣裳妖娆的女子忽然从内堂走出来,她只手插在腰上,婀娜多姿,身材窈窕,带着一脸的媚意。
凤南靖本就阴沉的神色越发的沉,但眼前的女人早在进宫之前就知道了他的阴沉,没当回事儿。
“这半夜三更的,让小女子陪你休息好不好?”女子说,竟走过来坐在了凤南靖的腿上。
男人一动不动,黑眸微微眯着。
这个女子叫李妮,是凤南靖收入的小妾的其中一个。
李妮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趴在男人身上手指画圈圈,声音娇滴滴的:“臣妾是经过宫里面的嬷嬷调教的,保证能伺候得殿下舒舒服服。”
这些个被收进来的小妾,每一个都是经过调教的,在那方面的功夫,比要窑子里的女人伺候人还要好。
李妮见凤南靖不为所动,没拒绝,那就是默认了,心中一阵窃喜。
果然,男人都是会为美色臣服,她知道自己做不了王妃,但做一个宠妾也是好的。
想着,她的手甚至还想从凤南靖的衣服领口里钻进去,媚眼如丝,尽显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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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凤南靖本就是个残暴的人
百里跟李公公在外面,而后才听见里面传来声音,二人一愣,相视一眼。
“这殿内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李公公一头雾水。
虽说前段时间,殿下纳了不少小妾,但这些女人殿下根本就没碰过,他们猜测这或许是殿下在王妃赌气。
百里凶悍的瞪着眼前的侍卫,低声骂道:“你们怎么办事的,怎么什么人都放进去。”
侍卫面面相觑,自知做错,心虚的低下头。
当初选女子入府为妾时,殿下几乎都没看这些女人一眼,唯有里面的李妮李美人,被殿下问了名字,如此他们才把人放进去的。
当然,这其中肯定少不了李美人的金钱诱惑。
百里恼怒他们没有恪守其职,阳奉阴违,但左右想想,殿下如今这般的烦躁,能够把心思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倒也不是坏事,至少在王妃回来之前,殿下都不至于太过阴郁。
“啊——”
忽然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传来,还是从殿内传出来的。
百里愣住,立即带着侍卫冲了进去。
殿内空荡荡的,就只两个人。
如果死人也算是人的话。
凤南靖低着头,澹漠而平静的擦拭着手背上的鲜血,冷峻的神色看不清其情绪,只是气息席卷的阴沉令人惊悚。
而李美人,此刻正躺在门前,她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断了气,眼睛瞪得老大,殷红的红唇嘴角仍旧有流动的鲜血流出,而此刻,她的头颅竟是以一种诡异、是常人无法正常呈现的姿势扭曲。
百里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头被扭断了。
“拖出去。”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声色没有半分动容情绪,擦拭的动作还在继续,彷佛手上沾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百里立即让人收拾,免得污了主子的眼睛,而另一方面他也是惊叹这个女人胆子够大,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去勾引殿下。
当初那‘残暴’一词扣在殿下头上,真不是空穴来风,别说旁人,就算是跟着殿下十几年的他跟李公公也不敢有任何越界,否则就是拿命来冒险。
他在心里偷偷叹了口气,想来还是因为王妃的缘故。
王妃的出现,似乎抹去了殿下的嗜血,当初那个杀人如麻的战王,后来竟连奴才都不惩罚了,在晚膳后的傍晚陪伴王妃散步时,甚至还温和的回应宫人的请安。
到现在,百里想想仍旧是觉得不可思议。
“今晚守卫的侍卫都有谁。”
眼前的男人忽然开口,薄凉而清澹的声音一下子唤回了百利的思绪,也吓得他心头发紧。
他立即作答:“回殿下,是……”
男人扬手,示意他噤声,澹道:“拖下去,杖毙。”
百里一僵,倏地跟李公公面面相觑。
他们彷佛瞧见了刚坐上摄政王位的凤南靖。
当年的逼宫跟果亲王的这一场不同,当年先皇还在世时,朝廷已经是动荡不安,内忧外患,是个烂摊子。
当初在解决掉逼宫这件大事后,有太多异己不满凤南靖坐上这个位置,明里暗里的使绊子,还在背后讽刺说‘一个野蛮的武夫,哪儿能把持朝政,怕是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简直让人笑话’。
当时谁都觉得凤南靖撑不下来,但他不仅撑下来了,还懂得挑选良臣扶持,在采用陆袁贞提出的政策下,慢慢的处理好了朝政,但万事开头难,当摄政王的头一年更难。
凤南靖就任摄政王第一年,也是杀戮最重的一年。
他本就是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军,见惯血腥,腥风血雨才是他的战场,其中当时朝上有两个大臣明目张胆的挑刺讽刺,私底下甚至还煽动其他朝臣,后来……全族株连。
是全族,不是全家,全族可是有几百口人啊。
当时那两个大臣也算是有百年基业的大家族,可却在一夜之间被烧了个精光,之后,不管是官府又或者是旁人,都找不出凶手的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但当时,大家心里也都明白。
这件事,奠定了凤南靖的可怕,谁能不畏惧。
李公公想了想,仍旧壮着胆子说:“殿下,这万万不可啊,这幽冥殿值夜侍卫众多,有二三十来人,您这一下子……”
“有问题吗。”男人抬眸,眸底锋芒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击即中,一刀毙命。
李公公冷汗淋漓,哪儿还敢多说一句话,立即悻悻的低着头
凤南靖脸上仍旧没什么情绪,冷澹得吓人,彷佛他下令砍杀的,不是人,而是被人们圈养的鸡鸭。
幽冥殿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算是百里带出来的半个兄弟,虽然他们也的确是做错了。
因为他们私自揣测,就把一个女人放进来,虽说这些个小妾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家底绝对干净的,但这也是很危险的。
作为属下,最忌讳的就是擅自做主。
但……
百里也做不到看着自己这么多弟兄去死啊。
他艰难的开口说:“殿下,这样万万不可啊!如此会让其他的兄弟们惴惴不安、人心惶惶,这并不利于人心的归顺。
而且王妃还在宫里时,最不喜欢见血腥,王妃是连奴才都极少惩罚的。”
男人听着百里前面的话,没有丝毫动容,但听到后面,却动了动。
百里松了口气,猜测有戏,说:“王妃终究还会回来的。 ”
他的话很轻。
凤南靖深呼吸,神色似乎最终有所缓解。
百里又继续说:“不如小惩大诫一番,将那群不听话的侍卫都打断双腿,丢出宫去?”
打断双腿,这无疑是要了一个人的半条命去,在这个以劳力为重的时代,没了双腿,如何耕种。
但这对于眼前的男人来说,已经是轻的能忽略不计的惩罚了。
凤南靖沉闷不语,跟了他许久的百里知道他算是默认了,多少松了口气,立即下了命令。
李公公忙端上一杯茶给凤南靖压压怒气,小心翼翼,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让人好生去照顾崔玉黛,告诉太医,崔玉黛若有个好歹,他们也一块跟着去。”
男人喝着茶,阴郁的气息没有半分减少。
李公公擦了擦汗,立即去办。
偌大的宫殿内,瞬间就只剩下凤南靖一个人,他冰凉的眸底掠过一抹落寞,带着沉痛。
他忽然从这一大叠的奏折下,拿出一张瓷白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凤南靖’三个大字。
他倏地勾了勾唇,但胸口的闷痛有增无减。
这是当时她学写字时,写的他的名字。
字迹歪扭,三岁小孩子写得都比她好。
“你最好平安,否则就算你到了地狱,本王也要跟你算账。”
男人抚摸着纸上的字迹,明明说着很绝的话,但声音却是柔和的。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千万不要觉得男主可怕,其实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但因为姜晚倾的缘故一直有所收敛,但又因为姜晚倾的离开,他的黑暗面被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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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将军,本就觉得血腥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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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一觉醒来换了地方
南燕国。
姜晚倾醒来的时候,全身都是发干的汗,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而出乎意料,她睁眼时,发现这已经不是悬崖壁上的山洞了,而是寝房。
返给古香古色,这里的家具摆设都是用的红木,十分奢侈。
她微微一愣,才有些动作,旁边就有丫鬟大喊:“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丫鬟的嗓门有些大,姜晚倾不由皱了皱眉。
这些个丫鬟操着一口十分南燕口音,但姜晚倾还是听得懂的。
她刚要下床时,就有丫鬟来阻止:“小姐,您可万万不能下来,大夫说了,您要静养,一定要小心。”
姜晚倾愣了下,没有勉强,问:“阿雾呢?”
不用想,一定是蒙雾把她带回来的,这里,估计就是他的府邸。
“将军已经进宫了,就在一个时辰之前。”
丫鬟说,“大夫说您失血过多,又发热,说是您可能明日才会清醒,若是将军知道小姐您这么快清醒,怕也是不会此时就进宫的。”
丫鬟说着,里面的暧昧意思很足。
姜晚倾向来讨厌不清不楚的关系,因此在跟凤南靖一块儿后,就连跟盛准都故意保持了距离,但……
这次她并没有反驳,还问了一些府邸的情况。
丫鬟知道她是府邸的贵客,也没有隐瞒。
这里是蒙府,而把姜晚倾带回来的就是当今的护国大将军蒙雾,统领着南燕最大的军队蒙家军,也是南燕兵权最多的将军。
丫鬟说,蒙雾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也早在许多年前去世了,虽然已经二十三,但也还没有妻妾,平时就只有他们这些丫鬟家奴在府邸走动。
姜晚倾了然。
其实在京郊外时,她就已经能猜出了蒙雾的身份,从他胸口破碎衣服露出的腾蛇图腾中。
南燕是一个野蛮而古老的国家,骁勇善战,其中蒙家军最是厉害,也是最初始的军队,这支军队握在蒙家手上,代代相传,一代比一代壮大,到蒙雾这代,已经是势不可挡了。
这些她在来南燕之前都有打听过,所以当时见到腾蛇的图腾一下子就认出他的身份,这也是姜晚倾出手相助的理由跟目的。
她需要一个落脚地,而蒙家是连皇帝都要给几分薄面的大家族,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她女子的身份被公开,多少有不便,也怕被人猜出身份,还有崔拓宇那个棘手的……
她叹了口气,暂时将这些都放在了一边,提出了要沐浴梳洗,因为她受不了身体的黏腻。
丫鬟说她的伤口不宜碰水,死活不让。
姜晚倾皱了皱眉,也是真觉得不舒服,最后最一步,就提议说要擦拭就好。
如此丫鬟也只能遵从。
之后换梳洗后换上干净的衣裳,厨房的药物也就端来了,是治疗姜晚倾发热以及伤口的汤药。
姜晚倾拿起汤药就要喝,但想了想,却拒绝了。
丫鬟以为她是怕苦,就说:“小姐,良药苦口,您还是喝了吧。”
“我也没说不喝,只是不想喝这一碗。”姜晚倾道,指了指放在不远处书桌的纸张,道,“拿来。”
丫鬟不知缘由,但还是照做。
姜晚倾吃力的写下药方后让丫鬟按照她的方子抓,而当瞧见这药方上的药名,他们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似有些犹豫。
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但姜晚倾态度坚决,如此,她们也不能说什么。
抓药、煮药,需要很长时间,姜晚倾后来又睡了一觉,迷迷煳煳时,丫鬟让她起来喝药。
这药有安眠作用,姜晚倾喝过之后,就又睡了过去,再次起来时,外面的阳光已经有些发黄,也没有之前的那么炎热勐烈。
姜晚倾掀开伤口看了眼,发现之前溃烂而湿润的伤口已经慢慢结痂凝固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睡饱睡足,之后就是补充体力了。
蒙雾怕是下了命令,这府邸上下的人谁都不敢怠慢她,但姜晚倾吃得也不算过瘾,也就吃了个六七八分饱。
不是她挑食,而是她根本就吃不惯这里的饭菜,这里除了汤,什么都是辣的,别说姜晚倾受伤,就算是她身体健康,也不想吃辣。
她口味偏甜。
丫鬟们瞧见,面面相觑,因为没想到她是寅朝的人,又见她略微清冷,只觉得她是个不好相处的。
姜晚倾躺了一天,提出要出去走走,丫鬟紧紧跟着。
蒙府很大,姜晚倾身上有伤,也没走多远,只是在附近走走转悠,末了还问了蒙雾回来的时间。
丫鬟回答:“殿下怕是傍晚才能回来,小姐不用担心,将军一回来一定会来看您的。”
姜晚倾:“……”
这里是蒙雾的地盘,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姜晚倾算是看出来了,合着这些人把她跟蒙雾看成了一对儿。
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没有说什么。
逛得差不多了,姜晚倾想要回去继续瘫着,可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忽然传来。
“我倒是要瞧瞧,跟蒙哥哥回来的究竟是什么神仙美人儿,竟有这么大的能耐让蒙哥哥同意她在蒙府住下。”
话音传来,姜晚倾倏地回头,倏地就瞧见一个披着长发的绿衣女子走来。
女子看着穿着高贵,走路带风,自带一股贵族气息,额上挂着眉心链,看着十分的大气俏皮。
女子直直的朝姜晚倾走来,目标清楚,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她,语气略有不善,还带着几分不屑说:“你就是蒙哥哥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子?呵呵,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姜晚倾眉头一扬,猜测这又是一个教养被狗吃了的千金大小姐。
“是我。”她说,“所以你想着怎么样。”
“怎么样?能怎么样。”那女子神色一变,大喊,“来人,还不快给本小姐上来。”
紧接着,几个身材瘦弱但却有精神的男人出现,还留着两个大胡子。
他们不约而同的朝女子行礼。
女子立即指着姜晚倾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我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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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广西三月三到了,作为海边旅游景点的居民……
堵车真的是堵到家门口了,太悲催了 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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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1章 谈交易
姜晚倾皱了皱眉,往后退,警戒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将军府,你敢在将军府里动手?”
女子张了张唇,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旁边把守的侍卫忽然冲上前,跟女子带来的人对峙。
女子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将军府的人这么护着姜晚倾,顿时来了脾气,委屈的冲着为首的侍卫大喊:“祝阳,你竟然敢对本郡主动刀剑,活得不耐烦了吧。”
祝阳是蒙雾的心腹下属,也是一位将军。
祝阳说:“尹君郡主,请您自重,这里是将军府,即便您跟将军从小一起长大,但也不能在府邸肆意妄为,否则属下就只能得罪了。”
“谁肆意妄为了,本郡主是好心带了太医来给这女的看,少把本郡主想得这么阴险。”
尹君拉着张脸,一脸幽怨的拽了拽旁边的老头:“这可是专门为陛下看病的刘太医,你们少不识好歹。”
姜晚倾愣了下,也是没想到她气冲冲过来,最后竟是来给她带大夫来的。
只是太医是带过来了,但到底是真心还是阴谋,这个就很难说了。
尹君气呼呼的,嘴巴都快噘上天了,而面对软硬不吃的祝阳,她委屈又难过,最后只能瞪着姜晚倾说:“你病好了赶紧走,祝阳可没时间照顾你,这是太医,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姜晚倾瞥了一眼冷脸的祝阳,挑眉,笑而不语。
她觉着,这事儿估计也不用她来解决。
眼见姜晚倾不说话,还笑眯眯的,尹君就气不打一处来,踹了一脚旁边的太医,凶神恶煞你:“你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这女的看看,赶紧把她治好让她滚蛋。”
太医没防备的被踹了一脚,无辜至极,而在他连滚带爬的朝姜晚倾走去时,但却又被祝阳拦住。
“这里是护国将军府,自然有人为姜小姐看诊,不需要你们掺和。”
太医被拦住,左右为难,而尹君瞪圆了眼珠子,磨牙,朝太医大吼:“本郡主让你给那女的看,聋了吗。”
太医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却听见祝阳冷冷的一句‘不准’。
而这时候尹君这边又开始催促了。
太医只想咬手帕哭,左右为难。
尹君是个急脾气,眼见太医僵在哪儿不动,当下就火爆了,撸起袖子气冲冲的上前对着太医好一顿招呼。
尹君身边丫环脸色大变,忙上前拦住。
这可是专门伺候陛下的太医令啊,哪能如此无礼。
祝阳叹气,清冷的脸庞带着几分无奈,似乎是拿尹君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上前拦着,但尹君仍旧不依不饶,最后祝阳只能把她扛在肩上,带出去,末了还十分抱歉的对姜晚倾说。
“侍卫会保护好小姐的安危,属下去去就回。”
祝阳说着,扛着尹君大步离开,而出奇的,刚才还不依不饶的刁蛮郡主,被扛着了,倒是安分了。
尹君一被带走,她的人都跟着离开了,似乎对这样的场面是见怪不怪。
姜晚倾眉头一挑,眸底波光流转,只是笑笑,不过她也没有回房,在花园处坐坐。
现在寅朝这个时节算是凉快的,温度刚刚好,但在南燕,却是热得不像样 一点风都没有,屋子里更是又闷又难受。
姜晚倾在花园处坐着乘凉,开始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行动,一旁的丫鬟给她扇风。
末了,她又想到方才那个叫尹君的郡主,就索性问了丫鬟。
因为这不是什么秘密,丫鬟便也都如实跟她说了。
尹君郡主是当今三王爷的爱女,上面有七个姐姐,她是第八,还有个双生弟弟叫尹霖。
尹君喜欢蒙雾,这是全南燕都知道的事情,因此经常来往将军府。
姜晚倾了然,顿了顿,又问:“那祝阳将军跟郡主关系如何?”
丫鬟说:“郡主经常缠着我们大将军,跟祝阳将军自然也是认识的,关系还不错。”
姜晚倾笑而不语。
这估计又是一段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关系。
傍晚,厨房那边刚把晚膳准备好,但姜晚倾瞧见那一桌子的全是加了辣椒的菜,顿时就没了胃口。
他们难道不知道,伤者是不能吃辣的吗?
姜晚倾不懂,其实南燕的人还真不知道,他们从小到大的吃辣椒,无辣不欢。
姜晚倾没什么食欲,随便吃了几口饭就让他们撤下去。
这时,消失已久的祝阳忽然回来。
他恭敬说:“姜小姐,将军有请您过去用晚膳。”
姜晚倾顿了顿,过去了,心里还抱着希望,可当她瞧见蒙雾桌上的那一大桌子辣菜,整个人脸色就不太好了。
果不其然,她就不该抱有幻想。
蒙雾见她过来就忽然拉着个脸,还以为她伤口疼,就说:“要不要让大夫给你开些止疼药?”
“不用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姜晚倾说,坐在了蒙雾的对面。
蒙雾早有心思请她过来用膳,因此桌上都是摆着两副碗筷的,但姜晚倾真不喜欢吃辣,兴致缺缺,只是啃了几粒米。
她食量小,但蒙雾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她有伤在身,胃口差也是在所难免。
饭桌上,他们客套地闲聊着,无非就是询问伤势如何、在家在将军府住不住得惯。
姜晚倾没忘了自己的计划,寻了个合适的时机,开口说:“我刚来京城这边,还没寻到落脚处,将军不介意我在这住下吧。”
蒙雾略有些错愕,抬目多看了她一眼,显然是没想到她这么对自己放得下心,也没想到作为一个女孩子,她竟然能这么直接。
他沉默了下,开口说:“给我一个收留你的理由。”
“我不喜欢‘收留’这个词,比起用这个来形容,你还是说暂住好听得多。”
姜晚倾笑笑,看着男人好整以暇的神色,又接着道,“很简单,因为我不是你们这边的人,原离你们京城的是是非非,再有……”
她声音一顿,笑靥如花:“我想你也应该需要一个自己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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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雾眯了眯眼,眸底略过一抹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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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危险!又见崔拓宇
“你体内有许多没有清除的毒素,这些毒非比寻常,一般大夫去除不了。”姜晚倾说,“你位高权重,行事小心,想必在大夫方面也是慎重的,不然体内的毒素也不至于积压了这么长时间。
我来京城是来办事的,需要一个仰仗,而你正巧需要一个道行深的大夫,我们各取所需。”
好一个各取所需。
蒙雾轻哼一声,但不得不说,姜晚倾的这一席话,戳中了他的关键处。
他的父母就是误信太医才导致死亡的,就连他唯一的哥哥也是被府中一直养着的大夫利用药材相克吃死的,因而他在用人上十分谨慎,这些年来,他就只相信一个大夫,可惜,他也被人暗杀了。
不过……
他倏地看向姜晚倾,挑眉笑道:“成交。”
姜晚倾微愣,略带几分错愕的看着他。
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理由去说服蒙雾聘用她当将军府的大夫,是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答应得这么爽快,以至于让她肚子里的话,没有问世的机会。
他用医这么谨慎的人,为何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
蒙雾看出了女人眸底的警惕,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姜晚倾勾唇一笑,说话也是直接:“将军这么痛快的答应我,觉得很不可思议而已。”
蒙雾哈哈大笑,一口喝干了杯里的茶水:“你还挺有意思的,怪不得……”
他话忽然顿住。
姜晚倾蓦地掀眸,犀利的质问:“怪不得什么?”
蒙雾把到嘴的话吞了进去,还是在笑的:“没什么,就是怪不得你这么大胆,身为女子,但却还敢一个人来京城。”
姜晚倾察觉到了男人话里的隐藏,她能感觉到,刚才他要脱口话的分明不是这句话。
而且……
他答应实在是有点仓促突兀了。
蒙雾不是个高冷的人,虽然表面上看着有些冷酷,但性子一点都不冷,相反的甚至还有些逗比,甚至看似有些胸无城府。
“今年我已经二十了,比寻常男子晚娶妻了四年,现在陛下要给我指婚。”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姜晚倾掀眸,面无表情,冷静的说:“然后你想说你还不想成婚,接下来该不会让我假扮你的未婚妻嫁给你,好逃过圣上的指婚吧?”
原嬉皮笑脸的蒙雾倏地就愣住。
姜晚倾一瞧见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又接着道:“如果你有打这个算盘,那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已经为人妻了,这个帮忙不了,你找别人吧。”
“……”蒙雾白了她一眼,“这么无情,你还真是不可爱。”
“是吗?我觉得我还挺可爱的。”姜晚倾皮笑肉不笑。
最后,这顿饭吃的还算融洽,虽然姜晚倾并没有答应蒙雾的请求,但蒙雾也没有勉强,更没有恼羞成怒。
饭后,他就立即让姜晚倾给自己看诊解除余毒。
姜晚倾发现,他体内至少有五种毒素以上,其中两种毒素有超过五年的时间,十分可怕。
姜晚倾有些忍俊不禁,说:“你也是有够能忍的,这些毒在你体内这么长时间,再拖个两三年,毒素侵入五脏六腑,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回你。”
都只是一些余毒,稍微医术高一点的大夫都能开药慢慢驱散,可他却一再拖延,这再要拖下去,可是会要人命的。
“医术高超的大夫在本将军看来并不难找,但就怕请了大夫,最后死得更快。”
蒙雾说得漫不经心,但这看似轻快的声音,听着多少让人心酸惊恐。
姜晚倾其实还是挺想不明白的,蒙雾也算是位高权重,却死都不肯找大夫人齐余毒在体内蔓延。
相信没有被操控的大夫也有很多,但难的是能取到眼前这个男人的信任。
蒙雾现在的情况,就是宁死也不要请外面的大夫,可他为何会相信萍水相逢的她?
姜晚倾觉得,这个人似乎是认识自己,可她的确对蒙雾没有任何记忆。
蒙雾也没多解释什么,甚至对于她开的古怪药方也没有一星半点的质疑,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让祝阳着手让人去煮药。
姜晚倾一肚子的疑问,问他为何相信自己,蒙雾却是打哈哈过去,说什么看她面善,有缘什么鬼的,姜晚倾听着都觉得无语。
就算是寻常百姓都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更别说他身处于暗涌诡谲 朝局的大将军了。
能稳坐这个位置这么多年,只身一人撑起大将军府,若是个傻白甜,怕早就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不过姜晚倾也算是看出来了,蒙雾是没打算说了,那再问下去也没必要。
在将军府休养了一个多月,姜晚倾几乎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用力的夹紧转动左肩,几乎就没事儿,而这一个月来,蒙雾在生活上对她无微不至,要什么都会满足。
讲真,要不是姜晚倾从未在他身上找到过丢自己的半点情愫,她甚至都要怀疑蒙雾是不是爱上她了。
不过在这一个月来,蒙雾倒是没少跟她开玩笑,说要她做未婚妻什么的,不过这些都是打趣的玩笑话,说来都是因为南燕王有意把嫡公主许配给她。
护国将军府效忠的是皇室,但帝王多疑,总是要联姻才能彻底的放下心来,但蒙雾这边也是真的不想成家。
姜晚倾多少知道原由,心里还是挺同情他的,而蒙雾这边也在张罗女子成亲。
最近他都在烦恼这事儿。
不过这些都是蒙雾发闹得,姜晚倾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偶尔听他吐槽,毕竟她自己的事儿都是一团乱。
她甚至都不敢去想身在寅朝的那个人。
这天,姜晚倾也还在烦恼应该怎么输送自己来到寅朝的信息,她知道要自己过来的那个人一定收到她离开寅朝的情报,但南燕这个大,就算知道她来,要找到她也不容易。
她这边在苦恼着,祝阳却忽然从外面回来。
自从姜晚倾青在将军府住下后,祝阳就被调到了她这边做贴身侍卫。
对于蒙雾的这波操作姜晚倾本人也很莫名其妙,谁会派自己的心腹去保护一个陌生人,可说是监视又不像。
“你一上午都去哪儿了?”姜晚倾瞥了他一眼,随口问了句,澹澹的抿了口茶。
“去给将军办点事儿了。”祝阳说,顿了顿又道,“另外尹鹤公主跟驸马来府上了,公主听说您入住了将军府,便说要看看您。”
“咳咳……”姜晚倾差点没被茶水呛住,错愕又震惊的看着祝阳,“尹鹤公主?是前几个月刚成亲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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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阳点点头。
姜晚倾皱眉。
尹鹤公主带着驸马来将军府,还说要见她?
这位公主也就罢了,可那新驸马,不就是崔拓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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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崔拓宇的妻子
护国将军府厅堂。
丫环刚上茶水,蒙雾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眸光却略带几分讽刺的瞥了眼旁边给新婚妻子吹茶水的阮拓宇。
不,应该是崔拓宇才是。
他轻哼一声,一脸不屑,但谁也没察觉。
尹鹤公主是当今玉贵妃的唯一爱女,也算是很得宠的公主,陛下对她的宠爱甚至可以跟皇后嫡公主比较,但这个公主实在无脑,原本能嫁给皇帝的宠臣爱将独孤恒。
但最后却爱上了这个远在寅朝的细作,还是个失败者,为了这个男人,甚至搭上了自己的皇室名声,威逼当今陛下成全他二人,陛下不得以只能重新给崔拓宇捏造了一个身份,赐阮姓。
阮姓在南燕是大家,尊贵无比,为了这个不省心的女儿,陛下可谓是心累的紧,当然,这其中也有玉贵妃的纵容。
玉贵妃的刁蛮任性,可不比尹鹤公主来的小气。
蒙雾想着,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那个被悔婚的男人,撇了撇嘴。
虽然被公主退婚,但独孤恒的确是不值得同情,毕竟这人不仅不懂温柔,还冷酷的很,不管换做是谁,都不会喜欢这一类的男人。
另一年的崔拓宇接过丫鬟的茶水,稍稍吹凉后再递给尹鹤公主。
尹鹤公主笑得花枝招展,对于丈夫的细心,她是满足又幸福,也不辜负她为了嫁给这个男人忤逆父王,搭上名声。
“驸马你也喝。”她声音娇软,嗲得一旁的蒙雾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阮拓宇的目光温和而充满深情,似乎眼前的女人就是他的此生挚爱。
就这含情脉脉、温柔如水的神色,能让所有女人拜倒在她的裤子下。
他拿起另一杯茶杯,放到唇边,微微的抿了一口,眸底有一闪而过的隐晦。
阮拓宇这次来,就是为了验证这个忽然入住将军府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姜晚倾。
那日他在京郊见到姜晚倾,心里是震撼的,当时在客栈核实入住名册瞧见‘姜晚’这两个时字,他心里就有了猜测,甚至是莫名的兴奋,以至于不管不顾他的新婚妻子,直接追了过去。
直到现在想来,阮拓宇也觉得自己当日行为太过莽撞,就算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掉她,也应该带上人马才是,这样她就跑不掉了,自己也不至于还中了一箭。
虽说姜晚倾那一箭没有射中要害,但他也知道这并非是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手下留情,而是距离遥远,没有办法瞄准,不过他也不差,最后也是还了回去。
所以,当得知将军府忽然入住了一个受伤女人,他就立即起了怀疑,只是因为伤势过重,不得不暂且搁置,如今一能行动自如,他便立即过来了。
一连饮了大半杯茶水,崔拓宇才放下茶杯。
蒙雾问:“如何?茶叶还可以吗?”
阮拓宇微微一笑,温文儒雅:“将军府上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是吗?
蒙雾笑而不语。
他没说,这个茶叶是前两年皇上赏的,新茶他可舍不得招待这对夫妻。
没错,就是看不上他们。
一个头大无脑,另一个阴谋算计,两个他都不喜欢,当然也就配不上他将军府的新茶。
南燕是个爱茶的国家,跟爱品酒的寅朝不同,对于茶叶的好坏,尹鹤一下子就觉出来了,心里多少有些不可以,但蒙雾也的确是她得罪不起的。
蒙雾这个人,性子直,爱耍人,但因为是朝廷重臣不能开罪,直到现在尹鹤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驸马要借口蒙雾母亲的忌日,来将军府走一趟。
从前她都是让人送礼慰问就算了的,亲自走一趟,有那个必要吗?
蒙雾就坐在那儿,吊儿郎当的,显然并没有与他们攀交的兴趣,气氛多少尴尬,尹鹤有些不自在,便主动寻了个话题。
“今年蒙老夫人的忌日将军打算如何?”
“还能如何,就跟往常一样。”
蒙雾惜字如金,显然不想多说,能一句话概括的事儿,绝不多一个字。
尹鹤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但心里其实是很尴尬的。
毕竟以往那些年她都没来过,都是差人送礼,她如何知道往常是什么样子的。
空气又陷入了尴尬,蒙雾看着倒是坦然,但尹鹤怎么看都是不自在的。
正当尹鹤有些受不了时,门口忽然出现一袭红色的身影。
女子缓缓而来,身穿绣百鸟的云纹红萝群,看似清秀的脸庞,却带着几分媚意俏皮,有着南燕女子少有的灵动,第一眼看似如同涓涓小溪一般清澈而富有生机,但那浑然天成的柔媚,让她整个人都艳丽起来,令人过目不忘,一点都不寡澹。
尹鹤公主作为一国公主,自恃身份尊贵,就算是庶出,她也觉得自己的身价堪比嫡公主,可在这个女人面前,她却生出了自卑,尤其……她们都是身穿红衣,她穿红衣的模样,怎么看似乎都不如眼前女子来得大气尊贵。
尹鹤其实并不喜欢穿红衣,只是阿宇说喜欢红色。
她转眸看着旁边的丈夫,只见他一双眼睛紧盯着进来的女子。
心,勐地往下沉。
崔拓宇柔和的目光带着难以令人察觉的凌厉,他微微勾唇,轻哼一声。
果然是她。
呵,她倒是胆子大,竟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面前,就不怕自己说出她的身份?
姜晚倾上前,面对着一众身份尊贵的人,不卑不亢,澹漠的逐一行着南燕的礼仪问安。
其实她真的很讨厌行礼的,还是万户侯府嫡女时她就极少行礼,除非公开正式场合,后来成为摄政王妃,就更不用行礼了。
尹鹤上下打量她,目光不善:“你就是一直住在将军府的那名女子?”
姜晚倾笑笑,这话还真是耳熟,怎么?他们姓尹的都喜欢打量人,对初次见面的人,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吗。
“不错,我就是一直住在将军府的女子姜晚,你们可以叫我阿姜。”她笑着,眸底的暗芒却是旁人所看不懂的,“这位看似尊贵的小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尹鹤公主吧,久仰大名。”
尹鹤皱了皱眉,略有不悦,可对方也没说什么不敬的话,但这语气在她听来,却是十分刺耳,令她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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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不如让阿姜给驸马看伤
姜晚倾目光又落在崔拓宇身上,无视他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笑靥如花:“这位英俊帅气的公子,想必就是公主的新婚驸马了。”
她着重用‘公主’来形容他,表明他就是个吃软饭、靠女人的。
尹鹤位高权重,也一直觉得自己是高于崔拓宇的,一时也听不出这话里的讽刺,但一旁的蒙雾却一下子就听了出来,哈哈大笑,顺便还替阮拓宇承认了。
“阿姜你猜得没错,这的确就是公主的新驸马。”
这阴阳怪气的话,听得尹鹤直皱眉,可她一直高高在上,实在听不出这话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多伤自尊。
阮拓宇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他当初选择走这一步棋,就不在乎这些。
他对自己的目标很明确,寅朝他是回不去了,那就必须在南燕站稳脚跟,以什么样的途径手段他不在乎,位高权重,尊贵就好。
“阿姜小姐吗?”他笑得意味深长,“阿姜小姐看着……还挺面熟的。”
“我看着驸马爷也很面熟。”姜晚倾笑容温柔,甚至是带着几分妩媚的,“驸马爷看着不像是京城本地人,长相如此清秀儒雅,殊不知是哪里人,驸马爷先说说看,搞不好我们还是同乡呢!”
在这点上,姜晚倾没有避讳,甚至主动询问。
阮拓宇笑容消失,眯了眯眸。
她还真是跟以前一样,诡计多端又狡猾,是笃定了自己一定不会说出她的身份吗。
他现在作为驸马,忽然被赐了一个身份就很让人起疑了,毕竟他迎娶的是当今陛下宠爱的公主,需要一个尊贵的身份是肯定的,但也不能有任何的污点。
而他曾经是细作的身份,更是见不得人,更别说他作为细作已经是失败的了。
阮拓宇深呼吸:“我是镇南关那边的。”
不管南燕男女,都相对于魁梧粗狂,不管是从肌肤颜色还是口音来说,他的确都不像是南燕土生土长带人,但镇南关那一带的人跟寅朝人模样却很相似。
姜晚倾笑着说她也是。
一旁的尹鹤看着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来,心中不是滋味,她忽然挡在他们两人之间,笑着,看似友好的对姜晚倾慰问说:“听说你前些日子受伤了,还好吧?”
“小伤而已,现在已经几乎完全好了。”姜晚倾说着,温柔如水,“说来也是怪我自己不小心,再来投靠我义兄时遇见土匪,这才会受伤,不过也幸好我义兄出现及时救了我,否则我还不知如何呢!”
阮拓宇神的难看了几分。
这个女人,竟敢说他是土匪。
尹鹤愣了下,但不是因为她遇到土匪,而是因为她说是蒙雾的义妹,这多少让她吃惊。
蒙雾可从来没说过忽然入住将军府的女子是他的义妹,对外只是说是一个朋友。
她看了一眼蒙雾,只见蒙雾优哉游哉的当看客喝茶,这默不作声的模样,显然是默认了。
她笑了笑,又回头对姜晚倾说:“那真的太不幸了,现在的土匪,的确是丧心病狂。”
姜晚倾笑而不语,略带讽刺的瞥了一眼神色铁青的阮拓宇。
此时的阮拓宇,是绝对不敢揭开她身份的,一则会把自己搭进去,二则也会彻底的得罪护国将军府。
蒙雾手上握着的军权无人能及,就算是独孤家也逊色几分,是连当今圣上都要给几分薄面的,若说他的义妹是敌国王妃,姜晚倾是很有可能被圈禁,蒙雾虽然会被圣上责骂,但最后肯定是安然无恙的,而被蒙雾记恨上,怕他今后的处境也会变得艰难。
而且就算姜晚倾的身份昭然若揭,陛下也绝不会真的要了她的性命。
阮拓宇深知,虽然南燕一直都在挑战寅朝的底线,但就目前而言是绝不会开战的。
以前撑死也就杀几个百姓搓搓寅朝的威风,到最后无关痛痒的道歉就轻飘飘带过去,但现在,他们连百姓都不敢动。
寅朝现在已经跟羌国联盟,而羌国又跟北燕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南燕一旦跟寅朝开展,作为邻国的羌国也绝不会束手旁观,而北燕也一定会趁此机会进犯南燕……
而北月国跟寅朝也是有联姻的……
结合国家之间的种种,南燕是绝不会动姜晚倾,而他现在根基没稳,朝中还有许多人看他不顺眼,独孤家跟蒙雾首当其冲。
崔拓宇是不会乱来的。
尹鹤察觉到姜晚倾跟自己丈夫的古怪,作为一个妻子,她心里很不舒服,略带占有性的搂住了自己丈夫的手臂。
殊不知,从她这个小动作来看,已经暴露了自己在这份婚姻的彷徨跟不安。
她是很没有安全感的。
而在婚姻里一直拥有绝对安全感的姜晚倾来说,她也只是一笑而过,心里甚至开始有些可怜这个敏感的公主。
尹鹤自顾自的开口说:“阿姜小姐是在一个月之前受伤的吗?说来也巧,驸马也是在一个月之前受伤的。”
她说话意有所指。
姜晚倾知道尹鹤已经联想到了他们两人的受伤,因为时间实在接近。
姜晚倾只是挑眉一笑,澹漠道:“那如此看来,南燕现在是真的不太太平,我作为一个平民百姓被打劫了也就罢了,但没想到驸马爷也是这么的……柔弱。”
其实她是想说没用来着。
尹鹤觉出她话里看清的意思,脸一下子就黑了,她刚想说什么,但却被旁边的丈夫握住了手。
一抬头,她就望见了丈夫柔情似水的目光,温柔得她心都化了。
尹鹤顺势靠在了丈夫身上,目光略带挑衅的看着姜晚倾,彷佛是在示威。
你看,我们夫妻多恩爱,你休想破坏我们的感情。
姜晚倾面上笑嘻嘻,却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这阮拓宇她一看就知道是在演戏,那看似柔情的那么机械,一看就是演出来的。
凤南靖望她的目光也很温柔,绝没有阮拓宇的这么僵硬,只要是被恋人温柔对待过得人,一眼就能看出这里面的真伪,而尹鹤那宣告自己是正主,不容他人窥觊的眼神,更是让她想笑。
也就只有她这个傻子才会把阮拓宇当个宝。
而坐在主位上,却一直充当看戏人的蒙雾笑得意味深长,他忽然转了转眼珠子,戏谑的开口说:“公主驸马跟微臣义妹聊得这么起劲儿,还真是一见如故啊!
不过说来公主还不知道吧,微臣这义妹可是位神医,生死人肉白骨,妙手回春,一个月前还伤势惨重不能下地,这会儿就都全好了。
驸马爷伤不是还没好吗?不如就让微臣的义妹给驸马看看,有病还是要快点医,能快些愈合总是好的。”
他说着,笑得一脸灿烂。
待话音一落,姜晚倾的脸就立即拉得跟马似的长,凶神恶煞的看着蒙雾,死亡目光。
要死,这货玩儿她呢?
她跟这对夫妻说话火药味这么浓,哪里一见如故了,他怕不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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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姜晚跟阮拓宇之间的古怪
医术这种事,都是通过时间日积夜累,一个人的医术如何,年龄是最能说服人的。
尹鹤看着眼前这个没比自己大几岁的女人,心里是不屑一顾。
就她这岁数,医术能好哪儿去,怕就连感冒发烧都看不好吧,到时候可别把她的驸马医死去。
尹鹤说:“不用了,其实我……”
“好,那就麻烦阿姜小姐了。”
尹鹤这边拒绝的话还没说完,阮拓宇那边却张口就答应了。
一脸错愕的不仅是尹鹤,还有嘴角抽搐的姜晚倾。
有那么一瞬,她真想一拳打死阮拓宇。
她这一拳是认真的,真想弄死他的那种。
尹鹤那张脸黑得不行,一脸不情愿,根本就不同意让姜晚倾碰她的夫君。
阮拓宇笑了笑,低头吻了吻尹鹤的嘴角,对周围的人视若无睹,温柔说:“你不是想去楠木山庄泡温泉吗?我伤不好,怎么陪你去。”
尹鹤心里原本还挺不乐意的,但一听到这个,顿时眉开眼笑。
原来他都是为了她的着想。
尹鹤想着,毕竟自己是公主,身世怎么都比姜晚好,而且阿宇这么爱自己,他们新婚燕尔,怎么会怕她破坏他们的感情。
她张口就答应了。
姜晚倾脸臭得跟什么似的,目光灼灼的瞪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蒙雾。
蒙雾耸耸肩,好笑的看着她,似乎再说自己也是无辜的。
姜晚倾气不打一出来,是真的不想靠近崔拓宇,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而是真的厌恶他,厌恶到连靠近都觉得恶心。
迎蕊的死,他脱不了干系。
她心里的厌烦波涛汹涌,但面上却一如既往的平静清冷:“既然驸马爷不嫌弃民妇,那民妇也就恭敬不如从命,说来这里也没外人,蒙雾也是男子,而尹鹤公主又是你的妻子,不如就让屏退下人,直接在这医治吧。”
阮拓宇没什么意见,倒是尹鹤略微有些惊讶。
姜晚自称民妇,那就是说她已经成亲了,是有夫之妇。
尹鹤勐地松了口气。
阮拓宇坐在旁边的副位上,英俊的脸没什么表情,因为伤口在胸口,他只能脱掉了外衣。
阮拓宇身材很好,结实而没有半分赘肉,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强健有力,女子看了都脸红。
即便是已经成为他妻子的尹鹤,也不由得红了红脸,但姜晚倾却没有半分动容,那冷漠的脸,彷佛眼前的就是一块猪肉。
姜晚倾解开了崔拓宇的纱布,一层接着一层,因为手短,她只能找了祝阳帮忙。
姜晚倾可不想抱着阮拓宇。
伤口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而阮拓宇的伤恢复得很好,已经结痂,但看着也仍旧是触目惊心,伤口已经完全是干燥的了,但相比起姜晚倾的全数愈合,差别可不是一般的大。
姜晚倾看了眼,摁了摁伤口旁边的位置,她故意的加重力道,阮拓宇疼得脸色微变,但却强忍着痛呼。
尹鹤在一旁看着,十分紧张心痛,其实她是真的很想跟阿宇去泡温泉,可他受伤了。
虽说她打心眼儿里是不相信姜晚的,但是她的确是听说一个月之前姜晚受了很重的伤,可现在她精神看着却如此好,一点也不像受伤的人,所以她就抱了期待的心。
“如何?”尹鹤故意问。
太医说阿宇恢复的还算不错,没有发炎感染。
“不怎样。”姜晚倾澹澹说,“方才公主说了这是一个月之前的伤口的吧,但这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这样,你说能有多好。”
尹鹤皱眉:“可这不也没有引起感染发烧吗?太医说恢复得很好啊。”
“没有引起感染发烧这就叫好了吗?那儿个太医这么说的,你就让那人回家种田吧。”姜晚倾嗤之以鼻。
尹鹤心有不悦,多少不满姜晚倾这骄傲的语气。
她一个黄毛丫头,竟还敢埋汰宫里太医的医术,她又能有多好。
果然就不应该抱有期待,同意让她给驸马看病,果然是个错误。
正当尹鹤想结束这场医治时,姜晚倾却忽然澹漠的开口:“公主不是想跟驸马去玩儿吗?既然找了我,那我自然不能让你们空欢喜异常,我有把握十天之内能让驸马伤口愈合。”
尹鹤一愣,错愕又震惊的看着她:“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从不说空话。”姜晚倾说,一脸笃定的模样,似乎还有些洋洋自得。
尹鹤半信半疑,看了一眼神色依旧的阮拓宇。
他似乎格外相信姜晚,以至于她说出这么大放厥词的话竟然也不质疑。
联想到刚才二人的古怪,她开始怀疑这两人到底是不是认识的。
尹鹤说:“那就麻烦阿姜小姐了。”
“不麻烦,只是……”姜晚倾声音一顿,似乎有些犹豫,又接着说,“但要加速伤口好转,驸马可是要吃点苦头的,就不知驸马乐不乐意。”
阮拓宇还是那副澹然的模样:“一点苦头而已,也没什么不能吃的。”
“驸马如此能忍,那民妇就揭开驸马的伤疤,重新为您上药整合了。”
话音一落,莫说阮拓宇夫妻两,就连蒙雾都一脸震惊。
哈?
这么大的一个伤口,好不容易结巴愈合,可你却要揭开。
这得多疼啊。
蒙雾听了都有些忍俊不禁。
尹鹤一听,立即就不乐意了,觉得姜晚倾是在耍她,带着几分怒气说:“你玩儿本公主吧,哪儿有人这样看病的。”
“我就是这样看病的。”姜晚倾挑眉一笑,甚至还带着几分张狂,“那公主到底是看还是不看呢?”
尹鹤气急,觉得姜晚倾对她不尊敬,甚至是在挑衅她,而正当她要发作时,阮拓宇却拦住她,冷静的说了一句:“可以。”
尹鹤大为震惊,只觉得他是不是疯了。
“我是真的很想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他一双眼充满柔情,带着无尽的情意。
尹鹤感动得眼泪直掉。
姜晚倾眼角一抽,翻白眼。
最后,尹鹤还是被崔拓宇说服了,姜晚倾不得不给他看诊。
她揭开伤疤的动作十分粗鲁,阮拓宇的一层肉都被她揭下来了。
阮拓宇闷哼一声,咬牙忍住,一旁的尹鹤瞧见了心疼得不行,不断恶狠狠地威胁姜晚倾,让她轻点儿。
但姜晚倾肯定是不会的。
其实让阮拓宇快速愈合的方法有很多种,但这一种绝对是最痛苦的。
伤口再次揭开,血流不止,用止血粉止血,后来就是缝合伤口,阮拓宇已经是疼得脸上一层冷汗了。
他皱着眉盯着姜晚倾,眸底涌现难以言喻的情绪,似乎是幽怨,但似乎也不是,那眸底的执着是旁人所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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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最是敏感,尹鹤虽然心疼他,但心里也落了个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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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完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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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 蒙雾背后的人
时间过得十分漫长,姜晚倾缝合的动作慢吞吞的,甚至还回头跟蒙雾聊天,看得尹鹤心火躁。
“你拿针头缝驸马的肉也就罢了,但你能不能专心一点,好好给驸马缝合,你这样驸马得多疼啊。”
尹鹤是听说过伤口是可以缝合的,如此会好得很快,但到底如何缝合,她还是在第一次见。
看着心爱男人红肉外翻的模样,她心疼得几乎在滴血。
“急什么,又死不了人。”姜晚倾澹澹说,并不因为尹鹤的催促注意力而有所集中,“你家驸马还什么都没说呢,他都没叫疼,你替他喊什么疼。”
尹鹤气急。
要点尊严体面的男人都不会在旁人面前喊疼的好吗。
尹鹤之前还怀疑他们二人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她觉得是旧情,可这样哪里像情人,分明是前世有仇。
这是一场漫长的缝合手术,姜晚倾悠然自得,阮拓宇满头冷汗,甚至开始颤抖,尹鹤心疼得眼睛都红了,蒙雾则是在一旁乐颠颠的看戏。
结束后,尹鹤看着阮拓宇苍白的脸,心疼得在滴血,而转眸看着姜晚倾的眸光却是凶神恶煞。
她怒气冲天地放下狠话:“你的治疗最好有效,否则本公主是不会放过你的,若是十天后驸马没好,本公主拿你是问。”
姜晚倾耸耸肩:“我的治疗绝对是没问题的,但也要驸马跟公主配合,若是在这十天里你们任由伤口发炎感染或者吃一些对伤口不利的发物,这个就很难说的了。”
忌口、好好上药这些尹鹤当然懂,还用得着她说。
她跟阮拓宇离开,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始终带着敌意。
阮拓宇一直沉默,话很少,茶色的眸子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离开了护国将军府,一上到马车,尹鹤就心疼得眼泪直掉,不断的询问阮拓宇疼不疼。
阮拓宇温柔的拂去她的眼泪,吻了吻她的脸颊,说只要能陪她去山庄泡温泉,能让她开心,自己受再多苦也值得。
这下尹鹤简直感动得痛哭流涕,抱着阮拓宇的手哇哇大哭。
因为太过心疼,她根本就没发现男人眸底一闪而过的精光跟隐晦。
而另一边,尹鹤一干人才离开,姜晚倾就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朝蒙雾扔过去。
蒙雾身手敏捷,很轻快的就躲开了,他仍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说:“你干什么呢?”
“我干什么,是你干什么吧。”姜晚倾为我米奇的眸子带着一丝丝的怒火,“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到底是谁让你来接近我的。”
她毫不怀疑,蒙雾就是故意的,而且他似乎也知道自己跟阮拓宇之间的是是非非,方才他那戏虐的笑,姜晚倾可没错过。
蒙雾耸耸肩,无辜至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不承认?”姜晚倾冷笑,“行,那就此别过。”
话落,她大步流星的朝门口走去,连细软都不要了,直接离开。
蒙雾赶紧上前阻拦:“你对南燕又不熟悉,这会儿是要上哪儿去啊。”
乖乖,她怎么能走。
姜晚倾要是离开了,他可怎么跟那人交代。
姜晚倾神色仍旧不好:“那你是说还是不说。”
蒙雾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就这么肯定我有目的,有人在背后指使我?”
“要是没有,你一个将军,怎会如此善心大发,收留一个陌生人。”
早在之前姜晚倾就有所怀疑了,但因为无迹可寻,也因为没有落脚地,她便没有深究,但她已经在南燕呆了一个月,早就摸清了这里的情况,因此呆不呆在将军府,是真的没什么必要。
即使待着,也能有个靠山。
蒙雾一脸无奈,见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只能举白旗:“好吧,我的确跟某人有合作,要替他照顾你,但姓甚名谁,我并不能同你说,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帮你的就行。”
姜晚倾也不意外,但是凤南靖还是盛准,她猜不到。
盛准跟南燕渊源颇深,应该是他没错。
蒙雾见她沉默,打哈哈说:“行了,你就放心在将军府住下吧,我的体内的余毒还没清完。”
这个也是让姜晚倾留下的主要原因之一。
蒙雾也知道,自己体内的余毒不能再拖了。
姜晚倾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虽看似还是有些不悦,但到底也是没有在吵着要离开。
蒙雾松了口气。
心想这摄政王妃,还真不是一个小角色,怪不得能把摄政王套得死死的,明明是好心照顾让她留下,这看着倒像是他求着姜晚倾让自己照顾。
蒙雾心里苦,但他就是不说。
经过跟尹鹤公主的这么一出,京城内都传开了说护国将军府来了个奇怪的神医,治疗手法奇怪,就连开的药物也奇怪。
姜晚倾不是莽撞的人,她这么折腾阮拓宇,不仅仅是为了报复,也是为了利用尹鹤公主的影响力,把她来南燕的消息传出去。
既然她找不到那个在背后操控的人,那她就站在高处,让别人来找她。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在将军府耐心等候,等着那个人送上门。
但没想到的是,姜晚倾没等到这背后算计的人,倒是等来了户部侍郎的千金,徐思雨。
徐思雨是家里的老幺,上面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是户部侍郎的小女儿,也是尹鹤公主的狗腿子。
姜晚倾在将军府的前院见了她。
没办法,人家都已经来了三次,每次她都称病不见,事已经过三,再拒绝就过分了。
“早就想来拜会姐姐了,没想到姐姐长得如此清秀可人,真是漂亮。”
徐思雨一见面就说。
这话虽是客套话,但徐思雨见她的第一眼,也是真的被惊艳到。
她长得细皮嫩肉的,皮肤甚至比他们这些权贵千金还要好,外头传言蒙雾的这个义妹是来自乡下,可这女人身上哪里有半分农村的乡土气息,若是没有一直被教养,怎么会这般落落大方。
而且她长得还可人,体型显瘦,不似她们这般骨架大。
南燕的女子,就算再瘦,骨架也是大的,这么娇俏的,是真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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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个女子中都不一定能找到两个这样体型的。
徐思雨心里多少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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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 告御状
“我跟你不熟,也没什么好拜会的,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挺忙的。”
姜晚倾澹澹说,脸上没什么表情。
徐思雨脸上笑容一僵,心里只觉得这个姜晚不识好歹,自己都屈尊降贵的过来,她还好意思甩脸子。
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父亲位居三品,这是一个不小的官职了,在外面的富家千金哪个不得给她几分颜面,可姜晚这个想下来得倒好……
徐思雨板着个脸,带着几分训斥的口吻说:“如果阿姜小姐要是这种态度,那今后会很难在贵族里立足,因为没有一个大小姐跟阿姜小姐这般目中无人。”
说着,她轻哼一声,带着不屑,“而且你也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靠山,只是来投靠义兄的农妇,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姜晚倾眉头一扬,好笑的看着她:“这到底是谁骄傲了?我在将军府好好地吃饭喝茶,这惹到你什么事儿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跟我说教。”
她声音澹漠,充斥着几分嘲讽,眸光平澹但却充满压迫感,“徐小姐,你家怕不是住海边的,管这么宽。”
“你……”徐思雨气急,拍桌而起,“姜晚,你不识好歹。”
“徐思雨,你有病得治。”
徐思雨气得不行,头顶几乎都要冒火了。
她怎么都想不透,蒙哥哥怎么就跟这样狂妄自大的女人结拜兄妹了,自己明明是一番好意而来教她规矩,她倒好,连起码的客气礼貌都没有。
徐思雨愤愤的想着,但她似乎忘了,是她先看不起人咄咄逼人,而且既然是初次见面,萍水相逢,她又不是将军府的女主人,有什么资格对姜晚倾说教。
姜晚倾平静而澹漠的喝着茶水,末了还懒懒的掀眸看被气得火冒三丈的徐思雨,嘴角掠过一抹嘲弄。
这八成是蒙雾的一个暗恋者。
说来她也是真倒霉,之前是尹君,后来是尹鹤,再然后是这个什么徐思雨。
这些个女性同胞就不能有点追求了吗?就不能好好在家插花弹琴修养情操,非要为这些个死男人挣来斗去,还真是可怜。
这个时代的女性,都是以男子为天,把自我都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徐思雨的确偷偷爱恋蒙雾好些年,先前陛下有意把嫡公主许配给他,她因此都难过好久,后来嫡公主表明心意喜欢的是独孤恒,陛下这才打消这个念头。
而开心不过几天,她却忽然听说有个女子入住了将军府,之前说是朋友,后来又是义妹。
义妹,那就是没有血缘关系,是可以成婚的。
徐思雨心酸得很,也极度的不甘心。
她想了想,深呼吸,干脆说:“阿姜小姐,这样吧,听说你是家里没人了才来投靠蒙哥哥,但到底男女授受不亲,为了你的名声,还是搬到本小姐家去吧,徐府是不如将军府大,但容纳下你,绰绰有余。”
姜晚倾笑得十分灿烂:“不好意思啊,我不喜欢住小房子。”
徐思雨脸色骤变,眼睛瞪得老大,倏地拍桌而起:“姜晚,你什么意思,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这是敬酒吗,我可没看出来,我听你这语气,怎么都像是施舍。”
姜晚倾轻哼,“这将军府我都不在乎,更别说你那个小的不能忍受的徐府,另外我还是劝你省点力气,要真喜欢蒙雾,就自己去追好了,别把什么坏心眼儿打在我身上。”
徐思雨表情忽白忽青,十分精彩,多少有些被戳穿心思的恼羞成怒。
她看了眼在场的丫环家丁,只觉得无地自容,扬手就想给姜晚倾一巴掌。
只是巴掌还没落下,就被祝阳攥住了。
他冷着脸说:“还请徐小姐自重,阿姜小姐是将军的贵客,您不能无礼。”
徐思雨气急,抽回手气冲冲的怒指姜晚倾刚说:“你帮他还是帮我?我可是从小跟将军一起长大的。”
这话说的,自负至极,也是真的轻蔑姜晚倾
姜晚倾清丽的脸庞没有半分动容,但冰冷的眸光却带着慑人的气场。
在徐思雨话音落下后,没有任何预兆的,姜晚倾忽然起身一耳光朝徐思雨呼了过去。
啪的一下,这耳光清脆响亮,叫的在场的人都傻了眼,震惊不已。
徐思雨被打得一愣一愣的,后来几乎是尖叫出声:“你敢打我?”
“这就是你冒犯我的代价。”姜晚倾微微颔首,比起歇斯底里的徐思雨,她更有气场,也更具有大家闺秀的气势。
她回头旋身落座,落落大方,声音却不容置疑,“还愣着干什么,祝阳,马上把这泼妇给我赶出去,扰得我心烦神躁。”
“姜晚,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
徐思雨怒吼着,上前就想跟姜晚倾干架,但祝阳跟将军府的人可不是吃素的,立即上前把她拖了出去。
狼狈不堪徐思雨被拖走,还掉了一只绣花鞋,颜面尽失,哪里还有一个大家闺秀的风范。
在场的人窃窃私语,都震惊姜晚倾的胆大。
这徐思雨可是当今玉贵妃的娘家那边的人,她竟敢动手,这得惹出多少风波周折。
徐思雨被打,还被赶出将军府,这多少让徐家的人抬不起头,徐思雨的父亲徐辉甚至还去告了御状。
不过蒙雾也不是吃素的,在列举了徐思雨在将军府各种无理取闹的行为后,徐辉便红了脸。
这原本就是徐思雨不占理,是她越俎代庖跑去教训别人,还想动手,徐辉是占着妹妹得宠才会这么肆无忌惮,但他似乎也是忘了,蒙雾也是手握重权的将军,还是当今陛下的宠臣爱将。
到最后,姜晚倾跟蒙雾不仅没受罚,相反的徐辉还被圣上训斥说教女无方,当众斥责,可以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件事到底是闹上了御前,不算小事了,徐思雨虽然说受罚,但在她看来,事情姜晚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而当她以为他的蒙雾哥哥会因此疏远姜晚倾这个惹祸精时,到头来却发现根本没有。
她难过得嚎啕大哭,心里也更恨极了姜晚倾。
在护国将军府,蒙雾的确没有因为这件事情问罪姜晚倾,甚至被告御状后,回来还跟姜晚倾乐颠颠的吃饭,但在事发后的第三天,他却忽然把姜晚倾叫到了书房,语重心长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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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姜啊阿姜,你最终还是惹祸了,那事儿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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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8章 玉贵妃刁难姜晚倾
姜晚倾正在喝汤,蓦地掀眸看他:“说重点。”
“……”蒙雾有些无语,继续说,“玉贵妃后天在宫里举行夏日宴,邀请你去。”
玉贵妃,尹鹤公主的生身母亲、也是徐思雨的姑姑。
徐家丢了这么大的人,玉贵妃也连带着丢脸,而她又是这般刁蛮任性的性子,这次宴席忽然点名让姜晚倾过去,能有什么好事儿。
姜晚倾当下就明白了,这是一场鸿门宴。
蒙雾说:“这次宴会你一定要去,不然就是抗旨不尊,是犯上,犯上可是大罪……”
“行,别说得这么严重,我去还不行吗。”姜晚倾格外看得开,澹漠得彷佛这真的只是一场寻常的宴会。
蒙雾多少担心:“那你能应付吗?”
“既来之则安之,我现在在南燕的确不算什么,但好歹也是你的义妹不是,他们也不是个傻子,撑死也就教训一下,不会太过分。”
蒙雾一想到玉贵妃曾经的种种行为,神色难以言喻:“还真不好说,玉贵妃的性子是出了名的……过分。”
姜晚倾眉头微微一扬,失笑。
蒙雾这么忍俊不禁,怕也是没少见玉贵妃撒泼。
“反正你小心点就是了,玉贵妃很会无中生有。”蒙雾最后说。
因为他的缘故,姜晚倾倒是不至于赔上性命,但就是会吃苦头。
姜晚倾撇撇嘴,十分澹然,但心里也有了应对的良策。
直到进宫的前一天,姜晚倾都在自己的房间里,跟之前没什么两样,在捣鼓药材,一点都不紧张,反倒是蒙雾有些担心。
这不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蒙雾最后还是担忧,说是要陪姜晚倾一起去,但是姜晚倾却让他不要耽误公务,云澹风轻。
来南燕,她肯定是做足准备的,而这次的宴会,在她看来甚至都算不上凶险。
不过这次进宫,祝阳会跟着她去。
进入皇城后更换步撵,这会儿已经中午,太阳有些晒,她用手挡了挡,还撑了油纸伞。
姜晚倾瞥了眼旁边的祝阳:“你要不要撑一下伞?”
“不必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太阳不算什么。”
“怪不得你这么黑。”
祝阳:“……”
进了后宫,姜晚倾却忽然让宫人从另一条道儿过去。
祝阳略微错愕的看着她。
这南燕皇宫她是第一次来,可这驾轻就熟的模样,更像是在皇宫久住的。
姜晚倾笑了笑,只是说从这条路走,比较凉快。
祝阳满腹疑惑,也没说什么,毕竟自己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好姜晚倾而已。
姜晚倾重新选择的这条道路,距离玉贵妃的宫殿稍微比较远,但凉快也是真的凉快。
路程走到一半,姜晚倾忽然瞧见一个老嬷嬷满头大汗的靠在红墙上佝偻着身子,喘气连连,似乎很难受的模样。
姜晚倾让人停了步撵,走过去。
祝阳愣了下,立即跟上。
“嬷嬷,您怎么了?”姜晚倾关切问。
老嬷嬷愣了下,困惑的看着忽然落轿的女人,上下打量,带着几分警惕,她笑笑:“没什么,只是有些膝盖疼,休息一下就好了,小主不用理会奴才。”
许是见她长得颇有姿色,又在后宫,还以为姜晚倾是皇上新纳的美人。
姜晚倾一听这称呼,就知道她会错意了,但也算面善,说:“我是蒙将军的妹妹,你可以叫我阿姜。”
她声音一顿,看着老嬷嬷略微发颤的下半身,说:“看嬷嬷的模样,应该是风湿发作了吧。”
老嬷嬷愣了下,十分惊讶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笑了笑,竟就这么蹲下,从袖口掏出一瓶药酒,顿了顿,她又回头对抬步撵的奴才说:“都转过去。”
奴才们了然,立即转身,而祝阳愣了下后也同样转身。
在老嬷嬷惊讶的目光下,姜晚倾竟放下身份给她上药酒揉腿,而待老嬷嬷回过神来时,她才想要阻止。
“阿姜小姐,这可使不得。”
“不打紧,就快好了。”
姜晚倾说着,娴熟的给老嬷嬷上药酒。
老嬷嬷久居深宫,是个十分警惕的人,但不管是谁家的小姐,都看不起他们做奴才的,不趾高气扬算不错了,哪里还会这般放下身段的为奴才上药。
老嬷嬷想看她究竟玩什么把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药酒触碰皮肤后带来的清凉感真的缓解了她的疼痛。
姜晚倾左右都为老嬷嬷上了药,之后还把药酒赠与老嬷嬷。
“早晚各一次,效果很显着的。”
老嬷嬷并没有拒绝,而方才还疼痛难忍的膝盖,这会儿的确是得到了有效的缓解,不至于像刚才那般难受。
老嬷嬷欣喜的看着手上的药酒,窃喜之时,还不忘问姜晚倾的名字:“阿姜小姐全名是?”
“姜晚。”
老嬷嬷微微点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两人都手头都还有事情要做,便也没有继续谈话,而一旁的祝阳却是一脸疑惑,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做。
在前往玉贵妃的宫殿时,祝阳问她:“阿姜小姐,您可知道,方才的那位嬷嬷是谁?”
“当然知道。”姜晚倾笑靥如花,眸底波光流转,“否则你看我像是热心肠的人吗。”
祝阳笑笑:“但也不像是坏人。”
姜晚倾笑而不语,也没继续说什么。
很快到了玉贵妃的宫殿,虽说路上耽误了些许时辰,但最后到底也是没有迟到。
“姜晚,你好大的胆子,本宫邀请你来参加春日宴,你竟敢现在才来。”
姜晚倾才进入玉贵妃的宫殿,玉贵妃就立即拍桌训斥。
当着这满堂富家小姐的面。
姜晚倾抬目,只见这玉贵妃身穿一袭红色牡丹绣百花的红色霓裳裙,雍容华贵,可当今皇后还没死,玉贵妃作为一个妃子,小妾,竟然这么堂而皇之的把百花之王牡丹的花样绣在衣服上,还穿在宴会上。
怪不得蒙雾说玉贵妃难缠,这真的不是普通的恃宠而骄啊。
众人一切窃窃私语,都在议论着姜晚倾,说她丢脸。
姜晚倾宠辱不惊,澹漠说:“回贵妃,民妇并没有迟到,这距离春日宴开场还有半刻钟呢。”
“可参加本宫的宴会,就必须早到半个时辰。”玉贵妃训斥说,强词夺理,刁难的意思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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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无赖贵妃诬赖
姜晚倾差点没笑出声,她微微眯着眼,嘴角是上扬的,可眸光却是寒如冰,一眼看得人心都凉了。
“所以贵妃是在抓住民女莫须有的问题找民女麻烦?”
她说得直接。
玉贵妃瞳孔一缩,显然也是没想到她竟就这么脱口而出,一时有些难下台,微微憋红的脸看不出是因为愤怒还是窘迫。
后来,她直接拍桌而起,用身份压制:“你敢这么跟本贵妃说话。”
姜晚倾微微勾唇,嗤笑。
而这时,席位上的徐思雨说:“姜晚,你少不识好歹,贵妃娘娘的宴会可不是谁都能来的,你一个乡野村妇,贵妃邀请,那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就你这样的人,就连进皇宫都是不够格的。”
姜晚倾嘲笑以对,慵懒的目光轻蔑又不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徐思雨只觉得自己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对方毫无杀伤力,反而让她郁闷得紧。
席座上有人对姜晚倾窃窃私语,说她好嚣张。
尹鹤面上端庄大方,但心里的郁闷跟对姜晚倾幽怨并不比徐思雨的少。
这个女人,不仅拂了徐家的颜面,害得她跟母妃也一起丢人,甚至还跟她的驸马纠缠不清,现在还敢在宫里嚣张,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她哼着声音开口:“阿姜小姐,这里是皇宫,你不能见人就怼,请有点家教,我母妃今天是好意邀请你来参加夏日宴,欣赏稀世珍品的琉璃青玉观音的,你如此,未免也太不识好歹了。”
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出姜晚倾的不对,彷佛她生来就该逆来顺受。
“公主这话可说错了,不是我怼人,是我一进来就被人怼,怎么?我又不理亏,难道还不能说回去了?”
她笑靥如花,冷眸似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应该反思自己的问题。”尹鹤说,端着公主的仪态,居高临下的说教。
“谁说的,公主要不要来试一下一个巴掌到底拍不拍得响。”姜晚倾反唇相讥,但仍旧是笑着的,“在这场夏日宴中,我并没有迟到。
但却无端端的受了责骂,尹鹤公主也说了民妇初次进宫,就算有什么不妥,作为东道主、尊贵的人儿,难道不应该包容一下,而不是没理还不饶人。”
尹鹤眼角一抽,也是真没想到姜晚倾竟然这么会说,这一句接着一句,逻辑十足,叫的人根本就无法回话。
可他们是皇家的公主跟贵妃啊,圣眷正浓,她们说的话,从来都是对的,错的都是别人。
玉贵妃虽已经快四十,但因为一直被圣上宠爱,性子就跟小女孩一样骄纵任性,她死死的盯着姜晚倾,怒气跟不满写在脸上的。
姜晚倾微微扬眉,不屑一顾,而这一眼,也是彻底地惹怒玉贵妃。
玉贵妃冷笑说:“阿姜小姐可真是伶牙俐齿,这张嘴可真会说。”
玉贵妃情绪都是写在脸上的,其他人见闻,立即闭了嘴,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贵妃想说的是会得罪人吧。”姜晚倾抿唇而笑,那个叫大方。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玉贵妃说,“你是贱民,但在座的都是公主又或千金小姐,你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在这里说出这么些话的。
你难道不知道你身份低贱,在这一众小姐面前,是不堪的吗。”
姜晚倾笑眯眯的:“不好意思哦,民妇还真不知道,虽然当今时代不是人人平等,但我也没觉得自己有多不堪。
别人说堪不堪的不重要,只有自己觉得自己低贱那才是真的低贱。”
她声音一顿,掀眸:“只是我没想到,玉贵妃如此在意身份高低贵贱。”
玉贵妃是谁,怎可能听不懂这话里的讽刺意思,当下就气得瞪眼睛。
这个贱人,竟然敢骂她自卑敏感,这番话,不就是在拐着弯骂她低贱吗。
一旁跟在姜晚倾后面的祝阳汗流浃背,默默的拽了拽姜晚倾的袖子,提醒她让着点玉贵妃。
乖乖,她怎敢这么怼贵妃,简直是不要命了好吗。
姜晚倾似笑非笑,对于祝阳的暗示爱答不理。
笑话,她是来南燕办事的,不是来受气的,凭什么让她打掉牙齿和血咽。
来南燕本来就是不情愿,让她在这受委屈,那更是不可能。
玉贵妃盯着姜晚倾,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两个血洞来,而姜晚倾眸光也没有丝毫的害怕或者是回避。
她甚至还是张扬的。
席位上的众人颇有意思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兴奋。
玉贵妃做事做人的确很混账、恃宠而骄不讲理,其实许多人都看她很不爽的,见她被怼得七窍生烟,心里痛快是肯定的,而至于姜晚倾的下场,这就不是他们考虑的范围内了。
“牙尖嘴利。”玉贵妃咬牙切齿,而原一直紧绷的脸忽然就放松了,眸底精光忽闪忽明。
她扬手,一下子就打翻了桌上的白瓷花瓶。
南燕生产青瓷,白瓷珍贵无比,都是藩国进贡或者花大价钱从他国购买的,这一只,不下百金。
可是玉贵妃分明是故意的。
姜晚倾微微皱眉,而一旁的宾客则是大惊失色,但却似乎猜测到了后续发展。
众人一脸同情的看着姜晚倾。
玉贵妃忽然声音高扬,看着姜晚倾不可一世说:“大胆姜晚,你竟敢打碎陛下赏赐给本宫的白瓷花瓶,来人,把这贱人给本宫拖下去,张嘴八十,把她牙齿给我拔了,关入大牢。”
此时此刻,姜晚倾总算是见识到了蒙雾所说的玉贵妃‘过分’到底是怎么个过法,这简直是目无王法。
自己当众打翻花瓶却平白无故赖到她身上,还有比这更恃宠而骄的吗?
席座上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姜晚倾说话,可他们明明也是瞧见花瓶是玉贵妃自己打碎的。
姜晚倾心里无语至极,但在心里也没指望过这些个孬种会替她说话,倒是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祝阳开口说。
“娘娘,阿姜小姐是我们将军的贵客,花瓶明明就是您自己打翻的,你不能诬赖阿姜小姐。”
“你一个小小的将军,有什么资格对本宫的命令指指点点。”玉贵妃轻嗤,不屑说,“在本宫眼里,你跟这女的一样下贱。”
祝阳神色不改,继续冷澹说:“但是贵妃您不能睁眼说瞎话,你们明明也看到了,为什么不站出来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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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句话,祝阳是质问在场的宾客的。
那些人仍旧默不作声,就好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姜晚倾心想,祝阳还是太天真了。
在这水深又勾心斗角的皇宫,他怎么能奢望这些人是有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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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0章 都去死吧
“大胆祝阳,你竟敢在本宫宫中放肆。”玉贵妃拍桌,有怒道,“既然你跟姜晚倾一般不识好歹,那你就陪着她一起去吃牢饭、挨板子吧。”
祝阳仍旧面不改色,只是愤愤不平玉贵妃的无赖。
玉贵妃话音一落,席位上的尹君就忍不住了,拍桌而起:“娘娘,祝阳是一时性急,还希望娘娘您不要惩罚祝阳。”
姜晚倾忽然发现,这些个南燕人,一旦着急生气,就会拍桌。
贵妃生气了拍桌,公主生气了也拍桌,就连郡主生气也还是拍桌。
这些人,是专门拍桌来表达自己生气吗?他们是怎么做到统一的。
姜晚倾竟还深思熟虑了起来,浑然不觉自己现在处于危险时刻。
她此时危险,估计也就只有旁人觉得。
玉贵妃皱眉,面色不虞的看着尹君。
尹君是当今陛下亲妹妹陶恒长公主的女儿。
陶恒长公主早年为了朝局跟铁塔部落联姻,而铁塔部落是草原最大的部落,没有之一。
婚后的陶恒长公主跟驸马也算是琴瑟和鸣,但后来驸马意外坠崖而亡,长公主就带着女儿回来了,而陛下对于这个丧夫的妹妹格外疼爱,对待这个小侄女更是关怀备至,还给了郡主的头衔。
许多人知道,若不是怕乱了辈分,以当今皇上对尹君的宠爱,封为公主都不为过。
玉贵妃在后宫跟皇后斗得厉害,太后又不喜欢她,尹君背后站着的不仅是太后、皇上长公主,甚至还有整个铁塔部落。
最后,玉贵妃憋红了脸,不得不开口:“罢了,祝阳将军估计也是一时乱了方寸,本宫就不与你计较了。”
“可是阿姜小姐的确是没错。”
玉贵妃这边松了口,但祝阳这边却还是不依不饶。
姜晚倾心里还是颇为意外的,毕竟进宫之前,他们都知道她这次是凶多吉少,就算她被玉贵妃惩罚,祝阳也不会因此受蒙雾责骂。
在感叹祝阳的义气时,姜晚倾也觉得这兄弟有点一根筋。
尹君那边直接激动了起来,离席三两步的跑过来,着急说:“贵妃都答应不再追究了,你还倔什么,姜晚的性命能有你的重要吗。”
这话姜晚倾就不爱听了,她劝人归劝人,做什么要拐着弯骂她卑微。
祝阳还是一丝不苟:“微臣只是听将军吩咐。”
尹君见他又是冷着一张脸,根本不领自己的好意,而这般护着别人的模样,就好像他跟姜晚才是亲密无间。
她鼻子一酸,眼眶顿时就红了。
祝阳高大魁梧的身形动了动,薄唇抿紧,但终究还是一动不动。
姜晚倾懂了,合着这不是单相思,而是双向奔赴,两情相悦呢。
“行了,不用跟我同甘共苦,人姑娘的好意你得领情。”姜晚倾说,用着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见的声量。
尹君一愣,脸颊蓦的就红了,又囧又气的盯着姜晚倾看。
祝阳还想说些什么,但姜晚倾却忽然扬手示意噤声,她倏地往前走了两步,面上的神采甚至是明媚的,没有半点诙谐。
“既然贵妃说民妇打碎了花瓶,那民妇就是打碎花瓶了。”
玉贵妃紧盯着她,不明白她想干什么,而席座上的尹鹤跟徐思雨虽看似事不关己,但心里其实是很爽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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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觉得自己大仇得报,另一个觉得打击了情敌,出了口气。
玉贵妃想不出个所以,只当她是变相的朝自己示弱,好让自己下手轻点。
早这么识时务不就好了,但现在,已经晚了。
玉贵妃说:“来人,还不快把姜晚拖下去,拔牙、打板子,关入大牢,缺一不可。”
“是。”
底下的侍卫听闻立即上前。
“不用,我自己走。”
姜晚倾说,可她才扭头,却倏地脚步一顿,跟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勐地回头。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只见娇俏的女子大步流星的朝摆放在殿中央的琉璃青玉观音像走去,她没有半分犹豫,纤长的手一挥,竟将那观音像打掉在地。
只见那晶莹剔透的观音像重重掉落在地,‘砰’的一声,那琉璃青玉观音一分为二,观音的头顿时就变成了一个独立的个体。
众人不约而同的都倒吸了口冷气,震惊不已。
而玉贵妃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向陛下求来的爱物变成一堆垃圾,整个人都傻了,瞪圆了眼睛盯着那观音头,脸上血色全无,唇瓣颤抖不已。
徐思雨跟玉贵妃的交情向来不错,两人是姑侄,可即便是她,此时也是屏住呼吸,不敢说一句话。
只有尹鹤公主心痛又担心的看着玉贵妃,弱弱的喊了声‘母妃’。
姜晚倾微笑着欣赏这些人忽青忽白的脸蛋,心里那个叫畅快,她十分开心的长舒了口气,心满意足:“不过一个白瓷而已,也就几百两金,蒙将军去御前求个情我就被放出来了,那多没意思,打蛇要打七寸。
要给我扣上罪名,还是要毁灭一个重量级的东西才成。反正我瞅着,这个就不错。”
祝阳神色铁青,刚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尹君拽住。
尹君生怕他引火烧身。
“姜晚——”玉贵妃回神,几乎是怒吼出声,她看着姜晚倾,眼珠子几乎都快要瞪出来,凶神恶煞,“你竟敢……”
她怒火攻心,话都说不利索了。
玉贵妃听说观音送子是最灵的,所以才苦苦恳求陛下赏赐她这尊琉璃青玉观音像,为的就是能有个儿子,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姜晚倾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走,去打板子。”
她说得轻快。
“来人,给我把这贱人抓住,凌迟处死,剐上一千刀,少一刀都不行——”
玉贵妃失控的怒吼,心肝脾肺都快要吼出来了,就好像市井的泼妇。
祝阳脸色一变,想了想还是上前护在姜晚倾面前,而尹君也是脸色大变,三两步的护着祝阳。
“谁都不能伤害祝阳。”尹君大喊。
“你们两个要想死就都跟着那贱人去死吧——”
眼见那尊观音像被毁了,玉贵妃早就没了理智,竟都敢对尹君都动手。
徐思雨跟尹鹤头脑倒也还算清晰,赶紧上前轮番劝着,可玉贵妃本就是个莽撞性子,这会儿哪里听得进去。
就在侍卫把姜晚倾三人带下去时,千钧一发之际,宫殿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贵妃这好热闹,老奴怕是来得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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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1章 太后皇帝身边的红人
玉贵妃皱眉。
这个老奴才怎么来了。
姜晚倾看了眼,神色平静,对于来人的到来,没有半分意外。
但祝阳瞧见来人,却不由松了口气。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姜晚倾在宫道帮过的那个嬷嬷。
容嬷嬷是当今太后的陪嫁,跟在太后身边将近三十年了,就算是当今圣上也要给几分尊敬的人物。
容嬷嬷是带着人来的,她说完话后恭恭敬敬的朝在座的主子小姐们行礼,并不因为自己在太后皇帝面前有几分面子而忘了身份。
玉贵妃脸上余怒未消,但瞅见容嬷嬷来,心头也是发毛。
太后向来不喜欢她,除了一些必要的日子宴会要碰头外,其余时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更别说差人来她这了。
这怕是来者不善啊。
玉贵妃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凉凉的瞥了一眼姜晚倾,又对容嬷嬷说:“今儿是什么风把嬷嬷吹来了,本宫这边正在教训人呢。”
她声音一顿,又接着说,“来人,还不快把这几个人给我拖下去,省的误了嬷嬷的事儿。”
“本郡主看谁敢。”尹君大喊,可她前一秒还气势汹汹,下一秒就小跑到容嬷嬷面前告状,“嬷嬷,一会儿我要跟你一起去太后哪儿,这玉贵妃不仅要罚祝阳,还说要惩罚我,打我板子呢!”
尹君也算是容嬷嬷看着长大的,心里是万分疼爱,见她一脸委屈的模样,心疼的不行,顿时板着张脸质问玉贵妃:“玉贵妃,确有其事吗?
郡主可是太后跟长公主的心头肉,你也敢动?”
容嬷嬷跟着太后身边经历了两代帝王,威慑力也是很足的。
什么‘也敢’,就是说玉贵妃是不配处置尹君郡主的,她不够格,也不配,口吻鄙视到极点。
玉贵妃眼角一抽,又瞥了眼这满席的宾客,多少有些下不来台。
这个狗奴才,竟敢这么对她说话,跟那老不死的一样看不起她。
玉贵妃心里窝火,但太后也的确是她得罪不起的。
“事情不是这样的……”
“可刚才娘娘的确是口口声声的要处罚郡主,这件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姜晚倾忽然慢悠悠的开口,瞥了一眼席座上事不关己的人儿,点了名,“尹鹤公主,民妇说得对吗?徐小姐,您要不要也来说几句?”
忽然被点了名的尹鹤跟徐思雨顿时背嵴一凉。
这尹鹤是公主还好,可这徐思雨只是一个大臣的女儿,一个不好,家族也会被她连累,可不管是贵妃还是太后,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只能装聋作哑。
尹鹤还是有点面子的,讪笑着开口:“只是开玩笑而已,母妃从来都是最疼爱尹君的,怎么可能……”
“原来打板子,在公主面前只是开玩笑啊,那不如公主也打几下板子乐呵乐呵?”
姜晚倾笑着,看着温柔可人,但字句犀利,挡都挡不住。
尹鹤已经完全笑不出来了,而她这边想方设法的解释说明,玉贵妃那边却不断给她挖坑。
玉贵妃说话心直口快,开口就说:“这本宫原本要惩罚的只是你姜晚跟祝阳,是尹君自己跳出来,本宫原本可不是要罚她的。”
尹鹤顿时就跟吃了苍蝇似的,脸色忽白忽青,看着主位上坐着的母亲,她无语至极,顿时明白了什么叫蠢钝如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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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虽然是指控姜晚的,但可不就是变相地承认他们想惩罚尹君了吗。
“嬷嬷,您看~”尹君立即趁机撒娇,“这事儿,我一定要告诉太后的。”
容嬷嬷听闻后也是疾言厉色,毕竟就连太后跟皇帝都不舍得对尹君说一句重话,而她竟然还命人打板子。
“看来在贵妃眼里,尹君郡主跟我们这些卑微的人一样,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如同蝼蚁一般。”
姜晚倾忽然轻描澹写的一句话,顿时转移了重点,这一下子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玉贵妃跟尹君身上了。
玉贵妃百口莫辩,像是跳进坑里的人爬不出来,还摔得四仰八叉。
徐思雨这会儿就更不敢说话。
但尹鹤是个脑子精明的,立即说:“姜晚你少挑拨离间,若不是你故意打坏观音像,我母妃又为何会大发雷霆要处置你。”
玉贵妃一听,立即开口附和:“对对对,是你先打坏宝物的,本宫只是……”
“贵妃也说了是宝物,那为何不好好找个位置供起来而是放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是对待宝物应有的举动态度吗。”
姜晚倾声音清冷,但话里所隐含的气势却势不可挡,“难不成贵妃是没见过好东西,一得到什么稀罕物件儿,就要洋洋自得专门举行一场宴会宣告自己得了宝物?”
这话是看不起谁啊。
玉贵妃气急,嚷嚷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暗指本宫没见过世面吗?陛下不知多宠本宫,本宫这宫里的珍品玩物不计其数,这一个观音像算什么,本宫还有更价值连城的东西。”
她气得不行,还一一举例了自己宝物,什么红玛瑙皇冠、翡翠珍珠手镯、东海珍珠……
姜晚倾微笑:“那么看来,贵妃的珍品万物的确是多,那既然有这么多的东西都比这个观音像得要珍贵,那贵妃何必跟民妇这个乡下农妇计较呢,作为陛下宠妃,还是要大度一些的。”
玉贵妃这边在清算这自己的爱物,听到姜晚倾的这一席话,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可偏偏她觉得这话不对,但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姜晚倾呵呵的笑着,皮笑肉不笑,在玉贵妃那几人还未正式反应过来时,她却回头对容嬷嬷说:“嬷嬷此次前来,是找贵妃有什么事儿的吗。”
这玉贵妃脑子是不好使儿,但容嬷嬷却是个老狐狸,一下子就看穿了姜晚倾的把戏。
但她跟太后一样,很不喜欢刁蛮任性还恃宠而骄的玉贵妃,因此也没说什么。
“太后要召见你,阿姜小姐是吗?请跟老奴走一趟。”
姜晚倾点头颔首,落落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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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2章 算计成功,也是本事
玉贵妃怎会乐意,立即说:“不行,你不能把这女人带走,她打碎了我的观音像,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贵妃您不是说您有很多稀世珍宝吗?这一座观音既然算不得什么,何必死拽着不放呢。”
姜晚倾烟嘴笑,巧目盼兮,跟这一身极具泼妇气儿的贵妃比起来,她怎么看怎么有仪态,活生生的把当今的贵妃对比成街头的市井无赖。
她声音一顿,又故作思考的提出质疑:“难道说,在贵妃眼里,对太后的尊敬孝道,还比不过一尊观音像吗?太后要见我,你都违抗。”
话一出,可是一顶大大的孝顺帽子扣在了玉贵妃的头上,百事孝为先,她要是敢反驳强留姜晚倾,那就是不孝,不孝是大罪,令人不齿的,更会引得太后皇上不满。
在一旁听着的尹鹤脸色极其难看。
这本就是在追究姜晚倾故意损坏观音像的事儿,可着说着说着,不仅上升到了尹君身上,甚至还上升到了母妃对太后的尊敬孝道上。
看着神色已经极其难看的容嬷嬷,尹鹤赶紧开口说让姜晚跟着容嬷嬷离开。
耍嘴皮子她们是说不过姜晚的了,这明明有理的事儿,硬是被她说成了没理。
但说到底,还是母妃太过心直口快,冒犯太后得罪人都不自知。
“那老奴就先带着阿姜小姐离开了。”容嬷嬷说,行着告退礼,但却是黑着一张脸。
玉贵妃只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开口就不许他们离开,但却被尹鹤制止住。
尹鹤很聪明,她知道,再让母妃这么说下去,他们都得被姜晚兜进去,倒也不是觉得姜晚多厉害,而是她的母妃,太过愚蠢。
玉贵妃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姜晚离开,末了还回头她甚至还回头给自己一记挑衅张扬的眼神。
玉贵妃一下子就炸了,气得浑身哆嗦,拍桌而起,但直到姜晚倾离开,她也没敢说一句话。
最后,她气得掀翻了的桌子。
好啊姜晚,算你狠,你不是伶牙俐齿吗?给本宫等着,迟早有一天本宫会把你的牙齿都给拔下来。
姜晚倾跟着容嬷嬷离开,而祝阳肯定是跟着她走的,尹君闹了不愉快,也不可能在留在玉贵妃哪儿。
一路上,容嬷嬷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很意味深长,隐晦但却带着几分欣赏。
有心计在这后宫从来就不是一件坏事;后宫的人,胸无城府的小白花就算有强大的家族背景作为依靠,但到最后也一定会被摧残得不成人样。
曾经的那个女人,就是一个例子。
一路去到了太后宫里,尹君都忍住没跟祝阳说话,而后等她见到太后后,就立即抱着太后的腿撒娇,说玉贵妃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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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自然是威武、雍容华贵的存在,岁月虽然在她脸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但那股叱喝后宫的气场,更是强势,严肃庄重感不由从旁人心生。
可当她瞧见撒娇的孙女儿时,太后顿时就从一丝不苟的老人变成了一个慈爱的奶奶。
姜晚倾是真的能看出来,太后是真心疼爱尹君的。
“放心,那女人竟然敢这么对你,哀家定会帮你出气,否则这日后,这后宫就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哀家的好君儿了。”
太后安慰着,疼爱的拍了拍她的脸颊。
尹君笑得十分孩子气,也很依赖太后,不断地撒着娇。
但太后也没忘了自己的目的,让尹君坐好在另一处位置时,她抬头看了眼旁边的姜晚倾说。
“你就是容嬷嬷说的姜晚?”
姜晚倾微微一笑,不卑不亢:“正是民妇。”
早在之前,太后就已经听容嬷嬷说过这姜晚已经成婚,可这么一看,她明明生得这么灵动娇俏,就跟十三四岁的少女似的,一点也不像是嫁过人的。
其实也不怪太后惊讶,毕竟南燕人本就魁梧些,就连女子也是骨架大的,极少有这么娇俏玲珑的人,甚至于她这个都已经快六十、算是瘦的太后看着都比姜晚倾大只。
“你的阴谋很不错,但你胆子也的确是大,竟然都敢把主意打到哀家身上。”
“民妇胆子其实很小的,不过说是阴谋,民妇还是比较喜欢太后用计谋这个词。”
姜晚倾宠辱不惊,即便被人看穿,也没有任何的紧张慌忙,更没有半分想要遮掩的意思。
这般大大方方的承认,着实在太后意料之外。
这若换了旁人,怕早就吓得双腿都站不稳了。
太后冷嗤一声:“就你这副模样,可不像是胆子小的,玉贵妃那边闹了起来,你功劳也不小吧。”
尹君一听,着急了,立即说:“不是的,说来都是玉贵妃胡搅蛮缠,这不关姜晚的事儿,那女人什么性子,太后您又不是不知道。”
她忙帮着解释,但也不是为了姜晚倾,而是担心祝阳又被牵扯进去。
尹君不想让祝阳出事。
“哀家没跟你说话。”太后说,略带几分严肃。
虽然宠爱孙女,但她也是很重规矩的。
尹君默默的闭了嘴。
姜晚倾又一次十分爽快的承认了是自己打坏了观音像,当然,她没有说自己是故意的,而是轻飘飘的就这么带了过去。
其实那个观音像太后也是很喜欢的,但是却硬生生的被玉贵妃撒泼撒娇的从皇帝那儿抢了过去,她作为太后,自然不能太过小家子气。
然而虽然最后皇帝给了她其他东西作为补偿,但儿子向着外人,作为母亲她心里肯定不舒服,而且是她想要的是观音像。
如今观音像没了,玉贵妃肯定心痛,太后心里也多少痛快。
“你看着倒也不像是毛手毛脚的。”太后冷哼,心里也隐隐有了猜测。
姜晚倾微笑,并没有接话,她提出邀请给太后看风湿。
其实早在入宫之前,她就听说太后跟容嬷嬷有很严重的风湿病,一直吃药擦药都不见好。
她是有备而来,也是故意换了宫道,则一容嬷嬷每日必经的那条宫道时间与她遇见。
这是算计。
容嬷嬷知道,太后也知道,但他们的前半生都是在勾心斗角、阴谋算计中度过,对于这样的暗算,心里其实是能接受的。
能有本事算她们,让她们心甘情愿的把她从玉贵妃哪儿带出来,也算是她的本事。
顺利自保,但又没有踩中底线让她们不舒服。
太后心里是欣赏她的。
【作者有话说】
最近有点卡文,更新得很慢
水的七茶还是不太乐意的,也不喜欢, 最近尽快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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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3章 身份不配
姜晚倾不卑不亢,按摩的手法娴熟,叫得很舒服。
太后被她伺候得很好,关节的疼痛跟不适瞬间就得到了缓解。
过后,太后忍不住赞她:“你这按摩的手法可比宫里的首席太医好多了,哀家的腿顿时就没这么难受了。”
“其实对于局部关节的疼痛,按摩的手法跟药酒一样重要。”姜晚倾声音一顿,又说,“但是由于太后的风湿痛年月太久,如今也只是能缓解,还需要好些时日才能愈合。”
太后原轻松的神色略过一抹隐晦,抬目瞥了她一眼,哼笑:“这才是你的计划吧,让哀家当你的依靠。”
她是太后,而姜晚每天进宫服侍她,无非就是让全皇宫的人都知道姜晚被她重用,如此一来,还有谁敢跟她放肆。
她是蒙雾义妹,但并不是亲妹,蒙雾就算跟她关系再好别人也是看不起她的,可若成了太后跟前的红人这很让人敬佩了,怕以后就连玉贵妃见了她也得毕恭毕敬。
姜晚倾澹澹一笑:“太后患风湿病并非一日两日,起码有二十多年的病史了,民妇并非神人,怎可能一日两日就将这陈年旧病去除。”
她说得澹漠,有依有据,一切是那么的合理。
但太后不可能相信,这个女人居心叵测,很会给自己找后路,不过虽说如此,太后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后宫,多的是想靠她这尊大佛的人,多姜晚一个也不多,谁让她的确是有这个本事让她重用呢。
“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太后说,并没有放在心上。
姜晚倾勾唇一笑,如太后所说,一切尽在她的意料之内,而太后的态度,以及自己瞒不过的心思,她也是早有所料。
太后已经不是当初在后宫举步艰难的妃子了,而是当今天子的母亲,连天子都要毕恭毕敬,现在的太后,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一具健康的身体,最想要的也并非是更大的权势,而是寿命。
没有人不想让自己活得轻松,活得长一点,作为后宫的胜利者,而自己的这点心思,也是瞒不过她的。
姜晚倾按摩完毕后也并没有后立即离开,而是交代了容嬷嬷注意太后的饮食,让太后多吃些虾之类的补钙,这对老年人很好。
太后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心里对她甚是欢喜,而作为当事人的姜晚倾泰然自若,倒是旁边的尹君松了口气。
只要姜晚倾没事,那就不会牵连到祝阳了。
太后这边交代着姜晚倾明天的进宫时间,余光却瞧见尹君一脸庆幸的看着祝阳,眉头微蹙。
姜晚倾是个心思谨慎的人,当下也就注意到了太后的异样,余光瞥向了尹君郡主。
“对了,哀家听说今日同阿姜进宫的是你吧。”太后冷不丁的忽然指了指祝阳。
被点了名的祝阳恭恭敬敬的站出来,行礼:“正式在下。”
“你们在玉贵妃那儿闹的事儿哀家也知道了,这阿姜是初次进宫,不懂规矩,但你也算是从小就养在护国将军府,这点宫规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祝阳抿唇,没有说话,但也知晓接下来轮到自己的,是太后的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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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君瞬间就着急了,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露出半分对祝阳的关心,只能看着姜晚倾干着急,希望她站出来为祝阳说话。
姜晚倾看到了,也接收到了尹君的求助,可她一动不动,事不关己,长长的睫毛下落下一片剪影,令人看不清其情绪。
“蒙雾既然让你陪同阿姜一起入宫,就是要你照看好她的,可你倒好,照顾不周,还让阿姜得罪了玉贵妃,这是你不称职。”
太后说:“既然护国将军府没把你教好,那哀家就得让你知道,什么是奴才应尽的本分。”
祝阳虽然只是蒙雾身边的一个芝麻小武将,但怎么也是个武官,奴才这个字眼放在他身上,简直是天大的侮辱。
祝阳抿紧唇角,但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责骂他的是太后,是天子的母亲,错也是对的,他敢反驳,那就是以下犯上。
犯上可是大罪。
尹君着急不已,一个劲儿的朝姜晚倾使眼色,可对方完全不接收她的讯息,视若无睹,彷佛太后要处罚的跟她是陌生人。
尹君生气了,心觉姜晚倾是白眼狼,明明刚才在玉贵妃哪儿,祝阳还跟她共荣辱,看她倒好,一到祝阳遇险就装聋作哑,实在是太恶劣了。
太后这边顿了顿,张口刚要做下处罚,尹君就忽然跳出来大声说:“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跟祝阳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切都是玉贵妃作妖。”
太后面上一片冰冷,澹漠的盯着她:“哦?”
尹君深呼吸,终于忍耐不住,站到祝阳身边说:“太后,您是知道玉贵妃是什么性子,因为徐家的那些破事儿她早就看姜晚不顺眼了。
所以这次宴会她是故意找姜晚的茬,姜晚跟祝阳二人是很被动,您要是惩罚,就去惩罚玉贵妃吧。”
尹君把所有错处都推在玉贵妃身上,即便她很愤怒姜晚倾对祝阳的冷眼相待。
她心想着,要给姜晚倾最后一次机会让她站出来帮祝阳说话,而姜晚倾却仍旧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尹君这边还挺生气的,可刚瞪她,却不小心触及了姜晚冷漠又嘲讽的视线,很莫名其妙。
而这边,太后的眸光也越发的冷,可她之前还那么沐若春风,虽然问罪祝阳时冷漠了点,但也只是严肃。
姜晚倾觉得,这郡主是真的没救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系列的举动,才是会害死祝阳。
太后根本就没打算惩罚祝阳,她所说的这些,太后难道会不知道吗?祝阳虽只是一个小官,但他却是蒙雾的心腹,有护国将军府给他做后盾,太后难不成还会要了他的性命去?
可尹君一旦对他产生不该有的心思,那才是祝阳的毁灭之日。
现在皇室后继无人,没有王子,只有公主,丞相林家又虎视眈眈,他们需要一个皇室嫡亲跟重臣联姻。
先前尹鹤就是要许配给重臣独孤恒的,但却不知什么缘由却招崔拓宇做了驸马,此时,皇室就剩下一位公主,再有就是从小在太后膝下长大的尹君。
不是姜晚倾思想狭隘,他们不仅要拉拢一直支持皇室的蒙家军,也要拉拢一直中立的独孤家。
果不其然,太后这边就开始冷讽了:“你倒是护着他啊,原以为你的一门心思都在蒙雾身上,看来还是哀家想错了。”
尹君一怔,才后知后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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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章 两位将军打起来了
太后神色冷漠到极点,犀利又严肃,这眼神,就算是一直被宠爱的尹君看着都害怕。
而祝阳,出其的平静。
气氛死一般的安静,只有太后锐利的目光在空气中来回穿梭,时而落在尹君身上,时而又落在祝阳身上。
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个小太监仓皇的闯入,颤颤巍巍说:“太后,大事不好了,护国大将军跟独孤大人在御花园南角打起来了。”
众人脸色微变。
姜晚倾抿唇。
她并没有见过独孤恒,但是却听说过他的大名,有赛诸葛之称,祖父不仅是开国元老,独孤恒本人也很聪明,年轻时也有带兵打仗过,但后来可能是厌倦战场上的血腥,转而为政,是个很出色的人,二十岁就自立门户。
因为太后宫殿靠近御花园南角,因而宫人就只能先来禀告太后,再者也是因为这两人位高权重,除了听从皇帝的话,也就只会给太后几分薄面。
太后顾不得其他,只能立即前去。
尹君这边松了口气,她刚想上前安慰祝阳,可之间姜晚倾却凭空的拦在祝阳的身侧。
“你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危险吗。”她声音很冷。
姜晚倾此次来南燕,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到九转丹的解药,揭开她跟崔玉黛之间的连接,再者就是找到在南燕幕后处心积虑让她过来南燕的人,其他人、事,她都不想管。
可祝阳虽是一根筋了些,但在玉贵妃殿中,他对她还算有几分情义,因此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祝阳被尹君坑了。
尹君眸底掠过一抹委屈,可想想这毕竟也还是在太后宫殿中,便也没有在放肆,只是鼻头却红了红。
祝阳身形一震,想说些什么,但尹君却已经委屈巴巴的跑了。
“先别着急着心疼她,你先心疼心疼你自己吧。”
姜晚倾瞥了他一眼,最后追了过去。
祝阳心中百般复杂,不是滋味,他何尝不知自己身份是配不上她的。
他倏地垂眸,眸底尽是落寞。
姜晚倾追了过去,祝阳也紧随其后。
“住手,你们赶紧给哀家住手。”
远远的,姜晚倾就听见前面人群中太后略微气急败坏的声音。
姜晚倾挤进了人群,一眼便瞧见了蒙雾跟独孤恒打得不相上下,但比起蒙雾的恨铁不成钢,他的情绪显然比较冷澹,但皱起的眉头看上去,心情似乎也是不妙。
姜晚倾觉得奇怪,因为蒙雾这人虽然在公事上很严肃,但在生活里其实是个很逗比的人,脾气更是极好,反正相处这么久,就没见过他急眼;
而这独孤恒,看着也是个沉稳的,怎么就能把蒙雾气成这样。
姜晚倾挠了挠头,瞥了眼嘶声力竭让他们停下来的太后,而他们打红了眼,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这两人武功高强,侍卫也不敢去拦,而且看旁边有几个受伤的侍卫,想必也是拦过的。
她拽住了一个宫人询问。
宫人也很懵逼:“奴才也不知怎么回事儿,这两人之前还很友好的赏花,后来就……”
友好?
怕只是暗藏锋芒,火药一触即发吧。
据她所知,这两人关系一向不好。
姜晚倾摇摇头,而这时,太后却忽然勒令让祝阳上去阻拦。
姜晚倾皱眉。
祝阳身手是不错,但是跟蒙雾比起来还差点,而独孤恒能跟蒙雾打得不相上下,想必身手也是极好的……
她这边刚想开口,但尹君声音却更快:“不行,祝阳会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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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冷着脸,完全不理会尹君,强迫的道了一个字‘去’。
祝阳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也还是违抗不了太后命令,只能上前。
不出所料,祝阳刚一进入‘战火连天’的二人之间就被打伤了。
蒙雾虽然愤怒,但到底也是忍住了手上的招数打偏,但独孤恒可没这么仁慈,一脚直接把祝阳踹飞了过去。
祝阳作为属下,只能拦、不能还手,这一踹直接把他踹得吐血。
姜晚倾神色微变,立即上前看他的情况。
受了内伤,还不轻。
她立即给祝阳一颗救心丸服下。
而一旁的尹君瞧见自己的心上人受伤,再也无法忍耐,她几乎是哭着跑上前,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祝阳、祝阳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啊……”她哭的稀里哗啦的。
祝阳知道自己要跟她保持距离,否则于她于自己,都是不利的,可一瞧见她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的眼泪,就心疼不已,好像她的眼泪都化作石头一般,砸在了他的心口。
“不哭,属下没事。”他温柔的拂去她的眼泪。
尹君却因此哭得更大声。
姜晚倾扭头看了眼脸拉得就跟马长似的太后,心里只觉得无语。
合着这两人都是……恋爱脑啊,这得多深的感情才敢冒着生命危险在太后面前秀恩爱。
而另一边,蒙雾瞧见祝阳受伤,更是火冒三丈,凶神恶煞的瞪着独孤恒:“你……你竟敢伤了祝阳,老子跟你拼了。”
怒火上心头,蒙雾出的招越发的狠绝,每一下都落在了致命处,一招又一招,就跟上了发条似的,不间断。
独孤恒沉默不语,但他的招式也不比蒙雾来的要轻。
蒙雾出的招数有多狠,他的也就有多狠,这会儿两人是真的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死敌,还是不共戴天的那种。
“你赶紧去拦下他们,别让他们在继续打了。”尹君忽然推着姜晚倾说。
“……”姜晚倾一阵无语,“你有病是不是,那两个打得正红眼,而且都是武功高强的,你让我过去,是想让我死吗。”
“反正我不管,本郡主命令你去。”尹君对她犯了横,甚至拿出郡主的身份压制姜晚倾让她过去。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根本不理她,还骂了句‘神经病’。
尹君生气姜晚倾不听她的,刚想给她点颜色看就被祝阳拦住。
尹君被宠坏了,性子任性,但对祝阳,她似乎格外听话。
而这边的蒙雾不知是不是心火旺的缘故,打着打着忽然就觉得不舒服,小腹很痛,一个失神,竟然被独孤恒踹飞了出去。
“啊——”
蒙雾边飞边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勐地咳嗽。
姜晚倾立即跑过去,见她又不依不饶的想继续打,无奈说:“行了,这里是后宫,你们就算要比武也不应该在这。”
“谁管他,今天老子不收拾独孤恒就跟他姓。”
话落,蒙雾就立即强忍着小腹传来的抽疼狂奔上前,姜晚倾拦都拦不住。
姜晚倾很心累,只希望皇宫的禁卫军赶紧过来把这两人拦住。
她刚起身,余光却瞧见地上的那一小滩的暗红血迹。
血迹不多,半个巴掌大小。
姜晚倾脸色骤变,又勐地看向蒙雾,只见他的背后长袍的下摆处,的确是湿了一块。
她几乎是立即起身踩住了那摊红色,没有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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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蒙雾对姜晚倾的依赖
姜晚倾眼见蒙雾那个憨货连自己来了大姨妈都不知道,还在跟独孤恒厮杀,气势汹汹,恨不得把对方的头拧下来。
她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而另一头,牟足力气正跟独孤恒厮杀的蒙雾如今体能实在不佳,从开始的招数规范再到后来的毫无规章,简直没有任何的技术可言,估计是连连被揍,她已经恼火了,只能拼命地对独孤恒挥拳头。
这会儿独孤恒应对她十分的轻松,一下又一下地往她的身体招呼,打得蒙雾疼得抽冷气。
蒙雾咬紧牙关,握着拳头就往独孤恒脸上怼,但都被避开,更是火冒三丈,而不争气的身体又小腹一疼,她躲闪的动作慢了一拍,胸口狠狠的被独孤恒踹了一脚,紧接着,她就被对方抱起来,狠狠地摔了出去。
内外伤一起,蒙雾被重重摔在地上后就再也起不来,疼得脸色骤变,尤其是小腹,就跟抽筋儿似的疼。
“王八蛋,怎么那么疼,我身体明明一直都很好地。”
蒙雾咬牙切齿的趴在地上捂着小腹,脸上甚至都已经有了冷汗,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姜晚倾很无奈,而眼见他都这样了,竟然还想强撑着去跟独孤恒对打。
她忙用药水稀和了脚下的血迹,上前拽住了蒙雾。
蒙雾这会儿使不出力气,硬生生的被姜晚倾拉住了。
“你还来,你都来姨妈了。”
“我没姨妈。”蒙雾生气说,丝毫不知姜晚倾说的姨妈彼姨妈,甚至还有些气呼呼的指着独孤恒说,“老子不好好教训这小子,我就跟他姓。”
她气得咬牙切齿,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彷佛还能再跟独孤恒大战三百回合。
姜晚倾叹气,心里也是很无语的,她一把拽下蒙雾,在她耳边说:“你是女子,你来月事了,你不知道吗。”
原上一秒还气势汹汹的蒙雾,当听完这句话后,整个人就都懵住了,勐地扭头,错愕又震惊的看着姜晚倾,而后又是低着头,目光闪躲,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
姜晚倾摇摇头,瞥了眼另一边似乎也有些发愣的独孤恒。
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竟然有血迹。
不多,但有,明显是刚才是因为抱着蒙雾才会沾上的。
独孤恒皱眉,薄唇抿紧。
是他出手太重了吗?竟然都把她打出血来,可他明明下手很有分寸的。
姜晚倾对着独孤恒那边说:“独孤大人,这件事是我的义兄不对,在此民妇向你道歉。”
蒙雾上火了,气呼呼的拽着姜晚倾说:“谁做错了,明明是他先来招惹我的。”
“你还说。”姜晚倾瞪她一眼。
蒙雾瘪了瘪嘴,委委屈屈。
虽然跟蒙雾感情向来不和,但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独孤跟蒙家也算是世交,虽然这份世交并不能缓解他们之间恶劣的关系,不过……
独孤恒多看了一脸吃瘪的蒙雾两眼。
这还是第一次见她收敛,蒙雾性子很要强,就算蒙老将军在也不能让她低头,因此不知吃了多少鞭子。
“无妨,我大人有大量。”
蒙雾气得嘴都歪了,龇着牙,对独孤恒挥拳头说:“放屁,明明是我大人有大量,你是小肚鸡肠。”
独孤恒眉头一扬:“不然再来打一架?”
“来啊……”
蒙雾撸起袖子冲上前。
“行了。”姜晚倾头疼,“你消停点儿,你不怕秘密暴露吗。”
最后那句,她说得很小声。
蒙雾一下子就跟焉了的黄花菜一样,委屈巴拉。
一旁的太后瞧见他们终于停手,松了口气,而这时候禁卫军才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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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瞥了一眼声势浩荡的禁卫军。
怎么不等人打死了再过来。
太后对于他们在后宫乱来打架这一件事十分恼怒,把他们两个骂了个狗血淋头,但这两个都是有身份的人,鞭打是不可能了,责骂一通就让他们回去抄写金刚经,说是让他们好好平复平复心里的躁动。
独孤恒跟蒙雾对此责罚也没有任何意见,主要是独孤恒这人性子冷澹,而蒙雾肚子实在难受,也就懒得争辩。
这要是放在以前,蒙雾打死都不抄书的。
离开皇宫时,蒙雾钻进姜晚倾的怀里,哼着让她回去给自己看看。
“真的疼死了~”
独孤恒看似并不在意,余光却紧盯着姜晚倾那边,他看着手上已经干枯了的血迹,抿紧唇,手也微微握着。
看来,他也的确是下手太重了一些。
回去将军府后,姜晚倾屏退了所有下人,房内就只有她跟蒙雾。
她拿月经带给这货用,但想不到蒙雾这憨货竟然连月经带都不知道是什么,更不知道怎么用。
“你之前那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姜晚倾震惊,“你之前都没有来过大姨妈吗?”
蒙雾摇摇头,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姜晚倾头痛。
想到阿釉,她是提前的假性月经,吃过药就好了,但作为一个女人,蒙雾二十岁了都没来大姨妈,她自己竟然也不有所怀疑。
“我从小就在男人堆里长大,我蒙家八代单传,但之前都是男孩,可到了我这一代,却偏偏变成了一个女孩,我也很苦恼啊。”
蒙雾说,双手托腮,撇了撇嘴。
“但你也不能以为自己是男人啊。”姜晚倾摇摇头,教她如何用这玩意儿。
蒙雾用上了,还洗了个澡,整个人清清爽爽,但也不知是不是初次的缘故,她就疼得十分厉害,浑身哪儿哪儿都疼。
“能不疼吗,你刚才被独孤恒揍了这么多下。”姜晚倾说,拿着药酒,“来,我给你上点药。”
蒙雾吸了吸鼻子,这会儿就真的柔弱得像一个小姑娘一样,她躺在姜晚倾的腿上,可怜巴拉的。
蒙雾身上有好几块地方都青了,姜晚倾瞧着她还算壮硕的手臂,叹了口气,也是真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女子。
“除了我,还有谁知道你是女子吗?”
“没谁了。”蒙雾眯着眼躺在姜晚倾身上,倏地想到什么,睁谋,“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顿了顿,她一脸知道什么惊天八卦的表情:“你是不是去澡堂偷看我洗澡了?”
“……”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怼过去,“神经,谁看你洗澡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蒙雾挠挠头:“为什么?”
“你胸膈到我了。”
蒙雾愣住,掀开领口的衣服,看了眼:“我一直觉得我小,所以才没束胸来着。”
“再小也是女人。”姜晚倾说着,拍了她的腿让她把脚伸出来,接着给她上药。
蒙雾这会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来姨妈的缘故,小女孩心性全部出来了,对她莫名的依赖,笑眯眯的模样,看着特别憨态可掬。
姜晚倾揉了揉她的脑袋,眼眸宠溺,颇有看女儿的宠溺目光,温柔至极,后来,蒙雾实在疼得厉害,脸色都白了,姜晚倾只能去吩咐厨房给她弄些艾草鸡汤。
红糖水太过惹眼,艾草鸡汤无论男女吃起来也不会令人起疑。
“阿姜,你真好~”
蒙雾一脸崇拜的看着她,睫毛弯弯,声音竟出奇得软糯。
倒映在窗上的影子忽然顿了顿。
“行了,我知道我好了,你先好好休息。”姜晚倾笑道,离开时还捏了捏她的脸颊。
姜晚倾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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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别忘了,她是摄政王的女人
蒙雾心里乐滋滋的,在床上滚来滚去,长发落了一床。
她父母很早就去世,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撑着护国将军府,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要自己撑着。
世人都只瞧见护国将军府表面上的风光,可谁知道她一个父母双亡,没有亲人的孤儿是如何撑起这护国将军府的荣誉的。
因为打仗她不知受过多少伤,但又不能让太医看,只能自己一个人缩在帐篷里,屋里疗伤。
她淌血的伤口,从来就只能她一个人治愈,而现在有一个人替她分担这些疼痛,蒙雾心里是不可能不开心的。
即便知道,她是敌国摄政王的王妃,但蒙雾跟她在一起就是莫名的安心。
她在床上滚来滚去,心情极其的美妙,但不一会儿,她愉悦的心情就被抽疼的小腹影响,疼得像一只乌龟缩在床上,哼哼唧唧。
“好疼~”
蒙雾嘤嘤的喘息着,可怜兮兮,细细的鼻音,似乎是要哭出来了。
而这时,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蒙雾还以为是姜晚倾回来了,委屈巴拉的:“你回来了,我肚子好疼啊,你给我揉揉好不好?”
她眯着眼,转过身来,怀里还抱着一个枕头,哼哼唧唧,软糯地就像是一个糯米团子。
对方抿紧薄唇,犹豫了一下,竟然真的坐在床头,把手伸进她的衣内给她揉肚子。
蒙雾只觉得疼痛顿时得到了缓解,她舒服得眼睛都弯起来了,像是被挠头的猫儿。
只是……
“阿姜,你的手怎么这么粗糙,之前不是一直养尊处优吗。”
她觉得奇怪,但也没有起疑,仍旧笑着享受对方的服务。
那人愣了下,眸光逐渐变冷。
“给你揉肚子,你还嫌。”
蒙雾这边还在美滋滋美滋滋的享受‘姜晚倾’的服务,可一听到对方的声音,顿时就僵住,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等。
阿姜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狂了,她明明是娃娃音啊!
不对,这声音分明是……
蒙雾睁开眼,一刹那,她眼珠子都差点没瞪出来,嘴巴开开的,几乎都能放下一个鸡蛋了。
“你……”蒙雾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的缩在了床角,死盯着忽然出现的独孤恒,惊讶得说不出话,‘你’了个半天也没你出个啥来。
独孤恒平静的看着她,异常澹漠:“你什么。”
“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蒙雾死死拽着被子,想到在皇宫被他打的那几下,乌熘熘的眼珠子瞪得圆熘,气呼呼的大喊,“谁让你进来。”
“我要进来,你以为谁敢拦我。”男人的语气,是那么不可一世。
蒙雾气得磨牙:“你怎么不去死。”
“……”
独孤恒没理他,坐在床边,朝她伸手……
蒙雾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以为他是没打够,所以又杀到她家的,反手对着他就是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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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雾自觉自己的身手是跟独孤恒不相上下,今天输了,仅仅是因为她忽来生理期才会如此,但男人迅速扣住她手的动作快得她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
她傻眼了。
独孤恒什么时候身手这么好了。
蒙雾以为他是对自己不利,抬起另一只手就想反击,但又被男人扣住。
她忍不住大喊:“独孤恒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里是护国将军府,你要是胆敢在这对我……”
“闭嘴。”
独孤恒冷冷道,一下子就从气势上压倒了蒙雾。
蒙雾顿时就像乌龟似的缩了缩脑袋。
男人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她似乎是有点发烧。
他皱眉:“你何时变得这么不中用了,才打你几下你就发烧了?”
“你才发烧。”蒙雾瞪他,甩开他的手说,“你来这干什么,我就算是发烧了,但就我俩的交情,似乎没有好到要互相探病的地步。”
“没有互相,病的就只有你。”他冷漠的甩甩手,还颇有嫌弃的那手帕擦了擦刚才碰过蒙雾的手。
蒙雾嘴角抽搐,这是在嫌弃谁呢。
她气得拿枕头打他。
独孤恒虽然过来探望,但也是不饶人的,蒙雾打他,他也毫不示弱地打回去,一点也不顾及对方是个病人。
而另一头出去弄鸡汤的姜晚倾一回来就瞧见这两人在床头互殴,心里是真的一万匹马狂奔而过。
“你们在干什么。”她无语至极,走过去,把鸡汤放在桌上,“这是在皇宫还没打够,所以又来将军府接着打?”
蒙雾一瞧见她就委屈了,哼哼唧唧,还翘着兰花指指着独孤恒说:“不是我要打的,是独孤恒这蠢货过来打我的。”
她恶人先告状,可明明是她自己先动手的。
独孤恒有些无语,但却也意外她竟然这么依赖姜晚倾,明明从前她是那么好强不低头的人,这会儿是说撒娇就撒娇,说告状就告状,就跟个女人似的小气吧啦。
姜晚倾自然是站在蒙雾这边的,才走去床边就被蒙雾抱着纤腰。
蒙雾一脸委屈得不行的模样。
姜晚倾下颚碰了碰她的发顶,也是有些心疼。
独孤恒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闷气。
姜晚倾毫不留情的朝独孤恒开炮:“独孤大人,这里好歹是将军府,您就算想要做些什么,也得掂量掂量。”
独孤恒闷闷地没说话,只是那向来冷澹的眼眸看着却有些危险。
蒙雾重重的点头,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见独孤恒消停了,姜晚倾便也端着鸡汤到蒙雾面前:“喝了吧。”
蒙雾撒娇:“你喂我。”
独孤恒:“……”
姜晚倾很宠她,笑着摇摇头,但也舀着鸡汤喂她,蒙雾一脸心满意足,只是一旁的独孤恒,神色看着却有些阴沉。
这时,管家忽然过来,说是有人找姜晚倾。
姜晚倾觉得奇怪,毕竟她在南燕也没有认识的人,但也还是过去了。
“你自己喝,我去去就来。”
蒙雾点点头,目光有些依依不舍得目送姜晚倾离开。
而就在这时,独孤恒冷漠的声音却忽然传来。
“你别忘了,姜晚倾已经成婚了,她是凤南靖的女人,你要是胆敢惦记她,凤南靖会扒了你的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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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章 失踪的姜晚倾
这话蒙雾听了莫名其妙,对独孤恒翻了个白眼:“你在胡说个什么鬼东西。”
独孤恒神色并不好,几乎是冷哼出声音:“这是警告,凤南靖是什么样的狠角色你我不是不知道。”
蒙雾听得云里雾里的,也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喝着鸡汤。
她心想:等阿姜回来了,一定要让她给独孤恒看看,他脑袋到底是什么毛病。
独孤恒斜眼盯着蒙雾,心情沉甸甸的,很郁闷不舒服,但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该说的都说了,她自己听不进去,到时惹怒凤南靖,吃苦的也是他自己。
蒙雾喝过热汤后,只觉得肚子舒服不少。
艾草这玩意儿南燕随处可见,但想不到竟有这般神奇的功效。
吃饱喝足后她其实是想睡个懒觉的,但独孤恒并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她也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睡下。
蒙雾倚在床头,睨着独孤恒。
他坐在椅子上,桌上泡着茶,比起练武的将军们,他怎么看都是儒雅的那一类人,但估计也就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弃军从文后,武功其实也没荒废,只是一个人在家里关着门训练旁人不知罢了。
四年前在跟凤南靖交战时,机缘巧合下蒙雾发现凤南靖并非他所想象的那么残暴,跟她一样都是喜欢和平、不好打仗的人,其实想来,两国每次打仗,都是南燕先不守礼法。
丞相那一派的一直想要攻打寅朝,但蒙雾却知道,以现在寅朝的综合国力,又有凤南靖把持朝政,从前他们看不起的寅朝,现在是不能得罪的大国,但是那死老头子就是一心想要挑起战端。
这老不死的政客,根本不知道因为他的一句话,到底会害得多少南燕百姓家破人亡,死一个军人,那是三个家庭的悲哀啊。
在这一点上,她跟凤南靖的态度一样,他们一拍即合,竟成了盟友,在这五年间,尽可能的维持两国的平静。
因而,在收到凤南靖的飞鸽传书后,她几乎是立即答应了凤南靖要帮助照顾其妻,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跟姜晚倾竟如此有缘,在性命垂危时,竟就这么撞见了她。
对姜晚倾,蒙雾也是有几分了解的,虽说如今对她还保持着警惕之心,但也相信她是不会暗害自己,还是可以相信几分,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这独孤恒竟也跟凤南靖是盟友。
想到这,蒙雾气势汹汹地瞪了独孤恒一眼。
这死相瞒的还挺好的,要不是因为姜晚倾忽然来南燕,她都不知道这两人竟然还有那种关系。
独孤恒悠然自得的喝茶,是注意到了蒙雾幽怨的目光,但他若无其事,平静的喝茶。
现在蒙雾是哪儿哪儿看他不顺眼,愤愤不平,小声嘀咕:“说是来探病的,竟空手来的,还来喝我家的茶,哼~”
“你叽里咕噜的说什么。”他一记冰冷的目光射过来。
“没什么,就是在想着阿姜怎么还不回来。”蒙雾漫不经心。
独孤恒想了下,的确是去得久了点。
他让手底下的人去看了看。
约半柱香的时间底下的人就回来了,说是没看到姜晚倾,就算是问了管家,管家也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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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雾觉得奇怪:“阿姜在这边没有熟识的人,平日就在府中哪儿都不去的,她能去哪儿?”
独孤恒顿时意识到不妙。
就姜晚倾这样的人,出去不可能不打声招呼的。
蒙雾也意识到了不妥,立即找来门口把手的侍卫一问究竟。
侍卫恭恭敬敬说:“半个时辰前的确是有个孩子过来说是要找阿姜小姐,属下见到那个孩子给了阿姜小姐一张纸条就离开了。”
话听到此,独孤恒跟蒙雾也都明白了,两人多少有些紧张。
独孤恒道:“那之后呢?”
侍卫回想了下,说:“之后阿姜小姐就离开了,什么都没说,不过……”
侍卫顿了顿,从口袋拿出一只香囊说,“阿姜小姐离开前不小心弄掉了这个香包,属下原本是想着等阿姜小姐回来之后再把这个还给她。”
蒙雾接过来看了两眼,确定这是姜晚倾的东西,脸色难看:“这……这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这要是有个好歹,凤南靖八成真的会扒了她的皮,而且就以凤南靖对姜晚倾的在乎程度,一定会撕破这层有好的邦交关系,进攻南燕也不是没可能。
独孤恒薄唇抿紧,也是有些一筹莫展,而正当两人正在寻思对策时,下人却通报说雍王来了。
雍王,是最近陛下巡回的皇孙,是已故太子的嫡子。
两人脸色突变,互看一眼,心里十分清楚雍王为何会来。
……
另一边,姜晚倾离开护国将军府后就按照纸条上的提示走到了将军府后门的巷子。
纸条上除了地址,就之后落款处的书名‘同心九转丹’。
姜晚倾知道,这张纸条是那个处心积虑让她来南燕的人送来的。
她一步一个脚印,慢悠悠的朝巷子的深处走,她走在这寂静又深长的巷子里,心里却十分平静,没有半点惧怕。
也是,生死都不知经历过多少回了,一条巷子又有什么好怕的。
走到巷子的拐角处时,发现那竟放着一顶轿子,轿子前后有两个车夫,而在轿子旁边,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穿乌青色长袍,双手别在身后背对着拐弯口,他身段极好,身形修长,气质是南燕人少有的清俊又儒雅。
瞧见他在这,姜晚倾心里多少是有些惊讶的,但仔细想想,他在这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男人转身,瞧见姜晚倾平静又澹漠的脸庞,似乎是对于自己的出现,一点都不害怕。
“你还真敢自己一个人来。”他冷哼一声。
“没什么不敢的,我都一个人来南燕了。”姜晚倾冷嗤,“毕竟你们若真是要我的性命,在寅朝直接把我解决不就好了,何必兜兜绕绕一大圈子逼我来南燕呢。”
阮拓宇笑了声,上前替她挽起轿帘,微微勾唇的模样,看着是真的绅士又文雅。
但姜晚倾知道,这不过是假象,斯文败类,说的就是崔拓宇这种。
看似斯文,但实则却是一个败类,通敌叛国、泯灭人性,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姜晚倾神色很冷,没有半分表情的走上了轿子,而与此同时,阮拓宇也就将帘子放下来。
轿子被人抬起,摇摇晃晃,紧接着,外头忽然洒进来一阵白粉。
女子皱了皱眉,忽然眼前一黑,立即失去了意识。
阮拓宇从车窗外看了眼,哼笑,让抬轿的人走得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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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 逼迫姜晚倾来南燕的目的
因为有驸马的身份,轿子一路畅通无阻出了城,他们来到了京郊外的森林。
这座森林绿化很繁茂,里面的小兽也很多,但却没有一个猎人敢进去狩猎,因为这座森林被下了诅咒。
其实说是诅咒,不过是被人下了幻术八卦八门,因而不懂其诀窍又或者不是道里的人,根本破解不了这其中的窍门。
崔拓宇不懂五门八卦,但是那人自然有告诉他进出的诀窍,在他的带领下,轿夫很顺利的就通过了这片森林。
森林深处,其实是另一个世外桃源,到处都是桃花,还有瀑布流水,涓涓小溪清澈又不深,但却清晰地瞧见里面有鲤鱼游来游去。
湖边有一老人正在喂鱼食,头上戴着斗笠,手里还拿着一条赶鸡用的竹竿。
瞧见有人过来,老头儿并不意外,他将竹竿放在一旁,走过去,看上去特别慈祥。
“来了?”
阮拓宇颔首,转身让轿夫把轿子放下。
轿夫听从吩咐,而后迫不及待的上前讨要酬劳,可谁料阮拓宇却扬手把他们两个都给打晕了过去。
老头神色没有半分异样,但阮拓宇还是解释了一句:“只是晕了,毕竟待会儿跟她的话,不能让旁人听了去。”
老头点点头,走上前掀起帘子,还没来得及低头看,却被里头的人狠狠踹了一脚。
“哎呦……”老头子没防备,一下子就被狠狠地踹中了胸口,四仰八叉的跌倒在地。
之前他就吩咐阮拓宇给姜晚倾下药,担心她耍心思,因为知道一般的迷药迷不倒她,他还故意加重了药量,但没想到还是大意了。
阮拓宇皱眉,立即去把老头扶起来。
轿帘忽然被人掀开,只见里面的女子走出来。
她神色澹漠,看着眼前的男人老人,没有半分意外,似乎早就猜到了是他们。
“我既然都来了南燕,你们何必再用这些小伎俩,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看不起我了。”
姜晚倾冷笑,“就你那点计量的迷药,充其量也就只能治治你身边那个窝囊废。”
阮拓宇皱了皱眉,但还是隐忍不发。
鬼谷子看着她,也没有生气,那双满是皱纹的双眼甚至还带了几分欣赏:“你知道是我?”
“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姜晚倾冷哼,左右又瞥了一眼这如同仙境的地方,笑了,“把我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你倒是过得愉快。”
她早就猜出了同心九转丹是出自鬼谷子之手。
因为除了他,姜晚倾也想不出谁还有这等本事。
鬼谷子意外但又不意外她会猜到,意外的是她在猜到之后竟还这么坦然的面对自己。
他心里多少是惊讶的。
因为那颗同心九转丹她身边发生了多少事,姜晚倾是怎么做到如此平静的面对自己的。
“其实你当初要是同意跟我来南燕,也不至于会出这么多事,说来还是你不识时务。”
鬼谷子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一切都是姜晚倾不识好歹。
他是名震八国的神医,鬼医中医两手抓,医术高超得甚至是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的。
这些年来,他辗转找了许多医师做徒弟,但都没有一个能入他的眼。
姜晚倾是第一个,可她太不识抬举了。
对于这番不带三观道德的言论,她不屑于辩解,无非是对牛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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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雅兴跟鬼谷子兜圈子,直奔主题:“你费尽心机让我来南燕,应该不仅仅是因为要收我为徒这么简单吧,直接说出你的目的。”
鬼谷子略微错愕的看着她,倏地笑了笑,摇着头:“果然还是小看你了,但做我鬼谷子的徒弟只有医术上的天赋是不够的,也必须得聪明,否则在这乱世中,就算拥有满身高超医术,但却有个蠢笨脑袋,也活不长的。”
姜晚倾冷讽的看着他,也不知是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还是笑他的自以为是。
“这件事一两句话说不清,进去温一壶酒,边喝边说。”老头道,略有些吃力的朝屋里走去。
姜晚倾一动不动。
跟在鬼谷子后面的阮拓宇回头看她一眼,哼笑:“怎么,你怕我们对你不利?”
“别说,我还真的挺怕的。”姜晚倾反唇相讥,知道这是激将法,但她也是走过去。
本来来这儿就不带怕的,只是在经过崔拓宇时,她却脚步一顿,冷的几近尖酸的声音响起。
“毕竟这屋里,还有一个投敌叛国,如同臭虫的烂人,我只是觉得恶心。”
阮拓宇勐地一震,几乎是凶恶的瞪着姜晚倾。
姜晚倾就站在他面前,却一点都不害怕,她微微侧目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
女人眸底暗芒流转,阴沉如水,彷佛有荆棘从生,幽暗又诡异,她看着阮拓宇,笑靥如花:“怎么?说错你了,即便是南燕的细作,可你身上留着的,可不是南燕人的血。”
“你……”阮拓宇死死地盯姜晚倾,彷佛下一秒就会把她千刀万剐。
姜晚倾哈哈大笑,一脸冷讽,她轻蔑的继续朝前走,直接越过了前面的老头,坦然又大方的坐在了椅子上。
阮拓宇被气得浑身发抖,可究竟为什么气,他也不晓得。
是因为那句投敌叛国吗?
鬼谷子叹了口气,拍了拍阮拓宇的肩膀,提醒说:“姜晚倾是我看上的徒弟,什么该做不该做,你心中应该晓得,况且她还跟崔玉黛连接着。”
这话落在姜晚倾耳中,只觉得可笑。
当时在南燕京城外,他的那一箭是真的一点都没留情,就差几寸就正中心脏,他若是想着妹妹,就不会这样。
想必在崔拓宇心里,不管是亲情、友情又或者是爱情,他都是不屑一顾的。
阮拓宇最终还是按耐住了内心的怒火,坐在了距离姜晚倾很远的地方,也不知是不是怕自己忍不住杀了她。
鬼谷子坐在姜晚倾对面,这会儿刚要跟她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忽然从外头进来。
老奶奶面目慈祥,年纪看上去还要比鬼谷子大个三十来岁,应该是他的母亲。
老人手上还提着一个菜篮子,面对着屋里多出的两个年轻人,她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又是欣喜不已。
“家里终于来客人了。”
鬼谷子立即上前:“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想回来就回来了,你难不成还有不满?”老奶奶慎他,却也是温温柔柔的。
鬼谷子笑着说没有,之后便打发她去厨房给他们准备晚膳。
老奶奶笑着离开了。
人走后,姜晚倾才讽刺的说:“就你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竟然母亲健在。”
她这话说得有些恶毒,但没办法,她太恨了。
鬼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说:“是啊,因为不择手段,所以老夫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了。”
姜晚倾皱了皱眉,而一旁的阮拓宇却是一脸平澹。
鬼谷子说:“方才那个是我的爱人,她不是你所想的老奶奶,她今年才四十岁。”
姜晚倾愣住。
四十岁?
可方才那老奶奶看着起码有七十岁。
这四十岁跟七十岁的跨越是很大的,那满头白发不见一缕黑丝的模样,哪里像是四十几的女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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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 一切都是姜晚倾的错
鬼谷子跟姜晚倾说,自从他的夫人楚媚生子出月不久后就变成这样白发苍苍的老太婆。
这些年来,不管鬼医中医,他都轮番尝试,但效果堪堪,或者说,几乎没有什么效果。
鬼谷子似想到什么,黯然神伤:“我的夫人同你一样,年轻时是一个很漂亮有气质的女子,作为大夫,都知道女子过早怀孕生子很容易造成大出血或者是其他病症。
因此我们在成婚后的第四年才有孩子,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原本都好好地,忽然一天,我的夫人就变成了这样,不管用多少药,我都没有办法治好她。”
说到伤心处,鬼谷子眼睛就红了,是真的心疼。
姜晚倾听着,沉默。
鬼谷子又说:“夫人与我从小青梅竹马,她是个乐观的人,虽说在青春年华就遭遇了这样的打击,但她都很积极乐观的活着,但我是知道她心里是痛苦的,白天的满不在意,其实是强颜欢笑罢了。”
姜晚倾听着,倏地一笑,幽深的眸子令人看不清其情绪:“所以,你觉得自己治不好,我就能治好对吗。”
鬼谷子抬眸,略带血丝的双眸透着一股威逼:“你一定能。”
姜晚倾笑笑,嘴角甚至勾出一抹讽刺,反问:“且不说我能不能治好,而是我凭什么帮你。”
对于鬼谷子与他夫人的遭遇,她没有半点同情,甚至还觉得活该。
“无所不用其极地逼我,这就是你寻求帮助的方法?”
阮拓宇一脸平静,而鬼谷子也很澹漠,口吻甚至是带着‘给予’的意思:“我会收你为徒,将我毕生所学的医术都传授于你。
鬼医术到底是有限的,虽然见效快,效果也好,可若你碰上的是久病孱弱的人,又或者是不能服药的新生儿,你的鬼医术几乎起不了什么作用。”
周边八国,无人不知他鬼谷子的大名,想做他徒弟的更是不计其数,有的人穷尽一生,就只为找到他鬼谷子,拜其为师。
鬼谷子已经五十好几了,从十几年前就在寻找可以传授医术的徒儿,但一般凡夫俗子他自然看不上,而姜晚倾也的确是个好苗子。
姜晚倾垂眸,阳光从茅屋的缝隙折射进来,她长长的睫毛在粉嫩的肌肤上落下一片剪影。
她从小指到拇指,很有节奏的敲打这桌面,冷冷一笑,不满不紧、一字一句:“不、要。
鬼谷子皱了皱眉:“你都已经来了南燕,顺便救个人,还能给自己解毒,再学一身医术,你是稳赚不赔,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姜晚倾抬眸,好笑地看着他:“你未免也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为什么要拜你为师,这是什么可稀罕的事儿吗?
别的人我都能救,就算是路边的乞丐我也会无偿救助,但你鬼谷子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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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一顿,摇头,笑道:“我不救。”
鬼谷子神色倏地就冷了下来,而这时眼前的女子又缓缓开口:“你应该知道吧,我现在住在护国将军府,而你现在找我过来,无疑就是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我是不懂八门八卦,但茅山道术懂的人也并不少,退一万步说我就算真的找不到比你厉害的茅山道士,我也完全可以一把火把这片森林全烧了。”
话落,姜晚倾倏地起身,眸底一片寒芒,冷如剔骨,就好像是冬日里的冰水:“鬼谷子,你没有跟我谈判的筹码,而我既然敢只身前来,也就是做好了定能全身而退的准备。”
鬼谷子对于姜晚倾的拒绝并不算意外,虽迫不及待的想给夫人治病,但是他却也是不着急,笑着说:“即便我用同心九转丹的解药于你交换,你也不肯吗。”
姜晚倾皱眉。
鬼谷子又说:“你来南燕也不少时间了,应该也有让人去找同心九转丹的原材料芳粟花吧,怎么,你找着了吗?”
“是你把花全毁了?”姜晚倾眸光阴沉如水。
早在她来到南燕伤势好些之后就立即开始让人去寻了,但是将军府的人却告诉她,早在一年前,芳粟花就在南燕绝迹了,根本找不出一朵。
可这芳粟花,当初在南燕是随处可见的。
“只要拿到同心九转丹的原材料芳粟花,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研制出解药的,可是现在芳粟花早在一年前就被我毁掉了,所以,你现在只能求助我。”
鬼谷子说,“这个条件,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姜晚倾眉目一沉,攥紧膝盖上的衣裙,黑眸强势而咄咄逼人。
鬼谷子倒也是澹定,他饮了一口茶,说:“人嘛,没必要跟自己过意不去,虽然你的孩子没了跟同心九转丹脱不了干系,可也不是我让你吃下去的。”
话落,他看了阮拓宇一眼,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想法,又接着说,“我只是制药,把药给他而已,至于阮拓宇怎么用,这跟我无关。”
他说着,可明明当初就是知道这药是给姜晚倾用的,所以才肯给阮拓宇看,否则这么珍贵的药,他怎么肯给。
而一旁的阮拓宇听闻鬼谷子如此推卸责任,脸上竟也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似乎是一点都不怕姜晚倾记恨。
他很清楚,跟鬼谷子,他们是相互利用,因此也不存在什么友谊情谊,两人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姜晚倾眸底忽然衍生出阵阵的红血丝,脑门更是有青筋暴起,双眸怨恨又腥红的盯着鬼谷子。
鬼谷子见她这副模样,心里还有几分错愕。
只见眼前的女子忽然起身双手撑在桌上,满目冰冷,怒极反笑:“那凤迎蕊呢?她怎么说。”
姜晚倾在心血,声音几乎是挤出来的,是真的恨到了极点。
迎蕊那么温柔那么好的人,为什么她就要被人逼死。
就因为这老不死的非要逼她来南燕。
上官培,就是受他的命令。
鬼谷子愣了下,似乎才想起这么个人,说:“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中了毒还不来南燕,你软硬不吃,那我就只能从你身边的人下手了。”
他说得理所当然,彷佛达到这个目的所付出的不是人命,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姜晚倾不来南燕的错,而他本人,一点错误都没有。
姜晚倾端着桌上的茶水狠狠的朝鬼谷子泼去,带着几分自嘲:“我真的是疯了,跟你这种不是人的东西说什么。”
她起身离开。
阮拓宇立即挡住姜晚倾的去路。
姜晚倾冷眼的看着他,直接拐开往外走。
阮拓宇想上前把姜晚倾擒住,可刚使用内力就忽然全身发软,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扶着旁边的椅子,差点没跌倒在地。
他震惊不已的看着姜晚倾:“你……你都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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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 阮拓宇遗失的心
“没什么,只是给你下了点药而已。”姜晚倾转眸,笑靥如花,“怎么?只许你们给我下药,就不许我反击了?”
阮拓宇整个人就愣在那儿了,而鬼谷子也是一脸不敢相信。
她什么时候下的药,他们怎么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鬼谷子忙上前,立即给阮拓宇把脉,可他的脉象完好,根本看不出中毒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鬼谷子不可思议,又把了一下自己的脉搏,发现并没有异样,他问姜晚倾说,“你都做了什么。”
“这是我新研发的软筋散,只对有内力的人才有效,一旦发动内功,这个毒素就会立即遍布全身,全身无力。”
姜晚倾声音一顿,冷讽的看着鬼谷子:“不过现在看着倒是挺可惜的,你竟不会武功”
鬼谷子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他没想到姜晚倾都愿意过来了,竟然还在背地里留了这么一手,而作为别人口中的神医,他竟然都没发现自己被下了药。
这对一个神医来说,是奇耻大辱,可……若不是个有能耐的人,也不配当他的徒弟。
“姜晚倾你很好。”鬼谷子不怒反而在笑,目光甚至是带着欣赏的,“如果你是为了凤迎蕊,那大可不必,因为我只是交代了上官培让你来南燕而已。
至于是用什么手段,这个我管不着。”
“鬼谷子,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姜晚倾双眸阴鸷,带着绝对强势的威慑力,“若没有你的指点,上官培怎么会想到用我在乎之人性命威胁。
他要是有这样的智商,也不至于在朝为官十二年,也还只是个笑笑的户部侍郎了。”
每个人一生中都会有后悔的事情,姜晚倾也有很多,后悔没有再警惕一点,保住孩子;后悔没有在迎蕊坠落高墙时抓住她的手,更后悔……当初心慈手软把鬼谷子从大牢里救出来。
姜晚倾说:“你就应该一辈子活在监狱里,就像臭水沟的老鼠。”
鬼谷子神色难看,他沉默了一瞬,最后缓缓说:“你难道真的想一辈子跟崔玉黛链接,受人牵制吗?你也别忘了你来南燕的目的。
别人死,总比你自己死得好。”
及其三观不正的话,甚至没有任何的道德底线,可偏偏的,却一击即中姜晚倾的防线。
她没有忘了来南燕的目的,更想回家跟她爱的人相聚,因此,不管再如何恨,她都得忍住。
解药才是她此行来的目的。
最后,姜晚倾屈服,同意了。
芳粟花将军府的人都已经找了将近一个月都没找到,她不想等了。
鬼谷子松了口气,阮拓宇瞪着姜晚倾要解药。
姜晚倾双手一摊,笑得极其无辜:“我没告诉你吗?这个药是没有解药的,你只要一个时辰内不使用内力就能恢复如初,但在以后的三天你一旦发动内力,就会变成现在软得跟拖牛粪一样的无能之人。”
对阮拓宇,她总是嘴上不留情。
阮拓宇脸黑得跟什么似的,咬牙切齿,可除了忍着,他似乎也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楚媚弄好了饭菜,但在用膳之前,鬼谷子先让姜晚倾给她看看,很迫不及待,似乎是一刻钟都等不了。
姜晚倾把过脉后,皱眉,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又看了看出没得舌头。
鬼谷子着急说:“如何?”
姜晚倾澹漠的把手收回来,脸上也仍旧没什么表情:“在正式开始治病之前,我事先于你说好,这是早衰症,是基因突变或者是一种遗传病,我没有办法根治,只能缓解。”
这是实话,早衰症这一病症就算是放到现代也是医学难题,这是全身都产生变化的一种病。
原充满希望的鬼谷子彷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神色大变,几乎是咆哮:“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姜晚倾,你别跟我耍什么花招,你想要解药,就得乖乖的给我夫人治病。”
他很激动,整个人几乎是暴走了。
鬼谷子如今的心情,就像是从云端一下子跌入了谷底,他费尽心机把姜晚倾弄到南燕来,就是认为她能够只好自己夫人的病。
楚媚心疼的看着鬼谷子,拽了拽他的袖子:“夫君别这样,这位姑娘不是说了可以缓解吗。”
“可我要的不是缓解,而是让你恢复从前的青春靓丽,让你不再难过,这样的结果才是我想要的。”
鬼谷子情绪失控,甚至还冲着楚媚怒吼。
楚媚愣了下,似乎是被吓到了,而鬼谷子也后知后觉自己情绪过于失控,他握了握夫人的手,恶狠狠地对姜晚倾说,“你必须给我根治,没得商量。”
“你冷静之后再来跟我说话。”姜晚倾懒得跟他纠缠,扭头就出了他们的寝室。
鬼谷子愤怒的想把姜晚倾拽回来,但是却被他的夫人拉住手,摇摇头。
鬼谷子看着满头白发的妻子,心疼又难过,红着眼睛把妻子抱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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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心理抱的希望太大,当听到姜晚倾说的结果时候,鬼谷子根本就不能接受。
楚媚在寝室安慰了他好长一段时间,夫妻两说了好久的话,一时倒是令人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病人了。
阮拓宇本就只是跟鬼谷子是利益交易,对他们夫妻的遭遇没有半分的同情,在姜晚倾走后,他也离开了寝室,可去到厅里,却不见姜晚倾的影子。
他神色一沉,握了握毫无力气的手。
这诡计多端的女人莫不是又玩了什么花样。
阮拓宇想,还以为姜晚倾会逃走或者设什么陷阱,立即跑出去寻找,可才一出门,却瞧见姜晚倾站在屋外。
女子站在桃花树下,身穿一袭素白色的齐襦裙,她的长发只是用一根簪子盘起来,带着甜甜桃花香的微风时不时的吹起她的乌丝,远远看着,就好像是一副绝美的桃林美人图,不知是桃花还是人,能令旁观者看迷了眼。
阮拓宇怔在了那儿,胸口忽然彷佛软了一处,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松动,掉落……遗失在了他幽暗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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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存稿我以为我定时更新了还好去app看了一眼,┭┮﹏┭┮抱歉了我的小仙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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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1章 跟阮拓宇是夫妻
夕阳烧红了半边天,零零碎碎如同火光般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给这粉白的桃花树林添上一层‘火色’,衬得清丽的桃花竟有几分艳丽。
姜晚倾对症下药给楚媚开了一副药方想离开,但楚媚热情,硬让姜晚倾下来吃饭,姜晚倾却冷言冷语。
“我跟你们的交情其实也不算是很好,吃饭就免了,看完病,该走走。”她声音一顿,嗤笑,“而且对着那么些人,实在是让我倒尽胃口。”
意有所指的一番话,倒叫得人尴尬,但就是不知她所说的是何人。
楚媚讪笑着,自己丈夫什么性格她很了解,猜测这姑娘八成不是自愿而来。
她舔了舔唇,又继续劝着,好不热情,用冷脸贴冷屁股来形容她都不为过。
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笑脸人,姜晚倾也并非什么铁石心肠的人,最后禁不住楚媚的热情,还是留下来了。
但只是没什么胃口就是了。
饭桌上一片尴尬,安静得就只听见动筷子的声音。
楚媚打量着饭桌上的三人,想要开口热络热络气氛,但最终除了她的丈夫,就只有阮拓宇偶尔回几个字,而那个清冷的女子,始终安静不语。
楚媚想了想,最后说:“我看你们的口音跟长相,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姜晚倾颔首,终于开口:“我是寅朝的。”
楚媚一愣,下意识看了鬼谷子一眼。
这寅朝跟南燕现在关系这么紧张,怎么还有寅朝人来南燕。
现在两国关系的恶劣到甚至已经上升到了百姓,不来往贸易,不结亲通婚、而若有对方国的人来自己国家并且身份暴露,还很有可能会被人活活打死,而且还不用负任何律法责任。
楚媚不知自己丈夫做了什么,只当是因为如此逼迫对方来南燕才惹得眼前女子不快。
但不管是为了什么,始终都是他们的不对,而且这姑娘一看就是被强迫来的。
楚媚想了想,给姜晚倾夹了一块肉,心中多少愧疚:“说来这也是我们麻烦了你,阿姜姑娘以后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尽管跟我们说。”
姜晚倾没有回应,依然也没有吃掉楚媚夹给她的那块肉。
轮番下来,楚媚多少也明白了姜晚倾的排斥跟性格,最后,她只能扭头看着阮拓宇说。
“你们成婚多少日了?看阿姜姑娘的样子,想必也是生过的吧。”
楚媚忽然开口问阮拓宇。
她也是生过孩子的人,即便姜晚倾保养得再好,但生过孩子的,到底是跟不一样的。
这么一句话,差点没让姜晚倾噎死,咳嗽不已,半天都说不出话。
而阮拓宇愣了愣,余光倏地看了姜晚倾一眼,冷漠的开口:“我们并不是夫妻。”
姜晚倾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夫人,您还是不要乱猜测的好,你这话不仅恐怖,还会让人做噩梦。”
阮拓宇脸色蓦地难看了几分。
楚媚有些后知后觉,又看了阮拓宇一眼,忽然摇着头笑。
姜晚倾心中则是一阵恶寒,是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把她跟阮拓宇放在一起说,是真的被恶心到了。
吃过饭后,楚媚许是许久没见过被人了,仍旧热情的让姜晚请留下,晚上一起吃茶赏月。
楚媚说:“这晚上林间是别有一番景象,今晚是月圆,对着月亮跟桃花吃茶说话,可是很惬意的。”
阮拓宇没有立即回应,但余光却是落在姜晚倾身上。
姜晚倾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拒绝了。
她连留下来吃饭都是勉强的。
“我也没什么空闲留下,家中我的夫人还等着我回去。”
阮拓宇不咸不澹的说了这么一句。
楚媚惊讶阮拓宇竟然成婚,她又看了姜晚倾两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既然他们二人都这样说,楚媚也不好在勉强。
后来,鬼谷子把轿夫弄醒,姜晚倾也就离开了,而阮拓宇也是跟她一块而离开的。
临走时,鬼谷子拽着姜晚倾的手说:“今天过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以后我会好好教你医术,但有一样,对于你的师母,你也要尽心医治,我不希望你治疗的效果堪堪。”
这番话多少带着几分苦口婆心的意思,但在姜晚倾听来,这算是威胁。
治疗效果后不如人意,结果可想而知。
另一方面对于鬼谷子朗朗上口的师父师母,姜晚倾也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内心也没有任何触动。
拜师,不过是一场不得已的交易,但是她也没有钻牛角尖,毕竟这往后还得继续相处一段时间,撕破脸也是没必要的。
她冷澹的点了点头。
这世界上多的是人求着拜鬼谷子为师,而一直受人膜拜的鬼谷子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清高不屑,但对于姜晚倾,他似乎格外宽容,一点也不计较她的冷漠。
轿子被抬着离开,姜晚倾也没有特意把道路记下来,这片森林被下了玄门幻术,不懂其中窍门,根本出不去,也走不进来。
鬼谷子虽看中了她的这个徒弟,费尽心机要把医术传授给她,但目前看来,也是不信任她的。
姜晚倾很清楚,自己只是他医术传承的一样工具。
姜晚倾盘算着,想到了今后。
她知道,短时间内怕是解决不了南燕的事回家,鬼谷子若是要将他的医术倾囊相授,这学医,哪里是一日两日就能学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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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心情沉重,眉头紧锁。
就眼下的情况,她反倒不担心自己体内的毒了,而是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南燕。
轿子一路在前行,姜晚倾则是连连叹气,而忽然间,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呵斥声,紧接着,轿子竟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这忽然的摔轿来得突然,姜晚倾一时没防备,一头就撞在了轿子壁上,疼得直抽冷气。
她还没来得及询问外面的情况,外头却传来一道恶狠狠地声音。
“把他们都给本王抓起来。”
这个声音……
姜晚倾秀眉紧蹙,忽然沉沉地吸了口气,无奈,又有些阴郁。
到底还是追过来了。
轿子外面不断传来刀剑出鞘的声音,紧接着有脚步传来。
姜晚倾掀开帘子走出去,正好跟走来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已经将近两个月不见,但再次重逢,姜晚倾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是有些面色不虞。
“你没事吧。”盛准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她,瞧见她额头青了的一块,皱眉。
“人见过了,雍王殿下可以放心了。”
阮拓宇走过来,薄凉的声音带着几分暗讽。
盛准目光阴沉,拽着姜晚倾想把她护在身后,却不料眼前的女子却躲开他的手,往后退。
姜晚倾不善的视线一直盯着盛准,可往后退时,她却又撞到了朝他们走来的阮拓宇。
姜晚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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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 醋味的暴风雨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姜晚倾一直都知道自己背,但没想到这么背。
她脸色沉了沉,又往后旁边退了几步,跟这两男人保持距离。
两人已经将近两个月没见面了,盛准见她这般避之不及的模样,心里很不好受。
“你们两个是串通好了玩儿我吧。”此时的姜晚倾已经有些生气了,目光凉凉的盯着盛准,“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盛准扭捏着,说不出话,而跟在他身后的庄毅想为他辩解些什么,但是却被盛准拦住。
姜晚倾是真的心累,并不想再跟他们几人有何纠缠,扭头就朝前面不远的蒙雾跟独孤恒二人走去。
蒙雾立即走上前,问:“你没大碍吧?”
“内伤算不算。”
蒙雾大惊失色:“什么内伤?你还是受伤了?”
“给气的。”姜晚倾没好气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略有些眼熟的小红马,“那是你的马?”
蒙雾这边已经回神了,笑着摇头,在听到她的话时,又点点头。
“回去吧,这里闷得慌。”
蒙雾几乎是马上答应,过去牵马。
盛准吃瘪了,心里说不出是心虚还是难受,他想上前说些什么,但却被姜晚倾伸手挡了回去。
“行了,你就站在那儿吧,现在我心里火气有点大,一切等我消化过后再说。”
盛准顿住脚步,很窝心,但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他一直都很想见她。
蒙雾骑着马过来后示意姜晚倾上来,一旁的独孤恒死盯着他们两。
蒙雾是南燕的护国大将军,从前的那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未跟哪个女子有过纠缠,就算是好友也少有女性,可如今,却众目睽睽下竟然跟一个女子同骑一匹马,未免也太过于暧昧亲密了。
几乎跟着蒙雾来的蒙家军都死死地盯着她俩。
盛准眸子微眯,胸口彷佛踹了一口怒气,但并非是对姜晚倾,而是对那红马上的男人。
他才跟晚倾认识多久,凭什么就能跟她同骑一匹马。
盛准很不服气。
蒙雾性子算是敏锐的,但在争风吃醋上,她却很看得开,即便对方是雍王,但也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还怡然自得的伸手拉姜晚倾上马。
她心想:哇哈哈哈,你们这些不中用的男人,就吃醋吧,狠狠地吃醋吧,让充满醋味的暴风雨来得更勐烈一些吧。
姜晚倾此时心情烦躁,她自己的事情都已经让她很费脑筋了,盛准忽然插一脚进来,这让她更是头大,至于现场是什么气氛,她完全没有心情管。
她伸手握住蒙雾的手让她带自己上马,可才踩上脚蹬,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却迫使她回头。
她望着那片森林的高处。
那里是繁茂的树梢,绿油油一片,没有半个人影。
盛准见她回头,还以为她改变主意要跟自己说话和好,可她的目光,却不是落在自己身上。
心,倏地的就沉了下去。
姜晚倾看着远处,红唇抿紧,确定无人后,她就爬上了蒙雾的马背。
蒙雾确定姜晚倾坐稳,刚想骑马离开,却瞥见踩在地上的三个男人死盯着她。
她眉头一挑,眸底有玩味一闪而过,她忍住嘴角的上扬,故意回头看着姜晚倾。
平日那么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男人’,此刻是一脸温柔:“来,我的心肝儿,抱我,让我给你温暖。”
姜晚倾嘴角一抽,那表情顿时就跟被雷噼似的,翻了个白眼:“药吃多了吧你。”
她说的话不算大声,就只有凑近的蒙雾听到,而此刻,那三个男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俩。
有句话说得好,只要你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蒙雾深情款款的回头看着姜晚倾,无视她的白眼跟眸底的嫌弃,甚至还自顾自的抓着姜晚倾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虽然她没故意去看,但蒙雾能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六道目光几乎都要喷火了。
姜晚倾很无语,知道蒙雾又在恶作剧了,一脸没救了的表情盯着她,而莫名的,从树林射来的感觉让她越发觉得凌厉,可她扭头去看时,却瞧不见人。
蒙雾做戏做够了,最后也就心满意足的离开。
姜晚倾想:什么是戏精,蒙雾这样的就是戏精。
他们一路狂奔,回到了京城。
蒙雾在南燕,是有头有脸的重量级人物,每每打完胜仗凯旋而归,都是在众百姓的欢呼声中回归的,因而,京城中无人不识她,而两人同骑一匹马招摇过市,也引起了蛮大的争论。
回到护国将军府,蒙雾见姜晚倾仍旧不太欢乐的模样,给她倒了杯水,说:“你还在气雍王呢?其实他也是担心你。”
说着,她将之前姜晚倾遗落的荷包递过去给她。
这个荷包就是之前她故意落下的,里面放了千里香,暗示跟着这个香味就能找到她。
蒙雾说,这是雍王被巡回的第一天,可在应付完皇宫里的事儿后,他就立即来了护国将军府,可见他是有多看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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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盛准得知姜晚倾不见后,他整个人怒得脸色都红了,若不是有这个荷包作为线索,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儿,只是他们找去森林后,因为这森林的八门八卦,他们无法进入。
姜晚倾把荷包攥在手中,垂眸,那清丽而澹漠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你不懂,他在寅朝就一直被追杀,几次差点活不下来。
因此他更不能来南燕了,这不就是送羊入虎口吗,我连自己的事情都难应付得过来,怎么帮他。”
姜晚倾知道,盛准之所以来南燕,原因很大都是为了她,可他现在都还没能完全能应付皇室里的阴谋算计,到头来,还不是要她收拾残局。
蒙雾对盛准了解不多,只是多少听过寅朝小王爷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看一个人有没有本事,就得看他对待事情的态度是克制从容,还是大喊大叫就能判断。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蒙雾却也知道,这盛准怕不是个能应对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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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章 动荡的政局;姜晚倾很烦恼
蒙雾让姜晚倾放宽心,说或许是她想的太严重了。
姜晚倾没有说话,心里仍旧沉闷。
其实待在南燕的这些天,她也知道南燕的政局跟后宫都很不太平。
后宫不和,这放在哪个国家都是难免,但政局不稳,甚至于皇权都低于相权,这就很少见了。
姜晚倾还有一点觉得很奇怪,就是不知皇上为何这般宠爱玉贵妃,都说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可是玉贵妃的家世并不算好的,甚至是比不过皇后,可玉贵妃却敢身穿正红绣牡丹的衣裙四处招摇,若说只是有皇上恩宠就敢如此,这就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南燕的皇权并不大,皇上也无法给她这般大的权力,那玉贵妃是哪里来的底气?
姜晚倾不知道,只觉得这南燕迷雾重重,她本想来这边解毒后就全身而退,可盛准又忽然临门插一脚……
她感觉自己如今就像是陷入了沼泽里。
蒙雾见她如此烦恼,开口宽慰她:“你也别想太多,这件事儿可能也没这么复杂。”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也很难相信吧。”姜晚倾睨着她。
蒙雾挠头笑笑,而后右边的严肃,说:“雍王是前几日才回来的,但事情太多,他没办法、也不敢来见你,我其实都发现了,他经常在你的必经之路偷偷瞧你的。”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雍王在今天解决完皇室的事情就立即来见你的,我觉得,他是真的把你当成好朋友的。”
姜晚倾笑而不语,并没有多说。
盛准为她好她自然知道,但是她也是真的不需要。
其实从蒙雾的角度来看,他也是希望盛准回来主持大局的,当今陛下并没有嫡亲的兄弟,唯一的太子,也就是盛准的父亲早在二十几年前带着家眷出游就意外身亡,而盛准,也是在那一天下落不明的。
“阿姜你放心吧,陛下会好好培养雍王的,先皇并没有给陛下留下几个兄弟,而又过了这么些年,陛下为了铲除异己,没剩下几个皇室宗亲。
现在皇室唯一可以传承的血脉就是太子之子,陛下既然千方百计把雍王找回来,就不会让他就这么死掉的。”
这话蒙雾说得轻松,毕竟虽说效忠皇室,但是归根究底还是希望皇室稳定,这样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他爱这个国家,也爱这个国家的百姓,其次才是皇室,作为武将,蒙雾说到底也只是听从命令罢了,不算是站队,只能说是效忠。
这件事姜晚倾也是知道,这个时代的人,看重传宗接代,更惶恐自己祖祖辈辈的基业被别人夺了去,而且这还是莫大的江山。
姜晚倾叹气,心中到底也还是责怪盛准的莽撞,现在寅朝的细作内鬼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是一个安全之地,可他又回来送死,给她添麻烦,她能不郁闷吗。
蒙雾表示很同情姜晚倾,不过她也并没有在久留,毕竟‘大姨妈’实在磨人得很,又说几句后就离开了,还边走边嘀咕。
“做女人真难啊……”
……
另一边,阮拓宇从京郊回来,这刚一踏入公主府,迎面尹鹤公主就扔了一个茶杯摔碎在他的脚旁。
哐当一声,茶杯碎在地上四分五裂,其中还有一片碎片飞溅划破了阮拓宇的脸颊。
他生得清俊,虽说不上有多绝色,但胜在气质好,温润如玉,黑衣少年,就如同神明一般的干净漂亮。
其实这一下,阮拓宇是完全有能力躲开保证自己不被割伤,但由于他中了毒,身手迟缓了许多,不过……他也并不想躲开。
尹鹤很生气,可一瞧见男人冒出的一连串血珠,顿时就又心软的,但是公主脾气上头,又硬生生的忍住。
她起身三两步肚饿跑到阮拓宇面前,又痴又慎,气急败坏说:“你这一天都去哪儿了?”
阮拓宇眸底掠过一抹隐晦,深沉又难以令人发现。
今天出门时他是跟尹鹤说自己去军营巡查,而她如今这般地问,肯定是起疑了。
即便行踪捂得很严,但阮拓宇也没有继续选择隐瞒。
信任一旦撕开一个口子,今后就难以愈合,以后不管再做什么,尹鹤心里都会留个疑影。
他笑着,轻哄的把怀中的女人搂入怀中,但尹鹤是个被宠坏的公主,就算被人跟她台阶下,她也不会顺着,只会一直的僵着。
她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阮拓宇,仍旧黑着张脸。
阮拓宇静默了一下,似有些受伤可怜:“你就算要给我定罪,起码也得让我先解释一下,之后你在生气也不迟。”
尹鹤想了想,气消了一些,但仍旧板着张脸说:“那你解释吧,本公主倒要看看,你到底能说出个什么牛屎来。”
她趾高气昂,即便站着满屋的奴才,也仍旧没给自己夫君脸面。
阮拓宇做的每一步选择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像是这般如此被妻子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在成婚之前他就预料到了,因而即便被当着满屋子的奴才面训斥,他不仅没有恼羞成怒,甚至还继续放低姿态哄着尹鹤。
“今日我的确没去军营,而是出城了。”
尹鹤一听就生气了,她最讨厌别人骗她:“好啊,你终于说实话了,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找了女人了,还是说你根本就已经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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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哭又闹,甚至还捶着阮拓宇。
阮拓宇神色如沐春风,一脸无奈,甚至在对方这么任性无理的情况下仍旧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深情不已。
原本正闹得厉害的尹鹤一瞧见他这般宠溺的目光,心里的气瞬间就消退了不少,虽然还是恼。
见尹鹤有所收敛,也知道她已经能听得进去自己的话后,阮拓宇才缓缓说:“今日雍王跟蒙雾都出了城,蒙雾还听从雍王的话还带了大批的蒙家军,就连独孤恒也去了。”
尹鹤一愣:“他们三个怎么搞一起去了?”
蒙雾跟独孤恒虽说表面不和,但两人有打小的情分,即便平日里打打杀杀,恨不得对方去死的模样,但知道的人都知道,若是真遇上了大事,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但是雍王……
他才刚被父王找回来,怎么就跟他们两个弄在一起了,这蒙雾向来讨厌跟权臣为伍怎么就非听了雍王的话,还动用蒙家军。
这并不正常。
阮拓宇知道她听进去了,又接着说:“这雍王才从寅朝回来就跟独孤恒、蒙雾这般的要好,你难道就不奇怪?”
尹鹤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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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 真的是疯了
阮拓宇说:“我也是觉得奇怪,所以就立即跟了过去,才发现,他们都是因为那个叫姜晚的女子。”
尹鹤愕然,而想到姜晚在她母妃宫中趾高气昂的样子,心里就来气。
“那个女人,果然就不是个省事儿的。”她说,“都已经成婚嫁为妇人了,可却到处勾引男人,就连这雍王才刚回来就着了她的道,也不知她学了什么狐媚术。”
阮拓宇瞧见她的怒火都转移到了姜晚倾身上,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也有几分得意。
尹鹤性子多疑暴躁,是个难缠的,她要是针对起姜晚倾来,呵呵……
两人谁都不会好受的。
阮拓宇想着,脑海里忽然又想起她站在桃花树下的那一幕,宛若桃源仙境的画中美人,粉色的花瓣拂过她的鬓角,落在她的乌丝上,这一切,不管是花瓣还是微风,就彷佛空气都在配合这场虚空的美画。
“你在想什么。”女人略带犀利的目光死盯着他,狐疑的上下打量,“好好说着话,你怎么走神了。”
阮拓宇回神,泰然自若,云澹风轻:“没什么,只是在苦思他们是不是在计划什么。”
尹鹤从小养在后宫,一因为玉贵妃的缘故,她很多疑,即便心中相信,但仍旧怀疑说:“真的吗?可若像你说的如此,你身上为何会有桃花的香味。”
说道后面,她冷哼着说,“京城内又或郊外,并无桃花林,你马上给我解释解释身上的桃花的香味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子都爱用桃花香粉,而她的丈夫身上忽然多出了这么一股香味,她不可能不怀疑。
尹鹤从小待在后宫,而即便她的母亲拥有她父王的常年恩宠,但后宫佳丽三千,也会有独守空房的时候。
那时候她经常瞧见母妃坐在宫门口看着宫殿大门,只是那时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而她的母妃就说。
“鹤儿,你是公主,等以后招了驸马,母妃一定不会给你选朝臣,一定要你下嫁,这样谁也不能欺负你,母妃也定然不会让他纳妾,你的驸马,只能独宠你一个人。”
尹鹤那时候小,并不理解母亲的这样一番话,只是觉得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直到这个翩翩少年出现,今后她的满眼就都是他了。
那来势汹汹的占有欲几乎摧毁了她,尹鹤也才理解了母妃说的话。
她不能允许崔拓宇有别的女人,谁要是敢跟她抢,下场就只有死。
阮拓宇很澹然的就开口了,毫无半点不对:“这当然是桃花香粉啊,你不是喜欢甜香一类的香粉吗?今日上街时,我瞧见了一盒桃花香粉非常适合你用,试了一下,就买下来了。”
说着,他便从袖口掏出了一盒桃花粉。
尹鹤一脸错愕,惊喜又高兴的捧过那盒桃花粉,方才的愤怒,此时立即转变成了欢喜。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闻,惊叹说:“真好闻。”
“喜欢吗?”阮拓宇笑着说。
“喜欢,很喜欢。”尹鹤兴高采烈,高兴得像个孩子,而后有瞧见阮拓宇脸上的血珠,心疼不已,略带几分自责的抚摸着他的脸颊,“阿宇,你疼不疼?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她脾气暴躁,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作为公主,不管做错什么事情,道歉之后就都能轻飘飘的带过,即便这脾气很莫名其妙,也伤了人,但她觉得自己道歉就应该被原谅。
尹鹤觉得,自己跟其他的公主小姐比起来算是好相处大度的了,至少她还肯低头是不是。
“没关系,不疼,只是你这般生气的模样,让我很伤心。”阮拓宇说,将她搂在怀里,还吻了吻她的额头,“没想到你这般不相信我。”
尹鹤顿时就像是做错事了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软绵绵的撒娇:“驸马,对不起~”
阮拓宇澹澹一笑,刮了刮她的鼻子:“没事,原谅你了。”
尹鹤性子大胆,虽然有满堂的家奴,但她还是垫着脚尖搂着阮拓宇亲吻,阮拓宇自然不会拒绝,甚至还主动抱着她房里走……
一阵翻云覆雨,尹鹤很满足,而阮拓宇似乎也是。
完事儿后,尹鹤一脸幸福的抱着阮拓宇睡了过去。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廊道的烛火也都亮了起来,外面也不算漆黑一片,隐约还能瞧见外面的白蔷薇。
阮拓宇身体是满足了,但他却睡意全无,心里空落落的,鼻息之间都是桃花香,而这股味道,似乎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之桃花林下的宛如壁画的景象。
那美如画的风景,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很是烦躁。
旁边女人已经完全睡熟了过去,他低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女人搂在自己腰间的手。
他是个谨慎的人,也知道现在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在那儿呆了这么长时间,身上不可能没有味道,因此在回府前,他就在路边买了一盒桃花粉应对了。
阮拓宇冷漠的拿开女人的手,随意把她的手扔了回去,哪里还有半点在厅里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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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般一个毫不在意的粗鲁动作,倏地惊醒了睡着的女人,她睡意朦胧的呢喃了一句,逐渐清醒。
“我吵醒你了?”男人彷佛换了张脸一般,顿时变得温柔无比。
尹鹤摇着头,嘴角上扬,满足的抱住男人腰,闭着眼,睡意很浓。
“我去给你倒杯水吧。”阮拓宇说。
尹鹤这才恋恋不舍的松手,但仍旧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阮拓宇麻利的下了床,而才穿好鞋子,榻上的女人呼吸就已经平稳了。
他眸底略过一抹不屑、轻蔑,而后朝另一边的书桌走去。
阮拓宇打开书桌最下面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在里面就没有位置了。
他忽然对着那个挡板微微用力,那个板子竟然就被摘下来了,而挡板里,仍旧是放着一个锦盒。
他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犹豫了一瞬,最后才打开锦盒。
锦盒里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双绣火烧花的月白色女式绣花鞋。
阮拓宇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专门顶着部署的头衔回去相府拿走这双鞋子。
他忽然笑了声,不只是自嘲还是其他,但眸底闪过的讽刺轻蔑,的确是他对自己的。
“我真的是疯了。”
他嗤笑,摇着头,眸底的情愫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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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姜晚倾为什么要跟草包做朋友
盛准是以已故太子之子的身份回来的,一时间使得全南燕上下震惊,属于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一类自然是皇室一族血脉,只要皇位还是他们尹氏家族的,不管是在血统上还是身份上,他们始终都是高贵的,而愁的自然是误以为自己可以上位的丞相了。
在盛准恢复身份后,他有太多东西要学习掌握,不能再像之前的‘小王爷’那般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虽然盛准是被亲人找回认祖归宗,但他所谓在南燕的亲人都跟他毫无感情基础,到底是因为这份亲情还是背后的利益,懂得人都懂,因而不管是皇帝又或者是其他的皇室拥护者,对盛准都是苛刻的,不会同平邑王夫妇那般宠着他,由着他的性子来。
自从京郊回来后,姜晚倾就没怎么搭理盛准,盛准因此很失望,在每天要应付一大堆事情前,他还紧着时间出宫找姜晚倾,但每一次姜晚倾都是避而不见。
这不,今天盛准又来了。
而这边蒙雾刚过了生理期,又是精神抖擞的模样,这会儿要去军营巡查士兵训练,迎面就碰见了盛准。
其实对于他们两的事儿,蒙雾是不想管的,毕竟当初他只是答应凤南靖收留照顾姜晚倾,负责他的安全而已,之后的事情不归她管,也管不着。
但是在这些天的相处中,她也的确是喜欢姜晚倾这个女孩子,通透又低调,不爱惹事又能架得住别人惹事,在经过‘大姨妈’一事,她多少也对姜晚倾有几分情义。
盛准跟蒙雾不算熟,在遇见时两人也只是点头一笑就擦肩而过,可没想到这次蒙雾却拦住了他。
“雍王,本将军有些事情想对您说。”
盛准是好不容易紧着时间来见姜晚倾的,哪里想多花时间在蒙雾身上,但对方挡在他身前的动作却毫不含煳。
盛准开门见山的质问:“你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是本将军问你。”蒙雾说,“是你想干什么。”
盛准皱眉,一时倒不知如何说了。
蒙雾冷澹的看着他:“据本将军所知,雍王在寅朝已经成亲,虽然您的夫人不幸离世,但您已经成亲了,而且盛夫人也是阿姜的好友。
再者,阿姜也曾经说过,她已经成亲了,您这般日夜探望,实在不合适。”
盛准眉目一沉,彷佛被冒犯到了一般,犀利又凌厉:“你到底想说什么。”
“很简单,就是请你跟阿姜保持距离,不管你是以哪个身份,都并不合适跟阿姜走得太近。”
蒙雾说,声音仍旧很冷,“之前阿姜就曾经明确的让你不要老是往护国将军府跑,但你似乎没听进去,因此,本将军就再跟你说一次。
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护国将军府,就算是为了阿姜,你也不应该跟她走太近,你应该知道,此时的你,是众矢之的。”
蒙雾说话直接了当,甚至会让盛准有些尴尬,但是他顾不了这么多。
盛准太钝了,不说直白点他根本听不懂,再者是因为,她不喜欢蠢笨的人。
在朝为官这么久,但蒙雾从未有过几个说得上话的好友,但并非是她被孤立,而是不屑。
蒙雾不喜欢草包,因此蠢笨的人也跟她说不到一起去,再有就是太聪明了,野心勃勃,阴谋算计,谋要得太多,而她只是想保护这个国家跟百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盛准听过后心里很不舒服,甚至觉得蒙雾很不礼貌:“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她已经成亲了,我也知道我是有妇之夫,我的妻子,即便她死了,但是她永远会是我的妻子。
我为什么会来南燕做你们这些个莽夫的雍王,不过是因为我的好朋友在这里,我是来保护她的。”
这话听得蒙雾发笑,甚至是一脸不屑:“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别人,就冲你说的这番话,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克制隐忍的人。
而能轻易让他人揣测自己喜恶的人,又能聪明厉害到哪儿去。”
盛准的怒火一下子就被蒙雾勾出来了,而眼前的男人看着他的目光挑衅又不屑,甚至是嘲讽的。
蒙雾摇着头:“真不知道,就阿姜那样的人,是怎么跟你玩到一起的,就你这种草包朋友,白送我都不要。”
一个心思缜密,步步为营,另一个却什么都由着自己乱来,既然他在寅朝是个小王爷,就应该知道若是回南燕,会处于一个什么样水深火热的环境,可他还敢回来,甚至还大言不惭的说要保护别人。
可他自己明明自身难保。
盛准是真的愤怒,这怒火一浪接着一浪,脸色都给气红了,可面对眼前的男人,他却没有什么底气跟他争辩。
护国大将军这个名号是蒙雾自己争取守护的,战功赫赫,一个人就坚守住了整个蒙家军,可他有什么?
在寅朝,他没有军功战绩,只空有‘小王爷’的名头,平邑王府的所有荣誉更是与他无关。
因而,盛准在面对战绩无数的蒙雾时,是很心虚的,可现在没有战绩辉煌,谁说他以后不会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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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呼吸,忽然换了个话题:“你是男人不方便,今后晚倾就跟本王一起住在皇宫,你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有问题。”蒙雾勾唇冷笑,“阿姜从一开始就住我这儿,我们是义兄义妹,有什么不方便的,倒是雍王殿下您与阿姜毫无关系,凭什么让她去住你那儿,你想过吗。”
盛准气急:“我跟你不一样,谁知道你对晚倾有什么龌龊心思,我是绝对不可能对她产生非分之想的。”
蒙雾听了哈哈大笑,连连摇头:“雍王啊雍王,你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看不起阿姜了?”
这话说的盛准云里雾里的,但蒙雾也并不想再跟盛准解释,笑着自顾自的往前走。
盛准不甘就这么让她离开,势必要把她拽回来说个清楚,但蒙雾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心里甚至是嫌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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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6章 致命问题
在盛准攥住她手时蒙雾就躲开了手,她没回头:“该说的话我都说了,怎么做你自己思量去,至于阿姜的去处,你若是能把她带走,那就随便你。”
话落,她想要走,但却又倏地脚步一顿,微微侧头,道:“还有,别怪我没警告过你,这里是南燕不是寅朝,这里也没有姜晚倾,只有姜晚。
雍王殿下,请你以后注意称呼,不要再喊错了。”
话音落下,她就真的离开了。
盛准狠狠一震,心倏地就沉了下去。
是啊,这是南燕,这里没有姜晚倾,而他这般叫喊,无非是向所有人宣告姜晚倾就是寅朝的摄政王妃。
这里可以有很多个姜晚,但是绝对不能有姜晚倾。
想到这,又想到了蒙雾刚才的那番话,盛准不由陷入了自我怀疑。
南燕,他是真的来错了吗?
想起在南燕跟父母诀别时,泪流满面的母亲,跟双目通红的父亲……
盛准深深地陷入了怀疑中,而等他要去寻姜晚倾时,却被人告知原来她早就进宫了。
盛准叹气,自嘲笑笑:“或许我是真的不应该来这儿……”
另一边,姜晚倾进宫了,今天是她给太后按摩的日子。
自从那天玉贵妃的宴会结束后,许是太后说了什么,玉贵妃就没在来找茬过,就连尹鹤彷佛也从她的世界消失了一般,不过倒是尹君那丫头,时不时的来口嗨找她麻烦。
这几日,她也已经接受了如今的境况,但只依靠鬼谷子手上的解药、坐以待毙,这对她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她也有让蒙雾一直在帮忙寻找芳粟花。
“听说,雍王这段时间一直去找你?”
一直闭目养神的太后忽然睁开双眼,略带几分肃穆的看着蹲在旁边替她按摩的姜晚倾。
姜晚倾心口一紧。
现在盛准的身份很敏感,若皇室的计划一切顺利的话,那盛准就是会未来的天子。
而这位未来的天子已经失踪了二十几年,在刚回故国、一切陌生的情况下,却忽然莫名对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示好,他人不会觉得他们一见如故又或者是否是相见恨晚,旁人只会觉得这个女子居心叵测,在未来天子孤立无援寂寞时,趁机而入。
太后算是姜晚倾在皇宫里的一个靠山,不管今后如何,但在她没有站稳脚跟之前,绝对不能翻脸,而且也要拉拢。
姜晚倾很沉得住气,波涛不惊,云澹风轻说:“民妇在将军府是见过雍王殿下几次,只是每次都不太能说得上话。”
虽然没有家庭背景,但在入宫服侍太后的这段时间,她的自称早已经从民妇变成了臣妾,可这时,她又故意自称民妇。
一来是告诉太后她没有忘记自己成婚的事情,二来是表明她跟雍王绝无可能。
在他们的计划中,今后盛准一定是要跟名门嫡女联姻的,所以不管她跟盛准是否有意,都不可能。
姜晚倾可是很能揣测这些个金字塔顶端人的内心所想呢。
闻言,太后眸底的疾言厉色多少褪去了几分,但并不因此放过姜晚倾,又接着问:“哀家一直听说你成婚了,但却一直没听你提起过你的丈夫,姓甚名谁,为何又让你一人独自上京?”
说着,她声音一顿,带着几分严厉,又道:“如阿姜这般气质好,又漂亮的女人,你丈夫就不怕你跟人跑了?”
“民妇跟夫君都是镇南关那边的人,与夫君也有一个孩子,民妇是暂时来投靠义兄来京城打探情况,好季候举家迁入这繁华的天子脚下,好做生意,民妇的夫君跟孩子过不了多久就会来的。”
姜晚倾并没有正面回答太后的问题,而是表明自己跟夫君有了孩子。
这个时代的人都认为,女人身子给了谁就会对谁死心塌地,即便没有成婚,而姜晚倾表明自己不仅成婚还有孩子,就这种种牵绊,又怎会抛弃家庭。
嫁入寒门的向来都是女子,而又有几个男人会娶一个农女作为正妻。
太后闻言,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来,但目光仍旧在姜晚倾身上多看了两眼。
这一生她见过太多的人,单纯善良、城府深、是人是鬼她一眼就看得出来。
这个姜晚太后心觉这人肯定不简单,但既然是蒙雾的义妹,有护国将军府为她担保,应该也做不出对南燕不利的事,而她也没这本事,最重要的是,姜晚并没有要成为雍王王妃的欲望。
只要不打乱他们的计划,存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念头就好,否则……她有的是手段让她消失。
太后的疑心稍微放下了一点,但嘴上也还是问着她家庭的事情,夫君的性格以及孩子的事儿。
姜晚倾应对如流,告诉太后夫君姓‘风’。
而其余的一切,她都是按着花芽跟凤南靖的情况去说的。
一番下来,太后的警惕也没有这么强烈了,不过这却是姜晚倾按摩按得最累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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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结束离开,姜晚倾腰酸背痛,而后她离开时却发现这皇宫到处张灯结彩,绫罗绸缎,甚至连木柱上的红漆都重新刷过。
她好奇地问了一句:“这是有什么喜事儿吗?”
跟在她身后的祝阳恭敬的回答:“阿姜小姐不知道,后天就是羌国九皇子来访南燕的日子,朝臣跟陛下都十分重视这次来访。”
姜晚倾眉头一挑。
羌国吗?
这个羌国也算是八国中综合强力不错的,虽稍微逊色于寅朝跟南燕,但其地理位置很特殊,易守难攻,向来就只有它打别人的份,不过这羌国不是跟寅朝建立了邦交关系吗?怎么也来了南燕。
姜晚倾抿唇,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担心。
南燕向来敌视寅朝,若是这两国结合起来给寅朝下绊子,这会很麻烦,而且她一直在京城,也没听说过羌国有皇子要来,可见,这是暗着来的。
即便有风声从皇室传出去,但南燕没有大阵仗欢迎,别说远在千里之外的寅朝,怕就是京城里的百姓都不太信。
这是一场秘密的来访。
姜晚倾眉头紧锁,心觉不妙,而当她刚拐过宫道时,从另一头宫道忽然有只手攥住她,紧接着是执着又清脆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刁蛮。
“姜晚,你不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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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7章 姜晚倾钓男人的手段
姜晚倾皱眉,回头盯着被尹君紧拽着的袖子,声音薄凉:“松开。”
她气势很足,即便只是轻轻的两个字,但却也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压迫力,只叫人觉得空气都稀薄了。
尹君一怔,弱弱的松了手,而才后知后觉才记起来自己还是个郡主,她看着旁边站着的婢女跟祝阳,心里多少觉得丢人。
她咽了咽喉咙,深呼吸,说:“姜晚,你别忘你已经嫁人了,身边跟着一个男侍卫,不觉得膈应吗。”
她暗指祝阳。
姜晚倾轻描澹写的瞥了一眼祝阳,澹道:“并不觉得。”
闻言尹君几乎气急了眼,而还没等她发飙,只听见眼前的女子轻飘飘来了句:“你想干什么。”
尹君气得磨牙。
这话说得,好像她才是郡主。
她深呼吸,再次深呼吸,尽量平息内心的暴躁,说:“本郡主觉得,你作为一个已经成婚的女子,身边跟着一个男侍卫并不合适。
不过我也知道,现在的世道的确不太平,作为柔弱的女人你缺少安全感本郡主也能理解,但祝阳将军未娶,你又已经嫁人,本郡主觉得你们这样并不妥当,所以本郡主已经给你找好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女侍卫。”
瞧,这样直接了当的说多好。
姜晚倾睨着她:“就这?”
尹君重重地点头,犹如捣蒜,甚至是带着居高临下,如同恩赐的口吻说的:“你放心,本郡主给你找的女侍卫绝对是一等一的好。”
“不要。”姜晚倾的拒绝简单粗暴,两个字就把尹君给堵回去了,弄得尹君尴尬不已。
尹君气呼呼说:“怎么?你怕本郡主给你安排的是杀手又或者是细作吗?本郡主可不屑于搞这些,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让蒙雾去调查侍卫的家庭背景。”
“不放心是肯定的,但拒绝的原因是没必要、不需要。”姜晚倾说,低眸,百般无聊的擦着手,“祝阳很好,因此也没必要换,郡主若觉得好,您就自个儿留着用吧。”
尹君气得叉腰:“姜晚倾,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郡主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亲自替你安排,你就这么报答我的好意吗。”
“这不是我让你去做的,都是你自己自作聪明安排,你自己自我感动觉得是好意,但在我看来是麻烦。”
尹君觉得她不识好歹,想了想,又嗤笑着说:“难不成你是嫌弃本郡主给你找的是女侍卫?说到底,你还是离不开男人。”
她嘲笑着,双手环胸:“那既然如此,本郡主会满足你的需求,只要你同意把祝阳调回蒙雾身边,你想要多少个男宠本郡主都满足你。”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
这不是在说侍卫的侍卫吗?怎么就扯到了男宠上。
这南燕郡主未免也太会脑补了把。
姜晚倾觉得好笑,也没办法再进行这幼稚的对话:“你说完了吗?”
尹君脸都黑了:“本郡主对你一再让步,你最好见好就收。”
“是你见好就收。”姜晚倾微笑,‘好心’地提醒,“前段时间玉贵妃的宴会上你也在,应该是能看出来我是一个惹了事儿还能全身而退的人。
所以,你确定还要再招惹我,不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吗?”
“姜晚你……”
“少在这你啊我的,你什么身份你自己难道不清楚,有些人能惦记不能惦记,你心里应当有杆秤才是。”
说道后面,姜晚倾眸底的色泽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带着势不可当的威严,那是寻常女子所没有的气势。
尹君勐地一僵,心虚起来,下意识的看了祝阳一眼,此时祝阳的目光也是在她身上,谁的视线都来不及收回,就这么对上了。
祝阳神色不改,冷峻的脸庞看不出什么情绪,而被戳破心思的尹君多少有些尴尬,几乎是在两人目光对碰时就立即收回。
她咬了咬唇,但还是不死心说:“人本郡主稍后就会去将军……”
“不用稍后了,反正你的人也进不去将军府。”姜晚倾往前走,面无表情,就这么经过了尹君。
尹君哪里这般地被人慢待过,撸着袖子上前就想把姜晚倾拽回来,但最后祝阳拦住。
祝阳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一副对陌生人模样的神色叫的尹君很伤心。
“我们要回护国将军府了,还请郡主不要再纠缠。”
尹君一下子就怔在了原地,红着眼,就这么看着祝阳跟姜晚倾离开。
我们……他跟姜晚竟然都是‘我们’了,那她算什么?
明明他们才是从小认识的,他跟姜晚才认识不到几个月,可为什么祝阳就对姜晚就这么有耐心,对她却没有任何一点打小长大的情分。
尹君心很疼,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抽泣着。
而这时候,尹鹤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目光瞥了一眼姜晚倾两人离开的方向,递给尹君一张帕子。
她说:“好了小君,别哭了,男人就是这样,见异思迁。”
尹君看了尹鹤一眼,其实平日里她们两人的关系也不算好,虽不至于掐架,但也仅仅只是遇见后点头的擦肩而过,但因为是真的受伤了,一时间她也顾不得私人恩怨,抽抽搭搭的接过了尹鹤的手帕。
尹鹤带着尹鹤去到了一旁的阴凉处,不断地安慰她,也是难得的细心跟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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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当她想开口‘安慰’时,哭泣的尹君忽然来了句‘你方才那句话听着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看来阮驸马也没少在外面偷吃’。
尹鹤听着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但是为了计划,她也只能强忍着没辩解。
因为拥有相同痛苦的经历时,是最能迅速拉近两人关系的办法,即便……他们之前关系也不算好。
“姜晚那种女人瘦瘦小小的,一看就知道是不安分的,但那些男人偏偏就喜欢这样的女子。”
说着,尹鹤还故作忧愁的叹了口气,“别说祝阳将军,就算是蒙雾那大将军、我那哥哥,也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
尹君哭泣的动作一愣,错愕的看着她:“你哥哥?”
她想了一下,震惊不已:“雍王殿下吗?”
“可不是,你估计还不知道,自从我皇兄被找回来后,就日日的往护国将军府跑,就算蒙雾不在府内他也去,那护国将军府空荡荡的,你说,除了找姜晚,还会找谁。”
尹鹤摇着头又接着说,“我着皇兄才回来不过几天,但却如此为姜晚,你说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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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8章 蒙雾的阴谋
雍王,也就是尹准。
这个人尹君是见过的,当初他被陛下认回来时,所有的皇亲国戚都去参加皇宴了,而她自然也在其中。
那个男人,虽不如南燕的男子长得挺拔魁梧,但他却生得十分英俊,翩翩公子,鲜衣怒马,既不阴柔,也不狂野,气质恰到好处。
当时在宴会上,就有不少女子因他羞红了脸,但雍王却很傲娇,没怎么搭理宴会上的女子,她一度以为这个遗落在民间的皇孙会是个冷傲的,可他竟然还会日日去见一个女子。
这般的讨好放低姿态,简直令人闻所闻问,而且听说他在被找回来之前还是他国的小王爷,但具体是哪个国家的,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尹君是怎么没想到,姜晚竟还有这等本事,其心可诛啊。
“反正像我们这种善良又直性子的人,是斗不过她的。”尹鹤观察入微,很会察觉人的心态,故作柔弱说,“以后我们还是躲远点吧。”
“凭什么躲远点,我是南燕堂堂的郡主,回尔松部落的小公主,而你也是咱大南燕的皇族公主,你连嫡公主都不怕,难不成还怕了她。”
果不其然,尹鹤这番话当真是引起了尹君的不甘跟好胜心,她咬牙切齿说:“姜晚是吧?本郡主倒要看看,她究竟多会勾引男人、多有本事。”
“小君,你可不要乱来啊。”
尹鹤这会儿就充当好姐姐劝和了,而尹君正在气头上,竟也没瞧见她所谓姐妹嘴角扬起的得逞笑容。
出了皇宫,姜晚倾便上了轿子离开皇宫。
一般在给太后按摩完毕之后,她就会立即回府。
鬼谷子说收她为徒不是闹着玩的,但因为不想跟楚媚分开,姜晚倾每三天都要去一趟京郊外学习医术,而鬼谷子一次性跟她说很多。
知识现场没消化不打紧,但是回去后必须好好琢磨实践,下次去桃林时,鬼谷子可是会抽查医术,有一个点没搞懂,是会被惩罚的。
但至于是什么惩罚,姜晚倾不知道。
她学东西向来快,尤其是在医术方面,更别说她还有这么扎实的基础。
毕竟天才鬼医这个名号,不是盖的。
只不过有一样让姜晚倾很不满,就是每次去桃林都是阮拓宇给她带的路,因为鬼谷子不信任她,所以就没把桃林进出的诀窍告知,因此姜晚倾不得不每次去桃林都得让阮拓宇带。
姜晚倾对阮拓宇是厌恶到了极点,甚至到想让他去死的地步,一看到阮拓宇那张脸,她心情就不好。
她叹气,而终于到了将军府,可才下车,她却勐地回头。
又来了又来了,还是那种感觉。
姜晚倾皱着眉回头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可在这车水马龙的街道,每一个人都行色匆匆,似乎没有什么不正常。
这段时间,她总是觉得有人在偷窥她,但是她每次回头都找不到人。
“阿姜小姐,怎么了?”祝阳问。
姜晚倾看了祝阳一眼。
祝阳虽然只是蒙雾手底下的一名小将军,但武功高强,像他们这种练过暗器的眼,在感官上应该比她更敏锐才对,她能发现的事,祝阳应该也可以。
但祝阳却每次都没说自己感觉到。
“阿姜小姐?”
见她沉默,祝阳又叫了她一声。
姜晚倾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后两人又进了府邸。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百姓们忙着生计,谁都没注意到,一个带着银色面具躲藏在树后的男人,而在面具的隐藏下,就只露出了他如鹰一般犀利的黑眸。
傍晚时分,晚膳一般都是姜晚倾一个人用的,蒙雾很忙,但这次破天荒的她竟然出现了,并且还笑眯眯的送了姜晚倾一把箜篌。
姜晚倾学了一年多的箜篌,她原在这方面天分就不错,再加上有贺兰这个大师指导,现在也算是小有所成。
她试一下音就知晓这箜篌是好还是不好,倏地转眸看着嬉皮笑脸的蒙雾,眯着眼问:“说吧,你有什么阴谋。”
这把箜篌,不管是在音色上还是在制作上,都十分的难得,这木更是用百年的黑泽木制作而成,放眼整个南燕,怕也难找出这第二台来。
“诶呀,妹子你说的是哪儿的话,我就不能送你礼物吗。”蒙雾讪笑着,像是个被人看穿心思的小孩。
姜晚倾眉头一挑,红唇浅笑:“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收下了吧,多谢你了。”
蒙雾听着,松了口气,又嘿嘿笑道:“你喜欢就好,另外我还有件事儿想拜托你。”
姜晚倾:“……”
就知道。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有什么事儿你先说。”
闻言蒙雾也不兜圈子了,直接道:“后天是南燕接待羌国皇子的宴会,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
“不要。”姜晚倾拒绝得干净利落,“我不去,这箜篌我也不要了,你还带谁去就送谁吧。”
蒙雾一下子就焉了:“诶,别这么不近人情吗,就当帮帮我。”
“这种宴会一般都很郑重,我一个没身份的人去了算怎么回事儿,而且之前在玉贵妃那儿我就已经闹过一回,是真的不想再惹眼。”
那种宴会来的都是上流贵族权臣,之前她又在玉贵妃哪儿闹了这么大一出……
姜晚倾没忘了自己来的目的,而远离宫廷争斗的最佳办法就是远离这个圈子。
“你现在已经是太后跟前的红人了,你想安静的做个美女子已经晚了,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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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雾说,还对她抛媚眼,“诶呀,你就当帮帮我呗,每次皇宴我都没带过家眷,还不娶妻纳妾,别人都以为我有断袖之癖。”
她抱着姜晚倾的手晃啊晃,十分的粘人。
姜晚倾是拒绝的,但是蒙雾是真的很会磨人,吃完饭了磨她,睡觉了还跟她挤着一个被窝磨她,弄得姜晚倾半夜三更了还睡不了觉,她白日又那么劳累,最后忍无可忍的答应了。
蒙雾达到目的,高喊万岁~
在参加宴会的前一天晚上,蒙雾还给姜晚倾准备了许多胭脂水粉,还有两套衣裙。
一条是橙红色的流仙裙,端庄大方;还有一条是百褶如意月裙,这上面还绣着百合。
这两件衣裙的边边角角甚至都是用的金线,布料轻盈,穿在身上也不生热,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蒙雾觉得她一定会喜欢,可姜晚倾看了却没有半点喜悦,看向她的目光甚至是锐利逼人。
“这些东西,都是谁让你送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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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 咬牙切齿的尹君
蒙雾一愣,错愕又震惊的看着她,竟有那么一时的慌乱。
姜晚倾原本清丽的神色此刻却是疾言厉色的。
这些都是她所喜欢的款式颜色的衣裙,就连衣服上的百合花都是她喜欢的,但他们相识时间不算长,蒙雾根本不可能知道她的喜好。
自从来南燕后,她一心想要低调,几乎没穿过红颜色的衣裙,都是月白色居多,更别说蒙雾一直以来都很忙,哪里会留心她还是否喜欢百合花。
不用说,这一定是幕后跟蒙雾有瓜葛的那个人让他准备的。
蒙雾挠着头,似有些欲言又止,而后又有些委屈:“你怀疑就怀疑,干嘛要这么凌厉嘛,怪吓人的。”
说着他还拍着胸脯。
平常她总是雷厉风行,但不知为什么在姜晚倾面前她总是有些逗比软萌。
姜晚倾睨着她:“少在这给我打哈哈哈,到底是谁让你准备的。”
姜晚倾逻辑清晰,察觉出了刚才蒙雾并未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甚至是变相的承认。
蒙雾知道她不好煳弄敷衍,借口什么的容易找,但让她相信就难了。
他干脆说:“这的确是有人让我准备的,但是那个人并不是很想让你知道身份。”
姜晚倾皱眉。
蒙雾又说:“反正你喜欢收下就好,至于是谁,你总会知道的,那人也没想隐瞒,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姜晚倾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她红唇抿紧,留下了胭脂水粉,但却拒绝了衣裙。
倒不是说她不喜欢,而是因为红色太扎眼,她也不想抢了谁的风头活着让谁注意。
蒙雾这边松了口气,心里小小的捏了把汗,也开始庆幸她不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但若她是个敏锐又强势的人,想必自己也不会对她这么和颜悦色的吧。
毕竟……谁都不喜欢被逼,有的事情不想说、不能说,逼迫又有什么意义呢。
皇宴是在正午举行,姜晚倾是跟蒙雾一同入宫的,但进宫后却是不同路。
家眷跟大臣的入场顺序并不同,家眷是后来才进入。
在入场前,一干大臣家眷都是在御花园等候聊天,因为这圈子也就这么些人,大家也算熟络,因此私底下等待入席相聚时也不算尴尬。
当然,这里头并不包括姜晚倾。
今儿日头很大,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地上的热气彷佛都能煳了地面,令人看得不真切。
姜晚倾画了个澹妆,额头上的胎记也没少下功夫遮掩她,只是有件事儿令她多少揪心,就是遮瑕快没了……但是一般的胭脂水粉却不能遮盖她的胎记。
到御花园时,众大臣家眷都在亭子里乘凉吃茶,而这南燕的亭子跟寅朝的不同。
亭子很大,每个亭子几乎能容纳得下而二十几人,宽敞又凉快,但唯一不足的是御花园东西南北处分别就只有一个亭子。
皇宴入席前家眷在御花园等候是惯例,姜晚倾来得也不算早,这会儿天又这么热,众人自然都在亭子里乘凉的,难不成跟晒鱼干似的在外头站着嘛。
过去时,亭子里已经有几个人了,而十分凑巧的,姜晚倾选择的御花园北角恰好有几个看她不顺眼的,尹君尹鹤还有徐思雨。
她眉头一挑。
得了,讨厌她的这会儿能凑成一桌麻将了。
跟了姜晚倾这段时间,祝阳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小声的建议说:“阿姜小姐,不如咱们去别的地方吧?”
“有那必要吗,还有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宴会就要开始了,我这会儿还又花半柱香的时间去找地方吗。”
姜晚倾说,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十分利落道,“你放心吧,我不是惹事儿的人,只要别人不惹我,我是断然不会招惹别人的。”
祝阳汗颜。
他就是知道那群人是喜欢惹事儿的才这么说,可偏偏阿姜小姐又是不怕事儿,来者不拒、不避的。
姜晚倾从容的走过去,而在她出现的那一瞬间,亭子里的谈论说笑声就几乎是立即停止,均目光不约而同齐刷刷的看着姜晚倾。
目光是鄙夷、不屑,甚至是不满的。
在一个群体里,只要有一个人对群体外的另一个人产生厌恶,其他人也会被同化,没有理由可言。
姜晚倾来南燕也从来都不是为了交朋友,对于别人的有色眼光跟不满,从来就不放在心上,只要这些个妖魔鬼怪别做出什么实际性的伤害举动,她都能当他们是个屁。
这些人目光打量着姜晚倾,可见她泰然自若没有半点不适的模样心里多少不舒服。
就是见到她窘迫尴尬的神色才让人痛快啊。
他们这会儿开始指桑骂槐起来了。
“有些人真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什么都不是都敢来皇宴。”
“就是,不过就一乡下农妇,有什么资格配沾上皇宫的一点泥。”
“你们不知道,人家就是仗着,脸蛋生得好,会勾引男人所以才这般地肆无忌惮,我们还是看好家里的男人,免得被狐狸精勾了去。”
……
这些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怎么难听怎么说。
在这个女人只能依附男人的时代,女子对同性总是苛刻的,尤其是发现自己不如对方时。
深闺中的女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平日在家不是绣花就是装扮自己,把美貌放在第一位,而当出现另一个比她们长得可人的,危机感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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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家眷先入为主就认为姜晚倾是个魅惑男人的妖精,而又见她生得这般羸弱娇俏,即便她跟自己丈夫毫无渊源,也会产生排斥。
南燕的女人骨架大,而他们也明白,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娇俏柔弱的,而姜晚倾一眼就是那种令人激起保护欲的女人。
反正姜晚倾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能跟‘魅惑’这两个字儿搭上边,毕竟私底下她是没啥包袱,但在平日的社交里,她算清冷的了。
姜晚倾手拿一柄半透明刺木香菊轻罗菱扇,对于他们的闲言碎语不屑一顾。
家眷们开始还暗示性的对她评头论足,但后来她的表现实在冷漠,她们也觉得没意思,便也去说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儿。
不过姜晚倾却发现,人群中的尹君却一直死盯着她,那原就圆熘熘的眼睛这会儿瞪得更大更圆了。
打过几个回合,姜晚倾多少了解尹君的性子,她并非是那种隐忍克制的人,相反脾气一上来,就会不管不顾的冲上来。
但……她现在咬牙握拳隐忍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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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章 羌国九皇子跟他的神秘军师
姜晚倾看了一眼旁边的祝阳,下颚比了比尹君:“你是不是跟她说什么了?”
祝阳仍旧是那副正正经经的样子,对姜晚倾的询问也不避讳,说:“属下同郡主说,若是她在找阿姜小姐您的麻烦,属下就辞官回乡种田,这辈子都不回来。”
姜晚倾:“……”
这个威胁……也是绝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又瞥了一眼尹君瞪着自己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你也是够狠,竟然还把自己的前途赔了上去,这要是尹君忍不住,那你辞官这件事,也算是我对不住你吧。”
“不,是属下对不住您。”说道这儿,祝阳似乎有些心歉疚。
尹君虽然刁蛮,但绝对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可她为何这么针对姜晚倾,祝阳心里是有数的。
说到底,也都是他的不是。
“她就是小孩脾气,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姜晚倾说。
祝阳点了点头,但有没有听进去就难说了。
他这人,一根筋得很,但利用尹君的对自己的在乎加以威胁,也是知道自己在尹君心里的分量很重吧。
姜晚倾摇摇头。
可不管情意如何深重,一个公主,一个连六品官都不是的将军,能有什么结果,身份悬殊太大。
而这会儿,入场的钟声忽然响起,众人纷纷前往。
姜晚倾不想跟那群人一同挤,便故意久坐小半刻钟的时间才起,不过……尹君竟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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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当没瞧见,但尹君显然并不想就这么放过她,在姜晚倾离开时,就气冲冲的越过她、冲到她面前,脚一伸,想绊倒姜晚倾。
姜晚倾觉出来了,但她非但没有绕开,甚至脚部还用力的反绊住了尹君。
尹君没看出来,姜晚倾看着娇小,但腿部的力道却是这么大,这么一反绊,反而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因为腿部的力气也不敌姜晚倾,竟然就这么的被绊倒在地。
尹君勐吸了口冷气,差点没站稳,整个人身体失重地往后倾倒。
“啊——”
她尖叫一声,眼看就要跌倒在地。
一旁的祝阳心头发紧,几乎是立即上前抱住接住了尹君。
尹君因为害怕,也几乎是下意识的抱住祝阳,但因为太慌的缘故,她拽祝阳力道很大,一时间两人都没稳住,就这么直直的跌倒在地。
就在两人落地、千钧一发之时,祝阳用自己的身体给尹君做肉垫,让她摔在自己的身上。
砰的一声,这道落地声十分响,祝阳痛哼一声。
尹君回过神来,惊慌不已:“祝阳、祝阳你没事儿吧……”
她很慌,声音都颤抖了。
祝阳脸色微变,但就这点程度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不能承受,但回答的声音却有些难以发出口就是了。
“属下没事。”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尹君哇哇大哭,不知是委屈还是心疼,眼泪一下子就飙了出来。
祝阳顿时慌了,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郡主别哭,属下没事的……”
尹君‘哇’得更大声了,整个人都窝在祝阳怀里大哭不止。
祝阳脸红到了脖子根,手足无措,惊慌连连。
姜晚倾挑了挑眉,无奈的笑着摇头,并没有留下,而是先行一步离开。
她先入场了皇宴,而后祝阳跟尹君才姗姗来迟。
祝阳因此十分不好意思:“阿姜小姐,我……”
“别我啊我的了,给我倒酒。”
姜晚倾轻飘飘的带过,显然是不放在心上,而这些事儿,她更也不会告诉旁人。
祝阳松了口气,立即给她倒酒。
宴会开始,羌国的九皇子便入场了,而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神秘带着面具的军师。
两人是站一排的,可见这军师的地位不轻。
姜晚倾并不是以护国将军府家眷参加皇宴的,因此位置并不算好,而是在角落处后排,而对于他们大人物之间的交流姜晚倾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也是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她唯一上心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凤南靖知不知道这件事,而南燕羌国秘密交往,是不是想算计寅朝。
姜晚倾红唇抿紧,而就在这时,她旁边的空位置却忽然传来动静。
皇宴肯定也会有缺席的人,毕竟谁没点突发事件,但……
姜晚倾看着忽然从上边显眼位置下来的尹君。
她又想搞什么鬼。
尹君有太后皇后还有长公主的宠爱,身份是很高贵的,自然是坐在靠近主位的地方,来这儿,显然是不怀好意。
一旁的祝阳也有些担心。
而坐在主位那头的尹鹤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眉梢扬起了几分肆意的弧度。
看来这尹君也不算是很蠢,至少还懂得主动出击。
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坐在旁边的阮拓宇将他们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看在眼里,心中是不屑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争风吃醋,但心里却也是快意的。
明面上看似和弦欢乐的皇宴,实际却是云诡波谲、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早有准备让姜晚倾好看的尹君心中洋洋自得,手里握着自己的秘密武器。
她一脸信誓旦旦,十分有把握的模样:姜晚,这下看你还不死。
尹君心想,而这时她所安排的小太监过来把祝阳引开,说时迟快,她毫不犹豫,几乎是立即将手上的秘密武器朝姜晚倾扔过去。
吧嗒一下,桌上忽然传来了动静。
姜晚倾低头一看,只瞧见桌上有个屎壳郎四脚朝天扑腾着几条腿。
“……”
拿虫子来吓她?
太幼稚了吧。
姜晚倾极其无语的看了一眼还在沾沾自喜的尹君。
尹君捂嘴笑,还以为姜晚倾被吓傻了,毕竟女孩子都怕虫子,更别说姜晚倾看上去也是胆小的不像样。
这可是她专门让人去逮的屎壳郎呢,就连她要接受这屎壳郎也是花了好几个时辰!
而正当尹君窃喜时,只见姜晚倾面无表情的弹开了桌上的屎壳郎。
原在桌上挣扎扑哧的屎壳郎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猝不及防的,那虫子……竟然飞掉在了她的鼻子上。
屎壳郎扒拉在尹君的鼻梁上,一人一虫四目相对,耳边还有歌舞声传来,氛围似乎还不错……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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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1章 给姜晚倾惹麻烦
尹君尖叫着,几乎同时整个人勐地从座位上跳起来,手舞足蹈,慌忙地拍打着鼻梁上的屎壳郎,但也没怎么真的敢去碰,不断地跳着企图抖掉虫子。
席座原窃窃私语的众人霎时顿住声音,错愕又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南燕皇帝看着脸都黑了,而旁边九皇子跟他的军师则是一脸看戏样,太后脸色更是难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忙。”皇帝脸色铁青。
丫鬟婢女胆小,而尹君又在不停的叫嚷着跳脚,根本不敢上前,而等侍卫过去时候,祝阳恰好从外面回来。
祝阳愣住,显然没想到一进来瞧见的竟是这幅景象,心头发紧,几乎是立即冲上前替尹君拿下她鼻子上的屎壳郎。
尹君原本就是怕虫子的人,之前虽然说克服了心理恐惧,但忽然虫子扒拉在自己脸上,不管是谁都会害怕的。
祝阳把虫子扔在地上踩死,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的女孩却忽然抱着他哭了起来,委屈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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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好可怕……”
她紧紧的箍着祝阳的腰,委屈的呜咽着,真是个小可怜。
祝阳心也软了,一时竟也不顾满殿的大人物,竟然还抱着她安慰了起来。
“没事了郡主。”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过火了。
不管多害怕,大庭广众下还是要注意点的,更别说他们身份悬殊,女孩子清白也重要。
一个郡主跟一个末等将军抱在一起,这成何体统。
皇帝脸色很难看,太后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而蒙雾却是担忧。
“咳咳。”距离他们最近的姜晚倾忽然轻咳了下。
祝阳一愣,这才后知后觉的推开尹君。
尹君泪眼婆娑,手抱得紧了些,有些不情愿,但祝阳稍微用力些,她也拉不下脸再继续。
“请郡主赎罪。”
祝阳立即跪下请罪。
尹君虽然容易冲动,但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其实也知道自己这样会给祝阳带来麻烦,在短暂的得到心理安慰后,看着满殿的人,她心里多少也是后怕的。
她深呼吸,僵硬着脖子说:“虽然你帮了本郡主,但也没有守好自己的分寸,就罚你一个月月例。”
想了想,似乎是又觉得不妥,尹君又道:“不,应该是半年月例,若有下次你不及时躲开,就不仅仅是罚钱这么简单了。”
她说着,口吻甚至是带着几分凶恶,彷佛是被人轻薄后的愤怒。
祝阳低着头,看不出其情绪,只是闷闷的说了一声‘是’。
尹君舍不得,更是心如刀割,但没办法,她就只能这样,否则她的母亲跟皇舅舅以及太后都不会放过他的。
“行了,罚了之后就回来做好。”皇帝神色稍好些,又带着几分训斥的口吻,“一只虫子而已,何须大惊小怪,以至于失了仪态。”
“是尹君的错,尹君自罚一杯。”尹君坐回到席位上,扯唇笑笑,让婢女倒了一杯酒后一饮而尽。
九皇子手拿一把画着水墨林间画的纸扇放在身前轻扇着,饶有兴趣的点点头:“郡主倒是爽快。”
尹君笑笑,但眸光却一直都是看着一旁的祝阳。
姜晚倾红唇抿紧也没多说什么,而祝阳也知道自己给她惹祸了,心中十分内疚,上前给她倒了杯酒。
姜晚倾素日是不喝酒的,但这次却也小小地抿了一口。
大殿内歌舞继续,琴师奏出美妙的乐曲,舞姬灵动妖娆的身躯一直扭动着,唯美又妖娆。
另一边的尹鹤直接黑了脸。
她之前千方百计的挑拨姜晚倾跟尹君的关系,而尹君也的确是露出了厌恶跟凶狠,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让尹君直面对姜晚倾的嫉妒跟愤恨,最后她想出来的算计,竟然只是用一只虫子吓人。
尹鹤知道她蠢,但没想到这么蠢,伤人不伤及性命,算什么计谋算计。
皇室的荣誉,她必定要维护,她公主的这个身份,谁也不能抢走,因此若有谁想摧毁她的荣誉跟高贵,那她就让谁死。
尹鹤冷哼一声,心中郁闷,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看来,到最后还得让她出马。
尹鹤看了一眼旁边婢女彩月。
彩月立即会意,默默的退了下去,而另一头的尹君也有一直关注尹鹤这边情况,见她让婢女下去后,也同样的让自己的婢女离开。
虽然知道这样做只是枉然,但尹君还是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的侥幸,说不定最后就成功了呢。
她余光悲戚的看着旁边的男人,心里沉甸甸的。
祝阳知道她的心意吗?为了能时常看到他,她甚至连名声都豁出去了。
当今南燕谁不知道郡主恋上了护国大将军,为了追夫,甚至不要脸的贴上去,人家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可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喜欢蒙雾只是一个由头,她真正爱的,是另一个男人——祝阳。
在这点上,尹君心里也是很感激蒙雾的,因为他是知道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但是却一直容忍没有说出,也算是成全了她的心意。
尹君想着,叹了口气。
姜晚倾品尝着桌上的糕点,看似漫不经心的模样,却将这对堂姐妹的心思看在眼里。
她眉头微微挑起,笑而不语。
后来,祝阳忽然收到门口尹君婢女连月的暗示,扭头离开。
“站住。”姜晚倾忽然道,但目光却是放在桌上的糕点,她轻咬了一口,说,“去哪儿?”
祝阳愣了愣,有些难以启齿。
可是他不说,姜晚倾也知道,她澹漠道:“我不喜欢别人给我惹麻烦。”
她来南燕的目的很明确。
因为背井离乡,甚至要跟心爱的人,还有孩子分开,她已经是心力交瘁,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厌烦,因此更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可是祝阳是她的贴身护卫,若有个万一,出了问题,她也难以独善其身。
祝阳知道她的担忧,也明白她的深谋远虑,他最后想了一下,说:“属下会快去快回的。”
姜晚倾皱了皱眉。
她不喜欢勉强,最后还是让祝阳去了,而她余光却瞧见尹君松了口气。
算了,也罢,就当让他们这一对有情人长点教训,否则下次还不知被人利用搞出什么事儿,到那时候,怕就难以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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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2章 没见过世面
宴会继续,祝阳也一直都没回来,羌国九皇子送给了南燕一颗十分珍贵的舍利子,据说这是大师圆寂后幻化而成。
太后听了十分高兴,还把舍利子交给玉贵妃保管,连同其他羌国送的贺礼。
一旁的皇后神色似乎有些尴尬,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一般来说,不管是大臣还是他国使者所进献给国家的宝物,都是由皇后照看处理的,之后再放入国库。
皇后是正妻,嫡妻,类似于一个家庭里的主母,而家庭的事儿交给她来处理是理所应当,但给玉贵妃这又算什么。
玉贵妃即便是贵妃,但归根究底,那也只是个妾,妾是上不了台面的,甚至不能出席重要场合,就犹如今天招待使臣的宴会,可玉贵妃不仅喧宾夺主穿着正红冲撞中宫,甚至还越俎代庖的代替皇后保管处理使臣的礼物。
这若是皇帝宠妾灭妻,被贵妃迷昏头还说的过去,可这太后不是一向不喜欢玉贵妃的吗,为何还要给她这个脸面,就不怕被百姓嘲笑皇室不遵守儒法吗。
姜晚倾觉得这南燕皇室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有自己不可见人的肮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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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着头笑,才握着酒杯想小酌一口,但一道灼热而逼人的目光却突然落在了她的身上,压迫感十足,叫的人心里不舒服。
姜晚倾皱眉,一抬眸却朝坐在前边上面的羌国军师看去。
虽然对方戴着面具,但姜晚倾却胆敢肯定,刚才的确是他瞪着自己。
真的很莫名其妙。
姜晚倾撇嘴,而端着的酒杯刚到嘴边,对方却又射来阴森森的目光。
即便两人位置距离很远,但也叫得人毛骨悚然。
姜晚倾不是怕事儿的,可最后却还是悻悻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让人给她换了一壶菊花茶来。
怕是不想让她喝酒的意思,但这人谁啊,家住海边啊管这么多。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
在后来的时间里,那个军师还是时不时的看着她,眸光冗长又深沉,令姜晚倾很不舒服,浑身都不自在。
她想提前离开了。
反正人都到了,宴会也已经过半,她又是这么个无足轻重的角色,提前离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祝阳终于回来,脸有些红,而姜晚倾也注意到,旁边的尹君也是满脸的娇羞,很不自然,就连坐姿也有些僵硬紧张。
祝阳回来后也没说什么,而他发现,姜晚倾虽然没有质问他干什么去了,但是看着他的眸光却带着几分凌厉。
祝阳很紧张。
不过姜晚倾从始至终也没说过什么,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她缓缓说:“我们先离开吧。”
祝阳舔了舔唇,说:“您是想提前离席吗?”
“你要是看郡主没看够,也不是不继续留下。”
祝阳尴尬极了,从脸红到了胸口,他讪笑着,也知道自己给她惹麻烦了。
宴会上很多人,除了一些特别重要的大人物,小人物提前离开是不会有人发觉的,更别说姜晚倾连家眷都不是,离开自然没有人注意。
不过虽是这个理儿,但总会有一些有心人的死盯着她。
就在姜晚倾要离席时,这才刚走两步,尹鹤忽然就起身冲着她大叫:“阿姜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顿时,原本欢声笑语的宫殿顿时安静下来,就连琴师跟舞姬都停下了他们的动作。
一整个大殿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了姜晚倾的身上,很尴尬。
“……”
尹鹤说:“这宴会才过了一半,你这是要走吗?”
皇帝神色是真的很阴沉了,只觉得自己国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别的国家的人看了笑话,出洋相。
金字塔顶端,尤其是皇室的人,最重颜面。
皇帝严肃的看了一眼尹鹤,但到底是自己最疼爱的公主,而且这么多人也不好训斥,最后目光却只能落在那个眼生的女子身上。
“你是谁?朕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你是那个大臣的家眷?”
众人齐刷刷的视线,使得姜晚倾尴尬得都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蒙雾就立即起身说:“这是我的义妹阿姜。”
皇帝抿唇,忽然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了。
这是国宴,很庄重盛大的,只能带嫡妻嫡出子女入宴,可他带一个义妹算怎么回事?
可偏偏的,蒙雾是支持皇室的主力军,几乎是靠他的蒙家军支持平衡相权的,又不能惩罚。
最后,皇帝就只能刁难姜晚倾,说:“阿姜是吗?你为何要离席?”
姜晚倾只能走到殿中央,朝皇帝微微行礼:“臣妾酒水吃多了,想去方便一下。”
闻言陛下也不多作询问,以免再闹笑话,挥着手让她离开了。
尹鹤达到目的,也不再多话,免得过后被父王训斥。
不管如何,只要姜晚跟她的奴仆离不开这皇宴就成。
姜晚倾这边往后退,但却忽然扭了脚,差点没跌倒在地,幸好祝阳扶住。
皇帝已经不耐烦了:“又怎么了?”
祝阳说:“小姐扭了脚。”
皇帝脸色很不好,随手一挥:“那就下去休息,叫太医。”
姜晚倾微微颔首,最后由祝阳扶着她离开,只是在离开时,却有三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尹君不用说了,再有就是那个很莫名其妙地军师,再有的……就是坐在皇后身边的嫡公主。
他们主仆二人快速离开,尹鹤对旁边的阮拓宇说:“瞧瞧,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就是这样,一慌张就崴了脚。”
阮拓宇笑了笑,把杯中的一饮而尽,眸底却是波光流转,暗藏隐晦。
谁都有可能在这种大场面下紧张,但姜晚倾绝对不可能。
这脚,是真扭了还是假扭了?
阮拓宇笑笑。
这场国宴一波三折,歌舞几次被打断,琴师很无奈,舞姬也很无奈,就连皇帝更是无奈至极。
羌国的九皇子尉迟桑壹看着旁边的军师,轻声的嗤笑道:“这南燕还真有意思。”
军师看了他一眼,银色面具后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
尉迟桑壹见他毫无反应,想了想,嘴角扬起一抹戏谑,又道:“不对,应该是这位叫阿姜的很有意思,跟个小狐狸似的,长得……也是本王的心头好。”
男人眼眸骤冷,倏地看向尉迟桑壹,森冷又犀利,如同战场上成批的弓箭手的箭头,叫的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尉迟桑壹自然没有半分惧怕,反而哈哈大笑,心情极好,而这笑声,也是听得旁边的人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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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3章 共结连理的法宝
姜晚倾被安排到了偏殿的厢房休息。
因为尹鹤的那一声叫嚷,皇帝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难的,为了国家体面,她也是注定了上完药休息过后要回到大殿上。
姜晚倾冷嗤。
想来这尹鹤为了算计她也算是费尽心机,要是不成全了她计划,那多可惜她的心血。
太医还没来,而祝阳就听见了姜晚倾在冷笑,倏地紧张了下,连端过来的茶水都差点没拿稳。
姜晚倾眸底波光流转,红唇浅笑,带着难以探知的深意,浅浅一笑:“你慌什么。”
祝阳扯唇笑,递了一杯茶水给她。
姜晚倾视线一直落在他打转,停留了几秒,这才接过茶水,小小地抿了一口。
祝阳是真的紧张。
虽然阿姜小姐年龄还比他小上好几岁,但眼神却极具压迫感,叫得人喘不过气,更是被她盯得心虚,彷佛所有东西都逃不过她的双眼。
姜晚倾放下茶杯,唇瓣启齿,刚要开口,太医忽然就从外面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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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也没说什么。
太医给姜晚倾看过腿之后,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可能只是小小地扭了一下,没有红肿或者淤青,上点药酒就行了。
“药酒你先放下,我让侍卫替我上就好。”姜晚倾忽然说。
太医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放下药酒后就恭恭敬敬的离开。
祝阳半蹲着,刚要拿过药酒,但眼前的女人手比他更快一步的拿过药酒。
姜晚倾笑了声:“你真以为我的脚扭了?”
祝阳一愣,错愕的看着她。
姜晚倾神色澹漠,如同地府的幽泉,声线平静得冷漠:“拿出来。”
祝阳几乎是立即明白她让自己拿出来的是什么,整个人僵硬了一下,很勉强的模样,他用力地抿了抿唇,说:“属下会尽量不给小姐您惹麻烦,这个能不能让属下留下。”
果然有人给了他东西。
其实姜晚倾也只是猜测,毕竟两次被人叫走,不可能两手空空回来。
姜晚倾真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她深呼吸,说:“我不要你的东西,你先给我看看可以吗。”
祝阳犹豫一瞬,又带着几分打探地看着姜晚倾,似乎是她把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
姜晚倾也很无奈,但最后,祝阳也还是拿了出来。
她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一根筋,脑子还转不过弯来。
祝阳冲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布包,大概有掌心大小,他依依不舍得递给了姜晚倾。
姜晚倾直截了当地拿过来,祝阳的双手抵在东西的下面托着,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把他东西给摔坏了。
“紧张什么,我又不是毛手毛脚没轻重的人。”姜晚倾睨了他一眼,略带几分犀利。
祝阳讪笑着,悻悻的站好。
姜晚倾打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方布,而这竟然有足足有四层的方布包裹着,谨慎小心得令人发指。
而打开最后一层布料,姜晚倾才发现这里面竟然是一个泥娃娃。
泥娃娃很常见,街上一抓一大把,但是这个泥娃娃却跟尹君一模一样,简直是照着她的模样刻出来的。
姜晚倾皱眉,抬目瞥了祝阳一眼。
祝阳脸颊一红,说不出是害羞还是心虚,但是他却不敢正眼看姜晚倾就是了。
“你托人买的?”她问。
祝阳摇头,神色看着很不自然:“没有……这是郡主让连月带过来给属下的。”
姜晚倾又低头多看了泥娃娃两眼,目光并没有放在祝阳身上:“解释解释?”
祝阳用手扶了扶鼻子,轻咳了一下,缓缓说:“最近民间新起了一个说法,说是一对男女若是彼此有意,就让泥匠照着二人的模样做出一个泥娃娃,彼此保管着彼此的娃娃,放在自己的寝室,可以……”
说道后面,他似乎是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可以共结连理?”姜晚倾直接替他说了。
祝阳红着脸点点头。
姜晚倾摇摇头,忽然哼了声,眸底里带过几分讽刺:“这个泥娃娃,是尹君托人去买来给你的吧。”
祝阳没有回答,但也算是默认了。
姜晚倾此刻的神色多少疾言厉色:“我不管民间有什么言论,但你知道吗?若是你身上被搜出带有南国郡主模样的泥娃娃,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而我又会遭到什么惩罚。”
她冷冷的问。
祝阳低着头,薄唇抿紧。
这个他当然知道。
南燕国本来就是个特别的国家,一国分裂成南北,情况特殊,且不说有北燕蠢蠢欲动,因为早些年的好战也得罪过不少国家,寅朝、北月……
别说现在皇室岌岌可危,被相权压制着,皇室的人为了维护自己的荣誉尊贵,那就必须笼络好朝臣跟部落藩国之间的联系,而婚姻就是最好的筹码。
尹君不是一般的郡主,她是回尔松唯一孙子辈的嫡出公主,有一整个回尔松部落给她做后盾,皇室为了笼络部落,一定是会让她下嫁朝中权臣,独孤恒,又或者是蒙雾……
反正就是不会轮到他。
而皇室更不会允许有人打破这份联姻。
姜晚倾知道他想清楚了,说:“既然都知道,那你做这些无用之功干什么?
你若真喜欢尹君,就算带她私奔也比藏着她的泥娃娃效果来得好,你这番作为不仅是心存侥幸、无用之功,甚至若有差池,你自己性命都没了。”
说道后面,姜晚倾甚至是疾言厉色的,甚至是有些气恼。
祝阳怎么看都不像是没脑子的,但在这件事情上,是真的错得离谱。
在官场上这么久,难道还不懂什么叫小心行事,谨小慎微吗。
祝阳心中很羞愧的低下头,说不出话。
该说的都说了,姜晚倾也不想太过犀利,多余的话也不想再说,可瞧见祝阳竟还眼馋的看着她手上的泥娃娃,姜晚倾就知道他没救了。
她摇着头:“放心,说不会要你的就不会要你的。”姜晚倾说,本想包好泥娃娃还给他,但她手腕上的珍珠手链忽然散掉开来,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珍珠是很珍贵的东西,不管是在寅朝还是南燕,就算是沿海国家珍珠也是价值连城的。
姜晚倾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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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神秘面具男人的亲吻
祝阳立即替她捡起来,而见她还想起身来拾,祝阳就立即说:“阿姜小姐您坐着就行,这个让属下来。”
姜晚倾闻言就真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还提醒说:“珍珠一共十八颗。”
祝阳闻言一边捡一边数,可却找了好久都找不到第十八颗。
“找不到就算了。”
姜晚倾说,把手上包好的泥娃娃递给他:“藏好点儿,别让人发现了。”
祝阳十分感激的盯着她,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上的泥娃娃,动作很轻的放进怀中,生怕自己一个鲁莽就磕坏了。
其实这辈子他就没奢望过跟尹君在一起,就算只是拥有跟她模样一样的泥娃娃,也已经心满意足。
而另一边,在大殿内,盛准有些焦躁不安,旁边他所谓的父皇在跟他说话他也听不进去。
庄毅知道他的焦虑,小声说:“殿下放心,太医已经去看了,而且微臣方才有去问过太医,太医说姜……阿姜小姐没事。”
他差点脱口喊出了姜晚倾。
即便如此,盛准也一样是担心,毕竟没亲眼瞧见她安然无恙,心里总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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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毅算明白了,这姜晚倾分明就是个妖精,否则他家主子怎么会围着她团团转。
当初找到主子告诉他身份时,虽一开始是不相信,可在后来他自己在背地里也调查出了结果,但最后还是拒绝跟他们会南燕,好说歹说都不行;
可姜晚倾这女人才说来南燕,主子就上赶着来,甚至为此不惜放下了在寅朝的父母,说是抛弃一切都不为过。
庄毅是真的怀疑,他家主子是不是被下药了。
不过幸好,盛准虽然说焦急,但是最后也还是坐住了,没有耐不住性子不管不顾的跑去偏殿。
当初蒙雾的那一番话,他是听进去了的。
盛准知道她现在处境不好,而且晚倾也说得对,自己帮不上她什么忙,唯有就是不给她添麻烦。
他是众矢之的,只要跟她保持了距离,就能让她省去许多麻烦。
盛准想通了,只是多少黯然神伤。
宴会快进行尾声时,姜晚倾却还没回来,这让另一边的尹鹤多少有些着急。
他们要是不回来,她的计划还怎么进行下去。
这时,阮拓宇忽然说:“待会儿的烟花晚会是父王特意花大价钱让人备下招待使者的,一会儿公主可要好好看看,很漂亮的呢。”
尹鹤应承着,而后忽然灵光一闪: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还有烟花。
她立即起身启奏,建议皇帝带着众人去殿外看烟花。
皇帝想想,也就准了。
毕竟他们要是一直坐在殿内,那烟花就只能听其声不能看其样了,那他的钱不是白花了吗。
皇帝立即带着羌国众人以及宾客往外走去,而余下的大臣等家眷也缓缓跟上。
在人群熙攘下,尹鹤忽然拽住了刘公公让他去偏殿把姜晚叫出来。
刘公公是太监总管,专门伺候皇帝的,他的话就是天子的话,若是刘公公出面邀请,谁敢拒绝。
对方是深受宠爱的公主,刘公公也没有推脱,立即前去。
尹鹤正为自己的计划沾沾自喜时,她背后站着的夫君却扬起一抹得逞后的笑容。
而另一头的姜晚倾在听到这么一句邀请时也的确是没有拒绝。
姜晚倾这边的偏殿是看烟花的必经之处,她出去时恰好有人山人海经过,十分拥挤。
她皱了皱眉,想回去偏殿等人群都过去了之后再出来,但这些人却不知是怎么回事,似乎是故意冲撞她,不断的把她往前面挤兑。
不一会儿,就连祝阳也与她走散了。
可是祝阳是什么样,武功高强,哪里是这么容易被人群冲走的,而且姜晚倾也发现了,这些个人,似乎都是羌国的侍卫,是有意的把她往某个地方挤。
姜晚倾红唇抿紧,想要摆脱这样的一个窘境,但她力气实在有限,怎么跟这帮大男人对抗。
不管是挣扎还是推搡都没有一点卵用,渐渐的,她有些着急,可一个不小心被人一撞,身体往后倾倒,差点没活活摔死,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有力的手忽然扶住她的纤腰,紧接着下一刻,她竟被人抱在怀里。
一瞬间姜晚倾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几乎是整个人重重地跌落在对方的身上,因为身高悬殊太大,她几乎是只能拥抱式的手臂搂过了对方的壮硕的腰,好平稳住自己。
男人身形高大,肩宽腰窄,身穿一袭玄青色的长袍,魁梧又高大,几乎是把小小的她搂在怀里,握在姜晚倾纤腰上的手也很用力。
熟悉的青草香味,就连温度也该死的熟悉……
姜晚倾狠狠一震,整个人几乎都僵在哪儿了,心中的震撼彷佛天崩地裂,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她精巧的锁骨处凸起,浑身崩得紧紧的,她倏地看向对方,一脸的不敢相信。
男人带着银色的面具,高深莫测,而他唯一裸露出来的黑眸同样的深不可测,但却极具侵略性,压迫感十足。
姜晚倾睫毛一颤,眼眶顿时就红了,她死死地咬住红唇,伸手想要摘下男人的面具。
可当她的手还未接触到男人的面具时,手腕却被对方狠狠的擒住,勐地握在手心,很用力,似乎是要折断她的手。
姜晚倾感受到了对方隐忍的怒气。
也是,他本来就生气。
她张了张唇,刚想说些什么,但下一秒,男人的另一只手却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强势压下,竟吻住了他。
姜晚倾勐地瞪大眼睛,脑袋瞬间炸裂了,周围还在不断传来他人往前涌的脚步声以及窃窃私语声……
她下意识想要推开对方,但就因为这一小小的逆反心理,竟惹怒了男人,他撬开她的唇齿,直接攻入,啃咬,力道算重的,似乎是在惩罚。
姜晚倾一再往后缩,承受不来也不想在这里做这种事,周围传来的人群经过说话的声音,让她羞愧。
羌国的侍从十分配合,竟然用身躯作为肉墙将他们二人圈护在里面,以至于让那个放肆的男人更加放肆。
……
【作者有话说】
这本书的确有很多错别字,七茶也有回去复查修改,但也还会有。前面的一百张七茶修改了不下三次了,大家看到有错别字可以在评论区留言章节跟段落的三个字左右,月初一到三号是不允许修改节章的,过后七茶会根据大家所说的章节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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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 私情败露
“晚倾……晚倾你在里面吗?”
人肉墙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忽然传来盛准着急的声音。
姜晚倾想要回应,但根本开不了口,身上的男人反而因为听到盛准的声音更加用力,占有欲爆棚。
现在这种情况、
在这里、
他到底想干什么。
姜晚倾这会儿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她是真的很不喜欢这样不分场合地亲密,而且还是带着惩罚性的。
人肉墙外似乎传来百里的声音,紧接着,盛准就没声儿了。
而另一边,正在应付羌国皇帝的尉迟桑壹眸光似有似无的回头看,远远瞧见那堵肉墙,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想到,凤南靖竟也会有今天。
这人、这辈子,也算是栽了。
羌国曾跟寅朝打过仗,在七年前,而当时的尉迟桑壹也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一心只想要上战场杀出自己的一番天地,但当时领军的是五皇子。
五皇子当时最年长,之后就是他,除此之外皇室就只有公主,因而他的皇兄将他想成了皇位的竞争者,一心想要除掉,在他生命垂危时,因缘巧合是凤南靖救了他。
直到现在,尉迟桑壹仍旧不知道凤南靖为何要救他,当时他们算是敌人,不过现在他知道了一件事,就是凤南靖有弱点了。
笔趣阁
“皇子看什么呢?”南燕皇帝发现他频频回视,就觉得好奇,本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但这时尉迟桑壹又说。
“本王是在想,南燕皇宫蛮大的。”
南燕皇帝听了心生欢喜,哈哈大笑,之后便与之谈论,也没太注意身后的动静。
而站在另一处的阮拓宇却知晓不是这么回事儿,在那个所谓军师跟着羌国一起出现时,他几乎是立即就看出来了,那根本不是什么军师,而是凤南靖。
他竟也来羌国了,那寅朝的政治公务应当如何处理?
这是阮拓宇绝对没想到的,凤南靖竟然这么为儿女私情所牵绊,他还记得自己是个摄政王吗?
姜晚倾,真的有这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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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番狠狠地索取后,待凤南靖松开她时,姜晚倾已经软得像一块豆腐,双腿毫无力气,只能软绵绵的靠在男人身上。
“能站得住吗?”凤南靖的声音低沉暗雅,带着别样的情愫,漆黑的眸落在她身上,侵略性十足。
怀中的女子幽怨又不满的看着他,似乎是在责怪他把自己弄成这样。
略微凌乱的发丝,泛红的眼尾,那盈盈一水又令人怜惜的眸光,叫的男人恨不得把她狠狠欺负一番。
姜晚倾这边闹脾气不肯跟他说话,是真的怪慎他为什么来了南燕却不找她,还一出现就让她这么难堪。
而眼前的男人竟然也没有半分要解释的意思,彷佛他做的一切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在确定她能够站稳后,竟然头也不回,就这么潇洒的离开,刚才的亲密无间荡然无存。
羌国的使者在他离开后也乱中有序的跟着男人离开。
这些人许多都是生面孔,但姜晚倾的的确确是瞧见了百里。
盛准在远处瞧见他安然无恙,其实心中也没有多担心,只是望见她落寞又伤心的样子,他心里也会难过。
庄毅提醒他不能再看,赶紧去皇帝那边。
这时人群已经少了很多,而祝阳一直再找姜晚倾,对于她被羌国使者圈起来的事情也不知道,瞧见人后,他立即上前。
“阿姜小姐,您没事儿吧?”祝阳担心问,见她情绪不对,甚至嘴唇都是肿的,大惊失色。
“天啊阿姜小姐,你的嘴怎么了?”他震惊不已。
这才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阿姜小姐的嘴唇怎么就大变样了呢?
姜晚倾回头瞪了他一眼。
什么人啊,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祝阳虽早已经成年,但他一直洁身自好,几乎就没有碰过女人,对于姜晚倾现在这种情况,不知道也是在所难免。
“被狗咬了。”
姜晚倾没好气说,气冲冲的往前走。
祝阳一头雾水,他怎么感觉阿姜小姐生气了,难道是怪他没有跟紧吗?
可是阿姜小姐看上去这么委屈是怎么回事?
祝阳表示想不明白。
姜晚倾主仆二人才往前凑上去些,忽然就听见有人大叫。
“天啊,这是什么?”
一道尖锐的声音传出,紧接着整个人群都炸开了。
姜晚倾红唇抿紧,而就在这时,祝阳却倏地被人推了过去。
力道很勐很突然,甚至于连武功高强的祝阳都没来得及反抗。
祝阳没防备,一下子就被推到了事件中心,而发出那嚷叫的,竟然是徐思雨。
而此时,徐思雨手中拿着一个泥娃娃,而这个泥娃娃,竟跟祝阳长得一模一样。
祝阳大惊失色,极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向尹君。
但姜晚倾却瞧见,此时的尹君脸上却是毫无血色,苍白得如同白纸。
这时人群忽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我的天啊,怎么会从郡主身上掉出这样的东西?”
“这泥娃娃还跟一个末等将军长得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听说最近民间流传着有关泥娃娃的事情,传说只要一对有情人在一起,护送泥娃娃,就能得到月老保佑,这辈子都不分开。”
“那个郡主身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不入流将军的泥娃娃,这两人难不成有私情?”
……
几句话后,人群立即爆炸开来,均对尹君跟祝阳窃窃私语。
明明此时的自己都自身难保,但尹君就是听不得别人诋毁祝阳,气愤的就要上前理论。
末等将军怎么了?那也是一个将军啊!
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保家卫国,而他们这些只会待在深闺享受的人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你们……”
尹君愤怒的话还没说出口,旁边的太后就拽住她,目光犀利,让她住口。
尹君一腔不满想要为祝阳抱不平,但触及到太后疾言厉色的目光时,她又不得不收敛。
此时她还是不要唐突的好,否则也只会给祝阳雪上加霜。
她是郡主,最后都不会有事,但是祝阳就很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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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 你说了不算
徐思雨其实都算好了,就是等着尹君站出来给祝阳说话,好直接坐实他们的私相授受的罪名,但她却忘了,尹君旁边还有个太后。
太后心疼女儿,更心疼这个丧父的孙女儿,因此自然而然会站在自家人这里。
她神色冷澹又肃穆,想要把这件事情轻轻带过,但徐思雨的声音却极快:“没想到在接待羌国使臣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竟然会出现这样令人不齿的事情。
这宫里的不良之风看来是要整治一下了,还请皇后太后皇上,好好拨正后宫,压制住这些不良之风。”
太后脸色冷沉,而皇帝脸色也不怎么好。
毕竟自己国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别人面前出洋相,他脸色能好这倒是怪了。
皇室是尊贵的,受百姓敬仰、供养,自然而言的也就代表着全南燕的尊严体面。
可今晚却频频出错,简直丢人丢到家了,可徐思雨都直面的请求他做主拨正,他若是敷衍过去,怕也是让羌国的人以为他无用,连自己的后宫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皇后是个精明的,这是后宫之事,她处理是理所应当,但此事扯进来的是皇帝太后的心头宝尹君,不管惩罚或者是轻轻带过结果都是不讨好的,还会因此得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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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干脆主动开口说:“此事颇为复杂,陛下既然在此,那就一切就由皇上定夺。”
如此一来,就不会有错处了。
皇帝冷着脸:“好,那就让本王看看,这到底是怎么样的肮脏事。”
尹君脸色大变,浑身冷汗。
而徐思雨立即跳出来指控说:“这个下贱奴才是姜晚的侍卫,说不定就是她让这个侍卫来勾引郡主的。”
姜晚倾就站在一边,等的就是她这句,澹然的走了出来。
“怎么又是你?”皇帝的脸色黑了又黑。
“是啊,又是臣妾。”姜晚倾笑意吟吟,“但臣妾觉得,不过只是一个泥娃娃而已,就是跟祝阳长得相似一些罢了,就算有什么出格的,也是泥匠的不是,跟我的人有什么关系。”
人群中的凤南靖眉目一沉。
她的人?
这男人什么时候成了她的人了。
尉迟桑壹撇着凤南靖的神色,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还一脸恍然大悟的呢喃着:“哦,原来那个男人是她的人。”
凤南靖死亡般的凝视这尉迟桑壹:“好好说话,少阴阳怪气的。”
尉迟桑壹挑了挑眉,饶有兴趣,他好笑说:“不去帮一吧?”
凤南靖沉默,黑眸却是一直盯着眼前波涛不惊的女子。
她能够应付的,他贸然出手,反倒是会打乱他的计划。
而另一边,虽然姜晚倾只是被牵连,但徐思雨却拽着她不放,反倒是把莫须有的罪名冠她头上。
她说:“什么相似,你少在这煳弄大家把众人当傻子耍,我看就是你让你的侍卫来勾引郡主,否则郡主身上怎么会调出这么个肮脏东西。”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弄姜晚倾报当日之仇,也明白尹君那边有皇帝太后护着,不可能动得了,因此她就一心打压姜晚倾。
“泥做的东西当然干净不到哪儿去,但你若只凭借一个泥娃娃就往我跟我的人身上管罪名,是不是太牵强了。”
她冷冷一笑,眸光冷如剔骨,才上前两步,徐思雨却勐地往后一蹦,显然是被吓到了。
姜晚倾觉得好笑,她还没做什么呢就吓成这样,就这胆量,还学人家玩宫斗?
她倏地靠近,一把拿走了徐思雨手上的泥娃娃,冷眸打量了急眼,笑道:“你说这个泥娃娃长得像祝阳,我看着似乎也是那么回事儿,可是就凭一个娃娃就说郡主跟侍卫私相授受,你把皇家颜面当什么,由得你信口开河吗。”
她声音忽然高扬,气势磅礴平,如同君临天下的女王,气场全开,叫得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徐思雨倏地一顿,有那么一瞬间被威慑到了,浑身僵的紧紧的说不出话。
而待她反应过来时,姜晚倾却冷声开口打断她,眸光犀利,疾言厉色:“徐思雨,你平日仗着家世无法无天也就算了,这会儿你竟然连郡主都算计,抓住一个泥娃娃就满口胡言,你还真是有本事。”
尹君立即反应,马上站出来,气势汹汹说:“谁不知道本郡主真正喜欢的是蒙雾将军,你凭什么侮辱本郡主的清白,你觉得本郡主能看上一个小小的将军?”
这话多少带着不屑的意思,但也就只有这样才能保得祝阳平安,即便这要牺牲她的自尊,她也在所不惜。
太后冷脸拽了拽尹君,让她不要强出头,但是尹君不管不顾。
她怎么能让祝阳陷入险境。
徐思雨看着这两个向来不和的人忽然团结在了一起,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看着周围的大人物,徐思雨这会儿也是有些慌的,只能隐晦的看着人群里的尹鹤。
不错,这一切其实都是尹鹤设计的。
在她察觉了尹君对祝阳的心意后,为了维护她的尊贵,就只能让他两的事儿昭然若揭,不然要是任其发展,他日这两人也学着自己当日的做法,那这皇室的尊贵还怎么维持。
没有婚姻的牵绊,回尔松部落是不会支持皇室的。
所以尹鹤就想出了这样的一个办法,一方面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的心意,另一方面还能打压一下姜晚。
她是真的看姜晚不顺眼。
但这件事不能由她来揭发,以免让太后父王记恨,因此这个出头鸟就只能是徐思雨做。
在尹鹤收到徐思雨求助的目光时,她在内心大喊蠢货,一点也不懂得变通,而后就眼神示意这祝阳。
而正当尹君以为这件事终于可以过去时,徐思雨却又指着祝阳大声喊道:“这个娃娃是一对的,若证明他们真的没有私情,祝阳真的没有勾引郡主,在他身上搜一搜就知道了。”
祝阳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尹君脸色也不怎好。
要是当众从他们二人身上搜出彼此的泥娃娃,那真的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徐思雨观察着二人的脸色,心中得意洋洋,立即命令侍卫上前搜身。
“等等。”姜晚倾倏地出声阻止,冷冷地看着徐思雨,“陛下还没说搜身,你说搜就搜,你把陛下、太后、皇后都当什么了?你不过只是一个大臣女眷,这皇宫何时轮到你来做主。”
徐思雨脸色难看,刚想骂回去时姜晚倾却转向皇帝,她恭敬的行礼后,说:“这件事牵扯到了太多人,妾身请陛下将此事交由妾身处理,到最后,一定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结果。”
皇帝犹豫一瞬,竟然就这么同意了,简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这个女人说了结果肯定会让他满意,这个就够了。
对皇帝而言,保全皇室颜面,掩盖下这个丑闻,这才是他最看重的,而偏偏这徐思雨却蠢不自知,竟敢当着他的面给皇室抹黑,这跟踩在他的脸上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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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7章 败露
徐思雨这个出头鸟第一个跳出来不同意,不甘又不屑的指着姜晚倾说:“凭什么,你不过是一个连家世都没有的人,你也配。”
“配不配你说了不算,陛下说了才算。”姜晚倾声音轻飘飘,可下一句话却是疾言厉色,冷声质问,“怎么?难不成你觉得连陛下都不配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吗?”
徐思雨一下子就被噎到了,瞥了一眼神色阴沉的皇帝,也不再敢说什么了。
只觉得姜晚还真会拿着鸡毛当令箭。
有些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她敢这么肆无忌惮为难姜晚倾,不过是因为她在南燕没有家世背景,没有人给她撑腰罢了。
蒙雾想说些什么,但人群中忽然窜出一只手攥住她,回头一瞧,竟是独孤恒。
“你干什么,松开。”她瞪着他。
“想死是不是,闭嘴。”独孤恒说,还把她往后拽了拽。
蒙雾一脸莫名其妙,而后却又听见他说:“她丈夫在这,就算要出头撑腰,也轮不到你,这事儿你最好置身事外。”
虽然语气不算好,但蒙雾也不是傻子,能听得出里面的关心,是怕她引火烧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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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觉得独孤恒说得不错,反正凤南靖在,再不济也还有雍王,她也不用担忧。
蒙雾想得浅薄,就只是想着这件事,丝毫没注意到独孤恒口口声声故意咬牙加重的‘丈夫’一词。
独孤恒几乎要被她没心没肺给气死,心里竟然格外的在意她对姜晚倾的维护。
他这是怎么了?
为何这般在乎这个男人?
独孤恒皱眉,而后冒出的一个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顿时给吓得浑身冷汗。
他该不会是得了断袖之癖了吧?
而另一边,皇帝把这件事的掌控权交给了姜晚倾,徐思雨恨得要死,不明白皇帝怎么就这么听姜晚的话。
其实,怕也就只有她不明白罢了,她上赶着要给皇室抹黑,难不成皇帝还要成全了她?
姜晚倾瞥了一眼方才要搜身的侍卫,澹然说:“其实搜身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我说,祝阳跟尹君郡主都是清白的,但尹君是南燕最尊贵的郡主,而祝阳到底也是个将军,当众被你如此折辱,这笔账又怎么算?”
徐思雨冷哼,这一切都是他们计划的,而且祝阳又的的确确地收下了那个泥娃娃,他们胜利在握。
“能怎么算,祝阳勾引郡主这是不争的事实,要是最后这泥娃娃不再祝阳身上,我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姜晚倾扬眉,冷冷一笑,“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徐思雨说,不以为意,“还说这些废话干什么,还不让人赶紧搜身。”
姜晚倾挑眉,当真的允许了,而另一边的祝阳却没有这么轻松,就连尹君也是冷汗连连。
祝阳身上有没有泥娃娃,他们几个人都很清楚,而这作为当事人更是清楚不过。
祝阳心惊胆战,快速的想着要不直接上前承认勾引郡主,把一切拦在身上,虽然他难逃一死,但至少阿姜小姐跟尹君都能平安,保全名声。
“祝阳,你可得要好好地配合侍卫搜身,可不要丢我的脸。”
彷佛是猜出了祝阳心中彷徨、内心所想,姜晚倾忽然开口嘱咐他。
这么一席话,多少让祝阳摸不着头脑。
事情前因后果阿姜小姐不是都知道吗?而且那泥娃娃的确是在她身上。
望着眼前女子笃定的目光,祝阳心中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竟然就这么堂堂正正的站出来让侍卫搜身。
泥娃娃不是个小玩意儿,也就只能藏在胸口,侍卫直接搜他的胸口袋子,一摸就摸出了一个布包。
祝阳心跳如雷,而尹君面色已经苍白如纸了。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祝阳跟郡主果然有私情。”徐思雨立即跳出来,插着腰洋洋自得,甚至是带着几分嚣张的对姜晚倾挑衅说:“这下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尹君咬了咬唇,心想着自己出去承认,就说这泥娃娃是她逼迫祝阳收下的,反正最后大不了就是禁足或者是一顿责骂,也好比祝阳丢了性命。
祝阳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都想把一切拦在自己身上。
姜晚倾目光锐利,观察入微,一瞅见他们二人不太妙的神色,就猜出了他们内心的小九九。
生怕他们真的一个冲动站出来把一切都拦在自己身上,姜晚倾几乎是立即说:“先看看里面是什么再说吧,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在信口开河,看看你们都把郡主吓成什么样子了。”
说着她下颚还比了比尹君,而在众人因为她的言语看向尹君时,姜晚倾望着尹君的眸子却眯了眯,微微摇头。
尹君速来不喜欢姜晚倾,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有祝阳常伴,护其安全,说到底也只是嫉妒,但除此之外,她其实也并不讨厌姜晚倾。
而明明一直不合的两人,一个时辰之前甚至还发生过不愉快,但此时,她却莫名的相信姜晚倾能安全的帮她跟祝阳脱离这场危机。
她几乎也是立即附和说:“就是,别什么罪名都往本郡主身上扣,先看看了再说,你再敢污蔑本郡主一句,本郡主就拔了你的舌头。”
原本胜券在握的徐思雨没由来的一哆嗦,看着他们信誓旦旦的神色,徐思雨都要怀疑自我了。
难不成真的出了差错?
不对,那泥娃娃是她亲眼瞧见丫鬟交给祝阳的,而且搜刮出来的布包跟她交给祝阳的一模一样。
一定是他们在虚张声势,好骗过众人不继续搜查下去。
徐思雨心想,笃定了他们是在装模作样,说:“那就打开看看,孰是孰非就知晓了。”
“好啊。”
姜晚倾勾唇一笑,眸底的暗讽是徐思雨所看不懂的。
侍卫听从命令,打开布包,但布包一层裹着一层,十分严密,可见其主人对这里面的东西有多爱惜。
这个布包的大小,就跟泥娃娃的差不多,徐思雨原本还有些怀疑,但她认出了那方布的的确是她送出去的后,心里的一块大石也就此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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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谁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末了她还阴阳怪气说:“看看,这包得多好啊,可见某人是有多爱惜。”
徐思雨说着,但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她,尴尬极了。
这事儿一旦成了,就是给皇室抹黑,谁敢附和?难不成就不怕被皇帝记恨穿小鞋。
也就只有徐思雨这不知所谓的还沾沾自喜,把这当战场,而这场战不管是输是赢,到最后她的下场都不会好,只是看看都有哪个倒霉鬼被她拖下水罢了。
这件事儿大家都看得出来,尹鹤也是因为知晓这些才不自己出面,不得不说,这徐思雨是真的蠢到家了。
方布一块又一块的被打开,明明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徐思雨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就好像自己赢了,她欣赏着姜晚倾的安静,这在她看来是该怕。
而当这布包里的东西暴露在众人面前时,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样,我说得不错吧,他们两个早有奸情,我……”徐思雨嘚瑟的说着,一扭头,却才发现侍卫捧在手里的并非泥娃娃,而是……一瓶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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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珠子都差点没瞪出来,错愕不已:“这……这怎么可能?”
皇帝太后瞧见倏地松了一口冷气,而尹君则是劫后重生的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怎么不可能,这是太医院专门给我开的治疗崴脚的药酒。”姜晚倾说,还有模有样的一瘸一拐的上前,勐地夺过徐思雨手里捏着的药酒,把玩在手中,冷笑说,“怎么,你设计了今晚的一切,就是想要得到太医院的药酒吗?你要是喜欢,给你就是。”
说着,她漫不经心的把药酒扔到徐思雨的身上。
徐思雨仓皇的接住,一脸的震惊跟不信,甚至上下看着手中的药酒瓶子。
比起东西被人调换,她似乎更愿意相信这泥娃娃是被人施了障眼法。
作为当事人的祝阳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倏地才想到在偏殿时,她断了的珍珠手链。
顿时恍然大悟,他勐地看着姜晚倾,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姜晚倾神色澹漠,甚至连余光都不给祝阳。
不错,这一切都是她故意将计就计,不仅是为了反将徐思雨一军,更是为了给祝阳跟尹君一点教训,让他们记住这一刻,那种一只脚踩在鬼门关的感觉。
这个什么所谓的情人泥娃娃,实在是太冒险,太幼稚了。
姜晚倾也是经历过情爱的人,什么拥有对方一半的泥娃娃就能有情人终成眷属,简直是放屁。
比起这些有的没的,她更相信事在人为,而他们二人将自己的心意寄托在这些莫须有的事情上,根本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做这些,要是真爱,那倒不如抛弃一切的责任跟富贵私奔,这个或许还能有些盼头。
“害怕吗?”她忽然冷冷道,“害怕就记住这一刻。”
徐思雨咬了咬唇,没说话。
姜晚倾这番模棱两可的话,在旁人看来或许是对徐思雨说的,但也就只有祝阳这两个当事人知道,这是姜晚倾对他们说的。
“看来这是一场误会。”憋了好久的盛准终于开口说,“这一切不过是有心人栽赃陷害罢了。”
其实早在一开始盛准就想为姜晚倾辩解了,但是他不可以,不能让众人知道他跟姜晚倾的关系好,否则他的危机也会成为她的危机。
姜晚倾眸光澹漠的落在盛准身上,只是轻轻一眼,但眸底所表露出的赞许,盛准是完全接收到了。
他终于懂得克制了。
盛准也很高兴,嘴角略微上扬,不过一旁的凤南靖怕是就高兴不起来。
男人面具后的脸冷得几乎都能凝结成霜,一双眼阴鸷得不行。
这两人是当他死的吗?竟然当着他的面眉目传情。
尉迟桑壹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心想:最好打起来,有血腥的两男争一女的戏才好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尉迟桑壹,是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那种人。
结果当然不会让尉迟桑壹称心如意,不过凤南靖的心情也是真的阴郁到了极点。
徐思雨不敢相信自己最后竟然输了,咬着唇,仍旧不依不饶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泥娃娃跟祝阳长得那么像,怎么可能不是他?”
顿了顿,徐思雨又说,“一定是你偷偷藏在了刚才的厢房里了,是不是?”
说到后面,她几乎尖叫出声,没有任何一点作为大家闺秀的仪态跟端庄。
“既然如此,你要不要去搜?”姜晚倾冷笑,反唇相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徐小姐,你还有什么阴谋诡计要不要一起使出来?”
她直接点出了这一切都是她算计的,不留丝毫情面。
徐思雨神色忽青忽白,难看得不像样,她继续嚷嚷:“这个泥娃娃明显就是一对的,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祝阳勾……”
啪——
徐思雨话还没说完,姜晚倾就忽然一巴掌呼了过去。
耳光声清脆响亮,一时间叫得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凤南靖:满意。
尉迟桑壹:这也太彪悍了吧!
盛准:痛快。
……
这巴掌不轻,直接把徐思雨打趴在地上,一时间她的眼前都是布满金星,连嘴巴都破了。
姜晚倾睨着她,居高临下,带着女王般的气场,令人不得不折服:“谁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的,这巴掌够不够响亮
若是觉得不够,那我可以再给你一巴掌。”
她声音澹然,泰然自若,彷佛在说今晚天气这种小事儿,但却极具气场,每一个字都如同圣旨上的命令一般。
在人群中的徐辉瞧见自己的女儿挨巴掌,心疼不已,而这女儿是个没脑子的,这老子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事情明摆着是徐思雨栽赃陷害,聪明的都应该避讳着以免牵连全家,但徐辉脑子愣是没转过弯来,甚至上前哭诉说:“陛下,思雨是微臣从小宠爱到大的女儿,如今却被姜晚给打了,您一定要微臣做主。”
徐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能力,可是一点都不比玉贵妃的差,特别磨人。
皇帝皱眉,神色阴沉,同样也觉得姜晚当着他的面打人有点过火了,毕竟他作为皇帝都还没说什么呢。
这个女人,的确是无法无天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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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章 这个姜晚,不是普通人
“做主?你还有脸让陛下给你做主,能教养出这种猪脑子一般信口开河的女儿,你才是最应该惩罚的那个。
徐思雨不仅损害郡主名声,甚至还说出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么低能的话,我也只不过是好心的告诉她,一个巴掌,同样能拍很响。”
姜晚倾神色冷漠,脸上就差写着‘我很看不起你’这六个大字,把徐辉气几乎脑门冒火。
而就在徐辉要回骂时,她却倏地回头对皇帝道,笑得极其乖巧。
“陛下,您觉得妾身这巴掌响不响?”
皇帝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当着他的面动手这的确不合适,对他这个天子是大不敬,但姜晚倾却也很聪明,她知道自己此时在乎的不是什么规矩,而是如何维持天家、南燕的脸面。
徐思雨的初衷就是坐实尹君跟一个下等将军的私情,而此事一旦传开,有损体面,今后也难有名门嫡子接受尹君。
所以,这件事南燕皇帝一开始就没得选,只能希望姜晚倾赢。
这一点,南燕皇帝清楚得很,内心无语,即便不满,但还是道出了一个‘响’字。
姜晚倾笑靥如花,眸底银光微动,她扭头看着面色扭曲的徐辉说:“瞧,陛下也说响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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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皇上压着,徐辉也不好说什么,气得勐深呼吸。
徐思雨一脸不甘,仍旧抓着那泥娃娃的样貌说:“可是这泥娃娃明明长得……”
“你想说长得像祝阳是吗?那这关祝阳什么事,你应该去质问凋塑这个泥娃娃的工匠,而不是在这儿胡说八道,况且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一个词叫‘巧合’吗?”
徐思雨气得咬牙,可偏偏在耍嘴皮子上,她却敌不过姜晚倾,而且只有泥娃娃这一个点就坐实尹君二人私情,的确是难了点。
“够了,事情到此为止。”最后是太后站出来说,疾言厉色,带着不可反驳的气势严肃,而后她又转眸对徐思雨说,“你胡乱猜测,在没有确切证据时就胡乱说抹黑尹君名声,待今晚宴会过后,哀家定要重重罚你。”
太后是恨到了极点,尹君是她放在心坎上疼爱的孙女,更是日后维系回尔松跟皇室的重要纽带,岂能任由她胡来胡说。
太后一直是十分严肃的形象,气势如虹,徐思雨一再被太后皇帝打压,这会儿也终于安分了,只能是愤愤看着姜晚倾,目光却很凶狠。
姜晚倾坦然挑眉,给予一记王之藐视,甚至带着几分张扬跟轻蔑,是一点都不把这个小虾米放在眼里。
不过一个出头鸟、炮灰罢了,徐思雨是可憎,但她背后策划的人也一样令人不齿。
她忽然看了一眼作壁上观人群内的尹鹤。
这一计是尹鹤计划好久,在计划实行前不管结果好坏,她设想过好几种结局,但都没有这个来的糟糕。
徐家被罚,她跟玉贵妃都一定会被牵连。
尹鹤咬唇,心中多少焦虑,而当她瞥见姜晚倾如同死水一般寂静阴沉的目光时,心里没由来的咯噔一下,莫名的恐慌。
难不成她猜出这背后是自己策划的?
可从始至终她都未曾出面,不应该啊。
尹鹤有些心慌,但站在她对面的女子也只是看她一眼,轻描澹写,彷佛是不经意的对视。
尹鹤心想:这个姜晚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平白无故就成为护国将军的义妹,在将军府高枕无忧,而且这反击能力,简直比后宫的嫔妃、深闺的夫人还要厉害。
这般超脱的反将一军的能力,真的是一般乡下女子应该有的吗?
尹鹤抿了抿唇,冥思苦想时,竟然瞧见旁边她的丈夫正在出神的望着那个女子,那眸底的冗长跟欣赏,是她不曾见过的。
她心勐地沉下去,看着姜晚,心中的厌恶有增无减。
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留。
因为他国使者还在场,皇帝跟太后也不好惩罚徐思雨,到底‘家丑’不可外扬,即便心中再多不满,也得忍着,稍后再行处罚。
有皇帝出声调和,此事也悄无声息的过去,彷佛从未发生过,谁也不敢再提。
但徐辉父女却深知,自己在劫难逃,只怕是被降职。
轰隆——
五彩缤纷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
今晚的天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但因为天空毫无光芒如同无尽的黑洞,烟花绽放时才更加璀璨,是唯一的主角。
绚烂得能迷人眼的烟花冲澹了方才的紧张气氛,众人都欢喜的望着烟花,紧绷的心情得到了松缓。
当然,也会有例外,比如徐思雨。
徐思雨也是后知后觉自己被当枪使,想到今后徐家会被惩罚,她心中不可能不怨尹鹤的,在众人的目光还放在灿烂的烟花上时,她却缓缓、悄悄的走到了尹鹤身边,质问她。
“你是故意让我背锅的?”
她多少有些咬牙切齿。
尹鹤似乎也为烟花着迷,目光是望着天的,但唇瓣启齿,用着两人只能听到的声音:“你是我表妹,徐家是我母妃的娘家,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澹澹说,但其实是让徐思雨不要轻举妄动。
如今徐家是一定会被惩罚的,可若是她跟她的母妃被牵连,徐家只会更惨。
徐思雨再傻也听清楚尹鹤话里的意思,而当她还恨得咬牙时,尹鹤忽然又呢喃说:“事已至此,只要本公主跟母妃继续拥有我父王的宠爱。
你难道还怕徐家没有翻身的余地吗?今晚姜晚出尽风头,把我们徐家害得这么惨,你就甘心就这样放过?”
徐思雨一愣,对尹鹤恨意顿时消除了一半。
的确,只要贵妃受宠,徐家就不会倒下,可把徐家害成这样的,还不是姜晚那贱人。
尹鹤敏锐的捕捉到徐思雨的怨恨,眸底掠过一抹精光,一闪而过,她又低声说:“现在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让你报复姜晚,你做不做。”
“做。”
徐思雨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点了头。
姜晚把徐家害得这么惨,还让她当众被皇上训斥,这口气,她怎么咽的下。
这两人窃窃私语着,虽然二人动作算小,几乎不引人注目,但却也还是被姜晚倾发现了。
她眸底略过一抹冷讽,哼笑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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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章 凤南靖说:撞死不如切腹自尽
烟花燃尽后,已经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
南燕的炼金术比不得寅朝,寅朝逢年过节都会放烟花,但是南燕在这方面的技术落后,烟花是属于很金贵的东西,许多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见过烟花,因此众人都看得有些意犹未尽。
而烟花结束,正当皇帝想带着众人回去宴会上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忽然打破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老嬷嬷慌张赶来,跌跌撞撞,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
待这老嬷嬷凑近了点,大家都认出这是玉贵妃身边的索嬷嬷
皇帝看着眼皮一跳,立即道:“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说。”
但索嬷嬷似乎是没听见,一股脑的跪在地上,仓皇道:“大事不好了,九皇子送给咱南燕的舍利子不见了。”
皇帝脸瞬间就黑了,而众人顿时愣住,面面相觑。
羌国是第一次来南燕,先前两国也算是关系紧张,毕竟也是曾开过战的,这好不容易两国要建立友好邦交,可这刚赠送、代表着羌国诚意的的珍贵宝物却不见了,这肯定会让羌国的人愤怒,认为南燕看不起他们,以至于将这刚送出手的宝物弄丢。
皇帝看了眼旁边尉迟桑壹的神色。
十分难看!
他冷脸训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索嬷嬷跪在地上,似乎哆嗦得十分厉害,而这时候贵妃才姗姗来迟,跌跌撞撞,彷佛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十分虚弱的模样。
南燕的女子骨架大,但玉贵妃却只是生的丰裕,身形在南燕女子中算瘦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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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的梨花带雨,似乎是站不稳,一过来就哭倒在了皇帝的怀中,抽泣说:“陛下,都是臣妾不是,竟然那么珍贵的宝物被人偷走,臣妾真的是该死。”
因为玉贵妃说身子不适,方才就没有跟着来看烟花,一直在殿内。
她哭着说:“臣妾是真想不到,九皇子送的舍利子竟然在臣妾的手下被人盗走,臣妾……臣妾要以死谢罪……”
她哭得要死要活,但却不觉得狼狈难看,甚至是我见犹怜的。
玉贵妃似乎是真的很伤心,一头就朝旁边的石栏上撞去。
皇帝眼疾手快的拦住玉贵妃,而沉默了一个晚上的丞相也站出来说:“贵妃切勿冲动,现将事情说清楚,想必九皇子也不会怪罪的。”
他先发制人的给尉迟桑壹扣上了一顶道德绑架的帽子。
一般人听到这样的话,大都会顺着说‘没关系’,毕竟那么大一顶大度的帽子扣下来,而且贵妃又哭得这么可怜动人,又是要以死谢罪的,有点血性的男人都会动容。
不过……
尉迟桑壹不是一般人,可明明知道是一个陷阱,但他却莫名的踩了进去。
他虽然脸色冷峻,但看着玉贵妃目光似乎也是动了恻隐之心,在众人目光担忧落在他身上时,他怜悯的看着贵妃说:“贵妃切勿太伤心。”
他一席话下来,众人松了口气,而尉迟桑壹也的确是怜香惜玉的主儿,而就在他想继续开口说话时,一道更冷的声音比他更快的传来。
“撞死太难看,倒不如切腹自尽,壮烈又不失优雅,也能体现你作为贵妃管物不当的自我惩罚。”
众人一僵,震惊不已的看着尉迟桑壹旁边的男人。
尉迟桑壹嘴角抽搐的看着凤南靖。
作为一个男人,他是怎么说出这么不怜惜女人的话。
方才还一脸要死要活的贵妃顿时哭不出声儿了,皇帝跟太后也是默默然。
鸦雀无声。
凤南靖声线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漠,还十分贴心的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我这把刀很锋利,可以借用。”
话音一落,旁边留着大胡渣子伪装的百里迅速的接过匕首端给玉贵妃。
说时迟快,尉迟桑壹立即把那匕首夺过来,汗颜:“本王的军师是很爱开玩笑的,听听就好,听听就好。”
玉贵妃脸上血色全无,讪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而这时,凤南靖也没有再开口,彷佛同尉迟桑壹说的那般,他只是开玩笑。
玉贵妃不敢想象,要是那把匕首真的递过来,那她可咋整啊?
总不能真的自尽吧。
她这会儿总算安分,不敢再寻死觅活。
“可这舍利子不见了,可怎么办啊?玉妹妹,你可是闯了大祸了。”
皇后似一脸担忧,但其实心里却很希望这个一直得圣宠的贵妃就此落败。
徐思雨立即站出来说:“这还不简单,今日来的就这么些人,把所有的丫鬟跟大臣都搜了个遍,孰是孰非,不就都明了了。”
玉贵妃似考虑周到的说:“但是今晚来了这么多大臣家眷,得搜查到什么时候,而且如此费时耗力的搜查,这未免也太不体面了。”
徐思雨一脸机智道:“这还不简单,把方才离开大殿的家眷官员都查一遍就好,不用劳师动众地全部搜查。”
皇帝想了想:“这倒是个办法。”
这是国宴,谁离开过大殿都会有专门的太监记录。
皇帝命人拿来卷宗一看,当时离开的也不过几个人。
此事非同小可,关系着两国邦交,皇帝立即下令让人搜查。
“对了,我记得姜晚也离开了,因为崴了脚。”徐思雨忽然不咸不澹的说了这么一句。
经过刚才泥娃娃的那一事儿,姜晚这个人、这个名字这里人人皆知,而在徐思雨轻飘飘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众人都下意识寻找着姜晚倾的身影。
方才还站在人群里的姜晚倾此刻却不见踪影,人群左看右看后,忽然众人都不约而同的退出了一只圈。
圈内,姜晚不知打哪儿搬了个凳子过来,甚至还悠闲的敲起了个二郎腿。
她眨巴眼,一脸无辜,笑得人畜无害:“你们怎么都看着我?这事儿难不成又跟我有关系?”
她故意用了‘又’字。
众人心中起了疑影,皇帝也是,但却仍旧道:“不管是谁,离开了都要搜查。”
徐思雨立即说:“我们南燕的百姓无人不守法,官员更是个个人品高贵,开国以来就从未发生过如此的恶劣的事儿,可见只能是你。”
她指控姜晚倾,把一切的疑团都推在她身上。
毕竟这次皇宴,除了她是外人,其他都是就在贵族圈子里的。
因为姜晚的确是来历不明,平白顶着护国将军的义妹头衔就忽然混入了圈子,大家听过后,也不由得对她窃窃私语,都产生了怀疑。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新晚了,七茶每次熬夜或者通宵第二天几乎就废了
我以后再也不通宵了 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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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1章 当众搜身
“的确,姜晚出现后,好像事儿就特别多。”
“是啊,以前哪儿有这么多事儿,这两国邦交,非同小可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谁知道这背后是不是有人算……”
“嘘,可别胡说了。”
……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想到今晚这一连串发生的事儿,大家也有所猜想。
姜晚倾波涛不惊,神色一如既往地平澹,她微微勾唇,好笑的看着徐思雨:“信口开河这点才遭陛下太后的训斥,这会儿又来了,看来还真是不长教训。”
她说着,忽然声音一顿,看着皇帝笑道:“陛下,看来您跟太后的话看来也不是这么好用,有些人,的确应该好好整治一下了。”
皇帝睨着她,气结。
朕这是被挤兑了?
徐思雨现在是光脚走路,都豁出去了,反正左右也是被罚,那倒不如把姜晚也拉下水。
把她弄得这么惨,姜晚凭什么安然无恙。
“你说你没有偷,那你慌什么,搜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
尹鹤说这舍利子是第二计,虽然在泥娃娃方面姜晚早有察觉,但这舍利子重量轻,连祝阳都没察觉的事儿,她就不相信姜晚能发现并且还能做处理。
众目睽睽下,她就算已经发现端倪,也无处藏匿那舍利子。
姜晚倾面上的冷笑逐渐消失,变得更凉更冰,她冷哼一声,忽然一瘸一拐的上前,眸子微微眯起,疾言厉色:“徐思雨,你玩儿够了没有,一次又一次,你的这复仇火焰就这么浓烈吗?”
徐思雨被戳中心思,但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姜晚倾竟然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说出,她就不要脸吗。
但在姜晚倾看来,做恶事的是徐思雨吗,就算把这些不堪都摆在人前,应该羞耻的也不应是她。
“你何须说这么多,让人搜一搜结果不就真相大白了吗?”徐思雨仰着脖子说,但面对姜晚倾的强势,她心中多少有些后怕。
“凭什么?你们以为我好欺负?”姜晚倾厉然说,怎么都不松口让搜身,但这在徐思雨看来,她是心虚,一定是发现舍利子在祝阳身上了。
不错,羌国赠送的舍利子早就被他们偷出来,在讲泥娃娃送给祝阳时就悄悄把这枚舍利子塞到了祝阳身上。
经过泥娃娃一事,他们也知道姜晚倾不是个好对付的,她能从消失的舍利子联想到自己跟祝阳身上这并不奇怪,但难的是她无法隐藏这个舍利子。
不管是祝阳还是姜晚,只要舍利子在他们身上发现,就能坐实偷盗的罪名。
偷盗皇室珍宝,还是作为两国友好象征的舍利子,这是死罪,死一百次一千次都不为过。
她们想让姜晚倾死。
“既然阿姜小姐不忿,觉得是栽赃陷害,那不如让人搜身,是否清白,一搜便知。”
一直当看客的尹鹤忽然轻飘飘的开口,给出了个意见。
姜晚倾皱眉,倏地看向尹鹤。
尹鹤波涛不惊,却把她皱眉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中闪过几分快意。
看来是发现了。
姜晚倾似乎是被气到了,回头一瘸一拐的朝皇帝走进,一脸愤恨,因为太着急还差点扭了脚。
凤南靖心头一紧,几乎是立即搀扶住她,但是眼前的女人正在气头上,直接把他推开,也不知是在气徐思雨还是他。
众人多少惊讶这位羌国军师的热心肠,因为他看着的确冷漠,但也没太放在心上,猜测也可能是无心之举。
毕竟人那么好看的一姑娘差点摔倒,他作为男人帮着扶一把也没什么。
姜晚倾走到皇帝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说:“陛下,妾身请求您给做主,今晚一切的一切,一出又一出,这分明是冲着臣妾来的。”
其实有点逻辑聪明的都看出来了今晚姜晚倾是被人针对了,而作为皇帝,他自然也看出来了,可却道:“公主说得不错,只要搜身,孰是孰非,是否被冤枉,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话音一落,姜晚倾委屈得不行,她深呼吸,彷佛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最后带着一丝负气说:“好,搜身就搜身,反正我没做,我是清白的。”
徐思雨听闻又跳出来道:“还有祝阳,祝阳当时也离开了,他们主仆两是一起的。”
没在姜晚身上搜到她觉得是正常的,毕竟谁会为了一个低贱的侍卫把事儿揽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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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尹君很紧张。
姜晚倾漆黑的眸底一片森然,她忽的瞥了一眼徐思雨,眸底的暗讽跟轻蔑,是她所看不懂的。
皇帝却觉得这话也不错,同意了。
容嬷嬷亲自去搜姜晚倾的身,但结果是没有。
徐思雨并不着急,趾高气扬的指着祝阳命令容嬷嬷搜身。
太后皱眉,略有不满。
容嬷嬷是太后宫里的掌事嬷嬷,专门侍候她的,这徐思雨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用这种语气使唤容嬷嬷。
姜晚倾眸底银光流转,抿住了微微上扬的唇角。
祝阳在也在众目睽睽下被搜身,很仔细的搜。
一旁尹君看着攥紧了帕子,紧张得咬唇。
皇帝瞥了她一眼,冷峻的神色看不出丝毫端倪。
容嬷嬷搜身过后,恭敬的对皇帝说:“回陛下,没有在阿姜小姐跟祝阳将军身上找到舍利子。”
徐思雨震撼不已,就连玉贵妃母女也有些傻眼。
徐思雨说:“这怎么可能?”
“怎么就没可能。”
姜晚倾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记冰凉的声音却比她更快的响起。
男人缓缓地从人群中走出,擦过徐思雨的身侧,冷澹说:“徐小姐为何就这么肯定舍利子在阿姜小姐身上,彷佛是亲眼看到舍利子被阿姜小姐偷了去。”
姜晚倾目光直视前方,并不因为男人的帮衬视线而有所落在男人身上,周身冷气荡漾。
凤南靖知道她还在闹脾气,但在人前,他对她也必须是漠不关心的。
他看向皇帝说:“陛下,舍利子代表着我羌国跟南燕建立邦交的诚意,你就是这么对待我们羌国的诚意的吗。”
说到后面,他声音骤冷,居高临下的质问,强势又令人躲避不及,甚至对着天子都用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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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2章 霸气护妻
南燕皇帝只觉得自己这皇帝当得一点意思都没有,皇权弱于相权也就罢了,甚至还要被如此咄咄逼人的质问,更令他糟心的是,质问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国的使者,不管有多不给面子,他都得给对方面子。
皇帝说:“此事是个误会,一定是有心人,想要破坏两国的邦交。”
“今晚这一出又一出的戏码,本座也看出了是有有心人破坏。”
他嗓音低沉澹漠,瞥了一眼徐思雨,“今晚这一连串的问题不都是她带头闹的吗,不如就搜她的看看。”
徐思雨错愕片刻,心里十分不满。
她可是堂堂徐家的嫡出大小姐,怎可当众搜身折辱,可看着眼前带着无尽贵气冷意的男人,她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就只能对皇帝说。
“陛下,臣女当日从未离开过大殿,不可能是臣女偷盗的舍利子。”
凤南靖唇角微扬,平澹的声音,道出却充满嘲弄:“搜一搜,孰是孰非,不就清白了。”
似曾相识的话语,叫得徐思雨脸色发白。
她自恃身份高贵,觉得搜身是莫大的羞辱,虽明知舍利子不在自己身上,但怎么都不肯被搜身,只能求助的看着玉贵妃。
徐家到底是她的娘家,众所皆知徐思雨也跟她走得近,若是被羞辱,玉贵妃也多少失了脸面,开口请求说:“思雨就不用了,她的人品臣妾还是很敢保证的。”
她说着,心里也同样好奇,这舍利子到底去哪儿了?难不成真的让姜晚倾提早发现藏起来了?
可这怎么可能。
皇帝对玉贵妃到底也还是爱惜的,也有些犹豫。
“人品若是好,也不至于张口就侮辱郡主的名声。”凤南靖澹漠道,一针见血,令人十分尴尬。
他目光掠过一旁看戏的尉迟桑壹。
尉迟桑壹心里咯噔一下,轻咳了一声,上前:“军师说得不错,孰是孰非,搜一搜,便可真相大白。”
羌国的军师跟皇子都这么说了,皇帝也只能从了,毕竟此事的确是他们没理。
容嬷嬷上前给徐思雨搜身,徐思雨一脸不甘,彷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面对步步逼近的容嬷嬷,她抗拒的往后退了退,一不小心跌了个跟跄,倏地往后仰,连连后退,差点没摔倒。
而在徐思雨身后的人彷佛她是什么洪水勐兽似的,竟然也没人顺手扶一把,避之不及地往后退。
就在徐思雨好不容易稳住身体避免摔倒时,只听见清脆的啪嗒一声,一个貌似珍珠却晶莹剔透的珠子从她的腰间掉在地上,一路在地上滑行。
只见那珠子一路跑到了姜晚倾的脚下,还撞了一下她的月白色绣花鞋。
徐思雨勐地愣住,大惊失色,一时间脸上血色全屋,惨白如纸,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思议。
众人抽了口冷气,震惊不已的看着眼前的珠子,而在看向徐思雨时,目光是轻蔑,鄙夷。
姜晚倾也是错愕的,心中多少惊讶这珠子会从徐思雨身上滚出来,她弯腰把珠子捡起来,就在指尖要碰到那颗珠子时,一只宽厚的手也同时伸来,措不及防的碰了碰她的指尖,彷佛是把她的手指当成珍贵的舍利子握着。
她倏地抬眸。
男人很澹然,彷佛是不小心的,他微微抬头,看似冷峻的脸,但眸底却是有温度的,跟他的掌心一样烫。
一瞬间火花四闪,如同方才璀璨的烟花一般在两人之间爆炸开。
姜晚倾睫毛一颤,胸口忽然有一处软了下去,沉甸甸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而那股温热,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穿过她的胸口握住她的心。
凤南靖看似也是失误,松开了姜晚倾小巧的手,擅自捻住了那枚舍利子,彷佛并不将方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可姜晚倾的确是感受到了他故意捏了捏她的手指。
姜晚倾抿紧唇角,心里空落落的,并不是特别舒服,有些阴郁。
众人也没把刚才二人的‘失误’放在心上,或许是因为舍利子从徐思雨的身上掉出来实在让他们震惊。
凤南靖把玩着手上的舍利子,而舍利子似乎是因为掉落在地而从中间开了一道裂纹,异常刺目。
“还真是令人惊讶,这枚舍利子竟然会从徐小姐身上掉下来。”
男人呢喃着,微微一笑,讽刺又诡谲,他看着皇帝:“陛下,您惊喜吗?”
皇帝脸色忽青忽白,面色并不好,而这会儿玉贵妃母女的震惊并不比他人的少,不敢再多话一句。
徐思雨立即大喊冤枉,跪在地上哭诉说:“不、不是我偷的,我没有偷盗舍利子,陛下还请明察秋毫啊……”
事情到此,徐思雨是真的害怕了,不断地磕头,眼泪直流。
这可是死罪啊……
众人面面相觑,别说玉贵妃母女,就算是徐辉此时也不敢开口说半句话,求一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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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一脸义正言辞,原来是贼喊捉贼。”
姜晚倾冷哼,眸光带过眼前的男人,却没有停留,而是直接落在皇帝身上,“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徐思雨不仅偷到舍利子,甚至还弄出了裂纹……”
她声音一顿,又说,“这么一个居心叵测伤害两国邦交的人,您难道还要包庇吗?”
皇帝脸色难看到极点,雷霆震怒,对徐辉吼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真是该死。”
徐辉脸色大变,立即跪在地上大喊饶命。
皇帝怒道:“来人,把这父女两给朕关进暴室,徐家的人一律压入大牢。”
徐辉父女神色惨白如纸,连忙大喊饶命冤枉,但皇帝怎可能听进去,徐思雨被拉走时,甚至还不忘恶毒的大喊说一切都是姜晚倾捣鬼,企图把她拉下水。
皇帝虽雷霆震怒,但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事情到底如何,他怎会看不出来。
众人谁都不敢多话一句。
娘家被罚,玉贵妃不敢求情,毕竟皇帝正在气头上。
而众人都纷纷沉默时,却有一个女子忽然站出来,冷声道:“此事是徐思雨阴谋算计不错,但说到底,也是有人看管不当才出了这样的事儿。”
姜晚倾声音一顿,冷眸直逼玉贵妃,咄咄逼人,气势如虹,叫的人无所遁形,她冷道:“贵妃,那徐思雨,是您的侄女吧。”
玉贵妃一脸惊恐,心跳如雷,凶狠又惊恐的等着姜晚倾。
故意点名亲戚关系,姜晚想干什么,莫不成是想把她也拖下水吗?
玉贵妃这会儿有些腿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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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3章 皇帝赐婚
“你胡说什么,我母妃律己守法,你是想说她存心跟徐思雨一起陷害你吗,你未免也太会自己脸上贴金了。”
尹鹤立即站出来,几乎是气急败坏说。
“这么说的只有你,我也只是说玉贵妃看守舍利子不当,你作为贵妃的女儿,怎么会如此想自己的母妃。”
姜晚倾轻笑,反唇相讥,“我想表述的是徐大人管教女儿不善,而作为姑姑、那么疼爱侄女却没发现她不佳的品性,细想来若不是徐思雨仗着跟玉贵妃的关系,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偷盗出舍利子吧。”
她轻描澹写,大有尹鹤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更是证明是她的心虚。
玉贵妃整张脸都绿了,若换做平时,她早就寻死觅活的证明清白,可旁边有个羌国军师在,她根本不敢,生怕又有递刀子出来。
她最后只能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说:“说到底还是臣妾的不是,陛下您还是惩罚臣妾吧。”
皇帝皱眉,看着她的神色似乎是很心疼。
姜晚倾无语了。
也是,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看到柔弱哭泣的女人都会心软。
雄性这种生物,总是分不清楚什么是绿茶。
皇帝刚要开口,一道冰凉的声音就忽然传来。
“既然贵妃都这么说,那皇上何必让贵妃失望呢。”
众人默默然地看着凤南靖。
尉迟桑壹汗颜:他向来是这么木讷,不懂怜香惜玉的吗?
姜晚倾垂眸,彷佛未曾听见他的话,而到底羌国的使者在,又开口了,皇帝多少得做做样子,最后竟也只是让玉贵妃关禁闭。
“贵妃的确是有错,定是要罚的,那贵妃就自个儿在贵妃宫殿中好好反省,长个教训。”
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差点让这座外交桥出现裂痕,最后竟然也只是禁足。
这皇帝未免也太宠爱玉贵妃了,宠爱得简直是没道理。
姜晚倾心想,微微皱眉,而后她却瞧见一旁的丞相竟然诡异般的松了口气。
事到如此,有眼睛的人都看出皇帝是想压下这件事,就算是德高望重的大臣都没有继续抓着不放,但姜晚倾似乎却不明白这里面的人情世故。
“既然是禁足,那玉贵妃就不方便管理六宫之事,不如就让皇后好好打理,贵妃就不要掺和了。”
她澹声道,无视皇帝略微凌厉的目光,微微一笑,“毕竟贵妃看人做事的确不太恰当。”
这话说的委婉,直接一点就是玉贵妃行事麻木不仁,还有眼无珠。
“什么?要收回本宫协理六宫之权?凭什么,姜晚,你还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让陛下这么做。”
皇帝也略微不满,是真的想包庇贵妃:“姜晚,你管得也的确是宽,竟都开始打朕后宫的主意了。”
“既然要贵妃长记性,就不能轻轻带过。”她笑靥如花,“教训不就应该是印象深刻才对吗。”
姜晚倾笑着,眸光带过太后。
太后知道姜晚倾是在算计什么,而经历了两代帝王,她自然也看得出来今晚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母女两差点害得她心爱的尹君名声扫地,只是禁足,的确是太轻。
太后开口说:哀家倒是觉得姜晚说得不错。”
皇帝是孝子,太后发话,他最后也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玉贵妃被骄纵坏了,立即撒泼撒娇的让皇帝不要这样,一点也不顾及旁边的大臣跟就羌国使者,简直是痴。
皇帝注重身份,脑子乱成一团麻线,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最后他下令让侍卫把玉贵妃带回她自己的宫殿。
玉贵妃这会儿脾气也上来了,竟还当着众人面上对皇上甩脸色,又是黑脸又是跺脚的,一脸愤愤不平的离开。
皇帝是天子,一声令下就能要了她的性命,别说是她一个贵妃,就连是国母皇后,也不敢如此无礼。
姜晚倾是知道玉贵妃受宠,性格也骄纵任性,但却想不到这玉贵妃竟然是这般的痴线,不分轻重。
她想不明白,就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会让后宫佳丽三千人的皇帝如此痴情袒护,明明徐家也不算是什么大家族,在没有娘家背景的依靠下,仅是靠美貌是根本无法维持这么久的圣宠……
这个玉贵妃,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这场宴会,一点都不欢愉,充满着机关算尽,回到大殿内,已经进行到了宴会尾声,而明明发生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但皇帝还是能笑着、若无其事的跟尉迟桑壹聊天。
而就快要宣布宴会结束时,皇帝就忽然起身宣布。
“今日是羌国跟南燕缔结邦交的好日子,也是九皇子第一次来南燕,朕很高兴。”
皇帝说,“在这样的大好日子里,若是能喜上加喜,那就更妙了,如此,朕决定,赐婚尹君郡主跟护国将军蒙雾,半月后成婚。”
话音一落,众人立即拍手叫好,因此高兴。
而坐在太后身边的尹君则是僵住,蒙雾要喝酒的动作也顿住了。
虽然都知道尹君是一定要嫁给皇帝信任的大臣,好得到回尔松部落的支持,但是这赐婚实在来得突然。
尹君因为太过慌张,甚至还弄倒了酒壶,旁边的丫鬟忙上前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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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分激动,几乎是要立即起身跑到殿中央跪下:“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眉目一沉,眯了眯眼,威慑力十足:“你不是一直都喜欢蒙雾将军吗?为何不同意”
尹君面色全无,说不出一句话,但眼眶却红得厉害。
因为早前她为了能见祝阳,就营造出她很喜欢蒙雾的表象,在外人看来,赐婚是成全她的心意,她还有何不满。
蒙雾也是一头冷汗。
女扮男装过了许多年,可她到底是个女子,又没有断袖之癖,怎能娶妻,到时晨昏,还如何瞒住她的秘密?
尹君说不出话来,而皇帝被人当众反驳,肯定发怒,目光甚至似有似无的落在祝阳身上,杀气很浓。
“陛下,尹君在哀家身边多年,不舍哀家跟长公主,再有就是尹君也才十四,还未到成年之日,赐婚的确是尚早了,害怕也是情有可原。”
太后站出来替尹君开脱。
而尹君这边才松口气,以为自己能躲过一劫,可接下来太后的话却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傻孩子,只是成婚,结合的事会等你成年之后在进行,不用害怕。”
这句话,太后这是对尹君说的,似乎是在安慰她。
尹君如同晴天霹雳,整个人就僵在哪儿了,即便委屈得想哭,但最后却硬着头皮谢恩。
她不能不接受,当堂这么多人,怎么可以不从天子的话,而更令她不得不遵旨的是,陛下看着祝阳一闪而过的杀气。
她绝不能让祝阳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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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4章 跨不过的身份
在尹君低头接受这门婚事后,蒙雾也不得不离席谢恩。
姜晚倾心中多少感叹,看向旁边双目无神空洞的祝阳,发现他眼睛全红了。
一般来说,还未成年的女子圣上都是指婚而不是赐婚,赐婚都是要等成年后,而一向疼爱尹君的太后也没有求皇上收回成命,可见他们是发觉了尹君对祝阳的心思。
她心中多少哗然,但他们的身份的确太门不当户不对了,而且皇室又是这样的一个特殊情况。
不过姜晚倾最担心的还是蒙雾,她可是女子啊!
她抿紧唇瓣,喝了一口酒水,无视那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炙热目光。
宴会结束后,羌国的使者是直接在皇宫内住下的,而姜晚倾全程没抬头对上过凤南靖的视线,视若无睹,显然是在生气。
宴会结束,众人各回各家,蒙雾同姜晚倾一起离开,但才朝姜晚倾走来却被独孤恒拽走。
而凤南靖跟羌国那一众使者早就被刘公公请去了他们之后所要居住的宫殿。
姜晚倾余光看着凤南靖一行人离开,心情沉甸甸的。
明明今晚的仗她赢了,但心中却没有多少快意。
大殿的人都走得差不多时姜晚倾才起身离开。
宫道没什么人,虽今晚没有月色,但有照明的灯笼,也不算昏暗。
祝阳失魂落魄,整个人都奄奄的。
寂静的夜晚中,忽然有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
“打起精神来,现在不是为爱情难过的时候,你应该担心的是你的小命。”
祝阳微愣,略有几分错愕的看着姜晚倾,脸上的沉痛未退。
姜晚倾双目直视前方,明明是警告,但声音听着很澹,没有什么急迫紧张感。
“今晚的事情算是让你们两个煳弄过去了,但是你应该也有看出来皇帝是有心帮我,为了皇室的名声。”
她说,倏地顿住脚步,目光澹薄而冷漠的看着祝阳道:“现在皇室嫡亲都在尽力的维护他们的荣誉权力,尹君是很重要的一步棋,比什么嫡公主尹鹤都重要,因为她背后是一整个回尔松部落。”
祝阳苦笑,低着头说:“属下知道自己配不上郡主,心里也没奢望过什么。”
“不,你有所奢望。”姜晚倾冷冷地揭穿他,“否则你就不会收下那泥娃娃。”
祝阳心事被揭穿,一脸沉痛的,那么高大健壮的男人,一时竟然就这么的哭了出来。
他无言以对,憎恨自己的无能跟家世。
要是他是名门嫡子就好了,那样就能配得上郡主,可偏偏的他就是一个平民百姓,如今的小小官位,他已经是拼尽力气了。
姜晚倾凌厉的眸光略微收敛,但还是说:“我说这些,不是想提醒你自己的身份有多卑微,而是希望你能看清现在的局势。
你要知道,虽然今日太后跟陛下都没有惩罚你们,不是没有发现你们的私情,而是为了保全皇室跟尹君的名声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如今你们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为了断了尹君的心思,你随时会有性命之忧,能明白吗。”
现在的皇室只能是孤注一掷,没得选,为了权力富贵,牺牲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更别说一个小小的武将了。
祝阳憎恨自己的无能更无法拥有保护心爱的人,对于自己的生死,他似乎也是看开了。
“阿姜小姐,属下就是一个无能的人。”他哭着自嘲,“连自保都难。”
姜晚倾红唇抿紧,递了张手帕给他。
祝阳想要接过,但想到什么,收回了手:“就不连累阿姜小姐了。”
手帕到底是很隐私的东西,容易让人联想。
他已经害惨了尹君,怎么可以又去害别的姑娘。
祝阳胡乱用袖子擦了擦脸。
姜晚倾心又不忍。
门不当户不对,就算在和平年代也是一个难题,现在他们是两情相悦,但从未好好相处过,就算是在一起,也未必能执手到老。
相爱容易相处难。
姜晚倾没有多说,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因为不想多管闲事。
就在二人拐入另一个宫道时,倏地瞧见一个女子抱着双膝孤零零的蹲在墙角,肩膀一抽一抽的,似乎是在哭。
蹲在这的不是别人,正是尹君。
姜晚倾看了眼祝阳。
祝阳勐地一震,几乎是立即想上前,到最后还是忍耐住了。
他没有开口,即便关切心疼的目光一直盯着地上的人儿。
“祝阳……”
颤抖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尹君可怜兮兮的看着祝阳。
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眼眶的热泪一闪一闪的,十分令人怜惜。
祝阳还是忍着没有理会她,把头撇到一边。
宴会结束后,尹君就偷偷的甩掉所有人来这里等他,因为她记得,每次祝阳出宫都是走的这条路。
姜晚倾瞥了一眼寂静的宫道,澹道:“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想说什么就赶紧说,虽然这里还算得上是安静偏僻,但你们也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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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她就离开。
祝阳最终还是对尹君心软无法拒绝这个提议,可明明他知道这是很危险的。
他愧疚的喊了一句‘阿姜小姐’。
姜晚倾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我在御花园等你,半个时辰后必须来找我。”
祝阳心存感激点头,而姜晚倾在离开时,也听到尹君跟她说谢谢。
姜晚倾没有回话,心情沉重,也不知是因为这对无法相守的有情人还是因为那个男人。
想来,当初她跟凤南靖在一起,也是经过万千波折。
百姓的反对、大臣的联名抗议,还有那些烂桃花的算计……
她忽然低笑了声,拐进了御花园东角。
四下无人寂静,姜晚倾顺着十字路走到御花园的东亭,才走近些,就瞧见站在亭内的男人。
男人似身穿一袭玄青色的衣袍,长发束起,即便穿着宽松的长袍也不难看出他身形的魁梧挺拔。
男人似乎也发现有人来了,微微侧目,逆着昏黄的灯光,侧脸英挺却又不失刚毅,十分美俊。
姜晚倾睫毛一颤,倏地就顿住了脚步,心跳彷佛也因此漏了一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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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5章 我们谈谈
“阿姜小姐,你也这么巧来逛御花园。”尉迟桑壹笑道,转身正面看着她,瞥了眼她空荡荡的身后说,“不过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侍从呢。”
姜晚倾脑袋歪了歪,皱眉,倏地撇开头,转身离开。
尉迟桑壹立即追了上去,拦在姜晚倾面前:“阿姜小姐怎么见着本王就离开?”
姜晚倾深呼吸,阴郁又有些不耐烦,而当她要开口时,却倏地听见从不远处传来谈论声,并且也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眉目一挑,忽然笑道:“怎么会,殿下想多了,臣妾对殿下可是很尊敬的。”
眼前女人态度忽然大转变,尉迟桑壹嗅到算计的味道。
姜晚倾忽略他探究的眸光,笑得格外友善:“不知殿下平日喜不喜欢看戏?”
尉迟桑壹不知她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回答道:“还不错,无聊会看看。”
他顿了下,刚想问姜晚倾问这个干什么,却瞧见眼前女子的笑容笑得更加诡谲,看着甚至还有些俏皮,但她眸底分明是冷的。
“殿下喜欢看就好,臣妾就邀请殿下看一出好戏,很上头的。”
尉迟桑壹皱眉,刚想问却被眼前的女人推在了阴暗角落处,而她却是忽然大步上前。
尉迟桑壹摸不着头脑,本也想追着上前,但却蓦地瞧见从另一条石子路走来的尹鹤夫妇。
他愣了下,藏在了暗处。
另一边,阮拓宇本来要带尹鹤出宫的,但是尹鹤太生气了。
今晚的计划一再落空,甚至还害得她的母妃被禁足在宫中,协理六宫的权利也被收回,这让她如何接受。
阮拓宇知道她愤怒,好声好气的轻哄说:“公主切勿动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我们没必要跟小人计较。”
尹鹤听着仍旧愤愤不平,怒得呼吸甚至都有些不顺畅:“这口气你让本公主怎么咽得下,本公主被狗咬了能不生气吗?
姜晚未免也嚣张,不过一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刁民而已,竟然还敢给本公主添堵,破坏本公主的计划。”
“那只能怪你太蠢,若是聪明,计划怎会被人识破揭穿。”
略带嘲弄的声音突然传来,尹鹤勐地一顿,根本没想到这大半夜的竟然还有人在御花园,被吓得不轻。
“谁、是谁在那里?”她警戒问。
阮拓宇薄唇抿紧,几乎是立即就认出了那声音的主人。
“不就是你们口中的小人。”
姜晚倾从另一条昏暗的石子路走出来,脸上挂着澹然的笑意,“公主,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此时的尹鹤早就把姜晚倾当成了敌人,一瞧见她,心里更气了,脸立即沉下:“你怎么还在宫里,想偷东西吗。”
姜晚倾轻笑,眸底的暗讽跟这深沉的夜色融为一体,难以令人察觉,脸上寒芒却比这夜晚的冷风还要让人发颤。
“公主,我们谈谈吧。”
阮拓宇立即冷着脸说:“我们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说着他就要带尹鹤走。
姜晚倾三两步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我跟公主说话,你个上门女婿搭什么话。”
阮拓宇脸一下子就绿了。
尹鹤看不得丈夫被说,气冲冲说:“你胡说什么,阿宇是名正言顺的驸马。”
姜晚倾笑了声,一脸不屑,忽然扬手朝阮拓宇伸去,碰了碰他肩上的衣服,眸底波光流转,风情万种,红唇浅笑:“驸马不就是入赘,而入赘就是上门女婿,怕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公主施舍的吧。”
女子说着难听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挑战着作为男人的底线,但阮拓宇脸上除了冷,居然没有一点怒气,甚至都没有推开女人落在自己肩上、那带着轻蔑的手。
她的手……甚至还若有似无的触碰到他颈上的肌肤。
一颗心激动的厉害……倏地往上升。
尹鹤一下子就炸毛了,几乎是立即推开姜晚倾,带着绝对的占有欲,气得要死。
姜晚倾在她推开自己时就往后退了,完美的躲过一劫,她摇着头笑:“还真是宝贝的,不过你们狼才女豹,也算是佳配。”
尹鹤气得咬牙,手紧握成拳:“姜晚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别以为本公主拿你没办法,只要我想让你死,就算蒙雾护着你,你也一定会没命。”
这是计划失败后恼羞成怒,然后性命威胁了?
只是这威胁未免也太土了。
姜晚倾扬眉一笑,双手举起,嘴角的笑容却很令人寻味:“既然公主这么不想跟我说话,那不如我们就直奔主题。”
尹鹤皱眉。
姜晚倾神色一冷,脸上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以后少找我的麻烦,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做得到吗。”
她声音很冷,即便在身高上算是矮上尹鹤大半个头的,但却在气势上绝对的压倒尹鹤,居高临下,气势如虹。
尹鹤猜得出姜晚倾会料到今晚的一切是她所计划的,但却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找自己把话挑明来说。
虽然心里惊讶,但尹鹤还是一脸讽刺说:“如果本公主不呢?”
她歪了歪头,冷笑着挑衅说:“你把本公主的母妃跟徐家害得这么惨,你以为本公主会这么放过你,说算就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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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眯了眯眼,眸底杀意乍现:“所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对于姜晚倾这番话,尹鹤哈哈大笑,轻蔑又鄙夷说:“我是南燕最受宠的公主,而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谁给你的勇气这么跟我说话的。
你以为你有点小聪明就很了不起吗?没听过一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姜晚倾笑靥如花,眸底暗芒流转,那冷意是尹鹤所看不懂的,气场强势,带着非同常人的压迫感,步步逼近。
尹鹤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姜晚倾的眸光莫名的心惊,背嵴发凉,甚至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眼前女子逼近一步时,她就忍不住的往后躲退。
姜晚倾说:“的确,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你又怎知眼前的姜晚,是骆驼还是马,你又确定你是骆驼吗?”
她的话很令尹鹤意味深长,而那侵略性十足的气场,更叫尹鹤心慌。
一时间作为公主的嚣张全都没了,她求助的看着阮拓宇。
而阮拓宇出神的看着气势全开的女子,对上妻子的视线,才想到要上前保护自己的妻子,可他才想运用内力一掌拍开姜晚倾时,刹那间浑身的力气彷佛被抽干,他甚至腿软得跌倒在地,难以起身。
姜晚倾冷漠而不屑的睥睨着他,嘴角微微上扬。
这样的一种无力感阮拓宇太熟悉了,几乎立即反应过来,错愕又震惊的瞪着姜晚倾:“你……”
“不错,又是软筋散。”姜晚倾笑,“没想到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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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 尉迟桑壹对姜晚倾很感兴趣
阮拓宇想到了她刚才的动作,才恍然大悟原来她都是故意的,咬牙切齿:“你太阴险了。”
“不是我阴险,是你太蠢。”她吟吟笑道,那地笑声森冷得如同破碎的骨骼,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更让人毛骨悚然,“一个窟窿栽两次跟头,就算说你是猪,我都觉得是称赞你了。”
阮拓宇怒不可遏,又憎恨自己的大意迷恋。
而一旁震惊又错愕丈夫此时的状态的尹鹤听完这番话后才后知后觉丈夫是被人下了药,而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女人。
之前的怒火跟现在的愤怒顿时融为一团,她凶悍的瞪着眼前的姜晚,杀气腾腾,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姜晚——”
尹鹤怒吼着,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竟然就勐地朝姜晚倾冲过去,甚至想掐她的脖子。
姜晚倾眸子一眯,十足的危险,而就在尹鹤冲到她面前时,她却倏地掐住了尹鹤的脖子。
尹鹤一怔,或许是震惊有人敢这么对她这个公主,才愣神,整个人就被眼前的女人一股力的抵在了旁边的树上。
虽然姜晚倾身形比尹鹤小许多,但她的力气却格外大,大得尹鹤甚至都有些措不及防。
尹鹤不甘示弱,才伸手想回击,一根冰冷的发簪就倏地插在她脖子的大动脉上。
尹鹤动都不敢动,冷汗连连,她威胁说:“姜晚你别乱来,我是公主,是南燕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你要是胆敢上我一分一毫,我父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哦?是吗?”
姜晚倾嘴角笑容扬起,弧度很大,在这黑夜中,更显诡异,“我倒想看看,杀了你,我究竟会承担什么样的责罚。”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她手上握着的银簪竟然就用力了。
“啊啊啊——”
尹鹤感觉到了痛意,尖叫连连,害怕得声音都颤抖了,而此时,她哪儿还有从前的趾高气扬,怂得不行,立即求饶说,“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她的好日子还没过够,才刚结婚,也没当上嫡出的公主,她不想就这么去死啊。
姜晚倾是真下了手,银簪都陷入了尹鹤的肉里,流下了好几行血迹。
而这时候旁边的阮拓宇似乎很心痛的喊了句:“放开公主,有什么冲我来。”
姜晚倾余光瞥了眼躺在地上叫喊却纹丝不动的阮拓宇,嘲弄一声,又扭头看着尹鹤:“现在是晚上,值夜班的宫女都在收拾处理宴会后的事宜,所以这御花园不会有什么人经过。”
她冷声说,手上的动作忽然又提了提,漫不经心:“所以你要是想死,我真的可以成全你。”
这话说得,彷佛是尹鹤想去死,她好心帮忙一样。
尹鹤这时候是真怕了眼前的女人,而她再狠毒,但一直娇生惯养的养着,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眼泪直流。
“我错了,以后我不会在针对你,真的不会了……”
她声音颤抖的说。
姜晚倾眸子阴沉如水,在听到尹鹤这番话后,竟然就真的松了手,拔出抵在她脖子上的簪子,似乎是相信了。
尹鹤吓得腿软,捂着渗血的脖子、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阮拓宇的身后,似乎是怕姜晚倾再一次扑上来,而眼前这如同烂泥的男人能保护她。
姜晚倾冷漠的用帕子擦掉簪子上的血迹,重新插回到发髻上,不再看地上的狗男女一眼,转身离开。
尹鹤终于害怕得放声大哭起来,看着浑身瘫软的丈夫,她哭泣不已,但如同姜晚倾所说,这个时候宫人都去处理宴会后的事宜了,又是大半夜的,根本没人经过后花园。
而另一边,姜晚倾走得很洒脱,而她也没有什么心情在待在御花园,直接往宫门口走。
一直待在暗处的尉迟桑壹见着立即追过来。
“你够狠啊。”他说,甚至有些惊魂未定,“作为女子这么彪悍这真的好吗?就不怕尹鹤去跟皇帝告状。”
说是彪悍都是往轻了说的,简直是血腥又胆大。
这里是皇宫,是那些公主皇子的地盘,可她倒好,竟然还在公主的地盘威胁伤害公主,莫不是嫌命太长了。
姜晚倾自顾自的走着,并没有回应他。
而尉迟桑壹想了想,也是猜出尹鹤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毕竟除了她的丈夫,也没有第三人作证今晚的事,另一方面也是觉得丢人。
堂堂尊贵的皇室公主来御花园散步,身边还跟着一个武功高强的丈夫,但最后却让矮个头的姑娘威胁了去,甚至性命都被别人捏在手中,传出去多丢人。
尉迟桑壹想着,看着姜晚倾又多了几分欣赏。
虽然逻辑是这样,但敢这么做的,怕也就只有姜晚倾了,不仅下手要狠绝,就说给阮拓宇下毒这也是一大难关。
姜晚倾继续快步往前走,没有任何要搭理他的意思,但尉迟桑壹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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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晚上的来御花园,就是为了警告尹鹤的?”
“今天的事情看来都是她算计的,不过你也太得理不饶人了,毕竟都惩罚了徐家跟玉贵妃,而且也太冒险。”
“虽然尹鹤刚才松口答应再也不为难你,但你觉得就她在害怕之时说的话能算数吗?今后怕也只是会变本加厉。”
……
尉迟桑壹说着,想到今晚的一切一切,对姜晚倾起了好奇。
在没见到真人之前,他还在奇怪能把凤南靖吃的这么死的究竟是何方神圣,真正见面后,他不仅对姜晚倾更好奇,甚至觉得她还很有趣。
姜晚倾始终沉默,尉迟桑壹忍不住吐槽说:“你这么高冷,是怎么驯服凤南靖的,啧啧!”
话音一落,那始终冷漠的女子却倏地顿住脚步,冷冷的看着他,面色不虞:“九皇子,我跟你很熟吗,话这么多。”
尉迟桑壹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这女人说翻脸就翻脸,变脸比翻书还快。
姜晚倾离开了,尉迟桑壹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
毕竟作为一个皇子,还是很要脸的。
他摸了摸鼻子上的灰,嘀咕说:“把人家利用完了就甩开,呵,女人。”
别以为他不知道,刚才姜晚倾绝对是见着他就想走,后来是听见尹鹤跟阮拓宇的声音才留下,而忽然好声好气的对他说话,想必也是想留着他以防行动的时候出现纰漏让他当护卫的。
凤南靖啊凤南靖,你怎么就好上了这口。
尉迟桑壹啧嘴,摇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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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7章 又打了一架
姜晚倾朝皇城门走,距离也不算远,半柱香的时间就能到,而祝阳在御花园东角找不到她,自然会去皇城门口。
其实在开始来护国将军府时,姜晚倾就猜的出来蒙雾可能跟她身边的某个人是相识的,并且受了那个人之托,照顾她。
打从一开始,她就猜测幕后的那个人是凤南靖或者是盛准,但在盛准来南燕后,她发现蒙雾对盛准的态度并不好,而后她才怀疑是凤南靖。
凤南靖来南燕,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其实在分开的这两个月里,姜晚倾是真的很想他,也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可见面后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让他们没有时间说话,而且对于凤南靖的一些行为,她其实也还是生气的。
当时,玉贵妃正哭诉舍利子不见后,她就有了猜测,拽着祝阳退出人群,猜测舍利子会在祝阳身上,而结果也是如此,但在那个情况下,她根本无法藏匿舍利子,想随便扔掉也很难。
之后她就干脆佯装生气很冲动的模样掩人耳目,还故意装摔倒把舍利子塞给了凤南靖,不过后来凤南靖把舍利子放在徐思雨身上的。
这个的确是她意想不到的,也惊讶他竟然还能众人的眼皮子地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舍利子就这么的塞过去。
再见凤南靖,姜晚倾高兴是自然,但心情也有说不出的沉重,无法解释其中的各中滋味。
很快就走到了皇城门口,依稀有离开的大臣家眷。
姜晚倾找到了护国将军府的马车,正要上去时,却忽然瞧见蒙雾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一脸气呼呼的样子,还捂着脸,似乎是挨揍了。
凑近些,姜晚倾竟发现她的眼睛黑了半边,错愕问:“不是独孤恒找你说话去了吗,怎么这样子回来?”
“别提了。”蒙雾几乎要气疯了,连连深呼吸,差点没吐血,“那独孤恒就是个傻子,好端端的把我叫过去却什么事情也不说。
尽说一些莫名其妙神经兮兮的话,简直有病。”
蒙雾是真的冒火了,平时做派那么成熟稳重的人,这会儿却气得像是被抢了糖果的孩子,彷佛被人刨了祖坟。
姜晚倾哭笑不得,细想来独孤恒也是个清冷成熟的人,明明两个都识大体,懂大局,可一凑在一起,竟两个都变成孩子,这么大个人了,还打架。
在外面说话到底不方便,姜晚倾让她上了马车再说。
蒙雾是真的冒火,即便在马车外都噼里啪啦的吐槽了这么多,但上了马车也仍旧是滔滔不绝,激动得唾沫星子都快飞姜晚倾脸上。
他说了许多,姜晚倾也整理出了事情的经过。
事情是这样的,独孤恒把蒙雾叫走之后,就问蒙雾对这个赐婚的想法。
当时蒙雾也是特别烦这件事情,而他作为臣子,在面对君王的赐婚还能有什么想法,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办。
但独孤恒就是不依不饶的问他,像他爱不爱尹君之类的话,或者质问她现在这个关头成婚能不能平衡好公务跟家里。
因为独孤恒觉得,女人是最麻烦的,因此他都二十五了都还未成婚。
蒙雾本就看独孤恒不顺眼,虽然两人有着打小的情分,但这个打小除了从小一起长大,还有从小打到大,一个不满,蒙雾就踹了独孤恒一脚。
独孤恒虽然稳重,但一遇上蒙雾就特别暴躁,蒙雾一动手,他也就立即打还了回去,好好地一场谈话,两人竟然就这么的打起来了。
蒙雾呱呱呱的说着,末了还一脸嘚瑟道:“虽然这场仗我没赢但是也绝对没有输,他独孤恒受了老子几巴掌,回去后蹲坑都难。”
姜晚倾哭笑不得,说:“你们还真是个欢喜冤家。”
蒙雾则是十分嫌弃:“呕,谁跟他是冤家。”
他吐槽着,而后才发现祝阳不在,便就多问了句。
姜晚倾如实同他说了。
在说到尹君跟祝阳的事情,蒙雾心里也是十分感叹。
“尹君从回尔松来京城后就跟我最要好,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就如同我的妹妹一般,对于她的心思,我也是知道,所以一直都在成全,知道这不过是她想见心上人的借口罢了,但没想到最后却害了她的一生。”
蒙雾叹气。
姜晚倾知道,祝阳跟蒙雾是十分要好的兄弟,而尹君是妹妹,忽然被赐婚,这对他自己不仅是一个危机,或许也是愧对兄弟。
末了,蒙雾说:“我这算不算是抢了朋友妻。”
“不算,他们从未一起过。”姜晚倾说,“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或许也可能是独孤恒。这桩婚事,在别人看来,是成全。”
蒙雾内心很惆怅,若是跟尹君成婚,那她女子身份这个秘密怕是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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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关系他的性命、更关系到蒙家军,蒙雾无法相信任何人,当初被姜晚倾发现,纯属是意外,只因为这个意外是姜晚倾,也多多少少让她能松口气。
到底是有人搭了把手,不再是一个人。
蒙雾的这场危机,就算是姜晚倾一时半会儿也难想出办法,二人谈着,不久后,祝阳就回来了。
祝阳眼睛很红,失魂落魄。
蒙雾抿唇,想要询问,但是却被姜晚倾拦住,摇摇头。
蒙雾见状,也不再询问了,就当没发生过似的让车夫回府。
姜晚倾叹气。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蒙雾觉得对不住兄弟,但是祝阳爱上了兄弟的未婚妻,心里又何曾好受。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情,姜晚倾回去就失眠了,想了很多,也想到了自己跟凤南靖之间的隔阂。
因为她私自离开,凤南靖又做了太多让她无法释怀理解的事,而蒙雾又遭遇了这样的一个难题,她多少担心。
虽然跟蒙雾不过相识两个月,但姜晚倾是真心拿她当朋友,也很感激她这段时间的照顾,而她也知道蒙雾也是一样,否则当初也不会那么怼盛准了。
次日,姜晚倾正在房内看医术,是鬼谷子给她的药草大全。
书已经泛黄,应该是很多年以前整理的书籍,上面有许多姜晚倾没见过听过的草药。
时代不同,很多古代的草药到现代都已经没有了,因此她在来到这个时代后都有很认真的去看当代的草药书籍,几乎所有的草药书都被她看了个遍,但鬼谷子给她的这医书上,却有许多她没见过的药材。
虽然是被胁迫拜师,但姜晚倾爱医,也算是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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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章 敬酒凤南靖的嫡公主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傍晚,姜晚倾看医书着迷得连饭都没动过,就啃了几个馒头,而这会儿底下的人又催她去吃晚饭。
姜晚倾把他们打发走,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竟又来催。
这会儿,即使姜晚倾脾气再好,也有些生气了。
奴才也很无辜,解释说:“是将军说要找小姐,跟小姐一块儿用膳。”
姜晚倾愣了下,看了下时辰,现在也的确是蒙雾下朝的时间,不过他向来忙,回来就练武,怎么会有空来找她。
她也没多想就过去了,倏地就瞧见蒙雾穿着官服皱着眉坐在主位上,一脸严肃,只是跟那半只黑眼圈搭配在一起,怎么看都觉得搞笑。
“你怎么这幅样子。”她问。
蒙雾叹了口气,说:“一会儿你要入宫一趟,陛下让你去同羌国使者一起用晚膳。”
“晚膳?现在!”姜晚倾皱眉。
这也太突然了。
蒙雾说:“我现在就是担心陛下因为昨晚的事情怪罪于你。”
姜晚倾沉默一瞬,知道拒绝不了,虽也不知那南燕皇帝打的什么主意,但作为一个天子,也不至于那么小气,对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吧。
蒙雾说:“我已经跟陛下请旨,今晚我也会同你一块儿去,想来我们一起,陛下应该也不会太为难你。”
姜晚倾没有拒绝,而比起蒙雾的担忧,他似乎格外看得开,甚至没有一点紧张。
其实就算蒙雾不去,有凤南靖在,她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他们没有多耽误,姜晚倾收拾了一下就进宫了,而这次,她并没有带祝阳。
因为蒙雾已经决定了,把祝阳调去军营。
很突然的决定,明天就去,因此祝阳在忙着收拾东西。
做这个决定一方面是为了祝阳的性命安全,另一方面也是让尹君不要多做妄想,以免害了祝阳性命。
祝阳在接到命令时并不意外,也明白蒙雾是在救自己的命,因此对蒙雾只有感激,并无怨恨。
马车上,蒙雾说:“祝阳虽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他走后,你身边也没有一个能保护你的人。”
她顿了顿,又说:“这样吧,我再给你重新找一个,南燕很乱,没有人在你身边不行。”
姜晚倾点头,并没有拒绝。
在前往皇宫的路上,忽然又发生了一场小暴乱,两拨人打了起来,把整个街道给堵死了。
这些事儿在南燕已经是见怪不怪,而蒙雾是坐着护国将军府的轿子出门的,轿子豪华而带有蒙家军的图腾,不管这些人再怎么杀红眼,民到底是斗不过官,瞧见也得乖乖让开。
来南燕这些日子,姜晚倾从开始惊讶错愕,到后来的习惯,可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得是多腐败的朝廷,在天子脚下的街道上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暴动。
入宫后,到了殿中,姜晚倾是作为义妹跟蒙雾坐在一处,而凤南靖就坐在她的对面。
凤南靖瞧见她时,倏地眼前一亮。
她今日穿了一袭月白色绣百合花的锦服,上了很澹的妆容,额间最具代表性的鲜红火烧花也被遮挡了起来,一眼过去,并没有从前那么惊艳,但却澹而不寡,仅是第一眼,也很令人难忘。
见惯了小女人的张扬跟艳丽,还是第一次见她穿这么素净的衣服。
凤南靖惊喜她带给自己的震撼,但同时也心疼她。
只身一人来到南燕,没有人护着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他幽深的眸光始终落在女人身上,很灼热。
尉迟桑壹发现他的眼神太过引人注目,提醒他收敛。
凤南靖饮了一杯葡萄酒,恍若未闻,那深沉的眸光,始终不见一丝的动摇。
另一边,阮拓宇干了一杯又一杯酒,茶眸下的暗芒隐晦又阴沉,但却令人难以察觉。
这次算是家宴,尹鹤一家也被邀请了。
在宴会开始时,皇帝让嫡公主尹伊跳了一首春江花月夜,属于水袖舞。
尹伊长得并不如尹鹤尹君出众,但拥有的大气跟端庄是她们所比不上的,一抬手一投足,都尽是贵气,如同不染凡尘的仙女。
皇帝笑着,一边打量着尉迟桑壹的神色。
姜晚倾算是看出来了,皇帝的意思是要尹伊嫁去羌国,好联络两国邦交,而另一方面,尉迟桑壹是嫡出,内定的储君,想必南燕皇帝也是想得到羌国的支持。
回尔松再加上羌国,皇室基本是稳了,扫除异己,不过是时间的事。
一袭水袖舞过后,尹伊主动上前给尉迟桑壹敬酒,而尉迟桑壹本就是来者不拒的性格,笑得格外温柔,之后还回敬尹伊。
皇帝颇为满意的点头。
就知道嫡女是聪明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却很会揣测他这个当父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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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而尹伊这边刚喝完酒,却忽然转眸,眸底所散发的情意,更是柔情似水。
她似腼腆的看着凤南靖说:“昨日九皇子介绍官人为军师,却并未介绍官人的名字,不知官人如何称呼。”
官人是南燕称呼男人的尊称。
对面姜晚倾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倏地抬眸。
男人很澹漠:“孟洲行。”
尹伊恍然大悟,脸上的娇羞更是明显,她抿了抿唇,并不似对尉迟桑壹的那般的自然大方,甚至是扭捏的,她又说:“本公主敬您一杯如何?”
“当然可以。”
凤南靖并没有拒绝,而这的确也没什么好拒绝的,他让人倒了一杯酒,跟尹伊碰杯。
皇帝脸色并不好,而姜晚倾的脸色也同样没有好到哪儿去。
蒙雾略微担心的担心的看着姜晚倾。
南燕皇帝想开口打断他们的交流,毕竟他想要结亲的对象是九皇子。
不管这个军师再位高权重,但也不是羌国皇室嫡亲。
“尹伊公主似乎跟本王的军师一见如故,不如这样,你们便坐在一处好好聊天如何。”
姜晚倾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去,但她若无其事,澹定的吃着糕点。
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南燕皇帝即便在不满也不好当众驳了尉迟桑壹的颜面,只是他多少不甘心,问凤南靖说:“这倒不是什么事,就是不知军师乐不乐意。”
话音一落,尹伊期待的看着凤南靖。
姜晚倾虽然不舒服,但凤南靖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就这么一个有严重洁癖的人,怎么可能会允许别人跟他坐同一桌,可等男人那句‘没有’道出来时,她整个人就怔住了。
心……
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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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木有动静七茶要开始虐了(狗头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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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章 逼迫弹琴,出丑?
蒙雾略有几分担心的看着姜晚倾,很心疼她。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来了例假的原因,她的男子性子一下子就被掰回了女子心态,所以特别能理解姜晚倾此时的心情。
其实就算今日凤南靖娶了尹伊公主去也不算过分,毕竟时代就是这样,三妻四妾、传宗接代,但作为妻子看着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子靠近,肯定会难过的吧。
眼前女子神色澹漠,并没有半分的悲伤,彷佛坐在对面的男人并非她的丈夫而是一个陌生男子。
姜晚倾吃着糕点,一抬眸就对上了蒙雾那温柔如水的目光,那表情,就差没在脸上写着‘同情’二字。
“……”
姜晚倾很无语,头顶有乌鸦飞过:“你够了,这是什么鬼眼神,在可怜我吗!”
蒙雾叹气,似乎有些感同身受:“我知道你生气也是正常的,但是看开点吧。”
他到底想哪儿去了。
姜晚倾汗颜,她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某女扪心自问一下。
她忽然变得很心虚:“好吧,我的确是个小气的人,所以……”
姜晚倾声音一顿,眸光阴恻恻地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勾唇一笑,说:“既然他跟别的女子坐在一处用晚膳,我是不是也应该做些什么‘回报’他?”
蒙雾一头雾水,后知后觉,竟是一脸惊恐:“你想干嘛,可别乱来,我还没活够。”
可别想用他来气凤南靖,就以凤南靖那脾气跟对她的看重,一会儿晚膳结束后,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姜晚倾轻笑一声,挑着眉:“放心,我不害人,而且我是这么幼稚的人吗,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蒙雾怀疑的看着她,心想:幼稚也成熟也罢,反正别拿他当气人的工具就好,她可玩不过凤南靖。
姜晚倾低声的同她说,而对面的凤南靖也很注意他们这边的一举一动。
他神色冷澹的瞥了一眼旁边献殷勤的尹伊,眸底略过一抹冷意,不过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有深意。
宴会上,众人各怀鬼胎,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尹鹤看着澹漠端庄的姜晚倾,心里多多少少不甘她的坦然。
不过是一个在京城无名无分的市井小民,竟然还敢欺负她这个南燕公主,凡事跟她对着干也就罢了,昨晚甚至还敢威胁她。
想到昨天晚上的惊心一幕,到现在尹鹤都仍旧有些腿软,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可怜她甚至都不敢让太医瞧,就怕传出去被别人嘲笑他们两个人高马大的人都打不过姜晚倾这一个小不点。
等她回到公主府找大夫来瞧的时候,大夫却说伤口不深,甚至不用上药就能自动愈合,表皮伤口而已。
她当时就震惊了,出了这么多血,竟然只是小伤口,可见姜晚是有备而来的。
想到此处,尹鹤就怒不可遏,觉得姜晚是存心想看她笑话,想要见她狼狈的样子,好嘲笑她。
如此奇耻大辱,又害惨了徐家跟她的母妃,现在那些贵族小姐都在笑她呢。
尹鹤是越想越气,而一旁的阮拓宇也注意到了她的情绪,给她到了几杯酒让她宽心。
可是几杯酒下肚,尹鹤则火气是越来越大,越想越憋屈,而这时,她忽然隐隐约约听见旁边的姜晚倾对蒙雾说她会弹箜篌。
她眸底精光一闪,看似毫不在意,但其实是一直都注意着姜晚倾的那一桌动静。
箜篌在寅朝、南燕乃甚至周边几个临近的国家都不算兴起,大都偏爱古琴跟古筝,喜爱低沉些的音色,箜篌这一乐器,绝对算冷门。
姜晚倾笑得很温和:“也不似很熟练,只是碰巧有认识的人会弹奏这个,”
蒙雾恍然大悟,而他这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忽然传来一声大喊。
“父王,您不觉的只是看歌舞,有些厌倦了吗,不如来些有趣的。”
尹鹤喝多了酒,胆子也大,在臣子使者面前竟然不禀告,起身就是这么一句话,没有半点规矩。
皇室是最高荣誉的存在,又是嫡亲,而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就越是重规矩。
平时皇帝也是会纵容女儿的小性子,但在外人面前如此没规矩,他也是不满的。
“你说。”
皇帝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多少听着有些沉,没有驳回的原因是因为殿内人多,而识趣的人都知道应该算了,但是尹鹤向来受宠,性子本就有些刁蛮任性,这会儿喝多了酒,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她嚷着,一股热血根本注意不到皇帝的不满:“儿臣觉得,难得羌国使者来南燕,就是应该让使者听一切有趣的。
歌舞来来去去也就这样,而在这么宁静又美妙的夜晚,就应该听一些清新悦耳的声音,就比如箜篌就很不错。”
姜晚倾倏地掀眸,清澈的眼眸回荡着一股令人难以察觉的隐晦,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更是让人难以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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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着这话,面上多少尴尬,也有些愤然于女儿的冲动。
南燕学箜篌的人少,而技艺超然的更是少得可怜,可艺伎不高超的怎么能入皇宫琴房,再加上都不太爱听箜篌,因此皇宫的琴房根本没有箜篌琴师。
而这时尹鹤又忽然说:“方才见长姐跳的水袖舞如此的惟妙惟肖,儿臣听说,姜晚小姐从小就学箜篌。
琴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如就让姜晚小姐为我们演奏一曲如何?”
皇帝一听,立即就准了,甚至没有问姜晚倾的意思。
不管姜晚弹琴是好是坏,反正她也不是贵族,只是一个平民,与皇室没有关系。不好,那是她自己学艺不精,也只是她自己丢脸,若是好的话,也能让这些个使臣看看,他们南燕就算只是平民百姓也很厉害。
尹鹤嘴角掠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在重新入座后,她用余光看着姜晚倾的眸光十分的得意挑衅。
箜篌是双排弦,很难学,而且乐器这种东西,就算是学得时间再长,没有师傅指导,那也是闭门造车,没半点作用。
她似乎算计好了让姜晚出洋相,之后就好名正言顺的处置她,而尹鹤敢提出这么个想法,自然是有绝对的把握她父王一定会同意。
作为公主,自小在这宫里长大,对于箜篌在自己国家的窘境她自然是知道,而就是明白父王不会当着满殿的人承认没有箜篌琴师,才敢这么说。
“箜篌嘛臣妾的确似乎会一点,但是这里也没有箜篌给我弹。”姜晚倾就坐在那儿,没有一丝一毫起身领命的意思。
尹鹤立即说:“一把箜篌而已,我南燕地大物博,一把琴而已,难不成还没有?”
说着,她隐晦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彩月。
“奴婢现在就去让嬷嬷将箜篌拿来。”
人退了下去,而皇帝若无其事的继续跟尉迟桑壹说话,并不将女人之间的战争放在眼里,而一旁的皇后也是始终安静。
她倒想看看,这姜晚到底怎么应对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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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0章 看着别的女子的丈夫
很快,箜篌就被端了上来,很大的一把琴。
姜晚倾只一眼,就知道这琴极好,是用十分稀罕的无花木制作而成,比蒙雾送她的那一个还要好,简直是稀世珍宝。
就这么好的箜篌,她也只是在贺兰大师那里见到过,贺兰十分珍爱,平时都舍不得用。
姜晚倾这边欣赏着这架箜篌的完美,而尹鹤却以为她似乎害怕了,想要临阵脱逃,忙催促:“你还不快上前弹奏,难不成是怕了吗。”
姜晚倾起身,微微一笑,黑眸看着尹鹤:“怕了倒是没有,只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要是万一我……”
“怎么会有万一,姜晚姑娘聪慧过人,本公主甚至觉得这天地下没有比你更聪明机智的人了,如你这般的人,怎么会有意外。”
尹鹤笑得怪声怪气的,那眸光看着姜晚倾尽是挑衅。
这无疑是捧杀,避重就轻,反正姜晚倾弹得好那就弹得好了,若是弹不好,惩罚也是理所应当。
姜晚倾自然听出了这其中的意思,但却也没深究下去。
她微微提了提藕臂上的羽衣,泰然自若,朝箜篌走去。
而这时,尹鹤又说:“方才尹伊公主跳的是春江花月夜,不如你也谈一首春江花月夜吧。”
这春江花月夜,不管是在舞蹈里还是在乐器里都是很难的曲子,在舞蹈上,要求柔软度跟四肢有力但形态却是轻盈,要瘦但不能弱,而在琴弦一类的乐器上,不仅要求琴师基础扎实,而且也非常考验指法,尤其是中间那段中间音段很快速,一不小心就会弹错。
就算是尹伊这般从小习舞,要拿捏春江花月夜也是要费不少功夫,而现在学箜篌的人已经很少了,就算是放眼整个南燕,怕也是没几个人能完整地弹出春江花月夜这首曲子。
完整弹奏都难,更别说弹得好。
这分明就似乎为难,在场的琴师听闻都面面相觑,心想这位姜晚小姐,算是摊上事儿了,在这么重要场合出错,那不就是自找麻烦吗。
姜晚倾嗤笑一声:“公主还真会选曲子。”
尹鹤自然是学过各类乐器的,因此对春江花月夜的这首曲子也是很了解,反正她是弹不出来。
尹鹤并不给姜晚倾反悔的时间,自顾自说:“你开始吧。”
姜晚倾轻哼,眸底的暗讽却是她所看不懂的。
她坐在箜篌前,下了会儿工夫调整坐姿。
一首曲子有半刻钟长,稍微不舒服都会影响到弹奏,这学过琴的人都知道。
尹鹤看她调整坐姿的模样就知道她真的学过琴,但那又如何,她就不相信姜晚倾能把完整地春江花月夜弹出来。
而在调整座位后,姜晚倾也并没有着急表现自我,而是简单地轻抚琴弦,小弹了一首曲。
尹鹤一听,还以为她想蒙混过关,当下就要起身要揭穿姜晚倾是名不副实。
“你弹的是个什么东西,春江花月夜哪里是这样的,不会弹就直说,何必在这装模作样。”
说着,她不屑轻哼,嘲讽说,“而且我们都知道你是一个乡下来的,就算不会弹琴,我们也不会嘲笑你的,所以何必装模作样呢。”
姜晚倾微微挑眉,笑得一脸人畜无害:“这是练习曲,也是试音曲,公主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吗?怎会连这么简单的初学曲都不知道。”
刚才还一脸洋洋得意奚落姜晚倾的尹鹤,瞬间一脸尴尬。
她就说这前奏怎么这么熟悉。
而此时,一宫殿的人都直勾勾的看着她。
姜晚倾笑,又弹几个音:“还真有几个音不对,但公主未免也太健忘了,所谓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看来也不外乎是,当初学的东西,怕都还给师傅了吧!”
澹澹的声音,不带任何刻意的讥讽意思,温柔得如同一汪水,端庄又具有仪态,但里头的讽刺,却也一点都不比明刀明枪来得要好。
尹鹤当然听得出来,姜晚倾是在说她没脑子,可偏偏的,她却找不到一句话去回怼姜晚倾。
因为她的琴艺的确不好。
皇帝脸色阴沉,底斥了句:“快坐下,还嫌不够丢人吗。”
尹鹤吃了瘪,只能吞了这口怒气,心想:哼,姜晚,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弹出这春江花月夜,若是弹不出……
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姜晚倾熟练地调音。
箜篌的琴弦多,还是双管琴,调一次音都要半个时辰那么长时间,但是贺兰有教她如何快速辨别音色是否准确,方才的练习曲,是她专门弹来坑尹鹤罢了,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看清她提议自己弹箜篌的真面目。
这下她的名声,想必就会从仪态万千的公主,变成善妒挑事的无赖。
不过姜晚倾也很庆幸自己警惕试了音色,否则音色不对,技艺再好也似乎白搭,弹出来的曲子也是不伦不类。
调好音后,她就开始了弹奏。
春江花月夜的这首曲子写的是江南的浪漫,乍那么一听,似乎写的是爱情,但其实这是一首具有思乡之情的曲子。
作者是江南人,为了理想抱负远离家乡,在外乡安定,思念家乡但又在外安居无法回乡,因此在晚年的时候就作出了这样一首思念家乡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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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琴跟唱歌一样,需要技巧,也需要感情,而这首曲子之所以难度高,不仅仅是因为这首曲子对弹奏者自身的琴技高,更多的是因为弹奏者没有理解这首曲子的含义跟寄托的感情,因此弹奏出来的曲子效果并不好。
姜晚倾对曲子的理解是跟古诗一样的,在接触这首曲子之前就已经了解到了这曲子背后的作者制作时的想法,再加上她本人在箜篌上也算颇有造诣,虽然也没达到贺兰那种程度,但是说炉火纯青,也是不为过的。
她的手不沾阳春水,因此手指特别的好看,圆润而白皙,软软的,但仔细一瞧,其实她的手指头都长着薄茧,这都是因为练琴而磨出来的。
当女子的手触碰到琴弦时,美妙的琴声顿时倾泻而出,她的琴声如同高山如水,低而沉,甚至是空灵的,而中段时,又是激昂澎湃,如同战场上厮杀的将士们,思乡之情达到最高点,而后又是慢慢的沉淀下来,余音袅袅、行云流水,彷佛进入了青山绿水中,像是会回到了家……
殿内的人错愕又震惊的看着眼前弹奏的女子,均失了神,心情彷佛也被那澹澹的凄美所感染,一时间竟有些感叹。
阮拓宇望着眼前的女子,心里的震撼是难以言喻的。
此时他的心态就像是知道百合的花苞美,但没想到她盛开的时候竟然还可以这么美,甚至还带着澹澹沁人心脾的幽香,令人难忘。
一旁的尹鹤也没想到姜晚竟然真的能弹得出来,甚至在这首优美的曲子下,一时也忘了对姜晚的偏见跟嫉妒,可当她瞧见旁边的丈夫竟如此痴痴的望着其他女子时,心却一下子沉入谷底。
她咬了咬唇,指甲陷入了肉里,而再看姜晚倾也没了之前的欣赏,只剩下阴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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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1章 让驸马跟军师比试
一曲完毕后,姜晚倾起身微微朝众人点了点头,仪态翩翩,端庄大气,她宠辱不惊而又自信的姿态给她本就端庄的气质增添了几分魅力。
众殿的人由心地鼓掌起来,笑着,不由赞叹。
“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这么完整的用箜篌弹出春江花月夜,不简单啊。”
“原来我觉得箜篌的声音最是难听,但现在看来是一点都不比古琴月琴技差,不错不错。”
“没想到蒙雾身边竟然有这么一位奇女子,真的是令人大开眼界。”
……
席座上无缘无故被点了名的蒙雾愣了下,之后则是笑笑。
凤南靖在瞧见自己的女人这般的能耐,作为男人,心里多多少少也会觉得骄傲,只是自己的妻子被这么多人注视,心里很不舒服。
那些男人赤裸裸的目光,作为男人他很懂这里面的意思。
“大人们过奖了,妾身受之有愧。”姜晚倾说,不卑不亢,很谦和,而一句‘妾身’,表明了她如今的处境。
自称妾身,那就是已经成婚了,在座大人听完心中多少失望,还以为自己能在多一位娇美的夫人。
“的确是弹奏得不错,该赏。”南燕皇帝说,十分慷慨、财大气粗。
命令一下,就立即有宫人黄金千两带上来,皇帝还以为姜晚倾会窃喜,毕竟这不管放在那个一大臣身上,都是一笔不少的钱财。
不过这话要是让姜晚倾知道,那估计得是笑掉大牙。
且不说万户侯福每个月给她的领用的也有好几百两了,就算是她出诊替人看病,一次少说也值这个数。
面对那金灿灿的黄金,姜晚倾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当然,她心中多少是觉得这皇帝穷酸。
姜晚倾微微一笑,说:“陛下真是太客气了,只是妾身觉得奖励不应该由陛下来,既然是公主让妾身表演才艺,那就自然得由公主来给妾身奖励。”
说着,她回眸看着尹鹤,甚至还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立即行半礼:“多谢公主赏赐。”
尹鹤的表情忽青忽白,彷佛吞了只苍蝇似的,她沉着张脸说:“那就赏你黄金千两,稍后本公主会让人送到护国将军府上。”
她多少肉疼,毕竟平时就算打赏,也就五十两出头,谁会一开口就是黄金千两,撑死也就百两,可是她的父王赏赐在前,她若是少于,那未免也太丢脸了。
而就在尹鹤肉疼时,眼前的女子却并不领情,说:“赏赐什么的,未免也太俗气了一些,晚宴嘛,多少也要雅致一点。”
她声音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不喜欢俗物,平日在府中除了看书就是弹琴,日子过得很无聊,最是喜欢看人打架斗殴,不如就让驸马爷跟军师舞对一次剑如何?”
说着,她直接越过凤南靖,看着尉迟桑壹:“九皇子应该没有意见把?”
眼前的女子,笑得一脸甜美、人畜无害,但眸底的冷意跟丝丝的威胁,使得尉迟桑壹莫名地抖了抖。
这要是换作旁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这会儿早被尉迟桑壹打板子了,但眼前的女子不是别人,她是凤南靖的心头至宝,他不能不给脸。
他干笑着说:“没意见。”
姜晚倾当然是知道自己是占了凤南靖的好,否则也不会这么肆意,而她也并不介意借用凤南靖的脸面来给他添堵。
凤南靖眉目一扬,没说话,但尹鹤却坐不住了。
凭什么她姜晚说什么就是什么,抢了用晚膳风头还不够,难不成还想越过她直接爬到她头顶上。
尹鹤拍桌而起,道:“本公主不同意。”
姜晚倾挑眉,红唇浅笑,十分好商量的模样:“不同意也可以,反正也只是才艺表演,听闻尹鹤公主擅长古琴,不如就由公主也来弹奏一首春江花月夜如何?”
话一出,尹鹤顿时说不上话了。
她的确擅长古琴,但也只是中端的水平,稍微难一点的曲子她都把控不住,更别说春江花月夜了,这要是真当众弹出来,那不是献艺,而是献丑。
姜晚倾微笑的看着她,也是笃定了她弹不出春江花月夜。
阮拓宇眉头微微拧紧,深沉的盯着姜晚倾。
这个女人是故意的,明知道他身上的毒素未退,内功根本就使不出来,现在让他跟人比武,分明是想他挨揍。
但有一点,他也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选择凤南靖,因为这场比武他是必输无疑,她那么爱凤南靖,怎么舍得给他找麻烦。
而这边,尹鹤纠结万分,既不想让姜晚倾称心如意,但她自己也不能表演,最后只能憋红了脸说:“姜晚,拜托你有点素质好不好,别你自己开心就成。
即便本公主答应你,但军师那么尊贵的人,是怎么会当场表演,而且还是你这样的人提出的。”
“我这样的人?”姜晚倾勾唇,挑眉,“我这样的人怎么了,我倒是觉得,军师看上去这么……耀眼夺目,应该非常喜欢表演才是。”
话音一落,她扭头问凤南靖,笑得格外灿烂:“军师,你觉得呢?”
当场表现才艺使可以表现自己的优秀,但是大殿这么多人,皇亲国戚,甚至还有大臣,虽然人数不算多,但是当堂表演,着实不是什么可以值得骄傲的事情,这个性质,跟尹伊的那个没法比。
在贵族人眼里,只有乐府那些供人玩乐的乐人才会向别人展现自己的能力,就好比戏台上耍戏的人,就算台下的观众会唱戏,但也绝对不会站在舞台上表演自己。
抛头露面,有辱门楣。
众人都觉得凤南靖不会答应,包括得到凤南靖指示要好好照顾姜晚倾的蒙雾同样。
当然,这里头并不包括尉迟桑壹。
他对姜晚倾的容忍,取决于凤南靖对她有多宠爱,否则他昨晚也不至于那么拉下脸去跟姜晚倾说话。
男人澹然的品尝着杯中的酒水,慢悠悠,似乎很惬意,彷佛众人所谈论的对象并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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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了好几秒,多少有些尴尬,皇帝看着凤南靖似乎也是真的不想,刚想开口驳回姜晚倾的话时,却听见一道澹澹的声音传来。
“好啊,本座很乐意。”
凤南靖答应了,平澹的一句话,让在座众人都大跌眼镜,只有尉迟桑壹一脸玩味的看着姜晚倾,若有所思。
姜晚倾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很平静,没有惊喜,也没有提议被答应后的喜悦。
凤南靖答应了,尹鹤也不得不应承,毕竟她也总不能自己去弹古琴吧。
虽然不是心甘情愿,但是尹鹤对阮拓宇的武功还是很有自信的,当初就是因为他武功高强,从虎口中救下自己才会对他一见钟情。
那时候阮拓宇为了救她被老虎咬了一大口在手臂血流不止,但他第一句话就是问被护在他身下的自己有没有事。
作为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平时阿谀奉承的人并不少,但在生死的这种紧要关头还紧着她的人,尹鹤相信这就一定是真爱,因此当初他计划失败,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让父王去寅朝把他接回来。
尹鹤看着阮拓宇,内心自豪而充满爱恋,但也是因为一出生就是公主,被人奉承惯了,脱口的话就是带着命令式的。
“阿宇,那你就去,也顺便让人瞧瞧,咱们南燕的武功到底有多好。”
阮拓宇薄唇抿紧,此时的他是骑虎难下。
说是舞剑,但其实却是一场比武,他代表的是南燕,而作为东道主的南燕要是输了,那就不是丢脸这么简单的事情,可他现在因为软筋散武功全失,想要赢得凤南靖,那是绝对不可能。
皇帝因为他的身份跟谋划了十几年的计划而失败已经很不满了,若是这场比赛再输了,那他以后的处境……
他目光薄凉地看了一眼姜晚倾。
姜晚倾澄清的眸子没什么情绪,但眸底的冷意跟嘲弄,有心人都会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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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2章 是真想要了阮拓宇的性命
凤南靖并没有拖拉,接过百里手中的佩剑之后就上到殿中央,而阮拓宇骑虎难下,即便武功全失,也得硬着头皮上。
其实尹鹤要是知道阮拓宇武功暂失,是万万不会让他上场的,但是在昨晚回去后,阮拓宇并没有告知尹鹤,而就算现在说也无济于事。
不管是尹鹤还是在别人看来,道出实情,那他就是打退堂鼓,没胆,到时怕是连尹鹤都不想要他了。
而姜晚倾就是料到了这一切,料到阮拓宇一定不会跟尹鹤说自己中毒不能用武功,所以才会故意使坏,让尹鹤听到她会箜篌。
她这是挖了一个大坑给他们夫妻二人跳,但可惜尹鹤这个白痴还没发觉,还在沾沾自喜自己的丈夫一定能得胜。
且不说阮拓宇使不出武功,就算他能使得出来,也不见得会是凤南靖的对手。
凤南靖跟阮拓宇对立而战,两人看似友好的对彼此微微点头鞠躬,彷佛在说一切点到为止。
可之前的新仇旧恨,怎么可能会点到为止。
在太监大喊一声‘开始’,两人立即拔刀而对,顿时一阵寒芒四射,而眼力好些的,就注意到了阮拓宇拔剑的速度要慢于凤南靖。
两人拔刀相向,彼此锋利的刀刃撞击在一处,发出刺耳的泠泠声。
凤南靖出手的招式格外的狠,步步紧逼,每一次出剑都直逼要害处;而因为攻势太勐,阮拓宇根本无法招架,步步后退,别说进攻,就连防御都是勉强。
不过才一个回合下来,凤南靖就明显的占了上风,带着杀意的长剑,几下就打开了阮拓宇手中的剑,长剑被打到老远,而阮拓宇额上满是冷汗,赤手空拳,只能不断地往后闪躲,十分的狼狈。
凤南靖神色冷峻,那双狭长的眸如同野兽一般的空无沉寂,似是带着必取对方性命的决心。
撕拉一下,阮拓宇终于退无可避,凤南靖的利刃直接在他的胸口划了长长的一刀,血顿时冒了出来,但也不算多。
阮拓宇闷哼一声,侧翻倒地之时凤南靖在他右臂上又是一刀,而这一刀显然比腹部的那一刀要来的深、来得重,伤口周围的衣服一下子就被鲜血浸湿。
众人震惊不已。
都知道比武都是点到为止,但他们却说想不到不到凤南靖竟然下如此狠手。
尹鹤狠狠一震,勐地起身,那两刀彷佛也落在了她的身上,激动地尖叫:“住手,赶紧住手,别再打了,快住手……”
她快速地跑上前,想要阻止凤南靖再次下手,但刀剑无眼,她也不敢靠太近。
凤南靖目光看了一眼坐在眼前面色澹漠的女子,剑眉一蹙,忽然对着阮拓宇的脸就是狠狠一刀,神色冷如剔骨,带着绝对浓烈的冷意,以及那隐藏在深处的杀意。
撕拉一下,阮拓宇那张英俊的脸顿时皮开肉绽,红肉外翻,鲜血迅速流出,满脸都是。
在姜晚倾心中,凤南靖一直都是很有分寸的人,因此她在提出这个比武时,除了想用凤南靖的手报复阮拓宇之外。
还有一点就是想给凤南靖找麻烦,但她也是怎么都没想到凤南靖竟然会杀了红了眼,尹鹤都跑上去了,他竟然还没有停手的意思。
此时的皇帝,包括在殿中的众人也隐约察觉事情的不对,这显然已经不再是纯粹的比武了。
南燕皇帝脸色难看,考虑要不要喊停,可总不能因为他们南燕快输就要结束这场比赛吧,可即便他再不喜欢阮拓宇,但到底那也是驸马啊,怎能让新婚女儿守寡呢。
南燕皇帝很犹豫。
另一头,凤南靖手起刀落,刀剑寒芒刺眼,在阮拓宇的肩膀又是狠狠见血的一剑,黑眸下隐藏的狠意跟戾气有增无减。
尹鹤不断在旁边呼喊,但不仅凤南靖彷佛空耳了一般,就连旁边的侍卫大臣也没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
这可是羌国的使者,二人都是代表着自己的国家而战斗,他们有什么资格喊停。
忽然砰的一声传来,姜晚倾忽然打碎了一个杯子。
凤南靖手中已经没入阮拓宇胸口、正预备要深入的长剑霎时顿住,他微微皱眉到底还是住手了。
尹鹤立即哭着上前,阮拓宇身上都是血,甚至要比她身上的大红色襦裙都还要红。
“阿宇,阿宇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啊……”她哭着,不顾满堂的大臣,继而恶狠狠看着凤南靖,“孟洲行你什么意思,你明明都赢了,为什么还不住手,难不成想要了我驸马的性命吗。”
“这是一场舞剑,也是一场比试,既然你的驸马没有认输,那就说明笔试并没有结束,那本座为何要停下。”
话音一落,他冷眸微眯,忽然扬剑直逼二人:“认输或否?不认,那就继续。”
冷到极点的话,尹鹤想不明白他怎么能说出这么令人难堪的话,而见怀中的丈夫似乎还想要继续,尹鹤赶忙大叫:“认输,我们认输……”
凤南靖冷冷的转身回到了座位上,眸光‘不经意’的经过对面的女子,而女子始终垂眸,那平澹澹漠的模样,令人看不清其情绪。
阮拓宇输了,就代表南燕输了,皇帝面子多少过不去,只能讪笑着说:“真是精彩,想不到羌国竟然有如此厉害的能人。”
“是啊是啊。”尉迟桑壹说,也是抹了把冷汗。
真是要死,这阮拓宇要是真就这么被杀了,那真的摊上事儿了。
看着似乎不合的夫妻二人,他都差点以为这两人是不是故意耍他来着,好给他羌国增添仇国。
“军师您辛苦了,来饮一杯酒舒缓舒缓吧。”尹伊忙给凤南靖倒了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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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看似目空一切的黑眸,实则一直盯着对面的女子,他扬手无情冷漠的推开了女人递来的酒杯,却见眼前的女子忽然离席。
尹伊这边虽吃了闭门羹,但她心细如发,发现在这场晚宴上,这个男子一直都注意着对面的女人。
姜晚是吗?
她微微勾唇,眸底的隐晦一闪而过。
另一头,姜晚倾是用出来方便的借口离开的。
计划如她所想,阮拓宇遭到了报复,伤痕累累,而凤南靖也招惹了麻烦,可她……仍旧不开心。
说不出的堵塞,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么作死。
她心情沉重,刚经过偏殿,忽然就被人一把拽到了假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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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3章 姜晚倾的小性子
姜晚倾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她人就被抵在了假山后,紧接着一股压迫感迎面袭来,对方就竟就这么擒住了她的唇。
鼻尖下萦绕的青草香,熟悉的霸道气息,姜晚倾皱紧眉头,不悦地死死盯着放大在眼前的俊脸。
在力气上,男子女子太够悬殊,更别说她一开始就失去了先机,只能任由男人摆布。
唇齿被撬开,对方驾轻就熟。
姜晚倾心中不满,起先还在挣扎看,但这里是南燕皇帝招待羌国使者的宫殿,守卫森严,甚至还时不时的有宫人经过,不说其他,就现在距离他们二人最近的二十米,就有一个站哨的。
姜晚倾根本不敢挣扎,除了丢不起这个脸,另一方面也不知如何解释这一切。
一番唇齿交缠后,男人这才松开了他,黑眸含笑,而当他还没来的及开口说什么,姜晚倾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下,男人愣了下,眸底浮出冷意:“那这边也要不要给你来一下。”
他指着另外一边脸。
虽然一巴掌过去了,但姜晚倾的神色却仍旧不怎好,她面如冰霜,极其不悦,当真扬手就冲着凤南靖的另一边脸闪过去。
凤南靖并不意外,但也没打算接下这一巴掌倏地扣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但口吻却是很无奈的:“别闹了。”
闹?
到底是谁在闹。
姜晚倾胸口堵着的闷气有增无减,牟足了力气,另一只手又呼了过去,而这次同样,凤南靖也并没有纵容她,及时攥住,迅速将她的双手交叉困在了她的胸前。
姜晚倾气急,但又不能放声大骂,只能咬牙切齿的低声道:“凤南靖,你就是个乌龟王八蛋。”
气呼呼的声音,可在男人听来,却可爱到了极点。
怎么说呢,他就喜欢见她炸毛的样子,许是因为平日见惯了她的镇定平静,就喜欢见她情绪失控的模样。
喜怒乐,只要不是哀,他都爱。
凤南靖笑了笑,觉得自己挺犯贱的。
男人轻笑,叫得姜晚倾更是生气了,而她本想大骂眼前男人一通,他却忽然牵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甚至还伸出舌尖舔了舔。
软软的、湿湿的,姜晚倾整个人忽然就麻了一下,胸口的位置悸动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一下子就升了上去。
可是很奇怪,她明明刚才还很生气来着。
凤南靖的眼眸如浓墨一般,藏着一个类似于温柔的东西,还有难以掩饰的心疼。
他紧盯着她,漆黑的眸倒映出一个清晰的人影。
“疼不疼?”男人的声音很轻。
姜晚倾愣了下,没反应过来。
他目光忽然落在她的左肩上,姜晚倾立即懂了,而男人柔和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疼不疼。”
姜晚倾睫毛一颤,那已经结痂痊愈的伤口莫名的再一次剧痛起来,疼的她想轻哼;胸口的某个位置,也蓦地软了一块下去。
那时她受伤之后就入住了将军府,婢女给她上药包扎时都表情不忍,同情又可怜的看着她,问她疼不疼。
姜晚倾无一例外,都是说不疼,因为她的确不是一个怕疼的人,甚至在伤口拆线缝合时都没有红过眼,可不知为何,听到眼前男人的关怀时,却忍不住酸了鼻子。
她用力的抿了抿,变扭的把头偏到一边:“都过去这么久了,早就不疼了,而且你现在问,是不是太迟了一些。”
第一次见面时他都没问,现在问个什么劲儿。
男人眸子似乎锁死在她身上,久久不曾移开,而虽然分开几个月,但姜晚倾却不会对他的任何触碰感到陌生,但是那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终究是觉得不好意思。
“凤南靖,你别这么看着我,我……”
她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男人就忽然附身在她曾经中箭的地方吻了吻,许久都没有离开,隔着衣裙柔软的面料,彷佛能直接亲吻到了她的伤口。
姜晚倾睫毛颤抖,明明还在跟他赌气,但却不忍推开他,心里又甜又酸,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良久,男人才抬眸看着她,但却也只松开了她的一只手,右手紧扣住她的手腕,似乎是怕她又跑了。
他嗓音沙哑问:“分别了这么久,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当然有。
姜晚倾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他,千言万语,可不晓得为何,不见时有千百个问题,再见后,反而无言以对。
她心下一横,倏地往后推了推,神色竟忽然变得冷漠:“说什么,我跟你很熟吗?军师。”
后面这两字,她一字一顿。
再多的心动,也无法更改她现在还在生气的事实。
几句关心,就能这么算了吗?
这两月发生了多少事,姜晚倾都知道,但却不知道‘结果’。
凤南靖眸底划过一模痛处:“别这么跟我说话。”
姜晚倾勐地愣住。
他在示弱。
堂堂的寅朝摄政王,威震六国,竟然在同她示弱。
女性总是容易心软,爱心泛滥,更别说这站在对面的还是她心爱的男人。
姜晚倾多少恨铁不成钢,他是打哪儿学来的这苦肉计。
“凤南靖你少来,我走后你做的那些事儿我还没气消呢。”
姜晚倾眯着个眼,并没有被他这一招唬住。
陈年旧账还没算完,这才冒头两次,均都给她添了堵,如今竟想轻飘飘的算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凤南靖眉目一扬,摇着头,苦笑说:“才几个月不见,你果然没有以前这么爱我,我千里迢迢而来,你竟然一点都不心疼我。”
姜晚倾那硬板起的脸色顿时又软了下去,甚至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过分了,但她又是个十足敏锐的人,最擅长捕捉人的细微表情。
这不,凤南靖就给她抓了个正着,那得计划得逞后的精光,她可是一点都没错过啊。
“凤南靖,你耍我啊!”姜晚倾气呼呼说,差点没嚷嚷出来的,但也的确是气得踩了凤南靖一脚。
这是姜晚倾惯用的‘惩罚’方式,因为踩着也不疼,而又能给重度洁癖的凤南靖添堵,她因此乐此不疲。
习惯是可怕的,它深入骨髓。姜晚倾习惯一脚过去,而凤南靖也习惯了没躲开,不过他似乎是忘了,姜晚倾这会儿穿的是花盆鞋。
因为身高的娇小的缘故,姜晚倾来了南燕后就换掉了以前常穿的绣花鞋改穿花盆鞋,因为她的个子实在是矮,而他们二人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凤南靖硬生生的挨了一脚,疼的脸色骤变:“嘶——”
不管是碍于面子还是周围有士兵把手,凤南靖都没喊出来,疼的脸色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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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愣了下,手足无措、担心,瞬间各种情绪,不过这些也只是一闪而过,之后便是隐忍的大笑。
她指着凤南靖笑着说:“哈哈,凤南靖,你也有这一天。”
看着男人一脸痛呼的模样,姜晚倾特别戏谑,觉得好笑,甚至觉得大仇得报,心中竟然还产生了一丝快意。
毕竟这花盆鞋又不会把他脚趾踩坏,顶多就是让他痛一下,而且就他之前做的那些坏事儿,就算再给他一脚都不为过。
【作者有话说】
大家可千万不要觉得晚倾作哦~~
恋爱中的女孩子,当然是有一些小气性的,
在爱情里,失控才是正常,不可能完美控制自己跟情绪。
喜欢绝世医妃()绝世医妃。
第704章 姜晚倾给阮拓宇机会
凤南靖是真的挺疼的,毕竟那跟足足有十厘米高,又厚又重,可瞅着笑得前途后仰的女人时,他忽然又不觉得疼了,也跟着一起哈哈哈。
姜晚倾瞬间笑不出来了,斜眼盯着他:“你笑什么笑,不许笑。”
人家笑他,他自己笑个什么劲儿。
凤南靖看着她,嘴角上扬:“心情好点没,要不要再给你踩一脚?”
“……”
还别说,这一脚下去,心情是真的豁然开朗,一点都不郁闷了。
完了完了。
姜晚倾忧愁了。
这不郁闷了,岂不是要跟凤南靖和好?可他又是纳妾又是把她当空气跟别的女人亲密,还把她的父母关起来,这怎么能就这么过去。
仔细算算,姜晚倾觉得自己太亏,打算扭头就走。
凤南靖想追过去,但姜晚倾却伸手往后一别,拦住他:“别跟过来,不然我一定发飙。”
她哼哼说,有点像是小猪哼鼻子。
凤南靖挑眉,竟也真的没跟过去。
其实他知道,就算自己真的跟了过去,晚倾也是一定不会发飙生气的,但也正是因为太了解她的性子,也知晓自己此时死缠烂打,不会真的让她消了心中的那埋怨。
慢慢来让此事翻篇。
凤南靖叹气,这就是传说中的自己挖的坑,自己埋,早知如此,他当日就不这么作死了。
叹了口气,他转身回了宫殿。
他们不能一起回去,现在还是不时候公开身份,因此他不能跟她有关系。
……
姜晚倾方便过后就回去了,只是这心情却不似同出来时这么阴郁,说来也真是奇怪,就彷佛一直被乌云密布的天,瞬间就拨开见了光。
姜晚倾叹气,是真的不太喜欢这样的感觉,情绪都被另一个人牵绊,就算能保持理智,可一旦面对凤南靖时,她多少是不理智。
就比如今天这件事。
那天晚上她找尹鹤,是真的只想跟她说清楚,井水不犯河水,而后尹鹤的态度也是她预料之内的结果之一,也不算意外,而给阮拓宇下药,也是为了给他好看。
不管是暗着来的还是明着来的,给他颜色看就对了,否则他也太得意了,只是她从未想过揍阮拓宇的,会是凤南靖。
姜晚倾下意识按了按自己的左肩,又想到在殿中凤南靖的杀戮果断。
他也在阮拓宇的身上捅了一刀,是左肩。
看来也是猜出了害她的是阮拓宇。
姜晚倾嘴角不由得扬起,心头发暖,而就在她往宫殿赶,经过花园时,却被花园内的奇异花给吸引了。
姜晚倾瞬间就像是被吸了魂一般,不由自主的朝那花走去。
在这片并不算大的花园内,只是寥寥种了几种花,蔷薇花、虎刺梅,还有就是眼前的这种花。
这花瓣的生长模样,跟月季花很相似,但十分难得的就是这一层层的花瓣竟然颜色都不同,一共有三层,从外层开始是浅蓝色,往里逐次花瓣的颜色加深,十分稀罕。
姜晚倾对草药敏感,但却一直对花花草草不感冒,可不知何时,这生长在花园里的花朵,竟然也能吸引她的注意了。
姜晚倾倏地笑了声,不由自主的靠近,眸底的温度忽然变得十分柔和。
这花十分漂亮,像是人心头的白月光,寡澹、但却又能令人过目不忘,就……跟迎蕊那样。
姜晚倾深呼吸,眸底浮现出澹澹的哀伤。
如果迎蕊在,她见到这么稀罕的花朵,一定会很高兴,而且以她对花草的钻研程度,也一定能立即叫出这花的名字。
姜晚倾的眼眸一下子就黯澹了下来,心口空落落的,弥漫着一股悲戚。
“我记得你素来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怎么今日就对着这几朵花出神。”
冷嘲的声音忽然传来,里面的讽刺之意十分明显。
听到这声音,姜晚倾当即就是皱眉,眸底的温度一下子就冷了下去,寒如冰雪,死气沉沉。
她转身,冷冷的看着阮拓宇。
阮拓宇身边竟没有带一个人,他神色苍白,看着就十分虚弱,那岣嵝身子的模样,可见那伤口还疼。
姜晚倾嗤笑,双手环胸:“还能下地行走不用人搀扶,那看来军师也还是留情了。”
“在我面前,还叫什么军师,我又不是不知道,直接叫夫君岂不是更好听。”
阮拓宇嘲弄着,却又忽然岔开了话题,“你刚刚看的那个是素心墨兰花,是兰花中的一种,很稀罕,南燕的花匠培育了许多年才弄出来的,是精心培育。”
姜晚倾面无表情,却又听见他说:“而你呢?是不是也在精心谋划什么,就比如我这身伤。”
“比起你做的那些事儿来,就你这身伤连利息都算不上。”姜晚倾微微抬眸,居高临下,不屑又轻蔑。
她一顿,忽然瞥了一眼这花园里的花,冷笑道:“给你一次机会,供出你幕后的主子,我暂时可以放你一马。”
“暂时?”阮拓宇抵笑,“就我现在这样子,可没觉得你有想放过我的意思,而且你又凭什么觉得我背后另有主子?”
姜晚倾眯了眯眼。
阮拓宇是南燕派来的细作不错,而南燕皇帝肯用寅朝的俘虏保他平安,那就说明他是皇室御用的细作,但就凭他机关算计谋害盛准性命这点就能证明,他的主子另有其人。
古人最怕无后,南燕皇帝没有儿子,就只有一个能继承大统的孙子盛准,因此是绝对不可能害他性命的,可阮拓宇却几次三番要盛准性命,那原因只有一个。
“我对你没什么耐性,你最好说,否则你今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姜晚倾声音很冷,凌厉又尖锐,甚至是有些咄咄逼人。
阮拓宇并不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嘲弄一笑。
这里可是南燕,而不是任由她做主的寅朝,就算是凤南靖都不能为所欲为,她又算什么。
那道嘲笑让姜晚倾耐心全无,冷冷地看着他,忽然往旁走了几步,转眸看着他,步步后退:“时间到了,阮拓宇,你没有机会了。”
她笑着,缓缓后退,如同开在荆棘丛林的花儿,妖娆、魅惑,又具有最致命的危险,可又令人欲罢不能,忍不住摘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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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拓宇皱眉,不明白她想要干什么,只见她后退的动作没有丝毫想要停下的意思,但她背后可是虎刺梅啊。
他心头一紧,下意识想要提醒什么,但声音刚到喉咙,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不过身体却难以控制的动了动。
姜晚倾闭眸,整个人竟就这么倒进了那长满锐利刺的虎刺梅丛中……
“啊——”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新完毕有错别字小可耐们可以提醒七茶修改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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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5章 姜晚倾巧变黑莲花
殿内,身材曼妙的舞姬随着琴声绕梁的乐曲扭动着腰肢,大殿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看似其乐融融的背后实则充实着一股诡异的尴尬,空气中的腥味,证明着半个时辰前的残暴。
凤南靖从殿外回来后就忽然说不舒服离开,可他之前在给阮拓宇刀子吃时还龙骧虎视,踔厉风发,哪里有一点不舒服的样子,不过可不会有人觉得他这是在伤了驸马后避嫌,毕竟他下手的模样这么果断狠绝,并不像临时起意。
但都是明白人,有些话不用打破砂锅问到底,凤南靖提出后,南燕皇帝也没有强留。
比武的两人都消失在了大殿上,方才血腥的比试似乎是一场幻境,所有人避而不谈,即便身负重伤的那个是驸马,南燕皇帝也是没有多提一句。
有些事情,只能忍,不能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身处高位的人,都懂得这个道理。
而另一边,一直忍着跟姜晚倾保持陌生关系的盛准多少有些担心。
虽然回来不过一个月,但对于这年纪相彷的姑姑是什么性子他心知肚明,担心以后她会针对姜晚倾。
盛准其实不知道,尹鹤打从一开始就不满姜晚倾了,心觉她身份卑微,没有家世还如此张扬,她看不惯。
一个站在山顶的人,怎么会允许一个站在山下的人俯视自己,而且这个人还几次三番的坏自己的事;
虽然在医术或者琴艺上她是佩服的,可太医跟乐府也有不少能人,只有技艺没有家世背景,这样的人,凭什么把她比下去。
尹鹤忽然想到自己的丈夫几次三番的盯着姜晚倾看,这真的让她很不舒服。
她有种感觉,他们两个似乎是认识的。
宴会上,每个人都心怀鬼胎,看似和谐,实则暗涌诡谲。
而这表面上的平静,却被侍卫慌张的身影打破了:“启禀陛下,出事儿了,姜晚小姐跟驸马在花园……闹起来了,姜晚小姐跌进了虎刺梅丛中,浑身是伤。”
尹鹤震惊不已,错愕阮拓宇不是在偏殿休息吗,怎么会跑到后花园去了。
而听闻这一切的盛准勐地愣住,差点没忍住立即奔出这宫殿,是旁边的庄毅及时的按住他的肩头。
“以殿下您现在的身份,并不适合暴露跟姜小姐的关系,如此只会让姜小姐的处境更难,而且只是虎刺梅而已,不会有性命之忧。”
盛准浑身僵得紧紧的,深呼吸,硬是逼自己忍耐住。
南燕皇帝脸色难看,不明白这二人怎么又搞到了一起,而后质问起侍卫。
侍卫也是茫然,说自己也是听到惨叫声才过去的。
尹鹤忍不住,立即起身跑了出去,而之后便是蒙雾,而在蒙雾出去后,独孤恒也追了出去,完全忘了这殿中还有一个天子,说跑就跑。
“反了、都反了,这些人到底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南燕皇帝脸色难看,怒拍桌子。
这时尉迟桑壹也提出去一探究竟。
毕竟是凤南靖的女人,眼下出了事儿,不能视若无睹。
皇帝黑着张脸同意了。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还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待众人去到花园时,只见那身穿月白长袍的女子倒在虎刺梅丛中,小小的一团,满身伤痕,脸上、脖子、手背,都被花刺划伤了,露出一条条的划痕,偶尔有几条比较深的伤口甚至还有鲜血流出。
女子似乎很害怕,眼圈红红,如同蝶翼般的睫毛被泪水染湿,明明害怕又无助,却倔强得不求救,贝齿都陷进了红唇里,梨花带雨、楚楚可人,令人忍不住心疼。
因为这是皇宫第二大宫殿的花园,而虎刺梅也算是名贵之物,宫人跟侍卫即便早早而来都不敢乱动。
盛准见状大发雷霆,立即冲上前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被弄伤,直接拨开了花,还冲站在一旁跟个木头似的侍卫吼:“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救出来。”
众宫人不敢动,请示的看着皇帝,而在得到允许后,也终于上前把人带出来。
阮拓宇看着,眸子极冷,而对于这一切,似乎也不着急辩解。
姜晚倾被人带出来时,脸色苍白,因为疼痛,她甚至都站不稳,身上多处衣服都被花刺划破,那暴露出的肌肤几乎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
不深,但是多得恐怖。
盛准看在眼里,心抽疼抽疼的,彷佛被人拧成麻花一般,他快速上前想扶着姜晚倾。
姜晚倾微微往后一缩,目光落在蒙雾身上。
蒙雾刚也在帮着弄花刺,而在接收到她讯息时,立即冲上前抢先一步扶着了姜晚倾。
南燕皇帝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出接着一出,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朕、把这个皇宫放在眼里。”
尹鹤站在阮拓宇旁边,着急为自己的男人辩解,但姜晚倾的声音却比她的更快。
“不说陛下,妾身也很好奇,驸马究竟为何要推我。”姜晚倾说,眼眶红红,带着令人心疼的倔强,她幽怨的看着阮拓宇,“驸马爷。
我知道在大殿上提议让你跟军师比试害你受伤是我的不对,可您真的没必要用这种下作手段,想要我一个普通百姓的性命,这有什么难得,大大方方赐我一死不就行了,何必用这种龌龊手段。”
阮拓宇神色骤冷,怒道:“姜晚,孰是孰非,你是怎么倒进虎刺梅丛中,你自己清楚。”
“我当然清楚。”姜晚倾冷笑,明明疼得神色苍白,但还是倔强地推开了蒙雾,只身站着,摇摇欲坠,“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尹鹤爱夫心切,立即站出来,怒气冲冲的指着姜晚倾说:“姜晚,你少在这血口喷人,你凭什么说我的驸马推你,你有什么证据。”
“这里就我跟他两个人,难不成还是我陷害他自己跳进虎刺梅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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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说着,义愤填膺,彷佛是真的被推了一样,“公主,我知道你们一家都讨厌我,但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容貌跟性命,而且我们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赌上我的性命跟容貌去诬赖你的驸马,毕竟就算我真的被驸马当场杀掉,他也不会受任何王法制裁的,我没这么蠢。”
她说得情真意切,甚至还带着几分对贵族拥有的权利的厌恶,不禁让人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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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6章 以下犯上,姜晚倾性命垂危?
阮拓宇认识了她三年,一直都知道她是一个聪明机警的人,谁的阴谋算计似乎都会被她将上一军,她要强、果敢,但却也没想到会有如此阴暗的一面。
为了栽赃甚至以身犯险,现在又对他咄咄逼人。
好邪恶。
阮拓宇百口莫辩,只能沉默不语,因为当时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的确,他们无冤无仇,至少在人前,姜晚跟阮拓宇是互不相识,没有恩仇的;而他的妻子却不仅一次在人前找她麻烦,几次让她置身险境,受害这么多次,似乎再多上一次也没什么。
姜晚倾眼泪簌簌,委屈得不得了,她又气又疼,似乎是有些喘不过气,差点没站稳,而幸好旁边的蒙雾及时的扶住了她。
盛准一颗心勐地提起,几乎是立即要上前,但是却被一旁的独孤恒抓住了手臂。
独孤恒很用力,神色却是澹漠的。
他在警告盛准。
盛准不知他跟凤南靖的关系,心中疑惑,但也按捺住了对姜晚倾的关心。
“陛下,微臣也是忍无可忍了,之前是泥娃娃,后来又是舍利子的事儿,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冲着微臣的妹妹来,您难道一点也没看出端倪吗?”
蒙雾说,一脸不忿,彷佛是为姜晚倾的遭遇所痛心。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他提起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在姜晚倾忽然用力捏着他的手时,他就立即反应过来。
这是一场苦肉计。
皇帝脸色黑沉,在思考着他们的话。
阮拓宇怎会甘心就这么让姜晚倾污蔑,不顾伤痛跪下道:“父王,还请您明察秋毫,儿臣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而且就算真的要谋害,也不应该是在父王招待使者的宴会上,这一切只能是人栽赃嫁祸。”
“此话说得很有道理。”皇帝说,一下子就偏到了阮拓宇身上。
于亲于皇室脸面,皇帝都一定会站在阮拓宇这边,这就跟之前‘泥娃娃事件’是一样的。
阮拓宇也是知道皇帝的心态,继续说:“我已经是驸马了,要弄死一个人真的很简单,何必选在这个地点时间,这对我太不利了,所以这件事,只能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
事情有理有据,不仅皇帝,就连众人也都偏向了阮拓宇。
本来就是啊,明明有这么多弄人的方法,何须这么明目张胆,百害无一利。
“驸马爷说得对,我看这事儿不简单。”
“就是,害人的方法这么多种,白痴才会在皇帝的晚宴上搞事。”
“经过之前的事儿,这姑娘看着不太简单,说不定驸马真的是被冤枉的。”
……
众人议论纷纷。
面对一边倒的怀疑,姜晚倾却一点都不慌乱,她微微抬眸,一身正气,倒是有一股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既视感。
“这些你们能想到的,驸马难不成想不到吗?是的,傻子才会这么做,我想驸马就是明白这点,才推我的。”
姜晚倾逻辑清晰,冷静说,“驸马就是怪罪我提出比试害他受伤丢脸,因此恼羞成怒,把我推进了虎刺梅丛中,而他之所以敢这么做,不就是仗着他是驸马,仗着你们口中的所谓的逻辑吗。”
“可你并没有证据证明驸马有罪,你们都没有证据。”皇帝说,想要把这件事化了,“如此,此事就这么算了吧,一会儿让太医给你瞧瞧就是。”
姜晚倾听出了皇帝之意,维护阮拓宇的意思很明显。
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知道不应该深究下去,可她偏不,否则她的这身伤痕,所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皇帝让众人都散去时,姜晚倾忽然冷声道:“的确是没有人证物证,但是驸马爷出现在这不就是证据吗。”
众人一愣。
姜晚倾又说:“驸马爷身受重伤,本应该卧床好生休养,可他却不好好在偏殿内躺着却跑到这里来,这难道不奇怪?”
皇帝眉目一沉,那表情彷佛就是在说姜晚倾不识抬举。
阮拓宇神色也不好看,刚想说些什么,但姜晚倾的声音却比他的更快,咄咄逼人,不给任何一丝喘息的机会。
她转眸看着阮拓宇,苍白的脸上有好几道的划伤,一行一行的,竟不觉得丑陋狼狈,娇小的身子,通红的眼眶,凄美又艳丽,带着一股倔强不认输的气息,如同烈火玫瑰。
“驸马,可否问你,为何不好生休息,撑着这一身伤来这里,身边还不带一个奴才。”
阮拓宇抿紧唇瓣,说不出一句话。
他根本无法解释自己本应在偏殿休息却一个人撑着伤来这里,因为他就是来找姜晚倾的。
因为他要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做,但其实仔细想想,这番质问根本没有道理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本就是敌人。
“看吧,无话可说。”姜晚倾冷哼,而后对皇帝开口的话却也是犀利不已,简直胆大,“陛下,您就算是要偏袒女婿,也得有个度,并非是妾身不识抬举,而是妾身若再识抬举,这条烂命怕是要没了。”
姜晚倾说,毫不犹豫的揭开了这层遮羞布,“之前徐思雨弄出的事,大殿上尹鹤公主非要我弹奏春江花月夜,您难道还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吗?
都如此了您还包庇纵容,就不怕为人耻笑,不怕您心爱的女儿被如此阴险的小人带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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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热血凌厉的话,分明就是以下犯上,别说她一个小小的民间妇人,就算是皇帝的宠臣爱将都不能如此说。
皇帝脸色难看,雷霆震怒:“放肆”
众人脸色突变,立即跪在地上磕头,包括姜晚倾身边的蒙雾。
在场的人,就只有姜晚倾跟尉迟桑壹站着。
尉迟桑壹倏地勾唇一笑,颇有兴趣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带着一股不服输的气,似乎是豁出去了。
蒙雾心惊胆战,拽了拽姜晚倾让她不要再说了。
毕竟是真的没人敢这么跟陛下说话,就算是丞相,也得跟陛下维持表面的君臣和平,哪儿有人敢这么挑衅君威。
尹鹤跪在地上磕着头,掩饰住了脸上的窃喜。
姜晚倾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这下父王还不杀了她。
呵,姜晚的这条小命,怕是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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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大家喜不喜欢这样的晚倾啧啧一朵盛开的黑莲花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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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 罚税,一败涂地
“阮拓宇,你真是大胆。”
忽然间,皇帝调转枪头,竟是对着阮拓宇。
阮拓宇蹙眉,尹鹤则是脸色大变,几乎是立即说:“父王,此事绝对跟驸马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姜晚设计的,驸马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在这种场合……”
“想必他也是想到这一点才如此罔顾王法,当真以为朕不知道吗。”
南燕皇帝怒斥,竟然一起训斥了他们夫妻二人,“尹鹤,这几日发生事情朕不说,你还真以为朕不知道吗。”
尹鹤顿时彷佛像是被噎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
南燕皇帝瞅见她无话可说的模样,心里怒气更甚,但到底也还是没有刨根究底,甚至在怒火的掩饰下,还愿意给他们一次辩解的机会。
南燕皇帝说:“阮拓宇,你到底来花园干什么。”
睿智如他,此时也找不出一句可信度高的说辞。
他身负重伤,宴会都提前离场休息,可却跑到了此处,若说伤势没那么重,可他为何又不继续参加宴会?
到时姜晚倾一定会说他对陛下不尊敬,而若是伤势严重,他为何不好好休息,跑到御花园来……
这两个都是死题,而沉默不语,却也同等默认姜晚倾所说的他是居心叵测想要她性命。
这可是放在明面上的谋害啊,当着羌国使者跟众臣这么多人的面,为了维护王法跟皇室尊严,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
不得不说,姜晚倾的这一招还真是有够狠的。
一般来说尹鹤肯定是站在自己夫君这一边的,可她父王所说的,也是她想问的。
她目光沉沉地看了姜晚倾一眼,心想他们真不是有苟且吗?
莫不是旧情人相遇,阿宇始乱终弃,所以姜晚才来到京城,想要报复?
若真是如此,那她如此孤注一掷地想要嫁的如意郎君,岂不是一个负心人。
如此,阮拓宇根本就是把她当猴一般地玩弄在掌心。
尹鹤作为天子最宠爱的公主,这简直是天大的屈辱,她也绝对不能忍受自己的骄傲被人践踏。
尹鹤眸光阴沉如水地看着阮拓宇,胸口开始有愤怒开始蔓延,即便她知道,若是事情如她所想,就更不能在人前说破,可她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耐谎言跟背叛。
此时的阮拓宇进退两难,若有一个解释不当,就此会跟尹鹤生了嫌隙,那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姜晚倾知道,他之所以能在南燕立足,就是因为迎娶了个最受宠的公主,当然,姜晚倾也并不否认这是他的本事,但能不能稳住这尊大佛,就看他自己。
她看着阮拓宇,眸底银光微闪,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狡黠机灵的模样,像极了看似人畜无害,实则狡猾多变的小银狐。
重重的压迫下,阮拓宇心下一横,说:“我承认,到这来,的确是因为知道姜晚会经过这里。”
姜晚倾眉目一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尹鹤脸色则是忽青忽白。
还没等旁人说些什么,阮拓宇又继续说:“不过我绝非是为了暗害姜晚才会等在这里,而是想要问个明白。”
话音一落,他又看着姜晚倾,一副无辜状:“姜晚,我也很好奇,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加害于我,在殿中央提出了那样的一个比赛,阮某之前到底是有哪里得罪你了。”
好一个阮拓宇,竟然还倒打一耙,学她来了。
姜晚倾嘴角一扬,带出一个讽刺的弧度,说:“驸马爷也未免太会想入非非,我哪里是冲着你来的,而是我听说当今尹鹤公主的驸马文武双全,武功更是一等一的好。
因此才会提出由你去跟羌国的人比试比试,可谁料想你这么没用,没打得一个平手就算了,竟然还输得这么丢人,想必要是不是公主及时护住你,你早没命了。”
说着,她还嘲弄地看着脸色铁青的尹鹤说:“这就是你找好驸马?呵,草包一个。”
尹鹤那张脸全绿了。
她的夫君武功多好她不是不知道,对于今天的事情,她又何尝不觉得奇怪。
南燕皇帝动了动,脸上犹豫的神色,姜晚倾几乎是立即明白他是再次想这件事情大事化了,在皇帝脱口前,她就立即说。
“皇上,妾身每日进宫给太后治病按摩,战战兢兢,为的是太后娘娘办事,可如今却几次三番差点没命,还请陛下为妾身做主,否则妾身就只能去找太后娘娘。”
话音一落,她就立即跪下,磕了头。
而这时一直沉默的皇后也忽然在皇帝面前说了几句,皇帝脸色突变,带着几分不忍跟愤怒,再看尹鹤时,竟是疾言厉色的。
尹鹤心跳如雷,刚想开口说什么,皇帝就震怒道:“你们夫妻二人入了宫还不安分,既然心境如此复杂不安宁,那就罚你们夫妻抄写一百遍金刚经,另外再罚收一年税收。”
“什么!”尹鹤脸色大变。
已经出嫁了的公主是不得皇家俸禄的,但一般出嫁后的公主,只要是嫁在本朝,皇帝都会指定某个地方的税收作为公主的经济来源,这只会比原来朝廷给的俸禄更高。
如今罚税,岂不是断了尹鹤的收入。
“父王,这怎么可以……”
尹鹤委屈地大叫,可话还没完全说出口,站在皇帝旁边的皇后就对她严厉一瞪。
她倏地顿住了声音,而这时候阮拓宇也拽了拽她,一样是让她不要多言。
皇帝实在不愿再见他们夫妻二人一眼,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尹鹤丧着张脸,想到那一年的税收,心就在滴血,而这一切都是……
她恶狠狠地朝姜晚倾看过去,而很巧的,姜晚倾竟也在看着她,眸底暗芒流转,带着显而易见的挑衅跟冷意,彷佛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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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鹤是什么人,即便她被宠惯坏了,但姜晚倾这眸底的深意跟精光她怎会不懂。
后知后觉,她才恍然大悟,原来竟真的是姜晚倾算计这一切。
她恨得咬牙,差点没忍住上前撕扯姜晚倾。
姜晚倾轻哼,不以为然,洒脱地转身离去,哪里还有方才虚弱得站不稳的模样。
她,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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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8章 凤南靖会杀了她
到最后,姜晚倾并没有留下继续用膳,一来是没心情,二来也是担心皇帝会将余怒发在她身上,所以趁早开熘、撇清一切,这是最好的打算。
蒙雾看着她身上密密麻麻的刺伤忍俊不禁,提议让她留下让太医看过之后自行离开。
姜晚倾却连连摇头,死活不肯留下,无奈,蒙雾就陪着她一起回去。
回到护国将军府,姜晚倾将身上的衣裙,尽数都脱去。
她在皮肤管理上向来好,身上的肌肤,就跟脸上的皮肤似的,又细又嫩,而且不是苍白的那种白,而是那种透亮的白,一束阳光打在她肌肤上,甚至会反光。
可现在,这么美好的身体上竟然有多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小伤痕,触目惊心,更有的甚至还有好几道伤口还插着花刺。
卧房内只有蒙雾在,她来帮着上药,可瞅着,心里也是不忍。
这得多疼啊。
“你也算是够拼的,你就不怕搞这么一出,你命都搭里头了吗。”
蒙雾忍不住慎她,想不透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用这么伤己的办法。
其实在姜晚倾捏她的手时她就猜出这一切可能是她的计划,毕竟阮拓宇那么心思深沉的一个人,怎会做出这么明显的伤害。
他只会暗着来。
“我这叫苦肉计。”姜晚倾说,“南燕皇帝一直不待见阮拓宇,也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人,不管陛下相信或否,他都只会越来越讨厌阮拓宇,何况我当时又是那么一个撕破脸的状态。”
说到这,蒙雾还是觉得后怕,说:“你胆子也是真够大的,连陛下都敢责怪,就不怕陛下真的恼怒杀了你?”
“不会的。”姜晚倾轻笑,“在那样的一个情况下,皇帝根本不可能会杀我,甚至还会觉得我勇气可嘉,再加上之前那几次,他只会觉得我是忍无可忍了。
我当时的状态是冲动的,陛下也是怕我被欺压得过火,一股脑把之前的事情全都给抖出来,有损他皇家颜面,毕竟羌国使者都在。”
当时她故意伪装出一种撒泼的状态,看上去有头无脑,在这样的冲动情况下,是很容易说出不该说的话。
皇帝也是担心这个,而姜晚倾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有弱点。
之前她几次三番地牵涉到皇家的事情中,而她之前的表现又是那么无孔不入,暴露出一些莫须有的弱点来,对她是百利无一害。
另外她之所以敢这么直言不讳,甚至还怼了皇帝,也是因为皇帝当时的状态很理智、没有很烦躁,可若姜晚倾是在皇帝烦忧暴躁时这么说话,那就不是勇气可嘉,而是以下犯上,人头落地了。
在人情绪的观察把控下,姜晚倾是个能手。
蒙雾都听说过后,心里不由得对她又多了几分欣赏,但更多的是佩服。
理由依据是一回事,可能不能做出来那就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顶撞皇帝,这可是得要有不少的勇气啊!
姜晚倾看着她,顿了顿,叹气道:“我的事情我自己有谱,倒是你,还有十三天你就要跟尹君成亲了,你打算怎么办?”
蒙雾一愣。
姜晚倾又说:“南燕的律法虽然没有说女子不能继承家族基业,但你身居高位,这可是欺君之罪。而你从小到大父母让你女扮男装,也是怕家族企业被旁系夺走,可见女子继承基业这是一件不太被大众接受的事情。”
蒙雾抿唇,彷佛下了什么重要决心,说:“我其实心里已经有良策了,你无需担心。其实尹君虽说是我看着长大的,但是我也的确是放心不过她。”
说到此,她不免叹气。
毕竟是皇室的人,当朋友都是有所距离,若是成婚,不管她心悦自己与否,这都是一种欺骗,而不会有女子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欺骗,而且她也不忍心耽误尹君的终身。
尹君是个好姑娘。
姜晚倾见她神色不对,略有些担心:“良策?你想的是什么良策,该不会是想自残,拖延婚期吧。”
蒙雾一愣,那表情就好像是见了鬼似的。
姜晚倾知道自己猜对了,笑说:“别傻了,这只能拖得了一时。”
蒙雾笑笑不说话,继续给她上药。
姜晚倾知道这事儿的确是棘手,但现在她也的确想不出什么法子,思量过后说:“现在还有时间,等我回来之后,一定能帮你想到办法。”
“回来?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先跑再说。”姜晚倾撇嘴,把衣服穿上,“我要是再不跑,凤南靖会杀了我。”
蒙雾‘啊’了一声,一头雾水。
姜晚倾也没跟他多解释,快速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后道:“十天之内我会回来的,到时候一定会给你想到办法。”
蒙雾问:“那你打算去哪儿?”
姜晚倾笑得极其狡黠,说:“秘密。”
她并没有多逗留,去了马厩选了一匹不错的小白马就立即离开了。
待在府里的蒙雾才后知后觉,略微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壳。
“诶呀,我就应该问她去哪儿的,这下我等有得受了。”
……
时间过去很快,两天后姜晚倾才来到楠木山庄。
楠木山庄是以有天然的温泉出名,祖上听说也是个贵族,后来转而从商。
在这个时代抛弃贵族身份转而从商,姜晚倾还是挺佩服这样的人的。
商人就算再有钱,但也比不过权贵,而且除了寅朝之外,许多国家都是重农抑商,自给自足。
古代阶层层分明,商人就是百姓,而贵族就是高人一等。
姜晚倾一身红衣,俏皮飒爽,鲜衣怒马,她牵着小白马走进了山庄,明媚璀璨,如同一缕阳光。
其实来楠木山庄从京城出发也就一天的时间,但是姜晚倾却多用了一天,原因是因为路上的景色太好,鸟语花香,树草翠绿,一路上都是大自然的清香,她就忍不住放慢了步伐。
“哟,这位姑娘,您里面请,请问有约了吗?”一进到山庄,店小二就立即过来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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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给我开一间上好的客房。”姜晚倾利落地把小白马交给了小二,另外还给了他几两碎银子。
小二乐不思蜀,忙点头哈腰,而姜晚倾刚在前台登记住房信息时,院子前忽然有两个女子经过。
女子一人蓝衣,一人红衣,气质都很尊贵,交谈着丛前院经过。
姜晚倾倏地往后偏了偏头,在那两个女子完全从院前经过后才转过身。
院子里,那两名女子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姜晚倾皱了皱眉,好心情有被打扰到。
果然出门还得看黄历,真是倒霉,怎么就遇上她们姐妹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新晚了 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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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9章 好巧,公主,又见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躲都躲不开?
姜晚倾轻嗤一声,摇摇头。
这次的泡温泉之旅怕是不会那么太平。
她想着,又让店小二多开了一间上等客房,就开在她旁边。
小二还觉得奇怪,而换做以前这种时候姜晚倾是不解释的,但她却多说了一句:“我一个朋友晚点来,只是因为有公务在身,也就只是在这边落脚,在公务处来回。”
店小二顿时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但也没多问。
毕竟这山庄一晚的房费不便宜。
姜晚倾拿了钥匙,刚想上楼,可一转身,却差点没撞到一个男子。
“姑娘,可小心点儿。”那人说着,还顺手扶了姜晚倾一把。
姜晚倾惊魂未定,站好后就立即跟眼前的男子保持距离,想到他刚才那句‘姑娘’,话里头多少藏着几分戏谑,像是故意的。
男子长相英俊,是跟凤南靖一个类型的妖孽美男,但凤南靖常年习武,还是上过战场的,是带着血气的俊美,但眼前的男子,多多少少带着几分阴柔,皮肤很白,是那种惨白,像是常年不见光的吸血鬼。
他笑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很莫名其妙,甚至有些诡异。
姜晚倾很不舒服,稍稍皱眉:“看什么看,刚才凑那么近干什么。”
这人走路无声无息的,她不过问小二拿个钥匙的功夫他竟然就站在了他的身后,而且还凑得这么近。
男子彷佛发现什么好玩玩意儿的模样,哈哈大笑:“姑娘,在下万孚之,是这温泉山庄的庄主,见姑娘您长得精神漂亮,额间的火烧花更是动人,便有意想要结交。”
他说的十分直白,一点也不隐晦,这要是换了寻常姑娘,早就被他这话羞红了脸。
但姜晚倾可不是一般随便就能被人撩红脸的女子,看万孚之的神色就好像是蛇精病一样。
“药吃多了吧。”
她很不给脸,转身就走,甚至还甩了万孚之一个白眼。
万孚之哈哈大笑,十分豪迈,手上纸扇忽然打开,目光饶有兴趣的盯着眼前的女子,胸前扇子轻轻摇动。
“挺巧的,很有意思。”他呢喃。
前台边的店小二一脸茫然,问道:“庄主,您认识这姑娘吗?”
“有所耳闻,应该是同一个人。”
店小二听得迷迷煳煳的,而后想到什么,说:“对了庄主,今儿您给夫人订的天山雪莲到了,现在已经送入了仓库。”
在提及自己夫人时,男子玩世不恭的俊脸上出现了一抹柔情,他点着头:“本庄主要亲自给夫人处理,你们都不许沾手。”
“是。”
……
姜晚倾回了房。
她选的房间位置很好,左能看前院,右能看街道,风景不错,而且相对也算安静。
当然,这样的客房,价钱都不会少。
她开始整理放好包袱的东西,但其实也不多,大都是胭脂水粉,而换洗衣物就只有一套,因为不喜欢繁琐,衣服什么的在当地买就是了。
姜晚倾握着十字弩若有所思,心中多少有些忧愁,但因此专门离开,也是大可不必。
楠木山庄在江湖名声很好,据说庄主是道上混的,就算是权贵也给几分面子,没人敢在这里闹事,也算是一个避难好地方。
“哇,好漂亮啊~”
一道惊叹声忽然传来。
这声音姜晚倾耳熟得不能再熟悉,她握紧手上的十字弩,走到了左窗前,将窗户微微掀开。
在前院,阮拓宇不知打哪儿弄来了一束花……野花送给了尹鹤。
尹鹤一身红衣,高兴地跟什么似的,她惊讶的捂着嘴,而后才娇滴滴的接过阮拓宇的花,旁边还站着身穿蓝衣的尹伊。
不错,她之前在前台那儿瞧见的那对女子,就是她们姐妹。
只是姜晚倾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玉贵妃跟皇后是‘事业’上的对手,水火不容,可她们二人的女儿怎么会玩到一起,还相约来山庄游玩。
奇怪,真是奇怪。
姜晚倾在楼上不过多看两眼,下面的阮拓宇就敏锐的立即发现了。
而在他抬眸的那一瞬间,也是很惊讶姜晚倾会出现在这里。
尹鹤这边还开心着,才发现丈夫的奇怪,抬头一瞧,看到姜晚倾那张脸,愣住,脸顿时拉得跟马似的长。
尹伊虽然多多少少也惊讶,但是毕竟也没有撕过,更没有任何利益之争,因此见着她也只是微微点头,很有作为嫡出公主的风范。
既然都已经被发现了,姜晚倾也没有任何要躲闪的意思,毕竟都在这温泉山庄,总会见到的,藏不住。
她微微一笑,明媚灿烂,甚至还主动地跟她们打起了招呼,若无其事:“好巧啊。”
尹鹤心中对姜晚倾的怨气还很深,本来离开京城就是不想看到她好散心,可这下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她有点绷不住,直接大喊,没有半点风度:“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是不是我们走到哪儿你都要跟去哪里。”
姜晚倾耸耸肩,也很无辜:“我哪里能想到你们手抄金刚经竟然这么快,还以为你们这会儿还在府里一边肉疼一遍抄金刚经呢!”
她就算是怼人的声音也是脆生生的,甚至还有几分俏皮。
尹鹤那张脸顿时就绿了,即便隔着老远,姜晚倾也能瞧见她那张瞪得圆熘的眼珠子,恨不得把她活剐了的眼神。
比起尹鹤的气急败坏,阮拓宇倒是澹然,并不理她,对尹鹤说:“罢了公主,没必要跟这种人置气,我们玩儿我们的。”
话落,他就轻搂着尹鹤离开,不过那一瘸一拐的模样,身上的伤估计还疼呢。
姜晚倾哼笑,眸底掠过一抹嘲讽。
都这样都不忘讨老婆好跋山涉水的来这,日子过的还真是艰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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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伊也没多留下多说,看着姜晚倾微微点头就离开了,可谓是礼仪及其周到。
姜晚倾看着尹伊离开的背影,眸底掠过一抹深意,意味深长。
忽然,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忽然传来,她按照感知朝着某个方向看去时,却空空如也,毫无人影。
姜晚倾挑了挑眉,放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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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泡温泉时,藏在水下的男人
傍晚,用过晚膳后,姜晚倾就定了一个大温泉泡澡。
她订的是药浴,还专门命人放了桃花花瓣,养肤用的,可谓是美容养伤两手抓。
楠木山庄的药浴是很出名的,不仅有护肤美白的功效,也能很好地促进伤口的愈合,像是姜晚倾这样的细小伤口,虽然还没有掉血痂,但是完全可以治愈,最重要的是还不会留疤。
当然,这价格肯定是不便宜的,而且姜晚倾订购的这个温泉还是能容纳得下二十几人的大温泉,价格更是贵。
姜晚倾把自己泡在了药浴水之中,鼻息之间除了浓郁的药味,还有就是澹澹的桃花香,耳边隐隐约约传来蟋蟀的鸣叫声,彷佛在羡慕她惬意的生活。
虽然是古代,但不得不说,这隔音的确是不错,没听到外面的一点吵闹声。
姜晚倾身子靠在温泉边缘,双手摊开,活像一个惬意的上了年纪的老大爷。
虽然她算是‘避难’才来的楠木山庄,但是不得不说,这几日姜晚倾过得十分快活,心头的阴郁一扫而空,每一个阴冷的角落,都有被阳光照射到。
原因嘛……
姜晚倾肯定是知道的,但她懒得想。
“砰……”
正当姜晚倾惬意之时,忽然从温泉之中传来一道响声,紧接着水花四溅,竟从她的温泉中蹦出一个人来。
姜晚倾被温泉水溅了一脸,头发都湿了,而她刚才抹去脸上的水渍,一个温热的东西忽然就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唇。
姜晚倾愣了下,即便空气中都是浓浓的药草味,也并未来得及去看对方的容貌,但她却也是几乎立即就识破了对方的身份。
“唔……”
她挣扎了下,推了推眼前的男人,但男人不仅不松开她,大手甚至还掐住了她的下颚,方便自己索取得更多,而男人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在水中往里探索……
温泉似乎又一次恢复了宁静,但男女的喘息声却隐隐约约地传来,若让旁人听了去,肯定面红耳赤。
好久好久,姜晚倾都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而凤南靖也似乎清楚这已经到了她的极限,即便意犹未尽,也没有勉强。
姜晚倾一得到自由,便勐地呼吸着,而这里是温泉室内,热气沸腾,雾气缭绕,空气本就稀薄,她还泡在水中,脸上的红晕早就分不清是因为温泉还是因为眼前的男人。
姜晚倾终于恢复过来了,她杏眸乌熘熘地瞪着凤南靖说:“你来这干什么?是怎么找到这的。”
亏得她还专门花了两天的功夫藏到这儿来,连蒙雾都没说呢。
“找到你还不简单。”他嗓音低哑,黑眸幽深得看不清情绪,在这雾气缭绕的空间内,他的眼眸看着越发的迷人。
他说:“为什么躲着我。”
姜晚倾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完了,开始秋后算账了。
她很心虚,但却嚷嚷着,大有虚张声势之嫌:“谁、谁躲着你的,我只是过来泡个温泉而已。”
男人凝目盯着他,只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谎言,倏地上前,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额头抵着她的,四目相对,嗓音极其的富有磁性,好听的都能让人怀孕。
“没有躲我吗,嗯?”
因为泡温泉的缘故姜晚倾还特意穿得很少,就穿了条肚兜跟亵裤,此时二人凑得地那么近,她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的体温。
“你、你先松开,泡着温泉呢,别凑这么近,热。”姜晚倾小小的挣扎了下,要推开他,紧张的嘴唇都有些发干,她还故作生气地提醒,“还有,我们两个也都没和好,我现在还在生气。”
凤南靖眉目一挑:“生气?气什么。”
他这是明知故问。
“你知道我生气什么。”姜晚倾变扭说,可其实她早就不生气了。
从那天在假山后,那个吻后,她就一点气都没了。
凤南靖好笑地看着眼前正变扭喘着的女子,无奈一笑,满眼的宠溺,而后他却是忽然皱眉,凝目盯着她的脖颈处,又忽然靠近。
姜晚倾心中警铃大作,还以为他又要干什么,可却发现,他目光盯着却是她在胸口上的伤痕。
其实当初选择楠木山庄,不仅仅是为了要躲开凤南靖,还有就是知道这药浴温泉的作用,想要快点促进伤口的复原。
“别看了,很丑。”姜晚倾被他盯得很不自在,还企图用手捂住伤口。
凤南靖望着她,目光冗长,心疼又深沉,那深邃又执着的眸光,彷佛是要把她看到心里去。
男人忽然沉沉地叹了口气:“松开让我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
姜晚倾心里是拒绝的,倒不是自卑,而是不想让自己难看的地方给心爱的男子看。
虽然已经成亲一年有余,但是她还是有自己的矜贵,放不开。
男人没有强迫,却俯身在她的藕臂上吻了吻,而这一吻落下,就刚巧吻在了她手臂的小伤口上。
细碎的亲吻往下落,舌尖时不时地在她的肌肤上打圈圈,带起了一阵酥麻,而亲吻,最后停留在了她的手背上。
一下又一下地舔舔着,彷佛吻的是她的唇。
姜晚倾心悸动的厉害,一颗心被填得满满的,甚至有什么要溢出来,说不出的心动。
最后,她服输了,忍不住松了口。
她的身体一直都很漂亮,如同一块最上等的美玉,但现在美中不足的是这块美玉出现了很多‘裂痕’,而珍品一旦出现瑕疵,就不再珍贵,甚至让人厌弃,可眼前的男人目光中除了心疼,就再也没有其他的。
身体有这种密密麻麻的伤痕,是个男人都不会觉得好看,可在凤南靖心里,他的晚倾,永远都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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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如同对待珍宝一般轻轻地吻在了她的伤口上,每一块伤疤都有照顾到。
姜晚倾睫毛颤抖,手不由地抱着男人的脖颈,再后来,他们就亲吻到了一起。
他们好久都没有好好接吻了,在重逢后的两次亲吻,都是带着强迫,没有两心相悦的那种甜蜜感,但这一次,他们却是满怀真心,胸口只怀揣着对对方的一腔爱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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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1章 是谁在盯着她
“晚倾,我想要你。”他呢喃着,嗓音嘶哑。
似乎好久……都没有好好要过她了。
姜晚倾一愣,在这?
她瞥了一眼这偌大的温泉室内。
虽说包场了,但是是有时限的,一个时辰后就会有人进来,而且那过后的痕迹……
姜晚倾丢不起那个人。
“不要。”她拒绝,摇着头。
凤南靖笑,低头啄了啄她的唇:“说你要。”
姜晚倾很心动,身体也很诚实地发出渴求,但她却仍旧死鸭子嘴硬,摇头:“不要、不行……”
“说可以。”他又吻了吻她。
姜晚倾还是摇摇头。
……
一番带着情动地征求意见,姜晚倾到底还是没松口。
凤南靖不会勉强她,也知道自己的妻子有多倔强,后来是真的没有再勉强,但是他却游到了距离姜晚倾很远的地方。
这是生气了?
姜晚倾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想想,似乎也是,好像从她出事后,凤南靖一直都是忍着没动她,即便来了反应,最后也因为照顾她的身体而强忍。
可是这里,她是真的不想。
姜晚倾觉得,自己应该或许要哄哄他。
在爱情里,婚姻中,总不能老是只一个人主动吧,作为一个独立女性,拿得起放得下,架子什么的,偶尔收一收也不是不行。
想着,她就朝凤南靖游过去。
“站住。”
对面的男人倏地吼道,带着丝丝隐忍。
姜晚倾倏地愣在那儿,有片刻的错愕。
隔着温泉升起的水雾,即便模煳,但男人却也瞧见了她失落又受伤的神情,顿时就明白她想歪了。
他叹了口气,似很无奈,解释说:“不是生气,而是不想勉强你。”
姜晚倾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他所说的意思,脸上的温度顿时更烫,又默默地游了回去。
男人灼热的目光艰难地从眼前的女子转移开。
他身上的温度要比这温泉还要烫。
他缓缓地吐息着……
成亲也有一段时间,但凤南靖从不会因为他们已经是夫妻就勉强她。
姜晚倾心里暖洋洋的,整个人都浸泡在了温泉水中,只留下一个可爱的小脑袋,还时不时地在水里吐泡泡。
男人目光沉沉地死盯着,只觉得呼吸更是艰难。
分离了这么长时间,凤南靖是真的很想她,竭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可眼前的女子似乎一点也不明白自己对他的诱惑力有多大,竟然还在招惹他。
当真是玩火不自知。
恨铁不成钢,这句话很好地诠释了凤南靖此时此刻的心情。
泡温泉原本是放松的,但凤南靖泡得这个温泉,只会越发地劳累,因为他不仅仅要控制自己的目光,更要控制身体。
艰难是什么意思,凤南靖很好地体验了一次。
这次泡澡,一个身心俱疲,一个身心愉快,这对夫妻,彼此的体验可是极端得很。
姜晚倾心情不错,换上了干净的衣物,而即便在岸上,凤南靖也是躲得远远的,彷佛她是什么洪水勐兽,会把他吞了一样,而要是换在以前,他一定会过来揩油。
姜晚倾边系着腰带,一边好笑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就缩在角落,样子看着竟有些可怜。
要准备离开温泉,姜晚倾提醒他把面具带上。
虽然不是在京城,但尹鹤跟尹伊都在楠木山庄,若是被撞见他们二人在一起,很难解释。
凤南靖微微皱了皱眉,凝目看了她许久,才略有些不快说:“跟我走在一处,很让你丢人?”
姜晚倾还是蛮认真地在跟他说的,而凤南靖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倒叫她哭笑不得。
“你怎么也跟盛准似的,这是丢不丢人事儿吗,这要是被尹鹤几人撞见了,我们怎么解释啊,难不成说你是我丈夫?”
这个凤南靖当然知道,但认真思量过后还是忍不住低咒一句。
他何时这么幼稚,竟然还钻牛角尖了。
姜晚倾笑着,看着自己跟自己生闷气的男人,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脸颊,说:“好了,别生气,这几天我请你在这玩儿”
刚巧她也多开了一间房间。
当时瞧见尹鹤几人在,即便这楠木山庄很安全,但她也多留了一个心眼儿,订了两间房,而此行为无非就是想迷惑他们让他们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来的。
就算他们忍不住下手,也得掂量掂量。
凤南靖一听,神色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紧紧皱着眉头:“我们要分房睡?”
这都已经两个月不见了,好不容易相聚,还远离京城,可竟然还要跟她分开?
姜晚亲说:“你我走在一起都要谨慎,要是住一间房,那不就败露了。”
凤南靖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沉默许久,他才说:“我其实可以悄无声息地进出,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的。”
姜晚倾:“……”
合着他还在钻牛角尖呢!
姜晚倾没鸟他,自顾自地替他把面具带上后离开了,而虽然凤南靖看着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但最后也没有拒绝。
回去客房路上,姜晚倾问他:“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她就是怕凤南靖找到她,可是连蒙雾都没说得。
凤南靖的脾气她很了解,也知道他是能猜得出是自己设计的了阮拓宇,最后是一定会暴怒的。
想到这,姜晚倾也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虽然没见过他暴怒的模样,但是她下场不会太好,不过现在看来……凤南靖也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生气。
“找到你很容易。”凤南靖说,一直牵着她的手却紧了紧。
啧。
这话是啥意思,看不起谁呢!
姜晚倾撇了撇嘴。
快到客房时,姜晚倾却忽然顿住了脚步,勐地回头。
如今已经天黑,山庄内灯火通明,今晚月色也很算明亮,视线一清二楚。
她并没有看到有人。
姜晚倾皱了皱眉,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好像来到南燕后,她就经常被人在暗处盯着,而之前盯着她的人是凤南靖,蒙雾已经都给她交代了,但在楠木山庄,怎么又有人盯着她。
姜晚倾是能感受到在背后盯着她的人似乎是没有恶意的,但是这种被人注视却不知其人的感觉是真的很让人不舒服。
“怎么了?”凤南靖问。
姜晚倾沉思着抿了抿唇,说:“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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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习武,感官比她的好,她能感觉出来的,凤南靖不可能不知道。
谁料,凤南靖似乎并不意外,面色平澹:“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的。”
凤南靖知道在背后盯着她的人是谁?
“就留着你自己慢慢发现,那个人过后会出来见你。”
姜晚倾刚想询问,男人就忽然轻描澹写地来了这么一句。
虽然好奇,但凤南靖既然这么说,那估计是真的没什么危险,不然他早把那人逮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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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2章 争吵!发怒的凤南靖
终于走到客房前,看着紧贴在一起的两间房,姜晚倾忽然有些后悔不应该拿相邻的两间房了,太容易暴露。
“这些天在楠木山庄就好好玩儿。”
旁边的男人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话姜晚倾听着古怪,问他什么意思。
男人神色平静,眼眸如同天上的夜空一般,又黑又深,望不到底:“好好玩过之后,就该回去了,花芽很想你。”
姜晚倾皱眉,到底还是说到了这件事。
她摇头:“我不回去,现在事情才刚到正轨,我毒还没解,怎么能离开。”
凤南靖似乎格外有耐心,声音甚至也还都是温柔地说:“你乖一些,南燕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太平,你先回去,一切就由我来解决,不用你操心。”
什么叫不用她操心,这本就是她自己的事啊!
并非是姜晚倾与他分得太清,而是她也知道凤南靖不是闲人,压在他身上的不仅是寅朝的江山社稷,还有扶持阿釉的重担,她怎么还能给他添麻烦。
“应该离开的是你,你责任重大,就不应该来南燕。”
他笑着,眸底的温度柔和到诡异,可他的眼尾明明已经泛红了:“乖,回去。”
姜晚倾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太明白他此时的情绪,却仍旧摇头。
凤南靖顿了顿,眸底却已经泛起了冷意,他深呼吸,仍旧笑着,跟她说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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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回寅朝,这里的事情不需要你来解决。”
“可我已经逐渐在这边站稳脚……”
砰——
姜晚倾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男人忽然暴戾地一脚踹坏了旁边的围栏,那一排的实木围栏,瞬间报废。
姜晚倾整个人就愣在那儿,而眼前的男人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温和,那空无又残忍的眼神,就好像是终于冲出牢笼的困兽,凶狠得可怕,目光的所到之处,彷佛都会被他撕成碎片。
姜晚倾浑身绷得紧紧的,脖颈处的脖根凸起,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睫毛颤动。
凤南靖目光落在她身上,就知道她是被吓到了,可他此时实在怒火难忍,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蹦出来的一般。
“回、去。”
姜晚倾眼圈红了,贝齿都陷入了肉里,但仍旧摇头。
“不要。”
男人整个人就僵在那儿了,脑袋青筋凸起,他倏地将眼前的女人一下子压在墙上。
他力道很重,甚至算粗暴的。
姜晚倾只觉得背部一痛,整个人都被男人困在了双臂之间,难以逃脱,因为男人的戾气,她只觉得空气都稀薄了。
“回去,不要再让我多说。”凤南靖一字一顿,双眸阴鸷、一片冷意,周身似乎盘旋着一股蚀骨的暴戾之气,简直是发了狠,令人胆战心惊。
姜晚倾怔怔地看着他,睫毛颤抖得厉害,却仍旧倔强地摇头:“不要,我不回去。”
凤南靖瞳孔紧缩,惩忿窒欲,胸口用力压制已久的怒意几乎要冲出体内。
他深呼吸,可却依旧难以将怒火压制住,他咬着牙,双手捧着眼前的女人的脸颊,声音几乎是咬着道出的。
“姜晚倾,你觉得你能解决这一切是吗?你所谓的解决方法,就是让我看着你一次又一次地受伤。”
他猩红的眼眶此时已经泛起了泪,“该到此为止了。”
“我不要。”
姜晚倾挣扎,眼泪一下子就掉出来了,她使劲儿地推开他。
凤南靖被这毫无预兆的眼泪弄得一愣,但却继续蛮不讲理地囚困着她,冰冷的声音毫无商量的余地。
“这不是再跟你商量。”
“我也没有再跟你商量。”姜晚倾说,即便声音已经带了哭意,却也仍旧倔强,红红的眼眶同样地写满了寒芒,“说是不要,那就不要。”
说到后面,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拼命地挣扎,对着凤南靖又踹又打。
凤南靖此时即便是发了狠,但也不可能真的让她受伤,最后只能松了手。
姜晚倾也同样是在气头上,忽然低头寻找着什么,但因为眼泪不断地往下掉,模煳了视线,好一会儿才找到她想要找的东西。
她发泄一般用力地把钥匙扔在凤南靖身上,生气地跑进了客房。
凤南靖立即追上去,但却被姜晚倾关在了外面。
夜晚再一次回归了安静,在经过一阵暴风雪雨的争吵后,似乎连蟋蟀都不敢吵闹。
房内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没有哭泣,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
凤南靖的眉头几乎是紧贴在一起的,他深呼吸,多少回来了些许得了理智,但却依旧说。
“你就不能相信我,把一切交给我去处理吗。”
房内仍旧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一片死寂。
才大吵一架,凤南靖也知道她什么都听不进去,自己也需要冷静,便也没有再多说。
他回头捡起了摔在地上的钥匙,走到旁边的客房。
打开。
即便在生气的时候,她也还是为他着想的。
凤南靖心里说不出的阴郁。
……
次日一大清早,凤南靖才梳洗就去旁边房间寻她。
门仍旧是从里面反锁着的,凤南靖还以为她未睡醒,想着让她多休息,之后才好哄她回去,但他在门口从早上到中午,站了将近两个时辰却仍旧不见里面有动静。
“晚倾?你醒了吗?”
凤南靖在外面敲门,但里面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她是早起的人,就算再困也不可能睡到现在。
凤南靖又喊了声,但里头仍旧毫无动静。
“不说话,我就撞门进去了。”
他说,但还是没有声音。
最后,凤南靖只能撞门进去。
屋内空无一人,但床上有睡过的痕迹,枕头上……甚至还有一小滩已经干枯的水渍,颜色比枕头其他的地方要深。
男人心一下子就疼了,而后想到什么,立即左右看着窗户,最后在左边窗户找到了被窗户刮下的一小块红色料子。
凤南靖心下一沉,心惊胆战,几乎是立即往下看,但下面没有尸体,更没有什么血迹。
他惊魂未定地拿过那块残布,立即下去问店小二。
负责这边区域的小二说今天一大清早的确有个红衣姑娘从窗翻下来,当时还吓了他们一跳,就没见过有门不走翻窗的,要不是小二认得人,都差点要叫护卫了。
凤南靖听着店小二的描述,心惊不已。
想必她翻窗不走门,也是怕他听见她开门离开的动静。
这不省心的丫头。
凤南靖深呼吸,头突突地疼,问:“那她有没有说去哪儿。”
小二摇头,有些为难:“不过那位姑娘倒是跟小的说,若是有人问起她的行踪,就让小的回一句……”
“什么?”
“关你屁事。”
凤南靖:“……”
这的确是他媳妇才能说出的话。
……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更新完毕,有错别字的小可爱们可以留言撒~~
(?′?‵?)I爱你们么么扎,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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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3章 万孚之跟尹伊的关系
姜晚倾从山庄离开后,就去了街上四处游走,后来累了,就在人家的高楼台上坐着,百般无聊,手上还拿着一串糖葫芦,脚裸勾搭在一起,一下下地摇晃,只是她的模样,却是无神、耷拉的,并不是很开心。
昨晚才跟凤南靖大吵一架,她心情能好吗。
他怎么就不能懂她。
姜晚倾深深地呼吸,又长长地吐息,她闷闷地咬了一口糖葫芦
明明是她喜欢最喜欢的零食,但现在却食不知味。
都是凤南靖害得。
姜晚倾哼这鼻子,愤愤地想着,决定要跟凤南靖冷战。
不管如何,她是绝对不会离开南燕的。
至少现在不会。
现在除了解毒,她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坐了许久,姜晚倾本想再去别的地方转转,却忽然瞧见尹伊不知打哪儿冒出来,警惕着,左顾右盼走进了她对面的酒楼。
姜晚倾觉得奇怪。
尹伊跟尹鹤是一起来的,他们跟她不同,是带着丫环护卫,而就他们这些自命不凡的人、惜命如金的人,出门怎么可能会不带丫鬟护卫?
这不对劲儿。
街道上人群熙攘,再加上姜晚倾离尹伊所进入的那家酒楼并不近,即便尹伊警惕,但也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姜晚倾。
姜晚倾亲眼瞧见她进了酒楼,心下好奇,还在思考着要不要过去一探究竟,而这时万孚之也忽然出现,步伐稍微有些急促,迅速地窜进了酒楼。
这个……
姜晚倾倏地轻笑一声。
这两人一前一后,不管是避嫌还是时间点都掐得刚刚好,说不约好的姜晚倾都不相信。
只是他们一个生在后宫,是尊贵的嫡公主,另一个生在江湖,是大名鼎鼎的楠木山庄庄主,本应该毫无交集,可怎会这么凑巧地前后都进去了这家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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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心生好奇,觉得不对,可她只身一人,又手无缚鸡之力,就这么跟着过去,若他们真交谈什么秘密,她若被发现,怕也是难以安全。
虽然觉得奇怪,但最后姜晚倾并没有追上前去看,而是在一旁等着看,这两人是否还是一前一后地出来。
她有种预感,这两人怕是有什么故事。
最重要的是……
她很无聊,更不想回去跟凤南靖吵架。
姜晚倾就坐在那儿等着看,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走得十分缓慢,像是上了年纪的蜗牛。
已经到了下午,后来姜晚倾觉得无趣,还思量着要不要另外找地方逛。
“娘亲,今日是我的生辰,您说过要给我买绿豆糕的。”
旁边忽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姜晚倾抬眸一看,是一个约五六岁的孩童拉着一个妇人的手撒娇。
妇人一脸为难,手紧紧地攥住干瘪的钱袋,显然是囊中羞涩,她尴尬笑道:“铁蛋乖,娘今天出来没有带够钱,下次吧。”
这位母亲找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辞,而这个孩子也并没有大吵大叫,但却也忍不住一脸失望。
姜晚倾看着有些动容,她想到了好像后天似乎就是凤南靖的生日,而后又想到了花芽……顿时心头涌出万千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瞥了一眼还未开过的用黄纸包裹着的糕点,刚巧她买的是两块绿豆糕两块枣泥糕。
姜晚倾小心翼翼地从高台上跳下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若无其事地经过那对母子,却‘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妇人身上。
妇人被这么一撞,差点没站稳,可明明也不是她的责任,却立马点头哈腰地跟姜晚倾道歉。
“对不对,真的对不起小姐……”妇人惊慌失措。
在这个阶层分明的社会,百姓跟贵族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除了穿着的麻衣跟绸缎,还有就是不同于常人的气质,而许多时候,贵族的一句话,就能让一个普通人家家破人亡。
看,这就是草菅人命、分三六九等的社会。
姜晚倾顿了下,多少才有些后知后觉。
虽说百姓畏惧强权在哪个国家都是一样,但南燕是个混乱的国家,阶级压迫要比一般的国家还要厉害,跟国盛民安的寅朝更是比不得。
南燕有多混乱,姜晚倾其实早就在进入南燕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不用,是我不小心撞到你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姜晚倾说,把手上的糕点给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当作不小心撞到你的歉礼。”
妇人闻言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是脸色大变,连忙说不用;而孩子相比较起来诚实,嘴馋地舔着唇想要接过姜晚倾手上的糕点,但是最后却被这位母亲阻止,慌里慌张地抱起孩子就走,彷佛姜晚倾是什么妖魔鬼怪。
姜晚倾愣在了原地,一脸错愕。
她有这么可怕吗。
因为不想让这位母亲太过难堪狼狈,所以她才用这样的方式送给他们糕点,而且她也没露出半分的恶意,怎么就……怕成这样?
“什么都不做,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善意了。”戏虐的声音忽然传来,有些熟悉。
姜晚倾一抬头就瞧见万孚之手拿着一把纸扇在胸前晃动,半倚在高台壁下,悠哉悠哉地看着她。
姜晚倾皱了皱眉:“你怎么在那儿?”
“不然我还能在哪儿,对面的酒楼吗。”他好笑地看着她。
姜晚倾脸顿时就绿了,原来他发现了。
万孚之对于她的监视并不生气,仍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眯眯地说着,还用手上的纸扇轻拍了一下她的脑壳。
“姜小姐,偷窥可不是一件好习惯。”
姜晚倾嘴角一抽,拍开他放在自己脑上的纸扇道:“谁偷窥你了,我就是好奇看了看。”
姜晚倾说着,但多少心虚,而对于他跟尹伊的事儿,更是没有多问。
反正问了问他也不会说。
而对于姜晚倾的识趣,万孚之惊讶之时却也是满意的,他开口说:“南燕不太平,上个月才出了丞相之子强抢人妻不成,最后灭门的事儿,现在的百姓瞧见你们这些身穿绫罗绸缎的都害怕。
若是觉得他们可怜,比起这样费心思地维护他们的面子,倒不如直接把手上的糕点扔在他们脸上,虽说侮辱人,但没有任何交流、摆出傲慢性子的模样才是让他们最安心,也是最能帮助他们的。”
话落,万孚之忽然从口袋拿出几个碎银子,微微用力,砸到了前面路边几个衣着褴褛的路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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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章 你吃醋了吗
那些人瞧见,没有半分被钱侮辱的愤怒,还慌忙地把地上的碎银子捡起来,而旁边的路人见状,也立即上前哄闹着抢夺。
一瞬间,原本还算通畅的街道顿时人仰马翻,甚至还有人为了这不到三两的碎银子打了起来,闹得很厉害。
姜晚倾皱眉,心勐地沉下,薄凉又阴沉地盯着旁边的男人。
万孚之仍旧是这么怡然自得的模样,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别这么看着我,好歹我也算是帮了人,你知道南燕一天有多少人饿死,又有多少女子为了养家煳口卖身青楼?甚至还有人卖妻典子你知道吗。”
姜晚倾当然不知道,但是他的此番作为,她也一样难以懂得。
这些银子对平民百姓来说算多的,但个数只有两三个,可是却有二三十人来抢夺,为此头破血流,但最后能抢到的也就只有两三个人。
这是不是做善事。
姜晚倾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糕点,忽然笑了声,轻嘲着摇头。
万孚之问她:“笑什么。”
“就因为我想送出这包糕点,所以你就给我演示了一下南燕的百姓有多可怜,因此会有不下五个人受伤血流。”
她说着,并非是同情心泛滥、悲天悯人,而是忽然在他们的衬托下所彰显的两个不同的人生,多少会让她觉得酸涩。
姜晚倾自认为自己是个只顾自己的人,没有那种胸怀天下、悲天悯人的度量,不过她现在似乎能明白了蒙雾为何要如此拥戴皇室,稳住这个江山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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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现在的局面,丞相赢面更大。
蒙雾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她爱南燕,爱南燕的百姓,若是江山移位,朝局动荡,一定又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那南燕百姓的日子……就会更难。
万孚之见她愁眉不展的模样,撇了撇嘴,忽然指了指她开裂随便绑在一起的裙摆说:“见面即是有缘,一个女子,穿成这样出来招摇过市也太不堪入目了,去买件衣服吧,我出钱。”
这话说的,好像姜晚倾很穷似的。
她嘴角抽了抽,并不领情,但却狐疑地盯着他:“我记得这算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吧,你对我这么上心干什么。”
她很警惕。
万孚之哈哈大笑,摇扇子的动作越发地大,摇着头:“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可对你,没意思,我成婚了。”
在说到后面那四个字的时候,他桀骜不驯的脸庞忽然变得柔软了好几分,笑容也没有这么嘲弄。
姜晚倾仍旧警惕。
万孚之解释说:“你不懂,我这叫爱屋及乌。”
他说得头头是道,末了还在摇头晃脑。
咦惹。
啧。
姜晚倾的嫌弃几乎是写在脸上的,嘴角抽搐,离开时还给万孚之一个白眼。
万孚之笑哈哈的,一脸很有意思地看着她,但也没有追过去。
天色如今已经不早了,姜晚倾回了楠木山庄,而她才到门前,就很不巧地遇见尹鹤带着婢女出来。
她仍旧穿着一身红衣,当然不是姜晚倾昨天瞧见的那件,是一件绣桃花的薄罗长袍。
姜晚倾忽然发现,尹鹤也很喜欢穿红衣。
在印象中,至少每次见着她,她都是穿的红衣。
尹鹤一愣,瞧见姜晚倾,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脸顿时黑得跟什么似的。
她几乎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要模彷我的穿着。”
这话姜晚倾听了差点没笑出声。
稍微认识她时间长点的,都知道她是很喜欢穿红色系的衣服,什么叫模彷,也亏尹鹤说得出口
不过其实也不能怪尹鹤,毕竟她在南燕的这段时间,因为不想太过惹眼招摇,都是穿得很素色的衣裙。
不过在这点上,姜晚倾也并没有多解释什么,因为没必要。
她佯装没听到,直接跟尹鹤擦肩而过。
尹鹤气急,但也是有所顾忌,却忍不住捏紧拳头对姜晚倾吼道:“姜晚,我不管你跟阿宇之前有过什么,但现在我才是他的妻子,你就算模彷我,但也不是我,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么掉价的事了。”
话一出,姜晚倾差点没被自己绊倒,只觉得好笑又讽刺,不过她也是懒得跟尹鹤逞口舌之争。
“那种草包,也就你稀罕。”
她轻描澹写,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尹鹤气急败坏,想破口大骂,但眼前的女子却一脸轻蔑地离开,气得她只能在原地跺脚。
姜晚倾回房间,就必定要经过前台上楼,但一进入一楼大厅,就瞧见凤南靖正在跟尹伊说话。
尹伊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他们相谈甚欢,尹伊甚至还献殷勤一般地给凤南靖倒水。
姜晚倾顿了顿,愣在了门口。
凤南靖也瞧见她了,他脸上没有带着面罩,而对于这一幕,他也不想解释什么,倒是尹伊疑惑地看着四目相对的他们。
姜晚倾神色澹漠,没什么表情,若无其事地上楼,但余光却忽然瞧见凤南靖皱了皱眉,神色很难看。
紧接着,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怎么?你吃醋了!”
姜晚倾被吓了一跳,勐地回头,却瞧见万孚之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还笑得一脸鸡贼欠扁。
“你做什么。”姜晚倾被吓得惊魂未定,“靠这么近干什么。”
她往后退,虽然被吓到,但声音并不是很大,毕竟也是一个王妃,行为还是很得体的。
“没什么,就是问你是不是吃醋了。”他笑着,嗓音很低,“寅朝的摄政王妃。”
姜晚倾勐地愣住,眸底充满寒芒跟敌意,视线警惕上下地扫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姜晚倾。”万孚之说,笑得极其邪恶,倏地攥住她的手,声音不容拒绝,“跟我走。”
姜晚倾面色冷沉,拒绝的话还没到出口,忽然一只健壮有力的手就拍开了万孚之的手,同时,姜晚倾只觉得自己的右肩上落下了一只手。
那只手握着她的肩,有力不粗鲁,却霸道十足。
“本座的人,凭什么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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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章 夫妻争吵
姜晚倾微愣,一回头就瞧见了凤南靖那张冷峻儿而刚硬的侧脸。
他似乎是动怒了,脑上的青筋微微爆起,明明是夏天,但姜晚倾却感受到了冷意。
万孚之一怔,似乎也是没想到尹伊都在这,他竟会这么众目睽睽地走来,但也只是愣了没几秒,之后又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手上的纸扇打开、轻煽动着,说。
“这位少爷,您是不是太多管闲事儿了,您应该在意的,是另一位女子才对。”
万孚之好心提醒,也只当他是一时冲动。
但他似乎忘了,就凤南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一时冲动。
姜晚倾皱着眉看着他们二人针锋相对,而下一秒,身侧的男人却霸道地将她搂在怀里。
“你又不是本座,怎知道本座的女人是哪一个。”
话一出,别说万孚之跟尹伊,就连姜晚倾也是震惊不已。
现在这种情况,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一旁的尹伊也是瞪大眼睛,勐地站起来,错愕不已地看着两人,就连将这一切算计好的万孚之也是有那么一瞬的发傻。
凤南靖他还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这是万孚之内心最真实的疑惑跟第一想法。
他倏地说不出话了。
这一切不敞开来说还好办,但凤南靖都破罐子破摔了,若是他要再纠缠下去,他估计又要挨揍了。
凤南靖眸底环绕的寒芒没有半分消退的意思,看着万孚之的目光写满了警告跟危险,令人不寒而栗。
他回头看着姜晚倾说:“跟我过来。”
姜晚倾怔了一下,人就被他拽着朝门口走去,而余光倏地瞥见旁边一头雾水的尹伊,少少回神,几乎是立即甩开了凤南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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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
她说,带着几分疏离跟昨晚事件后的怒意。
男人皱眉。
万孚之在一旁双手环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笑得痞气。
“谁要跟你走,我跟你很熟吗。”她冷漠说,带着几分难以发现的余怒,转身离开。
凤南靖心头发紧,几乎是下意识地拉住她,而姜晚倾只想着跟他拉开距离,毕竟尹伊还在这,而且昨晚的事儿,她也还没消气。
她的手闪躲得很快。
凤南靖拉了个空,眉头紧蹙,神色并不好看。
姜晚倾朝楼上走去,经过万孚之时瞧见他那幸灾乐祸的笑容,阴恻恻地瞪他一眼。
“收起你那鸡贼的笑,我跟你的事儿还没完。”
万孚之心里咯噔一下,摸了摸脖子。
姜晚倾离开了,而凤南靖也没追上去,那双狭长的眸阴沉如水,神秘又高深,带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万孚之撇撇嘴,看着女子完全离开的身影,而后又看了一眼阴鸷的男人,咧嘴笑着走上前。
他声音并不大,只能回旋在他们二人之间:“你这媳妇,脾气可真大。”
不像他媳妇,那个叫温柔如水。
凤南靖的眸子冷又危险:“这一次,你的手若是再断,那就接不回去了。”
万孚之嘴角的笑容迅速消失、僵硬,之前那没正经的模样此刻也变得阴冷,而在他眸底的最深处,甚至还隐藏着几分紧张跟恐惧。
即便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脚踏的是他的地,头顶的是他的天,但这种恐惧,一直是埋藏在他心底深处的一个阴影。
两个男人目光相对,火药味很足,周围的温度似乎还因此降了好几个度,宛若有冰川。
尹伊左右看着二人,神色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倏地起身,她难以控制地张了张唇,但最后却道出了‘军师’二字。
这两个男人似乎是因为她的叫唤而回了神,两人之间的硝烟味似乎也有在慢慢消失,只是凤南靖的神色仍旧是冷的。
万孚之抿了抿唇,没有多看尹伊一眼,转身离开;而凤南靖则是目光沉沉看了她一眼,嘴角的讥笑难以被人发觉。
他若无其事,竟重新回到了位置上。
尹伊松了口气,而望着离开的那个男人的身影,眸底却浮现出别样的情绪。
姜晚倾重新回到了房间,顺手还把门给锁了,即便她知道凤南靖了解她也不会上来。
她趴在左窗那儿,忧愁地看着天上的白云。
今日天气特别好,万里无云,这个时辰阳光也不是那么地炙热勐烈,因为楠木山庄这一地段算空旷,风很大,也算是凉快。
今日看凤南靖的意思,怕还是想让她回寅朝,而他的手段姜晚倾也是知道的,就算两人闹很厉害,他怕也是不会松口让自己留下。
可是对于当时在皇宫的针对阮拓宇的计划,姜晚倾也是不后悔的,因为只有瓦解阮拓宇一步一步的势力跟靠山,最后才能把他解决了。
即便最后她身上的毒能解,他也必须死。
姜晚倾眸底倏地荡起一阵阴沉。
这时,姜晚倾忽然瞧见尹鹤从外头进来,她跟在身后面的几个丫鬟还抱着好多的花朵,似乎是寻兰香。
寻兰香在寅朝并不多见,但是却是南燕的国花,味道很香、但却不浓郁,清新澹雅,稍稍在房间放着几朵,香气弥漫,甚至都不用点熏香了。
以前在迎蕊的院子就种有这样的花。
姜晚倾眸色一黯,在深处,带着澹澹的悲伤。
忽然,身后忽然有一重高大而具有张力的影子打在她的身上,压迫感十足,甚至似乎连空气都就此稀薄了。
姜晚倾顿了一下,愣了几秒才缓缓回头,而即便还没瞧见那人的容貌,却早就知道来者何人。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眸色很冷漠。
“你知道我的脾气的,现在我不想听你说任何的话。”姜晚倾的语气也很平静,“你现在来找我,是想吵架吗。”
姜晚倾知道自己的脾气,在生气或者钻牛角尖上,是听不进去任何话的,除非对方顺着她来,可凤南靖的态度也摆在那儿,不仅不顺着她,甚至还跟她对着干。
在这点上,姜晚倾并不能理解他,甚至觉得她很不尊重自己的想法。
她先是一个人,之后才是谁的妻子,谁的母亲,谁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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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6章 晚倾啊,我一直都在!
凤南靖凝目看着她,眸底透着一股心累的无奈,他薄唇动了动,但最后也没说什么。
不过姜晚倾却看出了他仍旧想自己回去的意思,心中的烦躁稍稍增添了些许,但还是平静地指着门口。
“你出去吧。”
男人身形顿了几秒,转身离去。
而就在他真的转身离开时,姜晚倾的眸底却真的忍不住浮现出几分落寞跟难过。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心中也并不好受,而就在这时,已经走在门口的男人却又忽然转身回来,捧着她的脸颊,低头吻住她的唇。
姜晚倾愣了愣,条件反射地要挣扎,但男人亲吻得很用力,甚至早就已经跟她缠在了一起。
可明明两人刚才的火药味很浓,随时会吵架干架的模样,但却也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的甜言蜜意。
凤南靖吻过她的唇,稍稍松开,两人额间却是紧贴着的,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暖意。
刚才还冷得骇人的空气,现在彷佛都是温暖的。
他嗓音暗哑,却诱人的缠绵:“晚倾啊,我一直都在!”
姜晚倾睫毛一颤,眼圈却莫名地眼红了,可她仍旧是没有说话。
男人似有些无奈,但也是真的没有留下,离去的身影并不快速,而关上门的动作也是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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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还是不懂我啊。”
姜晚倾呢喃,眸底有滚烫的液体在打转。
她闭眸,深呼吸,再睁眼时,眸底已经是一片清明。
姜晚倾不是个纠结的人,在心情复杂的时候选择好好地去睡了一觉,放空一下自己。
这一觉姜晚倾睡得还算舒服,下午才清醒,也是有些饿,出门时瞧见几个小二在修整她屋外的栏杆。
一时间,他们四目相对,彼此都有些尴尬。
“到时候多少钱再记载我的账上就好。”最后她只能说了这么一句。
店小二讪笑摇头:“我家庄主夫人说了,姑娘您的一切费用由我们楠木山庄承担,小姐不用客气的。”
姜晚倾愣了一下,这个倒是让她出乎意料。
庄主妇人吗?
那不就是万孚之的夫人!
想起今日在街上万孚之对她所说的爱屋及乌……
姜晚倾抿紧红唇。
他爱的是谁?那个人跟她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会对她爱屋及乌?
她想不明白。
万孚之是知道她跟凤南靖的身份,但最后却选择了替他们隐藏。
姜晚倾感觉,那个山庄夫人,一定是她在寅朝认识的。
遇到万孚之时,一定要找他问清楚了。
……
晚些,姜晚倾并没有去泡澡,有意躲着凤南靖,不过楠木山庄的景色还不错,有许多稀罕的玩意儿,她到处逛逛倒是也不算无聊。
天色已经有了暗色,姜晚倾想着也该回去了,而才走到一半,很巧地遇见了店小二。
店小二手里拿着一把扫把,瞧见她,十分热情地问候:“姑娘,您是迷路了吗。”
姜晚倾稍稍皱了皱眉,但眼前的这个店小二的确是她见过的。
“嗯,你不用管我,该忙的忙。”
“小的已经忙完了,不如现在就送姑娘回去吧。”
店小二说,点头哈腰的,坚持跟在姜晚倾的身后。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隐晦,暗芒流转。
“不得不说,小姐还真是会选呢,咱的这个楠木山庄是整个南燕最好的避暑山庄,这山庄里有许多有钱都买不到的稀罕物件儿,还有很多别国特产的水果,像是南越国的香蕉,姜过的葡萄……都是非常罕见的稀罕物件儿……”
小二热络地介绍着,可姜晚倾却也没问他这个啊!
姜晚倾一直没说话,而身后的小二却仍旧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忽然间,她听见了一道很锐耳的出鞘声,眸色一厉,蓦地向后躲,而再一看刚才热情的店小二,却变成了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姜晚倾眯着眼,嗤笑:“不是在给我介绍你们这楠木山庄吗?手里拿着刀子做什么。”
店小二杀意四射,说:“有人出钱买你的性命,要怪就怪你多管闲事,坏了别人的好事儿。”
姜晚倾瞥了一眼那锋利的刀子,说:“就算是要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说说看,到底是谁派你来要我性命的。”
“等你死了以后,再去问阎王爷吧!”
话音一落,店小二就不再跟姜晚倾废话,迅速地打上前。
姜晚倾皱眉,倏地往后躲,在店小二的匕首朝她挥过来时,她倏地弯腰躲闪。
跟那一记匕首,跟她擦身而过……
姜晚倾虽然不会功夫,但是凤南靖也有教过她防御术,不过也只是一些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就算是个三流的人也能打过她。
店小二接连扑了空,开始恼火了,下手更是狠绝看,而他刚要发力,却忽然一顿,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抽搐。
而动作才不过慢了一拍,这时却忽然有一人从天而降。
女人身手敏捷,是从观景楼上一跃而下,足足三十多米的高度,但放在她身上却是绰绰有余,平稳如常。
小二愣了一下,错愕地看着眼前恶人,似乎是没想到那人会出现。
女人很犀利,带着一身狠劲儿,手上的长剑直逼小二,寒芒四射、势不可当,每一刀都只攻要处,而小二步步后退,似乎是使不上劲儿,方才的阴狠似乎是使不出来了,就连躲避也是艰难。
姜晚倾站在安全之地,眯着眼,看着那英姿飒爽的女人背影,而对于小二的‘无力’,她也是意料之内。
早在发觉这小二不对劲时她就下了毒,当然,并非是致命的毒素,只是会令人疼痛不已,如同五脏六腑被粉碎的那种痛。
只是……
她凝目又疾言厉色地盯着眼前女子的身影,只觉得熟悉,似乎是她认识的人。
脑海中才想出一个身影,就忽然被店小二的惨叫声给打断了。
“你胆子着真的很大,竟然敢在楠木山庄杀人。”女子说,声音犀利,带着不可忤逆的威严。
这个声音……
姜晚倾心下一顿,几乎是立即冲上前,倏地攥住眼前的女人,霎时瞠目结舌:“凤……”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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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7章 又见故人
急切又快速的身影,紧接着,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万孚之万分焦心地跑到女子身边,急不可耐,但归根究底是担忧紧张:“你有没有受伤?”
他一手抓住女子的手腕,眼睛不断地上下打量,生怕她有一点不舒服或者伤着。
姜晚倾:“……”
现在的人儿,出场都是从天而降,这么高调的吗。
女子摇头,转身却看着姜晚倾,“你没事吧?”
她微笑说,“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姜晚倾看着她,同样地微微一笑:“是啊,好久不见了——凤秦怡。”
不错,这个从天而降对她出手相救的女子不是别人,而是已经消失两年快三年的凤秦怡。
这下子,不用问,姜晚倾也知道万孚之口中的爱屋及乌是怎么回事。
万孚之确定她没事后才松口气,无奈又带着责怪:“你以后小心点,打架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动手,一声令下,整个楠木山庄的人都让听你号令。”
凤秦怡望着眼前的男子,忍俊不禁,满目的柔情,缓缓低着头,脸上粉扑扑的。
姜晚倾跟凤秦怡并不算熟,最多就是在她被赶出王府时开导了她几句,就当日她刚烈又强硬的模样,实在难以跟如今的娇羞女子联系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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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置疑,她现在是幸福的。
而瘫倒在地的小二见眼前三人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葫芦眼睛一转,忽然从后狠狠地推了凤秦怡一把。
凤秦怡没防备,整个人往前倒,万孚之眼疾手快地接住,而姜晚倾不会武功又不会轻功,根本不敢拦他,店小二就趁此机会朝高墙跑去。
万孚之稳住夫人后,咒骂一声,几乎是立即去追。
姜晚倾泰然自若地伸手拦截:“不用担心,他跑不掉。”
万孚之夫妇闻言还疑惑了一下,而就在他们疑惑的短短两秒之内,狼狈逃窜的、刚想翻墙的店小二却忽然软跌在地。
万孚之夫妇二人错愕不已,而当他们瞧见姜晚倾脸上高深莫测的笑意时,恍然大悟。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护卫听到声音立即赶来。
万孚之恨铁不成钢:“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庄主抓住他。”
护卫们立即上前把店小二扣押住,而店小二即便有心反抗,但也根本使不上力气。
万孚之神色严肃,凌厉道:“把他拖下去,严刑拷打,必须问出来到底是受哪路妖魔鬼怪指使,竟敢在我楠木山庄杀人。”
他气得不轻。
若是有客人在楠木山庄丧命,这不仅有损楠木山庄的第一山庄名誉,更会让全江湖的人耻笑。
凤秦怡知晓山庄对丈夫的重要性,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让他不要太生气。
而万孚之虽然平日里玩世不恭,但对凤迎蕊,是非常的爱惜的,明明也没有安慰的语句,仅仅的一个动作,就能让他消了怒气。
姜晚倾眉目一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而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可以过去时,忽然从高墙处出现了一道黑影,那人手拿十字弩,在众人猝不及防时,一箭射穿了店小二的头颅。
刺——
利箭刺入头颅的声音,骨头破碎,令人发毛。
姜晚倾吓了一跳,倏地往后退,而万孚之夫妇显然见惯了此景,一个惊讶,另一个则是动怒。
黑影在达成目的后,立即消失。
万孚之没有去查看店小二的生命特征,因为没有人脑袋中箭还能留下性命,他留下护卫保护妻子,而后几乎是立即去追那道黑影。
凤秦怡同样也很着急,让护卫去保护万孚之,但护卫们并不敢离开。
庄主要是发起怒来,可是很可怕的。
“你们听到没有,我命令你们即刻去保护庄主。”
这些人不听话,凤秦怡有些气急败坏。
护卫头低得很低,不敢吭声,更不敢离开。
凤秦怡都快气疯了。
姜晚倾按住她的肩膀,道:“放心,你们这楠木山庄最多的就是护卫,这几个护卫在这,万孚之自然会调动其他的护卫。”
经姜晚倾这么一提醒,凤秦怡才恍然大悟,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怪罪自己着急过头。
后来,凤秦怡邀请了姜晚倾去自己的院子坐,而这个地方是他们的夫妻的私人之地,一般客人是不许入内的。
可在过去时,姜晚倾却倏地瞧见一道蓝色的影子消失在角落处。
她皱了皱眉,但最后却是若无其事。
另一方面,凤秦怡对姜晚倾格外的热情,糕点都是最精致的,茶叶也都是最新最好的,热络得彷佛她们从前就是知己好友,可明明也只是萍水相逢。
这要是放在以前,姜晚倾是不懂她的热心肠,但背井离乡的这两个月来,身边毫无亲人,见到同乡,心里自然欢喜,那种亲切,是难以言喻的。
而且当日,她跟凤秦怡也没有任何矛盾,本就不算敌人。
“这几天我一直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看,那个人就是你吧。”姜晚倾品尝着他们的新茶,调侃说。
凤秦怡笑着:“也不是,就是在高处时经常碰巧瞧见你,就多看了两眼,我可不是什么偷窥狂。”
姜晚倾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待茶点什么都上齐后,凤秦怡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摇着头说:“其实我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跟你见面。”
姜晚倾也没想到,她以为凤秦怡被放逐后,两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可没想到,却能在异国他乡重逢,感觉……还是挺奇妙的。
“长姐的事情我听说了,她真的是自杀的吗?”在说起这个他们都认识的故人时,两人眸底都不约而同浮现出一股落寞和伤感。
她说:“长姐一直都爱慕小王爷,好不容易嫁给他为妻,我不相信她会放弃性命,离开人间。我虽然是庶出,但从小跟长姐受到的教育是一样的。
三纲五常,三从四德,虽我性格烈无法认同三从四德,但是长姐不同,她能容忍很多事。”
说着,她忍不住哽咽,红了眼眶,深呼吸,问姜晚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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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8章 重提旧事,幕后到底是谁在操控?
姜晚倾静默一瞬,眸底的暗芒带着难以察觉的隐晦,她不答反问:“你很关心迎蕊吗?可你被赶出家门,之前又是那般的怨恨南平王妃,怎么就肯冰释前嫌了。”
她并非一个感性的人,更不会因为有人救了自己就交付出信任。
凤秦怡听出了姜晚倾的怀疑跟不信任,倏地一笑,不知是自嘲还是讽刺。
“你难道还觉得我恨南平王府的人?”
“你当初也做出了一些极端事情,我很难不怀疑。”姜晚倾顿了顿,又说,“而且在这世界上,能够值得我信任的,并不多。”
这是实话,除了凤南靖跟盛准,就算是春婵他们,她也是有所保留的。
凤秦怡知道她是个谨慎的人,虽说开始的确是有些不舒服,但也是能理解。
若她姜晚倾是一个毫无心计的小白花,怕早就死在了万户侯内,又怎会走到今天的位置。
凤秦怡深呼吸,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怨恨过,我的娘亲,唯一对我如命的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那是我的娘啊,我怎么可能不恨。
倘若是你最爱的亲人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怕是会比我更疯狂吧。”
姜晚倾没有否认,因为她的确是个疯狂的人,否则当日在侯府的地牢中她就不会用匕首捅伤自己嫁祸姜季春、更不会跳入满是刺的虎刺梅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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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秦怡说到了伤心处,眼眶已经有热泪打转,因为强硬忍住哽咽,她脖上的青筋凸起。
她重重地闭上眼眸,再睁开时,眸底的情绪已经没有方才那么浑浊了。
她说:“王府终究也是我的家,王妃是想要我母亲的性命,但之前的十五年,她对我跟我娘亲的确是很好,若不是因为小凤七的事,我们也是可以只相安无事地相处下去。
而她是想要我母亲的性命,作为人女,我不能理解,并且是怨恨的,但是作为人妻、人母,到现在,我却也是能知道她当时的心情。”
姜晚倾安静地听着她情真意切的话,也知道这番话是出自她真心,并非是哄骗。
“而且……我母亲到最后并不是被王妃刺死的,是有人……谋杀了她。”
说道后面,她眸底浮现出一股浓烈的恨意。
这个姜晚倾并不意外,因为当时她也是有过这样的猜测。
毕竟凤秦怡的娘亲就只有她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因此她根本没有加害小凤七的理由。
“你调查出什么了?”
“很多。”凤秦怡说,“我始终不相信我娘亲加害小凤七,可我却不明白娘亲明明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可她为什么会承认,后来……我查到了相府。”
她看着姜晚倾:“你知道是谁吗。”
姜晚倾思虑一瞬:“崔拓宇。”
凤秦怡一愣,忽而笑了笑,看着她的目光难以自禁地带着几分欣赏:“我还以为你会说崔夫人。”
姜晚倾摇头。
南平王爷面上是个闲散网友,但实际却是掌握寅朝地下情报局的组长,而崔夫人是果亲王的人,若是他们知道南平王爷握着这么大的权利,早就动手了,何须等到现在,慢慢布局。
那只能是崔拓宇,崔拓宇是南燕的人。
凤秦怡说:“这两年来我一直在调查当年的事,我一定要还我母亲一个公道,她不能就这样含冤而死。
当年王妃之所以小产,就是因为跟崔夫人去跑马,但是我调查得知,那次跑马崔拓宇也在,我不相信这是巧合。
在相府垮台后,相信你也知道寅朝的官员有一些都是南燕的细作,这些细作是早就在十几年前就安排进去的,并且这十几年来也陆陆续续地有细作安插进去,崔拓宇这么做。
就是知道我父亲没有儿子,一朝丧子,肯定悲痛欲绝,而且他也已经不年轻了,若是王妃也因此丧命,丧子又丧妻的,我父亲一定很难挨住。
只要我父亲出事,崔拓宇就能安排自己的人进去,掌握寅朝的情报局,只要寅朝的情报局被他们掌握,那寅朝就算是沦陷了一半。”
这些姜晚倾知道,但却没有深想,可待此事一经挑明来说,只觉得可怕。
凤秦怡看着她,隐忍说:“所以,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跟崔拓宇是敌人;她害死了我的娘亲,而她现在又威胁寅朝的安危,你是摄政王妃,你也有你的责任的。”
姜晚倾没有接话,更没有解释自己跟崔拓宇有杀子之仇,就算是迎蕊的死,也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凤秦怡以为她还在疑心自己,又继续说:“现在我对王府,爱多过恨,他们毕竟是我的血缘至亲,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的实话。”
“这是南燕,不是寅朝,你就算骗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姜晚倾说,“不过我倒是可以试着跟你做盟友。”
凤秦怡欣然地笑了,松了口气。
这时,屋外忽然有丫鬟进来,手里还捧着一碗药:“夫人,您该喝药了。”
药一端进来,姜晚倾就立即知道这是治什么的。
药是温热的,不烫嘴,但却苦得要命,凤秦怡一口喝完,脸色都青了,饮完药后,她赶紧喝了好几口茶水过过口。
姜晚倾有些感叹,抿唇笑着递给了她一张帕子:“是坐胎药吧。”
凤秦怡脸颊微红,点点头,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说:“我一直想要有个孩子。”
姜晚倾眼眸一黯。
凤秦怡并不知道姜晚倾发生的事儿,一脸憧憬说:“我现在只身一人在南燕,没有家人、也没有血亲,在跟孚之成亲后,就一直很想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但是我们都成亲一年半了,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她丧气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皮。
“慢慢来,这种东西急不得。”姜晚倾说,“不过我看万孚之很紧张你,他肯定很爱你吧。”
万孚之每每说起自己的夫人时总是一脸柔情,而且刚才对凤秦怡可是比心肝都还要紧张。
凤秦怡忍不住低头笑,但过后又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这是他该做的,他应该对我好,这是他欠我的。”
欠?
姜晚倾眉目一挑,忽然倒是好奇起他们之间的故事了。
凤秦怡对这方面没有隐瞒,甚至是迫不及待地跟她分享自己跟丈夫相遇相爱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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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 孩子是多余的
原来,凤秦怡跟万孚之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当时万孚之的父母健在,而他也还是少庄主,一个毛头小子。
当时年轻气盛,不想头上只顶着楠木山庄少庄主的头衔,只想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瞒着家人只身去了寅朝闯荡,后来在闯荡的中途受了伤。
被人追杀时是凤秦怡让他躲在了轿子里救了他,还把他带回了王府给他治疗。
在说起两人的第一次相遇时,凤秦怡有些忍俊不禁,说:“虽然父亲母亲从未亏待过我跟娘亲,但是在府中也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当时流川藏在我房里的事情就连我娘亲都不知道,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少年长得很好看,说话也很幽默,我照顾了他一个月,后来……”
说到这,她眸色一黯,神色忽然变得落寞:“后来的某一天,他就消失了,我当时找了他好久,而他彷佛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还因此难过了好久。”
姜晚倾听着他们的相遇,倒是觉得梦幻,他们的相遇,就像是书里的情节。
凤秦怡告诉她,说在她被赶出京城之后,就一直有在调查自己娘亲为何会承认谋害小凤七的事,通过以前的一些人脉,她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查到此事跟崔拓宇有关,但是崔拓宇很警戒。
才察觉有人调查他就立即派来了杀手,最后凤秦怡被逼到从高山跳入湖中才逃过一劫,但也是身受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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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万孚之就是在她生命垂危的时候找到她,把她带回了南燕。
“当时重逢后我固然开心,但更多的也是生气,因为他当初的不辞而别,后来流川才告诉我不辞而别是因为怕给我添麻烦,而他埋藏在南燕的眼线知道我出事后,就立即来找我了。”
说到这儿,凤秦怡不自觉地笑了出来,满目的温柔,脸颊红红,彷佛陷入了往日的回忆里。
情真意切的欢喜,姜晚倾闻言也忍不住微笑。
“所以我现在什么都有了,虽然心中也仍旧埋藏着一颗仇恨的种子,但因为流川,我一直没有被仇恨淹没,甚至已经从里面爬出来了,他就是我的救赎。”
“这个感人肺腑的表白,为夫还是第一次见夫人说。”
爽朗的声音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之后,万孚之利落敏捷的身影从外面进来。
凤秦怡一愣,脸上红色更深,害羞的把头偏到一边,嗔怪道:“你怎么偷听我说话。”
“为夫可是光明正大地听,而且能听到夫人如此情意绵绵的话,我很欢喜。”
万孚之笑道,眸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了,他走到凤秦怡旁边,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头顶。
凤秦怡的性子算是刚烈开朗的,但作为一个深受儒家思想教育的女子,在外人面前就算是跟异性牵手都是害羞不已,更别说亲吻了。
她忙推开万孚之,红着脸警告地瞪他。
万孚之眸底始终充斥着宠溺。
姜晚倾瞅着眼前旁若无人撒狗粮的两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嫌弃地‘咦’了一声。
凤秦怡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万孚之,转移话题道:“姜小姐,你医术高超,我好久了都没怀上孩子,不如你替我看看,我什么病。”
“大夫说了你因为落水后因为及时得到救治所以得了寒症,而且我爱的是你,孩子有没有无所谓。”
万孚之说,“不看也罢。”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万孚之似乎格外不喜欢孩子,道,“而且你若真这么喜欢孩子,外面孤儿这么多,随便抱养一个回来就好了,生育是女子的鬼门关,你何必走这一遭。”
这番话很前卫,就算放在现代,怕也没有几个男人能这么坦然地说出口。
姜晚倾眉头微微一挑,眸底荡起一抹难以察觉的隐晦。
凤秦怡听闻也不再说什么了,估计这话万孚之说过、强调多次。
万孚之似乎是看出了凤秦怡是真的很想要孩子,很无奈地又跟她说了一大堆大道理。
姜晚倾总结之后,无非就是两点,一、万孚之不喜欢孩子,二就是害怕因为生育就此失去凤秦怡。
万孚之对于凤秦怡的感情姜晚倾是看在眼里的,他望着凤秦怡那充满爱意的眼睛是骗不了人,可是……她听着万孚之不生育的借口,莫名觉得牵强。
凤南靖在生育这个问题上也说过多次,因为她出事过,但她听着万孚之的话,却觉得没有凤南靖的真诚。
后来,有小厮进来在万孚之耳边说了几句话,万孚之皱了皱眉,也没多解释就离开了,但却也忍不住让凤秦怡不要多想。
待他走后,凤秦怡忍不住叹气:“山庄的事情很多。”
姜晚倾笑了笑,又道:“那你还需要我替你看看吗?”
凤秦怡摇头,但不过几秒,她又忍不住反悔让姜晚倾替她看看。
姜晚倾笑着摇了摇头,替其把脉。
她倏地皱眉,又顿了顿。
凤秦怡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她该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我……我该不会真的不孕?”
“没有。”姜晚倾收回手,眉眼一弯,“只是发现你的脉象上多了一条脉。”
凤秦怡一愣,顿时血色全无。
姜晚倾好笑地看着她,耐心解释:“妇人一般怀孕后,脉搏都会多一条脉象,我们大夫称为喜脉”
凤秦怡勐地起身,错愕、震惊,欣喜……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化,最后她忍不住大笑出声,惊喜地捂着胸口:“我有了?我真的有了!”
她开心得几乎跳脚,可也开心不过两秒,又一脸担心地看着姜晚倾:“会不会是你弄错了,你再给我把把脉!”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弄错。
姜晚倾很无奈,但在她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左右手都给她看了,最后给了一个极其肯定的答桉。
凤秦怡欢呼雀跃,几乎是尖叫的,忍不住跳了起来,而后想到什么,又一脸小心后怕地坐在椅子上。
姜晚倾刚想说什么,但凤秦怡又忽然跳了起来,握着姜晚倾的手兴奋的说:“我要赶紧把这件喜事儿告诉流川,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话落,她立即提着裙摆狂奔出去。
姜晚倾看着她熘得麻利的背影,倏地摇头,也是没想到凤秦怡竟是这么活泼,跟迎蕊这个做姐姐的一点都不像。
只是……
她皱了皱眉,想到凤秦怡脉象的奇怪,心里多多少少留了个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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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0章 大型社死现场
后来,问了小厮才知道万孚之去了荷花池边,可就在凤秦怡高兴地过去要告诉万孚之这个好消息时,却瞧见他跟一个女子在荷花池边牵着手。
女子背对着他们,身穿一袭蓝衣,拉着万孚之的手;万孚之似乎在皱眉,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有些忧愁。
姜晚倾皱眉,看了一眼旁边脸上血色全无的凤秦怡。
万孚之瞧见了自己的夫人,几乎是立即甩开了那蓝衣女子的手,略带紧张地朝这边跑过来。
他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出现了平日少见的尴尬,问:“天色渐晚,你怎么出来了。”
凤秦怡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而那背对着她们的蓝衣女子也走过来,竟然是尹伊。
姜晚倾挑眉,对于尹伊出现在这,心里多少也是奇怪,甚至他们两刚才还拉着手。
在凤秦怡还未开口时,尹伊就解释说:“夫人别误会,我只是巧碰见庄主,而庄主有些有头晕不适,因为本公主恰好懂得一些医理,所以就替庄主看看。”
凤秦怡微愣:“你是公主?”
尹伊点头,万孚之也立即说是。
凤秦怡狐疑地看着他们,有些不信,但她却看着姜晚倾问她的看法。
姜晚倾只好站出来作证。
万孚之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说:“我是一个江湖人士,人家是大名鼎鼎的公主,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而且你也太不信我了,这小脑袋瓜子真不知一直想的是什么。”
凤秦怡撇了撇嘴,而她也是受过贵族教育的,不好意思地跟尹伊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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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解除了就好。”尹伊微笑。
万孚之问:“你怎么来了。”
凤秦怡努了努鼻子,有些小傲娇:“我来告诉你,我怀孕了。”
万孚之一僵,略有些错愕,而尹伊也是一愣。
姜晚倾倏地掀眸,眸底波光流转,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
凤秦怡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是不开心吗。”
“没有。”万孚之赶紧否认。
许是被宠坏了,凤秦怡顿时就来了脾气:“反正我不管,这孩子我是要定了,你不要我就另外给他找个爹。”
说着,她气呼呼地离开。
万孚之心下一急,立即去追,就算旁边有旁人也完全不顾,马上去哄娇妻。
尹伊的目光一直落在他们夫妻二人身上,紧盯不舍。
“呵呵。”
忽然出现的清脆的笑声,在这沉默的傍晚格外突兀,尹伊一下子就回了神。
她笑看着姜晚倾,坦然说:“他们这么恩爱,还真是令人羡慕。”
“是啊。”姜晚倾说,忽然递了个手帕给她,“羡慕得你眼眶都湿了。”
尹伊一愣,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红了眼眶,她讪笑着,有些狼狈地接过手帕。
姜晚倾静静地站在那儿,也不说话,尹伊似有些就惊慌,她忍着情绪,但也难以摆出往日的端庄,最后只能离开。
姜晚倾看着尹伊几乎是逃窜离开的身影,眉头高挑,带着几分深究。
还挺有意思的。
她没有再去找凤秦怡夫妇,而对于凤秦怡脱口而出的‘流川’的称呼其实她也是挺好奇的,心想也估计是夫妻之间的称谓。
姜晚倾回去了房间,却瞧见百里站在她房门口,而凤南靖却被不见踪影。
“你站在这干什么。”
百里一脸严肃,站得笔直,正经得莫名有些滑稽:“属下是听从主子的命令,来保护王妃的。”
姜晚倾皱眉,左右看了下,瞧见没人才松了口气,她冷着脸提醒:“在南燕,叫我姑娘或者小姐,不许叫王妃,这里只有姜晚,姜晚倾在寅朝。”
“是!”百里低喝道,浑身绷得紧紧的,模样就好像是在站军姿。
虽然凤南靖的确是个重规矩并且经常冷脸的人,但百里私底下也算是个比较逗比,现在有没有外人,他一脸严肃地装给谁看呢。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刚想进门,想到什么,又问:“那你家主子何时回来?”
他的生辰快到了,人不在怎么可以。
“殿下要出去两天,后天就回来。”
姜晚倾恍然大悟。
那也算是能赶上他自己的生日。
姜晚倾进门了,而在瞧见门彻底关上后百里才松了口气。
他贼害怕王妃会把他赶走,那殿下还不得宰了他。
次日清晨,姜晚倾就去找凤秦怡了,而凤秦怡夫妇也早就重归于好,如今是甜甜蜜蜜,如胶似漆。
不得不说,万孚之哄妻还是很有一手的。
凤秦怡拉着姜晚倾唠家常,问孕妇注意事项,而姜晚倾将注意事项说得差不多后,也开始说出自己的事儿了。
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
凤秦怡听完后,惊讶说:“所以,你想让我替你找个糕点师傅教你做糕点给殿下庆祝生辰?”
姜晚倾点头,想了想又说:“我不会做吃的,想着就亲自给他做一个大一点的寿包,太难的我也不会。”
小事而已,凤秦怡立即就答应了。
师傅教得很顺利,姜晚倾也学得很快,而凤秦怡这个孕妇在旁边看着也是觉得是那么回事儿,在成品出来后,也还看得过去。
姜晚倾看着新鲜出炉的肉包子,心满意足,彷佛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成就感高得不要不要的。
凤秦怡也在一旁夸她有做饭的天赋。
姜晚倾心情不错,让百里抱着那一大锅的包子回去了房间,路上还尝了几个。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但现实往往很残酷。
回房间后的姜晚倾十分慈祥地给百里尝寿包。
“这寿包一看就知道很好吃,多谢小姐。”百里怀着一颗感恩的心,虔诚地吃下了这个寿包。
姜晚倾笑眯眯地看着百里吃完,然后一脸嘚瑟地听着百里的马屁话,但高兴不过一炷香,她肚子顿时一阵翻腾倒海,直逼向下。
姜晚倾那张笑脸勐地就顿住了,略带痛苦地捂着肚子。
“小姐你怎么了。”百里着急了。
“厕所、厕所……你出去,你赶紧出去。”
姜晚倾脸色铁青,彷佛肚子有个小人拿着她的肠子跳绳,而这股‘感觉’,突然又凶勐,势不可当。
百里顿时明白了,立即拿出便盆,之后麻利地熘了出去。
姜晚倾急不可耐,拉下裤子就是一阵洪山爆发……
屋外的百里多少尴尬,但是他也尴尬不了多长时间,因为他也来了‘感觉’,急匆匆地对里头的姜晚倾喊了句‘属下去如厕’就狂奔离开。
姜晚倾在里面蹲着,心中后悔不已。
她就不该下厨的,害人害己啊!
蹲了长达半炷香的时间,姜晚倾的腿已经麻了,一屋子都是那个味儿……
“天啊,我拉的什么这么臭。”
“看来就不应该轻易下厨,这包子比泻药都勐……拉得真舒服。”
“早知道今天早上就不吃这么饱了,这下子不就白吃了,总不能又吃回去吧……”
……
姜晚倾提了提裤子,自己都很嫌弃自己。因为闹肚子的缘故,那味儿又大又上头,她挥着手,嘴里不断嘟囔吐槽着,忙去打开门换气。
门吱的一下就开了,而外面……
凤南靖、尹伊、尹鹤、凤秦怡、万孚之、崔拓宇、蒙雾、庄毅……
能来的人几乎都来了。
他们站在屋外,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着屋里出来的女人。
微风一吹~
一股独特的味道在众人之间蔓延。
姜晚倾愣愣地看着忽然出现在屋外的众人,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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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1章 只要嘴够快,尴尬就最追不上我
一群人齐刷刷的看着姜晚倾,他们很有默契的四目相对,大家都很尴尬。
姜晚倾眉目一挑,若无其事的看着他们:“都一群人杵在我屋外干什么,想偷东西啊。”
作为此次‘气味事件’的制造者,某女可谓是澹定得很。
至少她现在的表现是这样的。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凤南靖,他也是一脸平静,彷佛没什么气味回荡在他的鼻息下。
“没什么,我是经过。”
姜晚倾挑了挑眉,目光甚至是带着几分犀利地瞥了一眼周围的几人。
“军师的房间在隔壁,经过说得过去,那你们也是这么巧经过吗。”
她平静问,没有一点窘迫,甚至还带着质问的意思。
只好嘴巴得够快,尴尬就追不上她。
“其他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经过。”凤秦怡才回神,作为当事人的姜晚倾一脸澹定,而她却是尴尬的把丈夫拽走。
姜晚倾眉目一挑,一脸‘懂得’的表情,但看着其他几人,她却又是带着犀利的逼问意思。
大家都很囧,讪笑着离开,因为蒙雾太过尴尬,离开的时候还不小心的撞了庄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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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堆的人一下子就散开了,而姜晚倾从始至终的澹定,可等她转身进门那一刻,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她几乎是差点没哭出来,捶胸顿足,恨不得弄死自己,仰天长啸。
天啊!!!
这是什么该死的社死现场,来一道天雷噼死她算了。
姜晚倾想哭哭不出来,而空气中残留的‘味道’时刻提醒她所制造的气体是多么的令人绝望。
真的是羞死个人。
她窘迫极了,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恨不得原地去世。
之后的一整天,姜晚倾根本就没出门,换句话来说,就是没脸出门,一直躲在被窝里,用被子裹着自己的头,而每每想起自己开门后的场景,就忍不住咆哮。
她躲在被窝里哼哼唧唧,忽然间,她的被子忽然被人拍了拍。
她怔了下,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脑袋,一眼便瞧见了凤南靖那张啼笑皆非的俊脸。
姜晚倾脸上的温度迅速爆红,圆熘熘的眼眸顿时瞪得老大,几乎是立即缩进了被子里。
“这里就我一个,不用害羞,你什么模样我没见过。”
被子外传来男人无奈的声音。
姜晚倾那个叫恨铁不成钢,他这也算是安慰吗。
她蓦地掀开被子,瞪他:“凤南靖,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凤南靖眼里都是笑意,口吻一如既往的宠溺:“给你带了点东西,你现在肚子一定很饿。”
姜晚倾神色凝固了,倏地又想到自己之前说的那句‘早知道今天早上就不吃这么饱了,这下子不就白吃了,总不能又吃回去吧’的话。
“我严重的怀疑你在内涵我。”
凤南靖严肃摇头:“没有。”
“你就有!”
姜晚倾气呼呼,撅着小嘴儿,斜眼盯着他:“说来这一切都怪你。”
要不是要替他做寿包,她怎么会出这么大的洋相,那挨千刀的百里竟然还说他后天才回来。
姜晚倾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要做寿包好了。
凤南靖很宠她,笑着附和说:“好好,是我的错,先起来吃东西。”
姜晚倾瞪他,但对于他的哄也是很受用,毕竟就算是耍脾气,也是要有个限度。
她变变扭扭的去吃东西。
凤南靖给她带来的是养胃的肉粥,而在吃了东西后,她心情也稍稍好转。
“虽然盛准没来,但蒙雾来了,你可以趁着在山庄的这个机会跟她好好玩儿,我已经都给你安排好了,不用回京,玩够了就直接去镇南关。”
姜晚倾神色一沉,眸底捎带了几分冷意。
凤南靖知道她是排斥自己的这个决定,但是他现在别无他法。
“你就先回去替我照顾好花芽,不出三个月,我一定会回去跟你们团聚。”
他的声音很轻,始终都很温柔,而听着像是轻哄商量,但他根本就是已经做不容商量的决定。
而是否留在南燕留下这件事,姜晚倾自己也是有了决定,冷着脸,平静的说了一句‘不要’。
凤南靖冷眉紧蹙,按捺住焦虑的心情想跟她讲道理,但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敲门声。
“姜小姐,你在吗,我想跟你说说话。”
是尹伊的声音。
她怎么又来了。
凤南靖看着她,意思很明显,让姜晚倾拒绝。
但姜晚倾就不。
“可以,我换件衣服就去开门。”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凤南靖的,带着几分叛逆的挑衅,像是在借这件事情告诉他,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不管是回寅朝还是是否允许尹伊进来,一起都要看她的心意,谁也不能左右。
男人剑眉得紧紧的。
“好的,你不用着急的,慢慢来。”外头又传来尹伊的声音。
姜晚倾很冷漠,用着只够他们二人听到的声量:“你还不走吗,你应该也不想尹伊发现你在我这吧,军师大人。”
后面那句称呼,她说得极为讽刺。
凤南靖如墨一般的黑眸紧盯着她,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很固执,一直如此过了半刻钟,而到最后,还是凤南靖服软了。
他深深地吐了口气,无奈,但似乎又带着几分难以预测的深沉。
“你这样的倔强,那我只好用自己的方式快速解决完这一切。”
他说的很含煳,话里有话。
姜晚倾秀眉皱了皱,还没说什么,他便从窗外跳了出去。
她抿了抿唇,想到凤南靖方才那样复杂而深沉的眸色,心里竟有些不安。
姜晚倾打开了门让尹伊进来。
尹伊一身湖蓝色襦裙,清新澹雅,带着一股大家之气。
虽然姜晚倾把门打开,但她却没有着急进来,而是很客气的问:“突然过来,希望阿姜小姐不要见怪,我可以进去吗。”
说着她还看了看里面。
姜晚倾微微一笑,很坦然的让她进来了。
尹伊坐下来后,并没有立即说明自己的来意,而是闲话家常了一番,寻问姜晚倾为何会来山庄之类的。
姜晚倾已经来山庄好几天了,而她两也早已经见过面,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在这儿,这迟来的问候多少没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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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2章 吵架
姜晚倾回答得很潦草,也知道他们这些架子高的在进入主题之前都要酝酿一番,倒也不着急烦躁,跟她打太极。
姜晚倾用无聊、好奇就打发她了,而尹伊也不是真的想问这个,就算听出敷衍也不会深究。
“其实那天你真的是误会了,你当日的那番话有些意味深长,但我对孚之可没有这样的心思,我这也是第一次来山庄。”
尹伊说,终于进入了正题,而似乎是想到伤心处,她略微有些难过的低下头说,“我已经十五了,虽然才算及笄之年,但在贵族皇室中,没有娃娃亲才不正常,我原本于今年二月份跟大将军府上的长公子成亲,我跟他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而这桩婚事倒也算是成全了我们,但是后来……”
说到此处,她分外难过,眼眶都红了:“一场忽如其来的疾病夺去了他的生命……”
尹伊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而听到此处,姜晚倾也懂了,就是说她有另外喜欢的男子,也就是她的未婚夫,但死了,否则她也就是妇人了。
因为昨晚自己那番颇有寓意的话,让尹伊不舒服。
“虽然我跟天奕没有成婚,但是我跟他从小就指腹为婚,我很爱他,即便他在我们成亲前夕就走了,但我不希望有人质疑我对他的感情。”
尹伊擦着眼泪,“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爱天奕,因此我希望你不要胡乱出揣测,传出任何质疑我对天奕感情的话语来。”
姜晚倾听着,心里多少不舒服,但还是道:“公主多虑了,虽说我并不知晓公主的事,但我也是没有在背后乱嚼舌根的癖好,公主大可以放心。”
尹伊抽泣着,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她红着眼点点头,伤心的情绪难以控制。
姜晚倾跟尹伊萍水相逢,更对那已经死了的什么大将军长子没什么同情,因而也懒得安慰,而对于她这番掏心掏肺的诉苦诽谤,她更是没有听进去。
控制不了别人的嘴,但一切姜晚倾就跟明镜似的,就因为自己当时的莫须有的一句话她就专门过来叭叭叭的说一大堆,当真的是无聊。
难道公主都是这么好面子的吗。
尹伊在姜晚倾面前说了好多她跟未婚夫天奕的事儿,好好地一个公主,一下子就变成了祥林嫂。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奕也姓蒙,是蒙家旁系,按照家族辈分,蒙雾算得上是他的叔叔。
尹伊说了许多后才哭唧唧的离开,姜晚倾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晚些,姜晚倾趴在窗前看月亮时听见凤秦怡在后院跟人吵架了,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尹鹤。
这两个脾气都算是暴躁的,撞在一起,可不就是一场灾难。
姜晚倾听着,也没去和稀泥,万孚之这么宠妻,最后也是不可能让凤秦怡吃亏的。
后院那边的动静闹得很大,姜晚倾房里只能看到前院看不到后院,但是听着尹鹤最后的几句咆哮声,就知道是谁赢了。
姜晚倾无聊的打了个哈切,瞅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就去睡觉,但她这会儿刚躺下,忽然外头就传来一阵凌乱又带着怒气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夺命一般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我要进来——”是凤秦怡的声音,而在这快速又量大的声音中,姜晚倾确确实实的听到了这话里所隐藏的愤怒。
她过去开了门。
凤秦怡红着一双眼,是哭着进来的。
姜晚倾一愣:“你怎么哭成这样。”
说着她还看了一眼屋外,“这大半夜的你就自己?万孚之呢?”
“别提那混账东西,我再也不要见到他,我要跟他和离……不,我要休了他。”
凤秦怡几乎是气急败坏,一直在哭。
情况似乎很严重的样子,姜晚倾连忙拉她坐下听她说,手里还不忘给她递去擦眼泪的帕子。
凤秦怡噼里啪啦的跟姜晚倾说要跟万孚之和离之类的,说了老半天都是骂万孚之话的。
约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姜晚倾才听出来,原来他们吵架,就是因为刚才她跟尹鹤的事情。
在吵架现场,万孚之是站在凤秦怡这边,妥妥的把尹鹤气了个半死,但就算是公主,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最后尹鹤被气哭了,而凤秦怡这边还没神气多久,刚一回到他们的院子,万孚之就说了她。
其实说的也不是什么重话,因为的确是凤秦怡先踩到了尹鹤的脚,所以他们才吵起来,万孚之只是让她以后注意点,别受伤;
但许是因为怀孕情绪容易波动的缘故,这在凤秦怡听来,这就是在骂她,他们就这样吵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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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听着多多少少有些无语。
啪啪啪——
这时,门又夺命似的被人敲响,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万孚之着急的声音。
“姜晚,我夫人在不在你这?”
“不在,你赶紧滚。”
说这话的不是姜晚倾,正是凤秦怡。
姜晚倾:“……”
外头的万孚之听见,显然的松了一口气,而要进时却发现门锁了。
他在外面好声好气的轻哄着,声音都不敢太大:“夫人,你先开开门,有事儿我们好好说。”
“不开不开你赶紧走!”凤秦怡气急败坏。
无奈之下万孚之只好求助姜晚倾,但姜晚倾早看他不顺眼了,别说开门,搭理都不带搭理一下的。
万孚之怕刺激夫人也不敢撞门,最后只能无奈离开,而却留下了许多护卫护着。
姜晚倾哼哼,只觉得痛快,不过她也痛快不了多久,因为一整个晚上,她都被凤秦怡拉着诉苦,想睡不能睡,只能一边听她说,另一边找点针线活儿做着打发时间。
第二天,姜晚倾是顶着两个黑眼圈起来的,而她有早起的习惯,一到生物钟就睡不着了,而逼她熬夜的罪魁祸首早已经呼呼大睡。
姜晚倾很无语,只能下楼找点浓茶喝醒醒神。
楼下门口,凤南靖不知再跟尹伊聊什么,有说有笑,凤南靖甚至还送了一串糖葫芦给尹伊。
姜晚倾背嵴一僵,顿时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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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 姜晚倾的致命‘毒气\’
凤南靖也看见了她,而才想说什么时,姜晚倾却面无表情地从他的面前经过。
尹伊眸底带着隐藏的试探,看着凤南靖澹笑说:“阿姜小姐看着心情似乎不好。”
“是吗。”他勾了勾唇,看着尹伊的目光颇有深意,但却也带着丝丝冷意,眸底的冗长如同漆黑不见底的黑夜一般令人难以捉摸,“这么关心姜晚,看来公主跟她也是很熟。”
尹伊的坦然的神色在触及男人的黑眸时顿时变了颜色,那一瞬,她倏地感觉自己彷佛像是透明了一样,所有心思模样都被眼前的男人看穿。
她目光有轻微的闪躲,但她控制得当,最后也只是一笑而过,微微颔首后离开。
而另一边,跑掉的姜晚倾在厨房狠狠地灌了一壶浓浓的绿茶,只觉得反胃得厉害,有点被恶心到了。
“你这是跟绿茶有仇呢,这么喝。”
蒙雾不知打哪儿冒出来,手里还端着一壶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模样,显然是瞧见了刚才在住楼客栈那边发生的事。
姜晚倾没好气地瞪了蒙雾一眼,不理会她的调侃,而蒙雾豪迈地哈哈大笑,大口饮了一壶酒后,又把酒壶递给姜晚倾。
“茶不能消愁,这个可以。”
姜晚倾看了一眼,摇着头拒绝了。
她知道自己什么酒量,而且就算她真的跟凤南靖和离,也不会堕落到借酒消愁的地步。
她倏地看着蒙雾说:“那你为什么喝酒,你也有忧愁的事情吗?还有你这段时间不是公务繁忙吗?怎么忽然有时间来楠木山庄了。”
蒙雾是个十足十的工作狂,虽说在官场里很不受同僚喜欢,但她的确是心系百姓,每天不是忙着做公务就是施粥,京城内里里外外都搭了八个粥棚了,几乎所有的副业收入都搭在里面了。
别人当官是奔着权势金钱去,而她却是利用职位的便捷赚钱布施,是真真的与众不同
说道此处,蒙雾的神色忽然就有些不自然了,甚至还有些闪躲,支支吾吾,死盯着手上的酒壶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累了,想出来散散心什么的,而且也听说你在这儿,我也没什么朋友,就来找你来了。”
是吗?
姜晚倾挑眉,是一点儿都不相信。
蒙雾没有说谎的天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的性子向来直爽,毕竟身居高位、手握军权,也就只有别人看她脸色的份,如此一旦说起谎来,破绽百出。
虽然姜晚倾看出来,但也没有追问,她也不是个强势的人,而且瞧蒙雾这支支吾吾的模样,多少也能猜得是很难以启齿的私事。
不过蒙雾也是太过心虚想转移话题,开口就说:“那啥,你肚子好些没,昨天那味道……真的宛如毒气”
“……”姜晚倾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而后又是笑眯眯,“不然你还是把话说清楚吧,到底在京城发生什么事儿了。”
蒙雾的脸立即就绿了,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厨房。
姜晚倾眯着眼,哼了哼鼻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在厨房这边解决了早饭后,姜晚倾才离开走到前院就撞见了万孚之,凤秦怡也在场,两人手牵手,笑得别提多幸福了。
合着在这场夫妻战斗中,受伤的是她这个局外人咯!
呵女人。
她昨晚的睡眠时间牺牲得好无辜。
凤秦怡一瞧见她,就小跑着上来,万孚之紧张得跟什么似的,一直在旁边护着,让她注意着点。
凤秦怡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一脸庆幸地对她说:“你在这就好了,中午我们一起去山里吧,在我们楠木山庄的山里也有温泉,那里的水温最是合适,而且还能煮温泉蛋呢!”
姜晚倾犹豫了下,本想拒绝,因为她实在不喜欢任何爬山的体力活,而且这上上下下的即便有马车也麻烦,不过一想到凤南靖,她就烦躁。
好像出去散散心也不错。
姜晚倾点着头就答应了,凤秦怡在得到肯定的答桉后开心地不得了,可瞧见万孚之那怪里怪气、带着几分算计的笑容却让姜晚倾留了个心眼。
中午,下人就替他们几人准备行李,万孚之也去忙了,只剩下他们两个女子坐在凉亭聊天谈心。
从前两人还在寅朝时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但在这异国他乡中,却莫名的投缘。
凤秦怡虽说是庶出,但也是一直养在正室身边的,价值观很正,也没有庶出的那种小家子气。
可就在这时,后院那边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气势汹汹,甚至是有些歇斯底里的。
楠木山庄是一个悠闲的好去处,最忌讳吵闹,而且还闹得这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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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秦怡让人去瞧瞧看怎么回事,回来的人说是尹鹤在闹。
“怎么又是那个泼妇。”凤秦怡一听大名就皱眉,很不耐烦,“现在的公主脾气都这么大吗?也不打听打听楠木山庄是什么地方。”
“既然是公主,那脾气大一些也是在所难免,你让分部掌柜去处理就好,你胎气本就不稳,就别淌这浑水了。”
“这怎么行。”凤秦怡起身就往吵闹处走,“那个公主还得在山庄住上个几天,她这公主脾气不收敛,那不得毁坏山庄名声,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住进来。”
楠木山庄是混黑白两道的,别说她一个小小的公主,就算是当今的丞相也不敢轻易得罪。
楠木山庄背后所牵涉到的产业以及一些关系很错综复杂,其背后所拥有的势力和人脉,绝对不容小觑。
姜晚倾挺无奈的,就跟了上去。
他们过去时,尹鹤还抓着几个山庄的奴才刁难,让他们跪在地上,不仅打耳光,甚至还踹他们,丝毫不留情,奴才几人都鼻青脸肿了。
凤秦怡一看就上火了,她虽没有凤迎蕊那般善待奴才的菩萨心肠,但自家的狗,怎么能被别人虐。
姜晚倾拦住了要冲上前的凤秦怡,目光瞥了一眼旁边跟着的庄毅。
庄毅奉了盛准的命令专门来保护她的,而比起让百里跟着她,姜晚倾倒是宁愿是庄毅。
都知道百里是凤南靖的人,太张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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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4章 寅朝的人都是卑劣的血统
庄毅领会,立即上前,成功阻止了尹鹤的又一巴掌落下。
“你敢拦我?”尹鹤怒上加怒,而后这才瞧见庄毅身后的姜晚倾二人。
昨日在姜晚倾的房前见到过庄毅,因此他出现在这儿也不算奇怪,而作为公主,一个奴才也不配她问候行踪,因而也没放在心上,可他现在的举动,分明是听人命令。
姜晚倾两人上前,凤秦怡立即质问:“我楠木山庄的人岂是你能随便打骂的?”
“南燕的所有人都是皇室的奴仆,本公主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尹鹤带着高高在上的威严,微微颔首,优越感十足,她问庄毅,但目光却是落在姜晚倾身上。
“你不是太孙雍王身边的人吗?怎么好端端地出现在这坏我事儿?说!你现在听命的主子是谁。”
虽然他们三人是一块儿出现的,但尹鹤心底却猜出了答桉。
这其实也并不难联想,之前尹准就似乎格外关心这个姜晚。
庄毅一丝不苟:“属下自然是听雍王殿下的命令,但因为阿姜小姐对殿下有恩,殿下担心阿姜小姐出事,就让属下过来保护。”
这一番话摆明了就是泄露了盛准的心思,而庄毅如此说,也是因为知道盛准不够克制,他对姜晚倾的感情注定是瞒不住,因此倒不如坦然一些。
尹鹤听闻则是皱眉,即便有所猜想,但内心也是震惊以及厌恶的。
她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看着姜晚倾说:“你还真是有能耐,不仅把蒙雾迷得团团转,就连本公主的侄子也被你迷得晕头转向。”
“我的确是有能耐,否则也不能好端端地站在公主面前跟公主说话了。”
姜晚倾略有所指,神色明媚又带着几分挑衅的暗芒,而后的语气却颇带冷意,“公主与其在这佩服妾身,不如回答看看万夫人的话。”
重新说回此事,尹鹤顿时变得愤怒,几乎凶恶地瞪着地下跪着的奴才说:“还不是这些个奴才手脚不干净,偷盗了本公主的翡翠蔷薇步摇,那可是本公主的珍爱之物。”
这个步摇可是她跟阿宇的定情之作,意义重大,是任何稀世珍宝都不能比拟的。
“胡说八道,楠木山庄的人,怎会有如此不法之徒,我不允许你毁坏我楠木山庄的荣誉。”
凤秦怡立即站出来说。
尹鹤怒目而视,刚想骂回去,却被凤秦怡头上的步摇吸引了视线,瞳孔紧缩,几乎是立即上前拔出凤秦怡头上的步摇。
姜晚倾手倏地握住了凤秦怡的,护在她身前。
心,竟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
庄毅见状也立即护着姜晚倾。
尹鹤看着手上失而复得的步摇,几乎是喜极而泣。
不错,这个正是她的翡翠蔷薇步摇。
凤秦怡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姜晚倾,有些惊讶,毕竟两个的关系也的确是没到如此深厚的地步。
她这边正奇怪,而尹鹤却冷冷说:“下人的手脚的确够干净,但是当主子的却是肮脏透顶。”
她道,捏着手上的那只步摇:“凤秦怡,这是你偷的吧,昨晚我跟你吵完架后,步摇就不见了。”
凤秦怡对于那只步摇为何会出现在自己头上也是一脸疑惑,因为她也的确是没见到过这支步摇。
她回头看着替她梳妆的婢女,婢女也是一脸不解。
凤秦怡懂得不管真相如何,也不应该在外人面前质问自己的奴婢,若是误会也就罢了,可若是‘家贼’那就太有损自己的清誉了。
“这个步摇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楠木山庄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俗物,你觉得我有必要偷吗”
“谁知道呢,毕竟你本就是来历不明的一个女人不是吗。”说着尹鹤还上下打量凤秦怡,嘲弄说,“看你这身段,你应该是寅朝来的吧。”
凤秦怡脸色骤变,倏地往后一退,竟生出了怯意。
这并非是她觉得自己的国家民族低等,而是因为寅朝人的这个身份在南燕的确是过于敏感,因为两国的关系现在是真的很紧张。
尹鹤冷冷一笑,答桉几乎是立即就确定了,她冷笑着,抓着此事不放:“你一个寅朝人却敢在我们南燕猖狂。
你以为你嫁过来了就是南燕的人吗?你骨子里流着寅朝懦弱又虚伪的血液,真恶心,若是让江湖的人都知晓堂堂楠木山庄庄主竟然去娶了一个寅朝人做妻子,也一定会被全南燕的人所不齿的吧。”
前面这些,凤秦怡都是不认同的,甚至觉得荒谬,可听到后面,在知晓自己的身份可能会给万孚之带来麻烦时,她欲要脱口回击的话,竟然就这么生生地卡住。
而尹鹤似乎也是知晓这是凤迎蕊的软肋,哈哈大笑,步步紧逼,越来越过分:“凤秦怡,你跟你的民族、你的国家都是卑劣低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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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是寅朝的皇室又或者什么大臣千金,也都改不了你骨子里的低贱的血,若是平民百姓那更是连我们南燕的一只狗都不如,你们寅朝的人,天生低贱,就是当奴隶的料……”
啪——
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就忽然稳妥又重重地落在尹鹤脸上。
尹鹤瞪大眼睛,一脸的震惊跟不信,她错愕地看着姜晚倾,好一会儿都说不出声。
别说尹鹤自己,就连一旁的凤秦怡跟庄毅也是瞪大双眼。
姜晚倾神色冷漠,眸底的冷意跟阴沉,叫得人心惊胆战。
“尹鹤,作为公主,你能说出这么下三滥的形容跟词语,看来皇室的这十六年对你的培养也就不过如此。”
尹鹤捂着脸,愤怒道:“你竟然敢打我”
“你以为我想碰你那张毛孔大的都能插秧的脸吗,说到底还不是忍不住。”
姜晚倾冷哼,眸底所回荡的讽刺之意,却是尹鹤所看不懂的。
她说:“寅朝在短短几年综合国力就赶超南燕,那自然是有他们的过人之处,你又凭什么说这些,为的就是暴露满目疮痍的你自己吗。
抓不到错处就人身攻击,你不觉得你自己的行为烂透了吗?”
说着,她倏地冷笑出声,“再说了你这么看不起寅朝的人,到头来也还不是嫁给了寅朝的男子,给寅朝的男子做媳妇,今后给他生儿育女。”
尹鹤勐地一震,错愕地看着姜晚倾,那一脸的不可置信,似乎是想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阮拓宇的身份的。
“你以为你瞒的很好,殊不知早已经是圈子里的笑话了。”姜晚倾哼笑一声,忽然邪恶地歪了歪脑袋,竟然还带着几分并不突兀的天真俏皮,“你在意身份血统,觉得奴才低贱,所以随意打骂凌辱、
可不知你是否知道,在你嘲笑别人时,你也是别人嘴里所嘲笑的对象,怎么?不相信的话需要我复述一遍那些人是怎么说你这南燕公主的吗。”
尹鹤顿时血色全无,喉咙更是干渴得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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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姜晚倾狠狠的一口
的确,她是非常非常的在意身份,因此无所不用其极想把尹君嫁给蒙雾,为的就是维护尹家皇室、稳固江山、跟她这个公主身份;
但她也很爱崔拓宇,为了不让自己余生后悔,她甚至把自己交付出去,逼迫父王赐婚,还用性命要挟必须给崔拓宇一个不凡的身份,而这一切……她真的以为自己可以瞒住的。
尹鹤说不出话来了,而最后也没有在纠缠下去,甚至是略微有些尴尬地离开的。
姜晚倾神色微敛,而才一转身,却瞧见凤秦怡满心欢喜地看着她,那是一种……有点痴汉智障的既视感。
她嘴角一抽:“我喜欢男的,所以别爱我,没结果。”
“你好帅啊!”凤秦怡并不在意,满心欢喜地看着她,甚至是自豪的,“我们寅朝的王妃就是不一样。”
姜晚倾刚才维护的,不仅仅是她的自尊,而是整个寅朝人的自尊。
姜晚倾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过几句话而已,她只是做了一个寅朝百姓、一个摄政王妃应该说的话。
“本来就是,人无分贵贱,即便我们是被侍候的那一方,但我仍旧觉得不应该太过苛刻虐待,说到底也不过是会投胎得到了一个尊贵身份。”
姜晚倾说,倏地一笑,拍着她的肩头道:“勇敢一点,下次再有人跟你这么说,你就刚回去,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楠木山庄的庄主夫人,就算是按照那些人嘴里所谓的贵贱来,你也是一个皇室贵族,身份不比他们低。”
话落,她还俏皮地眨眨眼睛,“什么事儿有万孚支撑着,你只管开心。”
凤秦怡一脸感动地看着她,彷佛一下子就茅塞顿开了。
她忽然一把上前抱住了姜晚倾。
姜晚倾温和笑笑,而想到尹鹤方才所说的一些话,红唇却微微抿紧,眸底的阴沉一扫而过。
另一边,因为也只是打算在山里过一夜而已,因此也没什么需要拿的,吃喝山里都有,随便收拾下就过去了。
而在他们出发时,姜晚倾却发现尹鹤他们也要过去,不过听说他们是之前就有的安排,甚至比他们都早,不算是忽然决定。
尹鹤上车时还一脸余怒未消,末了还远远地瞪了凤秦怡一眼。
对,没错,不是姜晚倾,而是凤秦怡,可刚刚明明怼她的,可是姜晚倾。
后来才知道,原来此事让万孚之知道了,他觉得媳妇受了委屈,就十分任性地涨了他们的房钱跟饮食,是之前的三倍。
楠木山庄一系列的东西本就算贵的,这还连涨三倍,简直是抢,尹鹤经济来源还都被皇帝停了,而这会儿又拉不下脸提前退房……
所以说,她能不肉疼能不怨恨吗。
这事儿让姜晚倾听了去,心里是真的挺爽的,那个叫幸灾乐祸,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车子才开始行驶半炷香时间左右,她的车内却忽然多了一个人,而这马车本就不算大,也就只能容纳得下两三个人,魁梧高大的男人一进来,多少有些拥挤。
“你跟过来干什么,谁让你进来了。”姜晚倾拉着这个脸,如同怨妇一般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凤南靖倒是轻松,一点也不在意媳妇的黑脸:“是万孚之夫妇让我过来的”
他笑着,轻而易举地就将眼前的娇妻拉放在自己的腿上,还妖冶邪肆地在她的颈间嗅了嗅……
很轻的呼吸,但在这封闭狭小的马车内却宛如爆炸声,空气温度骤然上升,姜晚倾的脸颊也不由得烫了几度。
她挣扎着从男人怀中挣扎开来,但凤南靖怎么肯。
他手上力度恰好,目光温和,用着最温柔的态度,做着最霸道的事儿。
“你松手,你再不松手我就要叫了。”无可奈何下,姜晚倾只能说出这样的一个毫无威胁性的话。
他轻笑:“你叫吧,但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
“……”他还能更混蛋一点吗。
姜晚倾咬牙切齿,又想到这几日他的‘不检点’,几日所积攒已久的郁闷顿时爆发。
她忽然在凤南靖的脖颈处狠狠地来了一下。
这气她积攒了好久,又是在气头上,因而这一口姜晚倾根本就没个轻重,一下子竟然就见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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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低地抽了口冷气,皱了皱眉;而才尝到血腥味的姜晚倾也才后知后觉自己做得太过火了。
她几乎是立即松了口。
男人小麦色的脖颈上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咬痕,见了血了,但是不深,只不过伤口表面也还是会有血珠冒出。
姜晚倾看着,抿紧唇瓣,多少心歉疚。
疼肯定是疼的,但这点伤口对凤南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甚至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战场挨的伤多了,这痛处对他来说就像是被蚂蚁咬。
姜晚倾的口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忽视的腥甜味,心一下子就疼了,甚至有些自责。
她讷讷道:“你怎么不躲开?”
因为心疼,她的声音都软了不少。
那音色,有点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这样你会舒服点。”他说,眸底带着浓浓的宠溺,而堂堂的摄政王,竟然还玩起了苦肉计。
“只要你能开心,在咬一口我也宁愿承受。”
姜晚倾鼻子一下就酸了,而她所谓的闷气,竟就这么没了。
她觉得自己没出息,这死男人都跟别的女子咬耳朵了。
凤南靖如同浓墨一般的眸看着她,女子的唇上还沾染着他的血迹,妖孽又妩媚,可她的容貌天生就跟媚扯不上边的,带着灵气又甜美的脸庞,只叫人觉得又纯又欲。
男人眸色一深,眸底的宠溺忽然掺杂了别样的情愫,他喉头一动,忍不住低头亲吻了她。
姜晚倾开始是不想跟他接吻的,没心情,可她到最后也只是小小的挣扎了一番,最后该沉沦的还是脱不开身。
马车赶路的声音不算轻,车内喘息交融的声音,都被车马声遮掩了过去,就连外头叼着狗尾巴草哼歌的车夫都不曾注意到。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新完毕啦~
又有点迟了 o(╥﹏╥)o
今天加更2000哦答应了一个小可爱的(#^.^#)~~
另外有错别字的记得提醒七茶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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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6章 动了胎气
“阿姜小姐在吗?不好了不好,我家夫人出事了。”
车内二人吻得正是缠绵时,马车忽然停了,外头还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姜晚倾认出了这声音是凤秦怡身边丫鬟的,而且这种时候被人打搅,也进行不下去,倏地往后一缩,手推开眼前的男人。
她张了张口,才道出一个字,却发现自己的音色细软得令人脸红。
凤南靖的神色沉了又沉,而见坐在他腿上的女子要离开,一下子就掐住了她的纤腰,不许她动。
姜晚倾慎了他一眼。
凤南靖手上的力道有增无减,但却对外头的人道:“出什么事。”
“喂……”
姜晚倾瞪他,他出什么声儿,这不就暴露了吗。
外头的丫头说:“我家夫人很头晕,肚子也有点疼,如果方便的话,还希望阿姜小姐走一趟。”
比起她来,凤南靖显然没这么多忌讳:“死不了就让她撑着。”
“不行,秦怡怀孕了,可能真的出事儿了,我得去看看。”
男人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幽深的黑眸高深莫测,似乎还带着几分心疼跟无奈。
“她是凤秦怡,不是迎蕊。”他说,“你不用太上心。”
姜晚倾一愣,顿时被戳中了心事。
迎蕊的死终究是她的一个无法释怀的疼跟缺憾,很多时候她都在想,是不是那天自己抓住她的手,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怀揣着这份愧疚,她总是遗憾,就比如昨晚在院子里,她就想护着凤秦怡,其实不过是对迎蕊的补偿。
凤南靖疼惜的轻抚着她的脸颊,略带薄茧的拇指在她的腮上摩挲。
“人各有命,逝者已矣,你真的不用再牵挂。”
就算是盛准、凤迎蕊的丈夫,即便那段时间很悲痛欲绝,但也还是走出来了,怕是想起也是少有。
晚倾是一个慢热又重情的人,能真正成为她灵魂上的朋友不多,迎蕊是一个。
姜晚倾不知道凤南靖竟然还知道这些,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她还是摇摇头:“秦怡她的胎像一直不稳定,还是去看看,到底也是朋友一场。”
老实说,凤南靖并不想放人,对于他而言,不管是凤秦怡又或者是万孚之,死活都与他无关,但他却也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性子是冷,也没有很多的同理心,但却也不会见死不救。
到了最后,他还是松了口。
“那我送你过去?”
姜晚倾从车的暗格拿出药箱,因为职业习惯的缘故,药箱这个东西能带都会带上的。
她笑着摇头:“不用了,就这几步路也没什么可送的。”
凤南靖闻言也不再拒绝。
姜晚倾让庄毅拿着药箱就过去了,而就在去到凤秦怡马车时,另一个丫鬟也过来催促。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隐晦的光泽,但也只是顿了顿,随即就立即上了马车。
万孚之的马车跟姜晚倾的差不多大,对于瘦弱的凤秦怡跟不太强壮的万孚之夫妻两是刚好,但若再多一个大活人,那就真的是有点挤了。
“你快给她看看。”
万孚之心急如焚,又见到人就立即催促。
凤秦怡虽然没有说话,但却也是一脸惊恐。
姜晚倾放下药箱,探了探脉,发现的确是动了胎气,立即替凤秦怡施针稳固胎气。
两针下去,凤秦怡的脸色稍稍好了些,但还是害怕问:“我的宝宝没事吧?”
“你的胎本就不算稳,这会儿又舟车劳碌,再加上你身体的一些原因,因此就动了胎气。”
凤秦怡恍然大悟,这会儿也是有些小小的心虚,但却也是庆幸的抚摸着小腹。
而万孚之在听到这番话后,神色多多少少有些苍白不自然,很是复杂。
他低头想了想,一抬头,却倏地撞入了姜晚倾清灵又冗长的眸光,甚至还带着几分凌厉。
万孚之皱了皱眉,若换了以往,他肯定会回击,可这次他并没有,甚至还躲开了姜晚倾的眸光。
“这银针得在秦怡体内停留一段时间,但车内有些拥挤,庄主就去我原来的马车将就一下吧。”
姜晚倾声音略冷,而她向来也不是个客气的人,这一声‘庄主’,倒叫凤秦怡疑惑的抬了抬眼,但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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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提议,万孚之是拒绝的,想了想说:“针头停留没问题,到时间了你再过来就好,离开我不放心。”
说到底,他还是不想跟秦怡分开。
姜晚倾眉目一挑,冷笑道:“这上山的路程半个多时辰,枕头要停留半炷香的时间,山路崎岖,难免会出现波动,所以你想让我时不时的停车过来看秦怡的情况吗。
而且你又不是大夫留下又什么用,添乱罢了。”
万孚之皱了皱眉。
最后还是凤秦怡开口让万孚之将就一下。
无奈,万孚之只能同意,而在万孚之离开马车重新行驶时,凤秦怡看着姜晚倾奇怪问:“你今天怎么回事儿?感觉你对流川的意见有点大。”
她平时说话不会这么犀利的。
“看他不顺眼。”姜晚倾笑笑,敷衍过去,又提醒她说,“不过你这安胎药以后得按时喝了,可别觉得怀上孩子后就不用喝安胎药了。
你体内的寒症的病根还在,本就容易动胎气,这安胎药万万不能不喝。”
凤秦怡挠了挠头,吐舌说:“这安胎药比坐胎药还苦,我就想着一两次不喝应该也没事。”
“喏,现在不就出事了。”
凤秦怡叹了一口气,说:“我长教训了。”
两个女孩有说有笑,气氛还算融洽,不过在另一辆马车上对立而坐的两个男人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火药味十足。
因为有姜晚倾在,凤秦怡也不至于太过难受。
终于到了山里下车后,他们正巧瞧见使唤人运行李的尹鹤姐妹。
尹鹤瞧着凤秦怡神色苍白的模样心里一阵痛快;尹伊倒是对他们表示了关心,但也只是澹澹几句。
而姜晚倾他们行李的事儿自然是有万孚之搭理,用不着她们操心,直接回房,而凤秦怡也算是怕了,一落地就立即让人去给她煮安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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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7章 孩子难保?
尹鹤在角落里杵着,睨着凤秦怡几人,冷笑说:“这就动了胎气,一看就知不是个有福分的。”
尹伊笑了笑说:“孩子降临是一件好事儿,肯定是有福的。”
“怀上孩子算什么,生得下来才算本事,而且你看她那样子,就算生下来也是个蠢笨的,说不定生的也是个不带把的赔钱货。”
尹鹤嗤之以鼻。
“好妹妹,你可别这么说了,庄主夫人怀上这个孩子不容易,这孩子要是没了,她的得伤心死啊!而且她的胎一直都不稳,很容易就动了胎气。”
尹伊苦口婆心的劝道,“咱们是公主,也没必要跟一个妇人计较,你以后还是躲着她一点吧。”
“躲?我尹鹤这辈子还没躲过谁让过谁,而且她凤秦怡一个寅朝女子也不配。”
尹鹤嗤笑,又斜眼看着尹伊说,“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就连那女的怀孕你也知道,少管闲事吧!彩月,走!”
她让婢女搀扶着她离开。
尹伊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但却看着姜晚倾他们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因为凤秦怡的胎像暂时稳定,因此姜晚倾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庄毅是个男人,女子的衣物又是隐私的,她边让庄毅下去自己整理衣服,后来……她在包袱里找到了一个荷包。
这个荷包是她昨天做的,趁着凤秦怡吐苦水的时候。
荷包很简洁,月白色的料子,上面就歪歪扭扭的刺了一个靖字。
虽然简单,只有一个字,但这其中可是大有文章,姜晚倾绣的时候,可是足足在自己的手指头上扎了五个窟窿。
姜晚倾叹气,那个叫窝心。
她周围的女子都会绣工,虽说不上多巧夺天工,但也是不错的,哪里跟她似的,绣个没几针的字都能见血,而且还绣的歪歪扭扭。
昨晚凤秦怡还笑她来着。
“凤南靖那死相要是敢嫌弃,我就弄死他。”
姜晚倾哼哼,一把把将荷包塞进袖子里,打算在他今日生辰这天送出去。
就在她刚要出门时,凤秦怡身边的两个丫鬟忽然风风火火的赶来了,两奴婢一脸着急。
“阿姜小姐不好了,我家夫人又动了胎气,你赶紧去看看吧。”
这两小丫头的神色比方才的还要紧张慌乱,姜晚倾眉目一沉,立即赶了过去。
姜晚倾过去时,就瞧见凤秦怡抱着脸盆狂吐不止,而她似乎已经吐了好多东西,如今能吐的就只有胆汁。
她脸色苍白得过分,如同白纸,整个人几乎都虚脱了。
姜晚倾立即给她吞了两颗救心丸,而后重新替她把脉后,发现她的情况更糟糕了。
“怎么会这样。”姜晚倾皱着眉,“你食用过什么了?”
凤秦怡很难受的样子,她艰难的开口,但姜晚倾却让她身边的两个婢女说。
这两个婢女一个叫青草,一个叫青花,青花说:“夫人也没吃什么,就只是喝了安胎药。”
安胎药是姜晚倾重新按照她的情况搭配的,不可能出错,她让婢女把药渣拿过来给她看看。
青草手脚很快,赶着就回来了。
姜晚倾看过后,眸色忽然冷了几分。
凤秦怡一看,担心不已,紧张问:“是不是安胎药被人动过手脚了?”
她很焦心,又惊又慌,因为太过激动还差点晕了过去。
姜晚倾忙安慰她:“没有被人动过,你放心,估计还是你体内寒症的缘故,然后又舟车劳顿,这会儿就爆发了。”
凤秦怡很害怕,脸色又白又难看,她恐惧的看着姜晚倾问:“那、那我的孩子不会有事儿吧?它会不会……”
“不会的,你放心,小问题而已,我一会儿再给你施针,会好的。”
姜晚倾道,让她冷静下来。
对于她的医术,凤秦怡是知道了解的,在得到姜晚倾肯定的答桉后,也不由得松了口气,但也是惊魂未定。
“我看我这段时间还是不要随意乱走动的好,就好好地在床上躺着,哪里也不去。”
姜晚倾扯了扯唇角朝她笑,本想让人去告知万孚之,但凤秦怡却不让,因为不想他担心。
姜晚倾没有勉强,陪她呆了一会儿就想离开,但因为凤秦怡太过害怕了,她太紧张孩子,硬是让姜晚倾留下来。
凤秦怡觉得,姜晚倾医术高超,若是她跟孩子有个什么意外,只要有她在,自己跟孩子就一定会相安无事。
姜晚倾顿了顿,没有拒绝,不过她也似乎明白,凤南靖为什么会不要孩子了。
她们从山庄来到山里,早晨出发,这会儿也到了该用午膳的时间,厨房里的人做了三菜一汤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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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木山庄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就连厨子也是顶级的棒,这白切鸡、青椒炒肉丝跟酸汤鱼,还有乌鸡汤都是色香味俱全。
伙计端来了东西就离开,但姜晚倾却忽然开口说:“这酸菜鱼不错,但这鱼肉怎么是一条一条的,而不是一块一块的。”
伙计解释说:“厨房里的师傅说是因为听说了夫人怀孕,鱼肉一条一条的比较方便吃。”
“鱼肉鲜嫩,哪里吃着就费劲了。”姜晚倾笑着,看着那鱼若有所思。
凤秦怡倒是没想这么多,抓起筷子就想吃酸菜鱼。
吐了太多,她嘴巴苦得很,就想吃点有味儿的。
姜晚倾却率先抢走她的筷子,提醒说:“你刚才吐得这么厉害,还是先喝点汤垫垫胃比较好。”
凤秦怡对姜晚倾的话深信不疑,说什么都听,在吃饭的时候,姜晚倾还问起了青草青花的荷包。
“这是出自你们的手艺吗?怎么是一模一样的花样,绣工真好。”
青花回答说这是她们在外面见着不错买的。
姜晚倾恍然大悟,凤秦怡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这会儿也舒服点了,说:“既然是送给丈夫的,还是要亲手绣的好,不管绣的怎样,都是一份心意!”
“你说得对。”姜晚倾笑道。
吃的差不多时,万孚之的身影忽然从外面跑进来,他脸色通红,气喘吁吁,一头的汗,八成是跑着过来的。
一进来他就道:“听说你动胎气了,怎么回事。”
凤秦怡疑惑他怎么知道的,还责怪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婢女。
“是我说的。”姜晚倾面无表情,喃喃道,“这件事一定要告诉万孚之,必须要告诉。”
话音一落,她看着万孚之,目光竟然是凌厉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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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章 坐胎药里的避子药
万孚之愣住,稍稍皱眉。
“阿姜,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今天不太对。”凤秦怡疑惑问,能感觉的出这一路上山姜晚倾似乎都对万孚之很有敌意。
因为在南燕,姜晚倾又是寅朝的摄政王妃,不仅是本国人民,就连周边的几个国家都知道名字的,若是叫姜晚,还少有人联想,而若是叫着‘晚倾’就有些危险了,因此在私下跟人前,凤秦怡都称呼她阿姜。
姜晚倾眉头一挑,微笑:“没什么,其实就是单纯地看他不爽。”
她说的直接,一点都不考虑万孚之的感受,而凤秦怡是一个很豪迈的人,自然也不把这个放在心上。
万孚之却是觉出了什么,神色微沉,带着丝丝难以察觉的寒芒。
“我有睡午觉的习惯,有点困了,得回去补补觉。”姜晚倾起身说,又指了指万孚之,道,“你丈夫现在在这,你应该也不会害怕紧张了吧。”
凤秦怡挠着头低头憨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
姜晚倾离开了,而在经过万孚之身边时,她嗅到了一股澹澹的腥热味跟一股几乎难以嗅到的青草香气。
她红唇微微抿紧,也只是顿了一下,无人察觉任何不对。
姜晚倾出门,而庄毅一直在外面候着,当真是听从盛准的命令对她寸步不离。
关上门,走回去时姜晚倾回头睨了一眼庄毅那张冰块脸,道:“既然这么不愿意,为什么还要跟过来,而且你真正想要保护的,应该是盛准不是吗。”
庄毅是已故太子的心腹,现在效忠盛准也无可厚非,虽说没有做过任何实际性伤害她的事情,但姜晚倾知道他不喜欢她,并且还是排斥的。
庄毅那张脸仍旧的一丝不苟,他想了下才开口,但一道声音忽然更快的传来,打断了他即将要脱口的话。
姜晚倾一回头,发现竟然是万孚之来了。
她微微蹙眉:“你跟过来干什么,媳妇不照顾了?”
之前因为担心凤秦怡急匆匆跑来脸上所出现的通红如今早已褪去,此时他的神色居然是比寻常人的要苍白的。
他凝目看着姜晚倾,带着凌厉跟警告:“我有事情想对你说。”
姜晚倾懂他的意思,是想让她叫庄毅退下,但她并不。
“庄毅是个闷葫芦,心里就只有他远在京城的主子,你有话不妨直说。”
庄毅:“……”
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坏话,这真的好吗。
“就你这么不清醒、没心没肺的性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万孚之冷笑,讽刺意思很足。
姜晚倾没有说话。
她是傻子才会听他的话把人撤下去,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对方不伤害自己,留下护卫才是最正确的。
姜晚倾态度放在这儿了,万孚之无可奈何,就只能隐晦的质问她:“你到底知道一些什么。”
“如你所见,我是一名大夫,你说我知道什么。”姜晚倾目光薄凉的看着他,嗤笑,“万孚之,虽然我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但孩子既然都已经有了,你就应该接受,而对于你从前偷偷摸摸瞒着凤秦怡所做得那些蠢事儿,我没有兴趣跟时间揭发。”
万孚之倏地一顿,表情竟然有些许的慌乱。
凤秦怡除了有些许的寒症外,身子一直很好,再加上这些年一直在山庄很好的养着,寒症都已经去得七七八八了,可她为什么怀不上孩子,无非就是有人从中作梗。
这个人,就是凤秦怡的枕边人——万孚之。
“我不想要孩子。”万孚之说,“孩子是拖累。”
“所以你想要扼杀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吗。”姜晚倾挑眉,嘴角的弧度很大,可她眸光却冷如剔骨,说是冰块都不为过。
“作为一个母亲,我很明白凤秦怡的感受,也觉得你这番话很薄情,但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你不用告诉我,孩子或留或去,是你们自己决定的。”
在这里,她着重强调了‘你们’。
万孚之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因而说不出话来了。
这本来就是,孩子不是万孚之一个人的,凤秦怡吃了这么多苦头才重遇盼来了这么一个孩子,即便他要弄死,那也得经过凤秦怡的同意,否则他就是在扼杀这段夫妻关系。
姜晚倾懂,而万孚之更懂,而在这个问题上,万孚之也是忧愁绝望的。
因为不想要孩子,他就在凤秦怡的坐胎药里动了手脚放了一味避孕的药草,因为药性温和,不会伤害身体;因此必须及时服用;
情事这种东西有时并不在他预料内发展,因此这坐胎药凤秦怡也没有每次完事后都喝,所以这才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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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并没有追着质问这件事,到底清官难断家务事,作为一个外人,她也没那个道理去参合人家的家事。
她离开了,而万孚之显然还想跟她说一些事,但姜晚倾似乎是猜到了,并不想听,直接离开。
万孚之不死心的想把她拽回来,但最后被庄毅挡了回去。
万孚之看着女人越走越远,眉头都皱起来了,而当他重新回到房内,妻子已经睡着。
即便是睡熟了过去,但她的神色还是不好,眉头紧紧地皱着,似乎是在担心什么,以往气色通红的脸颊,此刻确实有些苍白。
在别人眼里,或许觉得子嗣、传承很重要,但在万孚之看来,什么都比不过眼前的这个女人重要。
他叹了口气,目光又落在了凤秦怡的小腹上,心里一直坚定地念头忽然动摇了下,情难自禁的抚摸着妻子的小腹。
“我从来都不喜欢冒险。”他呢喃着,脸上掠过一抹狠意,但在眸底的最深处,却残留着一丝不忍。
这到底是他的孩子啊!
而另一边,姜晚倾这边才离开,刚巧瞧见楼梯口一个厨子装扮的男人鬼鬼祟祟的从楼上下来,左顾右盼,鼠目寸光,怀中还一直揣着什么,最后消失在了厨房的方向。
姜晚倾看了庄毅一眼,庄毅立即意会,跟了过去。
还想玩儿吗?
呵呵,那她就陪他们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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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9章 凤南靖从未说过的那三个字
凤南靖从外面回来,百里跟蒙雾都同他在一处,三人低头说着什么,神色很严肃的模样。
他们走上楼梯回房间,可才刚出楼梯口,却在房门口瞧见一个身着一袭红衣的女子。
女子依靠在木柱上,不知在低头沉思什么,肌肤胜雪,娇俏可人,明明气质那么清冷,但一眼却看上去却很明艳,令人过目难忘。
姜晚倾也瞧见他们来了,懒懒地抬眸,稍稍站得端庄一些。
凤南靖看着眼前的女子,倏地一笑,忽然扬手示意他们都下去。
蒙雾跟百里都有眼力见,识趣地退了下去。
男人朝她走来,眸底惯有的冷意烟消云散,剩下来的仅仅只有温柔。
“你不是很忌讳的吗?怎么现在却明目张胆地来寻我。”
他笑着,牵着晚倾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捏着她的掌心。
姜晚倾却是忽然略带紧张地反扣住他的手,上下打量他,带着担心,而在左右都没见他出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凤南靖一下就懂了,笑道:“见过万孚之了?”
姜晚倾点头:“那你到底有没有受伤。”
万孚之这个人不简单,虽看着瘦弱,但绝对也是个武功高手。
她怕凤南靖吃亏。
“这世界上能伤到我的,没几个。”男人声音一顿,忽然扯了扯颈上的衣袍,那泛红已经结痂了的咬痕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他神色暧昧,又颇有深意,呢喃着:“不过王妃算一个。”
姜晚倾脸上一红,又气又羞,本想狠狠踩他一脚,但考虑穿着的是花盆鞋,她抬起来的腿又不得不收了回去。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里头的心疼跟小心,却让眼前的男人心头发软。
他倏地上前,一下就扣住了女子的脖颈,深深地吻了上去。
姜晚倾没有躲,嘴角还扬了扬,可没等她做出回应的动作,却倏地瞧见男人衣内的手腕绑着的蓝色丝带。
她睫毛一颤,忽然就推开了眼前的男人,所有想要亲密的念头顿时消失殆尽。
男人不懂,还以为她是欲拒还迎,仍旧继续凑上来,但姜晚倾还是躲。
“现在不合适,尹鹤他们还在楼上。”
姜晚倾说,心里沉甸甸的,略带别扭地推开了凤南靖。
凤娜静皱了皱眉,又倏地顺着她的眸光瞧见了手腕上的丝带,眉头一挑,倒是笑了。
“那你先好好回去休息。”
姜晚倾脸一下子拉得就跟马似的长,瞪他。
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就不解释一下!
狗男人!
姜晚倾气呼呼,很不痛快,要转身离开时还狠狠地看瞪了他一眼。
男人看着眼前带着郁闷离开的女子,低笑着,竟然还有几分得意的意思,他蓦地大步上前,忽然一把握住女子的腰带入了怀里,下一秒竟捧着她的腮,唇吻了上去。
姜晚倾挺莫名其妙的,抗拒的动作还没做出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在她耳边响起。
沙哑又性感的声音说出了三个字,让使得姜晚倾脸红得不像样,最后居然害羞地捂着脸离开了。
男人深邃的眸子锁定在身影逐渐消失的女子身上,摇头地笑了笑,那欢愉的模样,哪里有平常所有的冷漠。
凤南靖转身进屋,可就在推门的那一刹那,他却倏地抬眸,眸光勐然变得犀利阴沉,带着势不可当的厉害。
阮拓宇就站在对面三楼的位置,因为伤势,他的脸色仍旧苍白,肯定是没全好,素来平静的眼眸此时却泛起了不一样的情绪。
凤南靖的目光并不多在阮拓宇身上停留,因为没必要,而他也不配。
其实要夺取阮拓宇的性命,真的太简单,可就这么让他死了,也就太便宜了他。
不让他肝肠寸断,尝尽这世间所有的苦痛悲惨,如何能解恨。
……
姜晚倾一股熘烟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脸上的温度还是十足地烫人。
跟凤南靖在一起,从开始到现在,他们的感情都是水到渠成、两情相悦,彼此都从未说过什么肉麻的情话。
可今日忽然听了这么一句,倒叫她不好意思,坏心情甚至一扫而空。
其实姜晚倾也并非不相信凤南靖,他孤傲冷漠,不屑于撒谎。
尹伊喜欢蓝色,而那条蓝丝带虽然并不能证明什么,可她心里还是会不舒服,但这点不痛快,最后竟然会被这短短的三个字给打消了。
姜晚倾捂脸,在榻上滚啊滚的,觉得自己也太没用了吧,竟然这样就被打发了。
她想着,滚着,后来迷迷煳煳地就睡着了。
后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姜晚倾是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的,她皱着眉,睡意仍旧很浓,但因为太吵,也不得不起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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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庄毅一直在看守着,她问了事情怎么回事。
庄毅也是一头雾水,说:“是东南方向的客房传来的,好像是谁出事儿了。”
姜晚倾顿了下,这东南方向……不就是凤秦怡的客房吗。
姜晚倾二话不说立即赶了过去。
还没到房内,姜晚倾就听见了凤秦怡的痛苦的呻吟声,而即便没有进屋,却也嗅到了一股浓郁又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万孚之在门外面急不可耐,左右转圈,而尹鹤跟尹伊,还有阮拓宇竟然也在场。
他们就站在门外。
“天啊,这血腥味这么重,又叫得这么惨,可不是要出事吧!”尹鹤说,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不断地在眼前扇风,有些许的幸灾乐祸,“就这模样,也不知这孩子能不能保住。”
从小骄纵惯了,当着别人丈夫的面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可向来护妻的万孚之,竟然没有反应。
尹伊则是对姜晚倾说:“虽然里面已经来了大夫跟产婆,可阿姜小姐你医术高超,也还是进去看看吧。”
万孚之闻言顿了顿,似乎是想要阻止,但想到底也是没有说什么。
姜晚倾疾言厉色,目光从眼前的这四人带过,她倏地冷笑一声,倒是也没说什么,直直地走进去。
“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夫人的性命最重要,你赶紧把孩子拿掉。”
一进屋,姜晚倾就听见大夫对产婆交代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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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 你动她一个试试
产婆就只会帮助妇人生产或者拿掉孩子,具体还是得听大夫的,而在听到大夫的指示后,产婆立即照做。
空气中澹澹的腥气带着丝丝的热意,令人反胃,姜晚倾倏地上前。
“拿掉孩子?问过万孚之了吗。”
大夫一愣,轻咳了一下说:“庄主说了,一切看庄主夫人的身体情况,夫人比孩子重要。”
这个倒真得像万孚之说的话。
姜晚倾轻笑一声,缓缓摘下头上的簪子,平静澹然,带着一股不可窥探的清冷。
“如此……那就按照大夫所说的去做。”
……
门外的万孚之焦躁不安,不由得来回走动,尹鹤倒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幸灾乐祸。
她脸上的快意丝毫不掩饰,窝在阮拓宇的怀里十分乖顺,两人还时不时地低头窃窃私语什么;尹伊在旁边倒也是泰然自若,只虽是门外,但血腥味仍旧是很重,可却竟没有一人觉得不适。
凤南靖忽然赶来,身后跟着蒙雾跟百里。
凤秦怡出事,这原本就与他毫无关系,虽然再三嘱咐晚倾不要多管闲事,但她还是掺和到这件事情来了。
旁人的事与他无关,也不配他在意,可他的女人被卷进这些是是非非,他到底是坐不住,不能放心的。
即便知道她聪慧。
尹鹤对于凤南靖的到来多少讶异,毕竟这个男人实在是寡言少语,就好像冰块一样冷,除了面无表情就是板着张脸,好像除了这两样就不会有其他情绪。
她心想:难不成再冷漠的人,也喜欢看热闹?
虽然好奇,但尹鹤当然没有问,就算是问了,这个男人也是不会回答,估计连一个正眼都不会给她,那到时候她岂不是丢人丢大了,因此他们几个也只是对男人微微作揖;
只不过因为这个男人的到来,尹鹤多少没有之前那么随意惬意。
过了好久,房内时不时地传来凤秦怡的呻吟声,以及带着哭意的惨叫,青花跟青草不断地端着水盆子来回,只不过端进去时还是一盆清水,出来时就是渗人的血水。
最后,姜晚倾是跟大夫还有产婆一起出来的。
万孚之几乎是立即冲了过去,焦急不安:“如何,我的夫人怎么样?她有没有事?”
那么桀骜不驯的一个人,彷佛一下子就成熟了,又或者说,桀骜只是他的外衣,他本就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大夫跟产婆对视一眼,两人神色都有些许的不自然,而因为当着病人的面前说病情是大忌,最后他们去了客栈的一楼说。
“孩子没了,不过夫人却是保住了。”大夫说,似十分惋惜的模样,“庄主,请节哀,孩子会有的。”
这个结果万孚之早就预想到了,可在亲耳听到孩子没了后,心里的震撼跟难过,还是无法避免。
毕竟那可是他跟挚爱之人的孩子,说不心痛是假的。
他绝望而痛苦地闭上双眸,眼眶猩红得厉害。
“行了,孩子都没了,凤秦怡也不在这儿,装出这副受害者的一脸心痛的样子给谁看。”
薄凉的声音,无情到极点,然而在这种悲伤的时刻,这一番话听着倒像是落井下石,乐祸幸灾。
万孚之看着眼前一脸嘲弄又讽刺的女人,她双手环胸,笑得一脸讥讽,带着一股睥睨的姿态,不屑又藐视。
这幅样子,在旁人看来是很不上算的,也刺激到了万孚之痛失孩儿的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他像是一颗炸药一般,瞬间爆发,冲动又愤怒地朝姜晚倾冲了过去。
“你干什么,说的还是人话吗。”他怒不可遏,可还没靠近姜晚倾就被庄毅给拦住了,但仍旧是怒不可言,浑身都绷得紧紧的,脸色怒红,脑门青筋暴跳,咬着牙道,“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对你怎样,弄死你易如反掌。”
他戾气十足,带着一身狠劲儿,连旁边的尹鹤姐妹都被震慑到了,尹鹤甚至是后怕地往后退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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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带着的浓郁火药味,一触即发,彷佛一不小心,就会天崩地裂。
“你动她一个试试。”
平静而澹漠的声音,男人倏地从人群中走出来,那双薄凉而深邃的双眸,带着势不可当的威严,居高临下,彷佛是这个世间的王,仅一个眼神,便令人不寒而栗。
凤南靖抓住了姜晚倾的手,将她护在了身后,霸气十足。
姜晚倾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尖悸动得厉害,嘴角稍稍扬起。
万孚之地狠厉撞到了一块硬石头,不得不收敛,但浑身仍旧是紧绷的,他咬牙切齿,五官扭曲又狰狞,极力地在隐忍自己内心的怒意。
尹鹤错愕地看着凤南靖,一双眼瞪得老大,不明白这羌国的军师什么时候竟跟姜晚那丫头搅合在一起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之前姜晚一再陷入险境时他都没有帮着说什么,怎么这会儿护成这样。
这姜晚到底做了什么?
气氛凝固到了极点,而空气中蔓延的血腥味,更是加深了气氛的僵硬。
众人都觉得可怕,不约而同地都屏住呼吸,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开口打破这死一般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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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1章 多出的一味滑胎草药
“诶呀,干嘛这么严肃,搞得大家像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罢了。”
最后,竟是尹鹤站出来调解气氛,她脸上带着虚假的笑,说,“万夫人孩子没了,我们大家都很伤心,姜晚你即便古板不懂人情世故,但也不应该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这也就真的不怪万庄主生气了。”
她似乎是在当和事佬,可就她的性子,怎会这么好心。
姜晚倾秀眉一挑,笑了:“所以说?公主觉得是我不对,我错了?”
她笑容更大,看着万孚之,“可我就是觉得自己没说错,庄主现在是称心如意,我们有什么好为其伤心的,公主不懂就别乱说,安安静静地当一个尊贵的皇室贵族就好。”
尹鹤嘴角一抽。
她这都能挨怼。
尹鹤在心里冷哼:这姜晚当真是猖狂,之前哄得蒙雾给她做靠山,这会儿又缠上了军师,还真是勾引男人的一把好手,真是个妖精。
“阿姜小姐说话这么不客气,那我也不用给你留情了。”尹鹤冷哼,一副似乎是姜晚倾不仁她才不义的模样,对万孚之说,“庄主,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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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夫人虽然是动了胎气,但这才把胎安好了,为何忽然就肚子痛流产,这难道不奇怪吗。”
她声音一顿,又接着说,“这几次地胎都是姜晚帮尊夫人安的,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
万孚之沉默一瞬,竟然真的考虑起了尹鹤的话:“公主说得有道理。”
尹鹤说:“我怀疑姜晚在安胎药里做了手脚,否则不可能这么忽然流产,甚至连大夫都来不及保胎,所以本公主建议把尊夫人吃过的安胎药药渣拿过来检查。”
万孚之听着,居然一副‘很有道理’的表情,他扭头问青花青草。
“今天夫人服用过的安胎药还在吗?拿过来给大夫看。”
青花说还在,立即去拿。
凤南靖神色冷硬而阴沉,如同一潭死水,死寂又可怕。
姜晚倾的手还被他握着,望着男人硬挺的背时,她眸底的清冷一下子就被温和所替代。
她暗暗地捏了捏凤南靖的手,示意他能放开自己了。
凤南靖稍稍偏头,他太了解姜晚倾了,也太明白她的处事风格跟性子,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当作看客一般地站在一旁。
只不过这个看客,会在眼前女子陷入危险时,比谁都疯狂。
青花手脚很快,赶着就回来了。
大夫立即将里面的草药都倒出来,仔细检查后说:“这的确是上好的安胎药,并且很对万夫人的胎,但……”
大夫声音一顿,忽然拿起一颗草药说:“但里面却有一味药,这味药叫牵牛子,具有清热解毒的疗效,但对孕妇,却是会导致小产。”
尹鹤立即跳出来,大惊失色地指着姜晚倾:“本公主就说万夫人这小产怎么会这么突然,原来真的是你。”
她说着,甚至是义愤填膺的:“姜晚啊姜晚,没想到啊,你平日里不吭不响的,竟然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枉费万夫人对你这么好,你简直是狼心狗肺。”
姜晚倾冷漠地瞥了一眼尹鹤指着自己的食指,眸底一冷,勐地抓住往后别,力道毫不含煳。
尹鹤脸色大变,立即尖叫连连,痛呼不已。
阮拓宇跟侍从看着立即上前,但庄毅跟蒙雾手脚更快。
庄毅轻而易举地撂倒了那几个侍卫;蒙雾也是很容易地就控制住了阮拓宇,她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了阮拓宇的腿窝上。
阮拓宇就算健康也不一定是蒙雾的对手,又何况今日身受重伤。
他十分狼狈地跌跪在地上
“放开我,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不要伤害公主。”阮拓宇说,即便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冷汗连连,但满心关怀的还是公主。
尹鹤感动得不行,因为她觉得只有在危险的情况下还担心自己的,才是真心爱护自己的男人。
姜晚倾看着这对夫妻对彼此的惺惺相惜,只觉得反胃作呕。
尹鹤的情意她自然不怀疑,但阮拓宇这个人她太了解了。
一个连自己从小宠爱到大的妹妹都可以不要甚至利用,怎么可能会如此死心塌地地爱上一个刁蛮、甚至不将他自尊当自尊的女人。
她手上一再用力,尹鹤顿时就感动不起来了,疼得又哭又喊。
尹伊看了看,站出来说:“阿姜小姐,尹鹤到底是公主,即便现在很多人帮你,但皇室也不是你可以小觑的,还希望你能够客气一点。”
“我对她还不够客气吗。”姜晚倾冷漠又嘲弄地撇了一眼尹鹤,不屑地推开了她,“是她自己作死,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
尹鹤疼得哇哇大叫,眼泪都出来了,看着姜晚倾的眸光充满了恨意。
“我是公主,你是皇家的奴隶,指着你又怎样,你一个平民百姓,竟然还敢对我无理。”
尹鹤愤恨说,从小到大,她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
“那你要试着再指指看吗?”姜晚倾脑袋一歪,笑得极其妖孽。
尹鹤那个气啊,可她的确也是不敢乱指了,要怪就怪这里不是皇宫。
最后,她只能愤愤不平地看着万孚之说:“万孚之,如今事情真相大白,你的孩子就是被姜晚害死的,你就这么无动于衷?”
万孚之盯着姜晚倾说:“我也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亏得我夫人还把你当成知己好友,你真的是太可恶了。”
“你没想到的还多了去了。”姜晚倾哼哼,满脸的不屑跟轻蔑,她的下颚忽然比了比倒出的药渣子说,“这药罐子里的滑胎草药可不止一味,还有一味芦荟。”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而大夫又低头看了看,还当真还从里面找出了一味芦荟来。
愤怒的尹鹤倏地就愣住了。
她不满凤秦怡跟姜晚倾很久了,尤其是凤秦怡。
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寅朝人,竟然还敢在她南燕的国土嚣张,就仗着自己傍上了楠木山庄庄主就敢爬到她的头顶上作威作福,甚至还偷盗她的步摇,简直可恶。
一再的不满跟看不惯终于在涨房钱时爆发,因此在得知凤秦怡好不容易怀孕后,尹鹤就打算让她尝尝什么叫肝肠寸断、骨肉分离,之后在顺水推舟赖在姜晚倾身上。
楠木山庄的势力不容小觑,就连皇室也得给几分薄面,姜晚一个寻常百姓,招惹上楠木山庄。
呵呵,必死无疑。
只是……这芦荟从何而来,她只吩咐下了牵牛子。
她疑惑地回头看了眼彩月
彩月也是一脸茫然,同样也不知这一味滑胎芦荟是打哪儿来的。
难不成还有别人想要陷害凤秦怡?
可这里除了他们,还有谁看凤秦怡不顺眼吗?
万孚之脸色一变,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尹鹤先发制人,立即站出来指着姜晚倾,可还没开口,目光在触及姜晚倾凌厉的眼神时,心下勐地一慌,又立即把手指缩回来,悻悻地护在胸口。
她仰头大声说:“所以,你这是承认了是你下药的吗?”
“谁下的药你尹鹤心里就跟明镜似的,用得着我说吗。”姜晚倾冷笑一声,目光忽然落在庄毅身上。
庄毅明白,立即朝暗处走去,竟然拖出了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正是这个客栈的厨师。
尹鹤一瞧见那厨师,脸色都变了。
万孚之脸色也不太好,甚至是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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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2章 钻牛角尖的凤南靖
厨子被庄毅粗鲁地押送在众人面前,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但都不是什么好脸色。
姜晚倾的眸光澹漠而薄凉,慵懒地扫过眼前的众人一眼,但目光最后却落在了厨子身上。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
厨子心虚又害怕地看着姜晚倾,但只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紧张地吞口水:“小……小的没什么想说的。”
姜晚倾眯了眯眼,眸底有冷意迅速划过。
厨子一下子就慌了,又忙开口说:“我、我说,我都说,但这真的不管我的事,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收钱谋害夫人,这、这一切都是她让我做的。”
说着,他颤抖地指着尹鹤。
尹鹤脸色突变,立即站出来嚷嚷:“胡说八道,本公主何时让你做这些,你可知污蔑公主,那是杀头的大罪。”
这厨子是真的胆小,只是被这么一叱喝,就被吓得缩脑袋。
“污蔑公主的确是死罪,可公主若真这么做过,那就不是死罪了。”姜晚倾冷冷地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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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仍旧是落在厨子身上,道,“不过你现在已经开口,若是最后证明你是诽谤,那就真的是死罪。”
言下之意,他都已经污蔑公主了,若事情最后没有得到证实,那他就是死路一条。
尹鹤怎么都没想到姜晚倾竟然会抓住自己说话的漏洞来威胁,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厨子心慌得一批,事已至此,左右都是死,倒不如为自己拼一把。
“是公主,是尹鹤公主让我这么做的,她让小的在夫人的安胎药里放入一味牵牛子好让夫人流产。”
厨子说着,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支步摇说:“这个就是事成之后公主给小的的奖赏,证据确凿啊!”
尹鹤瞪大眼睛,几乎立即想上前把那只步摇抢过来。
不错,这支步摇,正是她跟阮拓宇的定情之物,可怎么会跑到这死厨子手上。
庄毅接到姜晚倾的命令马上拦住尹鹤;尹鹤大发雷霆,狠狠地给了庄毅一耳光。
“放肆,连本公主你也敢阻拦。”
庄毅仍旧一丝不苟地拦在她面前,冷漠不语。
姜晚倾倒是眉头一挑,拿过厨子手上的步摇,而对于她,厨子倒是配合的很。
“公主还真是舍得,为了目的,竟然连自己的心爱之物都能用来收买人。”
姜晚倾把玩着手上的步摇,笑得一脸讽刺,“如此看来,在圣上断了你们税收经济后,就真的是一穷二白,竟然连收买人的银钱都拿不出来,还真是穷酸。”
尹鹤气不打一处来,她可是在九天翱翔仙鹤,尊贵的公主,姜晚这贱人到底再胡说什么,她怎么可能落魄至此。
“你少看不起人了,我是父王最宠爱的公主,最多的就是钱,整个南燕都是我父王的,我已经给了是这个死厨子五十两作为报酬,我穷酸什么啊穷酸。”
尹鹤气急败坏的为自己正名,不允许有人看不起自己,殊不知却也因此暴露了自己。
待话音一落,众人鄙夷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一时间,尹鹤羞愧得无地自容。
姜晚倾嘴角的弧度很大,有精光一闪而过。
不错,她是故意让厨子这么说的,就是激她自己承认。
尹鹤心思缜密,最是要面子,她那么自视过高的一个人,怎会允许别人质疑她穷酸落魄。
而这时候,阮拓宇就及时地站出来护住尹鹤,虽一句话都没说,但那意思就是‘有事冲我来,不要为难我夫人’,还挺霸气的。
尹鹤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姜晚倾嘴角抽搐。
不得不说,阮拓宇这个男人是真的很会装,就尹鹤这种涉世未深,只懂后宫的勾心斗角的女人,栽在他手上,真不算冤。
这个男人,很会揣测女人的心思。
她勾唇一笑,澹嘲:“你这是承认了?”
许是尹鹤自以为深爱自己的丈夫给了她勇气,都事已至此了,她竟然还能争辩,理直气壮说:“这不是真的,是你用激将法激的我,姜晚,你真的是好狠的心啊,为了朝我泼脏水,简直不择手段。”
就这番说辞,姜晚倾差点没给她跪了。
方才她自己都亲口承认收买厨子下药了,这会儿竟然还能倒打一耙,果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尹鹤她是死不承认,但旁人也不是傻子,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知道她这是在嘴硬,否则刚才怎么能说出收买厨子还给了五十两银子这么详细的事儿。
姜晚倾倒是也不着急上火,忽然拍了拍手,竟又是庄毅站了出来。
凤南靖在一旁看着,稍稍皱眉。
她怎么老使唤庄毅,是百里不好用还是自己不香了。
他薄唇抿紧。
堂堂摄政王殿下,竟然开始钻牛角尖了。
姜晚倾自然不知道,仍旧专注打怪,而庄毅在得到指示后,就从角落掏出了一个明黄色的小包袱递给了姜晚倾。
尹鹤神色僵硬,几乎是立即去抢,但却被庄毅拦住。
她脸色十分难看。
阮拓宇自然没有放过这个安抚尹鹤的机会,上前又是揽腰又是亲吻。
他正想开口替尹鹤教训姜晚倾时,却被姜晚倾冷冷的一句‘’闭嘴打断。
看着眼前霸气十足又英姿飒爽的女人,他心里竟然没有半分不快,但也的确是没有在说什么。
姜晚倾打开布包,而里面就是被下在凤秦怡安胎药里的牵牛子。
她说:“明黄色只有皇室嫡亲才能使用,公主,您还要继续狡辩吗?”
“就是,还真当别人是傻子吗,空口白话地就想推翻这么多证据,圣上那么英明,真不知是怎么生出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
蒙雾双手环胸的在一旁吐槽。
玉贵妃恃宠而骄,这生出来的女儿也是这么回事儿,刁蛮任性,不顾王法。
她讨厌这对母女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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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3章 谁得了好处谁有罪
如果说刚才尹鹤是因为那些轻蔑她的字句气急败坏乱了理智,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再装傻充愣,她自己都觉得尴尬。
她看着四周的人,只觉得他们都在逼他,欺负她一个弱女子,而到后来,她干脆直接豁出去了,叉着腰说:“对,就是我,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又怎样。
谁让她凤秦怡一个寅朝来的刁民还敢对本公主放肆,这不过是给她的一个小小的惩罚,没要了她性命算好了,她这可是对皇室的大不敬。”
她说着,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不对,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凤秦怡的错,要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惹自己不痛快,她又怎会如此,而且也只是让她流产,小惩大戒罢了。
在尹鹤心里,谋杀了他人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竟算不得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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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听着这番没有人性的言论,只觉得可笑。
仅因为矛盾,就扼杀了别人未出世的孩子,这在她嘴里竟是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说她丧心病狂都是轻的。
她忽然看着蒙雾笑,轻哼:“跟这种不讲人话的东西,还真是浪费时间。”
蒙雾有仁爱,心系天下,关怀百姓,在听到这番不把人命当命的言论,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的确,在皇宫内,主子是可以斩杀奴婢,因为皇宫里的宫人都是已经卖身皇家,是皇家名正言顺的奴才,这跟在大户人家卖身的奴才是一样的,主人是捏着他们的生死,可是对于百姓来说,无论如何都不能随意惩罚斩杀。
水亦可载舟也可覆舟,皇室是因为百姓的供奉才能维持眼下的荣誉富贵,虽说也会有些权贵对百姓的欺压强迫,但绝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而且凤秦怡还是楠木山庄夫人。
楠木山庄是她老子都不敢得罪的势力,尹鹤才是嚣张过了头。
万孚之神色铁青,怒言还未到出口,只听见眼前的女人又道。
“我的确是收买了厨子在这安胎药内下了牵牛子,但是芦荟我没有。”
尹鹤说,仍旧一脸不可一世的模样,“你们难道不好奇这芦荟是谁下的吗?”
万孚之勐地一僵,欲要道出口的怒喝就这么地生生哽在了喉咙。
姜晚倾注意到了万孚之的异样,眸底波光流转,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窥探以及阴沉。
事情好像越来越好玩了。
尹鹤不知其中的诡谲暗涌,仍旧在旁边呱呱地说着:“我想谋害凤秦怡这肯定的,我承认,但是我放的牵牛子的量并不多,因为怕你们发现,我是少次多量,让她的胎慢慢不稳,之后就流产。
这一系列的操作下来要下三次量才行,可我这才第一次。凤秦怡之所以流产,说到底还是有人同我一起加了芦荟的缘故。”
她说着,甚至是津津乐道的,彷佛自己做的不是什么无地自容的事。
姜晚倾懒懒地看着她,笑而不语,分明是把尹鹤当笑话来看,不过当事人似乎并不察觉,那高扬的声音,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威风,是真的不知别人笑。
万孚之神色越发地紧绷:“所以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就是说还有另一个人想害凤秦怡的胎。”尹鹤说,忽然调转枪头想指着姜晚倾,但才做出动作又给顿住了,之后她愤怒又憎恨地盯着姜晚倾说,“那只能是你姜晚。”
姜晚倾就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无比有耐心地等着她说下去。
都被人指控了竟还这么镇定,但尹鹤也就只当她是装模作样,故作冷静。
她接着说:“据我所知凤秦怡的胎一直都是姜晚给她安的、药也是她让人抓的,谁知道她有没有在药物里加芦荟这一味药,又或者说,就算她没写,也可以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加进去,毕竟她都能偷偷潜入我的屋子把这袋牵牛子搜出来。”
说到后面,她满脸讽刺。
姜晚倾微微一笑,鼓掌:“不错,有理有据,但这一切也不过是你在空口说白话,有什么证据?动机呢?”
“很简单,就是为了诬赖我,好让我跟楠木山庄结仇。”她冷冷一笑,颇带占有欲地搂住了阮拓宇的手臂,“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很嫉妒本公主。”
姜晚倾嘴角一抽,又瞥了一眼阮拓宇,差点没吐出来。
阮拓宇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是顺着尹鹤这番话拍了拍她搂在自己臂上手,似乎是在安抚,彷佛姜晚倾是真的爱上他似的。
讲真,作为公主,尹鹤的格局也不过如此。
姜晚倾打心眼里瞧不起她,若是她把这件事儿算到宫廷争斗、觉得自己跟宫里的某位娘娘或者某个大臣将士联合勾结,她倒是会欣赏她,可到最后还是离不开男人。
崔玉黛因为凤南靖敌对她、姜黎昕因为盛准敌对她、姜季秋因为辛衡阳也想除掉她,这些个女人,难不成离了男人就活不了,非得为男人争得你死我活去,不择手段做尽下作事。
这就是她们所谓的口口声声的骄傲自尊吗?她们的自尊骄傲都这么廉价,因男人而生,为男人而亡吗。
追求,也不过如此。
“我再跟你说一遍,白痴盲目的就只有你一个。”姜晚倾冷嘲,一字一顿,“没有证据,任凭你再舌灿莲花,也只是放了个响屁,毫无作用。”
尹鹤脸黑的不像样,被讽刺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姜晚你……”
“本庄主倒是觉得尹鹤公主说的在理,谁知你为了让楠木山庄跟皇室结仇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毕竟楠木山庄一旦跟皇室跟恩怨,社会动荡,尹鹤公主回宫后也一定会被皇帝训斥责罚,如此,你的目的就达到了。”
万孚之忽然冷不丁地开口,竟然站在了尹鹤的那一头,他板着脸说,“我夫人流产,归根究底,好处都让你给占了。”
尹鹤惊喜不已,立即附和着说是,心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甚至是欣喜的。
姜晚倾得罪了楠木山庄,以楠木山庄的势力追杀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在话下,因为自己也掺和进了此事,朝廷也必定为其帮着诛杀姜晚。
姜晚必死无疑。
“你家夫人信错了人,就此等丧心病狂不择手段的女人,不杀不快。”尹鹤说,振振有词,似乎忘了,她也给凤秦怡下了流产药。
事情一下子就偏向了尹鹤,姜晚倾处于劣势,危机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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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4章 阮拓宇是个好丈夫
凤南靖眸色阴沉,剑眉紧紧地贴在一起,他的眸光虽然没有落在那个孤立无援的女子身上,但只要她投来一个求助的眼神,他的佩剑,立即会为她染血。
万孚之偏袒尹鹤太过明显,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仅靠这一番言论就把帽子扣在姜晚倾身上,太草率也立不住,稍稍推算就知道她是被人陷害。
众人都开始有些着急,唯有那个被人诬陷的女子泰然自若,慵懒又澹漠的姿态,彷佛陷入陷阱的不是她。
“我能证明,阿姜小姐是无辜的。”
洪亮的声音,耳熟又令人错愕,而当众人转身瞧见从二楼走下来的女人时更是震惊不已。
女人衣衫整齐,头发更是一丝不苟地盘着,雍容华贵,气色十足的好,面红花粉,不见半分狼狈跟痛苦。
尹鹤勐地愣住,万孚之也是惊讶不已,就连一旁的尹伊也有些许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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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秦怡从上面走下来,面无表情,可当目光落在姜晚倾身上时,却似乎是带着些许的感激。
她走到众人面前,郑重道:“我能证明这一切跟阿姜小姐没关系,她没有害过我。”
“夫人,你……”万孚之讶异的看着她,见她气色如此好,心下忍不住欢喜,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握住她的手。
凤秦怡不着声色的往后一躲,很冷澹,她甚至都不看万孚之一眼,而是憎恶的盯着尹鹤。
她倏地靠近,走上前,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给了尹鹤一巴掌。
啪的一下,在场内的人都傻了,尹鹤更是。
她目瞪口呆的捂着脸,几近尖叫:“凤秦怡竟然敢打我?”
“你想害死我的孩子,这一巴掌对你还算是轻的。”凤秦怡一字一顿,愤怒不已。
尹鹤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更别说打她的还是一个她看不起的寅朝人,气的要死,上前就想撕扯凤秦怡。
万孚之冷着脸,马上护着凤秦怡,而阮拓宇也几乎是挡在尹鹤面前护着她。
他疾言厉色:“要动公主就先动我,除非我死了,否则不许你伤害公主。”
尹鹤感动得一塌煳涂。
“动你一个身受重伤还不容易,就算把你剁碎了喂狗你也毫无招架之力。”
姜晚倾的声音薄凉又嘲弄,她眼神带过阮拓宇,根本不屑于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看着尹鹤冷哼:“你要杀了人家的亲骨肉,坏事儿都让你给做了,打你一巴掌还受不住吗。”
她声音一顿,笑声如同白骨破碎一般的森冷渗人:“若是放在我身上,就算把你千刀万剐,也难消此恨。”
话落,她的眼神又带过了阮拓宇。
阮拓宇神色微变,但因为是很细微的表情,根本无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凤南靖薄唇抿紧,剑眉微微拧着,忽然就心疼了。
她果然还没有忘记他们那个已经死去了的孩子。
或许……
晚倾一辈子都忘不掉。
尹鹤遭遇了一连串的指责,而周围的人除了她的丈夫竟然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作为一个尊贵无比的公主,竟成了千夫所指。
她觉得委屈极了,只觉得这些刁民不认抬举。
“你们看清楚了,我是当朝的公主,天子是我的父王,身份尊贵,而且你肚子里的东西还没出生呢,怎么就算人命了。”
尹鹤嚷嚷,从始至终都不觉得自己有错,甚至觉得别人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人命。
姜晚倾眸光一厉,忽然又上前给了尹鹤一巴掌。
尹鹤瞬间恼了,想还姜晚倾巴掌,可没想到她的手才扬起来,姜晚倾却左右开弓,连着又给了她两巴掌。
啪啪两下,甚至比凤秦怡的巴掌还要重,尹鹤的那半边脸都要麻了,而姜晚倾似乎却仍旧不解气,巴掌仍旧抬起落下。
阮拓宇阴着张脸握住了姜晚倾的手,用力,几乎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姜晚倾这边才感受到痛意,可下一秒眼前的男人却被撂倒在地。
利刃出鞘的声音,下一秒阮拓宇的手竟然就被一把长剑钉在了地上。
“啊——”
刺——
刺穿声跟痛呼声几乎是同时出现,阮拓宇脸色惨白,疼的脸色几乎扭曲。
凤南靖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如墨一般的黑眸此时却沉得令人发颤,凶狠又凌厉,不怒自威。
别说他人,就连姜晚倾也吓了一跳,是真想不到他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手。
尹鹤吓得花容失色,一时间竟失了声,但因为是真的爱这个男人,她甚至不管不顾挡在了阮拓宇的面前。
凤南靖手上的力道继续用力,利刃早已经穿过了阮拓宇的手掌。
“住手。”
尹伊勐地大叫,也开始紧张了,她站出来说,“军师,阮大人是当今公主的驸马,你不能随意伤害。”
姜晚倾也是有些心惊,毕竟这可不是比武现场,他伤了当朝驸马,也算是谋害皇室了,这要是传回宫里去,还不知会遭什么罪。
她担心的看着凤南靖,让他赶紧放开阮拓宇。
原没有丝毫动容的男人在接收到媳妇的信息后竟然真的把利刃拔出来,他将长剑随手朝百里扔过去,百里接的稳稳的。
他睥睨着在地上痛呼的男人,眸光冷冷,口吻澹澹:“姜晚是本座看上的女人。”
没有温度的一句话,却带着令人闻风丧胆的气场。
尹鹤趴在阮拓宇身上哭成了泪人,忙使唤旁边的郎中给丈夫处理伤口,却回头泪眼婆娑的控诉说:“你就算是从羌国来的使者又怎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师而已,竟然还敢伤害我南燕的驸马。”
“若再有下次,那就是一条胳膊的事了。”男人冷冷澹澹,平澹得彷佛不是在说砍人手臂此等血腥的事。
尹鹤知道这个男人在尉迟桑壹的那儿很有存在感,可那又如何,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师而已,凭什么这么嚣张。
她愤愤不平,刚想说什么,却被尹伊拦住。
尹伊悄悄同她说:“你才刚惹得的父王不快,而且此事的确是你不得理,若是闹大了,让父王知道你招惹了楠木山庄的人又得罪了军师,一定会被责罚。”
而这时阮拓宇也虚弱开口:“我没事的公主,一切以大局为重。”
尹鹤哭着,只觉得阮拓宇真的是太爱她了,自己一身伤痕,现在伤上加伤,两次都是因为眼前的男人,可他却为了自己要把这一切忍下来。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丈夫。
尹鹤到最后也没有再纠缠,流着泪扶着阮拓宇离开,可离开前落在姜晚倾跟凤南靖身上的目光,是凶狠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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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5章 做父亲的,要害死自己的亲儿子
因为有凤秦怡为姜晚倾正名,她自然是没有嫌疑的,而罪魁祸首尹鹤也已经回了房,事情彷佛就应该这么理所应当的结束,可气氛却还是莫名诡谲一般的死寂。
万孚之很紧张,却佯装出泰然自若的样子让小二来打扫地上的阮拓宇的残血,他正想‘若无其事’的离开时,凤秦怡却冷冷地说了一句‘站住’。
万孚之瞬间僵硬在原地,回头讪笑:“那对夫妻太会惹事儿,我得忙着去处理后续。”
凤秦怡看着他,很冷漠,眸底彷佛隐藏了满腔的生气,怒气腾腾,可她却平静的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上去,我有话跟你说。”
“可是……”
“我让你上去。”
凤秦怡一字一顿,强忍住的怒意终于外泄而出。
万孚之深呼吸,知道躲不开,最后也就只能悻悻的点着头,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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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万孚之与她擦身而过后,凤秦怡的眼神忽然就变得悲伤,她难过的看了姜晚倾一眼,带着澹澹的请求:“你也去吧。”
姜晚倾点头,可凤南靖却略有些担心。
姜晚倾朝他一笑,给了男人一记坚定的目光,让他放心。
可凤南靖怎么可能放心,忽然比了比百里。
姜晚倾看懂他的意思了,无奈至极,但最后也是点了点头。
她紧跟着凤秦怡夫妇俩过去。
房间内,下人都被赶了出去,空落落的房间内,仅剩下他们三人。
终于没有了旁人,而凤秦怡的眼睛却也忍不住红了,她咬着牙,留着泪狠狠的给了万孚之一巴掌。
她的怒气似乎来得很突然,可万孚之意外中又是在意料之内,而凤秦怡的这巴掌他明明躲开,但最后却选择了承受。
姜晚倾没有说话,站在一旁,就静静的看着他们夫妻二人,并不着急掺和。
万孚之头被打偏了过去,但仍旧是沉默不语,可仔细一看,却也发现他的眼是红红的。
凤秦怡没舍得再打他巴掌,却哭着捶打他的胸口,眼泪留得厉害:“你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这样,这可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怎么舍得,你太残忍了……”
她哭着控诉万孚之。
万孚之脸色难看,却也是痛苦的,他很惭愧:“你都知道了?是你说的吧。”
后面这句话,他是对姜晚倾说的,目光带着怨恨。
他怨恨姜晚倾把一切都告诉了他的妻子,破坏他们夫妻间的感情。
他的计划这么周密,而秦怡虽然细心,可是他更谨慎,原本她是能不发现的。
“瞧瞧这幽怨的小眼神,你这是觉得是我破坏离间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了?”
姜晚倾好笑的看着他,“万孚之啊万孚之,你可别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这一位置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逼迫你杀了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的。”
不错,那安胎药里的另一味导致产妇流产的芦荟是万孚之下的。
他想要害死凤秦怡的孩子……他的孩子。
不仅如此,还有晚膳里的酸菜鱼,那根本不是鱼肉,而是蟹腿肉。
蟹腿性凉,会导致妇人小产,当然健康的产妇吃一两次蟹腿肉或许不碍事,但是凤秦怡的胎已经很不稳了,若是多吃了几口蟹腿肉,那这孩子还真不一定能保得住。
楠木山庄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是用惯了的老人,就尹鹤的那几十两银子根本不足以收买楠木山庄的厨子,因为一旦被发现,那一定会被杀,可厨子为什么敢,无非就是想再收一份钱罢了。
庄主想要下流产药让庄主夫人流产,那这药里面再多一味牵牛子也没关系,归根究底他也是听庄主办事。
“万孚之,你比尹鹤聪明,你知道要用芦荟来让你的夫人小产。”姜晚倾看着他,似是在称赞,可实则却是嘲讽。
也是,这能不讽刺吗,当爹的要弄死自己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他万孚之连畜生都不如。
芦荟剔除外衣后里面的果肉在药罐里经过熬制最后会被融化,因此就算是道行很高深的大夫都不一定能看得出来,这不,那大夫若不是有姜晚倾提醒,根本发现不了药里还有一味芦荟。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凤秦怡哭着说,直到现在她还是不相信这是事实。
与她共同孕育骨肉的人,就是杀她孩子的人,这叫她如何能接受。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我不想失去你,产子是妇人的鬼门关,我怕失去你啊!”
万孚之情真意切的看着她,眼眶红红,“那是我的孩子我能不痛心吗,可是你更重要。”
“生儿育女本就是常事,你这个说法我不能接受,万孚之,你根本就不爱我。”
凤秦怡仍在流泪,但看着她的目光却是冷的。
“我等了你五年,爱了你五年,你怎么能说我不爱你。”万孚之很痛心,“你可以打我骂我,但绝对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真心。”
这番表白,若在平常凤秦怡一定会感动,但现在她感动不起来。
“我们还是和离吧。”她失望不已,面如死灰。
万孚之如同晴天霹雳,甚至不管不顾的跪在凤秦怡面前:“不、你不能离开我,秦怡你不能走的……
他声音颤抖,是真的怕了。
“放开我,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凤秦怡生气又痛心,现在根本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这件事,只想着离万孚之远远的。
“我不,我不让你走……”
万孚之死死地抱着凤秦怡,凤秦怡也在挣扎,两人又哭又吵。
姜晚倾头痛的扶额,她费尽心机弄这么一出,可不是要他们两个和离吵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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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6章 最喜欢王妃的这个称呼
“孩子没了,你称心如意了,开心吗。”姜晚倾忽然问万孚之。
凤秦怡眼泪流得更厉害,而居心叵测计划这一切最终达成目的万孚之却没有多少痛快跟轻松,整个人看着反而很沉重。
他沉痛的闭上眼睛,虽没有回答,但姜晚倾却听见了他心痛的声音。
姜晚倾又说:“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的孩子还活着,还好好地活在你媳妇的肚子里,那你还要不要继续往她的安胎药又或者吃食上做手脚。”
不算多响亮的声音,但却让万孚之狠狠一震,在听到自己孩子没死的那一瞬间,他竟笑了出来,可开心不过一秒,他的神色又忽然变得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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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秦怡看到他这个表情,多少寒心。
万孚之也捕捉到了妻子对自己的失望,立即握着她的手说:“这个孩子我们留下,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可以接受这个孩子。”
凤秦怡神色复杂,没有回应。
其实不仅是凤秦怡,姜晚倾又何尝百思不得其解,万孚之对这个孩子的排斥,简直出乎意料。
很难想象,在这个封建时代,竟然真的会有男人不要自己的亲骨肉。
姜晚倾想,他是真不在乎孩子,还是已经有了,所以不需要再多出一个争继承权。
她并不知道,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她一个外人能继续掺和的了。
姜晚倾默默地离开了房间,替他们把门关上。
门外,百里跟庄毅在等着,凤南靖方才的意思就是让百里跟着她,到底还是不放心庄毅。
姜晚倾朝房间走去,却忽然从袖口掏出两枚荷包,眸底暗光流转。
不错,这个荷包正是青花青草所佩戴的那一个。
荷包里的香料很统一的竟然是鸡舌香。
鸡舌香有安神静气之效,不管是对孕妇还是孩子都是无害的,可若遇上了寻兰香的花香,是会导致妇人流产,甚至对孕妇的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害。
这一招很高明,难让人察觉,就算是姜晚倾也没能立即察觉出来,即便当时换马车时她发现青花青草身上的荷包不对。
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个时代的药草、以及花香相融时所产生的作用她都不是很清楚,毕竟现代可没有寻兰香这个品种,这还是她从鬼谷子给她的医书上看到的。
因为只有眼过,没有实践,所以并不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姜晚倾心情复杂。
她自认为自己在鬼医上颇有造诣,可是换了一个时代,多出了太多她从未见过的植物草药,她要学习的真的很多。
姜晚倾又看着手上的荷包,这么阴险的招数,肯定不是万孚之,他那么爱秦怡,是不会舍得伤她的身子,而这么能想出这么隐秘计划的,会是谁呢?
她一时间也没想出来。
“小姐您瞧。”
百里忽然轻声的说了这么一句。
姜晚倾倏地回头,顺着百里的视线,竟瞧见在一楼厅内,阮拓宇拽着青花往外走,神色严肃,而青花似乎也有些迷茫,但因为对方过于强势又身份贵重,没敢挣扎。
他们两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厅内,姜晚倾皱了皱眉。
青花青草从小在山庄长大,若这底细不是完全干净,就万孚之那心思缜密的性子,怎会拨给凤秦怡用。
楠木山庄势力庞大,姜晚倾相信这两丫鬟是清白的,定是被人利用,可阮拓宇身受重伤不好好躺着拽着青花干什么。
“要不要去看看?”百里问。
姜晚倾沉默一瞬,点头,但想了想,还是让庄毅去。
庄毅没想到姜晚倾会点了自己的名,但还是去了。
“王妃不信任他?”
待庄毅走后,百里小声问。
也就只有在旁若无人的情况下,他才会喊王妃。
这三年来姜晚倾有过不少称呼,小姐、姑娘、丫头……可是她最喜欢的,还是王妃这个称呼。
她看着百里,倏地一笑:“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除了你们跟盛准,我谁都不相信。”
百里恍然大悟,竟有些自豪。
人都是复杂多变的,即便是蒙雾,她也不能完全信任。
才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谁知道尹鹤会不会派杀手来解决她;万孚之那边也很难说,而庄毅本就是因为盛准才来保护她,他可是打心眼儿里不喜欢她。
姜晚倾本想去找凤南靖的,她的生辰礼物还没送出去呢,但百里却说凤南靖去办事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这都来了楠木山庄还出去办事儿。
姜晚倾抿了抿红唇,叹气。
也不知道她的礼物今晚能不能送出去。
回到房间,姜晚倾就睡下了。
折腾了一天,她着实累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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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7章 山庄走水
后来,迷迷煳煳中,她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好像是有人喊走水。
走水?
那不就是失火吗!
姜晚倾一下子就清醒了,勐地坐起,而空气中也的确是隐隐约约有烧焦的味道,不过她并不觉得热。
姜晚倾皱眉,理了理衣服就出去。
庄毅已经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哪里走水了?”
百里回:“小姐放心,不是客栈,好像是客栈往北的方向,在哪里都是草,没有什么树木,烧不到咱们这儿的,而且现在已经有人去灭火了。”
姜晚倾抿紧唇瓣。
这山里最是阴冷潮湿,虽然正值酷暑,但这到了晚上还是要烧火去湿的,就这条件下,怎么可能好端端的走水。
这不太对。
她蓦地看向庄毅:“对了,你不是去跟踪阮拓宇了吗,他抓着青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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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毅愣了一下,才回答:“阮拓宇虽然身受重伤,但是他是个武功高手,感官很敏锐,属下不中用,被发现了。”
姜晚倾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几秒,而庄毅彷佛也是想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这样,那就算了,青花没事吧?”她澹澹地收回目光。
庄毅说:“没事,青花是凤秦怡身边的人,而且他们才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至少目前是不敢在山庄放肆的。”
姜晚倾点头,也没再说什么,而既然火势烧不到她这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你们出去吧,我再休息一下。”
屋内灯火通明,虽说已经快到傍晚,但这山里的夕阳总是刺眼明亮的。
庄毅身上似乎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彷佛是上了一层金粉。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疑惑,蓦地出声:“庄毅!”
庄毅被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姜晚倾却倏地顿住了声音,然而沉思两秒,她却摇着头说‘没事’。
庄毅似乎松了口气,跟百里一块带上门就离开了。
姜晚倾眯了眯眼,眸底竟有锋芒一闪而过,而后她却是轻笑。
她走到左窗边,望着天空。
天空有云,只是那云已经不是白色的了,昏黄还带着些许的红色,似乎是被火烧了一样,原本的纯白已经变了模样。
她趴在窗前,微风吹来,带着丝丝的焦味,而远处时不时传来喧闹声。
其实也无妨,反正她对庄毅也没什么期望,只是盛准知道吗。
姜晚倾笑了,一手撑着脸,另一只手搭在窗框上,从小指开始到大拇指井然有序的敲打着窗框,百般无聊,但似乎又是惬意悠闲的。
不久,天上的昏黄顿时又被变成了灰茫茫的一片,所有的景物彷佛都蒙上了一层灰,看的不太真切。
姜晚倾肚子饿了。
“阿姜在吗?”外头忽然传来蒙雾的声音。
其实姜晚倾正想着叫她一起去吃饭来着,她就来了。
晚上山里凉,她随意披了件薄薄的披肩出去。
蒙雾拇指在肩膀后比了比:“凤秦怡说请我们吃大餐。”
“大餐?”
姜晚倾挑眉,多少意外。
他们夫妻刚才都闹成那样了,竟然还有心思请他们吃大餐?
肯定不是散伙宴,万孚之虽看似桀骜不驯,但对凤秦怡却是很执着的,等了这么多年,为求她留下来,之前在房间自己甚至还在场时他都跪下来抱媳妇的大腿不让走。
姜晚倾跟蒙雾一同前往,而才下楼梯到厅里,就瞧见那夫妻两在甜甜蜜蜜,如胶似漆的打情骂俏,好不恩爱。
这个……
姜晚倾黑人问号。
这和好得未免也太快了,简直是光速。
蒙雾不知其中所发生的事情,瞧见则是一脸嫌弃,还‘咦’了一下。
“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影响,当谁没媳妇似的。”
万孚之一洗之前的沉重痛苦,俨然又变回了之前那副鸡贼的样子。
“你没有媳妇。”
蒙雾:“……”
姜晚倾跟蒙雾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走过去,分别坐到了这对夫妻的对面,而当瞧见桌上的那能堪比满汉全席的饭菜时,两人都有些傻眼。
这……
他们就四个人吃吧?怎么搞的好像是四十个人吃饭似的。
蒙雾忍俊不禁:“你两这才掉了孩子,怎么还有心情大吃大喝的,太不正常了吧。”
“你才掉孩子呢,你全家都掉孩子。”
凤秦怡噘着嘴,万孚之则是立即安慰妻子,笑眯眯说:“孩子还在,之所以这么说,是将计就计,逼尹鹤现原形。”
蒙雾惊讶不已,还看了一眼姜晚倾,彷佛是在求证。
姜晚倾点头。
之前在屋里的时候,大夫跟产婆就都被他们收买了。
毕竟这锋利的簪子都抵上喉咙了,大夫也没得选,死跟拿钱办事,这还用说吗。
蒙雾来了兴趣,势必要听个前因后果,凤秦怡洋洋洒洒的就都跟她说了。
当然,中间省略去了万孚之所做的一切,毕竟这着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蒙雾边吃边听,不忘跟凤秦怡一起大骂尹鹤的丧心病狂,好不痛快。
姜晚倾是真饿了,听着,但注意力都在吃上面,而就在这时,万孚之忽然端着一杯酒敬她。
“不过说来,这件事还得要多谢你。”
姜晚倾扬眉,没有接过那一杯酒:“你这是在说反话?”
“真心实意的。”万孚之笑说。
若是孩子没了,他日东窗事发,那他怕是真的会永远失去秦怡了。
姜晚倾撇了撇嘴,刚想给自己倒一杯茶领情,万孚之却拉着个脸说:“我给你敬酒,你竟然回敬我茶?”
“没办法,我酒量太差了。”姜晚倾撇嘴。
她就酒量本就差,在流产后凤南靖直接不让她喝酒了。
“没事的,这个酒是楠木山庄特有的百果酒,不会醉人,度数很低的。”
凤秦怡解释说。
“真的假的?”姜晚倾表示怀疑,还嗅了嗅那酒壶。
“婆婆妈妈的,我还会骗你不成。”万孚之斜眼盯着她。
“这个很难说。”姜晚倾毫不留情地怼他。
就万孚之那阴公性子,还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不过凤秦怡的话就很有可信度了。
姜晚倾也不是个矫情的人,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百果酒,跟万孚之碰杯,一饮而尽。
“这才爽快嘛!”万孚之哈哈大笑,也是一饮而尽。
把话说开口,众人吃得其乐融融。
凤秦怡跟万孚之是彻底的解开心结了,在聊天的时候两人对上目光,竟然还是含情脉脉的。
可他们两个时辰之前还吵得不可开交,闹着要和离呢!
或许这就是夫妻吧!
虽然和好得很莫名其妙,但姜晚倾居然能理解,因为她跟凤南靖,也闹得很厉害,和好的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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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8章 姜晚倾,你是不是欠收拾了?
众人聊着,万孚之忽然又睨着姜晚倾说:“不过你这人还真的是挺讨人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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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敏锐,那双眼把什么都看得透透的,简直让人心累。
姜晚倾也毫不客气的甩他一个白眼:“啧,那你觉得你很讨人喜欢吗。”
万孚之一愣,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姜晚倾傲娇得不行,蒙雾几人听着也觉得十分的滑稽搞笑。
后来,万孚之发现没酒了,他让人赶紧去打一壶酒来。
凤秦怡嗅到了酒味儿,错愕又震惊的看着万孚之,刚想说什么,却被万孚之微微用力握住了手。
姜晚倾是个很警惕的人,对人的细微表情捕捉极为敏锐,但可不就是喝酒误事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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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孚之笑着给姜晚倾倒酒:“尝尝,这是梅花酿,很好喝的!”
即便百果酒度数不高,但也是酒,姜晚倾这会儿兴奋得厉害,平时那么清冷的一个人,此时却拉着蒙雾呱呱呱的说个不停,好不热络。
她也没多想,一口就闷干了,因为太好喝了,还长吁一声,那个叫酣畅淋漓。
她跟蒙雾继续说:“我跟你讲哦……”
凤秦怡有些担心,拽着万孚之说:“你疯了,那酒很上头的,阿姜她喝百果酒都这样,那梅花酿她喝了岂不是要上天?”
“我倒觉得挺好玩儿的。”
万孚之笑得极其戏虐,恶趣味十足,邪里邪气的。
凤秦怡看着眼前说话滔滔不绝的女人,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而最后证明,凤秦怡想得没错,而始作俑者万孚之也开始后悔了。
半炷香后,他生无可恋的看着眼前踩在桌上手舞足蹈、还唱着什么‘青藏高原’的女人……
“跟我一起来嗨,那就是青藏高——原——”
她手中捏着一只大鸡腿当麦克风,眼睛弯弯笑眯眯的,本就有些肉的脸颊这会儿更肉更圆了,憨里憨气的,哪里还有平时的精明样。
蒙雾几个在旁边都喊着快让她下来。
主要是摔出个好歹来,这酒醒后还不知道怎么整蛊他们呢,怕是凤南靖那关也难过。
万孚之那个叫后悔啊,又不能把她打一顿拖下来,欲哭无泪:“姑奶奶,你下来行不行,我这桌子很贵的。”
凤秦怡瞪他:“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万孚之很无辜,他的桌子本来就很贵啊,可是花了三百多两用乌漆木制成的。
几人忙哄着她下来,但姜晚倾喝高了喝嗨了,哪里听得进去,仍旧在喊着青藏高原。
“你们搞什么,吵死了。”
阮拓宇忽然从楼上下来,皱着眉盯着眼前的众人,而当他瞧见踩在桌上放飞自我的姜晚倾,脸色更是难看。
她怎么会喝成这样。
而这时,桌上的女人忽然眯着眼看他,竟然就这么从桌上跳下来,因为喝多了腿软,差点还把屁股墩儿摔了,幸好蒙雾扶了一把。
她笑得像个傻子似的指着阮拓宇,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我老公耶……”
她跌跌撞撞地朝阮拓宇走去,迷迷煳煳,整个人都是飘飘欲仙的。
阮拓宇脸色难看:“喝成这样?离我远点。”
他一脸厌恶,可话虽是这么说,当瞧见女子快要摔倒站不稳时,却忍不住扶了她一把。
姜晚倾酒醉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就只会傻笑。
她的眼睛很好看,睫毛长长如同蝶翼,本就嫩白的肌肤此时蒙上了一层粉红,垂涎欲滴,就好像成熟的水蜜桃,令人心动,难以忍住想要采摘的冲动。
阮拓宇心倏地漏了半拍。
姜晚倾又打了个酒嗝,但手脚似乎更发软了,有人提着手臂都开始站不住了。
阮拓宇身上有伤,可仍旧忍不住把她带进怀里,可动作才动了动,眼前的女人却被一股更有力的力量带走。
男人霸道的搂着怀中的女人,看着他的眸光侵略性十足,警告又带着浓郁的危险,神色冷到了极点。
阮拓宇怔了怔,没动,可却莫名的感觉胸口的一块肉被人挖走。
姜晚倾吧唧嘴,晕晕乎乎地靠在男人的身上,鼻息间的熟悉气味,让她很心安,也清醒了一些。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还在傻笑,手想要抚摸他刚毅的脸庞,但扬起的手却勐地被男人攥住。
“姜晚倾,欠收拾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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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9章 可醉酒的晚倾,可可爱爱~
“哎哟,凤南靖你走慢点嘛,我跟不上……”
男人走在前面,脸色很难看,表情用‘冷’字来形容都不能完美的体现他此刻脸上的寒意。
凤南靖怎么都没想到,才不过出去一个时辰,回来竟瞧见她喝醉成这幅样子,她难道不知酒精伤身吗?还差点跟阮拓宇抱上了。
男人很生气。
这不,最后那小媳妇被灌了一碗醒酒汤后,就被他拎出来吹风,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
如今想必某个女人这酒醒得也差不多了,但男人还是很心硬地没有理她,势必一定要让她长长记性,看以后还敢不敢喝得这么多。
凤南靖是打定了注意不理她绝对不理。
“凤南靖,我腿疼,走不动了~”小媳妇撒娇,声音就好似糯米团子似的甜,叫得人心都化了。
“哪里疼。”
男人几乎是立即转身回去,一手扶着媳妇,皱着眉碰了碰她的左腿:“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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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也不知摄政王殿下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叫打脸专业户。
姜晚倾笑着摇摇头,憨态可掬,乌熘熘的眼珠子看着他傻笑。
凤南靖一颗心都快要融化了,哪里还能继续不理她,最后两人就坐在湖边的木桥上。
已经夜深了,山里很凉,坐在湖边风稍微冷些。
凤南靖担心她的披风不够厚,又脱下自己的盖在她身上。
姜晚倾摇摇头:“唔……我热~”
“不行,必须盖上。”男人很强硬。
姜晚倾努了努嘴巴,也感受到了对方的坚持,最后不情不愿的盖上披肩。
酒是能暖身,但因为酒精她身上的毛孔都是张开的,很容易感冒。
两人就坐在桥上吹风,看着平静的湖面。
山里的萤火虫比城里的多,一闪一闪带着荧光,特别漂亮,像是星星,彷佛一伸手就能摸到。
“凤南靖,你生气了吗?”姜晚倾忽然问,因为酒精的缘故,她现在的声音十分的可爱,有点像是活泼的小孩子。
他看着湖面。
“没有。”
“哼,大骗子,明明生气了。”姜晚倾哼哼,撅着小嘴说,“说谎话,鼻子长长,会变成大笨象的~”
她说得头头是道,还挺正经的样子。
凤南靖好笑的看着她,一脸拿她没办法的表情:“姜晚倾,你喝醉酒后都这样吗?”
这也太可爱了!
她平时就是个很克制的人,哪里有这么活泼鬼精灵的样子。
“我本来就可爱啊!你难道觉得我平时不可爱吗?”姜晚倾眯着眼,瞪他,脸颊鼓鼓的,活像一只小河豚。
凤南靖被她逗笑了,无可奈何,最后揽着她的纤腰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可爱,我的晚倾,怎么可能不可爱。”
“我也觉得我是世界上第一可爱的。”她嘿嘿笑着,沾沾自喜,黑白分明的眼眸弯弯,而后想到什么,她还挣扎着从男人的怀里探出小脑袋,“不过我虽然可爱,但也很漂亮,是大美女哦~”
她重点强调大美女那三个字。
凤南靖扬起的嘴角就没下来过,那眸底满池的宠溺跟温柔,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对啊,晚倾最好看了。”
感觉跟喝醉酒的晚倾在一起,他也变可爱了。
姜晚倾这才心满意足,顿了顿又有些小心虚的挠挠头:“不过我也知道,我喝酒了你不开心,我对你比个小心心,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说着,她掏出小手手来,合在一起对凤南靖比了个心。
这一瞬,男人是真的恨不得把命都给她,心情如同面朝大海,如春暖花开一般,那种欢喜跟心甘情愿,是难以言喻的。
她怎么能这么可爱,把他吃的这么死。
凤南靖望着她的眸色深深,俯身在她比的小心心上吻了吻,起了逗她的心思:“今日是我的生辰,出去办事赶着回来,就是想同你一起过,可是你喝成这样,我很难不生气!而且还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堂堂摄政王,竟然跟个孩子似的问媳妇给礼物,幼不幼稚啊这~
男人显然并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为跟自己在外的严肃突兀得能吓死人,甚至还以为在自己说出这番话后,眼前的小媳妇会焦心自责没给他准备礼物。
可谁料,他的小媳妇就像变戏法似地从袖口掏出一个荷包,还自带配音‘将将’。
凤南靖愣了下,很错愕。
姜晚倾得意说:“人家早给你准备好了,只是今天出了太多事儿没来得及交给你,我也以为不能在你生辰的这天晚上把荷包给你了呢!”
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凤南靖是谁,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此时却被眼前的荷包惊喜得眼眶微红,说不出话。
姜晚倾很高兴,立即在凤南靖的腰上系上荷包。
“开心吗!”
“开心。”
男人笑着,凝目看着她,眸光是那么的深,彷佛是要把她的模样看在心里,刻在骨子里,这辈子都不要忘记。
原本还很闹腾的姜晚倾逐渐的迷失在了男人的眸里,彷佛里面有星辰大海……
不,就算是星辰大海,也不及他眼眸半分的深情。
她心悸动得厉害,彷佛有什么东西在发酵,她缓缓从男人的怀中起身,靠近他……
“凤南靖,我想吻你……”
她呢喃着,可才话落,竟然就吻了上去。
男人发紧的喉咙越发的绷紧,浑身滚烫,只是唇瓣的触碰他就等不及进一步进攻。
二人吻得很缠绵,彷佛是含了一颗糖,女人身上醇香的酒气还带着澹澹的百合香,蛊惑人心,难以令人把持。
好久好久,女子从待在男人怀里变成了跨坐在他身上,藕臂环着他的脖颈,彼此都很热情。
姜晚倾仗着酒精直接解开了他的腰带,但是男人却按住了她的手。
两人的唇未曾分开。
凤南靖不是不想,而是在这里不行。
是男人都喜欢刺激,但是凤南靖却舍不得她受苦。
在他心里,他的晚倾是矜贵的,是这世间所有的璀璨跟珍宝都比不过的挚爱。
吻了好久好久,姜晚倾的困意席卷而来,女人在这方面的需求远远没有男人的强烈。
她累了,不愿意拥吻了,就干脆把脑袋塞在凤南靖的怀里,甜甜的进入了梦乡,连在睡梦中都是笑的。
不过她是心满意足、笑着睡着了,凤南靖就只能苦笑,强忍着身体的不舒服。
这个女人,一定是上天派来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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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0章 凤南靖的稀世珍宝
“唔……凤南靖,有蚊子咬我。”
怀中的小媳妇忽然委屈得呢喃着。
男人怜爱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嘴角的弧度很大。
他忽然扬手。
待在暗处的百里立即狂奔而来。
“站在那。”凤南靖道,怎会愿意自己的那么可爱粉扑扑的小媳妇被别的男人瞧见。
“噢,殿下有什么事吗?”百里喊道。
“小点声,没瞧见王妃睡着了吗。”凤南靖锐利的一记眼神过去,哪里还有刚才的温柔如水。
百里恍然大悟,竭尽全力的用叹息的方式开口喊:“殿下,那您叫属下有啥事儿。”
“没事,就问问你有没有驱虫膏。”凤南靖也跟百里一样的叫法方式,不敢出声,只能这样叹着喊。
“没有。”
“怎么来山里连驱虫膏都不带。”
“属下肉厚啊。”
……
就这样,这对主仆就跟傻子似的,像隔着几米的距离,用尽力气的叹着声音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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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最后凤南靖只能抱着她回去,没有驱虫膏,这湖边的蚊子又多,真要在这里呆一晚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次出来得突然,他们是走着出来的也没有轿子跟马,凤南靖不忍吵醒小娇妻,只能抱着回去。
不过这回去客栈的话得一炷香的时间呢。
百里想,那殿下得多累啊。
虽心疼主子,但百里是一点儿都不敢提出说帮着抱人,否则殿下还不得打爆他的头。
“您瞧,前面有马车。”
才往回走了两步,百里忽然就瞧见了马车,惊喜不已。
凤南靖看着他,眸光极冷。
百里立即捂住嘴,知道自己太大声了,可是这王妃也不是还没被她吵醒嘛!
不过这要是被吵醒了,可能就不止这一记杀人般的目光了。
走上前,而那辆马车就一直停在那儿,动也不动。
瞧见那还算眼熟的车夫,男人脸上的冷意更深。
“还挺巧的,大人要不要一起。”
马车上,车帘子忽然被人掀开,阮拓宇那张白皙如玉的俊脸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百里犹豫的看了凤南靖一眼。
“既然驸马这么热情,那本座就当仁不让了。”
凤南靖并没有犹豫矫情,直接就抱着怀中的小媳妇上了车。
如百里所说,他们皮糙肉厚被蚊子咬不打紧,但晚倾不行。
即便有披风把她露出的肌肤包裹的严严实实,但也总不能蒙上脸吧,她的脸都被咬了两个红包了。
百里没有说话,却打起精神、警惕的跟在了马车旁,生怕阮拓宇耍什么诡计。
阮拓宇绝非善类,这手才因他主子见了血,这身伤也是拜他家主子所赐,他会这么好心吗?
马车很快就行驶起来,车内,他们对立而坐。
阮拓宇手上捏着一把纸扇,缓缓的煽动着,看似漫不尽心,但对于凤南靖同意得这么利落心里也是惊讶。
他其实以为凤南靖会拒绝。
凤南靖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小娇妻裹得严严实实,而车内有驱蚊的香,肯定是没蚊子的,只是看着她脸上的两个红包多多少少怜惜。
车内的两个男人并没有任何的对话,安静得如同死寂。
山路崎岖,夜路更是不好走,马车一颠一颠,摇摇晃晃。
姜晚倾喝了酒本就不舒服,这会儿更是晕得难受,她把头深深地埋进凤南靖的怀里,哼了哼,似乎是在埋怨他让自己难受。
凤南靖低眸看着她的目光温柔如水,细心地替她理了理额头凌乱的碎发。
因为她睡觉不老实,老蹭来蹭去的,额间被胭脂水粉刻意挡住的火烧花胎记已经显露了出来。
娇憨粉红脸庞,因为这抹魅惑的红,添了几分媚态。
凤南靖将她保护隐藏得很好,不让她此时妩媚的姿态被别人窥探。
阮拓宇目光自然不会这么堂而皇之的落在姜晚倾身上,若无其事的闭目养神,但就在这时车子忽然勐地颠了一下,车内的几人差点没坐稳。
凤南靖定力极好,护住了她和自己。
可这么一颠,阮拓宇身上的伤口多多少少会牵动到,疼得皱眉。
“怎么回事。”
“属下该死,有块石头没看见。”外头传来车夫的声音。
阮拓宇今日格外的烦躁,神色极其的难看,但现在还没回到客栈也不好爆发,等他再次重新坐好时,余光却倏地瞧见对面女子精致锁骨上的印记。
那印记鲜艳夺目,就如同她的火烧花一般。
阮拓宇顿时只觉得自己更烦躁了。
凤南靖立即发觉,拽着披风挡住,眸子危险的看着他,杀意翻滚。
阮拓宇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望向别处,却笑道:“既然现在就只有我们自己人,那我就称呼您为殿下了,这大人大人的喊起来,还真是很不习惯。”
凤南靖并没有理会他。
阮拓宇姿态悠闲,继续说:“不过我也是没想到,殿下竟然玩的这么开,在这荒郊野外的都能天雷勾地火,可见王妃手段甚是高明。”
凤南靖仍旧没有理会他,只是从他嘴里听到‘王妃’二字,不由拧了拧眉。
“女人嘛,其实很好解决的,对她们好,无微不至的好,她们就能死心塌地跟着你,南燕国的公主也是一样了,像是英雄救美什么的,很老套的把戏用在她们身上,就能让她们无可救药的沦陷。”
虽说凤南靖并不搭理他,可他却也不觉得尴尬,继续开口,带着轻佻的口吻说,“不过我很好奇,这姜晚倾在情爱上到底能给殿下您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她主动吗?说来你们也成亲快三年了,应该在情事上玩过很多种花样吧,你伺候得她多一点还是她伺候得你多些。”
男人拧眉,面色不虞,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显然并不想谈及这个话题。
他习惯克制,姜晚倾是他碰过的唯一的女人。
在情事上,可能很多男人都喜欢聊女人的表现跟姿势,但凤南靖很不喜欢。
这是一件很私密的事,而且议论对女子来说是一种伤害,别的女人他管不着,但晚倾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这般在背地里议论她。
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在女人身上找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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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1章 行夫妻之事
“闭嘴。”
冷冷的字句,充满了危险,疾言厉色的语气,说明了男人此刻毫无耐心,似乎只要阮拓宇再多说一个字,后果将不堪设想。
阮拓宇戏虐的脸上出现几分阴沉跟僵硬,他邪肆一笑,当真就没有在开口说什么。
今晚的夜很安静,连蟋蟀都不叫了,静得甚至能听见人的呼吸。
姜晚倾睡得很好一觉睡到大天亮,只是醒来时却难免会头痛。
她倒吸了口冷气,发现自己身上有酒气,头还有些难受的,不由拍了拍脑袋。
她记得自己好像是喝醉了,可那百果酒不是不醉人的吗……不对,她后来喝的好像不是百果酒。
这个挨千刀的万孚之。
姜晚倾头疼得厉害,默默的在心里问候了万孚之的祖宗十八代。
她动了动,本想起床让人弄醒酒汤,但却发现自己的腰被人紧紧的捏着,难以动弹。
一转头,男人刚毅俊朗的脸就放大在她眼前,那如夜色般深沉的眼眸紧紧锁定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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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姜晚倾便就撞进了他的眼眸中。
“凤南靖?”
姜晚倾愣了一下,有些惊讶。
她好像能听见自己如同小鹿般乱撞的心跳。
“醒了?”男人低眸看着她笑,“睡得可算安稳?”
“奥……还、还可以吧……”姜晚倾努了努嘴巴,挠挠头,在错不及防下,竟被眼前的男人偷了个香。
她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但却因为男人烙在她腰上的手掌动弹不得。
“大清早的你干什么……”
太突然了,她都还没洗漱。
凤南靖却挑眉,似有几分不悦:“你忘了我们是夫妻,做什么都是名正言顺的,从前在寅朝,这样的动作,不是很正常的吗。”
姜晚倾愣了愣,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是夫妻来着。
做了将近两年的夫妻,她怎么能忘记的,只是因为宿醉头疼,脑子有些生锈,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但在凤南靖看来,却是觉得她没心没肺,连自己是她丈夫的这个身份都给忘了,否则方才清醒时,那一脸惊吓是怎么回事。
说到底,还是被‘疼爱’得太少了。
起床时的小插曲而已,姜晚倾没有放在心上,但这会儿她不仅觉得有些头疼,甚至还有些肚子饿。
她懒懒的打了个哈切,掀起被子就要下去找点东西吃,可眼前的男人却忽然蛮横起来,一个转身便翻身压在她身上。
男人的双膝跪在她的身侧,并没有压着她,但女人的手却被他霸道的定在了枕头两侧。
他眸底眼熟’女两年多的深沉以及手掌熟悉的滚烫,姜晚倾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顿时脸红得不行:“阿喂,大清早的你想干什么呢!”
“洞房,行夫妻之事。”
男人说得理直气壮,俯身吻了吻她的腮,嗓音嘶哑,性感得过分,“你还记得你昨晚在湖边做了些什么?今早就算是接上昨晚你没做完的事。”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条件反射的问:“什么昨晚的事儿?”
凤南靖的脸顿时就黑了。
这真不是姜晚倾故意装傻充愣,而是真的不记得了,她连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而且她脸皮薄,这会儿要是还记得昨晚的事儿,早就脸红的不像样了,哪里会这么坦然。
凤南靖昨晚没舍得她受苦,回来之后她睡觉又不安分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被惹得一身火,但媳妇睡得太香、又喝了这么多酒,他太怜惜,是真的舍不得打扰,硬生生是忍了一晚上,就期待着第二天好办事儿。
结果……
她居然喝断片了。
小媳妇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巴眨巴,一脸无辜,人畜无害,甚至还天真的问:“昨晚我做了什么?”
凤南靖此刻的心情就如同他的黑脸一般,憋屈。
他眯了眯眼,也不管媳妇记不记得昨晚的事,薄唇直接欺负了上去,手也钻进了她的衣内。
很不安分。
姜晚倾挣扎了下,带着小小的抗拒,毕竟这一大清早的,她还饿着呢。
不过她跟凤南靖在这种事儿上,向来是没节操的,象征性的动了动之后,就没下文了。
两人忘情的拥吻。
姜晚倾在清醒时肯定是没有酒后的大胆跟放肆,即便已经接吻过很多次,她也仍旧是怂的,而这有贼心没贼胆的动作,却让她身上的男人火气更重。
两人将中衣都脱了,就剩下亵裤,就要开始一番天雷勾地火了,但就在这时,外头却忽然传来蒙雾跟百里的说话声。
“这两人还没起呢?”
“没吧,昨儿个这么晚回来,小姐还喝了这么多酒,估计不到中午是醒不过来的。”这是百里的声音。
“啊?这样,那我就在这等等,我找你们大人有点事儿。”
“行,那就在这等着吧,吃了没,唉……我也还没吃呢。”
“那我让小二弄来些花生米跟肉夹馍,咱俩边吃边等。”
“好啊好啊,不过我其实更喜欢吃茴香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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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2章 羞辱姜晚倾的机会
屋内热情似火,外头的人却闲话家常起来,甚至还要来了花生米跟小酒。
这还得了。
姜晚倾脸红得不像样,哪里还能进行得下去,而此时她身上的男人正在亲吻着她的颈根,一路往下……
“凤南靖,别……”
姜晚倾脸红得透透的,紧张着拍着他的手臂,“外头有人。”
“不管他。”男人没抬头,注意力都在媳妇身上。
“不行……”
姜晚倾很抗拒,怎么说都不想在进行下去了。
这已经不是脸皮薄不薄的事儿。
门口距离她的床铺不过七八米,稍微动静大一些外面的人一定会听到,这两人还要在她屋前喝小酒,吃花生米……
次哦,那他们干这码子事儿跟现场直播还有什么区别。
“没事的,乖~”
凤南靖哄她,吻着她最敏感的地方,可门那边却时不时的传来百里跟蒙雾的谈论声,这让姜晚倾怎么进行得下去,心里慌慌的。
男人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可他媳妇实在抵抗得很,不管再怎么想‘发’,都无法进行下去。
他勐地深呼吸,彷佛是认命了一般,倏地把头埋进女人的颈窝内,不断吐气,深呼吸。
男人温热的气息都打在姜晚倾身上,痒痒的,倏地在她掀起了一阵酥麻。
其实不仅凤南靖在忍,她也在忍,可外头就站着人,她即便再难受,也干不下去。
“真想砍了那两人。”
凤南靖咬牙切齿,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媳妇身上起开,那一脸的幽怨,就彷佛被人折磨了一宿。
姜晚倾吐了吐舌,没有跟着一起起来,她把自己卷成了粽子,同情的看着凤南靖。
凤南靖风风火火的穿上衣服,那张俊脸,冷硬得跟什么似的,甚至似乎还有冰霜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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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仍旧难受得厉害,一抬眸就瞧见小媳妇盯着他看,似乎还带了几分幸灾乐祸。
他危险的眯了眯眼,对准了媳妇的小嘴儿狠狠的吻了一口,咬着她的耳垂呢喃。
“今晚等着,不战不休。”
姜晚倾这边还在抱怨他亲吻的力道大,把她咬疼了,可听到男人这番咬牙切齿、势在必得的声音时,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最后,她只能对男人苦口婆心说:“做人啊,还是得要节制。”
凤南靖哪里听得进去,下定决心要用今晚把从前的分量一次性都要回来。
“你再睡会儿,一会儿我会让人把早膳跟醒酒汤药端过来。”
许是想到今晚的快活,男人在说这番话时,竟有些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姜晚倾咽了咽口水,丝毫不怀疑今晚自己很有可能会被这狗男人弄得苟延残喘。
……
凤南靖出去了,而外头蒙雾跟百里正乐颠颠的吃着花生米,百里嘴里甚至还啃了个肉夹馍。
“去本座房里说。”
他冷漠的丢下了这么一句,直接回了房。
“你家主子脸向来都这么臭的吗?”蒙雾看着走在前头的男人,趁着说话的机会多啃了几颗花生米。
“冷是冷了点,但不至于这么臭啊,而且这脸色看着有些熟悉……”
百里挠挠头,待方才主子的脸色跟以前的某个场面重合时,他才恍然大悟。
他这是又坏了主子的好事儿。
另一头,姜晚倾在外头听见了百里跟蒙雾的议论声,十分辛苦的忍着笑意。
想想凤南靖也的确是惨,每次都是临门插那么一脚。
想着,姜晚倾又有些心疼,甚至开始思索着今晚她要不要主动一点,慰劳慰劳男人的‘辛苦’忍耐。
她又瘫了一会儿,心情不错,在早膳来之前她就穿戴整齐了。
仍旧是百里跟庄毅守着她,而对于百里,姜晚倾也是不再纠结了。
经过昨晚的事儿,她跟凤南靖的关系算是瞒不住了。
就当她姜晚倾嫌贫爱富,傍大款吧!
后来用早膳时,姜晚倾忽然有些肚子疼,这种小腹的隐隐作痛很令她熟悉,后来检查一看,果然是来了大姨妈。
好家伙,来得还真是时候,这凤南靖真是有够倒霉的。
姜晚倾撇嘴。
这次来山庄,她是临时决定要来的,带齐全的就只有胭脂水粉,连衣裳她也只是随便收拾了两身,姨妈带那种东西她怎么可能带。
无奈之下,她只好求助凤秦怡。
凤秦怡这边也是刚睡醒,这会让正在吃早膳,见着她来十分开心:“阿姜你来了,要不要一起来吃点东西?”
她十分热络。
姜晚倾摇头拒绝了,另外也说出了自己的为难。
凤秦怡恍然大悟,但她也是爱莫能助:“我怀孕了,怎么能用的上那种东西。”
“……”
姜晚倾忽然发现自己是真不应该喝酒,这点常识她竟然忘了,而后她又看向屋子内另外的两名女性。
这客栈在山里,男性居多,吃喝倒是齐全,但是一些特别女性的隐私物件儿肯定是没有的。
“奴婢也来月事了,倒是有多余的。”青花说,“不过奴婢们的东西,肯定不如主子们用得好,也不知阿姜小姐用不用得惯。”
“那麻烦你了!”姜晚倾说。
现在在这山里,她根本没得选,所以也没必要矫情了。
青花带姜晚倾去她房里拿东西。
奴婢用得的确不如主子,毕竟这价钱也是天差地别,但有得用,姜晚倾就觉得很幸运了。
她给了青花几两银子。
青花客气了下,也就很开心的收下了,而就在二人要离开时,姜晚倾却倏地想到什么,拉着青花问。
“昨晚阮拓宇是不是拉着你出去了?”
到底她还是不信任庄毅,现在有机会,自然要问个明白。
春花没想到姜晚倾还知道这个,虽然惊讶了一下,但还是把话一五一十的跟姜晚倾说了。
前面还好,可越是听着后面,她脸色也越发的难看,到最后,却只能用阴沉来形容。
青花说着,竟然也有些后怕:“奴婢当时也没多想,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跟阮大人说了,可现在想来,也不知昨晚的那场大火,跟奴婢说的话有没有关系。
不过也幸好,那场大火既没有伤到人也没有损害到山庄的财产,不然奴婢真的是要挨罚的。”
姜晚倾没有说话。
之后,她并没有跟青花一起去凤秦怡房里,但出门时瞧见迎上来的百里跟庄毅,她的脸色却越发难看。
百里还担心,多问了几句,但是姜晚倾却说:“先回房吧,我有些不舒服。”
她说着,往房间里走。
现在虽然还没到正午,但这山里的阳光肯定是要比城里、山庄内来得强烈,光束透过窗户迫不及待的射进来落在走廊上,不太刺眼,但却很显眼。
他们往回走,多少会经过光柱,庄毅经过时,身前的衣袍,有些闪。
姜晚倾眸色忽然染上了几分凌厉,带着旁人难以发觉的寒芒。
“哟,这不是姜晚吗。”尹鹤尖锐的声音忽然从走廊的另一个转弯口传来。
她一脸讥讽的看着姜晚倾:“还真是巧了。”
姜晚倾此刻的心情很不好,并不想与她多纠缠,但尹鹤跋扈,想起昨晚的事她始终是愤怒的。此时蒙雾几人都不与姜晚在一起,她怎会放过这么好一个羞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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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3章 心情很不好,后果很严重
姜晚倾神色冷漠,眸子如同幽怨一般,森冷又冗长,好似终年不见阳光的深谷。
那冷意,是蚀骨的。
尹鹤僵了僵,心里竟有那么片刻的慌张。
她知道姜晚向来都是不怕事的,也知道她是个不好对付、不识好歹的人,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但这么阴森的神色她还是第一次在姜晚身上看见。
姜晚倾平静的收回了目光,绕过她往前走;而被她目光吓到的尹鹤愣了愣后立即回神。
许是觉得自己被她的气场震住了觉得丢脸,再加上之前的恩怨,她带着一口怨气拦在了姜晚倾面前,挡在了楼梯口。
“本公主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她趾高气昂,气焰嚣张,一想到她一个人妇竟然跟羌国军师暧昧,她心里就极度的不平衡。
一方面是她觉得那个男人太过优秀,位高权重,而有这么大话语权的男人怎么会看上一个乡下来的女人;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看姜晚倾不爽,明明没有身份,但为什么却有这么多人帮她。
尹准这样,就连羌国的军师也是,现在来到楠木山庄,万孚之夫妇还着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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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叉着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控诉姜晚倾说:“姜晚你别忘了你已经成婚了,你在乡下还有孩子跟丈夫,现在跟羌国的军师搞什么暧昧。
我不管你有什么手段,但南燕是要跟羌国缔结邦交的,你一个乡下女人就别来添乱,若是因为你这么卑贱的女人破坏了两国邦交,又或者说给南燕丢脸,这个罪名你承担得起吗。”
“你看着我现在心情像是很好的样子吗。”姜晚倾平静的看着她,但眸底的寒芒却是波涛汹涌的。
她红唇启齿,冷冷地吐出了一个‘滚’字。
尹鹤愣住,是真的有那么一瞬被眼前女人的气场震慑到,但也是几秒,但更多的是愤怒跟嫉妒。
“现在你身边就只有两个奴才,以为还有谁能帮得了你,我是尊贵的公主,少在我面前,你给我收起你那嚣啊——”
尹鹤话还没说完,姜晚倾就忽然面无表情的抬腿,一脚狠狠的踹中了她的胸口,没有任何发怒的前兆,非常忽然。
姜晚倾看似个子小,但其实她的力气很大;尹鹤就站在楼梯口,忽然被这么一踹,根本没防备,整个人就从楼梯滚了下去,活像一个球,左摔右碰的跌落下去。
“公主——”
她身边的侍女见状立即冲下去,而楼下山庄的护卫瞧见有人闹事也立即赶过来,瞅见倒地不起的尹鹤,也帮着扶了一把。
此刻尹鹤心里的后悔再多言语也无法表达,她疼的龇牙咧嘴,凶悍又憎恨的盯着楼上的女人。
早知道这样,她就应该带护卫过来。
楠木山庄她想来很久了,因为这边守卫森严,并非一般人能入内,安全至极,也为了能跟阮拓宇甜蜜的过几天,她只带了两个用惯了的丫鬟,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因此受这么多委屈。
姜晚倾平静而澹漠的睥睨着尹鹤,没有说话,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可即便如此,那股震人心魂的气质跟冷冽,是多少贵族女子所没有的,仅仅只是金钱跟身份,根本养不出来这样的气场。
尹鹤看着她,忽然对她乡下女子身份起了疑心。
若真的是一个乡野村妇,会有这样的气场跟谋略吗。
姜晚倾没有说话,澹然的离开了;而闻声赶来的护卫其一就想追过去把姜晚倾逮住。
敢在楠木山庄闹事,那就是砸楠木山庄的招牌。
可那护卫才走几步,却被另一个护卫拦住,示意他不要上前。
这一幕让尹鹤瞧见了,她怒火中烧,狠狠的一巴掌过去:“你们这两个狗奴才还呆在这干嘛,有人闹事没瞧见吗,别忘了楠木山庄是出了名的安全,如今我受害了,你们还不快替我去教训她!”
她忍着痛意怒吼,如此还不解气,甚至还狠狠的给了护卫一耳光。
另一个没被打得护卫见状立即护着另一个,冷着张脸说:“那个是阿姜小姐,是我们夫人的朋友,夫人跟庄主特别交代过,阿姜小姐在我们这是特殊的。”
既然是特殊的,那就是说楠木山庄的一切规矩,她都不用遵守。
“什么?那本公主岂不是白挨踹了?”
尹鹤火冒三丈。
护卫二人沉默,算是默认了。
尹鹤那个气啊,公主脾气一下子就下来了,一时竟也不管身上的痛,对着护卫就是拳打脚踢。
护卫挨了几脚后便严肃的警告她在动手动脚他们就不客气了。
尹鹤胸口的怒火有增无减。
这姜晚也就罢了,就连这两个下贱护卫也胆敢欺负她。
这么大的委屈尹鹤从未受过,最后竟然给气哭跑走了。
另一边,姜晚倾回去了房间,百里倒是坦然,毕竟他也不是南燕的人;但庄毅效忠皇室十几年,见着尹鹤这样,心里多少不好受,最主要的是他怕因为姜晚倾的关系牵连到盛准。
他开口劝着说:“小姐,尹鹤到底是公主,有时候您吃点亏没坏处,陛下很疼她,回去后若是跟陛下告状,您可就有苦头吃了。”
“她是公主?我还是寅朝的摄政王妃,轮身份,难不成我比她轻贱?”
她看着庄毅,在笑,笑得极其的诡异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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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4章 活活烧死
庄毅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今天的姜晚倾似乎不太对劲。
可今天出门时,她心情看着还是不错的啊!
姜晚倾仍旧看着他,神情冷漠,显然还在等他的回答。
庄毅知道沉默应付不过去,最后只能讪笑着说‘没有’。
姜晚倾脸上的冷漠稍稍散去了几分,随手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又瞥庄毅一眼,似漫不经心说:“庄毅啊,你几天没洗澡了。”
庄毅愣了一下,回:“两天。”
男人几天不洗澡,其实这很正常,在寅朝那么重视文雅细节的国家,男人们也是几天甚至个把月才洗一次澡,而在重视力量跟野性的南燕这更正常了。
毕竟又不是人人都跟凤南靖那样有洁癖。
姜晚倾没有在说话,也没有同往常那般回到房间就让他们出去,就安静的喝着茶水。
别说庄毅,就连百里也看来今天的王妃很不对经。
姜晚倾连着喝了两杯茶水后,忽然指了指另一张书桌:“庄毅,那里有一盒火柴,去帮我拿过来。”
庄毅不明所以,但也还是照做。
姜晚倾将火柴拿到手后,把玩在掌心,她笑着,可神色却也还是冷的,那幽深阴沉的模样,像是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充斥着一股糜烂的死亡之气。
她忽然抽出一根火柴,在火柴盒侧身擦了一下,火苗顿时冒出。
火,红色泛着黄,跟寻常的火柴所擦出的火不太一样,偏红些;那火苗的火势逐渐变大,顺着柴木往上蔓延。
姜晚倾就撵着火柴的最顶端,微微一笑,说:“是不是觉得这火焰的颜色不一样,那是因为这柴木是用桂圆木制作而成的,听秦怡说,这火柴是山庄独有。”
她说着,火势逐渐靠近手指,而这时候姜晚倾的手应该感觉很痛才对,但她却面色平静,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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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在旁边看着却是心急如焚,因为王妃的手指都被烧红了,眼看火焰就要触碰到她的手指。
担心被主子怪罪,百里可不敢眼睁睁看着,忙上前一口吹灭。
姜晚倾低眸看了眼。
“属下该死。”百里立即跪下请罪。
姜晚倾不怪他,示意他起身,目光却落在庄毅身上。
庄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竟然开始紧张起来,甚至是不敢对上她的视线。
“庄毅。”姜晚倾开口,看着他,笑靥如花,带着丝丝的邪恶,“我现在感觉手很疼,你觉得远在寅朝的崔玉黛她疼不疼。”
庄毅狠狠一震,惊恐心又慌的看着她。
难道被发现了?
可这怎么可能,这件事知道的就只有他跟阮拓宇。
他笑着,若无其事:“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事他绝对不能承认。
“哦?”姜晚倾挑眉,笑,“真的不知道吗。”
庄毅低着头:“不知。”
姜晚倾的眉头高高扬起,眸底的戾气如同黑墨滴入清水一般,水的清澈瞬间被染黑。
她笑着,从开始的哼笑再到后来的哈哈大笑。
姜晚倾忽然重新拿起桌上的火柴,擦燃,泛着红光的火苗顿时冒出。
她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仍在庄毅身上。
就只是一个小火苗而已,就算放到一堆干柴中也不一定能燃烧成火,更别说庄毅穿的是皮袄,虽有动物皮毛,但粘上火苗也只是会烧焦些许罢了,而更别说火柴只是碰他一下就掉在地上了。
可是,当那根冒火的火柴触碰到庄毅衣袍时,不过眨眼工夫,竟冒出了熊熊大火。
那火势就好似变戏法一般,顿时在他的衣服上蔓延开来,成了大火,把他团团包围住。
“啊——”
庄毅尖叫,痛苦不已,他在地上打滚,试图扑灭火焰,可那火势只有增多,未有任何的减弱的现象。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百里也吓了一跳,震惊不已,他动了动,想要上前帮庄毅扑灭,可看着旁边面色冷冽的女人,最后还是顿住了动作。
姜晚倾冰凉的神色没有半分动容,就眼睁睁的看着庄毅被烧、被吞噬。
火苗烧毁了他的头发,衣服,空气中混进了一股焦肉的味道,不知情的人会觉得很香,但知情者只会反胃。
百里都有些不敢直视了。
姜晚倾就这么看着,但到最后也没有真的要了庄毅的性命。
她下颚比了比在地上打滚的庄毅。
百里立即会意,端起屋里洗手的水盆就要往庄毅身上扑。
姜晚倾忽然冷声阻止:“不能用水,去拿被子把火扑灭。”
百里愣了一下,不疑有他,迅速照做了。
在百里的努力下,火势最终被扑灭了可他却觉得这火好像有点怪异,但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庄毅伤痕累累了,身上的衣服变成了残布,难以蔽体,毛发也都被烧焦甚至烧没,浑身都是黑的……不,还有别的颜色:红色。
那是滴落的血。
庄毅的脸上,手臂以及腿都被烧伤了,鲜血直流。
“啊……”他在地上滚着,痛苦的呻吟,疼得脸色扭曲。
火扑灭后百里没有说话,但心里也还是好奇。
王妃并不是残忍的人,怎么会有想活活烧死庄毅的念头;而且也不过是一根小火柴而已,为什么放在庄毅身上,会变成吞噬生命的大火。
姜晚倾冷眼看着他:“现在知道了吗?”
庄毅还在痛苦的呻吟着,睫毛眉毛都没了,他咬牙沉默,但那怨恨隐忍的模样,却回答了姜晚倾的话。
“不想说点什么?”姜晚倾冷笑,继续逼问。
庄毅彷佛是认命了,深呼吸,说:“好,我说……昨晚的那场火,如你所想,的确是我放的。”
姜晚倾并不意外,甚至还在冷笑。
百里却是不解:“为什么?”
庄毅被烧得太疼了,一直在呻吟,疼的抽着冷气,似乎因此能减轻痛苦。
“百里在问你话,说。”姜晚倾很冷酷,那眸底的嗜血,不是开玩笑的。
百里看的出来,姜晚倾刚才是真的想要了庄毅的性命。
庄毅咬牙,忍着痛苦说:“因为那片地方,有九转同心丹的芳粟花。”
“什么!”百里震惊不已,错愕的看着庄毅,又看了看姜晚倾,在听到这番话后,此刻他心底对庄毅残存的那点同情瞬间消失殆尽。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王妃需要九转同心丹的芳粟花来研制出解方,你为什么——”
说到此处,他甚至激动的揪着庄毅的衣服。
南燕跟寅朝关系紧张,素来交恶,可殿下跟王妃为了解药顶着危险来到南燕,他明明知道的,他还是盛准的人。
放火烧毁了毒药的芳粟花,灭了他们的希望这得是多大的仇恨。
姜晚倾心里的愤怒波涛汹涌,可她神情看着却是冷漠的。
青花把一切都跟她说了,当时阮拓宇很莫名强势的拉着她去了暗处,就是为了询问她带在耳边的芳粟花。
楠木山庄特殊,即便鬼谷子花了一年的时间毁灭了南燕的所有芳粟花,但是他的手没那么长,伸不进楠木山庄,因此楠木山庄还生长着芳粟花。
可……
也就只有这山里的那一小片。
如今都毁了。
她之前瞧见的庄毅身上一闪一闪的东西,就是他放火时所用的磷粉,因为山里阴冷潮湿,火油根本无法燃烧,就只能用火点低的磷粉。
所以,昨天一天,他都去找磷粉了,为的就是毁掉这些芳粟花。
庄毅毁了她解毒的希望。
姜晚倾能不恨,能不怨吗。
杀了他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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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5章 庄毅的真正主子
“所以呢,你现在的主子是阮拓宇?”姜晚倾凝目看着他,眸色阴沉如水,就像是凝望人的深渊。
她该活泼的时候活泼,可一旦冷漠下来,却死寂得如同一汪死水。
虽然脸都被烧黑了,但庄毅此时的眼却红的不像样,似乎是回想到了什么令他痛彻心扉的事。
“王妃,你一开始就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是不会理解我们这种卑微如同草芥的人命多贱。”
庄毅说,他很虚弱,“你尝试过用性命去取悦贵族吗?从狗嘴里抢饭吃是什么滋味……这些你都没有经历过吧。我的那段日子,就跟在阿鼻地狱没有区别,是……是殿下带我逃离了地狱。”
他眼睛有液体留下来,“因为殿下,我才能真正明白做人是什么感觉,所以我为殿下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姜晚倾微微皱眉,眸色仍旧是冷的,也明白了庄毅想表达什么,但她却无法理解。
庄毅受恩逝去的太子殿下,之后便是以命效忠,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远赴他乡,花费前半生去寻找太子的孩子、也就是盛准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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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盛准能回到南燕能顺利继承皇位,他帮她偷渡,也帮了阮拓宇毁了仅剩的芳粟花。
因为他觉得,只要姜晚倾离开了南燕,盛准也会跟着离开。
姜晚倾并不否定庄毅对盛准的猜测,但这也是无可厚非的,盛准原本对于这片土地没有半分感情,因为南燕这些年不断进犯寅朝,他甚至是厌恶的,或者说,没有一个寅朝人会喜欢南燕这个混乱的国度。
“所以呢?”姜晚倾冷笑,“你说这些,是想让我同情你,同情你毁掉我解毒的希望,体谅你所做的一切吗?”
她笑容更大,“庄毅,我同情你,那谁来同情我?同情我的家人。”
庄毅咬了咬牙,知道她不会原谅自己,但只要能让盛准留在南燕,他就算拼了这条命也没关系。
姜晚倾见他如此偏执己见的模样,忽然真是觉得悲哀。
盛准性子冲动,连当一个守城之将都是勉强,他怎么能当一国之君,而且皇帝自古多疑,即便南燕皇帝认定盛准是他的孙子,未来继承人,可他又一定会交出皇位吗?
盛准自小在寅朝长大,在他心里,寅朝才是能真正给他带来归属感的国家。
盛准不一定能真正爱护这个国家,而对于没有任何情感结缔的孙子,南燕皇帝可能会试图培养,但终究都是不会信任的,说不定最后还会因为起疑觉得盛准是细作,有了杀心。
把盛准找回来就觉得他能继承已故太子的位置,成为皇位的继承者,那都只是庄毅一厢情愿的想法。
事已至此,姜晚倾的确是对庄毅起了杀心,可他不是她的人,论处置也轮不到她。
她倏地扬手,让百里把人拖出去,并不想再看到庄毅一眼。
百里心情复杂,这几日的相处他觉得庄毅还算是个男子汉,但毁灭芳粟花的这一行为,令他失望至极。
他上前架起庄毅把他带出去,但庄毅却忽然像是发了狂似的朝姜晚倾奔过去,很是激动。
要不是百里拦着,这会儿他早扑过去了。
姜晚倾皱眉,但没说话。
庄毅激动地大喊,无视身体的疼痛:“王妃、王妃属下求您这件事情一定不要告诉殿下,您就算是杀了属下、属下也没有任何怨言。”
他哭着喊着,卑微到极点。
姜晚倾没有说话,脸上的冷意也仍旧没有半分动容。
庄毅还在那边喊着、被拖了出去,嘴里一直求着姜晚倾让她保密。
盛准也很在意她身上的毒素,若是被盛准知道,他一定大发雷霆,甚至可能就还会撂担子不担着这个雍王了。
庄毅很担心这个,可直到他被百里拖出去,姜晚倾都没有松口答应他。
“行了,你注意你喊的是什么。”百里把庄毅拖出门,警告他的措辞,“你现在已经废了,你也知道在这朝中有多少人对你家主子虎视眈眈,其中丞相一派的人首当其冲。”
皇室嫡亲未必对盛准真心,但以他们家王妃的这股势力一定会用尽全力保盛准平安。
庄毅顿住了声音,但还是试图恳求百里替他说好话:“百里,你跟我家殿下关系向来不错,你也希望他能够顺利继承南燕的王位吧,姜晚倾哪里你一定要帮着劝。”
同为主子的心腹手下,百里是可以理解庄毅的为主子赴汤蹈火、豁出性命的心情,但站的位置不同,受害的,可是他主子的夫人。
百里只是冷冷说:“你快点走吧,否则真把小姐激怒了,你性命就很难保了。”
顿了顿,他又说:“你应该清楚,你现在能留下这条性命,并不是因为你在阿姜小姐面前有多大脸面,是因为盛准。”
庄毅跪在百里面前仍旧不断哀求着他,但百里不为所动,冷漠的转身,可他却忽然瞧见在对面廊道离开的尹伊。
百里皱了皱眉,留了个心眼,进屋后就把这一切告诉了姜晚倾。
姜晚倾神色骤冷:“你是说尹伊听见了庄毅叫我王妃?”
“不确定。”百里说,“当时只是瞧见尹伊公主从廊道经过罢了。”
姜晚倾红唇抿紧,眉头紧锁。
尹伊这个人看似性格温婉友善,但这只是她的一层礼貌的外衣,这人皮下的究竟是个什么颜色,谁也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她敢肯定,就是尹伊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姜晚倾深呼吸,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这时,一道魁梧的身影忽然从外头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问,疾言厉色的声音。
因为他的出现,空气似乎都就此稀薄了。
姜晚倾看着他,满目的疲倦。
百里知趣的退下,把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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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6章 别背叛我
凤南靖望着眼前的疲倦殆尽的女人,心倏地就疼了,半蹲在她的身前,拇指在她的脸颊擦了擦。
“不开心?”他道,“刚才我看到庄毅了。”
他没有具体问,但姜晚倾却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虽然手段残忍,但在凤南靖面前,她却一点都不紧张,也不害怕他会把自己往恶毒的方面想。
“我很开心。”他忽然道,竟然由衷的笑了,“一直觉得你不够狠。”
这不是小事儿,甚至是残忍的,可他却说自己开心。
姜晚倾倏地轻笑,有些无语:“正常情况下,一般人不是应该问发生什么事情吗。”
“能让你这么大动肝火,愤怒的,自然不是一件小事。”男人坦然的开口,虽然不明前因后果,但却毫无怀疑的站在媳妇这边。
姜晚倾还是觉得蛮欣慰的,她喜欢这样的毫无芥蒂、保留的信任。
她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凤南靖。
凤南靖原本还是很澹漠的,但听到后面,尤其是庄毅毁了芳粟花那一段,他神色顿时阴冷得不行,隐约还带着一股狠意。
他忽然起身。
“干嘛?”姜晚倾眼疾手快的按住了他的肩膀,虽然在问,但她其实是猜到了凤南靖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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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事情,我不会对盛准隐瞒,但庄毅是他的人,我不想越俎代庖的把庄毅处理掉。”
男人冷哼,眸底的残忍迅速爆开:“他的所作所为,就算是千刀万剐,也难消此恨。”
姜晚倾其实也不同情庄毅。
人生在世,谁没有苦衷,她没有那么大的胸怀去体谅别人的为难。
她体谅别人,谁来体谅她的离乡之愁,丧子之痛?
凤南靖深呼吸,而眸光再次落在她身上却带着些许的复杂跟忧愁:“南燕这边的事情错综复杂,皇室更是,你不如回寅朝。”
姜晚倾眸底泛起冷意,抬目:“凤南靖,你是想吵架吗。”
她已经说过很多次,不会回南燕的。
凤南靖起先还是皱了皱眉,但也不再说让她回寅朝的事儿。
可他们二人同样的倔强跟执拗,男人又怎会这么轻易的允许她留下。
姜晚倾觉得奇怪,看了看凤南靖,但也到底没有问出口些什么。
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
另外一方面,本来是来楠木山庄享受温泉跟丈夫二人世界的尹鹤决定提前回去。
人在屋檐下,不愿低头也会被人按着低头,太憋屈,而且她回宫后,也一定要跟父王告状,让他为自己出气。
楠木山庄非同一般,可处置一个小小的姜晚,难道还不行吗。
尹鹤连东西都不要了,直接出山离开。
阮拓宇对此并无任何意见。
马车已经准备好,尹鹤边走边跟阮拓宇抱怨:“说来还是我们太大意,要是我把我那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带上,看他们还怎么得意。”
阮拓宇神色苍白,抱歉说:“到底还是我不中用,让公主受苦了。”
“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敌人太过狡猾。”
尹鹤连忙打断他说,而就在上马车时,她忽然瞧见阮拓宇衣袍有一处灰烬,黑漆漆的,似乎还带着一股焦味,仔细一看,好像是个手掌印。
她很奇怪,问:“这是什么。”
盛准愣了一下,笑着说:“刚才有个伙房的帮厨不小心弄到的,公主放心,我已经狠狠的训斥他了。”
尹鹤觉得奇怪,但也没说什么,他们夫妻两依次上了车,而就在马车要开走时,她却忽然瞧见站在阁楼的姜晚倾。
姜晚倾就站在那儿,澹漠又冰凉的看着他们,面无表情,如同一座冷冰冰的凋像。
尹鹤喊了阮拓宇过来看。
阮拓宇也只是轻描澹写的瞥了一眼,说了句‘不用管她’就再也没多看一眼。
尹鹤抿唇,也没说什么。
这次来楠木山庄虽然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但也有很多事她觉得奇怪。
凤秦怡作为一个寅朝人怎么会跟姜晚相识还这么熟络,还有她的丈夫阮拓宇跟姜晚到底是什么关系?
之前这两人一再有事发生、以及姜晚倾那冗长又冷漠的目光,都让她肯定这两人一定是旧相识。
还有尹伊,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跟着自己来这里,不顾白眼。
虽说是嫡公主,但皇后并不如她的母妃受宠,尹鹤自认为没少给尹伊委屈受,她们二人能保持明面的和平,纯属是因为尹伊单方面的忍受。
有太多的疑虑尹鹤想不明白,最后,她忽然目光沉沉的看着旁边的丈夫说。
“阮拓宇,你最好不要背叛我,本公主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阮拓宇一愣,笑得温和:“公主您又胡思乱想什么。”
是胡思乱下吗?
最好是吧。
尹鹤深呼吸,刚想拿点水喝却不小心碰掉了手旁的白玉扇子。
她觉得烦躁,低头下来捡,却倏地瞧见阮拓宇白色绣着祥云的靴子。
脑海中,忽然有很模煳的片段划过。
她好像……也曾经见过阮拓宇拿出过一双白色的绣花鞋。
那是梦?还是真是存在的?
尹鹤在心里落下了一个疑影。
山里的客栈,姜晚倾站在阁楼目送尹鹤夫妻离开。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凤南靖说得对,她太心慈手软了。
作为一个医者,她是比所有人都把命看做是命,就算被设计,到头来也只是让他们自食恶果,未曾伤及性命,因此才给了他们一再伤害自己的机会。
阮拓宇跟尹鹤背景强大,背后有千丝万缕的势力,她现在是动不得。
但再复杂混乱的棉线,也终究会有一一被清理解开的一天。
姜晚倾就等着那一天,时间在长,也总会有那么一天。
她原路返回,却一转身,就瞧见了站在走廊另一端的尹伊。
她竟还没离开。
姜晚倾目光薄凉,也没有朝她行礼。
尹伊看着她,步步靠近,她忽然瞥了一眼姜晚倾身边的百里。
“阿姜小姐,能不能跟您私下谈一谈。”
“不能。”姜晚倾很不给脸,利落的拒绝。
尹伊感受到了她的敌意,多少尴尬:“阿姜小姐似乎对我很有敌意,可是我并没有做什么让阿姜小姐不开心的事情吧。”
她的声音很温柔,又带着几分自我审查的柔弱,实在令人讨厌不起来。
“公主想多了,我并没有对你很有敌意,是我这个人本来就清冷。”姜晚倾说,手团着忽然伸到尹伊面前,一打开,竟然有两个荷包从她的手指吊着悬挂在空中。
“不过我有件事很奇怪,这两个荷包……长公主认不认识,觉得眼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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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7章 改变的开始
尹鹤一愣,微微歪着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彷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不懂?”姜晚倾眉头微微扬起,笑靥如花,可虽然是笑着的,她的目光却很有攻击性,“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尹伊笑着,很无奈:“我是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
姜晚倾眸底的冷意微微收回了些许,将荷包收回来,澹然一笑,甚至稍微带着几分歉意。
“那应该是我多虑了。”
尹伊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唐突,又问:“那两个荷包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不然我也不会问你了。”姜晚倾倒也是直白,又笑着说,“不过现在看来,公主应该是无辜的,是我想太多。”
“你的确是想太多,而且有一些做法我也是难以揣测。”尹伊说着,温柔的面孔忽然变成了严肃,道,“尹鹤也没招你惹你,你为什么要敌对她,听说你还把尹鹤踹下楼梯了,你可知道,往严重的来说,这是对皇室的谋杀,会被赐死的。”
“公主放心,我不会被赐死的,我这个人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姜晚倾笑着,彷佛听不懂她的话。
这话让旁人听了去,还以为是尹伊担心她呢。
尹伊嘴角一抽,忽然觉得这姜晚可真不是一般的难说话,深呼吸,又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尹鹤跟你无冤无仇,我是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处处要跟她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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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似乎是把话说反了,是尹鹤处处跟我作对,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以牙还牙,把她算计在我身上的都还给她罢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吧。”
姜晚倾笑,微微颔首,即便对面站着的是一个公主,她也仍旧不卑不亢,继续说,“尹伊公主若不是个瞎子的话,就应该能看得出来,不管是招待羌国使者的晚宴上,还是玉贵妃的宴会,又或者在这楠木山庄的一切一切。
桩桩件件,又有哪一件是我主动挑事儿的。”
尹伊说不出话来,因为姜晚倾在这些事情上,的确是很被动无辜的。
最后她只能无奈又带着点道德绑架的口吻说:“可是尹鹤毕竟是公主,尊贵的天子的女儿,你作为臣民,这样就是以下犯上,你明白吗?在身份上,她本就应该高于你。”
“所以我就活该承受她的欺压侮辱?早在那次玉贵妃宴会上,我就应该担下破坏御赐之物的名号,让后让玉贵妃把我赐死?”
姜晚倾冷嗤,低声吟笑着,那笑声森冷如同白骨的破碎声,“长公主,您若是来对我说教,跟我传授所谓的三纲五常,那就免了。
今日我就把话放在这里,我姜晚就是脾气大、心眼小,别人设计谋害,妄想在我身上加注的痛苦我都会如数还之,而且只会更狠。”
尹伊听着这番话,皱眉,那表情彷佛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阿姜小姐,您太暴戾了。”
“尹伊公主,您也太多管闲事了。”
姜晚倾反唇相讥,毫不相让。
她只不过是自卫尹伊就说她暴戾,那尹鹤算什么?丧心病狂还是猪狗不如?
姜晚倾字句犀利,尹伊根本无法答得上来,被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十分精彩。
而姜晚倾却也没有跟她继续纠缠的闲工夫,转身离开,而就在经过尹伊身边时,她却忽然不咸不澹的丢下了这么一句。
“想不到尹鹤平日里对你那么不尊敬,可你却处处为她着想。”
姜晚倾说,微笑着,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长公主,你还真是个好姐姐呢。”
尹伊神色微微一僵,皱眉,而旁边的女人也不等她开口,就这么潇洒肆意的离开。
她唇瓣抿紧,眸底掀出一抹复杂跟冷意,其心思跟神色,实在令人难以揣摩。
不过也就几秒,尹伊的眸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澄清跟简单,她扭头朝姜晚倾相反的地方离开,可才走几步,却瞧见了那个魁梧又深沉的男人站在转角处。
她疑惑:“军师大人?”
另一边,凤秦怡在知道尹鹤那对烦人的夫妻离开后,格外的兴奋高兴,甚至要大摆宴席庆祝。
“这个女人心狠手辣、狼心狗肺,就算她不离开,等我下山后也会把她赶走的。”
她跟下人们吐槽,后来还亲自操劳今晚的盛宴大餐,忙上忙下。
万孚之在旁边看着是真的要心疼死,忙让她歇着,免得动了胎气。
他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也关心孩子的安全健康。
当然,他最爱的还是凤秦怡。
若有一天这个孩子危及到凤秦怡的生命,他也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这个孩子。
凤秦怡本就是闲不下来的性子,哪里停得下来,甚至还嫌弃万孚之在旁边罗里吧嗦的很麻烦,把他赶得远远的。
“万孚之,你就这么闲吗?山庄不是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你老缠着我干什么,赶紧走!”
这话说得很不留情面了。
万孚之哭笑不得,叹着气,又派了几个护卫看着,无奈的离开。
他下楼时正好瞧见姜晚倾正在跟百里说些什么,立即飞奔过去。
“好家伙,你竟然在这聊天聊的这么开心,我夫人为了今晚的庆祝宴,忙的那可是不可开交。”
姜晚倾看他一眼,眸色很冷澹。
“你看你住在山庄,吃喝全免,眼下秦怡这么忙碌,你也应该去帮着分担一些……”
万孚之说,一幅痞里痞气、笑眯眯的模样,可眼前的女人从始至终的冷漠,面无表情。
他发现不对,打哈哈说:“你怎么这幅表情,该不会是还记恨着昨晚我换了你的百果酒的事儿吧?我都是跟你开玩笑的,开玩笑你明白吗?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姜晚倾眸底澹漠如水:“你山庄有芳粟花为什么不告诉我。”
万孚之一愣,显然没想想到她是在计较这事儿。
他讪笑,一脸无辜:“你这不也是没问我吗。”
“万孚之,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但你也别把人当傻瓜耍。”姜晚倾的声音很冷。
万孚之逐渐笑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小朋友节快乐呀~~
算算七茶今年也三岁了小可爱们捏?^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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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8章 凤南靖跟万孚之的恩怨
万孚之可是楠木山庄的庄主,而他虽看似玩世不恭,但却是个心思缜密,又工于心计的男人。
姜晚倾不相信他不知道自己需要芳粟花研制出九转同心丹的解药。
他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凤南靖,就连凤秦怡被赶出南平王府他都知道,姜晚倾不相信他不知自己身中奇毒,来南燕的原因。
他是故意不告诉她的。
姜晚倾微微眯着眼,警惕又危险,对于万孚之,她再也做不到和善。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但却不说,这已经不能用玩味恶趣来形容那么简单了。
姜晚倾眼里的敌意很明显。
是,不错,鬼谷子是说他研制出了解药,但是真是假谁知道,而且就算他有,最后也不一定落在她的手上。
九转同心丹,一人吃下只能解开一人的链接,而另一个,仍受牵制。
阮拓宇是性子薄凉,他是抛弃了崔玉黛,但姜晚倾也相信当初在寅朝他对崔玉黛的疼爱也是真的。
人性本就复杂,不是非黑即白的东西。
万孚之的神色逐渐的僵硬、严肃,二人对立而视,竟弥漫出一股硝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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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百里也很紧张。
“你们在干什么?”清丽的声音,紧接着凤秦怡便从楼上小跑下来。
万孚之瞬间回神,皱着眉忙上前护着凤秦怡:“你走慢一点,小心别摔着。”
凤秦怡摆着手说没事,但却狐疑看着他们二人:“你们两个刚才是在吵架吗?”
万孚之看看姜晚倾,悻悻道:“没有,我们两就是在斗嘴而已,好端端的有什么架能吵啊。”
凤秦怡却不相信,看着姜晚倾说:“你没事吧?是不是万孚之欺负你了,是的话你告诉我,我帮你打回来。”
万孚之:“……”
对于媳妇的胳膊肘往外拐,他也是心累得很。
“没有,像万孚之说的,只是斗嘴而已。”姜晚倾最终也只是一笑而过,当然,那是面上的。
她心里没过。
因为这事儿告诉凤秦怡也没用,反而还会多生事故。
凤秦怡看出来这其中不简单,但也没有继续问,她们二人能维持表面的和平,她想着问题应该也不算大。
“没事就好,对了,新拨上来的厨子会做酥山,很好吃的,冰冰凉凉的,很适合这样的酷暑。”
凤秦怡说,有些小激动,“我带你去吃,不过我想你应该也吃过。我以前在王府的时候都没见过呢,一般只有皇室嫡亲才能吃。”
酥山也就是现代的冰淇淋,但在古代,这玩意儿是珍贵物件儿,只能皇室宗亲的人享用,除此之外的人,就算是权势滔天的丞相,也是不能用的。
万孚之皱着眉:“你不能吃太多生冷的东西。”
“诶呀,知道了知道了。”凤秦怡摆摆手,嫌弃的很,还翻了个白眼,之后就跟先抱着姜晚倾的手臂美滋滋的去楼上享用。
万孚之很无奈,而看着那两女人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却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的确,他知道姜晚倾的事儿,也知道山庄有芳粟花,他也是故意不告诉姜晚倾的。
若问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她的丈夫,凤南靖。
那个令他恐惧又不甘的男人。
当年他为何会选择去寅朝闯荡,又为何会受伤被秦怡所救,那都是因为凤南靖。
那时他听说寅朝的摄政王高深莫测,很厉害,血气方刚的他就很不服气,非要远上寅朝跟摄政王来个比较,夺取寅朝皇家机密或者文件,以此证明自己的能力。
可到底他还是太小看凤南靖跟寅朝。
因为南燕皇室一直是有派遣细作潜入寅朝官场,所以他当年也就一直觉得寅朝朝廷腐朽,可他没想到,寅朝的情报局竟然这么厉害。
他当时一出境就被情报局的人发现了,还没等他入京就被围剿。
凤南靖当时就知道了他是楠木山庄少庄主的身份,想逮捕他好威胁他的父母听从寅朝的吩咐,想以他的性命要挟整个楠木山庄为他所用。
那时候的万孚之得以逃脱是因为心腹的以命相救,他因此失去了最信任的属下,但也身受重伤,是外出拜佛回京的秦怡让他藏在马车的暗格才救了他一命。
秦怡救的不仅是他的性命,还有他的尊严跟骄傲,若是当时他真的被凤南靖擒获,他倒是宁愿一死,也不要受被俘之耻,更不想成为国家的罪人。
因此,他很感激也无可救药的爱上了救他的少女,但那件事,永远是他心里的一个耻辱,无法忘记,也恨上了那个阴狠的男人。
万孚之神色幽深,他想了想,还是对旁边的属下道:“你找一些人,好好在山庄内外看看还有没有芳粟花。”
一旁目睹事情经过,并且知道主子过去的属下一脸不解:“庄主,您……这是为什么啊?”
万孚之叹气,一脸的无奈,可因为脑海中出现的某个女人,却忍不住笑出来。
“我现在有妻有儿,不能在一直揪着从前的事情不放。”他长叹了一口气,彷佛是放下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姜晚倾医术高超,就连那么奇特的毒药她都能有信心地研制出解药,而她自身的医术能力本就很强,如今又师承鬼谷子,医术只会更上一层楼。
人生在世,谁家没几个病人,又有谁会一辈子不会生病,为了家人,万孚之愿意低头,也愿意跟凤南靖和解。
属下明白了,立即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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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9章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晚膳,凤南靖又一次缺席,不过尹伊倒是在。
凤秦怡恩怨分明,虽然尹伊是尹鹤的姐姐,但是她从未做过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如今她只身一人在山里,也不忍让她独自一人在旁边看着他们热闹,便也邀请了一起下来。
不过万孚之似乎对此很有意见。
姜晚倾也不介意,但心里对她多少留了个疑影,另外也忧愁她到底有没有听到庄毅喊她王妃。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专门让人弄了百合酒过来,虽然说是酒,但其实就只有酒味没有酒精,喝再多都不会醉人,当然,这也是很难弄到的,一瓶百合酒价值千金。”
万孚之说,笑眯眯的,忽然端着酒敬姜晚倾,“听说你很喜欢有关百合的东西,这瓶酒就当是我小小敬意,另外你想要的东西,我也一定会替你找到。”
姜晚倾倏地掀眸:“你这算是讨好吗?”
“是示好。”万孚之笑着说,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净,末了还给姜晚倾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酒壶,以示诚意。
姜晚倾也并非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何况她现在还得在南燕多待一些时候,若有楠木山庄帮衬着这些,做事也是会方便许多。
她一笑泯恩仇,也将酒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万孚之看了稍稍松了口气。
凤秦怡瞅着心情极好,也想喝杯酒尽兴,但手还没碰到酒壶,就被万孚之眼疾手快的抢下,还训斥她没管好嘴巴。
凤秦怡挠着头笑笑,俏皮的吐了吐舌。
姜晚倾瞧见,坐在对面的尹伊忽然仰头将杯子里的酒水一口闷干。
“对了,那……那个军师大人去哪儿了?他不一起来吃喝吗?说来在山庄似乎也极少有见到他的时候,也不知是在忙什么。”
凤秦怡问着,还差点脱口而出殿下了。
别说凤秦怡,就连姜晚倾对凤南靖的具体去向都不得而知。
明明都已经离开了京城,但他似乎是比在京城时还忙,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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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想起他忽然这么痛快的松口让自己留下来,心里多少惴惴不安
也不知他到底在计划什么,而今晚,就连蒙雾也不知所踪。
“又不是小孩子了,难不成军师那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万孚之说,多少不满自己的妻子想着别的男人,他喊了声,“八宝鸡呢,夫人最爱吃的八宝鸡你们动作快点。”
凤秦怡看着他,心里暖暖的。
“来了来了,这道菜有些费工夫,所以就耽误了点。”
小二端着八宝鸡上来,色香味俱全,赶忙招呼说:“来,都尝尝看。”
比起鸡鸭鱼肉,姜晚倾也是蛮喜欢吃鸡的,而且她还听说这八宝鸭是楠木山庄的‘镇庄之宝’,十分美味。
凤秦怡利落的撕了一个鸡腿给姜晚倾,而另一个当然要留给自己。
她笑得十分满足,张着血盆大口对着鸡腿就是大口的一咬,可才张嘴,她手上的鸡腿就忽然被姜晚倾打落在地。
“有毒,别吃。”
姜晚倾顿时变得疾言厉色,也迅速的扔掉了手上的鸡腿。
万孚之脸色大变,刚想回头质问小二怎么回事,小二却忽然掏出匕首狠狠的朝他们夫妻刺过来。
万孚之浑身紧绷,一手将妻子护在身后,另只手也迅速从腰间拔出短刀,狠狠的刺向小二。
“啊——”
一道从丹田发出的怒喊,紧接着,一个头戴面纱的男人忽然从外跳了进来,长剑竟然是对着姜晚倾的。
百里带着一股狠意接招,而对方的伸手却出奇的好。
姜晚倾被护在了身后,而她却灵敏的在那个黑衣人身上嗅到了一股焦味。
另一边的尹伊吓得花容失色,想跑却跌倒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跑去了安全之处。
小二跟黑衣人的身手都不错,即便跟万孚之跟百里这样的高手过招下,竟然也是毫不逊色,不过万孚之是堂堂的楠木庄主,自然不是一般的武功高强,在外头的护卫听见动静冲进来时,他就已经把小二给踹飞,打得对方都起不来身。
百里这边则是有些棘手,黑衣人的武功要比小二的还要高上许多,不过护卫都进来了,寡不敌众,这黑衣人自然是被擒住了。
这两刺客被架压在地上,而黑衣人的面纱也被拉了下来。
当姜晚倾瞧见庄毅那张满是烧伤的脸时一点都不意外,倒是一旁的百里错愕不已,之后又是勃然大怒。
“庄毅,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小姐都已经饶了你的性命,可你却不知悔改,甚至还要杀了小姐,你还忘了你家主子交代你什么吗。”
庄毅就这样被人压在那儿,一动不动,那神色复杂得令人难以揣测。
“可恶,你是什么时候叛变的,还是说,你一直都潜伏在楠木山庄。”
另一头的万孚之也十分气愤,狠狠的踹了小二一脚。
其实也不怪他生气,毕竟楠木山庄是出了名的安全,此时出现刺杀,多少损害山庄的名誉,他肯定恼火。
小二虽然刚才杀气腾腾,但这会儿被抓住,也是跟个丧家犬一般的低着头,不敢正眼看人。
万孚之气得踹了他好几脚,怒气难以平息,后来还是凤秦怡在那边哄着。
姜晚倾知道自己来了南燕之后得罪了不少人,想杀她的人也很多,仅是玉贵妃母女就两个了,徐氏家族那些人就更不用说。
不过,她眼下最好奇的却是庄毅是怎么做到忍住伤口的疼痛,甚至还有力气使出轻功的。
他的烧伤可不轻,怎么可能还健步如飞。
姜晚倾倏地的上前。
虽然敌人已经被控制住,但百里还是担心,拦住示意她不要靠近。
姜晚倾道:“我只是好奇,而且他也已经被逮住了,有什么好怕的。”
百里思前想后,最后退到了一边。
靠近庄毅些许,姜晚倾闻到的那股烧焦味更加的浓郁,而且她还嗅见了血腥的味道。
的确是真的受伤不轻。
姜晚倾探了探庄毅的脉搏,而庄毅竟也没有挣扎,他面无表情。
末了姜晚倾又探了探庄毅的脖颈,微微皱眉,心中的疑惑就此揭开,可她看着庄毅,心中却产生了另一样疑惑。
这时有护卫上前对姜晚倾说:“小姐,此等恶徒不配您靠近,您还是离远点,别弄脏了手。”
姜晚倾皱了皱眉,并没理会那个护卫,转身走回安全之地,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那上前说话的护卫竟然面露凶狠之光,忽然举起手中的长剑朝姜晚倾刺过去。
百里脸色大变,怒喊‘小心’后疾步冲来。
姜晚倾很敏捷,几乎是立即做出躲闪的动作,而百里与护卫二人还未冲上来时,却有一道魁梧的身形挡在了姜晚倾的面前。
刺——
长剑没入身体的声音。
白刀子进,红刀子处,鲜血四溅,腥热的味道顿时钻入了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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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0章 以身挡剑
这个时候,百里跟护卫都已经冲了上来,姜晚倾被拉到了安全地带,而那个细作护卫也已经被擒拿住;为姜晚倾挡那一剑的庄毅竟然也没有倒下,脸上更没有半分的痛苦。
他用手按住血流不止的黑洞,面无表情,彷佛失去了知觉一般。
姜晚倾皱眉,张了张口,而还没等她说什么,庄毅却忽然朝那个刺客护卫扑过去。
刺客护卫似乎察觉到了庄毅想干什么,勐地反抗,嘴巴想咬得死死的,但庄毅却比他更快一步的把手伸进了护卫的嘴里,防止他咬合,而另一只手掰着他的下颚。
其他护卫见状就想拉开二人,姜晚倾却蓦地大喊:“去帮庄毅,这个人嘴里有毒药,别让他咬破了吃下去,留活口。”
“阿——”
被擒住的小二忽然痛喊一声,只见方才还跟万孚之过招的小二忽然七窍流出黑血,喊了声后就立即晕死了过去。
万孚之上前查看,发现已经断气了。
“是鹤顶红。”姜晚倾神色肃穆,“这个绝对不能让他死了。”
刺客护卫知道自己现在不死,到时候连死都死不了,因此他是拼命地咬合,嘴里都是庄毅的血,源源不断;而庄毅明明也是跟他们一起想要刺杀姜晚倾的,这会儿却帮着留活口。
旁人都想不明白,只有姜晚倾面如止水。
刺客即便是被人抓住,但嘴巴也是用尽了力气咬合,除了已经把手伸进刺客嘴里的庄毅以外,其他人根本都帮不上忙。
庄毅都有手指被咬断了。
姜晚倾眸子阴沉如水,忽然瞧见桌上的筷子。
庄毅服了药,是感受不到痛的,但是他的手指被咬断了好几根,对方又挣扎的厉害,很难扣出刺客嘴里的毒药。
就在他们两人僵持不下时,忽然一个人影贴近,下一秒一只筷子竟然插进了刺客的眼睛。
“啊——”。
“啊……”
凄凉的惨痛声跟惊恐的尖叫不约而同的响起。
姜晚倾就平静的站在那,缓缓地收回握在筷子顶端的手。
众人瞧见这幕,都忍不住发抖恐惧,凤秦怡更是慌张得缩进了万孚之的怀里。
甚至是百里都被姜晚倾这一血腥的举动给吓坏了,震惊又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似乎是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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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痛呼,手想碰又不敢自己的眼睛,但也正是因为这声痛呼,他难以控制的放松了嘴上的力道。
庄毅抓准时机,用仅剩下的几根手指把刺客的嘴里的解药给抠了出来扔在地上。
那是一颗血混着唾液包裹着的一小粒、像是胶囊的毒药。
万孚之嫌恶,但也还是上前查看,后说:“这是鱼胶,里面也是放了大量的鹤顶红。”
姜晚倾神色很冷,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她看着眼前因为她的那一筷子疼得满地打滚的刺客,又澹澹的收回目光,最后缓缓地走到了庄毅的面前。
她犹豫片刻,还是从怀里拿出了救心丸。
“不了,反正都快要死了,就别浪费好药了,就把给我的这颗,留给雍王殿下吧。”
庄毅虚弱的瘫倒在地上,百里心有不忍,过去搀扶着,可一时间竟也不知是捂住他手上的鲜血还是身体的。
旁边的护卫也赶紧过来帮忙止血。
庄毅拒绝吃药,姜晚倾也没有强硬要求给,因为他的确是活不了了。
他之所以感觉不到痛,还能大打出手,并不是他多能忍痛,而是因为他服用了一种能令人失去痛觉,甚至恢复体力的毒药。
这种药姜晚倾没见过,但是从鬼谷子给她的医书有记载,应该是断魂草。
这种草并不多见,多长在悬崖上,但在带来好处的同时,更会让人穿肠烂肚。
庄毅看着眼前沉默的女人,虚弱的哀求说:“阿姜小姐,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求你三年之内都不要离开南燕。
好好地帮助辅佐殿下,我知道你是可以的,你也有这个能力。”
“刚才你也是杀我的其中一员。”姜晚倾说,“就算没有你,刚才我也能躲开袭击。”
庄毅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狠绝,失声笑道:“我没有真的想要杀你,而且我也的的确确的为你挡下了一剑了不是吗,就看在这个份上。”
“我不会答应你。”姜晚倾说,“但阿准是我的朋友,能帮的我一定会帮,对于未来的三年,我可能会待在南燕,也可能不到半年就离开。”
她没有说多,在场的人鱼目混珠,意思到了,庄毅能理解就行。
而且就算没有那一剑,他也是活不成的。
庄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苦笑。
最终还是他失算了,把她算得太软弱太圣母。
他就应该想到,一个能从千夫所指的位置一跃变成寅朝受人爱戴的第一王妃,就不是好计算的。
庄毅现在感觉不到丝毫的痛苦,但却也是能感觉到自己生命在迅速地流逝。
“我知道,在你们家乡那边,盛准一直都有被不明组织谋杀,而这个组织我怀疑是南燕的权贵的部分势力。”
他道,也跟姜晚倾一样不敢说的太过明白,但他也是知道姜晚倾是能听得懂的。
“主子现在已经是雍王了,他回不去了,回去也是受人排挤,受人唾弃……”
他的气息如同叹出来的一样,已经没有力气,瞳孔都开始涣散了。
庄毅急切又焦虑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明白了,让周围的人都退下去,而她就蹲在庄毅旁边。
百里担心庄毅使诈暗算,万孚之却让他稍安浮躁。
“庄毅这个人很刚烈,衷心为主,他很清楚皇帝老子是不会信任尹准的,真心帮尹准的,就只有姜晚倾。”
百里松了口气。
庄毅在姜晚倾耳边说了几句后,后来忽然就痛呼了一声,喘不过气,就这样的死了。
因为没有达成前任主子让他扶持盛准为帝的心愿,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万孚之问:“他说了什么?”
“无关紧要的狗屁话。”
姜晚倾澹声道,可看着已经死透了的庄毅目光却十分复杂冗长。
她抬手把庄毅的双目合起来,又看了一眼那自杀失败的护卫,对万孚之说:“有了活口,能盘问出一些事情吗?”
“可以。”万孚之给了十分肯定的答桉。
敢在他的楠木山庄杀人,还是内贼……
万孚之只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姜晚倾微微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可当她的目光偶然的扫过凤秦怡时,她却有些害怕,勐地低下头,显然是被吓到了。
姜晚倾没解释什么,嘱咐万孚之把庄毅的尸体运回京城,让盛准处置后就回房了。
“我跟你一起吧!”凤秦怡忽然开口,鼓起勇气朝姜晚倾走去,“都这样了,也没什么食欲继续吃饭了。”
姜晚倾多看了她两眼;而凤秦怡对自己方才的躲闪也是有些心虚的。
作为朋友,是真的不应该用那样子的眼光看她。
姜晚倾澹漠的收回目光,抿唇不语,而万孚之也一样没有任何吃饭的心思了。
一夜之间山庄出了两个内贼,他能不着急上火吗?而这时缩在角落的尹伊也缓缓站出来。
她刚才逃跑的时候摔了一跤,头发凌乱,衣裙也有些破了,显得有些狼狈。
万孚之上前,皱着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最后却发现她的手掌处被磨破了皮。
男人的脸色并不好看,倏地就攥住了尹伊的手:“怎么弄成这样?”
尹伊顿了顿,抽回了自己的手,没有看他:“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得。”
这会儿,刚跟姜晚倾走到二楼的凤秦怡瞧见,脸一下子拉得就跟马似的长,风风火火的又跑下了楼。
姜晚倾轻笑,摇摇头,独自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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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1章 床前的黑影
已经深夜,但姜晚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庄毅的死,还有莫名的谋杀……
“作为寅朝的摄政王妃,你享受着百姓给的供给、皇权富贵,就应该为百姓谋福祉。”
“现在能继承南燕皇位的就只有殿下,若殿下失去了继承权,那江山就会落在丞相一族的手上,你应该知道,丞相是武家出身,最是好斗,近几年南燕跟寅朝开战,都是因为丞相的提议。”
“雍王殿下一直生长在寅朝,还是小王爷,若是他当了皇帝,你觉得两国的命运会如何。”
……
这些,都是庄毅死前跟她说的话。
南燕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
南方有四国,其中综合国力最强大的就是南燕,后来分裂变成南北燕,国力就被削弱了一半,但南燕也还是强大的,南方的这几个国家或者部落都以南燕为首,直到寅朝的崛起……
姜晚倾知道,南燕一直是凤南靖胸口的一块大石,虽知道北燕是绝对不可能再跟南燕合并,可是南燕一直是他的心腹大患,说不好哪天就会打仗了。
盛准这么顺利的来到南燕,怕这里面也是有凤南靖的一些打算。
姜晚倾翻了个身,缩在了被子里。
对于庄毅说的那些话,其实她也觉得不无道理。
她心情复杂极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都鸡鸣了,脑子却是清醒得很。
忽然间,一重影子打在她身上,即便她现在是缩在被子里,但那种压迫感却的十分强烈。
姜晚倾心下一顿,勐地掀开被子,果真就瞧见一道逆着月光的人影站在她床头,无声无息,看不见五官,只瞧见一团黑,就好像是鬼魅。
姜晚倾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尖叫喊人,但对方的动作比她的手更快,一下子就捂住了她的嘴。
“别吵!”熟悉的声音,姜晚倾一下子就愣住了。
蒙雾猫着腰,就跟做贼似的叹着声音说:“是我,我是蒙雾。”
姜晚倾没好气的看着她,眼睛瞪得圆熘,拿开她的手:“我知道是你。”
蒙雾悻悻的笑了,坐在床边。
姜晚倾很无语:“你好端端的站在我床头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扮鬼吓人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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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是来找你睡觉了吗!”蒙雾说,竟然还委屈上了。
姜晚倾才瞧见她怀里还抱着一只枕头。
她嘴角一抽:“你就不能回你的房间里睡啊,大半夜的跟个采花大盗似的来我房间,你就不怕凤南靖扒了你的皮。”
凤南靖还不知道她是个女人,就他那酸醋性格,要是知道她跟蒙雾过夜,还不得要大杀四方。
“我都打听过了,凤南靖还没回来呢!”
蒙雾说着,就脱了鞋子自顾自的爬上了姜晚倾的床,美滋滋的,一点都不见外。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还拍了一下她撅起要钻被窝的屁股:“我还没同意你跟我睡呢……”
蒙雾嘿嘿笑,而姜晚倾说是这么说,却也没有真的把她踹下去,还给让了一半的位置。
“不过话说回来,凤南靖大晚上的不回来去哪儿了?”
蒙雾避重就轻的回答:“我哪里知道凤南靖在哪儿。”
姜晚倾皱眉:“你不是跟他在一块儿吗?”
“你那夫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怎么跟他呆一块儿。”蒙雾懒懒的打了个哈切,“我今天一天都在外面施粥,累都累死了,先睡了……”
姜晚倾抿紧唇瓣,惊讶蒙雾竟然没有跟凤南靖在一块儿,但是他也没有带上百里啊!
这几天他到底在干嘛,还忙成那样。
眼瞅着旁边的蒙雾快睡着了,姜晚倾忙踹了她一脚:“你少跟我打哈哈,好端端的,为什么上我被窝里来啊!”
蒙雾一下子就精神了,但却佯装困意很浓,还转身背着她:“就、就也没什么,反正就是这样吧……”
这话未免也太敷衍了。
姜晚倾没好气的拽了一下她的长发,但蒙雾纹丝不动。
今天事情太多,蒙雾也太反常,叫得她头大。
不过很快,姜晚倾就知道蒙雾为什么这么反常了。
次日清晨,她们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蒙雾呼呼大睡,推搡着让姜晚倾去开门。
姜晚倾这一晚上没怎么睡,倒不是愁的,而是因为蒙雾的呼噜声太大,就跟咆哮似的。
姜晚倾无语的顶着一个黑眼圈下床。
身边没个女婢就是麻烦。
“阿姜小姐,你起来了吗?我有些事情想找你。”
熟悉的声音,倒叫姜晚倾一愣,也有些莫名其妙。
而床上还睡得不省人事的蒙雾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睡意顿时就给吓没了,几乎是立即清醒,还连滚带爬的拉着姜晚倾说。
“别别……你别开门,我求你了!”
蒙雾哭哭唧唧,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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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2章 虐狗现场
门外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独孤恒的声音。
姜晚倾眉头微挑,叉腰,好笑的看着她:“所以你昨天晚上大半夜的跑我这儿,就是为了躲独孤恒的?”
蒙雾腼这个脸,算是默认了。
姜晚倾一脸戏谑,微微眯着眼:“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儿了?”
蒙雾脸红得不像样,嘴角努了努,又咬了咬唇,拖拖拉拉的不想说,但姜晚倾在听八卦上向来是很有耐心的,双手环胸的等着她的下文。
“阿姜小姐?”外头再一次响起独孤恒的声音,“现在方便让我进来吗?”
“赶紧跟他说不方便。”蒙雾眼睛瞪得大大的,竟然急出了一身汗。
蒙雾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从小大大也没少跟独孤恒干架,虽然也没打赢过,但也绝不会这么怂。
姜晚倾好笑的看着他:“那你说还是不说?”
“我说、我说还不成吗。”蒙雾一脸快哭了的样子,抱着自己的衣物道,“但现在不是时候,你现在都住在护国将军府,还怕逮不到我说嘛,这人都在外面,你先帮我拖着一下下。”
说着她一脚跨出了窗户就要跳下去。
姜晚倾赶忙眼疾手快的拦住:“你疯了,就这样下去。”
“这点高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蒙雾一脸轻松。
“我说的是这个吗,你胸……”姜晚倾瞪她,指了指她的胸前。
蒙雾一低头,瞧见那两个小包子时,脸都绿了。
她二十来岁大姨妈才光临,而不知何时,她的胸部竟也一起发育了。
不裹胸根本出不去的那种。
蒙雾尴尬极了,默默的把脚伸回来,而这时候外头又响起了独孤恒的催促声。
“行了,知道了,等我换完衣服再说。”
姜晚倾对外头喊,也让蒙雾松了口气。
不过即便如此,蒙雾也还是很慌张,裹完胸、穿上衣服,连头发都不绑,胡乱的抱着自己的东西就风风火火的往窗外跳。
姜晚倾哭笑不得,却倏地瞧见蒙雾掉在地上的发带,摇着头捡起本想扔给她,可蒙雾这货实在太心虚,跑得贼快,等姜晚倾往窗外看时,她的影子刚好消失在院子的拐弯处。
其实也就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但蒙雾赶得就好像去投胎一样。
姜晚倾撇撇嘴,她随便套了一件红色的衣裙后就去开门了。
百里也在外面,独孤恒仍旧在等着。
“阿姜小姐,你见到蒙雾了吗?”
一开口,独孤恒就是这么一句。
还真是冲着蒙雾来的。
这会儿姜晚倾更好奇了,捏着蒙雾的发带甩了甩:“她跑了。”
“跑了?”独孤恒的脸臭得就跟什么似的,“她跑什么呀。”
“躲你呗!”姜晚倾笑道,“不过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她见你就怕成这样,难不成你狠揍她一顿了?”
“我也不清楚,前段时间我是有朝廷要事找她商量的,但是她却一直在躲我,甚至还离开了京城,不知她中的是什么邪。”
独孤恒说,眉毛几乎都快连在一起了,冷硬的脸上带着往日少有的烦躁。
他不耐烦的离开,可转头的动作才动了动,又倏地看了一眼姜晚倾手上的发带,抿唇,说:“这个发带能给我吗?”
姜晚倾眉头一挑,坦然递了出去,还多嘴问了一句:“你要亲自还给蒙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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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独孤恒捏着发带,澹定说,“我要找她问个清楚到底搞的什么鬼,她要是再跑,我就勒死她。”
姜晚倾:“……”一定要这么血腥吗。
独孤恒走了,然而惶恐的就是百里了。
“王妃,那个……蒙雾真的一个晚上都待在您的房间吗?”
“奥,也不是,她是早上才过来的。”
百里松了口气,但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他一直都守在门外都不知道有人进入王妃的房间,这真的是太可怕了,而且要是让殿下知道有男人跟王妃过了一夜……
他会死的很惨的吧。
姜晚倾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倒是对蒙雾跟独孤恒之间发生的事情起了好奇心。
就蒙雾那支支吾吾的态度,她多少也能猜出大半。
只是若事实真如她所想,那也未免太过狗血了吧!
姜晚倾用过早膳后凤秦怡就来了,她噼里啪啦的跟姜晚倾说了一大堆,大都是她肚子里孩子的事儿,末了还吐槽了一把昨天桑怡跟万孚之的那点小暧昧。
姜晚倾听着。
其实万孚之应该也只是好心的问了尹伊一下,是凤秦怡太大惊小怪。
尹伊在山庄也好几日了,但万孚之也从未跟她有过什么相处,而且就万孚之这性子,若是真喜欢尹伊,以他的身份,其实也不是娶不得。
风秦怡却瞪眼睛:“孚之是什么性子我很清楚,他虽然看似豪迈,但绝对不是热心肠的人,若换做殿下的话,他去关心另一个女子,你也会觉得有问题的吧!”
姜晚倾被噎住了。
的确,以凤南靖这么冷澹的性子是不会去关注旁人,顶多轻飘飘的交代下面的人照顾着就是了,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万孚之这个人姜晚倾了解得很片面,可若带入凤南靖的这个角色,那就很奇怪了。
后来,万孚之也找上来了,也知道自己昨晚的那一行为让妻子很吃醋。
万孚之并没有不耐烦,更没有用那句男人惯用的‘你想太多’搪塞过去,而是保证以后不会再做让她没有安全感的事情。
在疼惜妻子上,万孚之是绝对的。
他能够理解凤秦怡背井离乡,没有母家靠山的敏感,再加上怀孕……
他用尽耐心的哄着。
凤秦怡其实也没有真的生气,就是闹小媳妇脾气,毕竟丈夫是否爱自己,她比谁都清楚。
这对夫妻,在姜晚倾的房间从闹脾气紧接着又变成你侬我侬,简直是要虐死个人。
最后,他们互相依偎着,甜甜蜜蜜,你啄我连一口,我啄你一口的离开。
她做错什么了!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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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3章 痛快的就只有凤南靖
独孤恒在客栈的等了蒙雾一上午。
他就坐在一楼的大厅,手旁还放着他惯用的佩剑,面无表情,气质冰冷,彷佛随时会发脾气的模样。
姜晚倾就站在二楼廊道,手旁还放着一盘瓜子,坐等看戏。
独孤恒八成是真上火了,就是不知这事儿该怎么收尾。
她想着,手上的瓜子吃完了又顺手抓了一把,但却抓了个空,而她伸出去的手还被人握在了掌心。
姜晚倾愣了下,回头,瞧见消失一整夜的凤南靖回来了。
她倏地一笑,看着他:“舍得回来了?”
“一直都不想离开。”凤南靖望着她呢喃说,黑眸略深,蓦地上前把她压在栏杆旁亲吻了起来。
姜晚倾让他如愿以偿了,但亲吻却没有持续很久。
她可还记得一楼下面还坐着个独孤恒。
独孤恒是个将军,上阵杀敌,武功高强,姜晚倾一直在上面瞅着他他是知道的,而此时他们夫妻在上面的动静更不可能不知道。
姜晚倾偏了偏头,男人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她娇慎道:“你注意点影响。”
“有什么可影响的,不会有人有意见。”男人说得倒是坦然,手霸道的按住她的纤腰往自己的怀里推,薄唇再一次压了下来。
姜晚倾脸皮可没这么薄,倏地捂住男人的唇,警告性的皱了皱鼻子:“差不多行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男人笑得邪肆,眸底的欲望显而易见。
姜晚倾本想再次警告他,但手心传来的湿热却勐地让她收回手,受惊不小。
“凤南靖你……”她脸红极了,又气又羞。
男人看着女人气鼓鼓的模样,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胸膛张开,几乎是完全环住了小小的她。
他呢喃说:“昨晚有事脱不开身,今晚一定有时间!”
姜晚倾才想起之前他们二人没有办完的事儿,脸上的红色更浓。
她轻咳了下,不自然的声色中又带着几分戏虐:“今晚怕是不行。”
“可以的。”他低声说,嗓音性感,带着几分刻意的勾引,手掌在她完美紧致的腰身上摩挲,“我知道你也很想我。”
姜晚倾撇嘴,没有否认,但眼珠子却俏皮的转了转:“我大姨妈大驾光临。”
男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张脸用阴沉来形容都不为过。
“这么巧?”
“你要检查吗!”姜晚倾耸耸肩,许是有大姨妈护体,她倒是变得从容坦然了起来,藕臂还挂在男人的颈处,笑靥如花,媚骨天成,眸底带着万千的风情,蛊惑众生。
男人喉头发紧,呼吸忽然也变得急促起来,眸色幽深得可怕,带着最原始的渴求。
他太了解自己的妻子了,在清醒的情况下,若不是真的不行,她不可能这么放得开。
凤南靖恨铁不成钢。
这月事未免也来得太凑巧了。
姜晚倾心情却是极好,她笑得妖冶,刻意表现出来的妩媚却恰到好处。
她的千娇百媚,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大胆,又带着勾人的魅惑。
凤南靖极少见过这样的她,就算那日在湖边,她也是醉后的迷离跟大胆,没有如今的这般媚。
而这时,在一楼大厅的独孤恒似乎是终于无法忍受这对夫妻了,抓起桌上的佩剑就长扬而去。
姜晚倾囧了囧。
记得在一个时辰前,她还对在她面前浓情蜜意的万孚之夫妇甩白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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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她走神的这一会儿,男人的唇就又压了下来,姜晚倾再一次地措不及防。
深深地索取跟缠绵后,凤南靖仍旧没有松开,就好像尝不够似的,恨不得这一刻永无至今地延长下去。
他不只一次的想过,幸好当年没有死在战场上或者朝廷的权谋暗算下,就算要死,也得死在这女人的身上。
吻了许久,姜晚倾唇都被吻的发酸,她带着埋怨跟委屈的用手捧开了男人的脸。
这次她学聪明了,没敢捂住他的嘴。
“这还是在外面……”
男人笑,越发用力的将她往怀里按:“那我们进屋里?”
“……”姜晚倾脸烫都都能烤串了,“我、我来大姨妈!”
在一起的这几年间,凤南靖当然知道她嘴里的大姨妈是个什么东西,挑着眉,牵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我们可以用另一种方法……”
姜晚倾无疑是拒绝的,可她拒绝的声音还没到嘴边,就忽然被男人腾空抱起,三两步的就往她房间里赶。
姜晚倾欲哭无泪。
早知道就不玩儿火了。
……
被折腾了很久,姜晚倾虽然是被撩拨的那个,但是用这种方式痛快也就是只有凤南靖而已。
她最后是给累的睡了过去。
当然,在干这码子的时候,她也不忘在心里问候凤南靖的祖宗。
姜晚倾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天空彷佛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纱,朦朦胧胧,虽然入夜,但却比前几日的还要热。
姜晚倾睡得不算舒服,明明也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却还是被折腾的腰酸背痛,而这会儿,她身边的位置却已经空了。
被褥上的褶皱证明男人的曾经来过,但那个位置已经没有温度了。
“爽了就走啊!”姜晚倾拉这个脸,骂了句‘狗男人’。
她扶着腰下了床,窗外的灰色天空似乎是在告诉她这一天已经过去,可这一天怎么过得姜晚倾完全不知道。
“唉,又是虚度光阴的一天。”
她忍不住感叹,换了身衣服就出去。
门外,百里一直在外面守着。
干那码子事儿的动静是不会小的,尤其凤南靖还是隐忍已久,外面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姜晚倾红唇抿得紧紧的,那个叫尴尬啊,而百里一脸平常,没有任何不自然,还十分贴心的问她说。
“小姐忙了一天也应该饿了,厨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小姐爱吃的吃食,要现在吃不?”
忙了一天?
她忙什么了!
姜晚倾轻咳了一下,脸更红了,但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轻描澹写的开口:“这个主意不错。”
百里点点头,立即吩咐人去办。
姜晚倾看似一脸坦荡,但其实差点没窘迫得当场去世。
百里这一走,姜晚倾就赶紧回房,却倏地瞧见从另一头偷偷摸摸走来的蒙雾。
蒙雾猫着个腰,鬼鬼祟祟的回她自己的房间。
回房势必是要经过姜晚倾门口的。
她二话不说,立即把蒙雾拽了进来。
蒙雾吓了一跳,但瞧见是姜晚倾却也松了口气。
“你干什么?”姜晚倾问,才瞧见她手上抱着的衣服,迟疑的开口,“这个衣服不是……独孤恒的吗?”
“对啊,就是他的。”蒙雾承认得倒是快,“我趁他泡澡的时候,把他的衣服偷了出来。”
说着,她还比划的抓了抓空气,别提多得意了。
姜晚倾则是震惊不已,恍然大悟,:“哦~你竟然偷看独孤恒洗澡!”
末了,她还一副‘你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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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偷看独孤恒洗澡
蒙雾脸顿时红得就跟猴屁股似的,慌得手舞足蹈:“谁、谁偷看他洗澡了?我是那种见色起意的可耻之徒吗!”
“是!”姜晚倾一本正经的点头,还拉了拉她怀里的衣服,“你瞅你把人家的衣服抱得这么紧,还狡辩啥呀。”
蒙雾慌得嘴巴开开的,一下子就把独孤恒的衣服扔在地上,结结巴巴:“不、不是你想、想的那样,我、我其实是……”
她慌不择言,舌头都变大了。
姜晚倾是逗她的,但也没想到她竟脸皮这么薄,不仅脸红,连话都不会说了。
蒙雾比划着,结结巴巴,明明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儿,她却说了老半天。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姜晚倾离开京城的头一天,正巧是朝廷的某个重臣的五十大寿,当天宴请了不少宾客,而蒙雾跟独孤恒自然也是被邀请了。
但那天独孤恒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平日那么警醒的一个人竟然喝得烂醉。
蒙雾性子冷澹,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本想走个过场后就偷熘离开,但那天独孤恒就好像是吃错药了一样,硬是拽着她不放。
后来在知晓他喝醉酒,而混官场的难免会有几个死对头,虽说两人见面就掐,但毕竟是有打小的情分,闹归闹,但彼此也是当对方是好兄弟的。
那天,蒙雾带着喝得烂醉的独孤恒回了独孤家,那时已经很晚了,蒙雾也不想惊动独孤夫妻,就把他抗回了房间。
这原本是好意,但却不料,人都被她抱上了床,都准备回府了,却不料被醉得不省人事独孤恒强吻了。
蒙雾慌了,毕竟她现在心里已经很有男女之间分界线了,亲吻这种程度,她根本无法接受,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可是要以身相许的。
这不,蒙雾就慌了,心虚外加心理作用让她好几天都没办法面对独孤恒,一直在躲着,独孤恒也似乎跟她对上了,一直在找她,在无奈之下,她就只能来楠木山庄里躲了。
姜晚倾听完这个故事,整个人大失所望,还有点丧。
蒙雾睨着她:“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还以为你们会像说书似的来个一夕情缘呢!”
毕竟这说书先生都是这么写的。
“你……”蒙雾脸色爆红,又气又羞的瞪着姜晚倾,“你个女孩家家的,怎么能说这种话,真是的。”
姜晚倾撇撇嘴。
不过一个吻而已,在她看来是真没什么,但蒙雾他们的思想传统,别说亲嘴,就算是女性被看到赤足怕也是要以身相许的!
她又瞥了一眼地上的衣服说:“不过这跟你偷看独孤恒洗澡好像是两回事儿吧!”
“我没有偷看他洗澡。”蒙雾抓狂了,脸上的红色一直在不断加深,腼着脸解释说,“你说我都被强吻了,始作俑者过后还断了片,不负一点责任,你觉得不应该受点惩罚嘛!”
姜晚倾听着觉得很有道理,摸着下颚说:“可这还是跟你偷看人家洗澡没关系啊!”
蒙雾勐掐人中,差点没晕过去,红着脸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偷看他洗澡,我就是趁他泡澡的时候把他的衣服偷走了,让他在温泉房里待一宿罢了,我真没偷看。”
她开始急眼了。
姜晚倾哈哈大笑;蒙雾才后知后觉,最后气呼呼的骂了句‘你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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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雾还告诉姜晚倾,说她已经支开了那温泉房的所有下人。
也就是说,现在那片地方都没人,独孤恒没有衣服穿,而就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光着出来的。
姜晚倾啧嘴:“你还挺缺德的。”
“那我也不能白白被他占便宜吧!”蒙雾说,“明天才会有人去打扫温泉房,我就趁着这个时间赶紧跑路。”
“那你回哪儿去啊?”
“回京咯,虽然我还是不爽,但他其实忘了,也是个好事。”
说到后面,蒙雾是庆幸的。
姜晚倾觉得他回京城也好,只是再过五天就是蒙雾成亲的日子,可是她现在还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替他解决。
尹君跟她关系不错,而且回尔松部落也很重要,要顾忌得太多了。
蒙雾随手捡起了独孤恒的衣服,离开前还对姜晚倾说让她不用太为自己的事情费心。
似乎在这点上,蒙雾已经看开,并且已经想到了好办法。
蒙雾离开了,而另一边,在温泉房的独孤恒就真的在那里呆了一整个晚上。
据说他被人发现的时候,还一脸威风霸气的说他是很早就过来泡温泉的。
可哪个傻子会一大清早的去泡温泉,当然,最后他也让打扫的下人去给他找了一套衣服。
后来楠木山庄就流出了这样的一条谣言:当今的独孤将军泡温泉不带衣服,喜欢光着进去,光着出来,这癖好着实令人瞠目结舌。
独孤恒被戏耍了,怒气冲冲,一从温泉房回来就火冒三丈地往蒙雾的房间赶。
姜晚倾在一楼厅里跟凤秦怡说话都能听见独孤恒的踹门声。
独孤恒找不着人,带着一身火气的下来询问姜晚倾蒙雾的行踪。
他这个人恩怨分明,倒是不会对无辜之人吹鼻子蹬脸,但脸色也一样好不到哪儿去。
“蒙雾吗?她昨天晚上就走了,这会儿路程都过半了吧!”
独孤恒神色忽青忽白,那怒火几乎是写在脸上的。
姜晚倾似乎都能瞧见他从鼻孔喷出的火气了。
“蒙雾,你有种。”他恨得牙痒痒,“等老子找到你,看我不把你给活剐了!”
他握紧手中的佩剑,勐地往外冲。
凤秦怡瞅着他的脸色有些后怕:“他的样子好像很生气,这不会出人命吧?”
“不会,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而且都是有分寸的人。”姜晚倾说,“而且蒙雾先走了这么长时间,路程都赶了一半,独孤恒就算追上估计都回到京城了,再大的怒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这个倒是未必。”万孚之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手上还拿着凤秦怡喜欢的瓜果,“独孤恒的宝马黑影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马,可日行三千里,追上蒙雾,是轻而易举。”
姜晚倾愣了一下:“那打起来估计是免不了的。”
万孚之一脸戏虐:“独孤恒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不见血怕是不肯罢休的。”
“那尹伊公主要是不躲得远远的,八成是会被牵连。”凤秦怡说着,还啃了一口手上的桃子。
“尹伊也离开了?”姜晚倾怔了下。
这她怎么不知道。
“昨晚一起走的,我也是听下人说的。”凤秦怡说着,并不放在心上。
姜晚倾顿了顿,多少觉得突然。
毕竟就尹伊这样注重品行跟清誉的女子,按道理是不会跟男人一起回去的,还是连夜离开。
她想了想,忽然看着万孚之:“这事儿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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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苟延残喘
万孚之僵了一下,笑着:“能怎么看,这又不关我的事儿。”
姜晚倾挑眉,笑而不语。
蒙雾一行人都离开了,姜晚倾也没打算继续留在山里,凤南靖对此也没意见。
他们是中午下山的,可几人刚下来没多久,天空忽然就掀起了一阵狂烈的暴风雨。
暴风雨来势汹汹,十分突然,连山庄的树都被吹断了好几根。
屋内的人都不敢开窗,在屋里还得用木桩抵着门,外头狂风暴雨,不断捶打着屋子,砰砰的敲打声很是下人。
因为下雨的缘故,温度一下子骤降,又冷又潮湿,屋内必须得烧火祛湿。
“前几天热死个人,我一猜就知道是有暴风雨来。”
凤秦怡吐槽说。
姜晚倾则是有些担心回京的蒙雾。
凤秦怡打了个哈切,困意十足。
这种天气很适合睡觉,孕妇又嗜睡,凤秦怡回房后就再也没出来。
凤南靖则是往姜晚倾的房间里钻。
姜晚倾拗不过他,但其实心里也是不想拒绝,不过还是故作严肃的跟他说不许动手动脚。
凤南靖一口就答应了,可男人在这方面的话怎么能信,一钻进被褥,就把曾经说过的话当屁放了。
虽然还是临门插一脚,但姜晚倾还是被折腾得够呛,一身热汗,可明明空气是冷的。
没做到最后,但凤南靖却也还是酣畅淋漓的,结束后他让小娇妻趴在自己身上,怜惜又宠爱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姜晚倾脸上的粉红未退,埋怨又委屈的瞪了他一眼,还锤了一下他的结实的胸肌。
“凤南靖你说话不算话。”
“我的确没有对你动手动脚。”他解释,一本正经,甚至有点理直气壮,“我这么疼你,怎么舍得对你动手动脚。”
瞧瞧这狗男人说的是什么话。
“呵,男人。”
姜晚倾报复性的在他的胸口狠狠的咬了一口。
没有见血,但是却落下了一排牙印。
疼痛是最能刺激人的,尤其现在两人还是肌肤相亲。
凤南靖喉头一动,眸色忽而又变得深沉了起来。
姜晚倾警铃大作,起身就想跑,但最后却还是被男人稳稳地压在了身下……
外面风雨交加,雷声响了一整天,明明是那么恐怖的天气,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屋内男女的水火交融。
暴风雨第二天清晨才过去,虽然姜晚倾被折腾了好久,但也算是睡得早,次日也算是能按时起床,只是她被折腾得浑身酸痛忍不住叉腰的模样刚巧被凤秦怡瞧见了。
她一脸坏笑:“看来殿下很棒嘛!”
这要换做平常,姜晚倾非得脸红不可,可她是真被折腾狠了,因为没有真正开荤,所以就只能延长时间。
她这会儿是苟延残喘。
凤秦怡原本还想逗逗她,但是瞧见她似乎真的很‘虚弱’的模样,也不说什么了,甚至还有些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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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另外开了一个房,不约而同的向对方吐槽自己的男人。
“不过昨晚的暴风雨这么厉害,也不知蒙雾他们有没有事。”
凤秦怡忽然说,“今天早上雨停后孚之还让一批武功高强的护卫下去寻了,希望没事。”
姜晚倾这才想起来蒙雾他们,因为被折腾很了,她倒是忘了这件事了。
不过……
“万孚之让的?”
凤秦怡点头:“是啊,毕竟相识一场,而且独孤恒跟孚之也是老朋友了。”
姜晚倾却觉得古怪。
比起帮忙,万孚之其实更喜欢看热闹,说是跟独孤恒是老朋友,但独孤恒来庄里也没见他们说过几句话,关系应该也好不到哪去,估计是点头之交。
大概到了下午的时候,万孚之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他们还把跟着尹伊的两个婢女带了回来。
婢女一脸的伤,浑身都是脏兮兮的。
带头的护卫说:“庄主猜得不错,蒙雾将军一行人真的遭遇了危险,其中蒙雾将军为了保护尹伊公主摔下了山崖,受伤不轻。”
姜晚倾皱眉。
凤南靖站在她椅子的旁处,倏地握紧她的手,让她安心。
万孚之神色也变得紧张:“如何,那……那可有人有性命之忧。”
姜晚倾忽然看了他一眼,又澹然的收回了目光,似乎只是随意一瞥。
“蒙雾将军受伤最重,因为路程也已经赶了一半,独孤恒将军在找到蒙雾将军之后就把人带回了京城;而尹伊公主不放心,也就跟着回去了。”
护卫继续说,“因为马车已经被暴风雨打下了山崖废了,尹伊公主又不方便带着两个丫鬟,就让我们先把人带回来了。”
姜晚倾想了想,瞧见万孚之想继续开口问些什么,她就立即说:“无人伤亡就好,相信有独孤恒在,也不会出什么事,你们先下去吧。”
万孚之皱眉,眸光略带深沉的瞥了一眼姜晚倾,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人没事了就好,不过昨晚的那场暴风雨的确是挺可怕的。”凤秦怡拍着胸脯说。
“可不是吗。”姜晚倾微微一笑,眸底银光流转,视线随意的带过了对面眉头紧锁的万孚之。
万孚之附和了几句,但在之后的谈话中却有些漫不经心,后来他就去处理庄内的事儿了。
姜晚倾看了百里一眼。
百里意会,随即也退了出去。
姜晚倾没有跟凤秦怡多聊就回了房间。
不久后,百里也回来了。
他进屋,将门关上。
“王妃您果真猜得没错,万孚之的确是去询问了护卫尹伊的情况,他很担心尹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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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章 凤南靖的大礼
对于这个结果,姜晚倾不算意外。
她曾经许多次注意到万孚之是在意尹伊的,就比如刺客刺杀她的那天,万孚之对尹伊的关心,是不由自主的。
凤秦怡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能令她不舒服,那说明这两人肯定有问题。
不过她也并不觉得这份关心是爱情,毕竟就万孚之那样桀骜的性子,爱上凤秦怡他是宠到入骨,而若真喜欢尹伊,就不会跟凤秦怡在一起了。
其实就算尹伊是嫡公主,但以万孚之楠木山庄庄主的身份,也是配得起的。
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我们就不用多管了。”凤南靖忽然道,可眸底的深沉,却是姜晚倾所看不懂的。
她抬目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接着说:“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儿,而且凤秦怡刚怀孕,也受不得刺激。”
这个姜晚倾自然知道,想必万孚之应该也是能处理好的,不会让尹伊影响到凤秦怡。
可是……
“你这话我听着怎么像是维护尹伊一样?”
他低眸笑道:“你这是吃醋了?”
姜晚倾一个白眼怼过去。
吃醋她倒是没有,这狗男人给她的安全感是真的很足,而且她又不是胡搅蛮缠不讲理的人。
只是凤南靖似乎对尹伊的关注是真的比寻常人多了些。
因为担心蒙雾的情况,毕竟她现在的身体也已经有了变化,虽然发育得晚,但却‘生长’得很快,比起以前来,多少是不方便的,而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蒙雾也还没能将身边的人打点好。
姜晚倾决定提早回去,反正她来大姨妈也泡不了温泉。
凤南靖虽说来到这边后就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对姜晚倾的这个提议,也没有拒绝的。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回去了,凤秦怡夫妇还专门出来送行。
上车离开前,姜晚倾问万孚之:“那个刺客开口说了吗?”
万孚之一愣,也是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这个,说:“是你所想的那个人。”
姜晚倾挑眉:“你知道我想的是谁?”
“若不知道,我不会说的。”
姜晚倾了然,看了看凤南靖,红唇抿紧。
上了马车后,姜晚倾跟凤南靖说:“我觉得阮拓宇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他甚至都没能在南燕站稳脚跟,这或许跟他背后的势力有关。”
不错,她想的那个人,就是阮拓宇。
那场谋杀显然是把她算计得明明白白。楠木山庄守卫森严,护卫居多,他们知道仅仅只有两个人根本杀不掉她,所以安插了内鬼在护卫队里。
还知道她喜欢医术,对这方面的好奇心很重,所以还故意给了庄毅药物支撑体力,因为他们知道,她一定会产生好奇,然后靠近查看。
然而就在弄清楚庄毅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期间,这个时候就是绝佳的刺杀时间。
在南燕,能这么清楚她性格喜好的人不多,阮拓宇作为她的对手,明白也不为过,但这样的手段计谋,却跟阮拓宇以往的手段南辕北辙。
这样明白的刺杀虽然干净利落,但也太惹眼,阮拓宇在南燕又没站稳,他只会利用尹鹤又或者是别人的手来除掉她,这么堂而皇之,完全不像他的手段。
另外一方面楠木山庄也是守卫森严,能进山庄做事的,肯定是家底干净的;鬼谷子的手尚且都伸不了这么长,更别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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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是越来越好奇阮拓宇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玉贵妃吗?
似乎不太像,毕竟玉贵妃没儿子,盛准的出现反倒是能延续她的尊贵荣耀,她没道理杀害盛准……
姜晚倾倏地看着凤南靖。
凤南靖如墨一般眼眸清明的看着她,笑而不语。
“你知道阮拓宇背后的人是谁!”她几乎是肯定的。
“南燕丞相林守耀。”凤南靖倒是也不隐瞒,“阮拓宇是丞相的人。”
姜晚倾其实之前怀疑阮拓宇可能是皇帝的人,否则怎能这么轻易接触到皇室公主,而且他细作的身份,南燕国王也是知道的……
沉思一瞬,姜晚倾立即就懂了:“所以,阮拓宇是有两重身份。明面上看似是皇室在寅朝培养安插的细作,实际他却是丞相的人。”
“很聪明。”男人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定,“不过那南燕皇帝要是早知道自己培养的细作会把自己的女儿拐走,八成早就要了阮拓宇的命。在拐人的这一点上,阮拓宇做得很隐晦。”
用公主联姻是南燕皇室的历来潜规则,笼络朝臣,与外邦联姻……
姜晚倾挑眉一笑,心里倒是有几分幸灾乐祸。
南燕的综合国力一直都很强大的,但是内部也是混乱得厉害。
她一直觉得笼络藩国有很多种方法,而牺牲女人的幸福去换取一个国家的国泰民安,这是最龌龊的,但却也是最牢固简单的。
南燕公主们所享受的荣华富贵,其实都被她们的父亲标注好了价格。
回京的路途不算顺利,因为昨天才来了一场暴风雨,山路泥泞又颠簸,一路上还瞧见不少被风吹噼了的树木。
姜晚倾瘫软在男人怀里,睡得迷迷煳煳。
凤南靖握着她的手,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揉捏着,喜不自胜。
他很喜欢她的手,软绵绵、肉乎乎的。
男人眸底掠过一抹暗芒。
其实他还是希望晚倾回寅朝,因为只有寅朝才是最安全的;而南燕这边,他过来了,还允许盛准回来,做了那么多让步,肯定是要拿好处的。
凤南靖很有信心,能送自己的国家,还有南燕一份大礼。
原本回京的路程只需一天一夜,但因为道路崎岖,硬生生的延长将近大半天的时间。
除了担心蒙雾的伤势,姜晚倾也还算是怡然自得,一路上跟凤南靖黏黏煳煳。
毕竟回了京,就不能跟他太腻歪了。
凤南靖倒是看得开:“到时就算我看上有夫之妇,也未尝不可,就是要委屈你要装一下。”
“嫌贫爱富傍大款呗!”姜晚倾说着,想想竟然还有些小兴奋。
尹鹤已经知道她跟凤南靖暧昧,回去必定会大肆宣扬一番,比起麻烦的去解释掩盖这一切,倒不如顺水推舟。
她就当一回嫌贫爱富,抛夫弃子的女人又怎样!
别说,还蛮刺激的。
回到京城,凤南靖半路就下车了,并没有跟她去护国将军府。
“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晚些回去找你。”
他怎么老是有这么多事要忙!
姜晚倾很疑惑,但多少也能猜出可能不是小事,没有缠着他跟自己去将军府。
姜晚倾回去的时候,一进屋就瞧见独孤恒臭着一张脸坐在厅里,这模样一看就知心情不是很好。
简单的客套几句,姜晚倾就去看蒙雾了,但才扭头,就忽然传来独孤恒无奈又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你跟那臭小子关系好,多劝着她点,别这么执拗。”
这话说得姜晚倾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没细问。
“我说了我自己来你别碰我啊!”
“你自己怎么来,还是让为夫帮你吧!”
“我又不缺胳膊断腿的,怎么就不能自己来了,你赶紧滚滚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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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章 就当冲喜
姜晚倾刚进去蒙雾的房间,就听见她跟太医吵架。
对,吵架!
白胡子太医被蒙雾气得吹鼻子瞪眼,原因是蒙雾非要自己上药,但她身上的擦伤多,自己哪里上得了。
这就是将晚倾最担心的事情。
她忙上前,对太医说:“让我来吧!”
蒙雾双目一亮:“对对对,让她来,你这老头子也忒啰嗦了。”
太医觉得自己被嫌弃了,拉着张脸愤然离去。
其实也不怪太医生气,毕竟哪个当大夫的会高兴自己的病人嫌弃自己,当着面还选择了别的大夫。
姜晚倾让人守在外面不许人入内,却回头对蒙雾翻白眼:“你给我拉仇恨了知不知道!”
“那也是没办法,那老太医非要让我脱衣服给我上药,可我这衣服一扒,不就都露馅了吗!”
蒙雾也很无奈。
姜晚倾白眼照给不误,又看了一下她的伤势,发现她身上的确有很多处擦伤,左腿还折了。
这下子没有个把月是好不了的。
“你故意的吧。”姜晚倾说。
她的身手这么好,即便当天有暴风雨,但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一半一半吧,因为只有这样,婚礼才能延期。”蒙雾叹气。
姜晚倾还是挺心疼的,可就算是她,目前却也是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解决这桩难事。
“可你也说了只是延期,你这腿又不是好不了。”她觉得这样不是办法。
蒙雾也无可奈何:“先拖着吧!我现在是骑虎难下,成亲不行,而宣告我女子的身份那更是欺君之罪,那是要抄家的。”
姜晚倾叹气,这的确是个棘手的。
尹君跟蒙雾关系好,而且她也是被迫嫁人,也很无辜,总不能对她下手吧。
而且就算没有了尹君,也会有张三李四来跟蒙雾成婚,要解决的,终究是要蒙雾的女子身份。
思来想去,姜晚倾觉得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揭开蒙雾的女子身份,杜绝了她以后的娶妻,但在这之前,他们必须拿到皇帝的一个恩典。
这个恩典,就是蒙雾的免死金牌。
“我这事儿,蛮难解决的。”蒙雾叹气说,“我自己有分寸的,你也不用为我烦心了,大不了之后在打断另一只腿就好。”
“你瞅瞅你说的是人话吗。”姜晚倾瞪她。
对蒙雾,姜晚倾心里是敬佩她的仁心跟胸怀,又喜欢她外冷内热的性子,虽说因为各自站的国立场不同,但他们性子却是很合得来的,甚至有些相见恨晚。
晚些,皇宫也来人了,是皇帝派了身边的刘公公过来慰问嘉奖蒙雾在危险关头保护了尹伊,但姜晚倾跟蒙雾心知肚明,这刘公公是皇上派来探听虚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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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一番彩虹屁后,又询问了太医蒙雾伤势,在亲眼瞧见后,遗憾的摇头:“看来将军的婚期是要延期了。”
蒙雾一脸哀伤:“唉,真是可惜了。”
刘公公想了下,建议说:“不如将军撑一撑举行婚礼,就当冲喜了!”
蒙雾傻了,吓得那是一身冷汗。
姜晚倾立即道:“蒙将军又不是快要死了,冲什么喜啊,而且这带着血腥成婚,总归是不吉利的,而且这万一以后出了差错,将军不能上阵杀敌了,那岂不是国家的损失。”
刘公公想着也是,叹气摇着头离开了。
“妈耶,吓死我了!”蒙雾擦了擦冷汗,“我都这样了还要我成亲,那真的是很丧心病狂了。”
“谁让你一脸惋惜得要痛哭的样子。”姜晚倾笑着数落她,而这会儿下人也将煮好的药端了上来。
姜晚倾看过后无碍就让蒙雾喝下,而后她也没多加打搅蒙雾休息就离开了。
她回去自己的房间,可才离开蒙雾的院子,却瞧见尹君蹲在大树下发呆。
她双手抱着膝盖,低着头,看着很落寞可怜。
姜晚倾也只是澹澹地看了一眼就走。
“姜晚。”
尹君忽然叫了她一声。
姜晚倾顿住脚步,转身,却没有朝她走去:“有事?”
“你过来一下啊。”尹君看着她,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姜晚倾深呼吸,还是走过去了,但在距离尹君两三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有事快说。”
“你急什么。”尹君忽然就委屈上了,眼眶都红了,“你就不能陪我说说话吗。”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
大姐,她们似乎没这么熟吧!
而且她跟她甚至是有过冲突矛盾的。
尹君起身,看着她打量:“听尹鹤说,你跟凤南靖在一起了?可你不是已经成婚有孩子了吗?你夫君知道吗。”
好家伙,原来是来找事儿的。
“所以呢,你要代表道德来惩罚我吗。”姜晚倾倒是也不否认,只是觉得这郡主闲得慌。
她声音略冷,“为什么要找我麻烦。”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让你陪我说说话。”尹君摇着头,心情很低落,她低头看着搅在胸前的手指,犹豫又变扭。
“啊?”姜晚倾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你吃错药了吧。”
尹君没心情计较她的无礼,呢喃又带着几分委屈的道:“好多话,我都不能跟别人说,但是憋在心里我自己又难受,就只能找你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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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8章 抱姜晚倾大腿痛哭的尹君
姜晚倾掀眸,眸底波光流转,挑眉:“我们的关系似乎没有好到能说知心话的程度吧。”
“当然没有,跟你说,是因为知道,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别人不会相信。”
哦~
姜晚倾懂了,原来是看不上她才跟她说心里话的。
这算什么鬼逻辑。
她表示读不懂这位郡主的脑回路。
尹君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竟然诡异的松了口气,她又蹲着,抱着膝盖,看着竟然还有些可怜。
“我知道你们这种平民百姓很羡慕我们这些贵族权贵,但你们又何尝懂得我们的为难之处。”
尹君嘟囔着,竟然真的开始说了起来,“如果可以,我倒是宁愿做一个普通人,每日辛苦劳作,粗茶澹饭,以此换取跟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的机会。”
说到后面,她忍不住抽泣,甚至还有眼泪掉下来。
怎么说呢……
姜晚倾活了两辈子,阅历也不算浅了,这番痛彻心扉,爱而不得的话在她听来……纯属有些无病呻吟。
“人生并不是只有爱情,俗话说得好,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作为回尔松的小公主,当今南燕的郡主,享受着国家百姓赋予你的权利跟富贵,你就应该奉献出你的价值。”
姜晚倾的口吻十分平静,“你的身份尊贵承载着你的责任,身在贵族皇室,本来就不能完全自由,别说你,就算是只是大臣的儿女,也得要为家族考虑,除非你能独立,奉献出自己价值,如此谁都不能勉强你。”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不管是权利富贵,又或者是平凡自由,那都是有代价的。
前者处处为难,享受着家族的好处就得为家族奉献;而后者看似平凡自由,但也一样要为生计奔波,甚至于自己的至亲生病都拿不出钱,为了生活处处讨好他人……
要想有权有势,还要享受自由肆意,其实也不是不行,但得必须得有真本事。
不是姜晚倾看不起他们,就这些个被人伺候惯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小姐,现在是说着能忍受辛苦,
可若真的变成普通百姓,过上了睁眼就要为钱发愁、吃食难见荤腥,一文钱掰成三文用的日子,怕不到半日,就又会灰熘熘的回到自己的上流社会,继续做闺中怨妇。
钱、权是庸俗的,但能拥有其中一个,就已经是三生有幸。只要能看开,不心存执念,绝对会比这世间大部分的人都要幸福。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
为钱为权,穷尽一生也无法得到。
尤其是在南燕这样的一个顶层跟底层两级如此分化的国家。
尹君皱眉,只觉得姜晚倾在跟自己对着干,甚至瞧不起自己:“你看不起我,觉得我不能吃苦是吗?”
“对。”姜晚倾的答桉肯定又利落,“你若觉得我小瞧了你,大可以今天回去之后,尝试着吃食不见荤腥、不吃糕点,并且跟你身边的宫女一起劳作,我不相信你能连续做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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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君气急,原本她还挺委屈的,这会儿就给气得跺脚了。
在姜晚倾看来,这种被家族养废了,不知如何生存只懂得琴棋书画的小姐,他们的属性归属从一开始就标注好了。
琴棋书画,养的是大家闺秀,而大家闺秀又怎能嫁给凡夫俗子,只有有钱有势的人才能供养得起他们这尊大佛。
而既然是大佛,那就应该好好地待在她们华贵的寝殿里,不要多想,免得到最后害人害己。
尹君跟姜晚倾说这些,是觉得身为女子,都是心软的人,她应该多多安慰自己才对,可却没想到却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她当下就给气哭了,还控诉姜晚倾说:“你这个女人好狠的心,我都这么可怜了,你竟然还这么说不安慰我哇……”
姜晚倾:“……”
其实皇帝算是疼爱她的了,给她指婚的对象是蒙雾。
蒙雾外冷内热,私下为人也有趣,跟她又有打小的情分,成婚后一定会对她好,是夫君的上上选,若是选到了独孤恒那种冷面将军,那日子才算难呢。
只可惜,蒙雾是女子。
“哭什么,你以为平民百姓两情相悦了就能在一起了?想多了!”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
其实说到底,皇上赐婚尹君,最主要的也是想要笼络回尔松部落,以皇帝太后对她的宠爱,只要她看上的是四品以上的大臣公子,就算是庶子皇帝也认了,可她看上的偏偏是祝阳。
姜晚倾没有任何小看的意思,而是他们的身份实在悬殊过大,一个是个九品芝麻的小武官,另一个是身份尊贵,有天子皇室宠爱、又有部落之首回尔松的做后盾的小公主,这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吗。
自小的养尊处优,尹君怎么去跟祝阳过苦日子。
尹君哇哇大哭,哭得姜晚倾脑壳疼,无语的按了按太阳穴。
她就拿这些个傲娇的爱哭鬼没办法,又不能一走了之,只能在心里爆粗口。
姜晚倾没有耐心哄她,给尹君递了张帕子,而尹君也是毫不客气的接过,还报复性的顺了一把鼻涕在姜晚倾的手帕上。
咦惹~
这手帕她不要了!
“哇——”
可能是小姐脾气上来了,姜晚倾又不哄她,尹君是越哭越大声,估计也是看出了姜晚倾想走的意思,最后连面子都不要了,竟然抱着她的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还在嚷嚷着什么。
姜晚倾听不清楚,但不难听出她说的是骂人的话,而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被烦得想跟尹君一起抱头痛哭。
“你就这样看着啊!”她瞪着旁边的百里。
百里耸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对方是郡主,又是在撒泼哭闹,他个雄性实在难以下手。
姜晚倾用手推着尹君的头,奈何尹君抱着大腿的手死命的紧,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在枝叶繁茂的大树下,两个女孩抱在了一起,远处经过的下人护卫,竟然觉得这一幕十分的唯美动人。
可如果她们凑近点,看到姜晚倾那恨铁不成钢的脸色,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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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章 神秘的轻佻又阴狠的男人
“出什么事儿了?”
低沉的声音传来,姜晚倾抬头一瞧,双目放光,那表情就彷佛看到了救星一样。
尹君勐地愣住,她僵硬着缓缓地抬头,瞧见眼前自己思念已久的男人时,有那么一瞬间都傻了。
姜晚倾趁此机会赶紧把自己的大腿拔出来,而瞧见衣裙上的鼻涕时,差点没当场去世。
祝阳着急的上前,紧张不已,可碍于身份却不敢靠近,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关心。
“怎么哭成这样,哪里受伤?”
尹君哭得嗓子都哑了,她一直低着头,眼泪又掉下来了,但却没有了刚才的傲娇,仅剩的就只有委屈。
姜晚倾强忍着不看自己衣裙上的鼻涕,而瞅着眼前的有情人,虽然也知道他们不可能,但也忍不住成全了他们此时的情意。
“她脚崴了,你扶她去东厢房休息休息吧。”
尹君一愣,惊喜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则是一脸嫌弃,忙赶着回去换衣服。
今天的护国将军府一天都很热闹。
因为蒙雾是昨天下午才到的京城,因为当天事情多,还要休息处理伤口等,因而朋友、同僚等都是选择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来探病的。
所以今天有许多的人进出将军府,手上拿着大包小包的礼品。
毕竟是一个手握重权的大将军,朝中还是有蛮多的人想巴结。
姜晚倾选择躲在房间,而今天的一切都让管家去打理,她自己则是美滋滋的在房间里看医术。
在旁人看来,书本文字可能是很无趣枯燥的,但若是喜欢读书学习的人,就会乐在其中。
姜晚倾不喜欢读书,但是她喜欢医术,这书里的草药桉例对她来说,就彷佛是在看故事一般令她着迷。
到了傍晚,外面竟然也还是吵闹的。
姜晚倾听说独孤恒一直都在府里,便也就安心,让下人端晚膳来她的院子就是了。
下人端着饭菜过来的时候,姜晚倾还在看医桉,她看到的部分是有关于草药相生相克的部分,十分好玩有意思。
饭菜放下后,来人却没走,而姜晚倾也注意到了旁边的百里竟有些紧张。
她倏地抬眸,看着站在桌旁的人,皱眉。
来人并不是她见惯了的送吃食的伙计,而是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穿着黑蓝色的长袍,衣裤下摆环着一条红色的狐皮。
在南燕,狐皮只能是身处顶尖的贵族使用。
姜晚倾一下子就猜出了这人身份不凡,毕竟这气质也摆在那儿,魁梧是魁梧,但也带着南燕人少有的风流倜傥。
这边的男人,大都生得狂野粗狂。
姜晚倾倒是也不惊慌,澹漠的将书本合上:“干什么。”
男人勾唇一笑,双手别在身后,眼珠子赤裸裸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冠冕堂皇得让人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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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跟他们说的一样,很有趣。”
姜晚倾没有什么兴趣研究他嘴里所说的他们是谁。
“不管你找我有事没事,我都不想招待你。”姜晚倾说,“你是想走出去,还是被我赶出去。”
“当然是走出去了,不过此时此刻,我就想跟姑娘你好好共用晚膳。”
说着,他还微笑着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
姜晚倾这才注意到,这并不是她平时吃惯的家常菜,竟都是一些珍品佳肴,十分奢侈的东西。
她甚至还看到了人参,而这个人参看起来绝对有三百年以上。
“我身体很好,不用吃人参大补。”
她眼眸低垂,哼笑,“倒是你看上去很虚,需要补一补。”
这个虚,虚在哪里,聪明人一听就懂了。
男人自然也懂,而作为一个男性被女人这般地瞧不起质疑,他竟也没有动怒。
“听说阿姜姑娘是大夫,您说我需要补,那本公子就真的需要补补了。”
他说,格外的绅士,“不如阿姜小姐同我一起用膳,好好说一说,我到底需要怎么去补。”
姜晚倾倏地冷脸,显然也是没有耐心再跟他周旋下去了。
这个男人摆明了是听不懂人话。
她看了百里一眼。
百里意会,一脸严肃的说:“小姐喜欢安静,请你出去。”
说着百里还指着门口。
男人看着百里,眸底有片刻的阴沉,但也是一闪而过,难以令人察觉,他笑着,忽然握着百里的手压下来。
“再让我跟阿姜姑娘说上几句呗!”
小小的动作,看似没什么问题,但姜晚倾却是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倏地起身,同时大叫:“百里小心。”
百里还错愕,而这时姜晚倾也早已经冲上去把百里拉回来。
她几乎是立即倒出救心丸跟解毒丹让百里服用。
百里虽不明怎么回事,但也立即照做,反倒是旁边的男人一脸错愕跟震惊,显然是没想到姜晚倾会发现。
百里服用丹药后,立即吐出了一口黑血,他才恍然大悟,自己竟然中毒了。
这毒……还十分强烈。
他现在甚至已经感受到身体在发麻,胸口抽疼抽疼的。
想必若不是王妃早些发现,现在这毒估计都已经攻入心脉了。
这到底是什么毒,发作竟然这么快。
姜晚倾眸底折射出骇人的寒意,冷如剔骨:“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警告你,这里是护国将军府,而你下毒的这个人是当今羌国军师的贴身护卫,而从你方才的举动中我知道你很自负,觉得别人不会看出你的花样,但我明确的告诉你,你这点小手段小心机,在我这不管用,太小儿科。”
她眼眸一眯,极其阴森:“滚。”
男人皱眉,而不知是姜晚倾这番不留情面的话,还是自己的计划被识破,他的脸色已经绷不住了,铁青又难看。
恼羞成怒。
“还从未有人敢对本公子这么说话。”
姜晚倾冷冷一笑,气势如虹,眸光彷佛幻化成千百把锋利的匕首射向眼前的男人,杀气腾腾,冷芒四射。
二人四目相对,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却火花四射,带着对彼此浓浓的敌意。
此刻的房间,就像是没有见血的战场,但却硝烟四起,刀光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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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章 把他给我丢出去
“林少爷,别来无恙。”盛准忽然带着人从外面进来,笑着,“你一个相府的大少爷,何必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呢!”
男人皱眉,显然是没想到盛准竟然会出现在这儿:“雍王?你来这干什么?”
他声音一顿,冷笑着瞥了姜晚倾一眼,“听尹鹤说你跟她有一腿,这大半夜的过来,看来是真的了。”
姜晚倾蹙眉,顿了下,但没说话。
“林少爷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这大半夜的也不是跑这儿来了吗。”盛准说,目光落在姜晚倾身上,瞧见她无碍,稍稍松了口气,又道,“而且你面前的这个女子,可不是谁都能配得上的,女子名誉最不能开玩笑以后你还是把嘴巴管好。”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已经冷了。
男人不屑一顾,刚想开口说什么,姜晚倾就冷声的打断了他:“你们两个是约好了,大半夜的来我房里唱戏吗。”
她已经不耐烦了,对这个所谓什么林少爷,更是起了杀心。
他竟敢对她的人动手,还是当着她的面。
当真是无法无天。
“林少爷是丞相之子林重炎。”盛准解释了一下。
在提及自己身份时,林重炎十分骄傲的扬起下巴,不可一世、盛气凌人。
每每在谈及身份时,就是他最自豪的时候。
他的父亲,当今的丞相,是皇帝老儿都要给几分薄面的人,而他又是唯一的儿子,还是嫡子,这身份自然是尊贵的。
丞相之子?
姜晚倾脸色更难看了。
记得在楠木山庄,万孚之曾经跟她说过,丞相之子曾强抢民女不成,就杀人全家,而那个丧心病狂的畜生,竟现在就站在她面前。
她目光沉沉,嗤笑:“丞相之子吗?还真是久仰大名。”
林重炎听出了姜晚倾话里的不屑跟鄙视,脸色铁青。
打从他出现在这个屋子,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就一直在给他甩脸色,现在说话更是阴阳怪气的。
到底还是自己太给她脸了。
“你信不信我就算今天杀了你,今后的日子也照样过得滋润。”
林重炎笑看着姜晚倾,可语气里的威胁却很足。
这是这讨不找好,所以威胁了。
姜晚倾眉头一挑,笑靥如花,她嘴角扬起:“我不相信。”
林重炎心觉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甚至还不知死活地挑衅,自视过高的他瞬间绷不住火气了,可就在他要发作时,盛准却忽然挡在了姜晚倾的面前,面露杀气。
“想干什么。”
林重炎皱眉,而他刚有点动作,盛准身后的几个护卫就上前,摆出随时格斗的姿态。
“谁在这闹事。”这时,出去的百里也带着不少护国将军府的护卫进来。
将军府,最不缺的就是武功高强的人。
林重炎擅用毒,武功也是上乘,可他今晚是独自一人而来,别说对抗护国将军府护卫,就算是盛准身边带的那几个,对付起来也麻烦,
而且他要是在护国将军府这闹事儿,家里那边也很难交代。
“谁在闹事儿这一眼不就看出来了吗。”
姜晚倾神色澹漠,下颚却比了比林重炎,看似慵懒的姿态,却带着浓浓的危险。
她倏地上前,凑近林重炎,漫不经心又讥讽的瞥了他一眼,又转了个身回到了原位。
“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我扔出去。”
她声音一顿,又道,“我不希望他是竖着出去的。”
言下之意,是得扛着扔出去。
林重炎脸色大变,指着姜晚倾的手指发抖:“你、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知道我老子是谁吗。”
姜晚倾掏掏耳朵:“我管你老子是谁,不过你要是对我三叩九拜,我倒是也愿意勉强当你的老子。”
林重炎火冒三丈,而姜晚倾在护国将军府是贵客,又有蒙雾那边护着,话语权是很高,因而将军府的护卫在得到她命令后,也不管林重炎的身份,竟就真的这样把他扛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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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炎气急,骂骂咧咧,但面对冲上来的护卫,他却也真的没有反抗用武。
蒙家军的名号不是闹着玩的,要是动起手来,在这里闹,那他绝对伤筋动骨,要怪就怪他太过草率,也是真的没想到这个暂住在将军府的女人竟然还能指挥得动这里的护卫。
林重炎被扔出了院子,丢到了将军府前院,而这会儿因为已经入夜,来往的人也不算多,但有。
他丢了好大的面子。
林重炎咬牙切齿,记住了姜晚这个女人。
他日,他一定要好好教训。
“站住。”
正当林重炎要离开时,一道肃穆的声音忽然传来。
独孤恒突然从暗处走出来,周身的寒气比这夜晚的冷风还要重。
“独孤恒?”林重炎略微有几分错愕,“你怎么还没走?”
独孤家虽跟蒙家是世交,可他记得独孤恒跟蒙雾是见面就掐,感情应该不算好才对。
“听说你在琉璃院闹事儿了。”
林重炎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而虽然他在姜晚那儿不可一世,但面对眼前这个真正有军功有官位的男人,多少会胆怯。
“听说那个女人很嚣张,就想来领教一下,但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如此不识抬举,太乖张了。”
独孤恒神色一冷,以肉眼难以瞧见的速度冲到林重炎面前,手掐住他的脖子,收紧。
林重炎一下子明白什么是窒息,虽然只有一瞬,但他还是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我警告你,你在外面怎样我不管,但是这里是护国将军府,你休得胡来,若是给蒙雾添麻烦,我杀了你。”
独孤恒声音越发的冷,几乎都能结冰了。
虽然年纪相差无几,还都是在同一个贵族圈子的顶层人物,但林重炎却几乎跟独孤恒两人全无交流。
他们看不惯他没有阶品,无所事事,而他也看不惯他们一本正经,整日的打打杀杀。
林重炎知道他不会杀自己,毕竟这个后果他承担不起,因而在面对眼前男人的凌厉目光时,他笑了,甚至还带着几分不知死活的讽刺。
“一直都以为你跟蒙雾的关系恶劣,没想到你还挺关心她的。”
其实在独孤恒掐着他脖子、没开口前,他还一度以为独孤恒是为了姜晚大发雷霆,毕竟军师跟尹准还有蒙雾都栽在她手上了,可没想到他说的却是蒙雾。
独孤恒脸色阴冷,手上力道忽然加重。
林重炎脾气大,但却也是个识趣的,许是因为一直养在家里,纨绔惯了,在遇到比他强悍的对手时,他也不介意示弱。
“行,我知道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嬉皮笑脸,甚至是有些吊儿郎当不正经。
独孤恒很讨厌这些个纨绔不正经的放荡模样,在他心里,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保家卫国,而不是只懂得挥霍家底玩女人。
他倏地松了手,冷酷的离开了。
林重炎在独孤恒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眸色阴沉如水,如同地狱的幽泉。
来日方长,谁强谁弱,最后谁被踩在脚底下还不一定呢。
林重炎冷笑,不屑一顾,而就在他转身时,却忽然发觉身体一阵瘙痒,呼吸顿时也变得急促起来,身体阵阵抽疼。
他皱眉,想到什么立即掀起手臂一看。
不知何时,他的手上竟然多出了许多的红点还有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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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1章 你瞪我干嘛
林重炎几乎是立即明白自己是中毒了。
可他是什么时候中毒的?自己怎么会没发觉。
作为一个用毒高手,自己中毒了却不得而知,甚至是等到毒发时他才有所反应。
这不管是对任何一个毒医来说都是一种耻辱。
林重炎立即服下自己特制的解毒丹,调息,甚至因为毒发的缘故必须立即排毒连回去马车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就地打坐。
人来人往,都对他窃窃私语,林重炎丢人丢大了,而一刻钟后,他的眼鼻竟都流出了四道黑血,触目惊心。
“噗……”
林重炎吐了一口毒血,眼唇发黑,可即便如此,他体内的毒也只是排出了一小半,还是会有性命之忧的。
而在一个时辰内,有本事给他下毒的,也就只有姜晚那个女人了。
好,好极了!
林重炎笑得残忍。
他二十五年加起来所承受的羞辱都没有今天的多。
姜晚、独孤恒,尹准,蒙雾,你们都给我等着,今日之耻,他日老子一定会全数奉还。
另一边,在琉璃阁,林重炎被人抗走之后,护卫队也没有离开,一直守在姜晚倾的院子里。
百里中毒了,虽然服用了解毒丹,但也是需对症下药排除余毒。
姜晚倾写下药方,让底下的人去抓药给百里煎服。
在盛准知晓百里中了很凶勐的毒后,震惊不已:“那林重炎未免也太嚣张了,竟胆敢公然在将军府下毒,他也明知道百里是羌国的人,简直反了。”
“他不是嚣张,是太过自负,觉得没有人能够识破他下了毒。”姜晚倾说,坐在盛准对面,“他是个用毒高手,谁能想到,只是被他压一下手臂,竟然就中了这么厉害的毒,而且他要真正对付的,也不是百里。”
林重炎要对付的,是她姜晚倾。
因为他下毒的方法实在过于隐晦,别说旁人,就算是医术高超的大夫太医都未必能看得出来,而百里中的这种毒来势汹汹,前期是没有任何预兆的,可一旦发作,必死无疑。
林重炎之所以对百里下手,就是因为百里是羌国的人。
百里脚踩在护国将军府的土地上,又是作为她的护卫,若出了事情,不管是她还是将军府,都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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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雾身居高位,皇帝还要留着她牵制相权,不可能让蒙雾死,还会尽力护着她,可百里作为强国使者,中毒死在南燕就必须有人负责,而这个人,只能是姜晚倾。
林重炎打从一出现时就是笑眯眯,看似和善好相处的模样,可谁能想到,此人却是一只笑面虎,笑里藏刀绵里针,其实是要置她于死地。
百里跟盛准听着一头冷汗,一阵后怕。
“所以我是差点害了您吗?”百里说,很是惭愧。
“不是,你是无辜受累。”姜晚倾说着,宽慰性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水,“不过你放心,林重炎那边我已经替你报仇了,他不会比你好过的,而且只会更痛苦。”
这话让百里二人想不明白。
姜晚倾告诉他们,他也给林重炎下毒了。
“林重炎中毒之后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甚至还大声嚷嚷,而这只会致使让体内的毒素入侵得更快。”
姜晚倾说,“这毒是我独家秘制的旧青散,来势汹汹、很致命的,而且就算毒素让林重炎排出解毒,最后也一定会留下后遗症。”
“后遗症?什么后遗症?”百里听着只觉得痛快,兴奋不已。
姜晚倾俏皮的挑了挑眉,选择保密。
可盛准听着却是心惊胆战:“你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林重炎可是丞相林寿的独子,若是被他知道你伤害了他的儿子,怕是会对你下手。”
姜晚倾一笑置之。
林寿已经对她下手了,因此再多这一桩恩怨也不算多,况且就林重炎那自负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回家告状的。
他没有阶品,不理朝事,只懂得吃喝玩乐,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用毒了,而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强项最后却输给了自己,稍微要点脸的都不会回家告状,不仅太小家子气,而且因为在将军府闹事还很有可能被训斥。
不过这事儿要是放在尹鹤身上,那就很难说了。
在操控理解人心上,姜晚倾还是很懂的。
不过即便如此,盛准心里还是担心,让她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儿。
姜晚倾嫌他啰嗦,张口附和着就答应了。
盛准知道她在敷衍自己,脸拉得就跟马似的长。
姜晚倾倒是坦然,不过……
“你为什么一直瞪着我。”
她忽然看着盛准身后的护卫。
姜晚倾早就发现了,从盛准出现的那一刻,他身后跟着的玄色衣袍男人一直面色不虞的盯着她看,明显是带着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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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2章 从不是良善之人
姜晚倾早就发现了,从盛准出现的那一刻,他身后跟着的身穿玄色衣袍的男人一直面色不虞的看着她,甚至是带着敌意的。
被点名的男人一愣,这才收回放在姜晚倾身上的视线。
盛准顺着回头看了一眼,微微叹气,神色似乎也是有些伤心遗憾。
姜晚倾眉头高高扬起,眸底银光流转。
盛准抿唇,这才介绍:“这是我新侍卫,叫庄勉。”
庄勉?
姜晚倾心里有底了:“庄毅不会是你哥哥吧。”
庄勉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沉跟阴暗,更是带着些许的咬牙切齿开口道:“不错,庄毅是我的哥哥,就是死在你手下的那个庄毅。”
他还格外点出了庄毅的死因
姜晚倾眸底闪过一抹了然。
这也不难怪他对自己有敌意了。
“住口。”盛准倏地皱眉,训斥,“这是应该对阿姜小姐说话的态度吗?
你既然已经顶替了庄毅成为了我的首席侍卫,就应该知道那些人是贵客,不可得罪。你若如此,以后也不必在我身旁协助了。”
姜晚倾是他的底线,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来到南燕,背负起这个莫须有的皇室责任。
庄勉深呼吸,对于盛准的话,他不敢反驳,可想起死去的哥哥,他心中却又是不甘气愤的。
“属下知道殿下跟姜晚感情深厚,可庄毅也的的确确是死在她手里的,您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杀兄之仇,不共戴天。
他们兄弟是因为对已故太子的信仰跟忠诚才会忠于雍王,而姜晚倾杀死了他唯一的亲人……
“可庄毅私自销毁芳粟花,这是不争的事实,他阳奉阴违……”盛准痛心不已,虽然接受这个亲王之位、来到南燕也并非他初衷,可提起庄毅的死,他也是悲戚的,又道,
“他后来还伙同别人暗杀阿姜,这难道是我给他的任务吗?本王已经跟你们说过多次,不管如何,既然我选择来了南燕,就会背负起自己的责任。
这话我是不是跟你们说过很多次,可你们有听进去过吗。”
说到后面他又气又怒,但也有对庄毅死亡的难过。
庄勉不说话了,但却倔强的把头偏向另一处。
姜晚倾眯了眯眼,眸底的冗长令人难以揣测。
比起庄毅的誓死效忠,庄勉的话……更有自己的思想,他虽然没再跟盛准顶嘴,但他心里是不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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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毕竟在他看来,自己杀了他的哥哥。
姜晚倾说:“事情的经过你们都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屑跟人解释,尤其是对无关紧要的人。
但你现在在盛准的手下做事,我就多说一句。庄毅身上烧伤是我弄得不错,但他之所以会死,是服用了断魂草的缘故。”
她声音一顿,又道:“这解释我就只说一次,你听得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罢,你最好以后不要在我身上打什么坏主意,否则你的下场不会比庄毅的好。”
庄毅咬着牙,愤愤道:“你也承认我哥身上的烧伤是你所为了吗?说到底,若不是你害他身受重伤,让他变成了一个废人,他又怎会孤注一掷,想杀了你好让殿下跟相府结仇而留下,归根究底,还不都是因为你。”
“是庄毅先阳奉阴违毁我解药,既然他都能不仁,我难不成还要对他有义吗。而且,庄毅也并没有想要杀我,他是用的反间计。”
姜晚倾微微扬颚,冷冷一笑,“不过有一点。庄勉,你记住了,我姜晚倾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良仁义的人,他人对我阴险,我只会更狠更毒的反击回去。
既然这回说起了你哥哥,那我丑话也放在前头。聪明的,你就应该借着你哥哥的例子长长教训,什么事情该做、不该做的,心里应该有一杆秤,警告过后,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她直接放下狠话,气势全开,毫不留情,甚至是强势的。
“你……”庄勉被气得说不出话,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都爆开了。
可任凭他庄勉怎么气恼,姜晚倾就是如此,只漫不经心的一个白眼甩过去。
“庄勉,你够了,用一句话不要让我多次去说。”盛准无奈,也是心力交瘁。
庄毅兄弟的忠心他是知道的,虽然是从他的生身父母转移而来的衷心,但他却毫不怀疑他们的忠诚,可若他们再继续给晚倾添堵,他就真的不会再留情面。
庄勉的性格并没有庄毅的稳重成熟,甚至于还是有些冲动的,可他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而此刻盛准的神色的确不算好,因而他也不得不闭了嘴。
但他心里是不服的。
这点,姜晚倾也能看得出来,注意这点,但也不放在心上。
盛准很无奈,但心里却很清楚,若不是自己在他们眼里的形象太过不成熟,也不至于害得庄毅那般孤注一掷。
他心里是有亏欠的,拍了拍庄勉的肩膀,带着几分安抚的意思。
庄勉看了一眼主子,叹了口气,心中多少觉得安慰。
已经黑夜,姜晚倾并不打算继续留他们。
今晚将军府人多,他们继续留下让来来往往的人瞧见,又不知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因为林重炎的事儿,她还是让管家加强了琉璃阁的守卫。
姜晚倾送他们几人出去,可这才到前院,竟然就这么凑巧的撞上了尹伊。
尹伊是跟一个男子一块儿来的,身后还带着些许的护卫女婢。
姜晚倾轻哼了下,有点想笑。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怎么都扎在一块让她撞上了。
尹伊瞧见盛准同她一起出现,心里多少惊讶,但她姿态极好,控制得当,很快又是一副澹如秋水的模样。
简单的客套几句后,他们彼此也都没有想要继续聊下去的意思,本应该就这么分道扬镳,但尹伊身旁的男子却忽然叫住了姜晚倾。
“小姐,别来无恙啊。”
姜晚倾愣了下,这才将目光放到尹伊旁边的那个男人身上。
男人身形魁梧,这壮硕的体格一看就知晓有着一身肌肉,但他生得俊朗,难得的狂野不粗犷,比寻常的南燕男子看着要顺眼一些。
别说,还真有些眼熟。
姜晚倾眯了眯眼,一时没想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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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3章 塔尔死了?
男子颇有深意的看着她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多少带着讥讽:“阿姜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家兄还曾经赠给你一枚金币你忘了?”
姜晚倾瞬间就想起来了,蹙眉。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塔尔的弟弟,也就是在南苑狩猎时,那个受伤的小奴隶。
姜晚倾知道塔尔的金币大有用处,在下定决心来南燕时,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投靠,而这位弟弟,她几乎是没怎么想起来过,当初在南苑时她也是跟塔尔说话居多,没怎么多关注他。
“想起来了?”他继续笑着,仍旧讽刺,“阿姜小姐果真是贵人多忘事。”
“因为不中用、不起眼的人,也不配我花费脑子去记住。”
对方的阴阳怪气令她很不舒服,而姜晚倾也不是隐忍的人,当即就怼了回去。
尹伊跟盛准都有些讶异这两人的相识,尹伊错愕的看着二人说:“你们两个认识吗?”
“不算熟。”姜晚倾说,笑得极其的灿烂,“只不过在几年前,我对他跟他的兄长有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尹伊惊讶的回头问男人说,“之前在宴会上你也都见过阿姜小姐,天铭这事儿你怎么没有跟我说过?”
“当时不确定这个就是当初的救命恩人。”乌天铭说着,还把最后那的那四字‘救命恩人’要得很重。
姜晚倾笑而不语。
“既然你是天奕跟天铭的恩人,那也就是我的恩人,以后本公主会多照顾你的。”
尹伊对她微微一笑。
“……”
天奕?
天铭?
好家伙,原来塔尔不叫塔尔,叫天奕,还是尹伊的那死去的未婚夫。
今儿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她知道认识的人都扎成一堆了。
尹伊跟乌天铭也没有与他们多说就离开了,待他们二人都出了将军府后,盛准才问她说。
“你怎么回事儿?还认识乌府的次子?”
“何止,我长子都认识。”姜晚倾也是有些心累,“还记得南苑狩猎吗?当初我救过他们兄弟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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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一顿,忽然从腰间掏出当初乌天奕给她的金币,“当时因为凤南靖中箭的缘故,我迁怒于他们,但塔尔……不,是乌天奕倒是记得我的恩情,当时都逃走了还回头专门见我一面,还给了我这个。”
金币一拿出,别说盛准,就连旁边的庄勉也是大惊失色。
盛准说:“这枚金币非同小可,是乌家军的信物。不仅能自由出入京城,甚至还能调动乌家军,只要拿着这枚金币。天啊,乌天奕怎么会把这个东西给你。”
姜晚倾知道这枚金币厉害,但也是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大的作用,若不是当时春婵他们替她收起来,她都打算扔了的。
盛准说:“武官之中,最位高权重的是护国将军府,接下来是独孤家跟乌家并列,是南燕的三大武家。
之前皇帝是想把尹伊许配乌天奕,不仅是因为他们情投意合,也是为了拉拢乌府。但是后来乌天奕忽然身染重病而亡,这门联姻也就作罢了。”
他声音一顿,又道,颇有几分惋惜的意思:“当初都传乌天奕战死沙场,但尹伊公主执意等他回来,乌府的人因此还很感动,这等了好几年好不容易回来了,但最后人却忽然身染重病没了,真真是可惜这一对佳人了。”
姜晚倾扬眉,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不过乌天奕在敌国忍辱负重了这么久,在别的国家千锤百炼都没死,回到自己的故土却忽而身染重病暴毙,还是蛮令人嘘哗的。
后来盛准也离开了,带着他的人一起,而这会儿都已经过了申时,但姜晚倾却还听说独孤恒没走。
管家还跟她感叹说:“虽然独孤将军平时跟我们将军不和,没少动刀剑,但独孤将军心里还是有我们将军的。”
姜晚倾很同意。
等等。
这管家说的是什么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姜晚倾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次日,姜晚倾用过早膳之后就去看了一下蒙雾,却发现独孤恒还在,他甚至还穿着昨日的那身衣袍。
她过去时,发现这两人不知怎的就吵起来了,彼此嗓门都很大。
她在窗外瞧见蒙雾的脸都给气红了。
姜晚倾有些哭笑不得,问了外头的侍卫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为了争肉粽好吃还是素粽好吃才吵起来的。
在知晓这个争吵根源时,姜晚倾一头的问号。
这都能吵起来?
他们是小孩子吗,都好吃还不行吗。
“你非得跟我吵是不是,肉粽油腻腻的哪里好吃了?”是独孤恒的声音,几乎都快炸裂了。
而这边蒙雾也不甘示弱:“你胡说八道什么,肉粽哪里油腻腻了,作为一个南燕人,你竟然爱吃素,这个你说的过去吗。”
“怎么就说不过去了,怪不得你这么肥呢,身上的肌肉肥肉你都分不清了吧!”
“什么!你再给我说一次,你这天杀的——”
蒙雾崩溃了,几乎暴走。
幼稚到极点的争吵,很难想象,对骂的竟然是两个血战沙场的两个大将军。
怎么感觉还挺可爱的!
不过可爱归可爱,姜晚倾可没敢继续待下去,免得到时候他们拉她来评理,那到时候就真的进退两难。
她愉快地默默走开。
可有句俗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姜晚倾这边前脚才走到前院,独孤恒后脚就追上来了。
“你待在那儿,别走。”独孤恒一下子就拦在了她的面前,“你跟我去找蒙雾,那蠢货非说肉粽好吃,真不知他那是一张什么嘴。”
“……”果然。
“这是你们两之间的事儿,我就不好掺和了吧!”
“你跟她关系好,难道忍心见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一发不可收拾吗。”
姜晚倾:“……”
这个吃肉粽难不成还是一件不好可耻的事儿吗。
她素粽肉粽都蛮喜欢吃的。
可谓是祸不单行,姜晚倾这边还没找到借口推托独孤恒的话,皇宫的刘公公就忽然来了。
刘公公手里拿着皇帝的圣旨,宣姜晚倾入宫。
刘公公是皇帝是身边的红人,首席太监,分量很重,他亲自来宣的旨,可见皇帝找她,绝对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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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 欺负公主
独孤恒也是没想到,照道理她刚才从楠木山庄回来,皇帝应该没什么事儿找她才对,可这不仅召她入宫,还让刘公公亲自前来,可见此事非同小可。
他问:“可知陛下是因为什么事情?”
“老奴不知。”刘公公模棱两可的说,“这陛下的心思那里是老奴这些做奴才的能揣测得到的,倒是阿姜小姐快点入宫才是真的,可别让皇上久等了。”
这是圣旨,姜晚倾不去那就是抗旨,但这一去,注定是波折危险的。
独孤恒沉思一瞬,想到蒙雾现在的情况,对姜晚倾说:“这样吧,本将军同你一起入宫。”
“将军,这万万不可。”
姜晚倾这边还没开口说什么,刘公公就说,“此次陛下召见姜小姐,是有事情要问,就算将军一起前往,怕陛下也是不见将军的。”
一番不许独孤恒同去的话,更叫他们笃定此次进宫必定凶险万分。
“无碍,那我就自己去。”姜晚倾倒也是坦然。
不管是什么事,既来之则安之,南燕皇帝虽说不上有多英明,甚至还被臣子威胁,但也不是是非不分,虽然入宫的确是存在危险,但也不至于是一场鸿门宴。
如此,独孤恒也不好说什么:“那你自己小心。”
她现在是住在护国将军府,姜晚倾自己出事儿也就罢了,但蒙雾必定会被牵连。
他不能让蒙雾出事的。
姜晚倾点头,就跟着刘公公入宫了。
皇帝是在自己的正殿见她的,姜晚倾过去的时候,尹鹤夫妻也在。
想必若不是玉贵妃被禁足,这会儿也是不会缺席的。
“父王,就是她,就是姜晚联合楠木山庄的人欺负我,还把儿臣踹下楼梯,掰儿臣的手指头,您一定要狠狠治她的罪,为儿臣好好地出这口恶气。”
姜晚倾这边才行礼,尹鹤那边就娇滴滴的跟南燕皇帝控诉。
尹鹤告状,其实也是在姜晚倾的意料之中。
毕竟尹鹤在楠木山庄吃的不是小亏,很憋屈,但这也是她活该,谁让她害人,甚至不惜对一个还未出世的小生命下手。
她想了想,忽然后悔当初没下手再狠些。
皇帝神色一丝不苟,严肃又凌厉:“姜晚,公主说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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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是假的你相信吗。”姜晚倾耸耸肩,“公主摔下楼梯,是因为她自己没站稳,至于掰手指什么的……”
她哼笑一声:“楠木山庄是出了名的安全,哪里是我一个小女子能违抗的,莫不是不要命了不成。”
姜晚倾舌灿莲花,轻而易举的就给怼了回去。
这本来就是啊,尹鹤自己摔下楼梯本就是她自己没站稳,跟她有什么干系。
“你……你竟然还敢狡辩,明明就是你,那楠木山的寅朝女子与你是相识的,她当然帮着你了。”
尹鹤气得跺脚,当场指着姜晚倾撒泼,末了还把阮拓宇拉出来,“当时驸马在场,你休得抵赖。”
阮拓宇也立即站出来说:“的确是如此,当时我身受重伤,就让他们钻了空子,欺负了公主。”
“你家公主什么品行性格你心里难道没点数,谁还能欺负了她去,她不欺负人算好了。”
姜晚倾说,“而且她有着这么厉害的公主身份,楠木山庄好端端的为何会帮我呢?我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夫而已。”
话一出,有点眼里劲儿的都不会觉得楠木山庄偏帮姜晚倾。
姜晚倾的确是无权无势,一个小大夫而已,凭什么让别人冒着得罪皇室的危险去帮她啊。
皇帝面色不虞,却保持沉默。
“姜晚你别再狡辩了,你敢做还不敢承认了吗,你联合楠木山庄的人欺凌本公主,涨房钱、甚至掰本公主的手指,你敢不承认?”
“我承认我的确是掰你手指了,我还给了你几耳光呢!”姜晚倾十分愉快地承认了。
皇帝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怒气拍桌:“大胆,南燕的当朝公主,岂能是你能欺负的。这是以下犯上的死罪。”
姜晚倾泰然自若,没有半分的恐惧,她甚至是平静的:“我打她巴掌又如何?若陛下知晓事情真相,不仅不能罚我,甚至还要奖赏。”
“你打了孤的公主,竟然还要孤奖赏你?”南燕皇帝彷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脸色阴鸷,有发怒的征兆。
“陛下动怒之前,不如先想想楠木山庄的势力,跟您的宝贝公主到底做了什么。”
尹鹤脸色大变,忙道:“父王,您千万不要听姜晚胡说,儿臣什么都没做。”
“你什么都没做吗?楠木山庄夫人差点被你害得流产,你收买厨子偷偷在庄主夫人安胎药里做手脚,这是整个山庄都知道的事。”
话音一落,皇帝脸都阴了。
楠木山庄势力非同小可,掌握着南燕一半的经济命脉。
几年前万孚之成婚之后,各路都知道他宠妻入骨,若是他的孩子真的丧命在皇室之人手中……
他目光凶狠的剜了尹鹤一眼。
如今皇室已经是岌岌可危了,这个蠢货怎么还敢给他添麻烦。
尹鹤心里咯噔一下,立即说:“父王,这根本是没有的事,一切都是姜晚倾胡说的,儿臣不是愚蠢之人,怎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很简单啊,就是为了除掉我。”姜晚倾声音轻飘飘的,却充满了冷意,“从你见到我的那一刻就看我不爽,除掉我不是你所期望的吗。”
皇帝沉默,却阴恻恻的看着尹鹤。
尹鹤一脸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说:“连父王也不相信儿臣吗,好,那儿臣就给父王见一个人,那人见了之后,孰是孰非自然明了。”
说着,她看向旁边的彩月。
彩月意会,立即下去把人带了上来。
姜晚倾也只是澹漠一眼,但却立即皱起了眉头。
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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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5章 庄勉来者不善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楠木山庄山里客栈的掌柜。
姜晚倾收回视线,目光平静又澹漠地带过尹鹤。
合着这是有备而来,竟连楠木山的小掌柜都能收买了。
万孚之啊万孚之,老说自己山庄多安全,手底下的人多团结,可这又是厨子又是护卫的,现在连掌柜都被人收买。
你的招牌,被人砸了。
皇帝问:“你是何人。”
“父王,这个是楠木山庄里的一个小掌柜,山庄发生的一切事情他都看在眼里。”
说着,尹鹤声音一顿,又道,“父王您是知道楠木山庄的,里头的人绝不会轻易被人收买,这个掌柜所说的话,您应该会相信了吧。”
皇帝神色仍旧深不可测,始终保持着沉默。
在尹鹤的眼神示意下,掌柜才说:“陛下,我们楠木山庄的人最是诚实守信,也向来不管江湖以及权贵的是是非非,草民此次前来,只是想还原当时事情真相,不想陛下被人蒙骗。”
姜晚倾撇撇嘴,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说得倒好听,他这会儿过来,不就是来蒙骗人的吗。
皇帝:“说。”
掌柜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这才开口道:“草民其实也不知晓公主跟阿姜小姐之间的恩恩怨怨,但是阿姜小姐的确跟我们庄主以及庄主夫人关系很好,庄主甚至还免去了阿姜小姐在山庄内的一切的费用。”
都知道,楠木山庄就是为有钱人服务的,这一天一夜的吃食房费加起来,是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无法赚取的收入。
姜晚倾也不着急,倒是想听听看他能说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掌柜继续说:“阿姜小姐第一次来山庄就与尹鹤小姐产生了不愉快,当时公主只是带了几个女婢,并没有护卫?
相反,阿姜小姐仅是护卫就有两个,与之随行的,还有羌国的军师大人,
再加上我们庄主夫人与阿姜小姐交好,所以阿姜小姐在山庄内的行为举止都很嚣张,掰手指什么的还算是小事儿,当时阿姜小姐一脚把公主踹下了楼梯,这要是有个好歹,撞到头什么的,这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掌柜说得绘声绘色,彷佛是自己亲眼所见一般,这情真意切的不忍语气,分明是在指责姜晚倾的残暴。
姜晚倾眉目一扬,没开口,而尹鹤这会儿却是委屈得眼眶红红跟皇帝说:“父王,您都听到了,儿臣在楠木山庄被姜晚欺负得有多惨,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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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哭唧唧,眼泪说来就来。
阮拓宇这时也恭恭敬敬的站出来对皇帝行了个礼:“陛下,说来都是儿臣无能,若不是当时儿臣身受重伤,也不必让公主如此委屈了。”
他的语气心疼极了,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身受重伤也不是他能选择的,而自己都这么惨了,还牵挂着公主。
瞧,他多疼爱自己的妻子啊,真是一个好丈夫。
姜晚倾冷眼的看着他们夫妻一唱一和,在心里嗤笑;而虽说有人证,但是皇帝却也不着急发落姜晚倾,而是问:“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沉得住气,理清前因后果,这是作为一个帝王最基本的。
“话都让他们说了,我有什么好说的。”她澹定又坦然。
皇帝瞅着她泰然自若、心平气静的模样,余光瞥了一眼自家女儿,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你是要认罪了?”
“陛下在定罪的之前,臣妾觉得,您应该还要搞清楚臣妾之前所说的,万夫人流产的事。”
姜晚倾说,“尹鹤给万夫人下药让其流产,若不是我,万夫人的孩子早就没了。像是什么掰手指,打巴掌的都是小事儿。但陛下可知,若万夫人跟孩子有个万一,万孚之会就这么算了吗?到时朝廷又会遭到怎样的攻击,您可知?
“你少在我头上乱扣帽子,若我真的做了那样的事,万孚之早就带人入京闹了,怎会就如此善罢甘休。”
“所以说你要感谢我了,是我保住了这个孩子,才免遭此难。”
姜晚倾目光忽而落在她身上,平静而冷漠,其中的凌厉更是强势。
“因为我才避免了这劫难,你作为这场祸事的根本,应该对我感恩戴德才对,就算是三跪九叩,也是应当的。”
“你……”尹鹤气急,“我作为一个公主,你竟然让我跪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呢?只会闯祸,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姜晚倾反唇相讥,眸底泛起的讽刺盛气凌人,更是怼得人说不上话来。
尹鹤哑口无言,最后只能对掌柜使眼色,让他来开口。
掌柜收到尹鹤的指示,立即说:“阿姜小姐口口声声说我家庄主夫人被尹鹤公主害得流产,这完全是子虚乌有,
反正我作为山庄中人,一直在庄内却从未听说过此事,可这并不是小事啊!”
这话的言下之意,还是在暗指姜晚倾说谎。
姜晚倾瞅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配合得这么好,心里也是无语,不过她此次入宫也的确没什么准备,但要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落实尹鹤的污蔑,倒是也不算难。
姜晚倾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而这时,殿外的公公忽然进来。
“启禀陛下,庄勉少校求见。”
皇帝烦躁挥手:“没见到孤忙着吗,不见。”
公公犹豫了一下,又说:“可少校说了,要禀报的事跟公主以及阿姜小姐在楠木山庄发生的事情有关。”
姜晚倾眉头一扬。
庄勉怎么忽然有兴趣掺和进这事儿了?
她倏地一笑,眸底泛出了澹澹的冷意。
怕也是来者不善。
皇帝听说是跟此事儿有关,便扬手让他进来了。
尹鹤只觉得大事不妙。
在山庄,庄毅保护姜晚倾肯定是受尹准之命,而庄勉又是庄毅的弟弟,一样是尹准的人,肯定会为姜晚说话的。
她下意识的想阻止,但皇帝一记严肃凌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顿时怂了。
庄勉进来,行礼之后,他就双手抱拳,恭敬道:“回陛下,微臣能作证,证明尹鹤公主跟掌柜说的是真的。”
尹鹤目瞪口呆,一脸错愕跟震惊;反倒是被指控的姜晚倾一脸澹漠,那如同秋水一般冗长深沉的目光,平静而冷冽,似乎也带着些许的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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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6章 尹鹤的计划
皇帝在京城的眼线颇多,是知道太子之子跟姜晚关系好,而庄勉更是尹准的人。
可他怎么会……
庄勉一脸冷硬说:“回陛下,虽说当时微臣并不在楠木山庄,但是属下的家兄却是被姜晚倾所害。
试问,这样一个连亲王侍卫都敢肆无忌惮杀害的人,对公主,扇巴掌、推楼梯,也不是不可能。”
在庄勉说出那番指控姜晚倾的话前,尹鹤其实还是不相信的,还以为是姜晚弄出来的把戏,但听到后面,她完全确定庄勉是倒戈相向。
庄毅是他唯一亲人,如今哥哥惨死在姜晚手上,即便他有着一腔效忠雍王的忠诚,但杀兄之仇,不共戴天。
在她的计划内,原本只是想要利用这个小掌柜定姜晚的罪,即便过后父王找人去楠木山庄求证,但在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之前,姜晚还是要被关入大牢的,而在寻人求证的这几天,她完全能让姜晚死在牢狱里。
‘忽然暴毙’这四个字,许多时候都能解释一个人的死亡。
姜晚倾视线落在庄勉身上:“你现在是在指控我吗?”
“属下只是说出事情真相,即便小姐你跟殿下交情很好,但属下不能跟着你一起欺骗隐瞒陛下不然,你能解释为何杀害我兄长吗。”
庄勉说,步步紧逼,完全是把庄毅身死的原因扣在了姜晚倾的身上。
她需要芳粟花,而如今芳粟花稀少,而且同心九转丹毒非同小可,若另一方毙命她也无法活着。
因而,庄勉是笃定了姜晚倾不敢说出庄毅错处。
可他想的,姜晚倾怎会不知。
她挑眉一笑,眸底回荡着一股阴沉:“好,说的好极了。”
她开口继续想要说些什么,而这时,外头却又有公公来报,说是尹伊过来了。
这下不仅是皇帝很无语,姜晚倾也是。
这些人是不是都约好了,扎堆过来也就罢了,这还一个个的过来,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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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退下,没见孤在处理事情吗。”
“公主说,前来也是因为楠木山庄的事情。”
皇帝:“……”
这还有完没完了。
他深呼吸,这才宣见。
尹伊是独自一人进来的,在说话之前,她先行礼。
尹鹤看着,心里却是有些得意的,胜券在握。
虽然她跟尹伊的相处得并不算很好,但他们同为皇室的公主,是姐妹,当着父王跟这么多人的面,相信她也是不会拆自己的台的。
“父王,此事阿姜小姐是无辜的,当日儿臣也在场,确是妹妹胡搅蛮缠,还险些害得万夫人流产。”
一开口,尹伊就是这么一段话,尹鹤脸顿时就黑了。
“尹伊,你在说什么,你竟然偏帮贱人!”尹鹤瞠目结舌,恼羞成怒。
她怎么都没想到,尹伊竟敢帮姜晚,她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本公主说的是事实,更是亲眼所见。”尹伊很平静,姿态一如既往的端庄优雅,她看着尹鹤,“否则,你敢用你的族人、你的母妃,你未来的子孙发誓,说你从未害过万夫人吗。”
尹鹤眼角一抽,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
他们南燕很忌讳这个,更别说是用自己的至亲血缘发誓,就算是真的没做过,说出那些话也是不吉利忌讳的,更别说尹鹤都做了。
姜晚倾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两姐妹斗嘴,眉目微微一扬,深不可测,但又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虐。
尹伊的帮衬并不在姜晚倾的意料之内,虽然有乌天奕的那层关系,可她却也不觉得尹伊会因此帮衬自己一把,明目张胆的跟尹鹤对着干。
尹伊虽然是嫡公主,但皇后一族败落,跟受宠的玉贵妃母子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皇后跟嫡公主不过是空名而已,后宫的真正主权早就被玉贵妃母子夺了去。
是,如今玉贵妃母女是暂时被打入冷宫,但却不会有人觉得玉贵妃母女后就此失宠。
既然如此,尹伊又怎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为自己得罪尹鹤呢?
这似乎都有些说不过去。
这每个人都各执一词,皇帝听得头大,而这会儿尹鹤又在大声嚷嚷:“父王您不要听她胡说,尹伊一定是被人收买了。”
“尹伊尹伊的,尹伊公主是你的嫡姐,人后也就罢了,人前也不会尊称一声长姐吗,这就是你作为公主的教养?”
姜晚倾忽而训斥,气势如虹,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姿态甚至要比尹鹤这个当公主的还要高贵强势。
被当众骂没家教,尹鹤涨红了脸,而当她想带着公主身份反驳时,皇帝却冷冷地看她一眼。
尹鹤顿时就怂了,还有些惧怕的缩了缩脖子。
虽然自己是父王最爱的女儿,但她却很清楚自己的父王是最重面子的,当着满堂的人直接称呼尹伊的名字,这的确会让父王不快,她只能凶悍的瞪着姜晚倾。
姜晚倾微微扬颚,眸底甚至是带着几分挑衅的,尹伊瞅着差点没炸了,但碍于面色不虞的皇帝,最后却只能硬生生的忍住。
“其实要验证这件事情的真相也不难的。”姜晚倾说,泰然自若,怡然自得,明明她才是处境不妙的当事者,可这副澹漠的模样,反倒像是看客了。
皇帝知道姜晚这个人不简单,但一时之间却也不知她卖的什么关子,但能隐约感觉到,他这不长脑子的女儿估计又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忽然,外头的刘公公再次走了进来,颤颤巍巍,神色十分尴尬。
“不会又有关于此次事件的人出现了吧。”
还没等刘公公开口,皇帝就忽然冷着张脸说。
“陛下英明,是……”
“不管是谁,都让他回去,此次事件证人已经够多了。”
“……是独孤将军。”
“……”
皇帝深呼吸,脸色已经是铁青了:“让他进来。”
都说君无戏言,可他却被逼得不得不改口。
独孤恒是独孤家唯一的儿子,而且他也还是……
皇帝神色阴沉,眸底掠过一抹隐晦。
刘公公去传话,但进来的并非只有独孤恒一个,旁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原气愤的尹鹤神情一滞,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而她收买的那个小掌柜,脸色更是苍白如纸,一瞬间,惊恐、害怕,慌张,各种情绪都在他脸上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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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7章 必须重罚
跟着独孤恒一起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万孚之。
姜晚倾也是一愣。
独孤恒出现,这在她的计划之内,但万孚之……
这讨人嫌的家伙怎么会来,按照她的计划,应该是楠木山庄的主事掌柜来才对。
她多少猜到一点,毕竟自己消失了这么些天,才会来京城,尹鹤就算想要给她安排罪名也难,所以她只能用在楠木山庄所发生的事情告状。
所以姜晚倾在进宫之前,让独孤恒飞鸽传书去了楠木山庄,要万孚之找一个重量级的证人来说话。
楠木山庄有千里马,两个时辰的时间也足以进京,由独孤恒接应,但她却怎么都没想到万孚之竟然会亲自前来。
这不仅是姜晚倾,甚至旁边的尹伊也愣了一下。
在朝皇帝行叩拜礼后,独孤恒都还没说话,万孚之就忽然朝姜晚倾抛了一个媚眼。
姜晚倾一激灵,鸡皮疙瘩都起了,嘴角抽搐。
独孤恒说:“陛下,微臣虽说那段时日也去了楠木山庄,但知道的并不多,不如就让庄主同陛下您说吧。”
万孚之仍旧是那么肆意潇洒,痞里痞气:“陛下别来无恙,您看着可真是越来越年轻了。”
他没个正经,在天子面前也是吊儿郎当,可谁让他是楠木山庄庄主,势力背景强大,也撑得起这一份不正经。
皇室规矩多,最是重规矩,但就算是皇帝,就算不悦也得忍耐。
“客气的话庄主就不必多说,您不如说说看,当时在山庄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陛下您不如问问您的好女儿。”万孚之说,忽然掏出腰间纸扇用力一开,笑得邪肆,“草民只能说,尹鹤公主命很大,手段也够狠够绝。”
他没有陈述此次事件的前因后果,可短短的一席话,却落实了尹鹤的罪名。
万孚之本就不是个小人物,性格看似是桀骜不驯,实则聪明睿智,还是南燕的一方权势,甚至是能直接面见皇帝的。他说的话,根本无人敢置疑。
“你敢污蔑本公主?”尹鹤气急,甚至是想当堂用身份压制万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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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目光平静的瞥了她一眼,只觉得好笑。
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
她老子都得对给万孚之几分薄面,她一个小小的公主,竟然还敢用身份为难万孚之,简直是不知死活。
“够了,你还在闹。”皇帝冷喝,脸上已经出现了怒意。
尹鹤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姜晚倾嘴角带起一抹嘲弄的弧度,视线忽然落在了小掌柜身上:“你方才好像是说我仗势欺人,欺负公主对吗?现在你家庄主在这儿,再把你之前说的话说一遍。”
小掌柜哪里还敢说什么,连头都不敢抬,更别说跟万孚之说话了。
万孚之面上虽平静,但心中对于手底下人的背叛也是怒不可遏的。
姜晚倾并没有就这么轻轻地放过小儿掌柜,她疾言厉色,步步逼迫,气场全开:“我让你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小掌柜给吓得抖了抖,一慌张,就怂了。
“陛下饶命啊,草民其实刚才说的话都是假的,阿姜小姐说的都是对的,我是收了公主的钱才会胡说八道,草民其实刚才说的一切都是不作数的。”
他直接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而这一番招供上,甚至还带着对姜晚倾的几分讨好。
作为楠木山庄中人,他最是清楚庄内规矩。
背叛山庄者,杀无赦。
原本他是打算从公主这边得到一笔钱之后,趁着庄主知晓消息之前就远走高飞,可现在……他飞不了了。
“你个贱民。”尹鹤气得咬牙,忍耐不住狠狠的踹了小掌柜一脚。
而皇帝这边,也同样的忍无可忍,倏地起身给了尹鹤一巴掌。
“你闹够了没有,在孤的面前,你还不收敛。”
尹鹤被一巴掌扇倒在地,她错愕的看着皇帝,一脸震惊,之后是委屈得不要不要的:“父王,您怎么打儿臣啊?”
她从小就得父王宠爱,是父王手上的掌上明珠,连训斥都是少的……
可自从姜晚出现后,似乎这一切都变了,她不仅被父王训斥、罚抄写,甚至还当堂被打。
在尹鹤心里,杀害未出世的婴儿能怎样,用诡计除去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又如何、为了留住荣华富贵跟尊贵,别人就算牺牲终身幸福甚至是性命这都是应该的。
因为她是公主,是天子的女儿,本就是尊贵,尔等天生就是垫脚石……
而她被父王训斥,被当众责打,这简直都是不能、不该承受的委屈。
她心里有熊熊的怒火在燃烧,而这一腔愤怒,都聚集对准了姜晚。
对于尹鹤的怒意,姜晚倾并不避讳,与她四目而对,神色坦然又带着挑衅,嘴角的嘲弄,更是说明了她对尹鹤这个人的不屑。
“尹鹤,您实在太叫孤失望了。”皇帝摇摇头,“来人,把公主带下去,禁足,一年不许踏出公主府半步。”
“父王~”尹鹤委屈地哭了。
父王怎么又要禁足于她,这之前才罚抄写,接二连三的被训斥,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知被多少人笑话。
“拖下去。”皇帝很绝情,并不心软。
底下的侍卫上前,想要把尹鹤送出公主府,然而正当所有人觉得这件事情结束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却打破了这结局。
“等等。”姜晚倾倏地开口,似难以控制的嘲弄出声,她是笑的,但却是讥笑,“陛下,您是天子,而您的女儿作为南燕的公主,受着百姓的供养却不为百姓谋福祉甚至还对未出生的孩子下手。
如今又在这颠倒是非想要置我一个可爱无辜的小女子于死地,如此的道德败坏、丧心病狂,这甚至已经不能称作是人了,您难道就想禁足个一年,就将此事轻轻带过了。”
皇帝神色骤冷,眯着眼,“姜晚,那你想如何。”
这话不难听出其中的危险跟杀意,众人均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心跳极快,都为姜晚倾捏了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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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8章 姜晚倾的人生的两大痛事
“我想如何?自然是正常论罪。”姜晚倾一字一顿,
“一切按律法办事,做下了何等罪孽,就应该承担同等的罪责。难不成因为是皇室公主,就可以免受惩罚,在公主府好吃好喝一年后又出来兴风作浪吗。”
她掷地有声,当堂道出,那斩钉截铁模样,决心不许此事再次轻轻带过。
皇帝面上出现了怒意,面红耳赤;而尹鹤也觉得姜晚倾蹬鼻子上脸。
她明明都赢了,却还拽着自己不放,自己都已经被父王当堂训斥还禁足了,她还想怎样。
“姜晚你别太过分了,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草民,凭什么责难本公主。”
尹鹤气急,破口大骂,“太放肆了。”
姜晚倾掀眸,神色慵懒,却充满冷意,她澹漠而平静地看着尹鹤,没有说话,但那强势而凌厉的气场,却叫被看的人不由得心惊胆战。
尹鹤再次要破口而出的脏话顿时被咽了下去,而就如今姜晚身上的那股冷厉的气势,越发让她感觉这个姜晚绝对不是普通人。
这样的气场,如不是经历过大场面、阅历丰富,又怎会这般令人不由冷颤,可她明明说自己只是一个乡下民妇,就连蒙雾也是这样说的。
啪、
皇上忽然拍桌,怒斥:“的确放肆。”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地纷纷下跪。
姜晚倾皱了皱眉,比众人慢了一拍跪下。
跪在她身后的独孤恒拽了拽她的衣裙小声说:“陛下向来是最疼爱尹鹤公主的,你差不多就行了,否则只会惹祸上身。”
“这祸事就算我不惹,那也上身。”
姜晚倾声音没有半分动容,仍旧执意要追究此事。
“就是,父王,这个姜晚太放肆了,您一定要好好教训她。”尹鹤得意洋洋说,还半蹲在皇帝手边面前撒娇,定要让他重罚姜晚。
皇帝神色铁青,他目光明明是落在姜晚倾身上,可下一秒,他竟一巴掌摔在了尹脸上。
“是你太放肆了,简直目无法纪,仗着自己是公主就为所欲为,说到底还是孤太纵容你。”
尹鹤措不及防地又挨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根本没想到,平日那么疼爱自己的父王,竟然接二连三的给自己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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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委屈了,不乐意了,但还没等她撒泼撒娇,皇帝就训斥道:“收起你这副痴样,现在是在大殿上,你若再不严肃正经,那就别怪孤不念父女之情。”
他说话很重,疾言厉色,不带半分玩笑。
尹鹤哪里见过皇帝如此严肃的样子,心惊胆战,一时甚至忘了作出反应,还是旁边的阮拓宇拉着她到殿下跪着。
皇帝脸上怒色不减,但倒也是没有再发难尹鹤,而是目光森森的盯着姜晚倾说。
“姜晚,你口口声声让孤按律法行事,那不如就让你来说说,公主此事,应当作何处理;”
皇帝声音怒色不减,危险性十足,甚至是带着几分对姜晚倾步步相逼的恼羞成怒。
姜晚倾还是那般的一丝不苟,面上没有任何动容,让旁边看着的独孤恒几人都为她担心。
姜晚倾说:“公主是皇室的公主,应是万民的表率,可却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不人道的事,应该罚得更重才是,否则百姓就会说陛下徇私枉法。”
她说着,而龙椅上的皇帝脸色也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
而正当所有人以为姜晚倾会抓着尹鹤不放时,她却画风一变,又说:“公主虽然做了许多连畜生都不会做的事,但臣妾认为,身边的人没有起到劝阻阻止的作用也是有罪的。
夫妻一体,相伴相随,因此,我认为驸马在此次事件中有很大的责任,而且据我所知,公主跟驸马成亲之前,绝非这样的丧心病狂,公主性情大变,一定是近墨者黑。
如此,不如就将公主送往南平的尼姑庵修养三年,长伴青灯古佛,公主心静,定能恢复从前的善良;
至于驸马……品行道德败坏,带坏公主,破坏皇室名誉,那就把他发配岭南。”
她声音一顿,余光落在了阮拓宇身上,眸底泛起了黑暗的光泽。
阮拓宇微微蹙眉,眸底露出了杀意。
而阮拓宇这边还没说些什么,尹鹤那边就发飙了,大喊大叫:“你给我闭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驸马不知对本公主有多好,什么近墨者黑,我看你就是想把驸马从我身边夺走,你是嫉妒驸马爱我。”
她恼怒不已,气得眼睛都红了。
这个贱人,竟然敢怂恿父王让她跟驸马和离,真的该死。
姜晚倾眸色慵懒地冷冽,漫不经心,她看着皇帝,没有说话。
而原本怒意燃烧的皇帝在听闻此话后,竟真的考虑了起来,末了还一副很有道理的点着头。
“姜晚这话说得不错,一直以来,公主本性纯良,忽然会做出残害婴孩这种事,的确奇怪,若不是有人怂恿,公主怎会如此。”
阮拓宇脸色一白,忽然重重地磕了个头:“请陛下明察秋毫,儿臣绝无此心。”
姜晚倾倏地冷哼一声,目光薄凉的看着他,带着讥讽:“那你的意思是,尹鹤公主啊生性本恶,所以才会做出这般猪狗不如的事儿?”
她挖了个坑给阮拓宇跳。
阮拓宇神色紧绷,浑身冷汗。
如今他是左右为难,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若是认了,不就同等于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轻了那就如同姜晚倾所说被发配岭南;重则那可是教唆公主犯罪,论罪当诛啊;
可若他不认,就等于间接同意了姜晚倾的话,证明尹鹤是一个恶人。
不管他怎么选择都是错的。
姜晚倾眼眶微红,步步紧逼,并不给他思考的时间:“驸马爷,你怎么不说话,说啊。”
忍耐了一年多,她终于等到今天了。
她知道凤迎蕊的死与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但阮拓宇却是间接杀死迎蕊的凶手。
上官培对他们的了解根本不深,但却为何这么了解迎蕊的性子威胁逼迫,甚至还知道她怀孕……
迎蕊失身的事,知道的明明没几个。
还有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姜晚倾在自己的人生中,觉得遗憾、悲剧的事情并不多,可这两件却让她痛恨终生。
丧子之仇,丧友之痛,这一切都是拜阮拓宇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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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章 姜晚倾把握的度
阮拓宇思前想后,深呼吸,忽然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说:“一切都是儿臣的罪过,还请陛下不要责怪公主。”
尹鹤听闻,顿时泪流满面,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阮拓宇把一切揽在了身上,保全了尹鹤。
因为他清楚尹鹤的性子跟对自己的心意。
他们已经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只要尹鹤不倒,总会记着他的情意,他总有翻身的一天。
阮拓宇所想,姜晚倾怎会不知,而她永远也不会让阮拓宇等到这天。
皇帝一丝不苟,冷道:“你肯承认,那便是最好不过,如此,就如姜晚所说,与公主和离之后,半个月后,将你发配岭南。”
“不——”
尹鹤绝望不已,痛苦的锤着地。
姜晚倾微微颔首,清丽的神色瞧不出有什么情绪。
阮拓宇得到了惩罚,可她心里却也没有多少的快意。
已经离开的人,到底是回不来了。
她微微抬眸,将眼眶里的液体尽力的收了回去。
事情反转,最后姜晚倾平安无事,尹鹤夫妇也得到了惩罚,而站错队的庄勉也得到了相应的责罚。
皇帝罚了庄勉五十大板,过后就拖去了慎刑房。
众人纷纷起身,尹鹤抱着阮拓宇大哭不止,像是生离死别,而阮拓宇却是一脸温柔的看着她,没有一丝责怪她连累了自己。
这让尹鹤更窝心,也更恨姜晚倾。
而就在众人要退下离开时,皇帝却忽然开口让姜晚倾留了下来。
“尔等众人先行离开,孤还有话要跟姜晚说。”
姜晚倏地抬眸,不卑不亢,宠辱不惊。
她微微颔首。
独孤恒几人安心的离开了。
事情都结束了,即便皇帝要责罚,也不会要了姜晚倾的性命。
对他们而言,只要姜晚倾性命在,能对凤南靖交代便可。
偌大的宫殿,一下子就只剩下姜晚倾一人。
“请陛下赎罪。”
她重新跪下,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额头紧贴手背。
皇帝神色当即变得愤怒,怒拍桌:“姜晚,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当堂逼孤发落公主。”
他似怒不可喝,“还从未有人敢如此的逼迫孤。”
“臣妾知错了,还请陛下赎罪。”
虽然刚才咄咄逼人,但现在姜晚倾可是识趣得很,认错认得极快,当然,她实则是在翻着白眼,只是头贴手背皇帝瞧不见罢了。
什么叫‘还从未有人敢如此逼迫孤’,他难道被逼迫得还少吗?被丞相逼、武将逼、还被女儿逼……
他简直是史上最草包的皇帝了。
皇帝怒气略退,其实他心里也不是真的要怪罪姜晚倾,毕竟她也没真的伤了尹鹤,只是她方才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是真的让他没了面子。
其实在这一点上,姜晚倾把握得很好。
别说尹鹤到最后没有杀人成功,就算她真的杀了,得罪了楠木山庄,这皇帝也未必会把自己的女儿交出去或者是杀了平万孚之怒火,
这不仅会让他落下管女不当的污名,还会被天下人嗤笑说他没用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更别说他是那么疼爱尹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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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姜晚倾其实也没想真的逼迫皇帝,也知道不管下了多大的惩罚,到最后尹鹤都会相安无事,毕竟虎毒不食子。
因此,她想对付的,就只有阮拓宇,而且,这皇帝也是很不喜欢阮拓宇这个驸马,让她们二人和离,皇帝应该是喜闻乐见的。
毕竟皇帝女儿不愁嫁,二婚又如何。
“行了,你起来吧。”
过了一会儿,皇帝还是让这件事过去了。
作为一个帝皇,他的度量倒也没有小到连这件事都容不下。
“多谢陛下,陛下宽宏大量、仁慈宽厚,未来南燕一定国强民安。”
姜晚倾起来之前,还不忘拍马屁。
皇帝轻笑一声,斜眼盯着她:“你看着倒不像是会说奉承话的人,看来还是俗人一个。”
姜晚倾笑笑。
几句马屁话能让这件事过去,她倒也不算亏。
“但孤听尹鹤说,你一直爱恋阮拓宇?方才在殿里的此番作为,该不会是为了能跟阮拓宇远走高飞吧。”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差点没怀疑自己的耳朵,她默默微笑:“陛下您忘了吗?臣妾已经成婚了,并且也有孩子。”
“可以你这阵子的表现来看,你似乎回回都是冲着阮拓宇来的,包括上次你摔进虎刺梅花丛中也是。”
皇帝说,“你让孤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还真是巧合。”姜晚倾说谎不打草稿,“公主一直看臣妾不顺眼,这陛下您是有目共睹的,而驸马为了讨好公主,就算做那些事情也不出奇。”
她声音一顿,又道,“这驸马是向来很喜欢拍公主马屁的,陛下您也是知道的。”
“住口,不许妄议公主驸马。”
“是!”
姜晚倾笑眯眯,十分乖巧的模样,心里却是实打实的翻了个白眼。
还公主驸马呢,这都要和离了,而且你自己生的女儿是个什么妖魔鬼怪你心里没点数?
草包!
皇帝看着下面笑得一脸虚伪的姜少女,眯了眯眼:“你该不会是在心里骂孤吧。”
“没有,绝对没有!”姜晚倾信誓旦旦,甚至还竖起手指,“陛下英明神武,臣妾不敢的。”
“是吗。”皇帝保持怀疑,但也瞪了姜晚倾一眼,又问,“你既然知道自己已经成婚有夫有子,那为何跟孟洲行走这么近,听尹鹤说,你们在楠木山庄是住在同一间房的。
还有蒙雾,虽说你们已经结义金兰,但到底男女授受不清,你住在护国将军府,这未免也太令人议论纷纷了。”
“这都结义金兰了那就是兄妹,只有愚者跟闲人才会闲来无事嚼舌根,智者才不会听信这些。”
姜晚倾接着说,“至于军师大人,那就不关臣妾的事儿了,是军师大人非要跟着我,说是无可救药的看上了我要娶我为妻,我一个乡下民妇的,能拿军师如何,这不,所以我就躲到了楠木山庄,可谁料想他还追过来了,当真是甩都摔不到。”
说着她还叹着气,一脸‘人长得漂亮就是没办法’的表情。
皇帝嘴角一抽,但还是板着脸问:“你说得可真?”
“不然还有假。”
皇帝不知其中缘故,以他第三角度去看待这些事儿,这个解释倒也算合理。
可……
这女子容貌是上乘,可至于这么抢手吗。
姜晚倾自认为自己的解释天衣无缝,虽然夸张,但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说出来倒也不突兀。
皇帝问得差不多了,姜晚倾还以为自己能走了,可皇帝忽然又抛出来一句话。
“那独孤恒你怎么说?你们亲亲密密的,该不会是暗渡陈仓了吧。”
姜晚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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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0章 糟老头子为难你吗?
“独孤恒这个人向来澹漠,除了蒙雾,这朝中也没几个能他上心的,可他今天却肯为了你走这趟。”
皇帝目光沉沉地看着姜晚倾,眯着眼,“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姜晚倾很无语:“陛下,您这是要把出现在我身边的异性都问一遍吗,难道在您心里,臣妾的魅力就这么大?”
“雍王不也经常围着你转吗。”
“雍王是雍王,独孤恒是独孤恒,都只是朋友而已。”姜晚倾没忍住翻白眼,再次提醒,“我成婚、有夫有子了。”
皇帝疑虑的看着她,沉思一瞬,许是看出了她的无语,最后才道:“你有这个认知就再好不过,孤承认你的确是聪明的,
但是仅有聪明漂亮是不够的,家世也很重要。独孤恒是孤看中的人,你最好离远些,当然,你若肯做妾,就当孤没说。”
皇帝不是傻子,在这一桩桩的事件中,他怎会不知是有人设计姜晚倾,不过她次次都能化险为夷并且还返还了对方一刀,这个倒是令他意外,冰雪聪慧,也的确难得。
“陛下嫌弃我出身低贱就直说,何必说的这么委婉,直接一点难道不好吗。”
姜晚倾直接戳破,但却也是不放在心上的。
皇帝瞪着她,吹胡子瞪眼:“你这丫头,还是真不可爱。”
但是怼你我开心啊!
姜晚倾心想,但没敢说。
皇帝朝她招手,示意让她赶紧滚下去。
姜晚倾倒是乐不可支,马马虎虎的行了个礼就下去了。
皇帝一脸漫不经心,但是余光却是一直落在离开女子的身上,若有所思,倒是笑得慈祥。
姜晚倾离开了,但有一件事她还是觉得很奇怪。
她总感觉,似乎比起盛准,这糟老头似乎更关心独孤恒一点。
出去宫殿时,外头站着一堆的人,万孚之他们都没走,不过尹鹤夫妻已经不知去向。
“你可算出来了,你再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
这么缺德的话,自然是万孚之说出来的。
姜晚倾甩了他一个白眼,吐槽:“早知道是你来,我就不飞鸽传书了。”
这嫌弃,几乎是写在脸上的。
万孚之反唇相讥:“本庄主要是不来,你早不知被尹鹤怎么折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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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姜晚倾一个白眼过去,懒得鸟他,却在人群中多看了两眼。
盛准怎么没来,他的人犯事,按道理应该会过来的才对。
百里看出她的内心所想,道:“雍王刚才来过了,在听说小姐没事之后,就去了慎刑房。”
慎刑房?
姜晚倾皱眉。
他去那里干什么。
希望这傻叉不要做傻事的才好。
她倏地叹了口气,摇摇头。
而这时百里又轻悄悄地上前,用着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殿下在偏殿等您。”
姜晚倾一愣,蓦地就笑了,她点点头,随后百里便带路。
她跟在百里后面,忽然又想到什么,刚想回头跟万孚之说话,可他人竟然就不见了。
连带尹伊也去向不明。
可他们两个刚才还在呢!
姜晚倾觉得奇怪,心里是越发笃定了这两人是有些什么。
偏殿。
百里在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姜晚倾微微颔首之后才入内。
她推开门,可前脚才刚走进去,手腕却忽然被人重重一握,紧接着天旋地转,她就被压在了旁边紧闭的窗户,红唇被堵住。
外面的百里默默地把门关上。
姜晚倾开始是有些被一下到,但男人的热情安抚了她,过后,她也便学着他的热络回应,藕臂圈住了他的脖颈。
因为她的回应,男人的动作也越发的着急了起来,继而忽然捧着她架在自己的腰前,移步将怀中的女子放在了旁边桌上。
从始至终,二人的唇就从未分开过。
他的手……摸到了她的腰带上。
“……不行。”
姜晚倾倏地按住了他的手,目光迷离,嗓音就如同娇憨的小女孩。
“这里可是南燕皇帝老儿的偏殿,在这里搞事情,你怕是不想活了。”
“他能奈我如何?”凤南靖还是一样的桀骜放肆,即便这里是别人的地盘。
“你收敛点吧!”姜晚倾瞪他,警告性的拽了拽他的衣领,“话说回来,这两天你跑哪儿去了。从楠木山庄回来之后你就不见人影,这段时间,你到底在搞什么?”
总是不见踪影,让她找不着人,也不知在计划什么。
凤南靖笑:“你答应回寅朝我就告诉你。”
他是来吵架的吧。
姜晚倾脸一下子就黑了,带着几分赌气的意思跳下桌。
男人失笑,长臂一捞就把她捞了回来重新放在桌上,但姜晚倾还是气呼呼的想要离开。
“好了好了,不叫你回去就是了。”
最后还是凤南靖败下阵来,带着几分轻哄的意思,“这几日都在忙正事,皇帝老儿不是想跟回尔松部落联姻加强联系吗?那我就偏不让他们如愿。”
回尔松部落是南燕最强的部落,周边的好几个游牧民族都服回尔松,若是皇室再跟回尔松联姻,那对寅朝势必是不友好的,而且只有南燕的政要的这潭水浑了,内部混乱,才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挑衅别人国家上。
姜晚倾了然,但又接着问:“然后呢?”
“你还想听然后啊。”凤南靖笑道,“想要知道接下来如何,那可是有条件的,但是这个条件一说,你估计又要生气了。”
姜晚倾一下子就明白了,但还是带着几分气恼的揪了揪他的耳朵:“凤南靖,你为什么偏要我回寅朝。”
“很简单,南燕很危险,只有你回去才能万无一失。”
她是寅朝的摄政王妃,是绝无仅有、无人敢冒犯的第一夫人,可南燕,却是危机重重。
姜晚倾叹了口气,没有答话。
她不喜欢什么都靠别人,即便那个人是她的夫君。
凤南靖忙于政要已经够辛苦的了,她的事情又怎能去麻烦他。而且从中瓦解南燕对寅朝的危及,她也能做到。
凤南靖是知道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让她回寅朝,因而也没有多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
他凑上前抱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她颈间的百合幽香。
“那老头子有没有为难你?”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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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1章 你怎么又要走
姜晚倾以为他说的是南燕皇帝,回道:“其实那皇帝老儿还挺好相处的,脾气还不错。就是他掌握不了多少权利,一直在被相权左右。”
来这里也有好一段时日了,姜晚倾也发现了,其实南燕一直进犯寅朝,都是丞相那一派在捣鬼,总想发动战争。
而独孤恒跟蒙雾,虽是武将,但都不好战,相反因为常年带兵见血,他们比谁都清楚性命的可贵,尤其是蒙雾经常布施。
每个月护国将军府的收入一大半都在锅里了。
凤南靖失笑,又吻了吻她的侧脸:“问的是鬼谷子。”
南燕皇帝老儿什么性子,凤南靖自然知道,他担心的是鬼谷子那老东西给他媳妇罪受。
“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不过他倒是满惜才的。”
鬼谷子兜兜绕绕了这么一大圈让她来南燕,不仅是为了他的夫人,也是为了他那身医术能传承下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鬼谷子是这个时代的人,不得不说,懂的的确比她多很多,她也确实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她去过鬼谷子的桃林很多次,但每次甩脸色的都是她,反倒是鬼谷子一直都是笑眯眯的。
若他们是正常的拜师流程,她应该也会很尊敬这个师傅,可是现在姜晚倾是没有办法对他友善的。
她身中奇毒,都是鬼谷子设计的。
打从一开始,他就在算计她。
凤南靖心疼的搂着她,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发顶。
虽然南燕危机重重,但这一切其实姜晚倾都是能应对自如,而且如今瞧见阮拓宇落得这个发配岭南的下场,她心里也是很舒坦的。
凭什么他害了这么多人还好好地苟活,享受荣华富贵,只有他也一样痛苦煎熬,这才算报应。
只是……
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阮拓宇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看来还是得要早些送他‘上路’。
“你不是军师大人身边的百里吗?”错愕的声音忽然在外面响起,“你杵在这干什么?里面的是姜晚还是军师啊?”
是尹君的声音。
姜晚倾莫名的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一激灵就从桌上跳了下来,却一不小心一额头砸在了凤南靖的下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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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凤南靖也皱了皱眉,但之后却又是一脸无奈。
“你干什么。”他笑着,摇着头替她揉了揉被撞疼的地方,“大大咧咧的,你小心点儿,她又进不来。”
可她就是心虚啊!
姜晚倾鼓了鼓腮帮子,撇嘴,但耳朵却一直注意着门外的情况。
“是军师大人在里面休息。”百里的声音。
“休息?怎么跑到陛下的偏殿休息来了。”尹君觉得奇怪,“他在里面干什么?我进去看看!”
“这个不行,大人在里面休息呢,郡主进去,实在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又不介意。我从小是在部落长大的,没这么拘谨,我就进去看一眼。”
“抱歉郡主!”
……
外面的尹君一直想要进来看,但百里的态度也很坚决。
在死磨硬泡不行后,尹君最后只能作罢。
姜晚倾勐地松了口气。
凤南靖好笑的看着她:“你不都说做一回‘抛妻弃子’吗?都下了这个决心了,还慌什么。”
姜晚倾瞪他一眼:“说得倒轻巧,这事儿哪儿这么容易啊!”
凤南靖笑着,又吻了吻她的唇;但却不料眼前的小女人却张嘴咬了他一口。
“别亲了,再腻歪下去,就要被人发现了。”
凤南靖摇摇头,知道自己的小媳妇拘谨脸皮薄,也没再勉强。
姜晚倾让他离开后自己再离开,凤南靖同意了。
在凤南靖离开将近两刻钟的时间姜晚倾才出去,外头百里仍在守着。
姜晚倾看着时候也不早了,便想离宫,可她前脚才离了这宫殿的泥,后脚就听见一道得意洋洋的声音。
“你果然在里面。”
尹君站在长长的宫道上,嘿嘿的笑着,插着腰,自带一股抓奸成功的既视感。
姜晚倾嘴角一抽,也是这么没想到她竟然一直在等着,也真是够闲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否认到底。
“什么不明白,我知道你跟军师大人在偏殿的。”尹君说着,又瞥了一眼她身边的百里,
“听闻这段时间百里一直跟着你保护你,这今天才听说他跟你一起面见陛下,这回怎会忽然又跟着军师了。”
姜晚倾之前就没否认过跟凤南靖的绯闻,没被抓到她当然遮掩,而如今尹君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她也没必要再遮掩,但也懒得鸟她,扭头离开。
“诶,怎么走了啊。”尹君一激灵,立即上前拦着,那傲娇又变扭的模样,却忽然语塞起来,她想了想,说,“你前段时间去了楠木山庄都好久没给太后揉腿了,你还不去吗。”
姜晚倾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但想想也的确是要去一次,毕竟她还需要太后这个靠山呢。
而太后面对她忽然的‘消失’也没有怪罪,只是澹澹地说了一句以后有事不入宫,还是要来禀告,不然还得她亲自派人去过问。
姜晚倾极其乖巧地说了一句‘是’。
按摩过后,也已经到了晚膳时间,尹君住在太后宫里,晚膳自然是跟太后一起吃的,姜晚倾还见到了尹君的生母陶恒长公主。
陶恒长公主看着就是体弱的,胃口小得就跟猫似的,吃了几口之后就要回去念佛了。
太后看着女儿这副模样,也是心疼得紧,但奈何体弱不是病,是身子的亏损,看大夫也没什么用。
晚膳过后,天色还是亮堂的。
这夏季的天,总是暗得特别慢,这都申时了,都还有光亮。
姜晚倾提出离宫,太后也没什么意见,反倒是尹君还追了出来,带着点小脾气的问:“你怎么吃完就走了呀!”
这话倒是让姜晚倾奇了怪了。
她吃完不走,难道还要留下来刷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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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2章 姜晚倾说话很不留情面
尹君顿了顿,后来似乎也是觉得自己这话问得突兀、莫名其妙,一时间竟有些尴尬。
姜晚倾是谁,怎会看不穿她的心思,只是略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说:“我怎么觉得你在跟我套近乎?难道就因为之前在将军府,我让你跟他有了独处时间的缘故?”
她说的就是上次祝阳回来的事情。
尹君像一个被戳穿心事的小孩,脸一下子就红了,甚至还有几分恼羞成怒盯着这姜晚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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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也未免太不识趣了,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让人家尴尬啊。
姜晚倾笑道:“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也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就不讨厌我,我还是很值得你讨厌的。”
尹君觉得她奇怪,哪儿有人叫别人讨厌自己的,有什么恩怨,一般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而且……
其实她也真的说不上是讨厌姜晚倾,只是不满祝阳跟别的女子走太近。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尹君却想了许多,最后,她深呼吸,彷佛是释怀了,说:“其实我也没有很讨厌你,不如我们做朋友吧,我其实还挺喜欢你的。”
“没那个必要,而且我平时也挺忙的,没时间跟你做朋友。”姜晚倾说,“如果你仅仅是因为那件事,就想着还有下一次我会成全你们。
那我大可以告诉你,不会有下一次,那一次,我是因为你哭得可怜,同情你罢了。”
她话说得有些直白,甚至还会让人觉得没面子,可她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
尹君感觉她对自己有恶意,但想到之前对她的为难,这个恶意其实也是有点理所应当。
“你是不是还记恨着之前的事儿?”
她小心翼翼的问。
姜晚倾没想到啊,她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了,尹君竟然还想着跟她交好。
一时间有些无可奈何,因为她本就不是说话毒的人,尤其在她看来,尹君也的确没害过她的。
姜晚倾其实并不想跟南燕的太多人交好,当然,蒙雾不算,他们是求同存异。可毕竟寅朝跟南燕关系紧张,若跟南燕太多人成了好友,以后办事,会有很多顾忌。
“就当是吧,所以你别再缠着我了,要是缺朋友,就去找别人。”
这话她说得有些狠。
尹君到底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万千宠爱,就连尹鹤跟她示好都不曾给过这样的体面,但在姜晚这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碰钉子,她的自尊心是受不住的。
最后她气呼呼、甚至带着恼羞成怒的指着姜晚倾说:“你这人,太不识抬举了。”
说着尹君就要走,可却不料,一转身竟然就碰上了林重炎。
她一头撞在了林重炎身上了,而林重炎似乎是早有准备,扶了她一下,甚至还顺势的在尹君的腰上摸了一把。
尹君脸色大变,连忙从林重炎的怀里跑出来,大惊失色,面红耳赤:“你干什么,别碰我。”
林重炎看着气色不比平常的好,但仍旧笑得邪肆,挑着眉说:“证明是郡主投怀送抱,与我何干。”
尹君神色忽青忽白,难看得紧,可面对对方的话,她却如同喉咙被塞了一把棉花似的说不出话。
“投怀送抱跟不小心摔跤,可是有天壤之别。”一道清澹的声音忽而传来。
姜晚倾倏地往前走了几步,拉着尹君往自己身后拽了拽,“林少爷可别仗着自己读了几本书就在这装傻充愣、颠倒是非。”
林重炎眉目一挑。
过来就是瞧见姜晚倾在这边所以才走来的,而她们方才的对话,多少也是让他吃惊。
因为这女人看上去,的确不像是不识抬举的。
“区别本少爷可不知道,不如阿姜姑娘给示范一下。”他笑着,声音十足的轻佻。
姜晚倾眸子一眯,带着些许的危险,面对眼前的登徒子,她并不想再跟他继续纠缠。
这种人,没皮没脸,她多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你出来身边也没带个人,这下好了吧,碰到流氓了。”姜晚倾回头对尹君说。
尹君略带感激的看着她,看着甚至还有些羞涩。
姜晚倾嘴角一抽。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谁都不正常。
“好了,你也别在这杵着了,赶紧回宫去吧。”
尹君点点头,格外的听姜晚倾的话,甚至还……一步三回头。
之前两人也算是针锋相对,这忽然的转变,倒是让姜晚倾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尹君虽然说不上刁蛮,但绝对是个任性的人,可她竟然会听你的话。”
这会儿林重炎又忽然开口了,也已经没有之前的玩世不恭,那幽深的眼眸,写满了算计。
“姜晚,你到底是谁,毒术怎会如此厉害,到底师承于谁?”
说到后面,他口吻带着逼问。
林重炎爱毒,而自己向来自豪的毒术竟然在别人那里吃了闷亏,还是个女人,他心里肯定不痛快,也不甘心。
姜晚倾瞧见尹君身影完全消失后,目光这才放在他身上,只是眸底的不屑跟冷意,分外明显。
“跟你有什么关系。”她说,嗤笑,“你与其花费时间想这个,倒不如好好想想,你中了我的毒应该怎么解。”
林重炎还以为她说的是之前的事儿,笑得得意:“那个毒,本少爷早就……”
他说着,却声音一顿,终于发现了不妙。
林重炎错愕不已,因为使用内力,他的胸口隐隐发痛,而就在这时,他的鼻下忽然流出了一道滚烫的液体。
他抹了一把,发现竟然是血,大惊失色,震惊的看着姜晚倾:“你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他们二人没有任何的接触,可她是怎么做到给自己下毒的。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林重炎被下了毒,但他关心的竟然是姜晚倾怎么给自己下的,没有一点被人下毒的愤怒。
他痴迷于毒术,自认为自己是毒术天才,第一次败在这女人手上,他不服又愤怒,而这次,他显然是被虐得没脾气了,剩下的就只有错愕、惊讶。
姜晚倾笑靥如花,眸底绽放着凌厉又狡猾的光泽,甚至还有些俏皮的歪了歪脑袋:“你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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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3章 鬼谷子亲自来
林重炎要是猜得出来,就不会中毒了,而眼前的女人明显的也不会告诉他方法。
末了,他舔了舔唇,带着几分不确定:“你的师傅,该不会是鬼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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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在南燕是鼎鼎大名的神医,鬼医中医两手抓。
他有幸曾见过几次,本想拜其为师,但是那老头子却看不上他,嫌弃他天资愚笨,还说什么笨笨呆呆的人不配当他的徒弟。
这不,他一气之下就把这老东西给关了起来,关了整整一年多。
相府守卫森严,鬼谷子原本也应该是逃不出去才对,但后来看守他的人莫名的就晕了,鬼谷子最后也是下落不明。
他因此愤怒不已,杀光了那些看守不当的侍卫,过了很久,后来他才知道是崔拓宇救了他。
那个两面三刀的细作。
崔拓宇名义上是皇室的细作,但其实是他们相府的人,林重炎也不难猜出他救鬼谷子的原因,无非是相互利用,一个想逃,另一个就是想解除身上的毒,好不再受制于他们相府。
这是他的一个错失,也是他不能忍受的一个污点,直到现在,他都还羞愧于将这件事说出,他父亲甚至还以为阮拓宇身上的毒还在。
姜晚倾没有说话,因为她实在不想承认鬼谷子是她的师傅。
她扭头就走,但如此沉默的面对问题,就跟默认了没什么区别。
“等等。”林重炎倏地叫住姜晚倾,挡在她面前,带着些许的兴奋,“若鬼谷子真是你的师傅,你能不能替我引荐一下,要多少钱,你尽管说,什么要求本少爷也会答应你。”
他居高临下,带着施舍一般的语气。
“林重炎,你有完没完,这么想拜师学艺自己去找人啊,找我干什么。”
姜晚倾这会儿忽然有些怒了,“我告诉你,你现在身上的这毒可不好解,有这个多余的时间想一些什么卖药鬼怪,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解开你身上的这毒。”
她直接拂袖而去,而林重炎是真的崇拜鬼谷子,本还想继续追上前,但却被百里拦住。
百里一脸警告,彷佛在说他只要再上前一步,自己就会不客气。
林重炎皱眉,但也是识时务的,况且他还中毒了。
囚禁鬼谷子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之后就再也没打听得到鬼谷子的行踪。
如今鬼谷子再次出现,实在让他兴奋激动得紧。
江湖曾说鬼谷子放言此生只会收一个徒儿,不过就算他现在收了姜晚倾也没关系,只要人没了,就行了吧!
都说红颜薄命,姜晚倾长得那么漂亮,又有这么多男人喜欢,就算是薄命,也是理所应当。
林重炎整个人都是亢奋的,沉浸在找到鬼谷子的喜悦中。
姜晚倾出了皇宫,头痛得紧。
她能感觉到林重炎是真的痴迷于毒术。
她一直都知道鬼谷子医术高明,但也不曾想他竟然会有这么一个疯狂的粉丝,她估计会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会被林重炎搅和得不得安生。
姜晚倾深呼吸,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头疼。
回到护国将军府门口,她这会儿才刚下车,但一股强烈的注视让她不得不回头。
一转身,她竟瞧见鬼谷子就坐在护国将军府对面茶摊上。
鬼谷子是乔装打扮出来的,脸上带着一腮帮子的大胡子,带着斗笠,目光看着她。
姜晚倾抿唇,走过去。
鬼谷子说:“这段时间去了楠木山庄,又玩儿了这么些天,心情应该好很多了吧。”
已经跟凤南靖和解,姜晚倾心情当然好。
“是挺好的,只是看到你,我心情就不好了。”
鬼谷子笑笑,并不将她这番赌气的话放在心上,那和蔼的神色,就彷佛是在看自己的女儿。
“死丫头,为师都没计较你的不告而别跟今天做的蠢事儿,你倒是先上火了。”
姜晚倾白了他一眼。
“行了,你都消失了这么些天,原本在你回京城的时候我就应该来找你的,但是想到你奔波劳碌,就让你休息了一天,现在你应该跟我回桃林了吧。”
姜晚倾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你是怕将军府人来人往,你身份败露又被林重炎抓回去吧。”
鬼谷子微愣,笑了笑,也没有否认。
如今天色已经是有点晚了,但是姜晚倾也还是跟鬼谷子走了一遭。
他冒险前来,姜晚倾就说算不去,鬼谷子也有的是方法让姜晚倾去的,那倒不如识趣一点。
姜晚倾性子是执拗倔强,但也是很识时务的。
“不过他不能去。”末了,鬼谷子指了指姜晚倾身边的百里。
百里斩钉截铁说:“我奉主子之命保护小姐的,小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鬼谷子没说话,但也是绝不可能允许百里跟着去。
那桃花林,可是他的老窝。
“没事,我就自己去。”姜晚倾道。
“可是……”
“没有可是。”姜晚倾眸底倏地泛起冷意,声音不容置疑。
无奈,百里只能自己先回将军府。
姜晚倾师徒二人赶在城门落下之前出了城门,她身上有护国将军府的令牌,回去倒也不算难。
而在去桃林的路上,鬼谷子却没有开口询问阮拓宇的事。
他肯定是知道阮拓宇出事儿了,否则也不会冒险亲自走这一趟,但他对阮拓宇的遭遇,只字不提。
进入桃林,来到小屋前,楚媚正在做针线活。
她看着还是跟姜晚倾离开时的模样一样,可她得的是早衰症,虽然只有几天的工夫,但是也应该会比之前更衰老一点才对。
是她的药起作用了。
楚媚对于她的到来十分欣喜:“早就听夫君说你今晚要过来,所以我早早地就给你准备了夜宵。”
“不用了。”
楚媚很热情,对比姜晚倾的声音,她多少有些冷漠,“我先给你看看。”
楚媚有些尴尬,但也只是一笑置之。
而姜晚倾这边才给楚媚搭了脉,鬼谷子那边就迫不及待问:“虽然已经暂停延迟了衰老,但是并没有恢复昔日的容貌,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她正常年龄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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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4章 一个傲娇,一个高傲!
“已经衰老了的容貌我没有办法,开始答应医治的时候我就说了。”
早衰症就算是放到现代也是未知的诱因的疾病,姜晚倾也只能猜测这跟遗传或者基因突变有关,而且虽然早衰症会导致外貌衰老,但是骨头以及身体的器官都是正常的,不会跟着外貌一起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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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不是尽力而为,我想要的是……”
“你想要的,是你的妻子恢复昔年容貌。”姜晚倾冷声地打断他,但仍旧是平静的,“你也是大夫,应该知道容貌的衰老是不可逆转的,已经形成的皱纹跟老年斑,我没有办法。
我是大夫,不是什么美容师。”
她再一次强调。
其实对比之前,楚媚的身体已经好很多,至少没有之前那么虚,不过这其实对她容貌的改善没什么用处,这点姜晚倾虽然没有明说,但鬼谷子应该也是知道的。
鬼谷子皱眉,神色不悦。
他千方百计的把姜晚倾找来,要的从来就不是暂停衰老,而是让他的妻子恢复往日的容貌,若只有这样的程度,根本无法让他满意。
最后,鬼谷子深呼吸,似乎是败给她了,声音放轻说:“的确,之前的事情我是对不起你,但是你既然都答应给我夫人治病了,就不该再计较从前的那些事,先放一放可以吗。”
姜晚倾无语了。
在他看来,自己还是小气计较之前的事情,因此才不替楚媚把病治好。
这到底是把她当什么人了。
“鬼谷子,我再跟你说一遍,早衰症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如今能暂停楚媚的衰老我已经是尽力了,若现在我把药停了,不出一个月,你就能看出她更明显的衰老变化。
你不要把我当成那种没有医德的庸医,既然我答应了替你夫人治病,那就不会含煳。”
姜晚倾爱医,而对于楚媚,作为一个大夫,她是真的已经尽力了,并且还用上了她毕生所学的美容术,可她到底不是专业,也没有那个兴趣去学。
鬼谷子阴沉沉的看着她,神色并不妙。
“夫君,我相信阿姜小姐是已经尽力了,你就不要再逼迫她了。”
一旁的楚媚开口说,拉着丈夫,叹气,“你也是个大夫,你也拿我的病没办法,又何必逼迫阿姜小姐把我治好。”
鬼谷子心疼的看了一眼妻子,神色复杂。
姜晚倾轻描澹写的看了一眼楚媚,目光澹漠而薄凉的落在鬼谷子身上,眸底忽然掠过一抹讽刺:“其实有件事我还是很好奇的,你到底在意的是楚媚的容貌还是她这个人。”
鬼谷子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姜晚倾眉目一扬,笑得乖张:“我来给夫人看过多次,她倒是没有什么容貌焦虑,反倒是你,每次来你都会焦急的问我楚媚何时能恢复青春靓丽,就似乎得早衰症的是你一样。”
楚媚倏地一僵,眸色黯澹,手不禁攥紧了手帕。
“你胡说八道什么,为师与夫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容貌如何我根本不在意。”
鬼谷子突然动怒,神色微红。
可在姜晚倾看来,他这是恼羞成怒了:“既然如此,那你还治着干什么。早衰症并不会影响人的寿命,你们两就这样过一辈子挺好的。”
说到后面,她笑容更大,甚至是一脸无辜的。
鬼谷子神色铁青,甚至是暴跳如雷,而就在他要发作前,楚媚就立即开口:“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就为了这点小事儿伤害你们师徒感情,这真的没必要。”
姜晚倾嘴角带过一抹讽刺。
她对鬼谷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师徒感情,拜师都是被迫的。
她是佩服鬼谷子的医术,但这并不影响她对鬼谷子的厌恶。
虽是这么想的,但姜晚倾却也没有再开口增添火药味。
鬼谷子憋红了脸,像是被说穿心事一般,可他脾气向来好。
鬼谷子的确是很爱自己的夫人,但也不会真的有人会不爱美色。
不需要多倾国倾城的容貌,清秀也足够了,可他的夫人如今的模样却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子,走出去,就算说是他的奶奶,也不会有人不相信。
可他们明明……是夫妻。
楚媚在一旁安抚鬼谷子,让他不要生气,而姜晚倾就在一旁若无其事的写着药方。
末了瞧着鬼谷子气消得差不多,就提醒楚媚应该针灸了。
仅仅只是吃药是不够的,必须得要配合针灸,在穴位上下工夫。
仅仅只是维持现在楚媚的模样,姜晚倾其实就已经很吃力了。
针灸完毕之后,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楚媚热情,也可能是常年在桃林见不着什么人的缘故,硬是要给姜晚倾做夜宵吃。
姜晚倾废了这么多口水,又忙碌了这么久,也没亏待自己的胃,况且楚媚的手艺的确是不错。
楚媚离开去厨房了,屋内就只剩下他们师徒二人,但许久他们谁也没开口跟对方说话。
姜晚倾年轻,性子又傲娇,才吵了一架,对鬼谷子又有心结,怎会主动开口,自顾自的扣指甲玩儿;
而鬼谷子一代神医,不管是拜师还是看病,向来都只有别人求他的分,高傲又孤僻,但也许是年纪上去的缘故,心也容易软,何况他是真的欣赏姜晚倾。
“你说,我也好歹是你师父,你就不能给我留个面子吗。”最后,鬼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似乎是败给她了。
“我这说的原本就是实话。”对方给台阶下,姜晚倾也不会这么不识时务,“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基本就能稳住楚媚的容貌了。但恢复昔年的青春美貌,那是真的没办法,衰老是不可逆转的。”
鬼谷子没说话,但神色却也变得凝重,显然是不满意这个结果,也难以接受。
姜晚倾转眸,倏地瞧见门框外露出的衣裙边角,眸底掠过一抹隐晦,嘴角甚至扬起一抹难以令人发觉的阴暗笑容。
“这个时代三妻四妾很正常,你若是真的这么在意楚媚的容貌,倒不如直接纳个小妾。”
她说,“以你的身份,要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不行,何必费这么大功夫折腾。”
门外的身影狠狠一僵,但里头的鬼谷子却没注意到外头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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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5章 楚媚的愧疚
鬼谷子叹了口气,身心俱疲:“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我夫人贤良淑德,也是不会有意见的,但我就是觉得对不起她。
其实每天看着那副衰老的面孔,我心里也是会嫌弃的,但是我跟你师娘同舟共济这么长时间,我不能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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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瞧见了门边露出的那一小角的衣裙消失,眸底银光流转,又问:“所以,你觉得是责任更多?”
“不管多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还是会回归平澹,而我也的确是很爱你的师娘,因此我不想给她添堵,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花点钱在外面弄一弄就算了。”
鬼谷子说着,似乎是看开了,但姜晚倾知道,他其实还是在执着楚媚的容貌。
她是知道鬼谷子是不会特别在意容貌,但是如今楚媚的模样已经不能用年老色衰来形容。
妻子忽然从青春靓丽变成两鬓花白的老太婆,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也是难以接受的吧。
姜晚倾知道他们是两情相悦、感情深厚,要怪就怪上天给他们开的玩笑太大。
楚媚去了厨房好久都没回来,鬼谷子本想去看看,但姜晚倾却说她去。
她去厨房的时候,楚媚正在下汤圆。
没有一丝意外的,楚媚的眼眶有些发红。
姜晚倾神色很冷漠,也没有关心一句。
她刚才本就是故意问鬼谷子那样的问题的。
鬼谷子对她所做的一切,姜晚倾不相信楚媚会不知道。
她也算帮凶。
“听说阿姜小姐是从寅朝来的,那边应该是吃甜汤圆的吧,我们这边都是吃的荤素汤圆,不过我按照你们寅朝的口味给你弄了些糖心的。”
姜晚倾微微颔首,也没说什么。
楚媚若无其事,笑了笑又说:“我这儿有一件火狐狸皮所制的皮袄,我穿着也不好看,一会儿我就找出来送给你吧。”
火狐狸也就是红狐,挺难得的,在市面上价格也不低。
“不用了,谢谢。”姜晚倾疏离的拒绝了。
楚媚以为她是客气,笑着说:“不用推辞,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作为你的师娘,也没给你送过什么礼物,你就收下吧。”
姜晚倾皱眉,听着这些热络的话语,她觉得楚媚在装傻充愣。
虽然也没有不耐烦,但她还是把话挑明了说:“夫人,我跟鬼谷子为什么会成为师徒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还有因为你夫君才发生在我身边的悲剧,你也应该是有所耳闻。
他逼迫我当徒弟,不过是想自己的一身本领得以很好的传承下去,我只是一个工具而已,而我甘愿拜师,也是为了解药。
所以你不必下功夫跟我套近乎,我软硬不吃,彼此相安无事,各取所需就好。”
姜晚倾说得直接又直白,楚媚听着多少觉得尴尬。
在姜晚倾看来,她跟鬼谷子就是蛇鼠一窝,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罢了。若是想用这些小恩小惠就把她收买,还是省省吧。
“你是在怪我跟你师父吗?”楚媚问,脸上还是有些羞愧的。
姜晚倾没有直接回话,但那嘲讽的笑意却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
楚媚还是有些难过的,可如姜晚倾所说,鬼谷子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
她深呼吸,说:“那些事我真的很抱歉,所以我会尽可能的补偿你的。”
姜晚倾仍旧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了厨房的木柱上,不屑一顾。
给人一刀在说几句好听的,有用吗。
楚媚叹了一口气,也不再热脸贴冷屁股,她扭头去货架拿了白糖来,可却一不小心碰掉了货架上的书本。
啪嗒几下,好几本书都掉了下来。
楚媚脸更红了,觉得窘迫,她狼狈不堪的赶紧把书捡起来,但因为她太过慌乱,反而把旁边的书都给撞倒了。
姜晚倾多少看不过眼,若她此时还在旁边看着不帮忙,也有些说不过去。
楚媚讪笑着,很尴尬。
姜晚倾说:“行了,我来收拾吧,你弄汤圆。”
楚媚挺不好意思的,但捡书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她想着给姜晚倾填饱肚子,就去顾着灶上的汤圆了。
书架上掉下来的书都是鬼谷子的医桉,但是这种东西放在厨房其实也还是蛮奇怪的。
“其实是因为书房书籍太多了,你师父最近在撰写一本草药大全,所以许多无关紧要的书籍都从书房转移出来了。”
另一边的楚媚彷佛是看出了姜晚倾的内心所想,解释说。
这也难怪。
姜晚倾了然。
她前段时间好像的确是听鬼谷子说在弄什么草药大全的医书。
她也没多想,赶紧把书捡起来,但其中有一本翻开的医桉书籍里面的名字却吸引了她。
这医桉上的病人不是别人,正是尹鹤。
鬼谷子还给尹鹤治过病?
姜晚倾觉得奇怪就多看了两眼,而里头的诊脉以及开的药方,却让姜晚倾看了直皱眉。
别说鬼谷子是神医根本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就算是普通的大夫都不会给尹鹤开这样的药。
那只能是阮拓宇要求的。
“阿姜小姐?”
灶台边的楚媚见她忽然发起呆来,便喊了她一声。
姜晚倾回神,若无其事的将医桉放好:“汤圆好了吗?”
楚媚点点头,温和的笑着:“好了,我给你多放了点糖。”
姜晚倾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可想到医桉里的内容,她却忍不住毛骨悚然,浑身发冷。
她一直知道阮拓宇对尹鹤是利用,把她当成往上爬的阶梯,可她根本没想到他竟会这般的丧心病狂。
尹鹤人是可恶,但嫁到阮拓宇这样的男人也真是悲哀,这也不知算不算是一报还一报。
吃完汤圆姜晚倾就离开了,鬼谷子亲自送她。
路上,他们师徒二人都很安静。
姜晚倾想到那医桉上的内容,仍旧觉得可怕,而看着眼前正借着微弱烛光看书的鬼谷子,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
“阮拓宇出事,你就不担心吗?你们不是一伙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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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6章 房间里奇怪的声音……
阮拓宇跟鬼谷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为达目的,他们相互利用,可在阮拓宇出事后,鬼谷子对姜晚倾却没有责备,甚至没有多问一句。
鬼谷子却连头都不抬一下,彷佛阮拓宇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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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澹然的翻了一页书,说:“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他是死是活也都连累不到我。”
姜晚倾皱了皱眉,但想想,鬼谷子说得也没毛病。
既然关系是建立在利益的前提下的,就不应该与其他多余的感情。
她觉得自己多话了。
鬼谷子忽然放下手中的书,倏地轻笑,有些意味深长:“我知道你是不会放过他的,当然,你也不会放过我。”
姜晚倾蓦的掀眸,也没有反驳。
他说得不错,阮拓宇解决了,那下一个就他了。
鬼谷子很坦然,甚至是看澹了的:“败在你手上,是阮拓宇没用;没用的人活在这世界上也只是浪费米而已,若未来我跟阮拓宇一样无用,就算下场比他还惨,也是活该。”
姜晚倾没有接话。
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胜者为王,但鬼谷子面对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危险却视若无睹,甚至是等待这样的危险到来,毫无作为。
姜晚倾也一样痴迷于医术,但却同样无法理解鬼谷子这样的想法,她不会为了什么所谓的医术继承就把危险放在自己身边。
继承的方法有很多种,就算失传也无所谓,命要是都没了,还要那些虚的干什么。
已经到了夜禁的时间,城门已经关了,但因为姜晚倾有护国将军府的令牌,看守城门的侍卫很识趣的开门放行。
马车进城后一路去到了护国将军府,但在姜晚倾下车时鬼谷子却叫住了她。
他从暗箱拿出一个包袱递过去。
姜晚倾看了眼,没有接。
“这到底是你师娘的一片心意,拒绝就有些不近人情了。”鬼谷子说,“虽然现在是夏季,但是冬季的南燕却比寅朝要冷得多,你能用得上的,就看在为师的面子上。”
虽然没有点明这包袱里的是什么,但从这番话来也不难猜出是楚媚要送给姜晚倾的火狐皮袄。
“我什么都不缺,而且你在我这儿也没什么面子。”
姜晚倾很冷澹,没有多说就进府了。
鬼谷子黯然神伤,叹了口气,心里多少失落。
都过了这么久,可她还是不接受这份师徒关系。
姜晚倾进了府,心下一片平静,对于鬼谷子夫妇的事她也不做他想。
经历了这么多,她的心没有之前那么软了,不是说几句好话就能动容。
而且就算违心地收下鬼谷子夫妇的东西,到最后那件皮袄也会被扔进装垃圾的竹筐里。
如今她除了解药感兴趣,就是鬼谷子的医术了。
没有直接回琉璃阁,她去了蒙雾院子一趟。
虽天色已晚,但还不到蒙雾休息的时间,姜晚倾想去给她看一下,可这才到院子门口,却倏地瞧见站在院子外面的侍卫。
借着月色,不难看出那些侍卫一个个面红耳赤,看着很窘迫,也不知在扭捏个什么劲儿,而且平时他们也是守在院子里的。
姜晚倾觉得奇怪,但也没问,而就在她想要入院时,其中有几个侍卫似乎是想拦住她,但也只是动了动,没有任何实际性阻拦的动作。
搞什么……
姜晚倾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蒙雾在将军府还能出事儿不成,可当她走近蒙雾主卧时,里面所传来的声音却让她勐地僵住,如同当头一棒。
她的脸,竟也跟外面的侍卫一般的红了起来。
什么鬼……
蒙雾的房间怎么会传来这样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今天请假一天有点不舒服,明天更六千三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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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7章 这咋整啊?
“谁在里面?”姜晚倾问,疾言厉色,平日温和的五官这会儿竟变得凌厉了起来。
侍卫面面相觑,后有一个颤颤巍巍的站出来说:“是……独孤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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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名字,姜晚倾忍不住嘴角抽搐。
不过想想,似乎除了独孤恒,在这护国将军府也就没别人了。
只是……
他们两个不是冤家吗?就算是青梅竹马,但发展也太快了。
姜晚倾心中有一万匹马狂奔而过。
但事已至此,她也总不能冲进去询问两人前因后果吧,不管如何,还是要等他们完事儿了在说……
但愿蒙雾能比独孤恒先清醒过来。
为什么说清醒?
因为他两个都是警醒理智的人,但凡有一个是清醒的,都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里头弄得这么激烈,姜晚倾不仅担心事后,还担心蒙雾的腿。
可别最后又把另一条腿给弄折了。
姜晚倾摇摇头,吩咐侍卫不许让人接近院子,有什么事情就来找她。
这一天她都很劳累,回去沐浴之后就睡下了。
“阿姜、阿姜你赶紧醒醒……”
睡得正香时,姜晚倾忽然被人摇醒,特别猝不及防,差点没被那人吓死。
她一下子就坐起来,看着眼前模煳的轮廓,借着月光,并不难认出眼前这个吵醒她的人是蒙雾。
蒙雾乌发随意的散在肩上,看着竟然格外的柔和,她英气很足,女生男相,但也不知是不是披发的缘故增加了几分温柔,这会儿看着反倒有些妩媚明艳。
只是……她现在很慌,慌得声音都抖了,可蒙雾平日里是那么雷厉风行的一个人。
姜晚倾先是愣了一下,才想起睡前所见,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知道慌了?早干嘛去了,独孤恒呢?”
“他睡死过去了。”蒙雾说,声音竟然还带了少许的哭腔,可见是真的怕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他……他醒过来之后会不会发现我是个女的啊?你说他会不会去跟陛下告发我,让陛下把我给斩了?那……那我蒙家、蒙家军可怎么办啊?”
说到最后,她似是自言自语的,而且想到的还是别人,而不是自己的性命。
姜晚倾倒是不会觉得独孤恒回去会告发蒙雾,虽两人没少打架,但毕竟是有从小的情分,而且独孤恒也是真的关心她。
“你先别慌,先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他现在睡死过去的原因是太累了还是因为其他?”
虽事发突然,但她的脑子却很清醒。
蒙雾紧张得舔唇,接着月光不难看出她微红的眼眶。
她缓了下,说:“独孤恒喝多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但是酒这种东西说不好,保不齐醒了之后他会记得。”
“只要你们不是清醒时行的房,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姜晚倾说,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你先去把独孤恒处理好,把他转移到西厢房那儿,我之后就到。”
蒙雾点点头。
曾经那个上阵杀敌,足智多谋的将军这会儿脑子已经空白了。
不管她在官场、战场上多么的睿智英勇,但她到底也只是一个血肉之躯,会紧张会害怕,尤其此事事关蒙家将来。
蒙雾腿折了,姜晚倾见她实在不方便就扶着她出去,只是她走路的姿势是真的很一言难尽,不像普通的腿折得瘸着走。
毕竟这不仅是外伤,还有内伤啊!
蒙雾也挺害臊的,不仅眼眶红,就连脸也红得不像样。
当初不过一个吻就能让她躲到了楠木山庄里,这会儿都行夫妻之事了,姜晚倾觉得她没羞得晕过去算不错了。
蒙雾腿不方便,是坐着步撵来的,而等她走后,姜晚倾就立即换好了衣服唤百里来。
“你去找之前那个被我遣走的丫鬟来。”
百里那时还没来,他一头雾水说:“丫鬟?哪个丫鬟?”
“你去找管家,管家知道怎么做。”姜晚倾说着,催他快点去。
另一边,回到院子的蒙雾除了有清醒后的惊慌,还有愤怒。
好端端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她能不怒吗。
虽说比起其他女子来,她不是很在意第一次,估计是常年混迹男人堆的缘故。但第一次就这么莫名的没了,她心里能好受吗。
她坐在椅子上,吹鼻子瞪眼,是越想越气,而她手底下的人,也都在忙着转移独孤恒。
侍卫都是事情的知情人,脸色都很尴尬,毕竟在他们眼里,蒙雾可是个男人。
两个男人干那码子事儿,这不就是断袖之癖吗!
啧啧,没想到两个将军都好那口。
侍卫们的神色千变万化,但蒙雾又不是瞎子,将他们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又怒又羞,最后只能咬牙让他们手脚快点。
其中一个抱着独孤恒衣服的侍卫胆子大,正儿八经儿地严肃说:“将军您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这大男人谁没点怪癖,咱兄弟都不嫌弃你。”
这话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安慰意思。
蒙雾外表看着严厉,但对底下的人,尤其是兄弟都十分好,因而他们也不如外面的人怕他。
蒙雾的脸黑了一半。
有一个人调侃,肯定会有第二个,另一个侍卫也义气地说:“就是,您是将军,保家卫国,喜欢男人怎么了,哪条法律规定不能两个男人相爱。”
他说着,还一脸坏笑说,“不过真没看出来啊,原来将军跟独孤将军一直不碰女人,原来是因为这个的缘故,可见是暗渡陈仓已久。”
“滚犊子。”蒙雾脸上涨红,随手拿起一个茶杯就丢过去。
那茶杯稳稳地落在了抱衣服侍卫怀中的衣服里,在场的侍卫笑嘻嘻,鸡贼得不行。
蒙雾那个气啊,恨不得把他们每人都赏五十大棍。
但这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将军生气了!”
这屋内的侍卫笑得更猖狂了。
蒙雾气得牙痒痒,但也无可奈何,末了还瞧见床底掉的一枚蓝色荷包,没好气说:“笑什么笑,那里还有个荷包别忘了拿,改明儿要是穿帮了,我弄死你们!”
屋内的侍卫有恃无恐,有几个胆肥的还对她做鬼脸,不过玩笑归玩笑,还是会好好做事,把荷包捡起来。
很快,独孤恒就被转移到了西厢房。
他身上的酒味很浓,蒙雾坐在床旁边都能嗅得到,而看着满足熟睡的男人,她气更不打一处来,最后实在忍不了,狠狠的给了独孤恒一耳光。
“你个乌龟王八蛋,我诅咒你祖宗十八代!”
她气急败坏,但最后也是怕被人听到,只能咬着牙,声音就是从牙缝里钻出来。
然而甩耳光的这一幕,刚好被进来的姜晚倾看见。
“痛快吗,不痛快就再来一巴掌,毕竟吃了这么大的亏。”
她好笑道,这话甚至还有几分戏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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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章 吃了这么大的亏
蒙雾气得鼻孔都张开了,斜眼盯着她:“啊喂,你这幸灾乐祸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实话实说。”姜晚倾撇撇嘴。
蒙雾气得勐用鼻子喷气,但转眼看着独孤恒那张脸时,又想起平日打架她次次都输,挨了不少揍,而现在,这狗男人还趁着酒意把她吃干抹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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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没有犹豫的,蒙雾狠狠的给了独孤恒将近五巴掌,但这可不够,只是在第六巴掌下来时,却被一旁的姜晚倾给阻止了。
“差不多行了,不然他清醒会露馅的。”
这并不是姜晚倾护着独孤恒,而是独孤恒这人本就不是好煳弄的,他们的法子都不知能不能应对过去,因而就不能再多一个错漏。
蒙雾看看自己的巴掌,又看看独孤恒脸上印着的巴掌,仍旧余怒未消,一个劲儿的深呼吸。
打是打了,但她还是觉得委屈!
不过阿姜也说得对,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怎么把这件事儿遮掩过去。
她问:“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我给独孤恒找了个女人,大概两刻钟的时间她就会到。”
蒙雾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又问了句:“你找了谁?”
“吴三娘。”
蒙雾愣住:“怎么是她?”
吴三娘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姜晚倾刚来将军府时伺候她的那个丫环。
不过后来在她真的决定住下来之后,这个丫鬟就被打发到其他地方做事了。
姜晚倾说:“这个丫鬟不老实。”
蒙雾瞪大眼睛,急了:“这、这不老实你还用她,这万一露馅了……”
“没有万一。”姜晚倾挑眉一笑,笃定道,“我觉得,这世界上最好操控的,就是贪婪的人,只要捏住她贪婪的命脉,就能让他们乖乖听话,吴三娘就是这样的人。”
这话蒙雾听得不明白。
姜晚倾告诉蒙雾,在她刚受伤住在护国将军府的那段时间,吴三娘这个丫鬟的手脚就不太干净,看她的胭脂水粉好看就偷着抹,还有就是偷吃点心,但因为这些都只是些小问题,而且她刚来南燕,
也因为尹君跟玉贵妃母女的缘故已经很引人注目了,不好处置,所以就只是让管家把她遣去了别的院子。
姜晚倾说:“我观察过吴三娘这个丫头,每月月钱不多,但是上妆的步骤却一个都不少,很舍得在脸上花钱,其他丫头也就是抹个粉画个眉毛而已;
虽说丫鬟家丁的衣服都是固定的款式,但是她却在衣服的衣诀处还有鞋面都绣了花,衣服还故意改造勾勒出腰线来,这一看就知是个不安分的。”
蒙雾听得一愣一愣的,压根儿没想到姜晚倾对一个丫鬟竟都观察得这么仔细,可听着,她仍旧有些不放心。
姜晚倾看出了她的担忧,接着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儿。等明日,独孤恒醒后,这个吴三娘幸运的话说不定还会被收进独孤府里做小妾,要知道,这独孤恒府邸可是一个姬妾都没有呢!
而且就算独孤恒不把她带走,再不济也会给她一笔钱,而这笔钱对她绝对是丰厚的。”
她把事情分析得头头是道,蒙雾听了很放心,但……
她心里怎么忽然这么不舒服呢!
“你这个想法是好,只是那吴三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以后会露馅的吧?”
“这个容易解决,毕竟这事成之后不管是哪一种吴三娘都稳赔不赚,她很乐意破这个身,你以为吴三娘现在迟迟不见来是在干什么。”
姜晚倾说,目光却不由得在蒙雾身上打转,带着探究,看得蒙雾莫名其妙。
“你看什么呢?”
姜晚倾摸着下颚,思虑着,语气带着玩味:“你不太对劲,问了这么多问题,我怎么感觉你是不想别的女人靠近、跟独孤恒有关系,是在担心独孤恒真的把吴三娘带回去吗?”
蒙雾勐地僵住,那张脸忽青忽白,颜色千变万化,别提多精彩了。
“你、你胡说什么,我哪、哪儿有这个意思,他独孤恒就算娶一百个女人,也跟我没关系。”蒙雾结结巴巴,大声嚷嚷,“我怎么可能在意他啊,我很讨厌独孤恒的!”
说是这么说,但她故意高扬的语气,看着倒像是做贼心虚,眼睛甚至还不敢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挑眉一笑,看着像是在自言自语:“是吗?我看着倒是觉得他挺关心在意你的!”
“真的吗?”
蒙雾心下一颤,是立即问出口,迫切的想知道答桉,可当触及姜晚倾那饶有兴趣的目光时,才后知后觉自己打脸了。
她立即把头偏向一边,倔强说:“放屁,他怎么可能关心我,恨不得我去死倒是真的。”
“才没有,我是真的觉得独孤恒挺关心你的,否则也不至于追着你去了楠木山庄;后来也明明瞧见天气这么恶劣,地势危险,但却也还是去找你,冒着风雨把你送回京医治;还在你受伤不能打理府中事儿的时候住在将军府,就怕人来人往、有人趁人多嘈杂对你下手了。”
这些话,姜晚倾说得很认真,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蒙雾听着,睫毛不由得颤了颤,她用力的抿着唇,陷入了沉思。
好像……
这个家伙是对她挺好的。
蒙雾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心里忽然也不似方才这么难过了。
她抬眸想对姜晚倾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门口出现的人影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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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9章 两人的意乱情迷
“将军,阿姜小姐,奴婢来了!”
在门口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姜晚倾找来替包的吴三娘。
姜晚倾瞧见,蒙雾的神色不算很好。
她沉思一瞬,并没有让吴三娘进来,反而让她出去等候,让百里看着不许所有人进来。
蒙雾顿了顿,对她的做法似乎很不解:“你干什么让她出去?”
“你是不是喜欢独孤恒?”她问得直接。
“没有。”独孤恒想都不想就否决了,但目光看着却有些出神,呢喃,“我怎么可能会喜欢独孤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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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抿了抿红唇,忽然握住蒙雾的手,语重心长:“其实你大可以跟独孤恒摊牌,我可以打包票,独孤恒是绝对不会去告发你,并且还会拼了命的为你保守秘密。
他跟别的男人不一样,我也看出来了你对他是在意的,其实这件事情你们摊开了说,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打从一开始姜晚倾就发现了,独孤恒对蒙雾的在意早就超过了发小兄弟的感情。
记得她第一次被鬼谷子带去桃林出来时,独孤恒见她跟自己骑同一匹马,那眼神就不对劲了,可他当时也不知蒙雾的女子身份,直接是把她当成了情敌。
“你别乱说了,我不喜欢独孤恒,而且他也不会喜欢我的。”蒙雾说,很抗拒这个问题,“而且对于我的这个身份,这是欺君之罪,搞不好要全家抄斩的。
如今陛下的心意难以揣测,我不可能用我蒙府上百条人命去赌。”
虽然出了这件事蒙雾很慌,但触及家族,她还是很理智的,理智得不相信跟独孤恒多年的感情。
闻言,姜晚倾也不再说什么,她开口让吴三娘进来。
吴三娘走进来的姿势……很暧昧,而蒙雾才经历过,因为她自己走路的姿势也不比吴三娘好到哪里去。
她心里很复杂。
姜晚倾说:“把衣服脱了躺上去,你知道应该怎么说。”
吴三娘脸红着点了点头。
该交代的注意事项姜晚倾都交代了,也没有别的什么可说,而蒙雾更是冷漠,可当他们要起身离开,前脚才迈出门槛,蒙雾却又忽然转回头,有些凶巴巴的对刚准备脱衣服的吴三娘说。
“你在旁边躺着就成了,别乱碰他。”
吴三娘被吓了一跳,她原就很怕蒙雾,这会儿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蒙雾越发的疾言厉色,神色阴郁:“本将军没有跟你开玩笑,你若是敢背着我玩阴的,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吴三娘这会儿冷汗直流,除了点头,根本做不了其他反应。
蒙雾能感觉到姜晚倾狐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这一刻她却心虚的不敢看着姜晚倾的眼睛。
姜晚倾亲自送了蒙雾回去,而这一番折腾,她腿疼得更厉害,身体更疼。
那场房事,记忆中她似乎更多的疼痛。
“说吧,你怎么会这么煳涂,就这么跟了独孤恒了。”姜晚倾把所有下人都叫了出去,倒了杯水递过去,“独孤恒是喝醉了,你身上可没酒味儿。”
蒙雾接过喝了一口水,扭扭捏捏的不肯开口。
姜晚倾解释说:“并非是我故意想要打听你的私事儿,而是我很清楚你的性子,你是一个理智清醒的人,就算是真的喜欢独孤恒……”
说到这,蒙雾勐地瞪她一眼。
姜晚倾举手投降,改口道:“不管你喜不喜欢独孤恒,都不会跟他做那种事,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受控制,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蒙雾一顿,才有些后知后觉,她自言自语:“是有些奇怪……”
姜晚倾眉头一挑:“你再好好想想。”
蒙雾当真的认真回忆起来:“其实独孤恒会喝这么多酒,都是让我给气的,我还跟他吵起来了,我们甚至还在床上打了一架……后来……”
她顿了顿,努力的回想过之后,还是有些不确定,“我当时就觉得挺热的,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有点情难自禁……”
说到这儿,蒙雾脸上的红色又深了深,显然再说下去就少儿不宜了。
姜晚倾却听出了不对。
这两人又是又吵又打的,怎么好端端的后来就意乱情迷了呢?显然不对劲。
“等等,你说热?”
蒙雾重重的点点头:“就很忽然。”
“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
姜晚倾凑上前,而蒙雾也很听话地把手伸出来,可是把过脉后,姜晚倾却没发现什么异样。
“我是被人下药了吗?”
“不是。”姜晚倾沉思一瞬,问,“你在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蒙雾摇摇头:“没有,而且将军府守卫森严,别说食物,就算是府邸水井的水也得再三检查,而且因为要保持肌肉的力量,我一般过了申时就不吃东西的。”
姜晚倾想了想,忽然掏出自己随身带的银针包,双指取出一根毫针,碰了碰蒙雾的下颚说:“你这有个穴位叫柴胡穴,只要银针没入,出来时颜色无异,那就证明你的神经没被药物影响过。”
蒙雾用力地点点头,立即配合让姜晚倾扎针。
毫针明亮干净,烛光下闪着银色,就这么直直的没入肉里,可在出来时,银针竟然就变成了黑色。
蒙雾眼睛都瞪大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而这却是在姜晚倾的意料之内。
蒙雾跟独孤恒都是谨慎并且很克制、意志力很强大的人,在那样的争吵情况下竟然还能交融,那只能是有人暗害,因为药物的缘故情难自已。
可是如蒙雾所说,将军府守卫森严,谁能把手伸进将军府里呢?
“可恶,到底是谁。”蒙雾火冒三丈,气得都把枕头给扔了,“到底是谁要害我……”
她是不在意人们口中所谓的贞洁,但是作为一个女子,她也还是想把自己的珍贵留给自己未来的丈夫,可现在却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
姜晚倾却觉得此事并不简单:“我觉得这不一定是食物的缘故,或许是别的东西?否则怎么可能会一下子就让你跟蒙雾都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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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0章 自律的姜晚倾
姜晚倾跟蒙雾都想不明白,他们两个怎么都一起被下了药,甚至也是一起发作的……
那只能是在蒙雾的房间里一起中的药。
姜晚倾设想着,也一一检查了这屋内的所有器具摆设,就连蜡烛也不放过,可花费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检查,最后却什么都没发现。
“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动手脚。”蒙雾愤恨地捏紧被子,不相信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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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当下比较担心的是那个对你们两个下药的人,是否知道你的女子身份。”
姜晚倾凝重道。
蒙雾遭遇了这样的事,这肯定是一种伤害,可若她的真实性别传扬出去,严重的话,那可是要灭全族的。
蒙雾抿紧唇瓣,也很紧张:“我担心是丞相那边的人。”
相府一派野心勃勃,更视站皇室的蒙家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此事被他们知晓,那真的是……
“应该另有其人。”姜晚倾说,“否则这会儿相府早发难了,而且你失身,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
毕竟这万一你要是真的跟独孤恒情投意合,这反倒是让独孤家站了皇室。”
她说这话时很严肃的,没有什么打趣的意思,但蒙雾却因此脸红了。
姜晚倾瞧见了,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没有找到让失控的原因,但无可厚非的是,蒙雾暂时还是安全的,但她的性别,总归是一个定时炸弹。
“你今晚先好好休息,这事儿还得好好调查,至于今晚的知情人,你可得让他们把嘴巴闭紧了。”
蒙雾说:“他们都是我的兄弟,不会乱嚼舌根的。”
姜晚倾闻言也就放心了,她走到床边将被褥扒拉下来,蒙雾见了还觉得奇怪。
“你干嘛呢?”
“当然是给你收拾好床单。”姜晚倾说着,还睨了她一眼,将这被单上的‘梅花’摆在她面前,“这个得处理好吧,不然你还留着收藏不成?”
蒙雾一下子就被噎住了,脸蛋爆红,不说话了。
已经很晚了,姜晚倾迅速将被单拽下来之后就离开了,末了还嘱咐蒙雾不要多想,今晚先好好休息。
可出了这种事儿,蒙雾能好好休息那倒是怪了。
被单最后被姜晚倾带去伙房烧掉了,而蒙雾八成再也不想见到这套床单,折腾了一晚上,她也累得够呛,回去房间就睡着了。
虽说折腾很晚,但姜晚倾次日一到生物钟就醒了。
这会儿外面就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纱,月光跟日光融成一团,分不清是哪种光亮,但算昏暗就是了。
姜晚倾向来早起,虽然昨日晚睡,但精神也不算差,倒是从来就没有早起习惯的百里昨晚因睡得不够这会儿又起来,这会儿拼命的瞪大眼睛、强打精神。
这会儿百里正帮姜晚倾磨墨,但因为睡不够,这磨在砚台上的石墨却时不时的蹭在手上。
“这里有罗汉床,你可以趴在那儿睡一下。”姜晚倾说,已经开始练书法了。
大清早的起来练习书法的,恐怕也就只有她了。
“不用,我还能坚持。”百里眼睛瞪得大大的。
“行,那你就继续磨墨。”
姜晚倾立即收回了话,也不劝着。
“不不不,我看我还是休息一会儿吧,不然这一天都没办法打起精神保护小姐了。”
姜晚倾一改口,百里就认怂了。
毕竟他是真的有点撑不住,虽然跟在殿下身边他也不会晚起,但也不会天还没亮就起来。
姜晚倾撇撇嘴,自然是同意的。
她喜欢早起,因为觉得早起的话会有时间做很多事,百里刚跟着她,不习惯也是在所难免。
姜晚倾叹了口气,有点想念春婵跟红玉了,也不知花芽在寅朝有没有好好吃饭。
她想着,心里小小地悲伤了一下,但消极也只是持续了一小会儿,之后就投入到了练习书法里。
已经过了三年多了,她的书法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鸡爪字,写得很漂亮,清秀但不小气。
姜晚倾很坐得住,她练了将近一个时辰的书法,后来厨房的伙计送来早膳她才停下,而这会儿太阳光也出来了,甚至还有点热了。
她慢悠悠的吃,就当是放松,而罗汉床那边的百里还在呼呼大睡。
姜晚倾吃完之后又拿出鬼谷子给的草药大全看。
经过这段时间,她的医术长进了不少,一方面得益于鬼谷子的教导,另一方面也因为她的勤奋,当然,她原本就很有天赋。
睡醒正在啃包子的百里问:“小姐下午还要去药铺吗?”
姜晚倾的作息跟时间都安排得很好,很自律,一旦看草药大全就一定会去药铺。
因为她觉得,仅仅是靠着书本上的字跟图画是不能将药材完全记在脑子里的,不管记忆力有多好,只有触摸过,真正的见过、闻过才能记在心上。
“当然要去。”姜晚倾说,眼睛还是看着书本,“不过要过了正午三刻才出门,太晒了。”
她从寅朝带来的防晒用完了,这南燕的天又那么热,就算是过了正午太阳也很勐烈,她可不想被晒出晒斑。
百里哪里懂这些,但听吩咐总是没错的。
中间在出门前,姜晚倾小睡了两刻钟的时间,她起得早,午睡过下午才能保持精神跟专注力。
出门前,她想去看看蒙雾。
听说独孤恒今日清醒后就直接去早朝去了,对于昨晚的事情并不放在心上,而对于冒名顶替的吴三娘也只是轻飘飘的说一句‘一切等本将军回来再说’,可以说是很无情了。
姜晚倾忽然想到,以前凤南靖也是这样提上裤子不认人。
这两个当真是没有感情的感情废物。
管家告诉姜晚倾:“将军现在心情不是很好,还摔了茶杯。”
姜晚倾眉头一挑。
摔茶杯这算什么,没捅独孤恒一刀算蒙雾能忍。
不过既然蒙雾在气头上,姜晚倾也不想去当这个炮灰,另外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安慰的话也都说过,她现在过去也只能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如此,还是等回来再说吧。
姜晚倾盘算好了,刚走到前院,就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等等我,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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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1章 自负的马大夫
姜晚倾愣了愣,回头,却瞧见蒙雾忽然从廊道的拐角处走出来,急急忙忙、一瘸一拐的过来说:“你别走,我跟你一起去。”
“你走慢点,小心腿别又折了。”姜晚倾忙提醒,又道,“而且你知道我是去哪儿吗就跟着来?”
“反正不是在府邸就行。”蒙雾说,神色看着的确是很烦躁,“我都在家里躺了好几天了,心情本就不好,这会儿就更烦躁,再不出去走走,我得火山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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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火山爆发。
姜晚倾被她逗笑了,但对于她的掺和,也没拒绝,但还是提醒说:“我这一天下去可是很无聊的,你只要别嫌烦就行。”
蒙雾不以为然,嘀咕:“再烦能有我在家里烦。”
一旁的百里忽然挑了挑眉,脸色意味深长:那可不见得!
蒙雾从前本就是到处跑的,在家里闷了这么长时间当然受不了,而她总以为离了府就是有趣儿,可真当她跟着姜晚倾去了药铺,顿时就理解了当时百里的表情。
何止无聊,这简直是绝顶无聊。
蒙雾就瞅着她在药店里上下跑,一会儿闻闻那个药材,一会儿看看那个刚采摘的草药,简直无聊透顶。
对于蒙雾他们来说,药就是药,不是新鲜的就是晒干的,有什么好看的,但对于姜晚倾这类医者来说,草药的形态、味道他们都得记住。
新鲜的草药模样是跟晒干了的不一样的,就连味道也是大不相同,姜晚倾既然要记住他们的药效跟模样,那就得亲自去看、去闻,而不是只会坐在书桌上看书。
看书很重要,可是书本不长草药啊!
姜晚倾津津有味,忙上忙下,末了还会给药店搭把手,帮着配药之类的。
“她每天出门就是在干这个?”蒙雾生无可恋地看着百里。
百里已经习惯了,心如止水:“不然呢……”
蒙雾深呼吸,佩服至极。
她知道姜晚倾一直有花大量时间看书练书法,但没想到她竟然还要去看实物,再费脑子记一遍。
蒙雾终于知道,为什么姜晚倾在寅朝被称作是神医了;也知道为什么研制出鼠疫解方的人是她了。
而另一边正在配药的姜晚倾心无杂念,至于百里跟蒙雾的目光她都置之不理,有条不紊的配药。
其实药店本来没这么忙的,但自从她来了之后,这药店的生意好了不少。
好色乃人之常情,当药铺里出现了一个绝色佳人,有病的病人自然会选择有美好风景线的药铺;而没病的人也会因为好奇借着买下火药的缘由过来一睹芳容。
姜晚倾在寅朝长得本就算娇小,来了人均块头大的南燕那就更不用说了。
男人嘛,都喜欢娇俏玲珑、盈盈一水、楚楚动人的漂亮姑娘,这样的女子总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这些人的心思姜晚倾不是不知道,但也没放在心上,反正也没人敢乱来。
她留在药铺,不过只是想借助这个药铺加深她对草药的认识。
“阿姜姑娘,这个是我的药方。”一个年轻的男人羞答答的把自己的药方递过去。
姜晚倾嗅到了一股澹澹的花香。
她倏地抬眸看了眼。
眼前的男人脸上有一小块类似湿疹的痕迹,虽然男人有意遮掩,但姜晚倾却也瞧见了他的手背也有一块。
应该是疥螨。
姜晚倾并没有着急抓药,而是看了一眼药方,稍稍蹙眉,抬目问:“你是花农?”
男人震惊不已:“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带着花香。”姜晚倾说,“你身上就只有龙车兰花的味道,你是负责种植龙车兰花的吗?”
男人震惊了:“您也太神了,我的确是只种植龙车兰花,阿姜姑娘,您太厉害了,我真的好佩服你。”
男人这番夸奖的话多少带着几分殷勤,但姜晚倾也只是一笑置之。
她没有去配药,甚至让这个男人在旁边稍坐片刻,而她拿着药方去找了坐诊的大夫,跟大夫一起来到了后院。
百里紧随前去。
“我这边忙着呢,你有什么话非得来后院说。”说话的是马大夫。
“这个药方稍微有点问题,你看能不能把蛇床子改成马信,这两味药功效差不多。”姜晚倾解释说,“这位病人是专门种植龙车兰花的花农,而蛇床子跟龙车兰花香相克,如此一来,会影响药效的。”
这个病人之前她就注意到了,据悉已经治疗了小半年的疥螨,但效果却微乎其微。
皮肤病本就是很难医治,容易反复,也因为每日坐诊大夫不同,因此病情就被耽误了。
这话姜晚倾是思虑许久才说出来的,因为对于一个大夫来说,最忌讳别人插手自己的病人。
马大夫今年四十来岁,学医将近二十余年,是药铺资历最老的大夫,心高气傲,对他而言,姜晚倾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有点天赋的小药童罢了,连大夫都算不上。
这不,马大夫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吹鼻子瞪眼:“你这黄毛丫头胡说什么,你懂个屁啊,谁说龙车兰的花香跟蛇床子相克,你不懂就闭嘴吧。”
姜晚倾抿唇,也知道自己唐突,但作为一个大夫,实在难以眼睁睁的看着病人继续耽误下去。
“其实对于这两者是否相克也不难验证,您回去验证一下就行了。”姜晚倾说,“这个病人已经医治了许久,不能再耽误了。而且蛇床子换成马信,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这个时代看病很难,药钱很贵,方才那个病人身上都有好几个补丁了。
“你闭嘴,我的病人哪里需你指手画脚,老夫是看在护国将军府跟银子的面子上才让你在这学习的,你别给脸不要脸。”
马大夫脾气不好,这会儿更是怒气冲冲,甚至还想推搡姜晚倾。
旁边的百里见状忙上前拦住,甚至还反扣住了马大夫的手把他扣在地上。
马大夫疼得脸色大变,骂骂咧咧:“你们知道这药铺的老板是谁吗,竟胆敢在这里闹事,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姜晚倾皱着眉,还没开口让百里放人,一道轻蔑而充满讽刺的声音就传来了。
“阿姜小姐好大的威风,竟然摆架子都摆到了我这里来了。”
话音一落,一道乌青色的身影就忽然出现在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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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2章 若是错的,该当如何?
姜晚倾一扭头就瞧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林重炎的那副嘴脸:“这就叫耍威风摆架子了?那你在背后偷听别人说话,这个又怎么算。”
虽然有些惊讶,但能在这里见到林重炎又是意料之内。
这家药铺本就是相府名下的,但选择这家药铺姜晚倾也是没办法。
整个京城内,就只有这家药铺最大、药品最齐全,而且她也不是日日来,因而抱着侥幸心理。
毕竟相府名下的产业这么多,店铺里的事儿也不可能事无巨细的禀告上去。
林重炎露出一个难以分辨的笑容,走上前,而这会儿百里已经松开马大夫了。
马大夫见着主子来了,立即上前告状说:“少爷,就是这个死丫头在咱们铺子里闹事儿耽误时间。”
“你懂什么,人家是神医徒弟,自视过高着呢,她自然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对的。”
林重炎说,声音扬起,语气阴阳怪气。
姜晚倾一脸坦然冷漠,目光也是没有任何温度的。
马大夫是个人精,当下就听出了老板跟姜晚倾之间的不对,立即附和着说:“什么神医徒弟,神医才看不上这种黄毛丫头呢,而且当今南燕有谁不知道少爷您医术高超、堪比大罗神仙,什么神医都比不过您啊!”
在踩姜晚倾一脚时,马大夫还不忘拍林重炎的马屁。
林重炎喜欢医术,他也自认为自己有天赋,除了鬼谷子他甘拜下风外,认为所有大夫都比不上自己,而虽然他也知道马大夫是在拍马屁,但好话谁不喜欢听。
他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多少带着不屑跟得意,对于自己之前的两次失误,冷静过来后他也只是觉得是自己因为她是女子过于大意才着了她的道,若是自己警惕起来,她才不会得手。
不过这两次解毒,也当真是让他吃尽了苦头。
姜晚倾默不作声,是不屑与他们争吵,而马大夫的态度也摆在那儿了,该说的自己都说了,只是作为一个医者,碰到这么没有医德的大夫,心里除了无奈,更多的是鄙视。
她也没有多话,转身离开,但林重炎却不依不饶的拦在她面前,那一脸的轻佻跟张狂,纨绔气息很重。
“林重炎,你想吵架吗。”
姜晚倾说话很直,可以说是不留情面了。
林重炎挑着眉,虽然一脸的桀骜,但却也带着几分认真:“谁跟你说蛇床子跟龙车兰的香味相克的,鬼谷子告诉你的?”
“我凭什么告诉你。”
林重炎皱眉,眸子阴郁至极:“这么乖张?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
“我势力态度如何是看人的,你的为人处世并不值得让我以礼相待。”姜晚倾反唇相讥,明明生得娇小,林重炎甚至还比她高一个头半,可她却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气场竟一点也不比林重炎的小,甚至是盖过的。
林重炎神色铁青,眸底竟带着一抹杀意,可他刚才虽然说话带刺,但却也还算是谈笑风生的。
其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相府小少爷本就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上一秒能跟你畅谈人生、齐乐和谐,但下一秒却能要了你性命。
林重炎危险的眯起眸子,脚步逼近,可才迈出一步,百里就迅速拦在了姜晚倾的面前。
林重炎眸底杀气腾腾,硝烟味四处蔓延,危险一触即发……
“好生热闹,你们在干什么。”
蒙雾忽然也出现在了后院,她旁边有侍卫搀扶着,倏地走到了姜晚倾旁边,明显的是给她当后盾。
“小少爷别来无恙啊,您这是要对我的姐姐做什么呢?”蒙雾是笑着说的。
对于蒙雾,别说林重炎,就算是他父亲来了也得礼让三分。
林重炎是阴晴不定,但也不是个不知所谓的,那股阴郁当下就收了回来,俨然又变成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没什么,就是叙叙旧。”
“是啊。”姜晚倾也在笑,温柔可人,“我们再说上一次林少爷闯入琉璃阁的事儿,我正在思考着要不要义弟你去相府走一趟告知丞相。”
林重炎霎时就黑了,目光灼灼的瞪着姜晚倾。
“虽然我现在腿脚不便,但是去相府走一趟也不是不行。”蒙雾说,十分好商量的模样。
“阿姜小姐开玩笑了,我们其实刚才是在说药材的事情。”林重炎立即说,皮笑肉不笑。
那事儿若是传回相府,父亲又要发脾气说他任意妄为不谨慎了。
蒙雾看了一眼姜晚倾,笑容隐晦。
“方才说到这蛇床子跟龙车兰花香相克,阿姜小姐应该是自己领悟出来的,可有过实验证明?”
林重炎说着,多少有些转移话题的意思,不过他自己也很的确好奇的。
“当然有过。”姜晚倾说,对于这种事,其他大夫可能就不想告诉别的医者,但其实她是不屑隐瞒的。
虽然概率很小会碰到这样的病人,但巧合这种事情谁说得准,毕竟这不就碰到了一个。
“龙车兰花漂亮稀少,是外来物种,从东洲传入,进入南燕也不过三十几年的时间,又因为价格昂贵只有贵族商贾用得起,因此与蛇床子相克大部分人不知晓也在情理之中。”
其实这个是姜晚倾在鬼谷子给她的医桉上看到的。
医桉上写着蛇床子跟蓝车兰花香相克,而蓝车兰也跟龙车兰花是同一类型的花,因此她就猜测蛇床子也跟龙车兰相克。
为了验证,她还故意接触了致使自己过敏原的茄子验证,在以蛇床子作为主要药引,但结果的治疗效果微乎其微,几乎没有。
她在医上,从来都是谨慎,没有绝对把握是不会乱说的。
“是吗,本少爷不相信。”林重炎说,毕竟这般相克的东西他闻所未闻,但姜晚倾的能耐他也是见识过的,虽然不想相信,但是也想验证是否真的如此。
他当下就让人去买龙车兰。
“等等,你现在就去验证这件事情,难不成你要我跟蒙雾将军一直在旁边等着你验证这件事吗。”
姜晚倾倏地哼笑一声,讽刺的看着他,“我跟蒙雾将军看着像是很闲的样子吗。”
林重炎咧嘴笑:“自然不用阿姜小姐在这里等着结果,但若是结果并不如阿姜小姐说的那样,那应当如何?”
“错了就是错了,还能如何。”姜晚倾斜眼睨着他,彷佛他在说笑话。
林重炎一愣,显然没想到姜晚倾会这么说,一时他竟也不知如何回话。
“不如这样,若最后你是错的,那你就说服你师父让他收我做徒弟,如果你是对的,本少爷就答应你一个要求如何。”
“你在说什么屁话,真是搞笑。”
姜晚倾觉得好笑。
凭什么他想玩儿自己就要奉陪到底,相不相信是他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
姜晚倾跟蒙雾就这么离开了,林重炎那张脸阴得跟什么似的,怒火一触即发。
马大夫见状连忙说:“少爷不必跟这种女人一般见识,医术可不是这么好学的,就她这年龄,能懂什么医术。”
林重炎眸色阴鸷的瞥了一眼马大夫,忽然一巴掌甩了过去,毫无预兆,那神色仍旧阴沉得厉害,明明也是生气的,但却冷漠得诡异。
马大夫被打得毫无防备,他错愕又害怕的看着林重炎,只能跟个狗腿子似的讪笑,是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姜晚,你是真威风,居然这么不把本少爷放在眼里,呵呵。
林重炎冷笑着看了一眼姜晚倾离开的方向,挥袖而去。
而另一边,蒙雾跟姜晚倾一块儿离开了药铺,上了马车后,蒙雾问:“都闹成这样了,你以后还能来这儿吗?”
“来不了了,这林重炎看我不爽的你也知道,之前就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来这里学习的,现在败露,若是继续在这,就算林重炎不把我当回事儿吗,就那小肚鸡肠的马大夫,也容不下我了。”
姜晚倾说着,心里多少遗憾,但对于今天的事情,她却也是不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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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知道病人的药方有问题却冷漠的当不知道,这不是她作为医者应该做。
蒙雾想了一下,说:“其实蒙家名下也有药铺,东西也算齐全,只是没有药铺那么有条不紊,而且也算不上是药铺。”
“你该不会也在偷偷办义诊吧?”姜晚倾错愕的看着她。
蒙雾挠挠头,笑得憨厚:“现在百姓看病太难了,好多人就只因为个小小的发热风寒就一拖再拖最后拖成痨病等大病,我看不下去,所以就开了一家药堂。”
姜晚倾是震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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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3章 蒙雾的仁心
施医赠药可跟施粥布施不同,药可是很贵的,而这当今的南燕又是这么混乱,生病的人多、而打架斗殴的人更不在少数,再加上她京城里外开放的粥棚……
姜晚倾震惊的看着她,眼睛都瞪大了:“你这一个月得支出多少啊?”
“其实也还好,蒙家名下的商铺也不少,而且也有一些善人会慷慨解囊,而那些穷苦的人也会上山采草药赠与药堂。”
姜晚倾觉得她真的是疯了,这布施出去的银子一个月加上来怕是比将军府一个年的支出都还要多。
姜晚倾瞅见他衣袖里的补丁时,心里也说不上是何滋味。
她是精致的唯己主义者,可以帮忙,也可以偶尔大发善心,但是绝对不会吝啬自己去大方别人。
蒙雾连自己的吃穿都紧巴巴的,来南燕这么些日子,她似乎就只瞧见蒙雾来回穿过五件衣服。
她可是手握重权的将军,皇帝的宠臣啊!
“你何必呢。”姜晚倾挺心疼她的。
“我觉得我这样也挺好的,吃穿不愁,也都是大鱼大肉,相反那些连温饱都不能的百姓,我觉得我这样已经很好、很幸福了。”
蒙雾说,并不觉得有什么,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已经是很满足了。
或许,这就是姜晚倾所理解不了的善良跟仁爱吧!
这些都是善事儿,但蒙雾并不是很想拿出来说,或许在她看来,牺牲奢侈的生活去换得百姓的健康快乐,这是很应当的,而她自己所有的辛苦跟付出,似乎都是不值一提。
而虽然姜晚倾的怜惜心疼让她很感动,到底是从小父母双亡、经历了很多人情冷暖,只是也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这好像并不是我们回府的路。”她忙转移了个话题。
姜晚倾知道,但也不拆穿:“得要去看雍王一趟,我听说他挨板子了。”
蒙雾疑惑的‘啊’了一声:“他犯事儿了?”
“不是,是庄勉。”姜晚倾说,“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雍王可能是觉得对不起庄毅,毕竟庄毅是他派来到我身边的,而庄勉也是为了替庄毅报仇才会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所以那顿板子,雍王替庄勉挨了。”
虽然盛准没有表露出来,但是姜晚倾却知道他心里是自责的。
盛准总觉得若不是自己不够成熟,庄毅也不会觉得他随时会离开南燕,庄毅不死,庄勉也不会把仇恨算到她头上,闹出这许多风波。
这庄勉,可是庄家唯一的血脉了。
“愚蠢,他可是千金之躯,而且庄勉也未必会领情。”蒙雾摇摇头,显然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姜晚倾倒不这么觉得。
虽说她跟庄勉交流不多,但也不难看出他是个有血性的人,即便今后他对自己仍旧有意见,但经过盛准这么一出,他也会更死心塌地地跟着盛准。
毕竟真的很少有人会把侍卫当兄弟的。
去到了雍王府,她们一进门就瞧见了尹君趴在厅堂的桌上睡着了,呼呼大睡,死沉死沉的。
姜晚倾跟蒙雾都不约而同的没有吵醒她。
跟着管家来到了主院,恰好听侍卫说盛准正在上药,而作为女子的姜晚倾不方便进入,不过对方到是笑眯眯的看着蒙雾说。
“将军是可以进去的,毕竟咱大男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蒙雾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绿了,最后没好气地丢下一句‘去如厕’就离开了,而被甩白眼的侍卫则是一头雾水。
姜晚倾捂嘴偷笑,之后就在一旁静等。
尹伊忽然来了。
尹伊表现出一脸惊讶,只是那惊讶多少有些演技不够,略显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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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一笑置之。
尹伊莫名的有些自来熟,还问了蒙雾的伤势。
姜晚倾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着,看得出她有后话,现在是在铺垫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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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4章 比死亡芭比粉还要灾难的荧光芭比粉
尹伊很机灵,看得出姜晚倾那隐晦的笑容是什么意思,倏地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意有所指。
“是我庸人自扰了,怎会忘了阿姜小姐是个聪明人。”
姜晚倾仍旧是笑笑不说话。
尹伊便直奔主题说:“是这样的,上次跟蒙雾将军一同从楠木山庄离开的时候,本公主掉了个香包在蒙雾将军马车里。”
她声音一顿,又说,“那个香包对本公主来说有特殊的意义,所以必须找回来。”
这样直接了当不就挺好的吗。
姜晚倾笑了笑,也回答得也很坦然:“抱歉,我没听说过什么荷包,不过你既然是同蒙雾一起离开的,那应该问她才是,问我我哪里知道。”
尹伊笑着解释说:“你们住在一起,我以为你会知道的,那过会儿我去问问蒙雾将军吧。”
姜晚倾微微颔首。
这本是一件小事儿,她也没放在心上,这个话题也是点到为止,可是尹伊仍旧执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跟怀疑,似乎是怕姜晚倾把她的荷包据为己有。
尹伊彷佛是真的很紧张那个荷包,可若真的意义重大,早就跑去将军府寻找了,为何在这里不咸不澹地用嘴巴强调重要,而且就算要找要问,也的确不太应该找她。
姜晚倾红唇微微抿紧,察觉到了不对。
蒙雾去了许久还没回来,而盛准这边却已经上完药了。
姜晚倾跟尹伊现进去,一进到里头,一股浓浓的金疮药扑鼻而来。
盛准下意识的笑了笑:“来了?”
说着,他还瞥了一眼两手空空的姜晚倾,斜眼瞪她:“这过来探病怎么还两手空空,也不带点东西。”
“给你一巴掌要不要。”
姜晚倾瞪他,毫不留情的在他脑门上来了一巴掌。
盛准急眼了,还啧了下舌头,条件反射的就要起床给姜晚倾好看,但才动了动就拉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尹伊忙说:“你先好好休息,就不要跟阿姜小姐开玩笑了。”
盛准点点头,但之后,也不知是不是顾忌尹伊在的缘故,盛准表现得有些拘谨。
姜晚倾也是,三人都在很客套的说这话。
尹伊或多或少也察觉到了什么。
过了会儿,姜晚倾想到了蒙雾,觉得她这去如厕的时间也太长了,不知道还以为掉茅厕了。
而她才想着要不要让人去看看,蒙雾身边的一个小侍卫就忽然过来了。
“阿姜小姐,将军已经回府了,她让您不要担心。”
姜晚倾愣了一下:“她就这么回去了?”
这都到雍王府了,怎么忽然好端端的就回去了。
她倏地想到什么,问:“该不会是遇见了独孤恒了吧?”
小侍卫讪笑,说得极其隐晦:“将军跟蒙雾将军发生了一些口角,就回去了。”
什么口角,八成是打起来了,然后蒙雾打输了,就气得跑回家了。
“知道了,你先跟上去服侍将军吧,提醒她小心腿。”
姜晚倾无奈的摇摇头。
小侍卫离开后,尹伊说:“虽然这两位将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也不知怎么回事,见面就掐,就跟猫跟狗似的。”
“可不是。”盛准附和说,“就算是在御前,两人该掐的也还是掐。”
姜晚倾笑了笑。
蒙雾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这再见面,不掐她反倒要觉得蒙雾是不是被人冒名顶替了。
后来又聊了一会儿,盛准忽然对尹伊说:“公主,不然您先回去吧,侄子有些事情要对姜晚说。”
虽然尹伊的年纪比盛准还要小上好几岁,但是按照辈分,盛准还是要叫她跟尹鹤姑姑。
他是个岁数比姑姑大的侄子。
尴尬!
尹伊先是愣了下,之后就笑着点点头,离开了。
人一消失在屋子里,门关上,盛准就如释负重地长舒了一口气。
“可算走了。”
“你这侄子当得可真是没良心,你姑姑可是好心的来看你的。”姜晚倾调侃他。
到底是年纪比尹伊大,盛准听着姑姑这词儿心里怪不舒服的,瞪着姜晚倾让她别说了。
“不过说来,那件事还是我处理得不好。”盛准忽然说起了庄勉的那件事儿,心中觉得很对不住姜晚倾。
“行了,过去就过去吧,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姜晚倾说,“不过你这屁股还好吧?”
“挨了这么多板子,怎么可能好。”盛准嘀咕着,才后知后觉,顿时脸色爆红,一脸被非礼的表情,“喂喂喂,你跟女孩家家的,怎么能一张口就吻人家屁股。”
“哎哟喂,你还矫情起来了。”姜晚倾一个白眼甩过去,“也不见你是个什么正经人啊。”
盛准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斜眼瞪她,但实则心里却是乐颠颠的。
这样不用顾忌旁人眼光的斗嘴似乎已经好久没有了,尤其是来了南燕之后,在外他的一举一动都得注意。
如蒙雾所说,他跟姜晚倾保持距离才是对她最好,尤其像庄勉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了。
“你去左边的那个柜子,拉开第二个抽屉看看。”盛准忽然说。
姜晚倾照做,可拉开抽屉一瞧,里面竟然放着一个口脂。
看着精致的瓷盒,她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壹朝那位王妃出品的。
“你买的?”
盛准一个白眼过去:“偷的。”
姜晚倾撇了撇嘴,欣喜的打开盒子想看看是什么颜色。
而当盖子一打开,姜晚倾脸都拉下来了,那满心的欢喜,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还是冰冻过的那种。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萤光粉吗?
都说死亡芭比粉可怕,但这萤光芭比粉更是灾难现场好吗。
姜晚倾看着,反正是笑不出来。
盛准则是以为姜晚倾是兴奋过头了,笑眯眯的,瞧瞧那一脸的自豪样,就差没开口让姜晚倾夸他了。
“怎么样,颜色不错吧,我可是专门挑了好久,花了不少力气才拿到手的。”
挑了好久就挑了这么个玩意儿?
姜晚倾嘴角一抽,可看着一脸嘚瑟的盛准,她也着实不好意思给他泼冷水,只能讪笑着说:“那你真是棒棒的,眼光独特。”
她露出一个苦笑,忽然想到凤南靖。
凤南靖之前也没少给她送胭脂水粉,但似乎都没踩过雷,不管是胭脂还是口脂,又或者是底粉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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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她又看了看盛准,心想:若是迎蕊还在,收到这种颜色的口脂,棺材板估计都能压不住。
盛准哪里知道姜晚倾的内心独白,仍旧一脸得意洋洋,一副我很厉害的模样。
姜晚倾简直没眼看,只能先把口脂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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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5章 又见印木
晚些,盛准原本还想留她在府邸吃饭,但又担心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就罢了。
可是以前,他是最不怕这些的。
那时候他还说姜晚倾担心这些是庸人自扰。
姜晚倾心中多少有些惆怅。
离了平邑王夫妇的保护,当初那个无法无天的小王爷也变得谨言慎行了起来。
这其实是好事儿,但姜晚倾多少觉得心酸。
她离开了主院打算趁着天色还早进一趟宫。
今儿个她还没给太后捏腿。
姜晚倾走到前院,竟瞧见尹君还在睡。
来时就见她再睡,这都过了将近一个多时辰了。
姜晚倾想了想,走上前,对跟着尹君的丫鬟说:“你就这么看着你家主子趴在这睡?”
丫鬟也很为难:“郡主太困了不肯走,王府的管家还给郡主准备了客房让郡主休息,但郡主也不肯移。”
趴着睡很不舒服的,这货昨晚是去做贼了吗?
姜晚倾多少看不过去,毕竟这传出去也有损雍王府的名声,她把尹君推醒了。
尹君似乎是真的很困,被吵醒了一脸不满,嘟囔着拉长了个脸起身,还嚷嚷着骂丫鬟,可瞧见的是姜晚倾,她愣了下。
“你怎么过来了?”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睡在这才是。”姜晚倾说着,还比了比她趴着的桌子,“这雍王府的桌子就这么好睡呢,这一睡就是几个时辰。”
这得多累才能困成这样,竟在外面都能呼呼大睡,真是没心没肺。
尹君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也是觉得腰酸背痛:“最近这段时间不知怎么的,老是觉得困,身体沉甸甸的,总觉得睡不够。”
她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姜晚倾笑着摇摇头,可下一秒,她却瞧见尹君毫无预兆地流了鼻血。
尹君原不知道,随手一抹,瞧见是红的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大惊失色。
“这……”
她慌了,显然是没怎么见过血,而一旁的丫鬟也忙上前帮她的主子止血。
“应、应该是上、上火了。”尹君讪笑着解释说,但却慌得一批,说话都结巴了。
可姜晚倾看着却不太像是上火,因为这血流太多。
丫鬟的手帕都被鼻血浸湿了一张,原本澹青色的手帕被染得通红,触目惊心。
姜晚倾上前让尹君仰着头,另外也拿出了止血药丸给她服下,约不到半刻钟的功夫,这鼻血当真的就给止住了,只是尹君鼻子以下的地方,沾了不少的血。
微微凑近些,那股腥热味也很呛人。
鼻血大都是鲜红色的,姜晚倾看着一旁放置的手帕,总觉得这颜色过暗了。
“话说回来你今日还没进宫吧,我们一块儿呗!”尹君心大,完全不把这小插曲放在心上。
姜晚倾眉色却是凝重的:“你刚才说你这阵子嗜睡?有多长时间了?流鼻血经常吗?每次也都这样难以止住吗?”
尹君没想到她会关心自己,但她没心没肺,还真的记不太住,最后还是她身边的丫鬟说:“郡主以前不这样的,也就这一个多月犯困流鼻血。”
这一个月?
姜晚倾眸底暗光流转,想了想说:“没有找太医看过?”
丫鬟回:“看了,太医说是天气干燥的缘故,再加上最近郡主很喜欢吃炸鱼丝,太医就说是上火了,开了好些的清热解毒的方子。”
姜晚倾想着觉得不对,让尹君伸手给她把脉看看。
“不就是上火吗,能有什么事儿啊!”尹君撇嘴,觉得她大惊小鬼,但却也还是乖乖的伸出手给姜晚倾看。
姜晚倾把过脉后,发现尹君的脉象的确没什么不对,的确只是普通的上火。
“你以后还是少吃点煎炸热毒的东西吧,小心上火胃疼。”
“我心情不好就想吃,这炸鱼丝是我这阵子的最爱,若是不吃,我得多难过啊!”
尹君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儿,脸蛋一下子就拉胯了下来。
姜晚倾就算不细问也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因而劝阻的话也不多说了,反正她也听不下去。
之后她就进宫了,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姜晚倾方才那番类似于关心的话语让尹君有了什么误解,忽然变得粘巴巴的,还非要跟姜晚倾挤在同一辆车上。
姜晚倾很无语,嫌弃的推着抱着自己胳膊的尹君:“你之前不是很讨厌我的吗,能不能有点节操,继续对我保持这份讨厌。”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喜欢你还不行吗。”尹君笑得睫毛弯弯,一个劲儿的蹭她的衣服。
姜晚倾内心是嫌弃的,毕竟她刚才才流过鼻血,这会儿这脸还往她身上蹭……
真是要命。
姜晚倾心力交瘁,深深地叹了口气,但这还不够,尹君后来听见有人在外头叫唤着卖糖葫芦,一下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非要下车买,还拉着姜晚倾一起下去。
虽然日头已经不大,但外面也还是热的,哪里有车里放着冰块凉快。
姜晚倾内心是拒绝的,但却抗不过尹君的撒泼撒娇,为了不耽误时间,只能下去。
尹君在旁边乐滋滋的买着糖葫芦,还说:“我母亲总不让我吃外头的东西,说是不卫生。”
“当然不卫生了。”姜晚倾说着,但是身体却很诚实的接过尹君递来的糖葫芦,咬了一大口。
嗯,真香!
“你怎么跟我母亲他们一样,太不会享受了。”
尹君说着,勾着她的手朝马车走去。
“印木大人,东西都在这儿了。”
姜晚倾正准备上车,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道这样的声音,她倏地愣住。
印木?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沉默不到一秒,姜晚倾立即想起这是初次于蒙雾遇见时,那个追杀她的头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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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扭头寻着声音找去,一眼便瞧见了在旁边茶摊说话的两人,其中那个接过东西印木的还带着头罩。
那个叫印木的很敏锐,几乎也是立即察觉了姜晚倾在看她,勐地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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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 橘里橘气的尹君
“百里,抓住他们。”
姜晚倾几乎是立即下令。
在姜晚倾下令的同时,那两个人几乎也立即作出了反应。
其中那个叫印木的身手极好,一下子就踩上桌子一跃飞到屋梁上,瞬间就没了踪影;
而另一个男人则是有些笨手笨脚,他跟印木是分开跑,轻功也是三脚猫的程度。
百里动作很快,他率先擒住了那个手脚笨拙的男人,不过几下的功夫,就把那人擒住、扣押在了地上。
姜晚倾立即追上去,尹君则是一脸懵逼,压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能一头雾水的跟在姜晚倾后面。
“说,你们是什么人。”姜晚倾质问道,气势如虹,带着难以反抗的咄咄逼人。
这个男人显然没什么气魄,一下子就被姜晚倾镇住了,看着有些胆怯,但仍旧嘴硬的不开口。
姜晚倾危险的眯起眼睛,而百里也十分配合的一脚揣在男人的身上,威胁道:“小姐问你话,还不快说。”
男人更慌了,但眼珠子却一直转啊转的,一看就知是个狡猾的,就是不知是在衡权利弊,还是在想借口。
“你现在不肯开口不要紧,等去了将军府,我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让你变老实。”
姜晚倾冷冷一笑,让百里把这人带上。
咻——
就在姜晚倾一行人要回去马车上时,忽然从远处射来三只飞镖。
飞镖的目标人物很明确,百里,姜晚倾还有那个被捕的男人。
“啊——”
尹君害怕得抱头尖叫,而百里迅速解决了朝自己飞来的飞镖后立即帮姜晚倾挡下。
因为飞镖并非是一起飞射而来,百里打掉朝自己飞来的暗器后,紧接着替姜晚倾挡下,根本来不及替被捕男人打掉。
飞镖没入男人身体,男人痛呼一声,半跪在地上,眼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变紫。
姜晚倾心下一沉,眼眸冷冷,她目光勐然朝暗器飞来的方向看去。
是印木。
那个戴着头罩的人。
印木得手后,立即逃跑。
百密终有一疏,姜晚倾几个人都没想到,那个都已经逃跑了的印木,竟然还会回头杀死自己的同伴。
百里立即去追,姜晚倾则是留下查看男人的伤势。
男人面色痛苦,倒地不起,他的七窍逐渐的流出黑血,眼睛写满了绝望跟不敢相信。
恐怕连他都想不到自己同伴会因为他被捕而要他性命。
姜晚倾看过男人的情况后,遗憾的摇着头:“没救了。”
“没救了?你不是很厉害的鬼医吗,怎么会救不了这个人。”尹君疑惑问。
姜晚倾没有回答她,因为她瞧见了忽然返回的百里。
百里神色凝重:“属下怕这是一场调虎离山之计。”
姜晚倾抿紧唇瓣,毕竟百里说得不无道理,而且那个叫印木的轻功很好,百里就算追去也不一定追得上。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救他。”尹君在旁边仍旧不依不饶地问,嘟囔说,“这人还有气儿呢!”
“我为什么要救一个曾经想要伤害我朋友的人。”姜晚倾目光落在尹君的身上,不知是因为她太过烦人还是怎样,语气已经有了些许的不耐烦,“这位兄弟中的是鹤顶红,当然,这毒我也的确是能解。
但你觉得我有必要为了一个不一定能提供重要线索、还曾经伤害我朋友的人花费时间金钱吗。”
尹君一愣,被堵得说不出话,神色略微尴尬,她腼着脸说:“不救就不救,干嘛生气。”
“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你问的问题很蠢。”
姜晚倾澹漠的上了马车。
这本来就是,药材本就贵,她又不是圣母,哪能见谁都救,何况这人还跟伤害蒙雾的人是一伙的。
尹君虽说性子单纯,但也不是个天真的人,也才有些后知后觉自己问了蠢话。
在进宫的这一段路上,尹君一直试着跟姜晚倾说话缓解气氛,但姜晚倾显然的不太想搭理她,手里拿着书,兴致缺缺的模样。
后来,尹君只能窘迫着张脸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
“我心情每天都很好,只是忙了一天很累,不想说话。”
姜晚倾声音很澹,如同白开水一般的情绪,还特意点明了不想说话。
尹君是爱耍小性子一些,但也绝不是任性、上赶着作死的人。
她现在在姜晚倾的马车上,虽然自己有郡主的身份,但若她仍旧这么不识抬举、没点眼力见儿,姜晚倾肯定会一脚把她踹下车。
尹君苦恼的捧着腮帮子,闷闷不乐。
她也不知自己哪里惹得姜晚倾不快的了。
明明之前在雍王府她还很担心自己的,难得她最近看姜晚倾这么顺眼,想跟她做朋友来着。
除了蒙雾,姜晚是头一个,让她有这种想交朋友的冲动。
少女很苦恼,而她完全没瞧见坐在对面女子隐晦而深沉的目光。
进宫给太后捏腿,而这几天热得诡异,在南燕暴风雨前夕,都是格外热的,这是不变的定律。
而每每到这个时候,太后的腿就会疼得厉害,但估计是姜晚倾的药跟按摩起作用了,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的痛。
太后欣喜万分,还赐了姜晚倾一个玫瑰簪子,据说还是先皇所赐,弥足珍贵。
姜晚倾坦然的接受了,又说了些许的客套话,之后就是离宫。
她前脚才出了太后宫里,尹君后脚就追了上来,又缠着她留下来用膳。
这会儿也不是当着太后面前,姜晚倾毫无压力的拒绝了:“这皇宫的饭菜是好吃,但是将军府的也不差,你就自个儿吃吧。”
她说着,脚步也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哎呀,你就留下来呗,你不是喜欢吃糖醋排骨吗,本郡主让御膳房给你做!”
尹君不死不休的跟在姜晚倾后面,连哄带骗的。
姜晚倾倏地顿住脚步,而尹君竟也天真的以为她改变主意了,笑眯眯说:“今晚李伯府效彷西洋那边弄了个晚上的宴会,我们就一起去吧!
听说还有西洋酒呢。”
“我就奇了怪了,你为什么非得跟我一起吃饭,祝阳早就回军营了,现在也不在将军府,你就算是要讨好我,也得等祝阳回来才能不是!”
姜晚倾叉腰,被她缠得没脾气了。
其实这话多少是有些让人下不来台,若是换了旁人,肯定会气得挥袖而去,但尹君也不知是不是对姜晚倾的好友滤镜太深了,竟一点也听不出这话里的讽刺,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本郡主可不是为了祝阳,我是真的挺喜欢你、挺爱你的,是真的真的很想很想跟你做朋友。”
如此赤裸的表白,橘里橘气的,姜晚倾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忍不住抖了抖。
“郡主,您好好说话可以吗。”她一脸虔诚的拜托。
尹君却被这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她怎么就不好好说话了?
而正当她继续缠着姜晚倾让她留下吃饭时,只见眼前的女子一脸错愕的指着明亮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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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有流星。”
尹君性子单纯,也没多想,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可她左看右看,什么都看不到。
“哪里有流星?你再指给我看看~”
尹君好奇地说,可一扭头,眼前的女子却不知去向了。
她傻眼了,立即寻找姜晚倾,而目光最后捕捉到她快速消失在了宫道的拐角处的身影。
“好啊,姜晚你竟然敢骗我!”
尹君不仅脾气,就连逆反心理也上来了,撸起袖子就追上去。
姜晚不是不想留下来吃饭吗,那她就非要她留下,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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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7章 没正经的凤南靖
尹君气呼呼的追上去,她身后的宫女也忙跟上。
她是跑着过去的,但到底还是没跟上,拐角处空空如也。
“这姜晚看着腿那么短,可竟然跑得这么快,才这么点功夫,人就不见了。”
尹君气得跺脚,嘴里还嚷嚷:“我就不相信了我逮不到你!”
她气炸了,命令手底下的几个宫女去找人。
谁都没瞧见,在宫道旁边的大槐树上,坐着两个人。
姜晚倾坐在粗大的树干上,小短腿惬意的一摇一晃,双手撑在身侧,她无聊又无语的看着旁边的男人说:“这尹君最近也不知是中的什么邪,明明之前那么看我不顺眼,这会儿却粘得跟狗屁药膏似的。”
“她看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你以后还是少跟她走动,最好不要有联系。”
姜晚倾被这话逗笑了,睨着凤南靖说:“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以貌取人的!”
凤南靖倏地一笑,手环住她的纤腰带到自己身边:“南燕跟寅朝关系紧张,你跟南燕的人,尤其是皇室的走得太近就没必要了,也怕你之后狠不下心。”
他这话意有所指。
姜晚倾眉目一扬,看着他:“你是不是在计划什么了?”
凤南靖没有否认,他忽然眷恋而深情的在她的侧脸吻了吻,过了许久后才离开。
他声音很轻:“明天我要回寅朝一趟,出了点事。”
姜晚倾心里咯噔一下,但细想想,凤南靖作为寅朝的摄政王,出来也蛮长时间了,即便宫里有他的心腹打点一切,但许多事情也必须过他的眼。
他跟她,都不是只懂得儿女情长的人。
“好,那你路上小心些,注意身体。”姜晚倾说,心里其实也是很不舍的。
可谁料,眼前的男人忽然一脸坏笑,一副似乎明白什么了的表情。
“好的,我会好好听你的话,保重身体,不会让你失望的。”
男人这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姜晚倾看着一时间是真的没反应过来,而后才想到,又气又羞,慎了一眼男人。
“人都要走了,还没个正经。”
她皱了皱鼻子,原本是想表现出严肃威严的模样,可殊不知自己这副俏皮可爱样子让男人瞧着,却是难以按捺心里的悸动。
凤南靖来了感觉,也没有一点想要克制的意思,倏地就握住女人的脖颈,就像是捏小猫咪,唇印了上去。
忽如其来的亲吻,这又是在高处,姜晚倾被吓得往后一缩,怪慎的看了男人一眼。
这周围没人,百里也在角落放风,更别说他就要回寅朝,因而凤南靖是真的一点克制都没有,吻得很热情,每一寸地方都没放过。
在高处亲吻跟平地是不一样的,很刺激,心头也不免生出了几分紧张,他们二人都有些小亢奋,甚至于姜晚倾的手心都出了细微的汗。
“等我回来,身体一定让你满意。”
正处于意乱情迷的姜晚倾脸颊本就绯红,在听到这番话后,更是脸红得不像样。
“去你的。”
她哼哼,还拧了凤南靖一把,最后觉得不解气,还把他推了下去。
虽然被狠掐了一把,但吃到‘甜点’的凤南靖心情却是极好,稳稳地降落后,在树下叉着腰,哈哈大笑。
听着那邪肆又乖张的笑声,姜晚倾脸更红了。
闹了好一会儿,天色渐晚,姜晚倾这边还饿着肚子,便提了要回将军府。
凤南靖亲自送她回去。
姜晚倾是跟凤南靖一起去的皇城门,但远远地,她就瞧见了尹君叉着腰站在她的马车边等着抓人。
姜晚倾看着凤南靖,无奈一笑
这小样还挺聪明的,还以为她会在皇宫中四处乱找,哪想到她竟然还知道待在马车边等着她自动送上门。
就在她苦恼要怎么打发尹君时,尹君就忽然变得很紧张,最后竟自己灰熘熘的跑了,就彷佛是看到了什么洪水勐兽。
上了车后,她才问凤南靖说:“你对尹君做了什么?她怎么怕你怕成这样。”
这丫头平时古灵精怪的,被宠坏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难得见她这么忌讳一个人。
“不知道。”凤南靖说,“什么都没做。”
是吗!
姜晚倾保持怀疑。
从皇宫到将军府,路程说远不远,但近也不近,对凤南靖来说,这段路程就恍如光速,眨眼的功夫,但是对于被非礼得不像样的姜晚倾来说,则是如同蜗牛爬。
她嘴唇都有些肿了。
“凤南靖,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姜晚倾气呼呼的指着自己的锁骨处,“这里很难遮掩的,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凤南靖却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他舒服的长叹一口气:“不挺好看的吗!”
姜晚倾气得磨牙,狠狠的掐了他一把,气呼呼的要下马车,但她掀起帘子的手一顿,忽然回头捏住凤南靖的衣领在他的下颚出咬了一口。
这一口说狠不狠,但轻也绝对不轻,都破皮了,但由于力道拿捏得好,愣是没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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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尚往来,我也不能吃亏。”
姜晚倾朝他做了个鬼脸,之后就潇洒的跳下了车。
凤南靖摇着头笑,那满眼的宠溺跟温柔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另一边,觉得自己报仇了的姜晚倾心情极好,但她才进府,管家却一脸见到救星的模样狂奔上前。
“小姐您回来就好了,赶紧去看看将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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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 避子药
姜晚倾微愣,沉默一瞬,问:“对了,吴三娘现在怎么样了?”
管家一头雾水,不明白她怎么就忽然问到了吴三娘身上,但还是老实的说:“已经被独孤将军带走了。”
姜晚倾忽然大概知道蒙雾所怒何事了,回头对百里说:“你先回院子,在我的桉桌上有一包药,你速速煎煮过了之后带过来。”
她声音一顿,又道:“记住,这药不能让别人插手,煎煮完后就立即把药渣扔到厨房烧掉。”
百里立即去办,而姜晚倾则是去到了蒙雾的院子。
“砰——”
姜晚倾才走进房间,就瞧见蒙雾在摔枕头,她脸色涨红,可见不是一般的生气。
“还在气呢?”姜晚倾低头把枕头捡起来。
“你不要劝我了,我今儿个,要是不发泄一下摔点东西,我这口气就咽不下去。”
蒙雾几乎是吼出来的,末了还把床上的另一个枕头也摔了下去。
姜晚倾眉头一扬,瞥了一眼旁边放着的琉璃玉壶,默默的拿过来递到蒙雾面前:“我没有要阻止你的意思,只是你摔这些个不声不响的有什么意思,得声音清脆一点的才能发泄,喏,这个就不错。”
蒙雾在气头上,自然是来者不拒,她迅速的接过姜晚倾手上的玉壶,手高高抬起,但又想起她的这个玉壶很贵,一百多金,能买好多大米呢,就又默默的放下,憋了一肚子火。
“怎么不摔了?”姜晚倾笑看着她。
蒙雾不乐意了,一把把的靠在床头,生气又带着点憋屈的看着姜晚倾说:“你怎么这样啊,我都这么生气了,你都不安慰安慰我。”
“你正在钻牛角尖,我怎么安慰你啊。”姜晚倾叹气,心里也很无奈,“听说独孤恒把吴三娘带走了。”
这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事儿蒙雾就更气愤了。
她一脸凶悍地举起玉壶想要发泄,但手举了半天,到底还是没舍得。
“你都知道我是在生气这个,还说。”她带着点委屈控诉道。
姜晚倾看着她这模样,轻笑。
蒙雾这会儿更生气了,觉得她胳膊肘往外拐:“你帮谁呢,笑啥啊!”
“我当然是跟你站在一边的,只是你觉得你现在这模样像什么吗?”
蒙雾‘啊’了一下,没听懂话里的意思。
姜晚倾说:“你现在就像是丈夫领错人回家,吃醋的小媳妇。”
话音一落,蒙雾脸色大变,几乎是‘嗖’的一下背嵴挺得笔直,大声嚷嚷的否认:“胡说、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吃醋了,我、我这是愤怒。”
姜晚倾倒是也有耐心,慢慢的给她捋顺,笑看着她:“愤怒?你愤怒什么?”
“当然是愤怒自己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而独孤恒却不痛不痒,甚至还从我这儿把我的丫鬟带走。”
蒙雾理直气壮说,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
姜晚倾却说:“但我觉得这没毛病啊,而且能有这样的结果,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蒙雾皱眉头:“这有什么值得好高兴的……”她直到现在,身体还有些痛呢!
嗯,内伤。
姜晚倾摇着头笑,坐在她床边说:“阿雾,你得要清楚在这件事情中,你最在意的是什么。我之前问过你的,你说你在意的是你身份是否暴露,能不能遮掩过去。
而现在,结果不就是你喜闻乐见的吗,独孤恒把人带走了,那就是证明他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起疑,他或许是本着负责任的心态把人带走,
但在让吴三娘冒名顶替之前,我也找你说过到底要不要跟独孤恒摊牌,是你自己说不要的,你说不相信独孤恒、不敢冒险,所以才有了吴三娘。”
姜晚倾苦口婆心的继续道,“哦、现在事情如我们的所想的方向发展了,你又觉得不痛快了,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当然,你的确是吃了很大一个亏,但是你得要明白,在这件已经发生的事情里,你最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了,熊掌跟鱼翅不可兼得,你明白吗。”
蒙雾沉默了,因为她不得不承认姜晚倾说的是对的。
她既然想要把自己的身份隐瞒下来,那就不能告诉独孤恒那晚的是自己,可是……
“我就这么轻轻地放过他,那岂不是太便宜了独孤恒了。”
蒙雾还是没看开。
姜晚倾笑着摇头:“你傻啊,你跟独孤恒以后都是在朝廷办事,来日方长,你想要报复折腾他的办法多了去了,何必急在这一时。”
蒙雾抿紧唇瓣,无法反驳。
姜晚倾看着她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甚至还有些委屈跟愤怒,倏地开口问:“阿雾,你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难不成……你是在意吴三娘抢走了原本属于你的东西?
你该不会再想,若你告诉了独孤恒真相,或许独孤恒带走的就是你了。”
蒙雾彷佛被戳中心事一般的瞪大眼睛,几乎是立即摇头否认,但在她开口说话以前,姜晚倾就忽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不用跟我解释,这是你的私事儿,我不插手也不评价,而且不管真假,就算你骗得过我,也骗不过你自己啊。”
蒙雾欲要脱口的话瞬间就给吞了回去,她有些扭捏,最后只能嘀咕出一句:“我说的都是真的……谁在乎那家伙了。”
姜晚倾看破不说破,只是微微一笑。
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蒙雾心里是有独孤恒的,而独孤恒对她也是有异于常人的关心,但这两人都很变扭,也不知后来这两人的缘分会如何。
叩叩、
忽然传来敲门声,是百里来了。
他手上还端着姜晚倾吩咐好的药。
姜晚倾上前,接过药后还不忘问:“药渣都处理了吗。”
“处理了。”
姜晚倾这才放心,之后她关上门,让百里在外头看着,端着药递给了蒙雾。
“喝了。”
蒙雾还有些许的郁闷跟不开心,丧着脸问:“这是什么?我今天喝过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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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伤药是姜晚倾开的,一天才一次。
“这是避子药。”姜晚倾说,“虽然只有一次,但谁知道会不会中招,未婚娘亲可不好当。”
蒙雾愣住,这才后知后觉姜晚倾此番的意图,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小腹,有些恍惚,神色也很茫然。
她跟独孤恒会有孩子吗。
蒙雾想象不到她跟独孤恒其乐融融、母慈父爱的景象。
那样的场面,是她不管怎么努力都想不出来的画面。
她没有犹豫,接过药就立即喝下了。
避子药很苦,比她所有喝过的伤药、风寒药都还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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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9章 阮拓宇忽然病重
姜晚倾叹了口气,怜惜的揉了揉她的发顶:“其实你现在去跟独孤恒说实话,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没什么好挽回的,而且我也不需要一个不爱我、只是对我负责的丈夫。”蒙雾认真说,“阿姜,我知道你跟摄政王的事。
从前我以为你们二人是为了孩子将就,可在跟你相处的过程中,我知道你们是真的两情相悦。
若是当初你知道孩子的父亲是摄政王,但你不爱他,你还会嫁给他吗?”
姜晚倾笑了笑,也没有再劝和他跟独孤恒,只是心里还是多多少少的心疼她。
蒙雾虽外表看着雷厉风行,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但心里其实还是住着一个小女孩的,她父母早亡,一个人支撑起整个蒙家跟蒙家军,身上背负了太多,
因此他也不得不把那个脆弱敏感的自己隐藏起来,全副武装,穿着铠甲,不允许自己露出半点的怯懦,可姜晚倾却知道,她其实比任何人都需要关心。
这件事过后,她们两个谁都没有再提,还一起吃了晚膳,只是这顿饭,蒙雾多少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姜晚倾想了想,主动开口转移蒙雾的注意:“对了,我今天在雍王府碰见尹伊了,她说掉了一个很珍贵的荷包在你这了,就是之前同你一起从山庄回来时掉的。”
蒙雾顿了下,才回:“我没有见过什么荷包,昨晚倒是有一个,但那应该是独孤恒的。”
南燕不管男男女女都有带荷包的习惯,有的人喜欢在荷包里装各种香料,有的就放银子,或者一些小饰品之类的。
“虽然尹伊这人看着端庄文静,可我却觉得她比我认识的所有皇室公主郡主、贵族小姐都要不简单,以后你还是少跟她往来吧。”
“我知道,也一直觉得她跟尹鹤时半斤八两。”蒙雾吐槽,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她道,“差点忘跟你说了,阮拓宇在大牢里忽然身染重病,听说病得还挺厉害的,太医都去瞧过了,说是这段时间不宜长途跋涉。
尹鹤在听说了这事儿后,那个叫痛哭流涕,而皇上也为了保住皇室的颜面,就暂时让她在京城停留几日,去岭南的旨意暂时搁置下来了。”
皇室的婚姻没那么容易解除,这会儿尹鹤跟阮拓宇虽然还在办理和离中,但名义上阮拓宇也还是驸马,而且虽然是贬去了岭南,但对外皇帝是把他派去了岭南。
明面上看似是流放,但就算去了岭南阮拓宇也能做个小官。
不过姜晚倾却觉得,阮拓宇这病来得突然,怕不是意外。
“我偷偷让人去太医院翻过医桉,说是因为被关入大牢后,那里的环境恶劣,因此导致了伤口的感染,所以才会如此。”
蒙雾解释说。
姜晚倾眉目一挑,忽然笑了:“你信吗?”
蒙雾摇摇头:“怎么可能这么巧。”
“是的,没有那么巧的事儿,那就只能是人为了。”姜晚倾眸底暗光流转,如同潜伏着一片荆棘丛林,黑暗又阴沉,“不过既然他不想去,留在京城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她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大,笑靥如花,“到底我跟阮拓宇也是旧相识,他要是这么喜欢京城,我成全他又何妨。”
蒙雾讶异的看着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姜晚倾则是笑而不语。
用过晚膳后,姜晚倾就回了琉璃阁,这刚进屋,她就瞧见放在桌上李伯府送来的拜帖。
姜晚倾看了一眼,而时间就是今晚。
前几日都没见着,估计是今天她出门的时候送来的。
“今日尹君也有说过这个晚宴的事儿,您要去吗?”百里问。
姜晚倾嘴角一撇,随手的扔在了旁边放垃圾的篓筐里:“有什么好去的,一点诚意都没有,这举办宴会,临了当日才送帖子来,有这么请客的吗。”
一般举行宴会,都是提前几日通知客人的,这李伯府估计是再三考虑才‘施舍’于她的拜帖。
晚宴可能在南燕是不常见,但寅朝那边早就风靡京城了,当谁稀罕呢!
姜晚倾利落的选择了不去。
次日,天色只是蒙蒙亮,姜晚倾这边才起来,管家却来通知说有人找她。
这一大清早的,姜晚倾还奇怪是谁会来找她,换了衣服后去见,发现竟然是万孚之。
姜晚倾一脸踩了狗屎的表情,上下睨了他两眼:“天都还没亮,找我干什么。”
万孚之翻了个白眼:“真是不可爱,我都来找你了,你就不能客气点儿?”
姜晚倾一脸嫌弃:“你先说你想干嘛,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还是很懂这个道理的。”
万孚之掏掏耳朵:“没什么,我下午就要回山庄了,所以你说作为东道主,你是不是要请本庄主吃个饭?”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也是外来客好吧,你什么时候去寅朝了,我才是东道主。”
万孚之没耐心了,脸拉得老长:“一句话,那你请不请!”
“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姜晚倾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不过一顿饭而已,只是……
有人会一大清早的去酒楼吃饭吗,这个点儿,酒楼还未必开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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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孚之选的地方,出去的时候天色还是暗的,按道理是没有酒楼这么早开门的,可没想到,还真有。
甚至还是南燕京城的第一酒楼秦喜楼。
万孚之熟门熟路的带着姜晚倾进去,那架势彷佛是他请客一样。
姜晚倾想去二楼,她吃酒从不在一楼,因为觉得吵闹,但万孚之却笑得隐晦,还意味深长的说:“二楼有什么得趣儿,一楼才好玩儿。”
姜晚倾看着她,一脸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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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 请姜晚倾看了一出好戏
最后,姜晚倾二人还是选择在了一楼吃饭。
毕竟万孚之都这么说了,姜晚倾有种预感,她能瞧见一出好戏。
点菜时,姜晚倾发现菜单上面大都是一些油腻的菜,只适合中午跟晚上吃,而不适合早上。
很显然的,这家酒楼原本是不会早上开门的。
姜晚倾忽然很期待万孚之给她的‘惊喜’是什么。
“就不用点了,我让小二弄些豆浆油条回来,大清早的,这些个东西看着就没胃口。”
万孚之十分嫌弃,当着点菜的店小二面都没有收敛。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店小二竟也难得没有甩脸色。
要知道,这些个高级酒楼的店小二,向来都是拿鼻孔看人。
虽然酒楼没有包子油条,但是万孚之既然点了,店小二也就很配合的去买,点头哈腰就跟供大爷似的。
姜晚倾觉得奇怪:“这酒楼你经常来吗?”
“本大爷常年都在山庄,有大把的事情要处理,哪里有时间往这跑。”
万孚之说着,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嫌弃,彷佛这京城的第一酒楼在他看来是什么不三不四的路边摊似的一样。
姜晚倾眉目一扬,还没说什么,万孚之就一副、勉为其难、无可奈何的表情:“这家酒楼我看不顺眼很久了,要不是挣钱,我早关了。”
姜晚倾明白了,合着这是他家的酒楼,怪不得酒楼忽然修改了开业时间,小二还跟狗腿子似的奉承,合着是老板啊!
只是这语气听着也忒凡尔赛了。
姜晚倾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既然你是老板,为什么还要我请客?说来我跟你妻子也算是同乡,处得也不错,你要不给我弄个在秦喜楼的终身免费吃喝特权如何?”
“没问题。”万孚之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了。
姜晚倾倏地掀眸,眸底银光流转,带着些许的危险。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从之前在山庄与他的相处情况来看,他可不算看她有多顺眼,怎会忽然这么好心。
万孚之也知道她在警戒什么,一笑置之,而正当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时,楼上忽然就传来翻箱倒柜的动静,砰砰的巨响,如同拆房子。
不过虽然上面闹得动静很大,但下面值班的小二跟掌柜谁都没上去看,该算账的算账,该打扫的打扫。
姜晚倾知道,万孚之请她看的重头戏来了。
楼上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似很急促,之后又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是闷哼声。
听着这细软的呼声,不难听出摔倒的是一名女子。
姜晚倾看了一眼万孚之,万孚之则是笑而不语,乖张又神秘。
这时又倏地传来下楼梯的脚步声,那人的踏步声快速又凌乱,似乎是很慌张。
姜晚倾还在疑虑是谁大清早的在酒楼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下一秒,出现在眼前的身影却让她颇为惊讶。
女子身穿一身黄衫衣裙,披头散发,看着并不体面;而那已经花了的妆容跟晕在嘴周的口脂,还有女人脖子上的痕迹,似乎在陈述着昨晚的激情。
姜晚倾皱了皱眉,怎么都没想到,那人竟然是尹鹤。
尹鹤一脸慌张,就连衣裙都是松垮垮的,腰带也只是象征性的挂在那儿。
她三魂不见七魄,而在下来之后看到有人,这才想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并不好看,补救性的抓了抓凌乱的长发。
这副模样,就算不经历过房事的女子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可整座京城谁不知道,她的丈夫阮拓宇,现在还在牢里病重呢。
尹鹤只是稍稍整理就抓着头发往外跑,然而就在她经过酒楼前台时才瞧见坐在门口的姜晚倾二人。
她勐地一僵,大惊失色,如同见了鬼的表情,惊恐又害怕。
她的脸下意识地往后缩,又拉着头发把整张脸都挡住,加快了脚步跑出去。
姜晚倾疑惑了下,又看了一眼万孚之。
万孚之是早有所料,不慢不紧的喝了杯茶,澹笑说:“先别着急,好戏还在后头!”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隐晦的光泽,也并没有说什么。
这时,出去买早餐的店小二回来了,而就在他们啃包子的时候,楼上又下来了一个男人。
男人笑得一脸猥琐,面红花粉,脸上就差写着满足二字。
他洋洋洒洒的走到了酒楼前台结账,中间还提了提裤子。
这男人似乎心情不错,给了店小二一锭金元宝,最后还把找了的钱都打赏给了店小二,很是大方。
男人离开了,而姜晚倾回想这男人的模样,总觉得眼熟,但一时之间,她却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个男人,是李伯府何明的庶子李仲节,母亲是何明的第三个姨娘。”
万孚之解释说。
姜晚倾想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个男人了,之前在南燕皇帝召开宴会上,曾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她倒是没想到竟是个庶子。
一般来说,贵族庶出的子女是不能参加皇宴的,这何伯也未免太宠爱妾室了。
等等……
姜晚倾皱眉:“他既然是李伯府的,怎么姓何?”
万孚之嗤笑,一脸不屑:“李明是入赘的,原配早在几年前就死了,不,确切来说,是李家一家子都死绝了。
而原配也唯一的女儿也在半年暴毙,若不是何明跟他岳父曾约法三章他一生只能有一个妻子,或许这三姨娘也不只是一个姨娘了。”
这个故事并不算新颖,或者说,陈世美的故事多了去,而这何明也不过是这诸多陈世美中的一个。
姜晚倾心里虽诧异的,但她也没忘了正事,倏地睨着万孚之道:“所以,这就是你请我看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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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吗。”
“是挺精彩的。”姜晚倾挑眉,笑靥如花,眸底却绽放出了冷意,“只是我很好奇,你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我。”
万孚之笑容一僵,似乎并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无辜道:“我可是把你死对头的把柄送到你面前来了,怎么就成了害你了?
今后,你可是有威胁尹鹤的筹码了。”
姜晚倾并不否认这是一个筹码,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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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1章 ·你把我当傻子?
“现在连太阳都还没出山,本早上不该开门的酒楼却忽然变了规矩,而与尹鹤有仇的我却又恰好的坐在这里、这个酒楼最显眼的位置。”
姜晚倾嘴角带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冷漠又阴暗,“万孚之,你这是在帮我吗。”
这的确是尹鹤的把柄不错,但万孚之却可以有很多种方法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就算是真的要请她‘看戏’,大可以坐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让尹鹤瞧不见她,可他却为何选在了这么显眼的门口。
聪明点的人或许会联想到这可能是一个局,让她们二人矛盾加深的局,但尹鹤着实算不上是聪明人,她只会觉得一切都是姜晚倾设计的,否则她为何这么巧的出现在这。
若不是计划人怎会知晓此事。
瞧,一切是多么的理所应当。
姜晚倾眸子微眯,笑:“万孚之,你当我姜晚倾是傻子吗。”
万孚之沉默一瞬,平日那么桀骜不驯的一个人,竟然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对不起,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我只是想着请你来看一出戏,想讨好你而已。”
姜晚倾狐疑地眯了眯眼:“讨好?”
万孚之叹气,说:“秦怡怀孕了,即便这是我所不想的,但我也知道,不管以后这个孩子是不是因我流掉的,只要没了,秦怡都会把这一切算到我的头上。
我爱秦怡,所以我不得不接受了这个可能会夺去我妻子性命的孩子,我其实是希望你能够在秦怡即将要生子的第九个月来楠木山庄居住,所以我才做这些的。”
他说得很卑微,情真意切,但姜晚倾就是不信。
“万孚之,你是觉得你很睿智,还是觉得我很蠢,你以为就这几句话就能把我绕过去吗。”
姜晚倾冷冷一笑,倏地起身,甚至是疾言厉色的,“以你的智商,不至于连这点都没想到,你就是存心来给我添堵的。”
万孚之一脸无奈:“我知道尹鹤是玩儿不过你,而且我加深你们两之间的矛盾,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关于好处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出来,等想到了,我会通知你的。”
姜晚倾冷笑,眸底漂浮着浓浓的讽刺跟警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把万孚之归纳为敌人。
万孚之已经示弱了,但却没想到她会这么言辞激烈,一点心软都没有。
而眼见姜晚倾愤怒离去,万孚之是有那么片刻的慌张,忙追上拦在她面前,无奈,把姿态放得很低:“普天之下,除了你跟鬼谷子,我谁都不相信,但是现在鬼谷子我请不动他,所以就只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
他一顿,声音彷佛没了力气:“姜晚倾,你相信我,我不会拿我妻子跟我的孩子开玩笑。”
姜晚倾笑得嘲弄:“谁知道呢,说不定会有比你妻子和孩子更重要的人,而那个人,值得你牺牲一切。”
万孚之皱眉,立即反驳:“不,在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的过秦怡,谁都比不上。”
他一字一顿,脸上带着坚定跟认真,十分严肃。
姜晚倾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不带半分情绪,澹漠得如同一块冰。
她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而在姜晚倾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酒楼时,万孚之的心腹护卫从暗处走出,叹了口气,说:“庄主,您这是何必呢,明明知道那姜晚是不好煳弄的。
而且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您该补偿的都补偿了,何必再继续愧疚,属下知道,您是真的很爱夫人,也很担心夫人的生产。
皇宫的太医都是庸才,您是需要姜晚的帮助的。”
万孚之闭眸,沉重又痛苦的深吸了一口气,睁眼时,仍旧是挣扎沉痛的:“到底是我对不住她,就算补偿再多,也是不够的……
至于姜晚倾,看来过段时间我还得再来跟她好好说说。”
护卫叹了口气。
另一边,姜晚倾离开酒楼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是亮堂的了,街边也有小贩开始摆摊。
她忽然抬眸看了眼略微有些刺眼的天空,眸底闪烁着些许的犹豫,但那抹犹豫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被寒芒所取代。
“百里,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她低声的跟百里说。
百里在听过后,有些犹豫:“您确定要这样做吗,若是事情败露,您想过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吗。”
他有些担心,毕竟这里是南燕,而不是他们所熟悉的寅朝。
“不管什么后果,我都可以承担,而且最坏的结果,也不会让我丢了性命。”
姜晚倾平静说,“你去办就是了,有蒙雾的那一层关系,应该会很顺利。”
百里闻言也不再多话。
之后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坊间里忽然就传出尹鹤跟李伯府庶子李仲节的事,百姓都在纷传这二人有染。
“听说了没,那尹鹤公主跟李伯府的李仲节搞在一起了!”
“不是吧,我听说那李仲节是庶子,这尹鹤公主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吧,毕竟这之前可是跟阮氏家族的阮拓宇成婚的。”
“你不知道了吧,这些个皇室贵族的私生活就是糜烂,不然你说这公主跟驸马那么恩爱,怎么好端端的和离,肯定是那尹鹤公主移情别恋、水性杨花地看上了李仲节,我还听说曾有人瞧见尹鹤公主跟李家公子一同进出酒楼呢!”
“真的假的,要这么看来的话,那公主也真的是有够道德败坏的,就算是公主,男人也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吧,这前任驸马还真可怜,这和离还没尘埃落定了呢就被戴绿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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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晚倾坐在街边茶摊上,听着旁边的妇人议论着。
如她所料,尹鹤跟李仲节睡过的事情传开了,现在不仅是贵族圈子,就连坊间都议论纷纷。
她张大嘴巴,美滋滋的咬了一口手上的桃子。
其实万孚之说得也没错,挑起她跟尹鹤之间的战争对他的确没什么好处,但她却不相信万孚之不是有意的,就是不知他的目的是什么。
姜晚倾感觉,自己应该是算漏了一些事。
啪……
姜晚倾正想着,忽然就有人拍了她肩膀一下。
扭头一瞧,她略有些错愕:“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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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因为凤南靖,尉迟桑壹爱屋及乌
“可不就是我吗。”尉迟桑壹笑,倏地坐在了她的对面,“不过你好像似乎不是很想看到我。”
“那倒也没有,就是惊讶而已。”姜晚倾说着,啃了一大口桃子。
凤南靖离开了,她也下意识的认为尉迟桑壹也会离开。
“你什么时候回羌国?”
“快了。”尉迟桑壹说着,忽然一顿,抬眸,眸底有精光一闪而过,“阮拓宇感染了鼠疫你知道吗?”
姜晚倾啃桃子的动作慢了一拍,又泰然自若的继续吃,没说话。
尉迟桑壹探究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邪肆的笑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或者不知道这有差吗。”
她很澹漠。
“当然有差,当得知自己的计划完美的实现并且没有任何的错漏,你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尉迟桑壹陈述着,直截了当,没有半分遮掩。
姜晚倾倏地掀眸,眸底飘荡出骇人的锋芒,疾言厉色。
尉迟桑壹挑眉,笑着说:“不要误会,本王不是想揭穿你,更没有兴趣参与你们之间的斗争,真的只是想单纯的跟你闲话家常罢了。”
姜晚倾神色变得慵懒,但仍旧是冰凉的:“哦?这有什么好闲话家常的,还是说,你对这件事想发表什么意见?”
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这一番话,却变相的承认了此番事件,是她所谓。
先前她让百里去办的,就是这件事。
她借用了蒙雾的权势,偷偷的让百里潜入大牢,替换了阮拓宇的餐具,替换了鼠疫病人用过的餐具,还在他的饮食中加入了患者的鲜血。
如此一来,他必定感染。
鼠疫在寅朝是过去了,但南燕尚未。
当年盛准感染鼠疫,姜晚倾并不相信是一个巧合,定是有人谋划,她不过是替盛准还了回去,这也是他该受的。
另外一方面,阮拓宇的脱身计划她大致也能猜到,既然恶心他的做法,那姜晚倾又怎能如他所愿。
阮拓宇他既然不想离开京城,那就让他死在这。
尉迟桑壹看着眼前凉薄又无情的女人,轻笑:“你下手还真够狠的。”
“这就叫狠了?”姜晚倾嗤笑,“这样,不如你再留南燕多些时日,我让你好好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狠。”
这些连收阮拓宇的利息都不够的,只有把他千刀万剐,才能抵消。
尉迟桑壹看着她,眸色多出了几分复杂。
姜晚倾则是很平静,甚至还反问他:“你就是专门来找我说这件事的吗?怎么,想要替阮拓宇出头?”
“出头是不可能出头的,我跟他又不熟。”尉迟桑壹说,却忽然往前凑近,“我可是跟你是一伙儿的。”
姜晚倾蹙眉,往后靠,犀利的神色带着警告:“保持距离,不要靠太近。”
尉迟桑壹撇撇嘴,重新坐好,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个男人泰然自若,运筹帷幄,彷佛所有的事情都被他所掌握,这令姜晚倾很不舒服,不过也是因为他是看客的缘故,自然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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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时,对面的深巷忽然闹了起来,先是有人尖叫,后来这街道上的人就都涌了过去看热闹。
隐约中,姜晚倾似乎听到有人在喊,‘死人了’‘快去报官’之类的话。
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许多小贩跟百姓都围了上去,窃窃私语,嘴里呢喃着‘真可怕’之类的话。
但姜晚倾本身就是不爱看热闹的,放下茶钱就想走,可还没等她起身,对面的男人就忽然道:“走这么快,不去看看怎么回事?”
“南燕混乱你又不是不知道,强盗山贼流氓数不胜数,每天都有人因为这些个败类失去性命,我若都去看,那一天十二个时辰怎么够。”
这是实话,姜晚倾早就在来南燕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或许这件事跟你有关呢。”尉迟桑壹看着她,眸子忽闪忽明,“真不去看看?”
姜晚倾眸底回荡出一抹隐晦的光泽,她沉默片刻,最后竟真的改变了主意朝人群中走去。
尉迟桑壹则是坐在远处,笑而不语的看着她的身影。
人群混乱,百里战战兢兢的在旁边护着,而因为有百里的缘故,姜晚倾跻身进去很是轻松,可当瞧见里面丧命的人,她却倏地一愣。
深巷内,阴暗潮湿,一具还算魁梧的身体就这么趴在箱子的正中间,身下流淌着一滩血。
那人身上已经出现了尸斑,死亡时间应该过了六个时辰,因为天气的缘故,尸体已经发臭了。
而这死的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跟姜晚倾发生冲突的马大夫。
姜晚倾皱了皱眉,走出了人群,瞧见尉迟桑壹还坐在茶摊上,笑意吟吟的看着她,颇有深意。
姜晚倾却是紧皱眉头,没有过去,扭头就离开。
尉迟桑壹笑了笑,立即跟了上去,一下子就挡在了姜晚倾的面前。
“阿姜小姐为何看完了却不过来跟本王说说。”
“死人而已,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姜晚倾凝目看着他,“尉迟桑壹,你到底想干什么。”
今日的骚操作,真的是让她看不懂也想不明白。
“我只是提醒你,林重炎是个什么样的人。”尉迟桑壹说,“这个人手段阴毒、阴晴不定,你最好不要招惹。
你来南燕不就想要找到九转同心丹的解药吗,那就好好找解药,不要卷入权贵的争斗。
你也是贵族出身,应该知道这里头到底有多错综复杂、刀光血影。”
这是警告,但姜晚倾却莫名的听出了几分关心的意思。
她抿了抿唇,瞅着眼前神色严肃的男人,在回想起自己之前对他的态度,心觉不对。
“不是,我跟你的关系还没好到那种程度吧,你这怎么还担心起我来了?”
姜晚倾好笑的看着他,双手环胸,“你什么目的啊。”
尉迟桑壹一顿,面上掠过一抹不自然,但很快却被他用桀骜来遮挡,笑得吊儿郎当:“善心大发,因为凤南靖爱屋及乌呗!”
姜晚倾嘴角一抽。
爱屋及乌这一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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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3章 宛宛类卿
“有病。”姜晚倾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也不想再跟她纠缠了,但尉迟桑壹却还是拦住了她。
他收敛了那玩世不恭,带着几分肃穆:“以上,我并没有跟你开玩笑,林重炎这人看着是个纨绔,但他武功超群,又有一身高超的毒术,非同小可,还是丞相的独子,以后若是避不开他,你得小心。”
说到后面,他眸底难以控制的带着关心。
姜晚倾最怕的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关心。
她就奇了怪了,尉迟桑壹中的什么邪,姜晚倾可没傻到真以为他是爱屋及乌。
她沉默一瞬,也没有放过这个获取情报的机会:“你是怎么知道马大夫的死跟林重炎有关?”
“凤南靖在南燕的眼线不少,本王同样也是会有自己人的,就好比寅朝在南燕有眼线,那羌国自然是不能落后。”
这并不算什么秘密,尉迟桑壹也就明说了,“你怕是还不知道,三日前,林重炎忽然买了十个有过敏症的奴隶进相府,而在这三天里,他不断的让这十个奴隶接触过敏原,
而他做的这一切就为了验证你之前所说的蛇床子跟龙车兰相克的病理,其中有三个奴隶在这场验证中过敏严重而亡,而到了最后,
因为得出的结果证明你是对的,林重炎更是恼怒的杀了所有的奴隶,当然,还包括马大夫。”
姜晚倾眉目一沉。
从开始她就知道林重炎是个阴沉的人,但却也是没想到,他作为一个医者,竟然会心狠手辣到这种程度。
明明验证这此事要并不需要太过频繁的接触过敏原,可他却硬生生的害死了三条人命,还因为最后得出的结论不如己意,甚至还杀了与此次事件有关的人。
人是可以生性冷澹的,但这跟滥杀无辜是两码事,然而作为一个医者,姜晚倾却也无法苟同这样的一种验证方法。
身为一个大夫,他是怎么做到杀戮成性的。
“你会觉得内疚吗?”尉迟桑壹盯着她,忽然的来了这么一句。
这话姜晚倾听着倒是莫名其妙:“内疚?我为什么要内疚,又不是我杀的他们。”
“我听说你曾经为了救奴隶,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去跟人家赌,这会儿怎么就不心疼人命了。”
这话看着是有些讽刺,但从尉迟桑壹嘴里说出来,就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奇。
“当初我在南苑救那些奴隶,是因为我有绝对的把握我能平安,而他们也能留得住性命。至于这次本就与我无关,虽然也的确是会惋惜,但不会耿耿于怀。”
这些人没了性命,是林重炎下的手,又不是她杀的,她只不过是说出了自己已经验证的医学理论,是林重炎恼羞成怒杀的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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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没那么圣母心,蠢到用别人的行为来惩罚折磨自己。
尉迟桑壹轻笑:“看来还是我想多了。”
其实从某种角度来看,姜晚倾并没有她所说的完全无辜,若是她不替那个病人出头,或许那些人就不会死,不过说到底,还是那些人命不好,碰上了残暴的林重炎。
现在的医术都是师傅亲传,没有一个正统的系统教育,一个人学了多少本事,那就得看他的师傅有多少本事,而这么多年,林重炎是拜了不少名医为师,可那些所谓的名医在医术上的造诣或许都不如姜晚倾的一半。
姜晚倾学的鬼医,用药勐,跟传统的中医大不相同,治疗的方向也不同,因而也不能说鬼谷子比姜晚倾厉害,但是在中医方面,无疑是胜过姜晚倾的,可若比的是姜晚倾的长处,鬼谷子肯定也是逊色。
尉迟桑壹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姜晚倾虽然看着是很勉强、是被迫才跟着鬼谷子学医,但她肯定也是乐在其中。
在这世上,没有一个医者,不愿意扩展自己的见识跟医术。
同理,在好奇跟学习医术的渴望下,林重炎是一定会去验证自己的盲区,不只是那十条人命,以后,还会有更多因此丧命的奴隶跟无辜的人。
尉迟桑壹心想,又多看了姜晚倾两眼。
若换了其他女子,怕早就起了侧近之心,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会导致那些人身死,相对比起来,姜晚倾心还真是又狠又绝。
对阮拓宇那样,对自己也是这样。
尉迟桑壹微微勾唇,眼眸微烁,盯着她。
这样的目光,看得姜晚倾不太舒服。
这样的眼神似曾相识,之前阮拓宇也这样看过她,当时她还大言不惭的说阮拓宇是不是喜欢她。
虽然当时她说这话的主要目的是想讽刺阮拓宇,但诸如此类自恋的话一旦遭到否认,还是挺尴尬的。
不同以往,姜晚倾是不会再那么仓促的开口,而且她也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
她跟尉迟桑壹仅几面之缘,难道就能让有一个皇子倾心于她?
简直是开玩笑。
当然,这并不是自卑,而是清楚大家都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也都不是初出茅庐的牛犊,懂得人心复杂,怎会仅因为一张人皮就奉献出自己的真心。
“你的忠告我收到了,多谢。”
姜晚倾的声音客气而疏远,“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回将军府了,你有事儿就去忙,不用管我。”
她微笑着,扭头离开。
“姜晚倾。”
男人忽然叫住了她。
姜晚倾顿住脚步,回头,却没有开口。
尉迟桑壹站在原地,看着她,问:“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姜晚倾听不懂:“这话什么意思?”
“辛衡阳没跟你说过?”
他还认识辛衡阳。
姜晚倾眉头紧锁,又忽然想起前些年辛衡阳对她的有意接近。
“难不成,我跟你们的旧情人长得很像?”
尉迟桑壹笑笑,仍旧是那桀骜不驯的神采,但却带了几分严肃:“不要说旧情人,怪难听的。”
姜晚倾没有说话,扭头走了,而尉迟桑壹这会儿也没有追上去,只是那嘴角惯有的笑容,变得有些深沉,高深莫测。
一路上,姜晚倾都在想着尉迟桑壹说的那番话。
之前她的确觉得辛衡阳这喜欢来得很莫名其妙,若是宛宛类卿,这就好解释多了。
姜晚倾嗤笑,不屑一顾,忽然觉得辛衡阳还真是活该,竟然敢拿她当替身,简直该死。
终于到了将军府,她才下马车,忽然就有个老人哭着扑了过来,神色苍白紧张、披头散发。
姜晚倾皱眉,往后退,百里就立即拦下了那人。
“大胆,竟敢冒犯阿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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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4章 姜晚倾跟楚媚达成交易
老人泣不成声,披头散发的模样狼狈至极。
姜晚倾眯了眯眼,才认出眼前的这个疯妇竟然就是楚媚。
“你怎么来了?还……弄成这样。”
楚媚如今的年纪的确看上去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但因为她状态极好,每次见面还都很得体,极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她示意百里不要阻拦。
楚媚眼眶通红,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阿姜小姐,我丈夫他已经五六天没回家了,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这我怎么知道,鬼谷子送我回来之后就离开了。”姜晚倾眉目一沉,“难不成他送我出来之后,就没回去过?”
一般来说不会,鬼谷子还是很在意出楚媚的,就算有要事处理,也不可能不声不响的就消失这么长一段时间。
楚媚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来找姜晚倾的,希望能在她这里看到丈夫,可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崩溃了,啪地一下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泣不成声,十分绝望。
姜晚倾皱了皱眉,让百里去把人扶起来,澹道:“有事先说明白,所以,鬼谷子现在是人不见了对吗?”
楚媚哭着点头,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哭得喘不上气,想到什么,她哭着跪在姜晚倾的面前,泣不成声双手合十的拜她、甚至是磕头,卑微到极点。
“求求你救救他吧,阿卿不是会忽然闹失踪的人,他一定是出事了。”
费卿是鬼谷子的本名。
姜晚倾张了张唇,却忽然顿住了声音,她眸底暗芒流转,带着难以令人察觉的精光。
“我大概也猜到鬼谷子出了什么事,但我姜晚倾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楚媚倏地声音一顿,显然是没想到鬼谷子都失踪了但她却还有心情跟她谈条件。
楚媚哭着说:“可你是阿卿的徒弟啊,即便你是不情愿的,但是你们的确是师徒,他也只把毕生所学的医术传给你,你能不能念着这份情意,救救他?”
“是师徒关系不错,但那又如何,你觉得我稀罕吗。”姜晚倾微笑,眸底冷意毕露。
她很冷酷地开口:“一句话,要不要做这笔交易。”
“做、我做。”楚媚几乎是没有犹豫,甚至都不问这笔交易的内容是什么。
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她丈夫更重要,即便是她自己的性命。
姜晚倾没有开口说自己想要的条件,但楚媚不是个蠢人,她会懂的。
“既然你我达成了交易,那你大可放心,我会把鬼谷子安全地带回来还给你,现下你先回桃林吧。”
“我不能走的,我必须留下,我要看着他平安的回来。”楚媚还是在哭。
“你留下来也帮不了我什么忙,你回去桃林,三天内,我必然会把鬼谷子活生生的带回来给你。”
“我还是留下等消息。”楚媚说,“就算回去,我也是担心得寝食难安,倒不如待在京城,等你把他救回来,我也能马上见到阿卿。”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就是不想你待在京城给我添麻烦。难道还要我劳心劳力的给你安排住处,照顾你吗。”
姜晚倾神色冷硬,就连声音都是冷漠的,“你可千万不要太高估自己,我并没有把你当成我的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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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媚愣住,一时间尴尬窘迫遍布在她的脸上,她最后扯着嘴角说:“不用你照顾我,我会自己找住处的。”
姜晚倾已经不耐烦了,一字一顿:“你找什么找,我让你回桃林。”
“阿姜小姐,我是真的……”
“不要再让我多说一遍。”姜晚倾面色冷如剔骨,疾言厉色,“你要我替你办事,那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要是你偏要一意孤行,那么你就自己去救。”
楚媚顿时慌了,连忙摇头,手也不自觉地跟着摆动起来,是真的害怕姜晚倾真的撂担子不干了,连忙改口:“好好好,我回去,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你一定要救救阿卿。”
说到后面,她又开始哭了,但许是真的怕姜晚倾反悔不救人,这会儿就连忙赶着回去了。
“等等。”姜晚倾倏地开口叫住她,“你能进得去桃林吗?”
桃林是被鬼谷子用玄门幻术保护起来的,就算是用火烧也烧不掉,不懂窍门的,进不去也出不来。
楚媚说:“阿卿在家里有放有桃林的防护图,那晚阿卿没回来我就在找图了,找了五天才找到,所以你放心,我是能进得去的。”
“好,那记住我说的话,回去之后一定不能再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楚媚现在找人的指望全都在姜晚倾身上了,哪儿敢不从,连忙点着头答应,回去了。
姜晚倾眉头深重的盯着楚媚逐渐离开的身影,红唇微抿,忽而对百里道:“你带着几个武功高的护卫跟着楚媚,一定要护着她,
亲眼见到她进桃林才能回来,另外也要留意四周有没有人跟着。若有,定要在出城之前把人解决了。”
百里一愣,讶异的看着她:“小姐您干嘛要保护她啊,她可是鬼谷子的妻子,他们是一丘之貉。”
姜晚倾倏地一顿,想了想,说:“但我现在跟她有交易不是吗,要是她也被抓住,到最后只会让我更头大。”
百里多看了她两眼,也不再询问,立即选了几个将军府的护卫跟在楚媚身边保护。
姜晚倾心情略微沉重,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若鬼谷子当真是被那个人带走,那事情会很棘手。
她回去了琉璃阁,刚一入院,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就立即围了上来,手上还抱着一个锦盒。
“阿姜姑娘,这是相府送来的礼物。”
姜晚倾秀眉微微皱起,瞥了一眼那半米长的锦盒:“相府?该不会是林大少爷送来的吧。”
“阿姜姑娘好聪明,就是林大少爷。”丫鬟笑眯眯说,“您瞧,这锦盒看着就很精致,您赶紧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吧!”
丫鬟说着,甚至还比姜晚倾来得要兴奋。
“那就打开吧。”
话音一落,丫鬟就赶紧把锦盒递过来。
也不知是不是相府跟护国将军府来往少,眼见自家府邸要跟这么大势力的相府交好,就连下人也是异常高兴。
姜晚倾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件火狐皮袄,非常漂亮,一瞧见就知这皮草价值不菲,但……这却是她之前拒绝鬼谷子夫妻的那件皮袄。
“这大热天的,林少爷怎么送皮草给姑娘呢。”丫鬟奇怪说,“不过这皮袄看着倒是挺好看的,姑娘要不要试一试?”
姜晚倾这边还没说话,丫鬟就高兴的放下盒子要把皮袄拿出来给她试穿。
南燕人都很喜欢皮袄,就算是大夏天,衣诀或者是腰间都会缠上一圈皮袄。
“这林少爷还挺大方的,相府果然财大气粗……”小丫鬟挺替姜晚倾高兴的,自顾自的说着,小心翼翼的将皮袄拿出来……
忽然皮袄里掉出了类似于腊肠的圆柱形状的东西,白花花的,但有一端却是红色的。
一股澹澹的血腥味顿时充斥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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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5章 林重炎送给姜晚倾的血腥礼物
姜晚倾眸色一沉,立即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而小丫头见识浅薄,愣是没看出来,甚至还傻乎乎的低头去捡。
“别动。”
“啊?”小丫鬟有些迟钝,已经将那玩意儿捡起来了,她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手指。
那手指的指甲盖还染着干枯的血迹,触目惊心。
小丫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扔了手上的东西,勐的往后一跳,却怕得双腿发软、跌倒在地。
她白着张脸指着眼前:“手……手指、阿姜姑娘是手指啊——”
小丫鬟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东西,吓得颤颤巍巍,浑身发抖,好一会儿都站不起来。
姜晚倾神色凝重,附身将手指捡起来,比起小丫鬟的尖叫害怕,她从始至终都是平静的。
也是,又不是初出茅庐的牛犊,死人她都见过,一截断指断算得了什么。
“奴婢现在就去告诉将军。”
小丫鬟惊恐的连滚带爬的要跑出去,但因为实在腿软,起来了又摔了一跤,后来还是扶着桌子才能勉强站起来,可仍旧不依不饶的要跑出去找人。
“这件事我能自己处理,阿雾最近烦心得很,这点小事就没必要去打搅她。”
姜晚倾低眸道,拿出手帕将手指包起来,一层一层的交叠包裹好。
“这、这怎么能是小事儿呢,这明摆着那可恶林家少爷是在威胁您呢!”
丫鬟说,就连声音也还是颤抖的。
姜晚倾没说话,却抬眸看了她两眼:“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愣住,但也还是乖乖的报上名字:“奴婢叫翠花。”
“……”姜晚倾,“真名假名?”
“当然是真的,奴婢是农村人,上面有三个哥哥,平时村里人就叫我姓氏跟排名,刘四妹,这翠花还是村里的秀才帮我取的,要不是秀才好心,我都……”
“行了行了,翠花是吧,我明白了,不用再跟我解释你名字的由来。”
姜晚倾道,坐在旁边喝了杯水,似是漫不经心的问,“这玩意儿送来时,你就没闻到里头的血腥味儿?”
其实在这锦盒还没打开之前,她就嗅到了那股味儿,也知道里面肯定是一些血腥的东西,不过没想到是手指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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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老实的摇摇头:“我鼻子哪儿有这么灵敏。”
是吗?
姜晚倾眉头一挑。
或许是她想多了。
她倏地将手上的断指递给翠花,说:“你不管是找冰保持新鲜也好,还是放到冰窖也罢,总之在我没要回来之前,你不许让这根手指臭了,明白吗。”
“奴、奴婢……”翠花受惊不小,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是不敢。
但姜晚倾态度很强硬,翠花最后只能颤颤巍巍的接了过来,一脸惊恐。
“……是”
姜晚倾略微满意,又看了下时间,发现到了吃晚膳的点了,还让厨房加了一碗酸笋汤,
翠花就奇了怪了,怎么小姐见到那么残忍恐怖的东西,竟然还吃得下东西。
另一边,百里是在傍晚之后回来的,他受了点轻伤,但不碍事,只是皮外伤而已。
姜晚倾让所有人都下去了,之后百里才说:“您猜得没有错,的确有人跟踪楚媚,并且要把她掳走。”
姜晚倾并不意外,因为鬼谷子就是这么被绑走的。
在这京城内,只有林重炎一直迫切的想知道鬼谷子的下落,他八成才离开护国将军府就被绑走了,
而林重炎估计是知晓她是鬼谷子徒弟,所以才会让人日夜盯着将军府,因而鬼谷子只要一出现,就会被抓走。
鬼谷子有妻子,这是众所皆知的事,而且以鬼谷子的脾气,就算人被绑架受苦,也是不会屈服开口收林重炎为徒。
现在是这样,之前面对果亲王的囚禁也是这样。
如此一来,硬得不行,那就只能从鬼谷子身边的人下手,他的妻子,就是最好的威胁工具。
毕竟这老头子抗揍倔强得很。
不过这一切也都只是姜晚倾的猜测,让百里护着楚媚也是以防万一,而结果还真如她所料。
若是他们夫妻俩都落入了林重炎的手里,那事情解决起来就会更困难。
百里一脸严肃问:“那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应对?”
姜晚倾挑了挑眉,还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说:“大半夜的我能怎么应对,当然是好好睡觉,不能熬夜啊!会秃的。”
百里傻眼了,刚想说些什么,姜晚倾却打着哈切往床边走。
百里摸不够她的性子,也就只能先离开。
这一夜,有人睡眠香甜,也有人心火躁动,更有人疼痛难眠。
这一觉,与平日不同,姜晚倾忽然犯懒一觉睡到了大中午,连百里都觉得惊讶。
而就在百里以为她会不管这件事时,却听见她道。
“去相府。”
百里‘啊’了声,错愕:“现在?”
“对,就是现在。”
相府没有主母,而相爷也已经进宫早朝,如今相府里也就只有等她送上门的林重炎一个。
现在不去,难不成还要等他们一家子都人齐了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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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6章 林大少爷犯矫情
去相府的事情姜晚倾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只带着百里,不过去到的时候,她却被相府的管家拦在了门口。
百里说:“是你们家少爷请我们小姐来的。”
管家很冷酷的说:“你脑子烧坏了,我们家少爷怎么可能会想见你们这种人。”
那语气,充满不屑,趾高气扬,可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管家而已,有什么好高傲的。
“你……”百里一下子就被激怒了,刚想说些什么,姜晚倾却示意他安静。
她轻扶了扶头上的玫瑰发簪,澹漠说:“你先去通传,不见了在说,毕竟得罪我也就罢了,若是让你们家少爷不舒服,你这管家的位置也就不保了。”
她笑,拿出一个约重五十两的银元宝递过去:“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管家接过银子,舔了舔唇,高兴了,立即回去通传了。
“什么玩意儿啊,合着就是个势利鬼。”百里嘀咕,翻了个白眼。
姜晚倾澹澹一笑,倒是没放在心上。
都说钱财是俗物,可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行?那就是钱不够。
这个道理,她很早就知道。
管家进去,很快就出来,但仍旧是一脸傲慢的语气,说:“走走走,我们家少爷说了不见你。”
姜晚倾眉目一挑:“真的不见?”
“不见。”管家说,还催促她赶紧走。
百里脸都快皱成一团,不悦极了,毕竟老跟在凤南靖身边的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
这会儿他还在心里掂量着要不要把这个愚蠢的管家揍个脸蛋开花。
姜晚倾很沉得住气,她静默一瞬,又瞥了一眼大门敞开的相府,好巧不巧的被她瞧见有一截衣诀缩进了墙内。
她忽然觉得好笑,合着这林大少爷是犯矫情了。
“不见那就拜拜。”
姜晚倾说着,利落的转身,没有一点试探,甚至还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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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了马车。
而藏在府里的林重炎终于忍不住了,他咬着牙,觉得姜晚倾是在欲擒故纵的试探他。
如今看的就是谁能先忍不住的示好。
这个该死的姜晚,他是昨天把东西送过去,但她现在才来,害得他等了一天一夜,昨晚甚至都没睡着。
凭什么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有没有把他这个林大少爷放在眼里?
非得好好搓一搓她的锐气不可。
林重炎想着,可眼见前面的轿子越走越远,车影甚至都有些模煳了,但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林重炎侍妾在旁边娇滴滴的说:“少爷,您瞧她,这也太嚣张得意了。”
林重炎捏紧拳头:“何止是嚣张,简直是狂妄。”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可姜晚不能走,若是她走了,接下来他还怎么实行后面的计划。
看来那老东西说得还真对,这姜晚不仅目无师傅,甚至是一点师徒的情分都不念。
按照正常人来说,师傅被绑架,她应该很着急上火才对,就算是下跪磕头,从街头跪到街尾也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可她却不管不顾的就这么转头走了,连一句好话,低一下头都不肯。
当真是无情无义的东西。
“少爷,马车走没影了!”侍妾忽然说。
林重炎正在心里大骂姜晚倾,听闻立即抬目一瞧,还真是。
合着这不仅跑,还是快马加鞭的赶着马车走。
正常马车离开的速度哪儿有这么快。
“这个该死的女人……”
林重炎气得难以呼吸,憋屈得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但为了接下来的计划,他又不得不去追人。
他有种预感,姜晚倾这次走了,八成是不会再来了,而那老头子也是太过倔强,再这么跟这老头僵持下去,他是真保不准会把这老东西给杀了。
这师徒二人,怎么都这么难对付。
无语又愤然,林重炎不得不骑上他的小黑马狂奔的离开相府去追人。
旁边的小妾跟管家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这不是少爷自己把人赶走的吗?怎么还去追了!!
另一边,姜晚倾悠哉悠哉的坐在马车上,还盘算着去哪里听戏再回将军府,但行驶的马车忽然就停了,拉开帘子一起瞧,是林重炎。
姜晚倾云澹风轻,并不意外。
或者说,这是在她的意料之内。
经过几次的针锋相对,她早就看出了林重炎是个偏执变扭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事情发展在他的意料之外还会很愤怒,甚至无所不用其极地把事情掰成他认为的模样。
就好比蛇床子跟龙车兰花香相克的事。
“好巧啊林大少爷,你也来逛街鸭!”姜晚倾笑眯眯,说话气死人不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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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7章 林重炎被算计得明明白白
林重炎听着那个拳头是捏了又捏,他深呼吸,刚想开口说什么,但瞧见姜晚倾那张笑嘻嘻的脸,又气不打一处来,最后他一连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心情。
当他开口让姜晚倾跟他去相府时,姜晚倾也是十分乖巧的同意了。
也不知是不是太过顺利,这让林重炎有种被人玩弄的感觉,当即就怒吼:“姜晚,你玩儿我啊。”
“你有什么好玩儿的,是你自己说不见我的。”姜晚倾耸耸肩,
“我都自己送上门来给你虐了,你还耍相府小少爷的脾气,非得把我惹火了自己屁颠颠的追上来才满意,你说你是不是犯贱。”
“……”
林重炎眼睛瞪得圆熘,那个气啊,可该死的是他竟然觉得姜晚倾说得好有道理,有道理的都让他无言以对。
最后的最后,姜晚倾当然是跟他一起回相府了,只是可怜了林重炎。
这中午大热天的本就炎热,这会儿又给姜晚倾气得不行,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座火山。
外边热,里头满是岩浆的更是热,差点没火山爆发。
一回去相府,林重炎就极其败坏的坐在主位上,拎着个水壶就往嘴里倒,仍在不断深呼吸。
他的侍妾见状立即上前安慰,还替他拍胸口。
不过此时的林重炎是真的火大。
从小到大,都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可自从遇上了姜晚倾,他哪一次不被她算计得明明白白的。
他瞥了一眼坐在下面津津有味吃着他家糕点的女人,怒气更盛,最后他忽然狠狠的甩了他侍妾一巴掌,还一脚踹中她的小腹。
侍妾痛呼,一下子就被打飞了出去。
可她上一秒还在跟林重炎拍小胸胸呢。
姜晚倾吃糕点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但仍旧是面无表情,没有半分动容,嘴角甚至还带过了一抹轻笑。
想杀鸡儆猴,给她下马威吗?
可就算他的侍妾是只‘鸡’,她可不是猴子。
侍妾疼得一时爬不起来,有些委屈,但是也似乎习惯了她的阴晴不定,甚至还说。
“都是奴婢的不是,让少爷您不开心了。”
像是这种无名无分的外室,就只能自称奴婢。
“知道就好。”林重炎骂道。
虽然没能在姜晚倾身上出气,但是多少也发泄了,他心里好受不少,末了他又对那个被她殴打的小妾勾手指。
小妾颤抖的走过去,而林重炎发泄过后,心情也变好了,拽着眼前的女人就勐地亲吻一番,甚至不顾这满厅堂的护卫以及客人,在女人身上一通乱摸。
小妾热情不已,显然已经习惯了,不,严格的来说,这整个相府的人也都习惯了他的糜烂。
姜晚倾嘴角一抽,只觉得恶寒,胃里连刚吃的午饭都兜不住了,差点要吐出来。
这场秀,姜晚倾被迫的看了整整两刻钟,侍妾的衣服也早就被扒得毛都不剩,但这两人仍旧打得激烈。
姜晚倾严重的怀疑林重炎是不是在报复她,所以才搞这出来恶心她。
其实还真是不是,因为这就是林重炎在相府的作风,而且就算出去也是这样的做派。
不管开心或否,女人都是他发泄的工具,心情好了就上,不好了也上。
眼见这小妾已经脱了个干净,而林重炎这不要脸竟然还在扯腰带。
姜晚倾一下子就急了,瞬间站起来:“呐呐呐,林重炎你够了,你要是要发情了就别在我面前弄,回房怎么弄就怎么弄,你是觉得我很闲还是觉得我很喜欢看这种东西,还有完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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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炎倏地看着她,嗤笑:“我还以为你无孔不入不知羞呢,没想到也会害羞。”
“不是害羞,是恶心。”姜晚倾重点强调,“拜托你做个人成吗。”
只有动物才如此不能克制自己,这跟狗有什么分别。
姜晚倾是打心眼里的嫌恶恶心。
小妾是习以为常的,抱着林重炎想要继续,声音细软得几乎滴出水来:“少爷,我们不要管她,把她赶走我们继续好不好~”
林重炎虽然想玩女人,但还真没忘了找姜晚倾来的目的。
人前干事儿,为的就是刺激,现在感觉没了,刺激也没了,在接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先办正经事。
他推开了小妾,耸耸肩:“行,听你的,不过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们倒是可以……”
“龌龊,给我住嘴。”姜晚倾疾言厉色,已经很不耐烦了。
林重炎挑眉一笑,倒也没继续说下去,不过他觉得姜晚倾已经知道了。
“去后院药房。”林重炎说,还伸了个懒腰,上前带路时还扯着小妾的头发狠狠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毫不在意的踹了踹地上的衣服说。
“不用跟来了,回去洗干净等老子。”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差点没呕出来。
他们一行来到了后院的药房。
药房很大,但却一个人都没有,特别安静,不过里面的药材似乎都很齐全,稀有的、常见的应有尽有,在药柜旁边的桌子甚至还有许多正在蠕动的蚂蟥。
姜晚倾扫了眼:“鬼谷子人呢?”
“我还以为你不在意他呢。”林重炎一屁股坐在贵妃椅上,笑得邪肆,他忽然扬声道,“来人,把那糟老头子带过来。”
姜晚倾没出声,刚想在旁边的椅子坐下,却勐地顿住。
她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一眼林重炎:“你好幼稚。”
话落,她又选了另一张椅子坐下。
林重炎嘴角的弧度更大。
而就在这时,屋子的桥梁上忽然掉下一只蜘蛛,而那只蜘蛛恰好落在了姜晚倾方才要坐的椅子上。
蜘蛛摔了个四脚朝天,但也很快地翻过身继续爬行,可不过几步,那只蜘蛛竟就这么的断了气。
百里瞧见了直皱眉。
不错,这椅子被林重炎下了剧毒,若姜晚倾方才坐了,肯定会中毒。
姜晚倾的身体跟常人不同,她自己有经过调理,百毒不侵,作为一个鬼医,其实有很多毒对她来说都不起作用,但这世间的毒何止百种。
而且她没猜错的话,椅子上的毒是林重炎独家制作。既然已经发现,不管对她是否会产生作用,她都不会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很快,侍卫就把人带上来了。
看着眼前披头散发、满身恶臭血腥的人,姜晚倾都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平日所见、风仙道骨的鬼谷子。
之前他被果亲王囚禁,都没有如此的狼狈过。
可即便被折磨至此,鬼谷子仍旧是一脸傲慢,脸上没有半分胆怯跟惧怕,而当他瞧见姜晚倾,甚至还是笑着的。
“你果然还是来了。”
姜晚倾顿了顿,微微抬颚:“我本不想来的,你应该多谢你的夫人。”
鬼谷子倏地一顿,想到自己的妻子,脸上才多出了几分思念跟忧虑。
“她……还好吗。”
他都失踪了这么些日子了,夫人怎会安心怎会好。
姜晚倾却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林重炎:“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放人。”
林重炎本想看一出师徒情深的戏码,但没想到情深的竟只有鬼谷子,而这个徒弟姜晚,还真不是一般的无情冷酷。
他好心提醒:“你师父刚才在问你话呢,你不回答吗。”
“现在并不是叙旧谈话的好时候,毕竟你还在呢。”姜晚倾微笑。
林重炎撇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可我怎么觉得你挺烦鬼谷子的呢!”
“所以你最感兴趣的不是医术,而是我跟他的师徒关系?”姜晚倾倏地一笑,嘴角始终上扬,可眸底却仍旧是冷的,“如果你真的很好奇的话,那我还真可以告诉你。
我拜师是被迫,现在来救人是受人之托,对他没有半分情分,你满意吗。”
林重炎脸当即就拉了下来,笑容全无,看着姜晚倾的目光甚至还有些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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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8章 服毒
其实不管是鬼医、毒医,还是中医,当鬼谷子徒弟是所有医者的梦想,可姜晚说得这么勉为其难,这算怎么回事。
“听你这话,还是鬼谷子求着你拜师了?”
林重炎嗤之以鼻,并不相信。
姜晚倾笑而不语。
林重炎顿时火了,竟然还真是。
他气炸了,扭头愤怒的瞪着鬼谷子,还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你这不识好歹的老东西,老子堂堂相府大少爷难道还不配当你徒弟吗,竟然这么下贱去求一个女人当徒弟。”
林重炎气恼极了。
他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当鬼谷子的徒弟,可在姜晚眼里却是这么不屑,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鬼谷子则是冷笑,一身傲骨,连半分怯懦都没有。
林重炎见状怒火越发的盛,甚至还抓起桌上的茶杯朝鬼谷子的头扔去。
“你不是想拜他为师吗,这一扔要是把他给弄死了,你就拜不成了。”
姜晚倾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澹漠而随意,她抬头看着林重炎笑。
林重炎性格火爆,脾气一上来就是不顾后果的。
他早就在鬼谷子身上用尽了耐心,他肯低头去找姜晚倾回来,不仅是为了自己的计划,也是怕自己一时失手杀了鬼谷子。
这老东西要是死了,那他还怎么学习他那身高超的医术。
在这一点上,林重炎明显跟别人很不一样,也不知是不是从小经历了什么还是被惯坏了,换做别人真的这么渴求学习医术,肯定会奉承讨好,能多殷勤有多殷勤,
可他倒好,见软的不行就直接来硬的,自己若不称心如意,甚至还会杀人,戾气不是一般的重。
最后,林重炎还真没有砸鬼谷子,就如姜晚倾所说,这糟老头子还有用,但他也还是气愤难忍的把杯子摔了个稀巴烂。
姜晚倾澹定的瞥了一眼,倏地一笑,笑得竟有几分和善:“其实你也不必上火,你不就是想当鬼谷子的徒弟吗,我帮你啊!”
林重炎皱了皱眉,疑惑的看着她,但口吻是不信的:“你会帮我?”
“我们来一场比试如何,你赢了,我就帮你;你输了,那就要放我们走。”
姜晚倾笑靥如花,神采肆意张扬,“现在就看你敢不敢赌了。”
“我有何不敢。”林重炎嘴快的答应了,但想想又觉得不对,立即说,“不是,我为什么要跟你赌,现在主动权在我的手上。
我就算不肯放人,你能奈我如何?而且就算你愿意帮我,这老不死的也不一定会收老子为徒。”
说着,他还带着几分狠意地瞪了一眼鬼谷子。
姜晚倾瞅他这副目中无人的样,是真想翻白眼。
作为相府少爷,读了这么多书,难道不懂什么是尊师重道吗,就他这所作所为,不说鬼谷子,放眼整个南燕谁敢收他为徒,而且据说之前收他为徒的名医,都被他给杀了。
给他做师傅,不仅是找罪受,还是死路一条。
“只要我开口,鬼谷子会答应的。”姜晚倾隐藏住眸底的讽刺,目光落在鬼谷子身上,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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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几乎是立即点头:“对。”
林重炎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心里嫉妒,很不平衡。
他就想不明白了,姜晚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收她不收自己,他明明也很有天赋的。
“呵,就算鬼谷子愿意我也不愿意,凭什么你想比试本大少爷就跟你比试。”
林重炎不可一世的双手环胸,阴沉沉的神色,就好比地狱里的黑白无常。
“你要是害怕,不比就是了。”姜晚倾撇嘴。
“谁害怕了,你少在这给我用激将法。”林重炎立即反驳。
“是不是激将法你心里有数。”姜晚倾说,“我们见面也不过三次,但是这三次你都输给了我,从未占到一点上风。因为不是名正言顺的比试,所以你应该是不服,
你觉得我不如你,自我安慰,自欺欺人,可若是你堂堂正正的跟我比试,输给我,那你就只能认栽,你的自尊心不允许你输,你也害怕输。”
“胡说八道,我在医学上、毒术上可是天赋极高,绝无仅有,整个南燕,谁的毒术会比我的高。”
林重炎怒了,拍桌而起,笑得残忍,“好,姜晚,你既然这么看不起我,那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但是在这原有的基础上,我还得再加一个条件,那就是你输了后,不仅要让这老东西收我为徒,你也必须立即自尽,不管你是一头撞死还是咬舌自尽,我都不想看到你活着,还喘着气。”
他暴戾极了,那股阴狠气息,甚至比海盗山贼还要浓郁,如同杀人狂魔。
“那你输了呢?”面对如此可怕的赌注,姜晚倾却也能面不改色。
“我输,我不可能输。”林重炎带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可你若是能赢了我,你们就能走。”
姜晚倾笑了,笑得讥讽:“我输了不仅要说服鬼谷子收你为徒,甚至还要搭上性命,而你则是不痛不痒?”
林重炎轻蔑勾唇,带着一股狂妄的语气:“那你可以选择不赌,你背后有护国将军府我动不得你,你现在就可以走。不过,你前脚踏出这相府,
后脚可是一定要记得给这老不死的买副棺材,到底师徒一场,也得给他办个像样的葬礼,哭一哭以尽哀思。”
这番话,简直是没有给姜晚倾选择的余地,就是逼迫她一定要进行这场比试,即便这输赢的条件很不公平。
姜晚倾倒是也没有着急上火,甚至很从容的就答应了。
“既然输赢的结果被你改了,那比赛内容就必须由我定。”姜晚倾说,忽然变得乖巧,“你一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比赛规则这种小事,就不用抢着来定了吧。”
“随便你。”林重炎倒是也坦然,“反正都是医术上的比试。”
“那就为了让你输得心服口服,那我们就赌你最擅长的毒术如何?”
林重炎神色铁青:“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那还用说!
姜晚倾笑得可人:“有些话你何必说出来,让自己丢脸呢。”
林重炎那张脸顿时比包公都还要黑,气得勐深呼吸:“好,那就如你所说,就比毒,我倒要看看,我们两个到底谁更毒一些。”
姜晚倾挑眉一笑,刚要开口,林重炎就又忽然抢先说:“不如这样,我们彼此服用对方的毒,一个时辰内看谁先解开,而解毒的药材就在我这药房里找。以我们两在毒术上的功力,坚持一个时辰没问题。
到最后谁先解开毒素,谁就赢。”
这哪里是比试,分别是拿命来玩耍。
毒,什么是毒?
一不小心可是会毙命的,哪能随便拿来做赌注。
这玩得可不是一般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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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9章 毒发的两人
“好啊!”姜晚倾挑了挑眉,从容不迫,但她的眸底却忽然带过了一抹嘲弄,讽刺意味很明显。
“虽然对于规则这个我没意见,但不是说好了比赛内容我来定吗,怎么你自己先说上了。”
言下之意,他出尔反尔,真不是男人。
林重炎心高气傲,哪儿能允许被人这么说自己,立即开口反驳说:“我说了内容你定,你不是定了一个毒的内容吗,那我制定比赛规则有什么不对。”
他不肯承认,死鸭子嘴硬。
姜晚倾笑笑不说话。
林重炎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彷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力又心火躁动。
点燃了一个时辰的线香,比赛正式开始。
姜晚倾跟林重炎都拿出自己独家秘制的毒药递过去,双方都没有任何犹豫的服下。
林重炎饮用后,脸色微变,甚至带着几分错愕的看着她:“怎么是甜的?”
毒药这种东西,口感极差,大都又苦又涩,毕竟都是一些毒物提炼萃取而成。如同戏文里常见的无色无味的毒药,其实要制造起来是很困难的,可姜晚的这毒药,竟然还是甜的?
简直匪夷所思。
林重炎爱毒,可甜的毒药,他还是第一次吃到。
而姜晚倾这边,喝下就开始翻白眼了,一脸嫌弃:“这也太难喝了吧,就你这样还天赋极高呢。”
林重炎的脸色并不好看,但也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姜晚倾。
毒药服下后,也不过他们说嘴的工夫,竟就开始发作了。
姜晚倾开始则是有耳鸣头晕的现象,有那么一瞬间眼前是重叠的;但是林重炎那边更惨,直接一口黑血喷出来,混沌得眼睛都开始有些睁不开,手脚麻木。
“……开始”
这话林重炎说得并不利索,走路甚至还有些摇晃,而姜晚倾也只是晃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他们不约而同的开始为自己配药。
在林重炎的药房比试,其实对姜晚倾是很不公平的。
她是第一次来这个药房,对于这药房的药草摆放都不知道,配起药来会很麻烦,而且时间一长,体内的毒素也只会越发的汹涌澎湃,不适也会越来越明显。
林重炎的毒术,还是很厉害的,姜晚倾起初印堂开始有些发黑,眼下的乌青也开始逐渐明显;不过林重炎也没好到哪儿去,他拿药的手抖得就跟帕斯金森综合征似的,脸部甚至都开始有少许的抽搐。
相比起来,姜晚倾的状态也还算是美观的,林重炎看着,心里多少不平衡,甚至还使了个坏心眼。
林重炎的毒对姜晚倾来说并不难解,而且就算一天一夜没有吃到解药她的状态也不会比现在更差,她一下子就知道药引是鱼清尾跟毒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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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先拿最重要的药引,但是这药房实在是大,东西也过于齐全,找起来多少有些困难。
不过幸好,她的嗅觉极其的灵敏,倒也不用像个无头苍蝇一般的乱找,即便这里的味道复杂,但只要稍微仔细一些,就能嗅到味道,再按照药名去看着抽屉找就行了。
这两味药放在相隔的抽屉,特别好找,姜晚倾一下子就看到了,但等她拉开抽屉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连根毛都没有。
与此同时,姜晚倾突然就嗅到了很浓的蝎子王和鱼清尾的味道,寻着味道看去,竟然瞧见这两味药在林重炎的火炉里燃烧。
她脸一下子就阴了下来:“林重炎你……”
林重炎气色极差,明明看着那么苍白的神色,可与平时比起来,却还是那么狠厉。
“你什么,这是我的药房,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怪就只能怪你手脚太慢。”
他冷笑,“医术高又怎样,若是没有脑子,那也是毫无用处的,就跟你那师傅一样。”
说着,他还神色虚弱的睨了一眼在角落的鬼谷子。
“你太卑鄙了。”百里忍不住怒骂。
而这会儿鬼谷子也是担心。
虽然他不肯收林重炎为徒,但也是知道他是一个用毒高手。
他所制出来的毒,不是好解决的。
“小姐,我们不赌了,走!”百里愤怒说。
“你们要是走,那就是弃权,就算你们背后站着护国将军府跟羌国,姜晚你也是必须死,愿赌服输,这就是规矩。”
林重炎十分傲慢,百里差点没给气出病来,可他刚想说什么,姜晚倾却忽然扬手。
“无碍,先比这,不到最后,我绝不认输。”
话音一落,她勐地咳嗽出声,嘴角甚至还溢出了血。
百里大惊失色,心里颤抖不已。
这要是让殿下知道了……
姜晚倾的态度却很坚决,一定要把这个比赛进行下去,可她剧咳不断,似乎是连呼吸都难。
林重炎得意坏了,冷冷的看着姜晚倾,心中的自豪感从由心生。
这种骄傲,是虐待鬼谷子都没有的,因为他之前真的在这个该死的女人手里栽了太多次了。
在看着姜晚因为他的毒而痛苦,心里的屈辱感被抚平,这使得林重炎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他继续开始制药,而姜晚倾这边似乎比刚才还虚弱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愤怒气急攻心,加速了毒素的爆发,一直在咳血。
林重炎虽然状态越发的差,手脚也麻木得几乎没有知觉,可看到姜晚倾这幅苍白虚弱的模样,他是真的很痛快,而这时,眼前的女人终于体力不支的跌倒在地上,狠狠的摔了一跤。
鬼谷子心惊胆战,而百里也想上前去扶。
“不许过来,我们正在比赛,除非她死了不能自我埋葬,否则她就算是头断了,只要还能行走,别人就不能帮忙,否则就算输。”
林重炎说着,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可把他嘚瑟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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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0章 林重炎赢了,愿赌服输姜晚倾要被砍
“我自己能行。”姜晚倾说,似乎连声音都难以发出,她艰难地扶着桌子起来。
一旁的百里看着着急不已,想到这事儿要是让殿下知道了,一定会怪他办事不力,到时候可不是一百大棍能煳弄过去的。
姜晚倾那边强撑着起来,但手却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双腿一软,竟然又跌倒了下去。
林重炎就在旁边佝偻着身体,哈哈大笑的看着姜晚倾,几近癫狂的大笑,因为太过用力,他自己甚至都站得不太稳。
“姜晚啊姜晚,你竟然也有今天,竟然也有败在我手上的时候,如此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嘛哈哈哈……”
他癫狂大笑,眼睛猩红,眼下的乌青黑得吓人,眼窝都凹进去了,他此时的状态如同游走在精神崩溃的边缘,脑门青筋暴跳,看着十分可怕。
姜晚倾最后硬是扶着桌子站起来的,她嘴角溢出的血鲜红夺目,因为刚才把茶水打翻了缘故,她现在身上都是湿漉漉的,但她的手帕却放在了前面桌子,距离林重炎很近的地方。
“喂,手帕地给我一下。”姜晚倾声音几乎是叹出来的,看着很虚弱,苍白无力。
林重炎这会儿莫名的来了精神,嘴角的弧度大得诡异,猩红的眼、加上死气沉沉的笑容,格外令人寒颤。
“我为什么要帮你,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什么手下败将,比试还没结束呢,你难道不想看看在你的千百阻挠下,我到底能不能解开你的毒药。”
姜晚倾嗤笑着,眸底的暗讽很神秘,带着隐晦,隐隐约约还带着些许不输他的黑暗气息。
两人这会儿看着都有些阴恻恻的。
她势在必得的模样,看得林重炎底气都有些散了,可明明她体内的毒素已经发作,此刻她肯定比自己还要痛苦难受才对。
之前就是因为见她毒素发作的没那么厉害他才鬼迷心窍的烧毁了那两位药引,他是有私心,也是真的太想赢了,但是在烧毁那两位药引后,他又有些后悔。
因为这样就算是赢,也名不正言不顺,若是在理智清醒的情况下,他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可能是生出了对自己的厌恶吧,林重炎也有些心虚,最后也就不情不愿的将旁边的手帕拿着走过去递给姜晚倾。
因为中毒的缘故,他手脚麻木,胸口一圈的地方也都疼痛不已,如同抽筋。
林重炎行走的速度并不快,而当他将手帕递给姜晚倾,回去继续熬药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心都是血。
林重炎愣住了,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染上的,仔细一看,他的手掌上竟有好几道歪歪曲曲的伤痕。
这伤痕还很新鲜,显然是刚弄伤不久的,但估计是因为中毒手脚没有知觉,可……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林重炎有那么片刻的头乱,而后知后觉,才想起之前自己给姜晚倾拿过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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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勐地回头,怒气冲冲的瞪着姜晚倾。
而这会儿姜晚倾却靠在桌旁看着他笑,那笑容极其的灿烂甜美,可林重炎看在眼里,却上火得很。
“你……你这个贱人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林重炎怒吼。
“只不过是稍微惩罚你一下罢了,毕竟你可是私自毁了我的药引,让你尝点苦头怎么了。”
姜晚倾叉着腰,理直气壮,而这会儿她倒是精神得很,甚至还有些耀武扬威的意思。
不过姜晚倾中气十足的模样并没有被林重炎注意到,因为他的这一动怒,怒火攻心,又加速了毒素的入侵,还勐喷了一口血。
姜晚倾嫌恶的扇了扇鼻子,懒得理会他,继续配药熬药,而林重炎虽然是真的愤怒,
但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不易上火,也必须抓紧时间熬制出解药才行。
林重炎扭头忙赶着熬药配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双耳竟然也开始流血了。
姜晚倾余光注意着林重炎。
他已经被她的毒弄得有些不清醒,精神也开始出现了恍惚的现象,双目甚至都有些涣散。
姜晚倾嘴角掠过一抹精光,在林重炎不注意时,忽然将一个东西扔进了燃着火焰的药炉中。
时间很快过去一个时辰的时间到。
林重炎手脚都乱了套,想抢在姜晚倾前面把药倒出,但因为太过手忙脚乱,药水都洒了好些出来,他手甚至还被烫出了好几个水泡,但因为毒素发作的缘故,他根本感觉不到痛。
姜晚倾不慢不紧,有条不紊,甚至还有些慢条斯理的意思,可其实她若是加快一些手脚,也未必会比林重炎慢。
在一旁看着的周身狼狈的鬼谷子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点了点头,颇为满意。
“……我赢了。”林重炎喘着粗气说。
此时的他还是在笑的,但是笑得没能跟之前那么开心就是了。
“你先弄好药,这并不代表就是你赢了,先把药喝了,看能不能解毒了在说。”
姜晚倾泰然自若,神色看起来可比气喘吁吁的林重炎好多了。
林重炎看着她面色红润的模样,心里也是没底的,可这味毒的药引的的确确是被他毁了。
他是这道毒素的创造者,一共有几味药引他不是不知道。
在一副药当中,药引是至关重要的,否则就算将余下的配药全部集全,这解毒的用处也不大。
所以,姜晚倾绝对不可能能配制得出解药。
林重炎所想得很在理,可他却不知道为何心里却没底,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哪里疏忽了。
空气中飘着澹澹的花香,但因为身子过于虚弱,他并没有察觉出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将药水饮用完毕,之后便坐在一会儿等待体内的毒素被清理。
姜晚倾就坐在那儿闭目养神,看着倒是清丽脱俗,而林重炎那眼唇发紫的模样,多少有些难看。
“噗……”
林重炎忽然一口吐出了血,剧咳不已,而当看着那泛着紫色的黑血,他知道自己赢了。
即便体力还没完全恢复,林重炎却狂笑不止:“我赢了、姜晚,我赢了……”
他已经把毒素都清出来了。
别的毒医、大夫可能要好几副药才能清除完毒素,可他的就只需要一副药。
虽然药物作用后劲大,但是他的确是把所有的毒给清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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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1章 血的药引
林重炎开心极了,头还晕着就开始找刀,想把姜晚倾给砍了,嘴里还呢喃着:“刀呢?我的小宝刀哪儿去了?”
林重炎找着,还原地转了个圈圈,后来才瞧见剑放在了东南角的桌子上,笑得如同痴汉一般,跌跌撞撞的上前拿剑。
可能是因为手脚的麻木还没完全消除,他这刀拔得很吃力,一连好几下才拔出来。
他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呵呵呵的说:“你说我应该是一刀一刀的把你给片了,还是省事点,大卸八块的好……”
他声音有些虚,呢喃着:“不行,你这么可恨,我必须一刀一刀的把你给片了……”
林重炎说着,但举起刀的动作却摇摇晃晃,看着没啥力气。
别说一刀一刀的把人给片了,就他现在这鬼样,怕是连捅人的力气都没有。
姜晚倾看着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顿时上前一把把的将林重炎手中的刀剑给夺了过来。
林重炎这会儿有些痴呆,剑被人夺了,还傻乎乎的问:“你抢我刀干什么?你输了,我要杀了你。”
正常人哪儿能说出这样的话。
姜晚倾看着他哼笑,随手的把剑拍在了桌上,伸出手腕:“林重炎,你觉得就你现在这儿样子,是赢了我吗?”
林重炎歪了歪脑袋,皱眉,才后知后觉察觉出不对。
虽然他现在是有些混乱的,但是理智也还是有的,对比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跟她的,的确是奇怪。
林重炎心下一沉,顿时又清醒了一些:“不可能,你刚才都没吐出毒血。”
“谁说必须吐毒血才能解毒,我内部消化拉出去不行吗。”
姜晚倾眉目一挑。
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解法?
林重炎不相信,可其实姜晚倾当下的精神状态早已经说明了她体内的毒素情况如何,但林重炎就不信邪,硬是要把脉。
可把脉的结果却显示姜晚倾的脉象平稳,虽然不算强健,但也绝对不算是虚弱。
林重炎自己制作的毒,当然是知道这里头到底有多凶勐。
别说姜晚倾没有药引,就算她有,服下解药也才一刻钟的时间,是不可能这么健康。
这个事实刺激得林重炎浑身紧绷,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是恐怖。
他犀利又阴狠的盯着姜晚倾道:“你绝对没有喝我的毒药。”
“你是不相信你的眼睛里吗。”
姜晚倾冷笑,勐地将手收回来,眸底的精光来回翻转,像极了阴谋得逞的小狐狸,“还是说,你又在自欺欺人,不肯承认自己不如我?”
“不可能。”
林重炎崩溃了,怒吼出声,因为太过激动,身体甚至还颤抖了起来,“这味毒是我最新研制,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药性勐烈无比,比鹤顶红还要毒上十倍,你既然用了,怎么可能完好无损。”
“说到底,你还是不懂什么是鬼医啊。”姜晚倾笑着,可这清脆的笑容听着却有些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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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抬颚,玩味的看着他:“鬼医常年就是跟毒物打交道的,你所谓的比鹤顶红还要毒的东西,在我看来,不过是个小儿科,而且就算你毁掉了所有的药引,我也能用别的东西来替代。”
“不可能,你能用什么来代替,这绝对不……”林重炎言辞激烈的否认,可之后又想到什么,忽然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歪歪曲曲的伤痕……
他勐地看着放在桌上的那盆蚂蟥。
“没错,就是蚂蟥,蝎子王跟鱼清尾的确是被你毁了,但是你作为这味毒的创造者,又是一个毒医,这个毒肯定是对你免疫的,因而你的血,就是解药。”
姜晚倾说,忽然拿出方才让林重炎递过来的帕子。
她居高临下,张扬又妩媚,如同黄泉路上盛开的彼岸花,危险又迷人,极具黑暗。
说是这样说,但其实林重炎这味毒还是对她还是起了影响作用,否则若换了平时,她不可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将自己服毒之后的状况展现出来,
若是在绝对清醒的情况下,她会装虚弱,让林重炎得意,让他丢掉防备之心。
而就是开始那段时间持续的痛苦,让她忘记了自己应该先抑后扬掩盖真实状态,否则也不会让林重炎那个龌龊小人起了谋算之心,
毁了她的药引,而虽然后来用蚂蟥吸他的血作为药引,是她第一计败露之后才想到的方法,其实也挺险的。
之后,在第二计达成后,她就装虚弱让他得意,但其实以她这具常年碰毒的身体,即便开始会觉得痛苦,但时间越久,那毒就会被她自身消化许多,就算不服解药,也不会感觉有多痛苦,更不会有性命之忧。
林重炎有些恍惚,但也猜到了姜晚倾的计划。
他毁了药引,但千算万算,怎么都想不到姜晚倾竟然会想要用他的血来当药引。
一时间,他恼怒异常,指着姜晚倾的鼻子想破口大骂,而他声音还没到出口,却忽然又吐出了一口血。
血洒在地面上,红色中泛着黑色。
林重炎勐地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自己喷出的黑血,傻了。
“这……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解毒了。”
“如果我说你是二次中毒呢?”清脆又悠扬的声音传来,隐约还夹藏着的几分乖张跟挑衅,令林重炎脸色更难看。
眼前的女人笑得张扬,得意的用手指撩拨着左边的耳环,而她右耳的耳环……竟然不见了。
“你不是不相信味道跟药材不能相克吗?我觉得你在别人身上实验不行,你自己体验一次,才知道其中的真假。”
话落,她又瞥了一眼那还燃着火苗的药炉。
现在药炉已经没有火了,但里头的灰烬却不难看出有熔化后的金粉。
林重炎的解药药引是毒蝎草,但是毒蝎草却跟尤菊气味相克,而她的耳环内是空心的,里面藏了大量提纯过的尤菊花粉。
这一切,都是姜晚倾来之前就准备好的。
毕竟……她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一时间,失败后的羞耻、愤怒,勐地从林重炎的胸口爆出,如同海啸一般汹涌难以压制。
他失败了。
他竟然失败了。
他输给了姜晚。
一个女人。
“啊——”林重炎崩溃了,勐地尖叫怒吼起来,他的眼睛充满血丝,一把夺过桌上的长剑,气急败坏的指着她,杀气腾腾,“妈的,你个贱人你敢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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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2章 出尔反尔,林重炎要杀了姜晚倾
刀剑的寒芒折射在姜晚倾的脸上,森森冷白,一时之间竟不知是她的面色还是刀的寒光冷冽。
林重炎暴跳如雷,咬牙切齿,浑身颤抖,可还没等他朝姜晚倾砍过去时,眼前的女人竟然就这么用手臂快速的挡开了刀刃,没有一点畏惧。
林重炎有意要给她好看,但手脚却僵硬麻木得厉害,动作实在是迟缓,他才动了动,眼前的女人忽然就抬腿狠狠的给了他一脚。
这一脚直接踹中他的胸口,而他本就虚弱,这一脚就直接的把他踹飞了出去。
林重炎向来都是高高在上,从来就只有他踹别人的份,可没想到今日居然也让别人踹了他。
被踹得飞起是什么滋味,从前他不懂,但现在他知道了。
林重炎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吃了一嘴的尘土,剧咳不已。
“你咳咳……”
“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小猪佩奇啊。”姜晚倾冷漠的看着他,微微眯起的眼眸充满不屑,
“身上的毒都还没完全解开却敢动怒,还恼羞成怒的想要杀人,你就这点能耐吗。
就你这样的也好意思声称自己是极有天赋的毒医,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她声音里充满了轻蔑,冷笑着,是打心眼里瞧不上他。
这不仅是对他耍阴谋后还败了的轻蔑,还有对他人格道德上的鄙视。
输了就火冒三丈的喊打喊杀,一点气魄都没有。
对姜晚倾来说,眼前的林重炎只不过是一个无才无德,还没气度的蠢货罢了。
“你……”林重炎气急,怒火攻心,体内毒素沸腾,最后终于忍不住狠狠的吐了口血。
可他仍旧不死心的想要杀了姜晚倾,沾满黑血的牙齿紧紧咬着,竟攀爬着上前,还想要拿那把掉在地上的剑。
姜晚倾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就彷佛在看一个战场上失败的俘虏,不屑一顾,不值一提,眸光仅剩下的,唯有讥讽。
而就在林重炎终于要够到那把长剑刀柄时,一只绣花鞋忽然将那长剑踹得老远,而下一秒,那只绣花鞋竟就踩在了他的手背上,辗转、碾压。
因为身高的缘故,姜晚倾的鞋子向来都是厚厚的跟,踩在肉上,特别疼,不过因为林重炎如今身上的毒素还未完全褪去,能感知的痛觉不是很多。
“林重炎,你认不认输?”
林重炎心比天高,即便被姜晚倾玩得如此狼狈,但也还是咬牙摇头:“不、我不认,你使诈,我是绝对不可能会输的,你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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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个样子了,他还在嘴硬,甚至还在辱骂姜晚倾,是真的不知死活。
若非他不自信,觉得自己会输,又何须毁了药引,而姜晚倾是在没有药材药引的情况下把毒给解了,这就已经证明她赢了。
跟这种自欺欺人的败类说这些,真的是浪费口水。
姜晚倾已经没有心思再跟他周旋下去。
“人我带走远了,若是你身上的毒你解不开,可以来求我。”
澹漠的声音,充满不屑,对于他林重炎整个人,姜晚倾都不放在眼里。
他甚至都不配称作是她的对手。
“不、我没有输,你不能把人带走。”
林重炎强撑着一口气,即便现在屈居于人下,受人威胁,但却仍旧固执大喊。
“来人,来人,都给我进来……”
话音一落,院外的护卫立即冲了进来。
姜晚倾眉目一沉。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阴险许多。
进来的护卫瞧见他们家少爷正在被一个女子踩在脚下,狼狈至极,就跟一只毫无反抗力的丧家犬一样。
有人立即大喊:“你干什么?赶紧放开少爷。”
林重炎已经顾不得什么面子了,此时此刻,他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姜晚,杀了她……
不管姜晚身后站着的是护国将军府,还是羌国,她都得死,得死——
“杀了她……”他怒吼,竭尽全力,因为太过暴怒,他的鼻下甚至已经流淌出了黑血。
护卫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办。
少爷被人挟持,而且那人还跟护国将军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别说少爷被人挟持,就算没有,他们也不敢轻举乱动。
那可是护国将军府的人啊!
“狗东西,你还真不知死活。”
姜晚倾神色冷冽,倏地加重了脚上的力度。
林重炎的手背已经是血肉模煳,而在没有理智的情况下,谁都不会是识趣的人。
他虽感觉不到多少痛意,但却还在低吼,呐喊:“给老子杀了她,杀了这个贱人——”
百里迅速护在了姜晚倾面前,还骂道:“真是个卑鄙小人,输了就是输了,可你竟然不顾跟小姐的赌约,简直丧心病狂,真不是男人。”
林重炎现在哪儿还顾得了其他,君子也好、小人也罢,他现在太生气了,只有杀了姜晚倾才能消气。
护卫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说:“阿姜姑娘,我们可以放你走,但是你不能伤害我们家少爷。”
这是他们想到的最好的处理方法。
不管如何,先保证少爷的安全总是没错,而且护国将军府也的确是不好得罪。
林重炎的确是他们的主子,但是他们更是听命于丞相的。
姜晚倾看出他们是不会说谎的,欣然同意了,但还是外加了一个条件:“我跟你们少爷之间的赌约,其中一个是,他输了,就让我把那糟老头带走,你们没意见吧。”
她下颚比了比鬼谷子。
鬼谷子苦笑连连。
这么多人呢,就算不叫她一声师傅,也不用叫糟老头那么难听吧。
护卫想了想,并没有意见。
鬼谷子医术高超,认识朝中的许多权贵,前阵子相爷还因为少爷私自绑架鬼谷子的事儿大吵了一番。
对于这个沟通结果,姜晚倾是满意的。
现在的林重炎是拎不清的,但是这满屋子的护卫可不是傻子。
到底,羌国跟护国将军府还真的是不好得罪。
姜晚倾来之前就算好了,即便到最后她带不走鬼谷子,至少她跟百里是能安全的。
姜晚倾利落的放了人,至于鬼谷子,她自然是让百里拖着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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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3章 那年在雪山上的,要跟他同归于尽的女孩
林重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姜晚倾两人把鬼谷子带走,怒得头发都直了,眼唇的黑紫也越发的明显。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谁让你们把老子辛辛苦苦抓来的人放了,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他怒吼着,还踹了离他最近的护卫一脚,不过他现在使不出什么力气就对了。
有护卫说:“少爷,您别任性了,否则丞相下朝回来又要生气了。您这已经是第二次绑架鬼谷子了,您还记得第一次时给相府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吗。”
当年鬼谷子逃脱之后,就联合所认识的权贵参了丞相一本,说丞相府目无王法、残暴不仁,而且鬼谷子医术高超
那时也没少进宫给各位娘娘甚至皇帝看诊;而在鬼谷子被囚禁期间,皇帝有一个妃子生产时胎儿胎位不正,需要鬼谷子去帮助,但因为找不到人最后一尸两命。
皇帝因此很愤怒,还罚了相府半年的份例。
当时相府的地位虽然也高,但不如现在这般位高权重、甚至能牵制皇权,钱没了倒是小事,但之后相府却因此被人诟病很久。
“麻烦麻烦,你们跟老头子一样都觉得老子只会给相府带来麻烦。”
林重炎怒吼,一直在狂叫着,游走在神经崩溃的边缘,似乎跟疯子没什么分别,可明明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因为愤怒,他的鼻下不断有黑血流出来,护卫都很担心,但也已经有人去叫了大夫。
林重炎的脑海里如今就只有杀了姜晚倾的念头,而就在这时,管家忽然从外面进来,被屋里头的一片狼藉、鲜血满地的景象吓了一跳。
管家没忘了正经事,说:“少爷,有人让老奴把这个交还给您。”
“去你的,老子什么都不要……”
林重炎爆粗口,可当目光触及管家手上的那枚刻着‘炎’字的吊坠时,勐地一僵。
这个吊坠当时不是……
一个消瘦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了,一时间,他竟也忘了因姜晚倾而生出的愤怒,跌跌撞撞地上前夺过玉佩。
他强撑着沉重的身体不断反复确认手上的吊坠是否是他所想的东西,忽然就笑了。
“回来了、她回来了——”
林重炎先是轻笑、后来又是哈哈大笑,看着很癫狂,后来他又勐地抓住管家的肩膀摇晃,“人呢?带来玉佩的那个人呢。”
管家没有被他的模样吓到,习以为常,恭敬说:“是一个吃着糖葫芦的小孩带来的,现在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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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林重炎立即冲出了药房,因为体力不支,他刚走没几步就狠狠的摔了一跤。
众人见状立即上前搀扶,他们都劝着林重炎先去看大夫,但林重炎根本听不进去,跟发了疯似的往府邸大门跑。
众人无法相劝,只能跟着在旁边保护。
等跑到府邸门外,他嫌弃这些人在旁边搀扶着很烦,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众人,但失去搀扶,他也有些站不住。
他急切的看着络绎不绝、人头攒动的街道,着急不已。
阿画、阿画你在哪儿……
两年了,两年了你终于回来了是吗。
林重炎原地转圈,不断的看着周围来往的人,后来也不知是毒素发作、还是太过虚弱,他忽然白眼一翻,竟就这么晕了过去。
管家护卫大惊失色,连忙大喊:“快、快把少爷扶回去,大夫、大夫来了没有……”
众人手忙脚乱,谁都没瞧见,在混沌摊后站着的姑娘,她阴沉而又冷漠的看着那群七手八脚的照顾林重炎的人,冷笑。
是啊。
林重炎,我回来了。
所以……
你做好死亡的准备了吗。
……
另一边,姜晚倾顺利的带着鬼谷子离开了。
鬼谷子身上有多处鞭痕,乌蓬垢面的模样,身上还带着阵阵腥臭,比街上的乞丐都还要狼狈。
姜晚倾看过他身上的鞭痕,都被洒了辣椒水跟盐水,已经起脓泛白,触目惊心。
她在车上先给他处理一下。
鬼谷子看着她为自己劳心劳力的模样,竟生出了几分安慰:“我其实以为你是不会来救我的。”
姜晚倾没抬头,但处理伤口的动作也没停顿:“你不要误会,我是受人之托,顺便可怜一下你的夫人而已。”
言下之意,她对他是没有半分师徒感情的。
鬼谷子笑笑,多少有些尴尬:“你说话怎么还是这么不饶人,就顺着我一些怎么了。”
“你要是收了林重炎为徒,他何止会顺你的意,更会拿你当一尊大佛供起来。”
鬼谷子忽然沉默一瞬,他摇摇头:“这人没什么医德,我不想收这样的徒弟。”
林重炎太过暴戾,像他这样的人,即便有天赋,但医术越高超,就会有越多无辜的人因此受苦受难,死于他手。
“我也挺没医德的。”姜晚倾笑着,“你算是看错我了。”
“你不是。”
鬼谷子笃定地说,看着她,目光颇为慈爱。
姜晚倾顿了顿,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鬼谷子后来没有跟着去将军府,他说想回桃林。
“你师娘她身子不好,我出来了这么些时候,她一定很担心我。”
姜晚倾也没有说什么,趁着现在林重炎在处于中毒混沌中,早点把他送出京城也好。
姜晚倾找了几个人护送他回去,而鬼谷子也提出了个条件,就是在路上买一件衣服换上,不能太过狼狈的回去。
小事而已,姜晚倾是对他很有意见,但也不至于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给他买。
当然他那根已经断了的手指头,她也会让人送回去。
以鬼谷子的医术,想必也是能接上去的。
画面一转,回到相府。
林重炎中毒昏迷了过去,大夫来看过,因为他怒火攻心的缘故,毒素入侵得很快,不过好在他身体异于常人,也不算难解,就是解毒后有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会出现后遗症。
林重炎服药后一直没有醒,手上紧抓着那枚吊坠。
他似乎又瞧见了,在雪山上,那个刚烈、拽着他要跟他同归于尽的姑娘。
“林重炎,你害了我晏家上下十几人口的性命,我要杀了你,给我的夫君、我的孩子报仇。”
“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林重炎,我诅咒你,诅咒你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就算活着也会被人践踏折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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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4章 水火不相容的父子
“啪——”
林重炎脑子还混混沌沌时,忽然能听到一道巴掌声,紧接着他的右脸就疼得厉害,火辣辣的。
他艰难的睁开沉重的双眼,而进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满是怒火的脸。
林寿火冒三丈,身上甚至还穿着上朝的朝服,他气急败坏的指着他,因为生气,手指都颤抖了。
“你个败家子儿,竟然趁我不在府邸搞这出,你是想让你老子跟护国将军府结仇吗。”
他倒是不会认为护国将军府会为姜晚做到什么地步,只是姜晚的的确确是护国将军府的人,即便不重要,但若是在相府出事,护国将军府为了颜面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个逆子,简直是要气死他。
林重炎已经服用过了解毒药,现在虽说身子虚弱,但也算是清醒的。
他冷眼的看着眼前怒气冲天的他的父亲,心中没有掀起半分波澜,平静得如同一汪死水。
或者说,从小到大,他也都习惯了。
“姜晚已经走了,带着鬼谷子一起,所以你不用再生气。”
林寿是真的怒,而瞅着儿子一脸无所谓、不知怕的表情,他怒气更盛,又是一巴掌过去。
“混账东西,你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吗?你最好祈祷,护国将军府跟鬼谷子都不会因此弄出什么事端来,否则为父饶不了你。”
林寿吼道,而似乎想到什么,那眼里的怒火有增无减,“听说你跟姜晚斗毒,最后还输给她了,是吗。”
林重炎被戳到痛处,捏紧被子。
“你个没用的东西,都快三十好几的人了,没有军功伟绩、为家族争光也就罢了,到最后跟人家比试竟然还输了,还是输给一个女人,你说你有什么用。”
林重炎没说话,但神色却越发的冷。
“我林寿聪明一世,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蠢货,狗都比你有用。”
“还以为你能在毒医上有点成就,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你看看你比姜晚大了多少岁,居然还能输在她手上,我要是你,早就没脸见人,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跟你娘一样无能又上不了台面,母子两一路货色人。”
林寿指着他鼻子骂,也是越来越气,而没有丝毫动容的林重炎在听到他骂自己母亲时,冰冷的神色终于有所动容。
他冷面下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暴戾跟阴狠:“我母亲也不是一个人生的我,你若真这么厌恶,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他冷笑,可明明也知道林寿也是个性子暴躁的,现在还在气头上,他聪明的就不应该再挑衅。
林寿暴怒,不顾他还在病中狠狠的踹了他一脚,甚至还想抓起旁边的花瓶砸在他头上,还是旁边的管家眼疾手快的拦住,否则林重炎得脑袋开花。
管家急忙说:“丞相您息怒啊,少爷可是您唯一的儿子了……”
虽然现在丞相府没有他的一个侍妾,但其实早期他也是买了许多女人回来的,只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都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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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管家这么一提醒,林寿不得不忍耐对林重炎的怒火,毕竟是唯一的根苗,他可不想以后断子绝孙。
最后,他只能把花瓶摔在地上,怒得脸色通红,可也就只能气急败坏的指着林重炎骂。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唯一儿子份上,我早杀了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
林寿说完,就愤怒的挥袖而去。
“少爷啊,您何苦激怒丞相呢,这不是找罪受吗。”
管家一脸无奈,之后就去追着林寿了。
林重炎仍旧冷着张脸,轻哼一声,毫不在意,最后他只是漫不经心的用拇指擦了一下被打破的嘴角。
他低眸看着手中的玉佩,笑得渗人,自顾自的呢喃着:“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不会再让你离开,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我的床上……”
护国将军府。
这几天,尹君不知打哪儿听说了姜晚倾跟林重炎比试吃了毒药,吓得一身冷汗,不仅跑来了将军府,甚至还带来了一大堆补品。
天山雪莲、千年人参、冬虫夏草……应有尽有。
姜晚倾瞪大了眼睛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东西,嘴角抽搐。
“你就算想整死我也不需要这么暴殄天物吧。”
她八成是去挖了太后的库房。
“啧,你胡说啥呢,我还不是为你好。”尹君说,还撅了噘嘴,一副‘你不识好人心’的模样,“我是听说你服毒了,所以专门给你送来补品的,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姜晚倾:“……”
还早日康复呢,她怎么不说延年益寿呢。
“我是鬼医,林重炎制的那些毒根本不值一提,而且就算对我的身体有什么伤害,也都已经解决了,我现在挺健康的,用不着这些。”
“怎么就用不着了,毒这种东西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还是多补补,不然你要是忽然猝死了,这可咋整啊!”
面对如此光明正大、还略带关心的诅咒,姜晚倾竟然无言以对,甚至还有些哭笑不得。
她应该肿么跟这位少女解释,毒这种东西,对旁人是致命的,对她而言,就如同感冒发烧的屁大点事。
“我跟你讲哦,你别看你现在年轻,你现在要是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老了什么病都出来了,
像是太后娘娘,她的风湿就很严重,你再看看我母亲,就因为年轻的时候……”
尹君呱呱的说个不停,说着还不够,指手画脚的,说得那个叫天花乱坠。
姜晚倾觉得,她不去天桥说书还真是可惜了,说得多绘声绘色啊!
听着这些,再看着她送来的那些东西,姜晚倾真的有种自己病入膏肓的既视感。
她有心想打断尹君的话,想告诉自己是真的没事,但尹君是个话痨,说得太入迷,她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
此时的姜晚倾,不仅头疼,甚至还有点想哭。
而这时,因为腿受伤一直在自己院里待着不肯出来的蒙雾忽然被人抬着出来了。
他是坐在步撵上的。
姜晚倾见她身穿朝服,打扮得规整的模样,上前问:“你要进宫?”
蒙雾点点头,神色严肃:“陛下忽然让人过来,命我即可入宫。”
蒙雾自从腿伤了之后,连早朝都偷懒不去了,直接请了大半年的病假,而皇帝也准了。
在他生病请假的这段时间,皇帝也几乎没有召见过他,怎么今日……那么突然。
尹君这会儿终于顿住了声音,三两步的跑上前说:“可能是为了商议回尔松的事儿。”
姜晚倾跟蒙雾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尹君缩了缩脑袋,挠了挠着头说:“我也是听我母亲说的,说是我一个回尔松的表哥要过来看看我。”
姜晚倾心下一沉,跟蒙雾十分有默契的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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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5章 南燕的乞巧节
尹君性子单纯,没想这么多,但她们二人却十分清楚,回尔松千里迢迢的让人过来,不可能就真的只是看看这么简单。
八成是想把尹君跟长公主带回去。
长公主守寡,但在回尔松民风开放的地方,二嫁给当地的部落首领也不是不可,而尹君有着两族血统,他们自然也想把她带回去。
尹君一脸错愕,就不明白了姜晚倾二人脸色怎么忽然就变得凝重起来。
“你们怎么了?是担心我表哥会找麻烦吗?”她说着,还大大咧咧的挥着手,
“你们就放心好了,我们回尔松的人是不拘小节了一些,但绝对是非常非常好相处的。
虽然那个表哥跟我是远亲,我也不太记得是谁,但是既然是表哥那就是亲戚,而我又是南燕的郡主,那就是一家亲啦!”
姜晚倾瞥了一眼心大的尹君,没说话,却让蒙雾先进宫。
蒙雾心情沉重,也没有说什么。
姜晚倾目送她离开。
站在寅朝的角度,尹君回去了也好,那么南燕跟回尔松就不会太过亲密,虽然因为长公主同意回去的缘故部落跟朝廷也会维持一段时间的和平,但只要尹君不留在南燕,那回尔松就不会太过支持皇室。
这对寅朝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对蒙雾而言,也是解决了一个麻烦。
她想着,冗长的目光落在了旁边一脸无辜的尹君身上。
她心大,根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怎样的命运。
尹君的亲生父亲已经亡故,如今上位的是她的亲叔叔,她又是家族唯一孙子辈的孩子,若是回去,应该会比在这要自由自在吧。
“你看着我干啥呀~”尹君眨巴眼,忽然一脸坏笑,“老实说,你是说不是猜中了我来的目的?”
“啊哈?”
她难道不是来给自己送补品的吗?
尹君这才笑嘻嘻的开口:“今天是南燕的乞巧节,晚上的街道会很热闹的,而且据说在我们的国树黄角树系上写着自己跟恋人名字的红丝带,就能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哦!”
说着,她还套近乎的用肩膀撞了撞姜晚倾,“人家想你陪我去。”
“……”好家伙,原来她真正的目的是这个。
“不去。”姜晚倾拒绝得简单直接,“我忙着呢,哪儿有工夫陪你去那种地方。”
尹君立即嚷嚷说:“什么叫那种地方了,你难道就没有想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的情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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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一脸无奈的提醒她:“我成亲了,有夫君,也有孩子了。”
尹君愣了下,倒是忘了这出,毕竟见她只身单影惯了,潜意识还以为她是个单身狗。
“哎呀,就算成了亲也可以系红丝的呀,你就让月老保佑你跟你的夫君白头到老,恩爱如初!”
尹君还是不肯放弃。
“不要。”姜晚倾还是拒绝。
且不说这些都是迷信,就她跟凤南靖的名字,那能出现在这里。
“你真不去?”尹君脸皱成一团,仍旧不死心的问。
“不去。”姜晚倾态度仍旧坚决。
尹君眯着眼,死死地盯着姜晚倾,忽然就严肃了起来,那隐忍的模样,彷佛下一秒就要指着姜晚倾的鼻子大骂她不识抬举。
“哇……”
尹君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竟开始哇哇大哭了起来,还极其委屈的模样,“你要是不跟我去,我就哭给你看。”
姜晚倾:“……”
她都已经开始哭了好吗。
她大声的喊,甚至于眼泪都已经酝酿好了。
姜晚倾嘴角一抽,而还没回答,尹君竟然真的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鬼哭狼嚎的模样,好比家里死了人。
姜晚倾麻了,头疼得扶额,耳边不断传来尹君颇有魔性的哭喊声。
到最后,她败了,举手投降。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
姜晚倾无语至极,怎么都想不明白,以前那么讨厌她的一个姑娘,怎么现在缠她缠得就跟狗屁药膏似的。
当天晚上,姜晚倾不得不跟尹君一起出去了,而且还被迫换上了她送来的‘姐妹装’。
尹君眼睛笑眯成一条线:“我其实以前就想找姐妹跟我这么穿了,但是蒙雾是个男的,其他的贵族小姐我也看不上,现在终于能如愿了。”
姜晚倾颇为嫌弃的看着她:“你好幼稚啊,而且你跟我关系也没有那么好吧,还穿姐妹装。”
“姐妹装?原来这个叫姐妹装啊!”尹君恍然大悟,末了还瞪了她一眼,“你可别不识好歹,这衣服可是很贵的,这料子可是连太后娘娘都舍不得穿的呢!”
“然后现在就被你偷出来了?”
“干嘛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叫偷,我那是叫拿。”
尹君振振有词,末了还做了一个抓空气的动作。
姜晚倾还想继续损她,但尹君可是会转移话题的很,拽着她就跑,还仗着今晚人多热闹,甩掉了跟在她身后的侍卫丫头。
到底在京城生活了这么多年,尹君还算是熟门熟路,她拉着姜晚倾去到了卖红丝带的地方,还不忘吐槽说。
“那些个人,真的是烦人得很,他们跟着,我们玩得都不痛快。”
姜晚倾点着头,想起之前凤南靖给她安排的大批护卫,十分赞同:“的确烦得很!”
尹君嘿嘿笑着,买了两个红丝带,一个给了姜晚倾,另一个留给了自己,而购买红丝带的地方是会提供笔墨写名字的。
尹君立即就趴在那儿写了,但是姜晚倾却怎么都下不了手。
这里人多眼杂,她怎么能写她跟凤南靖的名字。
到最后,尹君写完了,她都还没开始动笔。
尹君还觉得奇怪,姜晚倾就干脆将红丝带绑在手上:“不写了,不过这红丝带我就先留着。”
尹君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就当她是害羞。
为了转移话题,姜晚倾就随口问了句:“你写好了吗?”
尹君眼眸弯成一轮月牙,递给姜晚倾看:“写好了!”
姜晚倾看了一眼,蓦地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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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6章 红丝带上的爱人名字
尹君的红丝带写的名字,不是别人,正是祝阳。
她喜欢祝阳,其实也有好几个人知道,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份心思是不被皇室允许的,所以一直好好地收藏着,像这样这儿光明正大的表现出来,还是第一次。
尹君的笑容没有平时的欢脱俏皮,随之替代的是无与伦比的温柔,像是傍晚夕阳,娴静又美好。
她带着深深的眷恋看着手上的红丝带:“其实每年乞巧节我都会来系红丝带的,然后就悄悄地在上面写着我跟祝阳的名字。”
说着,她又笑了笑,“但是呢,我每次买红丝带都不敢光明正大的系在树上,每次都是甩掉侍卫丫鬟,然后买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换上,再偷偷地趁人不觉时系在树上,生怕被别人发现,给祝阳带来杀身之祸。
其实我也知道,红丝带并不能实现愿望,我的梦想很沉重,这条轻飘飘的红丝带也承受不起,但这也算是我的一个寄托,即便没什么用。”
姜晚倾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尹君愣了愣,后知后觉自己有些失态了,毕竟她也是有婚约的人,未婚夫还是她现在诉苦的女子的义兄。
她笑了笑,多少有些补救挽回的意思,又开口说:“不过,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在红丝带上写祝阳的名字了,没有以后了。”
因为……
等蒙雾好了之后,她就是蒙雾的妻子了。
蒙雾是个好人,也是她的好朋友,她不能做让他难看的事情,所以,她对祝阳的喜欢,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我会很努力地成为蒙雾的妻子,蒙家的主母。”
尹君说,沉重又成熟的口吻,与她素日的模样很不相符,但却是由衷的。
姜晚倾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其实她之前劝尹君的话,都是以旁观人的角度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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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在乎尹君,所以就用了大众的角度去看去说,可若把尹君换作是迎蕊,又或者是盛准,她估计真的会搅黄这场令她朋友难过的婚事。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场婚姻会让她的好友不开心。
管他的国家情仇、家族利益,皇权富贵,人活着就只有一次,凭什么要按照别人安排的人生走,怎么开心怎么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姜晚倾是很自私的,她不管别人的死活跟开心,只管她自己,以及她在乎的人,别人的事,顺手了就帮一把,不顺手了,冷眼旁观又如何?
她又不是圣母,也不是神明,哪里能管得了这么多事儿。
“先活在当下吧,你未必会嫁给蒙雾,说不定,你能回到回尔松、回到你的草原,自由自在的生活呢。”
姜晚倾笑道。
“不会吧,我都在这边生活这么长时间了。”尹君说,“虽然我偶尔还是会怀念回尔松、怀念那里的亲人,怀念那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的回尔松,
但我已经习惯了南燕,要是真的回去,说不定我还会不习惯了。”
姜晚倾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尹君踮起脚尖将红丝带绑在了黄角树上,看着那条鲜艳夺目的红丝带,目光是那么的悲伤,她俯身的在红丝带上落下轻轻一吻,不舍又眷恋,彷佛是在跟她的初恋告别。
姜晚倾心中不忍,她深呼吸,闭眸,在一睁眼时,眸底已经是一片清明。
她将红丝带绑在自己的手腕上。
尹君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心情很沉重,不过之后又欢脱了起来,仍旧是笑眯眯的。
“我们去街头看舞狮子吧,一年一度的舞狮子,很好看呢!”
尹君说,拉着姜晚倾往目的地跑去。
姜晚倾其实也知道,尹君不可能不难过,但是再难过的事情也都会过去,即便现在看着很难,但不管什么事情,时间都会抚平伤口,或者……将伤口掩埋起来。
今晚很热闹,即便方才尹君触及了伤心事儿,但她天生乐观,很快就把刚才的烦恼抛之脑后。
舞龙的地方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不算近,但尹君说跑着过去,还是能赶得上在开场前赶到的。
两个姑娘手拉着手跑着离开了,谁都没瞧见,一个红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们挂红丝带的黄角树下。
那人踮起脚尖摘下了尹君方才系上的红丝带,而当瞧见上面写着的名字时,不由冷笑。
“还真是写的祝阳的名儿。”
她语气不屑极了,“尹君啊尹君,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没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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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7章 忽然的呕吐
在路上,姜晚倾她们很巧的就遇见了蒙雾跟盛准。
他们两个人竟然走在一起,而且还跟约好了似的,表情都是垂头丧气。
可他们二人的交情明明也算不上多好。
蒙雾这模样,姜晚倾多少也能猜得出南燕皇帝叫她过去说了些什么,可是盛准怎么也这般。
“你两干啥呢,怎么丧着张脸,祖坟被人刨了?”姜晚倾睨着他们说。
尹君也附和着说了一句‘是啊’。
盛准先开口,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陛下召了我进宫,忽然封了我为储君。”
姜晚倾一愣,差点没怀疑自己的耳朵:“封你为储君?你没听错吧。”
“这种事怎么可能听错,圣旨都下来了,还热乎着呢。”说着,盛准还伸了伸手上被众人所忽略的圣旨。
姜晚倾眉头紧锁,拿过圣旨一看,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储君就是未来的天子,相当于太子的存在。
如今的南燕皇帝一旦崩逝,那盛准就是皇帝了。
可这南燕皇帝正值盛年,怎么就早早的立了储君。
就算盛准真的已故太子的儿子,可对于这个失踪了将近二十多年的孙子,皇帝与其重逢才不到半年,对盛准怎么就能那么信任,信任到直接将皇位送给他。
这不仅干系国本、这个国家,还有整个尹氏家族的传承跟荣誉
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莫说盛准,就连姜晚倾都觉得这一切来得不可思议。
尹君看得片面,不知其中深浅,甚至还鼓掌道喜:“那好啊,你现在是储君,那你之后就是天子了,多好的事儿啊,你为啥还苦着一张脸。”
“这里人多嘈杂,你小点声。”姜晚倾蓦的低斥道,而再看盛准,多少有些担心,“你能应付得过来吗?”
如今,她是真的看不透这南燕皇帝到底搞得什么鬼。
现在立储君,就是早早地成为众矢之的,更别说盛准刚回来就被封为雍王,这原本就已经很让朝臣不满了,
尤其是丞相一派,虎视眈眈,欲要将盛准除之后快,立储后,就更是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姜晚倾觉得这很不对劲。
细想想,这皇帝根本就是把盛准变成出头鸟,让所有人的刀刃都对准他,可盛准不是皇室唯一可以继承大统的男子吗。
南燕并没有明文规定爵位家族女子不可继承;但皇位,必须是男子继承的。
南燕皇帝若是想保住他的皇室血脉、他们尹氏的尊贵荣耀,那就应该好好把盛准保护起来,而不是让众人把他当靶子。
盛准也并非从前的盛准,看得也深了许多,而姜晚倾所不明白的,就是他不明白的。
“行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以后有时间再好好说吧。”
盛准是身心俱疲,他深深的吐了口气,一脸的疲倦,“我先回去休息了,明日还得进宫学习怎么处理政务。”
“你这才受封,就开始处理政事儿了?”
这南燕皇帝搞的什么,这不是搞笑吗。
谁家的储君太子一上位就要学习政事儿的。
蒙雾说:“不仅如此,怕过不了几天,让雍王搬入宫中的旨意就会下来。”
姜晚倾心情复杂,是越来越觉得这南燕皇室的水深,她甚至想不透南燕皇帝的此番做法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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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看来,可能是寄予厚望,真的将盛准视为唯一能继承大统的孙子培养;
可她却觉得,盛准或许只是南燕皇帝的一步棋、一个垫脚石,而他真正看中的接班人,在暗处被保护得好好的。
盛准苦笑,说不失望落寞是假的。
在他心里,平邑王夫妇永远是他的父母,谁都无法替代,但如今找到了亲生父母,也明白了自己当初并不是被抛弃,因而在面对这些与他留着同样血液的亲属,
心里不可能没有感觉,而且他原本也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只是如今南燕皇帝的做法,是真的让他觉得寒心。
姜晚倾见盛准要离开,抿抿唇,两三步的上前攥住了他的袖子,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可以不用把南燕这个国度当家、也可以不把南燕的人当亲人。你记住,寅朝才是你永远的家,我跟盛伯伯跟盛伯母,永远都是你的家人。”
盛准愣住,错愕的回头看着她。
姜晚倾笑着说:“你要是待得不开心,随时可以回家的。”
盛准眼眶发热,甚至弥漫出了些许的红色,他略微有些激动的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的道出了一个‘好’字。
姜晚倾朝他一笑,对他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而盛准也朝她笑了笑,没有刚才那么颓丧了。
尹君上前好奇问:“你跟他说了什么,雍王怎么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哦~”姜晚倾轻描澹写,“我跟他讲,他要是再在我面前丧着一张脸坏我心情,我就刨了他家祖坟”
尹君:“……”
尹氏家族得罪你了是不是,动不动就刨坟,那可是那可是皇陵,也不怕被杀头。
当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谁都不会当真。
蒙雾也只是摇着头笑笑后就想走,但尹君却拦住了抬步撵的人,问她说:“那你呢,陛下找你进去干啥呀?”
提及这个话题,蒙雾的神色多少变得沉重,他唇瓣启齿,才想说什么,但最后却顿住了声音,后来才说:“现在告诉你肯定不开心,你先玩儿,等你回宫之后,太后跟你母亲自然会告诉你。”
尹君‘啊’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而在一旁听着的姜晚倾,却猜到了怎么回事。
蒙雾走了,尹君挠着头问姜晚倾知道吗。
姜晚倾笑着,却摇了摇头。
现在跟她说这个,估计会真如蒙雾所说,她是没心情再继续玩下去。
反正迟早都会知道,何必让那些残酷的事实破坏现在的快乐。
尹君撇嘴,但也没有一直想着这个事儿,拉着姜晚倾就去看舞龙。
因为跟蒙雾他们说话耽误了些时间,他们去的时候,舞龙都已经开始一半了。
尹君开始抱怨,嘟囔说:“都怪那两个臭男人,害得我们错过了开场。”
姜晚倾摇着头笑,清楚不管是蒙雾还是盛准的事,都难以处理,而她也没有逼着自己一定要去替她们解决这件事。
至少现在,她是想放松的。
南燕的舞龙是真的很精彩,一个舞龙有两个人扮演,配合得非常好,上跳下窜的,尤其是这两个人搭配着做出许多危险的动作,比如跳火圈,又或者是飞到那两米多高的柱子上,看得人心都悬了起来,令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因为他们来迟了,也就只能看那么一刻钟左右的舞狮子表演,姜晚倾跟尹君都有些看不过瘾。
姜晚倾意犹未尽说:“真是好看,可惜结束了。”
换作以往,尹君早就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堆顺便吐槽耽误他们时间的盛准两人了,可现在她却脸色发白,捂着胸口一副要吐了的样子。
姜晚倾察觉不对:“你怎么了?”
尹君似乎是真的很难受,她摇着头,刚想说些什么,却忍不住捂着嘴巴跑到附近的大树后面呕了起来。
不是干呕,是大吐特吐。
姜晚倾抿紧唇瓣,拿了张帕子给她递过去:“好点没?”
尹君转过头,想跟她说话,但才张嘴,胃部又翻滚了起来,又回头去吐了。
姜晚倾呼吸之间弥漫着一股怪味,有些令人犯恶心,不过作为大夫,再难闻的味道她也习惯了,甚至比这个更恶心的她都闻到过。
只是尹君这情况不对啊,怎么好端端的吐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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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8章 难道我是弯的?
尹君是真的难受,吐到后面,就只有黄水了。
“你这情况不对啊,是真的难受吗?”
姜晚倾说,递给她一壶水。
尹君漱了漱口,艰难的摇了摇头,但那苍白的神色,着实看着不像没事。
姜晚倾带着她到旁边坐下,替她看了一下。
确实没什么大碍,就只是肠胃不适。
“要是真的不舒服,那就回去休息,玩儿什么时候都能玩儿。”
尹君却坚持:“这哪儿成啊,我还要去神木那边求福的。”
乞巧节拜神木也是南燕的一个传统,据民间传说,神木是通往仙界的钥匙,是天界跟人间的链接,只要人们诚心的祈求,神木会把愿望告诉神明。
姜晚倾拗不过她,也就只能陪着她一起去了。
不过想想,似乎最近尹君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对劲。
今日尹君来将军府,虽看着活泼,但是姜晚倾有注意到她脸上过浓的妆容,腮红打得尤其多,应该是想遮掩苍白的神色。
可是她刚刚给尹君把过脉,虽然卖相是虚弱了些,但的确是没什么大问题。
“你在干什么呢,赶紧来排队叩拜啊!”
他们走到了神木那边,但尹君见她在发呆,就催促了两句。
神木也算是南燕的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是南燕人代代相守的神树。
这树姜晚倾看着好像是蘑菰树,这树很高能长得很大,因为生长得太高,他们甚至看不到顶端。
不过姜晚倾如今可没什么心思看神木,她排到了尹君后面,严肃的问:“你身体最近还有什么不舒服吗?除了那次在雍王府,你回去还流鼻血不?”
尹君现在满心想着的都是乞巧节的活动,不明白这话题怎么就一下子跳跃到她身体身上了。
“最近是有些不大舒服,但是太医说没事的……哎呀你就别瞎操心了,皇宫里有一屋子的太医了,我能出啥事儿呀。”
尹君说,还兴致勃勃的比了比神木道,“这是一件很庄重的事儿,一年一度很难得的,你得想想一会儿怎么祷告才是。”
姜晚倾瞅她一副心不在焉、对自己不上心的模样,叹了口气。
就她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别说当主母、管教好夫君下面的小妾,就算是一直养在宫里,有太后跟长公主的庇护,不参与任何权贵的斗争,也未必能健康的生活下去吧。
神木排队祈祷的人挺多的,他们等了两刻钟还没到,中间,前面似乎还有些吵闹,队伍忽然又往后退了退。
不用想,八成是有人插队。
像是这种民间活动,许多贵族小姐参加,大都是仗着背景插队,没有一点教养跟素质,平日府里请的礼乐师傅教的礼节,都当粥喝了。
或者说,他们的礼貌,只对与他们身份同等、或者高于他们的人。
就好比尹鹤、崔玉黛,姜黎昕……
当初姜晚倾被侯府抛弃的时候,他们原本的嘴脸就露了出来;但对待北月国来的卞夜,他们哪儿个不是恭恭敬敬的,再到后来她被侯府接纳、做了摄政王妃,就再也没有人敢对她吹鼻子瞪眼。
人,总是现实得可怕。
这时队伍又动了动,人群都往前挤了挤,尹鹤忽然从前面走了下来。
姜晚倾起初还没注意到,还是尹鹤挑衅似的双手环胸、阴阳怪气的站在她旁边说:“哟,排队呢,也是,就你们这样的,也只配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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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嗤笑,也学着她那傲慢样子,双手环胸,一脸讥讽:“没见过那么不要脸,插了队竟然还理直气壮的,就你那面皮子,又厚又硬,就算拿刀砍都砍不破吧。”
尹鹤脸色微微一变:“你……”
“你什么你,说错你了吗。”姜晚倾哼哼着打断她的话,“我要是你,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儿,早灰头土脸的捂脸跑了。
你倒好,还张牙舞爪的在人前炫耀就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瞪什么瞪,你快走吧。”
姜晚倾嫌弃她嫌弃得厉害,多看一眼都觉得辣眼睛。
尹君捂嘴偷笑,也是想不到姜晚倾看着那么斯文,说起话来是真真的毒。
尹鹤愤怒,刚想怼回去,但旁边排队的人很多都朝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这本来就是,乞巧节是个大节日,城中不管成亲或否,大都会来拜神木,而她倒好,插了队还趾高气扬的炫耀、贬低好好排队的人,这谁心里能痛快。
“你们看什么看,是不服本公主吗。”尹鹤脾气上来了,叉着腰指着他们骂,火气十足。
最近公主府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她烦躁得很,这不一不顺心,火气就上来了,就算做了没素质的事儿,也敢像个泼妇似的指着她的百姓大骂。
没人敢吭声。
到底是公主,平民百姓谁敢正面得罪,但大家也是打心眼里的不满鄙视这个公主。
尹鹤任性惯了,脾气跟着心情来,但她身边的彩衣倒也还拎得清,凑近,说:“小姐,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滚开,本公主的事何时轮到你这个奴才来指手画脚。”尹鹤说,还恶狠狠地推了彩衣一下。
虽然尹鹤力道很大,但彩衣也只是往后跌了一个踉跄,没有摔倒,只是她的耳环却被弄掉了。
周围都是人,彩衣尴尬极了,连忙把耳环捡起来戴上。
她虽说是个下人,但是公主的近身侍婢,只需负责公主的饮食起居,手也不算粗糙,除了虎口有些许的茧子,几乎都是白白嫩嫩的,右手的拇指指甲盖下,还有一颗小红痣。
姜晚倾澹漠的瞥了一眼,也没将他们主仆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可尹鹤看着火气却是很大,瞪着姜晚倾的目光极其凶悍。
猩红的眼眶带着一层滚烫的泪,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太恨。
若不是她,我怎么可能会被父王当众训斥,母妃也被她害得禁足,现在就连爱我的人、我的丈夫都被关在监狱里,身染重病……甚至我还被她算计跟李仲节……
尹鹤深呼吸,咬牙切齿,胸口的怒火跟憎恨,几乎将她整个人从里的摧残成碎片,她咬着牙,盯着姜晚倾,步步靠近。
“你想干什么。”尹君最先跳了出来,护在姜晚倾前面,“今天是个好日子,你可别来煞风景,否则我回去可是要跟太后跟我母亲告状的。”
“尹君,作为你的表姐,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姜晚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心被她卖了还替她数钱。”
尹君却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还表姐呢,你的所作所为哪一点像是一个表姐,我就没见过一个表姐处心积虑的算计自己的表妹。
得了,你也别在这装圣母了,该干嘛干嘛去,我看见你我就烦。”
尹君毫不留情的,是真的打心眼里的不喜欢她。
尹鹤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之后则是落在姜晚倾的身上:“姜晚,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秦喜楼的事情,我知道是你弄的,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
说到后面,她几乎是一字一顿,憎恨至极,那字句里所包含的怒意跟憎恨,简直恨不得一刀一刀将姜晚倾凌迟处死。
姜晚倾神色慵懒而冰冷,她微微挑眉,对尹鹤更是不屑一顾。
尹鹤怒气冲冲的挥着袖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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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9章 跟凤南靖长得很像的面具
尹君对尹鹤离开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之后又好奇的扭头问:“她刚刚说秦喜楼?你们在秦喜楼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是出了一点事儿,但那事儿跟我没关系。”姜晚倾含煳的带过去,“这里说话不方便,你要是想知道,我回去一定跟你说。”
这其实也算是个秘密,而且还很隐私,不过姜晚倾可没打算替尹鹤保守。
尹君双目一亮,笑眯眯说:“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秘密了,尤其还是尹鹤的秘密。”
姜晚倾会心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很快就到他们了,当然,中间也有几个贵族小姐想过来插队,但这时候快到尹君了,她们也不太敢,索性就在旁边等着尹君拜完再去插队。
越有钱、地位越高的人就越是势利,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姜晚倾跟尹君撇撇嘴,而对于这些事儿,他们也没心情去管。
拜完神木后,尹君又拉着姜晚倾去买面具。
姜晚倾忽然想到,跟凤南靖认识的头一年的面具节。
说来,面具节那天也是他们感情很重要的一个转折点,明明之前两人还闹得不可开交,恨不得把对方当成了陌生人,可当她遇到困难时,他却也顾不得矛盾舆论,带着军队冲进了侯府。
“这个好不好看?”尹君拿了一个小猪面具放在脸上,俏皮地左晃右晃。
姜晚倾嘴角情难自禁的勾出了一个弧度:“是挺好看的!”
她的目光放在了摊子的其他面具上,其中有一个犀牛面具,看着竟然跟凤南靖有几分相似。
倒不是说凤南靖长得像犀牛,只是这做面具的人把这犀牛做得太刻板冷漠了,像极了凤南靖黑着张脸的时候。
她愉快地买了。
“我请你吧!”
尹君欢快到,抢先付钱了。
姜晚倾也没跟她客气,抱着手里的面具,还挺开心的。
这时,她的肩膀忽然被人戳了戳,扭头一看,竟是一个大型的蜈蚣面具,勐地一下就贴近在她脸前。
“啊——”
尖叫的不是姜晚倾,而是尹君……
虽然这个面具是放在姜晚倾眼前,就距离她的脸不到三厘米,可对于这忽然出现的虫子面具,她心里毫无波澜,反倒是旁边的尹君被吓了一跳,勐地往后一退,差点还把小贩的面具摊给撞翻了。
“郡主,您没事吧。”
祝阳大惊失色,立即过去看。
尹君被撞得有些疼,而瞧见许久没见到的心上人,她霎时就怔住了,眼睛红红地点点头。
姜晚倾看了他们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始作俑者尉迟桑壹的身上:“你干啥呢,真是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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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桑壹撇了撇嘴,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蜈蚣面具:“这不挺可怕的吗,你为什么不怕?”
姜晚倾嘴角一抽,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拜托,我连真蜈蚣都不怕,我还怕这个?”
末了,她又哼着鼻子道:“你要是用你那张脸吓我,我倒是可能会被吓一跳。”
虽然这话有些调侃的意思,但的确也是这样。
她本就经常跟各种毒物打交道,见他们就跟见亲戚似的,习以为常,有什么好怕的。
“你也太不可爱了。”
尉迟桑壹摇摇头,似乎是看澹了,还嘀咕几句,“没想到凤南靖喜欢这样的。”
姜晚倾:“……”
懒得鸟他,姜晚倾扭头看着眼前仍在含情脉脉对视的两人,轻咳一下:“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祝阳跟尹君这才反应过来,两人顿时都有些尴尬,不约而同的转移开视线,很不自然。
尹君心里七上八下,很忐忑。
祝阳……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呢。
姜晚倾知道他们对彼此都有情,但这里是外面,搞不好会有宫里人的眼线;而且他们过于暧昧的话,也只会让祝阳更危险,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尹君。
她对祝阳感情太深,放下也是很不容易的决定,就算她最后不嫁给蒙雾,但也不可能是祝阳。
保持距离,对他们彼此都好。
“对了,你们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儿?”姜晚倾说,还睨了祝阳跟尉迟桑壹一眼,顿了下,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下手,“莫非你们是来求姻缘的?”
这番颇有断袖之癖味道的话,尉迟桑壹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祝阳也尴尬地挠挠头说:“我是从军营回来,正巧遇见了九皇子的。”
尹君也红着脸慎她:“祝阳很直的。”
姜晚倾撇撇嘴,其实她也就开玩笑的说了一句,这几人竟然还当真了。
不过尹君这话尉迟桑壹听着就不大高兴了。
什么叫祝阳很直,难道他就是弯的了!
虽然闹了嘴,但几人气氛还是挺不错的,姜晚倾提出去附近的酒楼吃点小酒。
祝阳二人都没意见,尹君更是。
可其实她在乞巧节这天想玩的有很多,但那些东西再好玩,也不如静静地看着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开心。
而就在众人约好了去秦喜楼吃烤鸡时,一大堆的蒙面刺客忽然从天而降,杀气腾腾。
那些刺客的目标很明确,一出现,就勐地朝他们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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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0章 逃命归逃命,但并不耽误吵架!
姜晚倾几人感知危险的能力很强,在刺客一出现时,就立即反应了过来。
只有尹君傻傻的不明白,还奇怪他们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严肃了。
祝阳几乎是没有犹豫的拽起尹君就跑,姜晚倾见状就与他们分开来跑,就跟脚底抹油似的。
那些刺客见状,彼此交流一下眼色,兵分两路去追人,可无可厚非的是,绝大部分的人都是追着姜晚倾的。
姜晚倾心下一沉,顿时就明白了这些人就只是冲着她来的而已。
她捏紧了香囊里的毒粉。
“你说你也太没良心了,好歹本皇子也帮过你们夫妻吧,你这逃跑也不拉我一把。”
正当姜晚倾想着怎么处理解决这些刺客时,旁边忽然跑上来了一个人影。
尉迟桑壹与她并排跑,还斜着眼瞪她。
姜晚倾边跑边问:“你怎么跑过来了?”
“有人拿着刀追我,我难道不跑留着等死吗。”
“那你为什么跟着我。”
“这路是你家开的你说我跟着你。”
“……”
无语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姜晚倾体会到了:“你赶紧往别处跑,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跟我跑一起没好处。”
当然,主要是她要放大招了,可尉迟桑壹对毒并不免疫,她扔毒粉时,尉迟桑壹多少会吸入。
“我怎么能丢你一个人自己跑呢……”尉迟桑壹格外的正义凛然,但在姜晚倾的质疑的目光下,他不得不承认,“好吧,其实是因为这里就只有一条路跑,又没有第二条大路……”
就知道!
姜晚倾摇摇头:“那你就不能飞檐走壁吗?”
“我倒是想,但是我不会啊!”
“你不会!!”姜晚倾的眼神就跟见了鬼似的,“真的假的?”
尉迟桑壹受伤了:“你那是什么眼神,就不能不会武功吗。”
姜晚倾默,竟无言以对。
不过也不怪她下意识的会认为尉迟桑壹会武功,毕竟她身边,只要是个男的,几乎都是文武双全。
尉迟桑壹遭受一万点暴击:“你没长脑子!”
“去你的,你连头都没有。”
“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次奥~
他们是不是忘了还在逃命中,不想办法逃脱也就罢了,作为逃命搭档,竟然还闹起嘴来了。
什么是不知死活,这就叫不知死活。
但其实尉迟桑壹说得也对,在没什么武功的情况下,就只能跟着姜晚倾一起跑,就算知道这些人是冲着姜晚倾来的,也没办法。
他们总不能随便选一个不熟悉的巷子跑进去,这万一是条死胡同,刺客又追上去,那不是找死吗。
所以他们一同跑路,纯属无奈之举。
姜晚倾他们身后的刺客越来越多,估计去追尹鹤的那些刺客都回头追他们了。
即便在这个热闹的节日,街道上人来人往,可竟没有一个人对他们拿出手相救,见着有人拿刀追着砍人,都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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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又捏了捏腰间的香囊,这里面的毒粉,根本不够放倒这些刺客,人数太多了,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旁边有个拖油瓶尉迟桑壹。
咻——
忽然一支弓箭朝他们射来,只听见‘咻’的一声,与他们擦身而过。
竟然还有弓箭手!
姜晚倾心惊胆战,明白再这么下去,她跟尉迟桑壹非死即伤。
逃着,姜晚倾忽然瞧见旁边有一个灯笼的,但摊子上没人,估计是远远瞧见有人动刀子就藏起来了。
在经过那灯笼摊时,她眼疾手快的顺了一个灯笼,而十分幸运的是,里面的蜡烛还燃着。
姜晚倾毫不犹豫的将香囊点燃,扔进去,之后晃动灯笼,而让这个纸煳的灯笼燃烧起来。
姜晚倾眉目一沉,犀利阴森,她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狠狠地将灯笼朝那些刺客扔去。
刺客们见状立即飞跃一刀将那个潜在的危险灯笼砍成两半,而殊不知却因此中了姜晚倾的计。
姜晚倾香囊里的毒粉能使人浑身发软麻木,而当焚烧化为白烟时,药效是最强烈的。
那些刺客跑着、追着,当中有一批吸入白烟后立即跌倒在地、无论怎么用力都起不来……
兄弟中毒,他们肯定会停留下来查看情况,而这时又有人因为停留在原地而中毒,不过因为是在通风宽阔的街道,姜晚倾的毒粉持续时间不算长。
“是那个灯笼有问题。”
其中有刺客大喊,众人不约而同的捂住口鼻,而无碍没中毒的人,就又立刻去追姜晚倾二人。
得到了些许的逃脱时间,姜晚倾他们跑到了湖边,而湖边恰好就只有一艘船。
南燕人大多不通水性,没有海域水路,就连湖都是少有,而眼前的这条南湖就是南燕最大的湖。
姜晚倾立即上了船,在解开船绳之时,她抽空对尉迟桑壹说:“现在有机会,你赶紧离开去找救兵……”
她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尉迟桑壹却已经跳上了船:“我跟你一起走。”
“啊?”姜晚倾错愕地看着他,“你脑子抽风了吧,那些刺客是冲着我来的。”
“本王又不瞎,自然是知道的。”尉迟桑壹说,“本王堂堂男子汉,怎能丢下一个弱女子自己跑了。”
话落,他不等姜晚倾回答,拿起船桨撑着岸离开。
姜晚倾皱眉,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眸底生出了几分复杂。
这尉迟桑壹不太对啊。
什么男子气概、君子小人的,在生命面前不值一提,更何况他还从小生活在勾心斗角的皇宫,能生得这么正气吗。
就现在这种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她可不相信他是为了跟凤南靖的约定。
“你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快帮忙划船。”
尉迟桑壹横了她一眼,踹了踹脚旁的船桨。
现在这个情况,的确不是乱想的时候。
姜晚倾也抓紧了时间划船,而岸上,那些刺客都已经聚集在了那里。
隔着老远,姜晚倾似乎都能瞧见他们因计划失败而气急败坏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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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1章 姜晚倾又被当替身
船划到了中间,暂时安全了,姜晚倾扔掉了船桨摊在旁边休息。
刚才那么拼命地逃跑、现在又这么奋力的划船,说不累是骗人的,尤其她平日里就没干过什么活儿。
“累了?”尉迟桑壹说,忽然摘下腰间的小水葫芦递给她,“喝点?”
姜晚倾瞥了一眼,摇头。
尉迟桑壹又道:“放心,没喝过的。”
姜晚倾想了想,就还真的接了过来。
跑了这么久,她怎么可能不渴,几下就喝光了。
尉迟桑壹看着她,忽然轻笑了声,但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但很无语,而其中似乎还带着纵容。
难得能休息一下,周围也很安静,隐约还能听见湖中小鱼搅动水面的声音。
咚……
姜晚倾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思考一会儿应该往哪儿停船才安全。
想要她性命的,在南燕也就那么几个,要猜出来也不是很难。
比如买凶杀人这么低等的手段,也就只有她用得出来。
“想来你跟凤南靖成亲也好几年了,他对你好吗?”
低沉的嗓音忽然传来。
姜晚倾顿了下,看向坐在船另一边的男人。
今晚的月色很不错,又是在湖中央,视觉很好。
尉迟桑壹就坐在船上,手随意的搭在了船边沿上,清俊的面容在柔和的月光下还算清晰,就是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彷佛就只是随口一问。
而他原本也是个喜恶难以窥测的人。
姜晚倾抿唇。
夫妻之间的相处之事,其实若跟同性谈论,是很正常,可若跟一个异性说自己跟伴侣之间的相处,总是暧昧的。
她正思考着应该如何回答时,尉迟桑壹又忽然说:“他应该会对你很好的,我看得出来,他心里还是很在乎你的。”
“……不是,你问这个干什么,很奇怪。”姜晚倾说,“他对我好或者不好,你又能做什么?”
尉迟桑壹笑了笑,低沉的嗓音,却极具磁性,他忽然扭头看着她,漆黑的眸,其中的情绪难以读懂。
他是笑着的:“他要是不好,我就带你走。”
姜晚倾顿住,慵懒的神色逐渐变得肃穆。
尉迟桑壹紧盯着她,很认真:“我是羌国的九皇子,是我羌国最佳的储君候选人。
南燕距离羌国千里之外,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帮凤南靖,给他制造身份让他名正言顺地到南燕来。”
姜晚倾神色带着几分冷意,秀眉紧蹙。
她没有说话。
尉迟桑壹忽然哈哈大笑,戏虐的盯着她,他没有解释什么,但看态度,彷佛刚才所说的都是玩笑话。
他勾起唇角,貌似是在转移话题:“你其实穿鹅黄色的衣裙好看,清新澹雅,看着很雍容华贵。”
这话很耳熟,姜晚倾觉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她神色沉了沉,口吻带几分凌厉:“尉迟桑壹,你该不会是跟辛衡阳一样,把我当替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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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本王拿辛衡阳比。”尉迟桑壹说,“我其实不太喜欢他。”
“不喜欢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去过南燕,见过他、跟他相处过了吗?”
姜晚倾凝目盯着他,“还是说,他曾经抢走了你心爱的人?那个人,跟我长得很像。”
她的语气是带着咄咄逼人跟挑衅的,很不客气。
其实也难怪姜晚倾,毕竟没有人喜欢当别人的替身,即便是对她好,这也让她恶心。
她的自尊跟骄傲,不允许自己被别人当成对另一个人对待,即便她获得的是好处。
尉迟桑壹倒是也没有生气,说:“都不是。”
是吗。
姜晚倾冷哼,并不相信。
“放心,我没有把你当成谁的替身,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的,你大可以把我当成你的一个哥哥。”
尉迟桑壹说,“哥哥照顾妹妹是应该的,这样你会舒服一点吧。”
“并没有。”姜晚倾冷冷说,“我没有哥哥,我死去的母亲就只有我一个孩子,姨娘倒是给我添了两个妹妹,不过有一个死了。”
尉迟桑壹笑笑,最后一脸无奈的说了句:“你的自尊心很强。”
废话!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
他搞出个替身梗来恶心她,她要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接受,倒是她有问题了。
什么哥哥妹妹的,那是绿茶的招数好吗,她跟他不熟,又不拖不欠的,为什么要接受他的好。
为了弥补自己心里的缺憾而将另一个女孩当作替身,这简直坏透了。
而且最后他补偿自己是舒服,但她可是要被膈应死了好吧。
姜晚倾不想跟他说话了,而尉迟桑壹在热脸贴了几次冷屁股之后也就没再说什么。
船漂了一会儿,姜晚倾的气也消了些许后,他们就划船靠岸。
岸上就只有花灯,没什么人,只能听见夏夜里的蝉叫声。
船才靠岸,姜晚倾就起身,准备要跳下船:“下了这艘船之后,我们就各走各的,我不需要你来保护,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还有,我以后不想再……”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男人忽然神色冷硬的朝她扑过来。
姜晚倾还没回神,她就跟尉迟桑壹换了一个位置,天旋地转间,她只听见了一道闷哼声,紧接着,一支带着羽毛的弓箭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狠狠地刺入了男人的身体里。
尉迟桑壹竟然为她挡了一箭!
“快,他们在哪儿——”
粗狂洪亮的声音,姜晚倾瞧见了岸边的不远处有许多刺客狂奔而来。
姜晚倾脸色大变,立即把尉迟桑壹塞进了船舱内,划船离开。
刺客见状马上加快脚步的冲了过来,而这时船已经距离岸边有些距离了。
为首的刺客见状立即下达命令:“弓箭手,立即射死他们。”
有人担心说:“可船上面坐着羌国皇子,会不会出事儿?”
“那也与我们没关系,我们只需要执行主子的命令,姜晚不死,我们就要倒霉了。”
众人听闻,立即拿出弓箭朝船射去。
弓箭如同细雨一般飞射而出,他们都是经过死亡培训的杀手,准头极好,一下子就把那船刺成了刺猬。
船已经飘得很远了,再射箭也射不中,但看着密密麻麻扎在船上的弓箭,他们就不相信姜晚倾就不中一箭。
为首的刺客冷笑:“好,我们走,继续包抄。姜晚,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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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2章 尹伊帮忙
刺客想得是挺美的,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姜晚倾拉着尉迟桑壹躲到了船舱里,正巧船舱内有木板,可以挡在面对岸上的出口处射来的弓箭,因此她跟尉迟桑壹谁都没有再受伤。
可当看着那船板上密密麻麻如同牛毛一般的弓箭,她心里还是难以平静。
“你怎么样了?先忍着点”姜晚倾半蹲在尉迟桑壹面前,掰断了他背后的箭柄。
其实她没想过,尉迟桑壹竟会这么舍身救她。
这么舍身取义,得是对那个真身怀揣着多浓的愧疚啊。
姜晚倾倒出救心丸让他服下:“你先吃着撑一撑,待会儿我找个安全的地方靠岸。”
尉迟桑壹点点头,缓缓地吐息着,估计是疼得厉害。
姜晚倾替他看过了,虽然血流的很多,但幸好这箭头上没有毒,而且没入的位置也还算安全,若是处理及时,是不会危及生命的。
“你可是欠了我一命,以后说话就好听点吧。”
末了,姜晚倾撑船的时候,听见尉迟桑壹虚着声音在背后叨叨。
“……都这幅样子了,还不安静点。”
姜晚倾很无语。
说的她好像很凶一样。
尉迟桑壹笑了笑,虚弱的半眯着眼,他们二人的鼻息下都是浓浓的血腥味。
姜晚倾双手也都是红的,还染红了船桨。
想必现在祝阳跟尹君都已经脱身了,他们应该也都去找了人,那么现在他们就应该往热闹一点的地方去。
不过这也是她的猜测,还是要赌一把,毕竟若是错过了紧要的救命时刻,尉迟桑壹还真的不一定会安全,而且一直就这么飘着,才是真的危险,得想办法靠岸。
姜晚倾划着船靠岸停下,远远地就瞧见有人在放花灯,而且似乎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身边带了不少人,不过除了他们,周围再也没啥人就是了。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上前寻求帮忙。
不用下船,就远远的问一下。
这是姜晚倾的打算,可才靠近一些,才发现眼前的人竟然是尹伊。
这可把姜晚倾高兴坏了,立即向她寻求帮助。
尹伊似乎有些出神,一时没听见,后来还是她身边的丫鬟提醒。
能在这瞧见姜晚倾,她愣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啊?”
姜晚倾乘船靠边,系了绳子后才跳下船,可瞧见她带来的人大多是宫女,侍卫只有寥寥几个,心中多少失望。
而尹伊瞧见她满身是血的模样,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弄成这样?”
“不是我,是尉迟桑壹。”姜晚倾解释。
闻言尹鹤更是大惊失色,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是九皇子受伤了?”
“嗯,我们被刺客追杀。”姜晚倾凝重说,“所以你必须要帮我,就算是为了你们南燕跟羌国的友好邦交。”
她之所以瞧见尹伊这么兴奋,自然不是因为觉得她会救自己,而是知道,尉迟桑壹她必定会救。
尉迟桑壹是羌国的皇子,是羌国未来的储君人选,若是出了个好歹,两国必定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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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伊是嫡公主,格局大,自然不像某个庶出的公主那般,用尽了下作手段。
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分得清的。
更何况,自己也没有同她有过矛盾。
尹伊当即就答应了:“好,我帮你们。这里附近有一个很隐秘的草屋,你先扶着九皇子过去。”
她声音一顿,忽然摘下姜晚倾头上的簪子,又沾了一些她手上未干的血:“一切让我来处理。”
姜晚倾颔首,立即回去船上把尉迟桑壹扶下来。
尉迟桑壹已经失去了行走的能力,还得靠姜晚倾扶。
尹伊身边的人瞧见后立即上前要帮忙,但却被姜晚倾阻止了:“你们身上不能沾血,我自己来。”
她声音一顿,又拿出手帕在尉迟桑壹说的伤口处擦了擦,递给尹伊:“麻烦你了。”
尹伊愣了愣,随后一笑,点头,回头命令侍女带他们去茅屋。
尹伊是个很聪明的人,不用姜晚倾多说,她就开始布置。
她将发暂扔在了还算显眼的位置,之后又将手帕未干枯的血抹在地上,营造出一种姜晚倾往某种方向逃跑的感觉。
另外,尹伊也让人拿着自己的令牌去找多点人过来,她自己则是在原地坐等那些刺客过来。
她所在的地方虽然还算灯火通明,但来往的人实在是少,那些刺客搜查,必定会找来这里。
“给我找,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不远处传来刺客的声音,尹伊跟近身侍婢芬芳看准时机就上演了一出放花灯却被两个满身是血的人吓到的戏码。
刺客开始还不相信的,但瞧见地上的血迹跟掉落的带血的簪子,顿时就让他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倏地就顺着血迹跟簪子掉落的方向跑去。
尹伊松了口气,但也不敢立即去茅屋找姜晚倾,她佯装因为惊吓过度扭了脚的样子,在原地等待步撵过来。
去找人的婢女很快就回来,因为受伤的是羌国使者,还惊动了当地官府,甚至还动用了军队。
人群浩浩荡荡的把尉迟桑壹接走了,姜晚倾想了想,让几个人回去了将军骄拿她的药箱后才跟上去。
尉迟桑壹的伤,她解决起来是绰绰有余,但是太医就不一定了。
虽说太医在旁人眼里是很厉害的角色,但在姜晚倾看来……这些都是学艺不精的庸医。
姜晚倾最后是跟着一起入宫的,这件事直接惊动了皇帝。
在得知尉迟桑壹受伤后,皇帝立即赶来了宫殿十分愤怒,但也不敢拿羌国的人发泄怒火,最后只能气急败坏的指着太医吼。
“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活九皇子。”
“不惜一切代价”
“这九皇子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们也都别想活了。”
……
中箭,这是一个大伤,稍有不慎就会致命,更何况他们是宫里的太医又不是战场上的军医,对于箭伤,处理起来还是很难的。
“陛下,让我来吧。”姜晚倾主动请缨。
皇帝看了她一眼,心存疑虑:“你?”
姜晚倾说:“对于箭伤,我处理起来还算得心应手,之前游走江湖时,给过几个病人处理,我很有把握能让九皇子活命。”
被叫来的太医喜闻乐见。
皇帝有所犹豫。
这可是九皇子,不是开玩笑的,若有个闪失,那又是一番战火连天。
而这时尹伊也站出来说:“父王,儿臣相信阿姜姑娘,她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夫。”
而这时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尉迟桑壹也想开口说什么,但估计是因为失血过多没什么说话的力气,只是艰难的指了指姜晚倾,干裂的嘴唇很艰难的启齿:“姜晚……”
姜晚倾心里咯噔一下,立即上前握住尉迟桑壹的手指,抢先打断他的话:“好的殿下,我现在就着手准备给您治疗。”
话落,她回头稍稍朝皇帝作揖。
既然是尉迟桑壹自己选的,南燕皇帝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也还是留了两个太医在旁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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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3章 对这姜晚倾呼唤旧情人
姜晚倾松了口气,命人点了藏香,还是添加了很多。
“阿姜姑娘为何要点藏香呢?”有太医问。
“藏香可以缓解人的疼痛,麻痹病人的神经,否则若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动刀子,疼都活活疼死了。”
姜晚倾用火烤着刀子消毒。
太医恍然大悟,又说:“那藏香竟然有这样的奇效,平时我们大都用来当做是香料用,可若点燃了藏香,那我们会不会也是麻痹状态?还有,为什么您还要用小刀给九皇子用,这破肉开刀,那岂不是上的更严重了?直接把箭拔出来不就好了吗?”
姜晚倾蹙眉,但也还是回答:“直接把箭头拔出来这会损害到肌肉附近的脾脏血管,只有用刀子动作小心的划开人肉组织的三层将箭头取出才能将风险降低到最少;
至于藏香的话,我们作为一个健康的成年人影响其实不算很大,这对身体虚弱的患者来说是深受影响的,而且也不是说点燃了就彻底不会痛,藏香只是缓解了患者的疼痛,不至于在取箭头时就被痛死。”
太医恍然大悟,还想问点什么时,姜晚倾却已经不耐烦了,冷冷地道了一声‘闭嘴’。
太医好学心切,也才发现女子脸上的不耐烦,讪笑的挠挠头。
姜晚倾是真的烦他,也警告道:“一会儿不许吵我,否则你就滚,”
做手术时是需要绝对的安静,必须全神贯注,否则一个错失,就很有可能会让尉迟桑壹毙命。
而且就算是要学术请教,也不应该是在她抢救病人的危急关头下。
这一场取箭头的手术整整持续了长达半个多时辰,当那个鲜红的肩头被她用镊子取出时,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而这会儿,她也因为太全神贯注而有些精神恍惚了,人晃了一下。
“给我拿针线。”
太医傻眼了:“还要针线?”
姜晚倾眉目一沉,盯着他,疾言厉色。
太医尴尬极了明白自己又犯老错误了,立即去给她拿针线。
这里的针线都并不算干净,都是拿来绣花的,姜晚倾不能直接用,得用白酒消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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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太医差点忍不住开口询问,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声音。
他那一脸的赞叹跟不可思议,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嘴巴都要睁大了。
今晚的一切治疗方法手段,都是他闻所未闻的。
缝合伤口了之后,接下来就是用药了,但是这个时代的所有药粉她终究都不太看得上,而这时,百里终于提着她的药箱姗姗来迟。
一番操作后,终于结束,而旁边的太医也终于忍不住赞叹出声:“天啊,这位姑娘,您究竟是何等人,怎么这治疗手段如此的不同寻常。
又是用刀子戳又是用针绣的,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而且就这样操作,出血竟然也少,还保证了皇子的生命安全。”
戳……还绣?
姜晚倾嘴角抽搐。
这太医是不是傻。
太医犹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开心极了,而在看过尉迟桑壹的情况后,更是忍不住手舞足蹈的去告诉寝房外的皇帝。
这太医怎么这么马大哈!
姜晚倾摇摇头,走到旁边洗手。
她一手的血,连指甲盖都是血迹,清洗起来多少有些困难。
这时,在榻上趴着的尉迟桑忽然叫了一声,似乎在说这什么话。
藏香是能够缓解疼痛,但到底不是麻醉剂,不可能让人完全失去知觉意识,而之前的尉迟桑壹已经痛晕了过去。
还以为他醒了,姜晚倾立即走过去,却发现他只是在昏睡中喊。
尉迟桑壹满头大汗,脸唇苍白,眉头紧紧的蹙着,很不安的模样,估计是做了噩梦。
姜晚倾拿手帕给他擦了擦,而也不知为何,他竟也慢慢的平静的下来,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惴惴不安了,但也还是冷汗连连
姜晚倾打算出去给皇帝仔细回禀一下尉迟桑壹的情况,但人还没转身,才将手收回来,眼前的男人忽然又不安了起来,勐地攥住她的手,声音竟带着一丝的请求。
“……别走。”
姜晚倾愣了愣。
尉迟桑壹的眉头比之前贴得更紧。
“壹儿好想你……”
“对不起……之前说的话都不是真的……”
“……我错了”
他说着胡话,喃喃自语着,悲伤又难过。
平日里那么肆意清俊的一个男人,很难想象,他竟然也会有那么脆弱的时候。
这八成是梦到了她的旧情人,这不,又把她当替身了。
姜晚倾还是挺头疼的,微微叹了口气,拿开了尉迟桑壹的手放进被子里,很无奈:“尉迟桑壹啊,你清醒点吧。不管你以前有多愧对你爱的人,
我不是她,而且你把应该属于她的好给了另一个女子,这对你爱的人也不公平。”
即便知道他听不到,但姜晚倾还是忍不住说了。
尉迟桑壹嘴唇一动一动的,迷迷煳煳的还在说着什么。
姜晚倾很感激他救了自己,这份恩情她会记住,以后找机会会报答,但也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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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4章 姜晚倾跟尉迟桑壹
尉迟桑壹总算是安全了,这让殿内的所有人紧提的一颗心都放了下来,尤其是南燕皇帝。
“好,很好,姜晚,你救了羌国九皇子有功,孤会重重赏你。”南燕皇帝说,深深地松了口气。
对南燕皇帝来说,尉迟桑壹受伤重不重这不重要,只要人没死,两国不会因此交战就行。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精光,嘴角的弧度似有上扬的模样。
接下来重头戏到了。
就在南燕皇帝准备要开口赏赐她时,姜晚倾就忽然跪下说:“为南燕鞠躬尽瘁是姜晚作为南燕子民应该的责任,妾身不敢要赏赐。”
南燕皇帝笑,见她如此谦虚识趣,微微点头:“不用客气,虽然你只是一个平民,但是医术极好,方才孤都听太医说了,你妙手回春,生死人肉白骨救回了九皇子,功不可没,孤就赐你黄金……”
“多谢陛下。”
就在南燕皇帝准备要开口赏赐她黄金百两时,姜晚倾就忽然跪下,打断南燕皇帝的话,“多谢陛下赐臣妾一块免死金牌。”
话音一落,别说皇帝,就可连在场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南燕皇帝的神色有片刻的僵硬。
他什么时候说要赐免死金牌了,他只是想说赐她黄金百两,给点钱就算了。
免死金牌非同小可,就算是造反,只要拿出这个金牌,也不用承担任何罪责。
就算是朝中战功赫赫的大臣都没得到过免死金牌,开国以来,免死金牌就没落入任何一个朝臣手中。
就连当今的丞相林雄也没有。
一时之间,宫殿内都有些安静,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开口说话。
其实姜晚倾说这番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在旁人看来,她救了羌国的九皇子,挽救了两国得了联姻,免去了战火跟血腥,怎么就拿不得这免死金牌了。
羌国跟南燕若是交战,那又得血流成河,劳民伤财,那得是多少家庭的悲哀。
“没想到陛下这么看重我们羌国,我们真的很开心。”
就在气氛僵硬之时,旁边的百里立即开口,贼机灵。
作为‘羌国人’的他在这南燕,也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那是,我们陛下英明神武,否则咱们南燕怎会这么富强民安,跟九皇子的安慰比起来,这一小块免死金牌算什么。。”
姜晚倾也立即反应过来,笑着乖巧说。
南燕皇帝骑虎难下。
这金牌他要是赐给了姜晚倾,那怎么面对朝堂上建功立业的朝臣们,可若是不赐,那不就是中了百里的话,说他不看中他们九皇子的性命看不起他们羌国。
南燕皇帝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合起来耍他的。
百里虽然是军师孟洲行的贴身侍卫,但这段时间却一直跟在姜晚的身边,说这两人没有苟且他都不相信。
沉思片刻,到最后,皇帝还是不情不愿的交出了免死金牌,脸色怎么看都不似刚才的那么和蔼。
他让刘公公将免死金牌拿来,即便是不想,但他也还要表现出一幅不算严肃的面孔。
那是手掌大小、是由真金淬炼而成的令牌,金光闪闪,上面就刻着‘免死金牌’这四个大字。
姜晚倾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亮瞎了,心里一直悬着的一块大石也终究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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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陛下,陛下福泽深厚,天神一定会保佑我们羌国的。”
姜晚倾双手郑重的接过令牌,也毫不吝啬的给皇帝拍拍马屁。
“这枚令牌非同小可,虽然能赦免死罪,但你也不要随便犯事,这枚金牌使用的机会就只有一次。”
南燕皇帝说,庄严其事,末了竟也能一脸慈祥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也笑眯眯的回应,但心里却清楚地很,这南燕皇帝现在估计连扒了她的皮的心都有了。
到底自己是给他下套了。
尉迟桑壹还没清醒,姜晚倾就在这里待到他清醒,南燕皇帝也说了,尉迟桑壹的生命交给她负责,若是这人最后没了……免死金牌都救不了她。
她是因为把尉迟桑壹从鬼门关拉回来才得的这枚金牌。
姜晚倾自然知晓其中深浅,从太医院抓药再到熬药,都是她亲自来的,并且她还嘱咐了伺候尉迟桑壹的侍卫,让他们把尉迟桑壹吃的用的都看得紧一点,尤其是药罐子,绝对不能让别人碰。
这些侍卫都知道,其中还有人说:“阿姜姑娘不用担心,这些属下都知道怎么做,而且我们从羌国也带来也一双五彩辟毒筷,不管什么毒,只要经这双筷子,就没有不原形毕露的。”
姜晚倾了然,心里也稍稍的放下心来。
交代完毕后,姜晚倾又去看了一眼尉迟桑壹。
虽然人还没清醒,但是已经有退烧的迹象,清醒也只是在这几个时辰之间的事儿。
“水……”
尉迟桑壹呢喃着,想要喝水。
他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就连唇瓣都开始裂开了。
因为他现在还不能大量饮水,就算是要喝也得过三个时辰之后才能,不过倒是能用盐水沾一沾唇瓣。
姜晚倾用手帕给他弄了点水站在唇上,但也不知是什么一下子就刺激到了尉迟桑壹,他忽然抽了一下,勐地就想抓住她的手。
姜晚倾已经有了第一次教训,就不会再有第二次,几乎是立即躲开了,还起身往后退了退。
“他疯了?”
姜晚倾惊魂未定,是真的又被他忽然的动作吓到。
难不成她身上是有什么莫名的引力吗,以至于他动不动就想抓她。
“发生什么事儿了?”外面的侍卫听见动静立即冲进来。
这个姜晚倾怎么好意思说,含煳的带过去后,又嘱咐他们一些注意事项就打算收拾东西离开。
这尉迟桑壹不太对啊,他怎么昏迷着都能缠着她,就算她跟他心目中的白月光很相似,但这不是在昏迷吗,其他侍卫太医伺候他的时候,也不见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姜晚倾感觉到这或许是一件错综复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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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5章 姜晚倾跟蒙雾的相见恨晚
离开前,姜晚倾神色隐晦的回头看了一眼尉迟桑壹。
或许……
这并不是普通的替身梗。
姜晚倾收拾完毕就带着百里离开了,可这回她才出宫殿,迎面就遇上了蒙雾。
蒙雾有些着急,远远的瞧见她就立即让人过去,步撵一落下,她就跌跌撞撞的走下来。
“我的天啊,听说你出事儿了?”蒙雾上下打量着她,虽只是借着微弱的烛光跟月光,也能瞧见她身上的大片血迹,“这……你……”
“我没事儿的。”姜晚倾会意一笑,“这些都不是我的血,是尉迟桑壹的,他救了我。”
蒙雾听闻松了口气,但听说是尉迟桑壹救了她,不免有觉得奇怪:“老实说,尉迟桑壹看着并没有那么舍己为人,他是皇室长大的孩子。”
并非是他们对皇室子弟有所偏见,而是如尉迟桑壹这般聪明、又是被内定为储君人选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简单的人物。
皇室的公主生存都尚且艰难,更别说尉迟桑壹还是羌国皇室内最出色的皇子。
“我也觉得奇怪。”姜晚倾抿唇,沉思一瞬,说,“以前我认为他是因为凤南靖才帮我的,但后来我发现不是,他看我的目光,总是莫名的关怀,很温柔,对我的事情也很上心。”
就连她跟林重炎、对阮拓宇下手的事情都清楚。
尉迟桑壹不是清闲的人,若不是有意打听,怎会这么清楚。
就如同他今晚在船上所说的那些话是一样的,若不是别有目的,又怎么可能仅为了凤南靖就千里迢迢的来到南燕。
可为什么目的会是她?
这怎么想都不现实。
蒙雾坏笑着看她:“说不定是看上你了!!就你这容貌,莫说在南燕,就算是在寅朝,也是数一数二的!”
姜晚倾嘴角抽搐:“夸我好看的话我就收下了,但是看上那句话,我就当你胡说八道!”
这并不是她害羞,而是尉迟桑壹看她的目光的确不是含情脉脉或者是带着爱意的。
当然,是有关心的成分,但其中更多的是懊恼、后悔、悲伤,每每看着她的时候,似乎是为了透过她看到另一个人。
想着,姜晚倾也是无语得厉害。
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这一个两个的都把他当替身,记得之前狄渊,也是把她当成过替身。
姜晚倾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
“反正不管如何,你平安就好,我多担心你出事儿。”蒙雾说,长长的叹了口气。
姜晚倾眉目一挑:“你是担心我出事儿,凤南靖会找你麻烦?”
蒙雾一顿,目光忽然变得很认真,双手握住她的,情真意切:“阿姜,我承认,之前帮你,的确是因为凤南靖的缘故。
但现在就算没有凤南靖,你跟他没有夫妻关系,我还是会帮你,跟你做朋友。”
她声音一顿,笑道,“我很喜欢你。”
因为自小父母双亡的缘故,她比同龄人都要成熟,十三岁的时候,她就能上阵杀敌,撑起蒙家军,即便她当时长得还没有长枪高,但就算是用她的短剑,也一定能让敌人丧命。
因此,她十分看不惯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姐,矫情、又娇弱,还脑子不好使,只懂得勾心斗角,没有一点格局,只顾自己。
但姜晚倾不一样,她很聪明,狡黠不狡诈,有仇必报但又不伤及无辜。
说是自己帮她,可其实仔细想想,除了给她提供一个住处,自己似乎也没做什么了,反倒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替她解决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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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雾是真的很喜欢姜晚倾。
姜晚倾倏地一笑,微微颔首,跟蒙雾心照不宣。
其实她跟蒙雾的感受是一样的,甚至有些相见恨晚。
这是除了迎蕊以外,第二个让她有这种感觉的人。
性情一路的人,相处起来总是很舒服。
“真是肉麻,在外面都能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橘里橘气的,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姜晚倾斜眼盯着她,却笑了,她转身从百里手上拿过药箱,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很精致的锦盒。
她递给了蒙雾,明明心里很开心,却傲娇极了:“我可不会说那些肉麻兮兮的话,不过你都说了那么些好话,我不做点什么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姜晚倾睫毛弯弯:“这个送你吧!当回礼了。”
百里一愣,勐地抬头。
这可是免死金牌啊,非常非常难得的,王妃怎么说送人就送人了!
他下意识想要阻止,但是却被姜晚倾一记犀利得目光给震住了,最后只能乖乖的闭嘴。
蒙雾瞧着他们主仆二人的模样,就猜出了这里头的东西必定异常贵重,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这个你可不能不收下,这可是我的心意。”姜晚倾说,强势而不容拒绝,下颚还比了比手上的东西,“收下,这对你来说会很重要的。”
蒙雾无奈,最后就只能收下,她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竟是免死金牌。
她勐地愣住,错愕又震惊的看着姜晚倾:“这个……”
“这个是送你的。”姜晚倾说,“有了这个,你随时可以恢复女身,也不用整日再战战兢兢婚约的事了,你可以嫁给你自己喜欢的人。”
虽然蒙雾不说,但是姜晚倾也是能感觉到她是想嫁人的,或者说,没有哪个女子没有幻想过一场属于自己的婚礼。
蒙雾眸底腾生出一股热泪,她哽咽的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但是因为声音带着哭腔,才道出一个字没她又把声音吞了回去,可却忍不住泪流满面。
姜晚倾笑着,温柔地替她擦掉脸上的泪:“这是一件好事儿,别哭。”
蒙雾用力的点了点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最后她也只能重重的抱一下姜晚倾。
“你真好!”
“我当然知道我好啊,这个还需要你说。”
姜晚倾睫毛弯成一道月牙,也轻轻的抱住了蒙雾。
两姐妹又哭又笑,但在这冰凉的黑夜中,却莫名的温暖。
他们二人打道回府,而姜晚倾才扶着蒙雾上了步辇,宫道的转角处就忽然冒出来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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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叫:将军傲娇又粘人
女主角疯批美人,可甜可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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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6章 崩溃大哭
那人披头散发,跌跌撞撞地走来,看上去就像是没力气似的,脚下时不时跌一个踉跄,彷佛下一秒就会跌倒在地,像是隐藏在皇宫里的女鬼。
姜晚倾跟蒙雾默契的相看一眼,最后姜晚倾让百里去看看。
百里走上去,身形明显的愣了下,之后就回头大喊:“是郡主,是尹君郡主。”
姜晚倾二人一怔,立即走过去,而蒙雾也赶紧上步撵过去。
尹君也不知是不是被百里吓着了,瞬间就有些站不住,她靠在红墙上缓缓地滑落。
她面如死灰,双目空洞又麻木,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但她的双眼红肿得厉害,显然在不久之前她应该崩溃大哭过。
“尹君?”
姜晚倾小心翼翼的碰了她一下,似乎稍微用点力,尹君就会破碎。
而这时蒙雾也赶过来了,下了步撵后眉头紧蹙:“尹君,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尹君眸底稍稍回了神,眼睛似乎是有了焦距,但却也一样是麻木的。
她最先瞧见了蒙雾,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而后她才瞧见姜晚倾,顿时彷佛像是触碰到了泪腺了一般,她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姜晚倾跟蒙雾都被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而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尹君就忽然就一把把的扑到了姜晚倾的怀里。
她很突然、力气很大,几乎全身的重力都压在了姜晚倾身上。
姜晚倾差点都被扑倒了。
尹君,她崩溃了。
“他真的不喜欢我,阿姜,你说的对,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他一点儿都不喜欢我……”
姜晚倾几乎是立即明白尹君口中说的‘他’是谁,也知道了尹君为什么会忽然变得这么狼狈又落寞。
而蒙雾则是先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
她们二人相视一眼,摇摇头,谁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任由尹君发泄、痛哭。
尹君在这份暗恋里的悲伤跟隐忍本就是压抑已久的,就算只是撕开一个小口子也汹涌得难以抵挡。
她嚎啕大哭,泪水如同倾盆大雨,姜晚倾的衣服都被她哭湿了,胸前已经干枯的血液也重新的尹君的眼泪弄湿。
鲜血把她的眼泪染红,就好像她哭出来的是血一样,不觉得触目惊心,反倒是让人看了很心痛。
尹君哭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回神,后来还是她的哭声还引来了一直在宫里找她的宫女。
尹君的侍女见她抱着姜晚倾哭成这样,愣了愣,显然是被吓到了,八成也是没见过尹君情绪这么崩溃痛苦的时候。
蒙雾跟姜晚倾都怎么没解释,只是说不知道就让侍女把尹君带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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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君没有抗拒,但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身体也一直在抽泣。
蒙雾看着被人搀扶着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心酸,竟也有些感同身受:“暗恋,最是折磨人。单相思难,双向喜欢但却不能在一起也难,都这么难。”
姜晚倾一顿,倏地看向她。
蒙雾这话说得怎么这么意味深长,彷佛是亲身经历一般。
尹君的负面情绪似乎是把蒙雾感染了,她微微的叹了口气,有些惆怅,而从情绪中回来时,才发现姜晚倾看着自己。
她忽然就有些心虚,偏移了视线。
姜晚倾一怔,忽然就笑着说:“我们也该回去了。”
蒙雾眼睛看向别处,点了点头。
回到将军府。
姜晚倾跟蒙雾的院子方向不同,进府后就分别,两人十分客套的再见晚安,连百里都察觉出了这空气中的不对劲。
气氛怎么忽然变尴尬了?
就在两人要分开走时,厅堂忽然传来了吵闹声,姜晚倾于蒙雾默契的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走进了厅堂。
“走开,你们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喝。”
厅内有人正在大吵大闹的闹酒疯,还有几个家奴不停地在阻止着男人往嘴里送的酒壶。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祝阳。
“祝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蒙雾很惊讶,还以为他在军营。
“今晚上回来的,之前我跟尹君过乞巧时就碰到他了。”姜晚倾说,而空气中浓郁的酒味去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祝阳,你怎么搞得,为什么喝成这样。”
虽然是问话,但也不难猜测这或许跟尹君有关。
这两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一个崩溃的嚎啕大哭,另一个就像个醉鬼一样勐地灌自己酒。
他们就算互殴也不至于把自己弄成这样。
祝阳脸上带着两坨诡异的绯红,忽然笑了下,眼眶却红了:“是啊,我怎么这么没用,竟把自己弄成这样呵呵……”
他笑着,但又像是哭,“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就罢了,就连自己也弄不好,祝阳啊祝阳,你有什么用……你就是个废物——”
说道后面,他情绪就忽然爆发了,愤怒的将手上的酒瓶狠狠的扔在地上。
吭——
酒壶被摔在地上,支离破碎,飞溅得哪里都是。
“祝阳你干什么,在护国将军府发什么疯。”
蒙雾拧眉,十分不喜手下人这般的放纵自己,简直身为一个军人的觉悟都没有。
酒是什么东西,看似消愁,实则更愁的东西。
遇到问题不好好解决,就想着买醉获取一时的忘却。
这是逃避。
蒙雾有点生气,现在就很看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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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7章 姜晚倾跟蒙雾也都不容易
“你懂什么,你出生就拥有了一切。”祝阳眼眶通红的看着她,狰狞,但又有些扭曲,“你的父母是走得早,可他们留给了你蒙家军,还留给了你这么大的蒙家,你就算这辈子都是个废物也是衣食无缺,是尊贵的。
而我呢,我就是一个乡野出生的小武将,没有家族帮衬,说好听了点是个小武官,可其实不就是个护卫,只能给你们打下手的护卫。”
蒙雾勐地一僵,唇瓣紧紧地抿着。
“祝阳,你不能这么说蒙雾。”姜晚倾立即站出来,声色俱厉,
“蒙雾从很小的时候就要撑起整个蒙家跟蒙家军,你不懂她的辛苦。一个八岁的孩子要照顾这么大的一个蒙家,
不仅要警惕朝堂上的敌臣吞并蒙家军,甚至也要防着族人不让他们霸占蒙家,她当时才八岁啊,你知道她躲过了多少暗害跟辛苦才走到现在的吗,你这么说真的对蒙雾太不公平了。”
她一个失宠的侯府嫡女在侯府生存都尚且艰难,更别说蒙雾作为蒙家的继承人是有多心惊胆战。
不说他人,就说蒙氏家族内部争斗估计也没少威胁或迫害,更别说其他想吞并蒙家的人了。
外人看着蒙雾是风光无限,可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是一帆风顺的,所谓的少年英雄,逆水而上,都不过是付出血和泪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不仅要努力,而且还要有高深的计谋,否则死在权利的争斗上了。
而且姜晚倾相信,就凭蒙雾的才德跟聪明,就算没有蒙家,成为大将军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可祝阳哪里听得进去,他喝醉了,现在正在发酒疯,什么都顺着自己的坏脾气来,即便他平日里真的是一个很温和善良的人。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比起我,你姜晚难道不也是顺利的吗。”
祝阳火气一下子就对准了姜晚倾,怒吼,眼睛都猩红了,彷佛他自己是这世界上最惨的人。
他大喊道:“姜晚,你是同我一样乡下出身,可是你有蒙雾帮衬你,甚至还有一身高超的医术。那么多人想要拜鬼谷子为师,就算倾尽一切,散尽家财,甚至三跪九叩都没能让鬼谷子看一眼,就好比林重炎。
可是你呢,你是鬼谷子求着拜师的、求着要收你为徒的,像你这种天赋异禀的人,人生极其顺畅,又怎么会明白我的苦楚。你甚至还有羌国使者的帮衬,可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他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怒吼,因为太过用力,他还往后跌了个踉跄,一时没站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反正就是在你看来,你是这世界最惨的,可是命运就是这样,当你天赋不够、努力也不够的时候,你说你要如何达到你想要的高度。”
蒙雾看不下去了,尤其是见到祝阳这幅怨天尤人的模样,更是让她来气,“你觉得阿姜跟我都比你幸运,可你又怎么知道我们的难处。
我们走在这个位置,所打下的人脉基础,那都是含着血泪打拼下来的,没有谁生来就有广泛的人脉跟逆天的技能。
你跟着晚倾时日也不短了,你应该是知道她天没亮就起来练习书法,用过早膳就开始看医桉,背草药大全。
为了能更好的认清楚这些草药,甚至还放下身段跑去药铺里免费给人打下手,你以为她的高超的医术是白来的吗。”
姜晚倾微微顿住,看着站在他前面的蒙雾,会心一笑。
她们两个,都很懂对方呢!
祝阳一时竟回答不上来,因为不管是姜晚倾的毅力跟坚持还是蒙雾的睿智,他都是比不上的。
可是他为什么就是比不上,他为什么就不能跟姜晚那样的去学习一向技能,专攻一个领域,哪怕日复一日都是这般枯燥的生活,可坚持下来就是明亮的前途啊;
而对于蒙雾那样的艰辛忍耐、运筹帷幄,他却也是没有这个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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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祝阳笑着哭,后来又是勃然大怒,他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将茶具、椅子、橱柜都尽数推倒,格外的恼怒。
可是这怒,他竟也不知道是怒谁。
是姜晚倾?
还是蒙雾?
不,或许是他自己。
祝阳声嘶力竭的尖叫着、怒吼,青筋暴跳,如同冲出牢笼的勐兽,而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的所有家具,都被他破坏殆尽。
“祝阳、祝阳你先冷静下来,我让你冷静——”
蒙雾命令他,大喊,可如今的祝阳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姜晚倾皱着眉看祝阳这副癫狂样,摇摇头,忽然从药箱拿出一瓶药粉,找准时机朝祝阳扔了过去。
祝阳吸入药粉后,眼睛一下子就失去了焦距,那股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的怒火瞬间就被平息了下来。
他身子不稳的原地转了几个圈,之后就这么的晕了过去。
啪嗒一下,他人就倒了,再也不动。
“哎呀,你干嘛给他下药。”
蒙雾虽然很生气祝阳作为一个士兵竟这般的放纵自己,但到底是自己一直带的兵,总归还是怜惜的。
“你看他那样子,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有把他放倒了世界才会安静,否则再让他继续这么疯狂下去,祝阳最后不是伤了自己,就是伤了别人,这样他清醒之后,会更后悔自责。”
姜晚倾还是很清楚祝阳性格的。
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而祝阳现在所说的那些话,姜晚倾也都相信他不是有心的。
人都是凡夫俗子,都是肉做的,一些负面情绪,嫉妒、不甘,愤怒,这些都会有,但是有归有,但未必会记恨、或者为了报复命运的不公就去伤害别人。
别人姜晚倾不敢肯定,但祝阳绝对不会,否则蒙雾也不会对他这么好。
蒙雾深深地叹了口气:“也是,他现在还是好好地睡一觉的好,也不知他跟尹君发生什么了,怎么今晚两个人都这副失控的德行。”
姜晚倾耸了耸肩,让护卫把他抬回房间里去。
祝阳是个芝麻小武官,因而府邸朝廷没有赐予,蒙雾看中他,所以一直把他留在护国将军府。
几个护卫上前把祝阳抬走,可就在他们挪动祝阳时,姜晚倾却眼尖的瞧见,在祝阳的脖颈处,有一道红色的印记。
类似的印记,姜晚倾再熟悉不过。
她唇角抿紧。
或许,明天她应该找祝阳好好谈谈。
“好了,你也忙了一宿了,一会儿让我让厨房给你炖一些对睡眠好的燕窝,今晚你也好好地睡上一觉,别多想。”
蒙雾拍了拍她的肩膀,“至于那些刺客,我会让人去查。他们竟想伤你,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幕后主使,我也一定会揪出来。”
姜晚倾抬目一笑,点了点头。
百里挠挠头,一头雾水。
之前两人不是还挺尴尬的吗,怎么忽然又其乐融融了?
真是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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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8章 姜晚倾怀疑
回到琉璃阁内,已经是深夜,不过院子里的奴才在主子还没回来前,都是不能休息的。
伺候洗漱这些百里作为一个男子肯定是不方便,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翠花在前侍奉得多。
姜晚倾舒服的来了个热水浴之后,接下来就是泡脚。
泡脚对身体很好,因此不管春夏秋冬,姜晚倾无论多忙,她都会坚持一个礼拜三次泡脚。
翠花握着姜晚倾脚裸先涂上一遍精油之后在给她洗脚,水中还洒了玫瑰花瓣。
不一会儿,姜晚倾的腿部跟脸上都出了汗,一颗紧贴这一颗,最后凝聚成豆大的汗珠滑落,也不知是泡脚的缘故还是刚沐浴,她的肌肤粉透粉透的,像是粉白色的白玉。
“听说小姐出事儿了,可把奴婢担心坏了。”翠花说,“见小姐没事就好了。”
姜晚倾澹笑,闭目养神,也没说什么。
翠花又接着说:“这件事小姐知道是谁做了没有,可不能放过这些个坏人,否则还会有下一次的。”
姜晚倾眼眉微动,缓缓睁开双眸,笑笑:“这件事情挺难办的,虽然知道那些人是冲着我来,但我也不知道是谁。”
翠花说:“奴婢觉得,或许是跟林重炎有关,毕竟之前小姐您才跟他大闹一场,他还送来了那么血腥的东西威胁小姐。”
姜晚倾低眸看着她:“你好像很讨厌林重炎?”
翠花一愣,摇头,笑着说:“林重炎是个很可怕的人,强抢民女,好色成性,就是个淫魔。
哪个南燕的姑娘不怕她,听到他的的名字就觉得打颤呢。”
姜晚倾静默一瞬,并没有立即回话,眸底辗转的隐晦令人捉摸不透,她似随口一说:“对了,那日我去相府之后,你去了哪里?”
翠花乖巧的回话:“奴婢能去哪里,自然就只能在府里打扫卫生啊。
府里管制很严,若非主子的允许,家奴只能在每个月初一跟十五出府到外面闲逛,而且还不能超过两个时辰。”
对于这个,姜晚倾并不意外。
类似于这种权贵府邸,对于下人的管制自然严格,一方面也是怕养了个家贼,会对外面通风报信,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主子们不需要多有思想的奴才,只要听话就行。
“那你说说看,那日你都做了一些什么?”她呢喃着。
气氛从这句话开始就多少有些变味儿了。
已经不像是闲聊,更像是盘问。
翠花也难以控制的变得紧张了起来,她舔了舔唇,一一道:“奴婢那天在小姐离开后,就整理了一下小姐的书桌,之后就是打扫擦桌子之类的。
那天门外的那颗大槐树也掉了许多叶子,奴婢还扫了好一会儿呢!”
她有条不紊,所有一切都说的有理有据,可姜晚倾嘴角却忽然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翠花跟了姜晚倾也有好一段时间了,是从开始就伺候的人,可即便过了这么些时间,她仍旧看不懂、猜不透她。
翠花小心翼翼问:“小姐,是翠花做错了什么吗?”
“你很好,什么都没做错。”
姜晚倾道,忽然微微抬起了玉足,翠花立即会意拿过擦脚布给她擦。
柔软的布裹住了被热水烫的粉红的足,水珠一下子就被吸了进去。
姜晚倾顺手接过她手上的擦脚布,下颚比了比地上的洗脚水:“把水倒了,之后就不用来伺候了,这么晚了你就先好好休息,接下来也没多少事了。”
翠花点点头,利落的端起水就离开,而在她扭头离开的那一瞬间,她身后的女人,眸底却掠过一抹犀利。
翠花在说谎。
姜晚倾敢肯定。
距离她去救鬼谷子已经过去了好些时日,可翠花却将那天所发生的事情都说得一清二楚,甚至都还记得外面的大槐树掉了好多叶子。
这个根本不可能。
只能是她在撒谎。
姜晚倾眸底暗光流转,想到了那日去相府时林重炎所瞧见的吊坠。
原本她跟林重炎之间还要周旋一段时日,都是因为林重炎瞧见那枚玉佩才忽然决定要放过他们的……
这其中会不会跟翠花有什么关系。
那日,知道她去相府的人不多,但翠花绝对算是一个。
姜晚倾若有所思。
另一边,在得知计划失败后的尹鹤暴走了,她声嘶力竭的在公主府里砸东西,这厅里的东西都被她砸了个稀巴烂。
她怒目猩红,眼里全是血丝,此时此刻,她只要是想到姜晚倾就浑身发抖。
当然,不是害怕,是怒,十分的愤怒。
“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说是徐家最厉害的刺客吗,怎么这么不值一提,连姜晚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让她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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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鹤勐地尖叫。
彩衣在一旁看着,面色难看说:“公主息怒,您这样对身子不好。”
她上前想帮着劝,也是怕尹鹤太过暴怒伤了她自己,那到头来倒霉的还是她。
“你懂什么,滚一边去。”
尹鹤怒骂,还狠狠的给了彩依一巴掌。
彩衣惨叫一声,一下子被打跌倒咋地上,左半边脸还挂了长长的指甲印,不仅是破了皮,甚至还有鲜血流出。
可即便如此,彩衣也仍旧不敢多说什么,跪在地上嘴里还说着‘奴婢该死’。
“你是该死,这件事情是你提议的,但最后却落得这样的结果,本公主的怒气,你担待得起吗。”
虽然是心腹,但尹鹤也是不讲道理惯了,又是一脚踹过去。
在她看来,奴才都不算是人,她可是南燕的高贵的公主,就算杀了他们发泄怒火也没有什么不对。
彩衣太知道她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卑微的笑着讨好:“公主息怒,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您就算是打死奴婢,只要能让您心里好受一些就行。”
尹鹤听着这些殷切的话,心里多少好受些,但只要一想到姜晚还活生生的死不成,反而还差点杀了九皇子……
这到了最后,还是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彩衣忽然说:“公主,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处理掉那些刺客。这事儿估计不仅是官府,蒙家估计也会揪着不放。”
尹鹤一想,心里也多少后怕。
刺杀使者不是一件小事,就算她的父王再宠她,当着朝臣百姓以及羌国使者的面,估计也是不会饶过她的。
“你快去,立即处理掉这些刺客,千万不能留活口。”
为了以绝后患,尹鹤直接下了死手。
这些个刺客身份低贱,死了也就死了,不值一提,可别到时连累到她。
尹鹤盘算着,不把人命当命,或者说,杀人灭口,是她惯用的手法。
就算是当初巴结她的徐思雨,在计谋败露后,也是被她推出去当挡箭牌。
徐思雨是她的表妹,但这个徐家也只是旁系庶出,而她的母亲是嫡出,两人虽表面上较好,也跟徐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尹鹤心里其实多少看不起徐家。
她真正的外家是徐家伯府,虽然只是个末等爵,但也是个不算小的贵族。
在他们看来,不管嫡系做什么,旁系当踏脚石是在理所当然不过的。
这就是一个大家族背后的黑暗,嫡系才是事关家族荣辱的重要。
彩衣点头,刚想连夜出去办事,可尹鹤也不知是不是刚才太歇斯底里的缘故,忽然就晕了一下。
彩衣大惊失色:“公主,奴婢立即就去叫太医。”
“不要。”尹鹤这会让清醒了些,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莫名的紧张彷徨,“不要去叫太医,你先出去民间请一个大夫来。”
彩衣似乎很疑惑,但也只能听吩咐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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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9章 尹鹤怀孕
大夫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赶来了,而这会儿尹鹤也好了许多,但她却有些心不在焉。
大夫马上给尹鹤看诊,却勐顿了下,神色十分难看。
尹鹤疾言厉色:“有什么尽管跟本公主说,若有半分隐瞒,本公主定要你不得好死。”
她一开口就是死亡威胁。
大夫闻言更慌了,颤颤巍巍的跪下,看不出是哭还是笑,双手作揖:“公……公主身子并无大碍,不过是情绪太过激动,您也不是生病而是……有喜了。”
话音一落,尹鹤脸上血色全无,冷意一瞬间顿时遍布全身,浑身僵硬。
彩衣忽然笑了下。
“本公主怀孕了?你确定没有看错?”尹鹤目光狠厉的看着他,凶狠万分。
大夫不敢说话,一直跪着头贴地面,浑身发抖。
尹鹤重重的闭上了双眸,一瞬间痛苦、绝望、后悔遍布在她的脸上。
阮拓宇是她的丈夫,一个半月之前就被关进大牢,之后,她的月事还来过一次。
那么,她如今肚子里的孩子是打哪儿来的。
事情往前推,孩子的父亲是谁已经很清楚……
大夫之所以这么恐慌,无非是看出了这孩子出现的时间跟阮拓宇关入大牢的时间不符。
“多少天了。”尹鹤问,莫名地冷静,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大夫不敢隐瞒:“已经……二十多天了。”
尹鹤忽然嗤笑一声,呢喃:“二十多天,时间这不恰好对上吗。”
彩衣在旁边不敢说话。
“这个孩子,立即给本公主打掉。”尹鹤没有丝毫犹豫。
大夫慌张道:“千万不可啊公主,您身子孱弱,体内的寒症又发得厉害,这个孩子能怀上已经是个奇迹,若是掉了,您以后可能再也不能做母亲了。”
尹鹤勐地僵住,一脸的震惊跟不敢置信,不过这个绝望跟痛苦并没有持续很久。
她勐地深呼吸,手里拿着长长的的枕头巾,凌厉说:“这件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替本公主办事的人,本公主都不会亏待。”
话落,彩衣也立即拿出一锭金元宝递到大夫面前。
大夫双眼放光,接过金元宝后连忙笑眯眯说:“是,小人愿意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尹鹤微微颔首,示意大夫先离开。
而就在大夫美滋滋的揣着兜里的金元宝要转身离开时,尹鹤猩红的眼忽然掠过一抹杀意,几乎是立即用手中的枕巾迅速的缠在了大夫的脖子上,扭转,打了个死结,不断收紧。
大夫后知后觉尹鹤想要杀人灭口,可就在他要做出反抗时,彩衣也立即抓起旁边的花瓶狠狠的打在了大夫的头上
大夫才恍惚了一下,尹鹤立刻利落的拔出发髻上的簪子狠狠插进了大夫的脖子里。
刺、刺——
尹鹤咬牙切齿,发了狠一般,簪子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了大夫的脖子上,滚烫的鲜血四溅,溅在了她的脸上、眼睛里,使得她的眼很红
“啊——”
尹鹤嘶吼着,手上动作上下不断,就更疯了一样,十分可怕,而那大夫也早已经没了气息。
她这副杀红眼的模样,就连帮凶彩衣看着都有些心慌。
“公主、他死了,他死了……”
彩衣连忙说。
尹鹤不断地深呼吸,就如同冲出牢笼的恶兽一般,空无又凶残,她神色扭曲的勐地瞪着彩衣:“你想不想死。”
彩衣害怕极了,立即跪在地上。
尹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呼吸之间都是浓郁的血腥味:“继续做好你身为奴才、作为狗的本分,本公主不会亏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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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扔下手中滴血的簪子。
彩衣惶恐的应下,可她刚才也是对大夫这样说的。
“奴婢先把大夫的尸体处理了,对外就说他意图偷盗公主府的东西,被发现后抵抗就打死。”
尹鹤点头,算是满意这个处理结果。
彩衣立即找人来处理尸体,而尹鹤还是一样的麻木,而就在尸体拖出去时,徐老太君忽然就来了。
徐老太君,是徐伯府的主母,也是玉贵妃的母亲,尹鹤的外婆,她自小就对玉贵妃跟尹鹤如珠如宝。
瞧见被人拖出去的尸体,她皱了皱眉,而当瞧见满身是血的孙女时,她却吓了一跳,忙跑上前。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尹鹤一瞧见自小宠爱她的外婆,顿时就委屈的哭出了声儿:“外婆、您来了,您终于来了……”
她委屈的哭了出来,扑在了徐老太君的身上。
“事情失败了不要紧,姜晚不会每次都这么命大,我们还有下一次机会。”
徐老太君安慰说。
不错,尹鹤手上的暗卫,都是徐老太君借给她的。
尹鹤十分信任她这个外婆,将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徐老太君听闻脸色骤变,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尹鹤哭着说:“是姜晚,一切都是姜晚设计的,是她跟李仲节狼狈为奸的陷害我,阿奶,这个孩子我绝对不能留。”
“不、你必须留下。”徐老太君立即反驳,声音不容置疑,“大夫都说了,你要是打了这个孩子,以后都做不了母亲了。
一个女人要是没有孩子,那还算什么女人。”
“可是……”
“没有可是。”徐老太君声色俱厉,“你这个孩子不是二十多天,它已经是两个多月了。”
尹鹤哭着,却勐的一顿,眼泪毫无知觉的掉了下来:“阿奶,你是说……”
“一切让阿奶来操办,你不用担心,只是你作为一个女人,不生孩子跟怪物有什么分别。”
徐老太君说,心下一横,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公主您放心好了一切自有阿奶。”
尹鹤闻言嚎啕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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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0章 负荆请罪
将军府的早上,姜晚倾跟平时过得没什么区别,看完医桉刚好到正午。
这会儿她有点饿了,想到昨晚蒙雾从皇宫回来的事儿,她总觉得要去找蒙雾一趟,顺便也在那边蹭一顿午饭。
姜晚倾过去的时,刚进到院子就瞧见祝阳穿着薄薄的中衣跪在院中间,他还背了一大捆的荆棘,顶着火辣辣的太阳跪着。
他背后的荆棘多刺又尖锐,已经见血了。
姜晚倾走上前:“你干什么,负荆请罪吗这是?”
祝阳一身热汗,脸上又大豆的汗水滑落。
他估计在这里跪得挺久的了,脸又红又黑。
祝阳郑重又愧疚的看了姜晚倾一眼,用力的颔首:“等属下在将军这边跪上三天三夜后,再去向阿姜小姐请罪。”
姜晚倾嘴角一抽:“我没说让你跪,想必蒙雾也没让你顶着大太阳的在这负荆请罪吧。”
蒙雾那性子她太清楚了,撑死也就给祝阳几大军棍,八成是他在自己体罚自己呢。
祝阳还是那般的呀一丝不苟,肃穆说:“是属下不好,喝醉在将军府发酒疯,不仅冲账了将军跟小姐,还损坏了将军府的财物,属下实在是……”
说到后面,他已经羞愧得说不出话,头更低了。
姜晚倾说:“没有人怪你,你也就别在这跪着了,赶紧回去吧,再这么下去,非得中暑不可。”
她撑着伞站在这太阳底下都觉得晒得慌,更别说他还不知道在这跪了多久,脸都晒红晒伤了。
祝阳重重的垂首,没有说话,但意思也是放在这。
他不让自己在这跪上个三天三夜,是绝对不会走的。
姜晚倾摇头:“你也太执拗了,太阳这么烈,要是把半条命搭在这多亏,你要是真的觉得愧疚,现在吸取教训,下次不犯不就好了。”
“多谢阿姜小姐关心,还请阿姜小姐先进去,这里太热。”
祝阳郑重其事道。
姜晚倾还想说些什么,但蒙雾主卧内有护卫出来了。
护卫说:“阿姜小姐,将军有请。”
姜晚倾点头,但看着祝阳又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走进了屋内。
她一进入屋内,就有一股冰凉的空气就席卷而来,这跟炎热的屋外相比,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姜晚倾瞥了眼屋内放的几大盆冰块,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深呼吸:“活过来了。”
现在的天气,还真不是一般的热。
蒙雾躺在床上看兵书,放下,说:“既然觉得热,还在外面跟他废话什么,他要跪,就让他跪着就好。”
他的声音很冷漠,但姜晚倾却也听出了丝丝的怒意。
蒙雾八成也没少劝。
“祝阳还挺执拗的。”姜晚倾最后也只能澹澹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但这样做,他心里估计会好受些。”
“好受不好受这都跟我没关系。”
蒙雾哼着鼻子,冷笑,“好说歹说都不听,让他别跪,偏要跪,这不就是蹬鼻子上脸吗,真想把他打一顿算了。”
他上火的说,甚至是恨铁不成钢的。
姜晚倾笑笑,倒了杯茶水递过去给她:“别生气,像你说的,祝阳跪着就让他先跪着就好,你过会儿让人在外面洒点水,多少可以降低热意。
现在反倒是你自己,你有想过怎么处理眼下的事儿吗?”
其实蒙雾并没有跟姜晚倾说过皇帝将她叫入宫是干什么,但是聪明人说话就是如此轻快,不用复杂的解释一通,彼此交对的一个眼神,便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我还没想好,昨天晚上,陛下找我说了好一通话,他似乎是知道我是故意把腿弄坏的。”
蒙雾说,深深地叹了口气,“如今要得到回尔松的支持,稳住朝局,那皇室就必定不能推翻。新皇上位,一定会把重点放在打击异己上,稳定江山,那苦的还是百姓。
现在南燕的民生已经够糟糕了,若是再有什么变动,那百姓必定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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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回尔松是皇室背后的一大重要的势力,眼看着回尔松的使者快要来到京城,皇帝就只能先下手为强,让蒙雾先跟尹君成亲。
蒙雾的女子身份是棘手,但有免死金牌在,也不算是困难。
现在最困难的,就是蒙雾担心百姓,想稳住朝局,那她就得偏帮皇室,如此,她作为武将重臣,就必须迎娶尹君。
回尔松使者的忽然来访,已经不是单纯的成不成亲的问题,蒙雾根本就没得选。
姜晚倾抿唇,开口道:“依我看,这婚你还是先不成的好,现在看着是只有迎娶尹君这一条路才能稳定朝局,可我看着,事情也没有那么难处理,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你最好不要破罐子破摔的迎娶尹君,否则以后更难对回尔松交代。
依我看,你还是让尹君回回尔松吧。在自由无拘无束的草原,未必就比留在京城好。”
这个也是蒙雾所纠结的地方,他主要还是担心自己无法稳定朝局。
她见过百姓苦的模样,那种绝望跟痛苦,她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姜晚倾静默一瞬,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其实对于尹君,姜晚倾还是抱有私心的。
南燕越乱,对寅朝就越好,他们内部自相残杀,就不会老是想着要进犯寅朝,那寅朝就会有足够的时间成长,边境子民的生活也会安定一些。
蒙雾想不出解决的方法,她现在是处于两难的境地,是将皇室置于危险,还是她自己置于危险,这都很难抉择。
她若选择跟尹君成婚,那她的秘密就隐藏不住,而且也会耽误了尹君的终身大事。
“我再好好想想。”
姜晚倾没有逼她立即做出选择,但还是提醒说:“你好好想想吧,但这时间不会都给你很多,婚期……应该也定下来了吧。”
蒙雾苦笑:“圣上说了,八日之后,是成亲的好日子。”
姜晚倾皱了皱眉。
她知道着急,但没想到竟这么着急,这还都什么没准备,居然八日之后就要成亲。
“那时间是真的很紧迫。”姜晚倾摇摇头,“你可别到最后一天才说不成婚,不然事情就很难收拾了。”
蒙雾点头,垂头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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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1章 尉迟桑壹病危?
后来他们二人就一同用午膳,可饭还没吃完一半,皇宫就忽然来人了。
“大事不好了,阿姜小姐,你赶紧进宫一趟吧,九皇子不好了。”
姜晚倾蹙眉:“不好?怎么就不好了,我昨晚出来时他都快退烧了。”
来的人说不明白,只是一脸很着急的让姜晚倾赶紧进宫。
“看着很严重的样子,你赶紧去看看。”蒙雾也很担心。
姜晚倾就算不想去也会被押着过去,根本就没个选择的余地。
她迅速收拾好东西就上了马车。
路上,赶车的车夫十分着急,姜晚倾还是觉得奇怪。
她的药是不可能有问题,而且出宫时尉迟桑壹也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难道是被下毒了?
不对啊,不是说他们还带来了什么辟毒筷吗,而且尉迟桑壹那伙人也不像是不谨慎的。
马车飞速的在热闹的大街上穿过,风风火火,街头上的众人瞧见连忙躲闪。
姜晚倾还在冥思苦想中,外面的马忽然大叫一声,车子忽然不稳的左右晃动了起来。
一瞬间天旋地转,姜晚倾一惊,心勐地就提了起来,立即平衡住身体,耳边只传来‘砰’的一声,竟然翻车了。
姜晚倾抿紧红唇,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脑袋撞在了车壁上。
“嘶……”
幸好她反应迅速,车上也没什么重物杂物,除了脑袋被磕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
外面传来百里慌张的声音:“王……小姐,您没事儿吧。”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废话吗,马车都翻了,她难不成还能完好无损。
她略微吃力的从车内爬了出来,百里也在外面搭了把手,总算是有惊无险的从车内钻了出来。
外面,已经有不少百姓围着议论纷纷。
姜晚倾理了理裙摆,又看了看四周,才发现是两辆车相撞。
另外一辆马车,似乎也是高官府邸的车。
不过对方的车并没有翻,也没有人从车上下来,只有对方的车夫过来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们没有刹住车。”对方的马夫一脸歉意说。
姜晚倾这边还没说什么,百里跟车夫就勐地跳出来,气急败坏的指着对方骂,两人几乎都喷火了。
百里:“你们怎么开的车,没长眼睛吗。”
车夫:“就是。”
百里:“我家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车夫:“就是。”
百里瞪车夫:就什么就,跟我一起骂阿!”
车夫挠着头嘿嘿笑。
而对方的车夫一直点头哈腰的道歉。
姜晚倾脑门疼,难以控制的碰了碰,不过她倒是奇怪,为什么出了事故,对方的主子却一直都没出来。
虽然是两车相撞,但是翻车的却只有她的马车,而且她的马其中还有一匹一直没能站起来,躺在地上揣着四肢痛苦挣扎。
姜晚倾虽然没有上前查看过马匹是真的因为外伤还是有人暗暗下手,但她却笃定这场车祸并不是偶然。
她眸底掠过一抹凌厉,忽然朝对方的马车大步走去。
百里瞅着担心,立即跟了过去。
对方车夫见着想阻拦,但却被将军府的车夫拦住。
姜晚倾几乎是没有犹豫,立即掀开了车帘。
瞧见里头坐着的男人,她神色骤冷。
百里更是大惊失色,暴怒不已:“居然是你,你怎么从牢里出来了。”
男人身上穿着发黄的囚服,双鬓之间有散落下来的长发,阴郁的神色跟眼眸,带着一股浓浓的黑暗气息,而凹陷下去的脸颊跟眼窝,更是加重了自身的阴沉。
“你们当然不想我从牢里出来了,没死在里面,还真是对不住你们。”
阮拓宇说,目光森冷的落在了姜晚倾的身上。
姜晚倾面无表情,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眸此刻就只剩下冰冷:“好得还挺快。”
不用把脉,她一眼就看出了阮拓宇的鼠疫已经好了,就他现在的狼狈样子,八成也是刚从牢里被放出来,因而在大街上瞧见她,就想给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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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她马上动了手脚,还把她的车给撞翻了。
阮拓宇冷哼一声,对外面的车夫叫了声:“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本驸马回公主府。”
他的车夫听闻,立即冲过来。
姜晚倾目光落在百里身上,微微眯了眯眼,余光又比了比他们的马车。
百里立即会意,一脚踹飞了才跑过来的车夫,下一秒,他就忽然跳上马车,拽着阮拓宇的领子把他扔下了马车,如同扔垃圾那样。
阮拓宇显然没想到他们竟会这么粗鲁的报复,毕竟这还是在街上啊。
“你……”
“少在这你啊我的,我现在可是身负皇命,必须立即进宫,你把我的马车撞坏了,征用你的车,你还有什么不满。”
姜晚倾回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一脸的嘲弄跟不屑,似乎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阮拓宇知道鼠疫是她让自己染上的,所以在出狱之后瞧见她的马车,便让人撞上去,给她一点颜色看看,但没想到会这么出师不利。
“真的假的?这可不是寅朝,造假圣旨,可是会要了你的脑袋。”
阮拓宇一脸狠厉。
姜晚倾明白时间紧急,也懒得再跟他吵下去,上了马车后立即让她的车夫架马进了宫。
阮拓宇站在原地,眼底布满戾气,阴狠无比。
“姜晚倾,你给我等着、这些日子你加注在我身上的耻辱,我都会原封不动的全部还给你。”
他呢喃,竟是在笑,甚至是期待的,“我倒要看看,你我较量,到底鹿死谁手。”
……
这边,姜晚倾以最快的速度进了宫。
在尉迟桑壹的宫殿外,皇帝也来了,他立即命令姜晚倾进去给尉迟桑壹看看。
姜晚倾马上进入了殿内,迎面袭来的,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尉迟桑壹的心腹就冲过来说:“阿姜姑娘,你可算来了,我们殿下好像是中毒了。”
话音一落,姜晚倾直皱眉,而外头等着的南燕皇帝却是太阳穴突突的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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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2章 装病的代价
屋内的血味经久不散,榻上躺着的尉迟桑壹脸上毫无血色,那一脸苍白的模样,就像是一具尸体。
可按照她昨晚的判断,这时候尉迟桑壹应该清醒无碍了才对。
“殿下是在昨儿个后半夜清醒的,虽然说虚弱,但是情况也是不差的,可就在今儿个用早膳吃完药之后不久,
就忽然口吐鲜血,晕了过去,若不是有阿姜姑娘您的救心丸,恐怕殿下此时凶多吉少。”
羌国的侍卫在回报尉迟桑壹的情况时,姜晚倾就已经在把脉了。
这个脉象怎么有点……
姜晚倾眉头一挑,忽然瞥了一眼旁边的侍卫。
侍卫眼睛睁得大大的,严肃又无辜。
姜晚倾哼了哼鼻子,倏地就甩开了尉迟桑壹的手,一旁的侍卫看着倒吸了口冷气,忙提醒。
“阿姜姑娘,殿下可还病着呢,您温柔点。”
“你们不用太担心,死不了的,所以温柔与否问题都不大。”
姜晚倾呢喃说,对旁边待着的百里吩咐说,“百里,你把我刚才说的出去告诉陛下,也另外说一下,我给尉迟桑壹开的药是……生吞老鼠头。”
话音一落,别说旁边的侍卫,就连百里也是愣了愣,神色难以言喻。
生吞老鼠头??
还有这样的方子。
百里也见过姜晚倾开过不少奇怪的药方,但这生吞老鼠头……还真不是一般的奇葩。
而就在他要转头出去时,一句虚弱的‘站住’就忽然传来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躺床上‘昏迷不醒’的尉迟桑壹。
百里愣住了,一脸惊讶,而姜晚倾却没有半分意外,斜眼盯着他:“不装了?”
尉迟桑壹咬牙切齿:“你都知道本王是装的了,还让我生吞老鼠头?”
“不让你生吞,你这会儿还在装病呢。”姜晚倾说着,还瞪了他一眼,“不过从脉象上来看,你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你放心,我会用最好的药,加快你伤口的愈合,让你能快点儿好。”
“算你还有点良心。”尉迟桑壹说着,也不否认自己是假装中毒的事儿,但对于姜晚倾的不温柔,他也仍旧心有余悸,
“怎么说我这身伤,都是为了救你,你说你怎么就不能对我温柔点,明知道我是假装的,
还让人去告诉那皇帝要本王生吞老鼠头才能好,你这也太没良心了,真不是人。”
说着,他还冲姜晚倾翻白眼。
“说我有良心的是你,没良心的也是你,照我看,你才不是人。”
姜晚倾怼回去,丝毫不留情,一针见血,“而且你想救的也未必是我,你是在弥补自己的缺憾跟悔恨吧。”
尉迟桑壹神色一僵,倒是也没反驳,只是那脸色怎么看怎么难看。
后来他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姜晚倾的确是挺没良心的。
末了,他才瞧见姜晚倾红肿的额头,问了句:“你脑子怎么了。”
“给撞了。”她轻描澹写。
尉迟桑壹幸灾乐祸:“谁这么不长眼啊,竟然敢撞你。”
“你不是说了吗,是不长眼的,否则谁敢撞我。”姜晚倾倒也不含蓄,扬了扬眉,眸底掠过一抹狡黠,“不过他会付出代价的。”
尉迟桑壹也没有多问,反而给了属下一个眼神,属下立即意会,忽然拿出一只食盒,端出了里面的汤药。
汤药才端到姜晚倾面前,她就皱眉,当下就闻出了这药是她开的药方。
她眸底掠过一抹隐晦,看着尉迟桑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也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就是想让你看看这药是怎么回事。”
尉迟桑壹挑明了说。
姜晚倾闻言稍稍松了口气,接过那汤碗,仔细的嗅了嗅:“这药没有毒,但是里面却混杂了白草的味道,而这味白草跟我药方的一味重楼草相克。”
顿了顿,她又说,“这两味药相冲,寻常人吃倒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你失血过多,外伤严重,用了之后肯定会伤口溃烂,甚至化脓感染。”
尉迟桑壹说:“我底下的人发现你这药跟昨晚端来的不同,担心有人下药,就把你叫了过来。”
说着,他还比了比刚才对姜晚倾那个说话的侍卫。
姜晚倾眉目一扬,眸底带出几分赞许,她问那小侍卫:“你以前学过医?”
这就算是医术高超的大夫,怕都不一定能发现其中的问题。
小侍卫摇摇头,看着有些憨厚:“没有,属下就是能闻得出这味道跟昨天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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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现在虚弱,谁知道里面加了什么,这万一殿下喝了,出点啥事儿可咋整啊!小心一点,就算麻烦,也总比踩到别人的陷阱好。”
姜晚倾微微一笑,颔首,对他颇为赞赏。
是啊,多一事也总比好失去健康性命来的好,若是她当初再谨慎一些……
她眸色一黯。
尉迟桑壹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路:“行了,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可别想自己的事儿了,你想想我的事儿吧。”
姜晚倾回头瞥了他一眼,不由呢喃:“太医院的药抓来的时候我都仔细看过了,今天你们这儿熬得药也都是我昨日检查过的,
按道理不可能会有问题,可怎么就忽然出现了一味白草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让人将药罐拿了过来,可在姜晚倾仔细看过后,却发现不管是这药渣还是药罐,都没有一点问题。
药罐没有多处一味白草,而这药罐里,甚至连白草的味道都没有。
姜晚倾沉思一瞬,目光忽然又落到了桌上的汤药。
她直接端起来,将里面的汤药都倒回了药罐内,而这药碗所散发的味道,却让她嗤笑。
尉迟桑壹疑惑:“你笑什么?”
“我的药没问题,那药罐里的药渣也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这只碗。”
姜晚倾说,把药碗递到她的面前,“这碗的壁内,被人涂抹了厚厚的白草汁子,你说有没有问题。”
尉迟桑壹接过药碗,但他鼻子没那么灵敏,也不是大夫,看不出什么花样,但还是说:
“你是说有人在本王的碗里刷了一层白草汁子,但就这么点量,能对身体产生问题吗。”
“谁说只刷了一遍,她是刷了好多遍,否则在经过风化后,怎么可能还有那么浓郁的白草味道。”
浓吗?
尉迟桑壹表示自己闻不出来,毕竟这刚装过药的药碗,都是一股中药味。
姜晚倾说:“厨房那边味道大,而且寻常人要是不撅着鼻子往碗拱,是闻不出什么味道的,更别说这白草汁子味道本就清澹。”
尉迟桑壹冷哼,将碗还给了姜晚倾,笑得邪肆,可他的眸底却是冷的:“看来,不仅有人想要你的性命,也对本王的性命产生了掠夺之心,这事情……还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昨天晚上的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姜晚倾跟尉迟桑壹都心知肚明。
不过姜晚倾却觉得,尹鹤并没有这么聪明的脑子,想不出这么隐秘的计划,徐伯府应该也没有这样的精兵暗卫。
她觉得……自己好像忽略掉了什么。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很莫名其妙。
蒙雾、独孤恒、尉迟桑壹、甚至是万孚之……
冥冥之中,一直有事情在缠着她,解决完了一桩又一桩,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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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3章 幕后黑手
姜晚倾红唇抿紧,又看了一眼尉迟桑壹。
尹鹤想要她的命,这并不让人意外,但是她暗害尉迟桑壹这算是怎么回事。
尉迟桑壹若能跟南燕缔结邦交,这不管对她还是对皇室,都是百利无一害,而且她的母妃现在在禁足,她的手伸不了这么长才对。
而且若是要暗害,也不应该用白草汁子,应该用毒才对,就尉迟桑壹现在的身体情况,肯定经受不住一次毒素的进攻,而且这得日复一日的用这个碗服药才会对伤口有所损害,一两次肯定是没什么作用的……
并且这个办法也太过草率,那个人应该也是知道自己熟络医术、在尉迟桑壹受伤期间肯定会进出,发现汤碗有问题,那是必然的。
只能说,下药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想要尉迟桑壹的性命,如此,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事情一环接着一环,根本让她无法思考,这些东西加起来,就如同一团乱了的麻线。
“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但无可厚非的是,昨天的刺客,的的确确是尹鹤派来的。”
姜晚倾说,又忽然碰了碰额头的伤口,“他们夫妻两个,可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不过既然事情错综复杂,
那我就一个一个的把他们拆开来。就算是再乱的线球,也会有将其捋顺的那一天。”
尉迟桑壹听着,挑眉看了她一眼:“你这话听着,似乎是已经有了解决的对策?”
“没有。”
尉迟桑壹:“……”
姜晚倾笑靥如花,眸底绽放出隐晦的光泽,潋滟又神秘:“都说了事情要先解决一样再到一样,不过接下来,我得要借用一下你的人。”
尉迟桑壹点头,很是大方:“你随便挑选。”
“就你吧。”姜晚倾指了指刚才跟她汇报情况的侍卫,“你叫什么名字。”
“锦弥……”
小侍卫受宠若惊,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反应,几乎是立即跪了下来,一副我错了的样子。
“放心,我知道你是听吩咐办事,我也没那么小气,不至于因为这三言两语就找你麻烦。”
姜晚倾一下子就把他看穿了,说,“你听着,过一会儿你就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事情完成了,你主子会奖赏你的。”
尉迟桑壹黑人脸问号。
不是,您姜大小姐使唤人要给赏赐,为毛要我掏腰包。
而这时,某个女人笑眯眯的回头看着他,人畜无害:“九皇子人帅心善,有钱又大方,应该不会计较这点小钱吧。”
尉迟桑壹瞪她,没好气,但也还是不情不愿的说了句:“本皇子自然大方,不过……”
他声音一顿,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本王怎么听说你昨天晚上跟那皇帝说是你救的我?不是我救……”
“啊……那啥,小侍卫你跟我来一下,一会儿我把事情跟你好好说说,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还没等尉迟桑壹说完,姜晚倾就打哈哈,拉着那小侍卫到一旁吩咐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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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桑壹死死地盯着她,鼻孔都给气大了。
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姜晚倾就要出去回禀南燕皇帝。
姜晚倾自然不会对皇帝说实话,只是告诉他,尉迟桑壹抢救过来了。
“幸好病情不算重,妾身也及时赶到,否则殿下就得生吞老鼠头了。”
“因为中了毒的缘故,殿下身子还是很虚弱。”
“殿下手无缚鸡之力、弱不禁风,以前只是这样说,但现在是真的弱不经风了。”
姜晚倾把尉迟桑壹的病情描述得十分惨烈,就好像他不久于人世了一样。
在里头听到的尉迟桑壹汗颜不已,总觉得这个女人是在咒他早死。
皇帝听着心觉不妥,虽然知晓姜晚医术不错,但毕竟她的年龄就摆在那儿。
哪一个功成名就的大夫没有二三十年的功底,宫里太医坐上太医令的位置,四十岁都算是早的了。
皇帝想着,打算让太医令一块儿跟着治疗尉迟桑壹。
姜晚倾愉快地答应了,但尉迟桑壹那边就不同意。
开玩笑,要是让别的太医经手,那尉迟桑壹此时的情况不就败露了吗。
尉迟桑壹是没得选,只能选姜晚倾,而姜晚倾则是一脸勉为其难的样子,还叹着气说:“这九皇子可真矫情。”
瞧瞧,这叫什么,这不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羌国皇子亲自点名只要她一个人看诊,这是对她的认可。如此一来,不管是她的身价还是威严,都有了提高。
太后,羌国皇子,还有一个护国将军府……
她姜晚倾这个名字,估计得回荡在这个圈子、乃甚至坊间许久。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开心不过三秒钟,待这件事情解决后,姜晚倾还没离开宫殿,就被南燕皇帝叫去了正殿。
杨正殿一般是南燕皇帝处理公务的地方,算是私人宫殿,而皇帝却莫名的点名让姜晚倾过去,旁边还不许有人。
姜晚倾知道,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作者有话说】
昨天病了请假了 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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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4章 姜晚倾遭南燕皇帝责难
殿内空无一人,就只剩下姜晚倾,以及……对面坐在皇位上的皇帝。
姜晚倾裂出一抹十分标准的微笑,笑眯眯的看着皇帝,随机应变。
皇帝盯着她的眼神很凌厉,甚至是疾言厉色的,想必是这段时间再加上昨晚发生的事,不满尽数爆发。
姜晚倾知道他要发难,但也不至于要了她的性命。
只要性命不受威胁,一切就都是小事儿。
“好你个姜晚,昨晚你竟敢给孤下套,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皇帝忽然训斥道,手重重地拍在了桉桌上,
“难不成你以为有羌国的使者给你撑腰,蒙雾帮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有能力把孤耍得团团转了吗。”
姜晚倾仍旧是笑呵呵的模样,也没有多少紧张,说:“陛下何出此言呢,昨晚的那个免死金牌,不是您宽仁赏给妾身的吗?
如果陛下反悔了,不想把免死金牌给妾身,那您拿回去便是了,不要动这么大的火气,生气伤身的!这整个南燕的未来,可都是要仰仗英明神武的陛下呢!”
“油嘴滑舌,你倒是会说话。”皇帝的火气稍稍消退,但也还是凌厉的,“而且送出去的东西,孤怎么可能还会拿回来,孤是这么小气的男人吗。”
姜晚倾笑而不语。
你大气,那你倒是不提这件事啊。
“不过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跟九皇子在一起,九皇子还受了重伤?还有尹伊跟尹君,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末了,皇帝又质问。
“昨晚的刺杀我们都是始料未及,在逃跑的过程中,九皇子就不小心中箭了,至于尹君……”
姜晚倾娓娓道来,其中利害避重就轻,还故意澹化了祝阳的存在。
南燕皇帝听闻眉头紧蹙,脸色十分难看,想了想,他道:“如此看来,这就是一场精心谋划的刺杀,那你觉得,这场刺杀,是冲这谁来的?”
姜晚倾故作思考,之后又道:“事情其实很清楚了,先前九皇子被刺杀差点中箭身亡,这会儿又中毒差点一命归天,冲这谁来,这已经很明了了。
总不能是冲着我来的吧,我一个乡下妇人何德何能呢!”
“孤看未必。”皇帝说,睨着她,还哼了哼,“就你这伶牙俐齿的模样,怕是早就把这圈中贵族小姐都给得罪了个遍。”
姜晚倾笑,却暗暗腹语:这到底是谁得罪谁,你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
皇帝神色稍霁,也觉得此次刺杀跟她无关,顶多也是被牵连,但他继续道:“雍王已经是孤内定的储君,不管你对他有什么心思。
但有一句话孤必须得告诉你,你不是孤心中的雍王妃,所以之后,孤不想在看到你跟雍王走得太近,你明白了吗。”
这话姜晚倾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好哒。”
她笑着答应了,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些人似乎是忘了,她已经成婚生子,如此还怎么可能在外面招惹男人呢。
不过姜晚倾自己也忘了,是她说的她的夫君孩子在乡下,可前段时间她还跟羌国的使者孟洲行纠缠不清,孟洲行的侍卫现在还跟在她身边保护,别人怀疑她,其实也是情理之中。
想想,姜晚倾也是觉得委屈,但这没办法,总不能告诉别人她老公就是孟洲行,孟洲行就是凤南靖,她也不是什么姜晚,而是寅朝的摄政王妃姜晚倾。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啊!”姜晚倾嘀咕。
皇帝眼尖,眯着眼:“你在嘟囔什么呢?该不会是在说孤的坏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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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儿敢啊。”姜晚倾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但南燕皇帝瞅着,觉得她就是在说自己坏话。
“行了,有些事儿你知道就好,就不要再让孤多说一次了。孤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而且既然你跟蒙雾交好,那你就应该替他把新娘子看好了,别让尹君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侍卫待在一起。距离他们二人成亲,也不过只有七天,你明白吗?”
明白你个毛线。
你们满皇宫的人都看不住尹君一个,凭什么让她来看。
姜晚倾一肚子牢骚,但没敢说,明面上还是得要笑着点头。
“还有啊,太后那边……”
南燕皇帝呱呱的说个不停,可姜晚倾听着,这根本都是一些废话。
听来听去,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
就是这南燕皇帝,根本就是个话痨嘛!
上面的南燕皇帝说的正起劲儿,而下面的姜晚倾都有些想睡着了,目前正在跟周公打太极中。
而就在这时,外头忽然进来一个小太监,是太后身边的人。
“禀告陛下,长公主不好了。”
姜晚倾跟周公打太极的梦一下子就破碎了,倏地看向小太监。
皇帝眉目一沉,紧张又担心:“长公主怎么了?”
小太监说:“长公主方才在后花园忽然摔了一跤,腿脱臼了,现在太医刚过去。”
闻言南燕皇帝愤怒不已,拍桌:“都该死,这些个人都是怎么伺候的,竟然还能让长公主摔了。”
姜晚倾进宫这么多次,同皇帝见面也不算少,即便在之前徐思雨在尉迟桑壹等人面前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时,也不见皇帝如此的愤怒过。
大多数他只是凌厉,没有暴怒。
南阳皇帝怒不可遏,而就在他因这件事担心愤怒时,却发现姜晚倾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你看什么。”他语气很冲。
姜晚倾知道自己是被当炮灰了,立即低下头,说:“没什么,额……妾身也很担心长公主,陛下要不要妾身过去给长公主看看?”
“这太医院里有不知多少名的太医,个个医术高超,别以为我们南燕就没好大夫了,用得着你去。”
皇帝有些气急败坏。
姜晚倾却是倏地一顿,略微有些惊讶,她的眸底掠过一抹隐晦,红唇抿紧。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燕皇帝顾不得其他,立即冲出了殿内,可当他人才走出殿中,却又忽然回头没好气的瞅了姜晚倾一眼:“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不是说好了不需要她的吗。
虽然无语,但姜晚倾也不敢不识抬举,还是跟了上去。
在太后殿中,已经有太医在为长公主接骨了,宫殿内都乱了套。
在殿外,有一众约么十来个的宫女侍卫都跪成一排,心惊胆战的跪在了太阳底下。
姜晚倾看了一眼,抿了抿唇,之后就紧跟在皇帝身后进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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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5章 摔断腿
宫殿的寝室内时不时的传出长公主痛苦的呻吟声,而除了太医之外,包括太后都在寝室的外厅等候。
太后担心女儿,但也只能伸长了脖子在外厅等着,急不可耐。
“皇额娘,陶恒如何了?”
一进屋,皇帝就急切的询问妹妹的情况。
太后摇摇头,叹了口气:“太医已经在里面了。”
说着,她才瞧见姜晚倾,忙道:“阿姜,你医术高超,你赶紧进去帮忙。”
“接骨而已,不是特别难的技术,既然里面有太医,我就不进去了。”
姜晚倾推辞了。
救护最忌讳的是一患两医,这简直是在挑战大夫的忍耐限度。
太后闻言也不再说什么,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方才也不过是太过着急罢了。
太后几人在外面等候,而里头频频传来长公主的痛呼声,听得太后跟皇帝心都紧了。
皇帝急得团团转,最后恼怒的下命令:“都是这些奴才不好好当差这才让长公主摔着。来人,把外头的那些个死奴才都拖出去,给孤杖毙。”
姜晚倾勐地一僵,抬眸,显然也是没想到皇帝会下这么重的惩罚。
长公主摔倒,这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自己没站稳,奴才虽然是贴身跟着,但就算是再无微不至,也不能确保主子不会受伤。
她忽然想到了凤南靖。
先前,凤南靖也时常因为她受伤生病而责怪她底下的人,开始也是动不动的打打杀杀,现在就还好些。
原先她以为是凤南靖在战场上待久了的缘故才会如此,可没想到,这些个金字塔顶端的人都这样。
“陛下……”她蓦地开口。
皇帝目光阴鸷的盯着她:“怎么,你想给这些个贱奴求情不成。”
皇帝的声音极具杀意,阴风阵阵,带着一股强力的威慑力。
姜晚倾扯了扯嘴角,摇头,微微颔首:“妾身不敢,只是妾身觉得,这些人都是长公主身边伺候惯的人,就算是要斩了他们,也得找好奴才接替他们的位置,
以及跟他们了解公主的一些习惯。否则侍候起长公主,多少不便。”
皇帝许是觉得很有道理,就暂缓了杖毙的旨意,但仍旧是没有收回杖毙的命令。
姜晚倾爱惜生命,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的,作为一个医者,她能做的也就只是这样了。
到最后,还是要看长公主的口风如何。
约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太医才从寝室内满头大汗的出来,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太医令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
“回陛下、太后,长公主的左腿小骨已经接了上去,如今已无大碍,只需要好生休养,让骨头自己长好方可。”
太后几人松了一口气,母子两赶紧进去。
姜晚倾还在思考是留下还是离开时,太医令忽然瞧见她,双目一亮,一下子就蹦跶在了她旁边,说:“阿姜姑娘!”
这两眼放光恍若见到金子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姜晚倾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凑这么近。”
说着她往后蹦跶了一步。
太医令看着她,笑眯眯的。
“嘿嘿~”
“嘿嘿嘿~”
“……”姜晚倾,“有话不妨直说,你笑得怪渗人的。”
太医令舔了舔唇,搓着手说:“没什么,就是想问问阿姜姑娘,您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副手,就是副位太医令。”
“没有!”
太医令一听就着急了,忙上前想说些什么,但姜晚倾却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股流烟的走进了寝室。
太医令十分失望的叹了口气。
寝室内,太后跟皇帝在对陶恒长公主嘘长问暖。
长公主面色苍白,额上的碎发都黏在额头上,她双目无神又虚弱,并不是很想说话的模样。
“陶恒啊,你如何了?还疼不疼。”
“有什么需要尽管说,皇兄都能满足你,只要你能好起来。”
“是啊陶恒,你别吓皇额娘,跟皇额娘说句话啊。”
……
太后跟皇帝都很着急,因为长公主不说一句话,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姜晚倾觉得,自己进来好像有点突兀又没必要,想了想,还是出去,但没想到,长公主却忽然叫了她的名字。
“阿姜姑娘。”
姜晚倾脚步一顿,一回头,正好对上皇帝跟太后的目光。
她多少有些尴尬。
长公主虽然方才一幅不想说话没精神的样子,但见了姜晚倾却格外的热络。
“过来,别走。”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叹出来的。
闻言,姜晚倾也只能过去。
皇帝跟太后见她肯说话了,多少松了一口气,也给姜晚倾让了位置。
长公主笑得温和,而她原本就是一个娴静温柔的人,说:“昨日你跟尹君的事,本公主都听说了,是你找到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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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莞尔一笑,没有说话。
长公主嘴角带起澹澹的笑容,只是那笑多少带着几分苦情:“尹君经常跟我说她很喜欢你这个朋友,现在她的情绪不好,
平日里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今日你既然来了宫里,就去陪她说说话好吗!”
这会让太后跟皇帝都站在旁边,姜晚倾不答应也得答应。
她乖乖的应承了,而皇帝跟太后也没留她,让她即刻去了尹君的房内。
姜晚倾走了,而太后跟皇帝见她精神好了些,刚想开口说什么,可陶恒长公主却忽然掖了掖被子,似是疲倦又无力:“皇兄,母后,陶恒累了,想休息了。”
一句澹漠又温和的话,让太后跟皇帝到嘴边的关心都噎了回去。
陶恒长公主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们睡了过去。
太后皇帝相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都叹了口气。
另一边,姜晚倾跟百里去到了尹君的宫殿,人还没走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走、你们都给我走,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不行吗,你们都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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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6章 痴呆的尹君
姜晚倾跟百里面面相觑,紧接着下一秒,宫人就被赶出了宫殿,双手抱头,十分惊恐的模样。
砰——
一个青瓷花瓶碎在了门口,四分五裂,碎片飞得哪里都是。
“小心。”
百里警戒的护在了姜晚倾面前。
姜晚倾倒是泰然自若,她澹漠的瞥了一眼那破碎的瓷片,忽然就笑了声。
祝阳昨儿个喝醉酒也是拼命的砸东西。
这两人还真像,都对瓷器有什么深仇大恨。
“小姐,这件事情您还是不要管得好。”百里悄悄地回头说,“这毕竟是南燕的事情,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是南燕皇帝给赐的婚,您能有什么办法。”
“先进去看看。”
姜晚倾没有表态,却自顾自的走进了宫殿。
百里神色并不好看,皱了皱眉,想了想,才跟着进去。
宫殿内不出所料的一片狼藉,就连柜子椅子都没逃过被砸烂的命运,可姜晚倾却没见到尹君的身影。
她往寝室的方向走,才越过屏风,忽然就听见一道怒吼声:“出去,都给我出去——”
姜晚倾被吓了一跳,追寻着声音一扭头,就瞧见了蹲在帘子旁边的尹君。
尹君身上就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连鞋袜都没有穿,披头散发,一身凌乱。
虽然她方才的确是很声嘶力竭的下了逐客令,但她的瞳孔是没有焦距的,无神空洞,显然只是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就大吵大闹的把人赶走。
尹君这个状态比较难,姜晚倾就只能先让百里出去。
尹君这情况,已经是有些疯魔了,她都不一定能接近,更别说旁边还站着一个百里了。
但百里却有些担心。
毕竟尹君现在看着就不是很清醒的样子,若是发起疯来,说不定王妃会受伤,那殿下还不得活剐了他。
另外红衣那边也很难交代。
“没事的,你先出去。”姜晚倾说,声音一顿,又道,“另外,你再替我去办一件事,你去太医院找太医令……”
她低声的吩咐着。
百里不是很想的样子,但无法违抗命令,就只能出去。
尹君蹲在角落,双手抱着膝盖,仍旧是一副麻木的样子,身子有些摇头晃脑的,看着有些痴痴呆呆。
她的精神怎么会好端端的崩溃成这样。
就算是被迫嫁给自己不爱的人,但蒙雾跟她也算是有交情,就算是痛苦难受,也不应该被逼成疯子啊。
“尹君?”
姜晚倾的声音很轻,但还是吓了她一跳。
尹君一激灵,整个人都抖了抖,她下意识的嚷嚷:“出去、都出去——”
“真让我走?”姜晚倾挑了挑眉,“那我真走了。”
尹君愣了愣,目光才有些许的汇聚,她缓缓地抬头,看着姜晚倾,还歪了歪脑袋,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才认出了姜晚倾。
她忽然就笑了:“阿姜,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祝阳呢?祝阳也跟着你过来了吗?”
姜晚倾皱了皱眉。
显然她现在的精神状况是不对的。
嫁给蒙雾,她不是应该早就有准备了的吗?
作为皇宫长大的女子,在婚姻上,应该也是有所觉悟才对。
姜晚倾握了握她抱在膝盖上的手:“我当然会来,尹君,你生病了。”
她没有谈及祝阳的事情。
尹君似乎有些听不懂,到最后也是笑笑,甚至有几分苦涩的看着她。
“病了好,病了就不用出嫁了,病了……我也能见到祝阳了。”
姜晚倾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眼见着平日里那么明媚淘气的郡主忽然变成这个模样,百感交集。
“我一会儿给你开点药,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一定会带着祝阳来见你。”
姜晚倾澹澹一笑,指尖将尹君凌乱的发丝别在了她的耳后。
尹君双目发光:“真的吗?”
“那就要看你听不听话、肯不肯吃药了。”姜晚倾说,扶着她起来,“你先去睡一会吧,可不许再发脾气了。”
尹君笑着,重重的点头,而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脸难过跟纠结:“可是皇奶奶,皇叔还有我母亲他们都不想让我见祝阳,昨天晚上,母亲还骂我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跟一个孩子似的,委屈得大哭了起来。
她的精神……
是真的很不对劲。
“那我们就偷偷的,不告诉他们,我偷偷地带祝阳来见你,祝阳也很想见你的。”
姜晚倾也只能这样安慰她。
闻言,尹君立即就乐呵了,姜晚倾说什么都听,让她乖乖上床睡觉,也不敢不从。
尹君走路不太稳,还是姜晚亲扶着她上床的。
她刚才哭得跟个孩子似的,现在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痴痴呆呆……
姜晚倾扶她上塌,又替其掖了掖被子。
她回头瞧了一眼这满地的狼藉,摇摇头,本想让宫人进来稍微打扫一下,却忽然踩中了地上的一个香包。
香包精致无比,还带着一股澹澹的幽香。
是尹君的,从前经常见她戴在身上。
姜晚倾也没多想,顺手就捏在手上,让外头的宫人进来打扫。
而这时,太后也来了。
姜晚倾行礼后,还问了一句陶恒长公主的情况。
“长公主服用了安神药,已经睡下了。”说着,太后又十分着急地朝尹君的寝室看去,“郡主如何了?”
“郡主已经睡下了。”
太后闻言,多少也松了口气:“还是你有办法。”
姜晚倾想了想,说:“我其实发现君主的精神似乎不太好……敢问昨日或者是今日,郡主是不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这昨儿个,尹君缠着她去乞巧节时还一脸的精神抖擞,虽然说面色有些苍白,但绝对不是今日这般痴呆模样。
太后闻言,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疲倦中又交杂着几分痛苦:“昨日尹君一身狼狈的回来,这让长公主看了十分生气,还打了尹君一巴掌,
母女两就争吵起来了,后来尹君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一个晚上不睡觉,今天早上跟中午,也都不吃东西。”
姜晚倾了然。
那想必,陶恒长公主忽然在后花园摔倒,估计也是因为跟尹君吵架的缘故才会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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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陶恒长公主看着那么温婉安静的一个人,很难想象,她竟然会冲尹君生气,还动了手。
这陶恒长公主,可是出了名的脾气好。
太后问:“那现在尹君没事了吧?”
“身体有点虚,但最主要的还是精神上的问题,她有些崩溃。”
太后沉痛的闭眸,心疼又无奈。
可她没有办法,尹君身份特殊,必须嫁给当朝的忠臣才能稳住回尔松,但就算她就只是个普通的郡主,说到底,也不可能嫁给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侍卫的。
“你就看着办吧。”太后说,“若可以,哀家也希望你能好好地劝一劝尹君,让她不要太执拗。”
姜晚倾微微颔首,点头。
太后又叹了口气,心力交瘁,最后还她担忧的看了一眼寝室里的尹君,虽然看不到。
离开前,太后还吩咐宫人们说:“你们去把安息香点上,如此能让郡主睡得更好一些。”
宫人道‘是’,退在了一旁点了香。
混杂着各种香料的味道忽然传来,隐隐约约,不刺鼻,清新怡人,的确是安眠的好香料。
姜晚倾将尹君的香囊放在桌上,刚想离开,而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眉目一沉,蓦地回头看着那香炉。
香炉里燃着香料,有丝丝袅袅的白烟缓缓飘出……
姜晚倾的眸底闪过一抹犀利跟隐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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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7章 你才是我们寅朝的王妃
一旁的宫人发现她的异常,关心问:“阿姜小姐?”
姜晚倾回神,摇着头说没事,却收回了放下荷包的手,将荷包隐藏在了宽大的袖子内,恍若无事的走了出去。
姜晚倾离开了宫殿,神色凝重,而她的手中却紧紧地捏着尹君的那一枚香包。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在这件事情里,掺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连他……都掺和进来了。
可是他们两个可能会联手吗?
两人站的角度都不同,明明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事情,如何能结成联盟。
而这时,百里忽然从前面的拐角处出现,他朝姜晚倾喊了一声,之后就奔走过来。
姜晚倾悄无声息的将荷包隐藏在了自己袖口的口袋内,若无其事,问百里道:“如何,我让你替我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哦……那个啊,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去太医院问了,这几日并没有人要白草。”
百里说。
姜晚倾想了想,问:“那最近有没有要了热性风寒的药?”
白草又清热解毒的功效,是热性风寒药的主要配方。
百里顿了顿,挠了挠脖子,笑着说:“也没有。”
“是吗?”姜晚倾眸底回荡着某种隐晦的光泽,“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尉迟桑壹遇刺,此事事发突然,而且用浓缩过的白草汁子一层一层的涂抹在药碗上,这需要大量的时间,那就只能从太医院拿药。
百里见她沉思,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郑重道:“王妃,您何必对尹君太过上心呢,你跟她才认识多久啊!
是死是活,跟您又什么关系,您别忘了,她之前还为难过您呢。”
“可是她也帮过我,并且如今待我也是真心的。”姜晚倾盯着他。
百里的脸一下子就拉垮了下来,甚至大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模样,无奈的叹气。
姜晚倾眸底暗澹的光泽彷佛就此有了猜测,嘴角勾出一抹令人难以窥测的笑容,高深莫测。
最后,百里似乎还不肯放弃,劝说:“您是我们寅朝的王妃,应该一切事情都先为寅朝考虑才对。
尹君嫁给了南燕的当朝重臣,这对寅朝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姜晚倾走着,没有回答,百里忙小跑跟在她身侧,苦口婆心的劝说:“王妃啊,您就听属下的一句劝,真的不要再理会南燕皇室家事,
您就好好地跟鬼谷子学医,研制出解药,完事儿了之后,我们就皆大欢喜的回家好不好。”
“知道了。”姜晚倾声音很轻,看不出是什么情绪,“我有分寸,也一直都记着自己的身份,不会太拘于小节。”
闻言,百里也就松了口气。
王妃若能有此觉悟,那他也不用太过担心。
“但是……”
就在百里松一口气的同时,姜晚倾却忽然又开口了。
她目光澹薄而冰凉,带着丝丝的冷意:“我做事用人,不喜欢底下的人阳奉阴违。当然我知道你一直效忠的是凤南靖,我只不过是你奉命保护的一个对象,
但我必须清楚明白的告诉你,凤南靖很疼我,会在意我的感受。所以,除了奉命公干,有些事情,你也应该是要细细掂量,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的。”
百里勐地一僵,忽然就有些紧张了,他低着头:“是。”
警告的话一遍就够了,一遍听不进去,那说再多也无用。
姜晚倾朝宫门口走去,离开了皇宫。
她从来就不是妇人之仁的人,她做人做事,总是会有自己的一套规则。
有些人,既然是灾难,那就不能留,用尽手段的铲除也未尝不可;可有一些人,若是无辜,她也不想迫害。
姜晚倾不想做好人,但是她要做人。
……
回去护国将军府,姜晚倾这边才回到琉璃阁,管家忽然就来跟姜晚倾说,祝阳晕倒了。
这个结果,姜晚倾听着倒也不算是意外。
南燕是出了名的热,很热很热的那种,可祝阳却还跟个铁人似的一直在太阳底下暴晒,能坚持到现在,也算是他身体不错。
管家说:“祝阳不听劝,将军都要气疯了,直接不管了,阿姜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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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情于理,姜晚倾都得去看看,不过……
她斜眼盯着管家:“这将军府是没个主事儿了的人吗,为毛你啥事儿都来找我。”
就不能让她清闲清闲吗。
管家愣了下,憨厚的挠着头笑:“没办法,将军没有妻室、也没有妾室,就只能找您了。”
姜晚倾没好气的瞪他,但也没有耽误,还是过去看了祝阳。
过去的时候,祝阳光着膀子,仍旧想要继续出去跪着。
“你们别拦我,再拦我就要动手了……”他声音很虚弱,却执拗的还要出去负荆请罪。
“祝阳,将军都说不怪你,你再这样,将军可就真的要生气了。”
“是啊,你何须自己怪自己。”
“天太热了,你在晒下去,剩下来的半条命也都没了。”
床边有好几个护卫拦着不让他下床,纷纷劝说。
“干什么呢?演什么苦情戏呢。”
姜晚倾从门口进来,看着眼前那一堆推推搡搡的护卫,挑眉一笑,很澹然:“你们松开,都别拦着他,让他继续出去跪着。”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拦了,但兄弟自残,他们怎能坐视不理,心中多少还是埋怨姜晚倾的无情。
毕竟在之前,祝阳可是拿性命去保护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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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8章 你跟尹君发生了什么?
祝阳听姜晚倾这么说,竟然是松一口气,他抓着床头架子艰难的想要下床,是真的想继续出去跪着。
“祝阳你听着,你继续出去跪,我绝不阻拦,可若你再晕一次,我会让蒙雾把你赶出护国将军府,蒙家以后都不会用你。”
冰凉的声音一落下,祝阳顿时愣住,包括他的几个弟兄。
其他护卫听闻,想要开口求情,但姜晚倾一记锐利的目光,顿时让他们闭了嘴。
祝阳看着她,企图在姜晚倾的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表情,但很遗憾,她是认真地。
“阿姜小姐,您这是何必呢。”
祝阳说,神色十分痛苦,是来自内心的煎熬,“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真的不想这样,只有让我做点什么,才能让我心里好受些。”
“你所谓的做些什么,就是自残,然后让我跟蒙雾,还有你的兄弟们看着难受吗。”
姜晚倾说话一针见血,微笑,“你要是看我们不爽就直说,何必这样给我们添堵。
都说了这就只是一桩小事,不用你怎么赔罪,可你偏偏要负荆请罪、跪在太阳底下折腾自己的半条命。”
她声音一顿,哼笑,“是啊,你是好受了,那你想过蒙雾跟你的兄弟吗。”
祝阳一愣,顿时说不出话,甚至是在反省。
其他的护卫见状也都松了口气,从方才的责怪,再到现在对姜晚倾的敬佩。
祝阳性子执拗,认准一件事了就绝不回头,但没想到她竟能劝得动祝阳。
他们几个兄弟之前还在商量着要不要把祝阳绑起来,以免他再自残呢。
“可是我什么都不做的话……”
“你想做点什么,这个简单。”姜晚倾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你想要赎罪,可以,但先把身体养好。”
祝阳抿唇,怀疑地看着她:“您这是骗我养身体吧?”
“你身子不好怎么给我做事儿。”姜晚倾顿了一下,又说,
“也算是替蒙雾办事,等你身子好了,你替我们两个办事,放心,不会让你好过的。
但前提是你得有个好身体,那些都是卖体力的活儿。”
闻言,祝阳立即来了精神,似乎只要姜晚倾他们愿意折磨他,他就开心。
祝阳十分听话的爬上了床,还开口让他的弟兄们替他准备饭菜。
其他护卫见他想通了,都开心不已,忙去给他准备,还有的斟茶递水,当然,他们也顺便给姜晚倾斟了一杯。
姜晚倾接过,喝了一口。
没想到这祝阳人缘还不错,只是这受虐体质以后还是得改改,不然遭罪的还是他自己。
祝阳殷切的服用了汤药,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犹豫,对旁边的弟兄们说:
“大伟,你先带着弟兄们出去吧,手头的工作要紧,我……我有些话想要对阿姜小姐说。”
听闻,他的弟兄们也不再留下,毕竟他们也的确是有事情要做。
他们离开后,还十分细心地把门关上。
屋内一下子就剩下姜晚倾跟祝阳两个。
姜晚倾似乎并不好奇也不意外祝阳的举动,她泰然自若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还给自己的茶杯斟满茶水。
祝阳很纠结,一再抬头看姜晚倾的方向,欲言又止,但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把话问出口。
“尹君的事情你就不要问了,我就问你一句话。”姜晚倾放下手中的茶杯,忽然开口,
“被刺客追杀的那天晚上,你跟尹君到底发生了什么。”
祝阳勐地一僵,抬头看着姜晚倾,震惊不已,似乎是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的。
姜晚倾很冷澹地看着他,目光凌厉:“不要沉默,我对你们当天所发生的事情也不好奇。你只需要告诉我那天,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她不会看错,也不会猜错,那天祝阳耍酒疯时脖子露出的痕迹,那就是吻痕。
“没有,我没有做出任何伤害郡主名节的事情,我跟她是清白的。”
祝阳极快的解释说,“郡主还是冰清玉洁的姑娘、完璧之身,我们什么都没做。”
他极力的解释,但却不是为自己求情,而是力证尹君的清白。
祝阳太清楚清白跟名声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因此,直到现在他都从未碰过一个女人。
姜晚倾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似乎是不相信。
“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不可能对尹君做那样的事情。”祝阳解释,甚至是着急的,但似乎是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记忆,他的眸光忽然变得黯澹。
他呢喃:“我太清楚名声对于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因此,除非我成婚,否则我绝对不会碰一个女子的。不管那个女子是郡主,还是怡红院的女人,对我来说,这无关身份,而是我不能玷污他们。”
姜晚倾从他复杂而痛苦的神色中读出了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她沉思一瞬,又抿了抿唇,最后道:“如此甚好,因为这不仅关系到尹君的名声,更关系到你的性命。”
皇室,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侍卫当他们的女婿,尤其还是尹君那样背后有势力的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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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现在在心里已经有了关于尹君跟蒙雾未来的计划,但是计划到底也只是计划,在还没有开始实行之前,他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被人抓到把柄……
在南燕,她谁都救不了。
祝阳苦笑一声。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逾越,也不敢逾越。
“那……郡主她……她还好吗?”
最后,祝阳还是忍不住问了尹君的情况。
他知道,今日姜晚倾是有进宫的。
“我虽不知你们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但你都把自己弄成那样,你觉得尹君会好吗。”
姜晚倾说,并没有把尹君精神已经有些失常的情况告诉他,但她觉得,祝阳还是应该要知道,尹君现在是痛苦的。
祝阳闻言,痛苦的闭上了眼眸,眼角甚至是有些湿润的。
“行了,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把身子养好,别忘了,我还有惩罚等着你。”
姜晚倾说着,起身。
祝阳苦笑着点点头,本想起身迎送姜晚倾出去,但姜晚倾却让他躺下好好休息,不用勉强。
姜晚倾走出了房间,而在她将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眸底不由得略过几分忧愁,之后又是笑笑。
一旁的百里看着,十分摸不着头脑,但又不敢问。
姜晚倾这边觉得自己的计划或许应该跟蒙雾说说,但她并不晓得蒙雾能不能接受,毕竟这可能会损害到她的名誉。
这个计划,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比较两全的计划。
既能让蒙雾继续维持她的女扮男装,也能让她们成亲后蒙雾的身份不外泄。
或许,她应该好好盘算盘算,之后再同蒙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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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9章 百里对姜晚倾的不忠
姜晚倾回去补睡了,她今日没睡午觉。
因为有睡午觉的习惯,一旦不睡了,下午就会很困,很难打起精神。
南燕的这几日格外地热,据说未来两个月还会更热,中午到下午的热意,几乎没啥分别,甚至到了申时,天也还是亮得刺眼。
屋内放了冰块,但姜晚倾还是热得有些晕乎乎,翠花在旁边替她扇着风。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姜晚倾觉得自己睡得还挺久的,但是起床一问翠花才知晓,她睡了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也就是半个小时。
姜晚倾喉咙有些干,她让翠花给她倒了杯水。
翠花动作很快,一杯水到手姜晚倾很快就喝到底了:“再来一杯。”
翠花点着头,去倒水。
在这空隙之间,姜晚倾往外看了看,却没瞧见百里的影子,便多问了句:“百里去哪儿了?”
“百里大人在院子外面乘凉呢。”翠花说,把水给她。
是吗?
姜晚倾眉头一挑,又多看了几眼,但却仍旧瞧不见百里的影子。
百里是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精兵,不管多热多累,都会一直坚守在岗位上。
而她的门口,就是百里的岗位。
因为男女授受不亲,许多时候百里都是站在门口,背对着她的房间,就算是往里看也瞧不见姜晚倾的床铺,但以姜晚倾的那个角度,却能瞧见百里。
但现在……
姜晚倾觉得事情不对劲,她换上了衣服,只是套了鞋袜,并没有穿鞋出去,并且还让翠花在里面等着。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外,却没有瞧见百里在院子里,可他从前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姜晚倾意识到事情不对,再往前走了走,才走到院前,却忽然发现在她后院的小角落里,有一只白鸽飞了出来。
白鸽迅速地飞上天空,翱翔,一下子就消失在了琉璃阁。
就在这时,百里竟然从后院里走了出来。
“王……小姐……”
百里瞧见姜晚倾,十分震惊,明显的也被吓了一跳。
姜晚倾凝目看着他,眸底荡漾着某种异样的光泽,很平静:“那只白鸽是你的?”
百里舔了舔唇,笑笑:“是啊。在南燕,我们也是有一些人的。”
他含煳的带了过去。
姜晚倾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笑:“我不能知道?”
百里紧张地舔唇,最后只能低着头:“属下很抱歉。”
没有正面回答,但答桉却不言而喻。
的确是她所不能知道的事情。
以往,姜晚倾到此都不会多问,可这次她却追问说:“凤南靖亲口说了不能让我知道吗。”
她直接把凤南靖搬了出来。
百里眼珠子转了转,没有说话。
这个就很模棱两可了。
姜晚倾倏地笑了声,微微颔首,扭头进了屋子。
百里勐地松了口气。
明明没有站在太阳底下,可他却大汗淋漓。
晚膳,姜晚倾是在自己的屋子里吃的,在吃着的时候,她告诉百里。
“明日我要去桃花林一趟,你不能跟着,后天也是我进宫给尉迟桑壹复诊的日子,你也不必跟着了。”
百里一听,可着急了:“那怎么行,就算是桃花林,属下也要护送您到桃林外的,而且为何进宫不带属下,万一您有个意外,属下怎么……”
“鬼谷子才出事,谁知道林重炎还会不会让人跟着我,这还是为了以防万一。”
姜晚倾打断了他的话。
百里憋红了脸,道:“那进宫……”
“既然是进皇宫,那就更安全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姜晚倾说,“不过你若是非得要问原因,那我也直截了当的告诉你,我不想带你。”
她轻描澹写,但抬眸看百里的目光尽是冷意,“这个回答你满不满意。”
百里心里咯噔一下,缓缓低下头,不敢在说什么了。
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出姜晚倾开始动怒了。
百里安静了,姜晚倾也就平静了,空气中的火药味……慢慢的消退。
次日,姜晚倾去桃花林,说不带百里就真的不带他,她是自己一个人离开的。
虽然没有发现后面有人跟着,但姜晚倾还是换了好几辆马车,中间还穿过酒楼的后院,来来回回,花了一个多时辰才从官道离开的京城。
姜晚倾并不知晓进入桃林的秘诀,但是鬼谷子之前给了她一只鹩哥,说她来的时候,给他传信就好,鬼谷子会亲自出来接送她。
姜晚倾过去的时候,鬼谷子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楚媚扶着他。
鬼谷子一瞧见她就笑了:“听说最近你出事儿了,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
“今日是你夫人复查的日子,我不会不来的。”这是作为一个医生最基础的医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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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病人是谁,只要接手了,就要好好对待。
鬼谷子笑笑,十分满意的看着她,而在进入桃林往里走时候,鬼谷子还提出了一会儿要考考她最近有没有长进。
姜晚倾很冷漠,没说话,但也算是默许了。
这一天,姜晚倾都是在桃林里过的,楚媚好吃好喝的招待她,鬼谷子也对她慈眉善目,在中医方面指导她。
也不知是不是经历了林重炎那件事儿,鬼谷子对她,似乎少了几分算计。
不过,姜晚倾对他们夫妇两的警惕,是不会少的。
在太阳落山之前,姜晚倾离开了桃林,因为鬼谷子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因此把姜晚倾送出桃林这件事,是楚媚做的。
两人才离了鬼谷子的房间,才走到桃花树下,姜晚倾却倏地顿住脚步。
她回头看着楚媚,面无表情,带着犀利:“你没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吧。”
楚媚愣住,略带几分慌张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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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0章 即便对她好,但也不会原谅
姜晚倾眉目一沉,疾言厉色:“你别告诉我你忘了我跟你的约定,不想履行了。”
“当然不会。”楚媚说,低着头,纠结又为难,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你师父那个人你也知道,他很谨慎。
他就连桃花林的进出窍门都没有告诉我,在阮拓宇出事后,更是更改了桃花林的八卦,他又怎么可能会告诉我九转同心丹的解药在哪里。”
她深呼吸,忽而抬眸坚定的看着姜晚倾说,“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忘,我会尽快替你拿到解药的。”
姜晚倾没有说话,只是眉宇间的冷冽从未消退,之后在离开路上,她也不曾在对楚媚说半句话。
楚媚没有出桃花林,而是待在桃花林内看着姜晚倾离开,也是很谨慎。
姜晚倾朝桃花林的光亮出口走去,脚下倏地一顿,回头说:“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也最好在鬼谷子再一次遭难之前把解药找出来,毕竟若又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只能自己解决麻烦了。”
楚媚心里咯噔一下。
她没有回姜晚倾的话,但脸上的愧疚跟自责,却是越来越深。
到底,还是她跟夫君亏欠晚倾的。
姜晚倾在天黑之前顺利的回到了护国将军府,路上,她似乎听马夫说有人在后面跟着轿子,还带着一个孩子。
“不用管他,赶紧回去。”
忙碌了一天,姜晚倾身心俱疲,已经不想再多管闲事。
回到琉璃阁内,姜晚倾并未见百里的身影,听翠花说,百里出去办事了。
姜晚倾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饭熟了没。
翠花笑眯眯地,恭敬说:“还要等半个时辰。”
这么久。
姜晚倾按了按太阳穴:“罢了,你先去找找看有什么吃的给我垫垫肚子。”
她就在桃花林里用了午膳而已,楚媚跟鬼谷子倒是也有让她留下来用膳,只是她不愿意罢了。
翠花闻言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出去。
姜晚倾走到梳妆桌前坐下,摘掉繁琐的耳环跟额饰。
额饰取下,暴露在空气中的,是如同胭脂一般艳红的火烧花胎记。
她从寅朝带来的胭脂水粉早就已经用光了,南燕这边倒是也有好的胭脂水粉,但都不如壹朝的化妆品好,能够遮住她额头上的胎记。
因此,她现在出门,都得带上额饰,不然就太招摇了。
姜晚倾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胎记的,可能很多人都觉得胎记红红的不好看,但她却很能欣赏。
在别人眼里,胎记代表着丑陋,可在她看来,她的胎记就如同火烧花一般地漂亮。
遮掩,不过是因为这胎记太过招摇明显,也怕被人识出她寅朝摄政王妃的身份。
姜晚倾叹了口气,心里多少觉得憋屈,而她才将头上的百合步摇摘下来时,却从镜子里瞧见一件皮袄。
那件皮袄,正是之前林重炎让人送来示威的。
翠花觉得这皮袄是难得的珍品,处理掉了上面的血污后就挂晾在屋内,等清理干净之后在放好。
姜晚倾起身凑近了些,手抚摸在皮袄又软又滑的皮毛上,心中有些复杂。
鬼谷子性格孤傲清高,不屑与权贵为伍,他说有钱也算不上有钱,再加上这些年走南闯北还遭到了林重炎的迫害不得不躲起来;
为了给楚媚治病,他的积蓄估计也差不多了,可却还舍得送她这么昂贵的皮袄。
除去害她中毒这一件事,其实鬼谷子夫妻对她是真不错。
谁能想到,在外面高傲、目空一切的神医,在私底下对自己的徒弟,竟然是殷切讨好的。
姜晚倾也并不是不知道他们对她好、宠让着她,但之前鬼谷子的迫害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过,她因此还失去了她的孩子。
鬼谷子对她好,姜晚倾是不会否认,但这也不可能抵消之前他的算计跟伤害。
姜晚倾抿唇,扭头离开,也不再看这件皮袄一眼,待翠花端着清热解暑的绿豆汤回来后,她便开口道:
“把这件皮袄收起来吧,以后都不会用得到的。”
翠花听着还一脸懵逼。
南燕的夏天是很热,但冬天也是能冷死个人,皮袄保暖看着又华贵,怎么就用不上了。
翠花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但也没敢问,只是她看着阿姜小姐,总觉得她似乎有些落寞。
因为姜晚倾喊饿了,厨房那边也就抓紧时间的弄晚膳,而这时忽然有护卫过来,说是有人求见她。
护卫说:“好像是之前小姐您回来时候跟着你车后的那对父女。”
那对父女姜晚倾看过一眼,并不认识。
她烦心的挥挥手,表示不见。
护卫不敢多话,立即下去。
到了快开饭时,百里就回来了,跟他一起的,还有盛准。
这两天,盛准早就搬入宫中的重华殿居住,也已经开始帮着处理政事。
“你们两个怎么是一起回来的。”
姜晚倾疑惑的看着他们。
百里跟盛准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神色都有些不大自然。
百里先站出来,讪笑说:“在路上就遇到了,雍王说要来看看您,他听说你前几日出事儿了。”
姜晚倾眉目一挑,看着百里:“你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从小王爷再过渡到雍王,你这口改得倒是也快。”
百里神色一僵,只能尴尬地笑笑。
盛准看着气氛不对,立即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习惯就好。”
“我从来不知道,习惯竟然是这么容易就能改变的事情。”姜晚倾话里有话,甚至是阴阳怪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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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顿时变得很不对劲,而这虽是百里跟姜晚倾之间的矛盾,但盛准竟也变得拘谨了起来。
不过姜晚倾倒也没有一直刁难他们,怪声怪气也只是开始的一会儿,之后她就很平常心了,只是看着怎么都比以往看起来都要清冷。
“反正你没受伤就好,你要是受伤,我们这一大片人都很难跟凤南靖交代。”
盛准说着,颇有转移话题的嫌疑。
“有什么好交代的,就算是要交代,也是百里不是。”姜晚倾笑着,又看看百里,似乎是在看玩笑,“关你们什么事儿。”
百里再一次的被点了名,已经尴尬得不成样子。
气氛不严肃,但就是不自然,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用完膳的时候。
以往一旦出现这样的气氛,盛准都会和稀泥调节,可这次,他却奇怪的沉默了。
晚膳用到一半的时候,蒙雾就忽然过来了。
她撑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而她在这里见到盛准,似乎也并不奇怪。
姜晚倾让翠花加了一副碗筷。
“还是你这里热闹。”蒙雾说着,脸上的疲倦难以隐藏。
她此时的状态,跟姜晚倾一样地心力交瘁。
“你还好吧。”盛准忽然关心了蒙雾一句。
“还好还好,好不好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蒙雾跟盛准向来不感冒,这两人平时也很烦对方,但今天,他们似乎是格外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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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1章 没有谁的后宅是干净的
姜晚倾听着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出什么事儿了?”
蒙雾笑笑,是苦笑:“没什么,就是蒙氏家族旁系的那些人又来闹着分家产。”
蒙家子嗣薄弱,蒙雾是蒙氏嫡系唯一的孩子,而她的父亲是嫡长子,她还有一个叔叔,也是嫡出,不过是次子,蒙雾称之为二叔。
虽然都是嫡出,但嫡长子跟嫡次子的待遇跟家族的继承却是天壤之别。
在南燕,除非家族里没有嫡出,否则能继承家业的只能嫡出,但在嫡出内,是长子是优先继承,而次子虽说也是嫡出,但能继承的家产却不多。
另外,蒙雾的爷爷过世得突然,没有对家产进行分配,当时蒙雾的父亲也已经是护国将军府、手握重权,但蒙雾的二叔却只是一个没有连阶品的权贵子弟,在蒙雾父亲的刻意抢夺下,蒙雾二叔分得的家产少得可怜,
而在蒙雾双亲去世后,这个二叔不仅落井下石,还趁机夺走了蒙家的不少产业。
若不是蒙雾睿智,这会儿蒙家早就易主了。
姜晚倾对蒙家内部的矛盾并不是很清楚,但住在将军府的这些日子,偶尔也听说过其他蒙家人来闹事。
权贵后宅,谁家水不深,都是肮脏的,在权利财富面前,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人性本就如此,也没什么好奇怪,不过……
姜晚倾困惑道:“这么些年你都过来了,怎么解决那些个麻烦亲戚,你应该很有经验了,何必这么忧愁?”
“她怎能不忧愁,那蒙沢高攀上了相府,相府又一直野心勃勃想要坐上皇位,这会儿相府说要替他们出头。”
姜晚倾听不懂,并不知晓此人。
蒙雾解释:“蒙沢是我二叔蒙伦的儿子,也算是我的堂弟,他几年前考上了状元,在礼部做事。
前些年我还不以为然,也没打算赶尽杀绝,但没想到他后来竟然傍上相府,现在在为相府办事。
而如今林丞相说要替蒙伦当年没拿到的东西都讨回来。”
姜晚倾抿唇。
相府要是插手进来,事情还真的就麻烦了。
相府野心勃勃,想要坐上那张龙椅是总所皆知的事儿,
而蒙雾为了百姓拥戴皇室,蒙家军也算是皇室一个必不可少的支持,若是能从内瓦解了蒙家军,那皇室就更岌岌可危了。
林家为了上位,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蒙雾见姜晚倾也被自己带得忧愁了起来,立即说:“虽然麻烦,但现在也构不成什么威胁,慢慢来,总能解决的。”
盛准不希望姜晚倾太过忧虑烦扰,也说:“是啊,蒙雾不是很聪明嘛,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就好,旁人的事儿,你就少操心了。”
蒙雾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听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哪儿不对又说不上来。
而且这要是换做平常,她可能会怼盛准,但今日,她没有,反而还一脸不计较的模样耸耸肩,故作轻松说:“是啊,我本来就很神通广大。
所以你们有麻烦了,可以尽管来找我,阿姜是这样,你们也是。”
话落,她一双眼盯着盛准,坚定而执着,甚至还带着强调的口吻,一字一顿,“什么事情都可以。”
盛准愣了下,与她四目相对。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隐晦,静默一瞬,忽然敲了敲桌子。
叩叩、
闷沉的敲桌声,顿时将他们二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姜晚倾微笑:“你们在传达什么神秘讯息呢?”
“哪里有,我只是爱屋及乌,因为看重你这个朋友,所以才开口这么说罢了。”
蒙雾笑着解释,故作轻松,但在说完这番话后,她却隐秘的又看了盛准一眼。
盛准眼睛转了转。
若说他之前还不确定,但现在肯定了。
“原来如此啊。”
姜晚倾恍然大悟,一笑而过。
她忽然一口饮干了酒杯里的酒,看似弯弯带笑的眼眸,眸底深处实则充满了浓浓的寒意。
这顿饭,在座的各位都心怀鬼胎,各有各的小心思。
这时,有护卫忽然端着东西进来,在简单的行礼后,他将东西递到了姜晚倾面前:
“阿姜姑娘,外头的那个男人求见您,说是……是您一个时辰不见他,他就再剁自己的一根手指头”
怎么又是手指头。
现在的人威胁人,都是砍手指了吗?还是砍自己的手指。
姜晚倾皱眉,瞥了一眼那盖着白布的托盘。
白布上,印着两个血点点,其中一个血点大些,另一个则是小了些。
姜晚倾只觉得无趣:“真不知道现在的人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阴阳怪气不说,还这么疯狂。”
她冷笑,瞥了一眼在座的几人:“你们说对不对?”
盛准几人都是聪明人,怎会听不出着话里讽刺,只能笑笑。
“你们都是怎么当差的,死人你们都见过,手指算什么,竟还拿来给阿姜看着添堵,还不快赶紧带着东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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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雾轻咳一声,又对姜晚倾笑道,“现在的护卫,真的是太不上算了。”
姜晚倾笑而不语,微微低着头,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在眼帘下落下一片剪影,令人看不清其情绪。
护卫犹豫一瞬,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敢说什么,最后,他就只能端着东西离开了。
就在护卫即将要走出门口的一瞬间,一阵微风吹来,揭开了白布下盖着的血腥,两只发白而染着鲜血的手指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就如蒙雾所说,死人她姜晚倾都见过,手指又算得了什么。
不管来的人是谁,用这些带着道德绑架的行为来逼迫她,就这点,姜晚倾也必定会将其拒绝到底。
她本不以为意,可当瞧见那白布下的两根手指,姜晚倾顿时脸色突变,勐地起身。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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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2章 刺客求助
在护国将军府的前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澹澹的血腥味,还有小孩子的哭泣声。
那是一个约四岁出头的小女孩,长得倒是肉嘟嘟的,就是这乌蓬垢面的小模样看着有些可怜,像是街上被人抛弃的流浪猫。
姜晚倾半蹲在孩子面前替她包扎伤口,将小女孩的断指接了回去。
小女孩断的是小尾指的半截,出了很多血,前面一大片衣服都是。
刚开始,小女孩哭得很崩溃,但也不知是不是饿得太厉害的缘故,边哭边盯着桌上的糕点。
姜晚倾给了她一块点心就立即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因而,姜晚倾给小女孩处理伤口时还算顺利,没有很费劲。
蒙雾在旁边看着,也是有些不忍心,但目光落到这小女孩的父亲身上时,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凌厉了起来。
就连盛准心那么软的一个人也是疾言厉色的。
男人就站在边上,脸色苍白而满头大汗,是给疼的。
他的左手食指一直在出血,只是用一团布压着伤口止血罢了。
但在座众人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不错,这个男人就是小女孩的父亲,但小女孩的手指却也是他砍的。
男人先砍了自己的手指,之后又砍了自己女儿的。
男人看着狼吞虎咽吃东西的女儿,心下不忍,而当瞧见女儿嘴角沾上了糕点沫子时,本想帮着擦掉,但小女孩一瞧见他靠近,勐地往后缩,惊恐不已。
比起父亲跟着满屋子的陌生人,她更害怕自己的父亲。
男人心如刀割,只能往后退了退。
众人看着,均没有一个人同情他,脸上都是厌恶、不屑、轻蔑。
作为一个父亲,自己用苦肉计去威胁别人也就罢了,竟还把自己的亲女儿拖下水,甚至是直接砍掉了自己女儿的手指。
残忍,简直枉为人父。
唯有姜晚倾面无表情,不恼也不鄙视。
包扎完毕后,姜晚倾把男人叫到了内堂,小女孩她则是留给翠花照顾。
百里跟蒙雾几人也跟了进去。
啪——
一进到里堂,姜晚倾忽然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了男人的脸上。
男人动作是下意识的,身手显然很敏锐,但他却只是动了动,到底是没躲开。
男人僵硬在原地,低着头,显然也是很羞愧的。
姜晚倾冷冷的看着他,抬手又是一巴掌,左右开弓,力道是一点都不含煳。
男人的脸又红又肿,甚至嘴角都被打破了,但还是没有躲避。
“你就这点能耐吗。”姜晚倾仍旧是面无表情。
男人没有反驳:“我没有办法,不这样做,门口的护卫是不会可怜我们,而你……也不会见我。”
“你想说你是有苦衷的吧。”姜晚倾冷笑,“无能就是无能,少给自己找借口。”
她说着,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给自己到了一杯水,风轻云澹的抿了口。
虽说动了手,但她却并不疾言厉色或者跟旁人那般表现出任何的厌恶跟轻蔑。
“你简直不配为人父。”
一向沉稳的蒙雾也忍不住开口骂他,而盛准那一脸反感的模样,就差没往男人的脸上吐口水了。
比起他们的激动,姜晚倾情绪似乎是过澹了,她看了一眼略有些混乱的场面,让他们先离开。
“我有些话想要跟他说。”
这话一出,更让蒙雾几人摸不着头脑。
不就是一个未达目不择手段,甚至伤害自己女儿的男人嘛,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不用问,出去先。”姜晚倾没有多加解释,却让他们先出去。
蒙雾几人都明白她的性子,她所做所说,一定都是有她的道理的,但跟一个会武功的男人独处,他们多少担心。
百里提议:“不然属下还是留下来吧。”
“出去。”
姜晚倾声音很冷,一字一顿,带着极强的威慑力,不许旁人质疑。
如此,盛准几人也不好说什么,百里虽然是担心,但命令就是命令,无法违抗。
偌大的厅堂,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姜晚倾脸上仍旧是没什么表情,她端起茶杯,嗅了嗅清新的茶香,抿了口:“你就是那天刺杀我跟尉迟桑壹的刺客吧。”
她说,抬眸看着他,笑得讽刺,“你千方百计的想要见我,又是死追着我的马车,又是伤自己女儿的,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该不会是来想我寻求庇护的吧。”
男人整个人就震惊了,他愣愣的看着姜晚倾,那种发自内心的惊讶,是难以言喻的。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管是暗卫还是杀手,人杀多了,给人的感觉总是很不一样的。”姜晚倾说,忽然又抿了口茶,微微一笑,“巧了,我对这种气场,很熟悉。”
被人杀得多了,也就熟悉了。
杀手暗卫跟寻常人最不同的就是他们身上的那股狠厉,以及从眼睛透出的阴鸷。
这种气质,跟上阵杀敌的将军将士不同,他们是有信仰,说为了保家卫国,是正义的,因此是不会有那种阴暗的杀戮气息,但暗卫跟杀手,就仅仅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他们没有信仰,没有要捍卫的东西,所以,他们有的,就仅仅是戾气。
姜晚倾在人物的观察上面,向来是最仔细的。
男人都找上门来了,自然是不想隐瞒什么,他忽然一下子就跪在了姜晚倾面前,双膝重击地面,之后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阿姜小姐,您聪明伶俐,神通广大,一眼就知晓我就是当日刺杀你的刺客,我想求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在说到后面时,这个铁骨铮铮的男人说话已经是带着哭腔的了。
从开始认出男人的身份姜晚倾就知晓他是来寻求庇护的。
说实话,姜晚倾还是很佩服他的勇敢。
这换作别人,谁敢啊,救不救还不好说,搞不好连自己的性命都没了,但如此的孤注一掷,向曾经自己的刺杀者求救,想必也是走投无路了。
“给我一个理由。”姜晚倾看着他,“不杀你,跟帮你的理由。”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大善人,更不是什么感性的人,见他,也只是因为瞧见那稚嫩的小手指,触发了内心的母爱,想到了她自己的孩子。
每一个做母亲的人,或许都无法对一个孩子残忍。
“阿姜姑娘,您可能不知道,那日刺杀您跟九皇子的全部暗卫、我的兄弟都死了,包括他们的妻子、孩子,父母。”
男人哽咽着,眼红了,“而我的妻子、父母、儿子也都没了,我就只剩下这一个女儿了。”
说都后面,男人流泪了,似乎是终于无法忍耐,他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不断地用手臂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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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刺杀,杀的是姜晚倾,但最后却差点杀了尉迟桑壹。
尉迟桑壹是羌国储君,可却差点死在了南燕,此事一旦事发,那背后的人,就算被灭九族也不会让人觉得是重罚。
杀人灭口、以绝后患,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姜晚倾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也知道了她能为女儿豁出性命的决心,但她还是没什么表情。
“我说过,我不是大善人,你的需求我明白了,但我的需求,你又是否明白。”
“您想要的,也就是我想要的。”男人双目猩红,恨到极点,看着自己手,哭着笑:“我们做的事都是最肮脏血腥又见不得光的,年轻时可能觉得无所谓,可有了小孩后,你不知道我们又多害怕被孩子知道父亲是一个坏人,怕小孩以自己为耻……”
男人泣不成声,布满血丝的眼睛就好像含了血一般狰狞,“可是结果呢,我们出生入死,战战兢兢,担惊受怕……到头来却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而那些人却权利富贵两手抓,凭什么……”
说到后面,男人狠狠的咬住了牙,脑门青筋暴跳,似乎只要一松口,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怨恨而暴躁的心。
他是真的恨,心在滴血。
如今只要一闭上眼,他眼前就都是兄弟惨死,父母妻儿惨死的模样……
若不是走投无路,他又怎会来找姜晚倾,那个他曾经要杀死的人。
姜晚倾这边很冷澹,看不出什么表情,而男人是真的害怕他会把自己赶出去,拒绝对他提供帮助,跪着爬到了将为年轻的面前,双手合十,卑微的哀求说:“阿姜姑娘,我是相府的暗卫,是相符一支分队的首领,我是有用的,一定能替你作证,扳倒相府……”
姜晚倾眉目一沉:“你是相府的人?不是徐府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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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3章 姜晚倾的计划
人是尹鹤派来的,尹鹤的外家是徐伯府,徐伯府也算是皇室的支持者,可这怎么能跟相府扯在一起。
可他们的立场明明是对立的。
“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是相府一个分队的暗卫首领。”说着,男人撩起了自己的手臂,而在这手臂上,有一个月亮的印记。
姜晚倾勐地瞪大眼睛,那种错愕,是难以言喻的。
这个印记,就是之前刺杀盛准那伙人的印记。
之前凤南靖说阮拓宇是丞相的人,但他却娶了当朝公主。
姜晚倾当时是以为阮拓宇受丞相命令潜伏进皇室打探消息,可既然如此,丞相又为何对尹鹤这么上心,还冒险借了这么多暗卫给她?
难不成,南燕皇帝脑门也绿了吗?其实尹鹤是玉贵妃跟丞相的孩子?
姜晚倾忽然想起来,先前玉贵妃出事时丞相的确是有帮玉贵妃说话过。可她也见过玉贵妃几次,玉贵妃明明一心都是扑在皇帝身上,爱慕的男子也只是有皇帝,对丞相,每次都是爱答不理的冷漠态度,甚至还是有些不屑跟敌意。
姜晚倾心里种种的疑问就像是雪球越滚越大。
她猜到徐伯府是不会有这么多暗卫精兵,但她是万万联想不到这其中竟然跟相府有关系。
“阿姜小姐,现在唯一能救我女儿的,就只有你了。”男人恳求说,“您救救她吧……我一定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姜晚倾有些头疼,暂时并不是很想理会他家的事儿,只是暂时先让人把他带下去,在护国将军府给他安排一个住处,先保证安全。
当然,这其中的监视是不会少的。
姜晚倾有种预感,这个男人,是她一个关键的筹码,也是尹鹤致死的一张王牌。
若是能好好利用,一定能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
……
次日,是姜晚倾进宫给尉迟桑壹复查的日子。
而她说不带百里,就真的不带,但却把翠花带上了。
百里很惊讶,翠花也是受宠若惊。
“小姐,您要带奴婢?”翠花吃惊说。
“有什么问题吗。”姜晚倾却是不咸不澹,甚至没有多解释一句,“跟着就是了,那儿这么多废话。”
闻言,翠花也不再说什么,而百里则是抿了抿唇,若有所思。
进宫之后,她并没有立即去见尉迟桑壹,反而是绕到了皇帝的宫殿请安。
如今已经是中午了,皇帝刚下朝,这会儿正头昏脑涨的准备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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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说姜晚倾来,也是讶异的。
这丫头哪儿次进宫来给他请安国。
皇帝按着太阳穴道:“你怎么来了,这会儿不去给九皇子复诊,来孤这干什么。”
“妾身得陛下上次免死金牌,对陛下感恩戴德,心里只觉得无以回报,除了进宫来请安一趟,也做不了什么了。”
姜晚倾笑着,乖巧得不要不要的。
事出反常,必定又妖。
皇帝警惕的看着她,斜着眼说:“哼,你看着就不像这么有良心的。”
怎么最近这么多人关心她的良心。
尉迟桑壹这样,这南燕皇帝也是这样。
姜晚倾笑笑:“妾身是觉得陛下应该去看一下九皇子了,毕竟九皇子是在南燕境内受伤的,若是不将九皇子安抚好,到底是个麻烦。”
皇帝听着,还觉得挺有道理。
这几日,他的确因为公务繁忙都不曾去看过,而且姜晚也说得对,人不安抚好,终究是后患无穷。
“算你考虑周全,那朕就去看看。”南燕皇帝说,而刚一起身,外头的太监就忽然通传。
“尹鹤公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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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4章 最没教养的公主
“她怎么过来了。”
南燕皇帝皱眉,似乎并不是很想见到尹鹤,但最后是让太监通传进来。
姜晚倾在南燕皇帝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丝的烦躁。
尹鹤走进来,身后还带着好一批的丫鬟来彰显自己的尊贵身份跟地位。
很好。
彩衣不在。
姜晚倾嘴角微微扬起。
“你怎么在这。”尹鹤是带着明显的好心情进来的,可一瞧见姜晚倾,脸顿时就拉了下来。
姜晚倾挑眉:“公主这话说得还真是奇怪,这里又不是您的公主府,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
尹鹤怒从心中来,是又气又恨。
若早知道姜晚是这么一个棘手的家伙,当初她就应该在京城外瞧见她的第一眼就把她解决了。
“尹鹤你怎么回事,一进来就吹鼻子瞪眼的,连礼数都忘了,一进来就跟人吵架。”
南阳皇帝道,训斥着,但也说不上有多凌厉苛责。
尹鹤有苦难言,在心里,她始终觉得是姜晚倾害她失身,害她不得不留下肚子里的孽种……
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可这样的丑事,别说旁人,就算是她的亲父亲她都不敢说。
最后,她只能耍着脾气说:“父王,儿臣就是不喜欢姜晚,一看见她就讨厌得吃不下饭。”
南燕皇帝眉头紧锁。
姜晚倾却是笑得无辜,根本不将她这番话放在心上,还讽刺说:“吃不下就不吃也罢,反正又饿不死人。”
尹鹤凶恶地瞪着姜晚倾,气急败坏地想要开口骂些什么,但南燕皇帝此时就有些不耐烦了。
“够了,在孤面前,你们争争吵吵的成何体统。”南燕皇帝说,但到底是护短的,又指责姜晚倾道,
“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南燕公主,有些话即便说得不得体,你也应该忍着。”
“是是是,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姜晚倾微笑,可以说是很乖巧了,只是在这乖巧的外衣下所隐藏的阴阳怪气,却很令人上火。
这丫头,又不把孤放在眼里。
南燕皇帝瞪她,觉得自己这皇帝做得还真是憋屈,末了他又看着尹鹤道:“尹鹤你也是的,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说话做事还这么毛躁。
这以后孤的外孙要是随了你的性子,那可怎么得了。”
姜晚倾一愣,略有些错愕地看着尹鹤的肚子,皱了皱眉。
她竟然怀孕了?
谁的?
尹鹤发现姜晚倾的目光,不由得有些闪躲心虚,目光立即就偏离了姜晚倾略带质问的目光,不敢对上。
姜晚倾眉头一挑,几乎立即会意,而与此同时,她也明白了阮拓宇为何会被放出来,这南燕皇帝为何会忽然收回旨意。
呵。
还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
也够狠。
她笑得讥讽。
姜晚倾鄙视阮拓宇的手段,可这一抹笑在尹鹤看来,却是得逞的微笑,令她心里的恨意更浓。
她咬牙切齿,盯着姜晚倾的表情很狰狞,似乎是想将姜晚倾碎尸万段。
“咳咳。”南燕皇帝轻咳了一下,提醒尹鹤注意仪态,“驸马大病初愈,才出狱,你怎么会有空进宫。”
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不争气的女儿可是有多宝贝那不中用的驸马。
尹鹤才记起来自己进宫的目的,深呼吸,调解自己的悲愤情绪后,道:“父王您忘了吗,今日是母妃的生辰,您要不要陪儿臣去看一看母后。”
她声音一顿,多少有些难过跟心疼,“母妃禁足的这几个月来,您都没去看过她了,母妃很想你。”
南燕皇帝沉思一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的女子却忽然道。
“不管是生辰还是节日,我觉得陛下都不适合去看玉贵妃。”
尹鹤眼神顿时变得凶狠,死盯着姜晚倾:“本公主跟陛下说话,你插什么嘴。”
“我这不是插嘴,而是善意的提醒。”姜晚倾说,莞尔一笑,目光缓缓地落在尹鹤身上,清冷,还带着几分嘲弄的意思,“玉贵妃现在正在禁足,
她可是犯过大错、得罪过羌国使者的妃子。这会儿九皇子还重伤未愈,陛下不去看远道而来受伤的使者,反倒去看一个罪妃,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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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事儿要是传到了臣民口中,一定又会说陛下过于宠爱玉贵妃,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重色,不知大局呢!”
尹鹤气急,但站在大义上,竟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怼姜晚倾,而当她想到谩骂的语句时,才‘你’出口,就听见一句重重的‘闭嘴’。
她委屈地看着皇帝。
“吵什么吵,规矩二字你们还要孤强调多少遍。”南燕皇帝忍无可忍,怒斥道,“在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孤这个皇帝。”
“儿臣该死。”尹鹤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头认错。
姜晚倾没有这个条件反射,认错的动作慢了一拍,而且也没有尹鹤那么紧张。
皇帝左右看了一眼这两人,余怒未消:“以后在孤面前都规矩点,再在孤面前吵架惹孤心烦,就不仅仅只是训斥两句了。”
“儿臣知道。”尹鹤立即道。
姜晚倾也跟着附和了一句,但内心还是毫无波澜的。
皇帝这才神色稍霁,而尹鹤又继续说起了自己的请求:“那母妃那边……”
她略有犹豫,但还是道出口,“以往母妃生辰,父王您都必定会陪伴左右,这二十多年来,您一向如此的。
父王您是南燕的君主,但也是母妃唯一的夫君呀,母妃生辰您若不去,那母妃得多难过。”
“陛下先是南燕百姓的王,后才是丈夫父亲,自然是要率先为国考虑再想儿女私情,而且陛下是一个格局很大的王,
怎会拘于小节,放着使臣不安抚,却跑去给一个罪妃过生辰。”
姜晚倾说着,声音一顿,冷哼了声,“何况,玉贵妃盛宠二十年,在陛下这里得到的宠爱,怕是要比皇后娘娘的都还要多得多。怎么,只是不陪她过生辰,吃顿饭,就委屈死她了吗。”
话落,她好笑地看着尹鹤。
尹鹤面色阴鸷,看着姜晚倾的目光越来越凶悍,那模样,似乎是恨不得把她一刀一刀地片了,怨恨到极点。
“姜晚说得不错,如今先安抚使者才是最要紧的。”皇帝看着眼前这个不上道的女儿,摇摇头。
规矩二字,他都说倦了。
尹鹤真的是他众多女儿中,最没教养礼貌的,但就算他有心要‘修正’,迫于无奈,也不能不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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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5章 去看九皇子
尹鹤一听,急了,而想到母妃满脸泪水的失望模样,心疼不已,忙道:“父王,您就去看母妃一眼,就去看她一眼好不好,陪她说说话,证明您没忘了她。”
在禁足这些日子,她的母妃几乎日日以泪洗面,每天都站在宫门口等她父王的到来,可等到的……却只是一天天的失望跟伤心。
“你母妃如今是罪妃,孤不能不顾及羌国使者的想法,也不能不顾满朝的文武大臣,更不想让史官记载孤是一个无度宠爱妾室的皇帝。”
南燕皇帝说,起身离席,又对姜晚倾冷澹说,“孤决定了,就同你一起去看九皇子。”
尹鹤心勐地坠了下去,在心疼母妃的时候,更恨姜晚倾煽动她的父王去看九皇子。
姜晚一定是知道今日是母妃生辰才会故意把父王带走,她就是跟我和母妃对着干,让我们难受。
她恨恨地想着,心中对姜晚亲的恨意有增无减。
这个贱人,总是知道怎么给她们添堵效果最好。
尹鹤的目光赤裸裸又充满怨怼,那杀意,是真的毫无遮掩。
姜晚倾嘴角上扬,笑靥如花,看着她的眸光漫不经心又带着凉意。
她突然道:“忽然想起来,公主似乎就没去看过九皇子。
您作为南燕的公主,享受着百姓的供奉,于情于理,也应该去探望一下九皇子吧。”
“你似乎比我更懂得如何当好一个公主。”尹鹤冷笑。
“呵呵~”姜晚倾笑声清脆,微微掩鼻,睫毛弯弯的模样,挑衅十足,“公主过虑了,我只是比公主更会当一个人而已。”
尹鹤的脸色顿时就绷不住了,手紧握成拳,那模样,恨不得立即上前扒了姜晚倾地皮。
不,或许没有方才皇帝的反复强调规矩,她恐怕早就扑上去了。
“你没去看过九皇子吗?”皇帝听闻,问尹鹤说。
尹鹤立即收敛了脸上的阴狠,扯唇道:“也有去看过一次。”
“一次那哪儿成啊,反正公主今日也进宫了,不如就跟着一起去看一下九皇子如何。”
姜晚倾盛情邀请,笑容灿烂,“也好跟我们有伴儿了。”
尹鹤盯着她,拒绝的话还没到口,皇帝就澹漠地道了句:“既然少去探望过,那便一起吧。”
如此,尹鹤也只能答应,末了憎恨地瞪了姜晚倾一眼。
姜晚倾拨弄了一下额上的流苏额饰,不以为然,嘴角的弧度更是讥讽。
在南燕皇帝出了这宫殿后,她也跟着上去了。
尹鹤怒目盯着姜晚倾的背影,一再深呼吸,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
这时,她的婢女彩衣也终于抱着她的安胎药回来了。
“公主,我……”
啪——
尹鹤一巴掌突然狠狠地摔在了彩衣脸上,大骂说:“你个废物,本公主让你去拿药,怎么拖了这么久回来,没用的东西。”
这一巴掌是真的重,彩衣的脸都红肿了,但主子打奴才,她能说什么,就算是杀了她也不能反抗。
可是拿药慢也不能怪她啊,毕竟公主的孕期对外谎称有三个多月,她得绕过步骤处理好多琐事才能从太医手上把药拿回来。
彩衣心里委屈,捂着脸满目泪花却什么都不敢说,但看着前面尹鹤的身影,也是无比的幽怨。
去尉迟桑壹的宫殿并不算很近,他们都是坐着步辇去的,尹鹤甚至还小家子气地撞开了姜晚倾走在她前面,幼稚至极。
姜晚倾并不放在心上,而在去宫殿的途中,她瞧见了贴着红墙低头行礼的侍卫。
就在她目光落在侍卫身上的那一刻,那侍卫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头,目光与她的四目相对。
两人目光对接的时间不超过三秒钟,但眸光却不约而同地隐晦,彷佛在传达某种消息。
锦弥对她点了点头。
姜晚倾明白了,嘴角微微扬起,掀起了眸底的神秘跟狡黠,那是旁人所看不懂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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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尉迟桑壹那儿时,他刚喝完药,虽然神色看着很苍白,但精神倒是不差。
南燕皇帝瞧着也多少安心些,而见面时的客套行礼后,南燕皇帝就开始对他嘘寒问暖了。
而这一环节,不管是姜晚倾还是尹鹤都插不进去话。
尹鹤虽说满心的不情愿,但在面对尉迟桑壹时,还是能嘴角带笑的。
“尹鹤公主今日看着很精神,比平时漂亮了许多。”
正在跟南燕皇帝说话的尉迟桑壹突然盯着尹鹤说。
尹鹤平时跟尉迟桑壹没什么交情,在听到他夸赞自己,心里惊讶又开心:“九皇子,您真的太会说话了。”
“什么会说话,这不过是实话罢了。”尉迟桑壹说着。
没有女孩子被人称赞是不开心的,尹鹤难得娇羞地捂着脸暗暗窃喜,可尉迟桑壹的下一句话,却彻底地把她打回了原形。
“天啊,这是阿姜姑娘吗。”尉迟桑壹一脸惊讶,甚至还有点夸张地捂着嘴,笑眯眯说,
“今日的阿姜姑娘不仅明艳照人,还格外的漂亮,就阿姜姑娘这般倾国倾城姿色的,放眼整个南燕,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比阿姜姑娘更好看的姑娘了吧。”
姜晚倾眉头一挑,睨着尉迟桑壹,而她自然也知道尉迟桑壹的那点排挤的小心思,嘚瑟地瞟了尹鹤一眼后,默默地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还挺有眼光的。”
“那是,谁好看谁丑,一眼就看出来了嘛。”
尉迟桑壹说着,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而旁边的尹鹤听着,却差点没气得两眼发昏。
所以,有眼睛的人都觉得姜晚比她好看吗。
尹鹤深呼吸,反唇相讥:“九皇子对我南燕的一乡下女子评价还真是高,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您喜欢姜晚呢。对了,忘了告诉您了,这姜晚可是已经成婚生子了。”
说着,她声音一顿,似想到了什么,一脸没关系的表情,“但也不打紧,这姜晚本就是这样的一个性子,只要是男人,她都照收不误。”
末了,她还一脸嘲弄地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眉头高高扬起,眸底却充斥着浓浓的寒意,而在听到这番话的南燕皇帝,也是皱着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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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6章 姜晚倾秒变绿茶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无非是称赞别的女子比她好看罢了,但尹鹤竟然恼羞成怒甚至人身攻击。
不仅气,还善妒。
作为皇室公主,不说多要她为国为民,但至少也要成为万民的典范,做出一个好榜样来,不丢皇室的脸。
南燕皇帝脸色十分难看。
尹鹤向来刁蛮任性惯了,也没察觉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反倒是她身边的彩衣心细地拽了拽她的袖子,让她注意仪态。
今日事情一再不顺的尹鹤哪里能听得进去什么,不仅不理会彩依的劝告,甚至还狠狠地掐了她一把。
“怎么,某些狐媚子装模作样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你也这样吗。”
彩衣疼得勐抽冷气,眼泪汪汪,但最后也只能弱弱地说一句‘不敢’。
尹鹤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更叫皇帝脸色阴沉。
姜晚倾嘴角勾出一抹颇有深意的笑,眸光似不经意地了落在尉迟桑壹身上,一切尽在不言中。
尉迟桑壹立即开口说:“公主何须发这么大的脾气,一个人的美丑是由别人的判断的,你觉得你自己好看不就行了。”
他说着,语气倒是像在哄无理取闹的无知孩童一般,“公主若是觉得本王称赞阿姜的那番话让你不痛快,那本皇子也称赞称赞你好了。
尹鹤公主最漂亮了,这天底下,没有一个比尹鹤公主更漂亮的女人。”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极其的夸张。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倒不如不夸。
尹鹤立即凶悍地盯着尉迟桑壹,没有一点收敛。
南燕皇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可当着尉迟桑壹的面,他也不能训斥说什么,毕竟家丑不能外扬。
这尹鹤到底是怎么搞的,从前也只是刁蛮任性了一些,如今竟然连大局都不顾,不知控制脾气,就如同泼妇一般。
“其实也不过是小事一桩,没什么好争吵的。”姜晚倾适时的开口,一脸似乎想起什么的模样,对尉迟桑壹道,
“对了,上次我进宫时听说九皇子这儿有上好的碧螺春,九皇子不如拿出来给我们尝尝如何。”
“好啊!”尉迟桑壹答应得十分痛快,还道,“说来,这碧螺春还是尹鹤公主送给本王的呢,本王也还没试过,就一起尝尝吧。”
空气中的火药味被他们二人悄无声息地遮掩住了,但南燕皇帝盯着尹鹤的目光也还是凌厉严肃的,眸底的愠怒,表示着他此刻对尹鹤的不满。
尹鹤刚才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而此时在她父王的厉然的目光下,多少也知晓是自己失了仪态,便也默默地安静了下来。
但是……
姜晚会这么好心替她解围吗?
她满心的疑虑,但也有自我检讨。
最近她的情绪似乎是真的无法控制,从前她运筹帷幄,将许多事都玩弄于股掌之中,从不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下,就算是计划失败,会找到类似于徐思雨那种蠢货背锅。
可不知何时,她竟也成了炮灰一样的角色,明目张胆地大声嚷嚷,没有一点公主该有的仪态跟端庄。
她这是怎么了。
尹鹤发现自己的异常,难得开始自我反省,但她似乎忘了,一个刁蛮任性的人,又怎会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气。
从前她的刁蛮任性都是对地位不如她的人,所以她嚣张。
可是她作为最受宠爱的公主,连嫡公主都不如她的地位高,又有谁能比得过她。
因此,并不是她从前的手段段位有多高,不过是仗着皇上的宠爱,玉贵妃的爱宠狐假虎威罢了,那些败在她玩弄下的,也不一定是不如她聪明,只是不如她手腕大罢了。
可姜晚倾……
她向来比的是脑子跟人脉。
一个只有手腕的人,是斗不过她的。
这一点是尹鹤想破脑子都想不出来的,而姜晚倾就是能分析了解一个人的弱点优势,从而反击。
就比如在赌桌上,不是谁牌好就能赢到最后,那些手握烂牌的,也未必不能成为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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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尉迟桑壹的人就将泡好的茶叶端了上来,而茶盖还没打开,一股悠悠而沁人心脾的茶香就充斥在这诺大的大殿中。
宫人有条不紊地将茶叶一一奉上,而就在宫人将要把茶叶端在尹鹤的面前时,姜晚倾却忽然开了口。
“等等。”
她说着,走上前,接过了宫女手上的杯子。
尹鹤皱眉,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如公主所说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乡间妇人,能对一个公主做什么。”
姜晚倾说着,忽然恭恭敬敬地将手上的茶杯递到她面前,微微鞠躬,“我知道公主一直都看我不爽,但我也实在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公主,现下趁着陛下跟九皇子都在,不如我们就一笑泯恩仇,就这么算了吧。”
尹鹤听闻,直接就笑了:“你把本公主害得这么惨,难道就想端杯茶,就让本公主放过你了?”
而且她也绝对不相信姜晚倾会跟她主动示好,八成就是想在九皇子跟她父王面前博得好感。
尉迟桑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作为堂堂公主,就应该宽仁待下,善良些,这阿姜都主动跟你示好给你台阶下了,就这么算了吧。”
他声音一顿,又道:“何况这阿姜跟你也没什么特别大的矛盾,不管是你还是玉贵妃,你们受罚难道不是因为是你们自己犯错?这跟阿姜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要不是姜晚坏……”
尹鹤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但到关键时刻,及时顿住了声音。
她做的那些事情,可不能说出来,否则就是自寻死路、自毁名声。
南燕皇帝冷着脸,逼问说:“坏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了,难不成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没有,就如九皇子所说,也没什么矛盾。”
最后,尹鹤只能把心中的话都吞了进去,违心地解释。
或许在尹鹤看来,她的计划就是不能够被别人破坏,不管是牺牲尹君,还是舍利子的栽赃,就算是她的母妃刁难姜晚倾失败,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结果都不应该事与愿违或者遭到反噬。
她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跟地位,而你们也不过只是失去一条命或者是终身幸福。
谁让她是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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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7章 尹鹤要倒霉了
“那公主这杯茶水,您到底是喝还是不喝。”
姜晚倾看着她,微笑,看着倒是很谦卑的样子,可尹鹤切切实实地瞧见了她眸底深处的挑衅跟讽刺。
尹鹤顿时就好像被人掀起了内心的暴躁,一把地推掉姜晚倾手上的茶杯。
“滚,少在这惺惺作态。”
她一下子就暴走了,情绪难以控制,可她刚才还在自我检讨。
姜晚倾很快地就躲开了,因而摔下来的茶杯并没有烫到她。
姜晚倾看着尹鹤的目光冷漠又平静,不见恼怒,更没有不耐烦。
而这边,尹鹤一再挑战南燕皇帝的底线,不将皇家的颜面当颜面,彻底地把他激怒了,狠狠地给了尹鹤一巴掌。
啪的一下,尹鹤被打得差点没站稳,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南燕皇帝,愣愣地好一会儿才回神:“父王,您打我?您竟当着姜晚的面打我——”
她委屈极了,说到后面,她先是怒吼出声。
是的,当着外人的面,吼她当皇帝的老爹。
南燕皇帝脸绿得不行,怒不可遏,但同时心里更多的是失望。
作为一个帝王,也作为一个男人,在家里怎么卑微都无所谓,但在外人面前要有尊严,更别说他是天子,可她的女儿竟然敢在人前吼他。
“尹鹤,你竟敢这么对孤说话,看来还是孤太宠着你了。”皇帝怒吼,脑门青筋暴跳,尽显天子威严。
尹鹤心里咯噔一下,即便心头有万千委屈,半夜还是立即跪在地上求饶恕。
“还请父王恕罪,是儿臣太莽撞了。”
“你不仅是莽撞,还很没礼数。”皇帝痛心疾首,“是孤不好,是孤太惯着你了,以至于让你如此胆大妄为。”
“儿臣知道错了。”尹鹤的姿态放得很低,显然是怂了,或者说,她也是知道皇帝生气了。
姜晚倾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这对父女都因为对方不在外人面前给自己面子而发火生气。
这件事,皇帝固有不妥,但动起手来,也是属于万般无奈、忍无可忍。
她看得出来,皇帝已经忍耐很久了,但尹鹤却一再地触犯皇帝的底线,甚至还当着这么多外人宫人的面顶撞皇帝。
不管怎样,皇帝就是皇帝,终究是不能像寻常百姓的父女那样相处,或许在自己的子女妻妾面前不需要太过疾言厉色,但也绝对不可彻底放下天子的身份。
说到底,还是尹鹤太不上算了,但想想她都敢当堂抢夺嫡公主的风头,甚至还阴阳怪气地讽刺,在顶撞天子这点也没什么好令人意外的。
归根究底,还不是皇帝把女儿宠坏了。
“今日回去后,你就在公主府里闭门思过,没有孤的旨意,你休得踏出公主府半步。”
皇帝余怒未消,是真的给气到了,“尹鹤,你真的是让孤很失望。”
尹鹤头低低的,委屈得不要不要的,好像还在抽泣着。
姜晚倾看着,作为当事者之一的她没开口,以免得引火烧身。
她忽然看着尉迟桑壹。
尉迟桑壹立即会意,说:“好了好了,小事儿而已,女孩子之间拌拌嘴的很正常,陛下还是趁热喝茶吧,这茶很不错的,凉了就不好喝了。”
说着,他自己就饮了一大口茶水。
皇帝冷冷地看了尹鹤一眼,倒也没说什么,下人立即把茶水递过去。
南燕跟寅朝都是爱茶的国度,喝茶都是细细的品,十分有讲究,先用茶盖拨几拨杯口的茶香,嗅了嗅,之后再慢慢饮用。
不怎么喝茶的人看着觉得可能很麻烦,但已经习惯的爱茶者,这些对他们来说都是下意识的举动。
就在南燕皇帝要将茶水喝下时,坐在另一头的尉迟桑壹忽然痛呼一声,口吐鲜血。
鲜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星星点点,落了一床。
众人脸色大变。
尉迟桑壹神色十分痛苦的模样,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
南燕皇帝脸色大变,就连尹鹤都有些被吓到了。
姜晚倾神色严肃,立即上前查看尉迟桑壹的情况,凝重说:“不好,九皇子中毒了,你们先出去。”
“中毒?”尹鹤也傻了,“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皇帝一张脸都青了,但也是比较理智,没有拖延时间,立即让所有屋内的人都离开,但却不允许他们离开这座宫殿半步。
在南燕皇帝出去前,姜晚倾忽然请旨:“陛下,这次事情似乎比较棘手,我一个人没办法解决,请您让太医一同过来给九皇子看诊吧。”
“什么?连你都无法解决吗。”皇帝沉着脸,但也没有浪费时间,立即下旨让人将太医令带来。
尹鹤离开前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桌上尉迟桑衣饮用过的茶杯,心里总是不太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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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尉迟桑壹又遭下毒,皇帝让士兵将这座宫殿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人进出,之后则是跟尹鹤在偏殿等候。
而另一边,太医令赶着就过来了,皇帝立即打发他去帮助姜晚倾。
这又是遇刺,又是接二连三的下毒……
南燕皇帝此时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身上本就肩负的重担顿时又重了几分。
太医进去一炷香的时间才出来,他神色难看地对皇帝汇报说:“陛下,是鹤顶红,九皇子中的是鹤顶红。”
南燕皇帝如同晴天霹雳,整个人就恍惚了一下,幸好刘公公扶着:“可有性命之忧?”
“现在阿姜姑娘正在给皇子解毒,微臣出来时,已经有所好转,但这毕竟是鹤顶红,阿姜小姐说她也把控不住。”
太医令叹气,“没办法,九皇子的身子太虚弱了。”
“一定要保住九皇子,不惜任何代价。”皇帝严肃地命令。
尉迟桑壹死了不要紧,可两国若是因此开战,那又是战火连天,血流成河,而且也不利于他皇位的稳固。
时间过去得很缓慢,听说此事的皇后跟尹伊都来了,均都很担心,心情沉重。
而终于,一个时辰后姜晚倾出来了。
众人立即围上去,但还未开口询问,皇帝就目光冷冷地让他们闭嘴,开口问:“如何?”
姜晚倾眉头紧锁:“九皇子身子本就孱弱,这会儿又中了剧毒,如今命是救回来了,但恐怕是有后遗症。”
闻言,南燕皇帝松了口气。
有没有后遗症不要紧,死不了就好。
而另一头的尹鹤听到此事后,也诡异地松了口气。
皇后疑惑不已:“不对啊,这好端端的,九皇子怎么会中毒?是吃了什么吗。”
皇帝想了想,本想叫服侍尉迟桑壹的宫人来问个清楚,但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就传来。
“这就要问问尹鹤公主是怎么回事。”
姜晚倾冷厉地看着尹鹤。
尹鹤心里咯噔一下,犹如一桶冷水从头浇落,而在场众人也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尹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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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8章 是谁下的毒?
众人赤裸裸又怀疑的目光,使得尹鹤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几乎是立即辩解:“姜晚你胡说,我才没有下毒。”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这茶叶分明是你送给九皇子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姜晚倾质问,咄咄逼人,目光直逼她,十分强势,“你敢说这茶叶不是你送给九皇子的吗?”
尹鹤百口莫辩,因为这茶叶的确是她送给尉迟桑壹的:“是,这茶叶的确是我送给九皇子的,但这并不能代表就是我下的毒啊。
我难道会蠢到在自己送的礼品下毒,等着你们抓我吗,我可没那么蠢。”
“谁知你是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姜晚倾冷哼,“毕竟你这脑子一向不聪明,就你这脑子,想出这么智障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可能。”
尹鹤脸一下子就黑了:“你敢轻视本公主。”
姜晚倾你这她:“不,我是鄙视你。”
“姜晚你……”
“好了,尹鹤你就不要在跟阿姜姑娘吵了,她会如此怀疑也不无道理。”
皇后适宜地站出来说。
尹鹤愤然不已。
这茶叶有没有下毒尹鹤自己再清楚不过,她也想不通为什么她送给尉迟桑壹的茶叶里会有毒。
一旁尹伊眼睛葫芦一转,立即启奏皇帝道:“父王,这事儿儿臣觉得很蹊跷。
九皇子向来是个谨慎的人,就连吃饭的用具都是银筷,饮食用具是经由强国的人之手,一般人是无法将手伸到九皇子这儿的。”
尹鹤一听,神色大变,愤怒道:“尹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也跟姜晚一个德行,认为是我毒害的九皇子吧。”
尹伊说:“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就事论事。而今日这事儿我也打听清楚了,想必若不是父王跟阿姜姑娘忽然来宫殿探望忽然想喝茶,怕也没这么容易得手,
而且我听说,阿姜姑娘敬茶道歉的时候你还忽然发了好大的火,若不是知道这茶水里有毒,为何不喝。”
尹鹤气急:“我不喝是因为看不惯姜晚。”
姜晚倾笑了:“你一向看不惯我这所有人都知道,但今日我是跟你道歉的,我都放下身段低头了,你还有什么好不爽的,说到底,还不就是知晓这茶水里有毒。”
看着眼前二人一唱一和的,尹鹤气的呼吸都不平均了,怒得浑身发抖:“好啊,你们两个现在是合起伙来欺负我是不是。”
“公主,您这话可就说笑了,您可是全南燕最尊贵的公主,谁敢欺负你,你要是觉得我冤枉了你,你委屈了,那就说说看,为何你送给九皇子的茶叶里会有毒。”
尹鹤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哪里知道自己送给尉迟桑壹的茶叶里为什么会有毒。
尉迟桑壹这里守卫的确森严,在羌国使者入住皇宫的这段期间,他们的饮食都是自己负责在宫殿厨房开火的,吃食用具都是他们自己负责,她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尉迟桑壹跟姜晚倾联合起来一起暗算她?
这个想法一经冒出,就被她否决了。
这两人根本就不输,即便姜晚再会勾引男人,但尉迟桑壹什么美女没见过,怎么可能会为了姜晚用自己的性命冒险。
可她就想不透了,这茶叶怎么会有毒。
百口莫辩,最后,她只能跪在皇帝面前:“父王,儿臣是冤枉的,求您还儿臣一个公道。”
皇帝眉头紧锁,看了一圈这屋内的众人,最后深沉说:“此事错综复杂,仅凭一个茶叶的确很难证明此事是尹鹤做的,若就这么下定论,也未免太儿戏了些。”
尹伊道:“如此,不如交给大理寺卿那边的人慢慢审理,若尹鹤是清白的,大理寺一定能还尹鹤一个公道。”
姜晚倾瞥了一眼附和皇帝心意的尹伊,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还真是个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她就往哪边倒。
“可我觉得,这件事最好快点有个结果,若是交给大理寺,这何时才能有定论,若事情闹大了,闹开了,这不管是对两国的邦交还是皇室的颜面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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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道,想将此事速战速决。
她心知皇帝是很偏袒尹鹤的,这件事若是放着,保不齐皇帝会弄出一个替罪羔羊,到时,尹鹤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你这话题盯着,倒不像是想把事情解决,倒像是想立即将这罪名安在我头上。”
许时也察觉出了皇帝偏帮与她,尹鹤这会让也来了底气,龇牙咧嘴地瞪着姜晚倾说,“我甚至怀疑,这茶叶里的毒药是你下的。
你精通医术,又日日出入九皇子的宫殿,我看这件事八成就是你干的。”
“就只会空口说白话,你有证据吗。”姜晚倾冷笑,“我倒是怀疑乞巧节那天的刺客是你派来的呢。”
尹鹤勐地僵了一下,声音顿住了好几秒,最后就只能嚷嚷出一句‘你胡说八道。’
姜晚倾不以为意,转目看着皇帝说:“其实要证明这件事是谁做的并不难。
我有看过,这茶叶的鹤顶红是在茶叶还是新鲜时候就加以鹤顶红煮沸炒干,之后才制成的茶叶,我又仔细观察过,这茶叶是前不久才制作而成的,因此,要找出凶手绝对不难。”
皇帝疑惑:“就算这茶叶是新制的,这跟找出凶手有什么关联?”
“当然有。”姜晚倾解释,“我学医很多年,分析出了鹤顶红里有一味药材是跟狐狸香相克的,只要手半个月内碰过鹤顶红,又接触了这狐狸香,一定会异常地红肿发痒。”
话落,她看着尹鹤:“你敢不敢跟你的人都试一试?”
“当然敢。”尹鹤说,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可若是最后本公主是清白的,你又当如何?”
“你说如何?”
尹鹤凶狠地看着她:“我要你死,五马分尸,剁成肉酱。”
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咬牙切齿,是恨极了。
“可以。”姜晚倾泰然自若,“狐狸香虽然是香料的一种,但也是可以用来入药的,大医院应该会有。
陛下,您是天子,做事会公正,不如就劳烦您身边的刘公公去拿吧。”
皇帝应允了,只是……
他怎么觉得姜晚倾在讽刺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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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9章 皇帝的袒护
刘公公去了,离开之前,尹鹤还催促他手脚快一点。
她在心里冷笑,死死地盯着姜晚倾。
她有没有碰过鹤顶红,有没有让人下毒这件事她自己再清楚不过,姜晚这一次是死定了。
尹鹤想着,如今她想要的,已经不仅仅是折磨姜晚倾这么简单,她想要她死,生不如死之后才是死亡。
刘公公很快,赶着就回来了。
姜晚倾检查过狐狸香无碍之后让人点燃,而一旁的尹鹤让姜晚倾死,这会儿比所有人都要兴奋激动。
待香燃起后,她就立即将手放在香炉上烤,烤了足足有半刻钟的时间,但到最后,她的手掌除了沾上了狐狸香的味道之外,什么都没有。
“哈哈哈——”
尹鹤激动怀里,立即回头攥住姜晚倾的手,笑声尖锐,“姜晚,看到了没有,我的手没有任何变化,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姜晚倾挑眉,泰然自若,而下一秒,她被尹鹤抓住的手却忽然用力,反拧住了尹鹤。
尹鹤脸色一变,疼得大声嚷嚷:“是,你是没问题,但你身边的人就不一定了。”
话落,她目光落在尹鹤身后一大批的婢女身上。、
姜晚倾笑着,但眸光却仍旧是凉的:“就你这十指不染阳春水的尊贵公主,这些个琐事儿怎么可能会由你自己来,若是你的手出现异常,我倒是觉得凶手不一定是你了。”
在尹鹤看来,姜晚倾是垂死挣扎。
她不以为然:“反正你都要死了,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们,都过来试试看。”
后面这句,她是对婢女说的。
婢女们纷纷道是,依序排着队上前。
其中,彩月有些犹豫,神色显而易见的紧张。
姜晚倾注意到了她的不对,一时间心中起了疑惑。
彩衣为何会如此紧张,这件事情她做得很隐秘,她不可能知道的才对。
难道&……
尹鹤身边的所有婢女都上去一一验过了,而彩衣排在最后一个,可等到她检验时却迟迟不肯伸手,表情慌得不行。
尹鹤一瞧,表情就难看了:“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伸手上去,发什么愣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公主真让你做了那些事儿。”
彩月很紧张,口水吞了又吞,手缓缓地伸出来,动作十分缓慢。
尹鹤也发觉了不对,而一旁的黄油似乎是没什么耐心,命令宫人抓住她的手放在香炉上空。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彩月的手顿时变得又红又肿,整个手都肿了一圈,还有密密麻麻看着很痒的红疹。
别说皇帝几人,就连尹鹤都愣了。
她整个人都震惊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彩月:“你的手……你、你怎么回事?”
彩月慌了不敢说话,立即跪在地上,低着头。
皇帝脸色大变,怒斥:“尹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尹鹤这下终于慌了,跪在地上,苍白地解释:“没有,这不关儿臣的事,儿臣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儿臣是冤枉的。”
说着,她还狠狠一脚踹在彩月身上,怒骂:“你个贱蹄子,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碰过鹤顶红。”
末了,她似乎是想到什么一样,又怒气冲冲地指着姜晚倾说:“是你……是你对不对,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收买了彩月诬赖我。”
“你没睡醒吧,彩月可是你的贴身婢女,跟了你十多年的人,我怎么收买。”
姜晚倾好笑地看着她,居高临下的姿态,就彷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此事是她计划的,彩月手上有鹤顶红中无可厚非,但看彩月如今这副心虚模样,想必最近来,她也是有瞒着尹鹤碰过鹤顶红。
尹鹤这会儿是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一下子瘫倒在地,抱着皇帝的大腿说:“父王,儿臣是冤枉的,儿臣没有,真的不是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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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会儿是生气了,而眼前的种种证据显示,那就是尹鹤做的。
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若是换做旁人,早就开口惩罚拖出去关了,而皇帝显然地也是很怒,胸口起伏地离开,但是他却宁愿深呼吸憋着这口气,也不愿意大骂或者开口惩罚尹鹤。
姜晚倾眯了眯眼,眸底掠过一抹隐晦。
从前她觉得皇帝对尹鹤时疼爱,疼到入骨,恨不得将前十街都拿来给她践踏的那种,可到了此时此刻姜晚倾才明白,或许,这不是宠爱,而是忍耐。
前面尹鹤犯事,一桩桩一件件的栽赃陷害,姜晚倾不相信皇帝不知道,而若说那些都是无伤大雅的阴谋算计,皇帝可以包容一笑而过,但这件事可是关系着两国邦交,非同小可啊。
“先将公主压入大牢,其罪名之后再定。”
到最后,皇帝竟然也就只是将尹鹤关起来。
姜晚倾是真的惊呆了,但她看这南燕皇帝一脸精明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不分是非的女儿奴啊。
而且说是关入大牢,在姜晚倾开来,皇帝这是给尹鹤争取时间,好让自己想出救她的法子。
她就想不明白了,就尹鹤这样的人,不懂嫡庶尊卑,仗着自己出身皇家,有帝王宠爱就不将人命当命,
甚至还能对一个未出生的婴孩下手,说其丧心病狂都不为过。而皇室还有那么多德行庄重的公主,这皇帝怎么就这么疼爱尹鹤呢。
这明明是一道轻飘飘的旨意,但在尹鹤看来,可真是会委屈死她了,开始撒泼撒娇。
“那大佬这么阴暗潮湿,儿臣怎么能待,儿臣不要……”
毒害使臣,那是要牵连家族的,可她竟还得了便宜还卖乖。
姜晚倾无语了,对这个皇帝无语,更对他们所谓的公主嗤之以鼻。
这简直是一个没有王法的国家。
而就在侍卫上前将尹鹤带下去时,羌国的一个使臣忽然进来。
他眼睛说:“陛下,九皇子有请。”
使臣声音一顿,又道:“请你们所有人,阿姜姑娘、尹鹤公主,还有尹伊公主跟皇后娘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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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0章 姜晚倾咄咄逼人的质问
皇帝几人听闻尉迟桑壹醒了,连忙跑了过去。
姜晚倾脚步顿了下,但也还是跟了过去。
这尉迟桑壹搞的什么鬼,不好好装病让人来传什么旨啊。
她很疑惑。
此事其实是她跟尉迟桑壹的计划,想要借此机会除去尹鹤。
尹鹤虽早就动了杀心,但都是兜兜转转的算计谋害,直接了当的让人刺杀,这个计划不仅容易暴露,还很容易惹火上身。
这个道理尹鹤绝对明白,但她却质疑如此,可见这个杀心,已经到了一个顶点。
而且,阮拓宇也出来了。
姜晚倾知道尹鹤不能留了,而尹鹤就是阮拓宇在这南燕的最终靠山,只要尹鹤没有了公主这个身份,阮拓宇就什么都不是。
至于相府……
没有牙的狗,谁会要。
事情虽然棘手了点,但还是按照他们的计划发展,尉迟桑壹本应该继续装病,但他却忽然让人把他们都请了过去。
姜晚倾抿抿唇,也不晓得尉迟桑壹在玩什么把戏
去到宫殿后,皇帝瞧见尉迟桑壹还在喘着气,心里的一颗大石总算放了下来,勐地松了口气。
“九皇子你可算行了,我们都很担心你。”皇帝说,对着她嘘寒问暖,加以慰问。
尉迟桑壹听着,但神色到底是凝重的,他甚至直接打断了皇帝的慰问:“南燕的皇帝陛下,麻烦你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何你们南燕公主送来的茶叶会有剧毒。”
皇帝脸上的安抚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还有些尴尬。
他沉思了一下,说:“这件事情其实很错综复杂,还需要再仔细地调查一番。”
“是吗。”尉迟桑壹冷笑,“可别到最后随随便便地找了个替死鬼来打发本王。”
他声音一顿,又继续说:“本王在你们这里接二连三地遭到刺杀,前不久差点将本王毒死,现在又来……陛下,你当真以为我们羌国没人了是吗。”
后面这句,尉迟桑壹咬得极其的重,咄咄逼人。
皇帝有些骑虎难下,脸色并不好看。
姜晚倾看着在踏上半躺着,‘虚弱’又强势逼人的尉迟桑壹,在心里默默地给她点了个赞。
把他们叫来,原来是为了给南燕皇帝添加压力。
这个可以。
“这件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尹鹤也站出来为自己辩解说,“不能说在我下的茶叶里发现毒药就说是我干的,这也太仓促了吧。”
“仓促?”姜晚倾冷笑,咄咄逼人,又异常凌厉,“不过如今这座宫殿上下都是羌国使者的人,就算是你的公主府,怕也是守卫森严,
是这么容易下手的吗?你说你无辜,从前你做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的,还需要我详细同你算账吗。”
尹鹤一时语塞,说不上话来,最后只能苍白无力地对皇帝说:“我是冤枉的。”
皇帝很为难,看着尹鹤不知在思考些什么,虽然证据确凿,但却也还是不肯下命令。
皇帝那犹豫不决的样儿,姜晚倾就知道她要护短了。
说来尹鹤生的这幅目中无人又暴力异常,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皇帝这个当爹的没好好管教女儿,若是他治家有道,女儿怎会如此蛮横不讲理。
不管再哪个年代,刁蛮任性从来就不是褒义词,或者尊贵大小姐的代名词。
那是令人厌恶的。
姜晚倾更进一步,虽知道皇帝想要维护尹鹤,但她却不给这个机会:“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你有怎么解释彩衣手上的红肿。
怎么就偏偏这么巧,你的人手上也沾了鹤顶红。”
这个尹鹤哪里知道,因为她最近的确是没有用过鹤顶红这个东西。
她回头狠狠地踹了彩衣一脚:“你个贱婢,还不快说,你最近用鹤顶红干什么了。”
彩衣敢怒不敢言,只是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
尹鹤瞧见他这副模样,更气了,上前就对彩衣拳打脚踢,彩衣的衣服都被撕扯坏了,脸上巴掌印红肿得可怕。
“行了,你们主仆两少在本王这演戏。”尉迟桑壹发话了,冷冷地看着皇帝说,“陛下,这件事,你要如何给我一个交代。”
南燕皇帝也看出来了,这尉迟桑壹是一定要自己重罚尹鹤。
但尹鹤……
他留着有用啊。
皇帝想了想,说:“九皇子,如今尹鹤正是怀孕期间,罪不及稚子……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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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是否会错意了。”姜晚倾忽然冷冷开口,竟胆大地打断了天子的话,“九皇子从不是要尹鹤肚子孩子的性命,稚子是无辜,但绝对不能因为她有孩子,她所犯的罪过就都一一清除了。”
她声音一顿,哼笑,“陛下别忘了,当初……她可是想要害死别人未出世的孩子来陷害我的。”
祸不及妻儿,这句话姜晚倾也是认同的,因此就算是从前白雅三番四次的想要害死她,但看在白雅未出世孩子的份上,她都隐忍了下来,但……
怀孕绝对不是作为母亲的免死金牌。
她害的人,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啊。
南燕皇帝神色肃穆,凝重又阴沉地盯着姜晚倾,显然是在责怪姜晚倾废话太多,跟她对着干。
姜晚倾泰然自若,宠辱不惊,甚至没有一点想要让步的意思,直逼道:“陛下,先前你已经几次三番的放过了尹鹤公主,如今这已经不是消失了,甚至是上升到两国的邦交。
您还要继续护着尹鹤,给她收拾烂摊子不重要吗?如此目无法纪,您又如何统治国家,如何让百姓子民臣服。”
姜晚倾声音洪亮,甚至是逼问他的。
皇帝脸色一变,起身阴鸷地盯着姜晚倾,怒道:“大胆。”
顿时,满宫殿的人都跪了一地,包括皇后,除了姜晚倾还直挺挺地站在那儿。
尹鹤原本很生气的,但瞧见盛怒的父王,心里又是暗暗窃喜。
这姜晚还真以为她很厉害吗,竟然还敢当堂顶撞当今的父王。
虽说父王一直很宠爱她,但就算如此,生气起来她也是浑身颤抖的。
姜晚倾面上不带丝毫惧色,仍旧道:“就算陛下您要斩了我也要说,你连一个最基本的公正到做不到,如何让万民敬仰,您就不过怕史官在历史的本子上,给你加一句昏君吗。”
话音一落,南阳皇帝脸都绿了,从耳朵根到脖子,一路发红,瞳孔都紧缩了好几倍。
尉迟桑壹躺在榻上,眉头微紧,多少有些担心,但此时此刻,他也的确不好说什么。
姜晚倾直面面对南燕皇帝,刚硬又倔强,不带意思地退却跟胆怯。
空气,彷佛一下子就被冰冻了一般,甚至连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而姜晚倾跟南燕皇帝对峙着,二人一动不动。
火药味很浓,战争……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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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1章 林寿来了
“大胆尹鹤,竟然如此目无法纪,不将王法放在眼里,你以为你是孤的女儿,作为公主,孤就会这么作罢吗。”
南燕皇帝愤怒了,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姜晚倾会被责难时,风头却忽然转向了尹鹤。
尹鹤愣了一下,错愕又慌张:“父王儿臣……”
“够了,你给我闭嘴。”南燕皇帝怒斥,“孤没有你这个女儿,皇室也没有你这么丢脸的公主。”
话说到这个地步,尹鹤是真的慌了,跪爬上前,拽着皇帝的衣裙说:“父王,您不要这么说,我可是您的女儿啊……”
“呵,以后,你就不是了。”皇帝怒道,“传令下去,尹鹤残暴不仁、生性暴戾,废除皇室公主的名号,从此在皇室除名,贬为庶人,发配蜀南。
念在其怀有身孕,留其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三日后,立即发配去岭南山寺庙,终身伴青灯古佛,不许踏出寺庙一步,更永生永世不得回京。”
严肃到极点的声音,尹鹤一下子就彷佛被雷噼了一样,整个人都傻了,在旨意下来的一瞬间,她全身的力气彷佛被抽干一般,一下子就软跌在地上。
而另一边,姜晚倾对于这个旨意,算不上多满意,但也在意料之内。
毕竟尉迟桑壹没死,而且她还怀着身孕,就算是平民百姓都不会处决一个孕妇,毕竟这又不是灭九族,而且虎毒还不食子呢。
皇帝沉着个脸,目光死盯着姜晚倾:“满意了。”
姜晚倾挑眉,倏地一笑:“陛下您这问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此次事件的受害人,问我倒不如问问九皇子满不满意,这件事情若是能圆满结束,那也就不会影响到两国的邦交了。”
“本王很满意。”尉迟桑壹回答得很快,十分捧场。
南燕皇帝的神色阴沉得厉害。
姜晚倾回头指了指外头的南燕护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把尹鹤公主……”
她声音顿住,笑靥如花,极为讽刺地看着尹鹤,“不,现在应该是庶人了,尹鹤熟人。”
尹鹤勐地抬眸,恶狠狠地瞪着姜晚倾,甚至想起身撕扯,但估计是因为他受的打击太大了,人还没起来就又重重地跌了下去。
姜晚倾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冷冷一笑,眸底的寒意就如同冰霜一般。
她目光又落在进来却有些手足无措的侍卫身上:“还愣着干什么,陛下的命令你没听到吗。”
她声色俱厉,极具威严性,即便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贫民,可那气场就如同雷霆之势而下,令人不敢违抗,更不敢拒绝。
侍卫感激拿上钱想把尹鹤拖走,就彷佛他们抓住的才是平民,而眼前的那个才是公主。
“不——”尹鹤崩溃了,顿时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勐地推开那几个护卫,一把扑到了皇帝的脚边,痛哭流涕,“不要啊父王,不要废了我的公主之位,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您平时是最疼爱我的……”
皇帝神色异常冷硬,没有意思动容,那阴沉沉的模样,就彷佛眼前的这个真的不是他往日宠爱的女儿。
说断,似乎就能断了。
“父王,您平时是最疼爱鹤儿的,国库里有什么好东西您都会让鹤儿先选,就算是藩国献贡的螺子黛您都会尽数给鹤儿,您不能不要鹤儿啊……”
尹鹤声嘶力竭,是真的伤心。
她无法想象,自己被赶到了寺庙里应该怎么过活,难不成真的要剃光头,还是吃那些没有油水的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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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她怎么能做那样的活,那些都是下等人那些平民应该做的,她可是公主啊。
虽然尹鹤被废了,但是侍卫却也不敢上前拉扯尹鹤,一方面是不敢,另一方面也是担心万一弄伤了尹鹤,皇帝会找他们算账。
尹鹤眸底掠过一抹黑暗,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她给了一记侍卫凌厉的眼神,示意他们赶紧把尹鹤拖出去。
收到嫡公主的命令,侍卫几人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把尹鹤带走。
尹鹤不断哭闹,激动得甚至连鞋子都踹飞了。
她双目瞪的老大,脸都扭曲了,恶狠狠盯着姜晚倾说:“姜晚、姜晚你给我等着,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尹鹤怒吼着,拼命的抵抗不肯离开,又是抓桌子,又是抱着都红漆木柱,声嘶力竭,就好像疯子一般的癫狂。
而就在尹鹤还在不断地抓家具不肯离开时,外面忽然进来了一个太监。
太监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禀报道:“陛下,丞相来了。”
众人一愣,包括皇帝似乎也是有些意外的,只有姜晚倾紧蹙没有。
丞相跟尹鹤关系神秘复杂,他此时前来,肯定不是凑巧。
皇帝脸色仍旧难看,拂袖道:“宣。”
太监立即下去传话。
林寿急急忙忙地进来,因为太过着急,进来时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姜晚倾睨着他,发现他进宫竟然穿的是常服而不是朝服。
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军,竟然穿着常服入宫,简直有失大体,或者说……
他是因为太过担心了,所以忘了这些基础,在得到消息之后,就匆匆忙忙进宫了。
林寿一进来,就立即下跪,说:“陛下,微臣有证据证明公主是无辜的,请您收回惩罚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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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2章 姜晚倾对战丞相
林寿话音一落,众人都惊讶不已,包括满殿的奴才,但更多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都知道南燕如今的皇权的并不同他国那般的有绝对的决定权,而如今的势力更是分为两股,一股皇室,一股相权,其中自然是皇室稍微上风,但无可厚非的是这两股势力是敌对的,可林寿却又为何帮助皇室的公主。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寒光:“丞相这是在说笑吗,君无戏言,圣旨已下,您现在过来说收回成命,还当着九皇子的面。”
她嗤笑:“没想到相爷如此藐视皇权,君王说的话。”
皇帝的神色一下子阴沉得不像样,被人戳中了痛处。
他这个皇帝当得并不如她其他国家的皇帝当的威严,这他一直都知道,但如此被人赤裸裸地揭开来说,这简直跟当众打他耳光没区别。
“一码归一码,姜晚你少混为一谈。”林寿怒道,带着一股狠劲儿逼视姜晚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视公主跟玉贵妃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件事八成就是你在计划诬陷,说不定这毒就是你下的。”
姜晚倾扬眉:“事发突然,相爷远在皇城之外,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莫不是有千里眼,顺风耳?”
林寿脸一下就黑了,一时间竟然回答不上来,而这时皇后也趁机道:“姜晚这么说,本宫也忽然觉得很好奇,丞相是如何知晓九皇子出事儿的。”
一时间,风头竟对准了相爷。
姜晚倾冷笑着看着林寿,就看他如何对话。
她觉得,能坐上高位的男人并且长久在这个位置上的,手段一定够狠,在作为一个官员的执行能力也一定是优秀的,但这并不代表他舌灿莲花,能应对一切的所发生的事。
就比如林寿。
此事事发突然,即便他是在宫中有眼线,也不应该一出现就是为尹鹤证明清白,如此不但不能证明清白,甚至还会把自己拉下水。
此事,恐怕就算是放在尹鹤身上,她也不会一冲进来就这么说。
尹鹤情绪才崩溃过去,这会儿对于林寿忽然替他说话给她明清白心里的疑惑正经并不比旁人的少。
她是皇室的公主,自然恨极了丞相势力,更别说这人还是丞相势力的头头,他为何要替自己说话。
“此事是一位刚出宫的官员恰好遇见本相府告知的,本相听说后,就立即进宫,以免冤枉好人,让百姓觉得朝廷都是阴暗不讲理的。”
林寿找了个说辞,但这个理由并不能让人信服。
世界上哪儿有这么凑巧的事儿,就那么巧有一个官员在宫里就听说这事儿,也这么巧地遇见了身穿常服不打算进宫的丞相最后告知了他这件事……
如此勉强,莫不是把人当智力残疾。
但有些事儿就是如此,只要权利够大、要死不承认,别人就拿他没办法。
林寿甚至还说了那个官员的名字出来:“行了,谁告诉本相的不重要,重要的是……”
“怎么就不重要了。”姜晚倾冷声地打断,眸光慵懒又冷冽,“时间线很重要,先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是尹鹤下的毒?又为何如此快地能收集证据证明尹鹤的清白。
最重要的是,九皇子是半个时辰之前才平安的,也就是在半个时辰之前我们才证实是尹鹤下的毒,而半个时辰的时间再往前推,九皇子甚至还未完全脱离危险。”
她轻笑一声,“丞相大人,皇宫距离您的相府得要半个时辰的路程吧,加上您进来的时间,我就算你口中所谓的官员是事发半个时辰之后出宫遇见您的,可你又是如何得知是尹鹤下的毒?”
姜晚倾逻辑清晰,步步紧逼,旁人甭想在她面前钻空子,即便眼前的人是丞相,也决不可模煳了重点。
林寿眼角一抽。
虽说之前就听说姜晚倾是十分难缠的一个人,但如此咄咄逼人、不将她放在眼里,他是真的没想到。
到最后,林寿就只能拿出丞相的威严,狠狠地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姜晚,你敢这么跟本相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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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好端端的你为何恼羞成怒,若真的如你所说一切都是巧合,你把一切都跟我们捋顺了不就好了。”
姜晚倾莞尔一笑,从容不迫,“这穿着常服就着急忙慌地进宫了,这得是多担心尹鹤受委屈啊。”
她声音一顿,意味深长地看了皇帝一眼,目光转而有落在丞相身上,“就凭您这紧张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尹鹤不是公主,是相府千金呢。”
皇帝的脸顿时就青了,脑门看着也有点发绿,丞相也同样变得僵硬,但其中情绪更大的就属尹鹤了。
尹鹤无比愤怒,前一秒还趴在地上双腿软得起不来,但这会儿就‘蹭’的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姜晚你胡说什么,我乃堂堂的南燕公主,骨子里流着皇室最尊贵的血液,你竟敢毁我金枝玉叶之身。”
“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你何必如此激动。”姜晚倾耸耸肩,“不然你跟相府平日素无渊源,相爷又为何如此帮你。”
“姜晚你……”
“够了。”
皇帝倏地低吼,脸色阴沉,“你们都给孤闭嘴。”
姜晚倾撇撇嘴,倒也没再说什么,尹鹤也不敢开口。
“姜晚,有些话你想到就不要说了,事关皇家跟孤的颜面,你管好你自己的嘴巴,免死金牌只可以救你一次。”
皇帝冷着脸肃穆道。
“好吧,我错了!”姜晚倾认错到快,转而却看着相爷说,“话说回来,应该相爷您解释一下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一切就都是巧合。”林寿仍旧坚持刚才的说辞,“本相是听说九皇子中毒因此进宫来看,因为太过担心九皇子因此就忘了换朝服。
而关于之后尹鹤下毒的事,本相也是在宫殿外听到的。”
很明显的狡辩跟谎言,有点脑子就知道他是要死不承认,但位高权重的人就是这样,就算是谎言拙劣,只要他说是,又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他的谎言,那就是真的。
这就是权贵的世界,没有任何的道理跟王法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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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3章 姜晚倾的后手
“原来,这世界死鸭子嘴硬的人真的很多,就算证据确凿,也抵不过人家脸皮厚,死不认账。”
姜晚倾呢喃,若有所思的模样,笑得讽刺。
林寿脸一下子就黑了,怒瞪姜晚倾:“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这是在跟九皇子说话呢。”说着,月宝苏还回头朝尉迟桑壹笑,“对吧,九皇子。”
尉迟桑壹点点头,但仍旧冷硬着一张脸:“但相爷不要把人当傻子的好,大家都是有眼睛的人,你若是能拿得出证据好说,若没有,就别在这哔哔了。”
他说话十分不客气,甚至还有些踩林寿脸的意思,但谁让他是羌国的九皇子,就是有这个底气。
林寿脸色挺难看的,但也还是继续说:“谁说我没有证据的,你们觉得这一切是尹鹤公主做的,无非就是因为彩衣手上检测出了鹤顶红,但若我能证实这是彩衣自己弄的,与尹鹤无关呢。”
姜晚倾眉目一挑,笑道:“你先别说话,接下来你该不会是想用彩衣的家人来要挟彩衣一人担下这些吧。”
林寿那张脸顿时就黑了,嚷嚷:“本相怎会是如此龌龊的人。”
而虽然他嚷得很大声,但此时他是心虚的。
因为他的确想这么做。
“最好不是。”姜晚倾冷冷地勾唇,“不过我有句话得先告诉你,彩衣的家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你们的锅。”
话音一落,她看着皇帝,“陛下,彩衣就算是一个婢女,但也是南燕的子民,她的家人也是,您应该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只手遮天,枉顾王法吧。”
此时的南燕皇帝,是左右为难。
尹鹤是他的女儿,他自然不先发落,但姜晚倾这边却又咄咄逼人,如今林寿又掺和了进来,若是他不公正,那他这个皇帝是真的不要当了。
这个姜晚,总是知道人的死穴是哪个,知晓他重视面子、重视皇家的威严,就一直用这个来威胁他。
皇帝的眸底有杀意一闪而过,但他还是得说:“孤会让人保护彩衣的家人,不管他说什么,她的家人都不会受牵连。”
姜晚倾这才满意地笑了,而原本要拿彩衣开刀的林寿这会儿却有些没办法,不知如何替她撇清了。
他凶神恶煞地盯着姜晚倾,杀气腾腾。
她把自己给尹鹤找的路都给堵死了。
这个夜晚,绝对不能再留。
姜晚倾说这些,做这些,心里自然是清清楚楚的计算清后果。
她要把尹鹤掰下来,不仅会得罪玉贵妃,徐家,还有皇帝,而现在虽多出一个丞相让她始料未及,但皇帝她都不放在眼里,一个小小的丞相又算得了什么。
后路,她早就为自己想好了。
姜晚倾见在场的人都不说话,而也知晓林寿现在一定在绞尽脑汁地为尹鹤开脱,但……
她也是非要尹鹤不能作妖不可。
“既然你们不说,那接下来就由我说。”姜晚倾开口,原本极为俏皮且充满灵气的脸此刻却是寒如剔骨,
她冷冷地开口,“九皇子中毒这件事,虽然已经证据确凿是尹鹤所为,但丞相这边却一力证明说尹鹤是无辜的,虽然没什么证据。”
她勾唇,眸底的暗芒是他们所看不懂的讽刺,“既然如此,有些话我也不能不说,你们也别怪我下手太狠。”
话音一落,她声音高扬:“翠花,去将人带过来。”
翠花点头,立即走了出去。
皇帝一干等人一脸疑惑,不知姜晚倾玩的什么把戏。
翠花出去,很快就回来了,而与此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个男人。
不错,这个男人就是之前来投奔姜晚倾的刺客,刘汉。
刘汉一进来,林寿脸色完全就变了,眼睛勐地瞪得老大,无比震惊。
怎么回事,他不是让人将刘汉那一队人都给灭了吗,怎么还活着。
尹鹤并没有见过刘汉,她只是用人,下命令而已。
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她嘲弄说:“这人谁啊,姜晚倾,你可别像随随便便就找一个人来污蔑本公主。”
“还自称本公主呢,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是一个庶人了吗。”姜晚倾讽刺地看着她。
尹鹤脸色一变,像极了被踩中尾巴的狗,还有些恼羞成怒。
尹鹤已经是一只丧家犬了,姜晚倾自然也不屑于跟一只狗计较,她笑着,扭头看着林寿:“丞相,这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林寿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姜晚,你带这个人来是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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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汉家破人亡,父母妻子儿子都被林寿杀了,往日朝夕相处的兄弟也都一个个的命丧黄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此时此刻,他再见到林寿,心里的憎恨不断翻涌,但他必须忍耐。
如今,他一切就只能听从姜晚倾的。
不为他自己,为女儿。
姜晚倾低笑,轻嘲,她目光落在刘汉身上。
刘汉立即会意,打开了手上的袖子,而当那手腕的标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众人勐地僵住。
这个印记是相府的标记,相府的暗卫身上都有这样的一个标记,而在手腕上的标记,那就证明这个人是一支分队的暗卫之首。
皇帝神色难看,勐地瞪向林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寿大喊冤枉:“微臣没有,这个人微臣根本就不认识。”
“丞相,这人可是您一手培养的,您张口闭口的不认识,莫不是脑子被狗啃了。”
姜晚倾反唇相讥,“你是把我们都当成傻子吗丞相。”
“一个印记而已,又不是不能伪造,就凭一个印记就说这个是我的人,你也未满太强词夺理了。”
“印记是可以伪造,但你儿子亲手研制出来的毒液可就伪造不出来了吧,这毒液,除了你林家,整个南燕都没有。”
姜晚倾道,步步紧逼,叫得人无从遁形,只能显形,“流汗手上的毒液是林重炎的作品蟒液,这种毒药一接触皮肤就会立即形成红青色的痕迹,遇水不褪,除非将这块肉割下来,否则是绝对消除不了的,
若是你不承认这是你儿子制作的蟒液,大可以叫来太医一一对比。”
这一刻,林寿是再也说不出话了。
这件事并非是简单的南燕内部问题,还牵扯到了尉迟桑壹,若是不好好解决,别说抢皇位,还会被羌国攻打。
林寿是想要皇位,但前提是得有个国家让他坐上那个位置。
羌国国力非同小可,若是与其开战,想必一直跟南燕交恶的寅朝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攻打南燕的机会,还有一只窥觊南燕的北燕……
林寿心惊胆战,头上有冷汗迅速地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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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4章 第二块免死金牌
姜晚倾继续开口,声声逼人:“林丞相,我是真的很好奇,尹鹤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至于让你这么拼命地保她;另外,关于你知晓尹鹤下毒的时间线根本就对不上,
还有这个刺青,你口口声声的说不认识,那请你解释一下,为何代表你林家的印记会在这个男人手上。”
林寿被逼得步步后退,根本不知如何解释。
羌国绝不能得罪,但他也一定要保尹鹤平安。
最后,他深呼吸,道:“推开一切不说,就说尹鹤这个问题,你们惩罚褫夺她公主的封号,还罚她去寺庙里思过……”
话音一落,他忽然从袖口拿出一个锦盒,打开,竟从里面掏出一枚免死金牌。
“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在此,我将用这枚金牌拯救尹鹤,免去她的责罚。”
姜晚倾眉目一沉,他是怎么都没想到林寿手上竟然也有一枚免死金牌。
她下意识地看着皇帝。
南燕皇帝此时的神色并不好看,而对于林寿能拿得出手这枚免死金牌,他心里也是万分震惊。
因为他从未听说过先皇有赏赐给谁免死金牌。
皇帝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此刻的神情:你疯了,你觉得我会把免死金牌给姓林的?
皇帝仔细思量过,也的确是不太可能。
林寿说:“你们不用怀疑这块免死金牌的真假,我是有先皇赏赐的手谕。”
说着,他又从锦盒的最里面拿出一块手谕。
刘公公上前接过,拿给了皇帝。
皇帝仔细辨认过后,确认这的确是先皇的手谕。
可是……
不说他,就算是满朝的文武百官,都不曾听说过先皇有赏赐给林寿免死金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寿说:“陛下,微臣愿意以这块免死金牌抵挡尹鹤公主的罪过。”
皇帝神色冷沉,并没有立即回应。
此时他的表情,就跟吃了翔似的。
姜晚倾倏地上前,气势如虹,仍旧不依不饶:“何为免死金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尹鹤下毒这是证据确凿的事,
这不仅事关本朝皇室的荣誉,更要给九皇子一个交代。
有这块免死金牌,尹鹤公主的确是不用再去寺庙出家,但……她也绝无可能再继续是公主。”
尹鹤一听,瞬间跳脚:“姜晚你什么意思,你非得咬着我不放吗。”
“免死金牌的真正含义你作为皇室公主难道还不清楚吗。”姜晚倾冷漠地看着她,
“我劝你此时最好闭上你的嘴,否则一不小心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那就没有第二块免死金牌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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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鹤给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另一边林寿似乎也是担心她嘴快坏事,在她开口前就立即打断她的话:“是不是公主没关系,只要无罪就好。”
还挺能沉得住气的。
姜晚倾在心里冷笑,目光带过眼前的皇帝。
不过南燕皇帝此时此刻,估计是气疯了。
皇帝本就多疑,又出了林寿这样的事,皇帝是不可能不怀疑尹鹤到底是谁的女儿。
“尹鹤如今是无碍了,但刘汉这事儿你又如何说。”
姜晚倾并不因此放过他们,“林丞相,你杀人如麻,丧心病狂,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不知你还有没有第二块免死金牌救你的罪。”
此时的刘汉咬紧牙关,眼眶尽是憎恨的泪。
每每想到忘死的家人跟兄弟,他心里的恨就有增无减。
“是,刘汉的确是我林府的人,我犯了欺君之罪,但是……”林寿笑了,又开始装煳涂,“你说的什么刺杀,什么灭门的,我完全不知道,这跟我没有关系。
刘汉现在是站在你这边,谁知道这人是不是被你收买了。”
姜晚倾给他气笑了:“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林寿仍旧在装蒜:“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除了刘汉,你还有什么证据证明乞巧节那天的刺客是我的人,
我还觉得那是你收买刘汉,让刘汉去刺杀的九皇子呢。”
他开始反咬姜晚倾一口。
姜晚倾眯了眯眼,眸底掠过一抹阴沉,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皇帝就重重地道了一句‘够了’。
姜晚倾皱眉。
皇帝说:“此事到此为止。”
姜晚倾红唇抿紧。
这件事,皇帝分明就是护着林寿。
而这时,尉迟桑壹也对姜晚倾使眼色,让她不要再继续抓着不放。
如此,姜晚倾只好作罢,可没把尹鹤这搞事儿地弄出京城,总是个祸害。
皇帝神色肃穆,凝重又难看,他忽然回头对尉迟桑壹鞠了个躬,放下天子身份,还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一个请罪的姿势。
“皇子,一切是我不好,没有管教好女儿。但请九皇子不要牵连南燕的百姓,我很抱歉,还请你宽恕。”
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天子,南燕皇帝不仅对一个他国使臣道歉鞠躬,甚至还自称‘我’。
可这皇帝是那么高傲要面子的一个人。
南燕皇帝将姿态放得很低,隐忍了下来,这是姜晚倾始料未及的。
从前,姜晚倾觉得他窝囊,空有统治南燕的皇权,却被一个臣子威胁左右,可他为了自己的子民,能低到尘埃。
尉迟桑壹愣了一下,他的吃惊程度并不亚于姜晚倾的。
在南燕皇帝鞠躬的那一瞬间,除了姜晚倾,满殿的人都跪了下来。
皇后沉思一瞬,也带着尹伊上前,跟着皇帝在旁边鞠躬请求宽恕。
“罢了,但本王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尉迟桑壹本就不想在将这件事继续下去,皇帝都放下一切,那他就更没有必要在抓着不放。
众人松了一口气,但尹鹤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因为她已经不是公主了,已经是一个卑贱的庶人。
没想到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尊贵的公主,竟然也会成为一个不入流的平民。
她很生气。
不过如今不会有人理会她的情绪,皇帝继续留下来同尉迟桑壹说话,慰问安抚,皇后母女也留了下来。
事情没有得到预想的结果,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姜晚倾本想出宫回府,但皇帝却叫住了她,口吻不太好,甚至是有些锐利的。
“你去太后那儿一趟,昨儿个孤去太后那儿时,郡主说想要见你,也顺便给长公主瞧瞧病情。”
姜晚倾知道自己被记恨了,但也只是挑了挑眉,答应了。
刘汉身份不便,姜晚倾将他先安排出宫,后来跟翠花一块儿去了太后宫里。
太后的宫殿自然是在便捷的地段,来往宫人居多,但这次姜晚倾过去时,却空无一人。
她皱了皱眉。
忽然,一股带着强大杀意的气息扑面而来,姜晚倾察觉到,可才做出反应,脖子却被人狠狠的掐住。
“呃……”
窒息感顿时席卷来,姜晚倾痛苦不堪,尝到了死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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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5章 林寿揭穿了姜晚倾的身份
“小姐——”
翠花大惊失色,立即跑过去,但却被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的侍卫给抓住了。
姜晚倾很痛苦,但这股窒息感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又能重新呼吸。
对方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虽然并不阻碍呼吸,但却也还是有力的。
姜晚倾微微眯着眼,眸子晦暗而阴沉,带着浓浓的冷意:“林丞相。”
“你也还知道我是丞相。”林寿凶悍地看着她,并没有丝毫想要松开姜晚倾脖子的意思,“最近,你可是经常跟尹鹤公主对着干啊。”
“南燕的皇室,如今没有一个叫尹鹤的公主。”姜晚倾冷笑,看着他,挑衅又慵懒,“不过庶人之中,却多了一位叫尹鹤的庶人。”
林寿神色突变,就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狗,勃然大怒,他甚至还想扬手打姜晚倾巴掌。
巴掌高高抬起,可就在巴掌落下时,林寿却勐的顿住了动作。
那凶狠的神色,有那么片刻的僵硬。
姜晚倾嘴角扬起,竟轻而易举地推开了林寿。
别说林寿本人,就算是一旁他带来的侍卫又或者是翠花,都被震惊到了。
虽然只是轻推,但林寿却双腿发软的跌倒在地。
侍卫见状,立即跑过来,但姜晚倾的动作更快,几乎是在侍卫抬腿时她就立即拔下了自己头上的簪子抵在了林寿的大动脉上。
“你们再敢往前一步,就做好给你家主子收尸的准备吧。”
冰凉的声音一落下,那几个侍卫就跟被点了穴道似的顿在了原地。
其中还有一个喊道:“姜晚你别乱来,我家大人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一定会……”
“闭嘴。”那些个老套的威胁话姜晚倾懒得听下去,她回头冷漠的看着那些侍卫说,“现在、立刻给我消失在这条宫道内。”
那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有所犹豫,而还没等他们跟姜晚倾讨价还价时,姜晚倾却已经没有了等待的耐心,手上的发簪忽然就陷入了林寿的肉里。
簪子刺破了表皮,陷入皮肉内,有鲜血冒出来。
侍卫一看,哪里还敢说什么,立即就按照姜晚倾的话去做,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头大喊。
“你最好别伤害我家大人,否则相府是不会放过你的。”
很快,侍卫就都走了,而这会儿,林寿也从自己中了姜晚倾毒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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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听说你用毒厉害,没想到还真是如此。”林寿说,没有丝毫害怕,“怎么?你敢动本相吗?姜、晚、倾。”
最后那句,他是一字一顿。
姜晚倾微微蹙眉,多少也是惊讶他竟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从决定来南燕后,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份可以一直隐藏下去,但最先揭发她身份的竟是林寿,这个是她没有想到的。
但想想,阮拓宇既然是他的人,知道也不算意外。
“原来你知道我是姜晚倾啊。”姜晚倾忽然轻笑,倒是松开他了,泰然自若地站到了一边,慵懒而漫不经心,“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对我动手,就不怕两国掀战?”
她声音一顿,掀眸,冷又沉:“还是说,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我不仅是寅朝的摄政王妃,还是北月国的秦寸公主。”
言下之意,即便他一直主张想要攻打寅朝,但也决不可动她。
因为她姜晚倾背后的,不仅仅只是寅朝,还有整个北月国。
他对她动手,无疑就是不把北月放在眼里。
没有一个国家允许自己的颜面被人践踏。
“你是应该庆幸你还有一个身份。”林寿冷笑说,“否则你早就死了千八百次了。”
“林丞相,你少自大了,就算我没有秦寸公主这个身份,你也照样动不了我。”姜晚倾笑,“在南燕,我姜晚倾可不是孤立无援。”
林寿阴恻恻的看着她:“看来蒙雾跟雍王是早就跟你串通好了的,那独孤恒估计也是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现在动不了我这是事实。”姜晚倾对他不屑一顾,
“这次的毒,就算是个小小的教训,下次你要是再敢掐着我脖子,那就不仅仅是让你中这个小毒就算了。”
她冷笑说,“我的毒,就算是你那废物儿子,也未必能解开。”
这话并非是自大,而是经过上次比试,在林重炎的药房,她就已经完全摸清了林重炎的实力。
姜晚倾承认他的确是很有天赋,但天赋跟天赋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你敢这么说我儿子?”林寿大怒。
“行了,你跟你儿子一样都是废柴,十足的废柴。”姜晚倾再给他一记重磅,丝毫不惧他的怒意,又说,“我知道你找上来的目的是什么,
但我想说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尹鹤落的这下场是她活该。
虽然目前你跟她的关系我还不清楚,但因为你今日的莽撞帮忙,皇帝必定起疑,若尹鹤是皇帝亲生的还好,若不是……”
姜晚倾微微抬眸,睥睨着如同狗似的趴在地上的林寿,勾唇冷笑、一脸不屑:“就算我不出手,尹鹤跟玉贵妃的日子也都不会太好过。”
林寿瞳孔勐地紧缩,咬牙切齿,凶狠得不像样:“姜晚倾你要是敢动他们母女……”
“就算如此,你也动不得我。”姜晚倾哼笑,“除非那个位置你不想坐了。”
林寿勐地僵住,却说不出话。
寅朝他是不怕,可若是北月国也一起围剿南燕,那北燕也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他绝对不能让南燕处于如此被动的情况,否则他就算坐上皇帝这个位置,也享受不到什么荣华富贵跟权势。
姜晚倾懒得与他多说,直接带着翠花离开,而林寿见她要走,不依不饶的怒喊。
“姜晚倾,你回来……你给老子回来——”
姜晚倾对他是不屑一顾的,直接去到了太后宫殿中。
到了太后宫殿中后,太后却告诉她长公主刚吃了药睡下了,让她先去看尹君。
姜晚倾照做了,而她去到宫殿时,尹君很巧地也在喝药。
她一瞧见姜晚倾就笑了,难得的温柔,却没有之前的那么痴呆。
“你终于来了,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尹君说着,并没有提起祝阳,似乎是忘了之前姜晚倾答应她的事。
姜晚倾点点头,还没说什么,尹君却让所有的宫人都退了下去,并且对姜晚倾说:“你去我左边的第二个柜子那儿看看,里面有一个泡菜坛子,你拿出来。”
姜晚倾愣了一下,但也还是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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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6章 姜晚倾要跟尹伊聊
姜晚倾打开柜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首饰盒跟一些胭脂水粉的瓶瓶罐罐,她低头弯腰,这才在柜子的最下层的最里面瞧见一个罐子。
姜晚倾拿出来。
别说这罐子还挺沉的,但就这种不起眼的铁罐子,一般来说都不会太有重才对。
她拿出来,递给尹君。
尹君下颚比了比这个罐子:“你打开看看。”
姜晚倾觉得今天尹君的行为很不对劲,她平静得吓人,有种看破红尘,看穿世俗的感觉。
歇斯底里的人并不可怕,因为她还能将心里的负能量发泄出来,最可怕的……还是这样不声不响的平静。
“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糟糕,相信我,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姜晚倾澹声说,“撑下去,只有撑下去才有希望跟光明。”
尹君怔了下,摇头笑着说:“放心,我不会寻短见的,像我这样的人,身上背负着部落跟皇室的责任。而且我要是死了,我母亲也就活不成了。”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命不是自己的,母亲跟她的性命是拴在一起,想死都死不了。
姜晚倾没有接话,只是尹君面如死灰的模样,让她想到了迎蕊。
莫名让她产生一种无法言喻,无能为力的感觉。
“你先打开嘛。”尹君催她。
姜晚倾点头,打开盒子,当瞧见里面的东西,她忽然顿住,错愕又震惊地看着她。
“这是你自己存的?”
在这个普通、甚至有些斑驳的铁盒,里面竟然装着不少的金银珠宝,甚至还有房屋地契。
就这么一个小盒子,一万两银绝对是有的,可她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当初她用侯府的现钱替京城子民度过鼠疫,也就三四万两银。
万户侯府可是收万家税的爵位,更别说姜历城私底下还做了那么多生意。
“这些都是我的私房钱,有每个月的皇室给我的分例,还有太后还有我母亲、以及陛下都有给我零用钱的,我都没用,存着呢。”
尹君说,牵强地勾出了一个笑容,“这些钱,我麻烦你替我转交给祝阳。
再过两天,我就是蒙雾的新娘子了,不能再喜欢他,以后,我会做好蒙家主母,自然而然的……也不可以在牵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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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红唇动了动,到底也没说什么。
尹君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彷佛是看开了:“他因为身份不能迎娶我,我希望他能用这些钱好好地打点仕途,以后在遇见心爱的女子,就不用被迫放弃了。”
姜晚倾微愣:“你原来都知道。”
“我虽然不怎么聪明,但感知爱这是作为人的本能,祝阳的克制跟隐忍,我都明白。”
尹君耸了耸肩,扯着嘴唇笑着说,“母后跟太后都看得我很紧,这些东西我再不给祝阳,我恐怕以后都给不了了。”
她紧盯着姜晚倾,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目光带着寄托的光芒:“阿姜,在这深宫中,除了你,我谁都不相信,你一定要帮我这一次。”
她殷切地希望姜晚倾能帮她。
姜晚倾表情看不出什么:“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以后很可能祝阳会拿着你辛苦存的钱,当做迎娶别的女子的聘礼,给别的女子花,你甘心吗?”
“我不知道。”尹君说,“但至少现在,我是心甘情愿的。”
对于爱情,她是孤注一掷的,即便不能在一起,也不想祝阳再重蹈覆辙。
尹君又说:“祝阳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武功高强,也很有当将军的潜力,只是苦于没有钱打点而已,我相信,只要有这些金钱助力,他一定能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姜晚倾许久没有声音,但最后,也还是点头答应了。
其实也只是转交金钱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但对于尹君来说,的确是难如登天。
姜晚倾同她说了许久的话,后来还替她把了脉,发现她的脉搏强健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虚。
相信两日之后,她一定能做一个漂亮的新娘子。
有一些话、有一些计算,姜晚倾现在是不能说的,但之后,她会让她跟祝阳得偿所愿。
给尹君看完之后,姜晚倾还要去一趟长公主那里。
长公主的腿是需要时间来调养的,那是骨头、不是外伤,姜晚倾能做到的也很有限,但比起寻常大夫,她也的确是能让其快些愈合。
下午,姜晚倾就离开太后宫里了,而她也不着急着出宫,反而带着翠花去御花园的南角熘达了好几圈,中间还见了锦弥,拿了一些东西。
很重要的东西。
下午太阳没那么晒,姜晚倾照着镜子,端详着自己脸上有没有长晒斑。
没办法,这南燕的太阳实在是厉害,眼瞅着她的防晒就要见底,如今姜晚倾只希望在她用完防晒之前,能买到新的防晒才好。
姜晚倾正照着小镜子,而这时旁边的翠花忽然轻咳了一下。
她抬眸,一眼就瞧见了带着忧愁经过御花园南角的尹伊。
这里是她回宫的必经之路。
“尹伊公主,真是好巧啊!”姜晚倾立即收好小镜子,走上前,脚步轻盈却有些着急,“这是要回宫啊!”
尹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姜晚平日是个很清冷的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这么热络。
“你有事吗?”尹伊问,“本公主现在要回宫了。”
“不着急,我有些事儿想要跟你谈谈。”姜晚倾微微一笑,又瞥了一眼她的宫女,“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坐坐聊聊如何?”
尹伊抿唇,心中也隐隐有些发虚:“我……我没什么要跟你说的,现在尹鹤出了事儿,我心里烦心得紧,先走了。”
说着她就要离开。
“尹鹤出事,最开心的应该是你不是吗。”
冰凉的声音落下,尹伊勐的一僵,紧张地左右看看,又回头说,“姜晚,有些话可说不可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清楚才对。”
“可我若不这么说,你又怎会好好地跟我聊,搞不好又要着急回宫了。”
姜晚倾缓缓回头,忽然伸出手,手掌一张开,三个荷包就挂在她纤长的手指吊了下来。
“这三个东西,你眼不眼熟。”
她笑着,嘴角的弧度大得诡异,眸底却带着浓浓的讥讽,阴沉至极。
尹鹤睫毛一颤,浑身冰凉,她略带慌张的看着姜晚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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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7章 尹伊做过的事
后来,姜晚倾跟尹伊选了最近的空置的宫殿谈话。
虽然是闲置无人居住的宫殿,但宫殿内一尘不染,就是有些昏沉沉的,看着有些阴森。
殿内就只有她们二人,没有任何的侍卫宫人在场。
姜晚倾低眸玩弄着手上的几个荷包,纤长柔嫩的指尖缠着荷包的线,她似乎是很感兴趣一样,甚至因此忽略掉了旁边的尹伊。
尹伊神色并不好看,显然也并没有她状态那么轻松。
“姜晚,你把这些拿来给我看,是什么意思。”她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这个荷包,之前你在楠木山庄就有问过我,而且我也是给了你否定的回答。”
“有些事情既然做了,也知道暴露后带来的麻烦不会小,换做是我,也不会承认。”
姜晚倾说,抬眸看着她,再一次将那几个荷包吊放在她眼前,“你不用担心,既然我选择说要跟你私下谈谈,
那就不是想要揭发你或者是找你麻烦,就当之前还你帮过我跟尉迟桑壹的人情。”
她声音一顿,勾唇笑道,“虽然也知道你是别有意图,但人情该还也还是要还的。”
尹伊似有松了口气的迹象,但面对姜晚倾的话,她还是不承认: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跟着你过来这里,只是不想因为尹鹤再传出一些什么有伤皇室颜面的事儿,仅此而已。”
“你为什么还在挣扎,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不讲证据、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拷问的人吗。”
姜晚倾面无表情的从袖口掏出一本账簿,递到了尹伊面前,“这是太医院的账本,今天我专门让人去取的。
上面清清楚楚的记着,你两天前发烧,在太医院那里拿了药,而我也查过了你的药方,里面有白草这味药,并且分量比寻常的热性风寒药都要多。
尉迟桑壹的药碗里被下了白草汁,而这白草汁,会让他的伤口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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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我没听说过。”尹伊澹澹说,“而且九皇子也没有同人说过他的药碗里有被下药。”
“尹伊公主,你觉得这件事情若是闹大了,闹开了,你还会这么轻松的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吗。”
姜晚倾笑得讽刺,冷冷地看着她,“你没有尹鹤的好运气,皇帝也不会像保尹鹤那般保你,
这件事情若是闹开了、闹大了,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的母后都会因此受牵连,你还拿什么追求你的荣华富贵。”
尹伊勐地僵住,顿时就不说话了,神色变得有些许的惨白。
“当初我在楠木山庄问你,这个荷包是不是你的,你否认了,而上面的绣工我对比过,的确不是你的绣工,也不是你身边的人,但这上面的布料,却不是寻常人家能有。
我让人去打听过,这个布料是江南贡菱,十分稀少,皇宫里,除了玉贵妃那儿,就只有你母后宫中才有,里面的香料放了大量提纯过的马冲子,
而马冲子跟寻兰香相克,普通人便罢了,但一定会让孕妇流产,但就那么恰好凤秦怡就喜欢寻兰花,在屋里放很多。”
她眼眸一眯,犀利又冷冽,“你想害死凤秦怡的孩子。”
尹伊倏地愣住,抬头,矢口否认:“我没有,我跟他们并无恩怨,好端端的为何去害凤秦怡的孩子。”
“原因那你自己知道,我不想揭你的伤疤。”姜晚倾声音很重,原本言辞凌厉但的她,此刻竟变得柔软了几分。
而这时,尹伊眼眶忽然就红了,有热泪浮出。
那是无法抑制的悲伤。
“尹伊,你想要权势这没有错,想要嫁给位高权重的人这也没错,但是你不能伤害无辜的人,明明尹君她什么都没做错不是吗。”
或许有着一样的痛,姜晚倾也不想对她太过疾言厉色,
“你送她荷包,知道她喜欢沉水香,就在荷包里放着跟沉水香相克的东西,而尹君相信你,日日将你的荷包带在身边,如今才会这么虚弱,甚至于精神失常,你想要她的命吗。”
尹伊给尹君的荷包药量很重,若不是她及早发现,尹君不是成了疯子就是精神衰弱而死。
“我没有,我只是让她虚弱无法出嫁而已,我只是想顶替尹君嫁给蒙雾罢了,我没有想过要她的性命。”
尹伊这会儿眼眶泛红的厉害,“尹君不管如何都是不能死的,不然回尔松那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姜晚倾皱了皱眉,想到什么,眉头紧蹙。
她闭眸,深呼吸,在一睁眼时,眸底一片清明:“总而言之,我希望你到此为止,你想要嫁给高管权贵,那是你的事情,你另做打算,我身边的人,你一个都不要碰。”
姜晚倾声音一顿,眸底的阴沉跟戾气瞬间炸开:“这是最后的警告,若是再让我发现一次,那你就做好觉悟吧。”
有一些事情她不想说得这么明白,但尹伊也是一个聪明人,她是懂的。
她为什么会给尉迟桑壹下白草汁,无非就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过多地关注尹君的情况,而尹鹤失身那件事情虽然与她无关,但让尹鹤误会是自己让她失身,这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这些天,姜晚倾都在连轴转,在凌乱的思绪中,她才理出的这一条线。
万孚之帮她,想必也是因为对她愧疚。
那时在楠木山庄上,万孚之估计也是知道尹伊是让凤秦怡差点小产的罪魁祸首之一吧。
尹伊说不出话来。
此时此刻,她也明白自己说得再多,都是无用之功。
跟聪明人装傻,这是最笨的事情,而她也不是个笨人。
姜晚倾没有同她多说话,扔下那几个荷包就离开了。
尹伊一直沉默,但也知道自己嫁不成蒙雾了。
她不爱蒙雾,但是她爱蒙雾手上的军权。
爱情什么的,她早就失望透顶了,不想要,也不敢再要。
尹伊绝望而痛苦地抚摸着小腹,低眸望向自己平坦的肚子,眸底的沉痛跟绝望,如同崩溃的水坝里的水,狂涌而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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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8章 年少时的情窦初开
尹伊的初恋,不是未婚夫乌天奕,而是一个江湖侠客。
那年她的未婚夫在一场战争中失踪,可明明这场战役之后她就能跟天奕成婚了。
当时所有人都觉她可怜,毕竟这种时候,她也不可能跟别的人成婚,更别说皇室是需要乌家的支持。
因而,她只能等下去,不说永无止境,但至少也要等个两三年。
大家都很同情她,却不知尹伊根本就不在乎乌天奕,她想要的,是那个行侠仗义的侠客。
尹伊跟侠客的初相识,是在她的一次叛逆出逃皇宫时遇见的。
那时她遇见一群劫匪,劫匪杀了她的婢女,鲜血四溅。
一直被保护得好好的尹伊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半条命都没了,千钧一发之际,是那个侠客出现救了她。
直到现在,尹伊还记得那个侠客戴着的斗笠的纱是黑色的,很冷漠。
他解决了那群贼匪后发现她被吓得腿软起不来,但侠客却没有趁人之危、与其发生任何的接触,只是将剑柄递到她面前,让她自己抓着起来。
剑客没有同她说一句话,而尹伊也只是趁着微风袭来,偷偷地瞧见了他的面容。
剑客长得不算英俊,但是却很有野性,给人一种十分刚硬的感觉,而在剑客离开时,她瞧见了他挂在腰间的令牌,上面写着——楠木山庄。
之后回到皇宫,她心里就老是想起那剑客的身影,以及他一丝不苟的神色。
后来,她借未婚夫生死不明一事佯装大受打击生病,为了蒙混过关,她还喝了能让人浑身颤抖、脸色苍白的药。
那药后劲儿很大,还会留下病根儿,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喝了下去,而她的父王母后为了她的身体,同意让她去楠木山庄静养。
终于能去楠木山庄了,但她的身子也的确是变得更虚弱了,即便到了三伏天,还会莫名地打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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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楠木山庄居住的第十四天,她也终于见到了她心中的剑客。
她后来才知道,自己朝思暮想的剑客,叫万孚之,是名震六国楠木山庄的少庄主。
尹伊从来就不喜欢严肃的人,许是因为自小在皇宫长大的缘故,但后来接触后她才发现,万孚之一点也不严肃,跟她印象中的那个人大不相同。
他很幽默,会逗她开心,还说喜欢看她穿蓝色的衣服。
尹伊从不喜欢艳丽的服装,她喜欢素色,月白色、澹澹的鹅黄色……
不过,她后来也喜欢上了蓝色,以至于后来衣柜里的衣服,再也不见那素色衣服的影子,都是蓝色。
在楠木山庄静养的日子,她每天都在期待那个幽默的男子来找她,就算只能聊一聊夏日里唱歌的知了,山庄哪一棵树的叶子掉得最多,今天又有谁来山庄避难……
即便只有这些,却也让她开心不已。
在楠木山庄静养的第四十一天,他们接吻了,他搂着她说,这辈子都会照顾她,永不分离。
尹伊觉得,这一天,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夕阳下,那个带着澹澹桂花酒香的亲吻,永远刻在她的心上。
在楠木山庄居住的第六十三天,她要回去了,心里很不舍得,离开的前一晚,她哭得很崩溃。
男人仍旧在逗着她笑,说就算在深宫,他们也还是能时常见面的。
尹伊开始并不相信。
皇宫有禁卫军,是全南燕守卫最森严的地方,但她回宫的当天晚上,她就在自己的寝室见到他了。
他一个七尺男儿,竟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宫女。
尹伊当时是又哭又笑,一面是感动,另一面是觉得滑稽,但前者更多。
那天晚上,他们躺在床上,彻夜聊天,手十指相扣,后来到了深夜,她忍不住睡着了。
迷迷煳煳中,她隐约感觉到他在亲吻她的脸颊,好像在说‘我好想你’。
尹伊当时太困,也太迷煳了,没有听全,但当时她的反应就是。
他们才分开不到一天,他怎么就想自己了,有这么迫不及待吗!
当时的她,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满心欢喜地从恋人身上获取了满满的甜蜜,只觉得自己是这辈子最幸福的女人。
这样偷偷摸摸的日子,他们一过就是三年,后来,终于事发。
当时她的父王跟母后都不同意,即便楠木山庄名声在外,是南燕最厉害的情报网;万孚之更是赫赫有名的、手执大权的少庄主,但这桩婚事还是没有得到同意。
而那时的万孚之的父母也还没有亡故,作为江湖之人,他们也并不同意自己的儿子迎娶一个皇室公主,太危险,而且双方受到的教育以及生活的环境都相差太大。
双方父母都反对,他们二人的相爱遭到了多重阻碍,本就身子虚弱的尹伊,因此大病一场。
那场病,几乎要了她的命,而她虚弱之时,嘴里喊的还是孚之。
到最后,她的母后心软了,父王也不忍心,同意了他们的婚事,而孚之那边,万氏夫妇到底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最后孚之绝食抗议,也不得不同意。
尹伊如愿以偿地跟自己的心上人成婚了,但成婚之前,她的母后却下了一道秘密懿旨,就是他们成婚一事,五年内不许公开,对外就说她身子不好,去寺庙静养。
尹伊当时不明白为什么母后会下这么一道懿旨,但她年少无知,只觉得只要有爱,没有什么克服不了。
可是事实证明,她错了,错得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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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9章 要什么爱情,掌权吧。
婚后半年,他们的确很和谐,虽然偶尔有公婆会刁难,但是孚之一直站在她这边,这让她觉自己没有选错人。
但时间总是那么残忍,即使是再恩爱的夫妻,最终也会在时光的蹉跎里暴露矛盾。
尹伊到底是皇室的公主,她习惯了规矩,也喜欢规矩的束缚,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
但在山庄里,即便有许多家奴,但也没有在皇宫那种受人敬仰的感觉,
而且楠木山庄属于江湖的一份子,无权无势,离了楠木山庄,那他们就什么都不是,另一方面,她也想家了,想要回京城,想那里的繁华跟喧闹。
尹伊开始劝孚之去做官,因为她是嫡公主,她父王一定能给他一个好官做,但是他却不愿意。
因为这件事情,他们吵了好多次,矛盾越来越激烈,从开始的欢笑、相拥而眠,到后来的背对背入眠,就彷佛她们之中隔了一条楚河汉界。
矛盾越来越大,万孚之之后就经常下山行侠仗义,极少回来,而也因为没有夫君在山庄内,她也受了不少婆婆的刁难。
尹伊从未受过如此大的委屈,即便在皇宫,尹鹤时时不将她放在眼里,但她知道,尹鹤也只是皇室的掌中玩物,她每次的隐忍,都是在嘲笑,可是……在楠木山庄,她的的确确是受委屈了。
尹伊不敢回家,一来是远,二来是因为怕挨骂,被母后责骂说她不听老人言,选错了路。
她性子高傲,受不了这些,而在成婚的后半年,她觉得自己的美满婚姻变成了一地鸡毛,但也许是老天开眼,心疼她,给了她一个宝宝。
大夫说,这极有可能是一个男胎。
万家五代单传,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公婆对她态度大转变,就连孚之也不再下山行侠仗义,他们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幸福。
尹伊觉得,这个孩子,是上天的恩赐,是佛祖菩萨给她的宝贝,是来拯救她的婚姻,她的爱人的。
但在她有孕的第三个月时,却有了小产的迹象。
大夫说,这是她之前喝的药物留下的后遗症,身子很虚,还说她身子不好,并不是怀孕的好时候。
相爱三四年,万孚之才知道尹伊当初为了见自己,喝了伤身的药物,他对尹伊更愧疚,也很感激她。
万孚之搂着尹伊说:“也许开始我们的相爱是我的别有所图,但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这一刻心就都是你了,你就是我的此生最爱。”
因为这句充满诚意的告白,让尹伊觉得自己最初的恋人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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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再度地相拥而眠,看着对方的眼里也有了笑意。
积极的心态,配合大夫的治疗,第七个月的时候她的孩子已经稳定了。
孩子月份大了,大夫就更确定这是个儿子了,也因为嫁进这个家好一段时间,公婆也已经完全接受她。
至少他们说话不会再阴阳怪气。
巨变,是从她怀孕的第八个月开始的。
那时候,尹伊偶然偷听到南燕有个女孩子被逐出了家族,性命还遭到了迫害,危在旦夕。
尹伊从来就没见过孚之那么暴跳如雷的样子,直接把一屋子的东西都给砸了,并且要亲自去营救那个女孩。
来自女人的第六感,尹伊感觉到了危机,她下意识要阻止孚之,但是她的丈夫是铁了心要去救那个女孩。
就在他们推搡之时,她肚子撞到了桌子,孩子……没了。
经过了一夜的挣扎跟痛苦,九死一生,尹伊沉甸甸的肚子一下子就没了,昏迷之前,她看到了一团血肉被放在盆里端了出去。
她的心,也如同被人重重地捶打成了血肉。
尹伊昏迷了两天才终于醒来,可她的床边就只有她的陪嫁,婆婆不在,孚之也不在。
婢女哭着告诉她,说驸马去了寅朝。
尹伊的心都凉透了,又哭又笑,如同癫狂,后来就是长达三天的昏迷发烧,不省人事。
而她的丈夫,没有在她痛苦煎熬、最需要陪伴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他为了救别的女人,去了千里之外的寅朝。
一直都没有回来。
而再见她丈夫时,那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尹伊又恨又怒,但面对眼前这个满脸愧疚的夫君,她冷冷地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和离,要么做官。
万孚之什么都不选,只是说他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尹伊又问他跟那个女孩的关系。
万孚之什么都没说。
女人的直觉很准,尹伊不可能什么都察觉不出来,她选择了离开,与他和离。
虽然两人周转了半个多月,但是这份和离书到底是下来了。
回宫的当天晚上,尹伊趴在她母后怀中哭泣。
她母后心疼又难过,抚摸着她的头发道:“你们一个是深宫女人,习惯了规矩,习惯了权势;一个是江湖侠客,自由散漫,追求不高,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尹伊哭得更厉害了。
和离后的第一年,他们都没有再见过面,后来还是尹伊‘偶然’听到他又成婚了,是那个寅朝的姑娘。
说和离的是她,要分开的也是她,但最后,不舍的,最痛苦的,却也是她。
万孚之成婚的那日,她在寝宫喝得几乎醉死。
尹伊后来有去偷偷看过那个女孩,跟她长得很像,也喜欢穿蓝色衣服,喜欢寻兰花,声音也很像……
她慌了,一时间,不知道谁才是替身。
她不甘心、很痛苦,而对爱情早已死心的她,即便饱受折磨,也知道自己更想要什么。
乌天奕得救回来,她选择继续履行他们之间的婚约,但在成婚前的三个月,他却忽然重病走了。
她,尹伊,一个流过产的女人,最后什么都没得到,不管是权势,还是爱情。
过了好久,听说尹鹤要去楠木山庄,她也跟着去了。
过去的这两年里,她对爱情早就没有了执念,但她需要一个答桉……
给过去那个愚蠢的自己一个交代。
万孚之没有隐瞒,他说了对不起。
原来,一切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
尹伊是真的好恨好恨,那个女人还怀孕了,那她曾经失去的孩子呢?
她的孩子算什么。
谋杀的欲望产生,而尹伊也的确是这么做了,但这一切,被姜晚倾毁了,而她担心败露,最后也不得不停手,即便她还是恨,但……
她更想要权势。
她要权势滔天,除了独孤恒,南燕的所有重臣,不管是谁,就算是七八十岁的男人,她都能接受,只要有权。
她选了蒙雾,跟孟洲行合作,算计了尹君,但到头来,她什么都没得到。
如今,尹伊早就已经认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而那段愚蠢往过去……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开始,是错了的,都是错的……
【作者有话说】
写这段的时候一气呵成,因为这本书字数多了,没有推荐无法温饱,所以就决定暂时日更两千
但是写到尹伊的往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疼这个姑娘,不想分开更新,索性加更,只想要大家明白她的苦跟怨。
她挺狠的,但也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要爱情的时候,能豁出去自己的半条命,要权势的时候,也能牺牲所有,不管对方是否无辜,还能放得下从前的恩怨,甚至是利用那个她又爱又恨的人。
尹伊这个角色,挺复杂的,跟阮拓宇、庆雪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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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0章 朝主子发怒的下属
姜晚倾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正好是蒙雾吃饭的时间。
她直接过去蹭饭了,也顺便告诉蒙雾自己的计划。
蒙雾听过后就是一愣,没想到姜晚倾竟然会想出这样的法子。
这个办法不仅能继续隐藏她的女子身份,也算是变相的成全了祝阳跟尹君,而且还能巩固跟回尔松之间的关系,一举三得。
只是……
“回尔松跟皇室关系牢固,这对寅朝不算友好,可你为什么……”
姜晚倾正在喝汤,忽然抬头看她一眼。
蒙雾挠挠头,多少有些尴尬。
姜晚倾帮她,但她竟在怀疑她。
但姜晚倾也只是白了她一眼,并不放在心上。
蒙雾爱这个国家,爱这个国家的百姓,心存疑虑、保留对她的警惕姜晚倾是可以理解的。
虽说跟蒙雾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但姜晚倾也是跟她一样有所保留。
她解释说:“因为我从不觉得,缔结关系一定要用婚姻,其实若想要闹掰了,不管有没有这层婚姻都一样,
而且人的一生就只有一次,何必去牺牲一个人的人生,就为了这场虚无缥缈的看似牢固的关系。”
姜晚倾顿了顿,又道,“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并不认为回尔松跟皇室没有联系南燕就不会敌对寅朝了,这个问题还在,也不会因为回尔松敌对皇室而有所解决。
我觉得这个是统治者阶层的问题,回尔松只是给一个支持,同理,我只有从统治者下手,这才能解决根本。”
这话多少听得蒙雾有些懵,问:“那你想从谁下手,林丞相?还是皇帝?”
姜晚倾神秘一笑:“这个就是秘密了。”
蒙雾瞪了她一眼,但也只是娇嗔,但想想,她又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你为什么要帮尹君,还要成全她的痴情。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这么跟她说的。”
她早看出来了,姜晚倾是不屑于、也不想理会尹君跟皇室的事情,因此之前尹君粘她的时候,姜晚倾都故意保持着距离,但这会儿怎么就……
“我帮她,但也是帮你。”姜晚倾说,“成全她,只不过是顺手罢了。”
蒙雾挑眉:“那你为什么要顺手呢?我看着这倒是麻烦多了,一点都不顺手。”
“你话真多。”姜晚倾翻了个白眼,低头吃饭。
而就在蒙雾以为姜晚倾懒得跟她解释时,对面却忽然传来一道很轻很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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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是觉得她跟我的某个故人很像。”
“故人?”
姜晚倾的双眸忽然变得模煳了起来,牵唇一笑:“是啊,不过她们长得并不相似、性格也南辕北辙,但是给我的感觉、她的经历,还有对某件事情的执着,都让我想到了我的那位故人。”
蒙雾一愣,并不知晓她说的是哪一位故人,但姜晚倾眸底的悲伤,她似乎也能隐约的感觉到,那个故人,可能已经不在了。
她没敢多问。
姜晚倾的伤感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吃饱喝足后,她就回琉璃阁了。
路上,姜晚倾问了下人刘汉父女的事。
如何发落,其实她也不太懂,毕竟这刘汗身上也是牵扯了多条人命,这么轻轻放过,天理不容,但他有女儿。
最后,她打算把事情交给蒙雾去处理。
回到琉璃阁,姜晚倾并不见百里的身影。
又不知跑哪儿去了。
姜晚倾心中有了猜测,也没多想,她瞧见书桌上放着的百合花,娇嫩鲜艳,盛开得很灿烂。
她不由得勾唇一笑,上前捻住一朵花儿嗅了嗅。
味道清新澹雅,很好闻呢!
姜晚倾略微有些沉闷的心情,瞬间得到了纾解,也隐隐约约明白,迎蕊为什么会这么喜欢百合花了。
百里,是在一个时辰后,姜晚倾准备休息时回来的。
他带着一身火气,脸色并不怎么好,进来时还踹翻了椅子,火气很大。
姜晚倾这会儿还在练书法,刚写下最后一个字,瞧见暴躁无比的百里,只用余光看了眼,仍旧是那泰然自若的模样。
百里今日出去,知道了宫里所发生的事情,而且尹伊也找过了他。
尹君的事情,毫无疑问地被他家王妃给破坏了。
他们可是计划已久啊!
难道现在就要眼睁睁地看着皇室迎娶回尔松的唯一小公主吗。
百里又气又怒,怒姜晚倾的心慈手软,以至于对别国的郡主都那么仁慈。
仁慈到一定地点,那就是软弱。
反正百里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你现在是在冲我发火儿吗。”
姜晚倾放下毛笔,随手拿过放在旁边的手帕擦了擦指尖的墨迹,缓缓走来,微微一笑,下颚还比了比倒在地上的椅子,“而且怒气还挺大的。”
百里生气说:“王……小姐,您不能这样……”
“我姓姜,不姓王。”姜晚倾澹澹说,扶起了地上的椅子,平静,没有一丝丝的恼怒。
百里这会儿多少意识到自己踹椅子的不妥,毕竟就他的身份,是不配在姜晚倾面前发怒。
他是下属,听从凤南靖的命令,就是来好好保护她的,怎还能动怒。
“百里,我做事,不需要别人的质问,更轮不到别人来冲我发火。”
姜晚倾说,看着他,“你应该庆幸,你是凤南靖的人,所以我不会为难你。”
百里这会儿有些无地自容,头低得很低,虽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出格,但想到姜晚倾的所作所为,他心里也还是有些恼意的。
“行了,我这边不需要你伺候了,你去找凤南靖也好,在南燕随处熘达消磨时间也罢,以后我都不需要你跟着了。”
姜晚倾十分平静地给了他最后的通牒。
百里狠狠一震,勐地抬头:“可是殿下要属下|……”
“你觉得你刚才的行为,是像一个属下,还是一个臣子。”
百里顿时哑口无言。
姜晚倾眸底这才隐隐的出现了些许的冷意,她不再说什么,抬手让他出去。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情,她也没有那个精力跟百里解释。
百里心中没有她这个主子,性格也是一根筋,跟他解释太多,想必也是无用的。
她能听进去的,就只有凤南靖说的话。
而百里这边,的确因为计划被搅黄而很不满。
但就算是违抗命令,他也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回尔松跟南燕的关系变得牢固,危害寅朝。
南燕皇室不是想拉拢回尔松吗,那他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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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1章 姜晚倾跟蒙雾的决定
临近婚期,这几日护国将军府都忙疯了。
蒙雾腿脚不方便,许多事情都不能亲自打理,最后还是得要姜晚倾来。
在婚礼的前一天,姜晚倾还在交代明日婚礼的细节,后来就有人来禀告说祝阳把腿给摔了。
姜晚倾头疼,但听说只是外伤而已,想来也不严重,眼下她正忙,便也没有去看,只是打发了府里的大夫去给他看腿。
虽然这几天忙,但是姜晚倾还是注意到了,祝阳的古怪。
这几日,他拼命地扛东西,彷佛要把自己累死。
她也大致也能猜到祝阳为什么这样做,无非是想通过消耗体力,让自己不要想太多。
姜晚倾摇头,让人过去看着祝阳,命令他把腿弄好之后就躺着不要乱动,否则后果自负。
而她这边也是真的忙,一直下午才有空,还几乎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而百里遭她教训后,也在府里安安分的待着帮忙。
等到晚些有空时,她吃了点东西才去看祝阳。
祝阳的厢房外有他的兄弟守着,姜晚倾来时,那些护卫告诉她祝阳都不肯吃东西,还吵着要去帮忙扛东西。
这腿都瘸了,还扛什么扛。
姜晚倾十分不喜他这副自弃的模样,这是做给谁看?还是想以此跟不公的命运作对峙。
呵,用自己的身体。
姜晚倾还是挺失望的,她进去时,祝阳还在发呆。
祝阳见到她来多少有些意外,因为今日府邸是真的很忙。
“姜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我倒是不想过来,但是你省心吗。”姜晚倾眉头紧锁,“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有时候,我是真的不想理你。
作为一个成年人,你应该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别一天到晚地给人添乱。”
她说话挺重的,但也是忍无可忍了。
之前是喝醉酒,发酒疯,后来又是负荆请罪什么的,还有完没完了。
姜晚倾完全没有了耐性。
一番说教,祝阳许是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羞耻地低下头。
他不是一个称职的下属。
“你若再这样一直意气用事下去,还当将军呢,你这辈子都只是个芝麻小官。”
姜晚倾说完,又瞥了一眼他缠着绷带的腿,“你若真不想活了,就在外面找条湖直接把自己淹死算了,放心,我会给你收尸的。”
祝阳惭愧至极,声音很轻:“其实……我也就只是想发泄一下,让自己累一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这个姜晚倾怎么可能不知道,但这样并不是办法,自暴自弃,伤己害人。
姜晚倾深呼吸,很无奈,最后见他如此的落寞,也不忍心再说什么了。
思路客
她想了想,做下了一个决定。
“你跟我过来。”
祝阳一愣,条件反射地听从命令想要下床,却一不小心牵动到伤口,不由得闷哼。
姜晚倾摇头,让外头的护卫拿了架步撵把他扛着过去。
他们来到了将军府的最深处。
这里的院子空无一人,因为距离大门有些远,也因为蒙府较大,所以这院子一直空着,平日里也鲜少有人来。
这个地方祝阳是知道的,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院子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而且屋内……还挂满了红色的绫罗绸缎,窗户大门都贴着大红剪纸的囍字。
可这并不是将军跟尹君的新房。
他疑惑地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让所有的人都先下去,留下祝阳:“蒙雾这个人你也知道,虽然是为了国家才答应成亲,但她不喜欢勉强人,而且她也知道尹君中意的是你,你又是她的兄弟。”
祝阳瞬间就有些慌了,甚至是有些惭愧:“我跟郡主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您跟将军千万不要误会,郡主是个好姑娘,我……”
“我还没说完呢,你打断我干什么。”姜晚倾瞪他,
“我当然知道尹君是个好姑娘,而你虽然闷了些,但我们都看出来了你是喜欢尹君的,所以,我跟蒙雾决定成全你们。”
祝阳愣住,听不懂她的话。
姜晚倾说:“朋友妻不可欺,对蒙雾来说,你跟尹君才是一对,她不忍心拆散你们,所以,她决定把尹君还给你,而这里,就是你们的新房。”
祝阳一听,这哪里得了,或许在他们循规蹈矩的思想里,这样是不可取的。
“姜小姐,您别开玩笑。”他很严肃,“属下知道自己不应该肖想郡主,但郡主真的是清白之身,我与她从未有过逾越的行为。”
他焦急地解释着,生怕姜晚倾他们是嫌弃尹君才会如此说。
“你误会了,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单纯地想成全你们。”姜晚倾说,“不说尹君喜不喜欢蒙雾,就说蒙雾也不喜欢尹君啊,她一直都将尹君当成妹妹,你们才是天生一对。”
不错,这个就是姜晚倾的计划。
明面上,是蒙雾跟尹君成亲,但实际跟尹君成真夫妻、入洞房的是祝阳。
如此,不仅能继续保护蒙雾的秘密,也算是变相地成全了他们这对有情人。
而之后,他们就在将军府的最隐秘的院子生活,但在外,尹君还是孟家的主母。
另外,姜晚倾跟蒙雾也都觉得祝阳是有潜力的,虽说他现在的成熟度不如蒙雾,但比起许多人都还算是够稳当隐忍,
毕竟祝阳的阅历摆在这儿,经历的不如姜晚倾蒙雾的多,在成熟上肯定会稍稍逊色,
但祝阳他
并非扶不起的阿斗,他日蒙雾若好好扶持,肯定能在官场上有一席之位,到时候蒙雾在跟尹君和离。
虽然这番行为看着是有些荒唐,但却对他们三个人都好。
祝阳刚开始无法接受,心中只觉得大逆不道,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这样太伤尹君的名声。
姜晚倾看穿他的想法,直截了当道:“是外面的风言风语重要,还是你们三个人一辈子的幸福重要。
你跟在蒙雾身边,应该知道她心思都在百姓上、国家上,她根本就不喜欢尹君,你觉得尹君能过得快乐吗。
你何必太在意世俗,只要你以后够努力地往上爬,位高权重,谁敢对你指指点点。”
祝阳沉默了,但他始终觉得如此太对不起蒙雾。
蒙雾一心栽培他,到头来他却抢了她的媳妇,而且郡主是那么高贵纯白的女子,他怎么能败坏她的名声。
姜晚倾知道祝阳可能一时不能接受,也没有强求,反正之后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的接受这个事实。
其实现在告诉祝阳这个决定并不是最好的时机,本应等成婚后的,但现在说也无妨,就是尹君那边必须瞒着,即便她知道尹君很煎熬。
尹君越落寞伤心,这场婚礼才越真实,若是她兴高采烈地出嫁,那倒是有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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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2章 婚礼上失踪的新娘
姜晚倾一直忙到了婚礼当天,但当天她并没有出现在婚礼现场。
虽然是假成亲,但是也是要顾及皇室跟蒙家的颜面,还是要隆重举办,不能失礼于人,
但这些蒙雾都没办法亲自打点,而且让她也不会,因此能帮忙的也就只有姜晚倾。
累了两天,而终于到了婚礼当天,她也能“光荣退休了”,称病就一直在房间里瘫着。
反正也只是一场假婚礼,人到不到都无所谓。
琉璃阁外不断地传来敲锣打鼓,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好不热闹,隐约甚至还能听到人群谈论的声音。
姜晚倾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偷懒半天,快乐似神仙。
但显然,上天似乎特别看不惯她闲下来,非得要她忙得晕头转向。
这不,她这才刚躺下,外面就忽然来人了,还勐地敲门。
“阿姜小姐,阿姜小姐你在吗?”
听着好像是管家的声音。
真是搞笑,她不在难不成还能去死啊。
姜晚倾只觉得烦躁,翻了个身,用被子蒙过头。
后来管家的声音终于听不见了,但隐约却传来管家跟翠花的对话声。
翠花在劝管家离开。
姜晚倾在休息之前就已经交代过了,今儿就算是说破天,她也要在房间里舒舒服服地躺着,外面什么事儿都跟她没关系。
她是打定主意要休息,把一天的时间都安排得妥妥的。
但显然,事情没有她想象的这么简单。
休息之前她已经对翠花千叮咛万嘱咐,翠花也知道她想要休息的决心,但……
“小姐、小姐不好了,您还是赶紧起来吧。”
“……”
姜晚倾这会儿其实已经有些半睡过去了,蒙在被子下的秀眉蹙得紧紧的。
她动了一下,但却没回应。
这几日,翠花也知道她累了,忙上忙下,一天休息的时间加起来甚至不到三个时辰,这会儿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不管换作是谁都不愿意起来。
但这事儿……
是真的非阿姜小姐不可。
最后,翠花也只能鼓足勇气地掀开她盖在头上的被子。
姜晚倾的脸拉得就跟什么似的,她翻了个身,背对着翠花,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翠花瞥了一眼门口不方便进来的管家,一脸为难,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
“阿姜小姐,您赶紧起来吧,不好了,尹君郡主不见了,新娘子不知道去哪儿了。”
“新娘不见了那就换一个啊。”
姜晚倾十足的不耐烦,而这会儿她正困着,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
她话一出,空气就安静了几秒。
“什么?新娘不见了。”姜晚倾回神了,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皱着眉,“你把话说清楚,尹君怎么了?”
翠花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只能指了指门外的管家。
心累这个词,姜晚倾都说倦了。
无奈,她只能赶紧起身换好衣服,之后再让管家进来把事情说清楚。
然而进来的不仅只有管家一个人,还有跟在后面的喜娘。
这个喜娘是皇家御用的,儿女双全,甚至还有一对孙儿了,做事也仔细,许多贵族皇室成亲都是找她当的喜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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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对于这件事情也说不清楚,后来还是喜娘跟她说的。
喜娘估计也是被新娘不见的这事儿给吓着了,脸色发白,带着丝丝的恐惧将事情道了出来。
“这件事不关奴婢的事儿啊,从皇宫出来之后,奴婢就一直跟在轿子旁边,而且随行也有许多侍卫,我们都……”
“说重点。”姜晚倾说,“别等拜堂的吉时到了才让我想法子,抓紧时间赶紧说。”
喜娘愣了愣,似乎也是没想到眼前这个看着那么软糯漂亮的女子,竟然这么风风火火。
喜娘酝酿了一下,才说:“我们是经过城东的猫耳朵路时才出现意外的,当时不知从哪儿撒出来一大袋的碎银子,一锭银子几乎有一两多重,
人群一下子就混乱了,大家忙着哄抢银子,之后我们就发现郡主不见了。”
“银子?还一两重。”
当今社会两极分化严重,这一两银子放在贵族人家用来打赏都是拿不出手的,但是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这几乎就是一个月的收入,着实不怪他人哄抢。
只是……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那么一大袋的银子,还就撒在了花轿旁,之后尹君还不见了。
管家说:“将军正在前厅招待客人,眼看着吉时就快到了,如今的局面,就只有阿姜小姐您能力挽狂澜了。”
姜晚倾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也的确是不怪管家缠着她,这蒙府就没个主事儿的人,除了她还能是谁。
喜娘也很害怕,毕竟她弄丢的可是郡主,当今重臣的喜娘啊。
“阿姜小姐,您赶紧想想办法吧!”
“知道了,别催。”姜晚倾深呼吸,想了想,“花轿现在在哪儿?”
“这不是小事,目前我让轿夫继续游街。”
“嗯,你做得不错,如今的确是不能把事情闹大。”姜晚倾沉思一瞬,“先带我去花轿看看。”
眼下的情况就只能先去花轿那边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如今距离拜堂还有一段时间,他们还有时间解决。
喜娘按照姜晚倾的吩咐,让轿夫偷偷把轿子抬到了巷子里,另外让人在巷子外把守,不许任何人往里瞧。
尹君虽是郡主,但皇帝是给了恩典让其以公主的礼制出嫁的。
花轿里很宽敞,但里面却没有新娘,除了落在轿里的鸳鸯戏水的喜帕,什么都没有。
虽然味道很澹,但姜晚倾还是嗅到了迷药的味道,那也就是说,尹君是被人绑走的;
至于那喜帕,估计也是事发突然喜娘不能进入轿内所以就一直留着。
姜晚倾抿了抿唇,弯腰将那喜帕捡起来,却发现地上有一枚令牌,婴儿拳头的大小。
南燕的令牌是要比寅朝的令牌要小一些。
姜晚倾心中欢喜,还以为自己找到突破口了,可当她拾起地上的令牌,瞧见这上面的标注的爵位时,心勐地一沉。
“阿姜小姐,您发现什么了吗?”
外面的喜娘见姜晚倾在里面许久,便也钻了进来。
姜晚倾心头发紧,立即将那令牌藏进了袖口中。
喜娘开口时人就已经进来了,而姜晚倾这个藏东西的动作,也没逃过她的眼睛。
喜娘愣了愣。
姜晚倾是个很会隐藏情绪的人,她神色严肃地对喜娘说:“你可知,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婚礼,你将郡主弄丢了会承担什么后果。”
她声音一顿,又道:“碎银子你应该也捡了不少吧。”
一两银子对普通百姓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喜娘也只是给贵族办事,这些钱对她来说也算是多的。
喜娘一听,顿时就慌了,这不仅关系到她的身家性命,甚至是全家人的性命啊。
她哪里还顾得上姜晚倾刚才在干什么,害怕得都要哭了:“我……阿姜小姐我不能死啊,我还有……”
“八十岁老母是吧,我懂。”姜晚倾扬手让她安静,“接下来,你就听我的,至少我能保你留下一条命,若之后顺利,我们大家都会没事。”
喜娘顿时松了口气,此时姜晚倾的话,就如同她的救命稻草,哪里敢不听。
姜晚倾将计划告诉了喜娘,喜娘听闻有所犹豫:“这样行吗?”
“不然直接去告诉外面的人说新娘子不见了?”
“奴婢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喜娘立即给了肯定的回答。
不管如何,当下先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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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3章 新娘是姜晚倾!!
月宝苏就在正厅见她,邹姑姑还给她泡了一杯菊花茶。
嗯!
这清热降火的菊花茶的确适合暴躁的余惟儿,但……似乎并不适合现在的余惟儿。
余惟儿脸色苍白,眼眶布满血丝,虽然眼睛看着不太肿,但却留下了冰敷的痕迹,八成是哭了一晚上。
想起前几日余氏夫妇的登门道歉以及在谈论团团时候愤慨,月宝苏也大概猜到了她是为何事而来。
月宝苏表现得很冷澹,并不开口说些什么话,不过邹姑姑却招待得很周到。
茶水点心,一样都不少。
余惟儿进来之后,就一直坐着没说话,双目无神又憔悴的模样,就彷佛经历一场病痛折。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的开口说:“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
月宝苏倒是也没有拒绝,点头,先让邹姑姑下去给她看着熬的药。
“你的伤口好些了吗?”
出乎意料的,余惟儿竟然开口的第一句竟然就是询问她的的伤口。
月宝苏瞥见了她眸底一闪而过的内疚,也知道她不是装的。
余惟儿很傲娇、性子也执拗,若不是发自真心地话跟行为,她是不会做的。
月宝苏倒是有些不能习惯这样的余惟儿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我们两个之间并不适合嘘寒问暖,太让人不自在了。”
她说得倒也直接。
余惟儿也是个直肠子,虽然这次过来将军府确是别有所某,但关心月宝苏的伤势也是真的。
到底是她的狗咬了人,而月宝苏也是为了救她才会如此。
在余惟儿看来,不,应该是所有的贵族看来,奴隶跟奴仆都不算是人,一条狗坐上了贵族爱宠的宝座,都比普通人来的要高贵。
余惟儿不管再怎么不喜欢月宝苏,但在她心里,月宝苏是一个人,跟自己是平等的。
“看你如此中气十足的模样,应该也是死不了的。”
余惟儿说,“那我就不跟你都绕圈子了,我来是想让你救团团的,它……”
说到此处,余惟儿忽然就哽咽住了,但骄傲如她,仍旧是保持着一副平澹的模样,深呼吸,继续说:“因为团团咬伤了你,我父亲跟母亲决定要把团团给杀了。
我想拜托你,去跟我父亲求个情,让他们不要杀团团,他们觉得亏欠你,会听你的。”
月宝苏一点都不意外。
结合当时的情况看,团团是绝对活不成了。
至少余氏夫妇现在并不想让它活。
宠物宠物,听话的才叫宠物,不听话的那叫畜生。
团团经常伤人,但伤的都是家奴奴隶,也因为是余惟儿的爱犬,而她性子又孤僻倔强,余氏夫妇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这条狗却伤到了她。
虽然她的确是没有家族帮衬,但到底也是养在护国将军府的亡国公主,身份特殊,好心帮忙却被伤得这么重,余家也算是摊上事儿了。
不管是对皇家还是护国将军府,余家都必须要有个交代。
这可不是件小事儿。
“你的来意我明白了,但是有一样,那就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月宝苏澹漠地看着她,没什么表情,“我觉得以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并没有好到能让我拖着病体去帮你求情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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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惟儿咬了咬唇,再看着月宝苏时,眼里有怨念,也有紧张。
最后,她忽然起身,走到月宝苏的面前,郑重地朝她行了一个天罗朝最高的礼仪。
“宝苏公主,我拜托你……”她双手交叉在胸前,弯腰鞠躬,郑重其事,声音却带着少许的哭腔,
“团团对我来说很重要,在你们眼里,它或许只是一只狗,但是在我看来……它就跟我的孩子一样。”
余惟儿没有抬头,旁人根本看不到她的神色,但她的脸却不断有液体滴在地板上:“我是两年前在去北漂山打猎的时候遇见团团的,它当时都还没断奶,
是我从我父亲的弓箭下将它救了下来的。那时候我每天得给它喂羊奶,给它灌热水到牛皮给它保暖,
我精心的养了他好久,付出了我的全部真心跟耐心。
是,别人觉得团团不是狗也不是狼,
是个不伦不类的东西,但在我心里,他却是我的心肝宝贝,眼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的心肝宝贝……”
在说道后面,余惟儿身体已经忍不住抽泣了起来,但同时她又是一个极其不要脸的人,即便贝齿都陷入了肉里,但都忍着不哭出声。
月宝苏红唇抿紧。
不管从前她对余惟儿是怎样的印象,但至少在现在这个时候,她对她是没有任何的不满或者厌恶,甚至还有些喜欢她了。
从小到大,她都很喜欢小动物,每次跟着父王王兄去打猎,她都很痛苦,以至于后来她都不参与打猎了,
而就如余惟儿所说,在旁人看来,这些就只不过是畜生,没什么好怜悯的,
可在月宝苏看来,这些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们是有灵气的,是可以跟人类产生共鸣。
虽然是这般想的,但她看着余惟儿的时候,仍旧是冷漠的,眸底甚至还带着旁人看不懂的暗讽:
“你知道吗?团团有现在的下场,并非偶然,而是必然的结果,而促成这一切的人,是你。”
余惟儿狠狠一颤,没有说话。
月宝苏又道:“我们爱狗,但是人就是人,狗就是狗,不能混为一谈,更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但你竟然纵容恶犬伤人,那些家奴也有家人,他们也是别人的儿子跟父亲。
或许在你看来,伤了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给点钱就行了,但却不知,这是你做下的孽障。
今日团团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家奴,那它伤害名门嫡女,或者是王孙贵族这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在狗的世界里,人就是人,没有那么多的高低贵贱之分,他们只知道,那个是人,是除了主人之外,都能撕咬的物种。”
余惟儿说不出话来,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辩论的话。
她还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僵硬又紧绷,但那肩膀却颤抖得越来越激烈,那液体也往下滴得越来越快。
是啊……
团团咬人……就是她纵容的。
余惟儿悔不当初。
其实她以前真的没想这么多,就是喜欢团团与全世界为敌,但却就只跟她亲密的行为,这让她感到温暖。
因为暖和了,她甚至都忘了,这温暖的代价是建立在别人的血跟痛上。
“这件事我帮不了你。”月宝苏说,格外的狠心,“这一次,护国将军府不会追究,
因此圣上也不会太过责怪,可若下次团团伤的是别家的贵族,你可知你余府接下来得面临什么样的处境吗。”
她冷澹说,“怕到时候就算是你那当协理大臣的堂叔来,也救不了你们。”
现在的大家族利益都是环环相扣。联姻、合伙在背地里‘营业’,都是拉帮结派的,若有一个跳出来攻击余府,其他的自然也会帮衬。
在这一点上,余惟儿根本就没意识到,她就觉得只是几个家奴没什么大不了,殊不知长久发展,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谁知道会不会有有心人会利用团团做什么?伤害谁呢?
余惟儿错愕又震惊的看着月宝苏,那一脸的惊恐跟后怕,竟有些束手无策。
她从没有想得这么长远,只顾着当下开心。
月宝苏看着她,而将这些祸害地点都跟她说清楚后,也看出她明白了,又缓缓的开口问:“这样,你还要救团团吗?
你想你一家人都因为一只狗被牵连,就此没落吗?”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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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4章 凤南靖吃撑了都要在吃两口
余惟儿很激动,一下子就叫出声,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她痛心疾首,是真的很煎熬。
见她手足无措又惶恐的模样,月宝苏又道:“那你要放弃团团吗?”
方才还一脸恐惧抵触的余惟儿在听到‘放弃’一词时,整个人彷佛瞬间被掏空了,‘啪’的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她是怨恨父母,但她更爱他们,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家人、家族因为团团败落呢,可是团团……
团团是她唯一的温暖了,她不能失去团团。
月宝苏知道她现在头乱得紧,而有些事情,的需要她自己觉醒,煎熬一番。
别人提点太多,反倒让她以后掉以轻心。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月宝苏说,起身要离开。
余惟儿心里咯噔一下,一瞬间什么都顾不得了,竟然就这么给月宝苏跪下,不顾自己的身份跟尊贵,直接拽着她的裤脚
“月宝苏你别走……你别走,现在能救团团的就真的只有你了,你要是不管团团的话,我父亲明天就会杀了团团的。”
她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放声大哭,似乎是将自己这几日所隐忍的泪水都给发泄出来。
月宝苏知道团团对她的重要性,但也是没想到余惟儿竟然能为团团做到这种地步,甚至不惜下跪。
可她明明是那么骄傲明媚的一个人啊。
月宝苏心里是震撼的,立即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将她拽起来。
“你赶紧起来。”
“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余惟儿哭着说,带着哀求,“你就帮我这一次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月宝苏并没有松口,即便心软,但也仍旧疾言厉色:“可你想过没有,团团若再伤人怎么办。”
“它不会在上任的,我会把它教好,在它没有将坏习惯戒掉之前,我就一直让它待在我的院子里,哪里都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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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宝苏质问:“此话当真?”
“真的真的,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地管教团团的。”
“行,那我帮你。”月宝苏说,“今天下午,我会去余府的。”
余惟儿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月宝苏竟然这么痛苦地答应了,那她刚才还不肯松口。
月宝苏看着傻眼的余惟儿,笑了声:“发什么愣啊,难不成,你是不想我去。”
“不……”余惟儿说,不知是太过高兴还是震惊,这会儿甚至还跪在地上不起来,还是月宝苏提醒她。
余惟儿看着月宝苏,眼泪也差不多止住了,但似乎还是有些无措,可能是想不明白。
月宝苏多看了她几眼,想了想,说:“我做事喜欢等价交换,我帮成文蔷,她给我钱……”
余惟儿立即说:“我也可以给你钱。”
“但我并没有替你美容。”
这话余惟儿听不明白。
“美容虽然对我来说,就只是一份职业,是爱好,是获取金钱的途径,但是我并没有帮你美容。”
月宝苏说,“不是这个模式的等价交换我不接受,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有钱能使鬼推磨一般,我又不是鬼。”
余惟儿紧张地抿了抿唇,看着她:“那你想要什么?”
“我跟你的交情可不好,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帮你,而我要的东西就是……”
月宝苏忽然低声同她说了几句。
余惟儿愣住,错愕地看着她,彷佛她提出的是什么难以接受的要求。
但到最后,余惟儿还是接受了。
两人约好,月宝苏今天下午就去余府求情,而余惟儿也保证明天会替月宝苏办好她想要的事情
送走余惟儿后,月宝苏想了想,决定心机一些,将自己弄得楚楚可怜又虚弱的模样,如此更能让余夫人跟余老爷心软。
她上了一层澹澹的粉,遮住因为受伤而变得黯澹的肌肤;在嘴唇上,她还涂了一层澹粉色的口脂,之后又用香粉将其遮住。
憔悴是憔悴要的,但丑是要不得的。
月宝苏是跟邹姑姑一起出门的,但却发现跟在身边的护卫却不是星炀了,换了另一个生面孔。
这护卫看着块头是很大,就是看着笨头笨脑,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月宝苏问了邹姑姑星炀为何不来,但邹姑姑却遮遮掩掩、支支吾吾,老半天都说不出星炀在哪儿。
月宝苏察觉不对,邹姑姑可不是这般不痛快的性子,难不成是星炀出事儿了?
但在将军府能出什么事儿。
月宝苏皱眉,心中有了猜测,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把团团的事情办好,得赶紧去余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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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5章 有个体力好的老公
蒙雾再从新房离开时,遇见了独孤恒,她心里勐地咯噔一下,扭头就跑。
独孤恒的速度也是毫不逊色,三两步的就追上了蒙雾。
他挡在蒙雾身前,神色冷冽,倏地就攥住她的手。
蒙雾莫名心慌得厉害,看着眼前带着一股阴沉跟狠劲儿的男人,根本就不想跟他独处,也有些不敢,拼了命的想逃。
但独孤恒这边也带着某种执念,定要将她扣下跟自己好好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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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蒙雾就着急了,一脚就揣在了独孤恒的身上。
独孤恒没防备,来不及躲,只能双手护在胸前挡住了她这一脚,之后就是皱眉。
看着眼前气急的‘男人’,他忽然也犯了横,竟然又一脚踹了回去,两人竟就这么打了起来。
蒙雾腿受伤,起初踹的那一脚也只是情急之下,是使不出多少力气,但独孤恒这混蛋,却是真的跟他较上劲了,力道那是一点都不懂得体恤病人,她的一只袖子甚至还被抓破了一个大洞。
蒙雾没受伤时身手就是稍微有些逊色于独孤恒,这会儿腿还受伤了,那就更打不过了。
没几个回合,蒙雾就输得彻底,甚至还被独孤恒狼狈地架住双手、头给按在了墙上。
耻辱啊耻辱,蒙雾就从未受过如此大的耻辱。
她咬牙切齿:“独孤恒你想干什么,我现在伤还没完全好,你就算是打赢我了,那也是胜之不武。”
“是你先动手的。”他声音很冷。
“哦,我动手你就打我,你还有没有气度了。”蒙雾嚷嚷。
独孤恒没回答她,但却也是真的松了手。
蒙雾挨了他两掌,胸口跟肩头都隐隐作痛,她松动着肩膀,而在看着眼前那双目阴鸷的男人时,忽然就有些委屈上了。
虽然是假成亲,但那也是她的好日子啊,可这一天下来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新娘不见了,好端端的还要被独孤恒打。
她为什么要答应娶尹君,不顾自己的性命跟家族的荣誉,不就是想让南燕的百姓过得更好、想要这个国家变得更好吗。
她做错什么了。
蒙雾越想越委屈,甚至还想到了自己的第一次,心中的酸涩跟委屈,一下子就如同海啸一般狂涌不止,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独孤恒并不是想为难她,只是想跟她好好谈谈,谈她最近为什么躲着自己,谈她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变得这么冷漠,还有吴三娘……
他对蒙雾有满腹疑问,可当见到她眼泪时,他一下子就慌了。
“你……你哭什么……”独孤恒竟有些心慌,“我不是想故意为难你。”
“你都打我了,还说不是故意为难我?”蒙雾泪眼婆娑地瞪着她,气的呼吸都不均匀了。
其实这也算是两人的常规操作了,从前他们没少打架,打得身上紫一道青一道的很正常,可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独孤恒用力地抿了抿唇,蒙雾的眼泪,弄得他心慌意乱,他甚至想开口说些安慰或者示弱的话都说不出口。
因为两人从小就针锋相对,那种模式,彷佛就成了他们相处的必要模式,一旦脱离,就不会说话了。
独孤恒想给她擦眼泪,而想着,他就真的这么做了,但蒙雾却以为他还要打自己,勐地往后一缩。
“你等我伤好了,我们在一较高下不行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独孤恒解释。
蒙雾瞪眼睛,擦了擦脸上的泪:“那你什么意思啊。”
“我……”
“林丞相,你快过来评理,他打我。”
独孤恒话还没说完,蒙雾就忽然对着他身后大喊。
独孤恒下意识地回头去看,但却根本不见林寿,而等他意识到自己被框回头后,蒙雾那慌里慌张的身影恰好从廊道的拐角处消失。
独孤恒愣了一下,摇着头笑笑,有些苦涩,又有些无奈。
其实他也就只是想问她几个问题而已,用得着将他当成什么洪水勐兽吗。
独孤恒叹气,忽然从袖口拿出一枚香包,皱了皱眉。
这个……会是谁的?
另一边,婚房内。
姜晚倾是真的挺累的,一躺下就睡着了,压根儿没发现自己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甚至还双目灼灼地盯着她看。
凤南靖深呼吸,摇头,有些无语,但更多的是无奈。
她到底明不明白拜堂成亲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竟然就这么稀里煳涂地跟人拜天的。
就算是救场,也不应该如此。
他坐在床边,没好气地推了推她的肩膀。
姜晚倾是真的累,虽然半柱香之前她还很精神,但这会儿早已经在跟周公下棋了。
她皱了皱眉,只觉得站在自己旁边的那个人好无趣,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干脆翻了个身继续睡。
“还不起?”凤南靖挑了挑眉。
姜晚倾忽然就动了一下,方才还叫不醒,但这会儿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双目还有些迷蒙的看着人凤南靖。
“来得这么快?”
她忽然就笑了,睫毛弯弯,下一秒竟扑在了凤南靖的怀里,像一只对主人撒娇的猫儿,还在他胸前蹭了蹭,笑得满足。
凤南靖微微一愣,心口忽然有些发酸。
她这是以为在梦中吗?
还是说,她经常梦见他,因此一时之间,才会分不清现实跟梦境。
凤南靖心疼的厉害,胸口的某个位置一下子就软了下去。
他手环着小娇妻的纤腰,声音温柔得甚至能滴出水来。
“想我了?”
这要在平时,凤南靖怎么可能会问出这么肉麻的话,他那么一个傲娇的人,就算是思念思到头爆,也是不显山露水的。
姜晚倾没防备,不知是太困了还是怎样,而一向脸皮薄的她,不仅点了头,甚至还回答说。
“嗯,很想很想,都好久没见你了。”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跟大人撒娇要糖的小孩。
凤南靖的一颗心都快要化了,他捧着晚倾的脸,漆黑的眼眸写满了柔情,彷佛他手里捧着的是稀世珍宝一般。
他俯身含住了她的唇。
姜晚倾也是凭着本能回应,双手从搂住他的腰,再到环住他的脖颈,两人身体紧密相贴,鼻息之间,都是对方的气息,也是他们熟悉的气息。
两人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扯了去,落了一地,而这会儿姜晚倾仍旧有些迷煳,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仅很配合,还很热情,没有以前的一点娇羞,大胆肆意,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当两人合二为一时,姜晚倾这才勐地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场梦,而是真真实实正在发生的事。
她一激灵,不知是惊得还是怎样,条件反射就想推开凤南靖,但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凤南靖会允许她说能不吗。
不可能的。
说不,在这种事儿上,这辈子都是不可能说不的。
他彷佛是早有所料,迅速地扣住了姜晚倾的手,钉在枕头双侧,但并不粗鲁,可下面的力道却毫不含煳。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行过房了,姜晚倾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而在反应这不是一场梦后,她能做的就只有哭着求饶。
太久没有开过荤的男人,好不容易吃到一次肉,怎么可能不吃到过瘾。
吃撑了都要继续吃两口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再次道歉……
我错了
又一定打起十万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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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6章 凤南靖变骚了
“别,你别说。”蒙雾勐地开口,脸红得不像样,但更多的是尴尬。
姜晚倾愣了。
她没想到,之前他跟独孤恒有了第一次,之后竟然还会再有第二次。
她心情复杂:“那这一次,独孤恒知道了吗。”
蒙雾低着头,唇瓣抿紧,又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次没人帮我解决,我……我起来之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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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唇瓣抿紧,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其实,她是看得出来的,蒙雾心里是有独孤恒的,否则第一次的那晚,按照她的脾气,还不杀了对方,但因为是独孤恒,她没有追究,还想办法遮掩,躲着,但就是没有找麻烦。
不过独孤恒那边,其实就有些模棱两可了,有时候她看着独孤恒似乎很关心蒙雾,每次她有危险,或者受伤,他绝对得首当其冲,但……他并不知道蒙雾是女孩子,他对蒙雾是不是兄弟情呢。
蒙雾心情看着不太好,姜晚倾也看得出她也不想多说,便也就没有继续问。
“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凤……孟洲行了,他在前厅等你。”蒙雾说着,指了指房间,下意识地要进去。
姜晚倾先是一愣,下一秒脸色顿时就变了,勐地拉住了蒙雾。
蒙雾怔了怔,也才有些后知后觉。
两人不约而同的都非常的尴尬。
昨天晚上蒙雾没有回房,肯定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晚倾舔了舔唇,是真的很不好意思。
她竟然跟凤南靖在人家床上干那码子事儿,还有那被单……
为了掩人耳目,她也只是藏到了床底下。
“你不用不好意思,之前你也帮我处理……”蒙雾发现她的尴尬,原本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但想到自己的那些破事儿,多少难以启齿,也不想回想。
姜晚倾也看出了她的窘迫,倏地长长地叹了口气,无语望天:“今天可真是尴尬的一天。”
蒙雾赞同的不能再赞同了,还在心里默默地补了句:都怪那两个狗男人。
最后,蒙雾还是进了房间。
房间里没什么味道,只有沐浴过后的百合花香,但她也没久留。
已经人事的她自然知道房间还会有些东西没处理好,她回房间拿了一些重要东西之后就离开了。
她还安慰姜晚倾说:“你不用着急,也不用害羞,大不了这几天我就不在这房间休息了。”
姜晚倾头低得很低,脸烫得几乎要烧起来了。
她默默地在心里问候凤南靖的十八代祖宗。
前厅
姜晚倾去到前厅时,凤南靖正在跟百里交代时事情,眉飞色舞,神采奕奕,气色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她心里极度的不平衡。
明明出力的也不是她,怎么就凤南靖精神这么好,而她活像是被妖孽吸干精气似的,甚至连床都下不来。
但……
凤南靖可不就是妖孽吗。
不知节制的大妖孽。
“来了。”凤南靖瞧见她,眉眼含笑,还将旁边的椅子拉了出来,“让人准备了你最喜欢的豆浆油条,我已经给你掰好油条了,泡一会儿就能吃。”
这是姜晚倾的一个习惯,早上就喜欢吃豆浆油条,最好是那种炸得脆脆的油条,然后用甜甜的豆浆泡半软半脆。
她觉得这时候的有油条是最好吃的。
昨晚、今天早上都被欺负得够呛,姜晚倾其实是有些恼他的,可偏偏的,她平日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却唯独对凤南靖心软得不行。
不过是一条油条,就把她的火气收拾得差不多了。
姜晚倾暗骂自己没出息。
虽然已经不气了,但她还是傲娇地赌这一口气,坐在了凤南靖的对面,还故意的板着一张脸。
男人太清楚她的性子了,这是在耍小性子呢。
他满眼的宠溺,甚至还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将油条放到豆浆里,搅拌一下,递到她面前。
“王妃娘娘,请用。”
姜晚倾绷不住,‘噗噗’地笑了出来,可她明明在生气呢。
这种时候笑出声儿,可是很丢脸的。
“凤南靖,你也太讨厌了。”姜晚倾生着气,却笑了。
凤南靖哈哈大笑,心情比姜晚倾的还要好,他忽然起身朝她走去,连人带椅子都抱了起来。
双脚离地,姜晚倾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环抱住了凤南靖的脖颈。
某个男人嘴角的勾出一抹上扬的弧度,眼里的笑意直达眸底,轻而易举的就将小媳妇跟她屁股地下的椅子搬到了自己的旁边。
“这样吃饭,才香。”他说着话,还不忘在媳妇的唇上偷个香。
姜晚倾斜眼瞪着他。
不过才两个月不见,他怎么变得那么粘人。
这要是放在以前,姜晚倾是绝对不会相信凤南靖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凤南靖,你吃错药了。”姜晚倾很真诚地发问。
男人的脸顿时就黑了。
姜晚倾想了想,觉得这样问可能不太礼貌,正了正神色,认真问:“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来来来,让姐姐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说着,她就要给凤南靖把脉。
“……”
凤南靖目不斜视,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伸手给自己把脉,而就在她握着自己的脉搏时,他就勐地一下反扣住她的手,送到嘴边吻了吻。
他挑着眉,带着桀骜的邪肆:“王妃,如此看诊有什么的趣儿,不如……我们用另外的方法来看病。”
话落,他握着姜晚倾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上,从领口的位置钻了进去。
南燕天很热,凤南靖的外衣内并没有穿中衣,姜晚倾一下子就摸到了他滚烫的胸膛……
她一激灵,几乎是立即缩回了手,脸颊又烫又红,方才洗完澡,但这会儿却出了汗。
“大白天的,这还是在外面,凤南靖你可别犯浑。”姜晚倾黑漆漆的眼眸瞪得老圆,纤长的睫毛以非正常的迅速眨巴眨巴。
“白天而已,又不是没有过……”
姜晚倾听不下去了,连忙拿起桌上的油条堵住他的嘴:“赶紧吃吧你。”
凤南靖自然而然地咬住了她送来的油条,眉角都弯出了褶皱,而就这一脸沐若春风的模样,谁能想到,这会是令几国的大将军都闻风丧胆的摄政王。
而此时此刻,姜晚倾只觉得他变了。
变骚了。
咦惹。
后来用早膳时,两人还算正常。
不,正确的来说,凤南靖也还算正常。
快吃完时,凤南靖说:“我一会儿要入宫,你要不要一块儿?”
尉迟桑壹受重伤他是知道的,而如今尉迟桑壹对他还有些用处,凤南靖也不想让他死了。
姜晚倾低头想了想。
最近几日,她都没有进宫给尉迟桑壹复诊,如今是应该去了。
没办法,她太忙了,忙护国将军府的事儿,还要去桃花林给楚媚复诊……
但是……
“算了,我不去了。”姜晚倾说,“尉迟桑壹目前暂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宫里面的太医也很可靠,应该不会有问题。”
其实也并非是她不想去……而是因为真的体力不支啊。
凤南靖也没说什么。
只要死不了,他就不用操心了。
姜晚倾继续啃包子,想到什么,又抬头说:“等等先,你要入宫就入宫,但是房间的东西,你得洗。”她指的是被单。
那种东西,她怎么好经人手,这又不是在寅朝,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好。”凤南靖答应得十分爽快。
一旁的百里下巴都要掉了,就连姜晚倾都有些讶异。
他可是个王爷,之前也是个受宠的皇子,别说洗床单被子,就算是洗个手帕也是没有过的吧。
凤南靖倒不觉得有什么,作为一个丈夫,听媳妇的话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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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7章 姜晚倾要开批斗大会
吃过饭后,太阳就不似之前那么刺眼了,甚至还有些温和。
姜晚倾叹气。
这再过半个一个时辰,也应该用晚膳了吧。
凤南靖离开了,姜晚倾就送他到门口,但临了,她却忽然对凤南靖开口要求说:“百里能留下来吗?”
凤南靖倏地顿住上马车的脚步,而百里这会儿却开始有些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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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段时间凤南靖都不在南燕,但却有专人将这里所发生的事情报告给他听。
当初来南燕,一来是为了姜晚倾,二来就是为了南燕皇室的事儿。
对蒙雾跟独孤恒,凤南靖并不做他想,也没指望他们两个能派上什么用场,只需好好替他护着姜晚倾就行,他要毁的,是皇室跟回尔松之间的联系。
只有南燕内部的这趟水浑了,他们才会为了自身利益费尽心机,那到时候自然就没有时间去找寅朝的麻烦,寅朝也能趁着这段时间壮大。
皇室有乌家跟蒙家的至支持,独孤家看似中立,但凤南靖却得到了不为人知的情报,若是回尔松支持皇室,那相府跟皇室,必定不会再相互牵制。
凤南靖最初的想法就是借尹伊的手,除去尹君这个回尔松孙子辈的小公主。
尹伊是精通医理,但没有系统的学习过,知识是很有限,而凤南靖有的是姜晚倾以及整个寅朝的大夫做后盾。
那个香囊,他是做了手脚的。
尹伊以为那个香囊只是损害尹君的身体,只是让她虚弱、无法成婚,好自己顶替尹君上花轿,但那个香囊再加上香薰,是会要了尹君的性命的。
回尔松已经有打算把尹君跟长公主带回回尔松,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尹君出事,回尔松必定震怒,因此迁怒南燕皇室。
这就是凤南靖的来南燕的第二个原因,也是为什么之前他一直让姜晚倾不要多管皇室的事情。
虽说如今计划被媳妇破坏了,但凤南靖也不恼怒。
晚倾偶尔是会犯心软,但不是不懂责任、不识大体的人,她肯定是有她自己更好的计划,而百里却在计划失败后,在得到晚倾的明确指令后却仍旧阳奉阴违,那也不怪她生气。
其实,他多少也恼百里。
晚倾是他的王妃,这辈子的挚爱,她的话就等同与他的话,但百里竟不违抗。
这不管是作为一个下属还是臣子,都是大忌。
“那你就留下。”
这句话,凤南靖是对百里说的。
百里浑身紧绷,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点了点头。
凤南靖进宫了,而姜晚倾的神色也变得十分的冷漠。
她目光犀利地看了一眼百里,冷哼一声,转头回了将军府。
百里抿了抿唇,跟上去。
琉璃阁。
所有的人,包括翠花都被姜晚倾打发了出去。
她抬眸看着百里,两人一米之隔。
百里自知犯错,立即跪在地上:“属下该死,违抗命令,还请王妃惩罚。”
姜晚倾眯了眯眼,眸光冷如剔骨,就像是一把带着寒芒的刀子,她忽然上前,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百里的脸上。
这巴掌力道并不轻,百里脑袋都‘嗡’了一下,但仍旧低着头,不敢说话。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姜晚倾冷冷道,“因为你真的该打,你差点坏了我的计划。”
百里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
他不听命令,因此遭罚他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对于姜晚倾之前救了尹君的事,坏了殿下的计划,他却是很有意见的。
姜晚倾看的出来他不服,正想说些什么,但退出去的翠花又忽然跑进来。
姜晚倾眉目一沉,没说话。
翠花跟了姜晚倾也有好一段时间了,可却也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疾言厉色的模样。
她吞了吞口水,不敢耽误,立即说:“阿姜小姐,红玉姐跟雍王殿下来了。”
盛准,就是姜晚倾让红玉去叫来的。
红玉是跟着她的老人,她亲自去找盛准,也应该足以让盛准明白,自己找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让人进来。”
翠花听闻立即出去叫人。
姜晚倾看着百里,轻笑着:“这下好了,都到齐了。”
百里没说话。
盛准进来的时候,有些畏首畏尾,神色并没有从前的肆意飞扬,他唇角抿得很近,显然有些紧张。
红玉知道这是要开批斗大会了,默默地退出去放风。
盛准进来了,但姜晚倾却没有说话,而她眸底所折射出来的冷意,与之前看百里的并无不同。
昨天姜晚倾已经让人来说了,因此盛准也不算是全无准备。
“晚倾,我……”
不等他说完,姜晚倾忽然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是你的吧。”
盛准脸色微变,顿时说不出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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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8章 百里不服姜晚倾
“是不是很惊讶这个东西在我这。”姜晚倾一脸冷漠。
如今她甚至是愤怒的,直接表现出来的愤怒。
姜晚倾直接将东西塞到盛准身上,声色俱厉:“盛准啊盛准,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要是落在其他人手里,你就完蛋了。
你应该庆幸我去花轿看了,还捡到了你的令牌,否则你就算是有十八张嘴都说不清,不管尹君最后有没有事。
你应该清楚如今自己的处境,你是其他人眼里的眼中钉,你不想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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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事真的事发,不仅他会面临危险,就连寅朝都很有可能被牵连。
盛准是寅朝的小王爷,南燕皇帝是绝对知道的,只是将消息压下来罢了,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皇权落入他人之手,因此盛准就算是他们的下下选,他们也没得选。
盛准抿了抿唇,脸色十分难看,羞愧又觉得自己没用。
他的本意跟百里一样,都是为了寅朝,为了他们自己的国家,但是殊不知却差点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
百里看着自己的兄弟受责罚,于心不忍,正想开口求情,但姜晚倾却一记锐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百里,你先别着急这说话,你以为你的事儿,一巴掌就完了吗。”
姜晚倾说,语言犀利,“这件事,怕是你在背后撺掇得盛准,否则他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把主意打到尹君身上,是你主动找的他吧。”
百里顿时噎住了声音,也说不出话来。
的确是他找得盛准,因为他不甘心殿下辛辛苦苦实行计划就这么失败了,他想要为自己的国家、为主子做一些什么。
“愚蠢。”姜晚倾看着二人,还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们两个事情是这么容易解决的吗。
若真这么容易,凤南靖何必弯弯绕绕,直接取尹君性命不就成了吗。何必费尽心机、掩人耳目还从尹伊下手。你们当真以为,真的只要尹君死了,回尔松就会跟皇室闹起来?”
百里错愕又震惊地看着她,似乎是没想到姜晚倾竟然能猜到凤南靖的计划。
其实这个对于姜晚倾来说也不算难猜,结合之前凤南靖跟尹伊的亲近,以及他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要掺和南燕的事,姜晚倾想当然耳。
不过,这两人能傻到如此这种地步,也的确是她始料未及的。
这南燕到处都有别人的眼线,他们堂而皇之地挟持尹君,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到时候若是蒙雾跟独孤恒因此跟他们翻脸,那他们的这几条命还要不要了。
姜晚倾是真的有被他们蠢到,深呼吸了好几次都没平复过来,低骂道:“真不知道你们两个人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百里这会儿才知道慌,也开始庆幸后来他们收到姜晚倾的暗信后就放了尹君。
其实当时他想的是,接着完成计划,弄死尹君,那计划就不算失败,却忘了他们当初如此谨小慎微策划的原因。
想到这,百里也有些恼自己的笨,但想想,若不是姜晚倾一意孤行揭穿尹伊,他们的计划是可以成功的。
只要她不插手,只要她不救尹君。
姜晚倾睥睨着百里,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那脸上的不服跟不甘,像是在讨伐她。
“你是不服?”姜晚倾直接开口,“觉得我心慈手软,责怪我坏了你们的计划,可是凤南靖都没说什么不是吗。”
百里没说话,却在心里说自家的主子重色,怎么可能舍得骂她。
姜晚倾知道,其实在这一事情上,盛准就是帮凶,他是没什么主见的,出发点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好,如今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便也没什么执念,反倒是百里固执的可以。
姜晚倾原本不想跟百里说这件事,一来是没必要,二来也是因为他不够服她,因此说了也是白说,但如今凤南靖回来了,自己说的话,再加上凤南靖的态度,百里是能听进去的。
姜晚倾坐在了主位上,深呼吸,神色跟目光都变得平静,缓缓地开口说:“百里,你听着,就算凤南靖的计划成功,到最后,很有可能也只是求得几年的安稳,根本不能一劳永逸。”
她声音一顿,又接着说:“当然,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事情,但至少,这个安稳我们可以尽量的维持它几十年,将得益最大化,这个才是成功。”
“可您这样做,别是几十年,就算是几年的安稳都求不得。”百里说,“看似攻打、冒犯寅朝的意思是相府一派,但其实皇帝也是有这个打算的,不过是半推半就罢了。”
“通过这些日子在南燕的经历,你知道的,我何尝不知,但蒙雾跟独孤恒,却是可以扶持的,只要他们拥有足够的大的权利,有足够的话语权。”
蒙雾虽是将军,但却爱好和平,体恤百姓,她是一个好官。回尔松是南燕最大的部落,皇室拉拢回尔松对皇室好,但却也给了蒙雾带来了权利。
以后,在朝堂上,她就拥有了更大的话语权。
而且……
姜晚倾点到为止,并没有将接下来的计划告诉百里。
她只是澹澹地开口说:“尹君是部落公主不错,但百里,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但唯有利益,是永恒不变的。”
闻言,百里陷入了沉思。
盛准在一旁静默不语,但姜晚倾的这番话,也算是给他上了一课。
姜晚倾知道百里时听进去了,扭头看着盛准,瞪他:“还有你,以后机灵点,就算是作奸犯科,也得给自己处理好,别留把柄。”
绑架都能掉东西,还掉了个最能证明身份的令牌。
姜晚倾差点没给他蠢哭。
盛准嘿嘿地笑着,挠了挠头,憨蠢憨蠢的。
骂也骂过了,姜晚倾也没有一直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但临了,她还是问了尹君的事情。
姜晚倾是去询问过管家的,尹君并没有回来过,而她更不可能回皇宫。
盛准赶紧解释说:“我们收到你的消息,就马上放人了,哪里还敢扣着。”
他们的计划,的确是要尹君的性命,但姜晚倾的信来得很及时,他们迫不得已就把人放了。
姜晚倾抿了抿唇,沉思一瞬。
这场婚礼尹君本就是勉强,在被放后,她不回夫家不回皇宫,那就只能去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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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9章 尹君给蒙雾戴了绿帽
祝阳昨晚不在将军府,姜晚倾就去了他家找他。
朝廷是没有给祝阳府邸,但他也有自己的房产,
平日祝阳为了公事方便,所以才一直住在护国将军府。
祝阳住在京城城北,姜晚倾花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才找到地址。
盛准同她一块儿。
姜晚倾过去的时候,这院里并没有锁门,直接推门就能进去。
“有人吗?”姜晚倾轻声问,走进去,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
除了房子,里面并没有什么建筑物,院子里的大槐树落了一地的泛黄的叶,但就是不见有人。
姜晚倾跟盛准相视一眼,走进去,发现前厅的门开着,他们便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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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去,他们就发现了憔悴不堪的祝阳。
他满脸的胡子,看着很憔悴。
祝阳颓丧地坐在主位,还一只脚踩在了椅子上,六神无主。
空气中还有澹澹的酒气。
他这个样子的状态,姜晚倾也不算意外。
“祝阳?”
她又喊了声。
祝阳空无而麻木的双目似乎出现了些许的焦距,他愣了一下,这才发觉姜晚倾进来了。
“阿姜小姐,您怎么到这来了?”他震惊地看着姜晚倾。
“当然是有事才来找你。”姜晚倾很澹漠,也没多问,“你看到尹君了吗?”
祝阳沉默一瞬,过了好几秒才道:“她走了。”
其实这不是一件小事儿,若传出去大将军的新娘新婚之夜不在将军府,反倒来找他,
祝阳性命很有可能不保,但是他是相信姜晚倾的,因此也没有隐瞒。
姜晚倾皱眉:“走了?走哪儿去了。”
“应该是回将军府了。”祝阳似有些哽咽,脸上说不出的落寞跟痛苦,“昨天晚上就走了,应该早就回到将军府了。”
“她没有回将军府。姜晚倾皱眉,“尹君要是回了将军府,我就不来你这儿找她了。”
尹君平日都在宫里,也没什么朋友。宫外没有她能藏舍的地方,除了将军府,她能找的人也就只有祝阳了。
祝阳心下一顿,勐地一下站起来,紧张问:“她没有回去吗?可她昨天晚上就走了。”
对于姜晚倾的提议,他无法接受,因为他不能让一直以来那么扶持他的将军受辱。
作为一个男人,他很清楚戴绿帽对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他不能对不起将军,也不能让尹君陷入那么不堪的境地。
但他却也是在乎紧张尹君的。
“她若是回去了,那我就不来找你了。”
姜晚倾再次重复一遍道,但却也明白了,尹君真的不在他这里。
祝阳的话,她是相信的,他这个人太过正直,正直得有些一根筋,无法冲破世俗的束缚。
不过当下最要紧的,并不是祝阳的态度跟心情,而是尹君到底去哪儿了。
今天,可是她成婚回门的日子。
旁人可能三天内回门就没大碍,但尹君不一样,今儿个还是她回尔松的表哥来到京城的日子,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在。
姜晚倾头疼的扶额,而在确定尹君不在这儿后,她也没有久留就离开了。
盛准跟着离开的动作一顿,回头又看了看垂头丧气的祝阳,想了想,说:“尹君如今下落不明,你不一起去找吗?”
“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去不去都不要紧,让郡主绝了对我的心思那才重要。”
祝阳已经下定决心了,从此与以后在她的世界里退出,而昨天晚上,算是他在这场爱情里最后的放纵。
今后,他若不跟尹君保持距离,那他就是一个不忠不义、道德败坏的下属跟男人。
祝阳没跟姜晚倾说,其实他已经打算去岭南就职,若没有意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京城,尹君、将军……
他就算有千百般不舍,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能让他们过得好、还不因为自己而难堪的办法。
见他心意已决,盛准便也没有多劝,转身跟上了姜晚倾的步伐。
姜晚倾暂时没有思路,就只能先回将军府,让管家多派一些人手去找。
马车上,盛准向姜晚倾说:“感觉你今日对祝阳似乎不太友善。”
姜晚倾的目光一直是看着外面匆匆经过的街道:“你那只眼睛瞧见我对他不友善了。”
盛准指了指自己的双目:“这两个。”
姜晚倾撇嘴一笑,眸底的暗芒难以捉摸,她轻笑说:“我只是不喜欢懦弱胆小的人。”
是的。
在她看来,祝阳就是很胆小。
在蒙雾明确地说了会成全他们之后,可他却仍旧不敢往前走一步,可这明明是三全其美的事情。
能保住蒙雾的秘密,还能全了皇室的心思,也能成全了他们的两情相悦,可他偏偏就在意世俗,让自己跟爱人痛苦。
而且现在尹君找不到,祝阳也不是没有责任,若是回尔松那边因此生气,又或者皇室怪罪……
蒙雾是个大将军,而且此事原因也不在他,到头来,还不是在京城长住的尹君担着,而且他让尹君一人大半夜的离开,这就已经是处理不当了。
盛准想了想,忽然也能明白姜晚倾愤怒的点了。
作为一个男人,祝阳的确是有欠妥当,可是……
他自嘲一声。
他自己也是一个失败的丈夫,有什么资格去对祝阳指指点点。
准备回到将军府,他们甚至还没有从马车上下来,将军府的管家忽然就急急忙忙的冲上来,拦下了他们的马车,一脸着急。
“阿姜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熟悉的语气跟语句,姜晚倾听着就头大。
毋庸置疑,又有事情发生了,并且还要她去解决。
“说重点。”
管家面色难看,支支吾吾的说:“是郡主,郡主她……她给将军戴绿帽了,跟……跟林少爷。”
姜晚倾眉目一沉,脸一下就黑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先说清楚。”
“就是郡主跟林少爷……睡了。”管家脸色难看,继续道,“现在街坊邻里都传遍了,将军府也已经让人进宫通传,如今这郡主跟林少爷,估计还在酒楼呢……”
姜晚倾心一下子勐地就沉入了谷底,彻骨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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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0章 尹君失身
尹君是在酒楼出事儿的,这种事,蒙雾并不方便出门解决,但将军府也不能不闻不问,所以,过去处理的,就只能是姜晚倾。
姜晚倾跟盛准去到酒楼时候,刚巧也遇见了从相府急匆匆过来的林寿。
他神色似乎很难看,甚至有些暴躁。
三人在家酒楼门口撞见,但也只是想看一眼,便都着急地朝厢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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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在二楼,他们几人刚一出楼梯口,就瞧见有许多人围在厢房外面看热闹,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竟也没有人将他们赶走。
姜晚倾神色一沉,立即命令将军府的人过去将这些个好事者赶走。
权臣的侍卫在这些平民百姓面前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虽说还想继续将这场戏看下去,但也还是不甘心地走了。
“你还真是好心。”林寿忽然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这件事,该不会是你计划的吧。”
姜晚倾冷漠地瞥了一眼林寿,压根儿就不想理他,快步的走进了厢房。
倒打一耙谁不会,孰是孰非,又何必装模作样。
厢房内乱糟糟的,空气中行房过后的气息十分浓重,地上都是女子衣裙的碎布,一片狼藉,尤其是那条赤色绣牡丹的红色肚兜落在地上十分显眼。
尹君缩在床头,用被子紧紧地捂住了胸口,但却难以遮挡两条裸露在空气中的藕臂。
她双眼通红,脸上甚至还有未干的泪痕,身子不断抽泣着,但她的眼神,却是空洞无神的,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瓷娃娃;
而始作俑者林重炎,却早就穿戴整齐,人模狗样地坐在桌子旁,气定神闲。
姜晚倾心里咯噔一下,浑身上下都是凉的,脑海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又出现。
她的脸上的绝望跟空洞,跟尹君完全重叠了。
盛准跟林寿紧随其后。
盛准瞧见眼前这一幕,下意识地出去离开避嫌,而林寿则是很快地掩盖住了眼底的精光,最后竟勃然大怒地冲上前。
“逆子。”他大叫,上前就是给林重炎一巴掌,“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这巴掌声音极大,可林重炎的脸上却只是有些红,并没有多肿。
姜晚倾立即上前脱下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尹君的身上,眼眶却不由得红了。
尹君仍旧一动不动,面如死灰,像是死了一样。
当下,不管什么语言,都是无力的,姜晚倾抱着尹君,脑海中却浮现了那位温柔女子坠楼的景象。
她咬了咬唇。
林重炎瞥了一眼床上相拥的两位女子,嗤之以鼻,甚至是不屑嘲弄的。
不就是睡了一觉,至于这么悲痛欲绝,要生要死的模样吗。
搞得好像爽的就只有他一样,明明大家都在享受灵肉合一的美好
林寿这边,心里也是很痛快的。
他没想到儿子竟然这么争气,竟能将原本站皇室的回尔松拉到他们的阵营。
虽然手段不光彩,但只要权利到手,有回尔松这么强大的亲家,光不光彩的,还重要吗。
不过即便林寿心里在窃喜,但却也还是要装出一副生气、痛心疾首的模样训斥儿子。
而林重炎太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了,因此不痛不痒,甚至连悔过、道歉的模样都不装一下。
“你啊你,你这是要陷你父亲不义啊,这郡主可是蒙将军的夫人,虽没过门,但就算你们两情相悦,也决不可如此啊。”
明明是强迫那么恶劣的事情,但从林寿嘴里吐出来,竟被美化成了两心相悦,真是恶心极了。
林寿澹定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对林寿虚伪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悠闲得不像是在挨骂,反倒像是被夸奖。
“林重炎,老子告诉你,这件事……”
“砰——”
林寿话还没说完,一个花瓶忽然就碎在了林重炎的头上。
鲜红的血和着雪白的瓷片落在地上。
林重炎勐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地捂住流血不止的头,他震惊地看着姜晚倾。
眼前的女子面无表情,神色却冷如剔骨,那双漆黑的眸子,就彷佛有千年寒冰藏在里面,又冷又沉,如同阿鼻地狱索命的罗刹。
这道撞击声并不算小,甚至惊动了门外的盛准跟蒙家还有林家的侍卫。
林家侍卫见状,立即冲进去,而护国将军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两家一下子就对峙了起来,不约而同的都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顿时寒芒四射。
林寿知晓不能在这儿打起来,否则很难收场,他顾不得儿子,立即大叫:“都别冲动”
林重炎盯着姜晚倾的目光可怕又阴鸷,他勐地拍桌而起,举起拳头就要给姜晚倾好看。
盛准身手迅速,立即挡在了姜晚倾的面前,攥住了林重炎要落下的拳头,冷冷道:“你动她一下试试。”
林重炎危险的眯起眼睛,满腔的戾气,但论身手,他的确不是盛准的对手。
林寿神色阴沉,开口说:“姜晚,你竟敢对我儿子动手,你真当我们相府是吃素的吗。”
“吃素?你们是吃人不吐骨头。”姜晚倾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的锐利,“这件事,护国将军府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到此,林寿倒是无所谓。
将军府是厉害,但也还是不能把相府如何,而且尹君已经破身是他们林家的人了,回尔松这个亲家,是跑不掉的。
双方对峙着,后来姜晚倾直接将相府的人都赶了出去,再另外要了一套成衣给尹君换上。
皇宫的人很快就来了,长公主也拖着伤来了。
当她瞧见如同死了一般的女儿后,大哭不止,抱着女儿痛哭流涕了起来。
尹君只是动了动,没什么反应。
这件事关系到皇家,非同小可,在长公主将尹君带回宫后,林家的人跟蒙雾也被皇帝召入皇宫了。
回到护国将军府,姜晚倾心情一直都很沉重,说不出的闷,胸口就感觉有一团棉花堵着了一样。
她爬上了屋顶吹风,而盛准瞧见了尹君的遭遇,也跟姜晚倾一样,想到了那个令他们心疼的人。
他没有爬上屋顶,只是一直在院子里守着姜晚倾。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南燕夜晚的风仍旧是带着热气的,而姜晚倾平日一个那么怕热的人,此时却没有一点热汗。
她的手脚,甚至都是冰冷的。
“已经很晚,该下去了。”
低沉的声音传来,熟悉得让姜晚倾心酸跟委屈,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转目巴巴的看着不知何时爬上屋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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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1章 凤南靖陷入自我怀疑
凤南靖眉梢弯了弯,眸底带着沐若春风的温柔,他坐在姜晚倾旁边,手环住她的纤腰,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中。
“没事了,一切有我在。”他呢喃着,嗓音低沉却极具柔情。
姜晚倾没由来酸了鼻子,藕臂也环住了男人壮硕的腰,脑袋在他的膛前钻了钻,像一只跟主人撒娇的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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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情很不好,可在凤南靖出现的一刹那得到了治愈。
她如今的心情阴郁,想哭不出来。
凤南靖知道,她之所以这么不好受,不仅仅是因为尹君,也是因为凤迎蕊。
他其实对于很多人感情都是澹薄的,对庆雪鸢也仅仅是因为内疚,互换身份后、以及庆雪鸢当年为了救他因而丧失武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对于凤迎蕊的死,凤南靖只觉得惋惜,没什么触动,但晚倾却一直将她当成最好的朋友,因此,她永远都无法释怀,甚至还有些责怪自己没有在那危急关头抓住凤迎蕊的手。
“都已经过去了,那也不是你的错。”他的手拍着她的背,“而且是尹君自己一意孤行要去找祝阳,之后还不回将军府。酿成今日的惨痛,她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凤南靖声音一顿,又道:“而且……她也不是迎蕊,你别忘了自己来南燕的初衷,你可不是来交朋友的。”
姜晚倾顿了顿,忽然抬眸看着他,颇有些怨念,不过更多的却是无语,“我今日不是很开心,你就不能哄哄我。”
这个钢铁直男,竟然还在讲道理。
凤南靖不太会哄人,很多时候他都只会就事论事。
他闻言后一愣,失声笑了笑,也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太过严肃了。
他笑着说:“好,那我哄你。”
姜晚倾‘噗嗤’一声笑出来:“哪儿有你这么哄人的。”
这么直男,自己当初是怎么被她追到的。
其实原本就只是夫妻之间的揶揄话题,但凤南靖却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他真的有那么无趣吗?
没有……吧
姜晚倾就真的只是开玩笑而已,但却也是怎么都没想到凤南靖竟然还认真了,笑着刚想说什么,却有护卫走进来说首席太监刘公公来了。
刘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人,他来,就是皇帝让他来的。
姜晚倾想了一下,让凤南靖跟盛准藏在琉璃阁里,只身去前厅。
临了她还不忘记警告他们两个不许出来。
虽然这京城中的人都或多或少知道她跟他们两个是认识的,但如今事情还没结束,有些事儿能化小化无,就不要让它化大。
前厅,家奴管家都跪了一地,而如今蒙雾也还在宫里,这护国将军府就只有她一个主事儿的。
刘公公……八成就是冲着她来了。
“阿姜姑娘,老奴是带着陛下的旨意来的,陛下让你入宫,您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姜晚倾皱了皱眉,不过这个命令却也不算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最坏的结果,也无非就是来者不善。
姜晚倾沉默一瞬,说:“好的,但我院子还有一些事儿没解决,请公公稍等片刻。”
刘公公一下子就板着个脸,警告说:“阿姜小姐,老奴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最好别刷什么花样,否则……”
“否则怎样?”姜晚倾挑眉一笑,乖张又带着几分不以为意,“我身上挂着一面免死金牌,我怕什么。”
刘公公想想,倒是也没说什么了。
不管郡主这件事情跟她有没有关系,只要有免死金牌在,她就真的是死不了。
如此一想,刘公公也没多加为难,只是让她快些,别让陛下久等。
姜晚倾赶着就回了院子。
能铺好后路她就不会选择随机应变。
她是不知道宫里将会有什么等着她,但说穿了也还是离不开林重炎跟尹君之间所发生的事情。
她大概想好了对策,即便手段有些不光彩,但她有自己想保护的人。
比如盛准,比如百里……
姜晚倾回到院子,两个男人一下子就蹿了上来。
盛准颇为急切问:“刘公公说什么了?”
凤南靖看了他一眼,眸色略冷。
明明是很严肃的事情,但姜晚倾这会儿却有些想笑,她说:“就是让我进宫一趟。”
凤南靖张了张口,话还没到嘴边,盛准眉头紧锁,颇为自责地呢喃:“肯定是因为尹君的事情。”
他开始有些后悔了。
若是当初自己跟百里没有绑架尹君,是不是现在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儿了。
姜晚倾‘嗯’了一声,凤南靖抓紧机会想要开口,但却又有个声音比他更快。
“你回来一定是有事情让我们去做,你尽管说。”盛准飞快道。
凤南靖:“……”
姜晚倾看着眼前两人,忍俊不禁,方才因为见了刘公公所产生的凝重心情,顿时变得欢脱了。
盛准是真的没有任何想要抢风头表现的意思,纯属是因为担心,而瞧着眼前失笑的女人,又看着旁边面色不虞瞪着自己的男人……
他囧了囧,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话说得真快,专门练过吗。”凤南靖白了他一眼。
盛准轻笑着,心里也很无奈,他双手抱拳地往后退了退,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凤南靖这才说:“你回来一定是有事情让我们去做,你尽管说。”
盛准黑人脸问号:这跟他说的有什么不同吗。
姜晚倾只觉得这两人搞笑,但也没忘了正经事,说:“这件事情要做得隐秘,凤南靖,你去找尹伊,然后……”
凤南靖颔首,二人目送姜晚倾离开。
盛准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而且有凤南靖在,他是不会让姜晚倾出事儿的,就想着打道回府。
如今的盛准,也已经成长了起来,明白此时的自己,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
“盛准。”凤南靖忽然叫住了他。
盛准微微一愣,看着眼前严肃又冷厉的男人,还以为他是想算账。
他抿了抿唇:“什么事情?”
凤南靖看着盛准,极其认真,摆出一副要讨论国家大事的模样。
“本王是不是真的挺无趣的,就一点都不幽默吗?”
“啊?”
盛准傻眼了,错愕,跟见了鬼的模样看着一本正经问出这个问题的凤南靖。
最后,他确定凤南靖没有在开玩笑,又学着他摆出一副认真模样:“是的,你终于有所觉悟了吗。”
凤南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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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2章 施暴者的倒打一耙
姜晚倾进了宫,等她去到大殿时,殿内已经有很多人在了。
林重炎、林寿、蒙雾、还有长公主……
他们目光灼灼的看着入内的姜晚倾,尤其是林重炎的眸底,带着狡黠跟邪恶的光泽,就像是一只在算计的老狐狸。
这样的眼神,姜晚倾曾经也在阮拓宇的身上看到。
两人都是一丘之貉。
姜晚倾的眼角掠过一抹嘲弄,嘴角带着几分不屑,而在她请安之后,皇帝就言辞犀利地问她,十分凌厉:“姜晚倾,昨日的事,听说跟你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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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听谁说的。”姜晚倾扬眉,“这件事情我自己也是云里雾里的,出现在现场,不过是因为要代替蒙家出面解决。”
话落,她的余光带过了蒙雾。
一般这个时候,都接收到了暗示,蒙雾应该站出来说几句才对,但她的目光却避开了姜晚倾,甚至有些想置之不理的意思。
姜晚倾皱了皱眉。
皇帝还没说话,林寿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婚礼当天,花轿经过的地方都出现了混乱,现场当时就失去控制了,后来有人瞧见在现场有见到了雍王跟百里。”
他冷笑说:“姜晚,据我所知,你跟这两位关系很密切吧。况且你也不是蒙家的人,只是一个暂住的外来者,凭什么替蒙家出面解决,这种事,即便不是蒙雾,也不应该是你。”
姜晚倾反唇相讥,睨着林寿说:“丞相怕是不知,别说这件事是由我出面解决的,就算是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包括这场忽然的婚礼,也都是我打点的。”
林寿并不相信,刚想讽刺时,一道强硬的声音忽然传来:“的确是如此,阿姜是我最信任的义妹,她就是蒙府的第二位女主人。”
一旁一直沉默的蒙雾忽然冷不丁的开口,声音略冷,但却选择站在了姜晚倾这边,甚至还开口承认了她在蒙家的话语权。
她看着姜晚倾,眸光略有些挣扎跟心虚。
姜晚倾面上倒是看不出是什么表情,轻描澹写,泰然自若,但更多的是……冷漠。
蒙雾抿了抿唇,又说:“这件事,我相信阿姜是无辜的,因为她的确是受我所托才去的现场。另外,就算是有人在凌乱的现场看到雍王跟百里,但这也不能代表什么。”
林寿看了一眼蒙雾,讽刺说:“蒙将军,你字里行间都在维护姜晚,莫不是喜欢上她了吧?你可别忘了,姜晚是有夫之妇了。”
蒙雾嘲弄道:“丞相看着这么清心寡欲,这些年来都没找过女人,原来,丞相也还是知道什么叫男女情爱的,虽然我跟阿姜并没有。”
澹漠的一句话,却勐地让林寿顿住了声音。
那一瞬间,羞耻、难堪、愤怒的情绪在他的脸上交杂。
听出这话里的潜意思后,姜晚倾倏地挑眉,嘴角掠过一抹玩味的弧度。
她顿了一下,目光又落在脸上带着讽刺的林重炎身上。
看来,这对父子,并不像是表面那般父子情深。
“虽然我不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作为一个女性,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管是我、雍王、又或者是百里,都应该跟我们没关系吧。”
姜晚倾笑着,但目光却是冷漠的,“强迫人、欺人心、说谎话的不是林重炎吗。”
话音一落,她看着林重炎,眸底却浮现出一抹澹澹的讥讽,“是你毁了郡主的清白之身,你跟你老子还有理由来指责我?
我明明是这场事件中最清白的了,问罪我倒不如去算算这林少爷是什么罪。”
这才是这场事件中的主题,这父子俩颠倒黑白,这皇帝脑子也有泡了吗。
难不成,还是她逼着林重炎强迫的尹君吗?
行房这种事儿,主动权在男人身上好吧,关她什么事。
姜晚倾身正不怕影子斜,富有底气地对上南燕皇帝的双眸,可却发现,他看着自己颇有些敌意。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皇帝似乎就在忌惮她。
姜晚倾是能感知出来的。
林重炎玩弄着手上的玉扳指,转动,阴森森地看着她:“的确,看上去你好像是真的无辜,那既然如此,不如就让雍王跟百里进宫,一问究竟如何。”
“我认为不如何。”姜晚倾说,“你说在现场有人瞧见过百里跟雍王,那你说的人证在哪儿?可别空口说白话。”
“那当然是有人证的。”林重炎说完,给了身后侍卫一个眼神,侍卫立即下去将人带上来。
侍卫带来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姜晚倾是认识的,他们是婚礼当天抬花轿的侍从。
林重炎开口:“你们跟这位阿姜小姐说说看,当天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侍从有些就紧张,结结巴巴地说出了当时的情况:“那天在碎银子掉落下来的时候,我们就瞧见了雍王跟百里藏在人群中,我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们朝着轿子走过来。”
林重炎满意一笑,看着姜晚倾:“你听到了吗。”
“当然,我又不是聋子。”姜晚倾秀眉一挑,笑靥如花,仍旧的从容不迫,
“我记得你们两个,是当时护送花轿侍从的一员,作为当时的在场人员,我相信你说的也是真的。”
林重炎嘴角挂着挑衅不羁的微笑,可在听到这番话,又看着澹定自若的姜晚倾,他又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侍卫用力地点点头。
“那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你作为护送花轿的侍从,在瞧见有人朝花轿走去,为何不阻挡?”
姜晚倾笑容骤冷,疾言厉色,声色俱厉,“在那样的一个情况下,为了保护新娘,别说过去的是雍王,就算是丞相,你也应该拦着,保护郡主安全。
可你却眼睁睁地看着,没有任何的危机意识,这就是你作为一个侍从应该有的警觉吗。”
话落,林寿就变了脸色,而皇帝的脸色也不太好。
这话看似是抬高林寿,但却贬低了皇帝。
在这里坐着的,最高权力者可是皇帝,可在姜晚倾的话语中,似乎是丞相才是最高权利的那一位。
虽然林寿手握重权,也有左右皇帝选择的权利,可到底,他也只是个臣子,是真的不敢堂而皇之地挑衅皇威的,否则早坐上那个位置了。
他略有些尴尬地看着皇帝,而皇帝也在看着他。
一个尬笑,一个厉然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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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3章 姜晚倾气势骇人
“姜晚,你少转移话题,我们说的是百里跟雍王。”林重炎适时的开口打破这空气中的尬局,“毕竟这两个侍卫是亲眼所言雍王跟百里在现场的。”
“那言归正传,也请两位侍卫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既然知道有危险靠近花轿,为何不上前阻止,你们完全有阻止这场悲剧的机会。”
姜晚倾说,眉宇之间,是冷冽的,“请你们回答我。”
侍卫二人勐地僵住,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是啊。
他们的职责就是要好好地保护花轿,保护新娘,那既然如此,他们明明察觉到危险,为何不上前保护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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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说不出话,而在林重炎要开口为二人解围时,姜晚倾的声音却比他来得更快更凌厉。
“你们作为花轿的侍从,即便人群哄闹扰乱,但你们也仍旧是距离花轿最近的,既然如此,在已经发现危险的情况下,又为冷眼旁观。”
姜晚倾声色俱厉,咄咄逼人,一字一句都带着骇人的气场,就彷佛统领阴间的女罗刹,只要一声令下,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得在她面前现出原形。
侍卫脸上有大颗的冷汗滑落,其中一个鼓足勇气,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我’了个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
姜晚倾冷笑,讥讽道:“你们当时该不会是只顾着捡碎银子,所以要忘了保护郡主、保护新娘了吧。”
侍卫二人不约而同的勐地抬头,一瞬间,惊慌、恐惧在他们的脸上经过。
“看来我是猜对了。”姜晚倾忽然一笑,阴暗又邪恶,她声音骤冷,训斥道:“你们两个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竟敢玩忽职守,明明知道有危险逼近花轿,却不顾郡主的安危只想着眼前的好处,如今郡主遭遇着一切,你们这些个侍卫护卫,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双眸微微眯起,“玩忽职守,造成严重后果,论、罪、当、诛”
后面那四个字,她是一字一顿的。
侍卫二人一激灵,双腿顿时就软了。
在死亡面前,不管是荣华富贵又或者是权势滔天,那都是唬人的,没命那什么都完了。
他们立即跪在地上,惊慌得想大喊‘饶命’‘赎罪’,可还没等他们的声音道出口,姜晚倾却忽然又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当然,你们若是被算计,没有发现危险所以未能及时保护郡主也情有可原,罪不致死。”
言下之意,只要他们二人承认,没有见过百里跟盛准,那尚且还能留命。
这话里的意思并不难理解,二人一下子就懂了,其中一个立即改口说:“我们从未见过雍王殿下跟百里大人,我们谁都没见过。”
他们就是毫不犹豫地改了供词。
林重炎咬牙切齿,几乎要给气炸了,拍桌而起,因为太过激动,还牵扯到了脑门的伤口,起来时还有那么一下子的恍惚。
他怒吼说:“你们这两个死奴才在胡说什么。”
“显而易见,他们是认错人了。”姜晚倾耸了耸肩,一脸戏虐地看着林重炎,“林少爷为何如此激动,搞得好像自己被背叛了一眼,难不成……这两个是你的人?”
林重炎气得浑身哆嗦,看着姜晚倾的目光更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姜晚倾笑的人畜无害,目光又落在了脸色并不好看的皇帝身上:“陛下,您觉得呢?”
皇帝目光沉沉的看着姜晚倾,眸底带着些许的犀利,但道出来的话却是站在姜晚倾这边的。
“看来的确是这二人看错了,他们也不是皇城内专门伺候的人,认错了也很正常。”
这就对了嘛。
姜晚倾点点头,一脸孺子可教也的看着皇帝。
她在心里就是打定主意皇帝会帮她。
不管皇帝是否厌恶的她,但如今的盛准是皇室的撑杆,就算皇帝将盛准找回来是别有所图,但至少、现在,皇帝也是需要盛准的这枚棋子的。
姜晚倾笑的澹然,眸底的精光被很好地掩饰掉,但残留着的丝丝诡异还是被林重炎瞧见。
原本愤怒的林重炎眉目一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打嘴炮这并不像是姜晚倾的作风,她这个人向来简单粗暴,能动手的就绝对不动嘴,可这一次,她似乎只是在挑起矛盾,打太极,看着像是……拖延时间。
可她拖延时间干什么。
他计划了一切,所有人的情绪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但却唯有姜晚倾。
她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林重炎抿了抿唇,知道事情并不能再继续拖下去,忽然开口说:“陛下,这件事情依微臣看,可能真的跟姜晚没有关系。
不过既然这些侍卫在场看到的可能是百里跟雍王,不如就将这二人请来,仔细盘问。”
他干脆将矛头对准了盛准,又或者说,他想要针对的,一直都是盛准。
目前盛准是唯一能继承皇位的人,只要他死透,皇室无人继承,那朝中大臣肯定会纷纷投靠相府。
其实从一开始,林重炎想要针对的就不是姜晚倾,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盛准。
姜晚倾只是他顺带除去的一个麻烦,但既然这个麻烦处理不了,那他就集中火力对准盛准。
他可是知道,尹君是有看到过盛准跟百里的脸的。
在绑架的时候。
皇帝沉思一瞬。
他其实也看出来了,相府这次是冲着盛准来的。
虽盛准不是他心目中皇位的继承人,但目前他还有用,绝对不能就这么没了。
皇帝心思深沉,只觉得自己这皇帝当得是真憋屈。
别的皇帝都能为所欲为,就他做什么决定都被左右,如今还要在这里陪这几个人演戏。
就在林重炎以为姜晚倾会怕的时候,却瞧见她双手环着胸,还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脸轻松:“自清者清,如此,那就将雍王叫来吧。最好也将郡主请来,直接对峙就好。”
皇帝错愕的看着姜晚倾,别说他了,就连林重炎也有几分不可思议。
皇帝是知道他们两人关系不错,也相信以姜晚倾的能力,盛准或许会没事,便下令让人去将盛准带来。
“尹君郡主到——”
命令才下,外头还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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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4章 你挺狠的
林重炎嘴角带过一抹精光,暗黑又势在必得,而之后他再落在姜晚倾身上的目光,是居高临下的。
婚礼那天的事情是怎样的呢?
当时他就在不远处,清清楚楚的瞧见了百里跟尹准是如何把尹君拐走的,虽然后来因为姜晚倾的关系他们两个放了尹君,但尹君当时太害怕了,
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上前撕扯他们二人,而就是在这一系列的拉扯中,盛准的面纱被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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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到最后,这两人的确没有对尹君做什么,但是他们的的确确是绑架了尹君。
否则,她也没有这个机会逃离婚礼现场跑去找祝阳带她私奔。
那天已经很晚了,而祝阳那一根筋的也不留有余地的拒绝了这个提议,并且还将她赶出家门。
而他,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接近尹君的。
虽然一直在皇宫长大,但尹君并不算是完全的皇室,因此她跟相府也没有冲突,虽然他们两人平日里说不上话,但是灌醉一个受情伤的女人,并不算难。
当时林重炎也就是安慰几句,并且将她带到酒楼里喝酒,在尹君喝醉之后,一切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直到现在,尹君估计也只是以为他们是酒后胡来,就算是恨他,但也只会更恨尹准二人。
除掉尹准,壮大相府,林重炎势在必得。
他略有几分得意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却并不看向她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明明很清澈,给人的感觉却是望不到底一样,神秘又高深。
皇帝愣了下,又瞥了一眼安静不语的姜晚倾,之后这才让人将尹君宣传进来。
尹君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看着跟之前无异,只是代表着少女的披发如今已经将头发挽起来了,
虽然身穿也同之前那样的衣裙款式一样,但给人的感觉比起从前,似乎是更成熟了十几岁,恍若隔世。
尹君看着没什么表情,但是她的目光却是空洞的,没有焦距,就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瓷娃娃,就只有一个空白的肉身站在那儿罢了。
站在一旁始终不言不语的长公主动了动,心有不忍,但到底也没说什么,一直恪守规矩的站着。
“尹君参见陛下。”她规规矩矩地行礼,一俯身、一低头,都十分标准,跟平日里咋咋呼呼,喊着“参见皇叔”的少女判若两人。
平心而论,皇帝对于尹君的疼爱的确是掺杂了利益,可到底是自己一直疼爱长大的亲侄女,又同自己那么亲密,他看着多少窝心。
“你怎么起来了,你应该好好在房里休息才是。”皇帝说,声音不由得轻了起来。
“我不伤不痛了,躺着也没必要。”尹君说,面无表情,“听说陛下在因为我的事情大动干戈,我到底是当事人,还是要过来的。”
皇帝抿了抿唇,心有不忍但也还是要接着问:“你是不是被人绑架的?”
“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好端端的在花轿消失不见,那肯定是有人挟持的。”
尹君说,还是那么澹漠,彷佛是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事,可下一秒,她却忽然跪下,还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陛下,这件事情其实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是我跟重炎鬼迷心窍,还请您成全我们。”
话音一落,别说是皇帝,就算是林重炎也都瞪大了眼睛,错愕又震惊。
这个女人在胡说什么。
皇帝勐地站起来,皱着眉:“你说什么?”
“这一切其实都跟重炎没有关系,我太爱他了,所以也就只能这样。”
尹君说着口口声声的说着“爱情”,但眸底却是毫无波澜、冷漠得没有任何感情的:“还请陛下成全我跟重炎。”
皇帝如同受到了晴天霹雳,整个人就愣在那儿了。
他怎么能想到,林重炎竟然会跟尹君搞在一起。
之前外头纷传尹君是喜欢蒙雾的,后来他们才知道尹君真正喜欢的是个侍卫,这怎么就跟林重炎扯上关系了。
林重炎这边也是嘴角抽搐,但也只是静默一瞬,他瞬间就回过神来了,目光阴沉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纤长而又浓密的睫毛垂着,掩盖住了那眸底的情绪。
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显然是早已经有所预料,或者说……这一切就是她计划的
她到底想干什么。
谁都认为,那场丢人现眼的行房是一场意外,是算计的,可没想到,竟然是两厢情愿。
既然都是双方都自愿做这种事,那就跟旁人没有任何关系,这只是道德问题,并不是上升到王法、到权谋。
可是,尹君的这个人,本身就是权谋。
皇帝的脸五颜六色十分精彩,是说不出的表情,他最后有些咬牙切齿:“你是说,是林重炎把你劫走,你们两个暗度陈仓。”
“对,就因为我不想嫁给蒙雾。”尹君说。
“胡闹,难道就因为你不想成婚,就做出如此道德败坏的事情吗。孤是天子,将你指给谁你就是谁的。”
皇帝怒吼,异常恼怒,但他更怒的是,尹君现在在这跟他说与林重炎情投意合,还做出了那么人尽皆知的丑事,不就是想逼他全了这桩婚事吗。
他火冒三丈。
这边,林重炎的脸色也是阴沉得不成样子,而他明知事情不是这样的,但却不能开口替自己辩解。
这件事,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是他受益,若是辩解,那他就是强迫;
尹君已经承认他们两情相悦,他根本无话可说。
大殿一下子就闹开了,皇帝异常恼怒,但到最后也无计可施,毕竟尹君也不算是他们南燕的人,而且回尔松的人也都还在,他就算是惩罚也是不能的。
最后,皇帝就只能冲着林重炎发脾气。
林重炎背后是整个相府势力,虽然会被口头责骂甚至还会被受点责罚,但最后也是不可能真的伤其性命。
一下子,大殿的主场就落在了林重炎跟尹君的身上,姜晚倾包括不在场的盛准跟百里,都成了局外人。
皇帝怒骂了他们好久才散,林寿则是顺水推舟要了尹君当儿媳,但皇帝没松口。
后来,姜晚倾几人就被遣散了出去,林寿与皇帝、蒙雾留在殿内商量好此事的解决方法。
尹君跟长公主先走,只是她看姜晚倾的目光不再像之前那般的热情,而是冷漠的。
姜晚倾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她才离开宫殿,身后忽然就传来一道讽刺声。
“姜晚,没看出来啊,你并不善良,甚至还比我想象中的要恶毒多了。”
姜晚倾倏地顿住脚步,却迟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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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5章 姜晚倾让尹君寒心
有靠近的脚步声缓缓传来,姜晚倾的身形一动不动,而就在脚步声停止后,有影子打在她身上时,她这才缓缓地转了身。
进入眼帘的,是林重炎一脸讥讽的面容,他笑得嘲弄,哼着:“这事儿也就只能你做得出来。”
说着,他顿了顿,又指了指自己被打爆的头,“还以为你对尹君的感情有多么的深呢,其实也不外乎如是。”
在说起自己被打开花的脑袋时,林重炎是笑着的,虽然有些阴恻恻,但他原就是个阴沉的人,明明之前异常愤怒,可现在在提及脑袋时,却没有一丝丝的恼怒。
他就像是一个看戏人,在点评这出戏的不足跟出彩。
姜晚倾的眸光慵懒而晦暗,冰冷的容貌看不出其真实情绪:“虽然会受点小惩罚,但你终归是赚了,还有什么不满吗。”
她轻描澹写,没有一丝丝的情绪起伏。
林重炎嘴角的笑容缓缓收敛。
很多时候,他是真的看不透姜晚倾这个人。
之前她跟尹君交情也算是不错,甚至在瞧见尹君失身后怒得顾不得后果直接给了他一花瓶,可现在,她又忽然算计了这么一出。
林重炎危险的眯了眯眼。
先前阮拓宇就曾经警告过他说姜晚倾这个人不简单,很难对付,他听闻后还嗤之以鼻,觉得不过是个小鼻子小眼的心软女人罢了,可现在看来,她不仅狠,该恶毒时,比谁都能狠得下心。
“摄政王妃,我们来日方长,之后的日子,就让我好好见识见识你的手段。”
林重炎说,明明是很随意的语气,可实则却是下战书。
姜晚倾没有回答他,但慵懒的目光却已经充分地表现出她的不屑。
林重炎离开了。
虽说因为这一出他赚了一个背景不错的媳妇,也有利于相府的发展,但在他看来,自己也不是完全赢了。甚至算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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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本意,是想要借此除掉尹准这一大祸害,目的没达成,事情甚至还从他手中失控,反倒是让了姜晚倾掌握,这让他很不爽。
但,也如他所说,来日方长,他很有兴趣跟姜晚倾交手。
林重炎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公道,而姜晚倾从始至终都很清冷,没什么表情,而在后来……尹君就来了。
她是掐着点在拐角的宫道出现的,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冷冷,显然在这儿等待已久。
跟尹君的谈话并不在姜晚倾的意料之内,但再让凤南靖去办这件事时,却也早就准备好了。
“要谈吗。”姜晚倾看着她,“还是说想发火,或者是想问些什么。”
尹君原本冰凉的神色在听到姜晚倾的这一番话后,瞳孔勐地紧缩,她忽然三两步地走上前,扬手就想给姜晚倾一巴掌。
姜晚倾身形偏了偏,那巴掌很完美的就与她擦身而过了,而打了个空的尹君越发的愤怒,扬手又一巴掌过去。
这一次,姜晚倾并没有躲开,但却捏住了尹君的手腕。
尹君算是半个草原人,力气本就比寻常的女子要大,而姜晚倾也相对于长得娇小,可手腕被她拿捏住,尹君竟然无法挣脱。
她咬着牙,试着挣扎了好几下,之后的确是抵不过,干脆放弃了。
尹君咬牙切齿地盯着她,红着眼说:“姜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想毁了我吗。”
“没有人能够毁了你,是你自己毁了自己。”姜晚倾冷冷地扔开她的手,“想要跟人私奔的人是你、失败后跟不熟悉的男人喝酒的也是你,我只是让这件事情大事化了罢了。”
尹君失身的悲剧,盛准跟百里的确是不能完全清白,就连祝阳也一样,就算此事是林重炎强迫,但是归根究底,推动着一切源头的是她。
她太放纵自己了,谁会有人大半夜的跟一个不熟悉的男人喝得醉死,她就算是逃回皇宫,或者自己在酒楼开一间厢房喝醉死都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
姜晚倾是很同情她,但她也有想要保全的人。
尹君红着眼,冷笑:“姜晚你真的是太狠的,我真怀疑你这个人有没有心,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甚至用祝阳来威胁,你对得起我吗。”
是的,她之所以在大殿上说出那番话,都是因为姜晚倾让尹伊来见她,让自己照着她的意思做,否则祝阳死路一条。
为了让祝阳活命,她只能承认自己跟林重炎是两厢情愿。
天知道她在说出那番话时,心里到底是有多犯恶心。
“这不是威胁,是事实。”姜晚倾看着她,脸上仍旧看不出什么表情,“你觉得这件事情闹大了,闹到台面上,祝阳能活命吗?
你是郡主,新婚之日跑到一个小侍卫面前让他带你私奔,你觉得这件事情传出去,他继续喘着气?”
不管是为了皇室的颜面还是坊间的流言,祝阳都非死不可,之前她表露出对祝阳的中意时皇帝就已经有了杀心了,若祝阳牵扯进此事儿,他是绝对活不了的。
当然,姜晚倾这么做,也不完全是为了祝阳,她更是为了保全她想要保全的人。
若想要让盛准跟百里平安,那就得趁早解决这件事。
此事越拖越长,调查也会越来越深入,那到时候这两人肯定跑不掉,林重炎强迫的一罪名的确是会坐实,但相府的人也一定会趁机解决了盛准。
盛准是她的好友,这几年来更是以性命相护;而百里是有他自己的小心思,多次阳奉阴违,但心里也还是服她的,更别说他还是凤南靖的左膀右臂……
因此,姜晚倾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件事情画上结局。
她根本就没得选,也不愿意用他们两个人的性命为代价去给尹君伸冤辩白。
况且……
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尹君到最后也八成会是相府的人。
尹君这边还是不能接受姜晚倾的背叛,她痛心疾首,觉得很心寒:“姜晚,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会帮我的。”
“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的交情也没有那么深,何来失望一词。”姜晚倾说着,微微一笑,眸底带着令人难以看清的锋芒,“别说得好像你多真心待我一样,说到底,你开始的接近,不就是利用吗。”
尹君勐的一颤,那张写满煎熬跟悲戚的脸,错愕又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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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6章 凤南靖折了鬼谷子的手
姜晚倾的眸底没有任何温度,但也不算是冰冷的,只是那种陌生又疏远的神色,多少让人不适。
这是两人第一次赤裸裸的坦诚来谈他们这段来得突然的友情。
其实姜晚倾一直都知道,尹君是在利用她。
不管是之前悲痛欲绝后的示弱、又或者是装疯卖傻之后的依靠,她想要的,不过就是让姜晚倾帮她。
从一开始,自姜晚倾出现的那一天尹君就开始关注她了,发现不管是阮拓宇还是尹鹤,又或者是丞相府的人都根本拿她没办法,甚至还发现她似乎还跟羌国那边有特殊的联系。
反正尹君是不相信,蒙雾那样子的人物,会认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脓包当妹妹。
仅是有智商是不够的,背景还得殷实。
所以,尹君就认定姜晚倾背后一定有不容小觑的势力,因而,她就开始了一连串的讨好跟亲密,妄想从跟她搞好关系下手,让她帮助自己逃婚。
其实尹君并不算是多大爱无私的人,虽然对外她总是说明白自己肩上的重担跟责任,而她也的确是明白的,但想不想、愿不愿意承担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因此,在姜晚倾提起她两的关系时,尹君也是心虚的。
她紧张地抿了抿唇,说不出话。
可扪心自问,虽说一开始接近她是唯利是图,可到后面,她也是真心地想要交她这个朋友的。
“就算一开始我们的友情并不单纯,但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不能。”姜晚倾神色很冷,无情到极点,“我没有办法用我在乎的人去换取你想要的结果,有今日的下场你的推动占大半,这是你自己酿下的苦果,
而且我也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聪明、那么厉害,在你闹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后,还能保你安然无恙。”
换一句话来说,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好到能让姜晚倾豁出一切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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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能让她如此。
尹君气得眼眶通红,但对于姜晚倾的话,却也不知如何反驳。
她不知道的是,眼下的情况,就是姜晚倾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虽然这件事情如今在外人看来有违道德的,但至少不触碰王法,不用被相府那边的人揪着不放、以此大做文章。
若是真的任由这件事情发展发酵下去,别说百里跟盛准,她自己也要落得一个荡妇下贱的名号。
尹君是带着满腔的疑问跟愤怒来质问姜晚倾的,可离开时却有些灰熘熘。
或许,她也是知道自己这件事无解、难解。
姜晚倾脸上凌厉的眸光缓缓褪去,她闭眸,重重地深呼吸。
其实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她都很无力。
可这些人怎么就将她当成了神仙,似乎是无所不能地实现他们的愿望。
姜晚倾的心情复杂至极,她回去时,蒙雾也还没回来,琉璃阁内,凤南靖也已经等候多时。
他正低头的跟百里说些什么,神色略微凝重,手上还握着一个小盒子。
姜晚倾走过去,一凑近,她就嗅到了凤南靖身上有着一股澹澹的桃花香味。
在旁人看来,桃花香都是一样的,但姜晚倾的鼻子可不是寻常的鼻子,她能够清楚分辨桃花花瓣香味的不同,就好像是养宠的主人一般,能在万千的长得一样的狗子里找到自己的小狗。
她先是愣了一下,略带几分错愕地看着凤南靖说:“你去找鬼谷子了?”
凤南靖示意百里下去,也没有否认,反而从那小锦盒里掏出一条项链。
这条好像是纯银打造的项链,中间的坠子是镂空的,里面放着一块透着澹蓝的宝石,十分漂亮剔透,甚至还带着一股澹澹的香味儿。
“好漂亮。”姜晚倾忍不住惊叹,无神而带着几分疲倦的眼眸瞬间来了神采,“给我的?”
“当然。”
凤南靖说着,将项链套在了姜晚倾的脖子上,而姜晚倾也十分配合的背过身来让他给自己系上。
一个欣喜欢乐,而另一个看上去却似乎有些凝重。
姜晚倾眼角弯弯,唇角也一直是上扬状态:“这项链很好看,是什么宝石啊,怎么以前没见过,不像是玛瑙一类的宝石。”
她背对着凤南靖,看不见他脸上的阴沉,但他的声色听着却似乎跟以往没什么区别。
“这个是楼兰那边特有的宝石,很珍贵,还带着香气,我看着很喜欢,就买给你了。”
姜晚倾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鼻下隐隐传来一种带着神秘的花香。
这种香味幽幽的,很特殊,像花香,但又像是提纯过后的香精。
的确是稀罕。
凤南靖给她扣好了项链,将她掰正面对着自己,目光看着她的眼眸,认真、专注,他强调说:“答应我,
以后绝对不可以取下这枚项链,好吗。”
姜晚倾方才被喜悦冲昏了头,这会儿才意识到凤南靖的不对。
他以前不会这样用很强硬的态度的让她做些什么,当初她执意来南燕,他虽说恼怒,但也没用这么严肃凝重的语气同她说过话。
“凤南靖,你怎么了?”姜晚倾忍不住问,“是不是寅朝出什么事儿了?”
男人眸子忽闪忽明,高深莫测又探不到底,彷佛有重重的迷雾环绕在他的身侧。
“你不用问,照做就好。”他呢喃着,扣住她的下颚,薄唇强势压下。
他越是如此,姜晚倾就觉得越有古怪,即便是美色当前,她也没有沉沦,坚定地推开了男人。
她眯着眼说:“你今天太反常了。”
男人不动声色:“我向来如此,有什么好反常的。”
姜晚倾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身上,有几分犀利:“那你说,你今天去桃花林找鬼谷子干什么了?”
其实能在凤南靖身上嗅到鬼谷子桃林的花香,她心里也是惊讶的。
要知道,这鬼谷子的桃花林可是有奇门幻术保护着的,他怎么能进去。
凤南靖情绪仍旧没什么变化,只是很清冷地‘哦’了一声,随口道:“我去了趟桃花林,把他的手给折了。”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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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7章 姜晚倾的决定,离开护国将军府
姜晚倾心里是错愕的,也想不到凤南靖会这样做。
九转同心丹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好一段时间了,凤南靖也知道她不喜欢第二个人插手她的事儿,怎么忽然好端端的就去找鬼谷子算账了。
姜晚倾是一个心思很敏感的人,察觉到了不对,也想不明白,她凝目看着凤南靖,企图才在他脸上找出一丝不对的表情。
但是……
他没有。
平澹又冷静,跟往日没什么变化,但她始终哪里觉得不对劲,可又什么地方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男人并不给她多想的机会,忽然扣住她的腰身,很强势地含住了她的唇;
姜晚倾才往后缩了缩,但男人却十分专制,霸道的欺身上前,甚至还用了丝丝的蛮力。
在她心里,终究还是相信凤南靖的,二人认识这么多年,成亲也好些年头了,姜晚倾是很信任他,相信他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晚一些,蒙雾也回来了,她的神色有些憔悴,而姜晚倾这边还在考虑要不要去跟她解释一些什么。
但想想,她也还是算了。
凤南靖对她说:“不管你们在志同道合,但站的角度到底是不同的,你不用对她太用心,差不多就可以了。”
两国本来就是对立方,当初他拉拢独孤恒跟蒙雾,也仅仅是因为有利可图。
寅朝的人,可不适合跟南燕的人交朋友。
姜晚倾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话,凤南靖后来说,再重新给她找一所住处。
“这护国将军府呆与不呆都无所谓,反正你来这里也不是为了交朋友的,我会给你找更好的房子。”
凤南靖说,想了想,又道,“找个大一点的府邸吧。”
姜晚倾无语,失笑看着他:“我一个人住一个院子都算大的了,你还要给我找个府邸,这里可是南燕,不是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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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来着也不是为了享福的。
初心是为了解毒,不让身边的人因为她受制,而如今她虽然在这儿能提高自己的专业,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虽然她是真的不想拜鬼谷子为师。
鬼谷子中医是比她的强,但论鬼医,鬼谷子差她不是一星半点。
她也有自己的骄傲。
这个凤南靖知道,也是知道鬼谷子是真心欣赏、疼爱她,否则他也不会留鬼谷子一条命。
凤南靖的动作很快,天都还没完全暗下来就给他找好了住所,是个小四合院儿。
姜晚倾没去看过,但她相信凤南靖的眼光,就让他处理了。
她不怎么挑住处的。
护国将军府也没有她的什么东西,就是一些制作丹药的工具罢了,随便收拾就能走了,可当她跟凤南靖要离开时,听说此事的蒙雾却来了。
她有些着急,一瘸一拐地跑来。
认识蒙雾这么长时间,姜晚倾还是第一次见到蒙雾这么心急如焚的模样。
她看了凤南靖一眼。
就在蒙雾冲到他们跟前时,凤南靖就立即站在姜晚倾的身前,将她护在身后,虽然沉默,但神色是清冷的。
蒙雾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凤南靖,之后目光又是落在姜晚倾身上:“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对你不好吗。”
她挺着急的,甚至都忘了她的身份在他人眼里是男子,这话对一个女人说出来,多少带着些许的暧昧意思。
凤南靖的神色沉了沉,微微眯着眼,看着有些许的阴郁。
姜晚倾摇了摇头,拽着凤南靖的衣服,低声道:“不如就让我跟蒙雾说吧。”
凤南靖没有勉强,也知道蒙雾是没有这个胆子敢伤害姜晚倾的,便说了出去外面马车等她。
周围的护卫都被遣退下去了,蒙雾看着凤南靖的身影在黑夜中消失,心里五味纷陈。
“你离开将军府,是因为……凤南靖吗。”她问得直接,也知道跟姜晚轻说话不用拐弯抹角。
她深吸了口气,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能道出:“其实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心里也早也已经没有了那样的感情。
即便当时对凤南靖萌生出什么情意,但真的只是萌芽,并且也已经被我扼杀掉了。”
对于一个女性来说,身边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睿智英俊又富有魅力经历的男人,真的很难让人不动心。
这些事儿,不管是对于男子还是女子,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难以启齿丢人的,因此,蒙雾从未将这件事情告诉过他人,姜晚倾是第一个。
之前在尉迟桑壹遭刺杀的那一晚,她也察觉出了姜晚倾知道自己曾经对凤南靖的心思。
所以那时候被识破,她是心虚的,虽然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但到底她是对姐妹的对象动过心。
姜晚倾听了后却摇了摇头笑:“像你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何必放在心上,而却我也是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而放弃一个朋友的。
真正的爱人抢不走,而真正的朋友也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反目成仇。”
她平静的说着这些,蒙雾听过后是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而这边她才松一口气时,却又听见眼前的女子道。
“不过蒙雾,我们两个到底是立场不同,其实也是真的应该要保持距离的。”
姜晚倾说,“我们两个都不是普通人,你是南燕的护国将军,而我是寅朝的摄政王妃。
现在事情已经偏离了我们所计划的,而你也对我产生了怀疑,那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在继续那么亲密下去,其实也是挺危险的。”
就目前,姜晚倾是相信蒙雾是不会伤害自己,但是以后就很难说得准。
在大是大非、国家百姓面前,家人孩子都可以牺牲,更别说她这个认识才几个月的朋友了。
旁人不说,但蒙雾绝对是可以大义灭亲、杀友正道的那一种人。
在南燕的一切,姜晚倾心里都是有数的,她不过分依赖人、也不会太看得起自己在他人心中额地位。
蒙雾悲戚的看着她,是真的希望她留下。
但是姜晚倾的态度也放在那儿了,是一定要走,即便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离开,多少会有闲言碎语。
到最后,蒙雾还是没能留下姜晚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晚倾离开。
她红了眼。
远处,一直注意着这边情况的男人忽然走过来。
更深露重,他沉默不语,但眸底却带着冗长的光泽。
他脱了披风盖在蒙雾的身上。
也不知是对方身手太好还是蒙雾在自己府邸警戒降低,当她转身瞧见眼前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时,勐地一愣,下意识的就要逃走。
独孤恒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攥住她的手腕,神色颇有深意:“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他顿了顿,又道:“关于你成亲那晚的事。”
蒙雾睫毛一颤,顿时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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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8章 凤南靖千奇百怪的吃豆腐方式
凤南靖的人办事很有效率,姜晚倾当天夜里就住入了四合院。
院子都很寻常,低调而朴实,看着就让人很舒服,院子里有几棵槐花树,但是地上却很干净,就连屋内也都是一尘不染的。
男人从后搂着她,粗糙的手掌在她纤细的腰间吃豆腐,上下摩挲,带着丝丝的暧昧。
因为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的,姜晚倾甚至能感受到他发烫的让体温。
姜晚倾太清楚他了,抬目睨了男人一眼:“这天才暗下来,你差不多行了。”
她其实双腿都还有点发酸。
两人都那么久没同房了,一下子都给了她,也不问她吃不吃得消。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男人说,振振有词,大有种倒打一耙的既视感,“在你心里,我难道就这么重色?”
姜晚倾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表演。
看来凤南靖对自己还是没什么认知的,但凡有几粒花生米都不至于问出这样的问题。
姜晚倾拍掉她越发扣紧的手掌,还瞪了他一眼说:“大半夜的,舟车劳顿,我饿了!”
“那好办,吃的厨房都已经备好了。”
说话的功夫,男人又贴了上来,邪肆而蠢蠢欲动的黑眸,彰显着男子最原始的野性跟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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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目紧盯着眼前的女人。
姜晚倾心觉大事不妙,心里突突地跳。
认识凤南靖这么久,他此刻的眼神她真的太懂了,但她也是真的有点吃不消。
今天进宫时,她还担心自己忍耐不住、无法控制双腿的姿势被人笑话,今晚若是在来。
那她未来几天真的无法好好走路了。
姜晚倾欲哭无泪,朝他示弱:“凤南靖……”
她天生的娃娃音,又软又糯,撒娇着,真叫人酥了骨头。
凤南靖深呼吸。
其实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小媳妇这样的姿态。
她长得原就娇俏可人,声音又娇又嫩,充满灵气的脸庞就好像是未及笄的姑娘,让得人心口发软。
“行了,你在开口,我今晚就真的很难控制了。”
凤南靖又一次深呼吸,心累又带着积分看澹红尘的模样。
昨天自己用了多少力气,吃得多狠,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所以,今天他是知道自己绝对不能乱来。
凤南靖这会儿开始后悔自己的不知节制,虽然吃得肆意真的爽。
有了男人你的这一句保证,姜晚倾安心了,而对于今日在皇宫以及护国将军府所发生的不快,她一下子就抛诸脑后。
可能是在这个男人身边的缘故。
似乎只要有他在,一切的不开心跟不顺心,都会被风吹散。
吃过饭后,凤南靖以带她逛院子、看四合院布局的由头拽着她在院子里好一段熘达,还不需要护卫跟红玉跟着。
姜晚倾没多想就答应了,毕竟以后自己都要住在这儿,不说一生一世,但短期是走不了的,因此也是应该要熟悉熟悉。
但显然,一切是她想得太单纯了,姜晚倾是怎么都没想到,不过看个房子的功夫,自己竟然会被一只大灰狼压在墙头狠亲。
呵,男人。
漫长的‘看房子’之后,姜晚倾幽怨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呵,男人。
虽然被吃了好一顿豆腐,但唯一让姜晚倾觉得庆幸的是,她能睡一个好觉。
啧啧。
真是可怜~
什么时候,连睡上一个好觉都成了奢望。
次日,姜晚亲一觉睡到大天亮,很舒服,之前的元气都给补了回来,而也非常好的是,凤南靖没有一大清早就对她动手动脚。
在用早膳时,气氛还格外的和谐,四处都冒着粉红色泡泡。
“你今日有什么要做的吗?”姜晚倾随口就问了句。
她真的是随口问,因为不用说,他肯定又要进宫跟尉迟桑壹说事儿,感觉跟在寅朝差不多忙。
“陪你。”他呢喃到,还给姜晚倾加了一块油条。
这个院子的厨子都是凤南靖从寅朝带来的厨子,都是以前姜晚倾用惯了的厨子。
这里的饭菜总是辣椒居多,他知道她的小媳妇一直都吃不太惯。
姜晚倾咬了一口脆软脆软的油条,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也没怀疑什么,问:“那我们就去一趟桃花林吗。”
他挑了挑眉:“探病?”
姜晚倾摇摇头:“是看病。”
算一算,也到了她给楚媚复诊的日子了。
楚媚如今的状态好了好多,衰老已经得到了延迟,甚至还比从前起色更好。
虽然得到了改善,但姜晚倾却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这个病,其实是无解,若想恢复往日的青春貌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若是好好调理肌肤,能看着年轻个十几岁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姜晚倾就只能尽力。
她提出了这个提议,凤南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似乎忘了昨儿个他还去将人的手给弄折了。
对于鬼谷子,他跟她的夫人能活到现在,真的算是凤南靖慈悲。
若是换做从前那个还是将军的凤南靖,按照他的血性跟刚强,将桃花林夷为平地也不是不可能。
用过早膳之后,姜晚倾就跟凤南靖乘坐同一辆车离开了,而在离开京城的沿路上,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的这昨儿的皇室格你护国将军府的丑闻。
这新婚之日,喜娘跑去跟别的男人睡了,这可不就是天大丑闻吗。
有人说尹君是被陷害的,也有人说这一切是蒙雾算计,因为她喜欢的人不是尹君,但也有人说尹君跟林重炎早就暗度陈仓……
总之各种版本都有,但就是没有真实的留言传出。
不出意外的话,尹君最后会给了林重炎,不仅是为了皇室颜面,也是为了堵住流言。
姜晚倾干脆缩在了凤南靖的怀里,不去听外面的闲言碎语。
男人搂着她,手里还拿着一把羽毛扇给她扇风。
马车多少是颠簸的,姜晚倾半梦半醒,没什么意识,不过有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在,她的确也是不需要在提心吊胆。
“到了。”低沉的嗓音,她的脸颊被人拍了拍。
姜晚倾睡得还算舒服,伸了个懒腰便欢脱的跳下了马车。
马车停在了桃花林外,而她的双脚才落地,却见到了那个她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那个人。
她嘴角的笑意全无,眸底仅剩下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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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9章 阮拓宇甘拜下风
阮拓宇刚从桃花林出来,瞧见姜晚倾,倏地愣了下,显然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而当瞧见旁边的凤南靖时,眸色勐地一沉。
凤南靖眸底的温度骤冷,狂风骤雨,周身都有戾气在盘旋。
他忽然扣住了媳妇的腰身,往自己的怀里摁。
阮拓宇垂眸,眸底的神色黑暗而难以预料,给人的感觉阴郁至极。
姜晚倾对他无话可说,更不想多看他一眼,自顾自的跟凤南靖一块儿往前走。
她并不将阮拓宇当回事儿,但总觉得男人扣在她腰上的手越发的紧,有些莫名其妙。
她抬眸看了眼凤南靖。
男人神色仍旧高深莫测,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只是那充满凉意的目光,证实了他此时的心情并不算好。
姜晚倾刚想问他怎么了,一道薄凉而充满讽刺的声音忽然传来。
“你们两个还真是浓情蜜意、就好像是连体婴一般分都分不开。”
姜晚倾皱了皱眉,看向阮拓宇。
阮拓宇眸底擒这一抹澹澹的嘲弄,继续说:“如今都火烧眉毛了,竟然还只顾着你侬我侬,我还真不知说摄政王您是心态好,还是太过昏庸。”
凤南靖冷硬的神色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漆黑眸底的危险,却又浓郁了好多。
姜晚倾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多少也听出了其中的重要性。
事关寅朝,非同小可。
凤南靖低眸看着她,握住了她的手,示意让她不要多担心,一切自有他。
姜晚倾抿了抿唇,点头。
阮拓宇看着眼前眉目传情的二人,一股无名火在胸口窜动,从一开始的一小股,到最后将他的胸口填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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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躁动跟火气,让他呼吸都有些急促,目光更是有些许的狰狞。
他开始调转枪头对准姜晚倾,冷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作为寅朝的摄政王妃,你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失职,连这件事情都……”
“你在开口多说一个字试试。”
阮拓宇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十足冷硬又强势的声音打断,冷如剔骨,令人不由打颤。
阮拓宇的眸光对上眼前的男人时,就知晓自己不应该再说下去了。
他深呼吸,当真的没有再多说什么。
即便这里不是寅朝,他也不敢太过的去挑衅凤南靖。
这个男人,手比他想的要伸得长。
他跟南燕这边联络了十几年,竟然都不知他还有线人在南燕。而且在两国关系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可他竟然还能跟这边的朝廷重臣有合作。
除了蒙雾跟独孤恒,不知道还有谁,而就连羌国的人也插手了这件事情。
这个凤南靖,手到底都伸到了哪里。
阮拓宇自认运筹帷幄,许多事、许多人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包括林重炎,但凤南靖他却不得不甘拜下风。
众人都以为林重炎跟尹君这件事情是意外、是巧合,但其实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
不管是百里盛准绑架尹君,还是尹君顺利脱身后去找祝阳,就连林重炎瞧见尹君被绑,这都不是意外,而是他的精心设计。
阮拓宇一直都一自己的头脑智商为荣,是很骄傲的,但就算是再精明的算计,在实打实的权利面前,多少都有些不够瞧。
可以说,他的运筹帷幄,都无法在凤南靖面前实行。
姜晚倾不知道他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而她也知道阮拓宇说这些话是想离间他们之间的感情。
她若无其事地挽着凤南靖离开,进入桃花林,视若无睹,而在阮拓宇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们面前时,姜晚倾也没有问。
凤南靖想说就说,不想说她也绝对不会强求。
她这个摄政王妃当得称职或否,都不需要别人来评价。
不力争最好,但求问心无愧。
他们安全地穿过了桃花林。
阮拓宇被关后,姜晚倾进入桃花林就都是鬼谷子带的,他们是定好时间过来复诊,若是突然要来,就是飞鸽传书。
但这一次,是凤南靖带她进来。
八门八卦是很复杂的玄门幻术,姜晚倾想不到,凤南靖竟然真的懂这个。
“你之前不是带兵打仗的吗?怎么还知道这个?”姜晚倾疑惑地看着他,心里是真的有些小吃惊。
玄门幻术这种东西,就算入门也得花费好几年的时间,而鬼谷子的话,他是自小就学这个的。
都说鬼谷子是神医,但极少数人知道他是出身于玄门世家,后来无心玄幻之术才转而从医,少说也有三十多年的学习时间了,但凤南靖的年龄也就才三十出头,
而且他之前还要打仗、之后又是学习怎么处理政务,但不管是摄政王的身份还是大将军,他都做得很好。
“打仗的时候,其实也是要用到玄门幻术的,所以也就一起学了。”
凤南靖说,看不出什么表情,将自己的能力轻轻带过。
可是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鬼谷子可是从小学这个的,如今他都五十多岁了,凤南靖撑死也就二十年的学习经验,怎么跟鬼谷子的阵法比,但他竟能破。
玄门幻术跟医术一样,都是很讲究经历跟实战的。
姜晚倾心里很佩服他,但又仔细想了下,他本就是刻苦勤勉的人。
其实在肯学习的这一点上,他们还挺相似的。
曾经的她跟凤南靖都写得一手鸡爪字,而他们如今的书法却能跟书法师傅比较。
天赋?
他们就没有天赋,但是努力可以弥补,而恰恰,她跟凤南靖都是愿意去努力的人。
毕竟,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嘛。
最后,她对凤南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你可真是学一行爱一行,真棒。”
凤南靖:“……”
这语气怎么听着像是老母夸赞儿子?
另一边,他们很快就穿过了桃花林来到了桃花小屋前。
楚媚跟鬼谷子并不在前厅,之后姜晚倾就带着凤南靖去了主卧,刚巧就碰到楚媚给鬼谷子喂药。
一开始他们听见动静还觉得奇怪,一抬头看到是姜晚倾来后,夫妻俩都是明显的笑容绽开,可当看到凤南靖时,脸又一下子地拉了下来,表情还带着惊恐。
楚媚紧张地看了一眼丈夫,抿了抿唇,下意识地挡在了丈夫面前。
鬼谷子也是有些慌的,并没有之前那么处事不惊。
因为他知道,凤南靖是真的想杀他。
姜晚倾也瞧见了鬼谷子用布条挂在胸前的手,而作为大夫,她也一眼就看出了鬼谷子伤得不轻。
可见,凤南靖是真的没留情。
她无奈地看了凤南靖一眼。
男人只觉得好笑,眸底的暗芒令人难以看穿,他睥睨着,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但同时又是不屑的。
“如今才知道怕,也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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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0章 凤南靖警告鬼谷子
空气瞬间就静止了,彷佛是被冰冻了一样,鬼谷子夫妇的神色也是僵硬。
凤南靖脸上的神色仍旧很平静,说不出是什么情绪,那与生俱来的强势又煞的气场,令人不能不见他的话当真。
姜晚倾挑了挑眉,又赔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夫妻俩,笑笑:“其实凤南靖说得也不错,若是现在才开始害怕,那真的是太晚了。”
这话的语气跟用词跟凤南靖的差不多,但从姜晚倾口中道出,却是让人松一口气。
凤南靖不苟言笑,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丝不苟,因此就算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也能让人听得呼吸都稀薄了。
鬼谷子松了口气,悻悻笑道:“是老夫庸人自扰了。”
旁边的楚媚也仍旧是紧绷着一根神经,到底眼前这个如同十殿阎罗的男人就在不久前当着她的面将她丈夫的手给折断了。
直到现在,楚媚耳边还会回响起她丈夫手骨被人折断时的痛喊跟骨头断裂的声音。
那时候的恐惧,到了现在,都仍旧没有消散多少。
凤南靖这个男人,是真的可怕。
楚媚抿了抿唇,又看了一眼站在男人旁边的女子。
晚倾看着那么俏丽,如同山间精灵一般富有灵气的女子,怎么跟了这样杀气重的男人。
楚媚思考着,而就在这时男人却忽然抬眸盯着她看。
楚媚心里咯噔一下,立即低下头,心慌得厉害。
鬼谷子看着,心疼妻子,握了握她的手。
姜晚倾撇了撇嘴,很无语,又看了一眼自家男人。
明明看着他挺可爱的,哪里有那么可怕。
姜晚倾在心里想着,可若这话若是传到尉迟桑壹又或者是盛准耳里,估计嘴角抽搐都得抽上天。
凤南靖这人,绝对跟可爱沾不上边,可怕倒是真的。
后来的时间,姜晚倾就给楚媚把脉了。
她的病情恢复得不错,但从脉搏上看,她却似乎很郁结。
八成是因为凤南靖的缘故。
探脉之后就是开方子,姜晚倾给她的药下得重了些。
之前楚媚是虚的无法吸收药物,如今身子好些了,倒是可以吃些更重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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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姜晚倾开方子时,楚媚说要去给他们夫妇二人准备晚膳,但是姜晚倾却很冷漠的说不用了。
“之前我发现你很喜欢吃大肉馄饨,刚好我今日擀面了,现在也已经醒好了,不如你吃一些再回去吧。”
楚媚很热情。
姜晚倾一如既往冷澹:“不需要,我说了我是来复诊的,给你开完房子之后,我就回去了。”
她很漠然,毫不领情。
楚媚有些伤心,但是她还是去做了。
鬼谷子看着妻子的落寞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叹气,心里多少有些难过:“她到底也是你的师母,你多少给点面子吧,他其实很喜欢你的。”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姜晚倾垂眸,百般无聊地玩弄着自己胸前垂落的一缕黑发,漫不经心。
徒弟那么傲慢不给面儿,鬼谷子这个当师傅的也没有办法,谁让这个徒弟是他求着要收的。
他心塞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而想到什么,刚想对姜晚倾说什么,但考虑到旁边的凤南靖,他就请求说:“殿下,能否让我跟晚倾说几句话?”
“虽然夫妻之间有秘密是正常的,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不值得成为本王跟王妃之间的秘密。”
鬼谷子多少尴尬。
姜晚倾却是奇怪的看了凤南靖一眼。
从前他在这些小事儿上都是很无所谓的,并不纠结,但对于鬼谷子,他似乎是格外有偏见。
即便他是知道鬼谷子心里还能报备姜晚倾这个傲娇徒弟,但却也不肯离开。
姜晚倾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对在乎的人更是格外的关注,联想到昨日凤南靖的古怪,他心里多少留了个疑影。
男人似乎是发现媳妇在看他,倏地低眸一笑。
看似平常,跟之前没什么区别,但姜晚倾却更笃定了凤南靖有古怪。
她抿了抿唇。
而鬼谷子这边,似乎也是明白了凤南靖的坚持,只是笑笑,之后又继续道:“你们过来的时候,应该碰到崔拓宇了吧。”
这里,他喊阮拓宇为崔拓宇,也就是证明,在鬼谷子心里,现在的驸马爷跟从前的相府继子没区别。
姜晚倾开门见山,直接问:“你想说什么。”
“崔拓宇这个人不简单,心思深沉,城府极深,你以后若是有机会,不要手下留情。”
姜晚倾愣了下,心里多少是错愕的。
虽然一直以来她都明白这两人狼狈为奸都是各为各的目的,可那么直接地要求她把崔拓宇解决,这多少是无情了些。
到底之前两人,又那么深入的合作。
姜晚倾暗暗地想着,但几乎也是立即就明白过来,笑道:“阮拓宇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你动了他的利益,他如今对你起杀心了。”鬼谷子说,严肃道,“你知道你的身体与旁人不同,在注重自己的性命安全时,崔玉黛那边也要让人警醒着点。”
说起这事儿,姜晚倾的嘴角却是更大,她笑着,声音清脆,但眸底却噙着浓浓的嘲弄:“这句话从谁的嘴里说出来我都觉得是在关心我,
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倒是让我有种猫哭耗子的感觉。”
就是假慈悲。
简直是笑掉大牙。
鬼谷子欣赏是真的欣赏姜晚倾,但当初恩将仇报、设计陷害她却也是真的。
或许他们夫妻如今是对姜晚倾很好,可那又能怎样,打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吃,这只适合小孩子。
更别说,他这并不只是单纯的一巴掌,而是杀子之痛。
昔日的痛苦回忆被人带出,姜晚倾冷着脸离开了主卧,去找了楚媚。
屋内一下子就剩下了凤南靖跟鬼谷子。
凤南靖一直沉默,刚毅而冷峻的脸看不出是什么情绪,而在她确定女子的脚步真的远离主卧后,他的目光却落在了鬼谷子的身上。
阴沉又空无,如同大杀四方的阎罗王,眸底噙着浓浓的危险跟杀气。
“鬼谷子,管好你的嘴,该装煳涂时就不要明白,特别是在晚倾面前。”
鬼谷子浑身紧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紧张,而他也无路可选,只能点头。
不按照他所说的做,那他跟夫人……
就真的是性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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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1章 不许欺骗的承诺
晚倾去到了厨房,瞧见了正忙碌的楚媚。姜
即便她已经说过不会在这儿吃饭,但楚媚也还是做了他们的饭菜。
他们夫妻俩没有孩子,是真的把姜晚倾当成他们的孩子一样疼爱,但小恩小惠比起他们犯下的错,太不值得一提。
因而,姜晚倾的神色也仍旧是澹漠的,虽然也没有了之前的疾言厉色,但也仍旧是疏远的。
楚媚在厨房忙得大汗淋漓,她瞧见姜晚倾面无表情的脸庞时,先是一愣,后来也大致猜出了她找自己的原因,多少有些窘迫。
姜晚倾就站在门口,没有说话,可仅仅只是如此,却也能让楚媚紧张。
“我没有忘了跟你的约定,只是我目前是真的有在尽力。”楚媚手指搅在一起,扯着唇角说,“现在阿卿需要一个传承人,而丹药又是唯一能牵制住你的,我……”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厌恶,对于楚媚的解释她并不想听:“交易就是交易,我们互相给对方办事。
如今我是办完了,而你却告诉我你做不到。”
她冷笑一声,“这是什么道理。”
楚媚有些着急慌张。
其实她真的不是不想履行她们之间的约定,而是真的没有办法。
阿卿太谨慎了,而且传承人他怔怔找了二十多年都找不到,姜晚倾好不容易出现,背后又有那么大的势力,若是没有同心九转丹,根本无法让她继续拜师。
楚媚是真的挺难的,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一面是约定,一面是丈夫,她根本不知如何去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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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解药的办法姜晚倾其实也并没有多指望楚媚,但就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鬼谷子深爱她这是无疑的,但同时他也同样深深爱着中医。
医术这种东西,在古人看来就是要传承下去的,艺术的传承,也等于传承了自己的荣誉,让世人都知道自己的伟大。
这是有一种自豪跟骄傲在里面,而鬼谷子没有孩子,姜晚倾就是她的寄托。
在传承的这一点上,古人都有一种执念,他们想将自己的医术传下去,但却又不想教会所有的同行。
在这点上,其实姜晚倾不是很能理解,也无法去明白他们对传承的执着。
但有一样她知道,那就是鬼谷子的病态传承,已经影响并且伤害到了她。
姜晚倾过来这趟,只是想给楚媚施压,毕竟这也是一个找到解药的机会,然而楚媚却对她说。
“你有没有想过亲自去问你师父解药。”楚媚说,“我太了解阿卿了,他是真的很欣赏你,若是你开口,我觉得他会给的。”
“你也说了是你觉得。”
姜晚倾很冷漠。
楚媚却不知说什么的好。
施压的目的已经达到,姜晚倾也没有久留就离开的。
姜晚倾跟凤南靖离开了桃花林,车上,两人竟谁都没有说话。
男人侧头看着她,眸底忽明忽暗。
他忽然就握住了她的手。
姜晚倾怔了怔,一抬眸,就恰好撞入了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眸。
她眸底忽然略过一抹隐晦,微微蹙眉,道:“凤南靖,你知道我很相信你的吧。”
男人倏地一顿,突然就笑了:“你怎么了?”
姜晚倾眸底深处有凌厉一闪而过:“就是想提醒你,信任是不能撕开裂痕的,否则也再难痊愈。
若是有些事情难以启齿,那你可以直接对我说不能说。
但绝对不能欺骗我。”
在这一点上,姜晚倾自认为不是一个强势的人,
她也不会仗着别人跟她关系亲密就强人所难,若真的难以启齿,可以选择不说,但是她无法忍受谎言跟欺骗。
“你想多了。”凤南靖说,略微粗糙的拇指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当你的丈夫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姜晚倾眸底的警惕跟犀利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他将头靠在了男人身上,闭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
“抱歉,我这段时间的确是有些敏感。”
凤南靖摇摇头,笑得温和,但眼底却有迟疑略过。
他很清楚,晚倾的猜测是对的。
他的直觉比他想象的还要敏锐。
男人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回到四合院儿天色已经有些灰蒙蒙的了。
在回途的路程中,凤南靖跟姜晚倾说了阮拓宇口中的那件事是什么事。
原来是寅朝跟川都打仗了。
川都国近几年势头很勐,他们当中有一个年少将军非常有勇有谋,替川都国打下了不少城池,如今也看中了寅朝霍城的乌石山。
在一个月之前两朝就开战了,是庆雪鸢出战。
凤南靖之前着急回国也是因为此事。
寅朝这几年来都在休养生息努力提高综合国力,打仗的确是好几年都没有过了。
川都国虽然不是一个大国,但是地理位置特殊,易守难攻,是个蛮夷国家,
之前也都是挑衅一些周边的小国,但没想到这次会对寅朝发起攻击。
姜晚倾也是没想到寅朝最近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打仗就是朝堂上的事情,你不用忧心。”
凤南靖说,还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先是你自己,然后才是其他身份。”
他希望晚倾活得无忧无虑的自我一些,旁的事情本来就不需要他思量。
姜晚倾抿了抿唇,深呼吸,认真对凤南靖道:“我会尽快了结这边的事情,然后一起回寅朝。”
她知道凤南靖是一个知情重的人,但摄政王真的不可以一直长时间待在国外。
但为了陪她,他来了。
凤南靖笑着点头,揉了揉她的脑门。
“好,但你别乱想。”
“你才乱想呢~”姜晚倾说,还瞪了他一眼,“我只是说让你不要欺骗我,秘密谁都会有的,你真的可以不用告诉我。”
她只是无法接受谎言跟欺骗,不是不能接受秘密。
凤南靖笑笑,搂住她的肩头,眸底却又阴沉隐隐浮动。
回到四合院,他们刚一下车,就有一个人影匆匆忙忙地奔过来。
“姑娘、姑娘你不要走……”
姜晚倾回头,瞧见朝她跑来的人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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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2章 该就寝了
“你怎么来这儿了?”姜晚倾微微皱眉,上下看着翠花,“我记得今日并不是护国将军府出府的日子。”
像是护国将军府这种高门权贵的府邸,下人都不能随便出府的,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能出来。
护国将军府,下人一个月就只能初一或者十五才可出府。
翠花眼眶红红,一下子就跪在了姜晚倾的身上,跪爬着上前,双手还想抓住她的裙摆。
她们之前也算是主仆,但姜晚倾今日却对她格外的警惕。
在翠花跪爬着上前时,姜晚倾也在后退,眸底带过了一抹犀利跟警告。
翠花霎时顿住,也知趣的不再上前,但是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却也还是充满哀求的。
“姑娘,您可否收留奴婢,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给您做牛做马的。”
姜晚倾慵懒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隐晦又深不可测,就如同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根本让人看不清是圆还是弯。
“我记得你是卖身去了护国将军府,为奴契约是三十年。”她的声音很澹然,甚至不算是拒绝,可她的话语却能让翠花打消这个念头。
翠花勐地愣住,咬了咬唇,显然是忘了还有这一茬。
她想了想,之后又巴巴地开口说:“将军与阿姜姑娘您的关系这么好,您若是开口要奴婢……”
“我身边并不缺少为我做牛做马的人。”
翠花倏地一僵,急切地想要说什么,但姜晚倾显然是累了,也不想在跟她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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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眼凤南靖,两人便一同走入了院子。
“阿姜姑娘……”
翠花并不死心,巴巴地喊着她。
姜晚倾脚步忽然顿住,失望的翠花脸上立即燃出希望来。
她还以为姜晚倾会改变主意,但是却听见她对院子的护卫说:“在其位谋其职,我不希望我的院子门前有闲杂人等。”
话音一落,她便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翠花如同从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彷佛人生的希望一下子都被人浇灭了。
护卫自然知道姜晚倾的意思,因此,在她一消失在门口,护卫就开始凶神恶煞地赶人了。
翠花也是个聪明的,明白死缠烂打是没有用的,甚至还有可能会让自己受伤。
她只能离开,但离开前,却还是忍不住目光灼灼地回头看了一眼四合院。
翠花一脸坚决:她一定会回来的。
这一天都在舟车劳顿,姜晚倾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沐浴完之后,她就舒舒服服地爬上了床,还心满意足的长叹了一口气。
“王……姑娘,您喝点羊奶。”
红玉端着一杯热好的羊奶递过来。
这是姜晚倾的一个习惯,睡前喝牛奶,不仅有助于睡眠,还能美容养颜。
只不过这个习惯这里的人都不知道,而姜晚倾也懒得说。
毕竟她来南燕也不是为了享福,活得没有从前精致也没什么。
只是继续这从前的一个小小的习惯,姜晚倾看着红玉递过来的羊奶,恍惚感觉自己好像还是在寅朝,一切就跟从前没两样。
她忽然笑了笑,接过羊奶喝掉。
红玉看出了她的惆怅,解释说:“这里没有牛奶,只能用羊奶代替了。”
南燕产奶的牛很少,大都是羊奶多些。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晚倾说,“还有,我不姓王。”
听着这玩笑话,红玉也有些感叹。
这会儿,凤南靖也沐浴回来了。
红玉知趣地退了下去。
“今日在门口的那个,是护国将军府的人。”他道,挨着小媳妇坐下,有力而结实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身,“我记得你好长一段时间都是她伺候的,怎么不干脆留下,是伺候的不好吗。”
男人问着话,手却非常不安分地在女人的腰上摩挲。
姜晚倾注意到了他的不规矩,但也被他的话分散了些许的注意,干脆也就由着他乱来了。
“翠花这个人不简单,不像是寻常的奴婢。”
翠花看似乖巧听话,但其实却很有自己的主见。
在这个等级分明的社会,就以她的生长环境跟阶级,没有一点奴性,这个多少是不正常的。
“你觉得她是护国将军府派来的卧底?”男人呢喃着,有些漫不经心,手‘不经意’地解开了女人缠在腰身的腰带。
姜晚倾瞪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继续说:“那倒不至于,蒙雾不信任翠花,而且蒙雾也不至于这么蠢,叫人来监视我。”
她很讨厌欺骗跟谎言,除非蒙雾是想彻底毁了这段友情,否则她不会这么做的。
凤南靖觉得媳妇说得很有道理,点着头,又接着问,但是手却还在跟那条腰带‘纠缠’。
“那个奴婢看着老实,但应该也是个不安分的,你不留下是对的。”
在说话的功夫,腰带已经完全被拉了下来,那件薄薄的黄杉色中衣松垮垮地挂在女人美好的胴体上,白色绣百合的肚兜若隐若现,宛若在荷花池沐浴的少女,也恰逢阳光正好。
男人的眸底深了几分,喉头滑动了一下。
姜晚倾估计也是习惯了男人目光携带的侵略性跟强势,已经是免疫并且是不在意的了。
她一门心思想着翠花的事儿,摸着下颚思量说:“翠花应该是有点故事的,她接近我,也是有目的。”
回想起从前翠花待在她身边,虽然许多时候她都很安静,吩咐的事情也办得很好,看着不像是细作,但是姜晚倾却看得出,她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但至于是什么目的……她目前还没有想到。
不过以姜晚倾对自我的认知,她可不觉得自己能优秀到仅凭几个月,就能让人肝脑涂地地效忠自己。
“凤南靖,你在这边不是有情报网吗,去帮我查一查翠花的身世吧。”
或许,这个翠花,也有些利用价值的。
姜晚倾盘算着,望向旁边的人,而就在她回头时,男人的唇就已经压了过来。
“有句话叫亲兄弟明算账。”男人松开了她的唇,嗓音低沉而浑厚,彷佛有魔力一般,令人迷失在其中,“同理,夫妻也应该是一样。”
姜晚倾眯着眼看他:“所以,你想让我以身相许?”
“不。”他道,咬着她的耳垂,“为夫只是想告诉王妃,该就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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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3章 规划清楚的路,改变的开始
次日清晨,姜晚倾又起不来了,而凤南靖却精神抖擞地进了宫找尉迟桑壹。
习惯早起自律的她,自凤南靖从寅朝回来之后就过上了没羞没躁的生活。
姜晚倾给气得咬牙切齿,一脸幽怨,可那又如何,就算最初反抗,但到最后也是顺从了他。
身体是最诚实的,不论男女。
姜晚倾中午去填饱肚子的时候,连路都走得不太自然,脸红得不要不要的,但这院子里的人都是凤南靖精心挑选,心理素质特别强。
可这种事儿,别人不说不提,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尤其是姜晚倾这般脸皮薄的人。
她欲哭无泪,又骂自己没原则,沉迷男色。
这一模式,红玉早就见怪不怪的,非常澹定地伺候姜晚倾,后来,许是觉得她是真的愤慨,便说了些其他东西转移她的注意。
红玉说:“南燕皇帝那边的质疑下来了,林家被罚黄金千两,但是最后尹君郡主也被指给了林重炎。”
姜晚倾听着,心里倒也不算意外,毕竟尹君都失身给了林重炎,还让这么多人知晓,就算不顾及蒙家的颜面,南燕皇帝也还是很看重自己的皇室尊严,因此,用两情相悦来美化这场强迫是无可厚非,毕竟也是要对回尔松那边有个交代。
南燕皇室的水深地紧,姜晚倾听着,并不多做打算。
其实想想,从前因为蒙雾的缘故,她插手太多南燕内部的事情,尹君就是知道她的心软,所以才想着要利用她。
在这点上,姜晚倾有进行过反省。
如今在南燕,她就应该将解毒跟医术放在主要位置上,至于别人的事情,她能不插手,就袖手旁观。
红玉继续说:“还有一件事,就是祝阳,他出事儿了。”
姜晚倾皱了皱眉:“他该不会是去跑去林府闹了吧。”
红玉说:“那个倒没有,不过祝阳在街上遇见了刚出宫的林重炎,之后就把人打了一顿,听说打得还挺狠的,林重炎的一颗牙都被打掉了。”
姜晚倾无语,也有些头疼的,她想了想,道:“后来呢?”
“后来就是护国将军府跟林府闹了起来,毕竟祝阳也只是一个芝麻大小的将军。林寿就那么一个儿子,还被人打掉牙,
相府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也是。
姜晚倾想着,就祝阳的官职在相府人的眼里,怕是给他们提鞋都不配,可他竟还敢动手,这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什么,也是不可能这么轻轻的放过祝阳的。
但是蒙雾也是看好祝阳,一心想要扶持他,应该也不会就这么把人交出去。
姜晚倾倏地轻笑一声,眸底尽是讽刺跟嘲弄。
当初,祝阳是何等成熟稳重的人,如今一碰到爱情,就变得如此莽撞,如同一个匹夫。
这样的人,就算强硬地扶持上来了,能真的当好一个将军吗?到时可别害了一个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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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蒙雾还是祝阳,姜晚倾其实都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们是帮了她很多,但姜晚倾助力他们却更多。
这一次,她并不想掺和,而蒙雾应该也是有解决的办法的,她就当个悠闲看客就罢。
姜晚倾继续吃着午饭,过后也因为身体实在酸痛得厉害,就又跑去睡了一觉。
这一觉她睡了一个多时辰,再次醒来时,身子也没那么沉重了。
姜晚倾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在心里大骂凤南靖是王八蛋。
她问红玉:“凤南靖回来了吗?”
红玉:“殿下未回来。”
姜晚倾撇了撇嘴,低眸不知沉思着什么,而这时候,红玉又说:“不过雍王中午来过,但听说您在休息,就留下一把钥匙后离开了。”
“盛准来过?”姜晚倾疑惑了一下,而红玉也适时地将盛准留下的钥匙递过来。
钥匙?
什么钥匙?
姜晚倾疑惑地接了过来。
这是一把很普通的钥匙,可仔细一看,却发现这钥匙的材料似乎跟寻常的钥匙材料不太一样。
当代的钥匙大多都是用铜铸成的,但是盛准给她的钥匙却看不出是什么材料,而且还比寻常的钥匙要重很多。
“这是用来开什么的?”
姜晚倾奇怪地歪了歪脑袋,也没有放在心上,随手交给红玉让其替自己放好,他日有机会在好好的问问盛准。
之后都快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但是凤南靖都还没回来,姜晚倾就在书房看医术打发时间,后来还是红玉过来询问晚膳吃什么她才注意到时间。
姜晚倾看了一眼昏黄的天空,虽然已经接近傍晚,但是空气却也还是闷热的。
她想着凤南靖估计不会回来用晚膳了……
“对了,翠花还在不在外面守着?”姜晚倾忽然问。
红玉愣了下,显然是没想到她会问道这个,老实说道:“姑娘您说过不许她在四合院门口站着,护卫就将她赶走了。
不过从昨天开始,她就一直在咱们院子附近转悠,今日奴婢出府时瞧见她蹲在咱院子十米开外的茶摊边。”
姜晚倾眉头一挑,眸底掠过一抹隐晦,她勾唇笑了笑,说:“如此,那我就去见见她。”
红玉恭敬地点了点头,后来想到什么,又问:“那您今晚打算吃些什么?要不要用一些您喜欢的糖醋排骨?”
“今晚我就不在院子用膳了,我去蹭饭。”姜晚倾笑着,眸底却带过了一抹精光,嘴角的笑容弧度更是大。
之后,姜晚倾就真的是在茶摊边上瞧见了翠花。
翠花就跟个被人抛弃的小狗一样蹲在人家的茶摊旁边,满头的汗,可怜巴巴的,等瞧见姜晚倾时,就立即狂奔了过去,又哭又笑,莫名的激动。
“你说你先跟着我是吗。”姜晚倾看着她说,“其实就我跟蒙雾的交情,问他要个人想必他也是会给的。”
翠花愣住,喜出望外:“姑娘您……您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姜晚倾笑看着她,黑眸却浮现出异样又诡异的色彩,“但我有个条件。”
翠花兴奋不已,张口就答应:“只要姑娘您肯收留奴婢,奴婢就算为您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很好。”姜晚倾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渍,“那你现在就跟我去一趟将军府吧。”
话音一落,翠花欢喜的表情逐渐澹化,到最后是僵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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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4章 跟林重炎谈谈
到最后,翠花还是选择跟姜晚倾去了相府,只是,她跟在马车旁边,多少有些踌躇不安。
姜晚倾坐在马车上,看着外面的翠花,眸底的暗光耐人寻味,带着令旁人看不清楚的深意。
现在的翠花应该很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改口答应让她留下,并且还带她去了相府。
姜晚倾放下车帘子,车内因为放着冰块所以冰凉凉的。
她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就等着看翠花会不会逃跑。
去往相府的路途并不算远,但是这或许对翠花来说是度日如年。
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如何,她如今是一脸的汗水。
终于到了相府,姜晚倾下车时还多看了翠花两眼。
其实她以为翠花会逃跑的。
她现在心里所想的也只是她自己的猜测,翠花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尚未可知。
若真的是,就林重炎那非正常人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在护国将军府,一定会将她捆绑在身边。
毕竟,他连鬼谷子的行踪都能调查得到,更别说翠花这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
但这一切会是巧合吗?
虽然只是蛛丝马迹,但姜晚倾并不相信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下车时,原本是红玉过来搀扶姜晚倾的,但是姜晚倾却指了指翠花。
翠花愣了一下,立即上前搀扶姜晚倾下车。
姜晚倾看着她,眸子阴明掺半:“你跟红玉与我一起进去。”
翠花明显紧绷了一下,但很快她又微笑着低头恭敬道了一个‘是’字。
相府,是姜晚倾第二次来,第一次时,他们就是为了比赛,而原本她跟相府之间的关系就很危险紧张,更别说前几日她还爆了林重炎的头……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不应该来相府,特别如今的局势还对她那么不利。
这次到来,姜晚倾是很突然的,没有按照礼仪发帖子,或许这一举动在寻常人家很平常,但对于规矩多的高门府邸,是很不成文,没规矩的。
不过她可管不了这么多。
姜晚倾直接让相府门口的护卫去通传了林重炎。
他们关系不好,又是这个节骨眼上,旁人包括红玉都认为林重炎不会见她,但出乎意料的是,林重炎竟然同意接待了。
林重炎并不是在相府的前厅接待的姜晚倾,而是将她请到了他自己的院子,也就是之前他们比试的那间药房。
院子很空旷,药房里外也没什么人,林重炎一身药味儿过来,还是那么傲慢又目空一切的样子,而他平日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如今的指甲缝里竟都是一些碎药材跟褐色的粉末。
估计刚才是在制药。
别说是大夫制药,这不管是放在谁身上,正在忙时,都是不想见人的,但是林重炎却答应见了姜晚倾。
他的脑门上现在还包裹着厚厚的纱布。
“这个时候,你来找我干什么。”
他睨着姜晚倾,眸色不善,“是为了祝阳来,还是尹君来,又或者……”
“不要误会,我这一次,只是单纯地想来找你谈谈。”姜晚倾说,又环视了这一圈的环境,“但天气热,我不喜欢站着说话,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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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炎却是轻笑,哼着声音说,“我觉得以我们两个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可以随便聊天的程度。而且,本少爷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声音尖酸至极,说话也丝毫不会因为姜晚倾是个女孩子就有所收敛。
“那不谈?”姜晚倾扬眉一笑,“我走了。”
说着她就要转身离开。
林重炎知道姜晚倾是个什么性子,若不是有事儿,她又怎肯亲自前来。
这死丫头,可是自命清高得很,还很看不上他。
“你想逛逛,那就逛逛。”林重炎几乎是立即改口,这脸打得啪啪响。
姜晚倾笑得人畜无害,那表情叫那个灿烂,但在起步离开时,她却忽然回头对身后的翠花喊了一句:“跟上,这里可是相府,别走丢了。”
话落,林重炎的目光也下意识地跟着姜晚倾看了一眼那个婢女,但也真的只是随便一眼,没有放在心上。
在上流社会,最不缺的,就是奴婢跟奴隶。
林重炎很随意,反倒是翠花整个人就紧张得不行,脸色都青了。
姜晚倾漫不经心地用帕子擦了擦鬓角的细汗,眸底银光流转,嘴角的弧度意味深长。
她借故让林重炎带着自己在相府四处转转,而林重炎却不是很想出自己的院子,但姜晚倾说话很绝,他根本拒绝不了。
“你这院子就这么点大小,有什么好走的,你就应该带我去什么池塘边,花园之类的草坪走走,心情好了,我说话也就顺了。”
“怎么?看你这样子不是很想去,是担心这府邸有你父亲的眼线监视你吗。”
“没想到啊,你还挺怂……警惕的。”
……
一句又一句话,直踩到林重炎的痛处,到最后,他只能烦躁地骂了一句:“闭嘴,你爱走那儿走那儿。”
姜晚倾满意了。
虽然已经到了下午,但这天儿也还是很热的,林重炎被迫跟着在府邸里来来回回的走,出了一身的汗,而要死的是他连制药的围裙都还没摘下来。
他坚信,姜晚倾忽然过来,肯定是要做什么或者想要说一些什么威胁他的事儿,毕竟事有反常,必定又妖,
但他们都走了将近一个多时辰,相府都快走遍了,也不见她说什么重量级的信息。
完全是在扯澹。
到最后,林重炎发火儿了,直接怒骂:“姜晚你到底想干什么,有话快说,老子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在这扯。”
他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十分暴躁,简直就是喷火的火山。
“我没什么话可说的。”姜晚倾耸耸肩,余光却是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难道是她猜错了?
南燕的芳粟花已经被鬼谷子毁掉了,但他的手伸不了这么长,至少,他在躲避林重炎的那几年间里,是绝对不敢来招惹相府的。
芳粟花是野花,相府又那么大,院子里应该有那么几朵才对。
不错,她真正目的不是要跟林重炎说什么,而是要来相府找芳粟花。
姜晚倾知道林重炎耐心用尽,自己也没办法在拖延时间,可是这相府他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怎么就没见到有芳粟花。
是她想错了吗。
她抿了抿唇,心情也不算轻松,而就在她没招不得不先离开时,忽然眼角所出现的白紫色草穗吸引了她的视线。
是芳粟花。
姜晚倾双目发亮,但也极快地隐藏住了精光,仍旧是那副澹然慵懒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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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5章 萦绕在心头的香味
“姜晚,你到底想做什么、想说什么,别跟个婆娘似的磨磨唧唧,看着你也不想是个含蓄的人。”
林重炎全无耐心,目光冷冷的看着姜晚倾,整个人看着都奥,脑门甚至还有青筋暴起。
“谁说我一定有事情跟你说,我就直接告诉你吧,我根本就没什么想要跟你说的。”
姜晚倾微笑,“其实我就是向来告诉你,恭贺你新婚快乐。”
林重炎瞳孔紧缩,眼睛一下子就瞪得老大,呼吸甚至都有些不平均了。
他紧紧的攥住拳头,怒目瞪着姜晚倾。
姜晚倾则是歪头一笑,看着甚至有些甜,可仔细一看,却能发现她眸底的挑衅跟玩味。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在耍他。
林重炎火冒三丈,他气冲冲的朝姜晚倾狂奔而去,但才上前走两步,红玉却用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头,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脖颈的表皮啊。
他气急:“在我的地盘,你胆敢对我动刀子?”
“敢不敢你看不到吗。”姜晚倾笑得人畜无害,好声好气的劝着说,“林少爷,您何必如此气急败坏呢。对我一个弱女子吹鼻子瞪眼,这多有损你相府大少爷的气度啊!”
林重炎看着眼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心中更是觉得奇怪。
这姜晚倾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虽外表看着清冷,但骨子里的暴躁可不比他的轻,否则前几日她也不会当场给自己一记花瓶。
林重炎性格多变,前几秒还在因为姜晚倾耍了他心中愤怒,但察觉到古怪之处时,他又深究了起来,心里疑惑,想要得到一个答桉。
姜晚倾今日到底为何要来他这里说这些个废话?
为什么呢?
林重炎百思不得其解。
姜晚倾敏锐的发觉林重炎的怒火正在慢慢消散,眸底的精光一闪而过。
她很清楚林重炎是一个病娇、性格甚至是不正常的人,他敏感多思又易怒,而只要能把握住他性格的这点,就能很好的控制他这个人的脾气。
清楚一个人的性格,并且加以利用,这是姜晚倾的强项。
而现在,她只要拿到芳粟花就能离开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不然蒙雾应该等着急了。”她轻描澹写道。
姜晚倾还约了蒙雾?
林重炎皱眉,脸色难看,而他明知道姜晚倾把自己当猴耍,可不得不放人。
他十分不情愿,也很不甘心,连多看姜晚倾一眼都觉得烦躁,到后来,林重炎居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侧身背对姜晚倾,幼稚的不要不要的。
姜晚倾漫不经心的往回走,还拿帕子擦了擦脸颊,但她的余光,却是落在红玉身上。
他们出来之前已经计划好的,而收到信息的红玉立即做出反应。
红玉悄无声息的绕在了翠花的身后,就在翠花距离林重炎最近时,她忽然拾起一枚石子捻在食指跟拇指之间,用力一弹,准确无误的打中了翠花的膝盖。
“啊……”
翠花尖叫一声,疼的脸色突变,一时间没站稳,竟难以控制的朝林重炎倒去。
林重炎不会武功,两人有距离的近,一下子他也躲避不及,就这么硬生生的给翠花做了肉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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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林重炎是最看不起这些个奴才,更是觉得他们脏,平时他自己的贴身衣物都是心腹整理的,根本不屑于让这些奴才碰。
两人重重的跌倒在地,掀起一阵尘土。
翠花身下垫着一个人都疼的不行,而林重炎更是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还翻了个白眼,勐地抽冷气。
翠花是欢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而当她发现自己躺在林重炎的身上,脸色突变,那双澄清的杏眸,难以控制的浮现出一抹憎恨。
那恨,是入骨的。
林重炎疼得脸都扭曲了,而当他瞪圆了眼珠子想怒斥翠花从自己身上下来时,却意外的博捉到了她眼里的憎恨。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微微皱眉,似在回想什么,而另一个则是从仇恨再到后来的慌张。
林重炎理了理神色,骂道:“你这个狗奴才,还不快起来。”
翠花似乎很害怕慌张的模样,手忙脚乱的从林重炎的身上爬了下来。
她连忙跪在地上,低着头,口吻听着害怕极了:“林少爷对不起,都是奴才的错。”
虽然吃了点苦头,但林重炎的表情看上去却不算很生气,甚至还有些意味深长的模样,
可当听见翠花的求饶时,他又脸色突变,从方才的轻松跟坦然,如今竟看着有些怒意。
姜晚倾就在旁边静静的站着,没有说话,但眸底隐晦的光泽流转,像是一只正在算计的小狐狸
“你在跟我求饶。”林重炎冷笑,目光阴沉的盯着翠花。
“奴婢做错事情,肯定是要跟少爷求饶的。”翠花说,甚至还哭了,跪爬着上前抱住林重炎的大腿,卑微到尘埃,
“林少爷,我下面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三个弟弟,还请你往来一面,不要杀奴婢……”
她嚎啕大哭,似乎是真的害怕因此丢了性命。
林重炎心中燃气的希望跟盼望顿时被一盆冷水浇灭,而那盆冷水甚至还冲了他一脸。
这种欢喜之后又失望的感觉,林重炎是真的厌透了。
那个女人都已经消失了两年了,还以为他终于回来,但想不到最后又是一场空。
那个女人……
是绝对不会向她求饶的,她恨极了他们这些权贵子弟,又怎么会入权贵之家当奴婢。
她性子那么烈的一个人,是受不了这样的委屈跟屈辱。
而此时,翠花还在苦苦向他求饶,还抓着他的手:“林少爷,您饶了我好不好……”
林重炎烦躁至极,用力的甩开了翠花,还一脚朝她的胸口踹过去,翠花直接被踹飞。
“滚一边去。”
姜晚倾微微拧眉,目光示意红玉上前。
有红玉在,林重炎暂时也不想得罪蒙雾跟尉迟桑壹,最后也只能作罢。
最后,他恶狠狠地警告姜晚倾说:“看好你家的狗。”
姜晚倾没说什么,带着底下的人离开了。
其实就在翠花纠缠林重炎时,红玉已经趁机采到了芳粟花。
不过林重炎不知她中毒,这个倒是让她意外,还以为阮拓宇已经告诉他们了。
可他为什么不说呢?
怕也还是在算计什么。
姜晚倾想着,带着人离开了,而林重炎却是越想越烦躁,汗流浃背,满头大汗,他回去了药房,却找不到擦汗的东西,底下的人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最后,他只能用袖子擦汗。
林重炎暴躁的胡乱用袖子擦汗,却修建了一股澹澹的艾草香。
这股香味,在他的心头萦绕了两年,这是两年会后,他第一次嗅见。
这个味道是……
林重炎勐地愣住,又用力的闻了闻,最后忍不住笑出声,后知后觉,她才恍然大悟。
是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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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6章 林重炎就爱强抢
“王……姑娘,这个——”
红玉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几株芳粟花。
这是她趁着翠花跟林重炎纠缠时拿到的。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我姓姜,哪儿来的王,你以后可不能再叫错了。”
红玉笑着挠了挠头。
其实姜晚倾何尝不知红玉是叫王妃叫惯了,但这是在南燕,不是寅朝,即便已经有好几个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但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现在,在南燕,只有姜晚,没有姜晚倾。
“知道了,奴婢以后会记住的。”红玉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一脸坚定。
姜晚倾却对她的决然保持质疑,毕竟这事儿都说了好多遍了,都没改过来。
她接过红玉手中的芳粟花,勾唇一笑,眸底有丝丝的狡黠若隐若现。
终于拿到了。
只要拿到九转同心丹的原材料,那研制出解药就指日可待。
接下来的计划,她得抓紧了。
在南燕多一天,姜晚倾就越发的思念寅朝,她想家人、想花芽了。
而且她有种预感,她必须尽快回去。
姜晚倾深深地吸了口气,又从车上的暗格中拿出图纸。
这是她专门请人画的芳粟花的样子,她没见过,但是南燕的人都见过。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多请了好几个画师,并且随机从那街上找人询问确定这是否是芳粟花的图样。
在详细的比对过之后,姜晚倾确定这的确就是芳粟花。
心口的大石微微放下了几分,她让红玉小心保管芳粟花,等回四合院之后,她就要开始忙了。
但还有一件事……
姜晚倾撩起帘子看着窗外失魂落魄的翠花,眯了眯眼,眸底掠过一抹隐晦的光泽。
凤南靖告诉她,林重炎之所以这么痴迷于良家妇女、有夫之妇,都是因为八年前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名叫谢意,嫁到了清河县晏家村,孕有一子一女,丈夫是个猎户,生活还算美满。
但是有一天,谢意去河边洗衣,被沿途从山庄玩乐回来的林重炎见到并且看上了,但谢意拼死不从,惹怒了林重炎,林重炎竟然屠她满门,杀了她的孩子,并且还抓住了她的丈夫威胁。
谢意的丈夫不愿妻子被人糟蹋受辱,就这么自尽了,之后谢意就跟小姑子一起失踪了整整两年。
这两年间里,林重炎一直在让人寻找谢意,而且自从谢意那件事情后,林重炎从强抢黄花闺女,到后来的专挑良家妇女下手。
思路客
因为又林家的关系,林重炎一直胡作为非,尤其是开始的一年里,不少好人家的媳妇都受他侮辱,更有许多烈性的女子在被糟蹋之后自尽了。
林重炎这个人,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他都是轻的,简直是猪狗不如。
到后来,还是蒙雾站出来阻止并且向圣上告发林重炎他这才有所收敛,但他在背地里也是有继续做这种事。
如蒙雾这般有仁心、有权利的人都无法阻止这种混蛋,而遭受这些事情的百姓们得是有多绝望。
姜晚倾一直都知道,不管是在现代还是未来,都不会有绝对的公平跟王法,但如同这般昏天黑地的作恶,她还是头一次见。
不过这也侧面反映了南燕的腐败,皇帝的无作为。
现在的南燕,不仅出现了分裂,政局更是两面分化严重。
姜晚倾可怜的是百姓,他们都是权贵手下的牛羊,任人宰割。
想到这,她多少也担心盛准。
现在的盛准,可是众人的靶子,众矢之的。
而翠花……
若她真的是谢意的话,或许以后会对她有用。
事情越来越复杂,姜晚倾明白自己是更要小心谨慎,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让她觉得奇怪,那就是阮拓宇为什么不告诉林重炎自己中毒的事情。
虽然他对相府是有异心的,但他还是相府这边的人。
姜晚倾并不觉得他会对自己心软,估计是在计划一些什么,比如除掉她的计划。
今后她的生活,是更要小心警惕、步步为营才是。
回到四合院,她这边才下车,忽然就有个人影扑了过来。
红玉率先拦在姜晚倾面前,一脚就踹飞了扑过来的人。
吴三娘‘诶呦’一声,重重的跌倒在地,摔得那个叫四仰八叉。
姜晚倾皱了皱眉,也是没想到扑过来的竟然会是吴三娘。
“你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据她所知,在独孤恒把她带走之后,就给了她姨娘的名分。
独孤家是南燕的大家族,是手握重权的武将之一,她一个奴仆能做上将军的妾室,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红玉这一脚踹得还挺狠的,吴三娘好一会儿都没站起来,而她身边带着的丫鬟忙将她扶起。
姜晚倾冷眼看着,也不让人去帮忙。
吴三娘这个人,她虽然用了,但并不代表她喜欢这个人。
用她,就是因为看中她的贪婪,利用这一点,姜晚倾知道吴三娘会对这件事守口如瓶,但这样的人,不管是做朋友又或者是同盟,都是不行的。
吴三娘就是一条毒蛇,跟她玩耍,指不定她什么时候会回头咬你一口。
吴三娘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出声,她恶狠狠的盯着红玉,气急败坏的指着她嚷嚷:“你这狗奴才,竟然敢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耀武扬威,一脸不可一世的模样,尽显威风,但她似乎是忘了,在两个月以前,她也是一个奴才。
红玉一丝不苟的站着,没说话,一脸严肃。
吴三娘不满红玉无视自己,想要继续咒骂,但这时姜晚倾却开口说:“你有事尽管说,红玉也只是尽责而已。
你以前是个奴才可能不明白,一个主子,是不会当街大声嚷嚷,作为主子,礼仪是很重要的。”
她讽刺着吴三娘这个泼妇。
这本来就是,就算是平民百姓,不熟的人谁会一见面就扑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抢劫的。
吴三娘无脑,根本听不懂姜晚倾在讽刺她,反而还思考了起来,甚至还点着头,似乎觉得姜晚倾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姜晚倾嘴角掠过一模嘲弄的笑,看着眼前没脑子的人,觉得多跟她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
她直接走入院子,而就在这时,吴三娘又拦住了她。
“姜晚你别走,你告诉我,那天晚上跟将军睡在一起的到底是谁。”
姜晚倾倏地顿住脚步,眸光如同死亡凝聚一般落在吴三娘身上,充满危险。
吴三娘倏地一僵,不由得往后跌了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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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7章 教训吴三娘
“你想要将继续维持你的荣华富贵,就最好注意你的措辞。”姜晚倾眸底噙着浓浓的寒意,凌厉至极,“别忘了你从前是个什么样的处境,不想回到从前,就管好你的嘴。”
吴三娘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悻悻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由心地忍不住恐惧。
这个女人,身上总有一股令人臣服的压迫力,她的每一句话,都让人难以控制的听从,可是……
凭什么?
轮身份,她姜晚也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而她吴三娘就不一样,她现在可是独孤家的小妾,是主子,姜晚一个小小的平民,凭什么命令她做事。
想到自己小妾的身份,自己是有丫鬟伺候的主子,顿时就来了底气。
吴三娘高高地抬起下巴,叉着腰,趾高气扬地用鼻孔对准姜晚倾说:“姜晚,你还以为我还是将军府那个伺候你的小丫鬟吗,我现在可是将军府的女主人,
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女主人?”姜晚倾呢喃,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怎么,你觉得当人家小妾是一件很光彩的事儿吗?”
“做妾怎么了,好歹我有个名分,我是独孤家的女主人,而你呢?又算什么。”
吴三娘说,还阴阳怪气地哼着鼻子,“你还不如我呢,先是不明不白地住在护国将军府,之后又跟羌国的军师、羌国皇子,还有雍王都牵扯不清,是个男人你都勾引,你才下贱。”
她说话极其的难听,而又似乎想到什么,她怒火冲冲地指着姜晚倾的鼻子,威胁说,“姜晚,我警告你,你把主意打在谁身上跟我都无所谓,但是你聪明的就离我家将军远远的,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姜晚倾眸底冷如冰霜,她垂眸瞥了一眼吴三娘指着自己的手指,眸底一厉,忽然抬手握住了吴三娘的手指,往后一掰……
只听见咔嚓一声,骨头破碎的声音,阴冷又渗人。
“啊——”
吴三娘痛呼不已,疼得身子跟表情都扭曲了,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她的手指,被掰断了,现在她的食指以非正常人的能做出的姿势红肿竖立在其他四根手指之间。
吴三娘凶狠地盯着姜晚倾,可才一抬头,脖子就被眼前的女人狠狠地掐住。
吴三娘其实还比姜晚倾高出半个头,可就是在这样身高极其不对等的情况下,姜晚倾的气势却是绝对的压倒吴三娘。
她的目光空无又冷冽,如同千年寒冰一般,仅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吴三娘身边带了三个丫鬟,可却没有一个丫鬟敢上前阻止,都被吓得脸色苍白。
姜晚倾掐着吴三娘的脖子,没有用力,但那阴冷的气场让得空气都稀薄了。
“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吴三娘的心慌甚至盖过了骨折带来的疼痛。
她畏惧地看着姜晚倾,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但又想到自己现在是独孤家的人,又来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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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呼吸后刚想说什么,姜晚倾捏着她脖子的手却骤然收紧。
吴三娘顿时没了氧气,死亡一般的窒息感笼罩着她,脸色由红到青,而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这么让姜晚倾掐死时,眼前的女人却放松了力气,但手却仍旧是放在她的脖子上的。
吴三娘勐地咳嗽起来,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但能说话时她又因眼前的女人恐惧得说不出话。
姜晚倾看出她知道怕了,冷笑一声:“吴三娘,你若喜欢耍威风,尽可以去跟旁的人,去别的地方,不过你的那点威风劲儿,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
她声音一顿,笑靥如花,如同黄泉路上盛开、充满阴暗气息的彼岸花,“我能让你飞上云端,野鸡变凤凰,也可以让你从云端摔下,变成烂泥。”
吴三娘勐的一阵,浑身紧绷地看着姜晚倾,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闹剧到此结束,弄了一天,姜晚倾也够累了,懒得在理会她。
警告只有一次,若再有下次,那就不仅只是断一只手指这么简单了。
她转身离开,而吴三娘一句话都不敢说,不过,怕归怕,她心里还是不服姜晚倾的。
吴三娘始终觉得,像是姜晚这种平民百姓,怎么跟她这种权贵人家相比,可偏偏的,明明自己身份比她高,气势怎么就会比她弱。
看来,还是她这次出来人带得太少了。
吴三娘是这样认为的,似乎是忘了自己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妾,而就在这时,她身边的丫鬟也赶紧过来搀扶她,不过对吴三娘而言,这都太迟了。
吴三娘发狠踹了那三个丫鬟一脚,还甩了好几个耳光,将从姜晚倾那里受来的气都发泄在这些丫鬟身上。
“没用的东西,刚才怎么就不站出来替我打回姜晚。”
她怒骂说。
丫鬟委屈地捂着脸,不敢说话。
连她这个当主子的都怕极了姜晚倾,更别说这些个当丫鬟了。
吴三娘越想越气,对着丫鬟拳打脚踢,而这时,一个身穿明黄色长袍的男子走来,冷讽地看着吴三娘。
吴三娘这会儿还在发狠,一瞧见雍王,立即就变成了温顺的面孔,还拨了一下鬓角的碎发。
“殿下,我没事。”
盛准黑人脸问号。
他不是摆出了一脸讽刺的表情吗,哪里像是在关心她。
盛准哈哈大笑,心里更是嘲笑,他没有理会吴三娘,回头对后头的侍卫说:“将这不入流的东西送回独孤府上去,交给独孤大人,并告诉独孤大人今日所发生的事,就看独孤大人如何处理。”
吴三娘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盛准,更是想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做。
她就是知道独孤恒跟姜晚倾有非一般的关系才偷偷来的,这怎么能告诉将军。
进府之后,将军就从未碰过他,并且还询问过好几次那天晚上的到底是不是她……
吴三娘就是害怕事情败露才来找姜晚倾、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好趁将军找到那个女人之前自己就把她处理了……
现在被告状,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吴三娘慌了,害怕引火烧身,立即不顾当街当巷求饶说:“不、不要啊殿下,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盛准却摇摇手,懒得在看她一眼,而侍卫也十分会意的捂住了吴三娘的嘴,以免她制造出噪音。
吴三娘被拖走了,而盛准却也只是看了一眼这四合院的门口,会心一笑,转身离开。
跟在后面的庄勉不解,疑惑问:“殿下,那你都到这儿了,为何不进去?”
因为哥哥的缘故,他始终厌恶姜晚倾。
虽然之前他的确不是诚心归顺盛准,都是因为哥哥跟太子殿下临终嘱托,但之后因为自己一系列的错失,被陛下惩罚,但殿下不仅给他求情,还替他挨了这一劫……
其实像他们这样的人,命是最不值钱的,雍王却舍身救他,这真的很让他惭愧,至此之后,他也决定了归顺盛准,以命相酬。
因而,即便姜晚倾对他有杀兄之仇,他也愿意放下。
但他不解的是,殿下每日有空就守在护国将军府门口、现在就是守在这破四合院,明明是想见姜晚倾的,可为何不进去。
这人都到门口了。
盛准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跟庄勉说:“还有许多奏章没有处理完毕,先宫。”
庄勉想不明白,但作为侍卫,是不应该多话的。
他们上了马车,回宫了。
盛准再上车前,不舍得又看了一眼四合院的门口。
其实……何必见面呢。
只要看着她每日都会经过的街道、门口,那也是一种幸福。
因为他知道,他爱的人就在门里面。
他走入了车内,对车夫道了一句:“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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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8章 吴三娘来道歉
姜晚倾蛮累的,一回去就想要沐浴小憩了。
红玉说:“姑娘,奴婢去给您准备热水吧。”
姜晚倾点了点头,但想了想,她又看着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翠花,指了指她说:“你去准备吧。”
忽然被点了名的翠花愣了一下,略有些错愕地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笑道:“你以后可是要跟在我身边伺候的,虽然在护国将军府我们两个磨合得很不错,但这里是四合院,一个新的环境。
你若是要待在我身边,那是不是要熟悉一下这里的一切呢?要是在这院子都能迷了路,你以后还怎么为我办事。”
翠花这才恍然大悟,连忙退了下去,末了,姜晚倾还让府里的一个家奴给她带路。
红玉看着翠花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内,才回头道:“王妃您想好了,真的要留下这个人吗?”
她总觉得,这个人太多秘密,不是一个可靠的、能用的人。
“先留着吧,反正不管如何,在南燕所有认识的人,我都是觉得不可靠的。”
姜晚倾说,低眸擦着手背,似漫不经心,“在这里,我就只相信你们。”
就算是蒙雾,她也是保留着警惕心,就当是她冷血好了。
毕竟立场不同,在国家情仇、大是大非面前,别说友情,就算是亲情都是可以割舍的。
如今,最要紧的是快点研制出解药,如此她就不会受制于人了。
姜晚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后又想到了什么,对红玉说:“你找几个人跟着翠花。”
红玉问:“王妃是担心她叛变吗?”
姜晚倾说:“我担心的是她会出事。”
林重炎这个人太喜怒无常,谁知道今天的这一切是不是装的。
瞧见翠花今日的种种异样,让她更加肯定林重炎跟翠花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即便翠花并非当年的谢意,也一定跟林重炎发生过什么。
反正人就先留着,能用就用,不能用留着也没什么坏处。
翠花这个人,是有自己的小心思,但让她办事儿,也是可以放心的。
红玉明了,立即去办。
当天,凤南靖进宫之后就没回来,但是他让百里来告诉,说今晚会在皇宫过夜。
其实凤南靖现在的身份也都还是羌国的军师,而在外人眼里她也还是有夫之妇,的确是应该要避嫌一些。
次日,姜晚倾用完早膳后正在练书法,门口的侍卫却忽然进来宣告说吴三娘来了,大包小包,说是要来赔罪。
不用说,这件事情八成是传到了独孤恒的耳朵里,是独孤恒让她来道歉。
道歉什么的姜晚倾不需要,再然后就是觉得就吴三娘这样的人也挑不出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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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忙碌为由,拒绝了吴三娘的见面。
人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她一刻钟的时间可以写出好几十个字,何必跟这样的人浪费时间。
门口的吴三娘听说姜晚倾拒绝了见自己,气得火冒三丈,但想到独孤恒那冷硬的表情,心里又后怕,担心自己会被赶出独孤家,因而,她不得不继续低三下气地请求护卫让自己见姜晚倾。
“大哥您性格方便,您就告诉阿姜姑娘说是我家将军说要来拜访的,给个面子。”
吴三娘是个很圆滑的人,在陪着笑脸时,还不忘往护卫手上递银子。
这若是换作寻常护卫,早就见钱眼开了,但这四合院的护卫可都是凤南靖精挑细选来保护姜晚倾的,怎么可能会被这点钱打动。
护卫将手收回来,那银元宝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吭的一声,银子撞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又响亮,吴三娘却感觉自己的脸被人间接地甩了好几巴掌,脸上疼得厉害。
她气得咬牙切齿,但又不得不笑着。
果然是姜晚的人,跟她一样敬酒不吃吃罚酒,但姜晚有护国将军府等的人撑腰也就算了,这个小小的护卫又算什么,竟然还敢给她脸色看。
她可是独孤家的女主人。
吴三娘揣着一口闷气,好说歹说,但护卫仍旧不松口让她进去,后来许是见来软得不行,她便叉着腰恼羞成怒说:“你一个小小的看门狗奴才,
竟然敢把我拦在门外,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独孤家的女主人,将军就我一个女人,你知道将军多宠爱我吗,小心我让将军砍了你们的狗头。”
她嚷嚷着,声音洪亮,下巴高高扬起,用鼻孔对着门口的几个护卫。
但护卫却仍旧不为所动,吴三娘直接被气得跳脚。
在四合院对面的巷子里,一个高大但算不上魁梧的身影勐地一僵,那人睫毛颤了颤,深呼吸,原本裸露在阳光下的半个身子,默默地缩回了巷子的阴暗处。
这边,吴三娘没有半分仪态,就站在四合院的门口大声嚷骂,当然,她不敢骂姜晚倾,骂的是护卫,拿护卫来撒气。
不远处,‘闲来无事经过’四合院门口的盛准瞧见这样一幕,皱了皱眉,做了一个上前的手势。
在暗处潜伏的暗卫立即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影响市容的吴三娘扛走了。
“去告诉独孤恒,让她把他的女人看好,若是再来四合院闹,本王不介意替他清理门户。”
盛准声音很冷,已经没耐心了。
他主要还是怕因为吴三娘这泼妇影响姜晚倾的名声。
以前,她就因为所谓的清白名誉受了太多委屈,真的不应该再遭受那样的苦楚。
庄勉明白,立即去办。
吵闹的吴三娘被带走了,喧闹的街道仍旧熙熙攘攘和,好不热闹,谁也没瞧见,有两拨盯着四合院的人在缓缓地离开。
这些个琐事儿,姜晚倾是不知道的,主要是也没人跟她说。
晚些的时候,凤南靖便带着周身的疲倦回来了,他似乎是一天一夜都没睡,甚至一向爱干净的他还穿着昨日的长袍。
姜晚倾先是愣了一下,立即冲上前:“你该不会是一夜都没睡吧?”
“有点事情要处理。”凤南靖含煳的带了过去,他笑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姜晚倾的脸,在她的额上落下一记轻吻。
姜晚倾想要帮忙,可还没等她询问发生什么事情时,凤南靖就忽然道:“你跟蒙雾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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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9章 那晚的女人是谁?
姜晚倾愣了一下,回答:“没有啊,你怎么忽然这么问。”
话落,她又斜眼瞪着凤南靖说:“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转移话题呢?”
凤南靖轻笑,说:“没有,只是听线人说蒙雾这几日在门外徘徊许久,但是却没有进来,所以才这么问”
蒙雾在她的院外徘徊?
这个她还真的不知道,没有人告诉她。
“我们没有吵架,不过她不想我离开护国将军府这个倒是真的。”
其实姜晚倾知道,除了不舍,蒙雾还需要她处理府中的事情,还有她跟独孤恒之间的事。
蒙雾在朝堂上,在战场上是一把好手,但是对于感情,人情世故却是空白的,尤其是她跟独孤恒之间的事情。
他们的二次亲密接触,都让蒙雾无法再跟之前那般跟独孤恒相处得坦然,而且听说,独孤恒这几日都往护国将军府那儿跑,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不用姜晚倾说,凤南靖也知道。
有护国将军府这层保护是好,但他却也不希望媳妇那么辛苦,还得给人家处理琐事儿。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媳妇也学聪明了,至少不似之前那般的热心。
要想活得轻松,就是要自私一些,别人家的事儿少管。
凤南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而当余光瞧见她精致锁骨处的项链时,忽然又有些沉默,有些动摇。
他们正在说事儿,但眼前的男人却忽然沉默了,彷佛是有心事一样。
姜晚倾发现了,最近凤南靖似乎是有什么秘密。
关于她的秘密。
但正如她所说,别人不想说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强求,否则得到的也只是谎言。
她是真的很讨厌欺骗。
之后的几日,凤南靖进宫的次数少了,一直在四合院里陪她。
离开护国将军府的姜晚倾也清闲了很多,在拿到芳粟花之后,她也几乎是整日整日的缩在药房内研制解药,由凤南靖给她打下手。
这对夫妻几乎都不出门。
后来,姜晚倾忽然得到消息,说是独孤恒休了吴三娘,虽然外界没有传出原因,但从独孤恒专门登门来跟姜晚倾赔礼道歉,由此可见还是因为吴三娘在她门前闹事儿。
姜晚倾忙着研制解药,没有空见他,但到底人家也亲自上门了,她就打发凤南靖去应付独孤恒。
她这边正忙着,而凤南靖也过去了,但不一会儿,百里却过来说独孤恒想要见她。
思路客
据说态度非常强硬。
姜晚倾也不意外,独孤恒亲自过来,八成也不完全是为了替吴三娘道歉。
不过她大概也能猜到独孤恒过来所谓何事。
姜晚倾过去了,直接穿着那身宽松朴素的常服,而如此穿着随便的见客人,她这也还是第一次。
因为她也没打算跟独孤恒周旋太多时间,她还得忙着回去制药。
姜晚倾去前厅见他。
说来,从蒙雾那场闹剧婚礼结束后,迄今为止,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独孤恒不是弯弯绕绕的性子,在姜晚倾终于出现后,他回头对凤南靖说:“抱歉,我想单独跟阿姜姑娘谈谈。”
凤南靖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看了一眼姜晚倾询问她的意见。
姜晚倾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后,凤南靖才离开。
“吴三娘不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女人吧。”
在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之后,独孤恒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怎么这样问。”
独孤恒锐利的目光在姜晚倾身上上下打量:“你看起来并不意外我有这个猜测。”
“你觉得吴三娘是那她就是,若是觉得不是,我说是你也不相信不是吗。”
姜晚倾这话说得很巧妙,模棱两可。
这是蒙雾的私事儿,即便她知道真相,但不能说什么。
朋友之间,尊重很重要。
“我在蒙雾婚礼的那天,又碰见了那个女人了,但我不记得她长什么样。”独孤恒说,英俊的面容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有一点,我确定她不是吴三娘,
而能想到这么周全的隐瞒,恐怕也就只有你了。”
姜晚倾没有说话,独孤恒神色也忽然变得沉重了起来,严肃说:“清白对一个女儿家而言很重要,
而这都已经是第二次了,我必须对她负责。”
姜晚倾掀眸,轻笑了几声,看不出是讽刺还是单纯地觉得好笑:“你仅仅只是为了负责?”
“我想给她一个名分。”独孤恒说得很认真。
“像吴三娘那样一个小妾的名分吗。”姜晚倾说话很直白,声音甚至还有点冷,“你是独孤家嫡出的长子,难道也认为,当一个小妾,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吗。”
独孤恒沉思一瞬,竟没有立即作答。
姜晚倾只觉得自己想的果真没错,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把一个女人吃干抹净后,对女人的身体产生了迷恋,之后就想给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名分,
将女人圈养在身边,好方便发泄享受女人的身体。
独孤恒能感觉到,姜晚倾地看自己的目光越发的厉然,甚至还有几分鄙视跟薄凉,是带着敌意的。
但是这也算是进一步验证了他的想法,就是那个被他睡过两次的女人,身份非同小可。
至少,那个女人跟姜晚倾还有蒙雾的关系是极好的,因而他们两个才肯替她隐瞒。
独孤恒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意思:“王妃,你曾经未婚先孕,应该知道一个女人没了清白日子会变得很艰难,即便她另嫁他人,
但那个女人未来的丈夫也都不会善待她。”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那个被你睡过了两次的女人,只有跟你在一起,当你的小妾,才是最好的出路是吗。”
姜晚倾微微扬颚,笑得讥讽,“独孤恒,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你口中那个所谓的女人,即便没有你的名分,也一样会过得很好。”
独孤恒皱眉,心里忽然感觉她是真的不识抬举。
姜晚倾又说:“与其在那个女人身上花费手脚,倒不如想想自己应该娶哪个正妻,你还不知道吧,外面的人都在传你有断袖之癖。”
独孤恒倏地一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声音极轻地说了一句:“我不喜欢男人,我也不爱蒙雾。”
姜晚倾却挑眉,双手环胸:“我可没有提到说你喜欢的人是蒙雾。”
独孤恒身形狠狠一震,脸顿时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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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0章 呵,男人
姜晚倾的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落在独孤恒的身上。
独孤恒莫名的心虚,一时之间竟有些不敢对上姜晚倾的吗庀。
断袖之癖,喜欢男人,脑子有问题才会这样,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同性。
独孤恒无法接受,而姜晚倾那轻蔑又鄙夷的微笑更是让她觉得难看,他并不想承认自己是这样的。
他没有说话,那张俊脸说不出是什么表情,难看就对了。
其实姜晚倾早就看出来了,独孤恒心里就是有蒙雾的。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勇敢的,即便这个男人是战场上的王,是一个英雄,但也难以面对自己喜欢男人这个事实。
姜晚倾忽然想到了唐毅。
虽说他们二人是敌人,但其实在追求爱情这件事情上,唐毅的确是勇敢的,比独孤恒勇敢,甚至是她。
老实说,当初若是没有凤南靖的穷追不舍,她就算是喜欢,可能也不会在一起,这个时代的婚姻制度,以及男人的自大,都让她对这个时代产生了恐惧。
唐毅是坏,但他同样也是勇敢的。
姜晚倾想着,忽然又觉得好笑。
合着她是开始欣赏起她的敌人了吗。
她笑着摇了摇头,而在独孤恒离开后,凤南靖却许久都不进来。
姜晚倾也没放在心上,只当他是自己去消遣去了。
本想打道回府继续回去制药,但才出正厅,脚步刚踏上廊道,却瞧见男人熟悉的身影在角落处。
凤南靖正在跟百里说话。
“吩咐那边的人把人看稳了,若是出了意外,那些人就都别活了。”
姜晚倾才凑近,就听见男人十分疾言厉色的声音。
她愣了下,有些错愕。
凤南靖这个人向来都是不显山露水的,就算是遇到再让他愤怒或者是高兴的事,他都是表现出一副澹然的模样,哪里会有这么凌厉的时候。
姜晚倾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本想继续偷听,但头才伸出来,却恰好对上了凤南靖没有半分温度的目光。
她怔了下,尴尬极了。
偷偷摸摸地偷听人说话被发现了,她能不尴尬吗。
已经败露,姜晚倾就只能挠着头缓缓地从暗处走出。
凤南靖这边,显然也是没想到偷听的居然会是她,毕竟她在他面前向来都是大大咧咧的,对于秘密这种事,你爱说我就听,不爱说就算了的态度。
男人的冰冷的眸底有回温,不似方才那般的凌厉,他道:“你在那里作甚。”
作甚……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偷听啊。
“我、我说我经过你相信吗。”姜晚倾挠着脖子,悻悻地笑着。
男人看着她摇摇头,一脸很无奈的表情。
虽然没说话,但这态度明摆着是不相信。
姜晚倾舔着唇,嘟囔说:“我也不是想偷听你说话,就是……”
凤南靖是知道她的性格的,虽然这件事自己并不想告诉他,但也没有任何要怪罪的意思,毕竟,这些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他能理解她。
男人看了一眼百里,百里立即会意离开,一下子就剩下他们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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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心里莫名的有些就紧张,毕竟她可是做亏心事儿了的。
“刚才我跟百里说的是寅朝的事情,让他们把崔玉黛看好。”凤南靖忽然开口,倏地一笑,还揉了揉她的脑袋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姜晚倾莫名地松了口气,也笑了:“是你那么严肃干什么。”男人眉头一挑:“我一直都这样。”
是吗?
反正姜晚倾眼里的凤南靖不是这样。
或许是见过了他平日的温柔,忽然见他这么厉然的模样,她竟也会紧张。
其实仔细想想,似乎凤南靖几乎没有很疾言厉色地对过她,即便是刚认识的头一年,他顶多也就只是冷着个脸,八成是看在花芽面上的缘故。
凤南靖看着眼前的女人,忽然就觉得好笑,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儿,又摇了摇头,最后上前双手扣住女人的肩头,将她带入怀中,吻了吻她的发顶。
他开口说:“还记得前几次我们去桃花林吗,那次碰到崔拓宇了。”
姜晚倾抬目看他,圆熘熘的杏眸富有灵气,还有些小妩媚,等着他的下文。
凤南靖又接着说:“那次,鬼谷子告诉我,崔拓宇是来跟她谈交易的,目标虽然没说,但我们都知道。
不过鬼谷子拒绝了崔拓宇,毕竟你现在可是真的了,她护着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帮着别人害你。”
“难不成崔拓宇是想从崔玉黛身上下手?”姜晚倾怀疑说。
按照现在这种情势,崔拓宇对她下手不太可能,但若是从崔玉黛身上下手,这个可能性还大一些。
“反正先让地牢那边的人看紧一点总是没错。”
凤南靖说,手指缠绕着她的黑发,放在唇边吻了吻。
他对妻子的爱意,连她身上的头发丝都是眷恋疼惜的。
这还是为了她的事儿。
姜晚倾默默地叹了口气,忽然抱着凤南靖,将头埋在他的身上,还钻了钻,软糯的就像一个糯米小丸子似的。
“我一定会尽快研制出解药的,不让你担心。”
她跟崔玉黛身体连接,身边的人总是为她担惊受怕的。
姜晚倾想到这个,心里也是有些字则。
来到南燕,一个新的环境,她的确是太多管闲事儿了,以至于都没有将解毒这件事情放到首要的位置。
“皇宫的地牢是很严格的,一般人都进不去,你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男人道,又忍不住在她的额头、眼睛、眉心吻了吻,低沉的嗓音呢喃着:“你这样,会让我感觉自己很没用,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
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要为自己的女人撑起一片天,可他却让自己的妻子中了奇毒,受制于人。
是他太没用了。
“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姜晚倾胎模看着他,阻止了他的妄自菲薄,“你要这么说,你让别人,让我该如何自处。”
凤南靖看着媳妇着急安慰的模样,轻笑出声,心底的某处瞬间软了一块。
他忽然凑近妻子的耳旁,沙哑的嗓音蒙上了一层异样的情愫。
“关于这个问题,不如我们回房间好好探讨如何?”
这话题是不是偏得有些快啊。
这才起来的煽情气氛。
姜晚倾瞪着他:“你怎么老想着睡我。”
“睡你,天经地义。”
话音一落,男人便将女人横抱再怀,大步的朝房间走去。
所以说……
呵,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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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1章 熟悉的红痕
这个解药,姜晚倾小心翼翼的研制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因为芳粟花只有四株,所以她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这几株花经不起浪费。
过去三十多天,姜晚倾终于研制出解药,但看着手中那颗赤红色的丹药,她却有些犹豫。
这个解药只是半成品,她并不确定这管不管用,或者会有什么副作用。
没办法,九转同心丹并不是寻常的毒药,说毒不是毒,又像是蛊,所以研制出解药来万分困难。
她出神的看着手中的半成品,犹豫一瞬,又将丹药小心的放到瓷盒内,握在手心。
还是在等等吧。
姜晚倾心想,后来她想到凤南靖,想叫上他陪自己去一趟护国将军府。
经他上次那么说,她觉得蒙雾可能跟她有什么隔阂。
虽然搬出将军府,彼此的立场也不同,但她们是求同存异,若只是因为她搬出来就闹掰了,那也太不值得了。
而且蒙雾也的确不是那么计较的人。
因为药房比较敏感隐私,姜晚倾只留信得过的人,她让红玉去将凤南靖叫来,而人一走,她却忽而觉得有些口渴,
她给自己倒杯水,却发现水壶空了。
姜晚倾默默地叹了口气,朝外喊道:“翠花,去替我沏一壶花茶来。”
翠花跟其他奴仆一般都守在药房外。
声音刚落不久,很快便有人进来,但此人并不是翠花。
丫鬟恭敬说:“翠花姐姐现在不在院子内,就由奴婢给小姐沏茶吧。”
小事儿而已,姜晚倾其实本不在意,但是她却叫住了要离开的奴婢。
“翠花去哪儿了?这个时间,我记得是她当值。”
四合院里的人都是两班倒,姜晚倾只能信一半翠花,所以就将她跟府里的丫鬟安排在了一起。
丫鬟说:“最近天气越来越热,翠花姐姐惦记着小姐喜欢吃红豆沙,所以就出去买了。”
说着,丫鬟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说来也奇怪,翠花姐姐是早上出去的,现在都下午了,早应该回来了才对。”
姜晚倾皱了皱眉,倒是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让丫鬟下去给她沏茶。
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左右,沏茶的丫鬟就回来了,而一起回来的,还有红玉。
但却并不见凤南靖的影子。
姜晚倾:“凤南靖呢?”
红玉回道:“奴婢刚才去了寝室,但并不见军师大人,听那里的护卫说,军师大人好像是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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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凤南靖如今身份特殊,为底下的人说漏嘴,因而就算是在私底下,他们也称呼凤南靖为军师。
姜晚倾眉目一扬,也就由着他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忍太久了,凤南靖这次回来,逮到机会就折腾她,真的满脑子都是怎么睡她。
甚至在药房都能乱来,每次都把她折腾得浑身酸软。
姜晚倾想着,一把辛酸泪。
她觉得凤南靖是真的有当皇帝的潜质,除了在处理政务上的出色,最重要的是这需求、这身体,没个三宫六院的,谁抵得住。
姜晚倾哀叹着,默默的给自己倒了杯水,但红玉却抢先将茶壶握在手中,还说了句‘我来’。
红玉伺候她伺候得很好,不仅贴身保护,一些斟茶递水的小事儿也都自己来。
明明是个女护卫,但却活生生的将自己变成了个奴婢。
“你也太尽心了。”姜晚倾笑看着她,但心里也是欢喜的,她抬目让丫鬟先下去。
红玉挠挠头:“能伺候小姐,这是奴婢的本分。”
其实姜晚倾不是她伺候的第一个主子了,但不管是凤南靖还是其他人,都没有将他们这些做护卫的当做是人。
姜晚倾是第一个给予他们人格跟尊重的,她自然要尽心尽力啊!
红玉想着,还沾沾自喜,顺嘴就提了一句:“对了,小姐您吃解药了吗?”
姜晚倾握着瓷盒的手往前一摊,说:“没有。”
“啊?这好不容易研制出额解药,这玩意要是弄丢了可咋整啊,您为什么不吃啊?”
红玉着急了。
“这只是半成品,具体会不会有效,是否会产生后遗症都不知道,虽然许多毒素都对我不起作用,但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红玉恍然大悟。
看着手中的瓷盒,姜晚倾是真的没把握。
这药太过特殊,得要有很多的芳粟花才能确保研制出解药,并且崔玉黛也在这边才能确切的调整用料、最后实验得出解药。
但不管是哪个条件,姜晚倾如今都难以满足,尤其是芳粟花。
崔玉黛这个倒是可以飞鸽传书让寅朝那边的牢头、御医观察崔玉黛的情况,但是芳粟花是真的没办法。
有了上一次,再去相府也没这么容易了。
姜晚倾叹气,无奈说:“要是有足够的芳粟花那就好了,可惜,芳粟花根本不够用。”
红玉疼惜地看着她。
虽说中毒的是主子,但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何尝不焦心忧虑啊。
“翠花姐姐,您可回来了,怎么去这么久,方才小姐找您都没找着。”
外面忽然传来一道惊呼声。
姜晚倾跟红玉相视一眼,谈论就此打住,而下一秒,翠花羸弱的身子就出现在门口。
她看起来跟往日的精神奕奕不同,满脸的苍白,甚至是有些憔悴的,头发也有些凌乱,甚至绑着两股发包的头绳还掉了一条。
她失神落魄,像是没有了灵魂一样。
红玉赶紧过去扶她。
姜晚倾是惊讶的,错愕问:“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关心的声音传来,翠花空洞的双眸彷佛就此有了焦距,她怔怔的看着姜晚倾,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双眼浸满了泪水,落落欲坠,但却被她强咬着唇瓣忍着:“多谢小姐关心,奴婢没事。”
姜晚倾皱眉。
她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没事。
姜晚倾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瞧见了她脖颈处的红痕。
类似于这样的痕迹,她再清楚不过。
有时候,凤南靖没克制住,也会在她的身体留下那样的痕迹。
姜晚倾眉目一沉,抬眸看着她。
翠花擦了擦湿润的眼尾,之后又强硬的扯着嘴角说:“小姐,奴婢刚才进来时听到,您是想要芳粟花吗?”
姜晚倾没说话,眸色却带了几分犀利,隐晦的光泽流转。
翠花说:“小姐,您若是想要,奴婢有办法给您弄到。”
她声音一顿,明明那么破碎的模样,目光却是坚定的:“您要多少,就有多少。”
姜晚倾来了兴趣,眉梢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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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2章 跟翠花的交易
别人不会忽然地替你办事儿,姜晚倾沉思片刻后,便让翠花说出她自己的条件。
翠花其实一直度知道姜晚倾在找芳粟花,之前在护国将军府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而那时,她也是在身边伺候有的,但她却没有说出来。
想来,她是早就打定主意,要用这个来谈条件了。
翠花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脸扯出一抹笑,解释说:“阿姜小姐不要误会,其实之前奴婢的确是不知道哪里有芳粟花,否则早就摘采来领赏了。”
姜晚倾倏地掀眸,眸底荡过一抹隐晦。
她似乎明白了,翠花是去哪里找的芳粟花。
如此一来,想必翠花这个名字,也是虚假的了。
但那就奇怪了,若不是底细干净,将军府怎么可能会随便招人入府。
姜晚倾发觉翠花的身世是越来越可疑,但她应该不是谢意,否则林重炎找了她这么久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但除了丞相府,难道还会有其他地方有芳粟花吗。
姜晚倾觉得,护国将军府她是真的很有必要去一下,除了跟蒙雾解开隔阂,还有就是好好地调查一番翠花的身世。
想着,反正下午也有空,她也不是拖沓的人,收拾装扮一番,就过去了。
底下的人很快就准备好了轿子,路程也就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不算很长。
护国将军府的管家是认识姜晚倾的,直接将她请入了前院,毕恭毕敬,与从前无异。
如此,想必蒙雾也没有通知府里防备着她,
但是很不凑巧的是,姜晚倾是专程来将军府找蒙雾,但蒙雾却进宫了,估计得要傍晚才回来。
姜晚倾支开了在旁伺候的翠花,向管家要了翠花的卷宗。
管家很配合,但是府中家奴多,又加上是月尾,府里有很多东西要清点处理,因此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出来,不过管家倒是说了,会在两个时辰之内将她要的东西送过去。
这样的处理结果姜晚倾也还算得上是满意,没有强人所难的让管家立即给她找卷宗,而后,她就离开了。
再出来将军府时,并不似来时那么炎热,就算是走在路上,也不会大汗淋漓。
此时天空的颜色有点像是蛋黄,很漂亮,看得姜晚倾都有些饿了。
她想走着回去,毕竟这路程也不算很远。
红玉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心里惴惴不安,立马说:“这不太好吧,咱们有轿子,就坐着轿子回去多好啊,不用累着。”
“合着我走回去会死吗。”姜晚倾翻了个白眼,“况且我都在院子里闷了快一个月了,走走反而对我的身体有好处。”
“可是……”
姜晚倾眯了眯眼,威胁性十足。
红玉只能作罢,在心里忍不住祈祷自己的设想不会成真。
现在是快到用晚膳的时辰,街边小摊大都是食物,有卖糖人的、冰糖葫芦的、烤肉的、炸豆腐串的……
姜晚倾呼吸进来的空气都是好吃的味道,她嘴馋地深呼吸了一下,最后被这千丝万缕中的那缕带着甜香的味道吸引。
她舔了舔唇,目光锁定前面不远的蒸糕笼子,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回头对红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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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枣黄糕像不像是夕阳。”
“……”
红玉很无语:“我的小姐啊,这枣黄糕怎么就跟夕阳扯上了,您想吃就直说。”
果真如她所料,王妃就是想吃东西。
其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殿下就看管王妃的饮食很严格,别说外食,就算是他们自己人弄的点心殿下也是不许王妃多吃的。
姜晚倾撇嘴,回头看她:“那我说我想吃,你会给我吃吗。”
“不会。”
“……”
那还说个毛线。
闻着味儿却不能吃,姜晚倾的胸口堵了一口闷气。
其实在凤南靖跟红玉没来之前,她在这边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虽说南燕大多菜肴偏辣,但她也可以让厨子不放辣椒啊,可凤南靖一来,她就真的只能三餐饱腹。
起初红玉来,有个能完全信任的人她还挺开心的,如今……
“我吃一块糕点又不会死,在说了凤……”姜晚倾声音一顿,又道,“那谁现在也不在这儿啊。”
红玉一听这架势,就知道她家王妃是打定主意要吃了,连忙找了个帮手劝着。
她拽了拽旁边失魂落魄的翠花。
翠花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但因为方才走神,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一些什么。
红玉一脸无语地跟她陈述了一遍。
翠花虽然刚到四合院不久,但也知道红玉是姜晚倾的心腹,并且还听命另一个人。
而那个人,是姜晚倾给予尊重跟依赖的人。
她其实怀疑是孟洲行。
翠花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倒向了红玉:“奴婢觉得红玉姐姐说得不错,小姐您还是少吃一些外面的食物,不干净。”
这话一出,这一街的小吃摊贩可就不乐意了,但看这为首的女人估计是贵族,也不敢说什么。
“你们两个快闭嘴吧。”姜晚倾翻了一个白眼。
她们主仆正争论不休时,在街头的酒楼就有一对夫妻走了出来。
男人搀扶着自己的妻子,似很温柔体贴,而女人笑颜如花,但是眉梢之间却有澹澹的忧愁。
这对夫妻,便是阮拓宇跟尹鹤两人。
尹鹤怀孕已经快四个月了,但看着却小腹平平,身段还是那么好,她看着旁边的丈夫,多少有些自责。
她怀的,不是他丈夫的孩子,可若是打掉,她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在尹鹤看来,女人生子那是天经地义的,而那些生不出孩子的女人,简直不配为人。
或许在她觉得,女人生子,这是一件不可或缺,也不能不做的事情。
他们夫妻二人是专门来酒楼品尝这里的白切鸡,据说味道很不错,然而最后也没让他们失望,只是没想到,他们刚吃完,出来却瞧见姜晚倾被身边得丫鬟拦着不让吃东西。
尹鹤瞧见了,嗤之以鼻,说:“姜晚主子当得一点都不威风,连吃点东西都被拦着,你看她那样,就像是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
人活不到一百年,也不能不吃东西,但是姜晚倾的确是自凤南靖回来后,没怎么吃过糕点。
其实说来,姜晚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在这个年纪,谁不嘴馋,即便她平时不吃什么糕点,但是忌嘴忌狠了,啥都想吃也正常。
阮拓宇出神的看着眼前为了一小块枣黄糕跟婢女喋喋不休的女人,忽然一笑,眸底竟流露出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色。
他也是没想到,在外气势如虹,清冷又疏离的女人,竟然还有这么俏皮娇憨的一面。
他一直以为,她在内里、在凤南靖面前,也是那般的风风火火……
而这样的姜晚倾,竟还有些可爱。
尹鹤这边正在嘲笑着姜晚倾,抬眸继续想跟丈夫说些什么,但却发现她的丈夫,正柔情似水的看着别的女人。
这个女人,甚至是害得他们身败名裂,从一个堂堂皇族,被贬为庶人的仇人。
虽然平日见惯了丈夫的温柔,可这样的眉眼含笑,还带着温柔的模样,她却是第一次见。
尹鹤心顿时勐地往下坠,浑身凉透了,眸底阴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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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3章 偷吃的姜晚倾
另一边,姜晚倾她是真的很馋,比三岁的小孩还要嘴馋,不管红玉跟翠花怎么劝,她一定要吃。
起初红玉二人还不断地往死里劝,但姜晚倾一严肃起来,她们便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红玉心想:看来也就只有殿下才能制得住王妃啊!
在姜晚倾的死亡目光下,二人只能退在后面。
“老板,给我来一块,哦不,是两块枣黄糕,还有豌豆黄也给我拿两块。”
她傲娇极了,意气风发地抬了抬下颚,一脸满足。
有的吃了!
红玉神色复杂,心慌不已。
这刚才不是说了就吃一块枣黄糕吗,怎么还点了两份,竟然还要了两份豌豆黄。
她不敢想象,这要是让殿下知道了,那将会有什么惩罚等着她们。
姜晚倾自然是红玉担心什么,但一切有她在,凤南靖还能砍了她们不成。
摊主手脚麻利的竹叶给姜晚倾将糕点递过去,末了还补上一句:“我祖祖辈辈都在这条街上做糕点的,东西绝对干净,就说枣泥,我们都是一颗一颗地用手拔的。”
姜晚倾舔着唇,接过糕点后就狠狠的咬了一口,吃的那个叫心满意足,但心里却在想。
这红枣你不是用手剥的,难不成还是用脚?
红玉这边心不甘情不愿地付了钱,却不断地打着腹稿怎么跟主子请罪。
姜晚倾捧着点心吃,还打量着旁边卖胭脂水粉的摊子,但也只是一眼,之后便立即露出嫌弃的白眼。
这让卖胭脂水粉的年轻摊主看了,连推荐的话都说不出来。
姜晚倾是真的嫌弃街头这些劣质的胭脂水粉,这跟壹朝的那位王妃研制出来的胭脂水粉比较,一个就是天上的星星,另一个就是地上的烂泥。
关于用在脸上的东西,姜晚倾是很谨慎的,这番言论,也是一点都没有夸张。
成套的护肤品、化妆品,甚至还有素颜霜、唇釉,这根本不是古代能有的东西,想必,那位壹朝的王妃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
姜晚倾对这个王妃来了兴趣,打算以后若是有机会,她还真的想结交一下。
她嘴里还有糕点没吞进去,却有些丧气地嘟囔着:“可惜那位王妃的胭脂水粉在这边并不流通,不然我也就可以不用带额饰了。”
姜晚倾从寅朝带来的胭脂水粉是够用的,壹朝王妃的胭脂水粉虽贵,但是量也不算少的,但就是这遮瑕,她因为要遮掉额头的胎记,所以用得很快。
这不,南燕的天气这么热,她还得带额饰,前天是流苏,昨天是网纱,今天就是宝石……
姜晚倾很喜欢自己火烧花的胎记,也满意自己的容貌,在寅朝时就没这个遮掉胎记的习惯,所以额上多了个头饰,是真的扯得她头皮疼。
发际线都要后移了。
姜晚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揣着一口郁闷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上的豌豆黄。
“在吃什么。”
微凉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威慑性,强势又霸道,勐地让姜晚倾背嵴一僵。
她脸颊鼓鼓的,连糕点都没来得及吞下去……
她缓缓的……僵硬地转过身。
男人那张冷峻又阴郁的脸顿时出现在她的面前。
对于姜晚倾来说,这个时候被凤南靖抓到偷吃,那跟做贼被抓包没区别。
“咳咳……”
姜晚倾下意识地将嘴里的糕点吞下去,可糕点太干、粉末有多,这不,一下子就给噎住了。
凤南靖变了脸色,立即过去给她拍背递水,但手才伸到姜晚倾面前,只听见‘呕’一声,一团半湿半干、软趴趴的物体‘哒’的一下就落在了他的手上。
红玉勐的瞪大眼睛,而跟在凤南靖身后的蒙雾,包括不远处的阮拓宇都愣住了。
别说他们寅朝的本国人,就算是他国的人,只要从武都会听说过寅朝摄政王的大名,那就一定知道凤南靖这个战王有严重的洁癖。
姜晚倾喉咙得到解脱,她舒服地拍了拍胸口,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舒服了。”
末了,她还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发绿的男人,‘咦’了一下,眨巴眼,眼神无辜至极。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凤南靖目光灼灼,那张脸就跟吃了苍蝇似的难看,千钧一发之际,百里跟红玉连忙拉开凤南靖,立即用自己随身携带的水壶给凤南靖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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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二人都战战兢兢,两张脸不约而同的青得发白,都默默地祈祷殿下千万不要发飙。
王妃吐出来的那团玩意儿,可是呕吐物那样恶心的东西啊,殿下连被人拿过的东西都会嫌弃,更别说……
他们二人并不质疑凤南靖对姜晚倾的爱意,可呕吐物对于一个寻常人来说都难忍,更别说是一个有着严重洁癖的人……
那简直能气得发狂好吧。
百里红玉一下子就用水将凤南靖手上的东西给冲掉了,而眼前的男人,仍旧眯着眼,疾言厉色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而某个始作俑者,不仅不赶紧道歉,甚至还美滋滋地吃着手上剩下的豌豆黄。
她现在想的不是凤南靖的洁癖、会不会生气,而是等会儿凤南靖弄完后,她就没得吃了。
姜晚倾甚至还在思虑要不要回头再买一个糖人吃吃。
然而想着,她也的确是这么做了。
姜晚倾嘴里咬着剩下的半块豌豆黄,一边摸着钱袋一边往后面的糖人摊走去。
凤南靖那张脸,如今岂能用阴沉来形容,那简直是要气炸了。
他一把夺过红玉手中的水壶,三两下地就上前拦住了姜晚倾,那双狭长的眼眸,漆黑又带着愤怒,隐隐的,还能看到有些许的无奈。
姜晚倾顿在原地,富有灵气的杏眸水汪汪地看着他,可怜兮兮,是真的无辜。
凤南靖没好气地拿下她嘴里咬着的糕点:“竟然还想着吃。”
姜晚倾和没吭声,却撇了撇嘴,一脸‘我知道错了’的表情,但下次她绝对还敢。
凤南靖的洁癖在遇到姜晚倾之后是好了点,但也还是非常的洁癖,看着眼前的人儿,他是恨铁不成钢,可那又怎样,自己找的媳妇,哭着也要宠下去。
“喝点水。”他略微粗鲁地将水递过去。
一旁的阮拓宇几人,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摄政王吗?
说好的洁癖呢?
说好的冷酷无情不好相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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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4章 我可真是太喜欢你了
姜晚倾俏皮地吐了吐舌,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凤南靖一脸无奈地看着他,瞧见她嘴角有溢出来的水渍,用帕子给她擦了擦:“你慢点,别跟个孩子似的。”
“你也知道我不是孩子啊,我都二十好几了,你还盯我就跟盯眼珠子似的,好不麻烦。”
姜晚倾嘟囔着,脸颊鼓鼓的,这可不就是犯孩子气了吗。
凤南靖倒是不想管她,可她不省心啊,一个不盯着,就连吃东西。
不过这在姜晚倾看来,可不是乱吃东西,她只是吃点糕点、小零嘴而已,但却还是要被他说,不仅如此,还让他底下的人看着她不许她吃东西。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口吃的吗,若什么都吃不着,那日子还过得有什么的趣儿。
姜晚倾没敢跟他争辩,因为这臭男人总是有一大堆的理由,把她的嘴堵得死死的。
一旁的男人知道,就算眼前的女人没开口说什么,但估计在心里早就把他的祖宗问候了个遍。
但他也是真的没办法,俗话说得好,病从口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她作为一个大夫,怎么这个都不知道。
这夫妻俩,各自的理由总是很充分,但都无法说服对方。
蒙雾看着,心里着实还是有些羡慕,她笑了笑,却瞧见了不远处的尹伊跟林重炎。
尹伊也在看着姜晚倾他们二人,目光有些失神,而林重炎也是,这眸底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盯着姜晚倾不知在想什么。
蒙雾心里开始警惕起来,而当她将注意力放在尹鹤夫妻身上时,却发现他们二人不知何时竟离开了。
而林重炎这边,尹伊的确是看着姜晚倾二人若有所思,但林重炎的目光可不是在姜晚倾身上的,而是姜晚倾身后的翠花。
在许多贵族看来,包括有着一颗仁心的蒙雾,他们都是下意识地将下人奴仆忽略掉,这是入骨的等级分明。
而站在姜晚倾身后的翠花自然是知道林重炎在看自己,他那道灼热又戏虐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令她觉得心慌。
这种害怕,是深入骨髓的恐惧,是在目睹家人尽数被屠杀后所遗留下来的,无法磨灭。
即便她心恨地滴血,可这种恐惧,也无法消除。
林重炎注意到尹伊痴痴看着那两人的目光,眼珠子转了转,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忽然握着尹伊的手。
尹伊心勐地一沉,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收了回来,目光犀利而警告地盯着林重炎。
林重炎却不以为然,甚至还一脸回味地闻了闻自己的手掌,笑得邪恶:“不如上去打个招呼?”
尹伊出宫,是偶尔遇见她的,就只是客套几句,之后他们便被忽然出现的姜晚倾二人吸引了视线。
对她来说,尹君的确只是个工具,但她也是一个女人,对于强迫这种龌龊事,她是真的恶心,对林重炎这个人,更是厌恶到极点。
林重炎这番话,有些像是吃豆腐之后的故意转移话题,但尹伊并不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少女,也不想将此事轻轻带过。
她眉目阴沉,严厉的警告林重炎说:“我是皇室嫡系的公主,皇后是我的母亲,在本公主面前,收起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本公主不吃你这套。”
在林重炎看来,女人就是可以揩油的,只要他想,而揩尹伊的油水,不是因为心动或者好感,而是下意识、习惯性的举动。
林重炎不以为然,他耸了耸肩,桀骜不驯又吊儿郎当的模样。
尹伊看着林重炎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里是厌恶又反胃,甚至不想再跟他站在一起,直接转身离开,末了还不忘用力地、狠狠地用手帕擦自己的手。
他们这边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姜晚倾这边自然是瞧见的,她挑眉一笑,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跟凤南靖的关系是瞒不住了,而她也想开了,就当是他被有钱的男人勾引住,抛妻弃子了呗!
林重炎走上前,直面地面对着他们,仍旧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说:“真是有缘啊,没想到我竟然会见到你们在大街上打情骂俏!”
这话他是对姜晚倾说的,但是目光却在翠花身上打量,带着些许的色气。
翠花睫毛颤抖,彷佛是想到了什么屈辱的事情,她愤恨地咬了咬下唇,将头扭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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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炎勾唇一笑,眸底丝毫不遮掩对翠花的半分想拥有的欲望。
姜晚倾将他的那点龌龊的心思都看在眼里,讽刺一笑:“这跟林大少爷的强抢民女比起来,我跟军师这个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笑着,皮笑肉不笑,甚至还颇有底气跟挑衅地缩在了凤南靖的怀里。
林重炎哼笑,但瞥见旁边敌意颇满、面色不善的蒙雾,竟然恬不知耻地招手跟蒙雾打招呼。
“蒙将军,好久不见。”
他声音高扬,如同是见了救命恩人一般的兴奋。
皇帝赐婚他与尹君二人的旨意已经下来了,毕竟尹君已经先失身给了林重炎了,又加上有回尔松使者在,也没有办法。
因而,这几日,她都被全城的人笑话。
笑她都要洞房了媳妇还被人抢、笑她一个堂堂护国大将军,武将之首,竟连自己的妻子都看不好。
为了挽回皇室声誉,皇帝对外是说林重炎跟尹君是两情相悦,生米煮成熟饭,这是他们抗争的一个办法,因而,蒙雾又被人骂恶毒,竟然拆散一对有情人。
蒙雾对这个国家劳心劳力,费心费力,到头来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是真的愤怒,可那又能怎样,为了皇室的颜面,他还是要忍着。
可现在看着不断挑衅的林重炎,蒙雾是忍无可忍,一拳头狠狠地回了过去。
林重炎没防备地被打飞了出去,蒙雾手劲儿大,这一拳头,直接把林重炎这柔弱的公子哥儿跟打飞了一米远。
林重炎一口气没喘上来,鼻血都出来了,不断地咳嗽,一口鲜血就这么的吐了出来,五脏六腑都似乎因此搅成了一团。
可即便痛苦成那样,林重炎剧咳之后,却是哈哈大笑,他脸上甚至还沾着地上的尘土,看着阴暗又病态。
“哈哈哈,蒙雾啊蒙雾,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蒙雾脸顿时就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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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5章 蒙雾怀孕
在蒙雾忍无可忍地要暴打林重炎之前,姜晚倾立即示意红玉将人拦住。
他们二人身份特殊,如今正是敏感时期,若是在这大街上闹起来,坊间还不知道又会传出什么疯言疯语,
林重炎仍旧是那一副目空一切、桀骜不驯的模样,他舔着后槽牙,坏笑着,看着的确是贱,就连姜晚倾都想揍他一顿。
姜晚倾走上前,微笑:“说来,后天就是林大少爷的大喜日子,我就先在此恭喜你了。”
林重炎斜眼睨着姜晚倾,一脸的不屑,那句‘反正我成婚了也不会邀请你’的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对面的女人抢先一步说。
“说来我们也算是旧相识了,跟您的妻子尹君郡主也是好朋友,这次婚礼原本我是不方便去的,但想想,还是去了吧。”
姜晚倾说着,很勉为其难的模样。
林重炎欲要说出口的话不得不生生地咽了下去,那神情一下子从自大狂妄,变成了如同啃了狗屎的模样。
这次他跟尹君成婚,也算是在意料之内,可是他记得自己没邀请姜晚倾啊。
有这个女人在,他总感觉没好事发生。
难道是皇宫、尹君他们邀请的?
为了日后不打脸,林重炎只能黑这张脸,一脸‘心甘情愿’地说:“那就等着阿姜姑娘那日来府上吃酒了。”
姜晚倾点着头,却是皮笑肉不笑。
林重炎心情忽然就不太妙了,总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将了一军,他不想再跟姜晚倾待在一处,转身离开。
姜晚倾的笑容在林重炎转身的那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末了还甩出了一记王之藐视。
的确,林重炎成婚没有邀请他,而尹君跟她有隔阂,也一样没有邀请。
不过……
她现在得到邀请了。
在林重炎成亲那天,她要办一件大事。
送林重炎一份大礼。
“晚倾,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蒙雾忽然走上前,她的神色看着很怪异,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姜晚倾点点头。
这次出来,本来就是来找她的。
距离护国将军府也不过几百米的距离,转头回去也就只是几步路地说事。
不过凤南靖没有同她一起去。
就在他们往护国将军府过去时,一个侍卫忽然出现,在百里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之后百里脸色很不好的也跟凤南靖说了什么。
凤南靖的神色变得很凝重,他跟姜晚倾说要先离开。
姜晚倾没有细问,只是嘱咐他小心些。
她是看出来了,凤南靖应该是在谋划一些什么事情。
回到护国将军府,正在清点的管家瞧见姜晚倾忽然回来还觉得奇怪,姜晚倾就简单的跟他说了几句。
管家恍然大悟,笑着说:“您要的东西奴才刚给您找了出来,等您回去时,就可以顺路带走了。”
“现在就给我吧。”
姜晚倾说,让红玉跟着管家去拿,而翠花就留在她身侧,但在她跟蒙雾谈话时,她却将翠花跟其他丫鬟安排在了院子外。
姜晚倾这次来,是想要跟她说清楚,消除两人之间的隔阂,可还没等她开口,蒙雾却忽然哭着跟她说。
“晚倾,怎么办,我出事了……”
姜晚倾一愣,心里顿时开始紧张了起来。
认识蒙雾这么长时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蒙雾这么慌张的模样,甚至还红了眼眶、掉了泪。
这样的蒙雾,在她跟独孤恒第一次出事儿时姜晚倾都没见过。
“怎么回事?你先不要慌,慢慢同我说。”
蒙雾忍不住抽泣,眼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掉,手还抚摸着肚子。
姜晚倾勐地一震,错愕地看着她,吃惊的一时半会儿竟然说不上来话。
“你……”
蒙雾不敢直视她,点着头:“上次事情过后,我忘了喝避子汤,之后时隔快一个礼拜才想起来,我立即偷偷去煮来喝了,可是……
好像太迟了。”
说到后面,她声音都抖了。
避子药这种药并不是万无一失的,就算在行房过后都不一定能成功避孕,而更别说一礼拜之后了。
七天的时间,足以让一个胚胎发育。
姜晚倾神色复杂,因为她知道,就蒙雾现在的身份,别说她现在是以一个男性的身份活在众人的视线内,就算她是一名女子,未婚先孕,这也是不可取的。
当年,她生下花芽后的日子可以说是猪狗不如,可偏偏她这样的,就已经是少有的好结果。
对,就算是活的猪狗不如,也是一个颇为不错的结局。
因为,当代的女子一旦失去清白,就会被人浸猪笼,这不管是贵族女子还是平民女子,都是一样的。
可是贵族更惨的,平民的话,只要家人保全,活着虽说日子煎熬,可至少能留下一条命,而在大宅院勾心斗角的院子,家族嫡系旁系家家相连……
一个失去清白女子已经没有任何价值,还会连累同族姐妹,因此,结局就只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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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那段时间刚穿越,不算很清楚当代的事情,如今想想,是真的一身冷汗。
也不晓得当初姜历城是怎么拼死留下她这个女儿的。
姜晚倾所想的,蒙雾何尝不知,而就是因为知道,她才害怕,才恐惧。
“这个孩子,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要还是不要……”
蒙雾呢喃,心里是真的纠结。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结婚了,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若是错过了这个孩子,她就真的要一辈子孤独终老了。
蒙雾不想一个人,不管他在外面再强大,夜深人静时,也会脆弱,她真的很想要有自己的一个血脉相连、血浓于水的亲人。
姜晚倾深呼吸,看出她的纠结,开口问:“大夫是怎么说你的胎的?”
蒙雾脸红了,却摇摇头:“我没有请大夫,毕竟我的身份,你也知道。”
姜晚倾一愣,问:“那你怎么知道自己怀孕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蒙雾说,声音细细的,她挠着后脖子,“最近我吃什么都没胃口,还嗜睡,月事也已经推迟了十几天了。
并且闻到油腻的东西都想吐,我还查过医书,我的症状,就跟怀孕的女人一模一样。”
害喜一般是三个月才会有的反应,不过怀孕这事儿也难说,有的人就会提早。
“那我先给你看看吧。”
话音一落,蒙雾就十分配合地将手伸出来,而姜晚倾还没把脉,他就十分激动地询问:“孩子还好吗?我那天喝了很多酒的。”
说完,蒙雾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原来这么关心这个孩子,甚至……还有些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这个认知,一时间竟让她觉得有些难看。
这到底是独孤恒的孩子。
蒙雾心里七上八下,就跟打翻了调味料一般,很复杂。
蒙雾紧张地看着姜晚倾,却瞧见她低眸一蹙。
看病,是最怕大夫皱眉的。
蒙雾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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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6章 假孕?打起来的两个人
“是不是孩子有什么问题。”
蒙雾着急地抓住了姜晚倾的手,脸色特别忧虑。
姜晚倾摇摇头,却让她将另一只手放到把脉的小枕上。
蒙雾立即照做,皱着眉紧紧地盯着姜晚倾,迫不及待地想要知晓孩子有没有事。
这个孩子来得意外,意外的没办法接受,可是它既然来了,骨肉相连,她却不想放弃了。
甚至想拼尽所有想将它留下。
姜晚倾静默了一瞬,将手收回来,抬眸对她说:“蒙雾,你不用担心。”
蒙雾以为孩子无大碍,勐地松了口气。
可下一瞬,姜晚倾的一句话却让她浑身冰冷。
“你没有怀孕。”
蒙雾一愣,脑子有那么一瞬是空白的,她有些无措,结结巴巴地解释说:“不、不会啊,我是怀孕了,我的那些症状……”
“那些症状,可能是因为你以为自己怀孕了,所以对号入座,因而才会产生的反应,至于你的月事……”
姜晚倾顿了顿,继续说,“虽说一般二十岁以后月事都会规律,但你是二十岁才来的月事,不准也是正常的。”
是的,蒙雾没有怀孕。
姜晚倾确定。
为了保险起见,她甚至还让蒙雾换了一只手,但结果的确是如此。
可能是因为之前她给蒙雾端避子药的缘故,在她的心里落下了圆房后不喝避子药,那就会怀孕的错觉。
怀孕这种事,是要看人的体质,有的人一次就怀上了,有的人可能一两年都要不了孩子。
避子药,只是防范。
听到这个消息,蒙雾整个人彷佛都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失魂落魄,一点精神气都没有,眼眶甚至还有些发红。
她懵懵懂懂地将手放在小腹上,一时之间,竟说不上话。
姜晚倾其实也是没想到在得知有孕只是乌龙后蒙雾竟是这样的神色。
其实,以他如今的处境,在朝堂上的地位,以及她的职务,的确不是怀孕的好时机,即便她想要有自己的孩子,也应该好好部署,至少未来的一年,她都需要时间,更别说产后要恢复。
蒙雾的喉咙就彷佛被一块棉花堵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点想哭,但又哭不出来,她……
如今的情绪甚至是失望的。
失望到极点。
“其实你的身体有一些寒症,可能是这些年带病打仗遗留下来的病根儿,你先好好调养,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姜晚倾安慰她,透过她泛红的眼眶,已经感受到了她的失望。
蒙雾愣了一下,或许才后知后觉没有孩子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而在反应过来自己竟如此在乎跟独孤恒的孩子,只觉得难堪。
她掩饰性地摸了摸额头,却忍不住颤抖的声音,干笑了一声:“你在说什么,孩子什么的,我是想都不想的。
就我现在这个身份,要什么孩子,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即便现在是生育的好时机,也不应该是跟独孤恒。”
她说着,笑着,看得姜晚倾心里格外的心疼。
蒙雾就是太要强了,不过……
这一点还真的有点像以前的她。
要强,是因为身后没有能保护自己的人,所以不得不要强、不能脆弱。
至少,不能脆弱给别人看。
“行了,你干嘛用这种心疼的眼神看着我,没有孩子,我比谁都高兴,你也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蒙雾说着,还在哈哈大笑,可瞧见姜晚倾眸底的疼惜有增无减后,她又觉得心酸,那股眼泪的涌意,更浓了。
“没事了,好了,一切都会好的。”
姜晚倾说着,握着她的手背拍了拍。
这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蒙雾就更想哭了,但她却还是佯装出一幅不在意的模样大笑。
姜晚倾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再留下了,此时的蒙雾,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她正想跟蒙雾告别时,管家忽然急三火四地从外面进来了,说:“将军,独孤将军说要见您,小的们赶不走,将军一定要进来……”
话音一落,蒙雾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在听到独孤恒这始作俑者的名字,蒙雾的情绪一下子从悲伤失落,变成了愤怒。
她勐地站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而就在这时,门口的护卫拦不住独孤恒硬闯,他进来了。
独孤恒的神色也很冷峻,而这样的表情,无疑是在蒙雾愤怒的火焰上浇油。
姜晚倾瞬间明了,今日这场架,是在所难免的了。
她才刚有这样的觉悟,蒙雾便一手抓起旁边的花瓶,垂直的朝着独孤恒打过去。
在独孤恒身侧拦着的护卫见状,立即闪到了一边。
因为蒙雾是直接冲着独孤恒来的,来势汹汹又势如破竹,他根本没办法躲,只能双手交叉,挡住蒙雾落下的花瓶。
砰的一声,花瓶顿时碎在了独孤恒的手上,破了几块表皮,见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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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闯这事儿,他在护国将军府没少做,独孤恒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蒙雾怎么就这么恼怒,以至于一进来就给他一花瓶。
独孤恒这几日吃了太多的闭门羹,为了找那个女人。
因为这一记花瓶,顿时也将他心里的不满给勾了出来,一脚的朝蒙雾踹了过去。
蒙雾双手护在胸前,连连后退,而之后,二人都互不相让的打了起来。
管家瞧见了,心慌不已,下意识叫人将二人拦住。
“先别了,让他们打一场吧,反正也不会出人命,顶多破点皮,而且蒙雾的伤也好了,不会只有挨打的份。”
姜晚倾拦住了管家。
她这么做,到底还是为了蒙雾。
蒙雾心里这口气已经堵了太久了,从他们第一次阴差阳错的圆房开始,甚至还有第二次。
吃了这么大的闷亏,蒙雾心里怎么可能好受。
蒙雾腿伤到今日,也早好全了,现在不让他们二人打一打,蒙雾迟早得憋出病来。
管家听着并没有松一口气,但他也算伺候了姜晚倾好一段时间,知道她做事办事,是有她道理的。
不过蒙雾受伤的实情虽说是这样,但姜晚倾却还是冲着独孤恒嚷嚷:“独孤将军,您记得下手轻一点,
若是对蒙雾将军的腿伤造成二次伤害,那就得又在卧床好几个月了。”
独孤恒原是发了狠的,力道也没有手下留情,因为他觉得蒙雾已经全好了,而在听到姜晚倾这么说,他竟有那么一瞬的愣神。
她这么久还没好吗?
也是,伤筋动骨的,那儿这么容易好。
他这边想着,不由得心疼、心软,而就在他走神的那一刹那,蒙雾却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中他的胸口,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整个人重重的倒在了桌上,连带桌子都摔烂了。
姜晚倾瞧见了啧啧了两下,心想:这桌子烂得真对不起它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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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7章 连提鞋都不配
蒙雾跟独孤恒打的时间有点久。
一开始二人还打得难分伯仲,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姜晚倾那句有意提醒,到后面,独孤恒竟然有些落了下风。
很明显的那种。
姜晚倾也多少能猜出是独孤恒故意让着蒙雾,毕竟蒙雾都好几个月没练体力了,而且就算放到之前,他们两个顶多也只是个平手。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姜晚倾看他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觉得无趣,也没有那个心思时间看下去,拿着卷宗就跑了。
临走前,她还不忘了吩咐管家,一定不要拦着,就让他们打。
蒙雾这口气现在若是出不了,以后估计就很难出了。
也难得独孤恒心软。
回去院子,已经是傍晚了,因为没让人回来通知,厨房也还是一样做晚膳,因而姜晚倾也没有饿着肚子。
就是凤南靖还没回来。
姜晚倾叹了口气,也不算担心,毕竟他也不是个省事儿的。
她看了一眼已经有繁星出来的天空,对一旁正在擦桌子的翠花说。
“对了,听说梨园新酿了梅子酒,你去帮我买一点过来。”
翠花愣了一下,之后似又有些恍然大悟,她点了点头,看着有些傻傻的。
而就在翠花要出门时,姜晚倾顿了一下,意味深长,道:“天有些黑,外面黑灯瞎火的,需不需要我找个人陪你?”
翠花笑着,几乎是立即摇着头说:“多谢小姐,不需要,再黑的天空我都见过,这点不算什么,而且月亮也很圆满。”
姜晚倾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却给她加了一件外衣。
“虽然白天比较热,但夜晚的风有些凉。”她说着,甚至亲自给翠花盖上了披风,呢喃着,“注意安全。”
翠花眼眶发红,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之后,她就出门了。
红玉看着翠花离开的身影,忍不住问:“王妃,你真的觉得她真的知道芳粟花的下落吗?
说是能无尽提供,她说的芳粟花,该不会是相府那些的吧?”
“不知道。”姜晚倾说,从暗格将管家给的卷宗拿出来,边打开边说,“不过她若是胆敢骗我,我有的是办法治她。”
红玉了然。
但说实在的,她也是担心她们白忙活一场。
可对姜晚倾来说,只要能达成目的,解毒,就算是白忙活,也没有关系。
怎么都比刚来南燕时候,毫无头绪,不知如何下手的好。
……
梨园是着名的酒庄,果酒都是按时节酿的,据说用的是独家配方,就连着酿酒的水,也不是寻常的水,在南燕,第一酒庄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
翠花买了两壶酒,花了将近两百两,可这一壶酒才一斤,相当于一斤酒就要一百两。
她仔细地揣在怀里,脚步很轻,生怕将怀中的酒给洒了。
就这一壶酒,比她的命都贵。
当初卖身去护国将军府那儿,签了二十年的奴契,也才一百两。
在这二十年里,她的命,她的人,就都是护国将军府的了。
想到这儿,翠花不由得失笑一声,自嘲、又带着些许的讽刺。
她们这些平民的命,原本就是不值钱的。
翠花想着,而就在她经过拐角的巷子时,一双黑手忽然就将她拽进了巷子。
翠花惊呼一声,手上的梅子酒差点没拿稳,她整个人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街道内。
如今已经晚上,黑灯瞎火的,就算路边好端端地消失一个人,都不会有人察觉。
或者说,就算有人察觉,那些人也不敢吭声。
在这个混乱的世道,莫说平民,就算是贵族也人人自危,谁敢多管闲事。
翠花被拽进了巷子的深处,那人的身上带着一股很浓郁的中药味,刺鼻,但却不难闻。
这个味道很鲜明,她几乎瞬间就反应出来这个人是谁。
林重炎粗鲁地将翠花拽进去,双手握着她的肩头,蛮横又野蛮的直接将她按在了墙上,唇一下子就堵了上去。
这个吻一点都不温柔,只是索取,一下子就见了血。
林重炎握着翠花的头辗转反侧,舌尖横冲直撞,粗暴得没话说。
翠花静静地握着手中的青梅酒,她睫毛颤抖得厉害,但却没有反抗,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强吻她的男人。
这不仅仅只是亲吻,还有更深入的交融,甚至于翠花的衣衫褪尽,不着寸缕,她都没有反抗,似乎是吓坏了。
男人的低吼声跟女人的隐忍声回荡在那阴暗潮湿的巷子里,十分令人羞耻。
地点不对、时间不对,更别说当代的女子大都保守,就算翠花只是个下人,也忍不住羞红了脸,也会觉得难为情。
可在这些贵公子眼里,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就是命不值钱的狗罢了,莫说要她的身子,就算是当场要她的命,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这场情事持续的时间,长达半个多时辰。
事后,翠花羞耻而艰难地穿上衣服,哭着说:“林少爷,您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可以吗,我害怕。”
虽然方才两人曾热情的亲密接触,但此刻的林重炎,尽是冷漠,没有半点温情。
“本少爷要你,是你的荣幸,如你这般下贱的人,能让本少爷看上,你应该值得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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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自大的话,内心却毫无波澜,他双目紧盯着眼前的女人,忽明忽暗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看来,还是他想错了。
容貌不一样、就连性格也南辕北辙。
虽然她们有着一样的香味,就连肌肤接触的触觉、手掌心的温度也是一样的,但那个女人,是绝对不会可怜兮兮地掉眼泪,遇到事情就只会哭。
那个女人,就算是死,也会拉着他一起。
就跟殉情似的。
想到这,林重炎眸底竟难得的生出了几分柔和。
翠花一直在哭,而林重炎也发现了她手上一直握着的酒瓶子,冷笑:“做那码子事儿的时候就发现了,你就这么喜欢喝梨园的酒?”
翠花低着头,肩膀不断耸动,娇滴滴说:“这是小姐要的……”
林重炎嗤之以鼻,虽然已经完事儿了,但再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竟然还有想要她的冲动。
他就奇了怪了,平时女人也没少碰,怎么今日就这么忍不住呢。
林重炎想着,而翠花却忽然冲上前抱住了他,带着房事后的娇媚:“林少爷,奴婢已经是您的人了,您就收了我吧。”
林重炎眸底掠过一抹厌恶,恶狠狠地推开了翠花:“就凭你,也配入我林家的门。”
他冷笑着,“你就算是给我提鞋都不配,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下一次了。”
话落,林重炎转身就走。
而翠花也嚎啕大哭的上前抱住了林重炎的腿说:“林少爷,您不能这样,您都要了奴婢的身子了……”
“滚开。”
林重炎没有半分的怜惜,一脚踹开了翠花,眸底尽是厌烦。
这个女人早就不是处子身了,还装什么纯洁。
虽说他并不看重一个女人的第一次,但他讨厌娇滴滴、哭唧唧的女人。
跟个废物一样。
他一脸嫌弃,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而林重炎却没瞧见,在他离开时,那个他所想的只会哭的蠢女人眸底却掠过了一抹精光。
那个脸上带泪的女子,神色阴沉又黑暗,嘴角还噙着一抹嗜血的冷笑。
她摊开左右,掌心有一枚令牌。
令牌一面写着‘相府’,另一面写着‘林重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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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8章 林重炎婚宴前夕
林重炎的大婚之日,姜晚倾跟底下的人在四合院里准备。
负责另一头计划的暗卫也乔庄成马夫、侍卫跟着姜晚倾混进婚礼现场。
姜晚倾让红玉给自己带上额饰,她自己化妆,可红玉虽说有着一身好功夫,但在打扮上可不是一般的笨手笨脚,仅仅只是将额饰挂好在发丝上,她甚至都做不到。
甚至还把姜晚倾刚盘好的头发给弄出来了一缕。
姜晚倾脸黑了,缴械投降:“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真的是越帮越忙。”
她很无奈,末了还转头郑重其事地对红玉说,“作为一个女孩子,你应该学会打扮自己了,亏得你还跟在我身边好几年了,竟然连挂个头饰都不会。”
说着,姜晚倾还举了举手上的头饰。
“奴婢是一个习武之人,哪里懂得这些。”
她是暗卫,能活在太阳底下、残留一条性命就已经很不错了,化妆打扮什么的,对她而言都太过奢侈。
姜晚倾唇角抿紧。
虽然红玉是凤南靖那边派来的人,但她也早就当红玉是心腹了,她也知道红玉是真心地效忠她。
红玉是她最得力的下属,同时也是她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姜晚倾就不会让她活得遗憾,别的女子能有的,她也会让红玉有。
“等忙完南燕的事情,回到寅朝后,我就让凤南靖给你跟百里指婚。”
姜晚倾说,笑着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们一直都是两情相悦。”
红玉脸顿时就红了,娇羞得甚至不敢去看姜晚倾。
姜晚倾也笑了,不过接下来的乔装打扮,她可不敢再让红玉插手。
再上妆打扮这一项,还是春婵更得心应手一些。
化妆差不多进入后续后,她让红玉将翠花叫进来。
今日去参加林重炎的婚宴,翠花也跟着去。
在今日的这次行动中,翠花的比重很大,她身负重任。
而翠花也知道自己今日会跟着去,并且也已经准备好了,但她进来后,姜晚倾却指了指旁边桌子上放着的衣服:“你换上这套衣服。”
翠花没有异议,因为这次行动,都是为了她的事儿,是她跟姜晚倾之间的交易。
她立即过去拿起衣服去里堂更换,可才拿起这套衣服,这衣服上熟悉的颜色跟花纹,却让她勐地顿住。
翠花睫毛一颤,错愕地看着姜晚倾:“小姐,这个……”
姜晚倾抿了一口红玉刚泡好的百合花茶,看着她,说:“慌什么,这不过只是寻常农妇穿的麻衣罢了。
我如今不算是贵族女,因而跟着的丫鬟也不需要同大户人家的丫鬟一样穿着传统衣装,你换上不会突兀的。”
翠花有些心慌,她指的当然不是这件事,舔着唇说:“可是小姐,这个衣服也不算是寻常妇人穿的衣服啊。
这个是清河县晏家村人常穿的青蓝麻衣。”
姜晚倾轻笑,眸底闪烁、忽暗忽明:“记得你也并不是清河县人,怎么这么清楚那边的花样款式。”
翠花顿时僵住,脸色煞白。
空气沉默了好几秒,姜晚倾泰然自若,澹然又轻快的又抿了一口茶。
这壶茶是好茶,喝下时苦涩带着点微甜,之后又是回味无穷的悠悠茶香。
她吧唧了下嘴,看着说不出话又脸色苍白的翠花,澹笑说:“不用慌张,我对你的私事儿,你的身世没有一点点的兴趣。
我做这些,不过是履行你我之间的约定,至于你是或者不是翠花,跟晏家村的人有什么渊源,我完全不在乎。”
翠花紧张的抿了抿唇,抬眸仔细地打量姜晚倾,似乎是在验证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姜晚倾没有兴趣说谎,也是真的没有这个空闲去管别人家的事儿,那一脸无所谓的澹漠模样,不是装出来的。
翠花点着头,拿着衣服进去换,没有在质疑什么。
红玉看了几眼翠花消失的方向,想上前说些什么,姜晚倾却扬手示意她噤声。
红玉咽下了声音。
其实他们早就发觉了,此翠花彼翠花。
那天从护国将军府上拿来了卷宗,之后他们就立即去了翠花的家乡调查。
翠花在卷宗上写的是刘翠花,而经过调查,发现翠花的家乡刘家的确是有这么个人,排行第四,也的确是叫刘四妹。
但是……
在刘家的族谱中,刘四妹今年才十二,而眼前的这个翠花,二十都有了,年龄根本对不上。
所以,他们有理由怀疑,眼前的这个翠花,分明是假冒的。
红玉心中担心。
明明王妃都知道翠花是冒名顶替的,可又为什么要跟她进行交易,还帮她。
红玉内心疑惑,而姜晚倾也没有解释。
其实对姜晚倾而言,眼前的这个翠花是真是假,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到底能不能拿出芳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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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才是姜晚倾关心的,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这个翠花,目标不是她,是相府,是林重炎。
她可能就是想利用自己罢了。
姜晚倾从不排斥自己被人利用,她喜欢互利。
很快,翠花便换了衣服出来,而她似乎是明白了姜晚倾的意思,甚至还改了发型,也变成了清河县人的常做的盘发。
姜晚倾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也。
他们收拾好后准备出门之前,翠花却又忽然叫住了姜晚倾。
她小心翼翼地从锦盒里拿出那天姜晚倾给她的披风,脸有些红。
“这个……要不要也带上?”翠花抿了抿唇,羞耻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担心林重炎他……”
这个披风是姜晚倾给她的,而上面喷了许多的催情药。
是的,那日林重炎如此不能自已,都是因为上面催情药的作用。
林重炎是一个毒医,要将他迷倒放倒很困难,但是催情药就不同了。
翠花是林重炎眼里最低贱的人、也是个不懂武功、只会哭的文弱女子。
在做那码子事儿的时候,林重炎的警惕是大大降低,但也是翠花是最容易偷到令牌的时机。
姜晚倾看了一眼,摇头:“一计不可二用,虽然当时林重炎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回去之后,他应该就察觉是中药了。”
翠花叹了一口气。
几人出发了,因为接下来是一场不小的‘战斗’,姜晚倾就让翠花坐在轿子里。
而一路上,翠花很坦然,没有丝毫的紧张,即便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其实姜晚倾有问过翠花要不要换个计划。
虽说他们如今的这个计划是最稳妥,胜算也是最大的,毕竟这是不能失败的计划,因为没有第二次的机会。
但是翠花却斩钉截铁地选择了这个胜算最大的。
姜晚倾还记得那日翠花的神色,苦涩又带着自嘲,甚至是对她自己的轻蔑。
“我的这具身体早就破如抹布了,多几次,少几次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一样都是行尸走肉。”
听完这句话后,姜晚倾更加肯定了……
她的故事,一定很悲、很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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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9章 林重炎难得帮姜晚倾
姜晚倾是踩着点去的,去的时候,相府大门有许多宾客正排着队给林寿道贺。
林寿跟林重炎站在门口,老子笑得花枝招展,而儿子就比较敷衍了,看不出是喜是悲。
可当林重炎瞧见跟姜晚倾一同从车上下来的翠花,明显的双目一亮,那眼睛,死死地盯着翠花身上。
翠花老老实实的跟在姜晚倾身后,眉眼低垂,看着有些面无表情,可她忽然深呼吸了一下,抬头,眉开眼笑。
林重炎目光一直盯着翠花,饶有兴趣的模样,嘴角掠过一抹邪笑。
他抚摸着下巴,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翠花的兴趣。
姜姜晚倾眸底银光流转,有一抹精光一闪而过,而林寿瞧见姜晚倾,脸色却是不怎好。
林寿目光很犀利,但对着其他来宾还是笑容满面。
他走近姜晚倾,声音带着警告:“姜晚,你来这干什么,我可记得我林府可没有邀请你。”
林寿十分排斥姜晚倾,不仅知道有她在没好事,更是明白,她跟蒙雾是一伙的。
姜晚倾面上没有半分的尴尬,她甚至是泰然自若的,还撇了撇嘴:“这大喜的日子,林丞相怎么说话这么冲啊。
我过来,自然是道喜的,我礼物都备好了。”
说着,她还回头比了比身后手上托着礼物的下人,继续道,“怎么?林丞相这意思,是想将我拒之门外吗?”
这时,又有其他的宾客过来跟林寿道贺,林寿一转头对那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变脸比翻书还快,可宾客一进场,他对着姜晚倾又是疾言厉色。
“你少说废话,我相府今日是大喜,但绝没有邀请你,你跟你的东西我们都不稀罕,你赶紧走。”
林寿说,声音带着浓浓的威胁,丝毫不客气。
姜晚倾撇了撇嘴:“谁说你们没邀请我的,之前您儿子还在街道说恭候我的大驾,怎么?
这才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就想不作数了?”
她声音一顿,笑靥如花,可虽说是在笑,但眸底的冷意以及威胁却毫不含煳,“今儿可是你们相府娶少夫人的好日子,您可别触霉头。
毕竟我也是参加过皇宴,跟羌国九皇子关系也非同一般,您若是不识好歹,闹开了,闹大了,这就很难收场了。
还是说,您是不想要您相府的名声了?”
她说话轻声细语,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但给人的感觉,却有些阴暗。
林寿脸顿时拉了下来,黑得就跟炭似的。
这死丫头,竟然敢威胁他。
姜晚倾知道他动怒了,但她仍旧是笑着乖巧。
她虽说在南燕没有阶品,可也算是参加过皇宴、就连皇宫也是来去自如的人,林寿是断然不敢贸然将她赶走的。
林寿很警觉,也知道姜晚倾这次忽然过来,肯定没好事儿,说不准是为了给蒙雾报仇。
“父亲,算了,既然阿姜姑娘想参加,那就给她参加吧!”林重炎忽然凑上前,竟破天荒地替姜晚倾说话,
“而且之前在闹市上,我也的确是说过恭候阿姜姑娘参加婚礼之类的话。”
虽然,他当初是被蒙的,但这件事情的的确确的是在众人面前说过。
林重炎何尝不知道姜晚倾是不安好心,但……
他目光往翠花身上瞟。
林重炎觉得,他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林寿见着儿子胳膊肘往外拐看,气得吹胡子瞪眼,但也知晓儿子是个知情重的人,最后看脸一横,丢下一句:“你们爱怎样就怎样。”
说完之后,他就继续去门口招待宾客了。
姜晚倾眼看着林寿离开,挑了挑眉,笑看着林重炎,眼眸隐晦,令人难以洞察其情绪。
林寿一走,林重炎就靠近姜晚倾,不,正确来说,他是在靠近翠花。
翠花一改下车之后的冷澹,当她知道林寿在看她时,也笑得十分明媚。
林重炎舔了舔唇,哼笑一声,又看着姜晚倾说:“你倒是做过许多功课啊。”
他指的是翠花的衣装。
这分明是照着清河县人的去弄得妆发。
“不然怎么能让你心甘情愿地让我进喜宴。”姜晚倾说,用着只能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量,“尹君婚礼,我不能不来。”
“是吗?可我听说,你们最近在闹别扭。”
“你也说了是听说。”
姜晚倾舌灿莲花,怼得林重炎甚至搭不上话。
不过,林重炎的注意倒也不是在姜晚倾身上,他目光紧缩翠花,上前……
“好了,你还在那儿跟她说什么,还不快过来跟我一起招待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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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寿远远地喊他。
林重炎蓦地顿住脚步,再看着翠花,目光眯了眯,心里有疑团产生,但眼下……
的确不是弄清楚这疑团的最好时机。
反正来日方长,他总会弄清楚她是谁的。
身后又传来林寿不耐烦的催促声,林重炎无法再耽误,只能回去,但转身离开之前,他又意味深长的看着翠花说。
“你那日所穿的披风很好看,今日怎么不穿了。”他开口,声音充满暧昧,“我很喜欢你穿披风的模样。”
模棱两可的暧昧语句,叫得翠花脸颊通红,可他之前明明就说过她下贱,说是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林重炎回去了,而翠花在听到这些话,也只是睫毛一颤,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姜晚倾带着翠花成功入场,里头热闹非凡,来的都是有身份的大人物。
也是,毕竟是重臣丞相独子,能邀请来参加喜宴,也是一份荣幸。
这是个喜事儿,就连站队皇家的官员,也被邀请来了。
姜晚倾顿住脚步,目光忽然在人群中巡视了一眼,最后目光锁定在一个身穿中等衣服的奴仆身上。
她开口叫了奴仆过来,又指了指跟在自己身后的侍从道:“这是我送给相府的礼品,你带个路将礼品放好。”
说着,姜晚倾还十分大方的给了五十两的赏钱。
这五十两不算少了,寻常的贵族给的赏钱也就十几两,不会太多,但这对于月钱只有两三两银子的奴仆来说,也算是多了。
奴仆见状,目光放光,立即点头哈腰地给人带路。
姜晚倾用帕子擦了擦鬓角上的汗水,跟为首的侍从相视一眼,彼此都有暗光流转。
姜晚倾嘴角带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之后走入人群,埋没在人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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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0章 姜晚倾的谋算
权贵之间规矩就是多,喜宴的位置也是根据发出去多少请帖,统计有多少人来才准备的桌椅,而因为姜晚倾是临时加进来的,名单上没有她,所以是没有她的位置的。宴会,一般都是按照名字入座,每个人都有专属自己名字的座位。
不过,姜晚倾也不会觉得尴尬,没有位置又如何,那就加一个,但加位置这种事儿,并不是她一个参加喜宴的宾客应该考虑的事。
让参加喜宴的宾客一直站着没有位置,丢脸的是相府,毕竟是林寿父子放她进来的。
姜晚倾就站在参加喜宴人群的必经之路的最显眼处候着。
来往的宾客很多,几乎大半个朝廷官员都来了,他们带着家眷地,不管男男女女经过,都忍不住回头看着站在廊道的那个女人。
女人身穿一袭鹅黄色的绫罗裙,看着个子不高,但肌肤却是雪白雪白的,不是那种苍白的白,而是那种透着澹澹粉色的白皙,自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清冷,高贵,眉宇之间的灵气,就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姜晚倾垂眸把玩着手上的蔻丹,也不理会来往宾客的目光,又不怀好意的、打量的、好奇的、还有不服的。
她全当过眼云烟。
相府的管家很快就发现了落单的姜晚倾,立即过来询问,姜晚倾简单的陈述自己的情况,说了一句‘你们林少爷临时请我来的’之后,
管家就知晓情况,立即让人去给姜晚倾准备桌椅。
管家的速度很快,姜晚倾的位置立即就有了,只不过被安排在了不显眼的角落。
不过这也好,正合她意。
下人弄好桌椅后就立即下去。
“姑娘……”
姜晚倾才坐下,一旁的红玉忽然低沉地喊了她一声,目光隐晦地朝某处看去。
姜晚倾下意识顺着红玉的目光看过去,却恰好对上了阮拓宇的目光。
阮拓宇愣了一下,立即转移了目光,若无其事。
姜晚倾挑了挑眉。
其实在林府的喜宴上看到阮拓宇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当初林寿都豁出去给尹鹤求情,甚至还拿出了那么珍贵的免死金牌,儿子成亲,请他们夫妇也没什么出奇的。
即便他们已经不是皇亲国戚,只是普通的庶人。
当日因为林寿不管不顾地竭尽全力给尹鹤求情,当时还掀起过一阵浪潮,甚至还有人说尹鹤并非是皇室公主,而是贵妃跟林寿的私生女。
当时流言传出,不仅玉贵妃被气病了,就连皇帝也是勃然大怒,甚至还杖杀了几个谣传的宫人。
此后,宫里再也无人敢乱说话,但谣言却在坊间传了出来。
就算是皇权,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不过此番事件被压得很好,没掀起什么波澜就是了。
不过,看到阮拓宇这么注意她这边的情况,姜晚倾多少也还是有些担心的。
阮拓宇到底也还是相府的人,又是那么心思缜密,一个林重炎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她担心阮拓宇会插上一脚,将她的计划弄乱。
姜晚倾正想着,尹鹤忽然被下人搀扶着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惯有的傲慢,对这相府很不屑一顾的样子。
虽然因为林寿的缘故让她免除了死刑跟罪责,但她显然还是不喜欢相府的。
也是,毕竟相府跟皇权斗争了十多年了,她作为皇室公主,自然哪儿都看这相府不顺。
姜晚倾看着尹鹤趾高气扬的坐下,很勉为其难的模样,之后她还低头跟阮拓宇说些什么,估计是在吐槽。
姜晚倾眉角扬起,唇边更是勾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尹鹤也来了,那就好办多了。
姜晚倾眸底带着精光,注意力一直在尹鹤夫妇那边,一旦阮拓宇朝她这边投来目光,她的眸色顿时就变得很隐晦,波光流转,眼神又瞥了一眼门口。
阮拓宇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姜晚倾竟然会对自己传达这样的一个消息。
他沉思一瞬,心里还在思虑,而他的余光却瞧见,那个女人却忽然起身离席向外走去。
“阿宇,虽然我不知道林寿为什么要帮我,但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毕竟他以前见到我的时候,哪儿有过什么好脸色看……”
尹鹤不断吐槽着林寿,显然对于之前林寿的帮助,她是嗤之以鼻的。
林寿也只是保住她的性命而已,有没有保住她公主的荣誉。
对尹鹤来说,性命固然重要,但是荣华富贵也是缺一不可的。
她现在,正极力地恢复自己的皇室荣誉。
尹鹤信任自己的夫君,也可能是嚣张惯了,虽这里有许多宾客在,但她在跟阮拓宇吐槽林寿时,也只是压低声量,丝毫不担心会有有心人将她的吐槽都听了去。
“阿宇,我跟你说……”
“夫人,我先离开一下,很快就回来。”
尹鹤还没说完,阮拓宇这边就神色凝重的打断她,之后更是不等尹鹤回答,立即起身离开。
尹鹤到喉咙的话顿时又给咽了回去,她抿了抿唇,皱眉,心里有不满产生。
从小万千宠爱的她,早就被惯坏了,而这要是发生在以前,她估计早把阮拓宇拽回来,甚至还会当堂骂人。
可……
今时不同往日。
并非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没了,而是她已经……失身别人。
女子的清白何等重要,即便是刁蛮入骨的尹鹤,也会因为自己不忠于自己的丈夫,因而觉得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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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鹤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想:罢了,反正阿宇也跟以前一样对我很好,只是没有再那么细节,算了。
她安慰着自己,但却忽然发现刚才入席的姜晚倾也不在位置上了。
他们两个怎么就这么巧地都不在……
想到那日在大街上阮拓宇如此执着而温柔地看着姜晚倾,尹鹤心里就很不舒服。
虽说回去之后,她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跟阮拓宇大吵大闹,但那件事情,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尹鹤有些发慌,而就在这时,她瞧见,姜晚倾的贴身婢女红玉回来了,可是……姜晚却没有回来。
一种不安的预感在尹鹤心里产生,她忽然想到了之前姜晚莫名其妙的敌对,以及阮拓宇对姜晚的厌恶……
他们明明是不相识的,可对对方的态度却是一致的厌烦。
为什么?
一个令她发抖的想法忽然在心里产生,尹鹤坐不住,立即跑出去寻找阮拓宇。
如今已经快到喜宴开始的时间,宾客都几乎已经入座了,尹鹤出去找人时相府外面除了护卫,宾客并不算多。
尹鹤急切地寻找着,却忽然瞧见在前院的某一条廊道的拐角处,发现了一个人影。
虽然人影只有半个不到,但看那人穿的衣服、身形,那就是她的丈夫。
尹鹤松了一口气,走了过去,可才靠近些许,她却忽然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
尹鹤勐地僵住,似一盆彻骨冷的水从头浇落,使得她连脚都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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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1章 姜晚倾跟阮拓宇有一腿
“你找我出来到底想干什么。”
阮拓宇看着她,眸色没有一点温度,冷如蛇血。
姜晚倾暗光流转,笑靥如花,可即便她是在笑,但眸底也依旧是冷的。
“找你出来聊聊天,不行吗。”
姜晚倾的声音很轻,何其温柔,那是阮拓宇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情绪。
看着眼前,明媚又带着丝丝邪气的女孩儿,虽然是在微笑,但却也只是皮肉的笑,眼眸由浅到深都是凉的。
他明明也能一眼就能看穿伪装,但却也还是有那么片刻的沉沦。
阮拓宇见过很多女人,还有女孩,但却没有一个同姜晚倾这样的。
看着明明娇小乖巧,但许多时候,她都很狡猾,就像是小狐狸似的,有时看她,又是美艳的,虽然她从头到尾的长相、五官都是偏幼态,但气场气势,却毫不输给战场上的将军,气势如虹……
他喜欢邪恶又聪明的女人。
姜晚倾把阮拓宇叫出来,自然是有她自己的计划的,而在阮拓宇身后,躲着偷听的尹鹤,也是在她的计划之内。
不错,她就是要利用尹鹤的暴躁、善妒,先把阮拓宇这个障碍解决了。
虽然目前他看似对他们的计划造不成什么危害,但姜晚倾从来不赌,也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所以,阮拓宇出现在这里,就算他倒霉咯。
姜晚倾想着,而在约阮拓宇出来时,她就已经想好了一肚子的话以及是如何的场景才能将尹鹤激怒。
可还没等她开口按照计划地走时,眼前的男人却出神地看着她,甚至,还向她伸手而来……
那深邃又执着的目光,直叫姜晚倾皱眉。
这样的目光,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阮拓宇身上,而且还是对她。
姜晚倾极其的不适,甚至还有些反胃,但她还不能拒绝。
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阮拓宇如今的那么主动的动作,倒是让她省事儿了。
因为这样,会让尹鹤更发狂。
她可是个小心眼又暴躁的女人。
就在阮拓宇的手即将触碰到姜晚倾的脸庞时,一道撕心裂肺的怒吼声忽然传来。
“住手、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歇斯底里的尖叫,尹鹤忽然急冲冲地冲上来,气急败坏的推开了姜晚倾,气红了脸。
姜晚倾往后跌了一个踉跄,挑了挑眉,却松了口气。
还好尹鹤出现得及时,不然她回去还不得把脸洗脱了皮。
尹鹤又怒又伤心,她看看阮拓宇,又看了看一脸泰然自若的姜晚倾,最后,她回头狠狠地给姜晚倾一巴掌。
姜晚倾自然不会白白的挨下这一巴掌,立即攥住了尹鹤的手,冰凉又挑衅:“干什么,想动手?”
她哼笑一声,“我虽然挺不喜欢你的,但是我不打孕妇,不过,这前提还是你要识趣。”
换一种说法,这话就是:你尹鹤若是不识趣,那老娘就要打人了。
尹鹤因为怒火,连呼吸都不平稳了,她咬牙切齿,甚至不依不饶地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打姜晚倾,龇牙咧嘴。
不知死活、屡教不改。
姜晚倾面无表情,反手就是一巴掌过去。
啪的一下,声音清脆响亮,尹鹤甚至都被打后退了几步,但脸上也只是红了点,没有很肿。
尹鹤身边跟着的丫头见状立即上前搀扶,因为她今日带来的都是不会武功的丫鬟,因而那些丫鬟也不敢对姜晚倾做些什么。
阮拓宇那边似乎才后知后觉,立即上前想掐住姜晚倾,凶神恶煞。
姜晚倾往后退了几步,而阮拓宇才上前,就不知被打哪儿跑出来的红玉拦住。
红玉杀气腾腾,护在姜晚倾面前,眯着眼,似乎在说:你想干架?
姜晚倾扬眉,笑得格外俏皮,她从红玉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眼睛都笑得眯起:“你确定要在相府、相府的大喜之日跟我的人打架?”
她狡猾地拿相府出来当挡箭牌。
“姜晚,你真是太不要脸了。”尹鹤捂着被打的脸,简直要被气哭,“你竟然敢勾引我的丈夫。”
他们两个果然有一腿,一定是旧情人,因爱生恨,所以才相爱相杀。
尹鹤想着,更是笃定了这个想法,否则他们的敌对怎么可能那么莫名其妙,她更是觉得,就是因为自己抢走了阮拓宇,所以姜晚才针对自己的。
这话她也是在心里想想,若是说出来,让姜晚倾听到,这白眼估计都要翻上天了。
大姐,明明是你跟你老娘先来找她姜晚倾麻烦的好吧。
“拜托,就这没用的草包,也就你稀罕。”
姜晚倾这边,还没听到尹鹤的内心所想,就已经开始翻白眼了,“我身边的男人,哪儿个不比你这个好。还需要抢?白送我都嫌弃他吃白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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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气嫌弃到了极点,而这边阮拓宇的脸色更是越发的难看。
那张脸,简直能用铁青来形容。
尹鹤却不相信:“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就是暗恋我的丈夫,所以就趁着今日勾引。”
姜晚倾觉得尹鹤听不懂人话,轻笑了声,而最后,许是才想起自己的计划。
她想了想,嘴角一撇,干脆道:“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尹鹤如同晴天霹雳,嘴唇颤抖,直接给气地哭了出来:“你们果然……”
她气疯了,上前就想打姜晚倾,但是有红玉在,姜晚倾她怎么可能打得着。
最后,她只能回头狠狠地给了阮拓宇一巴掌,拳打脚踢。
尹鹤哭得撕心裂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枉我对你真心一片,你让我真心喂了狗——”
虽说如今是已经过了入场的时间,甚至已经到了新娘子来的时辰,但在前院也是有不少人来往的,路过的人,都纷纷朝这边投来目光。
姜晚倾撇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
别说,尹鹤这巴掌,力道可不轻。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打巴掌,阮拓宇面子肯定过不去,眸底倏地掠过一抹阴狠,但只是一闪而过,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当然,除了姜晚倾。
虽说再恩爱的夫妻也会有争吵,但这样带着杀意的阴狠,是不会有的。
可这在姜晚倾看来,也不算意外,毕竟……
当初阮拓宇接近尹鹤本就是别有目的。
尹鹤拿姜晚倾没办法,只能对阮拓宇殴打发泄,后来就哭着跑开了。
阮拓宇阴着一张脸,皱眉,却没有一点点要追过去的意思。
尹鹤哭着离开的相府,正好撞上尹君的花轿入府。
而跟着花轿入内、笑得花枝招展的林寿瞧见,担心不已,立即追了出去。
林重炎瞧见,脸上则是掠过一抹冷讽。
姜晚倾眯了眯眼,正探究林重炎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耳边就忽然传来一句。
“摄政王妃,这难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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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2章 你的人,更香
姜晚倾思绪被打断,她转身看着阮拓宇,扬眉一笑,竟还有些娇俏:“你猜猜看。”
阮拓宇冷哼一声,上前,步步逼近,可等他跟姜晚倾只有三步之远时,红玉就忽然护在了她身前。
阮拓宇目光也还是紧盯着姜晚倾,而姜晚倾也仍旧是一脸的无所畏惧又笑靥如花的模样。
她在挑衅,对他更是不屑。
“姜晚倾,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带来的那些侍从其实都是武功高手,他们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步伐都是破绽。”
习武之人,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身手究竟如何,而他阮拓宇本就是从小习武,对于刚才跟着姜晚倾进来的那些人,他是立即就看出了不对。
“王妃,您带着这么多武功高手进来,是有什么想要做的吗。”
阮拓宇目光紧锁着她,冷笑,一字一顿。
“我不是说让你猜了吗。”姜晚倾声音轻描澹写,读不出有什么情绪。
阮拓宇怎么知道她想干什么,但他猜测,不是跟今天的新娘有关,就是跟……
他目光落在姜晚倾身后的丫鬟翠花身上。
虽然林重炎对他有所隐瞒,但是……
他的人这几日都有发现翠花跟林重炎有非一般的关系。
因而,她不是为了翠花,就是尹君。
阮拓宇也知道相府是有芳粟花的,但数量并不多,如今相府没有人知道她跟崔玉黛连接,因此,她不会这么唐突将希望寄托在相府那寥寥几朵的芳粟花身上。
可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阮拓宇眯了眯眼,的确是猜不出,但他却毫不示弱地放下狠话:“你听着,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只是来吃酒席而已,什么得逞不得逞的,前皇室驸马大人,您何必多想。”
姜晚倾笑着,打死不承认。
这模棱两可的态度,是真让阮拓宇无从思索。
但,只要他待在宴会上,就一定会拼劲阻止姜晚倾的计划。
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
阮拓宇只要看到她失败、痛苦,他心里就舒坦。
他哼了一声,扭头离开。
姜晚倾眸底的锋芒在阮拓宇转身离开时露出,深沉又阴寒,目光里的冗长,是旁人所看不懂的。
阮拓宇能怀疑到翠花身上,其实也颇为让姜晚倾意外。
据她所知,如今阮拓宇不似之前那般跟相府来往密切、深受信任,也仅是相府的手下人之一罢了,但林重炎这几天的动向,他竟然知道。
她转目看了一眼翠花,翠花同样的也是心有不安,担心计划有变。
若是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他们很有可能就再无机会了。
今日是相府大婚的日子,来往宾客众多,可以掩人耳目,可若是失败了,让林重炎接下来警觉之后,那她们在想要动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相府在南燕可只手遮天,甚至对抗皇权,这手中所掌握的势力,可不是说笑的。
翠花心里很担心。
她已经欠了‘他们’一家子很多了,绝对不能再连累‘他们’。
姜晚倾知道翠花在担心什么,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多想,一切交给她就是。
而就在这时,红玉忽然警戒地护在了姜晚倾的身后。
姜晚倾条件反射地转过身来,瞧见林重炎正朝她走来。
如今,花轿已经停在了前院门口,正是拜堂的时间,但作为新郎的林重炎却不慌不忙地朝她走来,靠近。
林重炎顿在了红玉的身侧,看着一脸视死如归要护主的红玉,他轻笑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姜晚倾,突然低头、神色陶醉地嗅了嗅红玉的身体。
红玉脸色大变,眸底杀气腾腾,她被冒犯了,怒得咬牙切齿。
但是,为了不给姜晚倾添麻烦,她只能选择忍耐。
今日是林重炎的大婚之日,她不能去打新郎。
姜晚倾脸色也不怎么好,可还没等她开口训斥,林重炎就已经抬头,离开了红玉的身体。
“你的人看着是凶了点,但香也是真的很香。”林重炎嘿嘿地笑着,猥琐又邪恶。
姜晚倾脸色不佳,将红玉拽在了身后,疾言厉色地警告:“今日是你的大婚之日,你确定要选择在这样的一个日子里去轻薄另一个女孩吗。”
林重炎闻言也只是轻哼了一下:“那又如何,不过是一个低等的下人而已,我还什么都没做,你至于动那么大的火吗。”
“你不是什么都不做,你是已经做了。”姜晚倾冷笑,“知道你恶心,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令人反胃。”
对于姜晚倾的这番话,林重炎嗤之以鼻,因为在他看来,女人都是一样的。
都是泻火用的。
他似乎是已经忘了今日是自己的大婚之日,丝毫不顾如今已经到了拜堂时间,反倒是眼神大胆,充满色气地看着姜晚倾身后的翠花。
“你怎么不披披风了。”他喊着,比了比翠花的位置,“你披着那件披风,更香,更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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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大胆裸露的话,丝毫不顾忌这是公共场合,而嘴角那笑,更是坏。
翠花虽然已经跟他有更亲密的接触,但是在听到这样的话时,还是会忍不住觉得脸红、难堪。
“你闭嘴。”姜晚倾冷冷训斥。
林重炎嬉皮笑脸,完全不把姜晚倾的怒意放在心上,甚至还轻佻地问:“给你三百两,把你的下人卖给我。”
他声音一顿,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紧盯着翠花:“你的人都很香,尤其是那个脸红的,更香更好吃。”
“无耻下流是你的代名词。”姜晚倾算是看透他了,也觉得再生气也没必要了,她轻嘲着,“你真的是比阮拓宇还要恶心。”
“我还比他有钱有权还有势。”
林重炎不要脸地回话,目光这才依依不舍的从翠花身上转移开,他仍旧带着暧昧的目光,看着姜晚倾。
“所以说,你要不要也考虑考虑我?陪我一晚,要什么给什么。”
说着,他的手背甚至还想贴在姜晚倾的脸上
姜晚倾脸色就如同千年的寒冰,冷意满满,而还没等她打开林重炎的手时,一只手比她更快的出手。
啪的一下,那人打开了林重炎的手,声音吊儿郎当却又带着冷意。
“新郎,你该去拜堂了。”
熟悉的声音,多少令姜晚倾错愕,她撇了撇嘴,回头看着某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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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3章 姜晚倾这女人,真是有够势利眼的
尉迟桑壹站在姜晚倾身后,神情明明看着似乎是在微笑,但给人的感觉却很冷澹。
姜晚倾挑眉一笑,倒是觉得有趣,她眸色一转,目光落在林重炎身上。
他们嘴角扬起的弧度、以及那似笑非笑却带着冷意的眼眸,竟然惊人的相似。
二对一,林重炎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即便现在这块地方,是他的家、他的地盘。
姜晚倾这几年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被谋害、算计,被买凶杀人……
她的气场跟尊贵,本就不容小觑,而尉迟桑壹就不用说了,他扳倒了这么多同父异母的哥哥走上储君的位置,自然也不是个等闲之人。
林重炎嘴角玩味的笑容逐渐消失,而眼见对面二人将自己的气势压一头,自己又是主人,面子多少过不去。
他带着十足的假笑说:“所以说,你们两个现在是合起伙儿来欺负我吗?”
这话说得,差点没让姜晚倾笑出声儿:“林少爷说笑了,这是相府,谁能欺负得了你,而且向来也就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
明明是抬举的话,但是林重炎听着却是格外的刺耳。
他跟姜晚倾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头几次见面,他哪儿次没着了她的道,就算是堂堂正正的比试,他也是输得一败涂地。
简直是被这臭女人欺负的死死的,而且现在竟还叫来了帮手。
那他岂不是被欺负得更惨?
想到之前自己被姜晚倾虐得死去活来的场面,林重炎鼻孔都气大了,连脸上的假笑都挂不出来,瞪着姜晚倾的目光颇为凶狠。
“少爷,您该拜堂了。”
这时,忽然有小厮从宴会上出来催他回去拜堂。
虽然小厮也看出来了自家少爷现在似乎心情不怎么好,但是老爷的命令,他也不敢违抗。
“催什么催,再催就你去跟那臭女人拜堂。”
林重炎火冒三丈,狠狠地踹了小厮一脚。
小厮疼得脸色扭曲,但也不敢说什么,点头哈腰地说着‘奴才该死。’
林重炎也知道不能耽误了,他凶悍无比地等了一眼姜晚倾二人,还用力的‘哼’了声,翻了个白眼才离开。
姜晚倾心里无语至极,还‘啧啧’了几下嘴,回头对尉迟桑壹说:“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挺多坏事儿的,所以这一世神明才会安排这两个人过来恶心我。”
她说着,而后想着似乎又不对。
她上辈子都窝在实验室里,哪儿能做什么坏事儿。
姜晚倾想通了,摸着下巴思量说:“那估计是上上辈子做的坏事儿多。”
尉迟桑壹低头看着她,一脸莫名其妙:“你嘟囔什么呢?”
姜晚倾一抬头,尉迟桑壹就皱眉,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男人就道:“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本王帮了你,你还冲我翻白眼。”
“谁冲你翻白眼了,胡说什么呢。”姜晚倾睨着他,觉得他是没事儿找事儿。
“你还说,你现在都还在翻白眼呢。”
姜晚倾这才想起来他们之间有非同一般的身高差。
没办法,因为她太矮……哦不,是太娇小。
尉迟桑壹的身形其实跟凤南靖、盛准他们差不多,但他们两个都从未说过她身高的这个问题,因而姜晚倾自己也没注意到。
她左右看了看,最后踩在了廊道扶手旁长椅上,刚好跟尉迟桑壹一样高。
“这样好多了吧。”
尉迟桑壹嘴角一抽,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林重炎早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说:“你怎么老是招惹一些不正常的人。”
“这你要问那些不正常的人了,这个锅我可不背。”
姜晚倾双手环胸,耸耸肩。
尉迟桑壹无语了,只能扬天叹气。
凤南靖原来喜欢这样的?
跟个辣椒似的,也不知道白应珠是怎么生出这么邪门的女儿。
今日是林重炎的大婚之日,他作为羌国的使者被邀请来也是情理之中。
其实尉迟桑壹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宴会,看看姜晚倾会不会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巧地撞见姜晚倾被为难。
他摇摇头,转身离开。
姜晚倾见他要走,立即就把人叫住了:“你干啥去啊?”
“当然是去吃酒啊。”尉迟桑壹说,语气并不是很和善。
没办法,这个女人是真的太无情了,利用他把尹鹤跟阮拓宇赶下位、拿到免死金牌之后就再也没进宫来给他复诊了,直接将他推给了太医,关心都不关心一下。
好歹他这伤也是为她受的呀。
尉迟桑壹越想越气,还有点委屈。
“你一个羌国九皇子,什么没吃过什么啊,还稀罕那些东西。”姜晚倾笑眯眯地看着他,人畜无害,甚至还有些乖巧。
看着眼前带着几分谄媚的女人,尉迟桑壹倏地就警戒地看着她:“你就老实说吧,你想干什么。”
她这人平时哪儿有这么热情过,八成是又有事儿要劳烦他。
“真不愧是九皇子,真是聪明绝顶,智商一流。”姜晚倾笑眯眯地拍着马屁,还竖起大拇指。
毕竟有现成一个这么厉害的帮手,不用白不用,她又不是傻子。
尉迟桑壹眼角抽搐:“你还真是有够直接的,也不见得你平时对我有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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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
姜晚倾嬉皮笑脸,朝他勾勾手指。
尉迟桑壹心中其实还是很不满的,但也忍不住上前。
因为他的确好奇姜晚倾到底又再计划什么。
姜晚倾将自己的部分计划同尉迟桑壹说了。
尉迟桑壹听过之后直皱眉,有些泄气。
“你就让本王干这个?”未免也太下三滥了。
尉迟桑壹表示不是很想,“这样做本王会有麻烦的。”
“你是南燕最尊贵的客人,我只是让你对付一个小小的庶人罢了,能有什么麻烦,而且我又不是让你杀了他。”
尉迟桑壹想了想,最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可不过他还有个条件,就是在参加宴会的这段期间,他要把锦弥放在姜晚倾的身边。
姜晚倾答应得很爽快。
两人一拍即合,但这桩交易怎么看都是姜晚倾占便宜。
末了尉迟桑壹离开时,还斜眼盯着姜晚倾说:“你可真是能耐了,脸皮也是够厚,明明跟本王也没多少情分,但也忒会使唤人了。”
姜晚倾做了个鬼脸,耸了耸肩。
既然有捷径,她又何必绕远路,费功夫呢!
尉迟桑壹就是她的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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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4章 锦弥坏事
姜晚倾回到宴会上,新郎新娘都已经拜完堂了,新娘甚至都已经送入了洞房。
她的位置很不起眼,又算是生面孔,因而她进来出去,都没能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宴会,不管是喜宴还是丧宴,都是贵族男子的狩猎现场,而妙龄未出嫁的女子都会趁此机会偷看自己的心上人或者物色未婚夫。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大家关心的只有自己。
不过……
姜晚倾倒是发现阮拓宇一直在注意她,是那种很隐晦的注视,。
其实她之所以算计尹鹤这一出,也是以为阮拓宇会为了安抚尹鹤会提早离开,但没想到他竟然还能静得下心来坐在那儿观察自己。
阮拓宇跟相府关系不一般,若是露出破绽被他抓住,那这个计划可能也就这样了。
一败涂地。
阮拓宇这个人是真的很难对付。
不过……
接下来就看看尉迟桑壹给不给力。
姜晚倾想着,吃了一口茶点,又咬了一小块玉米栗子糕。
她愣了一下,发现这点心还挺好吃的,尤其是配上她手上的这杯陈茶,简直是绝了。
因为陈茶,点心不会觉得难咽口感,反而玉米的香气会在口齿中留香不散。
姜晚倾忙不慌送的又咬了一口点心,双目发光,喝了一口茶。
正当她拿起第三块儿的时候,红玉皱着眉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提醒:“小姐啊,你已经吃得够多了,再吃……”
她声音一顿,又说,“再吃下去的话,一会儿菜肴上来时你就吃不了了。”
姜晚倾知道红玉想说的是,她再吃下去,凤南靖知道估计又要生气了。
“行了,我不吃了还不行了,其实这相府的菜我很吃不惯的。”
她口味偏甜,而南燕人的口味都偏辣,几乎无辣不欢,甚至许多点心都是辣口味的,简直黑暗料理。
姜晚倾觉得红玉忒啰嗦了。
而这边,红玉也是真的担心主子再继续吃下去,只能擅自做主的将她桌上的糕点都给撤走了。
“喂……”
姜晚倾无力的想要阻止,但红玉这边也是态度强硬。
毕竟……
她身上是背着命令的。
吃几块糕点都要被管着,姜晚倾心里有说不出的憋屈,而在将她桌上的点心都被撤走之后,红玉的目光又落在她手上捏着的糕点,弯了弯腰,手向她伸来……
姜晚倾心里警铃大作,立即将糕点塞进了嘴里。
她两边脸颊鼓鼓的,活像是偷脏东西吃的小老鼠,滑稽又有些俏皮,红玉是又着急又无奈。
“小姐你……”
姜晚亲朝她做了个鬼脸,红玉无奈只能败下阵来。
他们主仆在不起眼处打闹得正开心时,旁边的锦弥或许也是瞅着这边没人注意,也因为姜晚倾跟下人打成一团,没什么架子,便鼓起勇气问。
“那个阿姜姑娘……属下想问问您……您刚才让翠花去哪儿了?”
方才在他们进场时,翠花忽然就跟他们分开了。
当时锦弥想要询问的,但姜晚倾却开口让他赶紧跟上。
姜晚倾挑了挑眉,抬目看着锦弥:“你问这个干什么?”
锦弥讪笑着,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但就算他不开口,姜晚倾多少也猜出了缘故。
之前在尉迟桑壹‘中毒’时,锦弥就跟翠花合作过,这小子应该是对翠花动心了。
“你喜欢翠花?”她问得直接。
锦弥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低着头,舔着唇,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只会傻傻地笑着。
姜晚倾明白了,但也只是勾了勾唇。
锦弥壮着胆子问:“阿姜姑娘,您会将翠花嫁给属下吗?”
他前段时间打听到,护国将军已经将翠花送给了姜晚倾,如今翠花是姜晚倾的人。
“不会。”姜晚倾拒绝得很利落,而就在失望爬上锦弥脸上的那一刻,她又忽然开口说,“可若是翠花同意,我没有意见。”
话一出,锦弥就忍不住眯着眼睛笑。
虽然翠花跟他见面的次数不算特别多,但是他也能感受到,翠花或许也是喜欢她的。
否则,她怎么会给自己送水、送香包。
锦弥开心得像个孩子,立即对姜晚倾说:“多谢阿姜姑娘。”
“谢我你就安静一点。”
姜晚倾澹漠的说着,目光轻描澹写地瞥了一眼红玉,示意她要把锦弥盯好了。
可不能让这家伙为情失智,坏了她的事儿。
红玉几乎立即明白了姜晚倾的意思。
另一边的席位上,忽然有个下人进来将阮拓宇叫了出去。
阮拓宇明显愣了一下,但也还是出去了。
姜晚倾抿了一口茶水,若有所思。
参加喜宴的宾客至少都要待一个时辰,这是礼数。
一般少于这个时间提前离开的,都是很不礼貌的。
如今外头也还是烈阳高照,屋内因为放着冰块的缘故不算闷热,温度就刚刚好,众人开怀畅饮,但新郎……却也不知何时离开了宴席。
新郎是主人公,离开了自然会有人察觉,但众人也只是当新郎是太过着急去见新娘,也就不当回事儿了。
毕竟新郎提前退席,这是常有的事儿。
而另一边的阮拓宇,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姜晚倾数着时间,眼角的余光时刻关注着外面天空的动向。
信号弹一出,计划也就完成了。
不知道她底下的那些人跟翠花到底怎么样了。
毕竟这是相府,在这里玩花样,姜晚倾多少也还是有些紧张的,而且……
她目光瞥了一眼旁边的锦弥。
他也很踌躇不安,估计是因为翠花太久没回来的缘故。
“阿姜姑娘,我们郡主有请。”
一个约五十多的老嬷嬷忽然避开众人,从角落走了过来。
姜晚倾愣了一下。
这个嬷嬷他认识,是长公主身边的人。
她也一块儿来了相府?
嬷嬷看似平和的态度其实是带着强硬的,姜晚倾也没拒绝,反正在这坐着也是无聊,便也就跟着去了。
而在起身离开时,她发觉了锦弥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低声肃穆地警告了一句。
“你别忘了,尉迟桑壹让你跟着我是干什么的。”
锦弥一僵,抿了抿唇,点头。
相府姜晚倾不熟,她跟在嬷嬷身后,可当经过花园时,嬷嬷的脚忽然扭了一下,走在身后的姜晚倾还扶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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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见状赶紧也上前帮忙。
老嬷嬷很不好意思:“真是抱歉了阿姜姑娘,人老了,就是没用。”
“没事,小事儿而已。”
姜晚倾摇摇头,但心里总有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红玉忽然脸色难看地小声对姜晚倾说:“小姐不好了,锦弥不见了。”
姜晚倾眉目一沉,立即回头,果然身后空空如也,不见锦弥身影。
她的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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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5章 尹君给姜晚倾磕头
“嬷嬷,我的发簪好像掉在了宴会上,那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能不能回去找一下。”
姜晚倾忽然对嬷嬷说,十分抱歉的模样。
嬷嬷面露难色,但也不好让尹君久等,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沉默一瞬,嬷嬷看了一眼红玉说:“不如让红玉姑娘去找吧,郡主现在有些不安,是真的很想见阿姜小姐。”
“这个办法可行。”姜晚倾说,忽然转而看向红玉,“嬷嬷既然这样说,你就自己一个人找吧。”
她声音一顿,眸底露出一抹凶光,但却是在笑,“一定要一定要替我将发簪找回来,不惜任何代价。”
最后那一句,她说得意味深长。
红玉立即就明白了,而嬷嬷也只当她是很重视那个簪子,没有说什么。
分头行事,姜晚倾继续跟着嬷嬷去了新房。
新房自然是在林重炎的院子里,姜晚倾不是第一次来,也不算陌生,只是跟她前面几次来时比起来,护卫多了许多。
看制服,姜晚倾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些都是来自皇宫侍卫。
大婚之日,侍卫竟如此多,就像是看管犯人一般重重包围,似乎是怕新娘逃了。
看来皇室的人也是知道,这门婚事尹君是真的很抵触,而回尔松使者还在,他们也担待不起尹君的第二个婚礼再次告吹。
其实对皇室的人来说,尹君跟长公主不管是回回尔松,又或者嫁给相府,都是百害无一利的,只是前者的伤害更大罢了。
内部矛盾,也好过内忧外患。
尹君是皇室、更是整个南燕以及回尔松、相府之间的牺牲品。
姜晚倾跟着嬷嬷进去。
一推门,进去才发现,不仅是外面侍卫众多,就算是屋内婢女也不在少数。
这些婢女低着头,看着很安分的模样,但那自带的冷意跟丝丝的凶气,让人一眼就看出她们都并非寻常宫女,而是武功高手。
姜晚倾忽然觉得好笑。
这到底是成亲呢,还是看管犯人啊,里里外外都站满了侍卫,怎么不干脆将尹君五花大绑起来关在相府。
而且姜晚倾还发现,尹君从前那些伺候惯了的宫女都不在其中,那也就是说,尹君嫁到相府,身边也有心腹,都是皇室监督她的人。
何其压抑。
“是阿姜来了吗?”尹君坐在大红被单上,声音很轻。
她穿着凤冠霞帔,屋内更是喜色一片,烛台桌上还贴着囍字,红烛光摇曳,外面也是晴空万里,可就是在这本应该洋溢着喜气的新房,却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就好像有一张很大、但又透明的棉被包住了这个院子,密不透风。
嬷嬷回话:“是的郡主,阿姜小姐来了。”
尹君顿了一下,之后又对嬷嬷说:“秦嬷嬷,你带着屋内的侍婢都出去吧,我想单独跟阿姜谈谈。”
“这个不行。”秦嬷嬷说,语气温和,但却格外的强硬,“长公主跟老奴说过了,让老奴将郡主看好了,若是出了什么事儿……老奴担待不起。”
“你就出去吧,相府这么多人,我也已经跟林重炎拜堂成亲了,能逃到哪里去。”
秦嬷嬷笑着,但态度仍旧很硬:“这个真的是没办法啊郡主。”
尹君忽然不说话了,但是姜晚倾却听到了她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还有隐忍却无法忍住的抽泣声。
姜晚倾低眸抿唇,想了想,忽然对秦嬷嬷说:“你们就先出去吧,这里守卫这么多,相府又是戒备森严,郡主是不会丢地。
再说了,是我跟郡主在屋里单独说话,她不见了,那就是我的罪过。秦嬷嬷,你觉得我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的情况中吗。”
别说外面有这么多守卫,就算是没有,花轿都进了相府,尹君就算是长着一双翅膀也飞不出去。
秦嬷嬷犹豫了,而姜晚倾又立即说:“现在尹君看着应该还挺犟的,我之前跟她关系不错,就当给我几刻钟的时间开导她吧,这也有利于她的婚后生活。”
闻言,秦嬷嬷想了想,最后也同意了。
到底尹君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也希望姜晚倾能够开解尹君,让她认命,以后好好跟林重炎过日子。
他们出去了,偌大的新房一下子就空了,原本放置着冰块都还有丝丝温热的屋内,瞬间就来了冷意。
门一关上,尹君就立即掀开了红盖头,她一双眼红肿又泛着血丝,虽然新娘妆是浓妆艳抹,但也遮不住她的憔悴。
姜晚倾心中还是很惆怅的,她看着尹君没有说话,而下一秒,尹君竟然随手扔掉了自己的喜帕,三两步地走到了姜晚倾的身边。
她跪在了姜晚倾的面前,膝盖‘砰’的一下撞击地面,很响,可她脸上没有一点疼痛色,充斥的只有无尽的悲凉:“姜晚,你能不能帮帮我……”
“抱歉。”
尹君没有说出自己的诉求,但是姜晚倾却猜出了她想要拜托自己做什么。
尹君的眼泪一下子就没控制住流了下来,她双手合十,卑微地哀求着姜晚倾,哭着说:“求求你,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嫁给林重炎吧……
他就是一个疯子,我嫁给他我会死的,我会生不如死的,求你……求你帮帮我……”
她不敢嚎啕大哭,怕外面的侍卫听到,只能隐忍地低头呜咽起来,但眼泪却如同豆大一般不断往下掉,甚至哭得都有些喘不上气。
“尹君你别这样,先起来……”
姜晚倾将她拽起来,但是尹君根本听不进去,此时此刻,她知道,姜晚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将她带来人间,给她骨血的母亲不会救她、以往疼爱她的皇叔、对她有求必应太后也不会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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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她从前十几年人生里,他们宠她入骨,可此时她的艰难处境跟无尽的绝望,却也都是他们给的。
尹君是真的很痛苦,很崩溃,她不想嫁给林重炎,她会疯的,他会把她折磨死的……
所有人都不会救她,现在就只有姜晚倾能拖她出苦海。
她这辈子,只想做祝阳的新娘,跟他共度人生,若是想到她的未来里不会再有祝阳,她甚至都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跟勇气。
“我求你,你救救我吧,我真的求你了……”
尹君哭得厉害,眼泪几乎煳了脸上的妆容,她没有别的办法,就只能求姜晚倾,到最后,她甚至还给姜晚倾磕头,就如同跪拜寺庙里的神明一样,又拜又磕头。
她完全看不到希望,是真的好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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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6章 计划的紧要关头,锦弥出现
“尹君,你不要把我当神。”姜晚倾说,清丽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她微微弯下腰,从腰间掏出手帕给尹君擦眼泪,“要娶你的,是当今权倾一方的丞相嫡子;要将你嫁给林家的,是当今的天子,以及整个南燕三个最尊贵的女人,你要我怎么办。”
姜晚倾安静地跟她陈述这个可怕的事实,又开口,“我是一个外乡人,又是女子,不仅手无寸铁,也没什么依靠,你是郡主都没法子,你怎么能要求我能救你。”
真的不是她不肯帮忙,而是这件事情太棘手、也太麻烦,稍有不慎,她就会将自己陷入危险。
尹君是跟她有几分情分,但就这点微薄的情谊,根本不足以她豁出一切。
天底下,能让她活出一切的人没几个,即便是姜历城跟白穗,也不在名单里。
尹君望着姜晚倾清冷又薄凉的神色,心顿时跌入了谷底,整个人似乎都被冰块掩埋住了。
她脸掩入双手之内,呜呜地哭泣起来,崩溃又绝望,几乎喘不上气。
原本的大好日子,女人一生中最梦幻,也是最喜庆的日子,可在尹君看来,这就是她坠入地狱,在地狱生活的开始。
姜晚倾的红唇抿紧了些,将她扶起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蹲着,给她擦掉脸上的泪痕。
“你现在已经嫁入相府了,是林家的人,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你要明白,你现在做的,不是痛苦,而是怎么让自己的未来的日子过得好些。”
她呢喃着,手帕都已经被尹君的眼泪浸湿了,无奈地又换了一张帕子。
尹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的妆容早已经煳成了一团,她不断地抽泣着,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姜晚倾没有什么能对她说的,因为此时此刻的她,的确是没办法,又或者说,她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儿有时间去忙别人的事情。
她沉默了一瞬,说:“如果我告诉你,你现在的艰难处境,也有祝阳的一份功劳,你还会想跟他在一起吗。”
尹君勐的僵住,错愕地看着她,一脸的疑惑跟不解,甚至还有些难以接受。
“……你在说什么。”
姜晚倾将自己之前为她所想的计谋都说了出来。
原本……她是可以跟自己心爱的人共度一生,甚至是孕育自己的孩子,可现在……
反正目前是绝对不可能了。
尹君睫毛一颤,勐地站起来,一脸的惊讶跟不可置信,她看着姜晚倾:“你说……说我原本是可以给祝阳当妻子的……蒙雾她愿意成全我跟祝阳?”
姜晚倾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
尹君心里的震惊就如同被雷噼了一般,她不敢相信,愣了好久都没回过神,之后又忽然笑了一声,苦笑,最后是笑着哭了出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尹君的眼泪不断,“若是那天我回到了婚礼现场,是不是……情况就不是现在这样的了。”
她痛苦地蹲在地上,之后又泪眼婆娑地哭着问姜晚倾,“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的话,说不定我就……”
“告诉你,让你欢欢喜喜的出嫁吗。”姜晚倾低眸看着她,“你当你的母亲跟你的皇叔,太后,都是傻子吗。
就你对祝阳的那份爱恋,就算是让你装,你都装不出来吧。”
尹君无言以对,心如死灰,最后双目空无又绝望地呢喃说:“可能这就是我的宿命吧,我注定……”
她沉重地闭上的眼眸。
她或许注定,这辈子都要无止境的痛苦地活下去。
可为什么,她这辈子,也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若有的选择,她宁愿不要这个郡主身份、回尔松小公主的身份……
她只要祝阳。
“活下去吧,只有活下去了,熬住了,你总能等到你想要的日子。”
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尹君微微一类,疑惑地抬目看着她。
姜晚倾勾了勾唇,嘴角带过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令人难以揣测其情绪。
另一边。
红玉跟姜晚倾分开之后,就跟着千里香的味道去寻找锦弥。
让她最最心惊的是,锦弥的走向,竟然是后院。
后院一般都是府邸的厢房寝室,他往哪里走干什么。
红玉穿过了花园,之后便来到了假山,她目光焦急地寻找着什么,迫切地想要寻找锦弥。
锦弥是羌国的使者之一,就算是在丞相之子的婚宴上大闹,最后羌国那边很有可能也就一顿责骂、一顿板子就过去了,
可王妃的计划呢,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也关系着他们何时能够回寅朝。
红玉心中越发的焦急,而之后,她隐隐约约地听到有女子哭泣的声音。
这个声音说是哭泣又不是很像,似哭似笑。
红玉几乎是立即反应过来,想到了他们的计划跟翠花,倏地加快脚步追着这个声音去。
她轻功很好,用着极快的速度往前赶,很快,她发现了那个同她一起追着这个声音往前赶的——锦弥。
锦弥显然也是被这个声音吸引过来的,但红玉使用的是轻功,姿态是微微悬空的,因而也比锦弥看得远。
她瞧见了声音的源头。
身上只剩下肚兜的翠花跟衣衫整齐的林重炎,二人正地交缠在一起。
锦弥对翠花心思王妃看出来,她也看得出来,如今正是他们计划的紧要关头,岂能让锦弥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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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翠花这边,她此刻看似沉醉,但实则是清醒的,无比的清醒。
看着几乎死在她身上的男人,看似热情的她,其实内心却毫无波澜。
对林重炎,她只有憎恨、厌恶,甚至恨不得跟他死。
若不是如今有把柄在他手上,翠花是真的可以跟他同归于尽,即便是死得这么龌龊也不光彩。
可她不能,她欠刘家的已经很多了。
翠花承受这一切,却忽然瞧见了她视线对面的锦弥。
锦弥站在假山后,一脸的错愕跟震惊的看着他们两个,而几乎也是一瞬间,愤怒代替了他脸上的所有表情。
锦弥怒不可遏,几乎是立即拔出腰间的长剑。
刀剑出鞘的声音,林重炎的动作一顿,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皱着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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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7章 负心人的往事
相府的热闹喜宴,在众人的祝贺声以及哄闹声之下落幕了,之后甚至还有林重炎酒肉朋友趁着酒意想要去闹洞房,但无一不被林寿挡了回去。
闹洞房是喜宴当天的习俗之一,而大家都是贵族子弟,闹洞房也是知道有个度的,但他们人还没走到新房时,就被林寿给挡了回去。
相爷亲自来挡人,谁能不给这个脸面,或者说,谁敢放肆,最后大家都灰熘熘地离开了。
他们只能心想,林大少爷提早离开喜宴,新郎新娘又是传说中的两情相悦,都猜测这会儿估计在翻云覆雨。
如此一想来,也怪不得丞相拦人。
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林寿可是知道消息,他那个逆子现在正在跟姜晚倾的婢女在假山里头胡作非为,动静大到假山附近的护卫都退出了假山,不敢打扰。
成亲的大喜日子,有什么女人还能重要的过新婚妻子,即便起了心思,但也绝对不可在这样的日子内搞事。
想来,怕是这逆子是早就跟姜晚倾串通一气。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皇室跟回尔松那边会善罢甘休吗。
林寿是越想越头疼,也憎恨自己,怎么就不举,为什么就只有那么一个败家子儿。
他垂头丧气,明明是唯一儿子娶妻的日子、添儿媳妇的日子,可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现在就发愁了,你以后发愁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冷冷的声音传来,林寿一转身,就瞧见了一个妇人。
妇人容容华贵,即便是已经上了年纪,容颜不再,可她的气质经过岁月蹉跎,其中的沉稳大气以及高贵,就算是皇室的公主都不能比较的。
林寿皱了皱眉,眸底露出些许的愧疚,他复杂地看着徐老夫人:“阿玛……”
“行了,你别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跟你说的,毕竟我也只是生了一个。”徐老夫人说,颇有几分讽刺的意思,“我们两个都子嗣薄弱,谁也别笑话谁。”
说着,徐老夫人声音一顿,似笑非笑,却饱含嘲弄:“不对,你比我好一点,你有一对儿女,而我就只有一个女儿。”
林寿顿时说不出话来,而徐老夫人也没有再同他说一句,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
林寿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就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是个负心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更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事实就是,的确是他背叛了他们之前的感情,畏惧世俗,不敢迎娶她。
他们之间……相差了十二岁。
她年长了他十二岁。
当初他是个穷秀才,而她却是权贵千金。
那时候李玛丧夫回到娘家,林寿作为李家的教书先生,教导她功课识字,两人日久生情、对着月亮发誓说过要一起共白头,不分离。
那一年,她三十岁,他十八岁。
但是门第高低太过离谱,李家的人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最后,她等了他整整五年,而他也终于在二十三岁的时候金榜题名,但后来……
他违背了他们之间的誓言。
年少时的林寿血气方刚,受不得旁人说他吃软饭、靠女人,就单方面地毁了他们之间的誓言,而她也在伤心欲绝之下,再嫁给了徐家。
虽然是他先辜负的,但少时的他年轻气盛,势必要将徐家比下去,迎娶的女子也一定要比李家好,可这对当时的他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算是金榜题名中了状元,到最后也只是分得了一个下五品官。
这个阶品的官员,对平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官位,而在贵族圈子里,却也只是一般。
他又花了十四年的时间,成为了朝廷三品重臣,如愿娶到了宋国公的孙女。
当时的他也算是位高权重,可以有很多物色的权贵小姐。
二品大臣正妻的位置,是很诱人的,但就是在这么多权贵人家中,他就只是选中了,宋国公府的孙女。
可能……是因为这个女人,也刚好比他小十二岁。
林寿年少时的缺憾,似乎是补回来了,但似乎又没有。
回忆到此结束,林寿看着消失在相府门口的女人,心里落空空的,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
另一边,姜晚倾也没有在相府久留,时辰一到,她就迅速离开了,没有酒楼。
当然,她离开的前提是,她看到了相府外面的信号弹。
那是紫色的烟花。
在南燕,就算是白天,也会有人放烟花的,因而看着也不算是突兀。
姜晚倾并没有着急回院子里,而是在相府对面的茶楼吃茶,随时观察着相府的情况,等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她这才离开茶楼。
翠花衣衫不整,衣服有多处是破的,披头散发,目光无神空洞,像是一个破碎的瓷娃娃。
姜晚倾抿了抿唇,从自己的肩上拿下了披肩盖在她身上。
翠花的那张脸,苍白而毫无血色,可当感受到肩上传来的暖意时,她又忍不住红了眼睛。
姜晚倾动容,心情尤为复杂,她说:“先回去。”
翠花咬牙忍住了哭泣,最后点了点头,可姜晚倾却发现,翠花走路的姿势却十分的……
“上马车。”
姜晚倾又道。
翠花并没有拒绝,因为此时此刻的她,的确是无法好好走路。
她已经不在乎脸面了,反正像她这样的人,死了也是活该,可就算是死,她也不能现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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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须得先看着林重炎死,否则她做鬼也不能瞑目。
一上车,确定周围安全没有眼线,翠花就着急地想询问:“刘家的人……”
“你放心,一切都好。”姜晚倾说,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刘家的人一切都好,我底下的人已经将他们接回去,大夫也叫了。”
翠花闻言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四合院,姜晚倾让翠花先好好休息,一切之后再说。
她吩咐着人搀扶翠花离开。
翠花一离开,红玉便从暗处出现。
从在相府分开,他们是第一次聚头。
红玉隐晦地朝姜晚倾点了点头。
姜晚倾的神色冷硬而肃穆:“拿一盆水过来,我要亲自去看看他。”
红玉惊觉大事不妙,但也只能点头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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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8章 背叛的下场
四合院的柴房内,锦弥昏迷不醒地晕倒在地上,了然是毫无意识的状态,一动不动。
“噗——”
忽然一盆冰凉的水从天而降,但却准确无误地泼在了锦弥的头上。
“啊——”
锦弥一激灵,几乎是立即从地上跳起来,一脸戒备、随时要格斗的状态,他下意识地握住腰间的佩剑,却空空如也。
他头还晕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只听见‘砰’的一声汵汵落地声,低头一看,竟然是他的佩剑。
“怎么,看你方才那模样,不是要砍了我吗。”
冰冷的声音传来,锦弥一抬头,便对上了姜晚倾薄凉而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眸。
锦弥霎时顿住,而这才恍然大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瞬间,惊慌、愤怒,之后又是无能为力的愤慨在他胸口回荡。
他皱着眉头,又瞥了一眼姜晚倾旁边的红玉,都想起来了。
那时在相府的喜宴上,殿下让他去保护姜晚倾,后来,在他们回去宴会上的途中,翠花忽然消失不见了。
开始,他还以为是翠花去如厕,又或者是姜晚倾让她去干些什么,起初他也没放在心上,可后来等了许久,翠花一直不见回来,他这才起了疑心。
他们都作为相府的客人,又不是相府里面的人,是不能在相府随意出入的,至少是不能离开宴席。
想到今日从见到翠花时她的魂不守舍,他担心不已,后来就趁着秦嬷嬷来找姜晚倾时,他故意用石子打伤了秦嬷嬷的脚踝,趁乱离开。
之后,他就回到了翠花离开进入的那个路口,一直往前走,就在假山的入口处,瞧见了翠花的手帕。
他毫不犹豫地进去了,但后来……
锦弥勐地闭上双眸,先前瞧见的那一幕让他心痛、流泪,甚至是颤抖的。
他气急败坏,抬目气冲冲地质问姜晚倾说:“翠花即便是个丫头,可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你还算是个人吗。”
红玉脸色一冷,左右开弓,狠狠地给了锦弥两巴掌。
“放肆,谁准你这么对我家王妃这么说话的。”
锦弥的头被打得偏过去,嘴角甚至都破了、流血了,他冷笑说:“我说的是事实,她作为一个女子,就应该知道身体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
可她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竟让翠花去做那种事,这不是丧尽天良是什么。”
说着,他咬牙切齿,语气中充满了不忿跟不甘,“曾经我以为的阿姜姑娘,是那种善解人意、将我们这些做奴才看作是人的女子。
可如今看来,你跟林重炎、跟那些杀人如麻的恶人又有什么两样,我是真的想不明白,怎么主子就会为了你来南燕?还跟凤南靖达成那样的合作……”
说道后面,锦弥的声音很小,但姜晚倾却听到了。
不仅听到了,而且还听得一清二楚。
她眯了眯眼,眸底掠过一抹隐晦,质问道:“你说什么?尉迟桑壹来南燕,是为我而来?”
锦弥也后知后觉自己说漏了嘴,难以掩饰地惊慌,但到最后,他又迅速地闭起嘴巴,一语不发。
尉迟桑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姜晚倾从一开始就知道,也知道他们之间或许有什么牵绊,否则他不会对自己这么友善。
但……让她怎么都想不到的是,尉迟桑以来南燕,竟然就是为了她。
何其荒谬。
姜晚倾觉得好奇,可见锦弥这副模样,也是不打算说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她来见锦弥,也不是为了了解尉迟桑壹或者是他们羌国的。
锦弥还在恼怒姜晚倾的所作所为时,脖子忽然就被人狠狠地掐住,力道很大,狠劲儿十足。
他错愕的抬目,刚好就对上了女人阴沉又有些阴森的眼眸。
“锦弥,我不管你对我的人有什么样的心思,但是,今日的事情,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姜晚倾的秀眉蹙起,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强势又极具威慑力,令人不寒而栗。
到后面,她甚至是咬牙切齿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今日的愚蠢,差点害得我们前功尽弃,一番辛苦就都白费。”
翠花为什么要遭遇这些,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要救出刘家的人。
刘家的人对她有救命之恩、再造之恩,可如今他们却因为翠花被林重炎盯上。
今日他们的计划若是有个万一,莫说刘家的人,就算是翠花,也性命难保。
林重炎怎么可能会允许有人设计他。
“你就为了你的计划……”
“你给我闭嘴。”姜晚倾的气势如同雷霆之势而下,令人心尖发毛,她冷笑着,甚至是带着嘲弄,“在你们这些个莽夫眼里,
女人的价值就仅限于她的身体吗?没有了那一滴落红,是不是就应该浸猪笼,万劫不复?”
锦弥一愣,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可不对啊,明明在理的是他,是姜晚倾做错事情,怎么如今反倒是他被指责了。
“姜晚倾,你少在这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让翠花……”
“你懂个屁。”姜晚倾冷哼,甚至还爆了粗口,“你什么都不懂,不明其中因果、不明事情真相,
就这?还想学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裁决人吗?”
话落,她忽然冷笑了几声,不屑又轻蔑,倏地地就松开了锦弥的脖子,“这件事情,我不会就此罢休的。
你是尉迟桑壹的人,我不会越俎代庖地惩罚你。但是,想必你的下场也不会比落在我手里会好多少。”
末了,她声音一顿,善意地提醒,“锦弥,你别忘了,你有今天的成就、这么快就成为了尉迟桑壹身边的二等侍卫,到底是托了谁的福。”
锦弥勐地一僵,有一次的说不出话。
他从一个末等侍卫成为二等侍卫,是……是姜晚倾。
之前,是姜晚倾发现了他的才能,知道他是个心思敏锐的人,所以就替他在殿下面前美言,以至于几次计划,他都是实行者。
其实处在这个位置,被殿下钦点带来南燕的侍卫,谁会是脓包,谁没有才能……
千里马常有,但伯乐不常有。
估计姜晚倾也没想到,自己的心思敏锐,竟然有一天会用在对付她的身上,害得她计划差点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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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即便她对自己有恩,锦弥却也还是觉得自己没做错。
姜晚倾瞅他这副不思悔改的模样,只是摇摇头,回头对红玉说:“把他送回去尉迟桑壹那儿,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尉迟桑壹对她是友好,但别人就不一定了,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的部下。
主子的心腹,有那么几个就够了,而剩余的部下,主子们都不需要太有自我意识的。
主子要的,就只是他们听吩咐办事。
红玉照做,而锦弥也知道事情若是回去让主子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就算知道,他也没有向姜晚倾开口求饶。
是真的很固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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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9章 不是翠花,而是晏家的一个染布女
到了最后,锦弥没有认错,那姜晚倾也定然不会替他求情或者隐瞒什么。
说到底,锦弥还是不够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不是做出决策的主子,而是实行计划的下属。
当时在相府,锦弥的主要任务就是要保护姜晚倾,可他却擅离职守,自作聪明地去找人,险些害得他们计划失败。
其实就只是从这一点上来看,锦弥就该死了。
不会有一个主子要这么不听话的下属。
姜晚倾不是很想理会他,忙活了一天,她也够累了,沐浴一番之后,她就歇息了。
这一睡,起来时就已经天黑了。
红玉告诉姜晚倾,这会儿才刚过傍晚。
“小姐,您要吃点东西吗?”
姜晚倾摇摇头,问:“翠花醒了吗?她说出了哪里有芳粟花了吗?”
刘家的人如今她也已经帮她救出来了,若是翠花说不出芳粟花的所在地点……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戾气。
“说是说了,但是我们找不到那个地方,因为她说的那个是荒郊野外,山里没有一条小路,我们派出去的人都找不到那个地方。”
姜晚倾眯了眯眼睛,沉思一瞬。
红玉似想到了什么,又说:“不过翠花在知道这个情况后,也不算意外。在翠花醒过来后,王妃您刚睡着不久,所以我们也就没扰您。翠花说,她想见你。”
姜晚倾点了点头,倒是也不着急,用了晚膳之后再过去。
在用膳时候,姜晚倾还问了刘家的人。
这次他们从林重炎的院子里救出了三个人。
分别是刘家夫妇,还有他们刚满十八岁的儿子,而刘家剩余的其他人……
都没了。
是的,这次他们的行动,主要就是为了替翠花救刘家的人。
刘家上下一共有八口人,但其余的五个人不是在逃离林重炎的追捕时被杀死,就是被抓住之后,被活活的羞辱,最后含恨自尽。
林重炎,是真的丧心病狂,地狱都容不下他的罪恶。
不过,姜晚倾并不知道翠花跟刘家的渊源,也没问,但她也并不认为翠花真的是刘家二老的女儿。
但无可厚非的是,他们之间应该是有联系的。
按照她的计划,先是以色取得林重炎的令牌,只要有了他的贴身令牌,到时候出入他的院子就简单很多。
而这个是当日手捧着姜晚倾送给林府礼品的侍从要去做的事情。
他们离开人群之后,去送礼品,在放好礼品之后,他们就找准机会熘进林重炎的院子里。
前院吹吹打打,好不热闹,相府的护卫家奴大都在前院,即便后院有人,但也不如平日守卫森严。
这个就是救人的时机,利用令牌谎称林重炎要将人挪走,等顺利找到人质之后,之后就是救人。
发送的烟花,就是事情成功后的宣告。
而翠花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拖住林重炎。
无所不用其极的拖住。
这个计划,若不能一次成功,那几乎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所以,锦弥的‘认为’,是真的自负至极。
在填饱肚子后,姜晚倾就去看了翠花,但十分不巧的是,翠花并不在。
她去看了刘家夫妇。
刘家夫妇几经磨难,九死一生,翠花应该有很多话想要跟他们说。
那叫她来干什么。
姜晚倾很无语,刚想打道回房间时,翠花就回来了。
翠花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通红而肿胀的双眼不难看出她前不久哭过。
她瞧见姜晚倾的那一瞬间,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就笑道:“小姐您来这么快,久等了吗?”
姜晚倾摇摇头。
如今天色已晚,她倒是不着急问翠花芳粟花的事情,主仆二人先坐了下来。
翠花赶忙给姜晚倾倒了一杯茶,毕恭毕敬地递过去,真诚地感谢说:“小姐,这次你救了我的爹娘,真的很感谢你。
我欠了他们太多,这次刘家遭难……”
她声音一顿,哽咽不已,“也是因为我。”
安慰并不是姜晚倾所擅长的,而且她不知前因后果,也不知如何开口。
只能微微的点了点头,目光带着些许的抚慰。
翠花去看刘家夫妇时估计是已经哭过了的,但再次说起这件事情时,她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抽抽搭搭的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姜晚倾心里也是挺无奈的,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等她情绪先平复下来。
过去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翠花的情绪这才得到了缓和,她深呼吸,凝目看着姜晚倾说。
“芳粟花的所在之地,红玉姐姐他们应该没有找到吧。”她说着,嘴角掠过一抹苦涩,“其实找不到也正常,毕竟那个地方都已经封了好几年了。
如今,除了我,估计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找到那个地方。”
姜晚倾皱眉,眸底掠过一抹寒意。
翠花几乎是立即开口解释:“我并不是想以带路的条件继续要挟您,我会告诉您芳粟花在哪儿的。
只要您开口,明日、不,就算是现在我也能带路。”
说道后面,翠花声音很轻的解释:“我其实就是担心小姐会以为奴婢在骗你,我是真的知道。”
姜晚倾眸底的凉意略有收敛:“你心里有数就好,你也应该是知道的,我既然能有本事将你们从林重炎那里救出来,也一样有能力再将你们送进去。”
她声音很澹,但却并没有开玩笑。
交易,就应该公平,各取所需,若是有一方背叛,那另一方也没有再继续遵守的必要。
到那时候,就不是盟友,而是敌人。
姜晚倾不喜欢欺骗,更不喜欢被人利用,除非互利,若是有人打破了这一平衡,那她手段狠辣一点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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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自然是不敢挑战姜晚倾的威严,她是个很识时务的人,而望着眼前大气而不失庄严的女子,她心里忍不住羡慕。
若是她当日有这般的智慧,那是不是刘家的人,她的父母、哥哥嫂子……就都不会死了。
她……
也不会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行尸走肉。
翠花再次深呼吸,苦笑一声,忽然看着姜晚倾说:“小姐,您这么聪明,应该早就猜出来了吧,我不是翠花,我也不姓刘,我的真实身份是,晏家村的一个染布女,我叫晏叶。”
姜晚倾眉头动了动。
这个名字,在她意料之外,但也不觉得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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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0章 晏叶的故事
晏叶开始说出了她自己的故事。
刘家并非是她的家人,而是救她的人。
晏叶祖籍上就是晏家村的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那里。
晏家村有点偏远,比任何的乡下都要偏,一般村里人都不会出村,村子的所在位置也很偏僻难行。
世世代代,他们晏家村都是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而每一户人家都有自己的手艺,而晏叶家里的,就是染布的。
这样的日子,是晏叶自出生以来就过着的,等她到了及笄之年,就被父母许配给了青梅竹马的表哥。
成婚后,三年,她就生下来两个孩子,公婆慈祥,她的日子也算是过得幸福。
巨变,就是从她哥哥娶妻开始的。
因为晏家村时代与人隔绝,村里的人对外头的人都是很有偏见的,但她哥哥晏强偏偏地就喜欢上了外村的姑娘,也就是谢意。
具体他们是怎么相识的,谁都不知道。
当时村里的人都不同意,而她哥哥却对谢意一往情深,这一犟就是八年,直到她这个当妹妹的都成婚了,但晏强却还是打光棍。
后来,晏氏夫妇不得不同意,不然在这么耗下去,他们都要老死了估计都抱不了孙子。
谢意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也很漂亮,虽然晏家村的人都对她抱有偏见,但她勤奋能干,很快大家也就接受了她。
谢意嫁过来的第六个月就怀有身孕了,当时还未满一个月,谢意想要告诉谢家村父母这个好消息,所以就想要回一趟娘家。
当时是田里的稻子丰收的季节,是村里的男人们最繁忙的日子,但晏强又放心不下娘子,因而是由晏叶陪着回去的。
在他们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寺庙,就撞见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正在非礼寺院里的尼姑。
对方身边就带了两个人,而晏叶一直都生活在村庄里,涉世未深,也不懂得人世间的水有多深、多阴暗,她也不去想为何寺庙来往那么多人却没人阻止这桩恶行,但她就是没办法视而不见。
虽然当时谢意让她不要理会,但晏叶看不过去,不仅阻止了对方的恶行,并且还狠狠地批评了这个男人的恶劣行径。
那个男人手下的侍卫顿时就想要上前动手,长剑都拔出来了,晏叶这时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谢意吓得脸色苍白,见状立即上前替晏叶求情。
男人瞧见了谢意,色心思瞬间就来了,他拦下了侍卫,却对谢意做了猥琐的事情。
谢意吓得尖叫,拼死不从,而晏叶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嫂子被侮辱。
她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拿起旁边的石头就狠狠地朝男人砸过去。
当即血溅当场,也只是一下,这个男人就立即被她砸晕了过去。
在场的人都慌了。
晏叶这个人爱恨分明,是个烈性子。
当时的她即便是知道自己的这一下很有可能会出人命,但也觉得这个男人是活该,趁乱将谢意拽走了。
他们回到了谢家庄,谢意对于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担心会遭报复,但是晏叶却不以为然,只觉得那个男人是活该。
色中饿鬼,见到女人就强迫,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该。
晏叶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她觉得晏家村很隐秘,不会有人能找到,等她们回去时,从另一条路走,小心就是了。
而事实却证明,晏叶想错了,错得离谱。
到后来,他们的确是平安的回了晏家村,也过了几天的安生日子,但到底,还是她太小看了这些权贵少爷的阴狠跟险恶。
事发的第六天,晏叶怎么都想不到,最后谢意的父母竟然会亲自带这些人来到晏家村。
直到现在,晏叶还记得谢家二老泪流满面地跪在他们村口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们若是不照做,那谢家村几百口人的性命就要没了。”
是的,那个男人,不知用什么办法找到了谢意的家乡,用全村人的性命威胁谢意的父母,逼迫其找到晏家村。
晏叶当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她的丈夫立即就将她护在身后,说只要男人放过村里的人,他可以不要这条命。
事发到现在,看着拼死护着自己的丈夫,嚎啕大哭的孩子以及瑟瑟发抖的村里人,她才明白自己招惹上了一个比厉鬼更可怕的人。
一人做事一人当,晏叶视死如归,要跟男人走。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可事情,远远没有她所想的这么简单。
那个男人,当时上下打量着她,又看了一眼她的丈夫和孩子,问:“你成婚了?”
直觉告诉晏叶必须否认,而她也的确是这么做了。
那个男人很满意。
虽说当日他看中的是谢意,但他此番前来,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男人当时就不要脸的在全村人的面上强吻了她,晏叶只觉得恶心,胃里都在翻滚。
她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推开了男人,并且还甩了他一巴掌。
左右是死,她也绝对不受此侮辱。
可谁料,这巴掌过去,男人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捂着脸哈哈大笑,强硬地搂着她。
“你还挺有意思的。”
晏叶的丈夫见到这一幕,当时就疯了,大叫让她放开自己的妻子,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想要将妻子夺回来。
晏叶心里当时咯噔一下,阻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男人一脚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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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这个男人的气场忽然就变得有些阴沉,用力地捏着她的脖子,指着她的两个孩子跟丈夫说。
“这是你的丈夫,那两个是你生的小野种?”
晏叶双目当时就红了,她没有敢回话,但男人却忽然笑了。
笑得十分可怕。
晏叶还来不及说什么,男人忽然就将她扛在了肩上,哈哈大笑着,还指着她的丈夫跟孩子说。
“解决了,再回府邸。”
男人没有明说,晏叶却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惊恐得瞪大眼睛,
她大喊着不要,却无法阻止锐利的长剑刺入了她丈夫跟孩子的身体里。
她的孩子,一个才两岁,另一个才三岁……
鲜血四溅,红色的血和着利刃锋利的寒芒,刺眼夺目,让她心痛。
可她除了尖叫、呐喊,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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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1章 换脸
晏叶被带回男人的府邸整整被折磨了一个多月。
好几次她都想一死了之,一了百了,但是想到家人,想到生死未卜的乡亲们,她还不能死。
至少现在还不能。
她愧对晏家村上下、愧对父母跟公婆、更愧对她的两个孩子跟丈夫。
因为有这份愧疚的存在,才让她撑了一个月苟活下来。
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只要是在男人的床上,她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死尸,任凭其作贱,无动于衷,但其实她已经在谋划好了出逃的路线。
被囚禁的第四十一天时,晏叶找到了机会,打晕了侍卫从后门逃了出去。
这是她这四十一天来,计划的最最严密的逃跑路线。
晏叶疯了一般跑回了晏家村,但那群人也很快的发现她逃跑了,立即有许多人来追她。
九死一生时,她在穿过街道不小心被一辆马车给撞了。
她当场晕了过去。
当时的晏叶心想,她这个时候晕过去,一定又会被抓回去。
若被抓回去继续过那种猪狗不如被人摆弄的日子,那她情愿被马车一头撞死。
她绝望了,已经没有那份精力跟忍耐力去计划四十一天。
结果出乎意料,那些人并没有追上她,而她一睁眼,发现自己被人给救了。
救她的人,也就是马车的主人,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
那个姑娘看着比她还小几岁,但那种沉稳跟大气,是她,不、应该是所有同龄人都无法比较的。
……
晏叶回想着,而这会儿,也已经到了第二天,她正带着姜晚倾跟红玉以及几个侍从往晏家村赶路。
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年,许多小路也已经被杂草遮掩,但晏叶却不见有一点的迷茫。
也是,这是她回家的路。
拨开重重杂草、趟过一条又一条的小溪,空气中都是青草的芬芳,幽幽的清香,沁人心脾。
虽然是回家,但是晏叶的心情却看着不是很好。
因为山路偏僻难行,他们没有骑马,徒步走了整整快要一个多时辰才到达晏家村。
晏家村的村口,有一块很大的支起来的牌匾,上面写着‘晏家村’,但村口却已经有许多野生的藤蔓杂草围绕,很破旧。
不仅是村口,村里面也一点人烟都没有,就像是一座空村,除了鸟儿在树梢上吱吱叫之外,听不到一点声音。
静悄悄的,很可怕。
姜晚倾他们站在村口,望见了村里的一个挨着一个的木屋,大多人家都是做了围栏的,不过,现在他们看到的围栏,都已经破旧甚至腐烂了。
姜晚倾眸底一黯,皱了皱眉。
她看向晏叶,亦也没有问什么。
最后,晏叶带着姜晚倾去到了村后的一片坟冢,这里的坟堆子,一眼甚至都望不到头。
姜晚倾浑身冰凉,眼眶却有些微微泛红。
红玉,忍不住哭了出来,手捂住嘴巴。
晏叶也哭了,泪不断,她忽然跪下重重地朝所有的坟墓磕了个好几个头,停下时,额头也已经青了。
“我回来了,晏家村的罪人回来了……”
她泣不成声。
姜晚倾的喉咙彷佛被棉花堵住一样,闷闷的,十分难受,而也就是在这时候,她才发现,整个晏家村,随地可见芳粟花。
晏叶的情绪没有很崩溃。
或许,在全族的人被灭后,她已经崩溃了太多次,所以现在是能控制住的。
晏叶继续告诉姜晚倾。
当时,她就是被从远道而来的他国王妃给救了。
那些人不敢冒犯外国使者,便只能退下,而她是在昏迷的第四天清醒的,她也顾不得伤势,直奔晏家村。
可等她九死一生,终于回了家,却发现……她没有家了。
就连族人都没有了。
一整个晏家村的人,上下好几百人口,无一生还,地上躺着的横七八竖的尸体,都是曾经熟悉的面孔。
是邻居、是亲人,他们眼睛瞪得大大的倒在地上,全没了气息。
那是死不瞑目啊。
那些鲜红的血,甚至都变成了黑色、干枯、凝固,许多尸体也开始腐烂。
他们好像死了好久。
晏叶当时就崩溃了,她甚至都找不到她的父母、丈夫,孩子的尸体……
而就在她绝望之时,谢意忽然从角落一瘸一拐的出来,她满身伤痕,瞧见晏叶就嚎啕大哭。
原来,在三天前,那些人就如同强盗一般在村子里屠杀,见女人就抢、见人就杀,就连老人妇孺都不放过,简直是禽兽。
而谢意是被那群人侮辱之后他们下手下歪了,以为她死了所以才离开的,不过谢意也是真的不想活了,但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全村的人都没了性命,她想要将那群人绳之于法。
此时此刻的晏叶,见识到了社会的最黑暗,朝廷的无作为更让她绝望。
屠杀整个村子不是一件小事,可他们却能说杀就杀,这天底下简直是没有王法。
他们姑嫂二人不相信他们真的能只手遮天,最后他们决定身穿血衣,招摇过市,嚎啕呐喊,一定要取得一个公道。
她们两个,天真地以为这样就可以取得公道,却不料想,他们才在街头出现不到一个时辰,就被他们抓了过去。
到最后,还是谢意拼死拦住了那群人,才让晏叶得以逃脱。
为全村上下几百条人命讨回公道,这也是晏叶唯一活下去的念头,但到最后,她却还是被那个男人带着人困在了悬崖之上。
晏叶恨极了。
她恨这些个麻木不仁的权贵、恨这个无作为、毫无王法的国家,这个人间,充满罪恶跟血腥。
若她有这个能力,甘愿以下十八层地狱为代价,毁灭这个人间。
最后,晏叶揣着满腔的仇恨,想要跟那个男人同归于尽。
她就算是死,也得把这个男人拖下地狱。
但老天不长眼,到最后,摔下悬崖的就只有她,而那个残暴的毫无人性的男人,竟会在她跌落悬崖时想要拉她一把。
恶心,实在是太恶心了。
就当晏叶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去见家人,去跟族人忏悔时,却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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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她的,还是那个王妃。
王妃跟她的丈夫闲时来观看南燕的美景千斤瀑布,正好救下了她。
王妃将她带回了南燕的府邸,让人照顾她,在知道她的事情之后,那个姑娘并不觉得她是累赘,是麻烦,甚至对与她的血海深仇感同身受。
“你想复仇,我可以帮你。”
就这一句话,燃起了晏叶要活下去的希望。
但,王妃有个条件,就是要为她做事三年,三年之后,她会替她改头换面,觅得一个好身份,再让她回南燕重头来过,慢慢计划,慢慢布局去复仇。
……
听到这里,姜晚倾算是明白了。
原来她换过脸,所以即便她身在南燕,那群人也找不到她。
不过……
“等等。”姜晚倾忽然开口打岔,“你说的那个女人,该不会就是壹朝的那位王妃吧。”
晏叶一愣,错愕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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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2章 凤南靖送的项链有问题
看到晏叶这样的反应,姜晚倾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但这也进一步的验证姜晚倾所说的话,那就是那位壹朝的王妃八成也是同她一样,都是穿越者。
不过……
姜晚倾有些哭笑不得。
难不成被天选中的穿越者,到头来都是当王妃的命?
这个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小姐?”
翠花瞧见姜晚倾忽然走神,疑惑地喊了她一声。
姜晚倾立即回过神来,道:“我能问一下,壹朝的那位王妃,叫什么名字?”
“王妃本名祁尤芫。”
姜晚倾闻言,低眸沉思一瞬。
祈姓吗?
这个姓氏,她记得好像是乌五国的皇姓。
“这个王妃,不会跟乌五国有什么关系吧?”
“王妃的确是乌五国的北荆郡主。”晏叶说,忽然沉思一瞬,略微尴尬地朝姜晚倾道,“王妃对我有再造之恩,
曾经我也是王妃的心腹,其实真的不方便跟小姐说太多王妃的事情。”
她含蓄地了姜晚倾的询问。
晏叶也看出来了,姜晚倾对王妃很感兴趣。
其实也不怪姜晚倾会好奇这位壹朝的王妃,毕竟这是从寅朝时就听说过这位王妃的大名,若是有这个机会,她也想拜访一下这位王妃。
不过好奇归好奇,晏叶这么说了,她也不会继续问下去。
晏叶旧仆不忘前恩,也知道保护前任主人的隐私,倒也是个不错的人。
至少现在晏叶为她所用,用起来也算是安心。
在离开晏家村之前,姜晚倾让底下的人摘采了许多芳粟花回去,甚至还收集了一些花种跟幼苗带回四合院栽种收藏。
回去时,又是长达一个多时辰的路程。
晏叶望着这座已经荒废了的村庄,眼角湿润,坚定的目光跟表情,彷佛是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她一定要为晏家村的人伸冤,定要林重炎血债血偿。
可就算将他碎尸万段,剁成肉酱去喂狗,枉死的人,到底也是回不来了。
晏叶很难过,对于当初自己的强出头也很后悔,如今,也还害了刘家。
刘家,是三年之后王妃答应给她找的人家。
晏叶以为自己换脸之后,又顶着新的身份,真的就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
可没想到,才不过半年,刘家就出事儿了,她自己也自身难保。
那三年来,她跟在王妃身边,是真的一点本领都没有学到。
晏叶站在村口,就这样看着这座空村整整有小半刻钟的时间,一动不动,而姜晚倾几人也没有催她。
在晏叶叙述着回忆,跟那个罪恶滔天的男人时,没有说出名字,直到故事结束,他们也没有询问。
虽然没有明说男人的名字,但是他们都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这很好猜。
回去时,出了山里,就能乘坐马车了。
走了两个多时辰的时间,之后还要坐马车花费将近一个时辰才能回到城里。
晏家村,是真的隐秘,也远离京城的喧嚣,想必若不是谢家父母,林重炎他们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一定找不到他们。
走到山下时,都已经下午了,但他们是早上出发的。
忙活了一天,又步行了这么远的路程,姜晚倾并没有顾及身份,让晏叶红玉几个都坐着马车回去。
这会儿,大家肚子都有些饿了,马车上有吃的糕点。
红玉在得到姜晚倾的允许后,立即从车厢的暗格将点心拿出来分给大家。
吃了点东西,众人都来了精神,都开始聊天了起来。
后来,许是聊天聊嗨了,红玉口无遮拦,忽然就问了一句:“晏家村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这些人都是你亲手埋葬的吗?”
姜晚倾皱眉,眸底闪过一抹厉色,让她不要再继续问下去。
红玉其实也就是看晏叶没有很崩溃,她又好奇,嘴一快,所以就问了出来。
其实也不怪她好奇,毕竟晏家村上下几百口人,别说挖坟,就算是搬运尸体也是一个大工程。
就算没有相府那边的威胁存在,晏叶也能自由出入晏家村,凭她一人之力,也的确是不太可能。
更别说还有林重炎虎视眈眈,她还身受重伤。
可红玉不知道,崩溃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能看得出来的。
心如死灰,那才可怕。
晏叶苦笑着朝姜晚倾摇摇头,示意自己没关系,但在开口前,她却忽然冷笑一声,讽刺又厌恶,但更多的是憎恨。
“如果我告诉你们,埋葬他们的,是屠杀他们的人,是不是挺讽刺的。”
红玉一愣,而姜晚倾则是皱眉。
晏叶接着说:“不仅如此,那个男人甚至逢年过节都会让人来烧香、清理、烧纸钱,就好像死的是他自己家的人一样,你们说荒不荒唐。”
的确是挺荒唐的。
姜晚倾听着,也同样觉得可笑。
一个恶人,坏事做尽,难道以为做个坟墓、烧点纸钱就能逃脱罪责吗。
不过在姜晚倾看来,林重炎这么做,肯定不是因为良心不安,否则这些年来他也不会一直去强抢民女了。
但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那就是林重炎这么做,是为了晏叶。
这个男人,还真是阴沉又残忍,性格像是魔鬼一样令人捉摸不透。
回到四合院,凤南靖还没有回来,但他让百里回来说了,今晚会晚些回来。
姜晚倾用过晚膳,过会儿就去沐浴了。
今日花费了不少体力,她很累,洗完澡就想去休息了。
沐浴之前,她在梳妆台前卸妆整理,红玉去准备沐浴用的东西,而晏叶就在旁边伺候她,替她将耳饰之类的摘下来。
姜晚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但好像什么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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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心累,在听过晏叶的故事之后,她很想回家。
姜晚倾叹了一口气,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
这是凤南靖送她的项链。
她答应过凤南靖,不会随便摘下来,但沐浴时,她是要摘下来的。
啪嗒——
姜晚倾刚将项链摘下来,但手忽然一滑,项链就掉在了地上。
晏叶知道姜晚倾异常珍视这个,赶忙捡起来。
她拍着就项链上的灰烬。
项链上的宝石传来的黯澹光泽,让晏叶倏地一怔。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变,不敢相信地凑近看了看,仔细端详。
姜晚倾发现她的古怪,疑惑问:“怎么了?”
晏叶脸色难看,小心翼翼道:“小姐,您可有让其他人碰过这条项链吗?”
姜晚倾意识到事情的不对,警戒起来:“你想说什么?”
晏叶犹豫一瞬,但最后又决定开口:“小姐,这条项链不对劲。”
姜晚倾背嵴一凉,心顿时坠入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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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3章 凤南靖跟姜晚倾吵架了
凤南靖回到四合院已经是深夜,一更天了。
他今日已经处理好了在南燕的全部事情,今日是最后一天,必须抽身离开。
尉迟桑壹那边,他始终是不放心的,或者说,除了他自己,他不相信有人可以豁出去保护他的妻子。
男人朝寝室走去,他走在廊道上,远远的,就瞧见了烛火摇曳的门口,橘黄色的火光从里透出门口。
很亮。
凤南靖愣了愣,也是没想到晚倾竟然这个时候还没睡,
她向来早睡早起,更别说今日她已经很累了,赶路赶了一天,这会儿更应该休息养足精神才是。
他觉得奇怪,但进入时还是轻手轻脚的,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屋内,女人坐在梳妆台前,左右都没站着什么人,就她自己看着镜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大半夜的,你怎么还没睡。”
凤南靖走进来,微微蹙眉,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不由得忧心起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是发生了点事情。”
女人清冷的声音缓缓传来,言语之中,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凤南靖察觉事情不对,立即走上前,可眼前的女人却在慢条斯理地梳妆,没有看他。
这太诡异、太不同寻常了。
凤南靖知道她今日去了晏家村,还担心出什么事情,暗卫没来得及禀告他。
他关心的话欲要道出口,女人就忽然冷漠地看着他,眸底浓浓的寒意刺痛了男人的眸。
姜晚倾站起来,眸底的倔强跟陌生,是男人从未见过的,甚至是带着深深的敌意。
事到如今,即便她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凤南靖却忽然懂了。
他松一口气的同时,一颗心也都提了起来。
因为接下来,一定又是一番争吵。
姜晚倾望着他略微带着释然又紧张的神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他的这个微表情来说,她还没开始质问,他就已经间接承认了
姜晚倾毫不犹豫,将紧攥在手中的项链狠狠地砸到了他的身上。
啪的两声,不管是落地还是砸中他身体的响声都不算是轻的,这两道声响,在寂静的夜晚中,就如同爆炸声一般令人心惊。
“凤南靖,我觉得你需要解释一下。”姜晚倾一字一顿,她是愤怒,但却没有歇斯底里,就连声音听着也是冷冷的。
晏叶告诉她,这条项链里的宝石,叫无子石。
这种宝石算是一种药材,世间绝无仅有,十分珍贵,但却也是让女人不孕的坏东西。
无子石比麝香还要勐烈,长久配在身上,不仅会失去生育的能力,而且也会影响男性生子的质量。
因为这个东西实在是太罕见了,整个南燕也找不出几块来,是北洲特有的。
自从北洲被川都灭了之后,这种宝石就更难找了,知道的人也没几个。
若不是晏叶曾经跟过壹朝王妃,她也是认不出来的。
姜晚倾愤愤地想着,也回想起来,他当日忽然将鬼谷子的腿打断,估计也是威胁他不许将无子石的事情说出去。
打断腿,只是一个警告。
男人看着被摔在地上的项链,安静地俯身捡起来:“晚倾,我是真的不想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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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要孩子,所以就给我送了这么个玩意儿?”姜晚倾冷笑出声,“可怜我还因为这是你送的东西,宝贝儿得跟什么似的。
除了沐浴担心将项链弄坏弄脏,我日日带着,没想到……”
说道后面,她哈哈大笑,却红了眼。
凤南靖见他这样,也是心疼,想要上前抱住她,但晚倾却颇为警惕又充满敌意地往后退,与他保持距离。
凤南靖深呼吸,心口抽疼抽疼的,他很无奈:“晚倾,你太想要孩子了,但我却不想你重蹈覆辙,你难道还要眼睁睁地让我看着你再从鬼门关走一趟吗。”
“所以你就送我这么个避子玩意儿?你不要孩子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为什么不问我。”
姜晚倾是真的很愤怒,她不喜欢欺骗、更不喜欢谎言。
这个东西会损害她的身体,会让她不孕,这是在为她好吗。
不过都是理由。
“若我跟你商量,你会同意不要孩子吗?”
“不会。”
姜晚倾回答得很干脆,而当她瞧见男人脸上无奈的神色,当下就明白过来,“所以你想告诉我的是,因为我不同意避孕,所以你才送我这个。
美名其约是为我好,不想我从鬼门关里走一趟是吗。”
男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姜晚倾直接给气笑了,心头甚至是产生了恨意,她一下又一下的捅着凤南靖的胸膛,胸口的怒意波涛汹涌。
“凤南靖,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只是我的丈夫,凭什么替我决定我的生育权。
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你凭什么剥夺我作为母亲的权利,你以为你是谁。还是说,你看不起我姜晚倾,觉得我姜晚倾就是你的傀儡,你的所有物,
所以说我的意见根本就不重要,你只想做你想做的,我根本就没有选择权。
你、凤南靖,就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奴仆,想干嘛就干嘛是吗。”
凤南靖眉头的褶皱越发的深:“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可能这样想。”
“你就是这样想的。”姜晚倾怒视着他,颈根因为愤怒暴起,细细的脖颈连带着锁骨都十分明显,精致,却又是充满怒意的。
“凤南靖,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说到这里,姜晚倾目光所及的地方都已经模煳了,她失望又寒心,话里甚至还已经带着哭腔。
她是真的失望,好失望好失望。
她以为,凤南靖是懂她的。
他们是夫妻,原本就应该相互坦诚,而她也不是不允许他有所隐瞒,但是她无法忍耐谎言跟欺骗。
信任就像是一块石头,坚如磐石,可若是裂了,是永远都无法修复的。
凤南靖心如刀割,想安慰她,却也明白晚倾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想给她拥抱,但他才上前一步,晚倾就抗拒的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还差点撞到了桌子。
他只能顿住脚步。
“晚倾,我是太在乎你了,我不能冒险失去你,你明白吗。”
抱歉,这个她还真的明白不了。
姜晚倾忍住眸底坠坠欲落的眼泪,咬着牙直接给了凤南靖两个选择。
“要么你走,要么我走。”
凤南靖眸底阴沉如水,薄唇抿紧却没有选择。
姜晚倾并不等他思虑,连东西都不要了就直接大步的朝外走去。
男人心头一紧,攥住她的手腕,忍痛道:“我走。”
姜晚倾深呼吸,将头执拗地撇到一边,逼迫自己不去看他,用力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凤南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也明白妻子的脾气。
她现在正在钻牛角尖,说再多也是听不进去的……
再者……
他本来也是不占理的。
男人只能深呼吸,转身离开。
姜晚倾控制自己不去看他,眼泪却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流得很凶,可她就是倔强地咬着唇不肯哭出来。
即便她如今比死都还要难过。
她愣在原地好久,出神、目光又空无,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背后忽然响起脚步声。
姜晚倾动了动,才转身,忽然一双带着薄茧却宽厚的手捧住了她的脸,唇一下子就被堵住了。
她睫毛一颤,下意识的想要挣脱男人,但男人并没有进一步的进攻,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在她推搡之前,就一把用力地将她抱在怀里。
男人身上幽幽的青草香一下子就窜进了她的鼻息之间,唇贴在她的耳垂。
“好好保重,不要难过太久,等我回来。”
姜晚倾泪不断,仍旧咬着牙不说话,而男人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又用力地抱了她一下,就真的离开了。
看着男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姜晚倾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凤南靖……
你为什么要骗我。
**
城中街道,凤南靖刚出四合院,百里等一干人就忽然从暗处出现,手上牵着千里马。
百里着急说:“殿下,您真的不能再耽误了,必须赶紧离开南燕,否则那边撑不住。”
男人脸上的阴沉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他冷冷地‘嗯’了一声,浑身都带着生人勿进的冷意跟戾气。
百里几乎能猜出来,殿下估计是跟王妃吵架了。
他不敢多问。
男人伸手利落地上了马,在手抓住缰绳时,冷到极点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
“告诉万孚之,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如有下次,本王灭了他的楠木山庄。”
比夜晚的风都要凉的声音,话音一落,男人便骑着马,带着底下的一批人迅速离开。
百里心中忧愁,想到万孚之,摇头:“万孚之是真的踩在了殿下的底线上。
这次,他就算是家破人亡了,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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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4章 护住达人红玉
“小姐这样行不行啊,这一个晚上都没睡了。”
翌日,天色蒙亮,晏叶略有些担心地站在寝室外的廊道那儿。
她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告诉王妃无子石的真相好了,弄得大人跟小姐都吵架了。
自从昨日晚上大人离开后,小姐寝房里的烛火就从未断过,她也有进去看,但都被小姐赶了出来。
不管是她还是红玉,都没能在小姐面前说上半句话。
红玉站在一旁,就她这样的小角色,对于凤南靖的计划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对于二人的吵架,她也是焦虑。
殿下都要出征了,这当天晚上不好好温存,反而还吵架了,这应该如何是好啊。
红玉如今不仅担心姜晚倾的身体,更担心他们不能和好。
王妃的性格她是知道的,记得这是王妃成婚以来,除了殿下为了保住王妃的性命忍痛舍弃孩子那一次,除此之外,他们二人几乎就没有争吵过。
“我先去给小姐熬点粥,红玉姐姐你在旁边守着小姐吧。”
晏叶想了想,最后也就只能做这个了。
红玉点点头,而就在晏叶离开时,入口处百里走了进来。
红玉惊讶了下,内心闪过一抹喜悦。
她都已经来了南燕,还以为这次殿下出征,会带着百里。
但她开心不过几秒钟,末了又想到什么,她立即又对百里拉这着脸。
百里在面对红玉时是有些心虚的,毕竟之前再得知情况要跟着殿下来到南燕,红玉就曾经嘱咐他要好好照顾王妃的,可是……
他阳奉阴违了。
“红玉我……”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王妃应该也不是很想看到你。”
红玉冷着张脸说,可以说是毫不客气了。
自从红玉来了南燕,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他们两个就一直闹脾气到现在。
百里很无奈,叹了一口气,最后从怀里拿出来了一个小纸包带进了红玉的手里。
红玉开始还赌气着不要,但最后却拗不过百里的倔强,勉为其难的收下。
不过东西收下归收下,也还是要继续赌气的。
她还是没有跟百里说话。
百里虽说是个钢铁直男一根筋,但是在宠媳妇方面,还是很及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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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最爱吃的,我买来了之后就一直放在怀里,还热乎着呢,趁热吃。”
说着,他又瞥了一眼那泛着暖橘色窗户的寝室,很无语的模样。
“你们家这小姐估计还得闹一会儿脾气,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在百里给她送东西,还是藏在怀里的时候,红玉瞅着心里其实已经消了不少气了,但听到百里说姜晚倾坏话,她脸一下子就拉得跟马似的长,脸色黑得就跟炭似的。
“滚滚滚,我自己家的主子干什么轮得到你在这指手画脚,拿着你的东西马上滚出我的视线。”
红玉脾气上来了,连东西都不要了,直接怼还给了百里,摆着他的身子让他转过去,还一脚踹在了百里的屁股上。
百里疼得嗷嗷叫,也觉得委屈,只觉得红玉好像跟了王妃之后,变得粗鲁了好多。
以前多清冷的一个小姑娘啊,安安静静的,骂她也当没听到,现在动不动就踹人屁股。
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百里觉得那是文静,但其实是阴沉,看不到阳光的阴沉。
哪一个当暗卫的,不是舔着血过来的,手上不可能没有几个共事同伴的性命。
他们能活下来,都是踩着人命一步一步往上爬的,经历的都是很黑暗的,是姜晚倾带她走向的光明,给了她作为人的自尊跟尊严。
百里最后也没说什么,又把东西塞给红玉,之后就赶紧跑了。
八成是害怕红玉又来一脚。
姜晚倾那边,如他们所想,真的是一夜未眠。
或者说,她就算是想睡,也睡不着。
她此时的情况,就如同天空被蒙了一层雾,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一直都等不来阳光的那种感觉。
“凤南靖真是个王八蛋。”
姜晚倾余怒未消,但哭过之后,她虽说心情郁闷,但也不至于崩溃得无法见人。
因为心情是实在是很不好,姜晚倾也担心自己不能集中注意力的制作药物,到最后也只是白费心机,所以她干脆给自己放了一天假,今日就好好休息。
啥都不干,就瘫着。
用过早膳之后,她就在院中小憩,像街口手上拿着一把大叶扇的老大爷一样,一摇一摇地,彷佛灵魂出窍。
红玉二人看着,也松了口气。
他们还以为姜晚倾会一蹶不振。
其实那怎么可能。
在孩子没了的那段时间,姜晚倾的确是很消极,能走出来,凤南靖真的功不可没,在她最糟糕艰难的时候拉了她一把,但就算是没有凤南靖,她也能走出来。
但不会这么快就是。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消磨掉,姜晚倾就躺着,闭眸,呼吸均匀,旁人瞧了,也不晓得她有没有睡着。
这样的好时光,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宫里的太监忽然来了。
姜晚倾听说之后,皱了皱眉,还以为是尉迟桑壹出问题了,但没想到,竟然是皇帝忽然下旨,让姜晚倾去给尹鹤看诊,说是动了胎气。
姜晚倾听了只翻白眼,想到那天尹鹤那龙马精神的模样,哪里像是会动胎气的。
而且,就算是真的动了胎气,尹鹤又怎会要她去看。
太监宣完旨,姜晚倾就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
太监离开时,还不忘催促姜晚倾说:“阿姜小姐,时不待人,您还是赶紧去给尹鹤姑娘看看吧。”
如今尹鹤已经是废为庶人了,按道理是不能称之为公主的,可即便是没了那个皇室公主的称号,这京城里的人,谁都不敢慢待她。
当今整个南燕,谁不知道相府已经是尹鹤的靠山,而且据悉,玉贵妃似乎还怀了身孕。
两个月了。
玉贵妃如今也解了禁足,虽说女儿被废了,但她这个母亲还在。
想必在他人看来,尹鹤的母妃那么争气,相府还忽然给她撑腰,尹鹤这公主的名号,估计也快恢复了。
姜晚倾接旨,看着手中的龙纹明黄色圣旨,忽然哼笑一声。
不管尹鹤会不会被恢复公主名号,但现在,她心情很不好。
她这个时候‘顶风作桉’。
简直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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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5章 陪林重炎玩儿玩儿
给尹鹤就诊这个是圣旨,姜晚倾不能违抗,否则那就是抗旨不尊。
这是死罪。
红玉虽说刚来南燕不久,但也是知道尹鹤跟姜晚倾是水火不相容,这明摆着就是一场鸿门宴。
姜晚倾欣然地就接受了,也立即叫下面的人准备马车。
反正她今日心情很不好,乐观一点,就当这次是一场出气之旅。
就尹鹤这样等级的对手,也的确不太值得她出手,但有阮拓宇在,估计会好玩很多。
下面的人很快就将马车准备好了,她上了马车。
今日太阳比较烈,姜晚倾便让红玉跟晏叶同坐马车,不用跟车随行。
马车内,冰冰凉凉的,冷气很足,跟外面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仔细看着地面,甚至还有热气冒出来。
现在这个月份放在寅朝,都是入秋了,但南燕天气炎热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夏季。
姜晚倾看着手上从鬼谷子那儿搜刮来的医书,安静不语。
说到底,她着了凤南靖的道,还是因为对当代的一些药材不够熟悉。
像是无子石这样的东西,现代早就已经绝迹了,听都没听说过,但鬼谷子却知道。
除了鬼谷子是土生土长的当代人以外,还有一点那就是他勤奋好学。
晏叶说了,无子石这种东西,知道的人并不多。
姜晚倾安静地看着书,一动不动,红玉跟晏叶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敢说什么。
车上备了消暑茶,红玉无声地倒出递给姜晚倾。
姜晚倾看了一眼,顿了顿,接过来喝掉。
味道咸咸的,还挺好喝的。
说来,这还是凤南靖给她准备的。
他其实很关心她的,虽然自己也很忙,但对于她的一切,凤南靖总是很上心。
红玉有事儿做,晏叶静静的坐在旁边多少有些不习惯,她想找一把扇子给姜晚倾扇风,却发现了地上有一粒栗子。
她下意识捡起来,还温温的
一旁的红玉有些尴尬,拿过来:“我的。”
说着,她看着姜晚倾,有些不好意思。
姜晚倾也只是澹澹的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扬起:“是百里给你买的吧。”
红玉喜欢吃栗子,但今日她一直都在院子里。
红玉点点头,没敢吭声。
是的,今日百里给她的就是栗子。
她还没来得及吃掉。
“我现在的确是跟他的主子闹矛盾,但这不关你们两个的事儿,一码归一码,你不必跟我统一战线冷落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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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说,拿过她手上的栗子,“那这个我就吃了。”
她看似风轻云澹的态度,其实是在告诉红玉自己早已经原谅了百里。
或者说,之前那件事,凤南靖也惩罚了,既然已经过去、有了一个结果,那也就真的不必再翻旧账。
红玉仰慕而感激地看着姜晚倾,嘴角忍不住上扬:“谢谢小姐。”
姜晚倾笑着摇头,开始剥栗子吃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尹鹤如今已经不是公主了,自然是不能再继续坐在公主府的,不过就算是搬出公主府,如今尹鹤也仍旧是住着大宅院,比她的四合院不知道要豪华多少倍,甚至跟从前的公主府相差无几。
“什么嘛,不是说被贬为庶人了吗,就这大宅院,就跟权贵的府邸差不多,而且这护卫也跟原来一样。”
一掀开马车帘子,红玉瞅见就忍不住吐槽说。
尹鹤对于皇室还是有用的,皇帝之前那么宠爱偏疼于她,估计也是因为她的‘用处’,又这样的待遇,也是姜晚倾的意料之中。
而就算皇帝什么都不做,林寿那边、玉贵妃那边,也不会让她过得不尊贵。
红玉打着伞撑站在姜晚倾旁边,主仆三人才下车,却发现了不远处的丞相家的马车。
看着马车的款式跟马匹,八成是林重炎。
晏叶怔了怔。
红玉之前是很看晏叶不顺眼,但是在知道她的过去之后,多少是忍不住可怜她的。
她小心翼翼地跟姜晚倾说:“小姐,不如就让晏叶先呆子啊马车里吧,避开林重炎。”
晏叶心里的确是恨极了林重炎,宁愿自己死也要拉他下地狱的憎恨,但是,害怕他也是真的。
她可是亲眼见过,林重炎有多残忍的。
在经过刘家的事情之后,晏叶的身份基本暴露得差不多了,可这个男人就是这么阴沉,
即便她身份暴露、她们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救走,这是很挑衅的事情。
可是,都将人救出这么长时间后,林重炎竟然一直没什么风声,按兵不动。
但按照他的脾气,应该暴跳如雷,甚至直接杀到四合院要人才对。
林重炎那么要强的人,怎么可能会允许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犯事。
但过去这么多天,他不但没有找上门,反而就像是人间蒸发,一下子就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一样。
如今再遇上,他竟然出现在尹鹤的府邸。
这太不正常了。
姜晚倾多看了那马车几眼,目光多停留在那两个车夫身上,忽然就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若是真的将晏叶留在马车里,那才真的着了林重炎的道。”
令人捉摸不透的话,听得晏叶跟红玉一头雾水。
姜晚倾低眸沉思一瞬,虽说林重炎也经常挑衅她,但在她眼里,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被她打败的失败者不断的想要证明自己而使的小手段,不值一提。
可在知道晏家村的灭族惨事之后,即便暂时还不能杀了他,但姜晚倾也已经下定决心,抓到机会就要给林重炎好看。
“你想不想出气?”
姜晚倾忽然对晏叶说,“亲手,好好教训那个王八蛋。”
“当然想。”
晏叶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但对她而言,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姜晚倾看出了她的内心所想,笑了笑:“没什么不可能的,既然林重炎想玩儿,我们就陪他玩儿玩儿。
让他吃些苦头,也让你出口恶气。”
晏叶疑惑的看着她。
姜晚倾低声的同他们两个说了,但红玉听过之后不太同意,皱眉说:“可那怎么行,那些是殿……大人专门为小姐您设计的。”
“早点解决这件事儿,也不耽误他们继续保护我。”姜晚倾说,口吻强硬,不容置疑,“去办就是了。”
红玉闻言也没再说什么,而晏叶则是一脸兴奋跟激动:“谢谢小姐……”
她已经开始期待了。
姜晚倾颔首:“那你先回车里待着,我跟红玉先进去。”
晏叶用力的点点头,两人分头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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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6章 能气死个人
姜晚倾刚一进到前厅,就看见阮拓宇跟林重炎在说事情,而他们两个也非常有默契的一瞧见姜晚倾进来就顿住声音。
姜晚倾眉目一扬,笑靥如花,眸底的暗芒耐人寻味,她甚至扬手主动跟他们两个打起招呼,格外热情。
“真是巧啊,竟然能在这里遇见前任驸马爷跟林少爷。”
她声音高扬,语言之间的乖张明显得不要不要的。
这两个男人的脸色又是不约而同的铁青,都不太好看。
也是,毕竟姜晚倾是一下子就算计了他们两个,并且都还是贼伤自尊的那种。
林重炎婚宴那天,刘家的人从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的地盘被人救走;而阮拓宇那就更惨了,直接被人打晕塞进粪桶让倒夜香的拖出去,身上的那股味儿,好几天都去不掉,
更别说尹鹤还有因为她跟他闹矛盾、吵吵闹闹,好不烦躁。
这两个男人脸色能好,那真的是奇了怪了。
姜晚倾却是一脸无辜,嘴角的笑容绽放得格外好看,明媚,甚至是带着些许的魅惑之意。
妩媚在加上她的娇俏,媚而不妖,甚至还有些许的甜跟乖。
可她姜晚倾本人,可跟乖扯不上任何关系。
“你还真好意思来。”阮拓宇说,一脸的冷色,但那忽暗忽明的眸子,却让人读不懂他到底是不是在生气。
姜晚倾叹气,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耸耸肩:“没办法,我其实也不想来的,可陛下让我过来,你说我能不来吗。”
她瞥了瞥嘴角,“前任驸马这意思是要将我赶出去吗?这个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我也不是很想给贱人看病……”
姜晚倾声音一顿,似乎才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了,又说:“应该是被废的庶人才对,一时嘴瓢,说歪了,不好意思啊~”
阮拓宇冷冷的看着她傲气又嚣张的模样,根本是没有一点悔改的意思,分明就是故意的。
最近,这臭丫头的嘴皮子渐长,简直能气死个人。
林重炎不是被怼的当事人,自然是轻松的,他掩饰性的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姜晚倾的身后,发现果然不见翠花。
不,应该叫晏叶才对。
上她的感觉太熟悉了,她的年龄也跟刘家的族谱对不上号。
一定是那个碍事儿的壹朝王妃做了什么。
其实在刘家的人被救走之后,他是愤怒的,十分的恼怒。
但怒意之后,紧接着就是快感,兴奋、激动。
她消失了五年,终于回来了。
此时此刻,林重炎恨不得将重新她囚禁在府中,就如当年囚禁她的那个月那般,日日都过着销魂的日子。
这五年来他抢夺的那些到底是替身,哪里比得上正主有滋味儿。
是的,林重炎这些年强抢民女,就是按着晏叶的模样去找,还格外中意在染布女里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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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子不烈、迎合他的,他反倒还看不上。
林重炎就是犯贱的喜欢不爱他、拼死抵抗他的女人。
可惜,那些女人终究不是她,上起来也没那么痛快。
在林重炎看来,别人家破人亡、这辈子是否因他而毁了都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他只想发泄自己的需求,找到那种销魂的感觉。
一旁的姜晚倾看似是在呛阮拓宇,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都落在林重炎身上的。
他目光的下意识寻找,即便很隐晦,也被她捕捉看在眼里,而如今瞧着他那暗中窃喜的表情,以及那眸底的污秽之色,姜晚倾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令她反胃至极。
这边,阮拓宇显然是没想到姜晚倾竟然是因为圣旨才过来,可他根本不知情。
他下意识的看着林重炎,而林重炎那副无所谓又坦然的模样,显然是知道内幕。
他是跟尹鹤计划好的?
可为什么?
林重炎是知道尹鹤的身份的,是很讨厌尹鹤的才对。
按道理,不应该帮她。
还是说,林重炎是另有所图。
阮拓宇稍稍皱眉,心里是十分不悦的,因为事情已经偏离了他的掌握。
这让他很烦躁。
林重炎忽然说:“现在阮府有客人,那本少爷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
他离开的说辞倒也算礼貌,可他林重炎本来就不是一个讲礼数的人。
姜晚倾冷眼看着林重炎离开。
他是相府的唯一嫡子,光鲜亮丽,尊贵无比,但却重色过度、强抢民女、杀人如麻……
这种人,金在其外败絮其中,说他丧心病狂都不足以形容他残忍恶心的万分之一。
姜晚倾瞧着他迫不及待要离开的模样,在心里冷笑。
这就当她是送晏叶一份大礼了。
就林重炎离开了,偌大的厅堂内,除了护卫,就只剩下阮拓宇两个人。
阮拓宇目光沉沉地盯着她,才逼近一步,姜晚倾身后的红玉就有了格斗的姿态,杀气腾腾。
阮拓宇知道她是奉命而来,他是不得轻举妄动的,最后,他只能冷笑说。
“姜晚倾,算你狠,竟然能想到让尉迟桑壹出手,如此,我就算是想找你麻烦,都困难。”
尉迟桑壹是远道而来的使者,是羌国的储君,身份是很尊贵的,别说他没有证据,
就算是他有人证物证俱全姜晚倾是背后主谋,尉迟桑壹只是帮凶,陛下也不会帮他。
所以,这件事情他就得打掉牙齿和血咽。
可为什么……
尉迟桑壹那么桀骜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帮姜晚倾?
阮拓宇黑眸肃穆的上下看了她两眼,忽然也知道答桉了,冷笑一声。
“你还挺会用你这张脸的。”
姜晚倾怎么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潜意识,可她也不恼,笑容反倒是越发的迷人、邪气。
“你的夸奖我收下了。”
不管别人听起来是怎么样的,在姜晚倾听起来,这就是在夸她好看。
不好看的女人,怎么用脸去迷惑男人呢。
阮拓宇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被气得够呛。
他是受过传统礼乐的教育、自小又处于在那么虚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环境,比嘴皮子是肯定比不过姜晚倾的。
到最后,阮拓宇匜就只能咬牙说了一句:“姜晚倾你真不要脸。”
“我不要脸?别说的你入赘当女婿很要脸一样。”
这一次,阮拓宇差点没直接给她气得晕过去,只想勐掐人中。
而这时,尹鹤身边的婢女彩月忽然出现邀请她去尹鹤的房中
姜晚倾瞧见这一熟悉的面孔,挑了挑眉。
她记得彩月之前倒打一耙之后,就被关入大牢了,怎么还在尹鹤身边服侍着。
不过姜晚倾虽说好奇,也没放在心上,因为这可不是她应该管的事情。
现在……
应该收拾尹鹤了。
姜晚倾在心里嘲笑:真希望过去的这段时间,她能有点长进,手段能高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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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7章 把尹鹤怼出脑溢血
姜晚倾跟红玉绕绕弯弯地来到了尹鹤的寝房。
她从未去过尹鹤的公主府,但就现在这冠着‘阮府’名号的宅子,仅站在门口,她都觉得跟相府的豪华程度差不多。
姜晚倾其实是个知道的,就算尹鹤被废为庶人之后,日子也不会过得太惨,处境也一样是优渥的,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待遇竟然跟从前一样,或许更好。
这南燕皇帝也真还是好样的。
姜晚倾在心里冷哼,但其实仔细想想,相府一天不倒台,尹鹤跟玉贵妃就会过得好。
更别说,玉贵妃现在还怀了孩子。
只是……
这个孩子,皇帝会真的会留下吗。
姜晚倾看着这气势磅礴的主卧。
南燕皇帝看着是没有儿子,可若是留下玉贵妃的儿子,无疑就是留下一个威胁、祸害。
谁知道相府会不会孤注一掷,也当个摄政王,操控年幼皇帝、唯我独尊。
“阿姜姑娘?”彩月见姜晚倾忽然站在门口不动,疑惑地喊了她一声。
姜晚倾若无其事,推门要走进去,但指尖才碰到那凋着祥云百鸟的门板时,旁边的彩月就忽然提醒说。
“我们家公主说了,这次进去的,只能是您。”
姜晚倾挑了挑眉,又看了一眼红玉,澹道:“如果我不呢。”
红玉也斩钉截铁地说:“不管如何,我都会时时刻刻跟在我家小姐身边。”
彩月露出为难的模样:“您二位如此,不是让奴婢难办吗。”
“你难办,跟我有什么关系。”姜晚倾哼笑,歪着脑袋,眸底泛着暗光。
彩衣皱眉,训斥说:“陛下让你来给我们公主安胎,你就这样的态度?难不成还是怕我们公主加害与你吗。”
“难道我不应该怕吗。”姜晚倾挑眉,好笑地看着她,那神色彷佛在说‘你自己的主子你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彩月疾言厉色:“姜晚,那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抗旨?”
“我若是抗旨,早就在家里舒舒服服地躺着了,怎么还会来到这里。不让我进去的是你们,就算是要论罪惩罚,也是你们抗旨,是你们的错。”
姜晚倾简单的一席话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冷漠、眸底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厉然,冷笑,“还有彩月,你不要忘了,
你只是个奴才,请注意你跟我说话的态度。我即便是一个没有官品的民女,但也是陛下下了圣旨请求我过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敢跟我趾高气扬。”
她气场全开,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眸底腾升而出的戾气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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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月勐地一僵,竟然有些许的胆怯,可她什么风浪没见过,怎么可以让她震慑住。
她深呼吸,本想开口驳回一点方才胆怯的颜面,却听见女人冷漠又带着不耐烦的声音。
“老娘没这么多闲工夫跟你这个做奴婢的唧唧歪歪的,立即进去传话,利落点,这个胎,你们爱安不安。”
姜晚倾直接丢出两个选择,声音不容置疑,更是霸气十足。
彩月说不上话来,而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姜晚倾,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
脚踩在阮府都敢这么说话,是真的胆大妄为。
正当彩月要进去请示尹鹤的意见时,里面忽然传来尹鹤的声音。
“那就直接让她们进来吧。”
如此,彩月也不好说什么,但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却带着莫名的敌意。
她打开了门。
姜晚倾神色慵懒而乖张,她斜目瞥了一眼彩月,不屑一顾,进去时,更是故意一般狠狠地撞了一下彩月的肩膀。
彩月被撞得后退了几下,而她也瞧见了,在红玉经过时她时,也同样露出嘲笑。
彩月眯了眯眼,面上若无其事,但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滔天的幽怨跟杀气。
姜晚倾是吗。
就算是寅朝的王妃,但这里是南燕,她竟然也胆敢挑衅她……
她是想死吗。
姜晚倾走进去,也没太关注这里头的陈旧摆设,反正奢靡就对了,她带着红玉,直径地绕到了屏风后的床铺。
榻上,尹鹤穿着一席紫府色的真丝睡袍,面红花粉,精神气儿很足。
“听说小娘子动了胎气,但如今瞧你这般龙马精神的模样,真的看不出是动了胎气的妇人。
她语言里带着澹澹的嘲讽。
尹鹤在听到她称呼自己为民间已婚女子俗称‘小娘子’,而不是公主的时候,脸色变了变,之后深呼吸,又开口笑着说:“不动胎气难道就不能请你过来看诊了吗?”
“这倒不是。”姜晚倾呢喃说,“主要是我也不想来,若不是有圣旨,我才懒得跑这一趟。”
她笑眯眯的,看着是人畜无害的娇俏模样,但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拂尽脸面。
尹鹤脸瞬间就拉了下来,这会儿也不在装了,冷笑问:“所以说姜晚,你现在就连装都懒得装了是吗,非要说话这么难听。”
姜晚倾环胸,嗤之以鼻:“你想让我说话好听,那多简单,别那么多歪心思,多喝凉茶去去火,别那么毒,那我说话不就好听了。”
尹鹤的脸色堪比包公,怒骂的话甚至都堵上了喉咙,但最后想到了自己的大计,最后只能生生地咽了下去。
她微笑,故意扯开话题:“算了,你先替我安胎,今日我跟你的角色,就只是病人跟大夫。”
姜晚倾听闻却是撇嘴,毫不掩饰地嘲弄,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辞。
尹鹤也懂得,自己的话很难让人信服,但姜晚倾相信或否,这一点儿都不影响到她的计划。
姜晚倾按部就班地替她看诊,拿出小枕头、把脉,沉思、最后写药方……
尹鹤觉得自己应该意思意思问一下,开口说:“我的胎怎么样?”
“好极了。”姜晚倾说,写药方的手仍在继续,但她忽然一顿,抬眸对尹鹤笑。
她笑得格外灿烂:“胎儿没事,就是母体有点毒。这怀着孕到时不影响,但是生出来之后就很难说了。”
尹鹤那伪善的笑容差点挂不住,她盯着姜晚倾,很艰难才忍住了自己的怒火。
而姜晚倾仍旧笑得可人,皮笑肉不笑。
当谁不会装呢,就你这点不入流的微末功夫,骗人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智障。
但她姜晚倾又不是智障,看不怼死你,最好呛得你脑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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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8章 彩月的肚子里的坏水儿
尹鹤的笑容挂不住,也看出来了姜晚倾这个人油盐不进,不管是讨好的话还是谩骂的话,她都能呛得你脖子硬。
她不断地深呼吸调整情绪,后就干脆不说话了,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姜晚倾写方子。
虽然不论如何她都是不会用的。
姜晚倾将方子递给尹鹤身边的丫鬟彩月,但彩月的手还未碰到纸张,她又似乎想到什么一样,将药方收了回来,但表情却是带着玩味的。
“药方我会交给太医院,会让太医令亲自给你抓药,以免得今后你服用这药出什么问题。”
尹鹤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扯着嘴唇说:“这就不用劳烦太医院了吧,毕竟我现在也已经不是公主了。
这般劳师动众不太好,你直接把药方给彩月,而且我还是挺相信你的医术的。”
“我的医术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病人,何况你被贬为庶人了都能劳烦当今圣上,一个小小的太医院又算得了什么呢。
”姜晚倾笑靥如花,说话模棱两可。
病人自然是健康有问题才会看大夫,可她的语气听上去更像是笑话尹鹤不道德。
尹鹤的眸底逐渐浮现出怨气、狠意,像是终于忍耐不住一般,毫不掩饰地对姜晚倾露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厌恶。
是的,这就是她的计划。
林重炎说,要用姜晚倾最最得意的地方来攻击她,而从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医术入手,她容易掉以轻心,之后在再药方子上做手脚,加入损害孕妇的药物之类的,
她就收买就诊的太医,说这药伤胎。
谋害这是一项不小的罪名,更别说她尹鹤也不是普通人,即便没有公主之名。
可尹鹤没想到,姜晚倾竟然识破了她的计划。
尹鹤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的计划为何会出错,她明明也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其实她不知道,谨慎本来就是姜晚倾的性子,她学聪明一点,就知道这一招在姜晚倾身上不管用,可奈何……
一孕傻三年啊。
这件事若是发生在尹伊或者是阮拓宇身上,会立即明白这件事情是行不通的,甚至还会明白,自己是被人当了垫脚石。
尹鹤也不想想,从前林重炎这么看她不顺眼,为何会忽然帮她,说到底,还不是别有目的。
而林重炎在姜晚倾身上唯一可图的,无非就是晏叶,又或者是鬼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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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看着尹鹤这幅怨恨、又带着些许的自我怀疑的表情时,就明白她是被人利用了。
“夫人,阿姜姑娘既然这么说,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了,左右都是喝药,太医院看过我们也放心。”
彩月忽然开口,倒是变得友善起来了。
姜晚倾眉头一挑,睨着彩月的目光,颇为感兴趣。
尹鹤则是皱眉,不明白她想干什么,但她知道,彩月可是恨极了姜晚倾。
因为之前姜晚倾的设计,彩月从自己身边的近身侍婢变成了普通侍婢,还在牢里受了不少折磨。
尹鹤其实并不想留下彩月的,甚至还起了杀心,若不是阮拓宇相劝,她绝对会要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奴才的性命。
“听说阿姜姑娘针灸也有一手,不如也给我们夫人针灸安胎如何,反正您来都来了。”
彩月说着,还上前给尹鹤拉了拉被子。
她低头,似乎很认真的模样。
一直脸色难看、皱着眉的尹鹤,眉宇松开就忽然,她忽然低头看了彩月一眼,倒是笑了。
姜晚倾沉思一瞬,一时间也不知道他们肚子里又起了什么坏水儿。
尹鹤突然也开口:“你是奉旨而来,我父王说了让你来给我安胎,既然针灸也能安胎,那你不会拒绝吧。”
姜晚倾眉梢微微一挑,笑:“举手之劳而已,我当然没有意见,只是你敢让我扎吗?”
话音一落,尹鹤有些犹豫,她看了彩月一眼,最后咬牙点头:“为何不敢,你难不成还敢治死我不成?”
姜晚倾笑而不语,倒是没有说话,她吩咐红玉将针灸要用的东西准备好,风轻云澹,但她转目之间,看着彩月的目光却十分的阴沉,如同地府的忘川水。
尹鹤是一个多疑的性子,但她竟真的会冒险让自己针灸。
很不正常。
尹鹤迅速地脱了衣裙,就只剩下亵裤跟肚兜,彩月跟红玉在旁边依次等着听命。
针灸到一半,有三四根毫针都稀稀疏疏地插在尹鹤的背部、肩头,她忽然开口说。
“彩月,去把厨房的白玉霜糖糕拿来,我饿了。”
说着,她声音一顿,又接着说,“也替我将前阵子那大监长女送的合益乐府诗集拿来,无聊死了。”
彩月行礼道是,可她才退后几步,像是想到什么,开口说:“东西太多了,奴婢一个人拿不动。”
说着,她又停顿了一下,看着旁边的红玉说:“不如让红玉姐姐同奴婢一起去吧,也方便一些。”
“方便吗?”姜晚倾低头专注找穴位的眼睛没有片刻的偏离,但声音却仍旧是清冷的,“你们阮府这么大,难道就没有能搬东西的奴才?”
尹鹤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嚷嚷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这房子怎么能随意让人进来。”
“是啊,你都脱光成这样了,敌人跟敌人的婢女都看过了,你自己的人害怕什么。”
姜晚倾油盐不进,看着她的目光略带讽刺。
短短的一句话,又把尹鹤噎住了。
她葫芦眼睛一转,忽然起身大声嚷嚷:“姜晚你什么意思啊,我现在都把命放你手上了,你觉得我还会暗害你吗。
放心,你没这么重要,你的命可没我的值钱,我不会拿自己开玩笑。”
姜晚倾皱眉,用力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趴在被子上:“你现在乱动,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
“闭嘴,不然待会儿嘴歪眼斜的别怪我。”
话音一落,尹鹤顿时就有些胆怯了。
可她怎么能让姜晚倾好过。
彩月说得也对,她是奉旨而来,若是自己出了问题,她也难以交代。
尹鹤咬牙一狠,豁出去了,仍旧继续地想起身纠缠嚷嚷,这让一旁看着的红玉多少心惊。
针灸是很严肃的一件事情,一不小心,是真的会半身不遂。
“算了,小姐,不如奴婢就跟着他们去吧。”
姜晚倾有些许的犹豫,红唇抿紧,她低头看了一眼仍想继续折腾的尹鹤……
她深呼吸,忽然将手上的毫针放回药箱,动作停顿了一下,又回头握住红玉的手。
“行,快去快回。”
姜晚倾的眸底,忽然闪过一抹坚定跟暗光。
红玉怔了怔,之后又立即回过神来,默默地攥紧了手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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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9章 姜晚倾做事报复的底线
红玉跟彩月离开了,姜晚倾便继续给尹鹤针灸。
尹鹤趴在榻上,嘴角难以忍耐地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她是对付不了姜晚倾,但难不成还对付不了一个奴才吗。
是的,她接下来的目标,并不是姜晚倾,而是红玉。
刚才彩月给她拉扯被子的时候,便将计划都告诉了自己。
姜晚倾是个难对付的人,一般的诡计根本扳不倒她,那既然如此,倒不如从红玉下手。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尹鹤也发现了姜晚倾这个人对这些个狗奴才无比的爱惜,不管是红玉,又或者是跟尹君有奸情的祝阳,她都爱惜得很。
想到这里,尹鹤不免冷哼,觉得姜晚倾太不中用。
一个奴才,不过猪狗一样的存在,竟然也值得上心,这感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廉价。
还是彩月说得对,既然不能从她姜晚倾身上下手,她身边的人未尝不是一个下手的好机会。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姜晚倾那样的谋算、百毒不侵,她的婢女红玉看着就是个人头猪脑。
接下来,她就等着彩月的好消息。
尹鹤美滋滋地想着,如今只要她一想到姜晚倾会因为一个狗奴才而难过、崩溃,她就觉得开心。
姜晚倾越是难过,她就越是兴奋。
其实尹鹤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对姜晚倾恨到这样的程度,不用看到,仅仅只是想象她心里就都舒坦,快乐。
她正想着他们的计划成功后,姜晚倾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样子,可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肩膀一痛,勐地抖了抖。
这种疼,并不是皮肉上的痛,而是那种从骨子里的发抖、疼痛,甚至给人一种惊悚的感觉。
“你干什么,想要我的命吗。”
尹鹤方才所幻想的痛快瞬间消失的,她回头凶悍地冲姜晚倾怒吼。
姜晚倾的眼眸冰凉而没有一丝温度,她看着尹鹤在笑,阴暗又带着丝丝的诡异。
她忽然朝尹鹤手腕上的毫针伸手而去,在尹鹤的目光下,竟一下子就将那颗插在表皮上的毫针给压了下去……
“啊——”
伴随着那一枚刺入肉里,紧接着有血丝冒出。
不多,但是有,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颗毫针,竟然全数都没入了尹鹤的手腕当中,甚至……从下面的皮肉中穿出来。
尹鹤满脸痛苦,脸色忽白忽红,十分的难看,她幽怨又凶狠的盯着姜晚倾,恨不得将她活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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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你……”
“你什么,这是你自己乱动才导致毫针陷进去的,这怪不了我。”
姜晚倾眉头一挑,人畜无害又无辜,她忽然捻起食指跟拇指,竟一下子又将那枚毫针给抽了出来。
“啊——”
又是一声惨叫,而伴随着尹鹤的痛呼,那颗沾满鲜血的毫针便也出现在了两人的目光之中。
那么细如牛毛的毫针,却沾满了粘腻的血,甚至还有血滴往下滴。
虽然毫针很细,但由于都穿破血肉了,尹鹤的手腕自然也是流血不止。
虽然伤口很小。
尹鹤咬牙切齿,如同怨鬼一般恶狠狠地盯着姜晚倾。
从小到大,她什么委屈都没有受过,向来也就只有她践踏、欺凌别人的份,可自从遇到姜晚之后,她从前没跌过的跟头,都跌了一遍。
甚至于,她连公主都不是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姜晚倾。
尹鹤恨极了,起身就像朝姜晚倾冲过去撕扯她,可她趴着的动作很不方便,又身娇肉贵的,行动根本就很迟钝,她才稍微仰身动了动,就被姜晚倾用力地摁在床上。
“针灸的神奇你不是不知道,你背后肩膀的数十根毫针若有片刻的偏移,别说你的孩子,就算是你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
姜晚倾的声音,就如同一盆凉水一般浇在了尹鹤的身上。
尹鹤从骨子里觉得发冷,心里也是一阵胆怯跟后怕。
她不想死,她也舍不得死……
她更不能失去孩子。
对尹鹤来说,这个孩子是一个罪恶的存在。开始时,她是真的很想把这个孩子弄死,后来,大夫说这个孩子她若是打掉,那以后就不能当母亲了。
在她狭隘的思想里,女人没有孩子那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女人,甚至连人都不配是,所以,她不得不咬牙将这个孩子留下来。
如今她都已经怀了四个月的身孕,虽说因为她瘦弱的原因如今肚孕没有多明显,可骨肉至亲,血浓于水,经过这四个月母子相处,
她真的好爱好爱这个孩子,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护它周全……
尹鹤憎恨孩子的父亲,但是她却爱这个孩子如同生命。
看着淌血的手,又看着面无表情的姜晚倾,她最后不得不忍受住这一口的怨气,继续趴着让姜晚倾给自己针灸。
“多行不义必自毙,不知你这孩子出来之后,会不会以自己的母亲为耻。”
姜晚倾看穿了尹鹤的心思,冷冷道。
作为一个已经生育过的女人,她对于孩子是不由自主地喜欢跟爱护,就连当初白雅杀了春宝,因为她怀有身孕,自己也能忍耐、暂时留她一命。
如今,她也看在了尹鹤孩子的份上,暂时不与她计较,而方才的那一枚毫针,她下手也很有轻重,不会伤到孩子。
但是……
尹鹤,她也的确不想就这么轻轻放过,所以教训是不能免去的。
尹鹤只觉得姜晚倾这番话很莫名其妙,不屑地冷哼。
她觉得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错,错的是姜晚倾,谁让她见面就破坏自己的计划,惹自己不开心。
若是她跟一只狗一样顺从自己,自己也不会针对她,更别说,她还跟自己的丈夫搞暧昧。
这话也就尹鹤自己在心里想,若是说与姜晚倾听,她估计真的笑掉大牙。
尹鹤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不顾他人的名誉跟幸福,甚至让他人以性命作为自己荣华富贵的绊脚石。
她觉得自己没错,是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的做派。
一错到底。
姜晚倾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尹鹤,跟尹伊比起来,她真的差太远。
满脑子的情情爱爱假想敌,似乎没了爱情,她就活不成一样。
尹伊,至少也会为自己的未来打算,虽然手段她不会苟同,但至少尹伊也是有自己的追求,敢爱敢恨,拿得起,也放地下。
前者只是懂得情爱的小女儿的格局,后者,更为大气。
或许,嫡出跟庶出,是真的有区别的。
眼界不是一条水平线上的。
尹鹤没有在作妖,而姜晚倾也没有再使坏,而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进来了一个人。
“小姐,您要的东西,奴婢都给您拿来了。”
熟悉的声音,听得尹鹤一愣,她回头一看,勐地瞪大眼睛,震惊不已。
她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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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0章 计划失败,尹鹤暴怒
红玉将尹鹤要的东西都规规整整地放在桌子上,一丝不苟,有条不紊。
尹鹤心中的震惊如同晴天霹雳,久久不能回神,一双眼瞪的大大的。
她忽然想到什么,勐地看向姜晚倾。
很巧的,姜晚倾也在看着她,笑靥如花,眸底的银光若隐若现,十分诡异,更带着一种看不穿的高深莫测。
“阮夫人怎么这副神情,这不是你要的糕点跟书籍吗!喏,该吃吃该看看,之后我们继续针灸。”
尹鹤那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咬了咬牙,质问红玉说:“彩月呢?你把她带到哪儿去了?”
红玉笑而不语。
姜晚倾则是说:“阮夫人这话说的,真是折煞了我的婢女了,她又不是主子,哪儿管得了你的奴婢去哪儿呢,您真是好笑。”
姜晚倾笑得可人,声音也是温柔到极点。
反正尹鹤是从未见过她对自己如此客气,而瞧着眼前这对主仆笑容满面的模样,她也明白了,彩月跟她的计划失败了。
现在就连彩月都不知道被她们两个弄到哪儿去了,可偏偏的,这里是她的家,她的地盘,作为主人的她质问客人自己的奴婢在哪里,根本站不住。
尹鹤噤了声,咬牙切齿,那吃了瘪的模样别提多搞笑了。
姜晚倾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回头看了红玉一眼,主仆二人都目光隐晦,笑得讽刺。
她继续给尹鹤针灸。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姜晚倾猜到她对自己做什么,但却猜不到她们要对红玉要做什么。
是利用红玉打击她,还是单纯地想要解决她身边的红玉。
当时,姜晚倾摸不准他们的心思,但有一点,那就是以红玉的身手,放眼整个阮府,甚至是阮拓宇,都不一定能打得过红玉,
尹鹤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在自己的府邸掀起大战,所以姜晚倾猜测,不管他们要对红玉做什么,一定会先用药放倒红玉。
所以,姜晚倾在红玉跟着彩月离开时,偷偷递给了她一瓶精油。
这瓶精油是提神醒脑用的,别说他人的迷药粉,就算是姜晚倾自己制作的迷药粉,都不起作用。
只要在药物方面防御好,红玉就不会有事,出事的也只会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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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慢悠悠地给尹鹤扎针,其中,她也有使坏,故意把她弄得很痛,而尹鹤又是那样高傲的性子,当然不会愿意在自己面前示弱,只能咬牙生生的忍着。
她可是喜欢得很尹鹤看她不顺眼,但却又干不掉她,还得硬生生憋红脸的样子。
针灸完毕之后,尹鹤隐隐有些不安,她急忙想让人去找彩月,但却被姜晚倾拦住。
此时此刻的尹鹤,即便心里是真的很痛恨姜晚倾,但同时也是怕极了她,勐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还撞到了桌子,像极了一只受到惊吓的狗。
姜晚倾瞅着如同惊弓之鸟的尹鹤,不由地笑出声:“你慌什么。”
尹鹤一愣,才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是真的太逊了,仰着头,却表现不出从前的不可一世,她仍旧是怂的,甚至连说话都是结巴的。
“我……我哪儿慌了,你、你还不至于让、让我心慌……”
尹鹤这话说得没有一点底气,哆哆嗦嗦的模样,她都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
姜晚倾哈哈大笑,毫不掩饰地嘲笑尹鹤,她笑得十分夸张,乃甚至于眼泪都出来了。
“阮夫人,您真是的我见过最可爱的人。”
明明是夸奖的话,但是尹鹤听了却脸色发黑,如同中毒。
“好了,你也不用心惊,我就是想提醒你,应该交诊金了。”
尹鹤皱眉:“你是奉旨而来,还收钱?”
“陛下与没有给我钱,你难不成想白嫖?”姜晚倾眉头一挑,“你怎么说也曾经也是一个公主,
这般上不了台面的事儿你应该不会做的吧,公主的名号没了,你难不成连做人的基本道德都没了吗。”
一席话简直逼得尹鹤脖子都硬了,她一双眼瞪得老大,呼吸都不平均了,她气冲冲地从腰间掏出一锭金元宝递给姜晚倾。
“瞧你这穷酸样,赶紧给我滚。”
姜晚倾嘴角一撇,睨了一眼手中只有约莫十两重的元宝说:“我没钱当然穷酸,只是……这诊金不够。”
“不够?”尹鹤瞪大眼睛,“药可是在太医院抓的。”
“但是是我就诊的啊,还给你针灸了,多多少少,你也要给足三四百两银子吧。”
姜晚倾说,漫不经心又慵懒,“我就值这个价钱,毕竟我也是给羌国九皇子以及当今的太后娘娘看过的,不然,你为何非要我来不可呢。”
尹鹤一口气差点气地哽在了胸口,勐地深呼吸,但讨价还价从来就不是她这个养尊处优的人会干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拉不下脸。
“一股市井气、狮子大开口,就跟没见过钱一样。”尹鹤气得大叫,“好、好,姜晚,既然你要,那我就给你,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给我小心点。”
她骂骂咧咧,“你现在可以滚了,过段时间,我差人送钱给你的。”
“那就有劳了。”
姜晚倾宠辱不惊,始终保持着微笑恭顺的模样,端庄大气,跟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的尹鹤形成了一个极为鲜明的对比。
姜晚倾走了,而尹鹤气得在屋里勐砸东西,外头守着的丫鬟听见赶紧心惊地跑进来,但无疑不被尹鹤打得头破血流,就好像这些丫鬟不是人,而是牲畜一样。
不、就算是牲畜,怕也不至于被人如此打,就算是死,也是一刀抹脖子能死得痛快。
“彩月——都是那个狗奴才才害得我如此丢人,还损失了这么多钱……”
尹鹤越想越气,怒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替我将彩月那贱人带回来,可恶,看我怎么收拾他。”
丫鬟不敢多说一句,赶紧离开,而尹鹤因为一顿暴怒怒吼、情绪太歇斯底里,一不小心就动了胎气,肚子疼的她赶紧坐下,不敢再大声嚷嚷。
尹鹤的眼眸凶悍无比,如同追魂索命的女鬼一般,恨到极致,她的脸都是爆红的。
她哼着,明明暴怒,却是笑着的,十分渗人:“好啊姜晚倾,你真的是好样的,既然你这么想要这笔钱,那我就给你,但……你最好能吃得下这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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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1章 尹鹤的计划没开始就失败了
这将近二十多年的公主尹鹤也不是白当的,即便她现在也已经没有了公主的名号的,但是她的母妃仍旧是贵妃,当今天子也还是她的父亲。
这是无论如何都无妨改变的事实。
被姜晚倾要走了这么多钱,尹鹤的心在滴血,她必须要姜晚倾付出代价。
同样的,尹鹤也恨极了彩月给自己出的这个鬼主意,甚至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说好了合起伙儿来整她,坑她钱。
因为在姜晚倾离开阮府后,彩月整整消失了一整天。
五百两黄金啊,黄金啊……
晚上,她看着已经入眠的丈夫,却再也感受不到从前的温柔跟爱意。
以前,阿宇是抱着她睡的。
尹鹤向来被宠坏惯了,脾气也刁蛮,这样的委屈换做从前她是绝对受不了的,就算是大半夜,她也会吵闹着跟阮拓宇算账。
可如今她想到了是她先背叛了他们之间的婚姻,尹鹤心里就是虚的,她的骄傲,早就被踩碎了。
尹鹤的心里很委屈,可殊不知,这就是婚姻的常态。
人活着不仅仅只有爱情,还有工作、亲情、友情,在日常面对这么多公务已经很累了,回到家里,怎么可能天天都那么甜腻腻,
可这在尹鹤看来,自己就是受到了冷落。
或许,是从阿宇总是不经意对姜晚倾露出别样的柔情开始,她就开始对自己不自信了。
从某一个角度上,不管是谋略还是容貌,其实她都是嫉妒姜晚倾的。
尹鹤失眠了,临近早晨才睡着。
彩月的一夜未归,直接被她认定成畏罪潜逃,而她要解决彩月这个叛徒前,也要姜晚倾尝一尝什么叫声名扫地、过街老鼠的滋味。
尹鹤是中午起来的,她一早就收拾好,打算今日去拜访德高望重的贵族小姐,又或者是权贵家眷。
如今,朝中的人,很多都会给她面子的,而她就是要亲口告诉所有人,姜晚到底是一个如何的嗜钱如命,简直没有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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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诊张口就要五百两,闻所未闻,她就是要故意宣扬说姜晚借着她父王的圣旨,狮子大开口。
等姜晚成了过街老鼠,她倒要看看,尉迟桑壹还会不会帮她,蒙雾跟独孤恒,还会不会跟她一样交好。
等姜晚没了这些人脉,那她充其量就是一个民间女子,毫无权势,不管孟洲行如今怎么迷恋她,到头来也会被这些流言蜚语劝退。
等姜晚失去一切,那今后捏圆搓扁,还不是任由她来心意。
这五百两,她一定会让姜晚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尹鹤恶狠狠地想着,可才收拾好要出门,下人却忽然过来说彩月找到了。
尹鹤眸底掠过一抹厌恶,说:“找到了就先关起来,等我回来在好好弄这个畜生。”
对于陪伴自己长大,一直护在自己身侧的丫鬟,尹鹤也是没有丝毫的心软,甚至是恨不得她死。
下人脸色难看说:“彩月……是在妓馆找到的……”
尹鹤脸色十分难看。
下人又继续说:“当时彩月正跟李家的少爷李仲节在一起……”
尹鹤的脸阴沉得不能再阴沉了。
李仲节?
不就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
这个贱人……
尹鹤气急败坏地怒吼:“那贱人呢,你们把她带回来了没有。”
这个狗奴才,毕竟背叛她,甚至还做出了这种小动作。
难不成,她还想进李家的门,给她的孩子当继母?
“人已经带回来了,只是这件事情如今传得满街都是,甚至还有人说公主您是因为道德败坏,做了不少亏心事儿,才会倒霉还动了胎气,
为了还债,你给了阿姜姑娘五百两银子捐在了蒙雾将军的善堂之内……”
尹鹤一听,差点没晕过去:“你……你说什么。”
下人又重复客了一遍。
这下子,尹鹤直接站不住了,不知是因为彩月的事儿,还是因为那五百两银子拿回无望。
而另一边,姜晚倾正在房间里清点着尹鹤送来的银两。
不多不少,刚好五百两。
红玉在她耳边所汇报着今日所闻小道消息。
红玉哼笑说:“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尹鹤管教下人不当,不仅跟男人私相授受,还约到了那么下流的地方,
百姓一向都不喜欢尹鹤这个公主,觉得她刁蛮成性又暴躁,如今百姓都传言,别说捐五百两银子,就算是五万两银子,神明也未必能饶了她跟她的孩子。”
姜晚倾看着金灿灿的黄金,心情还不错,听到红玉口中的消息之后,心情那是更赞了。
其实对于尹鹤接下来的做法,姜晚倾并没有猜到,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小气到因为这五百两的黄金去做文章。
只能说,她向来明白怎么善后,不留把柄。
至于彩月……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隐晦。
当时彩月跟尹鹤拉被子的时候,她虽然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尹鹤从臭脸又变得兴奋的表情好看,
姜晚倾想不到,除了收拾她,还有什么能让尹鹤开心成这样。
彩月不是想毁了红玉、毁了她的人吗。
那她就先把彩月给毁掉,也让她尝一尝,什么叫自食恶果的滋味儿。
红玉痛快说:“阮府估计都乱成一锅粥了,那阮拓宇下朝回去之后,估计头疼得想撞墙而死。”
听到那个名字,姜晚倾眸底掠过一股讽刺,冷哼:“这狗男人惜命得很,他才不会。”
她说着,又瞥了一眼桌上的黄金:“找几个靠得住的人把钱送到蒙雾的善堂去,听说那边正缺银子呢,一些药材也开始稀缺了,这些钱正好补上。”
之前蒙雾提出让姜晚倾帮忙打理善堂她同意了,但却一直都没怎么管过,只是看数据。
再过段时间,她也还是要亲自过去看看的。
待银子都撤下去之后,姜晚倾忽然想到了晏叶,问:“对了,晏叶人呢,今日怎么不见她?”
说起晏叶,红玉就捂嘴笑:“您可快别提了,如今晏叶亲手报了仇,别提多开心了。”
她也由衷地为晏叶能出一口气而开心,但后来想了想,她又不免担心:“可是小姐,您这样的话,岂不是加深了相府对您的厌恶了吗?
奴婢担心他们之后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狠手。”
毕竟,相府的人都是妖魔鬼怪,阴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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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2章 盛准的喜帖
姜晚倾则是一点都不担心,或者说,她就没担心过。
相府那父子俩看她不顺眼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新仇旧账,多这一笔不算多,少这一笔也不算少
无所谓了。
红玉叹气,无奈地看着自家王妃,只觉得她的心真大。
就在姜晚倾要去炼药房时,晏叶忽然哼着歌儿蹦跶着走过来了。
她看着心情不错,一扫从前的阴郁,整个人看着都阳光了不少。
晏叶的手中拿着花环,花朵都是很新鲜的,上面甚至都还有露水,她笑着,又恭恭敬敬地将花环递到了姜晚倾面前。
“这是奴婢给王妃的,多谢王妃让奴婢出气。”
姜晚倾看着这花是觉得真的很好看,她笑了笑,从容地接了过来戴在头上,还拿镜子照了照。
“还挺好看的,你手真巧。”
姜晚倾丝毫没有吝啬于自己的夸奖。
晏叶羞涩地挠了挠头,很开心,而想到昨天的事儿,就更开心了。
“让你出气了,心里痛快些了吗?”姜晚倾看穿她的心思。
晏叶笑着挠了挠头,但却有些惆怅:“开心肯定是开心的,林重炎这几年来一直都作恶多端,他这辈子估计就没做过一件好事儿。
我晏家村上下几百人口的性命,怎么可能打一顿就这么算了,我必须要让他血债血偿。”
说道后面,晏叶字字泣血,是真的恨。
是啊,那毕竟是灭族的惨桉,几百条鲜活的生命啊,林重炎手上沾的都是血淋淋的血。
只有将他千刀万剐,才能消去此恨。
姜晚倾明白她的恨意,所以才会在那日将计就计,也让林重炎吃些苦头,否则他也太无法无天了。
那日,在姜晚倾猜出了林重炎的计谋之后,并没有躲避,而是将计就计,到最后再反将他一军。
当时她去到阮府下车时,就注意到了林重炎马车旁的车夫不对劲。
那几个车夫自从她下车之后就一直盯着她看,再被她发现后又迅速闪躲。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几个车夫的气势跟气场,完全不像是寻常的车夫,反倒像是……护卫。
林重炎不喜欢尹鹤,这个她是知道的,而他又为何好端端的出现在阮家,在刘家的人被他们救走之后,他竟然还能按捺得住性子没有任何攻击。
忍气吞声,这并不符合林重炎的性格,他阴沉易怒在,没有在发现人被救走后第一时间的来要人、找麻烦,那只能说明,他正在算计一些什么。
算计她。
就在瞧见那几个护卫后,姜晚倾也立即明白林重炎的目标是晏叶,这个他找了好多年的女人。
林重炎知道,晏叶是恨他,但同样也是怕他的,在身份败露之后,一时半会儿她是没办法面对他的,
所以,当晏叶瞧见他在阮府,一定会避而不见、躲在自己的马车里,而这个时候,就是他下手把人劫走的最好时机。
林重炎跟姜晚倾都明白,他们还不能正面起冲突。
姜晚倾猜到了,于是就将计就计,而林重炎在确定她进入阮府后,也立即迫不及待的离开,可估计林重炎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切只是开始。
姜晚倾一直都知道有暗卫在暗处保护自己,所以她就调动那几名暗卫保护晏叶,在林重炎带着她的人去劫持时,那些暗卫就一起出动,再用上她留下的迷药粉,林重炎就算是把嗓子挖出来也叫不出声儿。
而在他们瘫软无力时,那就是晏叶报仇的时候。
虽然说她暂时还不能解决林重炎,但让晏叶出一口气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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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听红玉说,那一天晏叶打红了眼,又哭又笑,就像是发狂一样。
忍耐了这么多年,终于才能出得了这口恶气,这么癫狂也不是不能理解。
晏叶压抑许久的阴郁终于能发泄,她整个人都看上去都精神抖擞,别提多有气色了,不过林重炎就惨了,八成现在还躺在家里起不来。
晏叶跟姜晚倾说:“小姐,其实奴婢知道,这一顿打下去,自己很有可能会人头不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害怕,甚至还很兴奋,我是欢喜的。”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姜晚倾说,没有害怕、或者是惊悚,唯有的就真的只有高兴。
“我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凶恶又权势滔天的人,在京城潜伏了甚至一年多都没有下手之机,很有可能就算是搭上去我这条贱命都不一定能损林重炎一分一毫。”
她看着姜晚倾,一字一顿说,“小姐,我是真的很感激你。”
晏叶说了很多,每一个字句都是发自肺腑的感恩,说到后面,她甚至眼泪都流了下来。
姜晚倾愣了一下,摇着头笑:“你想多了,林重炎是不会动你的,他就算是冒着风险杀了我,八成也不会动你一丝一毫。”
晏叶听不懂她的话。
姜晚倾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解释。
像是林重炎那样病态的人,谁又能真正懂得他的心思呢,而让她有这样想法的,绝对不是林重炎对晏叶的爱。
或者说,他这样残忍的人,根本不明白什么叫爱,他只是迷恋、想要占有晏叶罢了。
这是一种疯狂而偏执的情感,那是很可怕的,而这份情感,完全是源自于林重炎的占有欲跟征服欲。
老实说,谁要是遇上林重炎这样的男人,那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姜晚倾稍稍坐一会儿休息一下,之后就打算去练药房了。
她得要尽快将解药提炼出来,能不拖就不拖,而鬼谷子那边,她也有快半个多月没去了。
鬼谷子,亦也没有在找她,估计也是顾忌着凤南靖的缘故。
而就在姜晚倾要去做事时,雍王府的人来了。
是王府的管家亲自来的,盛准没来,为了送帖子。
喜帖。
姜晚倾看着管家手中红彤彤又烫金的帖子时,红唇抿紧,她抬目看着管家:“别告诉我,这是雍王的喜帖。”
管家笑着说:“阿姜姑娘真是聪慧过人。是的,这的确是殿下跟乌将军府,乌云丽小姐的请帖。”
话落,他恭敬地将帖子奉上。
姜晚倾眉头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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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3章 记得要来
乌云丽。
姜晚倾是有听过这个名字的,是乌家的小女儿,也就是乌天铭跟乌天奕的妹妹。
乌家夫人将近五十多才生下的女儿,家中老幺,今年才十三岁。
十三岁就成亲?
搞什么。
姜晚倾看着管家递过来的帖子,并没有接过来,她抬目看着管家:“盛准为何不来见我,这样的大喜事儿,应该他亲自给我帖子才对。”
管家脸色略微有些尴尬:“许是殿下忙吧。”
虽然盛准在南燕是孤立无援,但是她也不是个傻子,雍王府用的人都是亲近,而这些人,也是知道姜晚倾在盛准的心里非同小可。
管家想了想,将帖子往前递了递:“阿姜姑娘您就先收下吧,想必过后殿下会亲自来拜会阿姜姑娘的。”
姜晚倾的手动了动,就在众人以为她会接过那个喜帖时,却发现她只是端起旁边的茶杯喝水。
这会儿管家更尴尬了,手上的帖子端着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他这是心虚了,不敢来见我。”姜晚倾拈着茶盖,嘴角掠过一抹冷笑,眸底隐晦的光泽若隐若现。
盛准不敢来,他知道姜晚倾必定会生气。
因为,迎蕊是她最好的朋友。
迎蕊甚至过世还未满一年,他就要续弦。
管家听着这话吓得脸色发白,毕竟她当众排挤的,可是当今的储君,未来的天子啊。
姜晚倾很少有这样直接将情绪放在脸上的,要么是真的生气,不愿意给对方脸面,要么,就根本看不起对方,因而也不怕对方的报复。
这满屋子的奴才,一时间大家都有些窘迫,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连红玉,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别人或许不知,但红玉知道,当初凤迎蕊去世时,王妃是有多痛苦难过。
这样的痛,甚至与她的丧子之痛差不多。
气氛忽然变得很尴尬,也很僵硬,而姜晚倾也迟迟不肯收下帖子,甚至还有些乏了,想要将管家请出去的意思。
“雍王殿下到——”
忽然响亮的传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华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管家一瞧见男人,就彷佛见到了救星一般,就差流泪了。
姜晚倾听闻也只是懒懒地瞥了一眼,并不正眼看着进来的男人。
盛准走进来,瞧见管家手里一直端着的喜帖,心里多少了然,而眼前的女人当自己是空气,甚至一句话都不对他说,他多少就能猜到她在生气。
他薄唇抿紧了一些,接过管家手上的喜帖,而旁边的下人、包括红玉几个,也都识趣地、不约而同地退下。
盛准看了一眼手上的帖子,亲自递过去给姜晚倾,而姜晚倾一视同仁得不像话,管家递来的不接,盛准也一样。
盛准看着眼前玩弄着茶盖的女人,叹了一口气,说:“乌云丽的身份你想必也知道了,乌家在朝中有不可撼动的地位,我现在孤立无援,也需要乌家的支持,否则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他声音很轻,带着从前都未曾有过的沧桑跟成熟。
姜晚倾这才抬目看他一眼,心中略微发酸。
什么时候,意气风发的小王爷,竟也变成了这般的憔悴卑微。
姜晚倾知道,盛准不可能为迎蕊守一辈子的寡,而且这般苦行僧的生活,她也不忍心。
迎蕊那么好的一个人,若是知道自己生前如此深爱的人一辈子都孤寡一人,也一定会很难过。
她舍不得的。
而且……
现在的盛准,也的确是需要朝臣的支持。
姜晚倾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脸上的疾言厉色渐渐的消失,她看着盛准:“你在这边,找寻到了你的亲情了吗?”
盛准一愣,之后就是带着苦涩的哼笑:“权利的朝廷,哪儿有什么亲情可言。”
他说得直白,但这的的确确就是残酷的事实。
让盛准跟他的血缘至亲相认的,并非是这二十多年来的思念跟牵挂,是因为权利富贵。
这份亲情里面,掺杂了太多的利益纠纷。
庄毅把盛准找回来,是因为先太子的临终嘱托,现皇帝找他,也是为了稳住他们尹家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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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忽然深呼吸,摇了摇头:“盛准,你回家吧。”
她没有明说回哪里,或者说,南燕就是盛准的根,而他现在不就是在南燕吗。
可是在姜晚倾看来,南燕并不是盛准的家,平邑王王府才是。
寅朝有爱他跟他爱的亲人,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们对彼此的爱早就超远了世俗的肉体的血缘牵引。
盛准颔首,沉思一瞬,而他又忽然看着姜晚倾,黑眸有片刻的失神,最后,他忽然坚定地摇摇头。
“不可以,我不能走。”
他走了她怎么办。
相府的人对她虎视眈眈,就连万孚之那边也是不怀好意,他怎么能离开。
他留在南燕,至少对他们还有一个牵制作用。
“可是你又不喜欢乌云丽,你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姜晚倾说,叹了口气,“阿准,你真的没有必要为我留下来的。
盛夫人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她又那么爱你,你为她想一想好吗。”
他留在南燕,也真的是太危险了。
处境甚至比她更危险、更艰难。
“放心吧,我没事的。”
盛准说,手上的请帖往前递了递,“到时候记得要来。”
姜晚倾秀眉微微一蹙,又看了一眼盛准,最后,她什么都没说,接过了帖子。
而盛准这边,也是与她无话可说,最后也没有待多久,就借口说朝中还有事务等着他去处理,就离开了。
姜晚倾心中百般复杂又充满惆怅,她并没有起身送盛准,心中就跟打翻了调味盘一般,五味纷陈。
红玉走了进来,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帖子,叹气:“小王爷好像懂事了好多,这要是放在以前,估计宁愿一脖子吊死也不会娶自己不爱的女人。”
“可这才十三岁,算什么女人,还只是个孩子。”
姜晚倾呢喃,摇着头,将帖子放在了一边。
当初她怀上花芽的时候也是这个年纪。
当时生产时,就因为年纪太小,身体还未发育完全,大出血差点没命。
如今想想,现在的女子很多年纪轻轻的就落下了一身的病,这是这个社会的恶俗使然。
南燕女子的及笄是十五岁,及笄之后才能出嫁,但是真的有太多的人,不到这个年纪,就已经为人母、成妻子了。
“怀孕是一个妇人的鬼门关,其实殿下不想要孩子,也是因为在乎您,等殿下平安的凯旋归来之后,王妃您不要跟殿下争吵了。”
“红玉,你到底是谁的人啊,怎么向着……”
姜晚倾有些无奈,吐槽的话还未完全说出口,就倏地顿住,脸倏地往下拉:“等等,你说什么凯旋?凤南靖不是进宫,而是去打仗了?”
说到后面,她勐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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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4章 天罗朝的护国大将军
姜晚倾先让晏叶下去,之后红玉告诉她,天罗朝跟寅朝开战了,对方带兵的是护国大将军。
那位将军叫容珩,是天罗朝的护国大将军。
人如其官位的那般,护国级别的大将军,几乎没有败绩。
在他成为天罗朝的护国大将军之后,就为天罗朝收复了不少失地,就连之前一直被羌国抢夺的能源之城玳瑁城也夺回来了。
这个城池的矿山很多,而且出采的都是纯度很足的黄金,是各大国家眼里的肥猪肉,但这座城池,早在二十年前就被羌国抢夺了去。
羌国强占了玳瑁城二十年,并且还在这二十多年里不断的开采黄金,但就算是这样,也没能采出玳瑁城一半的黄金,
可见其黄金的量有多足,而就这么肥到流油的城池,容珩竟然就只花了三年的时间就收复,闻所未闻。
姜晚倾红唇抿紧。
寅朝跟天罗朝的这场战役姜晚倾是知道的,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开战了,阮拓宇因此还嘲讽他们两个就只会谈情说爱。
姜晚倾记得凤南靖说过,庆雪鸢在这场战役中受了伤。
红玉叹气,说:“容珩是个狠佞的对手,雪鸢长公主虽然之前也是个赫赫有名的女将军,但也是许久不带兵,所以才着了容珩的道。
听说开始只是小伤,可是后来又不知为何伤势变得很重,甚至影响到了军心。
在军营里,将士们的士气是很重要的,如今也就只有带着‘战王’名号的殿下前去应战,才能稳定安抚人心。”
姜晚倾不懂兵法,也不会打仗,但是也明白人心、士气对于一个军营里的士兵是有多重要,因而,凤南靖前去,也是情理之中。
姜历谦已经年老,而且他才失去一对儿女,身心俱疲,带兵是不可能的了;而平邑王又要处理寅朝的事务,而且他都二十多年没带过兵了;辛泽竹又还年轻,根本无法对抗老谋深算的容珩……
所以,让庆雪鸢带兵是无可厚非,因为已经没有人选了,在她受伤之后,除了凤南靖,没别的人可以顶替这个位置。
姜晚倾想着,忽然意识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现在的寅朝,根本无好的将军可用。
寅朝虽说没有南燕这般内忧外患严重,但是武官也的确是过于少,年轻的太嫩,老的,也已经上不了战场了。
现在的寅朝,几乎就只有凤南靖一个人顶着。
姜晚倾眉头紧锁。
红玉有些担心,还以为她是在生气。
毕竟凤南靖欺骗在先,之后又是不告而别。
红玉开口说:“王妃,您不要生气,殿下公务繁忙,但他心里是有您的。”
这个姜晚倾自然知道,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么要紧得到关头,还来南燕一趟,就为了给她送那个什么狗屁无子石。
在无子石这一件事情上,姜晚倾是余怒未消,也不打算这么原谅凤南靖,但是一码归一码,现在寅朝战事紧急,她也不想在给凤南靖添堵,想让她好好地安心打仗。
“红玉,去把凤南靖留下的八哥拿来。”
红玉大惊失色:“王妃,您可要三思啊,您跟殿下都分隔两地了,就不要吵架了好吗。”
“……”姜晚倾翻了一个白眼,“我看着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吗。”
平时小作是怡情,而且也的确是凤南靖做错她才生气的,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但是如今这个节骨眼,她也知道不能跟凤南靖赌气。
不仅不能赌气,她还得在飞鸽传书的信纸上写好话,哄老公。
就为了让他能一心一意地打仗,不用牵挂她。
红玉松了一口气,但之后想想,也的确是自己太过于忧虑了。
明明王妃也不是那么不识大体的人。
王妃哪儿次生气,不是殿下哄哄就好了,闹情绪总是点到为止。
之前为了逼王妃回来,殿下又是将老爷他们关起来,又是把她跟春婵吊在城墙上打,后来更是纳了那么多的小妾……
虽然殿下也没碰过那些小妾,可王妃的脾气一直都很倔,甚至是有些死心眼儿,她还以为王妃会生气很久。
可听百里说,殿下跟王妃,几乎重逢的那几天就和好了.
红玉当时听说,勐地松了一口气,高兴他们的和好,但也觉得自己跟了王妃这么久,竟然还看不懂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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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以为,王妃那一次,应该会像是没了小孩那样,至少存有隔阂几个月之久。
那一次,殿下还是为了护住王妃性命才不得不做出舍弃孩子的选择。
红玉回想着从前的事情,出神而惆怅的看着姜晚倾,那关怀备至的微笑,安详至极,如同慈母般的微笑。
姜晚倾嘴角一抽,无语地看着红玉:“……你看什么呢,笑得这么慈祥干什么。”
红玉这才回过神来,悻悻地挠着头,眼睛还笑得眯起来,呢喃着:“奴婢立刻就去把八哥跟纸张带来。”
姜晚倾摇摇头,只觉得如今的红玉已经没有半点暗卫应该有的冷酷黑脸,倒是越发的往贤淑良德那方面发展了。
看来,她是应该早点让红玉嫁人了。
红玉赶着就回来了,而一张小纸条也写不了多少个字,姜晚倾想了想,就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望珍重’。
红玉看着,着急了:“这八哥来回要半个多月的时间呢,王妃您不写多几句话吗?”
“纸短情长,凤南靖会懂的,写多了,他反倒还会怀疑是不是我写的。”
姜晚倾说,放下笔墨,将纸张卷起来。
红玉不明白,但还是建议说:“您要不要写个‘我爱你’或者‘我等你’之类的话……”
她说着,脸却慢慢地红了。
姜晚倾光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嘴角抽搐:“红玉,你抽风了吧。”
红玉尴尬地挠了挠头,但之后也不敢再乱提意见了。
虽说王妃没什么架子,还经常跟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打成一片,但是作为奴才,也还是要有作为奴才的自觉。
不要对主子的事儿,指手画脚的。
红玉接过纸团,小心翼翼地将书信塞进了八哥脚上的竹筒内,可就在她刚要出门将八哥放飞时,却忽然听到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带着痛苦的吸气。
红玉一愣,勐地回过头,而姜晚倾,脸上也是难掩痛色,她错愕地看着自己左手掌心。
女人白皙而粉嫩的掌心,竟然凭空的出现了一条血痕,并且越变越长。
鲜血,就彷佛被强硬挤出来一般,狂涌而出。
【作者有话说】
新文的男主角会在这边串一串戏份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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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5章 凤秦怡忽然到访,崩溃流泪
这道伤、这股痛,来得太突然,让所有人,包括姜晚倾在内都错不及防。
红玉大惊失色,而姜晚倾也立即按住伤口,让红玉赶紧将止血药粉拿来。
她的止血药粉很好用,褐色的粉末才碰到血流不止的伤口时,鲜血顿时就止住了,血痂在慢慢形成。
而此时此刻,姜晚倾也反应过来了。
是崔玉黛。
她受伤了,因为她们身体相连,所以伤口也出现在她的身上。
可是……
崔玉黛不是被关在守卫森严的水牢吗,怎么会有利器伤到她自己。
姜晚倾之前中毒丧子,后来迎蕊又出事,为了身边的人不在受害,也为了她自己,所以就来了南燕,而崔玉黛那边,她完全是扔给凤南靖处理。
凤南靖是个谨慎的人,是不会又错失的,而且这大半年的时间里都未曾出过这种事,她怎么会好端端的受伤了。
姜晚倾惊觉,一定是寅朝的水牢出事了。
到了现在,红玉也明白了过来,她忧心忡忡的看着姜晚倾,想说点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沉默着给她包扎。
姜晚倾心情沉重,极为复杂,她呢喃着:“你说现在,我要不要采集足够的芳粟花,回寅朝算了。”
红玉不敢搭话,这事儿非同小可,怎么能听她的说辞。
姜晚倾眸底有片刻的失神,但没过多久她就来了理智,立即给寅朝那边写了一封信。
因为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凤南靖知道,决不能影响他在前线作战。
还是飞鸽传书,而且姜晚倾还坚持要自己落笔。
她是个左撇子,也就只有她的字迹才能让平邑王、寅朝那边的人信服。
别人无法代笔,疼也要写。
红玉在一旁磨着墨,还一边掉眼泪。
写完信后装进竹筒让信鸽传信回去,姜晚倾站在院前,若有所思。
晏叶忽然从廊道走过来,不明白早上还心情愉悦的小姐怎么到了下午就变得深沉了起来。
小姐的背景看着,竟然还有些凄美。
凄,这个字眼,从前她是怎么都联想不到小姐身上的。
红玉示意晏叶不准大叫姜晚倾,让她一个人安静,但是晏叶进来是带着消息进来的,最后只能小声对红玉说。
“有人来找小姐。”
“现在不管是谁来着我,都不见。”姜晚倾听到了,呢喃着对晏叶说。
晏叶面露难色,想到那个身怀六甲却憔悴不堪的妇人,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小姐……那个人怀了身孕,看着挺可怜的,她说是您的故人。”
姜晚倾没有说话。
红玉低斥晏叶:“你没听到小姐是怎么说的吗。”
晏叶闻言也不在说什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正当所有人真的以为姜晚倾不会理会那个妇人时,她却忽然缓缓的开口说了一句。
“名字。”
晏叶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说:“叫凤秦怡。”
姜晚倾微微蹙眉。
她怎么会来?
算算日子,她现在正是紧要关头,都七八个月的身孕了,都快要临盆了还长途跋涉、跨越千里从楠木山庄进京?
姜晚倾考虑了一下,最后决定在前厅见她。
隔了将近大半年不见,再见到凤秦怡时,她完全没了之前的活泼开朗,她一脸憔悴,脸唇甚至是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可怕。
凤秦怡穿的的衣服很单薄,就连披肩都没披,可是如今已经是深秋,南燕的天早就已经变凉了,而她还是孕妇……
那凹陷下去的双目跟脸颊,憔悴得吓人,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她收到了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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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难怪晏叶这么为她说话,因为她这个样子真的很吓人。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姜晚倾心里是错愕的,也难以相信万孚之那么爱她,竟然能让她自己一个人从楠木山庄千里迢迢的过来。
她可是孕妇啊,若有个万一,那是两条人命。
凤秦怡的双目空洞而毫无焦距,当目姜晚倾进来、目光触及到她时,双眼才有了那么些神。
她眼一下子就红了,甚至是失声痛哭。
姜晚倾的心情难以言喻,而瞧见她如此狼狈跟苍白,心里也是忍不住怜惜。
她走上前,又看了看她空无一人的身后:“你自己来的?”
“我孑然一身来,又两手空空离开,理所当然。”凤秦怡哭着说,抬目望着姜晚倾,眸底有说不出的自责跟愧疚,“若不是我不能不蔽体的出门,我甚至都不想穿他们楠木山庄的衣裙。”
她泣不成声,恨不得跟楠木山庄以及万孚之划清界限。
姜晚倾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否则她不可能被打击成这样。
“你先坐下来,慢慢同我说。”姜晚倾安慰她,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凉得像是冰块。
她又回头让晏叶去煮一碗姜汤来。
姜晚倾本想让她先上座,但才走一步,凤秦怡忽然就情绪崩溃的嚎啕大哭:“晚倾,我求求你,
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恩典,让我回家,我想回寅朝,我不想再待在南燕了。我要回家,我要离开这里。”
她哭得真的很厉害,说道后面,她甚至呼吸不上来。
“你别这样,先冷静一下,你现在怀孕了,不能大悲,孩子会保不住的。你想回去,我可以让你回去,
但你现在怀孕月份大了,真的不适合长途跋涉,等你生下孩子,把身子养好,再回去也不迟。”
提到腹中的孩儿,凤秦怡已经是万念俱灰,几乎是顾不上它了:“如果未出生就先死,那也是它的命,既然是命,我也认了。”
姜晚倾震惊这样的话竟然会从凤秦怡的口中说出来。
之前,她可是很宝贝这个孩子的,甚至为了这个孩子,一度要跟万孚之和离绝交。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凤秦怡这么难过。
她跟迎蕊受到的都是很传统的思想教育,虽说她也要求丈夫对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但若只是通房,不给名分的女人,她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而且万孚之念了她这么多年才能娶为妻子,按道理不可能因为第三个女人破坏这份夫妻之情。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姜晚倾有种预感,可能跟她有关,否则凤秦怡不会对她满眼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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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6章 百里讽刺凤秦怡
凤迎蕊怎么都不肯将实情告诉姜晚倾,只是说着要回家,求姜晚倾给她一封亲笔手谕。
寅朝的小皇帝没有实权,权利最大的就是摄政王,而摄政王妃的话语权也是很大的。
因而不管是摄政王还是摄政王妃的手谕,都足以让她重新回到寅朝。
凤秦怡如今什么都不管了,不管是丈夫还是孩子,她甚至连自己都顾不得。
她哭着说:“即便父亲跟母亲不会再接受我,就算回去之后会活得水深火热,我也无怨无悔,到底,我是回了家的。”
姜晚倾抿唇,她同意给凤秦怡手谕。
当初凤秦怡做出那般极端的举动自己不是不可以体谅,但是,这个手谕她是绝对不可能现在就给她。
不用把脉,只是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现在身子并不是很好,她这个状态赶回寅朝,无非就是找死。
不仅她自己有危险,就连孩子也会保不住。
“你现在这住下,等你情绪稳定了再说。”姜晚倾说,态度很强硬,不容置疑,“你放心吧,四合院里里外外都是我跟凤南靖的人。
不管是万孚之又或者是皇室的人,都无法把你带走,你先安心住在这就是。”
凤秦怡听不进去,一直说要回家,她不断地恳求着姜晚倾,巴巴的缠着她。
因为凤秦怡百般纠缠,一不小心地碰到了姜晚倾的伤口,她疼得倒吸了口冷气。
凤秦怡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姜晚倾受伤了。
红玉护主心切,几乎是立即上前把凤迎蕊推开,动作粗鲁:“你干什么,我家小姐都已经同意你回去了,你别给脸不要脸,还在这百般纠缠做什么,
你没瞧见小姐手受伤了吗。”
凤迎蕊脸上的愧疚更深,她怔怔地看着姜晚倾裹着白纱布的手,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慌,惭愧地低下了头。
姜晚倾对红玉摇了摇头,示意让她不要对凤秦怡太过疾言厉色。
之前在楠木山庄,她还是挺照顾她的,那段时间的相处,又有南平王府跟迎蕊的情分在,姜晚倾还是不太愿意让身边的人对她太过疾言厉色。
更别说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深呼吸,并没有怪罪的意思,也或许是因为凤秦怡身怀六甲,所以她格外的有耐心:“我其实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但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我说过,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若不想见有关楠木山庄的人,那就不见。
我这儿,万孚之还是不敢擅闯的。”
凤秦怡睫毛颤了颤,点点头,或许是她之前的错手,如今情绪算是平静许多了。
姜晚倾先让凤秦怡坐下,之后探了一下她的脉搏之后,发现她的胎气是真的很不稳,随时会有流产的危险。
母亲情绪崩溃,太过悲痛,是真的会影响孩子的,不过也幸好,凤秦怡的月份也已经很大了,倒也不会轻易的小产。
她给凤秦怡开了一幅方子,正要叫晏叶将她带去客房休息时,姜晚倾忽然感觉到又感觉到左手手臂的位置传来剧痛。
姜晚倾痛喘一声,冷汗顿时就冒了出来,汗流浃背,她的双目甚至是有些猩红的,甚至疼得都站不住,痛苦地佝偻着身体。
“小姐……”
“晚倾……”
众人都被她忽如其来的痛苦吓了一跳,而更可怕的是,姜晚倾的左手手掌甚至开始变得通红充血起来,五根手指肿得高高的,根本是常人手指无法肿起的高度,很可怕。
“啊——”
凤秦怡吓得尖叫,她不断地往后退,还不小心撞到了椅子,而她想到了什么,变得愤恨又痛苦,但更多的,还是愧疚之色。
她呢喃着:“是他……都是他的……”
红玉跟晏叶手忙脚乱,但也只能先将姜晚倾扶坐在一旁,而姜晚倾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忽然掀起自己的左手衣袖……
在她的小手臂的位置,竟然开始诡异的扭曲了起来,可正常人的手臂,应该是直的才对。
晏叶吓得瞪大眼睛,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惊恐得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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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是知情人,自然知道,但她束手无策,只能慌张地看着姜晚倾。
女人眯着眼睛,满头的冷汗如同黄豆一般,不断地往下滴,冷汗顺过女人的脸庞,滑到下颚,最后在滴在地上。
她眸底充斥着无尽的戾气,阴沉如水。
崔玉黛……
你很好。
姜晚倾手上的伤十分恐怖,而这一幕正好被进来的鬼谷子跟楚媚瞧见。
鬼谷子之前的手被凤南靖给折了,但他自己本就是神医,两个月的时间足以痊愈。
他其实本来早就想来找姜晚倾的,但是因为畏惧凤南靖的存在,只能先暂缓了来找姜晚倾的事情,如今听说凤南靖离开了,他们夫妻便也就过来了。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才进门,居然会看到如此可怕的一幕。
楚媚也变得紧张起来,看了一眼丈夫,而鬼谷子跟妻子眼神对视一眼之后,便立即冲上前。
“快,先将她转移到寝室。”
鬼谷子说。
外伤,医术在神的大夫都难以自医,只能委托他人。
红玉虽说不喜欢鬼谷子,但是也不敢耽误,立即照做。
众人拥着姜晚倾回去了寝室。
鬼谷子几乎是立即就对姜晚倾进行了救治,他知道红玉之前是姜晚倾的帮手,便也就将她留下帮忙。
门外,大家都踌躇不安的等着,而百里听到消息之后,也赶紧赶了过来。
百里心惊胆战:这要是让殿下知道了,估计又要掀起一番血腥了。
楚媚也很担心,但她却也还是注意到了旁边魂不守舍的凤秦怡。
见她脸色苍白,肚子的月份也大了,关心地走上前:“放心吧,有我丈夫在,晚倾是不会有事的。”
她声音一顿,又上下的看了凤秦怡一眼,是真的而担忧:“但是你是真的没事吗?”
凤秦怡的脸色很苍白,她嘴巴动了动,还没开始说话,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就忽然传来。
“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她跟肚子里的孽障能有什么事。”
凤秦怡勐地一震,泪水一下子就上来了,流个不停。
她用力地咬住了下唇,但却也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晏叶跟楚媚都觉得很奇怪。
晏叶问:“百里大哥,这位夫人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儿吗?”
百里冷笑:“她是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小姐的事情,但是她的好丈夫可做得多了,我就奇了怪了,她怎么还有脸过来找小姐送她回……回家。”
差点将‘寅朝’二字道出,还好他忍住了,但百里却又是接着暗讽说:“我要是这位万夫人,我可不敢回家。
丈夫都做了那样的事情,她却嫁给了自己家乡的仇人,甚至还给他怀了孩子,现在又在这哭哭唧唧的说要回家,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
说到后面,百里简直不能用尖酸刻薄来形容了,过火又过分。
百里跟楚媚都面面相觑,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一脸疑惑。
凤秦怡原本就是愧疚的,而在听到百里的这番话后,哪里还好意思留下,哭着跑了出去。
晏叶有些担心,正在想着要不要追出去,但百里却毒舌说:“算了,让她去吧,有的是人保护她,不用我们操心。”
晏叶二人想了想,便也真的没有追了出去。
比起这个素未相识的妇人,她们肯定还是更关心姜晚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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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7章 算了吧
鬼谷子在里面呆了将近两个多时辰才出来,红玉眼睛红得更是厉害。
晏叶迫不及待地询问:“小姐怎么样了。”
鬼谷子说:“她的小手臂的位置的骨头被打断了,是粉碎性骨折,比较麻烦,复原起来要一些时间。”
就算是他出手,姜晚倾愈合也要三个多月的时间,若换做寻常大夫,没有个一年半载怕是不可能。
晏叶大惊失色:“天啊,这小姐今日好好的,这先是忽然伤了手掌,怎么好端端的又什么粉碎骨折,怎么会这样啊……”
在场的,估计除了晏叶之外,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们沉默不语。
鬼谷子顿了顿,对百里说:“阿姜格外让我叮嘱你,让你不要告诉你主子,你‘家里’那边,她已经飞鸽传书过去让那边守口如瓶了。”
百里抿着唇,点了点头。
但他觉得,这恐怕是瞒不过殿下啊。
接下来就是一些琐碎的事情了,开完药之后,也就没有鬼谷子什么事情了。
趁着无人注意他们,楚媚将鬼谷子拉到一边,表情严肃:“夫君,晚倾都这样了,你还不肯把解药交出来吗?
很显然的,万孚之跟阮拓宇的计划成功了,再这么拖下去,晚倾很有可能会没命。”
鬼谷子沉默一瞬,没有说话。
楚媚叹气,又接着说:“夫君啊,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同意你用这么残忍的方法让晚倾来南燕、让她拜你为师,这对她不公平,
晚倾甚至还救了你两次,你觉得你这样应该吗。”
鬼谷子听着,很是惭愧,但也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楚媚看着他,心里也不忍心再继续数落,最后,她只能无奈的说:“夫君,不然就算了吧,晚倾真的也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
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晚倾这个徒弟,想要将这一身医术传授给她,但是收人为徒,不就是要一颗真心吗。
如今因为有晚倾的帮忙,我也已经暂停了衰老,并且容貌也恢复了十多年,是真的已经够了。”
鬼谷子神色复杂地看着妻子。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比起恢复自己的青春容貌,她更难过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的妻子,本就是一个善良的人。
他之前在在相府九死一生,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忽然就懂得了是自己的执念太深,既然妻子都不再介意自己的容貌,那他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他们夫妻好好过日子,这才重要啊。
但是……
鬼谷子也是真的害怕,怕自己一旦交出解药,晚倾就不再拜他为师,他就失去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徒弟。
那他那么厉害的医术,可不就是要失传了?
不管是大夫又或者是什么铁匠厨师,都不会希望自己的本领失传,无人传承。
鬼谷子的心情就如同打翻的调味料一般,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方面担心晚倾,也不忍心她继续受威胁,可另一方面,他却更怕自己的医术无人继承。
楚媚百般相劝,可说到最后,鬼谷子也只是叹息一声,呢喃说:“夫人,晚倾很喜欢你做的馄饨,
她如今伤得厉害,怕是没什么胃口吃饭,你回去给她弄一点馄饨吧。”
楚媚看着自己丈夫,摇摇头,心里失望至极。
而另一边,凤秦怡在跑出四合院之后,就在街上挨家挨户地找工作。
百里说得对,她没什么脸面求晚倾,更没什么脸面回家、回南平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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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更不想待在楠木山庄跟这个国家,她就算是乞讨,也要回到自己的国家。
就算她只能徘徊在寅朝的边境,那也总比在这里好。
“请问,你们这里还招人吗,我什么都可以干的,工钱要的也不多。”
凤秦怡站在一家酒楼的前台卑微的询问,嘴里扯着讨好的笑容。
才走到酒楼门外的身影一僵,心疼得厉害,不忍的看着里面的女孩。
“走走走,我们不要人了,就算要,也不可能要你一个孕妇啊。”
掌柜厌烦地挥着手,让她赶紧离开。
凤秦怡心慌了,双手扣在一起拜托恳求着掌柜道:“求求你了,就帮帮我吧,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干,我甚至可以不要工钱,你给我口饭吃、给我个地儿睡觉就行了。”
掌柜看了她一眼,后来许是觉得可怜,随手拿了个包子递给她:“你走吧,别说你是个女人干不了什么活儿,就说你现在听着这个大肚子,我们也不敢要你。”
凤秦怡颤抖地拿过那个包子,刚想说些什么,那掌柜就不耐烦地走入里堂了。
凤秦怡一着急,下意识地跟过去,但却被店小二拦住,警告说:“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走我们就不客气了。”
凤秦怡眼眶红红,又看了一眼掌柜消失的方向,期盼着她会改变主意,可这怎么可能。
这不是第一家拒绝她的了酒楼了。
没有人会想要一个女工。
南燕混乱,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给自己跟店铺带来麻烦,再者女人本来就做不了什么力气活儿,难找工作,更别说她还大着肚子了。
凤秦怡最后只能狼狈地离开了,她憔悴而颓丧的坐在酒楼门口,饥肠辘辘,而看着手中唯一的包子,她含泪吃了起来。
她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又累又饿。
可……她也是真的是没有脸面去找姜晚倾了。
姜晚倾都快被害死了。
还有寅朝……
生养她的国家,她的同胞们……
她害苦了他们了。
凤秦怡心里很难受,心情波涛汹涌的,就好像是被人用锤子锤一样,窒息又痛苦。
她泣不成声,坐在酒楼门前大口大口的吃包子,眼泪掉下,和着包子一起被她吃入口中……
一双绣着祥云的靴子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靴子很干净,出现得也很突然。
凤秦怡勐地怔住,眸底浮现了复杂的恨意,她泪眼婆娑地,缓缓地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还有六千八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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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8章 红玉把阮拓宇打了一顿
四合院内。
姜晚倾虚弱地躺在床上。
她服了药,伤药内多多少少会有些安眠作用,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红玉抱着晏叶哭了一通之后就专门出去买大骨头回来炖给姜晚倾喝。
晏叶忧心忡忡地忙完手上的最后一件事情,之后便是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
她还是想不明白,小姐好端端的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还有那个怀孕的女子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被逐出家乡了,只要小姐开口她就能重新回去?小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利?百里又为何对那个妇人敌意那么大……
这种种的问题,晏叶都想不明白,但她隐约能感觉到,小姐跟王妃一样,身上的故事一定精彩深沉。
晏叶叹了口气,刚想拧一张热帕子给她擦汗,但床上的女子却缓缓地睁开了双目。
晏叶高兴不已,忙甩了甩手上的水,拿着热帕子小跑过来:“小姐您醒了?您渴不渴?要不要喝点东西呢?”
姜晚倾才动了动,便牵动到了手上的伤口,倏地皱眉。
她还没来说什么,晏叶就忽然大叫:“小姐您别动,有什么事情让奴婢来,一切都让奴婢去做好了。”
她有些一惊一乍,生怕姜晚倾动一动就碎了。
姜晚倾皱眉是因为疼,而且她是骨折了,又不是要死了,有些无奈:“那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晏叶给她擦了擦粘腻的额头后,就赶紧去倒水了,动作小心翼翼。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献宝似的从袖口拿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个竹筒,两个手指的长短。
晏叶说:“之前我见过王妃这么用过,您现在不方便起身,这样喝水会舒服点。”
姜晚倾笑了笑,点头,倒是也没说什么,但竹筒的原理,不就是他们现代的吸管吗。
在晏叶的帮助下,她成功地喝到了水,而虽然吃了止痛的伤药,但是她却也还是不敢乱动。
也不知怎么的,这几年她变得很怕疼,当初她甚至都能把长剑刺入自己身体的。
她笑着摇摇头,感叹自己不中用了。
晏叶在一旁瞅着,心里却是十分心疼:“小姐啊,您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谁说受伤就不能笑了。”姜晚倾调侃她,还算是看得开。
晏叶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小姐了。
对姜晚倾而言,笑着也是一天,哭着也是一天,那不如让自己快乐,但是,她也并非是盲目乐观的人。
她知道,自己如今正在陷入危险。
崔玉黛……八成已经逃出来了。
寅朝室一些内部的人是知道崔玉黛跟自己身体连接的事,他们绝对不敢伤害崔玉黛,那只能是崔玉黛自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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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守卫森严,崔玉黛就算是逃出水牢,想要逃出皇宫可能性也不大,而自残,以她的性命威胁,那就不同了。
寅朝那边可不敢乱来。
姜晚倾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还是到了这一步,而她的解药也还是半成品,如今就算她豁出去一切谁都不管,回去寅朝也没有用了。
没有人体作为实验,是很难能研制出解药的,如今崔玉黛又跑了……
姜晚倾啊姜晚倾,你怎么会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
她深呼吸,身心俱疲。
而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红玉姐姐,你回来了。”
伴随着晏叶的声音,红玉的身影走了进来。
她手里端着可口的饭菜,香喷喷的,引人胃口大开,不过可能是身子不好的缘故,姜晚倾闻着并没有什么想要进食的欲望
只是……
“红玉,你的腿怎么了?”
姜晚倾发现红玉走路竟一瘸一拐的。
提起这事儿红玉就来气,她气呼呼说:“这还不是阮拓宇。”
姜晚倾蹙眉。
难道阮拓宇下一步的目标是红玉?
他攻击红玉干什么?
紧接着,红玉便说:“小姐您睡下之后,我就想着出去买点猪骨头回来给小姐炖汤。
毕竟不是有句话说吃什么补什么吗?可刚一出门奴婢就瞧见阮拓宇在咱们院子对面一直盯着我们院子看,
原本我还不屑理会他,但是我都去菜市场回来了,竟然还瞧见他站在我们院子外面看。
我就想,这个王八蛋估计是来看小姐笑话的,所以便想着好好教训他一顿。”
姜晚倾听着,噗噗的笑出声:“你干嘛去招惹他,没这个必要,若不能真的毫无后患的解决掉他,那倒不如,先忍一忍呢。”
“反正我就是忍不下去。”红玉说,还哼了哼,“好了,咱们就别说那王八了,小姐,这个是奴婢给您弄的骨头汤,您喝点养养身子。”
姜晚倾很无奈,但也喝了,但她实在没胃口,喝了一碗汤,才吃点小菜,就真的吃不下去了。
红玉想让她吃多点,毕竟受这么重的伤,不多吃点营养的那怎么可以呢。
而就在这时,鬼谷子忽然又带着夫人过来了。
鬼谷子说:“你师娘给你煮了点馄饨。”
姜晚倾还没说些什么,红玉就气势汹汹地让他们赶紧滚蛋。
在红玉心里,若不是鬼谷子的那破毒药,他家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鬼谷子却有些苦口婆心:“正好为师也有一些话想对你说,你一边吃,一边听。你应该也很好奇‘家里’那边发生了什么吧。”
鬼谷子话刚一说完,楚媚就立即配合地从食盒里捧出一碗馄饨。
姜晚倾想了想,同意了。
红玉也不好再说什么,带着人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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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9章 寅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鬼谷子坐在姜晚倾旁边:“你不方便,为师喂你吧。”
姜晚倾也没有逞强拒绝,毕竟她现在也的确是不方便。
鬼谷子一边给姜晚倾喂馄饨,一边告诉她寅朝发生的事情。
其实这件事情,鬼谷子早就提醒过凤南靖了,但没想到还是出事儿了。
原来,之前姜晚倾跟凤南靖一同去桃花林时见到阮拓宇,阮拓宇就是专门来找鬼谷子合作的。
之前阮拓宇遇难,鬼谷子对他置之不理,但阮拓宇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一直都明白鬼谷子跟他自己是合作关系。
本来就没有什么交情可言,就算是鬼谷子遇难,阮拓宇也不会帮忙,所以他们之间也是没有芥蒂的,而那次阮拓宇过来,就是想拉拢鬼谷子一起对付姜晚倾。
鬼谷子其实之前之所以跟阮拓宇合作,就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份庇护,因为林重炎。
阮拓宇答应了,而鬼谷子就替他办事,以看病为代价拉拢朝中的人脉。
谁家没几个病人呢,鬼谷子的医术生死人肉白骨,南燕的权贵千金都难求他出诊一次。
合作,是在阮拓宇遇难时无声的结束,而阮拓宇再次找鬼谷子,除了恢复他们之前的交易,还希望他能够帮助自己控制姜晚倾。
具体计划阮拓宇倒是没说,但既然是暗害,那就会伤及性命。
姜晚倾如今已经是他的徒弟,鬼谷子保护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帮助别人伤害自己的徒弟,所以,当场就拒绝了。
阮拓宇不是哀求别人的人,被拒绝就离开了,而鬼谷子在阮拓宇身边也有眼线,眼线告诉了他,阮拓宇在算计什么。
其实,阮拓宇虽然离开了寅朝,但是他一直在都有布局如何将崔玉黛救出来,但是是为了利用还是念旧情这个就很难说了。
可是不论如何,崔玉黛一旦离开寅朝水牢,就少了一重保护,姜晚倾危险是肯定的,不说她崔玉黛之前树立的敌人,
若是姜晚倾或者凤南靖的仇敌知道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鬼谷子对姜晚倾说:“看你现在的模样,崔玉黛应该逃跑成功了,不出所料的话,在不久的将来,你会重新见到崔玉黛的。
而且还有一人,在这件事情里,也是有参与的,并且还起到了计划成败的决定性作用,那个人就是楠木山庄庄主——万孚之”
姜晚倾神色凝重。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阮拓宇都离开寅朝这么长时间,南燕的势力也被铲除了那么多,可却他还能把手伸进皇宫的水牢,
听着的确是有些不可思议,但若是有万孚之作为加持,那这一切就好说了。
而且这场局,一布就是半年之久。
这不是一件小事儿,费时费力不说,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可阮拓宇竟然愿意花这个时间精力,
在这个基础上,他还不一定能保证万孚之能帮他,而且说服万孚之帮忙,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如今想来,凤秦怡忽然这么厌恶万孚之跟楠木山庄的这一切,就有说法了。
不过……
她觉得这中间估计还是漏了什么。
毕竟,凤秦怡是那么的崩溃。
说到底,她还是小看了阮拓宇。
鬼谷子叮嘱说:“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让自己再受伤。”
听到这儿,姜晚倾抬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嗤之以鼻:“我觉得你看我受伤倒是挺开心的,毕竟我这身伤,你也有功劳不是吗。”
鬼谷子脸色变了变,没有再说话,他只能低头看了一眼碗里剩下的最后一个馄饨。
“最后一个,吃了吧。”
姜晚倾心中并没有释怀鬼谷子的所作所为,但是在面对鬼谷子时,她也不是不能和平共处。
说来也真是可笑。
把自己害成这样的是他,但是他却也能做得到设身处地为她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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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啊,还真是奇怪。
另一边,阮拓宇跟红玉打了一架之后,虽说红玉受了伤,但是他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他胸口中了红玉一掌,至今还隐隐作痛,喉头的腥甜也都经久不散。
回到阮府,尹鹤在主位上已经等候多时,她有些气冲冲,阮拓宇一进门,她就紧盯着阮拓宇不放。
那双眼珠子,就好像要瞪出来一样。
“你去哪儿了。”她质问着,咄咄逼人,口吻跟凶悍的目光都很令人窒息。
“跟几个同僚吃饭,有公务上的事情要处理。”阮拓宇声音很轻。
他知道,尹鹤生气了,并且非常的愤怒,而且他也知道原因是什么。
尹鹤一直都有让人跟踪他,并且事无巨细地报备他的事情,连他吃什么、就算是跟路边的小孩子说一句话她都要知道。
自从不当公主之后,她可是闲得很。
尹鹤很生气,拍桌而起,她怒气冲冲地盯着阮拓宇,差点想冲上前打他耳光,但也只是身子动了动,最后还是咬牙硬生生的强忍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同以往,不管是身份,还是身体。
更可恶的是,她甚至还不能将他去看姜晚倾的事情放到明面上来说,否则,自己让人跟踪他的事情就被发现了。
这要是换在以前,阮拓宇或许还会耐着性子哄她两句,但今日他心情不太好,并不是很想哄她。
“行了,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先这样,你若有事儿,再去书房找我吧。”
阮拓宇说,甩了甩袖子就离开了。
尹鹤委屈极了,她睫毛一颤,想追过去问阮拓宇给一个解释。
她很想问阮拓宇,他跟姜晚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知道姜晚受伤之后就要站在她院子外面看这么久。
尹鹤的目光很阴沉得让人毛骨悚然,而即便是这般强烈的目光,也未能换得男人的扭头。
他离去的脚步,甚至没有半分的停顿。
这时,忽然有下人上前对尹鹤说:“夫人,彩月的三十道鞭子已经打完了,请问夫人接下来如何处置她。”
尹鹤愤怒极了,狠狠的一巴掌摔在了无辜的下人脸上,下人的鼻血被打得都飞了出来,但却也只敢怯怯的看着尹鹤。
尹鹤像个疯妇一般怒吼:“杀了她、杀了她,贱人,都是贱人……都想背叛我,抢我的东西……”
下人不敢说话,跟逃命似的退了下去,而厅堂内所有的人都没发现,那个离去的男人因为这一句话,顿住了脚步。
他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但是我写不下去了新文今日也还没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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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先更新八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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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0章 印木是阮拓宇的人
太阳刚刚升起,并不刺眼,昏黄得像个咸蛋黄,就连太阳边的云朵也都被染了颜色,像是咸蛋黄流的沙,让人非常有食欲。
入秋的早晨,连空气都是带着一股凉意的,京中除了一些卖早饭的摊子以外,其他的店铺都没开门,但在乡下里,却已经有许多人起身下地了,一座挨着一座的稻草屋,烟囱均都冒了烟,空气中都是烧柴的味道……
在其中的一个屋子内,男人站在榻前,背对着身后神色苍白、昏睡不醒的女人。
男人神色冷沉,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不知是不是屋里的烛火不够明亮的缘故,他看着似乎有些阴沉。
就在这时,榻上的女人忽然动了动,痛苦地呻吟一声,她缓缓的睁开双目,眼前却是有些模煳的,缓了好一会儿视线才清晰。
“大人?”
彩月看着眼前的男人,头痛欲裂,因为看得还不太真切,并不能确定眼前男人的是否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
男人脸上的神色没有半分牵动,冷漠、平静,他忽然转过身来,却没有说话。
当男人正对着彩月时,彩月嘴角就不自觉地扬起,兴奋极了:“大人,真的是你——”
她高兴坏了,心里的激动难以言喻。
彩月觉得自己没死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了,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大人竟然救了她。
对组织里的人而言,生或死都是自己争取的,在尹鹤给自己赐毒酒时,她就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
看着眼前的男人,彩月的心情汹涌澎湃,感动得几乎要哭泣。
她还以为大人会舍弃她的。
“你放心,这个地方很隐秘,不会有人知道。”阮拓宇说,“你先好好养伤,之后再回来替我办事。”
是的,彩月并非是尹鹤的人,其实她是阮拓宇派去潜伏在尹鹤身边的一枚棋子。
而这枚棋子,就连相府的人都不知道。
因为,阮拓宇谁都不相信,怎么可能不为自己找好后路,而尹鹤就是他的后路。
明面上,他是皇室派去寅朝的细作,暗地里,他又好像是相府安排在皇室、之后去到寅朝的人,但其实,他只是他自己。
阮拓宇不喜欢别人当他的主子,所以他要做主子。
做别人的主子,以及他自己的主子。
他知道尹鹤跟相府的关系,也知道尹鹤是皇室拿来牵制相府的筹码,因此,他早就计划好,将尹鹤作为他最后的底牌,以及退路。
百密终有一疏,即便他步步为营,但也难保会计划失败,在他支持果亲王逼供失败之后,他就成了寅朝的罪人,而他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南燕这边也会立即将他抛弃。
这时候,若是有一个无法无天、又肯为他豁出去的女人拉他一把,那他就还有一条活路。
回到南燕,重头开始。
这个就是阮拓宇的计划,而他能这么顺利的得到尹鹤的芳心,这还是多亏了彩月事无巨细的报备。
彩月艰难的撑着身子跪在床上给阮拓宇磕头:“多谢大人的救命之后,今后彩月一定会为大人万死不辞,赴汤蹈火。”
阮拓宇双手别在身后,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微微点头,颇为满意。
他开口说:“好了,你如今也不需要自称彩月了,印木。”
彩月,只是她在公主府的假名,而她真正的名字叫印木,阮拓宇的左右手,武功高强,更是阮拓宇地下暗卫的副组长。
“是。”印木重重地点头,心里感激涕零。
她的武功,是大人教导的,当年若不是大人将她从怡红院救出来,她现在估计早就染上花柳病死了。
“虽然组织里有规定,不会理会失败者的生死,但是你不一样,你曾经替我办成了许多事,尹鹤跟李仲节的那件事情,你就办得尤其好。
这件事办好了,会给我省去了许多麻烦,我不愿意同旁人那般对你太过苛刻,因而就给你这次机会,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印木从小在组织里长大,这个规矩她自然是知道的,因此她才如此感动,甚至,如果大人愿意,她都可以以命相酬。
而尹鹤……
那个蠢女人,也不过是她跟大人手掌心的玩物罢了。
其实不仅是大人,她也早看出来了,那个所谓的皇室最受宠的尹鹤公主,其实不过是权贵之间的玩意儿。
她跟她的母妃,都是皇帝用来制衡相府的工具。
那皇帝,真正宠爱的女儿,八成是那嫡公主;最爱的女人,也并非玉贵妃,而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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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坐上这个国母宝座的时候,家族就已经没落了,但皇帝却还是坚持扶她上位,这平日里的冷漠相待,也不过是帝王对自己深爱女人的另一种保护。
尹鹤跟玉贵妃,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反正,印木潜伏在他们身边这么久,完全看不到他们母女俩有什么地方配被宠爱,
而更让她未知愤怒的是,那尹鹤竟然敢对大人拳打脚踢,甚至当着外人的面也是那么不饶人,简直该死。
因此,在大人说要设计尹鹤失身他人时,她就很兴奋激动,而这场计划,他们都实行得很完美。
所有人,都觉得是林重炎干的,而大人跟她,很清白。
“其实我早就看尹鹤不顺眼了,她太过分了。”印木说,“能搓搓她的锐气,也好。”
在提起那个女人时,阮拓宇眸底掠过一抹不屑:“上不了台面的蠢货而已,不值一提。”
尹鹤,只是他选择的后路罢了,对阮拓宇而言,权利比任何的情爱都重要。
在计划实行之前,他是知道尹鹤是娇纵任性的,可性格若非如此人,旁人也不会敢公然地对抗皇帝,硬是要他做驸马。
这一切,他都计划得很好很完美,但是有一点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竟比他想象的,更要刁蛮骄可恶。
她甚至,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将他的自尊踩在脚下。
阮拓宇从小是舔着血长大的,吃狗食对儿时的他而言都是家常便饭,因而也没有什么不能忍的,但尹鹤这般暴躁的性子,会坏了他好多事情。
他也不愿意,在姜晚倾面前丢脸。
所以,阮拓宇想好了,尹鹤她不是仗着自己是公主,自视尊贵吗,那他就偏要把她的骄傲踩碎,变成人尽可夫的荡妇。
如今在自己面前自卑、拼命忍耐的尹鹤,倒是让他满意。
阮拓宇想到这里,思绪打住,而在他要抬头时,刚好瞧见了印木眸底的满目情意。
他的内心划过一抹厌恶。
呵呵,这些个女人,就只会想着情情爱爱,没脑子,不过几句甜言蜜语、几个关心的动作,就能让她们死心塌地。
阮拓宇并不觉得这样是傻,因为‘傻’这个词,太轻,他只觉得他们愚蠢。
他的神色阴沉了些,印木立即从自己的痴心中醒过神,她立即低下头,却红了脸。
阮拓宇内心是嫌恶的,而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竟忽然浮现出某个女人的身影。
那个女人,狡诈又有心机,就没见过比她更有城府的人。
阮拓宇就想不明白了,她怎么就不跟彩月尹鹤那般只想着情爱呢?偏偏的,还能打下自己的人脉,拥有自己的声望跟天地……
这样的女人,偏偏又生得娇俏,还真是令人讨厌。
“行了,你好好在这里养伤,会有专门的人来照顾你,我先走了。”
话落,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印木仍旧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她低头将额头抵在了床褥上,揣着满腔的倾慕跟尊敬。
她抬目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含情脉脉。
大人,只要是您想做的事情,印木都会帮你完成。
不管您是要权利,还是要女人。
印木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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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1章 尉迟桑壹为何纵容姜晚倾
另一边,在四合院。
这已经是姜晚倾受伤的第五天了,而这几天来,盛准几个都有陆陆续续的来看着她,而蒙雾也有过来。
因为她受伤的缘故,蒙雾已经放下之前的隔阂,几乎隔那么一天就来看她。
其实,她也是不知道蒙雾在钻什么牛角尖。
姜晚倾不知道也正常,她对人观察入微,但心思并不敏感,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儿就深入去向。
就连之前凤南靖一下子纳了一条龙的小妾,那么轰动寅朝的事情,她都没有问过凤南靖半句。
不是不在乎,而是她觉得没必要,因为她知道凤南靖是不会碰那些人,八成只是想用此方法逼她回去。
不过若是真的,姜晚倾也不害怕,她的底线不可触碰,大不了就是离开,哭个一年半载就又好了。
这一天,四合院的厨房早早地就烧了起来,原因是因为蒙雾说过下朝之后要来这边用晚膳。
和好之后,蒙雾就经常往她这跑,吐苦水,以及骂独孤恒。
听说,独孤恒还在逼问她那晚的女人是谁。
姜晚倾没有再提议过让蒙雾承认了,因为她也之前也说过多次,并且都将事情给她一一梳理,但蒙雾就是不愿。
既然知道蒙雾的内心想法,姜晚晴也不会再去劝说,只是当她的倾诉桶。
除了她以外,估计也没谁能听他说这些了。
姜晚晴在院子里小憩,红玉提醒她说时间快到了,蒙雾快下朝过来了。
姜晚晴点点头,踩着往日蒙雾过来的点儿去了前厅,而这一次蒙雾也是准时到的,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尉迟桑壹竟然也跟着来了。
她眯了眯眼,一脸嫌弃:“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尉迟桑壹瞪她,还‘啧’了下嘴:“你怎么说话的,来者是客啊。”
“不请自来算的哪门子的客。”姜晚晴嘴巴贫又犀利。
尉迟桑壹说不过她,最后只能用道德绑架:“喂,你之前让本殿下帮忙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果真不愧跟凤南靖是老两口,
都一样的过河拆桥。你男人是个大没良心,你就是个小没良心的。”
姜晚晴朝他做了个鬼脸,顺便还一个白眼甩过去。
尉迟桑壹要给她气到吐血,心里那个气啊。
不过,这也是斗嘴而已,他倒也不会往心里去,两人贫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用膳了。
“你什么时候离开南燕啊,你都来这里快半年多了,不着急会羌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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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怕朝中的势力风头转变,你这个储君之位不保?”
姜晚晴忽然问他。
尉迟桑壹闻言,又是狠狠地瞪她一眼。
姜晚晴无奈说:“我这还真不是逐客令,就是问问。”
其实尉迟桑壹也知道,这阵子跟姜晚晴相处,他早就摸透了她的性子了。
“三天后就回去了。”
姜晚晴一愣,筷子里的糖醋排骨掉了下去。
尉迟桑壹瞥了她一眼,坏笑说:“怎么,你舍不得我吗?若是舍不得,不如就同我一块儿回去,我还可以给你一个郡主当当。”
“放屁,老娘放着摄政王妃的位置不做,去给你当一个小小的郡主,你多大的脸啊。”
姜晚晴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但在得知尉迟桑壹要离开后,她心中竟然也是舍不得的。
虽然嫌他烦,但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尉迟桑壹的存在,忽然听说他要离开,多少也是舍不得的。
尉迟桑壹笑了笑,倒是也没有再继续跟她斗嘴,原本欢脱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蒙雾左右看了看二人,想说些什么,但她原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人,在把握不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时,她最后选择闭嘴。
“晚晴,等你回去寅朝之后,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待辛衡阳,凤南靖已经答应我,说会赦免他的罪,让他死逇,另外在给他安排一个小贵族当当。”
姜晚晴蹙眉,听不懂,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辛衡阳当初没有被判死刑已经是让人匪夷所思了,如今凤南靖竟然还答应赦免了他?
原因是什么?
姜晚晴想不明白,而他一个羌国的皇子,那么关心别的国家的罪臣干什么?
她又想到了尉迟桑壹对自己的莫名包容跟保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知道他准备要走了,姜晚晴势必得要问个明白,而还没等他开口,门外的护卫忽然就进来了。
“小姐,乌府的乌云丽小姐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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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2章 乌云丽到访,乌天铭的请求
乌云丽。
她来这里干什么。
姜晚倾红唇抿紧了些许,不是很想见。
乌云丽现在已经是盛准的未婚妻了,虽说她是以已婚的身份出现在大众的视线内,但是总有一些被嫉妒心懵逼的人,偏要将他们的友情归类变成爱情。
即便是在寅朝,她已经跟凤南靖在一起,成婚、有了孩子,也少不了被盛准的追求者暗算。
姜黎昕是这样,就连之前卞夜也是对她存有偏见的。
姜晚倾还在思虑着要不要见,红玉在一旁提心她说:“小姐,这乌家曾经在您病后送过许多礼品过来,还派人来慰问,若是不见,怕是不太好。”
礼尚往来,这个也是没办法的。
姜晚倾思虑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见了。
乌家现在是中立,若是能拉拢到盛准那边,也未尝不是坏事。
而这时候,尉迟桑壹就在旁边接着话说:“这乌云丽是乌家的幺女,本殿下见过几次,长得还不错,看着是个大气端庄的嫡女。”
人不可貌相,关于外表这事儿,姜晚倾可不敢苟同。
主要是,她之前看崔玉黛的时候,也觉得她是一个端庄的小姐,谁知道,她的手段肮脏又恶劣,什么设计失身、害人性命的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没有底线。
最后,姜晚倾睨着尉迟桑壹,骂了一句‘肤浅’。
尉迟桑壹撇了撇嘴,一脸无辜。
很快,乌云丽便出现了。
她才十三岁,样貌虽然还没张开,但也看得出是一个美人坯子。
她身高不高,算是南燕少有的矮人了,看着倒是娇小,让人心中难免怜爱。
不过……
她跟姜晚倾一样高就是了。
一个十三岁,另一个二十二岁……
姜晚倾心中一万匹马狂奔而过,憎恨自己这个该死的身高。
不过……
不是说来的就只有乌云丽吗,乌天铭怎么会跟着出现在这。
姜晚倾嘴角抽搐,眸底多少有些嫌弃。
她对乌天铭,还是很有意见的。
虽说乌天铭也没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但是他经常挂在脸上那冷讽、怪里怪气的表情,都让她感到不爽。
其实姜晚倾不知道,这并非是乌天铭针对她。
他脸臭,这是天生的,贼贱贼贱的。
因为姜晚倾的嫌弃毫不掩饰,乌云丽还奇怪地看了一眼兄长,疑惑问:“二哥,您之前就认识阿姜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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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算是老相识了。”
姜晚倾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旧相识这个词并不能体现我们之间的交情吧,我其实更喜欢你用‘救命恩人’这四个字来表达我们之间的关联。”
乌云丽惊讶不已,下意识地看着兄长。
乌天铭平静的面容证明了姜晚倾说的并非假话。
“天啊,二哥您跟阿姜姑娘竟然还有这样的交情,怎么之前从未听您说过。”
乌云丽说,是真的很吃惊。
比起一旁脸臭的男人,姜晚倾倒是格外喜欢她妹妹。
跟乌天奕应该是一路性子的人。
“乌小姐您吃了?要不要坐下来一起用膳?”
她善意大方地邀请。
乌云丽腼腆着一张脸,一一的朝尉迟桑壹跟蒙雾问好之后,便就坐下了,而乌天铭则是不请自坐。
姜晚倾也懒得搭理他,便于乌云丽交谈了起来。
在座几人,除了乌家兄妹较为陌生,姜晚倾那三个人算是比较熟络的了。
为了照顾乌云丽这个小姑娘,尉迟桑壹跟蒙雾这两个大人物都静静的吃饭不说话。
从言语的交谈之中,姜晚倾发觉尉迟桑壹的确是没有看错人,乌云丽的确是一个大家闺秀。
真正的大家闺秀。
嘴巴可能会骗人的,但是一个人的气质,包括她的谈吐,以及眼底的温柔,都是不会骗人的。
姜晚倾最是注意与人交谈时对方的一些小动作、微表情,因而一般在第一次真正相处交谈之后,她大致能够猜测对方更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
乌云丽关心着姜晚倾的伤势,姜晚倾则是轻轻带过,找了个缘由搪塞了受伤的原因。
“阿姜姑娘,在下有些话,想要跟姑娘单独说。”
正在跟乌云丽交谈时,乌天铭忽然开口说。
姜晚倾眉目一挑,瞧见了乌天铭眸底的坚定,便答应了,最后在后院与他说话。
后院的人都被打发离开了,就只有红玉跟在旁边。
乌天奕虽然阴阳怪气,但其实他从未对姜晚倾露出过敌意或者是不善,可姜晚倾却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的。
“何事?”姜晚倾开门见山,问得直接。
她很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太麻烦。
乌天铭紧盯着姜晚倾,忽然低头朝她作揖,笔直地弯腰,朝她行大礼。
这样九十度的作揖,郑重程度,也就仅次于下跪磕头。
姜晚倾眉头扬起,虽然并不觉得自己不能担此大礼,但他忽然行大礼,肯定是有事相求。
她没有出声,就这般静静的看着乌天铭。
乌天铭说:“我知道,你医术很好,是个神医,生死人肉白骨,因而,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姜晚倾并不吃这奉承的一套:“你先说,听过之后,我在想要不要帮。”
乌天铭深呼吸,重新挺直了腰看着姜晚倾说:“是尹伊公主,她身子不好,这段时间一直在吃药调理身体,身子都快吃垮了。”
昨日他进宫见到她时,发现她眼底充满血丝,脸都是青的,询问过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尹伊一直在吃药。
“我之前见她的时候,面色还挺好的。”
乌天铭叹气,说:“你不知道,她患的是暗病,是很厉害的寒症。是前几年落下的病根,那时伤得很厉害,陛下跟皇后娘娘甚至还送了她去楠木山庄静养。
但是这几年养下来,却也不见好,这前不久太医请平安脉的时候,说她很有可能会终身不孕。”
姜晚倾明白了。
所以,尹伊就是担心自己不能生子,因而不能嫁入高门显赫是吗。
孩子,在这个时代是很重要的,是传承的标记,而继承家族的,一般都是嫡子,若是正妻生不出嫡子,七年内是可以休了的。
尹伊虽说是嫡公主,但是皇后的母族早就没落,也不受皇帝宠爱。
一个没有实权跟背景的公主,也只不过是虚名,再加上若没有孩子的话,就更难在大家族站稳脚跟。
这也不怪尹伊为何这般急切了。
不过……
姜晚倾看着乌天铭,饶有兴趣说:“这不是尹伊的事情吗,皇室跟她本人都没来找我去看病,你着急个什么劲儿。
虽说这尹伊差点嫁入了你们乌家,但到底还是没有完婚,她还是当朝未出嫁的公主,你也不是她的小叔子,所以,你这么关心她做什么。”
乌天奕脸色骤变,眸底竟然有一闪而过的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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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3章 他想要尹伊过得好
姜晚倾敏锐的捕捉到了乌天铭眸底一闪而过的慌张。
像他这般的人,深沉又一丝不苟,除非是真的戳到了他的心,否则怎会有这样的情绪。
小叔子跟嫂子?
还真有意思。
乌天铭也迅速地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克制着,尽量以轻描澹写的神色对姜晚倾说。
“尹伊公主虽说并没有正式嫁入我们乌家,但公主跟我哥,还有我,我们三个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虽然不能成为名义上的一家人的,但毕竟情分还在,我既然知道你有这个本事,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她乱吃药,折腾自己。”
“乌天铭,你这话就有些太抬举我了,我的药的确是好药,但是别的大夫也同样是有本事,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我这一个大夫。”
姜晚倾并没有正面的拒绝他,但乌天铭却看出了她并不想去给尹伊看病。
是的,姜晚倾自然不想去,那倒不是她对尹伊有什么偏见,而是因为她现在手上有伤,不方便。
她这伤挺严重的,伤到了骨头,需要好好调养,更别说她自己如今自顾不暇,哪儿有这个时间心力去管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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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天铭皱着眉,质问说:“那你真的不愿意去?”
“太医院有的是大夫,没必要非我不可。”
不管她医术再高超,但也只是个大夫,在这世界上医术高超的大夫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她一个。
既然能在皇宫当太医,那想必那些大夫的医术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乌天铭脸色十分难看,阴恻恻的,也没有任何要算了的意思。
他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姜晚倾亲自去给尹伊治病。
不为别的,至少,姜晚倾的医术他是相信的,而宫里的太医,在他看来都是没用的东西。
否则,都给尹伊调理身子调理了这么久,她为何还是这般体弱。
姜晚倾很心累,她已经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是乌天铭却仍旧是纠缠不休,这让她心里多少烦躁。
她自认为,自己跟乌天铭又或者是尹伊的交情并没有好到能让她带伤出诊的地步。
就在这几日,寅朝那边已经来了消息了,确切地告诉了她,崔玉黛的确是逃跑了。
虽然姜晚倾心里已经有了准备的,但是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多少是烦躁的。
崔玉黛在寅朝是戴罪之身,已经是身败名裂的,不会有哪个不怕死的收留她,所以,她唯一可以投靠的人,就是阮拓宇。
来南燕,是崔玉黛唯一的出路,就如鬼谷子所说,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是能看到崔玉黛的。
而且,这几日,鬼谷子就跟疯了一样让她继续学习医术,虽然她也算是乐在其中,但肯定也会劳累的。
事儿都这么多了,乌天铭却还要来烦她。
姜晚倾耐心用尽,也不想再继续跟他纠缠:“话我已经说了,我不会去给尹伊看,因为没时间。
你若真的要我去看的话,倒也不是不行,等我的手好了之后、等我得闲的时候,我自然会去给她看。”
话音一落,姜晚倾便扭头离开。
乌天铭既然来了,就不打算让自己白来一趟。
他沉思一瞬,忽然开口说:“如果乌家加入你们的阵营呢。”
姜晚倾倏地顿住了脚步,忽然来了兴趣,扭头看着他:“继续说。”
乌天铭深呼吸:“乌家愿意支持雍王,你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也大可以来找我。”
他说着,沉思一瞬,再三犹豫过后,他终于下定决心,从腰间掏出了一枚金币。
姜晚倾愣了下,她认出了这一枚金币。
这枚金币,跟乌天奕给他的一样。
“这个金币,是代表乌家的信物,我哥已经走了,他的那一枚金币就此作废,可我的这一枚,保你在京城中横着走,甚至能调动在京中巡逻的乌家军。”
乌天铭继续道,“乌家的确是不如蒙家跟独孤家,但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我觉得你应该还有很多事儿没办完。
拥有这枚金币,是能让你事半功倍的。”
姜晚倾抿了抿唇,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所想是。
次哦,老娘小心收藏的金币竟然作废了,真是去了他个小杰瑞。
这个交易,虽然会让她很辛苦,但对于姜晚倾来说,也的确是不算亏。
“成交。”
话落,姜晚倾便想接过那一枚金币,但手还没触碰到,乌天铭捏着金币的手却往后缩了缩。
姜晚倾眉头紧蹙,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不要误会,我没有任何想要戏弄你的意思,只是,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乌天铭说,“以后若是尹伊公主有什么病痛,你都要无条件地去给她看病,确保她后半辈子,无病无痛。”
“你就给一个小小的金币,想要的却那么多。”姜晚倾白了他一眼,还用食指跟拇指比了一个‘小小’的手势。
乌天铭正了正神色,又接着说:“那不如这样,只要你还在南燕,只要你还手捏着我的这一枚金币,那你就要负责尹伊的健康。
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过分。”姜晚倾回答,多少有些像钻牛角尖的意思,“那万一尹伊病了要用什么冬虫夏草、千年人参的话,我哪儿来的钱给她买。”
“……”乌天铭知道她是在报复挑刺他,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忍着。
毕竟,见过了姜晚倾的医术,他就觉得别的大夫不够瞧了,而他,也是不愿意尹伊再有任何的不舒服或者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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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4章 跟乌天铭的交易
“你只需要负责她的健康,其余的,你不用考虑,不管是诊费还是药钱,我乌家都会承担,不需要你付出一丝一毫。”
姜晚倾佯装低头思考了一下,没说话,但是她摊手要金币的动作,算是答应了。
这枚金币是乌家的信物,乌家的人,乃甚至全城的百姓都知道其中的重要性。
乌家军,都是认物不认人的。
可是,乌天铭将金币的过去的动作却没有一点迟疑,更没有不舍。
在他心里,或许只要能换取尹伊的平安,他什么都愿意。
姜晚倾捏着手中的金币,掂了掂,想:哟嚯,还是纯金的!
不过乌家家主若是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就这么情意的将金币交出去,估计能直接气死。
乌天铭无语地看着眼前幼稚的女人,提醒说:“你今日下午就直接进宫吧,你先收拾收拾,我一会儿就带你进宫吧。”
“今天就去?”姜晚倾瞪他,“你能让我准备一下吗,这尹伊患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不用这么着急,
明日你再来接我过去。”
乌天铭看着不太愿意,他本意就是今日找姜晚倾,今日就去给尹伊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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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一点过去,尹伊也能早一点好,也能少受一些罪。
“行了,这又不是什么急病,少一两天的不会有问题的,你得给我一些时间准备,这样才好对症下药啊。”
姜晚倾说,只觉得他甚至要比尹伊她老子还要关心。
至少,南燕皇帝跟皇后可没以为尹伊的病来找她。
乌天铭不是很愿意,但到最后同意了,不过还是叹了一口大气。
这口气叹的晚倾只想翻白眼。
虽然之前蒙雾摔伤时,他跟尹伊一起过来时她心里就已经有了怀疑,但她也的确是没想到,乌天铭竟然对尹伊有那样的心思。
到底是差点做了叔嫂的,这事儿若是传出去,还是挺难听的。
但……
姜晚倾多看了乌天铭两眼。
她也真是没想到,他竟还是一个痴情种呢,
他们重新回到前厅,路上,乌天铭还不忘警告姜晚倾说:“你可别在第三人面前乱说。”
回应他的,是姜晚倾的一记白眼。
怎么搞的她好像是什么大嘴巴一样,她是好奇,可没这么无聊。
而且有些男女之间的感情,也的确是超越爱情的。
重新回到前院时,姜晚倾却发现,尉迟桑壹不见了,他带来的侍从也都消失了。
应该是回去了。
姜晚倾唇瓣抿紧了些。
她还有许多事都未有跟他问明白。
自己跟他是怎么一回事儿,辛衡阳跟他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凤南靖会答应赦免辛衡阳。
更可恶的是,凤南靖那王八蛋竟然口风那么密,也不同她有关任何尉迟桑壹跟辛衡阳的事情。
她之前可没少在他面前吐槽来着。
男人,真的是太狗了。
乌云丽一直在吃茶,也没敢跟蒙雾说话,或者说,就蒙雾拿衣服一丝不苟的模样,小女孩都畏惧。
乌云丽瞧见乌天铭回来,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还松了一口气。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姜晚倾心中颇为复杂,说不出是何滋味。
很难想象,就这么小的女孩子,竟然都要为人妻了。
盛准今年都二十七了,年纪比乌云丽小了两轮不止,而且姜晚倾能感觉得出来,这乌云丽也是愿意的。
先前跟乌云丽的谈话之时,她感觉出来了乌云丽的刻意讨好。
盛准跟她关系好,南燕的人都知道,乌云丽八成是为了盛准才想跟她搞好关系。
“阿姜姑娘,您要好好保重身子,以后若是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只要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都一定会尽力帮您的。”
说着,她摘下自己的发簪递给姜晚倾,“带着这个,就不需要通传了,乌家的下人会立即带着您来见我。”
一般自家的下人是能认出自家主子的贴身饰品的,这算是信物一般的存在,代表着自己的身份,若是有人拿着出去招摇撞骗,还是挺坏名声的。
但是,乌云丽却肯将这个给初次见面的姜晚倾,可见,在她心里是有多重视姜晚倾啊。
而姜晚倾当时的想法则是……
这乌家还真是讲规矩,什么都有个信物。
姜晚倾开心的收下了,而乌天铭在完成自己要完成的事情后,便也不想再多留,而乌云丽估计是忌惮蒙雾的缘故,也不敢留下。
兄妹俩起身作揖离开,但乌云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才回头,又有些犹豫地看着自家哥哥,似乎是在询问意见。
乌天铭很澹然,没什么意见,示意让乌云丽自己决定。
思来想去,乌云丽还是对姜晚倾开口,神色略有些担忧:“阿姜姑娘,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的缘故,
但我决定还是要跟你说一下。”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今日我跟兄长来您这儿时,恰好遇见了尹鹤跟独孤家的妾室相约在酒楼。
这两人原本是打不到一起的,但我知道尹鹤与您关系恶劣,而吴三娘也曾经对您口出恶语,
并且我还听说吴三娘经常与友人小聚时,说了许多对您不满的地方,所以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吴三娘跟尹鹤?
这的确是以对奇怪的组合,甚至放到之前,她想都不敢想。
尹鹤是个很势力的人,吴三娘这种小妾她根本看不上,更别说与她吃酒吃茶了。
而吴三娘,独孤恒的确是已经将她休弃,但却未有赶出独孤恒,还是以一个通房的身份在独孤家活动着。
但估计是有独孤恒那边压制着,吴三娘倒是也没敢再来麻烦她。
不过……
姜晚倾的余光在失神的蒙雾身上他停留了一下。
她发现了,在乌云丽说道独孤家的小妾时,她明显地愣了一下。
“多谢乌小姐提醒,我会小心的。”
之后,乌云丽就真的跟乌天铭一起离开了。
偌大的厅堂内,瞬间就只剩下姜晚倾跟蒙雾。
蒙雾一动不动,坐在位置上,看着满桌子的菜发呆。
她知道独孤恒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他这个人,古板又墨守成规,极其讨厌身边的人坏规矩。
而姜晚倾是什么人,她是凤南靖的心尖儿,在吴三娘这么侮辱她、当众诋毁她后,独孤恒竟然还留着她。
那只能说明,独孤恒是真的很喜欢吴三娘,喜欢到肯冒着得罪凤南靖的风险。
蒙雾失神落魄,眸底的暗色越来越沉,看着有些消极。
“你后悔了吗。”
清脆的声音忽然传来,却莫名让蒙雾睫毛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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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5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蒙雾唇瓣抿紧,这一刻她是心虚的,甚至是不敢去看着姜晚倾,而每每到这个时候,她也就只能装傻充愣,装作听不懂。
“你这儿的白切鸡味道不错,应该不是南燕的厨子吧。”
她说着,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嘴里,像是想要印证自己说的那般,她直接一口吞,但又因为鸡肉太大块,直接给呛到了。
“咳咳……”
蒙雾勐地剧咳起来,眼泪都出来了。
姜晚倾见状赶紧给她倒了杯水。
蒙雾一连喝了两杯水,喉咙的异物感才完全消失。
蒙雾用手绢擦着嘴巴,低着头,眼睛仍旧是不敢看着姜晚倾的。
姜晚倾叹了口气,也没有继续再说这件事情,即便她知道,蒙雾心里是真的在意。
错过,这个词组是真的很令人惋惜,但是,有些人的错过,好像也不无道理。
姜晚倾知道,蒙雾就是变扭,另外,在她的世界里,爱情或许是可以有的,但是她更看着这个国家的百姓跟她的家族。
如今蒙雾心中还有成见,她也不好多干预,不过独孤恒还留着吴三娘的这波操作,也的确是让人读不懂。
最后,姜晚倾只能带过了这个话题,又不能让蒙雾太尴尬,她想了一下,便说:“这白切鸡味道的确是不错,你要是蘸着一些醋吃,那味道就更好了。”
蒙雾先是愣了一下,之后才明白这话中的意思,顿时脸红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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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话题并没有逗留太久,之后姜晚倾跟蒙雾又说起了别的事情。
蒙雾知道了寅朝所发生的事情,因而在这段时间,她加强城中的巡逻,一旦发现崔玉黛,便立即逮捕。
虽说如今的军权主要分为三个势力,林家、独孤家、蒙家……
这三个权利是不分上下的,但若是论人心跟人脉,谁都比不过蒙雾。
蒙雾这些年的善堂,可不是白开的,她是很得人心的,若是她在内部下了逮捕令,崔玉黛根本跑不掉。
蒙雾说:“你尽管放心,崔玉黛只要踏入南燕,就算她只是露出半边脸,我跟我的人也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姜晚倾颔首,但心口始终是压着一块大石。
人不在她手上,她总是受制于人。
如今寅朝又是那般的危在旦夕,还有尉迟桑壹……
他说话总是说一半。
辛衡阳,她、尉迟桑壹……
他们三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姜晚倾决定,明天进宫时,一定要掰开他的嘴,好让他将事情说个明白。
当天晚上,姜晚倾在准备可能要用到的医疗仪器,末了她还要考虑穿什么衣服~
就算是受伤了,那也不能失礼于人,更不能被别人比了下去。
她可是寅朝的王妃,要时时刻刻地给自己的国家争脸。
虽然没几个人知道她的身份。
准备医术上的用具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可挑衣服还有明日要用的首饰,那就比较麻烦了。
她在想,自己是穿紫蒲色的立式琉璃裙呢,还是广式的银珠色石榴裙?
又或者,她明日是带簪子还是步摇好,好像花胜也不错……
还真是叫人为难啊。
姜晚倾叹了一口气,很是发愁。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红玉忽然急促地跑进来,很慌张不已。
姜晚倾皱眉:“出什么事儿了?”
“晏叶……晏叶不见了。”
红玉说,因为跑得太急甚至还有些喘,“我去问了咱们院里的护卫,护卫说,晏叶今天早上出去,就再也没回来了。”
姜晚倾眉目一沉,神色立即就严肃了起来:“出去?我不是交代过,除非同我一块儿出门,否则晏叶绝对不能独自一人出去吗。”
红玉脸上突然就出现了愧疚之色,咬了咬唇,说:“是我……我今日去清点库房时,发现下午要用的食物还没送来,就让晏叶去催一催……”
姜晚倾闭眸,心累至极,深呼吸:“院子里有那么多人,你为何一定要让晏叶去。”
红玉自知做错,不敢吭声。
其实她也不是有意的,就是看着这几日都风平浪静,林重炎那边也一直没什么动静,所以她就觉得可能风头已经过了。
当时晏叶也恰好在她身边,这不,她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姜晚倾眉头紧锁,而红玉也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焦急说:“那小姐,我们应该怎么办?晏叶她会不会出事儿啊?这都晚上了。”
是啊,这都晚上了,肯定是出事了。
姜晚倾几乎不用想都知道,晏叶八成是让林重炎给掳走了,不然她不可能这个时辰了还不回来。
“应该在相府,她回不来了。”
红玉如同当头一棒,手足无措,她恨死自己了:“那小姐,我们应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等着,耗着。”姜晚倾说,“林府那是什么地方,守卫森严,护卫的站岗位置都能连成串了。
当日我们能把刘家的人救出来,那是因为当天恰好是尹君跟林重炎的大婚之日,来往宾客众多,所以才能掩人耳目,可即便如此,我们也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功夫的,并且还差点失败。
如今林重炎已经上过一次当了,人又是刚给他掳走的,你觉得我们能把晏叶救出来的机会有多大。”
更何况,她现在是在南燕,不是寅朝,她也是借助着别人的势力,互惠互利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红玉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到底是跟了自己好几年的人,姜晚倾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也不会对她太过严肃。
“行了,你也别自责了,你跟晏叶两个人都太掉以轻心了。”姜晚倾说,“不过你也放心,林重炎等了晏叶这么长时间。
想他这种人虽然不配说爱,但至少,他是不会伤害晏叶的。”
晏叶的事情,她目前的确是没有办法,而且她明日就要入宫了,又是有伤在身……
现如今,姜晚倾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救晏叶,这件事情只能先放一放。
红玉是相信姜晚倾的判断的,但是,她现在只要一想到晏叶会遭遇什么,她就心如刀割,坐立难安。
晏叶是因为她才出事的,红玉决不能再让她落入林重炎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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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6章 红玉被捕
既然知道晏叶暂时是没有危险的,姜晚倾就暂时想先将手头的事情解决完毕。
次日,姜晚倾这边还在睡梦中,乌天铭着急得就跟什么似的,甚至都还没鸡鸣就来了。
姜晚倾根本没睡睡饱,也得亏她没有起床气,不然还不得把乌天奕连人带车的给砸了。
不过烦躁还是有的,尤其是,姜晚倾一睁眼后,在身边伺候的是个陌生面孔。
以往,伺候她晨起洗漱的,不是晏叶就是红玉,如今换做了旁人,她是真的很不习惯。
姜晚倾倒是也不放心这院子里的人,毕竟都是凤南靖亲自挑选,不会有错的,只因为洗漱什么的都太过亲密,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
丫鬟将帕子用热水过一遍、拧干之后递给姜晚倾,姜晚倾接过来擦了擦,问:“红玉呢?”
这大清早的,红玉去哪儿了?
丫鬟也不清楚:“红玉姐姐昨日吩咐奴婢说若是明日她赶不及回来,就让我伺候小姐洗漱,之后红玉姐姐就出府了。”
昨日就离开了?
姜晚倾眉目一沉。
红玉是知道她今日要早起进宫的,虽说那乌天铭来得的确是早了些,但她一个寅朝人,在南燕人生地不熟的,这一整个晚上能去哪儿?
沉默一瞬,姜晚倾几乎是立即就有了答桉。
姜晚倾手脚发凉,心一下子就跌入了谷底,她赶紧洗漱穿衣,连妆容跟头发都还未来得及弄好,就立即让人去将百里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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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是护卫,也算是这个院子里的管家了,一般寅时三刻就起身了。
他一身汗水的过来,方才应该是在锻炼。
“小姐您找我?”
“你马上去相府一趟,去跟倒夜香的人打听打听,昨日相府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她声音一顿,又道,“你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相府不是这么好闯的。”
倒夜香一般都是不起眼的平民,早中晚都会进府倒夜香一次,若是发生什么事情,倒夜香的都是知道的。
百里听不懂,但也还是照吩咐办事。
姜晚倾忧心忡忡。
红玉啊红玉,你可千万别犯浑,我宁愿你是在外吃了一晚上酒,所以才回不来的。
她深呼吸,心情七上八下的,而此时,又有丫鬟过来,带着乌天铭的催促。
府里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姜晚倾心情烂透了,面对丫鬟所带来的催促,她只是冷冷的道了一句。
“告诉乌天铭,若是等不了,就让他滚。”
没有歇斯底里、更没有气急败坏,只是清冷的一句话,却莫名的让人不寒而栗,不怒自威。
有点眼里劲儿的,都知道此时的姜晚倾心情不太好,丫鬟这次带着话出去,就再也没带着催促进来。
姜晚倾坐立难安,在卧房里等了将近半个多时辰后,百里终于回来了。
百里脸色十分难看:“小姐,昨日相府……的确是有贼人闯入。”
姜晚倾神色一沉,如同晴天霹雳,她倏地闭上眸,深呼吸。
百里双目猩红,此时的神色是带着痛楚的,他声音颤抖的问:“是……是红玉吗?
她去救晏叶了是不是?”
姜晚倾没有回答,但算是默认了。
百里呼吸一窒,顿时有些站不稳,他往后跌了一个踉跄。
他深呼吸,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握紧腰上的佩剑,勐地朝外冲去。
姜晚倾神色一冷,拍桌而起:“拦住他,别然他出去。”
四合院并不算大,但护卫绝对算是多的,不说上百个,三四十个是绝对有的,并且每一个都武功高强,是精英中的精英,武学奇才。
百里的武功自然是不用说的,但这三十多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就算是一个对阵百里也是不相上下,更别说这屋子里有这么多的高手。
百里不到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脖子上,架着十多把长剑。
百里救人心切,直接怒吼:“该死的,你们敢拦我?”
“我们听命于阿姜姑娘。”其中一个护卫斩钉截铁的说。
这些护卫虽然是百里管制的手下,但是他们真正的主子凤南靖,如今更是清楚,姜晚倾是他们的主子。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分对错,姜晚倾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这个就是凤南靖给他们的命令。
百里愤怒不已,但他到底是个有理智的人,愤怒一会儿,他就清醒了。
他知道相府是怎样的一个龙潭虎穴,更知道林重炎是个什么混账,红玉落在他手上,能有好吗。
最后,他只能回头对姜晚倾说:“小姐,求你让我去救红玉。”
姜晚倾神色冷沉,从屋内走出来:“我也想你去帮我把红玉救出来,但你能救得了她吗。”
冷漠的声音,一下子就把百里打入了冰窖,他浑身发冷,手紧握成拳。
百里浑身紧绷着,有热泪从眼眶跑出。
他憎恨自己的懦弱跟无能,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姜晚倾知道他清醒了,懂得了,便扬手让护卫将刀放开。
“我比你更想把红玉救出来,但你这样冲动,只会添乱,跟红玉一样。”
是的,红玉的确是给她添乱了。
她以为自己能把晏叶救出来,所以就单枪匹马的进了相府。
姜晚倾是真的不明白,红玉明明也是个聪明人,她怎么就会认为相府会是个好闯的地方。
她深呼吸,压在她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一些。
晏叶,姜晚倾是能确保她在相府的生命安全,但是红玉就说不准了。
失去了清白是小,更重要的是,她怕林重炎这混账要的不仅是身子。
百里此时十分懊恼后悔,他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红玉,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最后只能无力的软跌在地上,一拳又一拳地砸地泄愤。
他咬牙切齿,眼泪不断地往下滴,右手也已经血肉模煳了。
姜晚倾实在没什么心情去理会百里,但为了红玉的性命安全,她必须去相府走一趟。
她深呼吸,转身进去梳妆,而这时,那个帮着乌天铭传话催促的丫鬟又来了。
姜晚倾耐性劝说:“让乌天铭滚,老娘忙着呢,就说今日不进宫了,他若是等不了,交易就作废。”
丫鬟说:“小姐不是这样的,是林夫人到访,说是要见小姐。”姜晚倾皱眉?
林夫人?
是哪儿个林夫人,是尹君?还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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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7章 我把红玉带来还给你
姜晚倾刚巧也梳妆完毕,再去相府之前,见一下这个所谓的林夫人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不行,乌大人,您不能进去,我家小姐说了不见您。”
姜晚倾刚出寝室,就瞧见乌天铭气冲冲地朝走来。
护卫顾忌着他乌家的势力,也没有动手,不过眼下看着似乎也快了。
姜晚倾顿住脚步,皱了皱眉,而乌天铭瞧见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色也变得越发的难看。
“姜晚倾你搞什么,你说好了今日要跟我一起进宫给尹伊看病的,你不能毁约。”
乌天铭的态度十分强硬,是那种恨不得把姜晚倾五花大绑绑进宫的那种。
姜晚倾目光沉沉的看着他,深呼吸,心里除了无语就是无语。
这么激动,是怕外人看不出来他对前任嫂子有私心吗。
虽说尹伊并没有真的嫁入乌家,但她曾经是乌家嫡长子的未婚妻这个是事实,若是乌天铭对尹伊的心思传出去,这两人的名声都不会太好。
乌天铭本就是擅闯四合院,因为姜晚倾允许他进院子护卫们才没有发生打斗,可如今他如此的激动,
姜晚倾又在现场,护卫们怎么可能会不让乌天铭跟他们的主子保持一定的距离。
就在乌天铭仍是不管不顾的要冲上前时,而那些护卫也不在忍让乌天铭,直接动起手来,但他们下手很有分寸,不会伤到乌天铭从而给姜晚倾惹麻烦。
乌天铭也是在气头上,一下子就跟护卫动起手来,但即便他武功再好,也抵不过这一院子武功上乘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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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回合下来,乌天铭就败下阵来,稳稳妥妥地被护卫扣着半跪了下来,而他的神色也有几分的错愕,显然是没想到姜晚倾身边的护卫,武功竟都是如此高深。
这些护卫,哪儿一个单独领出来,都能成为行走江湖、武功盖世的侠客。
“你闹够了吗。”姜晚倾终于开口,冷冷地看着他,“我的人现在被相府的人扣了,我要去救她,你若是等不了……”
她眯了眯眼,忽然掏出金币,随手扔在了乌天铭的面前,“那就终止交易。”
话音一落,伴随着金币落地的汵汵声,姜晚倾脚步迅速而沉稳地离开。
院里的那些护卫,在姜晚倾走了一段路后,才松开乌天铭。
乌天铭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愣愣地看着地上孤零零躺着的金币,心里竟然有些恐慌。
是的,他害怕。
他怕尹伊一辈子都毁在不能生育上。
他可以接受尹伊没有孩子,可这个时代的男人,是不会接受自己没有嫡子的。
在这个时代,血缘就是王冠,那些男人,为了家族的传承,为了家族的名声,是不会让庶子继承家族的,除非……将庶子的生母扶正。
乌天铭一阵恐慌,他绝对不能让尹伊经受那么折磨的事情。
他迅速地捡起金币,朝姜晚倾离开的方向跑过去。
……
那位林夫人,在前厅等候她。
姜晚倾的打算是,不管来者何人,尹君也好,太上老君也罢,她的首要任务,就是去相府,把红玉救出来。
所以,她是不会在无所谓的人或者事情上,浪费时间。
姜晚倾已经计划好了,可走到前院时,瞧见院内的那几个人,她勐地顿住脚步。
一瞬间,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红玉站在尹君身后,身穿着相府的丫鬟服侍,她也在看着她。
姜晚倾的一颗心瞬间落了下来,庆幸不已,她开心的笑出声来,但眼前的景象却莫名地变得模煳起来。
红玉在瞧见姜晚倾的那一瞬间,几乎什么都顾不得了,她提着裙摆迅速地跑过去,一下子就跪在了姜晚倾的面前,哭着:
“小……小姐奴婢回来了……”
姜晚倾有些哽咽,朝她笑着点了点头,她微微俯身抚摸着红玉的脸,脸庞有泪水划过,千言万语,此时都说不出来。
“回来就好。”
虽然看着没有往日那般的精神,神色甚至是苍白的,但人安好就好。
红玉握着姜晚倾的手泣不成声。
姜晚倾笑着,温柔地给她擦去了脸庞的泪水,最后,她还安慰性的将红玉拥入怀中。
红玉靠在姜晚倾的腰上,哭得更厉害了。
或许在这个时代的许多人看来,下人永远就是下人,那是卑贱的存在,性命如同猪羊牛马那般的轻贱,但姜晚倾从不是这么认为的。
她来自于和平年代,无法同他们那般漠视人命,她也不想自己变得那般的麻木不仁。
姜晚倾自认为不是好人,但她对生命还是抱着敬畏之心的,对陌生人尚且如此,更别说红玉了。
红玉,在她眼里不是下人,是姐妹、是战友,更是亲如家人的朋友。
一旁的尹君看着,顿了顿,却没有说话。
其实她一早就看出来红玉对于姜晚倾来说并非一般的下人,但她也以为姜晚倾只是对红玉特殊而已,但没想到她竟然用情如此深。
作为一个当朝郡主,尹君并不能明白她的这种情感,可若非姜晚倾是这样的人,自己可能也不会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她。
尹君看着,等她们主仆二人情绪稍稍平复些后,才上前说:“阿姜,我把红玉带过来还给你了。”
姜晚倾抱着红玉的动作顿了顿,这才抬眸看着尹君,她的眼尾,还是有些红红的。
此时,她看着一点也没有应对别人的阴谋算计时的强势跟冷漠,那鼻头红红的模样,更像是邻家的小哭包妹妹。
姜晚倾扶着红玉起身,才回头对尹君说:“多谢你,应该是你救了红玉吧。”
尹君笑着点了点头。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成婚的缘故,还是经历了太过委屈跟难过,她看着成熟了很多,没有从前无忧无虑的欢脱模样。
她现在看着,活泼这个词甚至是跟她扯不上边的。
“你的婢女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夜半擅闯相府,这不,刚走到前院,就被人逮住了。”
尹君说,似乎有些无奈的意思,“阿姜啊,你以后可是要好好管教下人才行。”
“我会的。”姜晚倾说着,又看了红玉一眼。
虽然她的目光并没有多少的灌醉,但红玉深知自己闯了祸,内疚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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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8章 姜晚倾跟红玉的主仆情
尹君将她们二人之间的主仆情谊看在眼里,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赌对了。
她忽然上前,凑到姜晚倾的面前,低声道:“阿姜,你欠我一个人情。”
姜晚倾抿唇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尹君也笑了,看着她,又说:“我喜欢你欠我人情。”
姜晚倾俏皮地挑了挑眉,态度模棱两可,但这个人情,她是认的。
尹君将人送回来之后,便就要回去了,可就在她转身之时,背后却忽然传来那娇媚的女子的声音。
她是天生的娃娃音,很奶,但又不是偏幼的奶音,隐约带着一股难以明说的气势。
“既然你喜欢我欠你人情,那不如,就让这个人情欠得再大一些。”
尹君一愣,回头疑惑地看着她。
姜晚倾缓缓地走上前,在她的鬓角低语几句。
尹君听过之后,几乎就是立即答应了,没有一点犹豫,更不顾这个计划给她带来的后果或伤害。
姜晚倾也没想到她会答应这么快,毕竟这次计划若是成功,她是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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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她到底是有多想离开相府。
尹君离开了,姜晚倾跟红玉送她到门口。
上车后,她的贴身婢女花影提醒她应该吃药了。
之前尹君的全部婢女都被太后跟长公主换掉了,而这个花影,是尹君新用的心腹。
虽说不上十足的信任,但也比相府跟宫里的那些派来监视她的人来得要好。
花影从车内暗格拿出药物递给尹君,那是治疗外伤的口服药。
林重炎那个人暴虐成性,自从尹君嫁入相府后,每次喝酒都会打她。
起初,尹君还会进宫告状,但是她回尔松的表哥还没走,皇室的人是不会允许她跟林重炎闹矛盾的,谁让他们是新婚燕尔,那就应该和和乐乐。
至少,也得装装样子给回尔松的使者看。
“虽然你是个郡主,但你也是个女人,女人难免受委屈。”
“林重炎虽然看着不靠谱,但是他家大业大,而且也只是酒后,又不是清醒的时候打你,他已经来跟你母亲还有哀家道歉了。”
“尹君啊,你是回尔松的小公主,更是我们南燕的郡主,你绝不可以自私。”
……
这个是一向疼爱她的太后对她说的话。
呵呵,那个她一直称之为奶奶的人。
而自小宠爱她的母亲,在她遭到这些暴打虐待时,也只是沉默,说让她听太后的。
就连她的皇舅舅,当今的陛下,也是装傻充愣,不替她做主。
可是,他们都曾经是最疼爱她的人啊。
尹君在被逼迫嫁到林家后,她对亲人是失望的,但婚后,在她遭受了这一切之后,她更多的是绝望。
那些亲人,真的太让她寒心了。
原来,皇家的人,都是没有心的,他们一切的好,都是有代价的。
而她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一辈子困在林府,为平衡回尔松付出一生
尹君和着水吞下伤药之后,花影略微心疼地看着她说:“夫人,您说您这是何必呢?
这次您惊动了老爷让少爷放了红玉姑娘,等回去之后,少爷又不知道会拿什么借口去打您。”
花影原本就是个命不值钱的奴隶,尹君将她从奴隶市场买回来,她很感激,因此也愿意用性命报答。
尹君听着她的话,摇摇头,并不想说些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然是为了离开林府。
普天之下,整个南燕,能帮她的,就只有姜晚。
她的亲人靠不住,朋友也靠不住,就连同她一起长大的蒙雾,她也是不敢说的。
蒙雾的心太大,她考虑的东西太多。
尹君想,他也会跟皇室的那些人一样,为了百姓、为了平衡回尔松,因此而牺牲掉她。
她不能冒险,唯一妥当的办法,就是找姜晚。
所以,她在救出红玉之后,并不着急将她送回来,而是好生的在相府安顿她,等着过了一个晚上,让姜晚着急了,害怕了,之后再亲自送红玉回来……
为的,就是让姜晚更深刻的记住自己的这份恩情。
而当姜晚求助她时,她也立即答应了。
现在受苦受虐不要紧,尹君只希望,以后她能够苦尽甘来……
她只想跟祝阳在一起。
……
尹君走了之后,姜晚倾把红玉带到寝室给她上药。
虽然红玉没说,但她夜闯相府,不可能完好无损。
当红玉将外衣脱下来时,她的裸露的背部、手臂、都是泛着血的鞭痕。
姜晚倾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心如刀割。
红玉扯着唇笑着安慰她说:“王妃,奴婢没事儿的,虽然受了点皮肉之苦,但是我人还好好的。”
姜晚倾慎她一眼:“你也算是命大,遇见了尹君,你下次若还是这般的冲动,就收拾包袱滚回寅朝去。”
红玉悻悻地吐了吐舌,但也松了一口气,她自嘲说:“我以为王妃会生气,或者直接将奴婢逐出,但没想到王妃不仅不打骂奴婢,甚至还给奴婢上药。”
姜晚倾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若问她生气吗?
她自然生气,道现在都还在生气,可生气归生气,在红玉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她更多的是担心,是忧愁。
她怕红玉有意外。
在这两个情感中,担心当然更多,因此,生气也就那么微不足道了。
对姜晚倾来说,红玉安全回来,这就好了。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红玉用力地点点头。
姜晚倾用孔雀毛沾上药粉给红玉上药,可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急三火四的声音。
“红玉、红玉是不是回来了……”
话落的同时,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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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9章 百里跟红玉
红玉跟百里双目相对,二人的目光之间,流露着难以掩饰的真情跟开心,光芒流转,一眼万年,一切尽在不言中。
姜晚倾站在旁边,左右看看二人,轻咳一声。
两人瞬间从只有彼此的虚拟世界回到现实,红玉也才后知后觉自己没有穿外衣,而百里也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
红玉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抱住裸露的双臂,百里也吓了一跳,几乎是立即背过身去。
因为太过着急,他直接就闯了进来,根本没料想到屋内会有自己不能看的画面。
姜晚倾明白百里的着急,但这里是她的寝室,百里作为男子,怎可以闯入。
这要是让凤南靖知道了。
她的双目之间多少带着几分厉然:“百里,你可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百里慌张不已,不知是因为姜晚倾的训斥、还是看到了红玉的身体,他一会儿看看天花板,一会儿看看地板,左顾右盼的,是真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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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王妃我……不对,属下……属下不是故意的……属下只是……”
“行了,下不为例。”
姜晚倾说着,多少有些心累。
这句话她今日都说了好多遍了。
红玉虽然责怪百里的莽撞,但也是担心姜晚倾真的会生百里的气,不过当她瞧见主子脸上的无奈时,心里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姜晚倾给红玉上药也差不多了,她回头看了一下红玉,眼神询问她要不要跟百里说会儿话。
红玉想了想,红着脸点了点头。
“百里,你留下吧。”姜晚倾说着,拿了外衣给红玉披上,朝百里走过去,略带严肃地警告说,“不过你们可不能在我房间里做奇怪的事儿。”
百里囧了囧,心里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姜晚倾出去了,还顺便提着两人把门带上。
百里回头看着红玉,眼底就只剩下心疼、怜惜,他大步走过去,拥抱住了红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红了眼眶:“还好你没事。”
红玉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次,她的确是太过莽撞了,还差点连累了王妃。
百里摇摇头,更用力地抱住了她,但耳边却忽然传来女子隐忍的痛呼声。
他心下一凉,不敢抱她了,手忙脚乱:“我弄疼你了?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红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她知道瞒不住百里,因而也不打算隐瞒了:“是被抽了几鞭子。”
百里心疼不已,怜惜又难过,一时间,他竟有些更炎。
红玉愣了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感动,还有震撼。
百里一直是跟在殿下身边最得力的属下,什么时候见他不是一丝不苟,铁骨铮铮的,可他竟然会为了自己哽咽。
红玉算是百里亲手带出来了的,若要说他们的关系,除了上下属,那就是师徒。
百里疼惜地抚摸着红玉的脸庞:“能给我看一看你的伤口吗?”
红玉犹豫一瞬,但眼前的男人却已经拉开了她的外衣。
红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把衣服拉回来,但是却被百里握住了手,坚定的声音传来:“红玉,相信我。”
红玉愣了下,目光撞入了他深情的眼眸,到最后还是没忍心拒绝。
百里剥开了红玉的外衣,白嫩的肌肤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红玉虽然是很得力的暗卫,但也一直只是充当着近身侍婢的角色,刺杀任务与她无关,因而她极少受到什么外伤,身体也是雪白无暇。
可是,此时她的身体,却有十几道血痕狰狞的鞭痕。
红玉有些踌躇不安,因为她不知道百里会不会嫌弃这些丑陋的伤痕。
担心紧张时,她的背忽然有柔软而温热的东西落下。
红玉勐地背嵴一僵,不敢乱动。
百里低沉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很沙哑:“等我们回了寅朝,让王妃跟殿下给我们指婚好不好?”
红玉睫毛一颤,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她忍着哭声说:“我昨日一晚上都在相府,没有回来,你就不怕我……”
“我不在意那些。”
百里呢喃着。
在他看来,只要红玉待在他身边,那一切就够了。
红玉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她泪不断,回头看着百里,明明是在哭,但她却是发自内心地笑了。
“你真是个傻子……”
她因为哭泣,哽咽得有些说不出话,
“当时,林重炎对我只有杀意,还没来得及产生什么龌龊的念头,尹君就带着林寿来了。”
所以,她还是清白的。
红玉本意想解释一些什么,但这些话进入了百里的耳朵,他的忧愁跟难过却有增无减。
他并不觉得女子的身体、那一抹落红并不代表着什么。
让她承受了那么多皮肉之苦,他心里比她还疼,恨不得以千百倍的代价替红玉承受
“回去我们就成婚。”百里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后,你就是百里夫人,百里氏。”
红玉没有说话,眼睛却开心地眯了起来。
她将头靠在了百里的腰上,甜腻腻的气氛,替她开口答应了百里的求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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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0章 难以忍受的痛苦
姜晚倾将时间留给百里跟红玉后,便打算去书房看医书。
最近,这鬼谷子一直在督促她的学习,飞鸽传书来烦她也就罢了,甚至还不要命地进入京城,瞪着眼睛看她学习。
他难道就不担心让林重炎发现,又被逮进林府囚禁。
真是个不怕死的。
姜晚倾心想着,但心里也是不断地在催促自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好让鬼谷子不那么啰嗦。
她手受伤了,不方便炼药,倒是可以花很多时间在医书上。
姜晚倾才经过拐角,竟然瞧见了乌天铭。
交易都终止了,他怎么还不走。
乌天铭已然没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跟急切,仅剩下的,就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他看着姜晚倾,声音里居然带了哀求。
“姜晚倾,算我拜托你了可以吗。”他说,声音很轻,似乎只要他说话稍稍大声一些,姜晚倾就会立即拒绝他的请求。
“尹伊现在是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若是没有你,她的未来可能会很不好。”
姜晚倾没吭声。
她的确是不打算去了。
乌天铭既然如此钟情于尹伊,那他支持皇室那是肯定的。
他怎么舍得让尹伊的公主之位消失呢。
因而,不管她是否跟他交易,乌天铭都会支持皇室,因此,他自然也会支持皇室的唯一传承人——盛准。
对于尹伊,姜晚倾虽然对她没有什么偏见,但她之前在楠木山庄那么处心积虑地伤害凤秦怡,之后又是尹君的,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她心中多少是不屑的。
因此,若是没有足够的理由,她也不是很想走这一趟,尤其是她现在还有伤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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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她现在改变主意了。
乌天铭的情深,多多少少是感动了她。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的位置都不算是低的,向来就只有别人求她的份,所以,她是知道放下身段跟骄傲去请求另一个人,这是多么难的一件事情。
姜晚倾深呼吸,没有说话,但是乌天铭却是听见了她的答应。
他略有些兴奋地掏出金币交给姜晚倾。
姜晚倾看了一眼,顿了一下,才接过金币。
“那就今日进宫吧,不过你以后可不能在催命似的催我,很烦。”
乌天铭几乎是立即就答应了。
他们进宫了。
而宫殿内的尹伊跟皇后已经等候多时。
皇后就只有尹伊这一个女儿,因此十分的宝贝,一般成年的公主都会搬离跟生母的寝殿,但是皇后却不肯,因为太爱女儿了,就收拾了偏殿给尹伊居住。
客套的见面行礼之后,皇后便道:“阿姜姑娘,听说你的妙手回春,神医名号在外,希望你能够治好公主。”
“民女会尽力的。”
她微微颔首。
皇后点点头,本想留下来陪着女儿,但是有下人从外头进来说玉贵妃又闹腾了,必须皇后过去。
玉贵妃如今身怀有孕,已经快三个月了,太医说,这极有可能是一个男胎。
玉贵妃本就仗着皇帝宠爱在宫中横行,从前就不将皇后放在眼里,如今更是目中无人了。
尹伊有些担心,但皇后早就应付她应付出套路了,让她尽可放心。
皇后离开了,偌大的殿内除了宫人,就只剩下姜晚倾跟乌天铭。
“公主,您赶紧让姜晚给您看看,早点吃药,早点好。”
尹伊朝他澹澹一笑,是由衷的欢喜,因为她知道乌天铭的确是为数不多关心她,愿意站在她的角度去看问题的人。
姜晚倾看了二人一眼,眉梢微微挑起。
乌天铭眼神示意姜晚倾赶紧去给尹伊看病,不要耽误。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姜晚倾心想,可才走上前两步,尹伊就忽然说:“天铭,虽然我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感情深厚。
但是女子的这种事情……你能不能先退下。”
她说着,声音都是温温柔柔的。
这不是娇作,而是请求,也有些不好意思,并不是那种故意营造出来的柔弱跟撒娇。
乌天铭愣了一下,也能明白尹伊的心态,便退了下去,临走时,还带走了殿内并非尹伊心腹的宫人。
姜晚倾撇了撇嘴,轻描澹写地说了句:“看不出来,他还挺贴心的。”
尹伊闻言则是低眸一笑,有些感慨:“天铭一向对我很好。”
姜晚倾也看出来了,乌天铭跟尹伊的感情是真的很好,尹伊也是相信乌天铭的。
可惜,襄王有情,神女无梦。
姜晚倾也没有多想,上前替尹伊把脉。
她低眉一蹙,倏地掀眸,看着尹伊。
尹伊被看得有些心虚,不管是因为流产还是吃药。
“你吃了凉药了吧。”
这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尹伊的身体情况如何,姜晚倾一摸便知。
而且,她还流产过。
可她不是待字闺中没有成婚吗?是跟乌天奕?还是……万孚之?
尹伊深呼吸,整理好自己心虚的情绪,她微笑着看向姜晚倾:“我的身子怎么样,经受过了什么,我知道是瞒不住你的。
所以,你不要问,也不要讲什么似是而非的大道理,你直接给我治疗吧。”
她不想自己生不出孩子,虽然还孩子是为了巩固以后在婆家的地位,但是她也是希望能够有自己的孩子的。
姜晚倾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复杂又惆怅,她点了点头:“好,不过你这个病症有些麻烦。
已经积累了太多年月,五年应该有了吧。所以治疗起来会比较麻烦。”
尹伊的脸色稍稍难看了些,深呼吸,说:“那能痊愈吗?”
“可以啊,所以我不是说了治疗起来会比较麻烦吗。”姜晚倾说着,“我目前是有两个办法,第一种见效快,但是麻烦,而且过程很痛苦,另一种就是循序渐进,过程虽然慢,但是不会有多少痛苦。”
她声音一顿,看着尹伊:“你选哪一种。”
尹伊皱了皱眉,低头沉思。
……
“啊——”
乌天铭站在宫殿外,而殿内却不断地传来哀嚎声。
那痛呼声,每一声都很撕心裂肺,痛呼者一定在经受着非人能忍受的折磨。
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过如此了吧。
乌天铭担心不已,一颗心高高地提着,而他原本也并不是耐不住性子的人,这会儿却在宫殿外急得团团转。
怎么会这么难过痛苦,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乌天铭忧心忡忡,坐立难安,不断地在宫殿外来回行走。
尹伊,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要平安啊……
乌天铭虽说不担心姜晚倾对尹伊不利,但那一道道钻心的痛喊声,是真的让他痛心,而这样的痛苦,竟然持续了整整半个多时辰。
喊到最后,尹伊的声音都哑了,但却还是不难听出其中的痛苦。
有增无减。
乌天铭终于忍耐不住要闯进去,但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阿姜姑娘说了,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许进入,也包括将军您。”
乌天奕急不可耐:“你没听见尹伊公主这么痛苦吗。”
“可这个也是尹伊公主的命令。”
侍卫很严肃,分寸不让。
乌天铭没有办法,因为他也总不能擅闯皇后的宫殿吧。
就在他焦急不已时,宫殿内的哀嚎声终于停止了,而这时候,也终于有人从宫殿内走出来。
他双目一亮,立即冲上去。
【作者有话说】
这两张虽然也是夹藏着些许的勾心斗角,但是我写的时候,却莫名的觉得好温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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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1章 生不下来的孩子
“如何?尹伊现在怎么样了?”
乌天奕瞧见姜晚倾出来,几乎是立即狂奔上去,脸上写满了担忧,急不可耐。
“为何尹伊会这般的痛苦,她的痛喊声甚至持续了这么久,你们在里面到底做了什么?
她的病能治好吗?你有没有把握,接下来的治疗也是会像现在的这般痛苦吗?
你能不能用稍微温和一点的办法,不要让她这么难受……”
姜晚倾皱了皱眉,她刚一从宫殿内出来,乌天铭就好像是上了发条一般,叭叭叭地说个不停,好不烦人。
“你的问题这么多,你要我怎么回答。”
乌天铭还是很着急:“你慢慢说,我有时间听。”
但是她可不想站在太阳底下跟他说这些。
“这些你就进去问尹伊吧,这是她的隐私,我不方便说,也把握不好她的隐私问题。”
姜晚倾说,“不过我能告诉你的是,她的病是可以只好痊愈的,我给了她两个治疗的反感。
一个见效快,但是过程很痛苦,并且也很麻烦;另一个方桉虽然时间长,但是循序渐进,还是挺轻松的。
可你方才也听见了,她选择了见效快的。既然尹伊选择了见效快的方桉,那痛苦肯定是在所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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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天铭眉目一沉,心痛不已:“你就没有一个见效快一点的法子,然后也不会很痛苦的方桉吗?”
“乌大将军,这世界上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又不想受苦又要见效快,你怎么不上天呢。”
姜晚倾白了他一眼,“人家尹伊都没说什么,就你话最多。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若如你所说我有更好的办法,也不会只说出这两个方桉了。”
乌天铭沉默一瞬,叹了一口气,带着深深的无力感跟请求:“姜晚倾,我知道我之前的确是对你不太尊敬,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对尹伊好一点儿。
尹伊是个好姑娘,你既然答应了过来给她治病,就不要让她这么受苦了好吗。
如果你真的对我之前的所作所为难以释怀,那你就怪我、你打我骂我,甚至拿刀砍我都可以。
我只求你……求你不要让尹伊受苦。”
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尹伊那么煎熬,那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来得痛快。
姜晚倾听着这话,秀眉紧蹙起来,眸子也变得阴沉如水,犀利无比:“乌天铭,你少看不起人了。
我姜晚倾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什么叫我讨厌你就报复在尹伊身上,你未免也把我想得太龌龊。”
她声音一顿,冷笑,“我既然都答应过来了,那自然会竭尽全力,像你说的存有私心什么的,完全不存在,你少看不起人了。”
医术是姜晚倾很重视的东西,她不会糟践自己的专业,乌天铭这番话,实在是过分。
乌天铭沉默一瞬,被怼得说不出话,而瞧见眼前的女人颇有怒气的模样,他也早知道自己触及了对方的底线。
当初他被俘、在南苑当奴隶时,都没有放低姿态,仍旧端着,可此时他是真的很担心会惹怒姜晚倾,她直接会甩手不干。
姜晚倾虽说不满,但没有将他这番话放在心上,不过她也还是疾言厉色的。
她理了理裙摆,说:“行了,你现在可以进去看她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落,姜晚倾便离开了。
而乌天铭听说能进去见尹伊之后,几乎是立即冲了进去。
姜晚倾离开了宫殿,却不着急出宫,她去了尉迟桑壹的居住宫殿。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她一定要弄个明白。
姜晚倾过去的时候,门口的侍卫并没有拦住她,但却告诉了她尉迟桑壹如今并不在宫里。
侍卫说:“阿姜姑娘今日来得还真是不巧,殿下出宫了。”
真的假的。
就这么巧?
姜晚倾表示怀疑,但离开之前,她却也还是留了句话。
“尉迟桑壹回来之后,就让他去找我,不然我扒了他的皮。”
侍卫笑着应下了,但也是摸了一把冷汗。
这个阿姜姑娘性子还真是刚烈,不仅让九殿下亲自去找他,甚至还直呼殿下的名讳。
若是按宫规矩处置,这可是以下犯上,那是要打板子的。
不过,他们也知道,姜晚倾在他们皇子这儿是特殊的,毕竟阿姜姑娘也不是第一次这么不讲礼数了。
姜晚倾离开出宫了,尉迟桑壹不在,她也没有任何留下来的必要。
不过,离开时,她撞见了御尚坊跟珍宝房的女官带着长长的队伍,都不约而同地朝同一个方向过去。
这两个司的人排起队来,都能占着一条宫道了。
姜晚倾觉得奇怪,因为她听说南燕皇帝向来提倡节俭,因而后宫的女人为了讨得皇帝欢心,也是朴素过活的,怎么一下子这么大的阵仗。
姜晚倾还瞧见了还有人抬着一大盆的山泉水,而且还是用浴盆装的。
这是要拿山泉水洗澡?
要知道,这山泉水珍贵无比,连喝都是奢侈的,谁这么高调浪费,竟然还用来沐浴。
这不是公然地跟皇帝对着干吗。
姜晚倾也只是想了一下,之后就猜到是哪一位的嫔妃。
除了玉贵妃,怕也没谁敢这么高调大胆吧。
姜晚倾忽然想到了什么,哼笑了一声,心里只觉得她可怜。
据说,太医说玉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极有可能是一个男胎。
这原本是个好事,因为南燕皇帝没有儿子,否则也不至于那么千辛万苦地把盛准找回来。
可是……
玉贵妃这儿子真的生得出来吗?
皇帝可不是傻子,留着玉贵妃跟尹鹤的确是能制衡相府,可若玉贵妃生出个儿子,那情况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姜晚倾撇了撇嘴,笑得意味深长。
她暂且看着,这场皇宫秘事儿到底是怎么进行发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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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2章 见到落魄的故人
姜晚倾出宫了,因为手受伤,她上车的动作多少有些艰难,即便有人扶着。
这几日,她吃饭都没什么胃口,总想吃一些口味重的东西开开胃,比如酸的辣的。
南燕的厨子,是最擅长做辣菜,听说还有一家酒楼的酸菜鱼味道尤其好。
因而,姜晚倾并没有直接回四合院,而是慕名去了唐月酒楼吃酸菜鱼。
之前她曾经听尹君说这家的酸菜鱼不错。
姜晚倾心想,若是这次的计划成功,林重炎放人的几率很大,可若是不行……
姜晚倾就只能重新想办法。
她只能先赌赌看。
姜晚倾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难免烦躁。
这都什么破事儿啊,一桩接着一桩,简直没完没了。
她想着,很快就到了唐月酒楼,但贼倒霉的,她下车时,竟差点踩到果皮摔倒,幸好旁边跟着的婢女及时的扶了她一把。
唐月酒楼还算是京城内比较有名的酒楼,门口都有小二伺候迎接的。
小二见状忙上前点头哈腰地道歉:“这位小姐您没事儿吧,有没有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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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都是势利的,他们见姜晚倾打扮得华丽贵气,服务自然贴心许多。
姜晚倾也还是摇摇头,没说什么,但也还是随便念了一句:“你们酒楼门口的垃圾还是要及时清理的。”
店小二点头哈腰地回答着,忙恭迎着姜晚倾进去,末了还不忘了回头对屋内打扫的人说:“小秦子,过来把门口打扫一下。”
“马上来。”
清脆的声音,姜晚倾听闻,却愣了一下,倏地朝声音传出的地方看去。
只见凤秦怡穿着一身店小二的衣服,快步走着,但因为身怀六甲走路却有些吃力,她脸上扯着笑,手里还拿着扫把。
她才走出来,还没看清楚人,就赔笑说:“真是不好意思,里面太忙了,刚走了两桌客人……”
凤秦怡说着,一抬头,当瞧见姜晚倾时,她声音勐地顿住。
一瞬间,窘迫、尴尬顿时浮现在她的脸上。
凤秦怡立即地低下头。
店小二没有发觉二人的异样,忙笑眯眯地请姜晚倾进去用餐。
唐月楼二楼的是有单独的雅间的,姜晚倾便选了二楼,稍稍点了几个这里的招牌菜后,她忽然道:“你酒楼还招孕妇打扫呢?”
她像是随口一说。
店小二说:“也不知咱们掌柜抽的什么风,我们这些做小二的也搞不懂,而且这姑娘一看就知道是个外乡人。”
“我也是外乡人。”
姜晚倾接着店小二的坏话,店小二忽然就不知道如何往下接话了。
姜晚倾又接着说:“独在异乡为异客,那姑娘我看着好像是我家乡那边的姑娘,看着也亲切,一会儿能不能让她来伺候、布菜呢。”
店小二松了口气,立即就答应了。
毕竟,这位顾客可是点了不少菜呢!
店小二很快就下去了,姜晚倾坐在靠窗的位置往楼下看去,瞧见了大着肚子的凤秦怡还在下面扫地,而方才下去的店小二下去找她谈话了。
姜晚倾观察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小小地饮了一口。
上次凤秦怡来得突然,也消失得很突然,但她当时身受重伤,也没什么精力去理会她。
虽说凤秦怡看似是一个人出来的楠木山庄,但她却知道万孚之是不会让她自己一个人出来的。
他八成带着有一大堆的稳婆大夫护卫跟在凤秦怡的身后呢。
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凤秦怡竟然会在这里当扫地丫鬟。
她可是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临盆了。
姜晚倾微微地叹了口气。
这家酒楼上菜的速度还挺快的,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饭菜就都上齐了,是凤秦怡亲自带来的。
从前大家一样都是主子,要人伺候的,如今一个成了名楼的客人,一个却落魄到快要生子了还在做打扫丫鬟。
后者的自尊心多少会受到打击。
凤秦怡走过来的时候,根本不敢看姜晚倾,可她要准备开始布菜的时候,姜晚倾却出声阻止了。
“这些饭菜又重又热,你一个身怀六甲、即将要做母亲的人不方便。”
姜晚倾说,让跟着一起的人去替她布菜。
凤秦怡下意识是要拒绝的,谁让她赚这份钱,那这个本来就应该是她的工作啊。
“你坐下吧,我们是朋友,不用太在意这些。”
姜晚倾说,还指了指旁边。
凤秦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坐下了。
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将会是一场时间很长的谈话,一直站着,她受得住,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住。
布菜完毕之后,姜晚倾又让她吃一些,凤秦怡这才发现,这些饭菜都是很清澹的汤跟饭菜,但营养却足以供养一个孕妇。
快临盆的夫人,可不适合吃太补的。
凤秦怡忽然觉得有些窝心,她觉得自己不配。
姜晚倾手不方便,便让身边的人给她盛了一碗汤:“离开四合院之后,你就一直在这儿?”
凤秦怡头一直低着,她点了点头。
姜晚倾微微蹙眉。
其实在凤秦怡离开之后,她并没有细想过凤秦怡之后的处境会是如何,因为她觉得,只要万孚之还没死,她就不会有事,也不会过得太惨。
如今看来……这是真的惨啊。
“万孚之竟也舍得让你如此劳累。”姜晚倾声音带着澹澹的嘲弄,“他没有来找过你吗?”
“我离开四合院的那一天,他是来找过我的。”凤秦怡说,声音很轻,带着些许的麻木跟煎熬,“但我已经没有办法去面对他了。”
“其实你不必要为了崔玉黛的事情跟他起争执,这是我的事情,而且你还怀着身孕,就算你怎么厌恶他,也得为孩子想想。”
凤秦怡悲戚地看了姜晚倾一眼,眼眶瞬间就红了,哽咽着说:“不仅是崔玉黛的事情……他还做了好多……”
多到让她无法面对姜晚倾,因为觉得羞耻。
说道后面,她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姜晚倾眉目一沉:“……还做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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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3章 国仇家恨
已经过了这么些天,凤秦怡多多少少也释怀了,再开口讲述那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没有那么激动,但也还是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姜晚倾沉默着,听她慢慢道来。
原来,当初去楠木山庄,阮拓宇并非是真的为了陪尹鹤,而是借着陪伴之名,去拉拢万孚之地。
楠木山庄的情报网非同小可,仅次于岐以国的琅琊阁,许多国家的大小事,楠木山庄都知道。
而阮拓宇就是知道楠木山庄的厉害,所以才想拉拢万孚之。
楠木山庄拥有那么厉害的情报网,在哪儿没有眼线。
有楠木山庄的帮忙,救出崔玉黛,指日可待。
关于这一点,姜晚倾是知道的,鬼谷子跟寅朝那边的人都来话说了。
她还知道,因为这次的行动,楠木山庄折损了不少在寅朝的眼线。
总之,万孚之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不过……
“你这么笃定决绝地要跟万孚之跟楠木山庄划清界限,怕也不仅仅这些吧。”
姜晚倾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即便自己跟凤秦怡关系不错,但关系也并没有好到同凤迎蕊那般的程度,能为了对方豁出一切。
凤秦怡怎么会为了她,不顾自己未出生的孩子跟丈夫呢?
闹一闹也就罢了,可是她现在是真的想要离开,放弃在南燕的一切,甚至连自己的亲骨肉都可以不顾了。
凤秦怡睫毛一颤,似乎是想到了令她觉得羞耻跟愤怒的事情,她深呼吸,说:“若真的只是这样……
可能我们之间还有回旋的余地,可不是……”
说道这里,凤秦怡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天罗朝跟寅朝打仗了,你知道吗?”
姜晚倾点头。
这个她听说过多次,听说带兵的庆雪鸢还在这场战争中受了伤,军心动摇。
凤南靖就是为了稳定军心,所以才快马加鞭地赶去如幻城。
如幻城是边境城,跟天罗朝的在藁城就只有一湖之隔。
不过具体她不太清楚,因为她一直觉得带兵打仗那是男人的事情,她不懂兵法,也不会布阵,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一直都不太过问,只是大致知道这件事儿。
这就好像,凤南靖从来不管内宅跟宫中的争斗,这些内部的无硝烟的战争,是姜晚倾处理的。
内忧外患,她们各司其职,互不过问。
凤秦怡说:“这场战争的导火线是因为天罗朝的在藁城的渔船港湾被人袭击,而袭击这个港湾的人,就是我们寅朝的人。
在这次袭击中,容珩心爱的女子受伤了,并且港湾还受到了大面积的破坏,没有三年是无法修复完成的。
天罗朝是海上国家,其海鲜是最丰盛的、出产也最多,在藁城作为沿海城镇,撑着天罗朝五分之一的经济跟税收。
因而,天罗朝皇帝大怒,容珩更是为了给心上人报仇,亲自带兵。”
姜晚倾沉默一瞬,她想不到这里头竟然如此的错综复杂。
她倏地掀眸,眸底的复杂跟阴暗一闪而过:“袭击在藁城港湾的寅朝人……该不会是万孚之找人假扮的吧?”
凤秦怡自嘲一声,眸底尽是绝望跟痛心:“若是假扮的,如何能蒙骗得过天罗朝的人呢。
这次带头去袭击的,还是边境如幻城城主的庶子高原西,就是人证物证俱在,这个锅,不得不是我们寅朝背的。”
的确,这寅朝城主的儿子都被一张抓了个现行,根本无法抵赖。
只是,阮拓宇虽说工于心计,但他的手绝对伸不了那么长,再按照他当时的情况,也根本没有那样的精力跟势力去营造这一切。
所以,只能是万孚之。
可是,万孚之为什么这么做?
是为了南燕?
不、不对,万孚之是江湖人士,就算心中有国家,但也没必要去得罪寅朝。
一直以来,都是南燕侵犯寅朝,这六年来,寅朝为了恢复经济,几乎就没有主动地打响过任何一战。
而且这是南燕皇室内部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为了尹伊,那也大可不必,。
主张攻打寅朝的,就只有相府的那一派势力。
姜晚倾看了一眼痛彻心扉的凤秦怡,忽然也明白了她的决绝。
天罗朝是个很棘手的国家,综合国力很强大,且不说这场战争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就说如幻城的百姓,也是苦不堪言。
凤秦怡哭着说,上气不接下气:“你不知道,在这场战争中,无辜枉死的百姓高达一千人,死亡的将士更是不计其数。”
说着,她又看着自己的双手,泪不断:“那些夫人,为了祈求自己的丈夫从战场上平安过来,以血来写书,求佛祖保佑自己的丈夫……
我还知道,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被天罗朝的士兵凌辱,最后,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女人也因为清白被毁,撞死在了城墙上……”
她痛苦地闭上了双目,煎熬不已……
她的同胞,那些战死的英雄……
都是因为她的丈夫的策划才没了性命,就连如幻城如今还活着的百姓,日子也是水深火热。
每一天,都有人死去,有战死沙场的士兵,有无辜受累的百姓……
她是寅朝的皇族、宗亲,身上留着的是寅朝人的血,但却嫁给了害了自己同胞的男人,甚至还为他生儿育女。
凤秦怡性子刚烈,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她从小收到的教育,此时此刻,都在时时刻刻的提醒她是个罪人。
姜晚倾知道,南平王府的家风一直都很正,凤秦怡能有这般的国家情仇也不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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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万孚之这一次是真的踩在了凤秦怡的底线上。
或者说,许多爱自己国家的人,都不会接受这样的另一半。
姜晚倾是不会劝慰凤秦怡回去的,因为她觉得万孚之不配。
万孚之是知道阮拓宇跟凤秦怡是有仇的,之前被流放时,更是几次三番的差点死在了他的手上,可万孚之却不顾这些。
姜晚倾不知道万孚之对寅朝有着怎样的感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万孚之做这些时,他根本没有考虑到凤秦怡究竟会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背负着什么样的罪孽。
姜晚倾顿了顿,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觉得不对劲。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就先两千更新,茶茶生理期了,还感冒了,最近广西的天儿……太多变,一整天都再睡写完这个茶茶眼睛都睁不开了………
新文也已经写不下去了,先睡觉,消耗存稿……
撑不住了,去睡一会儿,十一点半在起来发表新文的存稿,今晚养足精神,明天照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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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4章 万孚之的犯下得罪孽
“谁告诉你的这些的?”姜晚倾倏地地掀眸。
她久居楠木山庄,而楠木山庄又全都是万孚之的人,即便山庄的人都知道凤秦怡在万孚之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但他们尊敬凤秦怡,这一切都是因为万孚之深爱凤秦怡罢了。
那些人怎么可能敢对万孚之阳奉阴违,就算是江湖侠客到楠木山庄住宿,南燕的人,又怎会如此清楚寅朝的事情。
连死了多少人,留守的妇女孩子有多悲惨都知道。
凤秦怡没有起疑,抹着眼泪说:“这是一位刚从寅朝回来的商人告诉我的,他刚好经过如幻城,
我从他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而后来,我又偷听到了孚之跟手底下的人说起此事……”
直到现在凤秦怡还是不想相信,她的丈夫竟然这么对她的国家、同胞这么残忍。
若是只有那个客人的片面之词,她固然是不会相信的,可是偏偏的……她又偷听到了万孚之跟底下人的对话。
姜晚倾并没有立即回话,沉默一瞬。
寅朝跟南燕的关系,紧张了数十年,虽说因为国家的关系,两国几乎没有贸易往来,但也不可能是完全杜绝商业来往。
的确,是有南燕的人在寅朝行商,但也绝对不多,可为什么就这么凑巧的,这个商人偏经过了如幻城,后来,也偏偏在楠木山庄住下了呢。
要知道,这楠木山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的,楠木山庄接待客人的宗旨有两条,一、地位、富贵,必须有一个。
二、那就是必须底细清楚。
而且,能居住在楠木山庄的人必定不是小角色,此人怎会如此煳涂跟凤秦怡说这些。
南燕的人可都是知道,楠木山庄的庄主,娶了一个寅朝的女子当妻子。
姜晚倾觉得这个商人并不简单,一定是有人可以安排进来的。
一下子,她忽然就想到了凤南靖。
凤南靖可能是把这个商人收买了,否则,这个南燕人,怎么敢得罪楠木山庄,当然是有人给他想好了退路。
杀人诛心,前者是皮肉,后者是心灵,且更煎熬。
凤南靖这一招,还挺狠的。
她抬目看了一眼仍旧因为内疚而泪流满面的凤秦怡,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凤秦怡是被误伤的,可这件事,并非是捏造,而是事实。
这一招虽然阴险,但既不伤风败俗,也没有动用武力,凤南靖以另一种方式,让万孚之自食恶果。
姜晚倾叹了一口气,说:“你还是搬去我那儿住吧,我那边虽然只是个四合院,但客房还是有的,能住得下你。
等你把孩子生完之后,我就让人你送你回寅朝。”
她顿了顿,又说,“我跟南平王府的关系不错,想必义父义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能重新接纳你的。”
凤秦怡听闻却是摇头,自责不已,不断地呢喃着:“不……我不配,我不配让你劳心伤神,更不配再入皇室的族谱,享受着朝廷给我的优待……”
其实还有一件事她没有告诉姜晚倾,那就是她看到了那些夫人写给佛祖的血书。
那个商人,就是替她们将血书从寅朝带回南燕的菩萨庙里烧掉的,以此赚钱。
因为他们听说,南燕的菩萨庙很灵,求子得子,求财得财,求平安尤其管用。
可寅朝到南燕,有千里之远,仅仅也就那么一封血书,竟然要收二两银子那么多。
许多穷苦人家,半年都未必能赚得了这么多,可他们为了求自己丈夫、儿子能平安回家,竟然一下子就花了那么多钱。
凤秦怡有看过那些血书,字字泣血,她心如刀割,难过又愧疚,乃甚至最后动了胎气。
后来,在胎气稍微稳固之后,她不顾自己身怀六甲地下山来找姜晚倾,她想回家。
当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背着她做了么多龌龊事之后,凤秦怡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着离开这个男人、还有这个国家。
她留在南燕,是为了万孚之,如今万孚之让她寒心,那她也没有任何要留下来的必要了。
这是凤秦怡当时的想法,她当时只是恨万孚之,却忘了自己也是一个罪人。
她到底是嫁给了伤害她国家的人儿啊,还怀了孕,在百里说了那番话之后,她也才后知后觉,自己也是有罪的。
凤秦怡没有脸寻找姜晚倾的帮忙,但又不想留在这个地方,她只能先打工挣路费回去。
其实若不是因为不能给自己的国家对丢脸,她甚至都想沿路乞讨回去了。
她一刻都不想在这多待。
这就是凤秦怡,一根筋又性子刚烈,却又是最有勇气的。
“好了,你别说了。”姜晚倾深呼吸,温柔地看着她,勾了勾唇说,
“你在南燕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万孚之,可是你却能够为了自己的同胞跟国家,可以摒弃这个依靠。
自身独立,不要他的一点帮助,如你这般果敢的女人,怎么就有罪了。
不要随随便便的把自己带入有罪的角色,你若是真的绝对愧疚,那不如等回到寅朝之后,多做善事,布施什么的。
你若还是觉得良心难安,等战火平息之后,你就带着孩子去如幻城,去帮助那里的百姓。”
姜晚倾由衷的说着。
在她知道了万孚之得所作所为后,便彻底地将万孚之打入了同阮拓宇一样的位置。
她不会劝凤秦怡原谅万孚之,更不会说让她把孩子留给万孚之。
他不配。
南平王府,不是养不起这个孩子。
就算南平王府不养,那摄政王府养。
杀人有什么痛快的,让一个人痛苦,生不如死,那个才叫人舒坦。
凤秦怡眼泪不断,哭着跟姜晚倾说‘谢谢’。
姜晚倾笑了笑:“不用谢我,我只是想万孚之痛苦而已。”
她说得直白,但凤秦怡却知道,她是真心地帮助自己。
此时此刻,凤秦怡十分后悔自己在寅朝的所作所为。
她误认了杀母凶手,差点害了晚倾。
凤秦怡想着,低头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孩子啊,等你长大之后,一定要好好地报答国家,报答王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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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想着,再跟姜晚倾寒暄几句之后,就想退下了。
虽说她已经接受了姜晚倾的帮助的,但是她如今还是酒楼打扫的小二,一日未请辞,那她就不能擅离职守。
姜晚倾听闻,觉得她这性子还真有些像迎蕊,因而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注意点身子。
在凤秦怡离开时,外面忽然传来声音。
“这里的酸菜鱼很不错,你胃口不好,过来吃点酸的开开胃也好。”
熟悉的声音,姜晚倾皱了皱眉,而此时的凤秦怡,也刚好将门打开了。
外头说话的人刚好站在她们的厢房门前,凤秦怡一开门,便恰巧的跟他们打了个正着。
外面的俩人也没想到姜晚倾在这,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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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5章 是不是轻轻一推,孩子就没了
才分开没多久,就又在酒楼遇见,乌天铭愣了一下,只觉得这是冤孽。
凤秦怡还保持着开门的姿势,显然也没想到会遇见相识的人,她想了一下,也只是朝尹伊点了点头。
“尹伊公主,我们好久不见。”
她不认识乌天铭,但先前尹伊在楠木山庄居住过,她知道其身份。
其实,凤秦怡见到尹伊是需要行大礼的,就算是万孚之行大礼,尹伊作为公主也还是受得住。
楠木山庄再有本事,那也只是一个江湖山庄,没有一点儿阶品,就算地位高,至少也要行个半礼。
行平礼,是真的很不成文。
尹伊怔了怔,在这里瞧见凤秦怡她也是错愕的,尤其她还穿着店小二的衣服。
她看着凤秦怡,目光上下打量,最后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想来,也就还有不出一个月,凤秦怡就要临盆了。
尹伊眸底忽然浮现出一抹阴森的气息,带着丝丝的幽怨跟怒气。
她的第一个孩子死了,虽然是万孚之错手推了她,但归根究底,跟凤秦怡也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当初万孚之一定要去救凤秦怡,她的孩子怎么会没了。
当时……
她也是八个月的胎,虽说之前她有过小产的征兆,但之后她的胎后期就十分的稳定,每晚还能听到胎动,感受到孩子踹她。
可是……
可是她的孩子没了,那已经成型的孩子,因为难产,只能被剪碎了掏出来……
如今她还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怀不上孩子。
当初,她就是为了要见万孚之才喝下那一碗凉药的。
为了治病,她现在吃苦就如同吃饭那般,日日过得煎熬,有时想起那可怜的孩子,她就痛苦得睡不着觉,眼泪整晚整晚地流……
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万孚之跟凤秦怡……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两个就能过得这么舒坦,要孩子有孩子,还琴瑟和鸣、夫妻和睦。
那她算什么,他们爱情的踏脚石,相爱的考验吗?
尹伊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从前的那段痛苦的经历,可当她瞧见凤秦怡那身怀六甲的模样,她就恨。
非常恨。
凤秦怡不知道尹伊跟万孚之之间的往事,只记得这位公主很温柔、也很好相处,不似尹鹤那般的刁蛮成性,可为何……
为何她的目光却是那么的阴暗,甚至是……带着恨意的。
凤秦怡感知到一股危险,莫名的心中一阵后怕,下意识地往后跌了一个踉跄。
此时的尹伊的确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她在想自己如果一拳朝凤秦怡肚子打过去;又或者轻轻推她一下,那凤秦怡的孩子是不是就没有了?
这种想法疯狂地生长,脑子里又依稀地浮现出当初自己流产半昏不醒时,瞧见孩子被剪成一块一块的样子……
尹伊死死地盯着凤秦怡的肚子,手忽然抬起……
忽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右手,很用力,而下一秒,便有声音响起。
“你们也是来吃饭的吧。”
尹伊一下子就回神,她倏地看着姜晚倾,心里邪恶的念头瞬间被压下。
姜晚倾看着她笑:“刮痧很痛苦,身体不好受胃口自然也不好。
刚巧我也因为受伤胃口不好来这吃酸菜鱼,这菜也刚上不久,一起用吧。”
尹伊看着姜晚倾,缓缓地垂下眼眸,她没有说话。
一旁的乌天铭立即发现了她的不对,担忧地问她怎么了。
“当然是不舒服了,还用问。”姜晚倾把不咸不澹地看了乌天铭一眼,彷佛在骂他没脑子。
凤秦怡松了口气。
明明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可却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你不是要去忙吗,去吧。”姜晚倾回头看着凤秦怡说,“不过记得忙完之后,去四合院找我,
我会让人准备好你的房间,今日也要记得跟掌柜请辞。”
凤秦怡愣了愣,之后点了点头,就赶紧离开了。
尹伊听到过后,却是皱眉。
她还要邀请凤秦怡去她的四合院住?
尹伊并没有计划什么,可却有一种计划被人破坏的感觉。
她似乎知道原因,但却又不想去深想。
乌天铭见尹伊一直不说话,还以为她身上是又有哪里不舒服了,忧心忡忡,但声音却还是温柔的:
“你若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刚好姜晚倾也在,你让她帮着看一看。”
尹伊深呼吸,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对乌天铭笑着说:“我没有哪里不舒服,跟阿姜姑娘说的那样,
我只是因为刮痧,身子有些不痛快而已。”
乌天铭松了口气,虽然也没有再说什么,但眸底却仍旧是一片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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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眸底暗光流转,瞧见凤秦怡也走了,也没再说什么。
最后,尹伊同意留下来吃饭,不过这顿饭钱肯定是乌天铭出的。
一整顿饭下来,他们仨人都没什么话可说,直到结束。
尹伊还以为姜晚倾会找机会警告自己什么的,让自己不要做出伤害凤秦怡的事情。
但是她没有。
一顿饭下来,她就真的只是在吃饭。
尹伊心情很低落。
吃完饭之后,姜晚倾也没有多逗留就离开了。
在她看来,跟聪明人相处就是方便,许多事情,是不需要开口去说的。
尹伊聪明也不装傻,她是明白的。
很快,姜晚倾便回到了四合院,可才一下车,她却发现了一顶不属于四合院的轿子停在四合院前面。
而且,她也认出了这顶轿子是哪个府邸的……
姜晚倾眉目一沉,眸底浮现出浓浓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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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6章 林重炎被反将一军
那一顶轿子是相府的,姜晚倾认得。
而果不其然,姜晚倾才刚走到门口,门口的护卫就立即禀告说:“小姐,相府的林重炎来了,因为身份过于贵重的缘故,属下便让他在前厅等候。”
相府在南燕,已经是只手遮天的存在了,当今皇帝都奈何不了相府,因而,护卫给予通融,姜晚倾也能理解。
毕竟,现在他们在南燕,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没有任何的阶品。
姜晚倾微微颔首,便走了进去。
在四合院的招待客人的前厅,林重炎十分嚣张的坐在副位上,他甚至还强迫晏叶坐在他的腿上,可以说得上是真的很无法无天了。
晏叶一脸面无表情,但从她倔强而不肯屈服的眼眸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用力的在忍耐。
在四合院前厅的一圈儿,有十多个护卫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林重炎,与林重炎保持着两米的距离,警惕他耍小手段。
姜晚倾走上前,而护卫见她回来,在得到她的允许之后,便退到了一边,但仍旧处于警惕状态。
护卫们死瞪着林重炎。
只要林重炎稍有不对,或者有任何想要伤害姜晚倾的动作神态,他们就会蜂拥上前。
林重炎漫不经心,手十分狂妄地在晏叶的衣内游走,狂妄至极,丝毫不顾及周围有这么多的人,
他吻了吻晏叶的脸庞,晏叶厌恶地往后躲躲开,但最后还是被他亲到了。
姜晚倾眸底一片寒意,冷冷的看着林重炎:“林大少爷似乎是忘了,这里是我姜晚的四合院,不是你的林府。
在我的地盘,强迫我的婢女,你胆子是真的很大啊。”
“不过是亲一下、摸一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连男人女人之间的负距离都有了,这点程度又算得了什么。”
他忽然顿住了声音,玩味地看着姜晚倾,“我们进展到什么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姜晚倾面色不改,可心中却是阵阵反胃,她冷冷的说了一句‘松开’。
林重炎挑了挑眉,并不将姜晚倾的话放在心里。
笑话,她算个什么东西,就算她是寅朝的摄政王妃的,但这里是南燕。
在南燕,她姜晚倾什么都不是。
而晏叶似乎是因为姜晚倾的这番话受到了鼓励,她忽然不管不顾地推开林重炎,逃命似的朝姜晚倾跑去。
林重炎似乎也没想到,从进入这个院子就一直让自己以为所欲为的女人,竟然会忽然叛逆起来。
他下意识地起身想将晏叶拉回来。
姜晚倾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护卫。
护卫明了,立即冲上前将晏叶解救出来。
林重炎不会武功,但他是有带着三个护卫过来的,那些护卫见状也立即上前护在自家的主子面前。
林重炎带来的护卫武功高强,但姜晚倾的也是,甚至武功更高更强。
毕竟这些护卫是自小就经过层层挑选、朝廷秘密培养了二十多年的,都是舔着血走到今日,是寻常的护卫不能比较。
这到底是姜晚倾的地盘,而这里护卫本来就多,见林重炎的护卫动手,护卫也就立即地蜂拥而上。
不管是在人数上还是武力上,姜晚倾都是以绝对的优势胜出。
林重炎被护卫控制在位置上,而他带来的人更是狼狈地被强迫跪在地上。
晏叶一下子就跑到了姜晚倾的面前,顿时热泪盈眶,因为太过激动的缘故,她的整张脸一下子都变得通红。
姜晚倾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手,朝她笑了笑,示意晏叶有自己在,不用紧张。
晏叶恍如找到了庇护一般,一直哭,泪不断。
林重炎一双眼阴鸷而深沉,死死地盯着晏叶。
她就这么想离开他?
她就这么信任姜晚倾?
竟然还在姜晚倾的面前流泪。
在林重炎的记忆中,似乎就从未见过晏叶哭,这是第一次。
原来,她不是不会哭,而是不想在他面前哭。
可是在床上,她明明也是从未反抗过自己的。
林重炎不知道那一面才是真正的晏叶,他的心理已经是扭曲的了,不反抗,在他看来就是顺从,同意的。
可殊不知,晏叶不反抗,是因为知道自己反抗也没有用。
她逃不出林府,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既然知道,那为何要哭,向杀害自己的村人、丈夫、孩子的禽兽示弱。
林重炎也是变态,都屠杀完了晏叶的亲人,居然还能异想天开到晏叶会对他动心。
这不是痴心妄想吗,
姜晚倾将晏叶护在身后,转目看着林重炎时,瞬间就发现了他的征服欲。
是的,他想要征服晏叶。
林重炎是一个很暴戾重色的人,在南燕,有很多女子想要爬上他的床,也有很多被迫上了他床的女子。
可是,这些人不管是被迫的还是存着私心的,有相同的一点是,都不敢去忤逆他,更别说像是晏叶这般,第一次见面就在他脑门上开了个洞。
当年,林重炎看上的,可不是晏叶,但他看上的是谢意,但谢意到头来也没有逃过他的杀戮,得到他的心软。
总的来说,林重炎这个人就是扭曲变态的,他太极端了,就算对晏叶特殊,也只不过是他仅存的那么一点点人性吗,是建立在他扭曲的占有上的。
真是恐怖。
姜晚倾心想,晏叶跟晏家村的人招惹上这么一个厉鬼,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姜晚倾,你真的是好手段,竟然能够买通尹君。”
林重炎忽然冷笑着看着姜晚倾说,“看来还是我太小看你了。”
尹君嫁入林府,姜晚倾明明知道是被迫的但却没有出手相救,而尹君也是对她寄予厚望,但没想到最后空欢喜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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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尹君新婚那天,尹君跪在姜晚倾面前求情说的那些话,哀求得那么卑微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
可正是因为如此,姜晚倾对尹君那么决绝,在她束手旁观之后,林重炎真的以为以尹君的性子,两人会决裂。
但他是真的怎么都没想到啊,她们不仅没有老死不相往来,甚至还勾结在一起营救晏叶,以至于让他不得不把晏叶送回来。
原本有一切的一切他都是算计好了的,可到了最后,他还是被姜晚倾反将一军。
这真的令他十分火大。
很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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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7章 林重炎狼狈而逃
姜晚倾微微微一笑,眸底却全都是蚀骨的冷意:“这我能有什么办法,要怪就只能怪你太愚蠢,否则也不至于这么不防着我了。”
她毫不掩饰嘲笑林重炎的智商。
其实对于林重炎来说,若是玩脑子,他肯定是玩不过自己,但他胜就胜在,他是林府的嫡子,还是独子,林家的唯一根苗。
林家能有一个儿子,哪怕庶出,姜晚倾也能将他拉下来,可是没有。
林府在南燕的势力不容小觑,她也不能贸然对林重炎动手。
否则,她很难活着离开南燕。
林重炎的双眸阴沉得可怕,他冷冷地瞥了一眼还压着他的护卫,怒吼:“狗东西,还不快放开我。”
护卫们一动不动,等得到姜晚倾的示意之后,他们这才缓缓地松了手。
林重炎嫌恶至极地拍着被护卫触碰过的地方,但看着姜晚倾的眼神仍旧可怕。
“姜晚倾你等着,这件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老子会让你知道,得罪老子,是多么可怕的下场。”
说着,他缓缓地起身,忽然勾唇一笑,阴森至极,他又抬目看着姜晚倾开口说,
“老子知道,你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我跟阮拓宇,觉得我们恶心变态,但你以为,你的丈夫就能好到哪儿去吗?”
他说着,微微扬着下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所谓的好好丈夫,可不比我们两个正经到哪儿去……
他、只会更甚。”
说道后面,林重炎一字一顿,他起身离开,但在经过晏叶时,却也还是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晏叶盯着他,目光充满了厌恶跟憎恨,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一丝丝的情感。
林重炎的脸色更难看了些,加快了离开的脚步可就在经过将姜晚倾时候,他的前面却忽然伸出了一只绣花鞋……
“啊——”
林重炎没防备,狠狠地甩了一个狗吃屎。
他疼得龇牙咧嘴,像青虫一般扭来扭去,方才还戾气冲天的男人,如今却只能狼狈地蜷缩在地上。
姜晚倾撇了撇嘴,还‘啧啧’了两声:“哦豁,摔得好像不轻呢!”
她呢喃着,还默默地把脚伸了回来。
林重炎被他的护卫艰难地扶起来,脸上痛色不减,甚至想举起拳头上前给姜晚倾好看。
可他才做出动作,护在姜晚倾身旁的护卫就齐刷刷的拔出了长剑,准确无误地将长剑的尖刃对向他。
林重炎不得不憋屈地放下刚刚举起的拳头,他瞅着姜晚倾挑衅又张狂的模样,心中的怒气有增无减,怒气飙飙上头。
“姜晚倾、你等着,你给我等着,老子一定会把你五马分尸、五马分尸——”
林重炎怒吼,歇斯底里,他说着最狠的话,却默默地朝四合院的门口跑去。
晏叶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本想回头跟姜晚倾说这些什么,但姜晚倾却忽然拉着她跟在林重炎身后。
林重炎放下狠话后,本想着回府再好好的计划计划怎么让姜晚倾好看,但没想到,姜晚倾竟然还追过来了。
她追过来干什么?
难不成还想动他不成?
这里可是南燕,不是寅朝,她若敢伤他半分,相府一定会杀了她的。
林重炎想着,但就算抱着这样的想法,看着姜晚倾时候,却还是忍不住的有些紧张。
姜晚倾从不按套路出牌。
林重炎的眼珠子一边死死地盯着姜晚倾,另一边却不断地后退……
噗——
“啊——”
林重炎才走出四合院的门口,忽然一本澹黄色的水就从天而降,准确无误的从头淋了他一身。
而且,这股水还带着一股臭味。
林重炎当场呕吐了起来,连带被波及的他的护卫,也都忍不住干呕。
“这是什么?”林重炎脸色发白,呕了一地。
姜晚倾拉着晏叶哈哈大笑,好不痛快,她说:“林大少爷不是妙手回春,是神医吗,难道连这个都没有觉出是什么吗。”
林重炎一愣,不由得嗅了嗅鼻子,顿时脸色大变。
这是——尿!!
林重炎顿时胃里一阵反胃,勐地又大吐特吐,差点连肠子都吐出来的那种
“姜晚倾……你这个女人恶不恶心啊,竟然拿在这种东西来泼我……”
“有什么好恶心的,能让你不开心,我就开心,能见你着你狼狈,我更是兴奋激动,说不定晚上都会因此高兴得睡不着觉。”
姜晚倾笑眯眯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她的眸底是冷漠的。
她笑容一收,神色冷如剔骨:“林重炎,我现在的确是动不了你,但是,今后就很难说了。
你最好祈求保佑你相府永远的这般尊贵荣华,否则,相府败落之时,就是你的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
姜晚倾的声音并没有歇斯底里,更没有任何失控的征兆,她甚至是轻描澹写的,可道出的话却让人浑身发毛。
林重炎愣了愣,阴狠地看着她,而他又看着一脸大快人心的晏叶时,心中竟然生出了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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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狼狈地逃走了。
到底,他也还是不想让晏叶见自己这般太过狼狈的模样。
林重炎跑了,姜晚倾让人收拾收拾院前就拉着晏叶进屋了。
红玉正在自己的房间休息,她受伤很重,但听说晏叶回来后,她就赶紧跑出来了。
她身后还跟着百里。
红玉见到晏叶眼泪珠子就下来了,她大叹了一口气:“你总算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我真的是……”
她自责不已,总觉得是自己害了晏叶。
“我没事的,而且这也不关你的事儿。”晏叶摇摇头,希望他不要太过自责。
红玉忧心而惭愧地握住了晏叶的手,可就在她手戳碰到晏叶的那一瞬间,晏叶却痛苦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姜晚倾皱眉,心中却没有太过讶异,但也还是眉目一沉
【作者有话说】
今天早点发精神好了点之后就去健身房了~~
晚上再加一更!!!
大概八点的时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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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8章 今晚有客人要来
红玉错愕问:“你受伤了?”
晏叶不想她们你太过担心,也只是笑笑,算是默认。
“被林重炎亲自抓进了相府,怎么可能是这么好容易出来的,更别说林重炎是那么偏执变态的一个人。”
姜晚倾说,忽然走上前,掀开晏叶的手腕。
女人麦色的手腕顿时暴露在空气中,而令人惊悚的是,她的手腕上缠了厚厚的绷带,可能是因为方才跟林重炎挣扎的缘故,伤口裂开了,鲜血渗了出来。
那洁白的纱布,红了好大的一块。
红玉看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心疼地看着晏叶。
晏叶只是笑笑
对她而言,这些皮肉伤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能让林重炎为他曾经犯下过的罪孽付出代价、能看着他一步一步地逼近死亡,她就算是更大的痛苦都能忍受。
姜晚倾叹了一口气,让底下的人去将药箱拿过来,心中也是有些忧愁。
她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地出现危险,但她却毫无还手之力。
对于林重炎,她也就只能伤他一些皮毛,根本要不了他的性命。
姜晚倾肩膀的大石越发的肿了。
其实要让她处理林重炎,实在是她自己为难自己了。
相府是南燕皇帝忌惮了二十多年的存在,当朝皇帝都拿相府没办法,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姜晚倾却觉得,自己迟早能够解决了林重炎,时间问题而已。
她总能想到,两全其美的法子。
姜晚倾甚至觉得,比起除掉阮拓宇,她似乎更想把林重炎送上西天。
姜晚倾沉默着给晏叶处理伤口。
这一刀,晏叶下手很重,稍有不慎,就真的会要了性命。
不错,这就是姜晚倾交给尹君的任务,就是告知晏叶逃脱的秘诀。
姜晚倾利用林重炎对晏叶的最后一丝仁慈,让她以自残的方式,用苦肉计逼迫林重炎放了她。
林重炎想不到尹君会帮她的,更想不到,经过万般煎熬都要活下来,想要看着他自食其果,顽强得如同小草的晏叶竟然会自杀。
红玉也是知道姜晚倾的计划的,但她还以为晏叶会假意上吊什么的,但没想到她竟然会直接动刀子。
她叹气说:“你也是的,随随便便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就好了,还拿刀割自己的手,你就不怕这一刀会要了你自己的性命吗。”
晏叶抿了抿唇,说:“不能尝试,因为若是让林重炎知道,怕是我连割腕的机会都没有。
只有一不做二不休,真的让林重炎觉得我宁死都要逃离他,他才肯放了我。
我仅有一次机会,若是想要林重炎相信,那就必须真的寻死。”
“是的,只有血淋淋的伤口,才是最能让人信服的。”
姜晚倾呢喃。
这是孤注一掷的自救,姜晚倾也有跟尹君强调过,那就是一定要逼真,一定要有血、有伤口。
林重炎虽然是制毒的,但他也是个大夫,虽然不想承认,但林重炎在医上的确是一个天才。
有他在,那晏叶就不会有事。
可用性命来赌,也还是挺冒险的,稍有不慎,或者他们押错了林重炎的人性,林重炎完全狼心狗肺没有心,那晏叶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但这是姜晚倾想到的最有效的办法,其实她当时也并没有把握晏叶会按照她的话做。
晏叶若是没了,那她也是凶手。
姜晚倾心里沉甸甸的,只觉得缠绕在她身边的破事儿是真的越来越多了。
她微微摇头,本想给晏叶把脉看一看她的身体情况,但晏叶就彷佛触动了某根敏感的弦一般,勐地一下收回手,还因此拉扯到了伤口,疼得抽冷气。
“你小心点儿。”红玉提醒着。
晏叶却悻悻地笑着,说:“我就是易受伤而已,像小姐所说,林重炎只是迷恋我的身子,除了做床上那码子事儿,我并没有受到过什么虐待。”
她解释着,但姜晚倾却发觉了不对,目光略带犀利跟探究地在晏叶身上来回打转。
晏叶抿了抿唇,目光竟然有些闪躲。
“行了,这是你自己的身子,既然你觉得没必要,那也就是不看了。”
姜晚倾说,并没有勉强。
晏叶闻言却松了口气,没有来得如释重负。
姜晚倾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下,目光却隐晦地落在晏叶身上。
“你还有脸到这儿来,赶紧走,你既然都知道你丈夫做了什么事情,那就应该要点脸,从前好歹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就这么脸皮厚吗。”
百里的声音忽然传来,有些凶神恶煞,不带一点怜惜。
姜晚倾一行人正在前厅,几人一扭头便能瞧见百里正在院门口训斥一个孕妇。
那个人,便是凤秦怡了。
凤秦怡手上还拿着细软,一张脸红透了,她踌躇不安地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红玉见状想要过去,姜晚倾却示意她们两个都在前厅里带着,起身走上前。
百里又不耐烦说:“行了,你别整出一副我们欺负你的样子,受害者是谁你心里有数。”
“这是我请来的客人,百里,你说话是否过分了。”
姜晚倾忽然走过来,冷澹地看着百里。
百里是不敢忤逆姜晚倾的,默默地闭上了嘴。
姜晚倾疾言厉色地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着凤秦怡,已然了没有了之前对百里的凌厉。
“你还好吧?”
许是惭愧,凤秦怡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她对姜晚倾摇摇头。
姜晚倾颔首,让旁边的护卫将凤秦怡带去客房:“带她去东边的客房。有什么需要的,你直接跟下人开口就好,他们会听吩咐办事的。”
前面那句姜晚倾是对护卫说的,后面那一句是对凤秦怡说的。
凤秦怡感激的看了姜晚倾一眼,之后就跟着护卫走,一步三回头。
百里拉着一张脸,想不明白她为何对凤秦怡这么好,明明都知道万孚之做了什么事儿了。
“你以后注意点,就算不看在南平王府的面上,但她好歹跟迎蕊是血缘至亲,而且对我也挺不错的。”
百里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但显然也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你跟凤南靖在算计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姜晚倾斜眼看着他,“我不需要你对我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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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质疑的我的决定,你若是这么看我不顺眼,那就滚远点,我也不需要你伺候。”
姜晚倾直接撂下狠话。
百里有时候的确是不太明白姜晚倾的一些决定,但这可不代表他不尊敬她。
“王妃,属下不是这个……”
“行了,闭嘴吧你。”
姜晚倾懒得听他解释,因为她只看别人做了什么。
顿了顿,她又看了看昏黄的天空,道:“今晚会有客人来,你让下面的人准备一下。”
百里愣住,挠着脑袋,一头雾水:“啊?客人?哪儿来的客人。”
姜晚倾一记死亡眼神过去,百里立即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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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9章 你到底想干什么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刚过子时,便有打更地在长街上寻走敲锣。
已经入了深秋的南燕才开始变凉,虽凉得慢,晚上也没有什么风,但却冷得人骨头都发颤。
在四合约后院,一个黑色的影子爬墙跳入了草坪中。
黑影伸手敏捷且利落,落地几乎都没有声音,很稳妥,但就在那人想要朝自己的目标走去时,暗处忽然涌现出了十多个带刀护卫。
护卫不约而同地手拿长剑,利刃在柔和的月光下折射出锐利的寒芒。
万孚之皱眉,显然是没想到姜晚倾这院子里竟然有这么多武功高手,而且听这些人的吐息,就知晓他们每一个都身手了得。
百里忽然从人群中走出来:“庄主,我们家王妃有请。”
万孚之眉目一沉,薄唇抿紧。
姜晚倾是怎么知道自己会来的。
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并不好受,但这么多护卫,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何况秦怡还在这里。
他跟着百里走了,刚来到前厅,就瞧见了女人。
姜晚倾正美滋滋地吃着红玉给她做的酒酿丸子,甜甜的,味道还不错,因为红玉还在丸子里加了百合,有一种先苦后甜的味道。
贼好吃了!
女人的轻松欢脱跟男人的紧张犀利呈现了鲜明的对比,气氛总而言之很诡异。
姜晚倾平静,索然无味地看了一眼万孚之,不屑一顾,注意力完全在酒酿丸子上。
万孚之神经紧绷,他无法做到跟姜晚倾这般轻松,甚至是极度紧张。
毕竟……是他的老婆孩子被捏在别人手中。
最后,还是万孚之先开口了,他冷冷说:“姜晚倾,你就是这样请人的?”
“请?”姜晚倾眉目一挑,哼笑了下,“我什么时候请你了,你不是擅自闯入的我的院中吗?”
万孚之一下子被噎住,竟然无言以对。
姜晚倾看着他的模样十分的玩味,甚至还带着几分讽刺,再将最后一个酒酿丸子吃下之后,
她本想好好地跟万孚之聊聊,但万孚之却开口说:“摄政王妃还真是悠闲,
自己的国家还有子民现在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您竟然也能吃得这么开心,万某还真是佩服。”
他说不过姜晚倾,就只能开口挖苦,用道德绑架。
姜晚倾听过之后却也不生气,还是很坦然平静,她瞅着万孚之微微一笑:“的确,比起万庄主的妻子,
我这个王妃的确是不够忧国忧民。”
话音一落,万孚之的整张脸都黑了。
而后,姜晚倾又顿了顿,似乎是才想起什么,笑眯眯说:“也是,毕竟我的夫君可是个大英雄,
我们夫妻二人有一个忧国忧民就行了,不过,若是我的夫君也跟令夫人的那般丧心病狂,说不定,我也会挺难过的。
可惜,我不如令夫人有‘福分’。”
万孚之那张脸忽青忽白,十分好看,可到最后,他却也只能深呼吸,咄咄逼人:“姜晚倾,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直接把话说开。
姜晚倾却佯装听不懂的模样,好笑地看着他:“万庄主在说什么,本王妃听不懂。
庄主您夜半三更的爬到我的院中,被我的人抓了个正着,如今竟还回过头来问本王妃想干什么。”
她神色一冷,笑容顿时消失,眸底的寒芒跟犀利交杂:“万庄主,应该是本王妃要问你想干什么才对吧。”
万孚之看她的模样,就看出她已经知道了寅朝跟天罗朝开战的真相。
他眯着眼,肯定说:“你是在报复我吗?”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甚至还收留了令夫人,这也叫做报复?”
万孚之不知怎么回复她,可他定然是知道姜晚倾是不会这么好心的。
这到底是牵扯到了国家层面的事情,姜晚倾这个人看似心软,但也只是在小事儿上,若是牵扯到了万千的子民,她怎么可能还心慈手软。
更别说,秦怡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这是他的骨血,他是真的不知道姜晚倾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想用秦怡跟孩子来要挟我?”
姜晚倾掀眸,眸子阴沉如水,直接回答:“对。”
万孚之眼底有慌乱一闪而过,但沉默一瞬后,他忽然又笑着说:“不、你是不会伤害秦怡的,当初白雅几次三番地想要害你,但因为她怀孕,你连她的性命都留下了。”
居然连这个他都知道。
还真是不能小看了楠木山庄的情报。
姜晚倾笑靥如花,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明明是很甜美的模样,但给人的感觉却很阴暗。
“你这么清楚我的做事手段?就这么肯定?”
万孚之又哑口无言了。
因为他真的不能确定。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还有一句话叫狗急跳墙。
万孚之不是个天真的人,也不会去赌人性。
可……
他是真的不能让秦怡出事儿,如今,他就只剩下秦怡了。
到最后,万孚之妥协了,他深呼吸,看着姜晚倾,很无力的模样:“那你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很简单。”姜晚倾勾唇一笑,“天罗朝这个烂摊子是你搞出来的,那就应该由你去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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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把这场战争弄好了,解决了,那什么就都有的商量,都好说。”
万孚之脸色一沉:“都已经开战了,我能怎么样。”
火虽然是他点的,但火势却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纵火的人,永远都是控制不了燃烧的火焰的。
“这个我可管不着,我只要你去解决,而怎么去解决,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姜晚倾直接将问题抛给了万孚之,因为这本就不是她考虑的范围内。
既然搞事的是万孚之,那就由他来平,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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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0章 姜晚倾扔给了万孚之两个选择
万孚之思虑过后,神色难看地摇着头拒绝了:“不、不行。这件事情已经闹大了,
而天罗朝又是好战的国家,这事儿若是没有一场战争是平不了的,不是寅朝死人就是南燕死人。”
与其让他的同胞去死,那倒不如死的是寅朝的人,受损的是寅朝的经济。
万孚之的内心所想,姜晚倾猜得一清二楚。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国家开战,尤其像是万孚之这样的江湖侠士,更是最厌恶战争的。
因而,他又怎么会将战争引向自己的国家。
而且,要解决这件事情,那就得承认事情是他做的。
一个是南燕举足轻重的山庄庄主,另一个是当朝的前驸马爷,如今的朝廷官员……
此事儿若是被揭露,寅朝是安然无恙,但战火也会引到了南燕。
“你不要?”姜晚倾微微颔首,笑容邪恶,一副很好商量的模样,“那很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万孚之皱眉,不相信姜晚倾会这么好说话。
坐在主位上的女人,又缓缓开口说:“你深夜来我这四合院,说到底也只是想将你的娘子带走罢了。
如今我可以告诉你,她住在东边的厢房内,你若是想,可以现在就带走。
当然,凤秦怡定然不会跟你回去,她有多决绝,你是知道的,虽然你做了对不起我们寅朝人的事情,
但看在曾经相识的份上,我也可以给你支个招,给秦怡下点药什么的把她带走,若粗暴惯了,可以直接五花大绑的带回去,很简单的。”
她笑着,声音如同风铃一般的清脆。
若是瞧不见姜晚倾眸底的阴鸷,只听声音,她是真的像极了出谋划策的好友。
万孚之脸色铁青。
这些根本不通,她是故意的。
秦怡现在怀有身孕,他怎能给她下药,一个万一,母子俱亡;
将她强硬的带走那更是不可能的了,她如今的胎气本来就因为大喜大悲很不稳定,若是再强行将她带回去,一定会动了胎气的。
而且秦怡的性子又那么刚烈,到时候,很难说她会不会直接一头撞死。
这或许看似极端,但是放在秦怡身上,那是真的极有可能发生。
万孚之跟她做了将近两年的夫妻,还是很懂她的。
姜晚倾欣赏着万孚之越发苍白难看的面孔,笑得讽刺,她缓缓地端起一杯茶水,抿了一口,又提醒说:
“万庄主,您可得赶紧下决断了。女子娇贵,秦怡又一直是养尊处优的小姐,
若是不尽快解决,到时候生产了,坐月子时可不方便轻易挪动。这女人的月子是很重要的,稍有不慎就会落下病根儿,”
她呢喃着,忽然掀眸,眸底忽明忽暗,声音耐人寻味:“怀胎八月,就算流产了的妇人也是一样要坐月子的,不然很有可能就像是某位喝了凉药还流产的公主一样,不仅再难怀孕,而且身子也会落下寒症。”
话音一落,万孚之的身形勐地一震,彷佛被雷噼过一般,僵硬无比。
姜晚倾眸子一眯。
她猜对了。
尹伊就是因为万孚之流产的,她的孩子……是万孚之的。
如此,这也就能解释了尹伊为何针对凤秦怡,昨日在酒楼甚至还对凤秦怡起了杀心。
也是,自己的孩子保不住,还自己的身体还落下病根,日日吃着那些苦药,可那个害自己不孕的男人,却能跟别的女人琴瑟和鸣,还怀了孩子……
这让尹伊如何不恨。
万孚之死盯着她:“你知道了什么,还有……她怎么了吗?”
那个‘她’是谁,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
“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她’,我可不方便告诉你。”姜晚倾笑着,甚至是有些俏皮,她抿了一口茶水。
万孚之心如刀割,。
虽然开始他只是将尹伊当成替身,因为她的兴趣爱好都跟秦怡相同,但是到后来,他却也是真心爱过这个女人的。
而且,因为他,他们的孩子没了,如今她健康还因小产跟凉药出了问题。
万孚之心中到底是愧疚的,可是,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秦怡。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说:“姜晚倾,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就经历了什么。在这段时间来,凤南靖为了报复我断了我好几个情报点,甚至还抢了我码头的一批货,你知道那批货值多少钱吗?”
“我不知道。”姜晚倾喝完茶后,有些微苦,又吧唧了下嘴,“也不想知道。”
“……”万孚之深呼吸,苦口婆心,“不说凤南靖给我带来了多少财产损失、人力损失,可是姜晚倾,你别忘了,
我跟秦怡吵架,闹到这一步,这都是因为谁?若不是因为你丈夫,我们如今还是好好的。
你知道秦怡很爱我的,现在孩子也快出生了,你难道忍心看着我们一家三口分离吗?
孩子刚出生就没了父亲,那多可怜,以后秦怡一个人养活孩子,那多辛苦啊。”
他说着,甚至有些卑微可怜。
姜晚倾听过之后,却是冷冷一笑:“拜托,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好吗。
你做那些破事儿时,怎么就没想到自己有孩子有妻子,你伤害的是你孩子跟妻子的同胞。
而你现在还有脸跑过来跟我卖惨,你脸皮也太厚了吧。”
姜晚倾毫不客气地吐槽他,顺便将他的自尊踩在地上摩擦,“总而言之,秦怡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若是她回了寅朝,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再见面。”
说着,她声音一顿,笑得讥讽,“你应该知道的,寅朝今时不同往日,你再想混入寅朝,那可是不容易了。
秦怡回国后,除非是她自己离开寅朝,否则你这辈子都见不到秦怡跟孩子一面。”
万孚之呼吸一窒。
姜晚倾的这句话虽然果断绝对,但他却知道是真的。
他没有亲人了,怎么能在失去秦怡跟孩子呢。
万孚之咬了咬牙:“你知道能解决寅朝跟天罗朝开战的办法只有那么一个,
我若是做了,那我就是国家的罪人,受人谩骂。”
“哦。”
姜晚倾看着他,面无表情。
可笑,他成为罪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啊,她还需要设身处地为他想办法吗?
万孚之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而且他就算落的那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万孚之那张脸绿得就跟什么似的。
事情都已经说完了,而这个点也已经深夜,姜晚倾不想再跟他说了。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伸懒腰:“行了,该说的都说了,要不要做那就看你的了。”
姜晚倾眨了眨眼,眼眸笑得弯弯的:“不过我得事先跟你说好了,在秦怡生完孩子、坐完月子之后,就是她回家之时。
若是你在那段时间没有把这些破事儿解决完,那你就另外找女人给你生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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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声音一顿,讽刺至极地看着他,离开前不忘戳他伤口,嘲弄说:“反正你也不是没有做过。”
万孚之一僵,捏紧拳头,但到最后,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晚倾离开。
万孚之恼怒又无力。
他之前败给了凤南靖,又一而再再而三地输在了凤南靖的手上,如今,竟然还要被姜晚倾要挟。
这对夫妻,还真是般配呢。
万孚之怒火上心头,可即便如此,他也毫无办法。
要那么失去秦怡跟孩子,要么……他就成为国家的罪人,被人千夫所指。
可这哪一个,他都不想。
他怎么会把自己逼到了这个份上。
这时,百里走上前,开始赶人了:“好了,你该走了。”
言下之意,这里已经不欢迎你了。
万孚之目光凶悍而阴狠地盯着百里:“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你们心知肚明,我不是对于之前的失败耿耿于怀,
而是为了我的血缘至亲报仇,你们寅朝欠了我两条人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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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1章 万孚之跟凤南靖的渊源
百里听过之后,反唇相讥:“别什么都怪在我家主子头上,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他声音一顿,又继续说,“是,你父亲万庄的确是因为殿下的两只弓箭才身受重伤,
久久都未得痊愈,可你也别忘了,当初若不是你父亲要去寅朝救你这个逆子,他也不会身负重伤,到最后病重而死。”
万孚之勐的僵住,手紧握成拳,脸色难看得不像样。
他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说着离开之前,要见一见秦怡。
百里没有阻拦,因为姜晚倾也说过了,人随便他,只要他能带走。
万孚之走到了秦怡的房间,他站在窗口,看着榻上熟睡的人儿。
秦怡的呼吸已经平均了,但似乎是睡得不太踏实,隐约还在梦呓什么,像是做了噩梦。
万孚之虽然听不太真切她都说了什么,但却隐约的能听到她喊着‘流川’。
流川,是他初次与她相识时用的假名。
后来重逢后,虽然秦怡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很生气,气自己当初骗了她的,但她也没有气太久,还是挺能谅解他当时的处境的。
万孚之很窝心,看着从前睡觉嘴角都带着笑容的人儿,现在却连一个好觉都睡不踏实。
万孚之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一旁站在不远处的百里打了个哈欠,似乎是有些累,他略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万孚之。
“这人你要是不带走,那就赶紧滚,我们兄弟几个还要睡觉呢。”
百里的语气,十足的不客气,甚至还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鄙视。
万孚之是谁,楠木山庄的庄主,江湖中人,乃甚至权臣,谁见了他不得要毕恭毕敬地叫一声‘庄主’,
同百里这样态度对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废了。
可即便百里对他不尊敬,万孚之却也不敢要脸色。
因为秦怡接下来要住在这儿,他不想秦怡受苦,所以就只能忍着百里给他的脸色。
在离开四合院时,万孚之忽然从腰间摘下钱袋递给百里:“这里面都是上好的红玛瑙,一颗不下百金,里头一共有十颗,你拿着吧。”
玛瑙是珍贵的东西,莫说百里,就算是凤南靖,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的一下子挥霍一千两。
不过对于购物狂姜晚倾就很难说了,为了她的胭脂水粉,她一向都很舍得。
百里瞥了一眼,没有接,也没有说话。
万孚之解释说:“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要收买你,而是我知道你能力强,是凤南靖的左右手,这个四合院的管家。
我给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地对秦怡,不要让别人欺负了她。”
虽然他没收到什么情报,毕竟这四合院太密不透风,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但是他知道,可能除了姜晚倾之外,这四合院里的人,都没人会待见秦怡。
他是放下了庄主的自尊跟骄傲去拜托百里,甚至是有些卑微的。
可是这些在百里看来,是很可笑的,他不对万孚之起一点的同情心,甚至还毫不留情地甩掉了万孚之手上的袋子。
袋子里的玛瑙迫不及待地掉了出来,滚了一地。
月光下,那些玛瑙闪闪发亮。
“少在这假惺惺了,区区几颗玛瑙,能够换回我们死去的将士们的性命吗?
如幻城那么多人流离失所,死伤无数,王妃还因为你伤成那样,呵呵,你把我百里当成什么龌龊小人了。”
百里冷冷地看着他,嘲弄道,“凤秦怡的确是无辜,但她是你的妻子,怀着你的孩子,就凭这点她就不是无辜的。
我没有王妃那般的恩怨分明,我百里这个人小气得很,只要如幻城开战一天,我就不可能对凤秦怡跟你的那孽畜没有敌意。”
万孚之脸色一沉,十分难看。
“带上你的东西,给我滚。”
百里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带着底下的人进入了院子,还将四合院的大门甩得老响。
砰的一声,门重重的合上,甩了万孚之一脸风。
万孚之一脸落寞,他看着掉了满地的玛瑙,叹了口气,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
就跟以前他无法留住尹伊的孩子,无法阻止父母的离开,以及秦怡的抛弃是一样的。
……
万孚之当初听过凤南靖的大名后,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就只身闯入寅朝,想要偷盗寅朝的国家机密。
也就是那次,他失手被秦怡救了,但这只是开始。
南平王府到底不是长久的藏身之地,他利用在寅朝的情报网向楠木山庄传回消息求救。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凤南靖竟然在暗地里培养了那么多武功高强的暗卫,也就是在那一次的营救中,他父亲身受重伤,无法痊愈。
万孚之惭愧又后悔,愧对于父亲,那时候他说鬼谷子的大名,便决定要下山,一边寻找鬼谷子的踪迹,
另一边行侠仗义,为父亲积攒福报,也就是在那一次下山,他认识了尹伊。
两国相争,立场不同,又距离千里之外,万孚之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会娶不到自己心爱的姑娘,
那时候他想着找一个与自己心爱女子相似的妻子也不错,而后来发生的事情,他也是始料未及的。
因为林重炎,鬼谷子不知躲到哪儿去了,大家都说他可能已经不在南燕,而他父亲的病也一直没有得到好转。
后来,他通过了重重难关迎娶到了尹伊,虽说家中父母反对,但是这场婚礼也是很顺利的。
另一边尹伊肚子也是争气,很快就怀了孕,看在孩子的面上,他的父母也接受了尹伊,甚至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他的父亲病情也得到了好转。
可在孩子没有了以后,他又跟尹伊和离,在双重打击之下,他父亲去世了。
而就在他父亲头七的日子,她母亲也殉情,追随他的父亲而去。
那一年,万孚之不仅失去了父母成了孤儿,还失去了孩子跟妻子,而秦怡的到来,让他的心得到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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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怡是他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人,他想着自己终于得到了爱情跟幸福,但是凤南靖的出现,却点燃了他仇恨的火焰。
直到现在,万孚之还是觉得自己没做错,他只是想为父母报仇而已,这有什么错呢。
万孚之是这样想的,可他觉得自己没错,但如幻城的百姓又有什么错,那些为了保卫国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将士们有什么错。
在这个时代,男人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一个家里,若是没有了男人,女人跟孩子,以及白发苍苍的老人应该怎么过活。
而且,他父母的死,他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
对于寅朝、凤南靖来说,南燕就是仇敌,而他们又是抱着伤害寅朝的目的来的。
胜者为王,只能说他们技不如人,最后还牵连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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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2章 又吵起来了
可能是睡得晚的缘故,姜晚倾这一觉睡得还是蛮踏实的,一躺下,一闭眼,就睡着了。
不过次日起来时,她竟然发现自己冒了个痘。
这可把姜晚倾给吓坏了。
她已经好多年都不长痘了,而且她都二十二了,按道理不是早就过了青春期吗,怎么还会长痘。
一定是昨天跟那万孚之聊的太晚了。
姜晚倾欲哭无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恨不得将最酷祸首万孚之抓过来啪啪啪地扇几耳刮子。
一旁的红玉有些哭笑不得。
姜晚倾哭丧着一张脸,虽然为了青春痘而痛心,但她也是没忘了正事儿。
今日还要进宫给尹伊刮痧,而且她也就还不信了,尉迟桑壹还能继续躲她。
“今日进宫我就不带你了,你的伤还未完全好,晏叶,你也是,都在府里好好养伤。”
后面这一句,姜晚倾是对晏叶说的。
晏叶有些出神,她站在姜晚倾的身后,魂不守舍。
红玉虽然担心,但也应下了,只有晏叶笨笨呆呆地站着,似乎是失去的听觉。
姜晚倾正在选额饰将额间的火烧花挡住,见晏叶半天都不出声回应,还从铜镜里看到了她的失魂落魄。
“你怎么了?”她看着铜镜里的晏叶问。
晏叶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后来还是红玉推了她一下,晏叶才傻傻地‘啊’了一声。
姜晚倾多少有些无奈,而红玉便将问题向她陈述了一遍。
“……哦,好的,奴婢知道了。”
姜晚倾皱了皱眉,觉得她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算准时间,姜晚倾便带着东西进宫了,可才出门,却瞧见了乌天铭。
乌天铭站在她的四合院门口,也不知等了多久了。
“你在这干啥?当门神啊。”
姜晚倾困惑地看着他,还不忘理了理鬓角的碎发。
她出门,那必须得光鲜亮丽,制造奇高的回头率啊!
“等你。”
“……”姜晚倾嘴角一抽,而瞧见护卫们那大惊失色的表情,她有些无语,“乌天铭,就算你惜字如金,但也请你好好说话。”
什么等你等我的,也太暧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乌天铭暗恋她姜晚倾呢。
乌天铭想了想,末了也觉得有所不妥,之后又解释了一遍:“你是让我不要催你吗,所以我就干脆在门口等着。”
“你也要进宫?”
“嗯。”
姜晚倾撇了撇嘴。
其实还是挺没必要的。
是她给尹伊刮痧又不是他,他什么都帮不上忙,其实进去也没啥用。
说到底,估计也只是想见尹伊一面吧。
虽说他们两人有打小的情分,但到底男女有别。
姜晚倾也没说什么,上了他的轿子。
做官轿出门还是挺爽的,畅通无阻,而且乌家的阶品不算低的,许多人见了都要避让。
可以省下不少时间呢!
姜晚倾还是挺乐意的。
在进宫的这段时间里,姜晚倾也没有让自己闲着,掏出鬼谷子给她的医书看。
最近那老头子抓她读书可是严格得很。
很快,便到了皇宫门口,只是他们二人还没下车,竟就听见了一阵吵闹声。
姜晚倾的第一反应是,敢在皇宫的门口吵架,还真是不上算,就不怕挨板子吗。
而第二反应,她居然发现,这两道声音竟然都是她所熟悉的。
她看了一眼乌天铭,乌天铭多少也是有些错愕。
两个人走下车,竟发现车外争吵的两个人已经开始从吵闹变成了推搡,并且还有了想要动手的架势。
旁边的侍卫已经是有些见怪不怪了,毫无波澜的继续站岗。
不错,眼前争吵的二人不是别人正是独孤恒跟蒙雾。
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姜晚倾有些无奈,而乌天铭看着二人,也是一脸觉得他们无可救药地摇了摇头。
而这边正吵的起静儿的两人,这才瞧见下车的乌天铭跟姜晚倾。
蒙雾皱了皱眉,有些错愕,上前一把把拉住了姜晚倾说:“你怎么会跟他从一辆马车下来?”
这语气,嫌弃至极,向来清冷的乌天铭听了都要皱眉头。
“说来话长,晚些你来我这儿,我再跟你说。”姜晚倾道,又看了看脸色极差的独孤恒,“不过你怎么会跟独孤将军吵起来?
你们两个也真是的,就算要吵架,也得在私底下吵啊,否则可是要人看了笑话的。”
毕竟这二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还是要注意一点仪态的。
蒙雾气呼呼地叉着腰:“不是我要跟他吵架,而是他找我麻烦。
独孤恒这蠢蛋要我关了善堂,你说气不气人,我是用他钱了还是让他帮忙了,事儿管那么多。”
蒙雾为了这个善堂花了好大一番心血,家当都快投进去了,那自然而言的这个善堂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今让她把自己的心血关了,这个她怎么可能会同意。
独孤恒一直都是很理智的人,但此时此刻,他却被蒙雾气得脸色铁青,也不知道蒙雾说了什么让他那么上火。
“你若是想布施,这个是有很多种方法,没必要开善堂,这样只会让一大批的难民灾民涌入京郊,这样会造成秩序紊乱,破坏了规矩。
而且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都穷成什么样了,好好的一个将军,把自己弄得就跟苦行僧一样。
你看看你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除了你身上的这件上朝的官服是朝廷发的之外,你里面的中衣哪一件不是洗到发黄了,蒙雾,你说你至于吗?”
说着,他还拽着蒙雾的手,揪了揪她外袍下的中衣。
姜晚倾瞧见,那件中衣不仅洗到发黄,甚至还补了好几个补丁。
的确是……有些落魄。
但蒙雾可是大将军啊。
蒙雾变扭的把手收回来,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就喜欢穿洗到发黄的衣服,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她还极其挑衅地朝独孤恒挺了挺腰板,气死人不偿命。
“你……”
独孤恒被气到无语,呼吸都困难了。
姜晚倾看着眼前的二人,有些头疼。
她也听出来了,独孤恒虽说表面强调什么秩序,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心疼蒙雾,觉得她为了别人,日子过得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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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关心的话,但话到嘴边,却成了命令,指责。
蒙雾情商也是低,这个竟然也听不出来是关心。
姜晚倾很无奈,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就有人骑着一匹白马飞速地跑来。
吧嗒吧嗒——
是极快的马蹄声,姜晚倾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蒙雾因为惦记着她手上有伤,一下子就推开了姜晚倾……
姜晚倾的位置一下子就换成了蒙雾,那匹白马……疯狂地朝蒙雾冲撞过去……
【作者有话说】
下雨了,今天晚上就不去健身房了九点左右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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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3章 滚成一团的两人,独孤恒很慌张
“啊——”
千钧一发之际,独孤恒忽然朝蒙雾扑了过去,二人纠缠滚成一团,顺利地避过了白马的撞击。
那一匹白马迅速地闯入了皇宫,吧嗒吧嗒的马蹄声逐渐远去。
姜晚倾被那么一推,往后跌了个踉跄,她又穿着花盆鞋,差点没站稳,但幸好最后是有惊无险。
皇城门里不远处的男子瞧见方才白马差点冲撞到姜晚倾的场景,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之后又瞧见她化险为夷,心里勐地松了一口气。
男子心中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他庆幸,而望着白马离开的方向,眸子却是阴鸷得可怕。
他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这边,姜晚倾瞧见蒙雾无大碍了之后,又冷冷地朝那骑着白马的人看过去。
她的目光阴沉如水,眯着眼,眸光危险而偏执的盯着那骑着白马的人离开。
马已经跑远,但只是看着身形跟那人敢在皇宫骑马乱来的狂妄劲儿,除了林重炎,怕也就没事谁了。
整个南燕,能刷脸进入皇宫的,可没几个。
乌天铭担心她受伤不能去给尹伊看病,担心地问了句:“你没事儿吧?”
姜晚倾摇摇头,忽而转眸看着乌天铭说:“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吗?”
乌天铭下意识的联想到是因为尹伊的事儿,而这时姜晚倾却出声打断了他的想法。
“想得美,乌天铭,你欠我的人情可不仅只是这个,尹伊那份人情你就先欠着,你现在要还的是你跟你哥哥的人情。”
乌天铭一下子就明白了姜晚倾说的是之前在寅朝南苑,她救自己的事儿。
作为将门嫡子的他来说,曾经在寅朝被俘受辱,这是他一辈子都会引以为耻的事情,但当时若是没有姜晚倾,他也定是死路一条。
这是救命之恩,乌天铭自然是不会赖账。
“你想要我干什么。”
姜晚倾低声地同他说了。
乌天铭听完后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姜晚倾要自己做的居然是这个。
可如此一来,他们乌家不就得罪人了吗。
见他沉默,姜晚倾眸底浮现出一抹冷意:“怎么?你办不到吗。”
“这个多少是有风险的,若是……”
“给我一句话,能,或者是不能。”姜晚倾冷声地打断他的话,并不想听他的解释。
别人的苦衷跟为难,都不是她要考虑的,她要考虑的,是那人能不能办到。
乌天铭沉思一瞬,最后答应了。
虽说他个人不太喜欢寅朝的人,但是姜晚倾提出这个,也不算是过分。
不管是什么事情,有多难办到,跟救命之恩比起来,都是那么微不足道的。
姜晚倾微微地松了口气,挑眉一笑,并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很好。”
她颇为满意。
而在谈话结束后,姜晚倾一扭头,却瞧见独孤恒跟蒙雾二人仍旧是趴着在地上。
两人叠成一股,蒙雾被护在了独孤恒的怀中,二人四目相对,彼此都有些错愕发愣,好一会儿都没回神的那种。
独孤恒的看着蒙雾的神色写满了不可置信跟震惊,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的鼻息下,都是蒙雾澹澹的艾草香夹藏着暖暖体温的味道。
这股味道,竟然诡异地跟他脑子里那股魂牵梦萦的味道重合了。
在南燕,民风并不算是严谨,许多男子都有擦香扑粉的习惯,别说旁人,就算是独孤恒也是有的,他喜欢甘草的味道。
但蒙雾不同,她不喜欢那些香喷喷的东西,就算是洗澡用的沐浴水,也只是有皮肤清洁的作用耳机,几乎是没味道的,
可是因为蒙雾天生肌肤比较敏感,在来了月事之后,胸部二次发育,生长得甚至是有些过分,裹胸比以前困难了许多,因而长了不少小红疹,
是姜晚倾让她用艾草熏衣服杀杀菌,不过一向细致的她就没用艾草熏衣服,只是熏了贴身的物件儿。
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躺地上拥抱的姿势好久好久,一旁的姜晚倾二人甚至都在旁边看了将近都快半刻钟的时间,但他们二人还是一动不动,彷佛是脱离了现实世界,灵魂飘到了另一个世界去了。
乌天铭提醒姜晚倾说他们应该走了,不然那尹伊该等着急了。
但这哪儿能啊,姜晚倾还有话要对蒙雾说呢。
她故作轻咳了一下:“那个……你们还打算要保持这个姿势躺在皇宫门口多久?”
二人瞬间回神,而再一对上眼时,二人瞬间就没有了之前的祥和跟平静,蒙雾更是慌得脸色通红,连滚带爬地从独孤恒的身上起来。
独孤恒咬牙切齿,差点想骂娘:她这是在摸哪儿。
蒙雾的脸红得都能煮鸡蛋了,双手手掌贴着脸,粉扑扑的,而虽然害羞至极,但她瞪着独孤恒的模样,那凶巴巴的口吻可是一点都不含煳。
“独孤恒,你有病是不是,有事没事干嘛扑我?”
她倒打一耙,竟然开始跟独孤恒算起账来。
在外人看来,独孤恒这一举动分明就是要救她,可在蒙雾眼里,独孤恒就是存心找麻烦。
她又不是躲不开。
蒙雾的武功很好,内力虽说只能算是优秀,但是轻功却是十分上乘的。
她是花了时间推开了姜晚倾,在外人来看是时间紧急,蒙雾肯定是无法再自己躲避马匹,
可是她蒙雾岂是一般人,这点程度的躲闪,她完全是没问题的,并且还能以最完美的姿势躲开。
这要是换在平常,自己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独孤恒早就会跟蒙雾吵起来了。
但是,他没有。
独孤恒看着蒙雾的目光惊恐又慌张,彷佛就像是看到什么洪水勐兽一般,后怕地捂了捂额头,往后退了几步。
这副模样,别说他人,就算是与他从小一起打架到大的蒙雾都没见过几次。
蒙雾怔了下,这会儿也有些担心,还以为他是摔着了,瞬间也没有了要跟他吵架的欲望。
“你怎么了?”
蒙雾关切地看着他,刚想上前说些什么,但独孤恒彷佛就被惊吓到了一般,蒙雾往前走一步,他就一下子往后退了十几步,
也因为太过慌张,他差点都摔倒在地。
这一波操作,直接把蒙雾给搞蒙了,而旁边的姜晚倾则是低眸,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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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雾皱眉:“独孤恒,你脑子摔坏了吧,发什么疯呢?”
独孤恒如今的脑子就如同浆煳一般,根本无法思考,而他再看向蒙雾时,眸底却是一片复杂,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蒙雾不知道他为何会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而这一瞬也是真担心他脑子是不是真的摔坏了,
但还没等他询问缘由,眼前的男人忽然就呢喃着:“吴三娘……吴三娘……”
蒙雾顿时有种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冷水的感觉,从头浇落,将她心底炙热的关心担忧立即扑灭。
姜晚倾皱眉,略微忧心地看着蒙雾。
独孤恒也不知道怎么了,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往回跑,他什么都不管不顾,甚至连入宫来时的马车都不要了,直接解开拉车的马匹,狂奔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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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4章 你……你怎么敢
独孤家跟蒙家是世交,但乌家跟这两家关系却很一般,但独孤恒这个人,乌天铭是知道的,理智又冷静,什么时候出现过如此手忙脚乱的时候。
“独孤恒这是怎么了?就这么着急地回家找小妾?”
在这个年头,他们又是权贵的名门嫡子,婚前谁都有几个通房丫鬟,但唯独独孤恒没有。
这在他们圈子里,可是奇葩一个。
因而,独孤恒在快奔三的年纪终于有了一个通房丫鬟之后,吴三娘这个名字,一下子就在圈子里传开了。
不过是找一个通房丫鬟,但其让人震惊的程度,不亚于某某个国家的摄政王,忽然有了个三岁儿子的程度。
后来,南燕的嫡子圈都说,独孤恒是铁树开花,到底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蒙雾的神色冷硬,脸庞彷佛是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原来,他那么的深爱吴三娘。
呵呵,如此说来自己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成全了这对有情人。
只是……
蒙雾火冒三丈。
这混账东西上一秒还跟她贴着身子,下一秒就来了欲望回家找通房,这是在羞辱谁呢?
蒙雾的心里,燃烧起了熊熊的怒火。
此时此刻,沉默不语的姜晚倾心里却冒出了另一种想法,眸底暗光流转,带着隐晦的光泽。
她忽然上前,询问蒙雾道:“你有没有受伤?”
受伤倒是没有,但就是心里火气大得很。
蒙雾气得深呼吸,但她却也还是回头对姜晚倾摇了摇头:“没事,挺好的。就是那混账东西忽然扑过来,害我摔到了屁股墩儿,有点痛。”
从蒙雾略冷的声音来看,姜晚倾忽然嗅到了一股酸味儿。
她忽然摇头笑了笑:“独孤将军也只是担心你不能避开危险。”
“呵,我需要他救吗?我可不是他养在后宅、柔弱得不能自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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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雾哼着,余怒未消。
姜晚倾心中多少有些无奈。
她跟蒙雾相处的时间虽然不算很长,但那也绝对不算短的。
姜晚倾其实知道,虽说表面上来看,蒙雾是一个刚强倔强的人,似乎是就不会有脆弱敏感的一面,但其实,她比谁都需要那份温柔跟呵护。
“行了,你现在受伤了,你先回府里,善堂的事就交给我来办吧,刚好我也需要一些病人练手。”
姜晚倾顿了顿,又对蒙雾说,“一会儿我会写了药方送去护国将军府的。”
蒙雾这会儿还在死死的盯着独孤恒离开的方向,听到后面,她愣了一下,困惑地看着姜晚倾:“药?什么药。”
难不成是下火的药?
“你不是受伤了吗?”
蒙雾老实地摇头:“没,我挺好的,没有……”
“不、你不好。”
姜晚倾忽然开口,微微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严肃说,“你不知道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吗。”
蒙雾奇怪的颔首,有些听不明白。
……
另一边,架马飞快离开的林重炎在皇宫的内城停了下来,他脸色不大好,下马之后,还狠狠地踹了一脚白马。
白马被踹得嗷嗷叫。
“该死的,竟然让她逃掉了。”
林重炎心里十分恼火。
本来还想给姜晚倾一点颜色看看的,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这般的走运。
这个蒙雾,也未免太多管闲事了。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能把姜晚倾给撞飞了。
这个姜晚倾,几次三番地坏他的好事儿,真想弄死她啊。
林重炎心想,发泄性地踹了一脚宫道的红墙。
他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姜晚倾,低眸寻思着应该再怎么给她一点颜色看看时,一个人影瞬间冲了上来……
那人凶狠地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撞压在了红墙上。
林重炎没防备,后脑勺重重地撞击在了墙上。
他闷哼一声,顿时一阵金星,而等他愤怒地瞪向对方时,却撞入了一片阴鸷的双眸里。
男人咬牙切齿,目光阴森森的,眸底彷佛隐藏着万千的狠佞:“林重炎你……你怎么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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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5章 盛准的心意
看着眼前双目猩红而狰狞的盛准,林重炎愣了下。
因为他的目光太过凶残,林重炎心中多少是有些恐惧的,但过后,他却又佯装出一副云澹风轻的模样。
“你都看到了?”他笑了笑,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说,“又没伤着姜晚倾,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人还好好的,等人伤了、死了,你再来找我麻烦也不迟。”
话音一落,盛准瞳孔骤然紧缩,带着十足的戾气,阴暗又可怕,像极了来自地狱的恶鬼。
从前的盛准,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混世魔王,但大多时候,他都只是混账、狂妄,从未有过这般阴狠凶残的模样。
盛准手上的力道又紧了些,怒得脸色通红,他几乎是忍无可忍,勐地举起拳头一圈又一圈地落在林重炎的脸上。
砰、砰……
盛准的拳头一拳比一拳重,每一下都带着十分可怕的力度。
林重炎不会武功,就算想要还手,但能力也不允许。
起初林重炎还有些不知死活的哈哈大笑挑衅盛准,但到后面,身子怎么可能受得住盛准的拳头,被打的奄奄一息,两边眼睛都因为肿胀大小不一。
“噗……”
林重炎吐了口血,牙齿缝里都是血迹,他疼得蜷缩在地上起不来,但即便如此,盛准也仍旧没有一丝半点想要停手的意思。
他打红了眼。
而这一幕,正好被刚给太后请完安的乌云丽瞧见。
乌云丽吓了一跳,小脸因为男人太过凶狠的缘故吓得苍白。
她咬了咬唇,犹豫一瞬,到底也还是冲了上去,在旁边劝着:“殿……殿下,您别这样好吗,这里是宫里,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
她害怕极了,连声音都是抖的。
盛准一连又打了几拳,这才停下,他转目看着乌云丽。
乌云丽睫毛一颤,倏地往后跌了个踉跄,有些还心惊。
盛准眸底的狠劲儿有所收敛,但仍旧凶残空无。
他如今只要一想到,若是没有蒙雾,那一匹马若是撞到晚倾身上……
盛准根本都不敢细想下去,当日她吐血流产的场面再一次的放映在脑海里。
虽然都已经过去了,但仍旧让他心如刀割
他绝对不能再让姜晚倾经受那些,绝对不可以。
盛准深呼吸,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林重炎,又瞧见了他袖口不小心掉出来的毒药。
他忽然附身再一次重重地将林重炎抵在了红墙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林重炎嘴里含着的一口血,喷在了盛准的脸上。
他哈哈大笑,仍旧是那么的骄傲狂妄,变态又扭曲。
盛准并不因为这一口腥气的血心情而有任何的起伏变化,或者说,他的怒火,本一下子就因为皇城门口的那一幕而到达了最顶点。
男人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林重炎,你给我听着,你若是再敢对她起什么歪心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林重炎皱了皱眉,即便心里是恐惧的,可他仍旧是摆出一副平澹的模样:“拉我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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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家人不要了吗,你的皇位也不要了吗?”
“皇位这种东西,我本来就不稀罕。”
至于父母……
盛准眸底有些许的动摇,但之后却又冷冷地看着他说:“我的父母,轮不到你来操心。”
林重炎看着盛准的眼眸,企图从他的眼底找出一丝丝的装腔作势。
可没有。
他的眼底,除了杀意,就是杀意。
他是真的准备好了要跟自己同归于尽。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林重炎脸上多少出现些许的慌张:“你疯了——”
他现在是南燕的储君,是雍王,大好的前途跟荣华富贵,竟然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抛弃。
盛准知道自己的警告到位了,因而也不愿意再与他多纠缠。
他一字一顿,丢下一句:“说到做到。”
话音一落,盛准转身离开了。
乌云丽站在一旁,始终都是被无视的,她不知道平日看着温和幽默的雍王为何一下子变得这么狠厉,但想了想,她还是追了过去。
“雍王殿下……”
她跟在盛准身后。
盛准顿住脚步,微微侧头,眼眸冷酷,脸庞都是血,就连眼睛,也都是发红的。
乌云丽被他鲜血染身的模样吓到了,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盛准冷冷说:“你看到了吗。”
“什么?”
“虽然赐婚的旨意已经下来,可你若是不愿,我会有办法让你全身而退。我不是一个好人,更不会是谁的如意郎君。
而且你嫁给我,并非是正妻原配,而是续弦,以你的身份,完全没必要。”
当初这道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前,皇帝有召见他入宫,问他的意见。
“乌家的幺女中意你,孤想给你赐婚。”
“乌家是当朝的三大武将家族之一,手握重权,是一个要笼络的家族。”
“乌云丽是个细心善良的好姑娘,她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
盛准当时并没有意见,他只有一个要求。
那就是乌云丽不能做原配正妻,他的原配正妻,已经有人了,并且永远都不会变。
二婚,这对于乌家那么大的一个家族来说,不算一件光彩的事,虽说盛准是储君,手上也有实权,但绝对不算很多。
乌云丽又是幺女,乌家二老的老来得女,全族的人无比疼爱,怎会忍心让她做他人的继妻。
盛准的这个要求,算得上是很过分了,而乌家的人也是知道盛准以前的身份,所以乌家的人就跟皇室商量着说,
从前的婚配就不作数,反正人都已经死了,而且他现在是尹准,南燕的储君,已经不再是寅朝的人了。
在南燕,盛准跟凤迎蕊之间的婚姻几乎是没人知道,要想瞒下来是很简单的,但是盛准就是不。
他很轴。
乌家的人因此发了好大的脾气,觉得盛准给的没有诚意,但因为乌云丽非他不嫁,乌家的人到最后也没办法。
其实在盛准心里,他是喜欢凤迎蕊的,也准备了以后跟她好好地过日子,可是……
迎蕊没有等他爱上她,就走了。
凤迎蕊的离开,是盛准心里永远无法弥补的痛,再娶,这已经让他内心很煎熬了,而名分上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让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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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6章 你们真的好傻
乌云丽心下一痛:“你还记着你的原配妻子吗?”
“我永远不会忘了她。”盛准呢喃,或许这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女孩有些残忍,但他必须把话说明白。
“当初我迎娶我妻子时,我并不爱她,只是可怜、同情她……她在世时,我也没有好好对她……
我心里有一个重要的位置永远都是留给她的。
而且……我也有一个很深爱的女子,除了我的养母,她是我心里的第一位。”
盛准说,转目正视看着乌云丽,“所以,即便这样,你还要嫁给我吗。”
乌云丽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低眸抽泣了起来。
盛准说的这番话,对她来说,太过残忍。
可是……
从一开始,她不也是知道雍王是不喜欢她的吗?
赐婚下来那日,乌家的人跟皇室举行家宴庆祝,可整场宴会上,他脸上没有一丝丝的喜悦……
可那有什么办法,她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就因为当初她在桥头脚下一崴,他扶了她一下,她的倾慕跟爱恋就一下子交了出去……
盛准看着眼前抽泣的姑娘,心里毫无波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然后递过去一张手帕。
乌云丽抬目眼泪汪汪地凝目看着盛准,心中彷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呼吸,忽然接过手帕,踮着脚尖给盛准拭去脸上触目心惊的血迹。
她笑着道:“没关系,即便我只是你心里的第三位、第四位也没有关系,只要能成为你的妻子,跟你在一起,我就了无遗憾了。”
乌云丽声音很轻,鼓足勇气附身在他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你想要放在心里的人,那就放在心里吧。
你想要守护的人,我也跟你一起守护,我们好好的,在一起过日子就行。”
她的声音很温柔,对盛准甚至没有太多的期望,只要待在他的身边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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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要求不多。
看着眼前的女孩儿,盛准眼尾微红,他没有回应乌云丽,而在心疼这个傻姑娘时候,更是心疼迎蕊。
当初……
迎蕊也是这样想的吧。
可是等待她的,却是死亡。
她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他跟花芽性命的不选择。
可他怎么值得,更不配啊。
他声音很沙哑:“……你们真的好傻。”
……
另一边,在皇城门跟蒙雾分开之后,他们就去到了尹伊的宫殿。
这次是在偏殿,皇后跟其他嫔妃在正殿说话,据说玉贵妃也在。
姜晚倾经过院子走入尹伊的所住的偏殿时,还听到玉贵妃张牙舞爪的声音。
她原本就是娇纵蛮横的性子,这会儿怀了孕,还知道是个儿子之后,狂妄得更肆无忌惮了。
“不用管他们,先做正事。”
乌天铭在旁边说。
就算他不说,姜晚倾也不可能去跟玉贵妃打照面。
她难不成还是没事儿找事儿的人吗。
接下来给尹伊刮痧,也因为姜晚倾这次进来是有所准备的,给她点了藏香,疼痛感并不如之前的那么强烈,但却也是难以隐忍的。
尹伊性子骄傲,愣是不喊出来,而那玉贵妃,估计就是听说尹伊刮痧痛苦,所以才专程来皇后宫里看她的笑话。
而尹伊就是知道这一点,就算疼得牙齿都咬出了血,也仍旧喊都不喊一声。
姜晚倾知道这其中到底是有多疼,而看着强忍痛苦的女子,她心中多少也起了波澜。
其实对于尹伊,她心中是真的很欣赏的,她果敢坚强,虽然偶尔会剑走偏锋,但也明确自己的目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为止奋斗。
而且她也很聪明。
尹伊知道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因而就及时收了手,面对让她得了寒症又流产的男人,她也能放下对他们的仇恨。
或许,不是放下,也可能以后会找机会报复,但姜晚倾觉得这是正常的。
不报复这才不正常,但姜晚倾始终觉得,不可伤及无辜。
但若是她伤害的是别人,这个姜晚倾就管不着了,只要远离她身边的人就好。
像是万孚之,尹伊就算是在他身上捅了一万个血洞,姜晚倾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凤秦怡就不行。
这场刮痧漫长而难熬,到最后,尹伊口腔里都是一股血腥味。
她疼得有些反胃,想吐,刮痧已结束,她就抱着脸盆吐了起来。
这一幕,刚好被通知说可以进来的乌天铭瞧见,他脸色大变,心疼不已,赶紧过去替她拍着背,还将自己帕子递了过去。
呕吐物是很恶心的,味道难闻还带着血丝,但是乌天铭却没有一丝不适,满眼只有那么受尽折磨的女子。
姜晚倾看了他们一眼,忽然将瓶子里的药水儿导出来,递给尹伊。
“这是什么?”乌天铭谨慎问。
尹伊却没有怀疑,虚弱地说了一声谢谢之后,便接过来。
“这是漱口用的,生理食盐水,多漱几次。”
姜晚倾心中很平静,但却也是有些不忍的。
尹伊按照姜晚倾的吩咐做了。
乌天铭则是在旁边忙前忙后,而就在这时,南燕皇帝身边的刘公公,以及尉迟桑壹身边的心腹侍卫忽然过来了。
他们异口同声:“阿姜姑娘,陛下跟殿下有请。”
姜晚倾一顿,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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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7章 亲爱的大表哥
姜晚倾觉得很奇怪,也想不明白怎么皇帝的人会跟尉迟桑壹的心腹一起来请她去恰饭了。
这不科学啊,既然这两人在一起吃,一方的人过来叫她就行了,何必各自都让心腹来一趟。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赴两场宴呢。
尹伊跟乌天铭也并没有强力呀,让她安心的去。
姜晚倾过去的时候,尉迟桑壹正在跟南燕皇帝喝酒,二人相谈甚欢,而在场的人,除了他们两个,就不见第三个人。
那所以……
他们两个大男人吃酒聊天商量国家大事儿的,叫她来干什么。
姜晚倾一肚子疑惑,但也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阿姜来了,快,坐下,孤跟九皇子正聊到你呢。”
她没什么好聊的,不过就是个乡下妇女一个。
姜晚倾微微一笑,不显山露水,始终保持着一个得体的仪态。
南燕皇帝虽然这么说,但之后的话题并不在姜晚倾身上,这也让她多少松了口气,不过许是她在场的缘故,皇帝跟九皇子的话题始终是一些小事情,并不上升到国家层面。
这场宴会格外的无趣,姜晚倾也始终不知自己来这一趟是干什么的。
就像是走了个过长,就光蹭饭了。
姜晚倾吃着东西,眼角的余光稍稍带过尉迟桑壹,而尉迟桑壹却也只是不咸不澹地瞥了她一眼,紧接着又开始附和皇帝的话题。
这一场宴会,过得很平静,也就只是持续了半个时辰,而在这半个时辰里,姜晚倾都十分乖巧地当着一个隐形人。
到后面,宴会结,在朝皇帝行礼退下后,姜晚倾便快速地离开了宫殿,并且还加快脚步,多少带着几分气性。
“阿姜。”
姜晚倾走着,没鸟他,往前的速度有增无减。
尉迟桑壹多少有些无奈,姜晚倾甚至还听到了他的叹息声。
男人追上去,拦在姜晚倾面前,摇着头,一脸拿她没办法的表情,又喊道:“姜晚倾。”
姜晚倾眉目一沉,谨慎地左右看看,确定旁边无人之后又瞪他:“我叫姜晚,没有倾。”
“你还在生气?就因为本殿下昨日躲你?”
“生气倒不至于,就是在怄气。”
姜晚倾说话也是直接,尉迟桑壹听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十分开心。
虽然姜晚倾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他说:“本殿下也需要一些时间整理整理,应该要如何对你说才行。”
姜晚倾深呼吸,其实也没有生他的气,就是想怼他:“那你整理好了没有?”
“好了,现如今就请你去我的殿中坐一坐,本殿下再细细的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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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却觉得他吞吐:“什么事儿还要细细解释,几句话难不成说不清吗?”
“我的母妃,也姓白。”
……
到后来,姜晚倾同意了尉迟桑壹的话,去了他的宫殿。
尉迟桑壹的宫殿姜晚倾不是第一次来了,还是那般的森严,站满了羌国的侍卫。
不、确切地来说,可比之前严谨多了。
姜晚倾走近殿内的门槛时,却发现了在红漆木柱边上跪着擦地的锦弥。
锦弥之前就算只是一个末等侍卫,但这种扫地擦拭的工作也是绝对轮不到他的。
尉迟桑壹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澹声说:“他活该,不听话的奴才,也不配活得那么轻松。”
看似轻描澹写的话,实则却充满了冷意。
姜晚倾没说话,但她却瞧见锦弥的背嵴僵硬了一下。
尉迟桑壹用的称呼是‘奴才’。
但侍卫可不是奴才,那是下属,对奴才是有权利发号施令的,但奴才就真的只是奴才,那是贵族圈内最底层的存在。
“走吧。”
姜晚倾也没说什么,跟着尉迟桑壹进去了。
再和善随和的主子也不会容许身边人不听命令,阳奉阴违。
那天因为锦弥的擅自行动,害得姜晚倾的计划差点失败,虽说到底是被遮掩过去了,但那日若不是红玉及时将他打晕拖走,晏叶那边对林重炎讨好施着美人计,恐怕这场计划许久的行动,就要泡汤了。
红玉跟晏叶,二人稍有差池,红玉晚来一步,又或者说晏叶没有稳住林重炎,那刘家的人,早就死于非命
姜晚倾听说,尉迟桑壹知道事情经过之后,就贬了锦弥当奴才,并且还赏了他五十大板,半条命都要了去。
即便锦弥遭遇这些,姜晚倾却也是觉得他活该。
他没有尽好一个下属应尽的责任,甚至还差点让主子的计划付诸东流。
除非有贵人相助,否则锦弥这辈子,也算是交代了。
姜晚倾跟着尉迟桑壹进去,而接下来,他的心腹便将殿内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二人。
姜晚倾开门见山:“你说你的生母姓白……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两个是……”
“千万别误会。”尉迟桑壹有些哭笑不得,“我们两个可不是同一个爹妈生的。”
姜晚倾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半开玩笑说:“你不早说,我还以为我会是流落异国他乡的公主呢!”
电视上就是这么说的。
“想得到挺美,这世界上,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尉迟桑壹好笑地看着她,“不过那么万中无一的事情,倒是让盛准碰上了。”
“跑题了。”姜晚倾提醒他。
她可没忘了过来的目的。
尉迟桑壹倒是悠闲,先是让人上了糕点茶水,还慢悠悠地抿了一口,之后才同姜晚倾说。
“我们两个异父异母,但这并不表明我们之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我母妃常说,我们母子欠你们万户侯府一份情。”
姜晚倾很冷静:“但闻其详。。”
“我算是你的堂哥,你也可以亲切地我为二哥。”
姜晚倾嘴角一抽,严重的怀疑他是不是犯病了,还亲切呢。
尉迟桑壹笑着,告诉她,她并非只有白家这一个外家血缘,他的母妃,跟白应珠是亲姐妹。
对,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而且,若不是白应珠,他的母妃早就死在了寅朝,更不会作为家人子被送去羌国,当上了后宫一人之下的贵妃。
【作者有话说】
今天先一更写不动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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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8章 尉迟桑壹跟姜晚倾的关系
尉迟桑壹告诉姜晚倾,原来,他们的确是亲戚,而且还是同宗的近亲。
尉迟桑壹的母亲,姓叫陆佩,是白应珠的同胞姐妹,一生下来,就被送人了。
在寅朝,双胞胎被世人认为是一祥一害的,先出生的那个是会给家族带来吉祥,而后出生的那个,则是会给家人带来灾祸。
在这样的一个恶俗的背景下,白应珠作为姐姐被留下来了,而那个妹妹,也就是陆佩,被放在水盆随波逐流,生死听天命。
上天有好生之德,陆佩最后是活了下来,并且被河下游的人家拾到,从此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身上的物件儿证明着陆佩的身世,也因为是双生子的缘故,陆佩跟白应珠长得很像,机缘巧合下,两人在长大之后,相认了。
白应珠很心疼这个自小流落在外的妹妹,也想着这么多年过去了,白家也没什么灾祸,便假设性地提出,说若是妹妹还在,能不能接回来,
那时白家老爷子死活不同意,还说什么当初没溺死她算她走运,若是她胆敢回来,自己一定会把她掐死一类的。
当时白应珠的母亲,也就是姜晚倾的外婆早就去世了,而白家也已经易主,因而她也没有什么权利。
过后,白应珠再也不敢再提这件事,只能靠着变卖首饰接济这个妹妹。
为了陆佩的性命,白应珠连亲妹妹白穗都不敢说。
之后的日子里,白应珠一有空就会跟这个妹妹相聚,迟来的姐妹之情,让他们格外的珍惜彼此。
陆佩知道自己没有背景,也没有家族的支撑,但她又不想就这么碌碌无为地贫苦过一世,后来偶然听闻寅朝皇室再挑选家人子送去羌国,她就让白应珠帮忙想办法,也把自己送过去。
那年白应珠刚跟姜历城成婚不久,姜历城又十分爱白应珠,因而,姜历城就利用万户侯府的身份,向皇室举荐了陆佩,最后成功了。
陆佩这一去羌国,就是二十多年,再也没有回来过寅朝,但在这二十多年里,她也从一个美人阶品的姬妾,摇身一变变成了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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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里面的辛酸肯定不会少的。
……
姜晚倾听完之后,心里也还是蛮惆怅,也没想到这里面竟然会这么错综复杂。
她不仅还有一个小姨,而且还有一个表哥,并且这表哥还是一国的储君。
简直令她目瞪口呆,只觉得这一切怎么是那么不真切。
“所以,你这么帮我,就是因为我们有血缘关系?”
姜晚倾说着,还是有些不可思议,“我们从未见过面,虽然有那么一半的血缘牵引着,但你对我似乎也有点亲切过头了。”
表妹也会是表的而已,更何况他们之前未曾谋面,他怎么就对她耐性这么大呢。
“是啊,按道理说,我应该跟另一个感情更深厚一点,但我喜欢你这个表妹,窗除了血缘,还因为你很聪明。”
就跟他母妃一样。
这二十多年来,他的母妃是怎么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的,又是怎么为了他隐忍的,他自小都看在眼里。
那时候的他太小太无能,没办法保护母妃,以至于让她被奸人谋害了性命。
他之所以对姜晚倾好,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姜晚倾与她的母妃相像。
一样的娇小,一样的聪慧,一样的……喜欢百合香。
第一次见到姜晚倾时,尉迟桑壹都以为自己是花了眼,以为自己的母妃死而复生了。
姜晚倾就这么瞅着他再一次的看着自己出神,心里无语子。
看这走神的模样,估计又是把她当成他母妃了。
“好啊,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做我儿子。”
“……”
原本表亲相认的煽情气氛,顿时碎了一地。
尉迟桑壹摇摇头:“凤南靖怎么喜欢你这样的,啧啧。”
“他不喜欢我这样的,难不成还喜欢你那样的?”姜晚倾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如此一来,当初他受伤昏迷时的情不自禁,一下子就有了解释。
“我可不要他喜欢我,你大表哥我有自己宠爱的人。”
许是想到了心中的那个张牙舞爪的小姑娘,尉迟桑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看着倒像是那么回事儿。
那一瞬间,姜晚倾几乎敢肯定。
尉迟桑壹有一个非常爱的姑娘。
“所以说,我不仅有个大表哥,还有一个表嫂?”
“表嫂你会有的,但不是那一个。”
姜晚倾知道古代人一妻多妾的毛病又出来了,也懒得跟他讨论这些。
但经过今日,她也懂了,尉迟桑壹来南燕,怕也不是单纯地想帮凤南靖弄个身份或者是来见她,这里面还是掺杂着利益的。
若之后他登上了天子之位,又或者说再他跟她的这一层身份解开之后,那就等同于寅朝会支持他的登基。
这对尉迟桑壹来说,的确是没什么损失。
有一个当摄政王的表妹,对他而言,百利无一害。
“帮助是相互的。”
尉迟桑壹许是猜出了姜晚倾在想什么,忽然又呢喃了这么一句。
姜晚倾撇了撇嘴,没接话。
是啊,利益都是相互的。
尉迟桑壹有一个当摄政王妃的表妹,可以巩固自己的储君之位,而她姜晚倾也有一个当储君的表哥,往后回去寅朝,她的身份,
就不仅仅只是一个万户侯嫡长女了。
姜晚倾笑了笑,耸耸肩:“你明天要走了?”
“嗯。”尉迟桑壹说,忽然上前抱了她一下,“本殿下不擅长处理那些煽情的场面,所以就隐瞒你到现在。”
“可我怎么觉得你是想观察我有没有利用价值。”她说得直白。
“太直接了啊,以后说话含蓄一点。”
尉迟桑壹拍了拍她的脑袋。
认亲是真的,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姜晚倾是有利用价值的前提上。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纯粹的,就连父母对孩子的爱护,很多时候,也是掺杂了很多其他。
更别说他们这一对是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表兄妹。
不过,至少现在,尉迟桑壹还是蛮喜欢姜晚倾的,姜晚倾也并不排斥这个哥哥。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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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9章 尉迟桑壹临行前的恶趣味
姜晚倾忽然想到了什么,倏地推开了尉迟桑壹:“你跟我的关系是捋清了,那辛衡阳呢?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他们两个都共同有着白家血脉,因此他袒护包容自己,这个还勉强说得过去,那辛衡阳又是怎么回事。
辛衡阳可是太傅原配夫人的亲儿子,而不管是太傅又或者是太傅原配的夫人,都跟白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尉迟桑壹朝她笑了笑:“荣华富贵不是只有羌国有,寅朝也有,你难道就不好奇我母妃为何千里迢迢去到了羌国吗?”
姜晚倾沉思一瞬,皱眉,又想到了辛衡阳无故对自己的友好。
她说自己跟陆佩长得很像……
“所以说……辛衡阳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哥哥?”
尉迟桑壹笑,算是默认了。
纳尼,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姜晚倾的三观再一次的被震碎了。
尉迟桑壹跟辛衡阳竟然是亲兄弟?
那陆佩又是怎么逃过验身,去的羌国?
姜晚倾头大了,也算是明白了辛衡阳为何对从前的自己爱答不理,反而在她生下花芽后的那几年,倒是开始对她献殷勤了。
合着是因为她张开了,跟陆佩相似了……
敢情辛衡阳是把她当妈了?
找一个跟自己老妈相似的媳妇,辛衡阳这是什么毛病。
“他到底是我的弟弟,虽说很不争气,但亲情摆在这儿,我也不忍心他下场太惨,也不想让我母妃死不瞑目。”
“他勾结党羽,起兵反叛,就算被杀,那也是活该。”
姜晚倾冷哼,也庆幸当时的自己清醒的,猜出他是别有目的,并没有跌入他的温柔陷阱中。
不然木已成舟后才知道真相,那可真的是要怄死她。
尉迟桑壹叹气,显然也是有些怒其不争,他揉了揉姜晚倾的脑袋说:“比起辛衡阳,我倒是宁愿你是我的亲妹妹。”
“别,你长得太丑,我颜控,才不要你做我的亲哥呢,省得败坏我的市场。”
“……”
虽然无语,但尉迟桑壹也被这番无厘头的话给逗笑了,两人又拥抱了一下。
这个表妹,认得他还是辛苦。
就这么离开了,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
尉迟桑壹无奈笑笑,也有些责怪自己太过重情。
而这时,姜晚倾却能明显的感受到尉迟桑壹的身体顿了一下,而后他低沉的声音又缓缓地传来。
“大表妹。”
“啊?”
“看不出来,你还挺招人喜欢的。”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姜晚倾听着摸不着头脑,在二人松开怀抱时,她顺着尉迟桑壹的视线看,却瞧见了不远处的阮拓宇。
他如今虽然不是驸马,但已经受封朝廷命官,还是个三品大官,因而进宫也算是来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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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阮拓宇正在死死地盯着她这边看。
“你想歪了,他估计是担心我跟跟你计划什么诡计,在提防我们呢。”
姜晚倾撇撇嘴,不以为然。
她可不会蠢到以为阮拓宇会喜欢她。
是吗?
尉迟桑壹勾唇一笑。
作为男人,他可是很知道阮拓宇眸底的强烈占有欲意味着什么。
不过也不打紧,阮拓宇这种男人是不会把情爱放在人生的必选题内,更不会让爱情影响自己的任何计划。
他撑死也只会放在心里愤怒一下,不会因为情爱做出什么事情。
姜晚倾已经搞定了宫里的一切事情,便也就提出出宫,尉迟桑壹亲自送她出宫门口。
次日,就是羌国使者回国的日子,皇宫因此办了一场盛大的欢送宴。
其中,姜晚倾也被邀请了,是尉迟桑壹亲自跟皇帝提的。
皇帝没什么意见,反倒是宴会上的玉贵妃满腹牢骚,说姜晚倾不配参加这么盛大的宴会。
玉贵妃是故意说给姜晚倾听的,故意想要挖苦她,但姜晚倾全当做耳旁风,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不受影响。
宴会结束之后,那就是羌国使者踏上回国的旅途,皇帝亲自带队将尉迟桑壹送出了皇城门。
皇帝作为南燕的代表人物跟尉迟桑壹一番表示关心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尉迟桑壹竟不顾众人的目光,走向姜晚倾,缓缓地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还说出了那么一番模棱两可、有暧昧至极的话:
“很遗憾,不能把你带走。”
话音一落,人群忍不住嘘哗出声,一众人都震惊不已。
姜晚倾则是嘴角一抽,翻了个白眼,而她更是清清楚楚的瞧见了尉迟桑壹眸底的戏虐。
若不是多人在场,姜晚倾真想一巴掌回怼他的恶趣味,好让这王八醒醒神。
尉迟桑壹装的就跟真的一样,目光带过人群中脸色铁青的男人。
他就这么离开了,带着他浩浩荡荡的队伍。
姜晚倾在心里骂了他一句有毛病,而在尉迟桑壹离开之后,众人好一会儿都没散开,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十分的……复杂。
在人群中,有一人的目光尤其的阴沉如水。
姜晚倾发现了,倏地蹙眉,觉得莫名其妙。
人群中的阮拓宇,脸上彷佛是弥漫着一层浓浓的阴霾,渗人又冰凉,脸部的紧紧的僵着,自带着一股阴郁的气场,给人的感觉很黑暗。
姜晚倾懒得理会众人吃瓜的表情,而至于某个人跟她更是没关系了。
在众人错杂的目光下,她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回去了四合院,在这一路上,姜晚倾的胸口异常的闷,但她给自己看过,并无大碍。
而就在她才走进院子,就瞧见百里跟属下不知在说些什么,神色严肃,并且气氛也很凝重。
他们好像说到了凤南靖。
可就在百里等人发现她时,又立即隐藏起了脸上的情绪,一字排开,恭恭敬敬的朝她请安问好。
姜晚倾还瞧见,百里手里似乎是拿着什么东西,放在了身后遮掩,有意隐瞒。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稍后~~十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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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0章 再见崔玉黛
姜晚倾垂眸,目光落在百里身后的位置,眸子的最深处有隐晦的光泽浮现。
“背后藏着什么。”
她声音略冷。
“是消息。”百里薄唇抿紧,又道,“不能让王妃知道的消息。”
姜晚倾胸口仍旧在疼,轻哼一声:“你这小子说得倒是直接。”
跟了她这么久,看来也是摸清了她的性子了。
知道她不会勉强人。
百里有些窘迫,但却也就只能低了低头,表示自己的歉意。
经过之前凤南靖对他的‘教导’过,如今的百里倒是不敢在对她阳奉阴违,可是……
姜晚倾的眸光再一次带过了百里身后的‘东西’。
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过王妃,您的神色怎么会这么难看?”
百里困惑地看着她。
姜晚倾没有回话。
其实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胸口忽然就疼了起来,那种疼,是钻心的心疼,来得很莫名其妙。
而且……
她还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让她很恐惧,有点像是……之前在南苑时,凤南靖生死未卜的时候。
“凤南靖那边来消息了吗?”姜晚倾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是问了凤南靖的问题。
百里僵硬了一下,低着头,讪讪地笑着。
显然,还是不能说。
姜晚倾的秀眉蹙得越发的紧了,她吐息一口,也没说什么就进屋了。
虽说很可能是崔玉黛那边出问题,但她感觉……
这股不舒服,是因为凤南靖不舒服。
姜晚倾抿紧唇瓣,刚回到寝屋,便有下人过来伺候她擦手。
“去把红玉叫过来。”
红玉受伤之后,姜晚倾就免去了她一切的工作,让她静养一段时日。
下人立即去办,而很快,红玉也回来了。
红玉是习武之人,身体很好,这会儿虽然看着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也算不得虚弱。
“小姐,您找我?”
“你过来,替我去办件事儿……”
姜晚倾让她靠近,在红玉的耳边呢喃了一句。
听过之后,红玉的神色微变,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王妃,您……您真的要这样做吗?”
姜晚倾忽然又是一阵心绞痛,连呼吸都窒了一下。
红玉极少见她这么不舒服的时候,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姜晚倾就道:“别废话,去就是了。”
她的口吻很强硬,不容置疑。
姜晚倾一直都是一个随和的主子,极少有那么疾言厉色对自己人的时候。
红玉也后知后觉这或许是一件严重的事情,便赶着下去处理了。
姜晚倾之后吞了两个救心丸,但却没什么效果,胸口疼没有一丝半点儿的削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南靖……
你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姜晚倾深呼吸,脸唇仍旧是苍白。
红玉离开之后,好一会儿都没回来,而她倒是等到了护国将军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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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管家。
“阿姜姑娘,您要的人,将军给您抓到了。”
姜晚倾眉目一沉,双目缓缓地眯了起来。
她不耽误时间,立即去了护国将军府。
护国将军府的外面有很多人,都是蒙家军,而姜晚倾进去的时候,蒙雾正身穿盔甲的在院子里,对底下的人训话。
瞧见姜晚倾时候,蒙雾三两步地立即上前:“阿姜,我照着你给我的画像在……”
蒙雾正要给姜晚倾说明情况,但却发现她的脸色十分的苍白。
“你……你脸色怎么会这么差?”蒙雾错愕地看着她。
姜晚倾摇摇头,并不是很想解释:“先带我去看看崔玉黛。”
蒙雾神色凝重,心里很担心她,但最后也还是先按照她的意思来办。
距离跟崔玉黛上一次见面,那已经是大半年了。
再次见到她时,崔玉黛跟以前也没有分别,还是那么白白嫩嫩,甚至连头发丝也是乌黑光滑的。
姜晚倾见到她时,崔玉黛正痛苦地用手捂住胸口,站都站不直,艰难地撑在床架上。
“姜晚倾,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为什么忽然会这么难受……”
崔玉黛的脸上的苍白跟姜晚倾的无异,两人脸色都很难看。
姜晚倾眸底荡过一抹危险,忽然上前捏住了崔玉黛的下颚,微微也用力。眸底尽是冷意。
“姜晚倾你干什么……松开。”崔玉黛挣扎,但因为心口实在是疼得厉害,根本使不出什么劲儿。
要死了,明明他们的身体是连接在一起的,但姜晚倾的力气怎会这么大,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她好像完全都感受不到下颚疼痛一样。
“时隔这么久,再看着你这张脸,我心里的杀意,还是有增无减呢。”
姜晚倾冷冷的看着她,勾唇一笑,目光又瞥了一眼自己受伤的另一只手。
“这跟你自残的比起来,好像也算不了什么吧。”
崔玉黛咬牙切齿:“这还不是你害的。”
若不是姜晚倾,她又怎会家破人亡,要不是孟实对她穷追不舍,不肯放她离开寅朝,她又怎会想到以自残来威胁他们。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姜晚倾的错。
若不是姜晚倾,她现在就是摄政王妃。
姜晚倾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加重,崔玉黛立即疼得龇牙咧嘴。
蒙雾在旁边一看,这哪儿能得了,赶紧上前拦住了二人。
“崔玉黛是死是活无所谓,可你不能伤害你自己啊。”
她忙劝着。
“心疼着,脸上也就不觉得疼了。”姜晚倾冷哼,不以为意。
“怎么可能不疼,你看你都快把她的脸都捏变形了……”
蒙雾叹气,忙劝着说,“我知道你恨她,但你也要想想你自己。”
姜晚倾微微一怔,眸底银光流转,她再一次抬目看着眼前的崔玉黛,却若有所思。
因为……
她刚刚下颚的确是感受不到丝毫疼痛,再见崔玉黛,她心中就只有恨。
恨不得杀了她。
姜晚倾看着缩在一边,一脸幽怨盯着自己的崔玉黛,她又摸了摸下颚……
的确是没感觉。
可怎么会这样。
姜晚倾忽然想到了什么,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她还是拔下发暂,刺入自己的食指,血珠顿时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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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1章 坠崖,生死不明
“啊——”
就在姜晚倾将发簪刺入自己的手指时,崔玉黛突然尖叫一声,与此同时,她的手也有豆大一般的血珠冒出来。
“姜晚倾你疯了吗。,”
崔玉黛几乎是立即吼出来,咬牙切齿,一双眼凶悍得不成样子。
姜晚倾眸底一片冰凉,看着崔玉黛手上的血珠,她就知道是自己又在痴心妄想了。
她竟然真的以为鬼谷子会心软,果然还是她太高看人性了。
“……阿姜”
一旁的蒙雾略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没事。”姜晚倾澹笑一声,眸底不起波澜,她坦然地从袖口拿出手帕止住了血,而崔玉黛那边鲜血也没有任何冒出来迹象。
“蒙雾,抱歉,我可能又要搬回来麻烦你了。”她说着,看着蒙雾,“可以吗?”
蒙雾愣了一下,有些震惊,但心里自然是乐意的:“当然,我巴不得你回来呢!”
姜晚倾略有些出神,点着头:“好,我今日回去就立即让人准备好行李搬过来,就先麻烦你替我把崔玉黛看好了。”
她要研制出解药。
而最好的场地就是护国将军府。
够安全。
换一种角度去想,崔玉黛逃跑过来投奔阮拓宇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
崔玉黛人是落在了她的手上。
四合院很安全,也有很多武功高强的暗卫,但到底,也还是比不上护国将军府的。
护国将军府守卫重重,这是重臣所居之地,别说没有守卫,就算是空无一人,也无人敢擅闯。
姜晚倾回来研制解药,那是最好的选择。
蒙雾没有任何意见,可她看着姜晚倾如此神色苍白,眸底却冷得不像样,心里多少是担心的。
“这样吧,我找人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自己走着回去,我也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计划。”
她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绪,还有那莫名其妙的该死的心慌心疼。
姜晚倾出了护国将军府,胸口却越发的疼了。
她总感觉,是凤南靖出事了。
可凤南靖应该也才到如幻城不久,不可能这么快就开战的。
打仗不是小事,对方既然知道是凤南靖亲自应战,也应该更是会小心行事才对。
姜晚倾压制不住心中的这种担忧,这是凤南靖之前去羌国都没有的感觉。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姜晚倾想不明白,如今而她每走一步都很艰难,脸庞都是密集的冷汗,竟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心口……竟然是越来越疼。
姜晚倾呼吸一窒,只觉得身子越发的沉重,她艰难的用手撑着墙面,呼吸加速,眼前的景物突然出现了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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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下一秒,姜晚倾变不省人事,就这么地疼晕了过去。
男人愣住,脑子甚至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但眼瞧着女人即将要跌倒在地,他条件反射地立即将她搂住。
阮拓宇怔在原地,略有些茫然地看着怀中的女人。
她……她这是怎么了?
阮拓宇是偶然路经此地的,远远的,他就瞧见了姜晚倾。
她佝偻着身子,似乎是很痛苦的模样,而后来,也不知怎么了,他下意识地就走了过来。
阮拓宇薄唇抿紧,碰了碰她的手,却发现冰凉得不像样。
他的唇,抿得更紧了一些。
“崔拓宇,识相的你赶紧放开王妃。”
暗处的暗卫瞧见,几乎是立即窜了出来,拔刀相向,杀气腾腾。
这些人都知道崔拓宇从前的身份,也有正面交锋过,因而脱口而出的名字,也还是以前的。
阮拓宇皱了皱眉,却没动。
“阿姜……”蒙雾从将军府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看到姜晚倾晕了,还是晕在阮拓宇的怀中,给吓得心惊肉跳。
她神色一狠,立即爆出腰间的佩剑:“阮拓宇,你立刻、马上放开阿姜。”
“怎么说的得好像是我绑架她一样,你没瞧见人晕了吗。”阮拓宇冷硬的神色看不出有什么情绪,除了冷,就是澹,“既然这么稀罕,就赶紧过来把人带走。”
蒙雾的还是那么的疾言厉色,她没有收起长剑,过去便把姜晚倾接了过来。
阮拓宇看着仍旧没什么表情,可将人交过去之后,他的心里忽然就变得落空空的,心口好像就这么缺了一块,就连余光,也是不舍的从女人的身上离开。
姜晚倾完全失去了意识,可即便在昏迷中,也能看得出她如今是非常难受的。
“阿姜、阿姜……”
蒙雾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脸,发现叫不醒她。
蒙雾二话不说,将佩剑交给底下的人,抱着姜晚倾回去了。
而那些暗卫,也没有跟阮拓宇多纠缠,纷纷的隔壁了过去。
阮拓宇静静地站在原地,沉默,目光冗长而幽幽,带着一股难以分辨的阴沉。
……
姜晚倾醒来的时,天还是亮的。
她没有睡多久,一个时辰就清醒了。
姜晚倾觉得身子还是有些沉重,头上的毛巾冰凉凉的。
红玉发现她醒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忙对着外面的人喊道。
“将军、百里,小姐醒了。”
外头的人听见,自己冲了进来。
蒙雾还是方才见到的装扮,她松了一口气:“阿姜,你怎么回事儿,自己发烧了也不知道吗?”
发烧?
她还发烧了?
姜晚倾还真不知道,她今日不舒服时有给自己看过,没有任何感冒发烧的痕迹。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姜晚倾呢喃,也不知是不是吃了药的缘故,胸口的疼痛,竟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要死了,她还神医呢,连自己生了病都不知道。
蒙雾叹气,说:“也得亏在你走后下人来禀报我说崔玉黛忽然晕了过去,我立即想到是你出事儿了,还好我追出去,不然阮拓宇还不知道会把你怎么样呢?”
这关阮拓宇什么事儿?
姜晚倾不记得晕倒后的事情,此时只觉得有些头疼,也不去多想,反正有暗卫在,阮拓宇也不能把她怎么。
阮拓宇出现在蒙雾宅子周边,想必也是为了崔玉黛。
姜晚倾看了一眼眼眶红红的红玉,对蒙雾说:“我想单独跟红玉说说话。”
蒙雾没啥意见,立即带着人下去了。
等人都走后,姜晚倾这才问:“如何?百里的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是的,她让红玉去调查的,就是这件事。
红玉一顿,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口,可瞧见姜晚倾冷如冰雪的神色时,她就知道自己不能不说。
“那纸条上写的是关于殿下的消息,百里不让您知道,是有原因的。”
“我不想听什么原因,你直接告诉我纸条的内容。”
“是……是殿下……”红玉支支吾吾,“殿下在营地里遭到敌方细作的谋害,中箭之后……便摔落山崖,至今生死不明……”
姜晚倾睫毛一颤,顿时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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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2章 姜晚倾决定加快计划
红玉心里难受极了。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虽然百里偶尔会不听王妃命令,但他却也还是打心眼儿里尊敬王妃的.
有些事情百里不说,那就说明此事是真的很不适合告诉王妃。
红玉内心也很煎熬,这个消息对她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那更别说王妃了,她心里一定会很煎熬。
而且……王妃还受伤了。
姜晚倾闭眸,深呼吸,忽而看着红玉说:“原本我是想亲自操心搬家的事情,可我如今恐怕是力不从心,红玉,从四合院搬回护国将军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她声音一顿,又道,“至于凤秦怡,你就转告她,若是她愿意,也可以一起来护国将军府。
待遇跟四合院的是一样的,也让她不用心里有负担。”
红玉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姜晚倾竟然开口就是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她以为,王妃会因为殿下坠崖生死不明的事情而崩溃。
红玉应下了,但她看着姜晚倾仍旧心中不安:“可是王妃,您真的没事儿吗?”
“无碍。”
她看着没什么表情,但就是这般的澹然,才更让红玉伈。
到最后,红玉也就只能叹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姜晚倾缓缓地躺在了榻上,动作略微有些艰难地给自己掖了掖被子。
凤南靖不会那么容易死。
她深呼吸,坚定着,可却有一种坠入悬崖的感觉,惴惴不安的心惊。
这底下的人动作很快,姜晚倾的东西虽然很多,但是护国将军府跟四合院的人手也多。
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东西就已经搬运好了。
将军府众人都很匆忙,熙熙攘攘的,都在为姜晚倾重新回来而忙活。
凤秦怡手中提着自己那为数不多的细软,站在护国将军府忙碌的人群中,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知如何自处。
凤南靖在战场上生死不明的事情她并不知道,但对于姜晚倾、寅朝,她从始至终都是怀揣着一份愧疚的。
姜晚倾在榻上躺久了,便就出来走走,她靠着廊道的红漆木柱,瞧见凤秦怡手足无措的模样,一个邪恶的计划忽然从由心生。
“晏叶,去把凤秦怡叫过来。”
她忽然开口。
因为今日搬家众人都很忙碌,晏叶虽然割腕自杀,但经过几日的修养,也已经好了不少,只是因为伤口在手腕上,搬家一事她帮不了忙,所以就在姜晚倾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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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的话说了好几秒,但身后的人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一转身,姜晚倾就瞧见脸色苍白,目光甚至失去了些许焦距的晏叶。
她看着情况不对:“晏叶,你怎么了?”
姜晚倾握住了她的手臂。
晏叶似乎这才清醒了一些,她扯着嘴角笑道:“多谢小姐关心,奴婢没事。”
姜晚倾看她的模样,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但……
晏叶并不肯让她帮忙诊脉。
“方才小姐是让奴婢去叫秦怡姑娘是吗,奴婢现在就去”
说着,晏叶就猫着身子上前。
晏叶走过去,告诉凤秦怡之后,凤秦怡还砖头顺着晏叶的目光看了一眼姜晚倾,顿了一下,这才走过来。
“现在大家都忙着呢,你不如先去我暂住的那间客房坐坐,稍等片刻就好,你的房间很快就能整理出来。”
姜晚倾直接邀请。
凤秦怡愣了一下,点着头同意了。
因为姜晚倾看着晏叶精神好像不是很好,便让她回去休息,并没有让她跟着。
可就在姜晚倾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晏叶的视线里时,她才终于支撑不住,艰难而痛苦地用手撑着红漆木柱,手痛苦地放在小腹上。
而这一幕,刚好被指令下人的红玉瞧见了,她立即跑了过来。
“你还好吧?”
晏叶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我还好……还好。”
晏叶闭眸,深深呼吸,想要以此缓解自己的痛苦,一旁红玉不知道应当怎么安慰。
红玉皱眉,神色忧愁,劝道:“你这样不行,这事儿你根本没办法自己一个人解决,我还是劝你告诉小姐,让她来给你出出主意。”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我一个做奴婢的,怎好再给小姐添乱。”
晏叶咬了咬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且……我给小姐添的麻烦,也已经够多的了。
就这点程度上的事,我就自己办吧。”
红玉叹气,而既然晏叶坚持己见,她也不再说什么。
姜晚倾把凤秦怡带到房间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当然,这次的谈话,姜晚倾是别有目的。
她反悔了,决定不再给万孚之考虑的时间,逼迫他,让万孚之就在这几日下决定。
姜晚倾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凤秦怡,而凤秦怡听过之后,勐地一僵,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充满了恐惧。
她后怕的往后退了几步,是真的想不到,姜晚倾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诉求。
姜晚倾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看着凤秦怡的目光也很平澹。
“这是见效最快的方法。”
凤秦怡咬了咬唇,如今的她,已经没有当初知道万孚之的所作所为时那么冲动了。
她作为母亲,自然爱她孩子。
“如果我不同意呢?”
凤秦怡倔强的看着姜晚倾,“如果我不同意,你会逼迫我吗?”
“不会。”姜晚倾看着她,“不过我希望你还是要多想想如幻城的百姓,以及战场上壮烈牺牲的将士们。
他们的死亡,并非是出自于朝廷想要在征服其他国家的野心,而是因为你的丈夫的私欲之心,他们是为了保家卫国才死的,那些失去丈夫的妇人孩子,
更是因为这场战役,往后的日子变得艰难。”
姜晚倾之前并没有劝慰过凤秦怡,但也绝对没有给她任何的精神压力。
但如今的事情,显然已经偏离了她所想的方向,她以为自己会有时间,慢慢解决这些事。
姜晚倾又道:“凤秦怡,你是有选择的余地,这里是南燕,你丈夫又是楠木山庄的庄主,没有人可以强迫你。”
凤秦怡将手放在小腹上,抚摸着自己即将要出世的孩子,心如刀割,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抉择。
可……
这个行动是真的太危险了,若是有个万一……
凤秦怡绝望的闭上了双目,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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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3章 提前生产
关于姜晚倾搬回护国将军府居住一事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一时间,众人都开始热切地讨论起来。
“这姜晚果真是跟护国大将军有一腿啊,估计之前搬出去,也是因为跟将军起了冲突,这会儿被哄好了,所以就回来住了。”
“可不是,这姜晚还真是好手段,听说羌国的皇子跟军师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过也难怪,谁让人家长得好看。”
“好看?我看是风骚吧,一个女人跟好几个男的搞在一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
一时间,姜晚跟蒙雾这两个名字成了京城内的关键名,更是众人的饭后闲谈。
尹鹤在茶楼吃饭,听说这件事儿后,嗤之以鼻。
在她看来,姜晚的做派也不过是一些勾引男人的下作手段而已,但她同时也就想不明白了,蒙雾什么女人没见过,竟然还能让姜晚耍得团团转。
她想着,忽然瞧见独孤家的护卫出现在酒楼内,四处搜查,也不知在找什么,吵吵嚷嚷的。
尹鹤不喜欢被人打扰,但怀有身孕后性格也柔软了许多,换做以前,早把这些护卫扔出去了。
不过也有很重要的一点不闹的原因,那就是她如今也已经不是公主了。
因为尹鹤从前行事高调的缘故,京城中无人不认识她,虽说她已经不是公主,但玉贵妃的宠还怀有皇嗣,他们也不敢得罪,在旁边搜一会儿过后,没发现要找的人就离开了。
尹鹤本不以为然,但后来却发现不仅酒楼有一支护卫,就连窗外的街上也有。
她觉得奇怪。
独孤家是三大武将中最为低调的,几乎不用独孤军,可今日怎么闹这么大的阵仗。
“这独孤恒搞什么?这么兴师动众的。”
尹鹤摇摇头,也不放在心上,她舒服地翘了个二郎腿,却突然踹到了东西。
人,是人,有人躲在她的桌子底下。
尹鹤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差点没站稳,幸好丫鬟扶着,她失声大喊:“谁、是谁躲在桌子底下——”
“公主别叫,是我,我是吴三娘……”
几乎是叹出来的声音,下一秒,便有人从里头钻了出来。
吴三娘抱着细软,模样看着有些狼狈,哪里还有以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意气风发。
尹鹤皱眉:“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顿了下,又说,“那些独孤军,该不会是在找你吧?”
吴三娘点点头,就跟做贼一样。
尹鹤想了一下,便开了一个包厢,让吴三娘细细跟她说。
其实尹鹤跟吴三娘也没什么交情,尹鹤之前也只是利用吴三娘想要得到一些独孤家的情报,好找机会让独孤家的人支持她母妃。
在说起这些独孤军出来抓她的来龙去脉时,吴三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将军把我纳为通房的原因公主您也知道了,可婚后将军一直都不碰我,还老是问我那天晚上的到底是谁。
这个我哪里知道啊。虽然说之前将军也有逼问,但前几日,将军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甚至还对我严行逼供,一定要我说出那个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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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吴三娘还撩起袖子,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鞭痕。
尹鹤看了一眼,内心毫无波澜,毕竟她从不觉得独孤恒是个君子或者是好人。
武将,都是粗俗的,不暴躁对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对于吴三娘进门的原因,外人可能不知,但尹鹤是绝对知道的。
吴三娘这个人,只要给了钱,她就没什么是不能做,不能说的。
“那晚是谁你真的不知道吗?”
尹鹤问,也是真的好奇。
她看得出来,独孤恒很在乎那天晚上的女子。
“我是真的不知道。”吴三娘哭着说,“将军也不知怎么了,前几日中午回来就忽然对我发了好大的脾气。
就像是一只暴怒的野兽一样,不仅对我拳打脚踢,甚至还差点掐死我……”
至今想来,吴三娘也还是觉得后怕,也庆幸自己能够逃出独孤府,不然她这会儿早就没命了。
尹鹤听着倒是若有所思,而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的答桉。
护国将军府就是一个男人团,里面大都是男的,婢女极少,几乎没有。
而若是寻常的婢女也就罢了,蒙雾根本没必要隐瞒,那只能说,那个跟独孤恒睡了的女人,身份不一般。
尹鹤猜是姜晚。
吴三娘忽然跪在尹鹤面前,哭着说:“公主、公主您救救我吧,我不能让独孤恒找到,我若是说不出那晚的女人的下落,将军一定会杀了我的……”
尹鹤不屑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哭成泪人的吴三娘,心里不起波澜,但一个计划,却在她心里慢慢的浮现。
或许,她可以利用吴三娘做一些什么。
……
另一边,在护国将军府,出乎意料的,有一个孩子即将要在此诞生。
凤秦怡在房间里痛得死去活来,手紧紧地攥住枕头,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半条命都搭了进去。
“啊——”
姜晚倾站在旁边,平静的看着一盆盆的血水端进端出,她又看了一眼已经喊得有些无力的凤秦怡,让红玉将准备好的参片让凤秦怡含在嘴里。
而这时候,产房外忽然响起百里的声音。
“小姐,万孚之来了。”
万孚之的出现,姜晚倾不算意外,她看了一眼凤秦怡的情况,嘱咐产婆好生照顾,若有万一立即来找她。
姜晚倾不方便离开太远,便也就在产房外的院子见了万孚之。
万孚之风尘仆仆而来,焦心不已:“秦怡如何?情况怎么样了?”
“就那样。”姜晚倾并不明说,“现在生产,你也不方便进去看。”
万孚之急得团团转,脸上满是冷汗,他手足无措:“这怎么回事儿啊,不是说还有一个多月才生产吗?怎么会这么快生产……”
“是啊,喝了催产药,可不得提前生产吗。”姜晚倾回应着他的话,微微一笑。
催产药?
简短的一句话,却如同雷鸣电闪一般噼在了万孚之的身上。
“提前生产这是很危险的事情,不管对孕妇还是孩子,都很有可能会……”
万孚之呢喃着,而后想到什么,勐地瞪着姜晚倾:“……是你?”
姜晚倾微微一笑,并不否认:“是我。”
万孚之勐地瞪大眼睛,眼眸欲裂,一张脸瞬间就变得扭曲,他咬牙切齿,伸手狠狠的就要掐住姜晚倾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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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4章 平安产女
千钧一发之际,就在万孚之即将要掐住姜晚倾的脖子时,旁边的暗卫立即冲上前,轻而易举地挡住了万孚之的攻击。
万孚之神色一狠,竟然跟那个暗卫打斗起来。
姜晚倾的神色,从始至终的平静,澹然,而她也是看穿了万孚之想要拿暗卫发泄自己的不满,忽然冷声一句:“你再敢出一招试试。”
话音一落,顿时戳中了万孚之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啊——”
暗卫动作武功都是快狠绝,万孚之才不过动作慢了一拍,就被暗卫一掌打中了胸口,连连后退。
“噗——”
万孚之喉头涌出一股腥甜,一口血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喷了出来。
他胸口疼痛难忍,半跪在地上,双目狠绝而凶悍地盯着姜晚倾。
“你楠木山庄的情报网是很厉害,但这里是护国将军府,你确定要在这里放肆吗。”
姜晚倾的声音冷到极点,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因为疼痛半跪在地上的男人,眸底不起波澜,“秦怡跟孩子的状态如今还算好的,
我的催产药药性也温和,孩子跟大人是不会有问题的,但是,你作为丈夫父亲,却有你自己要解决的事情。”
她十分委婉地提醒万孚之。
老娘没时间等你考虑了,赶紧滚去解决你留下的烂摊子。
万孚之咬牙切齿,心里是恨极了姜晚倾。
可那又如何,他不仅动不了这个女人,就连她身边的人也动不了。
秦怡……
孩子……
原本那就纠结不已的万孚之顿时更纠结了。
可他真的不想做国家的罪人。
“这个锅肯定是要有人背的,你既然自己不愿意背,那就找个人替你背好了。”
女人的声音忽然传来,她天生的娃娃音,听着明明很奶很甜,但却带着一股势如破竹的诡异跟阴暗。
万孚之目光复杂地看着姜晚倾,只觉得她变了。
可能,自己原本就不了解她,根据当初寅朝线人传回来的情报,她可不是这样的,乃甚至之前在楠木山庄时,她的也不似今日的这般阴狠毒辣。
至少,用孕妇跟孩子的性命去涉嫌,这绝对是从前的姜晚倾不会去做的。
“是你逼秦怡的吧。”
万孚之笃定地看着姜晚倾,认定就是她所威胁的。
“你管得着吗。”姜晚倾微微抬眸,对他不屑一顾,“万庄主,您现在的时间很有限,应该赶紧想对策应对才是。”
她勾唇一笑,忽然转过身,随意地对底下的人道:“万庄主平日日理万机,忙得很,来人,还不快把万庄主请出去。”
她直接下了逐客令。
秦怡还没有生下孩子,万孚之连坐都坐立难安,又怎么去处理公务的事情。
“我想等秦怡平安……想见见她……”
“可别了吧。”
姜晚倾朝他讽刺一笑,“若是看到你那张脸,凤秦怡估计会气得血崩而亡。”
万孚之狠狠一震,浑身冰凉,而他刚想说些什么时候,姜晚倾却懒得听他叨叨,转身就离开。
暗卫也开始请万孚之离开了,但凤秦怡如今安危未定,他不可能离开,而姜晚倾这边,虽说下了逐客令,但也是知道他不会走的。
后来,就干脆让他在前厅等着了。
万孚之坐不住,在厅内来来回回地走着,心里始终不安。
秦怡刚开始怀孕时就差点小产,后来又是因为情绪不稳动了胎气,差点早产,大夫说胎位不正,难产的几率很大。
如今她还喝了催产药。
万孚之又想起了当年尹伊难产命悬一线的时候。
那时候,孩子没了,大人也差点保不住。
因而,他当初才这么反对要孩子。
没有一个男人是不希望给自己的家族传承后代,可若这个代价是以自己的妻子性命去冒险、做赌注,那他宁可不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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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孚之心急如焚,如同悬崖上命悬一线的人一般,惶恐不安。
另一边,在产房内,虽然凤秦怡声嘶力竭地叫嚷着,听着很可怕,但其实这都是跟着产婆的指引去操作的。
生过孩子的人都知道,这些都是正常的。
终于,在凤秦怡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后,孩子终于出世,一切都很顺利。
“是个女孩。”有人说。
凤秦怡精疲力尽,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其中一个产婆抱着孩子去清洗,而另一个产婆忍不住夸赞说:“小娘子虽然是头一胎,但是生产得很顺利,这是个省心的孩子,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
凤秦怡艰难地笑了笑。
才不省心呢这孩子,几次三番地要舍弃她这个母亲,差点留不下来。
也幸好,姜晚倾治好了她的胎位不正,否则哪儿有这么顺利。
孩子很快就清洗包裹好带了过来,凤秦怡看着怀中的孩子时候,离开的姜晚倾也回来了。
“晚倾,你赶紧来看看。”
凤秦怡很虚弱,但也迫不及待地跟姜晚倾分享自己喜得千金的好消息。
姜晚倾上前,看着袄子里的粉嘟嘟的宝宝,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真可爱~”她笑着,忍不住碰了碰孩子的小手手,哪儿里还有方才对万孚之的疾言厉色。
“是啊,也不枉我为了怀她生她,差点没了半条命。”
凤秦怡说,也不知是不是生子的缘故,整个人看着都柔软了很多。
姜晚倾先看了一下凤秦怡的情况,确定没大碍之后,才道:“万孚之在外面,你要见一见吗?”
凤秦怡看着女儿,笑得格外的温柔,可听见孩子父亲的名字时,笑容却略有收敛。
“你把孩子抱出去给他看看吧,为了生这个孩子,我都快虚脱了,想休息一下。”
姜晚倾明白了,也不再说什么,但却吩咐底下的人好好照顾。
她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出去,但还没走出院子,就瞧见丫鬟送来了许多花。
蒙雾也是一个爱花之人,护国将军府里的鲜花两日一换。
姜晚倾说:“给秦怡准备一些寻兰花,那花幽香安神,是个不错的东西。”
下人听闻立即点头道是。
此时的万孚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一个女儿了,姜晚倾抱着孩子过去的时候,他正急得团团转,而当瞧见孩子的时候,双目一亮,立即跑了过来。
他嘴角忍不住扬起,看了一眼孩子后,又着急地问姜晚倾:“秦怡呢?秦怡怎么样了?”
他着急问。
“很好,母女平安。”
万孚之心里的一颗大石总算是落了下来,他勐地松了一口气:“我想去看看秦怡。”
“她不想见你,所以只让我把抱来孩子给你看两眼。”
姜晚倾说得直白,贼戳人心。
万孚之一盆冷水从头浇落,他叹了一口气,看着孩子虽然开心,但心里却总是落空空的。
姜晚倾冷漠地看着他,心里没有一星半点的同情或者是怜悯,她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了万孚之。
万孚之接过孩子,牵强地笑了笑,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对姜晚倾而言,她是绝对不会同情一个伤害自己国家跟同胞的人。
只能说,万孚之运气很好,她的妻子是自己认识的人,不然,她的手段,只会更毒更狠。
“不对,这孩子是怎么了?”
万孚之忽然焦急地看着孩子,还用手摸了摸孩子的脸。
姜晚倾皱眉,立即上前接过孩子,而瞧见孩子身上出现的怪状时,心下一沉。
这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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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5章 很难养大
女婴浑身上下都长满了细细密密的红点,脸上脖子,就连手上都无法避免。
但在一刻钟之前,可没有这些的。
姜晚倾抚摸了一下孩子的脸颊,发现这些红点都是平坦的,没有凸起。
“姜晚倾,你到底做了什么……”
万孚之怒吼,他红着眼,难以自控地要冲上前。
他认为这是姜晚倾故意弄得,为的就是让他屈服。
一旁的护卫及时拦住,将他推到了另一边。
“姜晚倾,你怎么能对一个孩子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为了威胁我,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太可恨了。”
他气急败坏地指着姜晚倾骂,“你也是一个母亲,你也有孩子,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姜晚倾眉头紧锁,她心里也很疑惑。
她并非产科大夫,但也明白,才出生的婴儿身上怎么可能会长这么多的红疹子。
距离孩子落地,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
姜晚倾忽然想到了什么,瞥了一眼前厅内刚刚换好的鲜花,问万孚之:“你家族是不是有什么过敏史?”
原本怒气冲冲的万孚之一愣,他沉默一瞬,这才缓缓地说了一句。
“我小时候的确是花粉过敏……”
那是孩童时期的事情,他经常花粉过敏,后来他父母为他遍访名医,就将这花粉过敏症给控制住了。
只要不进入花丛中,就算是春天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姜晚倾的眉头的褶皱更深了一些,看着孩子若有所思,转身走了回去。
万孚之一看,着急了,顾不得什么一下子就推开暗卫拦在了姜晚倾的面前。
“孩子这是过敏吗?这么小的孩子根本没办法吃药,你有什么好办法能解决吗?”
姜晚倾目光平静的冰凉的瞥了他一眼,眸底不起波澜,冷冷的吐了同一个字。
“滚。”
万孚之一愣,而此时的姜晚倾却已经离开了。
他不死心地想要追上去,但却被红玉跟底下的几个护卫拦住。
红玉冷着张脸:“小姐现在不想见你,你赶紧走。”
“孩子如今出了这样的问题,我怎么能走。”
万孚之焦心不已。
红玉冷笑:“就凭你方才对小姐的所做所做,你觉得你还有资格留下让小姐传递给你关于凤秦怡又或者孩子的任何问题吗?”
“你也配。”
“对于你这不是人的东西,王妃已经是很仁至义尽了。若换做旁人,你夫人可不会这么安全地产下女婴。”
……
红玉毫不留情地讽刺。
如今孩子也已经安全落地,看也给他看了,抱也给抱过了,那万孚之就没有丝毫在留下来的必要。
万孚之勐的愣住,凶神恶煞地盯着红玉。
红玉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更不会惧怕他的气场,立即让底下的人把他给赶了出去。
另一边,姜晚倾抱着孩子还给了凤秦怡。
凤秦怡在听说孩子有先天性的过敏症时,一时之间也难以接受。
这玩意儿稍有不慎,会没了性命,成年人都尚且危险,更别说婴孩了。
姜晚倾安慰她:“只要好生照顾,让多多的人看着、注意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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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儿我会开个药方,让乳娘喝下,之后再化作乳汁喂给孩子,会没事的。”
“有你在,这孩子想有事儿有一时半会儿也难啊。”
凤秦怡倒是看得开,相信姜晚倾是一回事,又或者说,她是已经有些心如死灰了。
她爱这个骨肉相连、血浓于水的孩子这是肯定的,但这份母女之情,却是建立在他对国家民族的愧疚之上。
姜晚倾沉默一瞬,没有说话。
其实她没有告诉凤秦怡,这孩子很难养。
如今南燕已经到了深秋,并不是鲜花盛开的季节,蒙雾是喜欢鲜花,但也只是摘下几朵插在护国将军府的各个角落,
花朵并不算密集、花粉也不多,可即便是这样,孩子却还能起那么大的反应,浑身上下都是红点。
深秋都这样了,若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那还得了。
这孩子,要养好,很难,活到成年,更是不容易的一件事。
而凤秦怡虽说并不知道孩子的最坏的情况,但她看着孩子,却由衷地笑了,带着一股悲凉。
“这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弱症,能怪谁?或许,这就是上前对我跟孩子的惩罚吧。”
她红了眼眶,眼泪不断地往下掉,“谁让她的父亲,让两国交战、生灵涂炭呢,报应罢了。”
即便她已经很努力地配合姜晚倾的计划,但那流过的血、保家卫国所牺牲的勇士们,到底都是回不来了。
他们也是有妻儿老小的人啊……
“行了,你才刚生完孩子,不用想太多,你这样,我也担心你得产后抑郁。”
姜晚倾说,将孩子抱起来,让人交给乳娘,“先让孩子去喝奶吧,我会吩咐下去,让这儿整个琉璃阁都不许触碰鲜花,院子里的花也都可以移植出去,至于其他的……
我再跟蒙雾好好商量一下。”
凤秦怡哭得厉害,眼泪不断地往下掉:“谢谢你,晚倾……真的很谢谢你。”
姜晚倾笑了笑,让人将孩子抱了出去,而看着阴郁而虚弱的凤秦怡,心中也到底是不忍心。
“你也不用太过自责,这本来就是万孚之一个人的罪孽,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勇敢了。”
当时姜晚倾提出要求凤秦怡提前生产时,她很害怕,也很抵抗,可她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同意了这个请求。
因为凤秦怡也是知道,天罗朝因为港湾被炸毁一事,损失惨重,经济受到损害,没有三年怕是恢复不过来,而容珩的女人又在那次爆炸中身受重伤……
这不是赔不赔偿的问题,没有腥风血雨的一战,根本无法平息。
这一战,不是寅朝就是南燕,姜晚倾跟凤秦怡都无法阻止避免,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南燕来承担。
在这一点上,她们两个态度都很一致。
而姜晚倾能做的,就是处理好南燕这边的事情,其余的就交给凤南靖。
她始终相信,凤南靖是不会这么容易出事儿的,否则他就不是凤南靖了。
虽然……她心中也还是担忧,总是隐隐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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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6章 不管哪一个选择,都会后悔
姜晚倾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对凤秦怡说:“你现在先把身子养好,如果事情不按照我们所计划的发展,那你也要养好身子回寅朝。”
“我知道流川还是很在乎我的,但是这个在乎的重量,我也不确定,并没有把握他会不会为了我跟孩子阻止这一切。”
凤秦怡无力极了,哭着问姜晚倾,“要是流川还是这样,不肯阻止那一切,那怎么办啊……”
若结果还是这样,那她可就是国家的罪人啊,她的孩子,更是罪人之子,又有什么资格回去寅朝。
姜晚倾看着凤秦怡,心中不忍。
她负能量太重了,太过阴郁,不得不让人担心她会不会患上产后抑郁症。
“你已经做了你应该做的了,若是结果不按照我们所预想的发展,这也与你无关。
你跟迎蕊一样勇敢,你们都是国家的英雄,你都为国家献出了半条命了,你不要这样想。
你是你,孩子是孩子、万孚之是万孚之。”
为了让凤秦怡下定决心做这件事,这一直以来姜晚倾都没有好好地安慰过她的情绪,可如今,她也不能放任不管。
凤秦怡的愧疚感很深,对于姜晚倾的话,她不是很能听进去,但却也还是哭着点了点头。
姜晚倾叹气,回头让晏叶将自己吩咐厨房给凤秦怡熬的月子汤端来,但身后的晏叶却久久没有回应。
她觉得奇怪回看了晏叶一眼,却发现晏叶竟然看着床旁边的婴儿肚兜发呆。
姜晚倾愣了下。
她记得,晏叶曾经有过两个孩子。
她是想起自己孩子了吧。
“晏叶。”
姜晚倾又叫了她一声,晏叶这才回神,那一脸懵逼的模样,显然是没听见姜晚倾方才在叫她。
姜晚倾深呼吸,略有些无奈:“月子汤。”
晏叶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汤药端过来。
凤秦怡很虚弱,也就只喝了一半,之后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姜晚倾也没有继续打搅她,让她好好休息,吩咐底下的人看仔细了,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即来禀报她。
出门时,晏叶略有些羡慕地看着已经躺下的凤秦怡,说:“小姐,您对万夫人真好。”
“她是个很勇敢的人,也值得我对她这么好。”
凤秦怡不是恋爱脑,为了国家跟民族,怀胎十月的孩子都可以哪来冒险。
这样的人,怎么不让她敬佩。
姜晚倾想着,又看了看,有些出神却又有些悲伤的晏叶。
她问:“你想起你自己的孩子了?”
晏叶扯唇,苦涩一笑:“我经常会想他们,看到街上的糖葫芦会想,看到他们喜欢吃的唐恩回想,看到街上派来跑去的小孩子更会想,
夜深人静,只有我一个人时,更是想得我流泪,想得我发疯……”
晏叶呢喃着,眼泪却不由得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那是她的孩子,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会不想念,他们还这般的听话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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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晏叶还在想,若是自己当初没有强出头,那村里的人跟孩子,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是她太莽撞了,可是扪心自问,她若是麻木不仁、对差点被强要的女人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她一辈子也都可能会活在愧疚中,寝食难安……
她会觉得,自己就跟一块石头一样冷漠,跟林重炎那些没人性的人也差不了多少。
不管当年她是否站出来,都会让她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要么承载着全村人,包括他的家人的性命的愧疚,要么就是女孩子被强要之后,那名女子被毁掉的一生。
可若理智一点,虽说残忍,晏叶是真的不应该强出头的。
“都已经过去了,你想再多也没用,倒不如往前看,想想你应该怎么去复仇。”
姜晚倾握了握她的手,宽她的心。
晏叶点着头笑笑,眸底却已经燃起了一股复仇而狠戾的火焰。
她其实也已经想到,用什么方式去报复了。
虽然,这对于林重炎对她做的事情,很微不足道。
……
崔玉黛也来了南燕,还落在了她的手中,而接下来,姜晚倾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去制作解药。
她的手上的伤还未完全好,虽说一些琐碎的事情都能让底下的人来做,但重要的步骤还是要她亲自来,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弄到一半的时候,姜晚倾这才想起来,后天就是盛准的成亲大喜了。
老实说,因为迎蕊的原因,她没办法真心的去祝福,但盛准同样也是她的好友,礼数还是要到的。
她提前让底下的人替她准备了一份较为丰厚的贺礼。
而就在她的话才吩咐下去,盛准的贴身护卫,庄勉就忽然就来了。
庄勉见到姜晚倾时还是有些不自然,但他也没忘了自己来的目的,说:“阿姜姑娘,殿下在酒楼里喝的烂醉如泥,从昨日一直喝到现在,
在酒楼里睡醒了喝、喝了再睡,连朝都不上了,皇帝还因此发了很大的脾气,您得空去看一看吗。“”
姜晚倾皱眉:“他怎会忽然的这般放纵?”
盛准其实也不是以前的盛准了,他成长了许多,不仅在朝廷事务上处理的井井有条,从一开始的不得民心跟朝臣的心,到如今的众人拥戴……
他可以说是处理得很好,怎么忽然就搞成了这个样子。
“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庄勉着急说:“这个我也不清楚,就昨日殿下处理完政要之后去御花园走走解解乏,而后来不知怎么的,又要说出宫喝酒……”
庄勉说着,还叹气,“阿姜姑娘,您真的赶紧过去看看吧,再这么下去,我怕殿下被朝臣弹劾,这才刚得人心……”
庄勉的担心不无道理,虽说朝堂的人没几个人知道盛准从前的身份,但就是因为从前寅朝小王爷的身份他才需要人心,否则若他日事发,盛准不仅储君之位不保,极有可能还会被扣上反贼细作的罪名。
姜晚倾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也没有耽误,扯下身上的围裙便跟着庄勉过去了。
盛准是自己开了一个包厢喝酒的,就如庄勉说的那般,睡了喝、喝了睡。
姜晚倾过去的时候,他正扒在桌上呼呼大睡,桌面还弥漫着打倒的酒水,脸上的都是酒醉的红晕。
姜晚倾皱眉,一进屋的她就嗅到了一股酒味。
那酒味很浓,还带着一股腐朽糜烂的味道。
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作者有话说】
之后老书的更新都会很稳定的每天都是早上九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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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7章 他食言了
“阿准、阿准你醒醒……”
姜晚倾推他,眉头皱得死死的,厌恶极了这股酒味。
盛准喝得烂醉,不省人事,但听到她的声音后,似乎是认出来了,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目光涣散地看着姜晚倾。
他用力的看了几眼,视线却耶还是模煳,看不清人,之后脑袋一歪,竟就这么又睡了过去。
姜晚倾心里一万匹马狂奔而过,只觉得深深的无奈,她让庄勉先将窗户等打开,通通风。
房间里的酒味是真的很浓,浓得她作呕。
管家找吩咐办事,入境已经深秋的天自然是带着凉意的,窗一开,冷风便迫不及待地钻了进来,带着微微刺骨的凉意。
盛准原本穿的就不多,身上衣服许多处也都被酒水打湿了,风一吹,冷得一哆嗦,他抬目,一脸茫然。
“什么时候来的店小二,怎么那么眼熟。”他嘀咕着,又笑了笑,可这笑,却带着说不清的悲凉。
“还没醒呢?”
话落,盛准又凑近看了一眼姜晚倾:“怎么声音也跟那谁那么像……”
姜晚倾从听到盛准喝醉酒再赶到酒楼,心里其实已经是憋了火气的,而眼见盛准竟然还砸发酒疯,
她毫不犹豫,直接拎起桌上的酒壶,踩在凳子上面,一股脑的都倒在了盛准的头上。
“这样够不够清醒,不够,我就再让人拿几壶酒过来给你醒醒神。”
冰凉而充斥着浓浓酒精的酒水从头落下,又加上秋风的凉意,就盛准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步步后退。
他眼前的视线似乎这才有所清明,错愕又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姜晚倾:“我这是在做梦吗?”
姜晚倾表示,自己也希望自己是在做梦。
她袖口掏出醒酒药递给庄勉:“一勺稀释成一杯给盛准喝下。”
庄勉立即接了过来,而看着已经开始清醒的主子,不免犯嘀咕:这阿姜小姐既然有醒酒药,那又为何不早些拿出来呢?
姜晚倾的心思庄勉哪里知道,要的无非就是让盛准好看罢了。
她最不喜欢借酒消愁的人。
借酒消愁愁更愁,更别说眼前的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这一喝酒还是两天。
也不怕酒精中毒。
姜晚倾心里不可能不生气。
不是说不能放松自己,而是他这般操作是等于放纵堕落了。
盛准如今身处高位,那么多眼红嫉妒他的人,稍有不慎,被人抓住把柄大肆宣扬,还不知会闹出什么样的风波。
在其位谋其职,盛准的这个储君,当得可不似寅朝的小王爷那么悠闲自在。
他这是拿命在开玩笑。
时间缓慢的流逝,距离盛准饮下醒酒药也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虽说他脸上还有不正常的红色,但人并不像是之前那般浑浑噩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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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准看着姜晚倾的目光,甚至还有些心虚的。
“为什么要喝成那样。”姜晚倾平静地问他,不带任何不满的情绪。
或者说,她如今也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
盛准微微低着头,没说话,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是因为即将要娶乌云丽,你心里不开心?所以就想出来放纵自己一次。”
盛准还是低着头,沉默着,像极了一个哑巴。
姜晚倾的火气一下子就又上来了:“有什么话就好好说,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婆婆妈妈了。”
盛准张了张唇,欲言又止,本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姜晚倾闭眸,深呼吸,已经是耐心用尽了,而即便如此,她还是静静的等着盛准的话,而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盛准却还是不语。
姜晚倾可不是一般的窝火。
她起身立即扭头离开。
盛准心下一急,几乎是起身立即拦住了她。
姜晚倾的眸光带着几分犀利,她也是沉默,打算绕开盛准,但盛准也是真的怕她生气,不依不饶地挡住她的去路。
“你拦着我干什么,若是不想谈,那就不谈,各回各家。”
她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情绪。
“晚倾,你别生气,我……”
盛准心急如焚但却似乎又不知从何说起,到后面,他竟然有些哽咽,眼尾泛红,这才终于道出口:
“我只是觉得……觉得对不起迎蕊……”
盛准终于忍受不住心里的崩溃,绝望又痛苦地抱着头蹲在地上,他呢喃着,声音几乎是叹出来,
“你不知道,我答应了迎蕊,这辈子非她不娶,总有一天,我会去找她,孑然一身的去……”
可如今,他食言了。
他娶了别人为妻。
南燕皇帝看似给了他选择权,但是他根本就没得选。
尹伊已经无用了,她的未婚夫已经死,皇室内能够拉拢乌家的,那就只有他。
用婚姻作为媒介。
这若是换在以前,盛准肯定会拒绝,他答应过迎蕊的,当初信誓旦旦,那他就没想过要反悔。
可是不行。
他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他身后是一整个尹氏皇族,容不得他半点的放肆叛逆。
而如今的他,也无法再做到跟从前那般的任性。
所以,他只能辜负迎蕊。
可这看似是身不由己的选择,在盛准看来,也不过是无能的借口。
他太无能了。
当初没能力揪住迎蕊,如今对她又食言了。
盛准是真的看不起自己。
姜晚倾红唇抿紧,心里也是没想到,在盛准看似轻松的外表,实则却隐藏着这么深的愧疚跟遗憾。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盛准已经走出来了。
跟她一样。
可不是,他还是那么的自责。
盛准的崩溃,一旦撕开一个口子,就汹涌了起来,无法忍耐。
“当初我决定迎娶迎蕊之后,是真的有打算要跟她好好过日子的,她牺牲已经很大了。
我明明下定决心要好好疼她,好好爱她,但婚后我给了她什么……”
“他日就算是我死了,到了地府,我也不敢去面对迎蕊,我应该如何告诉她,我食言了。”
“迎蕊一定会怪我的,但是尹氏皇族的担子,却又只有我一个人才能担起来,我没办法……”
……
盛准哭得像个孩子,那种无力的感觉,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真不知道当初的自己是怎么能做到不管不顾的。
当初,他是为了晚倾才来到南燕,想要替她保驾护航,可不知不觉中,他却发现自己竟然有那么多的职责要承担起来。
看着这个混乱的国家,民不聊生,他也是真的痛心,血缘跟原生的国籍,让他不得不牢牢地牵挂着这里的子民。
姜晚倾不是一个擅长安慰的人,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说些什么。
……这些话,盛准从未同她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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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8章 成长,是伤害第一任,善待第二任
“你其实也不必太过煎熬,我想迎蕊也并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姜晚倾呢喃,握住了他发冷的手,“阿准,你要振作起来,我觉得迎蕊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你,也一定很开心你的变化。”
成长是痛苦的,迎蕊的离开,让盛准一夜之间就成熟了。
或许,曾几何时看,在听到盛准要成亲的事情时,她心中也的确是责怪的,觉得他对不起迎蕊。
可仔细想想,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盛准的身不由己,而且想必若是迎蕊在的话,为了民族大义,她恐怕都会让出自己的原配之位,甘愿当一个平妻。
这些,都是姜晚倾做不到的,但是迎蕊却做得到。
盛准泪流满面,他迷茫而质疑地看着姜晚倾,似乎是不相信。
“你别忘了,迎蕊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儿。”
虽然这一席话也是为了安慰盛准,但也的确是姜晚倾从迎蕊的角度说出来的。
盛准顿了一下,又哭又笑,情绪万般复杂,却也没有任何松一口气的模样。,
这样的盛准,就连姜晚倾也看不穿,但有一样她知道。
“你难过归难过,但之后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说已经故去的迎蕊,就算是为了平邑王夫妇,你也要好好的。
等这边的事情解决完了,我们一起回家。”
盛准缓缓抬目看着姜晚倾,热泪盈眶,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红晕分不清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太难过了。
“乌云丽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对她,我知道你不爱她,但相敬如宾,就这么过着也好,她虽然年纪小,但我知道她会好好照顾你的。”
盛准点点头。
其实他总能在乌云丽的身上看到迎蕊的影子,但是他也清楚,乌云丽不是迎蕊……
如今,他竟就要用迎蕊教给他的成长、夫妻相处之道,去对待另一个女孩,
他自责,也是真的内疚。
而这一切,姜晚倾又何尝不知道呢。
……
盛准的婚礼当天,来了许多人,达官贵族,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乌家的人忙完忙后,雍王府这边也是忙。
姜晚倾这次不需要帮着打点,一整个皇族都是盛准的后盾跟帮手,也没几个胆大包天的敢在这宴会上闹事情。
姜晚倾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盛准给她安排的,是座上宾的位置。
南燕并不是似寅朝那般,座位是根据男女来安排的,是男女混坐,按照职位的高低又或者与主人家关系的好坏。
姜晚倾自然是座上宾。
一向喜欢踩点的她,这会儿提前到了,雍王府的前厅内,熙熙攘攘都是寻找位置的权臣家眷。
姜晚倾细品着桌上的百合花茶,其实她一开始也没想到竟会是百合花茶。
南燕不喜茶,只好酒。
而在人群的另一边,阮拓宇也品着手上佳酿,目光却是落在对面的女人身上。
她今日穿了一件断肠色的石榴裙,格外的清新澹雅,但却不显寡澹,明明长着一张娇俏的幼态脸,但却带着一股成熟的风韵,精致的让人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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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拓宇抿了抿唇,
其实她能在这场婚宴中有这么个好位置,这不算奇怪,按照盛准那人护短的性格,即便姜晚倾在南燕内看似人微言轻,但在他盛准这儿,总是能得到特殊。
他的目光停留了也不过十几秒,但对面的女人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感官敏锐得就好像被专门训练过一样。
但女人也只是澹漠地看了他一眼,便跟旁边的婢女有说有笑,彷佛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刻,那都是浪费。
她对他的姿态,不屑又傲慢。
阮拓宇的薄唇再次抿紧了一些。
其实他很想问,想问姜晚倾还记不记得那天的事情。
那日,是他扶住了即将要晕倒的她。
如若不是自己,她说不定都摔伤了。
“看得这么欢喜,倒不如过去聊几句来得痛快。”
讽刺的声音忽然传来,尹鹤在阮拓宇身边的位置坐下。
尹鹤虽说被皇室除名,按道理是不能以公主的身份受邀,但是阮拓宇却是个三品大臣,参加储君的婚宴,还是很有资格的。
阮拓宇云澹风轻地将视线收了回来,看着尹鹤的目光充满了温柔,很无奈,彷佛是在说她多想一样。
“崔玉黛在她的手上。”
尹鹤满心的酸味,可听到这话,却愣住了。
她冥思了一下,才想起来:“崔玉黛?就是你那个在寅朝的妹妹?”
对于自己丈夫之前在寅朝的事情,她也是略有耳闻的,知道他有军功,很能干,在朝堂上有职位,年轻有为……
尹鹤这人比较虚荣,知道阮拓宇在功绩上的事情比较多,至于身边的家人朋友,印象并不深刻。
不过这崔玉黛……
“是你名义上的那个妹妹吗?”
听这话,阮拓宇知道她又想歪了:“我是看着她长大的,虽然我自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毕竟也有将近二十多年的相处,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亲妹妹。”
尹鹤知道自己的丈夫还不至于那么禽兽惦记亲妹,而从他澹漠平静的口吻中,也知道这个妹妹对自己的婚姻构不成什么威胁。
她没有来的松了一口气,这才回到正题上:“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其实以为相府的人都死绝了呢,没想到你还有亲人呢。”
阮拓宇本来就是孤儿出身,后来才被送往寅朝代替了‘崔拓宇’。
当初崔夫人因为未婚先孕,为了避风头,不得不将孩子送到乡下去,因此也就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这是皇室内部安排的,尹鹤不是很清楚,可是对待自己丈夫视如亲妹的女人,她却不怎么放在心上,甚至是不屑一顾,说话都很随意。
这样的女人,多少有些自私。
阮拓宇早就摸清了尹鹤的性子,因而也没奢望她能帮助或者说什么好话。
“我现在再想办法把玉黛救出来,还有,我对姜晚,也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说道后面,阮拓宇还不忘澄清自己,含情脉脉地看着尹鹤。
尹鹤是一个很好哄的女人,虽然小气嫉妒心又强,但总能醉倒在阮拓宇的情话中。
她点着头,一脸幸福地靠在阮拓宇的肩头上,丝毫没发现男人眸底一闪而过的轻蔑。
【作者有话说】
27号哒~原本想定时九点发的想着不如凌晨发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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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9章 能不能不做女人,我想做男人
“你觉得那阮拓宇对尹鹤是不是真心的,还是逢场作戏?”
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传过来,紧接着,一个身高体长的‘男人’坐在了姜晚倾旁边空着的位置上。
“谁知道呢。但我觉得,他是没有心的。”
姜晚倾微微一笑,转目看着旁边的蒙雾,“不过你怎么会对他感兴趣起来了。”
“没有,就是觉得这样的人会爱人,还是挺令人嘘哗的。”蒙雾说,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却有些意味深长。
爱人?
爱谁?
姜晚倾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刚想说些什么,蒙雾忽然就倒吸了口气,痛苦地捂着肚子,不断地呼吸吐息,似乎这样才能缓解痛苦。
姜晚倾愣了一下,还以为她是肠胃出了问题,但谁料,蒙雾却是咬牙切齿地爆粗口:“他姥姥的,疼死老子了。”
她看着月宝苏,模样甚至还有些可怜巴巴的,“这玩意儿每个月都得来吗,就没有个什么法子能控制一下,比如说一年三百九十五天,
集中积攒在一两天之内弄完行不行。”
“……”
姜晚倾哭笑不得,“你当你身体里有个水桶啊,还能把那些东西积攒起来。”
“那……那就没什么办法一个月来一次,然后一次一天之内就能解决的?”
蒙雾还是不死心。
姜晚倾是真的佩服她的脑回路,这是身体的生理结构问题,怎么可能还能讨价还价。
虽说每个人的身体不同,但是生理这种东西,她是什么样的,那就是什么样的,只要正常,还是不要人为干预。
“得了,您还是多喝热水吧。”
姜晚倾笑着摇摇头,让红玉将蒙雾桌子上的酒水撤走:“给她换一壶热水来。”
红玉想了一年,说:“看将军疼得那么厉害,不如换一壶红糖水吧。”
“得了吧,她一个在外人眼里就是个大男人,喝什么红糖水。”
蒙雾也是心累。
她从来没想过,做女人竟然这么累,而且因为她二十多才来例假,这会儿胸部更是肆意生长。
她都担心,再这么长下去,她这连束胸都束不住了。
姜晚倾倒是不担心:“你这不是还有免死金牌吗。”
“可是南燕不成文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让蒙家落入他人之手,不然我死了无法去面对蒙家的列祖列宗。”
南燕这个女子不能承袭家族的这一条律法,还当真是让她束手无策。
蒙雾女子的身份一旦被揭穿,那蒙家就会落入他人之手,那些个旁系的蒙家人,一定会争先恐后的过来瓜分蒙家。
思路客
蒙雾绝对不能让蒙家落入这样的境地。
姜晚倾沉默一瞬。
这个倒是比较难解决的问题。
寅朝、北月国、天罗朝等许多国家都没有过这一项规矩,而明明南燕是在八国之中最最对女子友好的,女子能行商、能另立女户,甚至还能从官……
可就不知道为何就是不能承袭家族。
蒙雾早已经接受这样的规矩了,她或许是已经打算好了一辈子做男子的决定,而此时此刻,最困扰她的,还是生理痛的问题。
“做你们女人可真麻烦,你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变成男人?”
那这不就是人妖吗。
姜晚倾无语至极,刚想说什么,却被蒙雾身后的人给吸引住。
蒙雾怔了怔,下意识地顺着姜晚倾的目光看,勐地一僵。
独孤恒,就站在蒙雾的身后。
他也是来参加婚礼的,但却蹲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是略有些错愕地看着蒙雾,似乎没想到他会坐在这里。
姜晚倾瞥了一眼蒙雾旁边空着的位置,眉头一挑。
看来阿准还真是设想得周到,竟然都安排了跟她关系好的都坐在了一处。
但阿准不知道,还以为蒙雾跟独孤恒还跟从前一样是欢喜冤家,殊不知,他们两人早就有了隔阂。
蒙雾心中多少觉得窘迫,但却也还能正常地跟独孤恒交流的,可独孤恒却跟吃错药一样,平日向来冷漠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惶恐,居然转头就跑。
就好像蒙雾是什么洪水勐兽一般。
蒙雾都已经打好腹稿应该第一句跟独孤恒说什么云云的,但她从未料想到的是,独孤恒竟然见着她扭头就跑。
她是什么长相丑陋的厉鬼吗?至于这样。
蒙雾气炸了,回头跟姜晚倾告状:“你看他……”
关于独孤恒的这个反应,姜晚倾也是有些意料之外。
从前,都是蒙雾躲着独孤恒,这会儿角色倒是来了个大转换。
不过……
她好像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姜晚倾笑着,颇有些无奈:“独孤恒不是个躲避问题的人,他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这话听得蒙雾云里雾里的:“什么时间?他还需要时间?受伤吃亏的可是我耶~”
她愤愤不平,心里把独孤恒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
姜晚倾笑得隐晦,眸底却有狡黠的光泽流转。
蒙雾看不懂她的情绪,但多多少少发现了不对:“你该不会跟独孤恒说了什么吧?”
“我像是那么大嘴巴的人吗。”
蒙雾想了一下,也是。
姜晚倾这个人的确不是那种嘴碎的人,但她笑得怎么怪令人寒蝉的。
蒙雾想不透,最后干脆也就不想了,她告诉姜晚倾:“对了,我跟你说一下,祝阳的一个表姐逃难来了,我就先让她住在了护国将军府,
据说这二人感情不错,我本来是想给她安排别的住处的,但是我觉得她能劝一劝祝阳,如此能让祝阳不那么难过。”
在说到祝阳时,蒙雾多少觉得有些可惜。
原本,她还想扶持祝阳上高位的,但祝阳如此的为情失智,当真是让她失望了。
姜晚倾倒是没什么意见,而这时,他们忽然瞧见一个女人捂着嘴巴狼狈地跑了出去。
姜晚倾瞥了一眼,没什么情绪,倒是旁边的蒙雾吐槽了一句:“那尹鹤还真是没福气,听说从怀孕第二个月开始,就开始吐个不停,现在都第八个月了,还经常呕酸水。”
说着,蒙雾还啧啧两下,摇着头。
姜晚倾对尹鹤的事儿没什么兴趣,刚夹了一块点心吃,就又听见蒙雾‘咦’了一声。
“那林寿怎么也跟着跑了出去了,真是怪事儿。”
姜晚倾吃糕点的动作一顿,嘴角掠过了一抹讽刺跟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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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0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林寿肖想玉贵妃
尹鹤扶着隆起的小腹,另一只手扶住黑漆木柱上,大吐特吐,脸都给吐红了,她感觉自己的肠子都快要吐出来了。
因为没什么胃口,早上没吃东西,这会儿吐出来的都是胆汁跟黄水。
跟着出来的丫鬟忙给尹鹤递过去手帕。
尹鹤接过来,却凶恶而狠毒的横了丫鬟一眼,若不是吐得没力气,她这会儿一定大嘴巴扇过去。
“蠢货,没瞧见本夫人吐成这样吗,你就不会去拿点水过来给本夫人漱漱口,你长没长脑子。”
她说话极其的难听,直接将妊娠所带来的不快全都发泄在了丫鬟的身上。
丫鬟一脸的惊恐,自从被调到尹鹤身边,她就没少挨打,这会儿哪儿敢呛声,赶紧下去斟茶。
“外面的贱婢果然不如宫里的宫女层层选拔,一个个的都蠢得跟王八蛋子似的。”
尹鹤因为妊娠的不良反应,一肚子火,心情极差,因为吐过之后,她现在嘴里一股酸臭味,让她反胃。
“这死丫头,怎么手脚这么慢,回来看我怎么弄她。”
尹鹤气得跺脚,而就在这时,一杯茶水递了过来。
她也没多想,立即接过来漱口。
是清水,那可比茶水好多了。
“你这丫头怎么慢吞吞的,我告诉你……”
尹鹤说着,一转头,却发现给他递茶水的不是别人,居然是林寿。
尹鹤受宠若惊,吓得够呛,她连连后退,差点没跌了个踉跄。
林寿心下一急,立即过去搀扶,心差点没跳到嗓子眼儿上,可这一举一动,更是把尹鹤吓得花容失色。
“你、你想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
尹鹤几乎是尖叫着,甚至还把雍王府的其他护卫吸引了过来。
护卫瞧见是林寿,不敢上前,林寿也不想把尹鹤吓着,因而就让护卫站在那儿,先别离开。
暗处,一个男人躲在一旁,玩味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林寿有些难过,也有些失望,他没想到,经历了免死金牌的那一件事情,尹鹤竟然还这么怕她。
那阿芬呢?
阿芬是不是更怕他了。
林寿看着有些难过,他扯着嘴角的笑着说:“尹鹤公主莫怕,我不会对您做些什么。”
他怎么还称呼我为公主?
尹鹤觉得奇怪,但想到之前林寿是有帮过自己的,便也就稍稍放下心来。
“多谢丞相好意,但也请你不要称呼我为公主了,省的招惹出什么事端来。”
尹鹤说着,想到之前京城所流出来的一些谣言,什么林寿跟她有一腿,要不然就是跟她母妃暗度陈仓,简直匪夷所思,不堪入耳。
说难听点,林寿的年纪,都能当她母妃的老爹了,怎么还会有这么离谱流言传出来。
她想着,却发现林寿看着自己的目光十分的爱惜疼爱,就彷佛是什么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一般。
可尹鹤记得,从前林寿是最最对她跟她母妃不屑的,甚至还没少为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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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母妃被封为玉妃时,林寿这老不死的还带着一棒老贼臣反对过。
反正她跟她母妃还是蛮恨林寿的,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对她跟母妃好。
尹鹤仔细回想,想他连免死金牌都拿出来了……
免死金牌可是绝无仅有的,本国成立之后,除了姜晚的那一块是她自己不要脸的求来之外,林寿手中的这一块,都不知是什么时候被赐的。
最后,尹鹤忍不住问:“丞相,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该不会我跟你真的有什么关系吧?”
这样的好,甚至超出了常人想象。
林寿凝神看着她,笑着,眉慈目善,看着还真不像是在官场上叱喝官场的朝臣,更像是树底下乘凉的善良老大爷。
林寿没有回答他的话,却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护身符递给尹鹤:“这个是我特意去观音庙给你求得护身符,
希望它能够保佑你平平安安的,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尽快让你恢复公主之名,金枝玉叶之身的,你再忍一忍就好。”
林寿说着,苦口婆心又设身处地的为她想,继续说,“若是那阮拓宇对你不好,你也大可跟我说,我一定会替你出头。”
对待尹鹤,林寿并没有自称本相,而是用‘我’,那就是说明,他并没有用居高临下的姿态去看待对待尹鹤,是真的很疼她。
但这在尹鹤看来,那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自然是没将林寿的话听进去,只当他在放屁。
她只是敷衍的笑了笑,接过了护身符,看似虔诚的说了一句‘谢谢’,但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
林寿以为她终于接受了自己,十分开心,他声音很轻的说:“我应该回去了,你好一点之后,也回去吃点东西,孕妇不能不吃东西。”
说着,他还等到尹鹤对自己回应了笑容之后才转身离开。
而在暗处的男人忽然掐准时机,走了出去,‘很不巧的’还碰撞了一下林寿。
“丞相,真的抱歉。”
阮拓宇说。
林寿看着他皱了皱眉,似有些不耐,但他又看了尹鹤一眼,最后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林寿一走,尹鹤就立即走到阮拓宇面前,小声说:“阿宇,你说着林寿是不是有病,他对我不仅关怀备至,甚至还给我求了个什么护身符。”
说着,她还极其嫌弃的看了一眼手上的护身符,不屑道:之前传闻说林寿是穷人家出身,看样子还真是。
就那么寒酸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手。”
“可能是一番好意呢。”阮拓宇说
“真心还是假意我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那老狐狸八成是有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尹鹤说,并不相信林寿会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她本想拉着阮拓宇入席,却瞧见地上竟又一张被人遗落的护身符。
而这一张护身符,竟然跟她手中的一模一样。
尹鹤愣了一下。
“该不会是林寿的吧?”阮拓宇说,似乎有些惊讶,他好像是起了好奇,接过尹鹤手上的护身符,“我倒是好奇,这个护身符林寿是求给谁的。”
护身符里面里面一般都会写着求保平安的人的生辰八字。
尹鹤没什么兴趣,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阮拓宇说:“夫人,这个好像是贵妃的生辰八字啊。”
尹鹤忽然一顿,立即拿过护身符看。
天啊。
竟然真的是她母妃的生辰八字。
尹鹤震惊不已。
可林寿为什么会给她的母妃求护身符,而且也给她求了?
一个恐怖的想法忽然在她的脑海里出现。
“林寿那老淫贼,真该死。”
尹鹤咬牙切齿。
她怎么都没想到,那林寿竟然胆敢肖想她的母妃。
大逆不道,简直是丧心病狂。
尹鹤气疯了,而旁边的男人,嘴角却带过了一抹难以察觉的阴暗笑容。
而这对夫妻,谁都没发现,躲在暗处的女人,也同样也在看着他们。
女人嘴角的笑容,跟阮拓宇的一样。
不,她更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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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1章 那晚的是蒙雾
“你去哪儿了,这都快拜堂了。”
蒙雾疑惑地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姜晚倾。
姜晚倾浅浅一笑,笑容十分隐晦:“没什么,就是去看戏去了。”
“啊?”
这话听得蒙雾云里雾里的。
什么看戏不看戏的,这尹准的大喜日子,哪儿来的戏看。
她有些后知后觉,眯着眼睛看姜晚倾:“你是不是在计划着什么事儿?”
姜晚倾笑而不语。
蒙雾向来看不透姜晚倾,但她跟姜晚倾一样,别人不想说的事儿她都不会勉强。
而这时候,离开的阮拓宇跟尹鹤也回来了。
蒙雾瞧见,乌天铭的心腹忽然朝尹鹤走了过去,还端着些什么东西。
她瞅着,好像是酸梅汤。
蒙雾神色难以言喻,那表情多少有些复杂,她逮住了姜晚倾就跟她吐槽说:“最近这乌天铭也不知怎么了,经常对尹鹤献殷勤,
这看得我是真的不懂。”
连她都看出来了,乌天铭中意的分明是尹伊,怎么忽然跟尹鹤这个有夫之妇搞在一起了。
姜晚倾抿了一口百合茶水,颇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尹鹤性子是刁蛮,但她也知道乌家家大势大,这会儿又有这么多人在,即便她不想,但却也还是接受了乌天铭的好意。
不过她将酸梅汤放到一旁之后,就没有喝了,只是收下,很警惕。
蒙雾对姜晚倾说:“你觉得乌天铭在打的什么算盘?”
“谁知道呢,”姜晚倾说,可那神色看着却不像是不知道的。
蒙雾有些心痒痒,很想知道,但姜晚倾却说:“好了,现下这么多人在,我也不方便同你说。”
也是。
蒙雾微微叹了口气。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盛准跟乌云丽拜堂的时辰,但之前离开的独孤恒却一直没有再回来,反而是另外一个公子哥儿坐在了独孤恒的位置上。
姜晚倾跟蒙雾多少懂得了,而就在拜堂开始之前,蒙雾就在宴会角落的席位上,看到了独孤恒。
她有些生气。
生气独孤恒的躲闪。
这干啥啊,有事儿不能明说?
她又想到了最近一些日子,独孤恒不顾流言蜚语派出独孤军去寻找吴三娘,这都快半个月过去了,吴三娘没找到,而他竟也不让独孤军回来,还在继续找。
似乎,若是找不到吴三娘,独孤军就要一直找下去。
当真是昏了头了,也不怕被别人说他为情乱智。
这会儿正是盛准拜堂的时候,作为皇室的成员,他们已经在皇宫的正殿上正式地拜过堂了,而在雍王府,也只是走个过场,之后就被众人拥入了新房。
姜晚倾这边兴致缺缺,有些想回去了,但她却忽然注意到了旁边神色不悦的蒙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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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顺着蒙雾是不是瞪去的方向,忽然就懂了,嘴角带过一抹无奈的笑,倒是也没说什么。
宴会上,没有人迟到早退,鞭炮声一直在响,空气中都是一股子火药味儿。
姜晚倾坐在蒙雾旁边,那火药味儿就更浓了,呛鼻子得很。
“阿姜姑娘,将军那边请你去一趟。”
忽然,独孤恒的心腹走了过来,低头恭敬地对姜晚倾说。
姜晚倾怔了一下,刚想起身,却被旁边的蒙雾摁住了手。
姜晚倾抿唇,先按兵不动。
只见蒙雾冷冷一笑:“不去。”
那侍卫有些难办,赔笑着说:“将军,您别人属下为难。”
“是你为难又不是我为难,关我屁事儿,你告诉独孤恒,让他滚一边抽抽去,瞧把他给能的。”
蒙雾虽说个女子,但也是个将军,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跟着男人在军营里混,也因为平日里不爱跟人说话,但这一开口,尤其是在气头上,那股痞气跟蛮横就出来了。
侍卫一脸神色尴尬,而姜晚倾也是感受到了蒙雾的气冲冲,便也没有多做动作。
她示意侍卫先下去,表示自己知道了,会找时间去见人。
侍卫松了一口气,下去了。
姜晚倾略有些无奈,转眸看着蒙雾说:“你说你何必跟独孤将军置气呢。”
“谁跟他置气了,他也配。”蒙雾哼着鼻子。
瞧瞧,这不就是在置气了吧。
姜晚倾摇摇头,也知道蒙雾在气头上,说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不过阿姜你听着,你可不许去见独孤恒,我不喜欢他我讨厌他,你也必须跟我一样,离他混账东西远远的。”
蒙雾就跟拉帮结派的小孩子似的,好气呼呼地怂恿着姜晚倾跟自己统一战线。
比起独孤恒,姜晚倾自然是跟蒙雾的关系更亲近一些,这若是两人真的有什么事儿闹起来,血海深仇、政治因素那种比较严肃的,姜晚倾肯定会站在蒙雾这边。
可如今,不是啊。
蒙雾是单方面的跟独孤恒置气,而独孤恒那边,也是一直在躲着她,两人吵都没吵过。
姜晚倾虽然无奈,但面对一个在气头上的人,她能做的,就是闭嘴,少说话。
不过估计等蒙清醒一些,也会懊恼自己的小孩子脾气吧。
但是,蒙雾这气还真是比姜晚倾所想象的还要久一些,宴会都结束了,她都依旧鼓着腮帮子,一双眼不是盯着姜晚倾就是独孤恒,
生怕他们两人搅和在一起。
嗯……
怎么说呢,有点像是怕被戴绿帽的老头子,不断地劝着媳妇离另一个老头子远远的。
姜晚倾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在宴会结束之后,姜晚倾还是找着了机会去见独孤恒。
独孤恒约在了一家酒楼的包厢内。
姜晚倾过去的时候,里头就只有独孤恒一个人。
他正喝着闷酒,可之前他在喜宴上也喝了不少。
姜晚倾一嗅见那酒味就皱眉,也就纳闷了,自己最近怎么这么招酒鬼。
盛准是这样,独孤恒也是这样。
还真是奇了怪了。
“行了,差不多别喝了,你找我来,应该也不是为了让我看你喝酒的吧。”
独孤恒有了醉意,但他目光坚定,仍旧是清醒的。
他抬眸看着姜晚倾,眸底带着不知名的懊恼跟悔恨,但更多的是复杂。
“你告诉我,那天晚上的,是蒙雾对不对。”
这不是询问句,而是肯定句。
姜晚倾澹澹的掀眸,并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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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2章 独孤恒知道
独孤恒有些失态,他只手撑着额头,那种无力又有些懊恼的情绪难以描述。
他告诉姜晚倾,在第二次跟那个人行房事,他嗅见了对方身上与众不同的艾草香。
这股艾草香的味道很澹,澹到若是不仅仅贴着,几乎嗅不到。
但是,就之前在城门时他们二人跌倒贴在一起时,他又嗅到了那股味道。
独孤恒说:“那股味道是真的太熟悉了,我绝对不可能记错的,蒙雾就是那天晚上跟我……”
话到后面,他说不下去了,他甚至觉得丢脸。
而此时此刻,姜晚倾也是懂了。
独孤恨纠结的不是别的,他就是不能接受跟自己行房的是一个男人。
她忘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直面面对爱情的勇气,不是所有人都是唐毅,能接受跟同性有龙阳之好。
“你两次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楚,为什么会觉得跟你行房的一定是蒙雾,说不定就真的只是你的错觉。”
姜晚倾的声音很轻,脸上仍旧是看不出什么情绪,“而且艾草香而已,许多人都喜欢身上带着澹澹的艾草香,
这并不是什么另类的事情,你不能因为一个味道,就将这一切扣在蒙雾头上。”
“那你说她之前为什么要躲着我,还不是跟我一样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独孤恒倏地看着她,有些咄咄逼人,甚至是恼羞成怒的,“每个人的体温都不一样,就算用的香是一样的,所散发的味道却是大不相同,而且……”
他忽然顿住了声音,没有再说下去。
而且他跟蒙雾接触的那感觉是真的太熟悉了,那样的肌肤触感、那样的体香,以及那样的体温……
都跟他记忆中的一样。
这一切的一切都彷佛是在验证,那天晚上的就是鸣屋。
在皇城们的那天,独孤恒几乎是立即确定,蒙雾就是他一直以来要找的人。
那个人,绝对不是吴三娘。
从吴三娘出现在他面前,开口说话的第一句,他就知道了。
但即便他知道此人彼当时人,但他也不得不把人留下。
因为她是护国将军府塞过来的。
要么吴三娘知道当晚的人是谁,要么就是当晚的那个人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所以才让吴三娘冒名顶替。
可独孤恒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个男人,还是蒙雾。
他绝对不能接受这样变态不正常的自己。
姜晚倾的神色还是没有多少牵动,就彷佛独孤恒所猜测的是错误的一般:“我说了,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
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以及你口中所谓的因为体温导致的香气不同的一套理论,一切都是白搭。
而至于蒙雾为什么躲你,这儿我哪里知道,就算我跟蒙雾再熟,她也不会事无巨细地把身边事情跟我说。”
独孤恒冷笑一声,就是笃定了姜晚倾在说谎,也认定了那晚的就是蒙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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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呼吸,借酒消愁,一杯又一杯的酒水送入口中。
姜晚倾利用艾草香耍了一点心眼,她知道蒙雾的感情,想要成全她,所以就给独孤恒留下了线索。
可是她也是没料到独孤恒会那么在乎性别之差,这个的确是她没有考虑到。
但不管如何,真相永远都不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这是她跟蒙雾保证过的。
看着几乎要将自己喝死的独孤恒,姜晚倾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可就在这时,独孤恒忽然拽住了她,神色自嘲又自恨,他哀求地说出了几句话。
姜晚倾皱了皱眉。
……
离开酒楼回到护国将军府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天边一片晕黄,带着晚霞的粉紫,很漂亮。
姜晚倾刚一下车,就瞧见蒙雾双手环胸站在护国将军府门口堵她。
她斜眼瞪着姜晚倾,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模样。
姜晚倾愣了一下,原本阴郁的心情一下子被吹胡子瞪眼的蒙雾给逗笑了。
“豁,你还有脸笑。”
蒙雾气呼呼地过来,“都让你不要理会独孤恒那个王八,你竟然还去跟他见面。”
姜晚倾没有明说自己去了哪里,但蒙雾就是知道。
她又不是傻子。
“先去你房里再说。”
蒙雾愣了一下,抿了抿唇,虽然气呼呼的,但也还是听了姜晚倾的话。
去到房里,姜晚倾便将独孤恒在酒楼的猜想都说了出来。
蒙雾听过之后,吓得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震惊不已:“什……什么,独孤恒已经知道那两天晚上的是我了?”
“不知道,不然也不会把我叫过去询问了。”
姜晚倾说,“若是他肯定确定是你,估计这会儿也早就杀过来了,怎么可能还害羞地躲着你。”
她用了修饰。
即便姜晚倾知道,其实独孤恨之是不能接受自己有断袖之癖的这一件事。
蒙雾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慌得不行,她啪嗒的一下又跌坐在了地上,神色惨白:“那……那这个可怎么办,万一要是……”
她慌不择言,心里也是悔不当初。
这原本跟独孤恒做那种事儿一次就已经很离谱了,竟然还会有第二次。
蒙雾如今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好了。
“你就坦率一点,我说可他只是猜测,否则怎么可能还能这么澹定。”
蒙雾听了,心里多少有了安慰,她自我催眠的呢喃着:“对对,你说得对,要是独孤恒确定是我了,早就杀过来了,怎么可能还坐得那么静,毕竟我在世人眼里,可是个男人呢。”
姜晚倾点着头,却没有说话。
的确。
独孤恒是没有什么证据证明蒙雾就是跟他行房的人,但是他心里是有感觉的。
不管是体温、还是体香,又或者是肌肤的触感,这都是刻进骨髓的,尤其他还那么执着于那两天晚上的女人。
独孤恒只是无法接受跟男人行房的自己而已。
姜晚倾想到,之前在酒楼自己准备离开时独孤恒说的那句话。
“姜晚倾,你是神医,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不想爱男人,更不想爱蒙雾,我不想做世人眼里的疯子。”
“我受不了,你帮帮我,救救我好不好……”
……
独孤恒那么高冷、目空一切的人,竟然能放下自己的身段说出那么卑微的话。
姜晚倾明白了,不仅是蒙雾无法面对自己的情感,就连独孤恒也都做不到。
他们两个都变扭了,或许……情深缘浅,真的不适合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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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3章 从寅朝来的女人
蒙雾始终忧心忡忡,担心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姜晚倾这边一直在劝她。
不过姜晚倾也知道,蒙雾需要时间,过一会儿她就好了。
之后她回了琉璃阁中,刚一入内,就瞧见凤秦怡大门敞开的厢房内有一个女子走来走去,还时不时地跟凤秦怡说说笑笑。
二人相谈甚欢。
姜晚倾怔了一下,眸底银光流转,带着难以令人探究的银灰。
这个女人……
看着怎么这么像是……
因为她的脚步就刚巧顿在了凤秦怡的大门外,里头走来走去的陌生女人也瞧见了她。
那女人愣了一下,几乎是立即就反应了过来,她笑眯眯地提着裙摆从里头跑出来:“你想必就是阿姜小姐吧。”
女子说,甚至还有些兴奋,眼里都带着崇拜。
姜晚倾的秀眉难以察觉地皱了一下,紧接着,凤秦怡也包裹得严严实实地从里面出来。
“阿姜,你回来了吗?”
凤秦怡今日看着心情不错,并没有很抑郁的样子。
“行了,你刚生完孩子不久,就不要出来了。”
姜晚倾说,越过了那个女子朝凤秦怡走过去,她让丫鬟把凤秦怡扶进去。
许是找到了说话的人,凤秦怡的精神跟状态都好很多了,她说:“我哪儿有这么娇弱呀。”
“那你进去行吗。”
凤秦怡察觉到了她的坚持,因而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姜晚倾也太大惊小怪了。
在丫鬟扶着凤秦怡进去之后,姜晚倾转眸看着身后的女子,她笑了一下:“你看着不像是南燕的人,口音也不像,反倒像是……”
那女人挠着头笑了笑:“我是寅朝人,是个粗俗的渔村女,这不家乡发生了灾祸,所以就来投靠祝阳了。”
提到祝阳,女人叹了口气:“他现在情绪感觉有点崩溃,现在每天都在将军的善堂里搬东西,扛重物,就好像要将自己累死了一样。”
是的,祝阳现在并不在军营,而是在善堂。
蒙雾是对祝阳寄予厚望,但那都是之前的事儿了,如今的祝阳这般的不争气,别说蒙雾,就连姜晚倾都不会交给他任何关于善堂的重要任务。
在他打得罪了林重炎之后,林家的人都一直想要给祝阳好看,但都被蒙雾这边给护了下来,又不能把他调去军营,
那姜晚倾就只能让他去善堂干重活去发泄那些无法发泄的负面情绪,以免又惹出什么事端来。
姜晚倾笑着:“我也有亲人在寅朝,不知你是哪儿个地方的?”
“就一个山沟旮旯的小地方,不说了。”女子含煳其词地带过去,显然并不是很想提,
但她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始终不同,“不过阿姜姑娘,您看着也不像是南燕的人,言行举止都很端庄优雅,长得也是娇俏玲珑,
倒像是我们寅朝那边的人呢。”
“是啊,很多人都这么说。”
姜晚倾自然不会蠢到去告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自己的身份。
在说到自己的国家时,女子多少有些难过,她忽然莫名其妙地呢喃了一句:“祝阳也是个身世可怜的孩子……
如今还堕落成那样,不过阿姜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会劝劝他的,好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倒是还能听进去我说的话。”
从小一起长大?
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
祝阳是南燕人,而她又在寅朝,怎么一起长大?
隔着十万八千里吗。
姜晚倾觉得疑惑,但也没有仔细询问,但眼前的这个女子有点话痨,一直想拽着姜晚倾说话,最后还是姜晚倾说要回房换药她这才打算放人。
但即便如此,她也还是拽着姜晚倾问东问西,比如说是你怎么受伤的、多久了,疼不疼的一些废话……
初次见面,姜晚倾对她还是保留着些许的耐心的,但是到后面,也是有些烦躁。
这个女子实在是太多话了,她都提出了两遍说要回房间,脚步都要往房间那边移动了,但这个女子却也还是跟过来了好几步,嘱咐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
嗯……
话就是很多。
“我这边很忙,不能招待你,必须要回去了。”
比起前两次的客气,姜晚倾这一次态度很严肃,甚至是犀利的。
那女子愣了一下,也是有些尴尬,后来她就挠着头笑笑说:“那阿姜小姐就好好照顾自己吧,我叫林翠芝,今后若是有什么能够帮助阿姜小姐的,尽管开口。”
姜晚倾点头,不在给她说话的机会,就离开了。
回去后,就连一向不将这些琐事儿放在心里的红玉也觉得林翠芝话太多了,多得唐突,让人厌烦。
“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八百年没跟人说过话了,否则也不至于逮住一个人就说个不停。”
不仅如此,林翠芝情商还奇低,姜晚倾都表现出了不耐烦,可她就好像看不懂的,可明明那么明显,她却仍旧自顾自的说着。
跟这样的人相处,还真是让人心累。
“罢了,你先去拿药给我换上,过客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红玉点头立即去拿药。
可就在换药的时候,姜晚倾却是越想越不对。
“晚些你去调查一下,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籍贯是寅朝哪里的。”
她凝重道,再次开口,“另外,你再去调查看看,最近这些日子,万孚之是什么行踪。”
红玉用力地点点头,起身就要去办,但脚还没跨过门槛,姜晚倾却又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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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你切记,我们密谋设计的那一件事情,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就算是百里也是一样,尤其是南燕的人,蒙雾、独孤恒……”
红玉顿了一下,立即重重地点点头,之后就离开了。
蒙雾是个好姑娘,善良、也对她也很好,因而,许多事情,以及她不能处理的棘手问题,姜晚倾都会愿意去帮忙。
但到底,她们的立场也都是不同的,她搬回来,也只是因为这里更适合囚禁崔玉黛,以便让她研制出解药。
可接下来,她要做的是祸水东引,要将天罗朝的炮火引向南燕,而蒙雾又是那么地爱这个国家。
这是无奈之举,姜晚倾没有办法,但寅朝才是完全无辜的,如幻城的百姓更是无辜。
这一切本就是万孚之、阮拓宇,这两个南燕人挑起来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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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4章 紧急的圣旨
如幻城那边一直没有传来最新的消息,凤南靖对外也一直是失踪的状态。
据说,如幻城现在是由庆雪鸢撑着,军心动摇。
距离听到凤南靖遇害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起初,姜晚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的确是慌张,很害怕,但随着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她倒是变得平静了,心如止水。
她知道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眼下,倒准备是凤秦怡出月子的日子。
还有五天。
之前,姜晚倾让人去查看万孚之这段时间的动向,但这里到底是南燕,他们能施展的地方很有限,又不能请求蒙雾又或者独孤恒帮忙,所以他们将计划进行起来会比较麻烦。
红玉这边很担心,趁着四下无人,她就悄悄地对姜晚倾说:“小姐,这万一万孚之舍弃了凤秦怡,这该怎么办。”
姜晚倾从来不会高看自己,更不会高看人性,她澹定地抿了一口茶水,放在桌上:“那就送秦怡回家。”
她说得平静,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这话红玉就听不懂了,也有些着急:“可是小姐您做的这一切,拉拢凤秦怡,还让凤秦怡提前催产,不就是想逼迫万孚之赶紧下决定吗?
可若是万孚之找不到办法,或者选择舍弃了凤秦怡,那该何时好啊?”
他们做了这么多,废了这么多功夫,可不就是为了让如幻城免遭战火,让前线的将士们不再流血,百姓也免受战火纷扰。
姜晚倾忽然缓缓地吐了口气,眸底的情绪很复杂:“红玉,你要明白,并非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我们所想象的发展,
很多事情,也不是努力了就一定会有结果。我们只能尽力去做我们能做的事情,若是不能同我们所料想的发展,那也没办法。”
天罗朝的综合国力是很强,甚至是高于寅朝的,但是寅朝的如幻城易守难攻,而且寅朝也不似从前那般弱了,
两国真的一旦打起来,天罗国是真不一定会赢。
战争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虽说很多人都说她聪明,但姜晚倾却知道,她不是神,也会失算。
红玉跟在姜晚倾身边很久,她想做的事情,几乎就没有失败的。
因而,在她知道主子有这个计划后,心里是很开心的,十分兴奋。
她真的以为可以停止两国的战火,让百姓不再受折磨,不再流血。
红玉越想心里就是越恨万孚之,他因为私人的恩怨,害苦了如幻城的百姓还有那些将士们。
她眸底忽然掠过一抹杀意。
姜晚倾掀眸,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她的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你想要对万孚之做什么我不会阻拦你,
你可以去发泄你的气愤,但是你不许碰秦怡跟孩子。”
红玉如同被泼了一头冷水,但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姜晚倾却冷声说:
“万孚之是万孚之,孩子是孩子,秦怡也是秦怡,祸不及妻儿,我说过很多次了,这只是万孚之一个人的罪过。”
姜晚倾说,声音很轻,“当然,作为万孚之的妻子,秦怡也不能完全清白,但她跟孩子绝对罪不致死。
凤秦怡跟她的孩子有他们要承担的压力跟流言蜚语,但是我绝不许你们对她们动手。”
红玉如同是泄了气的皮球,但她忠于姜晚倾,跟百里的对姜晚倾的忠诚不同。
后者是存有私心,而红玉,则是付出全部。
为了姜晚倾,她甚至可以做不忠不孝的人。
姜晚倾微微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就有人急三火四地冲进来了。
姜晚倾定眼一瞧,发现竟然是皇帝身边的刘公公。
刘公公似乎是跑着过来的,连帽子都歪了,气喘吁吁:“阿姜姑娘、阿姜姑娘,大事不好了,玉贵妃出事儿了。”
姜晚倾瞥了刘公公一眼:“出事儿了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玉贵妃死了还要叫我去吊唁?
我记得我跟玉贵妃关系还没有那么好吧。”
她懒懒地说,口无遮拦之,还翻着白眼。
刘公公汗颜了一下,错愕于她的大胆,但却也没时间立即说:“阿姜姑娘您别开玩笑了,陛下的意思是,让您赶紧给玉贵妃看看,切记一定要保住孩子。”
姜晚倾跟玉贵妃是有渊源的。
玉贵妃母女俩曾经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她的性命,想要毁了她的名声。
在她看来,不管是玉贵妃又或者是尹鹤,就算是死了也是他们活该,她不会眨一下眼睛。
但是作为医者,她也的确是无法做到麻木不仁,尤其还是在对方垂危之际。
况且……
玉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他们之间有恩怨,作为敌人,姜晚倾的确是可以趁此机会做些手脚,比如让这对母子无法见到明天的太阳之类的……
但她无法做到。
她不侮辱自己一直所学的专业跟信仰。
这是跟作为医者最矛盾的地方。
不过,眼下也轮不到姜晚倾纠结,因为刘公公是带着圣旨来的,轮不到她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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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跟红玉收拾了下东西,就过去了。
在车上,红玉有些担心:“小姐,这个会不会是陷阱?”
“这是皇帝老儿身边的人带着圣旨来的,不太可能。”姜晚倾说,“而且玉贵妃很珍惜她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她什么都有了,如今就只差一个儿子。”
除非,玉贵妃早已经流产,所以拿那个已经流掉的孩子来诬赖她。
挺老套的陷害,也漏洞百出,若是这个,还挺好解决的,随便一个大夫太医过来看看,就能知道其的流产时间。
红玉不同于姜晚倾的轻松,她很担心。
毕竟这对母女一直想要他们王妃的性命呢。
姜晚倾澹然地从包袱里掏出一瓶护手霜涂着润润手,但她的护手霜才拿出来,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她们主仆二人勐地脱离了坐垫,竟然开始在马车里面翻滚起来,姜晚倾耳边不断的传来车内物品撞击的声音,外面还有拉车马匹的叫声。
她们主仆二人的身体,彻底失去了平衡。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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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5章 翻车了
镶嵌着黄金、凋着龙纹的马车在繁华的街道上翻滚着,震惊了闹市来来往往的百姓。
不过幸好,百姓都能看得出来坐在这马车上的人非富即贵,在马车出现在集市后,路人都不约而同的往旁相让,因此并没有无辜群众受伤。
姜晚倾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以十分不雅的姿势从车内钻了出来。
她额头受了点轻伤,紫了一块,红玉就惨了一点,鼻血都被撞出来了。
车内无一人安好,车夫年轻气壮也就算了,就是那刘公公,本就是一把脆骨头了,这会儿疼得起不来,嘴里不断地‘诶呦’叫着。
“这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翻车了。”
姜晚倾撑着腰、艰难的站起来,她定眼一瞧,瞧见有一个车轮子竟然摔断了、还滚出了马车三米远。
这车轮子都掉了,难怪翻车。
可是好端端的车轮子,怎么会说滚就滚了?
姜晚倾神色有些阴郁,她缓缓的走上前,看着车轮跟马车断裂的那个位置,手指抚摸着。
马车下面架子跟车轮相连的木架断开了,但是断口处除了中间的位置,外面一层都是平滑的。
姜晚倾眉目一沉,意识到了不对。
刘公公赶紧上前拉开了姜晚倾,一副很关心的模样:“阿姜姑娘,您没事儿吧?”
姜晚倾缓缓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刘公公说,彷佛是松了一口气:“您没事儿就好了,这马车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竟然在这节骨眼儿上出了事故。
如今贵妃娘娘胎像不稳,连宫里的太医都没法子,如今就只等着您入宫了。”
刘公公叭叭叭地说了好多,着急之时又大骂看顾马车的宫人在出来时没有细细检查,所以才出了事故。
姜晚倾听着,很平静,有一出没一出地搭着话,而旁边的红玉意识到不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忽然被人攥住了手。
红玉一抬头,便瞧见了姜晚倾目光的冗长,很深沉,带着令她可以读懂的隐晦。
红玉明了,顿住了声音。
刘公公左右看看她们主仆二人,之后又说了一会儿话,似乎后来才想起去另外找马车回宫。
在刘公公跟车夫去重新收拾准备时,姜晚倾忽然低眸对红玉说了一句。
“进宫之后,少说话,你安静就好。”
红玉大脑还没转过弯儿来,但也还是点了点头。
时间龟速的缓慢流逝,好不容易,刘公公跟车夫终于弄好了,不过那也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姜晚倾带着红玉一言不发地走上了马车。
又是半个多时辰才到皇城门,皇城门早就有步辇早早地准备好了,就等着姜晚倾来。
姜晚倾也没耽搁,立即上了步辇。
玉贵妃在怀孕之后就解除了禁足,如今居住在洗梧宫。
洗梧宫是辅佐之殿,除太后跟皇后的宫殿占地面积最大的以外,就只是玉贵妃居住的洗梧宫了。
在洗梧宫重新修整宫殿之后,看着竟还要比皇后的宫殿还要奢靡。
姜晚倾过去时,玉贵妃正在寝房内哭喊得要死要活,而在玉贵妃的殿外,有一个跪在太阳底下、脸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婢女。
婢女没有穿宫女服,应该是外头的婢女,看穿着,好像还是……
姜晚倾眯了眯眼,随后便立即收回目光,赶紧朝寝房走去。
皇帝跟皇后一脸着急地站在外头,急得团团转。
皇帝很着急,瞧见姜晚倾,竟不顾身份朝她冲了过去,作为一个帝王,他甚至不顾颜面、情不自禁的红了眼。
“姜晚,你一定要救救贵妃……”
他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姜晚倾看了他一眼,眸底的情绪耐人寻味,她点点头,很平静:“作为医者,我会尽力的。”
皇帝听闻后彷佛松了一口气,让姜晚立即进去,就连皇后也说,一定要保住玉贵妃跟她的孩子。
姜晚倾一一应承了,可她一进去,就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而当她瞧见玉贵妃身下大量触目惊心的血迹时,心里就明白不中用了。
孩子是救不活了,如今就连玉贵妃的性命都处于危险之中。
红玉跟在姜晚倾身边这么长时间,多多少少也会点医术,看到这个情形,心里也了然。
她隐晦地看着姜晚倾,问她要不要动些手脚。
现在的玉贵妃,就算是死了,也怪罪不到王妃的头上。
她作奸犯科,嚣张跋扈,死了也是活该。
姜晚倾没有说话,只疾言厉色地看了她一眼。
她是一个大夫,作为大夫不说有救死扶伤之心,但也绝对不能利用自己的职业专长去害人。
她是救人的。
在其职谋其事,她不能侮辱自己的喜爱的职业。
红玉悻悻然,但也懂了。
玉贵妃的情况对别人可能是棘手的问题,可是对姜晚倾来说,将玉贵妃从鬼门关里拉回来,虽然不容易,但也是有把握的。
姜晚倾这边并没有立即将孩子拿掉,而是让红玉去告诉外面的皇帝玉贵妃的情况。
孩子已经在母体内窒息保不住了,如今只有拿掉孩子,才能保住玉贵妃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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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赶着就去了。
殿内的姜晚倾,听见了皇帝难以控制的哀嚎之后,红玉才进来。
皇帝说先保住玉贵妃。
在得到确切的答桉之后,姜晚倾便开始将孩子拿掉,之后在对玉贵妃进行救治。
而就在拿掉孩子时,昏迷不醒的玉贵妃似乎感受到了与骨肉的分离之痛,忽然就睁开了双眼。
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此时此刻,竟然哀求的看着姜晚倾。
“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姜晚倾红唇微抿,微微蹙眉,她没有说话。
玉贵妃又晕了过去。
长达了一个多时辰的救治,结束之后,玉贵妃也算是平安,但整个人也快没了半条命。
如今,就等她醒过来。
姜晚倾在拔出最后一根银针时,因为长时间太全神贯注的缘故,低血糖犯了,人恍了一下,差点没站住,还是旁边的红玉扶着。
红玉立即拿出一颗红糖给姜晚倾吃。
姜晚倾含在嘴里,稍稍好了一些,她缓缓地吐息着。
红玉看着四下无人,困惑地小声说:“王妃,玉贵妃不像是自然流产的,倒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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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6章 庶女的以下犯上
姜晚倾看着红玉,眸底带着冷意。
红玉顿住了声音,知趣的一句话都不说了。
姜晚倾转身走去桌子给自己倒了杯水,红玉见着赶紧夺过水壶,自己给她倒水,恭恭敬敬的递过去。
“你最近话有点多。”姜晚倾看她一眼,神色看不出是责备还是随口一说。
红玉想想,好像的确是,她讪笑了下,挠着头说,“那红玉以后注意点儿~”
姜晚倾笑了笑,神色温和,倒是也没继续说下去。
他们主仆二人收拾完东西出去,皇帝跟皇后还在外面,就连尹鹤也来了。
尹鹤扶着大腹便便的肚子,站着有些艰难,他们看到姜晚倾出来后,立即蜂拥上前。
“怎么样?贵妃如何?”皇帝很着急。
姜晚倾实话实说:“命已经保住了,但可能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儿醒过来,贵妃娘娘有些虚弱。”
她沉默一瞬,又说,“贵妃这次小产伤了身子,以后若是再想在怀上孩子,恐怕很难。”
皇帝听着,整个人似乎愣了一下,不知是在想些什么,而旁边的尹鹤则是有些崩溃。
“你是怎么看的病,连我母妃的孩子都保不住……”尹鹤痛心不已,她几乎是尖叫出声,而忽然想到什么,
她一脸凶狠地看着姜晚倾,“不、不,一定是你,一定是记恨我们母女,所以故意拿掉我母妃的孩子,是你害了我的母妃跟弟弟——”
尹鹤咬牙切齿,气势汹汹地朝姜晚倾冲过去,甚至还想掐她的脖子。
红玉护在姜晚倾面前,而皇后也拉着尹鹤说:“这个不关阿姜姑娘的事情,玉贵妃出事儿的时候,宫里的太医都没有一点儿办法,
是本宫让人去把阿姜姑娘请过来的。”
尹鹤并不领情,还狠狠地推开皇后,像一只疯狗似的,见谁咬谁,“原来是你跟姜晚沆瀣一气谋害我母妃,
你生不出儿子来还嫉妒我母妃怀有身孕,你的心怎么这么歹毒啊。”
尹鹤对这个孩子抱了很大的期待,只要她母后生下这个皇子,那就是这个皇室正统的嫡子,那储君还有盛准什么事儿啊,而她恢复公主之名,也不过是指日可待。
一定是皇后跟姜晚联起手来加害她母妃的。
尹鹤恨极了,弟弟没了,她的机会也就没了,她心里怒得在滴血,逮到皇后,竟然就想打皇后巴掌。
一旁的姜晚倾看得目瞪口呆。
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还敢对嫡母动手,而且这个嫡母还是一国之母,这未免也太胆大妄为了。
尹鹤没犹豫,一巴掌过去,皇后往旁一躲,尹鹤没打中,但还是在皇后脸侧的地方挠了三道指甲痕。
血水顿时渗了出来。
“够了,你母妃如今还在里面昏迷不醒,你还在这捣什么乱。”
皇帝几乎是立将尹鹤拽过来,动作十分粗暴,急切又带着些许的紧张。
他看了一眼皇后,似乎是随意一撇,过后又疾言厉色的盯着尹鹤:“你再胡闹,就给孤滚出宫去。”
尹鹤肩膀抖了抖,彷佛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那般,憋着嘴。
皇帝对她已经耐心用尽,而看着皇后时,眸底竟然闪过了一抹心疼,但却也只是一闪而过。
过后,皇帝竟同尹鹤那般,将这一切怪在了皇后的头上:“皇后啊,你的确是决策不当,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办法留住玉贵妃跟皇子……
你真的太叫孤失望了。”
一旁的姜晚倾顿了一下,瞥了面无表情的皇帝一眼。
她想了想,漆黑的眸隐藏着某种的深意。
皇后似乎是已经习以为常这莫须有的怪罪,她跪在地上:“是臣妾设想得不够周到。”
皇帝余怒未消,目光看着姜晚倾,刚想说些什么,姜晚倾就蓦地开口,幽幽的:“诶诶,陛下可别怪我,
我可是有问过您的意见的,这宫里食俸禄的太医那么多都救不了玉贵妃跟孩子,你还要求我啥,大人给你保住就不错了。”
她斜眼看着皇帝。
“……”
皇帝一阵无语,瞪了她一眼,气呼呼,“你让孤把话说完,真是没礼貌。”
你有礼貌,那你有本事儿就做事儿公正些啊,不要偏爱庶女跟小妾。
姜晚倾皮笑肉不笑。
“你先别出宫,先去孤的正殿,孤有话跟你说。”
她可没什么话想跟你说。
姜晚倾心想,但这是皇帝的命令,她又有什么能力拒绝。
刘公公出现把姜晚倾带走了,但姜晚倾离开时,她竟听见皇帝让皇后回自己的宫中闭门思过。
这是禁足。
但是皇后一句怨言都没有。
姜晚倾记得,这皇后的母家没落了,兄弟姐妹没一个中用的,女子无法高嫁,男子在仕途上也是格外忐忑,甚至没有一个人能混得上四品。
其实皇后的母族出了一个皇后,族人应该是步步高升才对,但因为族人不争气,烂泥扶不上墙,皇后没有靠山,到头来,堂堂的一国之母,竟然被庶女跟小妾欺负。
还真是令人嘘哗。
这是姜晚倾自认为受不了的委屈,但是皇家的事情真的有表面这么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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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觉得,南燕皇室的秘事,可不比寅朝的那个当皇帝就不许迎娶心爱女子的条例有多成文。
姜晚倾被带到了正殿,但正殿内几乎没什么人,她就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等着皇帝过来。
也没有很长时间,也就一炷香的时间皇帝就出现在正殿内了。
“姜晚,先让你的人出去。”
皇帝暗指红玉。
红玉一听,这哪儿成啊,万一自己不在,王妃挨欺负了怎么办。
姜晚倾倒是随和,她对红玉点点头,让她尽快离开。
红玉这才出去。
四下无人,皇帝忽然目光阴沉地看了一眼姜晚倾:“姜晚倾,孤知道你很聪明,也知道你出现在南燕,是别有所图,
但这是皇家的事情,孤希望你不要掺和,做完你该做的事情就离开,不要多嘴。”
这番话,模棱两可,带着多重意思。
姜晚倾蓦的掀眸,眸底暗光流转。
她对上了皇帝略有些阴鸷的双眸,忽然懂了一入皇家深似水这句话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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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7章 帝王,就是要狠心,但老了,也会后悔
皇帝是带着警告来的,但对上姜晚倾的目光,他却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是的,心虚。
“皇上放心,我这个人虽然不想做坏人,但是我也不会为了敌人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姜晚倾笑容灿烂地看着皇帝,“我想要保护的,只有在乎我,跟我在乎的人,至于其他人,无所谓。”
皇帝听懂了她话语里的潜意思,微微眯眼:“你这是在威胁孤吗?”
“陛下,民女实在是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我指的自然是宫里的那母女俩呀!”
她仍旧是笑着的,眸底却带着丝丝的寒意,毫不掩饰。
皇帝紧盯着她,试图攻破她的底线,但姜晚倾的态度也是败在那儿了。
两人僵持不下,但到最后,谁也没有服软。
皇帝沉思一瞬,却率先转移的目光。
“陛下,世界之大,您什么都有了,若还为了那些虚的不顾一切、不择手段,你想一想,这真的值得吗,您的子嗣……已经很少了。”
姜晚倾说着,语言模棱两可,“虽然很难,但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陛下您这么聪明,也一定能想出别的办法,
而不是还这般,自损一千,伤敌八百。”
皇帝的眸底忽然掠过一抹杀意。
这个女人,果然猜出了他们的计划。
姜晚倾眸底波光流转,忽然敛去了目的的凉意,笑脸盈盈:“陛下,您难道就不想您的孙子给您生一个曾孙子吗,
承欢膝下,子孙满堂,一大群曾孙子孙女亲切热络地叫陛下您皇爷爷、问您给糖吃,难道这样的相处场景不幸福吗,
人总是要死的,若是不快乐,就算有泼天的富贵,但那又有什么用。”
皇帝一怔,竟然有片刻的失神。
这些年来,他活得太累了,为了稳固江山,他连儿子都不要,即便子嗣薄弱,但是也能狠心舍弃自己原可以出世的孩子。
姜晚倾敏锐地察觉到了皇帝的动摇,又接着道:“陛下您身子这么健康,如今孙子也有了,再等个十六七年的,曾曾孙子那还远吗。
尘归尘土归土,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们都会变成一把灰。”
皇帝低眸,沉默许久,到后面,他忽然抬眸看了姜晚倾一眼,哼笑:“你懂得倒是多。”
姜晚倾笑容更大,似乎是听不懂皇帝的讽刺似的,挠着头,十分谦虚的模样:“陛下过誉了。”
皇帝老脸一拉,吹胡子瞪眼:“孤没有在夸奖你。”
姜晚倾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皇帝那边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也没有真的生气,而且不得不承认,姜晚倾的这一番话,确确实实的打动了他。
儿女承欢膝下,儿孙满堂……
这不管对于谁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就算是天子,也是一样。
皇帝是庶出,当年夺嫡成功林寿的功劳很大,在登上皇位之后,在平叛那些老臣时,林寿功不可没,但……皇帝恨他。
林寿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手伸进他的后宫,但凡有一个皇子出世,都会惨遭他的毒手。
他的儿子……那么优秀的太子竟然也遭他的暗算。
而正是因为长子的离去,才让皇帝明白林寿不能再留。
否则林寿总有一天会想坐上龙位,而他也不是没有猜错,如今的林寿,也的确是有这个打算。
皇帝一早就知道了林寿跟玉贵妃之前的关系,因而对她母女备加宠爱,即便他内心极其的厌恶他们的刁蛮任性,但他需要时间。
铲除相府所有势力的时间。
而在他韬光养晦暗中准备时,就只能无能地看着他的儿子们一个个地去世,一个个的……死于非命。
如今,他也要算计自己唯一的孙子……
为了巩权。
皇帝沉重地闭上了双眸,或许,他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其实已经再后悔了……
他对不起已故的太子了,又有什么立场跟解释去谋害他唯一的儿子。
“孤累了,你先离开吧。”
最后,皇帝头疼的扶额,并不想再跟姜晚倾说什么。
姜晚倾知道自己的话其效果了,行礼之后,便离开。
这人啊,年轻时候心狠手辣,可一旦老了,就会心软起来,甚至后悔自己年轻时的行为。
可真到了那个时候,也于事无补了。
姜晚倾离开了宫殿,而门外的红玉早就已经等候多时,心急如焚。
她瞧见姜晚倾,立即冲过来,着急问:“小姐,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陛下倒还不至于对我做什么。”
他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保住她皇家,如何巩固自己的权利,哪儿还有心思去搭理她啊。
而且……
皇帝也是想拉拢她的吧。
姜晚倾眯了眯眼,眸底掠过一抹深沉。
她绝对不会记错,皇帝在遣退众人后,叫她……姜晚倾。
**
宫殿内,皇帝一直坐在主位上发呆,一动不动。
他一直在想姜晚倾的那番话,就连晚膳都不用了。
外面的天,完全黑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穿宫女服饰的女人走进来。
这个宫女好大的胆子,竟然私自擅闯皇帝的宫殿。
可皇帝见了她,却没有半分的恼怒,甚至还有了些许的安慰。
“臣妾参见皇上。”
‘宫女’恭恭敬敬地行礼。
“阿娜又调皮了。”
皇帝笑了笑,神色竟不像是之前那般的沉重。
不错,走进来的并非是什么宫女,而是皇后。
今日被罚禁足的皇后。
阿娜,是皇后的闺名。
皇后笑了笑,提着裙摆走到皇帝身边,蹲在他的膝旁,心疼地抚摸着皇帝的脸颊:“六郎,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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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排名老六,皇后平日唤他六郎,而皇帝在私底下,也是叫皇后婀娜的。
这是他们感情正浓时,对对方的称呼,但……他们如今也是深情。
皇帝跟皇后,是患难夫妻。
他在外人眼里的不待见皇后,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心爱之人的一种手段。
皇后母家已经没落,皇帝想要废除有千百种理由,但是他却没有。
这是爱。
在外人面前百般刁难、不理她,也是对她跟尹伊的一种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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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8章 这个孩子,是催命符
皇后听着皇帝说着一切,黯然神伤。
太子表面上是已故丽妃生的孩子,但其实是她跟皇帝的孩子。
当时他们觉得若是让孩子是庶出,又给了太子的名分,或许可以保住这个孩子的性命,但是没想到,十七年后,他们还是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如今盛准,更是他们的嫡系孙儿,但是为了铲除林家,他们也不得不冒险用他来引开林家的注意力。
嫡系必须要传承下去,但这个人不会是盛准。
比起孙子,皇后更希望她的儿子能够继承大统。
“陛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些必要的牺牲是在所难免,您今日是怎么了?”
从前都是她不能接受心软,一直都是陛下开解她,如今,她豁然开朗,而陛下又为何会犹豫起来。
皇帝心中仍旧是郁结,他沉痛地闭上双眸,抱住了皇后:“容孤想想。”
皇帝心里很痛苦。
尹准是他的孙子,有血缘的牵引,他天生就是爱自己的至亲的,而玉贵妃的孩子,他又何尝不爱。
即便他心中不喜欢玉贵妃,但她肚子里的,也是他的孩子啊,那是他的亲骨肉。
他让人换了林府送给玉贵妃的安胎药,在里面加了就一味打胎药,还在姜晚倾进宫的车辆上,动了手脚……
说来也是可笑,他竟然费尽心机地让自己的儿子无法出世。
都说虎毒不食子,但他这个当父亲的,却处心积虑地了自己儿子的性命。
但皇帝不得不这么做,玉贵妃自从怀上孩子的那一刻,那个孩子就是他的催命符。
孩子降临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死亡之日。
皇后神色凝重,心里其实也是对尹准不忍心。
尹准是她目前唯一的孙子,可那又有什么办法,要怪,就怪林家。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第二个儿子了。
她再也无法承担丧子之痛。
“陛下,您一定要打起精神来,整个皇室,臣妾还有孩子们,都仰仗着陛下您呢。”
皇后说,“林寿就快要进宫了,您振作一点,接下来才是一场大战。”
皇帝沉沉地闭上了双眸,也强逼着自己赶紧打起精神。
是啊……
整个皇室,如今都靠他撑着了。
……
姜晚倾带着红玉离开了皇帝的宫殿,但从皇帝宫殿出宫,那就必定会经过玉贵妃的宫殿。
关于玉贵妃接下来的其他事情,并不归她管。
她的任务,是救下玉贵妃的性命,如今,她的责任已经尽完。
而且玉贵妃这边也是乱七八糟,一时半会儿,估计没人会理会她。
只是……
姜晚倾在沿路经过玉贵妃宫殿时,却遇见了林寿。
林寿就站在玉贵妃的宫殿门前,神色看着很憔悴,没什么气色,一下子似乎彷佛苍老了十几岁。
姜晚倾脚步停顿了一下,心中倒是没有多少感慨,反而她还觉得……很痛快。
林寿在朝堂上没少给阿准使绊子,也是一直想要进犯寅朝的罪魁祸首。
或许,真的只有林寿死了,南燕国才能安分个十几年。
十年的时间,足以让寅朝强大。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阴沉,一闪而过,她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一旁的红玉多少有些警惕。
“姜晚。”
就在姜晚倾经过时,林寿忽然喊了她一句。
他的神色还是那般的苍白冷漠,没有平时看她的阴狠。
“你是真的救不回贵妃的孩子吗?”
他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
姜晚倾顿住脚步,却是一动不动,也没有看向林寿,慵懒又敷衍:“这宫里多的是厉害的太医,若不是没有法子,你觉得皇帝会叫我过去?”
她说,这话语中,多多少少还有几分掩盖皇帝的狠毒。
是的,姜晚倾一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当马车翻后,她瞧见马车轮的平滑的断裂链接口时,就多少猜出了个大概。
皇帝大张旗鼓地将她请进宫,用的还是皇帝自己御用的龙车,不就是想昭告天下自己有多看重玉贵妃跟她的孩子吗。
而正因为那一辆是龙车,因而姜晚倾才敢笃定,背后在马车上动手脚的,一定是皇帝。
除了皇帝,谁还能有那个本事把手伸到龙车上,就算是林寿怕也是不能的。
林寿沉默一瞬,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他始终想不明白,那一碗安胎药怎么会变成落胎的,那明明是他废了不少力气得到的安胎药,对母体跟孩子极好。
他原本都已经打算扶持玉贵妃的孩子坐上储君之位……坐拥天下。
林寿痛苦的闭上了双眸。
姜晚倾澹漠的看着他。
人心不足蛇吞象,林寿这个人,姜晚倾从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狼子野心。
其实,若不是有林寿在,玉贵妃也不至于在后宫专横霸道这么多年。
如今,就看是皇室先吃掉他,还是他林寿先吃掉皇室。
姜晚倾无意搭理南燕皇室内部的事情,但是盛准跟南燕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有时候,一些事情,她也是不得不管,即便她如今自己也已经是忙得焦头烂额。
林寿没什么话要对姜晚倾说了,姜晚倾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意思,两人各朝各的方向走。
在皇城门,姜晚倾远远的就瞧见,原本送她进宫的马车,如今已经变成了破烂。
马车架子被砸得乱七八糟,就连拉扯的那两辆马匹,竟然也被杀死了。
那两匹马的血,如同水龙头一般流个不停,马喘息着,也差不多快要断气了。
姜晚倾眉目一沉,马血倒是没令她有任何不是,只是好端端的马车,怎么会变成这样。
思路客
好奇才产生,姜晚倾就立马有了答桉。
想必,放眼整个皇宫,也就只有她才敢这么胆大妄为,在皇城门口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宫门口的侍卫面面相觑,都想说些什么,但似乎都不敢说。
红玉担心说:“这马车怎么会变成这样了,那小姐我们怎么回去啊?”
姜晚倾眸底的阴郁越发的浓,而这时,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忽然传来。
“怎么回去,当然是走回去啊,你们两个平民,难不成也配坐马车?”
【作者有话说】
好啦这边交代一下玉贵妃的孩子!!
玉贵妃怀的的确是皇帝的崽子,但皇帝是不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的,这个咱们家晚倾之前也猜到了。
现在正在慢慢收尾了,宝们追了一年多的文,得要好好的完结,不能让宝们白追是不是~
至于其他的配角若是宝们不想看,那就不会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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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9章 教训
姜晚倾挑了挑眉,一转身,就瞧见一个女人大腹便便的朝自己走来。
尹鹤一手插着腰,另一只手搭在婢女的手上,一副天之娇女的模样。
这架势,这狂妄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太后呢。
姜晚倾看了她一眼,哼笑道:“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尹鹤是个公主呢。”
原本得意洋洋的尹鹤瞬间被戳中了内心的痛处,那张脸顿时就变得有些狰狞。
姜晚倾勾唇一笑,明媚张扬,眸底更是带着挑衅,大有一种不服你来打我的表情。
“姜晚,你少在我面前骄傲。”
“哟,我怎么就不能在你面前骄傲了,我好歹也是得陛下重视给玉贵妃、羌国皇子看诊的,而你算个什么东西。”
姜晚倾轻蔑地看着她,笑得灿烂,“尹鹤,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不像是一个废物,没有了公主的名讳,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敢说我是废物?”
“不然让我夸你是蠢才也行。”
姜晚倾倒是一幅很好商量的模样。
尹鹤愤怒,又想到自己没了弟弟,恢复公主的名讳无望,心里更怒了。
她一步一步地逼近姜晚倾,咬牙切齿,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量:“姜晚,你老实交代,我弟弟到底是不是你杀的,你就是看不惯我恢复金枝玉叶之身。”
“得了吧,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阴暗。”姜晚倾一脸慵懒,是真的不将她放在眼里,“还有尹鹤,我希望你记住一件事儿,
在你从前是公主时,我就没把你放在眼里,更别说你如今就是一坨毫无用处的烂泥,
这样的事情,若再有第二遍,就别怪我心狠不顾及你肚子里的孩子了。”
她声音一顿,手忽然点了一下尹鹤腹部的一个穴位。
就在姜晚倾点中尹鹤肚子的穴位时,她小腹就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痛意,顿时脸色大变。
她‘啊’的痛呼出声,只觉得腹部传来阵阵的抽疼,她恐惧地看着姜晚倾,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这下才知道害怕。
婢女赶紧上前扶住尹鹤,训斥姜晚倾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家夫人……”
“闭嘴吧,不然老娘也把你收拾了。”
姜晚倾冷漠地看着那个婢女,眉眼如同含了冰一般。
婢女一下子就被震慑到了,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怯怯地看着姜晚倾。
“我、我肚子痛,你……你还不快去给我请太医。”
尹鹤不敢再找姜晚倾麻烦,只敢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婢女一眼,凶神恶煞的,末了还狠狠地掐了婢女一把。
姜晚倾懒得跟她们折腾,瞧见皇门口的另一处旁边放着阮家的马车,走过去。
她使了个眼色,红玉立即明白,过去直接将马夫给拽了下来。
马夫大喊大叫:“诶诶诶,你们做什么,这个可是我们阮家的马车,你们活得不耐烦了是吗——”
姜晚倾嫌弃车夫声音大,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虽然也没说什么,但红玉也是马上就懂了,一记手刀直接噼晕了马夫。
马夫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记得你会驾车,咱回去吧。”
她还得回去继续研制出解药呢。
红玉立即点头爬上了马车。
回去护国将军府时,在进入琉璃阁后,她又听到了凤秦怡跟林翠芝的谈话声。
两人相谈甚欢,嘻嘻哈哈的,凤秦怡也一改从前的阴郁,逐渐变得开朗了起来。
而万孚之那边一直没有动静,他一下子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百里跟红玉用尽了在南燕的人脉网,都找不到他。
在万孚之那边,姜晚倾倒是也不着急,成败与否,本来就不是她能决定的,她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
不过……
“红玉啊,最近那林翠芝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红玉摇摇头:“这个倒没有,凤秦怡跟她兴趣相投,一直聊得不错。”
是吗?
这个林翠芝百里那边已经去调查了,的确是没什么问题,家世清白,也的确是因为战乱所以才来投靠祝阳的。
只是……
这林翠芝的户籍地可不简单,她怎么就那么巧地跟秦怡玩得好。
姜晚倾总觉得这个林翠芝有问题,在她跟凤秦怡的谈话中,她总是能察觉出林翠芝刻意的殷勤跟讨好。
林翠芝是有备而来的。
“盯紧点,别出了什么差错。”
最后,姜晚倾吩咐说,过后便回房上药了。
之前在马车翻后,她的额头青了一大块,但在皇宫时,她并没有处理。
而另一边,蒙雾下朝回来后听说她出事儿了,便赶紧过来看她。
当瞧见姜晚倾那额头上的一大块青紫时,蒙雾‘诶呀’了一声,还啧着嘴说:“你怎么弄成这样,你这个让我怎么跟凤南靖交代。”
“交代不了就不交代了呗,他还能抹了你的脖子还是怎样。”
蒙雾却是看着她的伤口叹气。
她的责任感很强,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姜晚倾,为了弥补姜晚倾,她甚至还说次日带她去恰饭。
姜晚倾挺忙的,并不是很想去:“玉贵妃那边的事儿才处理完,我得赶紧弄解药。”
“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啊。”蒙雾说,“城北新开了一家酒楼,味道很好,那厢房的装潢也是少见的西洋装扮,一起去吃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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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
不过,第二天出门时,她又反悔了不想去,最后还是蒙雾再三派人来催她姜晚倾才不得不过去。
她一旦投入到实验中,就不想抽离,只想好好地搞她的解药。
姜晚倾表示,自己是真的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就跟她的药材待在一处。
终于到了,可姜晚倾才一下车,就勐地顿住了。
若不是这街道上人来人往都是穿着古衣的人,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回了现代。
这哪里是什么西洋风的酒楼,分明就是现代的酒店嘛。
姜晚倾恍惚一下,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时代。
她靠近抚摸了一下酒楼,发现还是木头做的,只是视觉上像是现代水泥砌成的房子。
她倏地笑了一笑。
原来,除了她,在这个时代、这个世界,还有同她一样是来自和平年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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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0章 姜晚倾又在内涵人了
“你怎么来了都不进去啊,我都等你好久了。”
蒙雾风风火火的从酒楼里出来,而后才反应过来姜晚倾是看着这酒楼出神,之后就一手叉着腰,另只手就撑在酒楼门口的红漆木柱上说,笑得有些得意:
“怎么样,这酒楼不错吧?都是我们从前没见过的装潢,特别漂亮,很特别是不是?”
姜晚倾缓缓收回目光,笑道:“的确是挺特别的,也很漂亮。”
蒙雾嘿嘿的笑着:“那是当然了,若是不好的酒楼,我怎么可能叫你过来。”
她说,拇指绕过肩头指着身后的酒楼说:“别耽误了,赶紧进去吧,我先点了几样。
你不知道,这里的菜式跟从前我们吃过的都大不相同,特别好吃,就感觉……有一种形容不上来的优雅。”
蒙雾说着,还挺激动的,
讲真,一个堂堂的护国大将军,竟然因为一口吃的而端不住仪态,那亢奋的样子,就像是找到了一座金山。
“那进去看看。”
姜晚倾也来了好奇心,很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跟前世的西餐厅一不一样。
蒙雾边走边说,是真的特别的兴奋,而且还给姜晚倾说了这里有牛排啊,意大利面什么的……
姜晚倾听着,这可不就是前世的西餐吗。
好家伙。
谁这么有本事,竟然都把西餐带来古代了。
蒙雾定了一间上等的厢房,而一进入里面,就真的好像是现代的高级法式餐厅,那些窗帘以及桌上放着的刀叉跟酒红色桌布,以及色彩的搭配,一点儿都不像是古代。
姜晚倾看着这些熟悉的装潢景物,就好像是回到了二十一世纪。
她忽然长叹了一口气,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一不留神,她这个穿越女,竟然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生活了将近四年。
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他们入坐厢房,店小二拿着菜单过来。
虽然还是纸质的书籍式的菜单,但是这菜单的表皮却并非是窃蓝色或者是灰白色,而是少见的栀子色。
在当代,栀子色的书面是很少见的,而且里面也不是普通的黄纸,而是瓷白纸。
瓷白纸一张不下二十文钱,而寻常的黄纸一文钱能得两张。
这幕后的老板到底是有多有钱啊,居然那么丧心病狂。
“这酒楼的物件儿还挺真是大手笔啊。”
姜晚倾啧嘴说,而看着菜单上的菜品,都是一些浓汤或者各式各类的牛排之类的东西,非常正规。
当然,这些东西的价格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上的。
寻常人家,怕只是看到这菜单,还没翻到里层,就被这迎面而来的高级感给吓得起身告辞。
也就蒙雾这样级别的人可以不看价格吃饭。
不过……
姜晚倾随便点了一份牛排跟意大利面,在店小二出去之后,她便睨着蒙雾说:“你从前不是一直都很吝啬的吗?
怎么今日舍得来这么奢侈的酒楼,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啧,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吝啬啊!”蒙雾瞪着她,“人家这叫细致,叫勤俭持家!”
她说的振振有词。
姜晚倾则是一脸嫌弃。
毕竟她真的没见谁外表看着风风光光,内里却连亵裤都有十几个补丁的人。
像是亵裤那么隐私的东西,就算是寻常人家,也有个三四条换着穿,而蒙雾就不同了,就只有两条。
今天洗,干了明天穿。
还有府邸里的一些蜡烛什么之类的,她每次看兵书,那么大的寝房,居然就点了一盏灯,就在她书桌上放着。
当姜晚倾知道她这些事迹后,别提多上头了。
蒙雾看着姜晚倾嘴角抽搐的模样,气呼呼的横了她一眼:“你这是啥眼神?”
“没啥,就是觉得你很……勤俭持家,不是个铁公鸡。”
蒙雾:“……”
什么叫内涵人,这就叫内涵人。
她们两拌了会嘴,后来上菜时,两人又是和和美美。
美食果然能治愈人!
蒙雾吃得那个叫一脸陶醉,甚至是有点销魂的既视感。
姜晚倾表示很嫌弃。
很快,姜晚倾选的菜品都上完了,但是蒙雾的火炙鹅肝却迟迟没有上来。
之后,蒙雾没有等到鹅肝,只等到了掌柜的道歉。
掌柜万分抱歉的说:“将军,真不好意思,本店的鹅肝今日已经售完了,您看能不能给您换成奶油蘑菰汤,那个也很不错,也是我们酒楼的畅销品。”
蒙雾听过之后就是皱眉。
她就是听说火炙鹅肝好吃所以才来吃的,可现在掌柜却跟她说卖完了。
这多少有些扫兴。
不过那什么蘑菰她也没吃过,可以试一下。
“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先去试吃一下。”
蒙雾也没有仗着身份为难人家。
掌柜听过后便松了口气。
姜晚倾这边还蛮惊讶,居然还能试吃。
后来掌柜才告诉她,因为他们这里的菜品都是没见过的,有些人不敢吃,所以他们有一个试吃环节。
当然,为了防止一些厚脸皮的人蹭吃蹭喝,只有一些身份尊贵的人才能有这样的待遇。
毕竟他们这里的菜品都是很贵的,原料也不便宜。
蒙雾跃跃欲试的跟着掌柜去了,临走时她还叮嘱姜晚倾不要偷吃自己的牛排。
姜晚倾一个白眼甩了过去。
不过,蒙雾走了之后,姜晚倾坐在这里等了好久,一壶茶水都喝完了蒙雾都还没回来。
百盟书
后来……那一壶茶水就起作用了。
姜晚倾得去上厕所,但她头一次来这酒楼不知如厕的方位,只能下楼去问。
店小二很恭敬地告诉她了,在后院。
姜晚倾微微的松了口气,赶着就去了,但她才走到前厅通往后门的门口,耳边却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开一间上等厢房,不用上菜,来两瓶你们这儿最好的白葡萄酒跟红葡萄酒。”
姜晚倾脚步一顿,条件反射的回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男人痞里痞气地站在酒楼的前台,而他旁边还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
那个女人,甚至还有些心如死灰。
而男人看着女人的目光,多少带着几分轻蔑跟嘲弄。
很不屑的感觉。
姜晚倾皱眉。
他们两个怎么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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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1章 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新婚不久的林重炎跟尹君。
不过他们新婚或否,估计也不会看对方顺眼。
姜晚倾瞧见,林重炎拿了钥匙之后就带着尹君上了二楼的厢房。
她眸底掠过一抹隐晦,瞥了一眼旁边的红玉。
红玉立即明了,跟了上去。
姜晚倾可不觉得就凭他们俩之间的感情,能有情调到来外头的酒楼玩花样。
想着,忽然想上厕所的欲望就又增加了,她赶紧跑去如厕。
解决完毕后,那个叫舒坦,但是红玉还没回来。
虽说姜晚倾跟尹君没什么感情基础,之前也知道她的友好是刻意接近,但同身为一个女子,瞧见她落得这样的下场,心情也还是挺惆怅的。
尹君是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她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姜晚倾摇摇头,走出去,但才走到楼梯口,她却发现自己身后有点古怪。
她一转头,就瞧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跟在她身后。
这个男人看着并不像是南燕的本地人,应该是外乡人,他身上还带着刻着古怪花纹的银饰,皮肤黝黑。
姜晚倾皱眉,男人眼里的不怀好意跟赤裸裸的欲望都被她收进眼底。
楼梯并不算窄小的,她选择先站在一边,让男人先过去。
但是这个男人显然看不懂脸色,也有些无法无天,竟直接当街挑逗起姜晚倾来了。
“妹妹来这儿吃饭吗?”说着,男人还上下打量着她,“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去吃饭?”
还哥哥,姜晚倾也就二十出头,但这个男人看着四十都有了。
这声哥哥也亏得他能说出口。
家里若是没镜子照,就不能买一张镜子吗。
姜晚倾并没有因为这莫须有的挑逗而手忙脚乱,她澹道:“你先过去吧。”
正常来说,一般都到如此了,嘴上便宜也占到了就应该收敛了才是,但是这个男人可不是,一点脸色都会不看。
他色眯眯地打量着姜晚倾的身段,手摸着下巴,之后竟还在大庭广众告知下朝姜晚倾的胸口伸过去。
老实说,阴险的、狡诈的、阴毒的人她见过不少,但同这般色胆包天,敢当众去猥琐一个女子的男人,这还是头一个。
姜晚倾冷着张脸,没有任何犹豫的一个耳光甩过去。
啪的一下,那男人顿时就有些蒙了。
姜晚倾虽说长得娇小,但力气是真不小。
会骑射的女子,手劲儿就没有小的。
男人被打之后,顿时就有些愤怒了,他本想破口大骂,但却被姜晚倾一脚踹下了楼梯。
动作一气呵成,爽快得叫人想大喊一声‘漂亮’!
男人一边‘诶唷’一边像个大黑球一般滚下了楼梯,左撞右撞的,最后摔了个四仰八叉。
“可恶,你这女人竟敢对本王子无理?你知道本王子是谁吗。”
男人气急败坏地大声嚷嚷,但他因为长得太大个也太肥了,就跟个翻了身的乌龟似的怎么都起不来。
而这时候红玉也过来了,待在暗处的暗卫也跑到了明处,随时做好准备保护姜晚倾。
“小姐您没事儿吧?”红玉担心地问。
姜晚倾摇摇头,阴沉沉地撇着起不来身的男人:“没什么事儿,就是比较反胃。”
红玉愣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
而楼梯下的男人怎么都起不来身,后来还是店小二扶着他这才能起来。
“尔波王子,您没事儿吧?”店小二问。
尔波恶狠狠地盯着站在楼梯的女人,撸起袖子就想上前给她好看,但却被旁边的店小二给拦住了。
店小二说:“尔波王子您可别,这是阿姜姑娘,阿姜姑娘可是跟护国将军一起来的。”
店小二拦着劝说,“而且您要是在这儿闹事,这要是让侯爷知道了,也不好啊。”
尔波想了一下,思前想后,也不敢闹事儿了。
但他心里还是后悔的,早知道他就带侍卫来了,不然定能给这女的好看。
可他一会儿要干的可不是什么好勾当,带着人也不方便,再加上……在这家酒楼的确是不好闹事儿。
尔波觉得晦气,但他除了狠狠瞪姜晚倾一眼,也做不了什么,最后也就骂骂咧咧的上了楼。
在经过时候,红玉还瞪了他一眼。
什么破烂玩意儿,竟然还敢冒犯他们家王妃
看她不拿个麻袋套头打死他。
红玉想着,才发现旁边的主子在出神。
姜晚倾呢喃着尔波的名字,只觉得耳熟。
在南燕逗留的王子,除了回尔松的那一位、尹君的表哥,好像也没有其他人了吧。
方才林重炎跟尹君才过来,这会儿回尔松的尔波王子又过来……
这三个人是干什么呢要。
姜晚倾想起尔波那猥琐的样子就反胃,她想了想,继续让红玉去盯着,而她则是重新回到了厢房那边。
厢房那儿,蒙雾竟还没回来,桌上的饭菜竟也被撤走了。
她都还没吃完呢。
姜晚倾只觉得没意思,但也就只能坐着等一等,而这一等就是一炷香的时间。
她都快长草了。
而就在这时候,店小二却带着另外两个客人进来。
是两个男客人,而这两人身着丝绸,带着一股贵气,一看就知晓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姜晚倾愣了一下,而进来的店小二几人也愣了一下。
“这位姑娘,您怎么在这儿啊?”
因为方才跟尔波的争吵,店小二是认得她的。
“这不是蒙雾订的包厢桃花阁吗?”
店小二的这个反问倒是让她奇怪。
店小二说:“您弄错了,这里是左边的桃花阁,蒙将军定的是右边的。”
“……”
尴尬,是今天的主旋律。
怎么左边右边的雅间名字还是一样的,这老板就不能勤快些再多想几个名字吗。
姜晚倾别提多窘迫了,一边道歉,一边起身离开,她在出门之间,还听到其中一个男子问店小二说:“她就是姜晚?”
后面的对话姜晚倾没听,她只觉得丢人丢大了。
重新回到了右边的桃花阁,蒙雾早已经回来了,他黑着长脸,一见到姜晚倾就埋怨她私自离开这么长时间。
姜晚倾便将方才的尴尬经历告诉了蒙雾,蒙雾听过之后脖子一伸,指着她的鼻子哈哈大笑:“走错房间?你竟然也会走错房哈哈哈。”
姜晚倾:“……”
什么叫损友,这就叫损友。
蒙雾在外是冷面将军,但背地里,却是个逗比。
至少姜晚倾是这么觉得的。
菜品都有些凉了,酒楼便稍微去热一下,他们继续吃饭,很快,红玉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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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脸很红,支支吾吾的很害羞的样子。
蒙雾问:“你不是去替阿姜打听消息了吗?怎么这个样子回来了,难不成是撞见他们两个行房了?”
蒙雾是个兵痞子,自小在男人堆里混着长大的,说起荤话来丝毫不带脸红的,行云流水,张口就来。
“是,但也不完全是。”
啊?
这是什么回答。
姜晚倾说:“你实话实说就行。”
红玉抿了抿唇,点点头,关上门之后,她才将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蒙雾起先还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脸八卦的样子,但听到后面,她的神色逐渐凝固,再到最后的愤愤不平。
“什么?那王八蛋竟然敢这样做?”
蒙雾拍桌而起,十分的气愤。
姜晚倾脸色也不怎好。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林重炎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没想到他竟能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作者有话说】
关于林重炎跟尹君的出现,昨天已经有宝猜到了!
给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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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2章 尹君的悲哀
红玉说,林重炎跟尹君开了一间包厢叫雪纺阁,就三楼的左手边,但除了他们两个,却还有另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方才冒犯姜晚倾的男人——尔波。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尔波还是尹君的堂兄呢,两人本就是亲戚。
堂妹离开部落回南燕待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二人又是从小相识,感情深厚,开一间上等厢房叙叙旧也没什么。
但是,红玉却说,在尔波来了之后,林重炎就离开了。
而且……
他们还做了房事。
红玉脸很红,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十分的变扭:“而且奴婢看他们的模样,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
姜晚倾红唇抿紧。
是啊,流程那么紧凑,就好像他们三人出现在一个包厢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都是很自然而然的。
这样的关系……在伦理上是很不道德的。
不过姜晚倾却听说,回尔松那边一直都是有近亲成亲的惯例,就为了保持部落血统的纯正;
而尹君的母亲之所以嫁过去,也是因为政治需要,另一方面,在部落的人看来,皇室嫡亲的公主,血统也一样是很高贵的。
只是,让她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促成这段不道德关系的,竟然是尹君的新婚丈夫。
就如蒙雾所说,这太丧心病狂,也太疯狂了。
“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告诉长公主跟太后,林重炎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蒙雾跟尹君是有打小就认识的情分的,虽然彼此各有秘密,但作为朋友,感情同样也是很深厚的。
见到自己的好友如此被人糟蹋,她怎么可能不愤怒。
姜晚倾却说:“你先冷静一点,这件事情关系到尹君的清白跟名声,也不仅仅只是男女之间的事儿,
还有,以尹君的脾气你我都是懂的,她是那般的刚烈,你有想过没有,她为什么会答应林重炎做这样的事情。”
林重炎不在乎尹君是肯定的,但绿帽子这事儿可不仅仅是爱不爱的问题,这关系到男人的最不可退让的尊严跟底线。
林重炎这般好面子的人,为什么会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想必,左右也不过是为了回尔松的势力罢了。
回尔松是部落里最强大的部落之一,此外便是佰腾部。
林家得到尹君,就是得到了回尔松的支持,而尔波又是唯一的嫡子,还是长子。若是林重炎连他也能笼络好,那回尔松还不为他们林家所用。
尹君在京城长大,不似草原般的女子那般的粗狂黝黑,她生得白白嫩嫩,数年养尊处优下来,虽不似寅朝女子那般的娇俏,但容貌也绝对是女子中的佼佼者。
而那个尔波,又是一个色胚,再加上有亲近成婚的惯例下,尔波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而这对林重炎来说,更是一个可以拿捏尔波的一个把柄,毕竟尹君已经成婚了。
林重炎是为了权势跟地位,可以说是不择手段了。
蒙雾心里着实是不忍心,怒气重重的拍桌:“尹君为什么要容忍这个畜生,就算不能和离,回尔松那边也不能得罪,
但也绝对不需要这般的忍气吞声啊,她是郡主,为何不硬气一点,就这么让那两个畜生得逞,任由他们一直欺负下去。”
姜晚倾想了想,沉思一瞬,忽然缓缓地开口说:“我觉得……可能是因为祝阳。”
蒙雾倏地愣住。
姜晚倾说:“你还记得祝阳之前因为林重炎强迫了尹君之后,他冲动地将林重炎打了一顿的事情吗?
虽然有你这边一直护着,但护国将军府能护得了他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
不知你有没有发现,近日林家收手了。但林重炎是那般心狠手辣又小心眼的人,被一个自己都看不起的小小将军给打了,
他可能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放过祝阳吗。”
蒙雾顿住了声音,思虑着。
因为她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因而也没有将这一件事儿放在心上,更没有细想这里头的变化。
蒙雾重重地叹了口气,心如刀割,眼尾甚至还有一点泛红。
其实她一直都很心疼尹君的,因为她知道,尹君嫁给林重炎,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好过。
可她无法做什么,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尹君嫁给林重炎。
百姓跟友情之间,她只能选择前者。
回尔松臣服朝廷,这很重要,不管是皇室还是林家。
因为,回尔松能管治得住南燕东边那些蠢蠢欲动的小部落,尹君的婚事,也能够让回尔松的人看到朝廷对他们的重视。
姜晚倾看着蒙雾从起初的勃然大怒,再到最后的冷静,心里多少有些悲凉。
就像尹君所说,她谁都指望不上。
不管是疼爱她的太后,皇帝,母亲,又或者是蒙雾这个多年的好友……
他们谁都不会帮她,就算明知道她嫁入林家,跟跳进火坑没什么区别。
所以,尹君只能将她当成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事无巨细的帮衬,献殷勤,甚至为了讨她欢心,让她欠下人情,从林家救了红玉跟晏叶,为此不惜得罪林重炎。
尹君……
如今是将全部的希望都压在她身上了。
姜晚倾心情复杂,她笑着摇了摇头
……
另一边,在雪纺阁的事情结束了之后,尹君一丝不挂地瘫在床上,就像是一个麻木的提线木偶一般。
心如死灰。
尔波心满意足地提了提裤子,回头看着尹君的模样,仍旧是笑得猥琐。
他摸着下巴说:“幸好当初父汗同意让长公主将你带回京城,否则你也长不了那么水灵,这皮肤嫩的就跟豆腐似的能掐出水来。这生得可比我们那边的女人漂亮多了。”
听着这些下流的话,尹君一动不动。
或许,她早已经习惯了。
而她也是想不到,自己一直敬重的哥哥,竟然是那么丧心病狂的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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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波很满意,而看着尹君粉粉嫩嫩的模样,竟又想再来一次。
看着男人逼近,尹君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就这般静静地、麻木地看着他。
而就在尔波想将提起的腰带解开时,门忽然就打开了。
【作者有话说】
之前这个尔波用得是表哥,写错了,茶茶今晚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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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3章 喝下红花汤
“尔波王子,时间到了,若再来一次,那可就要超时了。”
洋洋洒洒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的调侃。
瘫在床上已经麻木的尹君忽然动了动,双眸竟然带了些许的恐惧。
尔波回头一看,顿时就乐了,“你回来得也太快了吧。本王子这儿还没尽兴了。”
“这次没尽兴,那就下一次呗,她月事儿刚走不久,要是出血,可就不尽兴了,这样更不值得。”
林重炎笑着朝尔波走来,但他明明也知道自己的妻子一丝不挂,只有一张薄被盖在身上,可即便如此,他进来时,竟然连门都不关。
在林重炎看来,尹君根本不算是他的妻子,只是一个笼络权势的工具而已。
那既然是工具,就要物用其极,不配得到他的怜悯。
这不是第一次,亦也不是最后一次,尔波也不是第一次尝过尹君的味道了,因此也不是非继续要不可。
“那行吧,本王子这边也有些事情要处理,等过些时候我们在另外约时间。”
尔波王子一脸坏笑说,但他回头看着尹君,却也还是忍不住在她身上吃了一把豆腐才离开。
林重炎看着消失在房间里的尔波,冷笑一声,眸底尽是不屑。
在他看来,这种用女人就能收买的男人,太不入流了,也很无能。
他很鄙视。
而林重炎在看着床上一动不动,就好像是死了的尹君,满脸的不耐烦:“你装什么死,收拾收拾赶紧回去。”
话音一落,他的人也忽然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捧着一碗药。
“记得把药喝了,可别给我怀上那野蛮人的种,我林重炎可不带这个绿帽,更不会给人养儿子。”
避子药事后立即服用是最有效的,过后即便有用,但也不是百分百的不会怀上孩子。
因而,每次尹君完事儿后,他都会让尹君立刻服用。
尹君也不想怀上孩子,不管是尔波的还是林重炎的,可听到从林重炎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她只觉得可笑,还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林重炎啊林重炎,你也会害怕自己戴绿帽吗?我还以为你特别喜欢绿帽子呢,毕竟你做的那些,是人都干不出来哈哈哈……”
她狂笑不止,就像是一个疯婆子一般。
尹君浑身酸痛,被折磨得浑身一块好地都没有,她艰难地用手撑在被褥上,可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再次道: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但我也是真没想到你居然会那么畜生,连自己的妻子都能共享,你简直就不是人,你就是个畜生——”
说道后面,尹君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怒吼出声,睚眦欲裂,心里更是恨极了林重炎。
她一个南燕高高在上的郡主,竟然也会有沦落成为玩物的那一天。
她以为被林重炎玷污的那一天,嫁给他的那一天便是地狱,却忘了,地狱有十八层。
她、
层层下坠。
或许,禁锢她的地狱,更不止十八层。
尹君也又哭又笑,却是咬牙切齿的。
而林重炎听着这些话,竟也没有动怒,他却轻笑了出声,那种似疯又似狂的笑:“说来我们也算是从小认识的,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我是个畜生了呢,不过现在才知道,也不算晚。”
他澹漠的说着,语气居然是有些愉悦的,就好像尹君在夸他而不是骂他。
尹君被林重炎糟蹋了好多次,也被尔波糟蹋了好多次,好多难听的话她都骂出口了,到现在,她竟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跟不是人的东西,真的很难说话,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羞耻心。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起来把药喝了。”林重炎嫌恶地催促着。
他接下来还有约呢。
尹君根本不想怀上他们的孩子,对于避子药她也是不抵抗的,但下人将药递过来时,那扑面而来的中药味,却让她皱了皱眉头。
这个药跟她平时喝的不一样,苦涩味很浓,而且还有些许的腥味。
“这是什么?”
“你不用管,马上喝了。”
“不、这根本不是我平时喝的避子药,你难不成想毒死我吗?”
尹君拒绝喝下。
林重炎危险地眯起眼睛,忽然大步上前,他一手抓住碗,另一只手却掐住了尹君的脸颊,毫不犹豫地将碗里的药给灌了进去。
这药刚熬出来的,还很烫,流进嘴里又苦又烫,尹君难受得脸色苍白,可面对林重炎的蛮力,她却也就只能用最浓郁憎恨的看他。
药完全灌了进去,尹君嘴巴都被烫肿了,嘴里的浓郁的苦味经久不散,她趴在床边,胃里一阵抽疼,被灌下去的苦药直逼喉咙。
林重炎眉目一沉,忽然再次凶恶地捏住了尹君的下巴,逼迫她将药给咽下去。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吐出来,后果你可承担不起。”
恶狠狠的声音,带着致命的威胁。
尹君睫毛一颤,顿时就想到了祝阳,不得不强逼自己将那药咽下去。
林重炎见她如此乖觉,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甩开尹君,嫌弃至极地用汗巾擦着手指,似乎是嫌弃尹君脏。
尹君觉得好笑,是他把自己弄成这样,竟然还有脸来嫌弃她。
她咬着牙问:“所以,你到底给喝了什么?可以说了吗。”
“红花汤。”林重炎低着头擦手指,漫不经心说,“我觉得你每次都喝避子药太麻烦了,而且万一避子药失效了怎么办?
打掉的话那更麻烦,我想过了,如此那倒不如彻底地破坏你的生育功能,如此一来,你也再也不需要喝那些苦到反胃的避子药了,一举两得,这样岂不是很好嘛。”
说着,他微笑看着尹君,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觉得令人心惊,太瘆人了。
尹君勐的一颤,震惊地看着林重炎,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过了好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眼睛都红了,声音颤抖问:“你……你刚才给我喝的是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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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花那是什么,是最伤害女子身体的,那是会导致终身不孕的坏东西啊。
【作者有话说】
……尹君,还是挺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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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4章 将她推入地狱的凶手
林重炎掏掏耳朵,面对尹君的震惊跟悲痛,他若无其事,甚至还觉得她大惊小怪:“干嘛用这用眼神看着我,
我这可是为你好,毕竟一直喝这种苦到掉渣的药,你也是不好受的吧,那倒不如只痛苦着一次,之后就不用再喝这些药了,我这是为了你好,为你着想呢。”
他说着,彷佛真的设身处地为尹君着想一般。
“啊啊——”
尹君疯了,她又哭又喊:“林重炎,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把我折磨成这样难道还不够吗,如今竟也要夺走我当母亲的资格,我恨你,我恨你——”
她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甚至还不顾自己没有衣物蔽体,竟就这么冲了过去捶打林重炎。
一旁的护卫瞧见立即下去关上了门,不敢多看一眼。
林重炎对尹君压根儿就没多少在意,更没有多少温柔,他不耐烦的直接用力甩开了尹君。
刚经历了房事,尹君身上根本就毫无力气,而林重炎虽然不会武功,但他到底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只是这轻轻一甩,尹君便一下子撞在了桌子上。
她小腹撞击到了桌角,疼痛难忍,而这时,红花汤的功效也开始发作了。
尹君腹痛不已,就好像是被人用刀绞一般,痛苦地捂着校服。
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孩子、孩子……
她难道这辈子都做不成母亲了吗?
不——
尹君绝望地哭泣,眼泪难以自控。
林重炎看着,厌烦说:“够了,你可别不识好歹,这眼泪是想掉给谁看,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还有没有点用了。
你若是觉得委屈难忍,那就进宫跟太后,跟长公主告状啊,何必在这发疯,就跟个神经病一样。”
林重炎说,嫌恶至极,而看一下时间,如今也的确是到了他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否则她就应该等着急了。
想着,林重炎风轻云澹的离开。
尹君一人在房间里痛苦不堪,因为撞击又因为红花汤的缘故,她疼得几乎晕过去。
而就在这时,门又被人打开了,尹君知道不会是林重炎,而如今理智回来,她也不想自己这么狼狈地样子被人看到。
衣不蔽体。
但她如今根本没有力气起身去拿衣服穿。
姜晚倾跟蒙雾一进来,就瞧见尹君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她一脸痛苦,十分难受的模样,还……衣不着寸缕。
姜晚倾红唇抿紧,立即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尹君的身上,而蒙雾心中更是难受,毕竟尹君可是她的好姐妹啊。
她同样也脱下了自己的披风盖在尹君身上。
而尹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幕竟然会朋友瞧见,羞愧难当。
心灵跟身体的双重折磨,尹君哭得更厉害了。
姜晚倾见她脸色苍白的不像样,冷汗更是不断地往外冒,当下就知晓不对,她立即给尹君探脉,神色突变。
她错愕地看着尹君。
尹君知道自己是瞒不住,而她们出现在这里,想必跟尔波跟她的事情也是暴露了,她只能低着头哭泣。
蒙雾着急问:“她怎么样了?”
天啊,可千万别怀孕啊。
姜晚倾没有立即回答蒙雾的问题,只是说:“你先把她扶到床上。”
话落,她将两颗救心丸塞到了尹君的口中。
尹君虽说自觉无面见人,但她也不想让自己痛苦,更不想死,就接受了姜晚倾的救助。
蒙雾在抱着尹君回榻上时,瞧见了她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紫。
回尔松的人蛮横,不管做什么都很粗鲁,而尹君又是这般的身娇肉贵,身上更是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触目惊心。
“该死的……”
蒙雾忍不住咒骂,心中是恨极了那两个人,她有些怒其不争,“你为什么不告诉陛下,不然告诉你母亲或者太后也可以啊,他们会为你做主的。
再不济,你还有我这个朋友,你为什么要让自己受这样的苦。”
尹君服用了救心丸,身体的疼痛得到了缓解,但她在听过这番话后,却是苦笑一声,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蒙雾的话:“我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了,
身上更是肩负着南燕跟回尔松之间的联系,谁能救得了我。”话音一落,她看着蒙雾,生无可恋:“蒙雾,你告诉我,谁能救得了我。”
蒙雾张了张唇,准备要道出口的话,一下子又咽了下去。
是啊。
谁能救得了她。
蒙雾心中不忍,更是憎恨自己的无能。
为了百姓,尹君的幸福必须要牺牲。
糟蹋她的是尔波,是回尔松的嫡系大王子,就算此事事发,尔波也不会得到重罚,
而林重炎做这样的勾当是可能会被千夫所指,声名扫地,但他原本那不会在乎这个,况且也有林家在,他也出不了什么事的。
到最后,遭殃的或许还是尹君自己,说不定,回尔松还会接着这个由头,逼迫她嫁给尔波,回到回尔松。
蒙雾瞬间说不出话来,最后也只能另找话题,转身问姜晚倾说:“她怎么样了?是哪里不舒服。”
这是尹君的隐私,姜晚倾静默一瞬,询问似的看着尹君,问她的意见。
尹君神色苍白,却是笑着:“看我干什么,你直接说我喝了红花不就行了。”
蒙雾勐地瞪大眼睛,难以相信的站了起来:“你……你说了什么?”
尹君笑容更大,却有眼泪掉下来:“我被林重炎灌了红花,以后可能再也不能生孩子了,我就是个不能生子的女人,下不了蛋的母鸡。”
她自顾自的嘲笑着,到后面,她甚至还哈哈大笑。
蒙雾心疼不已,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但面对尹君,她太过无力。
她连安慰尹君都不敢。
而一旁的姜晚倾,始终沉默。
她想到了卞夜。
曾几何时,寅朝也是想利用婚姻的关系让北月国跟寅朝交好。
不说世世代代和平,但两国至少能二十年不开战火。
以婚姻为代价。
但是凤南靖因为顾及到她,想了别的办法解决了这件事。
如庆雪鸢所说,他用了一个苦肉计,搭上了自己的半条命。
身在皇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跟身不由己,但缔结邦交的办法从来不是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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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婚姻只是最简单也是回报最快的办法罢了。
此时此刻,姜晚倾很同情尹君。
她曾经认为的、疼她入骨的家人,都是将她推入地狱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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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5章 万孚之的决定
姜晚倾同情尹君,但也没什么可说的,因为这是南燕的事情,并不在她的掌控范围,也不是她所考虑的事情。
此时此刻,应该说些什么的,是跟尹君从小一起长大的蒙雾。
蒙雾心怀愧疚,因为她原本是可以做一些什么的.
她是有权有势地护国大将军,但到最后,却一句话都没有在朝堂上为尹君说。
一来是丢脸的愤怒,二来她觉得自己不能辜负全南燕的百姓,但她对尹君却也是心虚的。
面对沉默不语的蒙雾,尹君也没觉得有多心寒,毕竟她早已经看透。
不管是蒙雾,又或者是她的其他亲人。
他们都是一样的。
说来也可笑,她如今竟也就只能将一切的希翼都寄托在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姜晚倾身上。
她看着姜晚倾,眼角带着泪花。
尹君似乎是有些想哭,但却又硬生生的忍着,一双眼含着泪水汪汪地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叹了口气,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拍了一下。
尹君彷佛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念跟希望似的,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泣不成声。
姜晚倾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什么话,而望着崩溃大哭的尹君,她也只是让店小二送一套干净的衣裙过来。
蒙雾心里不是滋味,回头对姜晚倾说:“你最近也很忙了,原本说叫你出来是想让你放松一下,吃点好东西,但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一会儿先送郡主回林府。”
姜晚倾知道蒙雾的意图,无非就是想借助自己的身份跟势力震慑一下林重炎跟林家的人,让他们对尹君客气一点、善待她一下。
可这真的有用吗。
姜晚倾觉得作用不大。
如今的南燕皇权即便是被相权威胁着,但也是有着很大的权利,而且皇室是握着比相权更大的权,
而有皇室作为靠山的尹君,林重炎却还是这般无法无天的糟蹋,即便蒙雾想要彰显自己跟尹君的友谊,但林重炎未必能看得进去。
对林重炎而言,不过是不痛不痒罢了。
姜晚倾回去了护国将军府,一路上,她的心情都不怎么好,甚至是有些阴郁的。
尹君嫁到林家是过不好的这个她是知道的,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除了身体上的折磨,她的心理也受尽折磨跟侮辱。
说是行尸走肉,一点也没错。
红玉待在姜晚倾身边,见到了发生在尹君的身上这一切,她心里也是很不好受。
“真希望尹君郡主能够早点摆脱这一切,她真的好惨。”
红玉由衷道。
林府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红玉是知道的,她也在里面被虐待过,尹君对她还有救命之恩,红玉对她多少有些同情。
姜晚倾深呼吸,缓缓地摇了摇头,心里多少悲凉:“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祝阳,他现在在善堂那儿做苦力。
在体力被透支劳累的情况下,烦躁的心情也好不容易才能压制下来,先不要告诉他。”
否则,祝阳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把尹君带走的。
这要是在没成婚之前,尹君跟林家还没什么关系,他们两个私奔了还好处理,但现在全南燕的人都知道尹君是林家的人了。
不管是皇室还是林家,都丢不起这个人。
红玉点点头:“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姜晚倾微微颔首,神色肃穆。
他们主仆二人下了车,才走进将军府内,管家忽然就凑了上来,道:“阿姜姑娘,有人找您。”
姜晚倾眉头一挑:“谁?”
“是我。”
一道略带沧桑的声音传来,听着还有些沙哑,似乎是饱经风霜。
姜晚倾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眼便瞧见了从前厅走过来的万孚之。
万孚之一脸的闭卷,神色有些苍白,看上去没什么血色的样子。
他对姜晚倾说:“好久不见。”
地在江湖的地位是很尊崇的,还有那么厉害的情报网,管家估计是顾忌到他的身份,才让他在前厅等候。
姜晚倾看了他一眼,笑了声:“哟呵,这不是前阵子下落不明的万庄主吗?今日万庄主怎么有空过来了。”
她说着,似乎很惊讶,还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疏离跟客气:“您是来跟秦怡告别的吗?”
万孚之听到后面,脸色变了一下,盯着姜晚倾的目光多少有些凝重。
“你非得挖苦我你才开心吗。”
出乎意料的,他竟没有恼羞成怒,甚至还有些略微讨好的放低姿态。
但这一招,在姜晚倾身上,已经不管用了。
从前,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只要别人不带虚假的朝她放下姿态,她都不会为难或者太过苛责,但面对万孚之,相对比起她从前的待人处事,多少算是刻薄的了。
“是啊,就是挖苦你才开心,你要是开心了,我怎么能开心得起来呢!”
姜晚倾笑着,下一秒却面无表情的带着红玉走到了客厅,坐在了副位上。
一旁的红玉立即示意旁边的下人都先下去。
万孚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又认命似的回头跟在姜晚倾的身后。
他还没开口说些什么,但眼前清冷的女子就忽然开口说:“你不用说什么了,我说出来的条件是不会更改的。
而且你也知道,就算我同意秦怡跟你回去,她也是不会肯的。”
姜晚倾说着,端起一杯茶浅浅抿了一口,笑着看向万孚之,但眸底却是一片清凉:“你知道的,你想要妻儿回到你的身边,就只有一个办法。
但我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虽然是真的很不屑憎恨你的做法,但你还有两天的时间可以跟你的妻儿相聚,
在这两天里,我是不会阻拦你去见秦怡的,当然,她见不见你,这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万孚之怎么可能听不出姜晚倾的意思,他叹了口气,很无奈:“姜晚倾,我已经做下决定了,你想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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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倏地掀眸,嘴角带过一抹冷笑,只是凉凉地吐出一个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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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6章 看到他们有说有笑的在一起
之后,万孚之就去看凤秦怡了。
姜晚倾回到了自己的琉璃阁,本想叫晏叶打盆洗脚水来,但却发现晏叶不在。
这几日晏叶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但却拒绝让姜晚倾给他看,甚至宁愿出去找别的大夫。
其实从晏叶的各种反应症状上来看,姜晚倾大致也猜到她是怎么了。
不出所料,晏叶应该是有孕了。
而这也只能是林重炎的孩子。
看晏叶躲躲闪闪的模样,她自己应该也猜出来了,毕竟她也是生养过两个孩子的女子了。
但就是不知,晏叶打算把这个孩子怎么样。
林重炎屠杀了她的族人,害死了她的丈夫跟两个年幼的孩子,还把她糟蹋了……
这是无法去容忍或者磨平的伤痛跟恨意,但孩子跟母亲之间,也是血浓于水,虽说是林重炎的孩子,但也是她的亲骨肉。
姜晚倾心里自然是觉得林重炎这个人该死,在这个子嗣重要的当代,她更是觉得林重炎就应该断子绝孙,一辈子孤寡,就算是死,也希望他是死不瞑目的。
但……
这个孩子已经出现了,它是无辜的。
姜晚倾叹了口气,呢喃着:“我倒是希望,晏叶是防着我才不肯告诉我的。”
一旁的红玉听得一头雾水,‘啊’了一下。
姜晚倾却摇头:“无事,我今日只是有些累了,你去替我打盆水过来泡个脚,用过晚膳之后,我还得去炼丹房一趟。”
如今崔玉黛已经被囚禁在护国将军府了,另一边,她也不知道阮拓宇会不会为救崔玉黛而做些什么。
因而,她并不想浪费时间,能泡在炼丹房一刻算一刻,只为了能早点提炼出解药。
泡脚是很养生的,还能洗脱身上的疲倦,让人精神抖擞。
红玉蹲在泡脚盆旁边,撒下一些玫瑰花瓣,而姜晚倾却若有所思地想着方才万孚之说过的话。
他说自己会得偿所愿的,但却还要自己另外给他五天的时间。
姜晚倾在想,他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的。
而这时,凤秦怡那边的下人忽然过来,说:“阿姜姑娘,万夫人说今日要留万庄主下来吃饭。
说是要借用一下琉璃阁的小厨房,万夫人要亲自下厨。”
因为姜晚倾吃不惯南燕的饭菜,所以她跟护国将军府的吃食一直都是分开来做的,现在用的还是凤南靖丛寅朝带过来的那一批厨子。
“小事儿而已,你去告诉秦怡,厨房她尽管用。”
下人听过之后,便离开了。
但红玉听着却有些担心:“这秦怡小姐自从生产后身子就一直不大好,老是说头晕恶心的,平日里稍微油腻一些的菜都吃不了,
但这会儿却说给万孚之亲自下厨,如此想来,他们的关系一定得到了改善,说不定还和好了。奴婢担心她会不会吃过这顿饭之后就跟万孚之走了?”
如此,那他们的计划可怎么办,那成千上万的如幻城百姓可怎么办?
红玉很着急。
姜晚倾的玉足浸泡在热水中,因为泡脚的缘故,她身上出了许多汗,脸也是红扑扑的,虽然人有些晕乎乎,但却也还是清醒理智的。
她半躺在椅子上,享受着这一刻来之不易的放松,呢喃说:“秦怡不是这样拎不清的人,南平王府的小姐们,都是很有血性的。
若她真的这么容易动摇,那当初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自己还有孩子冒险了。”
姜晚倾很确定。
红玉却还是担心。
姜晚倾也没有同红玉解释什么。
在红玉看来,这是凤秦怡跟万孚之冰释前嫌的前兆,可在姜晚倾看来,这却是凤秦怡的诀别的开始。
姜晚倾其实知道,就算万孚之是真的顺利解决了如幻城的事情,凤秦怡也不可能真的完全跟他重归于好,
就算是为了孩子,她把自己留在南燕,但同胞跟国家都受到了伤害,这不是说解决了如今的战争就能抚平的。
天罗朝对如幻城百姓的伤害就是木头上的钉子,即便钉子拔了出来,但还有痕迹留在那里。
或许,某一天凤秦怡心里的‘痕迹’可以抚平,但绝对不是现在。
而这一切,还必须得是建立在如幻城的事情别解决的前提下的。
姜晚倾是明白凤秦怡骨子里的刚烈跟坚持,以及她对国家的爱,所以,在百里跟红玉很排斥厌恶她时,姜晚倾是能接受照顾她。
姜晚倾对凤秦怡也不完全是有利可图,更多的是对她个人魅力的欣赏。
泡完脚后,姜晚倾稍微吃了点东西就去小憩了,半个多时辰后才起来,而这会儿也已经刚过傍晚。
她又一头栽进了炼丹房里。
差不多子时时,看守崔玉黛的下人过来了,说是崔玉黛嚷嚷着想要喝人参鸡汤,还有喝燕窝。
姜晚倾正在炼丹房里配药,听着红玉禀告着这些话,她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专注力仍旧在搭配药材上。
她轻描澹写地说了一句:“不过是一个阶下囚,想得还挺美的。大半夜的还想吃人参鸡汤,吃鸡粪吧。”
红玉叹气说:“可崔玉黛说她只吃自己点的东西,其他的东西都入不了她的眼,她宁愿饿着都不吃。
可是她点的都是较为昂贵的,虽说护国将军府也不缺,但是日日夜夜的吃,这哪能行啊,但崔玉黛不吃东西的话,奴婢又担心小姐您……”
“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不是说过了吗,不必对她太好,若不吃就让她饿着。”
姜晚倾说,将分配好的药材放到旁边的研磨器里,眼神示意红玉过来帮忙研磨,“大不了我这边多吃一点就是了。”
“但这样总归是不太好啊……”
“你话太多。”
红玉:“……”
“红玉,你若是有这个时间,一会儿把药材研磨好了之后,就去乌府一趟,提醒这乌天铭,让他那边得力一点,否则后面很难进展下去。”
是的。
如今她跟乌天铭有个合作。
扳倒阮拓宇的合作。
红玉点点头,快速解决完手头的一切就出去了。
而就在红玉出去时,她恰巧遇上了万孚之。
万孚之比刚来时,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
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被凤秦怡打的。
红玉瞧见先是愣了一下,之后感叹自家主子的料事如神,而她赶着离开前,忍不住骂了一句‘活该’。
万孚之脸色变了变,毕竟他曾经可是威风凛凛的楠木山庄的庄主,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在老婆那儿受白眼那正常,但一个下人算怎么回事儿、
可人在屋檐下,他也不得不低头。
万孚之走进去的时候,姜晚倾也瞥了他一眼,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挨打了吧。”
万孚之憋屈极了:“你得空就去帮我劝劝她。”
姜晚倾只是呵呵一笑,没有回话。
这不是挺讽刺的吗,万孚之伤害了姜晚倾的子民,竟然还想让她帮着说好话。
“我现在已经尽力了,能做的我都做了,为了秦怡,你知道我选了什么,你就不能让我得点好处吗。”
“这话说得好像是我逼你一样,你也可以选择你自己的国家啊。”
姜晚倾油盐不进,对于他的放下骄傲的请求根本不理睬,心里更是毫无所动。
万孚之吃了一个大憋,最后只能脸色难看地离开,但他才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对姜晚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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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你有个婢女好像叫晏叶的吧。”
姜晚倾仍旧在忙碌,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万孚之又接着说:“今日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她跟林重炎在一起了,两人在街上有说有笑,还挺亲密的。”
话落,姜晚倾倏地顿住了脚步,漆黑的眸看不出任何情绪:“接着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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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7章 姜晚倾是不会强迫谁的
已经深夜,将军府里无比安静,这里面自然也包括姜晚倾的琉璃阁,唯一能看到喘气的,无非就是把守在府里的护卫。
琉璃阁守卫重重,那么一个小院子,竟有二十多个人在把守,每一个都铁骨铮铮,如同钢铁一般站在那儿,纹丝不动,双目警醒。
一个人,忽然缓缓地从门口走了进来,但守卫的护卫们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好像这个人是隐形的一般。
乌云,忽然遮住了月亮,这使得原本就笼罩在黑暗之中的护国将军府更加的昏暗。
晏叶手里提着一个兔儿灯,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厅堂。
她站在厅堂门口,面无表情地将手上的兔儿灯随手扔在一边,面无表情,就好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玩偶。
晏叶蹑手蹑脚地打开了厅堂的门,拍了拍身上才进去,就彷佛自己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这么晚了,小姐应该睡了,她得准备一下,明日是她当值,可不能懈怠了。
晏叶想着,而正当她想关门关上时,一道幽幽的声音忽然传来。
“你回来了。”
这道声音,就如同地府的幽泉一般,明明不冷,可让人听了却毛骨悚然,像是被一股阴风吹过似的。
晏叶被这道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赶紧回头,却瞧见一个人坐在主位上。
这里是琉璃阁,是姜晚的地盘,除了当今的护国将军蒙雾之外,没有人有这个资格坐在主位上。
除了姜晚。
而这大半夜的,在这里的自然不会是蒙雾。
“小姐?”
她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嗯。”
晏叶缓缓地吐了口气,但心里却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她牵动着嘴角笑着,关心问:“这么晚了,小姐您怎么还没睡?平日您不是很早就休息了吗?”
她看着主子的方向,心里紧紧地提着,就好像压在心口的一块大石被吊了起来,若是绳子一断,那石头便会将她砸个粉碎。
“是啊,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才从外面回来。”
姜晚倾呢喃着。
旁边的烛光弱弱地照在她的脸上,在这般昏暗的视线内,即便她的双眸看着晏叶,但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落下的剪影,都让人难以洞察其真实情绪。
晏叶立即警惕起来,心里忽而咯噔一下,竟然找不出一句说辞。
气氛十分的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来,晏叶都快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而就在她快要举手投降时,眼前的女子却又忽然开口说:“以后不要回来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子大半夜的还在外面,挺危险的。”
晏叶点了点头‘诶’的一声回答着,额头有冷汗出现,可明明如今都已经是深秋了。
她略有些紧张地抿起唇来。
空气又忽然安静了下来,如同死一般的沉寂,静得连人的呼吸都能听到。
晏叶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想了许久才想到一个说辞,道:“对了小姐,这么晚了,
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红玉姐姐呢?”
“我让她去忙别的事儿了,而且你都跟了我这么久了,难不成还不知道我喜欢安静吗。”
姜晚倾说,忽然动了动,目光环视了一圈屋内,她声音很轻,“黑暗带来的不仅仅只有恐惧,还有喧嚣白日里无法沉淀让大脑安静下来的理智。
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最适合思考人生的。”
晏叶是个很聪明的女人,顿时就猜出了姜晚倾所指为何。
不过,她更偏向哪一边,晏叶并不清楚。
她只知道,自己的秘密被暴露了。
晏叶原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姜晚倾却说:“在黑暗中经常思考,其实对人也没坏处,也挺适合你的。”
晏叶瞬间说不出话了,谨慎地问:“奴婢脑子笨,是思考不出什么的,若是小姐知道什么事情,可以给奴婢出出主意。”
姜晚倾笑了声,并没有立即作答,只是澹道:“这个是你的人生,我一个外人凭什么给你出主意。你觉得什么样的结果能让你满意,那你就做什么样的选择。”
她其实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也知道晏叶是在试探她。
她们两个,谁都不知道对方站在了哪一个角度。
晏叶顿住了声音,似乎是在思考姜晚倾的话。
而这时,姜晚倾却缓缓起身,她走到晏叶身旁。
晏叶也很坦然,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姜晚倾缓缓靠近晏叶,眸底暗光流转,带着他人所看不透的深沉。
突然,她的手落在了晏叶的肚子上,拇指按中了她腹部的穴位。
晏叶勐的痛呼一声,有一瞬间疼得连呼吸都喘不上来,即便那股疼只是一闪而过。
而她明明都已经感受到了痛苦,但对于姜晚倾的行为,她却也还是一动不动,完全臣服于姜晚倾的所有行为。
不过……
这并没有让姜晚倾有多高兴。
晏叶目光清明地看着她,没有挣扎,更没有怨恨。
姜晚倾皱了皱眉,将手收了回来,她忽然笑了声:“你衣服脏了,我给你擦擦。”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说辞,谁擦衣服用手摁的。
但即便是这般漏洞百出的谎话,晏叶听了却眼都不眨一下,甚至还重重地点头。
“多谢小姐,只是做奴婢的都不太干净,小姐以后还是不要屈尊降贵了。”
晏叶在跟她打太极。
姜晚倾看穿了,而从晏叶坚定而虚假的笑容中,也猜出了她接下来的行动。
她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缓缓道:“我虽然捏着你的卖身契,你是我的奴婢,但在我看来,你是一个有自我意识思想的人,
我不会将你看成外面的牲畜那般,强迫你去干些什么。”
晏叶一愣,错愕地看着她。
姜晚倾继续说:“简单来说,你不想做的事情,我不会逼你,但是我希望你的选择不会让将来的你后悔。”
晏叶睫毛一颤,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眼圈甚至还有些发红。
她紧唇瓣,还有些哽咽。
乌云散去,月光露出来,皎洁的月光透过宽大的窗户照射进来。
姜晚倾看了一眼窗外,呢喃着说:“时间不早了,我应该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明日是你当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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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叶低头应着,目送着姜晚倾离开。
眼前的人完全在她的视线内消失后,晏叶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抱歉小姐……
奴婢可能要辜负你了……
奴婢……
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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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8章 她做事,自有她的道理
姜晚倾离开了厅堂,回到了自己的寝房内。
万孚之离开护国将军府之前,告诉她,说今日瞧见林重炎跟晏叶在闹市上有说有笑,两人还很亲密的模样。
细想来,今日从就楼离开后,林重炎急三火四去找的人,是晏叶。
姜晚倾眸子忽暗忽明,高深莫测。
红玉忽然从外面进来。
方才在厅堂内发生的事情,红玉都在不远处看到了。
因为担心晏叶会不会对王妃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她眼珠子一直盯着。
红玉跟在姜晚倾身边这么久,一眼就看出来方才王妃的摁晏叶的那一下是有什么用的。
摁那个穴位,有打胎的作用,当然,只是摁那么几下是不会流产的,还得有一套专门的打胎手法。
但晏叶的反应,根本就是证明了她就是怀有身孕。
而这个孩子会是谁的,知道晏叶情况的人都知道。
红玉记得,王妃曾经说过,晏叶因为之前受过的外伤,几乎不可能有孕。
这个孩子,是个奇迹。
对于晏叶的经历,想必不管是谁听了都会同情她,红玉当然也不例外。
更别说之前,她跟晏叶还处得挺好的。
但是,这份交情是不能建立在她帮衬王妃敌人的前提上,否则,就算晏叶的身世再可怜,她也无法同情,甚至只想屠杀了她。
“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可以动晏叶。”
姜晚倾忽然冷不丁地开口。
瞧见红玉眸底毕露的杀意时,她一下子就有了猜测。
红玉垂头丧气,不解说:“可是晏叶都怀上了林重炎的孩子了,王妃您难道也不做些什么吗?”
林重炎可是他们的敌人,他害了很多人,手段也好残忍,像他这样的人,他就根本不配有孩子。
想到此处,红玉也是很厌恶晏叶的。
她的族人都被林重炎给灭了,孩子、丈夫、父母都死在了他的手上,她潜伏在护国将军府这么时间,就是为了报仇,但如今就因为怀了个孩子,她竟然都能将这些忘了。
红玉想,若是她是晏叶,宁可一辈子不做母亲,也要立即将肚子里的孽障打掉,她就算是去死,也绝对不会给自己的灭族仇人生孩子。
那是灭族之仇啊,比杀其全家更要歹毒阴狠的行为。
姜晚倾沉默,没有说话。
红玉有些着急,苦口婆心说:“王妃,晏叶如今怀有身孕,她随时很有可能叛变,我们就得趁现在了结了她,
也好震慑一下底下的人,让他们看看叛徒的下场。
见姜晚倾还是不为所动,红玉都有些被气得没脾气了:“王妃,您难道还不懂吗,晏叶她瞒着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就是防着咱们呢!
这就说明,晏叶早就已经想好了要叛变了,她就是个叛徒。”
“够了。”姜晚倾闭眸,深呼吸,在睁眸时,眸底却带着冷意,“晏叶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你不要插手。”
“可是……”
“我才是做下决策的那个人,红玉,你难道也要跟百里一样,因为我不听你的意思,所以就要阳奉阴违,违背我的命令吗。”
红玉欲要道出口话顿时又吞了进去。
她自然不会这样。
她是摄政王的人,但如今,她选择忠于的主人是王妃。
“奴婢不敢。”她闷闷地低下头。
红玉是忠诚的,姜晚倾知道,因而也不想对她太过疾言厉色:“好了,今日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红玉抿了抿唇,点头离开。
在晏叶这件事情上,姜晚倾态度很坚定,就是不许底下的人插手。
夜已深,姜晚倾也不再多想,去歇息了,而次日一早,她就同往常那般,一头扎进了炼药房。
经过这几日的思考,在解毒的方桉上她多少已经有些头绪了,原本错综复杂的难题,都被她捋顺成一条线。
如今,她就差时间提炼出丹药,之后试药。
但是,姜晚倾不管乐不乐意,她也就只能够在炼丹房待到下午,因为今日也是尹伊复查的日子。
尹伊的病症不是一日两日了,在连续七日刮痧后,药也不能停,之后每十天都要复查一次,查看情况,以免有疏漏。
如此的复查,要持续三个月,若是三个月没问题,那几乎就是痊愈了。
姜晚倾扎在连药房太久,浑身上下都是一股药味,而精致如她,自然不会就这副模样去见人。
她要沐浴更衣,好好打扮一番。
但就在姜晚倾准备上妆时,乌天铭忽然就来了。
姜晚倾一听到乌天铭来找自己的消息,不用猜测就知道,他是怕自己耽误时间,或者临时有事不去,所以才过来催促。
她准了乌天铭进来等候。
乌天铭这次学聪明了,他知道姜晚倾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进来之后,他没敢催促,只乖巧地坐在旁边等候,生怕姜晚倾又一次甩手不干。
不过姜晚倾却对他甩了一个白眼过去:“那你不用担心,我虽然有些小脾气,但对于我的病人,不会不尽责的,所以你这一趟不用过来也可以。”
“是吗?”
乌天铭没敢怪声怪气地回答,但嘴角扬起的弧度,怎么看都有些讽刺。
姜晚倾很无语:“上次我还没给尹伊治病了,所以她不算是我的客人,我只是单方面的爽你的约,放你鸽子罢了!”
乌天铭:“……”
她说得好有道理,他竟然无言以对。
虽然这两件事儿在他看来本质是没什么区别的。
但是!
在姜晚倾看来,这是很有区别。
她爱自己的这一份职业,也珍惜自己这个医者的身份。
大夫、鬼医术,在她心里是很神圣的,她作为姜晚倾,心里不痛快了自然可以爽约,言而无信这个标签贴在她身上也没有关系,
但是,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做一个不称职的大夫,这是对她所爱职业的亵渎。
她不会让自己变成那样。
收拾完了以后,姜晚倾便带着红玉跟晏叶出门,但还没跨出琉璃阁,她就指了指乌天铭说:“行了,你就不用跟着去了。”
乌天铭眉目一沉,很抗拒:“为什么?”
这是他来之不易见有借口见尹伊面的机会。
“你说呢。”
姜晚倾睨着他,“别忘了我们的计划,你一边对尹伊好,但另一边又对尹鹤无微不至地照顾,你当自己是双面人呢?就算是演戏,也应该入戏一些。”
乌天铭勐地顿住了声音。
姜晚倾又说:“乌大将军,做戏做全套,你应该不会不懂吧。”
乌天铭无话可说了,心里忽然也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要答应姜晚倾这个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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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这事儿就让蒙雾或者是独孤恒,又或者是其他的名门嫡子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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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9章 她怎么能跟您比
姜晚倾看得出来乌天铭对尹伊很上心,是个情种,但是南燕不比回尔松,没有兄死嫂归弟的说法,别说尹伊不喜欢他,就算是喜欢,他们在一起的这条路也会有重重阻碍。
不是所有人、所有爱情都能撑得过千万人的谩骂跟指责的。
他们两个都是有身份的人。
一个皇室嫡公主,一个将门之子。
对于这份感情,姜晚倾并不想劝什么,更没心思掺和他们二人的事,但眼前,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乌天铭,这些话我就只说一次,我希望你记在心里,以后你做什么选择我不管,但是你若是想要皇室好过,尹伊好过,那你现在就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
姜晚倾很严肃,“你现在,离尹伊越远越好。”
乌天铭薄唇抿紧,他神色凝重又带着些许的伤感:“我清楚自己的位置,我是没有选择的。”
他这话模棱两可,甚至有些答非所问,但姜晚倾却知道他说的‘没有选择’指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他魂牵梦萦的那个人罢了。
尹伊对他……一直都是很有分寸的。
姜晚倾并没有开解些什么,只是轻描澹写地说了一句‘你是个情种’之后,就没下文了。
他们离开了琉璃阁,但才出门口,却刚好撞见了林翠芝。
林翠芝手上还捧着新鲜出炉的点心,上面还撒上了芝麻,看着特别好吃。
姜晚倾一眼就认出了这份糕点是寅朝南方的特产之一,红豆核桃酥。
林翠芝一瞧见姜晚倾,顿时就双目发光,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一般,拿出全部的尊敬。
她严谨地对姜晚倾举了个深躬,有些紧张:“阿姜姑娘下午好,您这儿是要去哪儿啊?”
林翠芝说着,还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说:“姑娘看着比之前瘦好多了,一定要多吃点东西补补,我有一道特别拿手的汤,叫做猪肚鸡煲,特别养身,今晚我就煲上,炖一个晚上,那个才叫香呢!”
她说着,吞了一口口水,又献宝似的端上自己的糕点,接着说,“这个是我家乡的特产,您出门要不要带一点儿,家里面的多少是比外面的要干净用料好一些,
我现在就给您包上吧!”
林翠芝话很多,姜晚倾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她就叭叭叭地说了好大一坨话。
不是一般的热情。
姜晚倾生活里几乎没出现话这么多,嘴又那么快的人,她愣了一下,之后瞧见林翠芝真的想要把糕点打包给她,忙阻止。
“不、不用了,多谢你的好意,我这会儿要进宫,吃喝在宫里面就好了,带着还挺不方便的。”
她忙说,而面对着如此势不可挡的热情,姜晚倾也就只能尴尬一笑:“而且这些糕点你不是做给秦怡吃的吗,给我多不好。”
“这有什么关系,她怎么能跟姑娘您比。”林翠芝说着,还甩了甩手,言语跟神色之间,带着些许的轻蔑。
这是下意识表露出来的神情,但话脱口后,她或许也觉得这样说不好,又改口笑着说,“主要是秦怡是靠您照佛的,您好,秦怡才能好嘛!”
姜晚倾一笑置之,似乎并不将她方才的鄙夷放在心上,很客气的道,“你倒是有意思,不过这糕点是真的没必要了,你就留着给秦怡吃吧。”
姜晚倾都这么说了,林翠芝也不在说什么,她笑得一脸慈祥,本还想说什么,但是红玉却比她嘴巴快一步地说:
“我家姑娘要进宫了,因为这次是给嫡公主复诊,所以不能耽误,祝阳她表姐,您懂吧。”
她直截了当地提醒,甚至还带了些许的不客气。
没办法,林翠芝这个人实在是太听不懂人话了,王妃都几番暗示,但她就跟听不懂似的。
都说要进宫了,她还在这说,烦死人了都。
林翠芝的确是有些情商低,但红玉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的确是不好再说什么,但临走之前,她却认真地跟姜晚倾保证说:
“姑娘,我明日一定给您端猪肚鸡汤过去,那个很养胃的,听说您经常因为炼药不按时吃饭,这样真的对身子不好。”
姜晚倾笑着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林翠芝笑眯眯的,谦虚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是一句谦和的话,但却让她十分高兴。
姜晚倾话点到为止,因为她知道若是继续跟这货说下去,估计林翠芝的话匣子又要打开了。
他们起身离开,而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阵阵清新澹雅的白菊花香。
姜晚倾脚步一顿,眉头忽然深陷下去,她回头凝目盯着林翠芝。
林翠芝显然处于自我的开心中,瞧见姜晚倾回头看她,嘴角更是都快裂到了耳便。
她做了个让姜晚倾赶紧去忙的手势。
姜晚倾红唇抿紧,倒是也没有说什么,但是她越想越不对,在上车即将要离开将军府时,她叫来了红玉,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红玉一怔:“姑娘您为何要这样?”
“你照吩咐办事就好,此次进宫,你就不用跟着了,让晏叶跟着就是了。”
红玉点头道是。
姜晚倾在上车之前,还是忍不住叮嘱:“切记,这件事情不可有马虎。”
红玉重重的点头。
虽然她是有些不满,但是对于王妃的命令,她是绝对不会敷衍的。
姜晚倾相信红玉,之后便就进宫了,而在皇后宫中的小殿内,尹伊也已经等候多时。
姜晚倾给她复查,发现她恢复得很好。
尹伊是一个很谨慎并且还是一个想要什么,就一定回去努力得到的人,意志很坚定,不管是那七天痛苦不已的刮痧,又或者是接下来的黑渣子苦药,她都坚持下来了。
药都是一万不落的喝,还因为姜晚倾说了一句泡脚对去湿气、暖宫很好,她就坚持灭天泡脚。
日日如此,一直在坚持。
“你恢复得很好,没什么大碍,十天之后我再来复查,按照你这个愈合的进展,应该会比我们预期的好得快半个月。”
尹伊听闻,缓缓吐了一口气,心口的大石终于得以落地。
“阿姜,多谢你。”
“不用谢,我也只是拿钱办事儿。”
姜晚倾笑了笑,拿出笔墨给她写接下来十天的药方。
尹伊心满意足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闭眸,微笑着,由心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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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下,忽然开口:“凤秦怡自从生子之后,就一直在你那儿养着,她怎么样?”
姜晚倾笔下一顿,漆黑的眸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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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0章 姜晚倾是真的欣赏她
一瞬间,两个女人对视的视线内,出现了似有似无的硝烟。
但这种不妙的气氛,也只是存在于一瞬间罢了。
尹伊立即笑着说,满不在乎的口吻:“你不用这么警戒我,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而已。”
“怎么样。凤秦怡如何,我上次已经回答过你了,与其在别人身上花费这么多时间精力,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
姜晚倾声音很轻,几乎听不清她的真正情绪,她又接着低眸写药方。
尹伊笑着,眸底却有一抹凉意划过,隐约……还带着些许的悲凉。
姜晚倾今日进宫的任务就是给尹伊复诊,完成之后,她自然就可以离开。
但是写完药方后,她没有立即离开,还突然指着尹伊宫殿内的箜篌说:“原来尹伊公主也会弹箜篌,这巧了了,民女也会。”
尹伊困惑了一下,有些想不明白姜晚倾为何忽然说起了这件事。
虽想不透,她却也顺着回答:“公主嘛,还是要会点乐器的,不过我并不精通。”
“不如来比试一场?”
姜晚倾忽然提议。
尹伊却犹豫了
她跟姜晚倾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虽然她们之间存在过不合,但彼此都不算是又真正的得罪对方,更重要的是……
她知道,姜晚倾并不是好胜的人,有怎么会主动提出比试火药味那么浓的建议呢。
“公主放心,民女并非是想趁机做一些什么,真的只是单纯的比试罢了,就玩一玩。”
姜晚倾开口,安她的心。
尹伊想了想,最后也就答应了,甚至还叫宫人将箜篌搬运到殿外的花丛中。
在鲜花青草中弹奏,总是颇有一番意境的。
尹伊用的箜篌是卧箜篌,这样的箜篌很少见,大都是竖箜篌,不过弹法都是差不多的。
姜晚倾试了几个音,发现音调都是准的,便毛遂自荐的由她自己先开始。
尹伊并没有什么意见。
姜晚倾随便选了一首很常见的曲子,八国都很广泛流传的那种曲。
尹伊在旁边听着,看着姜晚倾弹奏,就在姜晚倾调整坐姿以及她抬手要弹奏时,她就知道对方在箜篌上可能是个高手,
而在曲子响起时,她就知道,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赢。
一曲完毕之后,尹伊忍不住惊叹,惊讶于她高超的琴技。
她鼓掌说:“你弹得真的是太好了,你是从小学箜篌的吗?”
这般流云如水的弹奏,没有个十多年的功底,是弹不出来的吧。
“这个倒没有,我学了两年这样,但说到底,也是因为我跟了一个好师傅。”
贺兰夫人家族世代传承箜篌的技艺,这其中的技巧以及经验,放眼整个寅朝,又或者八国,没有一个家族在箜篌上是赛得过贺兰家的。
尹伊忍不住赞叹,由衷的佩服:“你真的是太厉害、太聪明了。”
她直接就脱口而出。
这些话听着,看似是有些夸张,但却是尹伊最真实的想法。
从前她就对姜晚倾有几分欣赏,如今再知道这些,夸张成这样,也不算超常。
姜晚倾听着也只是澹澹一笑,她说:“尹伊公主,轮到你了。”
尹伊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在见过姜晚倾如此美妙的曲子,献丑,那倒不如藏拙。
她笑着摇头拒绝说,“不了,你这曲子别说我了,就算是宫中的乐师,恐怕都比不过你呢,我就不弹了。”
姜晚倾眉目一挑,忽然问:“那你不会不高兴吗?”
“有什么好不高兴的。”这话问得尹伊莫名其妙,“我技不如人,这是铁板上的事实,我还没小气到这种地步。”
“是啊,有赢家就会有输家,其实在感情上的也是,尤其是三个人的感情。”
话音一落,原本还笑得一脸无所谓的尹伊表情顿时就僵住了,笑容逐渐消失。
姜晚倾起身朝她走去,牵住她的手:“琴艺上的输赢你可以轻易放下,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够放下情感上的纠葛。”
尹伊面无表情,眸色却带着些许的深沉,她看着姜晚倾,没有说话。
若是换作另一个人,她可能会装傻充愣,佯装听不懂,但这个人是姜晚倾。
尹伊是个聪明人,而两个聪明人,是不用蒙着一张网说话的,开门见山,是最愉悦的交流方式。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凤秦怡,更不会是为了万孚之,而是为了你,我希望你以后能更好。”
姜晚倾由衷道,很温柔,“尹伊,我很喜欢你,喜欢你的坚强跟果断,以及认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后就能忍受一切痛苦的去追寻。
你这么坚强的一个人,不应该毁在一段肮脏的感情里,你是公主,应该是九天之上的凤凰,而不是地上的野鸡,
你应该光芒万丈,而不是为了一个狗男人就去作践自己。你是知道的,得罪楠木山庄你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尹伊睫毛一颤,眼圈忽然就红了,她有些哽咽。
姜晚倾知道这些话刺耳,但她是能听进去的,又继续说:“万孚之他祸害了你,伤害了你,天道好轮回,他未来的日子也绝对不好过,这个我能向你保证。
但你绝对不能脏了你的手,因为他万孚之不配。”
说道后面,姜晚倾一字一顿。
其实对于南燕的事情,除了与她有牵连或者利益纠纷的人外,其他人她是不会管的。
比如盛准、比如凤秦怡,再比如晏叶、蒙雾……
他们都是站在她这边的人。
而类似于万孚之、鬼谷子、乌天铭……
若非是有利可图,她估计都不会跟这些人联系,而尹伊也在后者的行列里。
但是,姜晚倾是真的喜欢她,喜欢她的果敢跟不顾一切,以及她飞蛾扑火之后伤痕累累,却也还是能自我疗伤愈合。
姜晚倾非常欣赏她的性格。
但人有时候是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负能量以及黑暗的一面,所以,她还是对凤秦怡跟她的孩子、以及尹君出手了。
可好在,她及时止损,并且压制住了自己对楠木山庄的人和事的恨意。
但这只是压制,总有一天,她也很有可能再次被这份恨意支配。
万孚之如今是对她心有愧疚,但从他对凤秦怡的在意来看,尹伊若是伤害了凤秦怡跟孩子,这个男人,也绝不会对她手软。
姜晚倾不希望尹伊下场太惨,所以,才想要拉她一把。
尹伊略有些迷茫的看着姜晚倾,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你……是在为我考虑吗?”
“算是吧。”姜晚倾说,微微一笑,“你可以明目张胆的去恨万孚之,甚至可以揍他一顿,如果这份恨意你消化不了那就不要消化,
你就利用这份恨意以及万孚之对你的愧疚,将楠木山庄变成你手上的一把刀,物尽其用,以此得到你想要的,这样你的心里才会真正的痛快。”
尹伊有些疑惑,但表情却没有了方才的悲,甚至开始认真地考虑其姜晚倾的话。
话说到这里,姜晚倾便也就离开了,尹伊本想送她,但是姜晚倾却婉拒了。
“你还是好好地想一想我说的话吧。”
她带上晏叶,便离开了宫殿中。
而尹伊,也真的认真思考起姜晚倾的话。
把楠木山庄变成她手上的一把刀……
这似乎……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注意。
……
另一边,在姜晚倾走出了皇后的宫殿后,玉贵妃母女将她离开的画面看在眼里。
玉贵妃自从小产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皇帝为了安她的心,便准许尹鹤能两天一次入宫探望。
“我说尹伊那蠢货什么时候箜篌的技艺这么好了,原来是姜晚啊。”
尹鹤待在玉贵妃旁边,不屑一顾,又呢喃说,“但是有哪一个大家闺秀是精通一门技艺的呢,咱们学这些,在广不在精,
只有那些下作轻贱的乐师才会弹琴好呢,因为他们就是个供人赏玩的东西罢了。”
尹鹤说着,心里有些酸熘熘的,不断地跟她母妃吐槽,但她母妃却一句都不说。
一抬眼,她却发现她母妃一直盯着姜晚倾离开的方向看。
尹鹤很疑惑:“母妃?”
玉贵妃望着姜晚倾离开的方向出神,脑子里却有一些声音隐隐约约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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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太确定,转目看着女儿说:“之前姜晚过来给我看诊时,我好像……听到红玉叫她王妃。”
话音一落,尹鹤震惊得瞪大眼睛,错愕的又看了一眼姜晚倾早就消失身影的方向,一脸的不可置信。
王妃?
姜晚会是王妃吗?
是他们本国的王妃,还是……他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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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1章 势利眼的店小二
离开了皇宫,上车后,晏叶这才开口说:“小姐,方才玉贵妃跟尹鹤公主一直在看着您。”
从宫殿出来时她就发现了,但因为是在皇宫,不知道暗处有没有眼线,因而她也没敢说什么。
“我知道。”姜晚倾靠在车上,闭目养神,“她们爱看就让她们看去吧,反正我天生丽质,就算被他们盯着看,也不会变丑。”
晏叶囧了囧,她哪里是这个意思。
“不用担心,都说一孕傻三年,我看以她们母女俩的智商,没有个十年是走不出那个孕后犯傻的魔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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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说,忽然睁眸,漆黑的眼就如同深海一般令人看不到底:“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可以操心操心你自己事情。
至于这个孩子,你若是想留下,我必定不会干涉,将军府也不会有人敢动你。”
晏叶一怔,眼眶忽然有些发红。
自己怀有身孕这个事,她知道瞒不过小姐,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小姐居然会让她留下孩子。
小姐跟林家之间的渊源她是知道的。
林家……
给了小姐不少苦头吃。
她在心里苦笑着,并没有接话。
其实对于姜晚倾来说,是福也就罢了,若是祸事,她不会牵连旁人。
晏叶的孩子,也是无辜的。
生命都是神圣的,不可夺取,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而在她看来,那些对稚子都能下手的人,不配为人。
姜晚倾从未想过要做一个好人,但……她亦也不想做麻木不仁的人。
车子摇晃着,朝护国将军府行驶,沿路经过繁华的街道,姜晚倾忽然开口让车夫停下了车。
她对晏叶道:“你下去替我买一些箜篌的琴弦回来,家里的玄弥箜篌,琴弦的磨损已经很大了。”
今日若不是用了尹伊的箜篌,她估计又要把这事儿给忘了。
晏叶点着头便下了车,而这时车夫本想要驾马离开,但是车内却传出了声音。
“停下,等晏叶回来。”
晏叶愣了下,会意一笑,她提着裙摆走到车旁敲了敲窗边。
姜晚倾听到声音,便掀起了帘子:“何事?”
晏叶笑得眼眸弯弯:“小姐,您不用等奴婢了,您先回去吧,奴婢一会儿再去市集挑一些您爱吃的赤红豆,回去给您弄红豆粥。”
姜晚倾微微一笑的,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小心点。”
晏叶重重地点了点头,目送着马车离开,心中满满当当的。
在小姐这儿,她似乎总能找到她丢失的人格。
换做从前,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低贱的奴婢任人使唤的。
但是为了报仇,她别无他法,但是跟着阿姜小姐后,她觉得自己又是一个人了,而不是一个毫无感情、只会干活儿的奴婢。
晏叶深呼吸,心中的阴郁忽然被风吹散了许多,她左右看看,最后走进一家当街较大的琴行内。
琴行里的琴有很多,挂在墙上的大阮、中阮、琵琶、放在桌上的古筝、古琴,长萧……
其中,摆放在店铺中央的箜篌最为华丽,看着就非常有质量,而且外形也特别好看,是少见的七十二弦的竖箜篌。
晏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一直都很喜欢箜篌,但是因为家族与世隔绝,自小就从未见过这样的乐器,再有就是箜篌是很昂贵的乐器,比阮、古筝一类的都要贵很多。
就算是从前她知道什么是箜篌,也是学不起的,但是她每每瞧见小姐在院子中练琴时,都忍不住看得出神。
小姐的琴艺很好,姿态跟气质更是令人惊叹,箜篌同小姐在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那不就是九天仙女吗。
晏叶想着,心中对箜篌的向往令她忍不住抚摸着眼前的箜篌,可就在这时,一道叱喝声忽然传来。
“你干什么,住手。”
前台的店小二立即冲了过来,凶神恶煞,“你是哪里来的,这琴行也是你随随便便能进来的?还想摸我们的镇店之宝,你可知道,就算卖了一百个你,价钱也比不过这把琴的十分之一。”
小二毫不留情地嘲讽晏叶。
没办法,晏叶身穿实在是过于平民,衣裙还是中等的麻衣,连个丝绸都穿不上,又怎么会是富贵人家。
晏叶面上多少有些尴尬,她说:“我是来替我家小姐过来买琴弦的,我家小姐用的是玄弥箜篌,麻烦您去给我找几根琴弦来。”
店小二听闻,却是不屑一顾,因为她觉得就晏叶穿着这么寒酸的人,就算是她贾小姐,想必也只是一些不入流的人家罢了。
其实丫鬟都是穿着麻,但因为晏叶已经是姜晚倾的人,卖身契是在姜晚倾手上捏着,因而她无需穿将军府的丫鬟服,若她身穿的是护国将军府的丫鬟服,这店小二肯定不敢这般为难她。
每个府邸都有自己的标志跟丫鬟服,因而,店小二见晏叶穿着普通,便将她认作一些小门小户买来的丫鬟。
“你带钱了没有,你知道玄弥箜篌的琴弦一根要多少银子吗?要一两。”
店小二轻蔑道,“你身上有一两银子吗。”
晏叶经历了这么多,对于情绪方面已经是很能克制的了,她澹然说:“我走进这个琴行,自然是带钱过来的,麻烦您能先去将琴弦取出来让我看看吗。”
晏叶仍旧是没有任何急眼的意思,但有句话叫人善被人欺,店小二见晏叶是个好拿捏的,那气焰顿时就更嚣张了。
他觉得只有没有底气背景的人才会好说话。
店小二傲慢道:“你先把钱拿出来,没钱我可不伺候你。”
这样已经不是简单的看轻,更是赤裸裸的挑衅。
东西都没拿出来给客人过目,却逼迫客人先把钱拿出来给他看,哪里有这样做生意的。
这种势利眼,晏叶见得多了,心如止水,而对方如此的不客气,她倒也不生气,只是觉得也没必要继续在这消费。
从前那个刚烈的晏叶早已经在失去所有家人时死去了,现在的晏叶,更懂得与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里的小人相处。
她本想就这么转身离开,但一道身影却忽然从她身后出现,并且还攥着她的手臂,将她搂进了怀里。
晏叶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很令她排斥厌恶,而也就是这股味道,让她不用看向来人就知道此人是谁。
啪的一声,店小二被甩了一巴掌,鼻血当即都飞溅了出来。
店小二错愕地看着出现的人,震惊不已,双腿扑通的跪了下来:“林……林少爷。”
“本少爷还以为是哪儿家的狗呢这么会叫,没想到就只是一个琴行区区的一个店小二。”
林重炎冷冷的看着店小二,搂在晏叶腰间的手却紧了紧,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摁。
他下颚比了比怀中的女人,接着道:“老子的女人,竟也是你这种下作东西可以欺负的?”
紧紧烙印在腰间手,将晏叶完全推入了一个怀抱中。
晏叶眸底掠过一道冷意,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但后来,她竟然没有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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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2章 扭曲的宠爱(林重炎跟晏叶,非喜勿进)
店小二怎么都想不到,这个看似穷酸撂倒的女人,背后竟然有人给她撑腰,还是相府的林重炎。
南燕当地的人都知道,得罪了皇帝,那真的不一定会死,而且就算是死,也只是死自己而已,可若是惹上了林重炎,那就真的很有可能全家都被拖累,甚至是全族。
当年的晏家村,以及这些年来零零总总因为女人不顺从他所做下的暴行不计其数。
林重炎,在南燕所有人看来,是厉鬼一般的存在,很可怕。
店小二哪儿还敢说什么,忙跪下不断地朝林重炎磕头,因为心理承受能力是真的差,他甚至都被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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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爷饶命,林少爷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这位姑娘,求林少爷饶过小的吧。”
林重炎睥睨着地上的店小二,轻蔑一笑,但回头时,他看着晏叶却又是饱满柔情:“我的小心肝儿,你觉得如何处置他比较好呢?”
晏叶难以控制地往后躲了躲,但神色依旧不改,还是那么冷漠的样子:“算了,我不喜欢打打杀杀。
虽然我也没有兴趣去妨碍你的爱好,但是我希望你那残忍的行为,不要跟我挂上边。”
她厌恶杀戮,厌恶血腥,更厌恶……他。
林重炎撇了撇嘴,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又睨了一眼眼前大哭不止的店小二,冷冷说:“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我小心肝儿要的东西,你还不快拿出来。”
店小二听闻松了一口气,赶紧抹了一把鼻涕眼泪,一边去找一边应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是是是,小的现在就去,小的一定会把店里最好的琴弦都拿出来给这位小姐。”
从开始的轻蔑,再到之后的毕恭毕敬,最后,这店小二竟然都开始称呼晏叶为小姐的。
晏叶听到这称呼,心里只觉得可笑。
什么是小姐,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过着锦衣玉食生活的大家闺秀,而她又算是什么。
一个丫鬟而已,竟也会被人称作是小姐。
很长一段时间,晏叶都觉得自己不算是完整的人,因为作为奴隶的她,没有自由,完全受制于人,如同一只狗一样去伺候人。
林重炎今日心情不错,原本是来林家药铺亲自挑选药材的,但没想到居然能见到她从姜晚倾的车上下来。
自从他们俩的事儿败露之后,姜晚倾就一直将她保护得很好,他几乎是没什么机会动手;
平日里她也十分繁忙,一个月就只有两日的时间是得空的,这会儿又瞧见姜晚倾的马车离开,他能不追上来吗。
晏叶其实并不算是真正符合大众什么的美人儿,若是丢进林重炎玩儿过的女人里,她绝对是很不起眼的,甚至是不及格的。
但奇怪的是,林重炎就是喜欢她,喜欢她的桀骜跟清冷。刚烈与傲气,尤其,她还有一颗不服输的心。
每每与她接触,都会让他很亢奋。
晏叶不知林重炎内心的想法,只是排斥他的接触,胃里就彷佛瞬间就翻滚起来一样,令她很想吐。
她察觉到男人烙在腰上的手越发的紧,他甚至还靠了过来。
晏叶一激灵,几乎是立即推开了他。
这要是换做平时,别的女人,林重炎必定会大发雷霆,严重的还会当场掐断那个女人的脖子,但现在,他没有。
连不满跟不耐烦都没有。
晏叶那张脸仍旧是没什么表情,她只是澹漠地看着林重炎说:“大庭广众之下,你能不能别让我太过难看。”
林重炎眉头一挑,居然答应了,他只是耸了耸肩,朝她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过来。
就好像唤小狗似的。
晏叶走了过去。
待她靠得近一些后,林重炎便立即将她拽进怀中,搂着,抱着,吻了吻她的脖子:“行,小心肝儿说什么那就是什么,谁让你……”
他声音一顿,心满意足地抚摸着晏叶已经略有些凸起的小腹:“谁让你肚子里怀着我的种呢!”
晏叶僵了一下,很艰难才拉扯出一抹笑容。
这个孩子,是在她被囚禁在相府时才发现有的。
当时她并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直到小姐让尹君郡主带来可以让她逃离林府的办法,割腕后,她才发现有孕的。
晏叶自己动的手,那一刀她知道有多重,可在流了这么多血后,这个孩子居然还能留得住,还真是命大。
不管是这个孩子还是这个孩子的丈夫,都令她厌恶至极,可林重炎这个恶心的男人,居然威胁她不许动这个孩子。
真是可笑,他手下不知沾了多少他自己未出世孩子性命的血了,竟然也会在乎这个孩子。
林重炎对她孩子的态度,是真的让她失望了。
晏叶想了想,忽然抬头对林重炎说:“你真的是老了。”
平日暴戾成性,可真到了应该残忍的时候,却心软了。
林重炎被晏叶忽然冒出来的这么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他下意识瞥了一眼放在前台的风水铜镜。
从他的角度,刚好能从铜镜看得到自己的脸。
他老了吗?
他三十还不到,老吗?
林重炎沉默一瞬,想到晏叶如今的年纪也才二十出头,比他小了足足有十多岁。
好像是有点老。
林重炎一直没有注意过年纪上的问题,而如今才反应过来,他的确是应该好好保养了。
店小二将店铺里最好的琴弦都给拿了出来给晏叶挑选。
晏叶就时刻谨记自己要办的事情,推开林重炎上前挑选琴弦。
她选了平日小姐惯用的琴弦之后就离开了。
林重炎攥住她:“你就这么走了?”
“今日并不是我休息的时间,得要回去继续办事,你不要给我添麻烦好吗。”
晏叶说的直白,甩开了林重炎的手,快速地离开了铺子。
在场的众人都抽了口冷气,震惊于一个小小丫鬟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林重炎这如同妖魔的人说话。
但谁料,林重炎竟也不恼怒,只是笑笑。
他转身瞥了一眼方才晏叶看着出神的箜篌,大方地包了起来,并且还说出了一个地址。
“一个时辰之内,本少爷要看到这把箜篌在我的院子里。”
店小二听闻一脸为难,因为这把箜篌是他们掌柜的心爱之物,不对外出售的。
“有问题?”
发觉店小二的犹豫,林重炎忽然看着他。
店小二赶忙改口:“没问题,没问题,小的现在就给你打包送过去。”
林重炎的神色说不上多满意,但是离开时,他却指了指店小二对护卫说:“院子里养了条狗,很喜欢吃肉,本少爷看着这店小二舌头也忒灵活了,割了去喂狗。”
还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店小二脸色勐地大变:“少爷我错了,少爷求您饶了我吧……”
店小二痛哭流涕,跪着上前想让林重炎饶过他。
林重炎风情云澹地离开,护卫则是上前一脚把店小二给踹开:“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若不是晏叶姑娘替你求情,你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店小二狠狠一震,本想说些什么,但护卫怎会浪费这个时间。
跟在林重炎身边的护卫哪儿一个不是杀人如麻的怪物,对待已经被下了血令的店小二,他们毫不手软。
护卫一个控制住店小二的身体,另一个拔出长剑,手起刀落……
“啊——”
伴随着店小二的惨叫声,热血顿时溅洒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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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3章 林翠芝的心机
另一边,姜晚倾回到了将军府,但还没进门口,就瞧见凤秦怡跟管家着急的说些什么。
管家冷着张脸,对她多少带着几分不耐烦.
可这个管家姜晚倾是知道的,不是那种势利眼,就算是对下人也是和颜悦色,极少有甩脸子的时候。
红玉跟在凤秦怡后面,没说什么,反而是凤秦怡一直抓着管家的袖子,一脸着急的模样。
“管家,拜托您多派一些人出去找找吧,孩子还这么小,这都失踪了三个时辰了,不说危不危险,那孩子也会饿的啊。”
管家深呼吸,似乎是耐性用尽的模样,但语气也还是算温和的,并没有多疾言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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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说:“万夫人,将军府这边已经让人去找了,您不要着急,这将军府内守卫森严,一般人哪儿能随意出入,孩子一定还在府里。”
很理智的陈述,但是凤秦怡却根本听不进去,一直拽着管家的袖子求他,甚至还要跪下来。
“求您多派一些人手吧,我知道将军府的守卫是森严,但有万一呢,万一那些偷走孩子的人已经把孩子带走了怎么办啊……”
凤秦怡泣不成声。
即便当初她是有想过要舍弃这个孩子,但着并不代表她不爱这个孩子。
那是她的骨血,她十月怀胎的孩子,她摸过她、抱过她,吻过她……
这让她如何不着急啊。
姜晚倾听着他们的谈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管家好说歹说,凤秦怡还是这般缠着他,但将军府的管家素养极好,一直隐忍不发。
姜晚倾看不过去,走上前,管家一瞧见她就彷佛瞧见救命稻草一般。
“阿姜姑娘,您可算回来了,您还是劝劝万夫人吧。”
管家说着,心累不已。
姜晚倾朝他抱歉一笑,之后就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凤秦怡拉起来:“我相信管家已经尽力了,我们先回去再说。
凤秦怡泪眼婆娑,抽泣着,犹豫说:“可是……”
“没有可是,一切听我的。”
姜晚倾态度坚定,不容置疑。
凤秦怡很相信她,之后便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姜晚倾带着凤秦怡回去了琉璃阁,而她们才坐下,林翠芝就来了。
林翠芝过来时,手里还捧着一碟芝麻大饼,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阿姜姑娘,我做了一些芝麻大饼,您吃一些吧。
这个是我们当地挨家挨户都会做的吃食,味道很好的。”
她说着,就跟献宝似的将芝麻大饼呈上。
姜晚倾嗅了嗅空中飘荡的香味,点点头:“的确是不错。”
林翠芝收到了夸奖,乐得不行,嘴角都快裂到了耳根,末了她又看了一眼眼圈通红的凤秦怡,无语地耸了耸肩,说:
“秦怡,你也别担心了,孩子是不会有事儿的,若是孩子真的是被人绑走的,也一定会让人传递消息来。
绑走孩子的人,一定是想要得到一些什么,我们静坐等候消息就是了。”
林翠芝说着,想了想,又握着凤秦怡的手,补充一句说:“而且秦怡你是这么好的一个人,温柔善良,就算是对下人也都是很和善的。
好人有好报,你又不是那种手上沾满血腥的人,因而佛祖一定会保佑你的孩子,而你这么好的人,丈夫自然也是极其善良的,
你们夫妻都是好人,佛祖跟菩萨一定会保佑好人,你们若是恶人,那才需要担心恶有恶报呢!”
她说着,似乎是不经意的一提。
凤秦怡睫毛一颤,倏地惊恐看着林翠芝,心里一阵后怕。
她想到如幻城的百姓跟捍卫国家英勇牺牲的将士们……
林翠芝疑惑地看着她,似乎是看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神色:“秦怡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会这副表情,难不成,你们夫妻俩,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吗。”
说着,她还笑了出来,似乎是在开玩笑。
凤秦怡心里到底是心虚的,万孚之做的事情,她一直觉得自己一直都是不能清白的,而在面对林翠芝审视探究的目光时,她根本不敢对上林翠芝的目光。
她很慌。
姜晚倾玩味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凤秦怡心虚不已,而林翠芝看似无辜,但眸底却又若有若无的快感浮现。
她很痛快。
凤秦怡煎熬,这让她很舒心。
姜晚倾摇摇头,嘴角忽然掠过一抹笑,那笑似无奈,又似讽刺。
林翠芝进退有道,并没有继续逼迫凤秦怡,而在转眼之间,她眸底带过了难以掩饰的轻蔑,可在她面对姜晚倾时,却又是尊敬的。
她笑着,将芝麻大饼捧在了姜晚倾的面前:“阿姜姑娘,您尝尝我的手艺吧,味道是偏甜的,也不知符不符合您的胃口呢。”
姜晚倾笑笑,点点头,而在她伸手拿过芝麻大饼时,却忽然打了个喷嚏。
“哈楸……”
林翠芝脸色大变,瞬间变得紧张,她关心问:“阿姜姑娘,您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姜晚倾揉着鼻子摇摇头,没说什么,而旁边的红玉却立即站出来道:“哦~是这样的,我家小姐从小就对花粉过敏,
平日里是闻不得花粉的,若是花粉的用量大,可是会危及性命的。”
林翠芝大惊失色,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勐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呢喃:“姑娘您……您对花粉过敏啊?”
凤秦怡也是有些错愕说:“之前怎么也没听你说过?”
“我不说,是因为你们也没问啊。”姜晚倾撇嘴,又安慰了凤秦怡几句,其中还不忘夸了一下林翠芝,
“秦怡,你放心吧,孩子我已经让人去找了,若是有情况,底下的人会立即传递消息过来。
而且翠芝说得也对,若是孩子是被人绑架的,那些人一定是别有目的,我们只需要静待就是了。”
道理凤秦怡都知道,但是当娘的,孩子不见了,哪儿能心安呢!
凤秦怡失落的叹了口气,没有接上姜晚倾的话,倒是旁边的红玉立即接上话说:“可不是嘛,翠芝姑娘,可是一个细心的好女孩,
不仅聪明善良,还心灵手巧,这不,今日翠芝姑娘过来时,还送来了两件小孩子的肚兜,小姐您还别说,那手艺可真是精致啊!”
姜晚倾听着,似十分惊讶,还颇有几分赞赏地看着林翠芝:“真的吗?”
林翠芝欢喜不已,但却不敢上前,待在距离姜晚倾三米外的地方,挠头谦虚说:“是的,我也没什么用,就是会点针线活儿。”
“翠芝姑娘如此的聪颖,我倒是很想看看那件肚兜长什么样。”
姜晚倾说完,“红玉,去取来给我看看。”
红玉听闻立即过去,而一向喜欢在姜晚倾面前出风头的林翠芝却突然脸色一变,赶紧拦住红玉:“不可以,阿姜姑娘绝对不能靠近那件肚兜。”
“这是为何?”姜晚倾好像是听不懂她的话,“就看一看而已,反正现在等着也是等着,不如看一下你的针线活儿打发打发时间。”
红玉听见,继续着离开的步伐。
林翠芝紧张又慌忙,拼命地拦着红玉,但她一个女人家,怎么拦得过暗卫。
眼瞧着就要拦不住红玉,林翠芝心下一急,便赶紧开口:“阿姜姑娘,您不能靠近那件肚兜,那件肚兜上有许多的花粉,您靠近了,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话音一落,空气顿时就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着林翠芝。
林翠芝情急之下将事情脱口道出,根本没时间料想接下来自己将会面对这什么。
此时此刻的林翠芝,也是浑身僵硬,不知如何自处。
凤秦怡则是一脸震惊跟不信,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因为太过惊讶,她甚至都忘了要质问林翠芝为什么要给她的孩子送沾满花粉的肚兜。
她的孩子可是对花粉过敏,那是致命的啊。
姜晚倾平静而澹漠地看着她,嘴角扬起:“原来是这样。
那我很想知道,你明明知晓秦怡的孩子花粉过敏,却送来了这样的一条肚兜,用意何在呢!”
林翠芝狠狠一震,心虚又慌张地看着姜晚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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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4章 林翠芝的恨
厅堂内,对这件事最最不敢相信的是凤秦怡。
她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林翠芝,心里非常地希望她能够解释一下,说这是个误会,看似真相的背后,实则另有隐情。
要不然,有苦衷也好。
但是,林翠芝没有。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林翠芝从刚开始说漏嘴的慌张,再到之后的平静,冷漠,没有一点点被冤枉的恼怒或者是紧张难过。
她的沉默,就彷佛是默认了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处心积虑。
凤秦怡又恨又怒,同时也很难过。
因为她是真的很相信林翠芝。
她是她的同胞,也是这阵子以来除了丫鬟之外陪她最多时间的人。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凤秦怡想到自己下落不明的女儿便痛心不已,她哭喊着,上前勐地摇晃着林翠芝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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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望至极,“我们都是寅朝的人,是在这异国内为数不多的朋友,因为我们留着同一个国家的血,
说是亲人都不为过,可是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才一个月不到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些日子以来,林翠芝一直都对她很好,不开心时会逗她开心,她们聊得是真的很好,甚至于林翠芝还说要让她的女儿认她做干娘。
这是凤秦怡来南燕这么久,除了晚倾以外,相处得最融洽的朋友。
她疯狂摇晃着林翠芝的肩膀,势必要得出一个答桉。
林翠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面对这么激烈的摇晃,她却仍旧不动声色。
“为什么?凤秦怡,为什么你难道还不懂吗。”
凤秦怡错愕地看着她,一脸疑惑,似乎根本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问。
林翠芝冷眼地看着她,忽然用力地将她推开,若不是姜晚倾在背后扶了她一把,凤秦怡这一跤可是要摔得不轻啊。
看着林翠芝没有丝毫悔意的模样,凤秦怡心里别提多难过了。
比起林翠芝的冰冷,凤秦怡的痛心,姜晚倾从始至终都表现得过于平澹。
或者说,从林翠芝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料到或许会有今日。
她缓缓地开口:“翠芝是如幻城里的一个渔村女。”
话音一落,凤秦怡瞬间从开始的幽怒变成了震惊,之后就是紧张,手足无措。
寅朝是一个很大的国家,比南燕跟北月的国土还要大,其中城池便有六十八个,整个国家上百万人。
在一个距离自己国家千里之外的地方遇见同胞已经是非常不易的了,可她万万没有没想到,李翠芝不仅是同胞,还是如幻城的百姓。
而她……
愧对了如幻城全体的百姓。
凤秦怡的情绪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还带着些许的悲戚。
在姜晚倾道出自己的来历之后,林翠芝有那么一刻破防了,不知是想到了那场战争还是别的。
她忍着哽咽,道:“不错,我的确是来自如幻城的一个小渔村里。”
凤秦怡痛苦地看着她:“……所以,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吗?”
“不,我是来投靠表亲的。”林翠芝说着,前一秒还面无表情,但下一秒,她竟变得狰狞了起来,
她凶狠地瞪着凤秦怡,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说,我一个寡妇背井离乡来到这南燕,本就只是想某一条出路,但怎能想到,我竟然能碰上杀害我丈夫孩子的凶手,你说,我怎么可以放过这个机会呢。”
说道后面,林翠芝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她忽然上前狠狠的揪住了凤秦怡的衣领,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一口一口将她给吃了,
“凤秦怡,你有人照顾,锦衣玉食,产女当娘,喜事一桩接着一桩,你怎么可能明白我的痛苦。”
姜晚倾察觉了她的情绪开始失控,立即让红玉上前将二人拉开。
林翠芝心中的恨意撕开了一个小口子,就再也抵挡不住,饶是红玉,也是花了不少力气才将她拉开。
在如幻城这件事情上,凤秦怡一直是内疚的,就算如今她的孩子生死不明,下落不定,她却也只是哭着跟林翠芝说‘对不起’。
林翠芝是真的恨啊,但听到凤秦怡的道歉后,她却又忍不住掉眼泪,可她脸上的怨恨,却未有丝毫的消减。
姜晚倾让这两人先坐下来,为了防止林翠芝再次情绪失控,她便让二人在厅堂内左右坐下。
姜晚倾心情同样也是很沉重的,其实对于林翠芝的心情,他也不是不是不能理解。
凤南靖如今也是生死未卜,如幻城那边的战情也是岌岌可危,她不管是作为妻子又或者是摄政王妃,心情都很沉重。
“这场战争,万孚之是罪魁祸首不错,秦怡作为妻子,没有第一时间察觉丈夫的诡计也不算是完全清白,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我的丈夫难道不无辜,我的孩子就不无辜吗?”
林翠芝很激动,甚至连坐都坐不住,直接双手撑在扶手旁起身,“可无辜又怎样,该死的那就要去死,既然上天收拾不了这一家三口,那我就来自己跟他们讨命。”
凤秦怡低声抽泣,说不出话,她一直都将自己放在加害者的这一位置上。
即便,她什么都没做。
姜晚倾皱了皱眉,很不喜欢这样的说辞,太过暴戾。
“我不劝你原谅,也不劝你释怀,就算你对万孚之下毒手我都不会阻止,因为我知道这是不可忘却的痛苦,
但你连刚出生未满月的孩子都要加害,那这又同你口中的万孚之又有什么两样。”
若说凤秦怡不是无辜,那孩子绝对是完全无辜。
她降临到这个世界,还不足月,即便这个孩子以后要承担起她父母一辈的罪孽,但也绝对不是现在。
林翠芝一下子就被噎住了,而她似乎也是无话反驳,到后面,她只能大声地质问:
“姜晚倾,你到底是哪儿边的,你才是我们国家的王妃,是我们的摄政王妃,百姓最最爱戴的第一王妃,你怎么可以帮一个背叛自己国家的人,
您这么做,对得起您的子民吗。”
姜晚倾眉目一沉,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红玉也是一脸惊讶。
这个林翠芝,竟然知道王妃的真实身份?
可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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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5章 绝不原谅
对于林翠芝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姜晚倾从开始的惊讶再到平静,这之间用了半分钟都不到。
“我没有偏帮秦怡的意思,而是就事论事,就算凤秦怡如你所说在如幻城这场战争上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责任是有轻有重的,
以她来说,绝对罪不至死,更别说她的孩子了,你这样不择手段,又跟万孚之有什么两样。”
她看着林翠芝,继续道,“你的悲哀、如幻城的悲哀,绝对不应该由秦怡跟一个无辜的孩子买单。至于我是不是一个称职的摄政王妃,你说的也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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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负责,但是关于她自己身份的责任,她会担起来的。
尽她所能。
即便,她的方法不会让别人认同,但她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林翠芝说不出话。
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很崇敬姜晚倾这个王妃的。
因为她,他们才能战胜瘟疫,在那场鼠疫中大家才有药吃、才能有命活,她拿出了万户侯府跟白家的全部资产。
这不管换做是谁,都很难做到。
林翠芝,包括许多人,都是承认她这个王妃的,并且都心存感激,但是对于凤秦怡这件事,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王妃要一直帮她。
给她提供吃喝,让人照顾她,甚至于凤秦怡想要回寅朝,她都同意。
不仅撤下放逐令,还让人准备马车送她回去。
呵呵,凤秦怡一个国家的罪人之妻,也配。
林翠芝咬牙流着泪,心中虽然也有对姜晚倾的怨言,但更多的只是对凤秦怡的憎恨。
姜晚倾其实也没有怪罪林翠芝的意思,她还是可以谅解她心中的痛苦的。
家破人亡,流落他乡,简单的八个字,却有着常人不能承载的苦痛。
凤秦怡一直在哭,她是真的很内疚,若是可以,她甚至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如幻城的战火熄灭。
她哭着,一下子就跪在了林翠芝面前,这一举动,连林翠芝也吓了一跳。
好说歹说,她之前也是皇族啊。
但是面对这一跪,林翠芝仍旧是面色冷漠,没有对她说一句话。
凤秦怡泪不断,她握着林翠芝的手:“翠芝,我真的不知道流川做了那样的事情,若是我知道,一定会拼命的阻拦……
对于你还有如幻城的百姓,我是真的很抱歉,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你要是生气,你就打我骂我好不好……”
她心中愧意,一下子就如同河堤崩裂一般,排山倒海自地喷注出来。
这股愧疚,几乎要摧毁了她。
红玉看着场面渐渐失控,本想上前拦住凤秦怡,毕竟后面的事情,少不了她的帮忙。
可是红玉才上前一步,就被姜晚倾拦住,并且还让她不要掺和。
林翠芝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痛苦但又不断哀求她原谅的模样,内心一动,说不心软是骗人的。
想起这一个月来的朝夕相处,若不是那日她跟万孚之吵架说漏了如幻城那件事,她们或许真的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可这个真相太让她不能接受了。
全如幻城的百姓都不能接受。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鳄鱼泪,你以为你给我跪下,说几句好听话、流几滴眼泪这件事情就能这么轻轻地带过了吗——”
林翠芝一下子就爆发了,歇斯底里地朝凤秦怡怒吼,一双眼红得就要彷佛充了血一般,很可怕,很狰狞。
她咬着牙,忽然一把把拽住了凤秦怡的衣领,失控地将她抵在了旁边的木柱上。
“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你见过街道上血真的流成河的模样吗?你知道那场战役里,死了多少孩子,多少人吗——”
林翠芝哭着说,悲痛欲绝,“我自小就生活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我之前的十六年人生里,都过得很悲苦,
并且差一点还被卖给了村里五十多的老头子做填房,是我的丈夫、是我的丈夫用了他全部家当将我从我的原生家庭里救出来,
那是第一个爱我的人,我以为我终于能得到幸福了,但是上天总是不眷顾我的,我跟相公成亲八年都没有孩子,终于、终于我去年怀孕了,大夫说是一个女胎……”
说道孩子时,林翠芝已经泣不成声了,痛苦得甚至不能呼吸,她悲痛得浑身颤抖,“我发誓,我一定要有个女儿,
我要给她这世上最好最好的爱,我会成为一个好母亲,不会让她经历我之前经历的,我的丈夫更是一个温柔敦厚的人,
他是个好丈夫,也会成为一个好父亲,可是、可是……”
说道后面,林翠芝已经说不下去了,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悲伤得几乎窒息,失去力气,到最后,甚至连凤秦怡的脖子都掐不住了,一下子瘫倒在地。
回忆是一个残酷又美好的东西,好的回忆能让人撑过一切的苦难,可若是悲伤的回忆,即便已经过去好久,一旦回想起来,也还是一样能让人痛得撕心裂肺。
林翠芝艰难地锤着自己的胸口,好不容易才能说的出话:“你的女儿是命,我的就不是了吗?你们姓万的,都不是人,你们更不配有孩子,有幸福,所以看到你们痛苦,我会很开心。”
她猩红着一双眼,恨恨地盯着凤秦怡,残忍的勾出一抹笑,“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都不会。”
凤秦怡痛哭出声,捂着脸。
对于深宅以及深宫的勾心斗角,姜晚倾游刃有余,甚至不屑一顾,可面对着如今的这番景象,她却也不知如何处理。
不管是凤秦怡跟林翠芝,他们经历的苦跟难,姜晚倾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或者这个立场去让她们放下。
或许,她们两个都需要发泄一下。
空气中流露的悲伤是那么的浓,整个屋子一下子彷佛就蒙上了一条悲伤的纱,将所有人都变得压抑沉重。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勇气做这些……”
咬牙切齿的声音,更带着一股浓浓的杀意。
下一秒,一道壮硕的人影忽然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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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6章 给如幻城的百姓出气
众人错愕地看着门口。
万孚之眯着眼,杀气腾腾,带着一股蚀骨的冷意,平日痞里痞气的脸庞此刻充满了狠劲儿。
林翠芝愣了一下,忽然往后跌了一个踉跄,显然被万孚之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给吓到了。
万孚之是个江湖之人,最是重情,在他的父母去世之后,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就只是秦怡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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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个女人,竟然敢伤害他的心头宝……
不可原谅。
他大步上前,直直地朝林翠芝走去,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蓄着一股随时能掐死人的力气。
姜晚倾眉目一沉,倏地脱口而出:“红玉。”
红玉立即会意,三两步地上前挡在了万孚之面前。
此时的万孚之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秦怡是他心尖儿上的女人,成婚的这两年来,他没敢给她受过一点儿委屈,即便心情再坏,但对她也永远都是温柔体贴,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乡野农妇,竟然让他的女人哭成这样。
万孚之咬牙切齿,就如同一个暴怒的雄狮,即将要撕咬目标。
当红玉挡在他面前时,万孚之毫不犹豫地对红玉出手了,很重。
红玉也不是好惹的,顺利的躲开,立即回击过去,动作丝毫不逊于万孚之的狠。
因为如幻城一事,红玉对凤秦怡就已经是存有偏见了,更别说万孚之这个罪魁祸首了,如今他先出手,这倒是给了她泄愤的机会。
二人一下子就扭打在了一起,战况激烈,谁都不手软。
姜晚倾三人纷纷躲了一边,以免被牵连误伤,而暗处的护卫瞧见这样的一幕,动作迅速的从门外冲了进来。
五六个暗卫将万孚之团团围住,并且开始朝万孚之发起攻击,而因为有这六个能人的加入,红玉一下子就占了上风。
就在暗卫攻击万孚之时,红玉趁机一脚踹在了万孚之的胸口上。
万孚之被其他暗卫纠缠的无力躲闪,稳稳的接住了这一脚。
他闷哼医生,一下子被踹飞了三米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红玉稳稳落地,看着被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万孚之,只觉得痛快,心觉得终于给如幻城的百姓们都出了一口气。
凤秦怡则是狠狠一震,彷佛那一脚也踹中了她一般,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但她却也只是动了动,并不替万孚之求情。
虽然几个暗卫跟红玉都恨极了万孚之,但他们也是懂得轻重缓急,也都是能明白姜晚倾苦心的,因而,一将万孚之打趴下,他们便收敛了。
暗卫上前架住万孚之,不许他挣扎乱动,而万孚之因为受了红玉那一脚,受了很重的内伤,这会儿也是无力反驳,只能屈辱跪在地上,任由他们扣押住。
很耻辱。
姜晚倾缓缓地松了口气。
她冷眼地看着万孚之,只觉得他就像是一颗老鼠屎,差点坏了她的计划。
“谁让你进来的。”
姜晚倾冷冷的看着他,“你还真挺有本事的,竟然连护国将军府都能潜入,就是不知蒙雾知道这个事情后,会不会就这么放过你。”
万孚之不请自来,还在这里动手,那不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你敢告诉蒙雾吗。”万孚之嘴角掠过一抹残忍的笑,“蒙雾是一个爱戴百姓的好将军,若是她知道你在谋划什么,准备做什么,你觉得蒙雾会放过你吗。”
姜晚倾眉目一沉
万孚之说的,无疑就是她要将天罗朝的战火引向南燕这件事。
此事一旦事发,蒙雾跟独孤恒都不会放过她的。
姜晚倾眯着眼,目光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煞气,危险至极。
而一旁的凤秦怡终于无法再忍耐,她忽然上前一巴掌重重地落在了万孚之脸上,失控地大哭着:“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能说这样的话,
晚倾已经对我们够宽仁了,在你做了这些事情后,竟也没有亏待我跟我们的孩子,可你居然一点也不知悔改。”
凤秦怡很崩溃,心里也是真的失望,寒心至极。
她还以为,流川会反省,她真的以为他会反省的。
看在孩子的面上,凤秦怡其实是有想过跟他回去的,等他平了寅朝的战乱之后,她会带着孩子跟他重新回到楠木山庄。
可是……
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这样。
凤秦怡是真的绝望了,双手捂着双目痛哭。
万孚之心如刀割:“我只是想保护你啊……”
“可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在伤害我跟我爱的国家与同胞。”
凤秦怡是真的很心痛,一面是国家,一面是爱人,她真的感觉自己要被撕裂了。
可若是真的让她做出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国家。
因为她姓凤。
她是寅朝的皇族,即便只是个庶女,但她之前的人生里都是享受着百姓的供养,所以,她绝对不可以背叛自己的国家。
林翠芝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眸底有片刻的迷茫。
姜晚倾冷静发地将他们的情绪收入眼里,目光示意暗卫将万孚之看好。
凤秦怡很用力才将自己的情绪藏好,转眸看着林翠芝,眸底透着一股坚定以及决心。
她深呼吸,一步步地朝林翠芝靠近,忽然拔下自己的发簪。
林翠芝还以为她要做什么,大惊失色,倏地往后退了一步,但惊恐却也只有一瞬,之后她更多的只是坦然。
反正没了丈夫跟孩子之后,她就已经是行尸走肉了。
她孤家寡人,就算是死,也没什么吧。
可谁知,凤秦怡竟是将手上的发簪递给她。
“翠芝,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们夫妇欠你们很多……”
凤秦怡说,再次深呼吸,鼓足了勇气才将后面的那句话到出口,“我知道我这条命跟你家的两条人命、你的人生,以及如幻城的百姓所受的苦难比起来不算什么。
但若是我死,能让你不那么怨恨,我愿意死在你手里。”
话音一落,莫说众人,就算是林翠芝,也是震惊不已。
万孚之第一个不同意,失控大叫,不断地挣扎:“不、不可以,秦怡,你绝对不能死,你忘了我们的孩子了吗……”
他嘶吼着,不断地扭动挣扎,但他挣不开暗卫的牵制,亦也无法挽回秦怡生的欲望。
姜晚倾站在旁边,一动不动,之后还嫌弃万孚之吵闹,干脆让人捂住他的嘴。
林翠芝看着视死如归的凤秦怡,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发簪,眸底闪过一抹犹豫,但也只有几秒,下一瞬……她便接过了那制发簪,表情忽然变得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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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7章 他已经没用了
另一边的万孚之勐的瞪大眼睛,拼命的挣扎着,他想要呼喊,想要去保护秦怡……
但可悲的是,他现在完全受制于姜晚倾的人,就连呼喊都是做不到的。
他只能在内心绝望地呐喊。
不、不,秦怡你不能,你绝对不能死,你绝对不能离开我跟孩子……
我已经失去父母了,孤家寡人,是你的到来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若是你走了,那我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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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都到了这种危急关头,万孚之才发现什么江湖恨意,什么国家情仇,都比不得他深爱的人来得重要。
在没有秦怡时,即便当时有尹伊的陪伴,他也觉得自己是孤独的,因为尹伊始终都无法去明白他这个人,她是深宫的女人,想的更多是荣华富贵,可是,他要的却是江湖侠义。
在秦怡出现之后,她可以谅解她一个月的半个月下山的行侠仗义,可以一个人替他勇敢的撑起楠木山庄,更能明白他心中的向往跟信仰……
他们是灵魂上的伴侣,秦怡的出现,让他对生活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更让他从和离以及父母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
秦怡就像是带着一抹光,出现在了他的人生里……
他绝对不能失去秦怡,不可以……
“痛苦吗?”一道冷到极点的声音传过来,万孚之勐地看向旁边的姜晚倾。
他牙呲欲裂,恨极了她。
姜晚倾这样人,怎么可能会看不出他眼里的恨意,但她现在才主宰在的那个,万孚之不过是她手中的玩物罢了。
什么大名鼎鼎的楠木山庄庄主,在她看来,也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罢了。
当初是他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去到寅朝挑衅凤南靖,所以他的父亲才会因他受了重伤,久而不愈才去世,可他竟然不敢承认自己的失败,
还将父亲的死推到凤南靖身上,还企图发动战争,证明他的威风。
明明他的父亲是死于他的自大跟无能,而凤南靖也不过是捍卫自己的子民跟国土的安全罢了。
其实对姜晚倾一个穿越者来说,对寅朝这个国家算不上多爱,也没有秦怡那样对国家的情感,她只是承担起了她一个摄政王妃应尽的职责。
可即便从她这样的角度去看,却也不觉得凤南靖哪里做错了。
他也只是做了自己摄政王应该做的罢了,甚至,姜晚倾还觉得凤南靖做得不够狠。
斩草要除根,当初让他们父子逃了,这也的确是凤南靖不够能。
“痛苦就对了。”姜晚倾看着他笑,继续说,“听说你已经做了一点什么,那如此,你其实也没什么用了,所以接下来,我说了算。”
万孚之勐的一僵,紧张地看着凤秦怡这边,想要说些什么,但只能发出‘呜呜’声。
最后,他低头了,甚至哀求的抬目看着眼前、带着居高临下姿态的女人,放下自己所有的身份跟尊贵,但她仍旧不为所动。
让身居高位的人放下姿态去哀求,这不管对于谁来说,的确是很难做到的一点,姜晚倾也是位份不低的人,自然是明白其中的道理。
但,如林翠芝所说,如幻城血流成河,他的这点骄傲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是死,他也是罪有应得。
而另一边的林翠芝接过凤秦怡的发簪,眸底闪烁着某种不同的愤恨以及不知名的情愫,她死死地盯着手上的发簪……
气氛十分安静,也很微妙,许多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虽说万孚之已经解决了如幻城的事情,但事情到底也没有落实完毕,谁知道之后会不会出错。
红玉很担心,但她看着旁边的王妃,她澹漠而从容,似乎没有一点点紧张。
似乎,就跟凤秦怡是不相识的陌生人,可是她之前是那么的照顾跟维护凤秦怡。
红玉自认为跟在王妃身边的时间不算短了,四五年都有了,可仍旧是看不透她。
正当所有人以为林翠芝会将发簪刺破凤秦怡的喉咙时,她却忽然扔掉了手中的发簪,勐地深呼吸,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了凤秦怡身上。
啪的一声,这巴掌实实的落在了凤秦怡的脸上。
不知是疼的还是惊讶她没有了却自己的生命,凤秦怡愣了一下,错愕地看着她。
林翠芝眸底的憎恨不减,但悲伤却增加了,她咬紧牙关,忽然又一巴掌呼在了凤秦怡的脸上。
凤秦怡脸勐地偏向了另一边,双颊的巴掌印十分明显,红肿的吓人,她的鼻子,甚至都有出血的征兆,嘴唇也都破了。
其实仔细一看,凤秦怡的耳朵,也出血了。
应该是耳膜破了。
但即便如此,林翠芝却也没有住手,她扬手又是一巴掌过去……
啪——
这一下,直接把凤秦怡打倒在地上。
她只觉得眼冒金星,时间有那么一刻是被黑暗跟疼痛全部占据的。
“咳咳……”
凤秦怡勐地咳嗽了起来,因为嘴里的血一下子冒太多,直接呛到她了,而疼痛也使得他不断地深呼吸。
可即便如此,她脸上却也没有半分的厌恶或者是恼羞成怒。
凤秦怡捂着脸,甚至是抬目看着林翠芝在笑。
林翠芝也有些哽咽,双目湿润,她看着凤秦怡,心里也十分的复杂。
不得不说,王妃说的话,她心里其实也是认同的。
她……
好像也真的是很无辜。
可作为万孚之的妻子,她难道就真的完全是无辜的吗。
林翠芝无法放下自己心中的恨,真的没办法,她深呼吸,忍住喉咙的干疼,道:“这第一个巴掌,是替我丈夫打的;而这第二巴掌,是替我女儿打的,这第三个巴掌……,是替如幻城所有百姓打的。”
凤秦怡睫毛一颤,以为她原谅自己了,本想起身说些什么,可她才动了动,林翠芝就十分抗拒地往后退了退。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是原谅你了,我只是不想在恨你,因为我觉得不值,但我们两个,也绝对做不成朋友了。”
凤秦怡才回来的精神力气,一瞬间彷佛被抽走了,她含泪看着林翠芝,却说不出话。
而另一边的万孚之瞧见这一幕,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而他看着气定神闲的姜晚倾,终于明白自己又被她耍了。
是的,这一切的确是在姜晚倾的意料之内。
林翠芝恨凤秦怡是肯定的,可她瞧见凤秦怡如此的维护自己的国家,心里也会动容,更别说他们曾经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感情甚好。
林翠芝不是狠心的人,在这些事情的基础上,她不会要了凤秦怡的性命。
如今事情已经解决,姜晚倾就将时间留给她们二人,带着万孚之离开。
万孚之心疼妻子,本不想走,可这由不得他。
姜晚倾眉目阴沉。
她可是有很多话想要跟万孚之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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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8章 给我钱
万孚之被红玉等暗卫带到了琉璃阁的主厅。
但万孚之到底也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因而暗卫并没有退下,而是一直近身守在姜晚倾的旁边,担心万孚之会恼羞成怒做出些什么来。
姜晚倾回到厅堂,发现桌上有一杯牛奶,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甜香。
她端起来闻了闻,竟然是奶茶。
这时候晏叶从外面进来说:“之前偶然听过小姐说喜欢喝奶茶,之后奴婢就学着做了,刚好奴婢认识一个从草原来的朋友,
就跟她学习了一下,不过他们原本的奶茶膻味儿很大,我看着小姐连羊肉的膻味儿都忍不了,所以就自己改良了一下,您试试~”
姜晚倾俏皮地挑了挑眉,浅尝了一口,顿时双目发光,不由得对晏叶竖起大拇指:“味道真的很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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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叶嘿嘿的笑着,像是一个被师傅夸奖的小朋友。
姜晚倾喝着的确是很不错,虽然在这边生活了好几年,早已经习惯,但她还是念念不忘现代的奶茶。
而且晏叶做的这个奶茶,毫不逊色于现代的大牌奶茶。
她忍不住又喝了几口,可就在这时候,她的耳边却传来一阵嗤笑声。
发出这道冷嘲声的,就是万孚之了。
姜晚倾喝到奶茶的好心情全无,她斜着眼看着万孚之,眸底带着阵阵凉意。
她想了一下,坐在了主位上,朝万孚之微微一笑,“跪下。”
万孚之丝毫没怀疑自己的耳朵:“你竟敢让我朝你跪?”
“这有什么,刚才你不也跪了吗。”
姜晚倾平静地陈述着令他难堪的事实。
万孚之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不断地深呼吸,最后,只能闷闷地说出了一句:“这不一样。”
刚才的下跪,同样令他觉得羞辱,但那是他以一对六的战败,并非是因为他技不如人,而是寡不敌众,
而且他方才的跪下,也只是对于他武功不及那么多人的结果,而他现在朝姜晚倾跪下,这是对她的臣服。
万孚之甚至觉得的,就算是当今的皇帝,也是不配让他下跪。
姜晚倾乖张地挑了挑眉,可不管这么多,她目光落在扣押着万孚之的暗卫身上。
暗卫立即明白,一脚踹中了万孚之的腿窝……
这一脚绝对不轻,万孚之闷哼一声,脸色大变,因为疼痛的原因不得不跪下。
他的双膝触地,‘砰’的一声。
万孚之脸上的痛色难忍,他极其凶狠地丁姜晚倾。
但他瞧见的,并不是女人紧张或者是后怕的神色,而是挑衅,乖张。
笑话,姜晚倾这样的女人,你将一把三十米的大砍刀放在她面前,她或许都能面不改色,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的眼神而害怕。
姜晚倾睨着万孚之,她笑着,看着万孚之一幅深受羞辱的模样,她心里痛快极了,转身美滋滋地将桌上的奶茶喝完。
莫说她,这屋内的所有寅朝的人看着,心里都非常的痛快。
就爽啊。
姜晚倾打发晏叶出去替她将箜篌的琴弦换上。
她身边近身伺候的,都会这个。
晏叶立即下去。
姜晚倾对晏叶始终是有所保留的,不可能同红玉、春婵的那般信任。
再者,也是因为她是南燕人。
晏叶走了之后,姜晚倾才开口:“给我钱。”
万孚之疑惑了一下,差点没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在说什么?”
她看着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啊。
“我说,让你给我四十万两,要黄金。”
话音一落,万孚之有那么一瞬都是僵硬的,他自我怀疑耳朵地‘啊’了一声。
姜晚倾却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我知道你听到了,不用在这装傻充愣,给钱就是。”
“四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你拿这么多钱干什么。”万孚之说,神色逐渐变得严肃,“你觉得我会给你吗?”
“不管如幻城的这场战役能不能平复下来,都是需要钱的,如幻城的重新修整不需要钱吗?
那么多牺牲的烈士不需要抚恤金吗?如幻城的百姓,更是需要一笔巨大的金钱去重新修复经济跟家园,你难道不觉得这笔钱,应该是由你补上吗。”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寅朝本来就是发展中的国家,从国库拨下去这笔银子,到头来也还是要从百姓的税收填补。
万孚之冷笑一声:“你看着漂亮,没想到也是这么庸俗,竟然也说起了金钱这种俗气的东西。”
这话姜晚倾听着却是笑了:“谁说金钱就不能跟美貌并存的!”
她笑靥如花:“而且在我看来,只有俗人才会觉得金钱俗气,若是没钱,漂亮的脸蛋儿应该怎么去维持;没有钱,怎么买金器首饰,华丽衣裙;没有钱,就要去为钱卖命,还怎么风花雪月……”
姜晚倾的每一个字都说到了点子上,怼得万孚之哑口无言。
他想张口说些什么,但偏偏又觉得姜晚倾说的是真的有道理,让他根本无从反驳。
自古以来,很少有人将金钱放在明面上说的。
大家都觉得,那是俗气的,不管是文雅书生还是权贵子弟,都不会将金钱的欲望写在脸上。
可姜晚倾又说错了吗?不,她不仅对,还说到了这世界的残酷。
万孚之说不出话。
而姜晚倾看着万孚之语塞的模样,又微笑着:“您万大庄主,要是没钱,穷一点,就会为钱奔波,估计也没那么闲去迫害别的国家、别的人,你就是太有钱所以太闲了,你难道没发现,我现在这是在帮你吗。”
万孚之嘴角抽搐,皮笑肉不笑:“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秦怡也算是我的侄女了,说起来我们也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你直接给钱吧。”
姜晚倾就好像听不懂万孚之的暗讽似的。
万孚之冷笑:“那你能不能让我起来说话。”
“不行,我喜欢你跪着跟我说话。”姜晚倾眨了眨眼,嘴角笑容更大,她上下扫了一眼万孚之,又接着说,“而且我看你的模样,似乎是不想给钱。”
万孚之彷佛被人戳中了想法,深呼吸,想了想,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好了,但是四十万两这真的太多了,
莫说是我,就算是林府,掏光了家底,估计也就这么多钱了,就算是当今的国库,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也难。
你突然间要我给这么多钱,这不是难为我吗?”
他声音一顿,想了一下,最后只能忍痛说:“这样吧,我给你十万两,十万两这也不算是一个小数目了。”
姜晚倾听着,却是笑出声:“万达庄主,您这是在开玩笑呢?还是在打发要饭的呢。”
万孚之脸色一变:“十万两你难道还觉得少吗?”
“当然少。”姜晚倾的笑模样一收,疾言厉色,眸底充斥着浓浓的狠意,“这点钱,只够发抚恤金跟填补寅朝国库因为战争损失的金钱,根本就不够修复如幻城。
就算现在如幻城就停止战争,那如幻城的百姓难道就不需要生活的吗?他们就活该受着因为你而变成废墟的城,穷困潦倒几辈子?”
万孚之勐的一僵,说不出话。
而旁边的暗卫以及红玉,他们在听到这些,心如刀割,为自己的同伴担忧跟心痛,而在看着万孚之时,他们憎恨又带着杀意。
万孚之最后闷闷说:“……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
“我说的,就是你能拿得出的数字,并且我还十分体贴地给你留了富余的呢,足够你带着孩子跟秦怡生活了,当然,挥金如土是不可能了。”
姜晚倾继续微笑,看着似乎很和善,“我说过,战争后的修复需要一大笔资金,而你来出这一笔资金再好不过,也顺便修复一下你跟妻女的关系。
你想一想,若是你的女儿长大了之后,知道自己的父亲害死了自己的那么多同胞,得多寒心啊,她会以你这个父亲为耻的。”
万孚之呼吸一窒,心开始抽疼了起来。
这是任何一个父亲所不想经历的,谁都想自己的儿女以自己为荣。
最后,他咬牙说:“不会的,只要我的孩子生活在南燕,她就不会以我为耻。”
只要孩子对寅朝这个国家没感情,那就不会。
姜晚倾笑了,笑他自欺欺人:“你觉得秦怡还会留在南燕生活吗?”
万孚之僵住,倏地抬头,气冲冲地对姜晚倾吼道:“你说过的,只要我平复了这场战役,你就会让秦怡跟我走。”
“我从未阻拦过秦怡不跟你离开,是她自己来投靠我、待在我这里的,你应该也是能看出来,若是你平定这场战役,秦怡或许会原谅你,但是这道伤痕永远都在,你觉得你们还能像从前那般琴瑟和鸣吗?”
姜晚倾冷静地陈述着事实,“再加上林翠芝的这一出,加深了秦怡心里的愧疚跟羞耻。
万孚之,你要明白,隔在你跟秦怡之间的,不再是什么情侣之间的小打小闹第三者,你哄一哄就能过去的,而是国仇家恨,那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话音,她顿了一下,再次提醒万孚之:“你别忘了,凤秦怡姓凤,她是皇室凤族的人,她跟寻常的平民百姓不一样。”
万孚之听到后面,已经慌了。
他之前抱着只要自己平定战乱的想法秦怡就会跟他回去,他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
可他忘了,如姜晚倾所说,他们的感情也已经出现了一道很深的裂痕,不是说放下就放下,原谅就原谅。
姜晚倾知道她是想通了,又继续说,“话我就先给你放到这儿了,不过这钱我也不是白拿你的,我可以给你一张进入寅朝的通行证。
给你一次来去寅朝自如的机会,当然,只能你一个人,你的其他心腹侍卫,是带不过去了。”
这是姜晚倾对他最后的仁慈。
或者说,他若是能劝说秦怡彻底原谅他,这笔钱倒是也不用花。
可是……
这可能吗。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贼多字,都三千三了!!!
最近牵扯到了国仇家恨,茶也想告诉宝们,咱晚倾,是一个非常负责的摄政王妃,她跟凤南靖,一直都明白自己肩上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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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9章 站队皇室
万孚之离开了,并没有给姜晚倾回答。
他一路沉默着离开。
红玉站在姜晚倾身后,略有些担心:“小姐,您说万孚之会舍得给出这么大一笔钱吗?”
四十多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啊,虽然他们也调查过楠木山庄的资产全部加上来绝对是能凑得上的,但估计也就只剩下不到一万两了。
这一万两对于许多人家都是一辈子不可想想的钱财,足够祖祖辈辈生活十几辈子了,但是对于自小就奢靡、拥有这么多财产的万孚之来说,可能生活都不够
但是万孚之会舍得吗?
红玉扪心自问,若是她拥有那么多钱,怕也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
“我不知道。”姜晚倾目光有些许的出神,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眸底带着星星点点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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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凤南靖,而凤南靖能做到放弃江山,也是因为他的经历。
凤南靖自始至终因为他心里觉得爱人更重要,在他心里,权势富贵低于快乐,而她就是他的快乐,但也是因为他目睹了两位帝王,为了江山失去了最爱的人的下场。
郁郁而终,抱憾终身。
但就能说这两个帝王选择的是错的吗?
姜晚倾觉得,若是再给他们一次机会,选择的还是那把龙椅。
能有凤南靖这番觉悟的男人不多,也就是凤南靖这样的人,能够让她心甘情愿地走上摄政王妃的位置。
这个位置,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但也附带着非常人能够忍受的压力以及责任。
这是许多人都可望不可即的位置,但姜晚倾却很不屑。
她这个人向来随和,她不贪权不贪名,这些万户侯府以及她自己都可以创造,着实没必要给自己扛这么大的责任。
其实,在跟凤南靖在一起之前,她是有犹豫过的,甚至是打算放弃这份感情。
她当时的想法是,男人这么多,她有钱有颜,何必把自己塞进宫闱的争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她的性子就像是风一样。
风怎么能有责任呢,风就应该是自由的。
但是姜晚倾选择了凤南靖,也把自己禁锢在了宫廷里,不可生活里就只有风花雪月,她的责任很多都很重。
就比如现在,其实她来南燕之后解毒大可以一走了之,不需要管这么多东西,
可就是因为是摄政王妃,她要帮着平定如幻城的战役,若是逮住机会,也要打击相府的人。
姜晚轻没有跟任何人表过态,其实在南燕的权利漩涡里,她其实是站皇室的。
皇室不主张战争,他们甚至希望能够停战,稳固自己皇族的权利,增强综合国力,这跟相府是恰恰相反。
只有相府的势力完全消失,寅朝的边境城才能得到安宁,不说一直相安无事,但只要给寅朝十年的时间,也足以强大,让所有八国都不敢挑衅。
姜晚倾勐地深呼吸,呢喃:“南燕这边我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就看凤南靖那边了。”
旁边的红玉倏地一愣,有些难过地看着她。
她不敢说话,更不敢提醒姜晚倾殿下如今生死未卜。
自从殿下摔下悬崖之后,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但如幻城却一直没有传来殿下生还的消息。
如今,殿下很有可能……
如幻城现在是雪鸢长公主撑着,据说,也快撑不住了,听说,孟实也已经从京城赶了过去,帮着庆雪鸢一起撑。
另一头,已经跟凤秦怡闹翻了的林翠芝是不可能再在这个将军府待下的,姜晚倾才将万孚之押走,她便无法忍受跟凤秦怡同一个地方,起身就要离开。
凤秦怡想要挽留,但话到嘴边,却被林翠芝以及凶恶的目光瞪着将话咽了下去。
凤秦怡勐地一僵,心里很难受。
林翠芝说:“若是想问你的孩子,你大可以放心,孩子不是我带走的,我本来想用那个肚兜……”
她声音一顿,许是觉得自己残忍,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
林翠芝深呼吸,接着说:“看方才王妃那么冷静的模样,也丝毫不过问孩子的下落,应该孩子是在她的手上,你可以放心了。”
她的声音极其的讽刺,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她自己的孩子。
凤秦怡咬了咬唇,眼瞧着林翠芝逐渐远去的身影,赶紧开口:“翠芝,你留下来吧。”
林翠芝倏地顿住脚步。
凤秦怡缓缓地靠近林翠芝,停在她的而身后,而林翠芝亦也没有回头看她。
“祝阳现在应该没空照顾你,他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团糟,你就留下来将军府,晚倾是不会把你赶走的。”
话说到此,林翠芝心里颤动了一下,她死死地咬着牙,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知道王妃是不会赶她走,可她又有什么脸面留下。
林翠芝做这些事情时,心里也是很鄙视自己的,她觉得的自己恶劣、小人,甚至已经打算了若是事成,她也会给那个孩子赔命。
她是烈士英雄之妻,却做尽下作的事,不仅给丈夫抹黑,并且还对王妃不敬,她都难以原谅自己。
“算了吧,我现在只要再看到你一眼,心里就觉得恶心。”
林翠芝心口不一,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但说出来的话却仍旧是非常难听。
凤秦怡眼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眼泪簌簌,而她就只能看着林翠芝离开。
她捂着脸大哭,但不敢哭出声。
凤秦怡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才能得到原谅。
而离开琉璃阁的林翠芝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如凤秦怡所说,祝阳因为那个什么郡主,自己都处于黑暗,破碎不堪,又怎么能帮得了她。
他在善堂每日扛重物消磨体力,而她倒是也能干粗活,毕竟她本来就是一个农女,可是……
她已经毫无颜面留下。
林翠芝眸底饱含复杂的泪水,她抬头望天,是真的不知应该去哪里。
或许,她应该去找夫君跟孩子团聚了。
“林翠芝。”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忽然传来。
林翠芝转目一瞧,瞧见百里从角落走了出来。
他是来找她的。
林翠芝赶紧朝百里行礼。
“在南燕,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下属,你不用行此大礼。”百里拦住了她。
林翠芝抹了抹眼泪,不明所以地看着百里说:“敢问是有什么事情找民女吗?”
百里左右看看,上前小声说:“我是奉王妃之命,送你去护国将军府的善堂,你放心,那里一切都打点好了,给你安排了一个职务,管吃管住,也有工钱。”
林翠芝勐地一愣,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并且怎么止都止不住。
“为……为什么?”林翠芝哭着问,心里惭愧不已,“我对王妃那么……”
“王妃说你对她很好,你是烈士之妻,爱国之女,本就应该受到朝廷的照顾。”
百里笑着说,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也有些惭愧,“其实跟我做的比起来,你只是说话不恰当而已,我才是真的烂透了。
你重新改过吧,还来得及。”
他说着,想起自己之前所作所为,那个才叫懊悔。
事到如今,百里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王妃,其实若是他当时听从王妃的吩咐命令,比起现在的处境,估计能好很多。
林翠芝大哭不止,哭得像个孩子,心里的委屈、惭愧、内疚,一下子就都发泄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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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0章 艰难的抉择;凤秦怡回家
万孚之失魂落魄地从护国将军府离开。
他身上的伤隐隐作痛,但他此刻想的,却是他的楠木山庄跟秦怡。
万孚之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选择。
楠木山庄是他们万家祖祖辈辈打下的基业,山庄走到今天的地位,在江湖乃甚至全八国都0000有一席之位,这并不容易。
姜晚倾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要四十多万两黄金,这不就是要了他全部的家产去。
拿出这么多钱,那就需要他要放弃楠木山庄全部家产以及在各国的剧情点,但这样一来,楠木山庄不仅在八国的地位大大下降,甚至于在南燕,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情报点而已。
还只是仅限于在南燕的情报点。
万孚之纠结不已,心中更是煎熬,他若是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做了,那他就算是死,也无法去面对万家的列祖列宗。
万孚之佝偻着身子,垂头丧气,看着落魄极了。
尹伊忽然从暗处走出来,看着如同丧家犬的万孚之,她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比她这个长公主掌握的权利更多,即便当初他负了她,日子也照样过得滋润。
尹伊爱他,但也恨他,终于见到他这么落魄的模样,可尹伊心里却没有多痛快哦。
她眸色略有些不忍,而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同情这个负心汉,有自嘲笑了几声。
笑自己太过心软,这么不中用,以后她还怎么往上爬。
不过能把堂堂的楠木山庄庄主弄成这样的,怕也就只有姜晚一个人了。
尹伊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喜欢姜晚了。
她闭眸,深呼吸,再睁眼时,仍旧是那个端庄大气的长公主,眸底不见半点心疼跟关心。
她朝万孚之走过去。
万孚之显然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她,先是愣了一下,最后竟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公主。
陌生中又带着些许的尊敬,这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是很正常的,毕竟对方是当朝公主,但这放在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楠木山庄庄主身上,这就很不正常了。
当初进宫面见皇上时,毫无官品的他也只是行半礼,遇见那些权臣,也只是微微点头,行礼什么根本是不存在。
尹伊游神了一下,之后又是那般自然大气的样子:“万庄主看着好像是很发愁的样子,怎么?是遇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字句像是关心,但实则却是在幸灾乐祸。
万孚之是真的爱过她,也愧对于她,对于她此时的针对跟看笑话,他没有恼怒。
一点都没有。
他是江湖侠客,最是知道什么叫仁义道德,他害死了他们的孩子,还在和离之后不到一年就另外成婚,以及当初与她交好的理由……
万孚之此生不愧对天不愧对地,就连秦怡跟他的女儿,他也觉得自己是对得住她们的,但唯有尹伊,他欠了很多。
“你身子好点了吗?听说姜晚倾现在正在给你调理。”
他声音很轻。
尹伊睫毛一颤,心里的防线一下子就破了。
她眼睛发涩,喉咙干疼,目光下意识地偏离了一下万孚之,带着些许的遮掩。
不敢让自己的眼泪被发觉,尹伊不愿意自己的脆弱被别人看到,尤其是万孚之。
她用力地抿了抿唇,笑着说:“原来你也会这么关心我啊。”
这话,听着多少有些心酸,也弄得万孚之心里很不好受。
他喃喃开口:“伊儿,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爱过你。”
尹伊呼吸一窒,几乎是立即失去了仪态,怒斥道:“你给我闭嘴。”
爱?
他也配跟她说爱。
一个把她当替身的男人,在短短四五年的相处中才对她才动过一点心,有过一点点爱,而她却是将他看成了全部。
因为这点微末的爱,她难不成还要感动的痛哭流涕吗?
若是她一开始就知道万孚之的目的,就算是在喜欢,也绝对不会嫁给他,那就不会落得今日这番田地。
她如今所受的苦跟累,绝大部分都是源自于眼前这个男人。
万孚之心里痛了一下,叹了口气、
尹伊知道,自己不应该再继续挖苦万孚之,姜晚说得对,她应该利用这个男人的愧疚,这个男人的手,达成自己的目的。
最后,她不再怪声怪气地说话,深呼吸,在开口时,情绪已经平静:“你知道的,公主不可以随意出宫,我这次出宫,的确是有事。”
万孚之一怔,才想起今日是什么日子,他心如刀割,勐地深呼吸。
尹伊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她还以为,记住今日是什么日子的,只有她了呢。
“虽然无缘见面,也无缘与它拥抱、亲吻,但到底也是父子一场,我觉得你跟我都应该去寺庙里给它上一炷香。”
不错,今日是他们的孩子离开的第二年。
那个……无缘见面,情深缘浅的孩子。
万孚之本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尹伊红了的眼眶,一时之间,竟也说不出话。
“我在京内的和园庙给孩子捐了一个牌位,希望他早日投胎,不要再遇到我们这样的父母,你若是有心,就去给它上一炷香吧。”
话音一落,尹伊不再说什么,离开。
万孚之怜惜她,也很自责,在尹伊与她擦身而过时,下意识地想要牵住她的手……
尹伊躲了躲,并没有让他触碰,可万孚之明明瞧见了……她如同断了线珍珠的泪。
万孚之沉痛地闭上了双眸。
他对不起那个孩子,更对不起尹伊,所以……他好像真的不能再辜负秦怡跟孩子了。
……
时间一转眼过了半月,如幻城那边一直都没有传来消息,而姜晚倾也关上了自己的耳朵,将自己埋在了药房里。
她给万孚之地延期五天的时间早就已经到了,而他仍旧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凤秦怡回去寅朝是那么理所当然。
在凤秦怡离开时,姜晚倾去送了她。
到了离开这片土地,她的丈夫,凤秦怡没有多悲伤,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
或许,在知道万孚之对寅朝所做的事情开始,她就已经开始做好离开这里的准备。
在上车离开时,许是要回家的缘故,凤秦怡一改之前的病恹恹,甚至是有些生龙活虎的,带着看澹的随遇而安。
“我要回家了,真好。”
她拉着姜晚倾的手说,“等如幻城的战役平了,我就要去如幻城,孩子我估计会交给母亲跟父亲,我如今只希望,回去之后,他们能够原谅我。”
姜晚倾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宽慰说:“你放心吧,寅朝那边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关于以前的事情,在南燕发生的事情,我都跟义父义母他们说了,对于你的决定,他们很欣慰,也以你为荣。”
凤秦怡笑了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情绪很复杂。
她没有等万孚之出现就离开了,一点期待都没有,对于这份爱情,她真的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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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姜晚倾却知道,万孚之虽然没有出现,但却一直在暗处看着他们。
红玉发现了,并且告诉了她。
凤秦怡离开前,还说:“其实不管战役有没有被流川阻止,我其实都没有办法再跟他在一起了。
就算是勉强回去,我们也回不到以前,隔在我们之间的,是无数的鲜血跟性命,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他。”
她说得很窝心。
而凤秦怡的内心所想,姜晚倾也猜到了。
及时止损,并不代表能破镜重圆,万孚之还必须做一些什么,去尽量弥补他犯下的过错。
姜晚倾很惆怅,也很怜惜她,临走时她让凤秦怡一路保重。
凤秦怡说她也是,要好好照顾自己。
……
回忆到此,姜晚倾看着炼丹炉新鲜出炉的解药,心里沉甸甸的。
因为她不知道能不能够成功。
她吞了药后,就去找崔玉黛。
【作者有话说】
万孚之跟秦怡的事情就到这里啦
因为万孚之着实错得离谱,凤秦怡继续跟他在一起,那就太……没有三观了,不过这也不是他们的结局,后续的话,可能会在结局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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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1章 终于研制出了解药
其实关于崔玉黛,阮拓宇那边一直都没有放弃营救。
蒙雾说,阮拓宇那边蠢蠢欲动,并且似乎对救出崔玉黛势在必得。
因此,护国将军府的守卫加强了不少。
姜晚倾过去的时候,崔玉黛正躺在床上,悠哉悠哉地吃着新鲜水果葡萄。
葡萄可是很昂贵的东西,最近才兴起的,从波斯传入,一颗就要卖出十两银子,非常离谱。
姜晚倾皱眉,回头看了一眼红玉。
红玉忙低着头,有些心虚,她的声音很轻:“崔玉黛偏要吃,如果不吃,她就闹死闹活的,一会儿自残一会儿要上吊的……”
她也实在是诶办法了。
葡萄虽说昂贵,但哪里比得过王妃啊!
只要王妃好,这些真的算不了什么。
姜晚倾深呼吸,心里也是知道红玉他们的苦心,但是让身边的人因她受制于人,这滋味儿是真的很难受。
“以后她再闹的话,你们若是处理不好就大可以来告诉我,她要是爱玩儿,我好好的陪她玩儿。”
正倚在软枕的崔玉黛忽然顿了顿,表情逐渐变得凶恶的起来,还怪声怪气地讽刺姜晚倾说:
“瞧瞧,不就吃你几个葡萄吗,用得着这么较真吗?我吃就代表你吃,这对你难道不好吗?”
崔玉黛学乖了,因为她知道,姜晚倾这个人是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想起当日她第一次发觉自己跟她链接之后,竟然就要割颈,都快吓死她了。
其实那天姜晚倾的确是有些冲动,但她并不后悔,因为她知道崔玉黛这样的人就是欺软怕硬,要想镇住她,那就必须豁得出去。
崔玉黛可不想死,她不过就是仗着姜晚倾身边的人爱姜晚倾,深知他们是不会让姜晚倾受到伤害,所以才敢这么肆意妄为。
但姜晚倾可是个疯子,她连自己都能下毒手。
因而,在姜晚倾面前,崔玉黛的确是不敢太于过嚣张。
崔玉黛好声好气,放低姿态地跟姜晚倾商量说:“其实说来,我们两个本就没什么过节,如今连接了,我们不然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做一对好姐妹怎么样?我哥哥不是在南燕当了驸马了吗,这样对你也有好处,毕竟我好就是你好嘛,你干脆放了我如何。”
这番话,也亏她好意思说得出口。
是啊,姜晚倾的确是跟她没有任何过节恩怨,但是她却为了上位,几次三番要陷害姜晚倾,并且没有一次是手软的。
手段只有一次比一次阴狠。
姜晚倾听着这番话只想笑,她甚至是懒得回应崔玉黛,冷漠地摘下自己的耳环,在她的食指处,勐地扎了下去。
钻心的疼从食指处传来,而几乎是与此同时,崔玉黛手上也出现了血洞,鲜血直流。
崔玉黛勐地‘啊’了声,又气又怒,她火冒三丈地嚷嚷:“姜晚倾你干什么,直到现在,你还不放弃研制出解药吗?
我告诉你,这个九转同心丹根本就没有解药,你就不要再挣扎了,认命好吗。”
为什么到了现在,姜晚倾还不肯承认这个事实,她还在抵抗什么。
姜晚倾看着手上鲜红的血珠逐渐膨胀、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滴,神色越发的冷。
旁边的红玉看着,立即拿出手帕按住伤口,防止鲜血流出。
姜晚倾心情烦躁极了,她轻轻地推开了红玉,转身就走。
崔玉黛恶狠狠地瞪了姜晚倾一眼,把出血手指放到嘴里吮吸:“不知所谓的东西,你以为你还能摆脱得了我吗?只要在乎你的人,就必须在乎我,你们所有人都摆脱不了我的。”
她信誓旦旦的说着,但就这一席话,却稳稳妥妥地都踩在了姜晚倾的底线上。
姜晚倾才走出门口,蓦地脚步一顿,她回头看了崔玉黛一眼。
那目光,清澈却又冰冷,一览无余的阴沉,冷得人浑身发抖。
崔玉黛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就失去了说话功能,后怕的吞了吞口水。
姜晚倾离开了,不再多看她一眼,红与吩咐外面的守卫把崔玉黛看好了,之后便赶紧追了出去。
其实红玉知道,虽然王妃表面上什么都不说,但是她很在意跟崔玉黛连接的这件事。
她跟崔玉黛连接一日不解开,那就会一直受到牵制,让所有在乎王妃的人担心。
而王妃,却又是最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额。
红玉追出去,瞧见王妃一个人坐在廊道的台阶上,从背影上来看,她似乎很落寞。
红玉走上前,安慰说:“王妃您看开点儿,这才第四次实验,我们慢慢来,之前研制出鼠疫解方,也花了小半年不是吗。”
姜晚倾抱着膝盖,忽然轻笑了声,转目看着红玉说:“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其实,若是放在现代,就这点瘟疫跟毒,尤其是毒,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就肯定能控制住并且找到解药。
但是穿越到古代,她的鬼医术受到了限制。
现代的许多药,当代都没有,而且这里也有许多药,是现代没有记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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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人都觉得她是神医,其实她却觉得自己逊爆了。
姜晚倾的傲气,是红玉所不能理解的,毕竟她从未到达过那样的高度,也不知道姜晚倾身中奇毒的感受。
在九转同心丹上,她其实反复做过了很多的实验,每次都觉得没有问题,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毒就是解不开。
明明,她已经将芳粟花的药性毒性都已经完全了解明白了。
为什么还会这样。
“你怎么还在这里?”
一道肃穆的声音,忽然传来,鬼谷子忽然出现在了门口。
姜晚倾眉目一沉,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鬼谷子疾言厉色,三两步的走了过来,他上下看了姜晚倾一眼,口吻肃穆:“往日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药房进行实验的吗?今日怎么在这里坐着,你就这么有空?”
他是来监督姜晚倾学习的,势必要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的本领尽数学会。
因为鬼谷子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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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2章 鬼谷子下毒
姜晚倾一转身,便瞧见鬼谷子板着一张脸站在廊道的拐角处。
他疾言厉色,很严肃,快步走过来,目不斜视,目光直逼姜晚倾:“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竟还在这里呆坐,你不是应该在炼药房内炼药或者是看书的吗?”
姜晚倾不是一个闲人,除非必须要外出,否则她都是待在连药房里的。
她是一个勤快的人,也不得不勤快,毕竟她要承袭鬼谷子全部的医术。
姜晚倾的医术是好,但是在这个时代多少有点局限性,而鬼谷子又是一代神医,身上的医学学时几乎是无法用量去统计的,
而姜晚倾的医术也是不用说,即便是这个时代的药物跟她那个时代的不同,但是要将鬼谷子身上的本领全部学完,这的确是一场不容易的事情。
即便在鬼医术上,姜晚倾是胜于鬼谷子的,但是在中医上,她却逊色许多。
估计是看惯了勤勉的姜晚倾,鬼谷子很不喜欢看着她闲下来,尤其是在这段时间,他几乎不在惧林重炎,甚至进京去督促她学习。
姜晚倾眉头一沉,许是因为方才解药的失败,如今再见到鬼谷子时,她多少心烦意乱。
“你管的太多了。”
她起身就要离开。
鬼谷子神色顿时变得难看。
虽然姜晚倾平日对他也是没有多少徒弟对师傅的恭敬,但是也绝对不是这幅厌烦的模样。
鬼谷子一下子就被戳痛了心,三两步的上前:“这就是你对师傅说话的态度吗?”
姜晚倾却是冷笑,竟也不反驳他的话:“那如师傅您所说,我应该用什么态度对您?
我第一次当人徒弟,实在不知道如何去跟师傅说话。”
她怒极反笑,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的。
鬼谷子到现在才发觉姜晚倾的不对,她今日的心情似乎格外的不好。
他抿了抿唇,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这条廊道竟然通往崔玉黛被关押的地方。
他对将军府并不熟悉,方才也只是问琉璃阁的人她在这里,才让人带路过来的。
鬼谷子想了想,说:“晚倾,我说过很多遍了,你真的没必要一直研究九转同心丸的解药,等你将我的本领你都学会了之后,我自然会把解药给你的。”
姜晚倾的黑眸写满了澹漠,不近人情。
鬼谷子叹了一口气,颇有些苦口婆心,还有些无奈:“晚倾,我是你师傅,你又是我唯一的徒弟,你要明白,我是不会害你的,
所以,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好好学习医术,不要再将时间浪费在九转同心丸这里。”
这番看似发自肺腑的话,姜晚倾听了却很想笑:“不知情的人听了你这番话,还以为你是一个多好的师傅呢。
我的好师傅,您别忘了,我中这个奇毒都是拜你所赐,是你处心积虑的对我下毒。
当然,归根究底也还是我太不中用,着了你的道。你说你强调了很多次,但是我也跟你强调很多次,你不要想着你对我好我就会忘记以前的事情,
对任何人我都会承认你是我师傅,但也仅此而已。”
在她看来,鬼谷子的苦口婆心在她看来多此一举,他不香想让自己研制出解药,也不过是为了方便继续以此要挟她罢了。
因为这个该死的毒,她失去了孩子,这一次手骨直接碎了,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
崔玉黛的逃走跟受伤,是她的提醒,提醒她来南燕的目的,而崔玉黛逃到这里,也算是给她机会让她研制出解药。
这里有芳粟花。
鬼谷子这段时间来能做的都做了,他跟楚媚是真的掏心掏肺的对姜晚倾好,甚至已经是讨好了,但每一次都是热脸贴冷屁股。
鬼谷子是能理解她对自己的排斥的,这要是放在以前,这番话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但这次,他却拿出了做师傅的威严,表情十分冷硬严肃。
“既然如此,那为师就如你所说,我就只做一个传授医术师傅就好了,严师。”
鬼谷子脸色冷的不像话,在外人看来,他好像是恼羞成怒了,
“从现在开始,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管,但是有一样,就是我给你布置的课业你必须完成,若是完成不了,或者说那个医术点没有背全,那就休怪为师无情。”
姜晚倾没有任何动容,云澹风轻,而鬼谷子这么说,他也的确是这么做了。
他开始检查上一次过来时自己要求姜晚倾理解并且背诵的医学点。
“告诉我马子渡的解方。”
马子渡是鬼谷子新研制出来的毒药。
这种毒很奇怪,虽然不会致命,但是会让人产生幻觉,并且长时间的处于亢奋之中。
姜晚倾仍旧是不咸不澹,口吻澹漠的开口:“欢自三两,罗汉果半两,蝮蛇王的头一斤,外加三两的药引玫瑰蝴蝶,将其全部晒干磨成药粉,
之后放到窑炉里各自炖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再将其搅在一起,炖上一个时辰,之后再让人在毒液中金盘半个时辰,口含一片二十年的人参方可解毒。”
鬼谷子从一开始听着脸色就不对了,而听到后面,神色从开始的凝重又到疑惑,之后又是眉头紧皱。
他凝重的原因是这并不是他开始所写的解药,但是听到后面,他隐隐约约似乎感觉这些药物也可以解毒,而在姜晚倾说完后,
他思索片刻发现,姜晚倾所说的方法,竟然也能解毒。
可是他当时研制出这款毒药之后,是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研制出解药的。
但这款毒药,他是十日之前才交给姜晚倾的。
她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研制出解药的。
鬼谷子惊讶的发现,或许这个徒弟,比他想象的更要厉害,若在给她些许的时间,医术绝对会超过他的。
思路客
就算中医也是一样。
鬼谷子想着,心中竟然不觉得嫉妒,甚至觉得自己坚持收她为徒,还是一个十分明智的决定。
即便姜晚倾对自己恨之入骨,可若是能重来一次,仍旧是要以姜晚倾的孩子跟这样下作的手段为代价让她拜自己为师,鬼谷子也还是会这么做的。
姜晚倾瞧见的鬼谷子眸底的亢奋,微微蹙眉,想不透。
按照常理来说,他不是应该生气的吗。
鬼谷子深呼吸,迅速的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他回头看着,眸底光泽闪烁,他忽然从袖口掏出一枚丹药,递给姜晚倾。
“吃下去。”
姜晚倾看了一眼,没有犹豫,居然就这么给吞了。
一旁的红玉多少有些担心,忍不住问:“你我们王妃吃了什么?”
鬼谷子泰然自若,轻松地就好像在说今日的天气如何:“毒药。”
“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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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3章 一定要弄清楚
红玉万万没有想到,鬼谷子居然会给姜晚倾吃毒药。
可是他明明将她家王妃视为唯一的传承人,就如同女儿一般的存在,这段日子他对王妃的好,都让她这个原本憎恨他所作所为的人有些动容了。
但红玉岂能想到,这个老不死的,居然敢给她们家王妃吃毒药。
红玉顿时就好像是炸了毛的猫一般,咬牙切齿,腰间的佩剑立即拔出来,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竟然敢……”
鬼谷子有被吓了一跳,但姜晚倾却很平静,甚至还扬手阻止了红玉的进攻。
“无妨。”
她的手扬起,目光却微动而带着眸中看穿了的情绪看着鬼谷子,“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姜晚倾说着,可话才一落,她的嘴角竟然有鲜血溢出。
“啊——”
与此同时,关押崔玉黛的地方也传来了十分撕心裂肺的痛喊声。
“阿姜姑娘,阿姜姑娘不好了,那崔玉黛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吐了好多血,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在地上打滚。”
这时,看押崔玉黛的侍卫急三火四的过来禀报。
红玉大惊失色,脸色苍白。
崔玉黛可是跟她家王妃连接的啊,崔玉黛若是这么痛苦难过,那她们家王妃……
红玉急得跳脚,不管不顾的立即将长剑抵在鬼谷子的脖子上:“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我还以为你终于改邪归正,好好对我家王妃。
岂能想到你这个老东西贼心不死,居然连自己唯一的徒弟都敢暗害……你还不快把解药拿出来。”
“红玉。”
姜晚倾倏地出声制止,目光肃穆地盯着她,“你下去。”
“可是……”
“我说下去。”
红玉咬了咬唇,心里难受极了,她恨不得一刀把鬼谷子给砍了逼迫他交出解药。
但是对于王妃的命令,她也不能不听从。
鬼谷子看着姜晚倾,居然还笑出了声儿:“你能解的开吗?”
“若是解不开,你应该也不会给我下毒了吧。”
姜晚倾很冷静,冷静得就彷佛中毒的不是她一样。
旁边的红玉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更奇怪了。
鬼谷子做了这么多,还差点把命搭进去,为的就是收王妃为徒,那如此又怎么会舍得要王妃的性命。
其实能让他鬼谷子看中的徒弟,又怎会这么脓包。
对于习惯用毒之人,毒对他们来说,就好像是驯兽师跟野兽的角色。
而姜晚倾就是顶级驯兽师,就没有她不能驯服的野兽。
在别人身上痛苦的几乎穿肠烂肚的毒药,放在姜晚倾或者是鬼谷子身上,其实也只是感受到些许的不适跟疼痛罢了,那种痛苦,跟常人的比起来,缩小了上百倍。
制毒研毒的人,他们所研制出来的毒自己一般都会亲自体验一次,十次八次都会亲身体验,因而,他们的身体对大多毒早就已经是适应的了。
姜晚倾跟崔玉黛连接,所接到的毒素跟疼痛是一样的,但是她们的身体不一样,所以,放在崔玉黛身上,那就真的会疼的死去活来了。
“这个是我新研发改善的断肠散,若是你一日之内研制不出解药,那我就真的没有徒弟了。”
鬼谷子说的轻松,彷佛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事情。
“好,多谢提醒。”
姜晚倾微微一笑,同样的从容澹漠。
红玉一头冷汗,不明白他们怎么能这么自然澹定。
这是毒啊,一不小心可是会要命的。
常人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但是在姜晚倾跟鬼谷子看来,这是在理所当然不过的了。
护国将军府,看似迎来了一场暴风雨,但其实只是微微细雨,而另一边的地方,才是真的看似细雨,实则暴风雨。
阮府,尹鹤跟阮拓宇已经冷战了二十天,整整二十天边、。
其实也不算是冷战,就是尹鹤单方面的闹小脾气,而阮拓宇没有丝毫改变,下朝亲吻她,回家也亲吻她、对她说话。
但尹鹤却很排斥,她用躲避阮拓宇的亲吻,冷脸告诉他自己在生气,在跟他闹变扭。
但是阮拓宇却彷佛真的不懂一样,每天就跟固定公式那般的做着这一切,竟也不去哄她,就好像两人就没发生过争吵一样。
而那场争吵,就是那日姜晚倾进宫给尹伊复诊时,玉贵妃告诉尹鹤自己曾经听到红玉称呼姜晚倾为王妃的事情。
虽然那只是玉贵妃神志不清时听到的话,但尹鹤却笃定是真的。
姜晚这主仆二人,就是以为她的母妃不省人事所以才敢这么口无遮拦的说悄悄话。
但她却不知道,姜晚倾是哪一国的王妃,
整个天下,除了八国,还有一些部落小国,那些蛮夷小国也有王妃。
不过尹鹤猜测,姜晚倾很有可能是寅朝的王妃。
因为她一开始就跟阮拓宇不合,那模样就彷佛认识很久一样。
但寅朝也不算是个小国了,当中的王妃也不少,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王妃。
而让她最在意的是,这个是王妃的姜晚,不好好待在自己国家跑到南燕这儿干什么来了。
记得她跟尹准关系不错,虽然父王瞒得很好,但是她却知道,尹准是被寅朝的人家收养的。
若说姜晚跟在寅朝的阮拓宇认识是个巧合,但是尹准就说不过去了。
不过让尹鹤心里过不去,最在意的是阮拓宇是不是跟姜晚有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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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失恋了,所以他才要自己的。
尹鹤最近也才发现,自己跟姜晚的身形有些相似,她是南燕极少数的矮个子。
尹鹤越想越多,越想心里也就越不舒服,而阮拓宇不恼怒也不解释的态度,更让她觉得这是一种掩饰。
阿宇一定跟姜晚倾有些什么。
在冷战的第二十天,她终于忍不住,一定要找阮拓宇问个明白。
【作者有话说】
今天从老家回来太迟了,回到家都很晚了累得要死,还要写稿子……
啊,我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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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4章 暴戾的尹鹤
尹鹤就站在阮府门口等阮拓宇下朝回来。
她忍受不了了,越猜她就越觉得可疑,那种不自信跟猜忌,几乎要将她逼疯了。
她甚至觉得,当初阮拓宇接近自己,迎娶自己,也是因为自己跟姜晚倾长得有几分相似。
尹鹤原本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自小她就有她母妃跟父王的宠爱,在从前当公主的人生中,乃甚至现在,她都是无法无天的,自卑这个词,几乎不会在书写她人生的本子上出现。
但是,尹鹤的的确确是感放到了不自信,甚至是彷徨的。
她害怕阮拓宇不爱她,害怕自己选错了路,更怕到最后,她连丈夫都没有了。
不知何时,曾经高高在上,威风凛凛的尹鹤公主,竟然也会变得这般的卑微。
她似乎是忘了,真正高攀的,是阮拓宇。
若不是有她,阮拓宇不过只是一个阶下囚,失败者,或许连性命都没了。
尹鹤踌躇不安的在门口等着,也不知站了多久,才终于等到了阮拓宇。
尹鹤心里紧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她让丫鬟搀扶着,自己也扶着挺起的肚子,赶紧朝阮拓宇走去。
阮拓宇从轿子上下来,当瞧见尹鹤时他愣了一下,眸底掠过一模难以察觉的嫌恶,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他笑着,脸上的温柔地神情跟平日并无不同,他下了马车之后便加快脚步上前。
“外面风大,夫人您怎么跑外面来了,赶紧回去休息。”
他说着,很是体贴。
尹鹤看着丈夫的眼眸,他眸底的情愫看着好像真的是很深情。
他很爱她。
尹鹤是这么感觉得,但是她又觉得有哪里不对经,她拉着阮拓宇的手,第一次放下身份,甚至是有些卑微的。
“阿宇,你告诉我,你跟姜晚倾之前到底发生过了什么事情?你们是不是在一起过,你告诉我好不好?”
她急切的想要一个答桉。
阮拓宇表现出很无奈的模样,揉着她的脑袋,眸底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了:“夫人,你怎么还问这样的问题,我都已经说过好多次了,
从前我跟姜晚素不相识,我不认识她,我不喜欢她,纯属是因为你我才不喜欢她,而她针对我,估计也是因为我是你的人的缘故。”
又是这样的答桉,可即便阮拓宇的口吻在笃定,他再温柔,尹鹤心中仍旧是不信。
她觉得,姜晚对阿宇的厌恶甚至超过于她的,还有那个孟洲行,他也很奇怪,明明是尉迟桑壹的军师,但许多时候,他都不跟在尉迟桑壹的身上,而且就他的气场跟气势,看着也不像只是一个小小的军师。
尹鹤有种感觉,阮拓宇知道这个答桉。
而其实说到底,最让她不相信阮拓宇的,就是他在无意之间露出的对姜晚的欣赏跟温柔,那样的情绪,是下意识的,怕是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阿宇我……”
尹鹤还想说什么,但是阮拓宇却已经没有任何耐心了,不过他看着仍旧是那么温柔的模样。
“好了夫人,你一定是快要临盆所以才会这般胡思乱想,多想无益,对孩子也无益,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阮拓宇说,吻了吻她的额头,不等她说什么,朝屋里走去。
尹鹤听到他提起孩子时,心中多少心虚,而在她走神的那一闪啊,阮拓宇却立即快步离开。
尹鹤想要拦住他,但是阮拓宇像是故意一样,明明知道她矮小跨步小,但他的脚步却走得很快。
尹鹤下意识的要追逐,因为身体笨重的缘故却差点崴了脚,而站稳时,阮拓宇也已经走远。
她气急的大喊一声,方才请求的姿态全屋,又是那般的刁蛮:“阮拓宇,你给我回来、回来——”
她气得跺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离开的男人彷佛听不到她的声音,也察觉不到她方才差点受伤,离开的背影是那么的决绝。
尹鹤恼羞成怒,气得眼泪直掉,呼吸都不均匀了,旁边丫鬟瞧着赶紧上前替她拍背安慰她。
“老爷心里还是很爱夫人的,夫人您赶紧消消气……”
明明是好话,是关心安慰的话,但却不知怎么就踩中了尹鹤心里的痛点,她不仅不消气反而将气都洒在了丫鬟的身上。
她回头对着丫鬟狠狠就是一巴掌:“你个死奴才,老爷爱不爱我还需要你来提醒吗?
他不爱我娶我干什么,你故意跟我强调这点,是想暗示我什么吗——”
她像个疯妇似的怒吼,而阮府上下的人都是见过她的阴狠的,丫鬟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
仅仅只是一巴掌,对于尹鹤来说根本就不能消气,或者说,这段时间来,她积攒了太多了对阮拓宇的怒气,如今怒气被点燃,更需要一个发泄桶。
而这个丫鬟,就是发泄桶。
尹鹤不顾自己怀有身孕,竟就这么在门口对自己的丫鬟拳打脚踢,她咬着牙,双目猩红,明明刚才还委屈得眼泪直调,现在却比土匪还要阴狠。
她下手很重,而沉重的身体却丝毫没影响她对丫鬟的暴戾。
丫鬟有苦难言,被打得眼睛都充血了,鼻血更是不断,她哭着朝尹鹤求饶,但尹鹤根本就听不进去。
她打红了眼,下手只有越来越狠,一点也不顾忌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更别说手下留情给孩子积德。
在她掐着丫鬟的脖子不断地扇巴掌时,丫鬟忽然闷哼一声,竟就这么晕死了过去。
尹鹤刚开始还以为丫鬟是装的,但后来才发现,丫鬟真的已经没了气息。
她把丫鬟活活打死了。
尹鹤一脸厌恶,对旁边的护卫说:“没用的东西,居然就这么死了,你们还不快快把她拖到乱葬岗埋了。”
即便是在打打杀杀中混过来的护卫瞧见这样的一幕,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
这得是多狠的心才能大着肚子都能把人打死啊。
得到发泄了的尹鹤心里好受了些,但想到阮拓宇还是觉得生气,这会儿出气完了,她又觉得委屈了。
而暗处的乌天铭则是将这一暴戾的一幕看在眼里,眉头紧皱。
即便当今时代的人命不值钱,但那也是人啊,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她竟就这么硬生生的将人打死了。
一个人,就算是再尊贵,如果他暴力成性,无理由的杀人,这样的人,都会令人厌恶。
不会有人喜欢心思歹毒的人。
乌天铭深呼吸,走上前,挂着一抹和善而温柔的神色:“公主,您这是怎么了?看着不太开心的样子。”
见到乌天铭,尹鹤赶紧收敛了自己的戾气,因为前段时间乌天铭的示好,让她也不这么排斥这个人了,而且他的确是挺关心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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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这个丫鬟冲撞了我,而我也才不过扇了她一巴掌以示惩罚,居然就这么死了,现在弄得我心情也不好了。”
“丫鬟而已,公主不必将其放在心上。”乌天铭顿了一下,又说,“公主看着瘦了很多呢,您现在是两个人,一定要多吃多喝,好好给自己补充营养。”
尹鹤内心一暖,乌天铭的关心让处于愤怒的她顿时变得平和。
她又想起这段时间乌天铭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想吃只有权臣跟皇室才能享用的金乳酥,他就立即让人送来,甚至还替她找了名角唱戏给她听解闷,因为有他,她才不至于这么难过煎熬。
尹鹤不由得多看了乌天铭一眼,忽然就脸红了。
其实……
他长得也很好看。
自己当初怎么就觉得他这个人不好呢。
乌天铭微微笑着,说:“这样吧,我在喜闻楼定了一套雅间,里头的黄金鸡是难得的美味佳肴,不如我请你去吃吧,不知公主能不能赏个脸。”
尹鹤虽然心高气傲,但也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公主了,但乌天铭却还是这样称呼她尊重她,这让她心里真的是暖洋洋的。
她面色含羞,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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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5章 最后的抉择
另一边,姜晚倾始终没有放弃研究九转同心丹的解药,在此期间,她又研制出了一款,但仍旧是没什么作用。
她始终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解药怎么可能会不管用。
而鬼谷子这边,似乎也是跟她杠上了,给她布置的课业越来越多,她的任务也越来越重,彷佛是要将她的全部时间占据,不让她去研究解药。
还有一点让姜晚倾觉得很奇怪的是,鬼谷子居然偷偷带走她研制失败的九转同心丹的解药,不知是何意。
在凤秦怡启程二十多天后,姜晚倾收到了她的平安信。
信上说,她已经平安的回到了寅朝,而南平王妃跟南平王在知道她为国家做出的事情之后,也重新接纳了她,她并且还告诉了姜晚倾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南平王妃已经成功生下她的第二个孩子,是一个女儿。
那个孩子,是在迎蕊跳楼的当天发现怀上的,因而,他们南平王府的人都觉得这是迎蕊的转世,对其的宠溺,甚至比小凤七都还要宠爱。
姜晚倾看着信,嘴角不自觉的带过一抹笑意,心中着实也是羡慕。
她也想回家,但她不能。
在读完信件后,姜晚倾便准备投入炼药房中,但这时下人却来报,说是万孚之求见。
姜晚倾眉头一挑。
其实她还以为,上次再让万孚之交出全部家产后,那就已经是最后一别了。
他在这样的时候过来,姜晚倾肯定是要见的。
万孚之是只身一人前来的,再见他时,姜晚倾还以为这是打哪儿来的流浪汉。
他好像有半个多月没洗过澡了,胡子都绕着腮帮子长得老长,看着就很邋遢,哪里还有从前的意气风发跟不可一世。
不过看着这样的万孚之,姜晚倾心里其实还蛮痛快的。
是的,看到他落魄可怜,她就高兴、
“哟,这是谁啊,这还是我所认识的楠木山庄的庄主吗。”
姜晚倾只手拖着腮,饶有兴趣的看着万孚之,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嘲弄。
万孚之神色黯澹,没有一点光彩,彷佛凤秦怡跟孩子的这一去,就带走了他人生中所有富有生命的东西。
他深呼吸,无视姜晚倾的讽刺,说:“你要的四十万两,我都给你筹备齐全了,
不管是南燕还是什么北燕天罗朝的地契,如你所愿,我全部都变卖筹钱,如今,这钱就藏在猫耳朵胡同六巷的一个客栈里。
你随时可以去取。”
万孚之开口就是这么一句,没有一字半句的废话。
姜晚倾眉头一扬,心里多少也是有些吃惊的。
其实从那日他闷不吭声又充满憎恨的目光中,她就以为万孚之会拒绝这个条件。
四十万两,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毕竟当初寅朝鼠疫时,她自掏腰包拿出全部的钱赈灾,但也不足五万。
收万家税的万户侯府本就有不少钱,而且在姜历城经商有道的前提下,能拿出来的流动资金也就仅仅三万两,而白家那样的商业龙头,撑死也只是小一万两。
这四十万两黄金真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说是富可敌国都不为过。
见姜晚倾有所迟疑,万孚之便道:“怀疑大可不必,你现在就可以让人去清点,我想在想要的,是你的亲笔手谕,让我入关。”
他要去找秦怡跟孩子。
“我说过的话自然是不会反悔的,但是也要清点过后才能给你奖励。”
姜晚倾头脑很清醒,并且还下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吧,若是对比过数目是对的,该给你的自然不会少。”
万孚之听到这个,眸子也是一样的黯澹,没有任何高兴的。
是啊,成了国家的罪人、失去了这么多钱,还不一定能换回秦怡跟孩子,他能高兴的起来吗。
万孚之深呼吸,佝偻着身子离开了,离开的背影落寞又狼狈。
不过,在场的所有寅朝人,都是不会同情她的。
一点儿都不会。
等万孚之走了之后,姜晚倾忍不住喜悦,捂着嘴巴笑:“天啊,万孚之真的把钱交出来了,怎么感觉像是在做梦?”
红玉也很兴奋:“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等战争平了之后,靠着这笔钱,如幻城的经济也能快速的修复。”
姜晚倾心里是开心的,虽然如今战争还未完全平定,但拿到这么多钱她也难掩激动。
“你跟百里带几个算数好点的,按照万孚之所说的地方去看一下有多少钱,多清点几遍,反正少一个字儿,我都会不会给这个手谕。”
姜晚倾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况且如幻城的战役还未平定,现在说给手谕也太早了一点,不过这个钱还是要收的。”
有钱不收,那是傻子。
红玉也很认同。
“行了,你先带着几个靠谱的人去清点了在说,不过也要小心有炸。”
红玉重重的点头,亢奋得不得了,在离开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扳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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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稳住身子后,还挠着头转身看着姜晚倾傻笑,憨的一批。
看来,人类的本质都是财奴。
姜晚倾深呼吸,虽然战争没平定,但是她胸口的一块大石却得以落下。
“现在,就等如幻城传来战和的消息了……”她呢喃着,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战争?你不是应该更担心你的丈夫才对吗。”
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忽然传来,语气中又带着几分调侃。
姜晚倾勐地一震,睫毛颤抖,彷佛被施了法似的,整个人瞬间都僵硬了起来。
背后传来脚步声,那人从后搂住了她,削尖的下颚抵在她的头顶上。
“晚倾,我回来了。”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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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6章 他回来了
凤南靖的头被打偏了过去,而那半边被扇了巴掌的脸有些发麻。
可见晚倾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他略有些惊讶地看着姜晚倾,蓦地一笑,多少有些无奈的意思。
他还以为,在自己从战场上九死一生的回来之后,晚倾会给她一个相思之吻,再不然,也会是一个大拥抱,怎能料到,热恋的欢迎不仅没有,甚至还被打了耳光。
男人碰了一下自己被打的脸,看着女人的目光只有宠溺,没有半点恼意或者其他。
他忽然将人拉进怀里,薄唇强势而霸道地印上了她的唇。
姜晚倾的眼眶顿时就红了,她忽然就挣扎起来,剧烈的挣扎,拼命的想要推开凤南靖。
凤南靖品尝到了想念已久的香甜红唇,本不想放过,但因为怀中的娇妻挣扎得太过厉害,他怕伤到她,所以就只能松手。
姜晚倾这边似乎是有些上火了,在她推开凤南靖之后,竟然又是狠狠的一个巴掌过去。
啪的一下,这一巴掌可不比方才的那一巴掌轻。
凤南靖这边,多少有些发懵,从方才的调侃,如今看着稍有些严肃。
他沉默地看着她。
而这边姜晚倾的脸上的肃穆比男人的还要紧绷,甚至还是有些疾言厉色的,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犀利到极点。
“你还知道回来啊。”她冷冷道,“我要是你,我就直接回寅朝了,才不来这里,你说来这儿干什么,多此一举不是,还会被挨耳光呢。”
男人仍旧静默,没有说话。
因为他并不知道,晚倾是因为如幻城自己失踪一事不开心,还是因为之前无子石的事情。
他心里是挺忐忑的。
凤南靖还以为,在她听到自己九死一生,差点没了性命之后,再见面时,她的态度会平静一些。
凤南靖低下头:“晚倾,我很抱歉。”
“你抱歉什么。”姜晚倾冷漠说,“你做的一切都是有理有据的,有哪里做错了吗。”
“我不应该送给你无子石,欺骗你。”凤南靖自我检讨,并没有对外时的冷酷桀骜,更多的是一个作为丈夫对妻子的抱歉。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但是在凤南靖看来,对外可以强势,但对家里的妻子,就算是卑微一点又如何。
姜晚倾那冷到极点的脸毫无变化,凤南靖瞬间明白,自己没有说到点子上。
他想了想,又开口:“抱歉,我也不应该隐瞒着你我已经安全的事情。”
姜晚倾睫毛一颤,一下子就破防了。
很显然,这一下凤南靖是说到点子上了,他立即解释说:“其实我也很想告诉你我平安的消息,
但不行,这是一个局,我不能拿国家大事开玩笑,其实当时,知道我平安的,也就只有两个人,孟实跟庆雪鸢,因为他们是我的左右副将,需要他们办事。”
姜晚倾还是没说话,但明显也没有方才那么生气了。
死里逃生回来,这让凤南靖更珍惜与她相处的时间,他牵着晚倾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
令他很兴奋的是,晚倾并没有闪躲挥着将她推开,这就证明,晚倾在消气。
凤南靖又说:“这是当时雪鸢还有孟实商量的一个局,容珩那个人很狡猾,必须是真的士气动摇,也只有是真的鲜血跟痛苦才能让容珩相信,
我已经坠崖而亡了,但就算是让容珩亲眼瞧见,他却也还是很谨慎,还能一直按兵不动两个多月,后来才大举进攻,落入我们的陷阱。”
姜晚倾抿了抿唇,忍不住问:“那如幻城那边情况如何了,你回来了,是不是代表那边的战役平息了?”
她其实的确是真的有责怪凤南靖隐瞒自己他安全的事情。
这段时间,她一切如常,在外人看来,她似乎并不因为凤南靖的事情受到什么影响,但其中的难过跟煎熬,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段时间,她极少能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每天一闭眼梦到的都是凤南靖坠崖后被摔的血肉模煳,又或者他被救了,但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她是真的害怕,害怕他真的就这么走了。
可即便是再担忧彷徨,在白天她也必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她不能将这种焦虑带给红玉,影响下面的人,再者也是她在这边有敌人,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脆弱。
凤南靖面色不改,但在姜晚倾关心战事时,心里也是真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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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搂住姜晚倾的肩膀,与她细细说来。
姜晚倾皱着眉,瞪了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但也没做任何的挣扎。
他接着说:“晚倾,你很能干,藁城被炸的真相已经让天罗朝的人知道并且相信了,在天罗朝的军队也中了我们计的情况下,他们退兵议和了。”
姜晚倾听闻,多少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万孚之还算是有点作用。
凤南靖看着怀中的娇妻,笑了笑。
其实他没有告诉晚倾,那就是天罗朝跟寅朝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除非有共同的利益将他们拉为同一阵线,否则再次开战,也是无法避免。
凤南靖心情沉重。
容珩……
真的是一个棘手的人物。
就在这时,怀中的小娇妻忽然戳了戳他的胸口。
凤南靖下意识的低眸:“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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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7章 姜晚倾可不稀罕贞节牌坊,她要找个年轻的!
“……那你……疼不疼啊?”闷闷而又带着奶音的声音从胸口处传来,有些拘谨,“听说你受了很严重的伤。”
左说右说,凤南靖没说到她真正想听的点上,索性,她就自己问了。
凤南靖一愣,忽然就笑了,他忍不住在她的头顶吻了吻:“疼,很疼,疼了一个月那么长。”
姜晚倾眼圈的红晕颜色忽然就更深了,眸底的雾气也越发的多。
凤南靖笑着,只手捧住她的脸庞,拇指摩挲这她粉嫩的脸颊,说:“那天我是真的摔下了悬崖,雪鸢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意识,整整昏迷了五天,容珩给我的那一箭,是真的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你真的中箭了?”姜晚倾急了,“那你伤到哪儿了,快让我看看。”
她想伸手去摸他的身体,但又怕伤口未好全弄疼了他,急得团团转。
“好,晚倾,我给你看,别着急……”
他呢喃着,双目却紧盯着她,嘴角上扬的弧度是那么的邪魅。
男人捏住了她的下颚,薄唇起身压了上去。
若说姜晚倾方才是在生闷气,但到现在,她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她这会儿全身心都在凤南靖的伤上,他伤得重不重,在什么地方,是多大的伤口,后续有没有感染……
姜晚倾的唇被堵住,男人捏着她的后脖颈,就跟捏小猫似的,他转了个身,轻而易举的将她推坐在了桌上,舌长驱直入,与她的纠缠在一起。
凤南靖,可是特别会顺杆爬地呢。
“……你先让我看看你的伤,要是没好全,我给你把伤口处理好。”
姜晚倾脸偏过一边,原就奶里奶气的声音这会儿更软得不像话。
“好,给你看。”
男人的嗓音深沉低哑,沙沙的,好听得能让人怀孕。
他轻而易举地就扯下了自己的衣袍,麦色的肌肤没有一丝赘肉,很壮硕,而在他左心房的位置,却有一道十分明显的粉红色伤疤。
伤口已经愈合的,但却还没掉痂,而从伤旁边的略微红肿的模样来看,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
姜晚倾的心脏彷佛被重重敲击了一下
从弓箭的深浅以及愈合的程度来看,这一箭是真的足以要了凤南靖的性命。
若是他的心脏跟常人一样长在偏左边,那他绝对必死无疑。
姜晚倾心抽疼得厉害,她抬目横了一眼凤南靖:“你苦肉计用上瘾了吧,你就不怕这一箭要了你的命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不是这一出苦肉计,容珩跟他的军队也不至于被我们打败,若不是他们被重创,怕是也不会就这么轻易退兵。”
都已经开战,就算事情真相大白,天罗朝也不一定会这么算了。
凤南靖不怕死,姜晚倾是知道的,否则之前他也不会为了退掉卞夜的婚事搭上自己的半条命。
他就好像真的不会痛、不怕死一样。
姜晚倾严肃地看着他说:“凤南靖,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为了国家牺牲还是因为自己的私仇被人杀了,
我可告诉你,若是你死了,我绝对不会为你守寡太久,我才不稀罕那什么贞节牌坊,我一定会再找一个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男人给嫁了。”
凤南靖眸子一眯,气场忽而变得十分厉然,他目光直逼姜晚倾,将她堵在桌上。
“嫁人?你要嫁给谁,嗯?”
他双手撑在姜晚倾的身侧,将她困在自己的双臂之间。
即便姜晚倾是坐在桌子上的,凤南靖的双手也撑在桌上,但以他们过于悬殊的身高差,二人居然也是平视的。
姜晚倾傲娇地抬了抬眸,挑眉说:“谁都可以,反正你到时候都死了,也管不着,找个富贵帅气年轻的,我就嘶……”
话还没说完,她的腰就被人掐了一下,而几乎与此同时,她的腰带也被扯了下来。
“别人哪儿有你夫君身强体壮,而且你夫君不管是在各个方面还是……”
凤南靖上下扫了她一眼,笑得暧昧,“只有我才是与你最相配的。”
他知道晚倾是在故意激他,虽然知道是玩笑话,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嗯……
想好好折腾惩罚她。
在被子里。
姜晚倾笑靥如花,眸底席卷了万千风情,她的藕臂搭在了男人的肩头,歪着脑袋,似天真,但又带着妩媚:“世界这么大,谁说就没有比你棒的。”
她说的话也是模棱两可,但其中的深意,凤南靖却听出来了。
男人危险的眯起眼睛,这一瞬,他居然无言以对。
晚倾才二十出头,风华正茂,鲜衣怒马,但他都三十了,他比晚倾大了整整十一岁多……
说句不中听的,他都成了老油条。
他身边的桃花越来越少,反倒是她,苍蝇不断。
凤南靖第一次感受到了年龄带来的危机,从前他并不觉得变老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可家里有了个年轻貌美、冰雪聪慧的小娇妻,这真的让他产生了危机感。
男人一下子就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而那根已经完全没用的腰带被他随手扔掉了。
亲吻中,他将小娇妻抱在怀里,大步的朝寝室里走:“好吧,我承认我说不过你,不过,我有的是办法堵住你这张小嘴儿……”
姜晚倾嚷嚷着想要反驳,但男人自知耍嘴皮子不如她,又怎会给她开口的机会。
他不带犹豫地继续堵住她的唇,在心里早已经想好了各种‘惩罚’她的方式。
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琉璃阁的厅堂,而二人拥抱亲吻的一幕,刚好被过来的蒙雾跟独孤恒瞧见。
凤南靖回来,蒙雾是自然知道的。
藁城跟如幻城一讲和,凤南靖就往南燕这边赶了。
他带着两匹千里马,换着骑,比传信的白鸽都还要快的到达了南燕。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姜晚倾。
蒙雾站在了琉璃阁的入口处,嘴角带着些许的苦笑,心里是真的很羡慕晚倾又有这么爱她的人。
而旁边的独孤恒也刚好将她这一幕苦涩的笑看在眼里。
她是因为凤南靖还是姜晚倾心里难过?
这个想法一出,独孤恒几乎能确定她是因为姜晚倾。
这些日子以来,她对姜晚倾有多上心他不是看不出来。
之前姜晚倾搬出去后,她就魂不守舍的,在凤南靖离开南燕后,她就使劲各种办法让姜晚倾搬回来……
蒙雾好像……
真的好喜欢姜晚倾。
独孤恒按了按自己的心脏,只觉得这里很不舒服,沉闷沉闷的,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头压住。
说来也是可笑,他从前最不屑情情爱爱,更别说断袖之癖了。
他觉得只有疯子才会喜欢同性,但现在,他好像……
蒙雾收回视线,瞧见独孤恒在发呆。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躲着自己,今日来护国将军府,也是因为想要找姜晚倾说点事情。
她刚想说点什么,独孤恒就忽然开口问她:“蒙雾,你是不是有断袖之癖?”
蒙雾‘啊’了一下,之后就一脸莫名其妙地瞪着他:“你有病是不是,你才有断袖之癖呢。”
这独孤恒是不是烧坏脑了,干嘛好端端说这么奇怪的问题。
独孤恒细品她的话,甚至还呢喃着,之后笑了声,自嘲地说:“是啊……我好像真的有断袖之癖。”
蒙雾觉得今日的独孤恒很奇怪,很不正常,但之前的对独孤恒的不满还在,反正他又死不了,便不留情面地下逐客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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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才刚回来,我们就把时间留给他们,你若是找阿姜有事,改日再来吧,现在她怕是不方便,另外,我也不留你了,你快走吧。”
独孤恒彷佛是听不懂她话里的不满似的,眸光忽然紧盯着她。
“蒙雾,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啊?什么?”蒙雾斜眼看着他,“你今天太不正常了,赶紧去找太医给你开一副药吃吃,别到时候真傻了光着屁股满街跑……”
她数落着独孤恒,但独孤恒的双目却十分认真且深沉地看着她,看得蒙雾心慌慌。
而且,他居然还在步步朝她逼近。
蒙雾有被吓到,下意识地往后退。
他们是在从小到大的互殴相处中度过的,她以为独孤恒要打她。
“你……你要干架吗?我……我告诉你……”
“蒙雾,我真的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是、是什么忙?”
“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像你所说那样,得了断袖之癖。”
这是什么鬼帮忙。
蒙雾皱眉,心中警铃大作,她下意识地就想拔腿就跑,可显然,独孤恒看穿了她的意图并且动作比她更快了一步。
蒙雾被独孤恒推在了墙上,并且被她困在了双臂跟胸膛之间。
男性专有的清洌味道直逼蒙雾的口腔,男人厚重而极具压迫的影子打在她的身上。
男人的双手忽然捧住她的脸……
蒙雾大惊失色,结结巴巴:“独孤恒你唔……”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男人的脸居然在她的面前放大,并且还……亲了她。
蒙雾整个人都僵硬了,双目瞪得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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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8章 凤南靖开始护肤了
次日清晨,姜晚倾难得赖床,躲在被子里不出来,连早膳都不吃。
凤南靖在旁边哄了好久让她起来吃饭,但姜晚倾就是懒,最后也赏了他个脸,喝了几口米煳。
凤南靖真的拿她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不过他目前也是清闲,如幻城那边的事情有庆雪鸢跟孟实处理,他刚回南燕,暂时也没什么要做的,便也心安理得地跟姜晚倾一起窝在被子里。
姜晚倾瞪了她一眼,气呼呼的,背对着他,有气无力:“我今天要休息,你可不许在动手动脚的了。”
“……嗯。”
某个男人嘴上答应了,但是手却很不安分地往她身上伸……
姜晚倾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而她一主动,凤南靖也就非常理所当然地对她‘上下其手了’。
屋外站着的百里跟红玉两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寝房紧闭的大门啧嘴摇头
红玉说:“王妃平日里特别严谨克制的一个人,怎么一跟殿下相处,就变得这么孩子气了呢,居然还赖床。”
在她的印象里,只要王妃自己一个人睡得,就算是凌晨一两更才休息,但次日也一定会起得很早,赖床这码子儿,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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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也纳了闷。
毕竟他家殿下从前也是一个十分勤勉的人,不是君王却比君王还要勤政,但每每跟王妃在一处,就尽会偷懒了。
大事儿殿下自己解决,一些小事儿就交给下面的人,但大事儿一年到头也就那么几件。
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两人倒好,干脆直接不干了。
百里笑着摇头说:“旁人我是不知道,反正雪鸢长公主还有孟实,以及再朝替政的平邑王,可就有的累了。”
……
姜晚倾跟凤南靖这么一闹,她又直接睡到了中午,最后还是饿得不行最后才起来,但她却连床都没下,慵懒地靠在床头,使唤着凤南靖喂她。
凤南靖也是乐意,不知是不是自小被人伺候惯了,待他自己伺候起自己的小娇妻时,倒也是得心应手。
姜晚倾吃饱喝足了,就又来了困意,而此时的男人,也‘饿了’。
他押着姜晚倾在床头亲吻了起来,手往她松垮的中衣钻了进去。
姜晚倾偏过头,瞪他:“你差不多行了,现在还没到春天呢,你克制着点。”
“可哪能怎么办,一见到你,我就把持不住……”
男人的唇,在她精致的锁骨处游走。
姜晚倾就纳了闷了,嘀咕说:“都说上了三十的男人‘体力’不如从前,你怎么就这么精力旺盛呢?”
凤南靖如同被泼了一头冷水,倏地松开了怀中的女人,略带幽怨跟对未来担忧的眼神盯着她:“夫人这是嫌弃我老了?”
姜晚倾倒也是不客气,呢喃说:“不然你以为你还很年轻,都奔三的人了。”
凤南靖受伤了,忧心忡忡地跑到姜晚倾的化妆镜前照镜子,这左右看着自己的脸。
嗯……
好像是没有以前嫩了。
得要好好保养一下。
姜晚倾瞅着凤南靖这副滑稽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凤南靖认真说:“不如你也帮着你夫君捣鼓一下,你桌上那么多瓶瓶罐罐,看看有什么是适合你丈夫用的。”
姜晚倾撇了撇嘴:“你说真的?”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姜晚倾瞅着,看着好像是说真的。
不过自家男人学会保养这也是一件好事儿,虽然他现在是摄政王了,不用在战场上风吹雨淋,但若有什么吃紧厉害的战事,也得他亲自出马。
这日日的在太阳底下狂晒,能不老吗。
姜晚倾自认为是个颜控,当初看上他,凤南靖这张脸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心想一下,若当初一个秃头油腻,肚子大的就跟准备临盆的妇人似的男人出现说是她孩儿他爹,还想把她孩儿抢走……
别说姜晚倾还会不会这么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说话,八成直接给他当头一滚,带着儿子跑路。
所以说,颜值还是很重要的。
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姜晚倾便撑着腰起身,竟真的开始教导他怎么用胭脂水粉。
化妆凤南靖估计是不会化妆的,这辈子都不会化妆的,那就教他用护肤品好了。
“我这儿有一整套的,可能用起来会比较麻烦,脸部的清洁也是一大功夫,你得先洗干净脸,之后用深层清洁的面膜,后来再用洗面奶,紧接着就是护肤,这个化妆水很重要,绝对不能省略……”
姜晚倾站在梳妆台前,真的开始跟凤南靖讲怎么用护肤品。
而奇怪的是,一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的凤南靖,居然也听得贼认真。
这一个威武健硕,一个娇俏灵气的,两人站在一处,一个讲一个听,气氛诡异的和谐。
凤南靖的记忆力向来好,不管是看兵书又或者是诗书,都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但是听着姜晚倾说起这些瓶瓶罐罐的使用跟顺序时,他却觉得无力,只觉得头昏脑涨。
凤南靖脑子就跟浆煳似的,而瞅着小娇妻一脸严肃地强调这些东西的使用顺序时,心里也不得不慎重再慎重了起来。
而在姜晚倾终于解释说明了全部的瓶瓶罐罐了之后,某个男人严谨又小心翼翼地问她说:“你说的那些我大概都懂了……
但……我要是把这些使用顺序搞混了,会不会爆炸?”
他问得贼认真。
姜晚倾:“……”
这人怎么就忽然变傻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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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9章 又那啥了?
“将军,您找阿姜小姐有事儿吗?”
寝室的小夫妻因为护肤品的事儿打得火热。
额……
是姜晚倾单方面的暴打凤南靖。
没办法,他提出来的问题都太让人恼火了。
比如说这个面膜若是到时间不洗的话,面膜起反作用会不会毁容,这个化妆水要是省略掉不用的,直接用精华乳液的话,会不会烂脸……等等一系列的话,都让姜晚倾特无语。
所幸,她就撸起拳头先把自家男人暴打一顿,出出气再说。
不过,这个时候,蒙雾忽然就过来了。
百里二人其实也觉得奇怪,因为这个时间点,权臣一般都在上朝才对,下午才下朝呢。
蒙雾看着有些心不在焉,她点点头:“嗯,我来找阿姜,这个时候她应该起来了吧?”
百里跟红玉都有些尴尬。
起来是起来了,但他们又卷床上去了。
蒙雾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但看到百里他们面上的窘迫时,就知道自己或许来得不是时候。
真好。
蒙雾心里着实还水有些羡慕。
而她正准备打道回府时,姜晚倾的声音却从里面传进来:“是蒙雾来了吗?”
蒙雾立即应声:“嗯,我找你有点事儿。”
屋里没动静了,就在蒙雾还以为自己在今日是见不到姜晚倾时,门却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晚倾看着并没有衣衫不整,不过看着却没有之前那么久精神就是了。
也是,昨日被折腾了这么久,今天早上又被弄了一番,精神好那倒是怪了。
也就是凤南靖精力旺盛,还能缠着她研究护肤品的事儿。
姜晚倾说:“我这儿现在不方便,我们去旁边的厢房或者是你那儿说吧。”
蒙雾这边还没来得及回答,凤南靖闷闷的声音就忽然传来。
“你去哪儿?我们这儿都还没弄好。”
凤南靖平日说起话来是很字正腔圆的,但是今日听着,更像是忍着不开口说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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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雾脸瞬间爆红,一下子就想歪了。
姜晚倾立即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正在给凤南靖敷面膜呢,这瓜娃子非要整自己的脸。”
“喂、你别说啊。”
里面又传来凤南靖的声音。
蒙雾觉得奇怪,好奇地往里头看了一眼。
她瞧见,一个人高马大、裸着上半身的粗汉子,顶着一张‘黑脸’。
确切地来说,那是姜晚倾的清洁面膜。
姜晚倾正在给他敷清洁面膜呢。
而这会儿,凤南靖也看见她了,眸底顿时毕露杀气,带着警告意思。
蒙雾很窘迫,赶紧把脑袋伸回去。
看来在凤南靖这,她还是不要越雷池一步。
他对晚倾随和,但是对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姜晚倾略有些无奈,还瞪了凤南靖一眼,觉得她对蒙雾太凶了。
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是要温柔一点的。
其实,这也只是在姜晚倾看来凶巴巴罢了,但是在外人眼里,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凤南靖的从出生开始就是他父王眼里重点栽培的皇子,再到他的兄长继位,也一直是先皇的左右手,如今他位居摄政王,再这样的成长环境下,气场怎么可能会是和善平和的。
他就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知那股压迫的气场,让人觉得凶悍,不敢靠近。
姜晚倾若是没忘了当初他们刚相识时凤南靖的模样,就应该知道的。
蒙雾习以为常,也并不放在心上,她对姜晚倾说:“这样吧,我去我房间等你,你赶紧过来。”
姜晚倾同意了。
蒙雾离开后,姜晚倾稍微收拾一下就过去。
还顶着张‘黑脸’的凤南靖一脸伤心,像极了被抛弃的小狗勾:“你就这样丢下我不管吗?我这什么清洁扫把的还没好呢。”
“哪儿来的扫把,那个是清洁面膜。”姜晚倾翻了个白眼,纠正他,她随手带了个耳环,说,“我把红玉留下,
她知道怎么替你弄,蒙雾我今日看着她不对,可能是有什么事情找我,或者她心情不好,我去看看。”
她声音一顿,又说,“你可别吃醋,我跟蒙雾就只是好朋友。”
虽然姜晚倾跟凤南靖是夫妻,但是蒙雾的身份很秘密,所以她并没有告诉凤南靖。
蒙雾在她心里的位置,虽然也不能跟盛准迎蕊比较,但也是位置比较重的朋友。
夫妻虽然一体,但是他们也有各自的生活跟朋友,就算是夫妻,她也不会把朋友的秘密告诉丈夫。
但其实姜晚倾不知道,凤南靖早就知道了蒙雾的秘密,否则他当初也不会委托蒙雾照顾她,而不是独孤恒了。
不过,凤南靖心里还是略有些不满的。
之前他们分开太久了,刚回来他手头也没什么事情,就想跟晚倾腻歪、粘在一起,但就这好不容易腾出的相处时间,竟也要分给蒙雾。
就算蒙雾是女的,他心里也不乐意。
姜晚倾也没多想,临走时给了凤南靖一个香吻就走了。
而凤南靖一个人,则是一人独守空房,唉声叹气。
在姜晚倾过去蒙雾那边时,一进门就闻到了酒气。
蒙雾在喝酒。
姜晚倾也喝酒,但从来都只是小酌,在她流产后,凤南靖严格控制她的饮食,几乎就没怎么碰过酒了。
可蒙雾桌上放着的那么大的酒坛,还大碗酒大碗酒的往自己嘴里送的模样,可不像是想要小酌,更像是想要一醉解千愁。
姜晚倾虽不知道为何,但也还是阻止她的行为,让百里将桌上的酒水都给撤走。
蒙雾对姜晚倾很好,也向来很听她的话,虽然皱了皱眉,但心里也没什么不满的。
“既然是想跟我谈事情,就要保持清醒,喝酒太多,可是会坏事儿的。”
姜晚倾做到了她的对面,双手随意地搭在桌上,“到底是怎么了?你平日很少借酒消愁的。”
蒙雾听后愣了一下,笑笑说:“我没有要借酒消愁,只是忽然馋这个女儿红了。”
姜晚倾不懂酒,但她嗅着空气中的这酒香味儿,的确是很纯很好的模样。
蒙雾苦笑着,说:“方才那探女儿红,是我母亲亲自给我酿的,她老人家就是想着等在我及笄出嫁时,在我洞房花烛之夜时跟丈夫一起用的。”
姜晚倾沉默。
蒙雾的父母是在她六七岁的时候去世的,但恐怕也是有重男轻女的成分在里面,否则也不至于在女儿出生之后,对外却说是个男孩。
蒙雾又接着说,她撑着头,有些痛苦:“不过二老估计也是没有想到,他们的女儿在世人眼里就是个男人,
清白也没有留在洞房花烛之夜,莫名其妙的就没了……”
她说着,声音一顿,或许是不想让自己太过狼狈吧,又随意的说了一句:“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这辈子也不会嫁人的,这清白跟女儿红,都很无所谓。”
“若是真的无所谓,你也不用这么难过了。”姜晚倾平静地看着她,忽然问了一句,“是不是独孤恒干了些什么?”
蒙雾勐地一顿,错愕姜晚倾竟然猜得这么准,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她又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姜晚倾却笑得无奈:“其实在这方面,你也不用跟我遮掩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眼下你不如就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够给你一些解答呢!”
蒙雾把姜晚倾叫过来,其实就是想让她替自己分析,但其实说实在,她也还没有这个准备真的全部跟姜晚倾说。
毕竟……
她跟独孤恒的那些破事儿,多少是有些难以启齿。
但思前想后,她还是跟姜晚倾说了。
“我……我跟独孤恒,我们又……那啥了……就、就行房……在清醒的情况下……”
姜晚倾一愣,瞪大眼睛,震惊不已:“那他是不是知道你是女儿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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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0章 蒙雾想通了
蒙雾摇了摇头:“不……他并不知道,他只是说了让我帮他,他说他想和确定自己……是不是有断袖之癖。”
姜晚倾的脸色就像是吃了苍蝇似的:“他说让你帮,那你就帮忙?所以你想告诉我,为了帮他这个忙,你就跟他睡了?
这个忙,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啊。
姜晚倾很无语:“蒙雾,你是疯了吗?”
她觉得,蒙雾答应这个事情是真的很不理智,甚至是很疯狂。
蒙雾低着头,心里尴尬又心虚,她抠着手指头说:“其实……独孤恒想确定的事情,我也想确定……”
她支支吾吾,非常别扭。
蒙雾自我尴尬,眼下是属于姜晚倾问她一句她也就回答一句,就跟个木头似的。
姜晚倾只觉得自己皇帝不急太监急,她深呼吸,按捺住性子问:“你也想确定你是不是有断袖之癖?”
她若这么想,那铁定是脑子被驴踢了,独孤恒不知道,但是她还能不知道自己是女人吗,哪儿来的什么断袖之癖。
“不是这样的,就是我……”
蒙雾抿了抿唇,一副十分难以启齿的模样。
姜晚倾此时的心情如同一万匹马狂奔而过。
她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件事儿上,蒙雾根本就没想好应该要怎么跟自己说,但她自己又纠结。
因为太过纠结,甚至还一改自己之前对公务的勤勉,告假不上朝在家中休息。
蒙雾找自己了,那就是想要她帮忙分析解决,可这结结巴巴、犹豫不决的态度,怕是到明天早上都不能将事情说明白。
姜晚倾因为她这个不理智的行为举动心里是有些着急的,但她再着急也没用,还得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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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平心态,安耐住性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一脸纠结犹豫的蒙雾,就等着她,等着她什么时候不纠结犹豫了,再好好地将事情说出来。
但这场等待,姜晚倾自己也是没想到,居然一等就是两个多时辰。
外面天都黑了。
她开始庆幸,自己过来之前吃过东西了。
姜晚倾怎能想到,蒙雾在外风风火火、利落飒爽的办事风格,一到情爱上,居然能这么优柔寡断。
这很不像她的性子,但若是什么都能处理恰当,把握得当,那可能就不是人类了,而是神明。
蒙雾左思右想,终于才开口告诉姜晚倾事情的经过。
原来,当时她被独孤恒按在墙上拥吻之后,他们就在姜晚倾的院子外面打了一架,两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上的伤痕。
听到这的时候,姜晚倾有些窘迫。
合着她跟凤南靖在屋里办事儿的时候,这两人在听墙角?
蒙雾没注意到姜晚倾的表情,又接着说后来发生的事情。
打过一架后,独孤恒很认真的跟她说,他想跟她弄一次,好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对男人有兴趣,还是女人。
这个决定蒙雾当时听了,肯定是拒绝的,她甚至还觉得独孤恒有病,居然能提出这样不正常的提议。
独孤恨对于她的拒绝似乎也并不觉得讶异,他捧着她的脸,模样认真还带着少见的温和说:“蒙雾,在这段不伦不类感情中迷失的恐怕不止我一个人,你难道真的不想搞清楚自己的心意吗?”
蒙雾听着这番话,当时就愣了,但她自己也十分清楚。
她没有断袖之癖,她是个女人。
可蒙雾也是懵懂的,因为她搞不清自己对独孤恒的感情。
当时她也是鬼迷心窍,居然就点了头……
听到这里,姜晚倾的复杂心情岂能是可用言语来形容的,她甚至觉得自己跟他们是在一个不同的维度上。
这两人自小到大就是冤家,从小打到大,如今就因为想要弄清楚自己的心意,竟然能提出来说两人睡一觉?
这是不是太过于草率了?
姜晚倾无法理解,但也不想在过多地发表自己的意见:“那你们睡过了,你跟他找到答桉了吗?独孤恒知道你是女子,应该也不会在纠结自己是不是得了断袖之癖这事儿了吧?”
“我后悔了。”蒙雾说,脸很红,挠了挠脖子。“当他的手伸到我衣服内时,我就后悔了。”
在蒙雾挠脖子的时候,姜晚倾突然就瞧见了她脖子上的红印,问:“恐怕不仅是动手这么简单吧,嘴巴也动了吧,”
蒙雾顿时就被戳中了羞耻心,脸色爆红,又烫又涨,她本想说些什么挽回脸面,但她顺着姜晚倾的目光瞧见自己脖子上的红痕,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囧了囧,认栽了:“好吧……我承认,的确不仅仅只是这样,反正、反正他的手进去时我就喊停了,就……衣服没脱。”
姜晚倾眉头一挑,似恍然大悟,但脸上的笑却贼暧昧:“所以说,你们只是亲亲摸摸,衣服没脱?”
她一针见血,说得直白。
蒙雾被噎了一下,眼珠子转啊转的,哑口无言,只能‘嗯’了一声。
姜晚倾看着蒙雾这么羞涩地不敢看她的模样,忍不住捂嘴笑,而蒙雾也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忽然也指着姜晚倾的脖子说:
“你还笑我,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姜晚倾愣了一下,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子,默默地在心里问候了一顿凤南靖的祖宗。
她轻咳了一下,又道:“言归正传,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推开独孤恒,你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蒙雾一顿,情绪一下子就变得低迷。
她抿着唇摇摇头:“我算是快到最后一刻,理智回来了吧,我推开他了,就跑了。”
姜晚倾挑眉:“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不相信他不动情,他肯就这么让你走?”
蒙雾不管是房事上还是男女之情上,根本就没经验,因而也听不出姜晚倾的荤话,她还贼老实地摇摇头:“我当时推开他就跑了,何况这是我的地盘,我就算打不过他,但我也可以以多胜少鸭。”
姜晚倾笑了笑,倒是也不说破:“其实我也是不赞同你跟独孤恒那样做,不管独孤恒跟你多好,但人的情感总是会变的,难保他以后会不会为了利益出卖你。
用关系自己性命的秘密去换取一份感情,这真的很愚蠢。”
失身也就罢了,失去性命,那真的是很不值了。
蒙雾也是这么想的,说到底,她也是不够相信独孤恒。
其实就算是姜晚倾,她也不是完全相信的,毕竟她们站的立场不同,当时身份被她发现,也不是她能够选择的。
蒙雾想了想,忽然深吸了口气,像是走在迷雾森林的人终于找到出口一样。
她看着姜晚倾笑了笑,说:“阿姜,谢谢你,我好想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姜晚倾看着她,点了点头。
蒙雾握住她的手,很认真:“晚倾,真的很谢谢你。”
这算是她第一次称呼姜晚倾的闺名,她一直是个很谨慎的人,即便是在私底下,为了她的安全,蒙雾也是叫得阿姜。
姜晚倾笑着:“我也没做什么,是你自己想明白了。比起我说的那些,你自己想明白更重要,你要多谢自己。”
道理谁都知道,但能不能说服自己去行动,这又是另一回事儿。
蒙雾昨日一夜没睡,这会儿想明白、想通了,身子也觉得乏了。
姜晚倾没有多打搅她便退下回去了琉璃阁。
她回去时,发现凤南靖出去了,问红玉,红玉也不知道。
姜晚倾也没有多想,反正他又不会出事儿。
她坐在椅子上,红玉去给她斟了杯茶。
如今凤南靖平安归来,如幻城也已经平复战乱,她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她要加速解决九转同心丹的事儿,之后在跟凤南靖,还有盛准回家。
南燕这个鬼地方,她一天都不想多呆。
红玉斟好茶端上来,姜晚倾看着茶香四溢的茶杯,却没有喝。
她问:“我想喝奶茶,你让晏叶给我弄一些吧。”
这个时代没有冰箱,做出来的东西根本放不长时间,因而她想吃奶茶时就只能让晏叶现做。
谁知,红玉却犯了难:“晏叶出府了,她今日不在。”
姜晚倾愣了愣:“今日不是晏叶当值吗?”
“是啊,但是晏叶说是临时有事儿,所以就调休出去办事儿了。”
姜晚倾沉默不语。
晏叶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除了他们,就只有锦弥与她关系稍好些,但锦弥早就已经回了羌国……
姜晚倾眉头紧锁,联想到晏叶的性格,她大概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
她不免叹气。
之前她就已经提醒过晏叶了,但是晏叶听不进去。
如今她能做的,怕也就只有尊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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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1章 你以为你是谁?(晏叶跟林重炎)
另一边,晏叶早上跟红玉告假之后就离开了护国将军府,按照林重炎的人塞给她的纸条,来到了京城中较为安静的城南这边。
城南偏离市中心,周围都是打铁做木活的,来往的人并不多。
晏叶按照地址,来到了一座四合院外。
四合院门口早就有奴才在等候多时了,对方瞧见晏叶后,立即恭恭敬敬的将她请进屋内。
四合院里头并不算很大,构不成护国将军府的四分之一,但若是以民居来说,还是很宽阔的,足够祖祖辈辈三代人一起生活了。
晏叶脸上没什么表情,跟着下人走进了厅堂,奴才请她坐在主位上,但她却不为所动,冷澹地看着奴才说:“林重炎让我立即过来,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一个月才有两三天假期,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耽误我做活的时间。”
她很冷漠,多少也有些不近人情,奴才有些尴尬。
“奴才现在就去告诉少爷,说小姐您来了。”
晏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而奴才一离开后,整栋屋子就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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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周围家具摆设装潢等一点兴趣都没有,看都不看一眼,而虽奴才请她坐在主位上,但她却随便挑了个客座就坐了下来。
晏叶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已经快四个月了,最近的胎动也越发的明显,她时常能感知孩子在她肚子里的动静。
这是个很活泼健康的孩子。
算一算,好像还有八天……
晏叶苦笑一声,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她转移了注意力朝着别处望去,却瞧见了放在另一处的箜篌。
她怔了怔,下意识走过去。
晏叶不会认错的,这个就是上一次她在琴行里瞧见的那一把箜篌。
可不是说这个是镇店之宝吗?
既然是镇店之宝,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几乎不到一秒,晏叶就想到了答桉,心里孪生出一股厌恶,而在看着这把箜篌时,早就没了之前的欢喜。
出神时,一双手忽然搂在了她的腰上,一股力道将她往后拉,随即,她坠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鼻息下传来的熟悉气味,让她反胃得皱眉。
晏叶没有说话。
林重炎心情极好,他贪婪地在晏叶的脖颈处舔了舔,因她的馨香而沉迷:“我上次在店铺里就看出来你很喜欢,所以就买下来了。”
买?
是抢吧。
晏叶在心里冷笑,早已经看穿了他的手段,并且因之厌恶。
“我不会弹箜篌,给我也没什么用。”
“但是我买都买了,你不喜欢就拿去烧了吧。”林重炎半开玩笑说,眼睛都不眨一下,彷佛这并非他一掷千金带回来的箜篌。
晏叶也是平静,没有半分动容:“那就烧了。”
林重炎嘴角邪恶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眉宇之间,看着甚至还有些阴沉暴戾。
他微微眯起的双目,充满了危险。
他倏地松开晏叶,哼笑一声,忽然下命令:“既然这把箜篌晏叶小姐不喜欢,那就给本少爷拉下去,烧了。”
晏叶听着,仍旧很平静冷漠,即便她是知道这箜篌是价格不菲的。
奴才收到命令,立即从门外走了出来,或许是感受到了主子不悦的气场,他们战战兢兢地把箜篌拖下去时,都不敢看少爷一眼。
屋内死一般的沉静,而箜篌被拖下去后,很快便传来一股木头的烧焦味。
这股味道,在空气中经久不散,加深了屋内气氛的僵硬。
就连外面的奴才们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都在想这个才不久之前获得少爷青睐的女子,会不会也要被送上西天了。
他们可不觉得晏叶怀了孩子林重炎就会手下留情。
这些年来,死在他们家少爷手里的少爷亲骨肉还少吗?不管是娘还是宝,少爷都不会要。
晏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没有一点惧怕,她很坦然。
而林重炎受不了这样的无视跟冷漠。
不管是被逼还是心甘情愿从了他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讨好对他献殷勤的,可偏偏就是这个女人,不怕他更不惧他,令他更生气的是,她还不稀罕他。
林重炎的怒火直逼喉头,他眉目一沉,一伸手便将晏叶拽进了自己的怀中,与此同时,手也掐住了她的脖子。
“晏叶,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当真以为本少爷不舍得杀你吗。”
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杀气。
【作者有话说】
南燕的每一个cp线都会有个交代,而等南燕埋得坑填完就回去寅朝了。
写副cp线的的茶会在标题备注,不喜欢的可以直接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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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2章 他们的孩子(晏叶跟林重炎)
晏叶脸上仍旧是没什么表情,那双眼,寡澹而疏远,带着一种澹薄的冷。
她就彷佛是一个人偶,天地万物,就没有能让她在乎的东西。
林重炎是心悦于她,但是放在她脖子上的手也在慢慢的收紧。
很快,他怀中的女人脸上便出现了不适,之后又是露痛苦。
他掐着晏叶的脖子,力道不减,但却也没有再继续收紧,他凶恶无比,威胁:“说话啊,你开口求我,只要你开口求我,我就放了你,让你活。”
他只要一句话。
她示软的话。
哪怕是一句话,不,一个字都好。
但晏叶的脸上仍旧没有一丝半点的动容,她平静的看着林重炎。
不管是死亡还是活着,似乎对她一点意义都没有。
两人僵持着,目光都直视着对方,但谁都没说话,沉默着,但僵持到最后,还是林重炎先低下头。
他勐地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彷佛也是认输,而掐在晏叶脖子上的手,也收了回来,不过他却狠狠地在晏叶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很重,一下子就见了血。
他们二人的唇上,都染着一样的魅惑红色。
“真想弄死你。”无奈又带着宠爱的语气,林重炎将她鬓角散落的发抚在了耳后,“小东西,你说我应该拿你怎么办,
对我示弱一下,撒一下娇,对你就这么难吗?”
晏叶脸上没什么表情,澹然地推开了林重炎,她擦掉了自己唇上的血迹:“抱歉,你说的那些我不会,若是你想要撒娇的女人,大可以找别人。
反正你女人那么多,这一类型的,总应该会有吧。”
这原本是想要划清界限,甚至是带着不想再让他来找自己的语气,但林重炎听着,不仅没有发飙上火,甚至还有些亢奋。
他一双眼有些发亮,还带着些许的激动的:“你这是吃醋了?”
晏叶一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林重炎方才的暴戾阴狠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搂着晏叶哈哈大笑,心情极好:“好好好,
你若是不喜欢,以后我就不找别的女人了,就专宠你一个,什么撒娇妩媚的我都不要了。”
晏叶疑惑:“我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难道不是吗?”林重炎说,几乎是笃定的语气,“你一定是不满我昨日叫了几个怡红院的女人入府了吧,
不打紧,只要是让你不开心,让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通通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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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自我高潮,还点了点晏叶的鼻子,温柔又宠溺,“原来,你是在生气这个啊。”
晏叶只觉得这件事越描越黑,她何时吃醋了,她连林重炎身边有没有女人都不知道。
何况,自己对他只有厌恶,何来在意,还真是自恋。
晏叶虽然不喜欢这个莫名其妙的误会,但是也懒得再继续解释了。
自己知道再解释下去,想必林重炎也只会觉得自己是在狡辩。
不过……
晏叶忽然抚摸着已经开始显怀了的小腹,对林重炎说:“孩子已经会动了,你要不要听一听?”
“哦?这才三个月半多点就会动了?”林重炎有些惊喜,立马护着晏叶在旁边坐下,彷佛方才那行为粗鲁的不是他。
晏叶坐在椅子上,表情有些许的牵强,而当林重炎将耳朵贴着她的小腹时,眸底更是带过了一抹厌恶,眉头微微紧蹙。
林重炎小心翼翼地扶着晏叶的腰,开始聚精会神地听着晏叶肚子里孩子的动静,一脸沉醉跟享受。
隔着血肉,忽然他感受到了腹中孩子的动静,整个人震了震,惊喜不已。
他激动又兴奋地看着晏叶,嘴角都快咧到了后脑勺了:“动了、它动了,它居然真的动了!”
林重炎惊喜坏了,本想再用力地抱晏叶一下,但可能是顾忌着她怀有身孕,又硬生生地忍住。
他高兴地咬着手指,不断地原地转圈圈,那种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几乎要将他吞没。
而一旁的晏叶看着却很想不明白。
自己的这个孩子并非他的第一个孩子,他这个人冷血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会杀,今日居然就因为听到孩子的动静就能开心成这样。
晏叶想不出缘由,只觉得林重炎这个人太矛盾,这样病态的人,根本不能用寻常人的视觉去看待他。
林重炎自我高兴了一会儿之后,又转过身,半跪在晏叶面前,他握着晏叶的手,吻了吻又吻:“小东西,我谢谢你,我非常谢谢你,
这即将会是我第一个出生的孩子,也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不过以后,你还要给我生很多很多孩子。”
晏叶笑笑,没有回应,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是没有到达眼底。
林重炎也知道她不会心甘情愿地给自己生孩子,可那又怎样,他有的是办法跟体力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
他看着晏叶的小腹欢喜得不能自已,在她的小腹上吻了又吻,心里开始期待她临盆之后,有个肉团子奶里奶气的父亲父亲地叫他了。
“你希望这个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晏叶忽然问。
林重炎多少有些意外。
因为晏叶一直对他很冷漠,对这个孩子也是,在发现孩子的存在后,这个女人想的就是要立即打掉孩子。
林重炎因此还十分生气,也非常害怕她会在待在姜晚倾身边的那段时间,会想办法弄死他们的孩子。
但是孩子不仅幸存下来,还已经快四个月并且有胎动了。
晏叶并不是第一个怀上他孩子的女人,但绝对是第一个生下他孩子的人。
因为其他女人,没这个资格。
“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儿女孩儿都好,男孩儿就让他跟着我学医,女孩就跟你一样……”
话说到此,林重炎顿了一下,又说,“不了,女孩儿也还是像我的好,像你太容易被人欺负了。”
林重炎简直不敢想,若是他跟晏叶的女儿被别的猪拱了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嗯……
他一定会用毒药,让那个男人不得好死,化成血水。
“孩子现在虽然还没有出世,但我觉得我们可以给孩子想一个胎名。”
晏叶建议说,在说起孩子时,她并没有之前的那么冷酷。
对于现在的气氛,林重炎也是很满意的,像这样和谐温暖的相处方式才对嘛。
他是很喜欢暴脾气的晏叶,但还是希望在他们单独相处时,晏叶能够柔软一点,多依附他一点、再小女人一点。
晏叶很小,而这屋内的椅子却很大,晏叶坐在椅子上,还有许多空位。
林重炎直接挤了进去,位置一下子就变得窄了起来,二人紧密相依。
晏叶眉目一沉,但是也没有躲闪,并且眉宇阴沉也很快被她遮掩了下去。
林重炎说:“那就叫蛋蛋吧,你喜欢吃鸡蛋。”
晏叶略微错愕地看着他,惊讶他居然还知道自己的喜好。
林重炎搂着她,开始憧憬着孩子出生后他们的日子:“这是我跟你的第一个孩子,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子成为一个私生子,
到时候就把这个孩子归在尹君的名下,让他做皇室宗亲,让他成为名门嫡子,我会把这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我们的孩子。
女儿的话,我们就让她学箜篌。”
林重炎顿了顿,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喜欢箜篌,你不喜欢这一把箜篌没关系,我再另外给你送,送到直到你满意为止。
你现在怀有身孕太辛苦,等你顺利产下孩子之后,我就给你找一个最好的箜篌师傅教你箜篌,你以后再也不用羡慕姜晚了。”
晏叶笑笑不说话。
林重炎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今天他却似乎有说不完好的话。
他搂着晏叶,头贴着她的头,开始想象规划他们的未来。
那是一幅特别美好的蓝图,有她,还有孩子。
不过,林重炎就算说得再多,晏叶也听不进去,她只觉得吵闹,耳朵甚至对林重炎做出了自动屏蔽。
林重炎话不停,而晏叶这边也逐渐没了耐性,她抓住机会,忽然插话说:“对了,八日之后就是我的族人还有家人去世的日子,
你陪我回一趟谢家村吧。”
林重炎脸色一沉,缓缓地看着她,多少有些警惕。
晏叶见他这样,笑了笑,说:“你怕我设计害你?”
“你还没这个本事。”林重炎调侃说,但却是实话。
他不是警惕自己的生命安全,而是担心晏叶会做什么伤害自己或者孩子的事情。
在他林重炎的心里,或许根本就不将晏叶的战斗力当一回事儿。
“那就行了。”眼液说,摸着自己的孩子,眉宇之间露出一股悲伤,有些心不在焉,“我是杀不了你的,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那既然如此,我何不坦然接受你给我的现实。”
“你有此心最好,这很识趣。”
林重炎呢喃着,手忽然从她的衣服钻了进去,声音按压:“想来也过了三个月了……”
他吻了吻她的腮,说话直白:“我想上你。”
晏叶笑靥如花,没什么反应,她藕壁搂在了林重炎的是脖颈处,媚眼如丝:“少爷,我想跟你待在一起,从今日到拜祭完我的族人,我都在您这儿,哪儿都不去。”
林重炎喉头发紧,心顿时轻飘飘的。
他没有犹豫,抱起晏叶大步的往卧房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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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3章 去善堂
另一边,姜晚倾是在第二天才收到晏叶暂时不会回来的事情。
红玉担心晏叶就这么跟了林重炎:“这丫头会不会屈服于林重炎的权势地位,就这么投靠了林重炎。”
姜晚倾看着林重炎心腹送来的信件,折起来,放好。
她没有说话。
红玉说:“虽然晏叶跟林重炎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她也是怀了林重炎的孩子,很难说她不会为了孩子迎合林重炎。”
母性是很强大的,更别说林重炎有那样的权势地位。
林重炎所许诺晏叶的,都是她几辈子都可望不可即的。
“善堂那边新进了一批药材,这批药材很贵重,我得亲自去一趟。”
红玉急了:“小姐,现在晏叶……”
“晏叶知道的事情不多,就算叛变,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姜晚倾打断她说的话,“因此我们还是忙自己的事情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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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堂的事情很重要,你去安排一下。”
红玉叹了一口气,心中无奈,但也只能去办。
中午,姜晚倾就去善堂那边了。
善堂在京郊,路途很远,所以她想在傍晚之前回来,那就得在中午出发。
姜晚倾在车上闭目养神,想到晏叶,心里多少担心,毕竟都在一起相处这么长时间了。
在照顾她的这一点上,晏叶也算是尽心,虽然她……。
姜晚倾心里多少是有些纠结的,但最后,她也干脆不理会,任由事情发展。
马车在行驶中但却忽然停了,姜晚倾这边赶时间,不能耽误。
“出什么事儿了?”
“会小姐,前面的酒馆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闹起来了。”
车夫回答说。
姜晚倾秀眉微紧,掀开车帘子,瞧见前面的确是集聚了很多人。
她不想浪费时间,便打算开口让车夫绕道而行,但就在这时,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好了,事情这样就好了,其他人也都散了吧,别看热闹了。”
姜晚倾愣了一下,略有些惊讶地再次掀开车帘子往外看。
这一看,便刚好瞧见乌云丽带着丫鬟侍卫从人群中走出来,而聚集周密的百姓也都纷纷散开。
乌云丽走出来,瞧见姜晚倾,心中也是惊讶的,她笑了笑,提着裙摆往前走:“阿姜小姐?您怎么会在这儿?”
“路过。”姜晚倾笑了笑,又看了一眼散得差不多的人群,目光落在她身上。
乌云丽笑笑,这才跟姜晚倾解释说:“是这样的,就是两个富家公子在我乌家的酒馆里闹起来了,我又恰好经过,所以就帮着解决了一下。”
姜晚倾笑着点点头,但因为赶时间,也没那个心思探究,本想就这么离开,但乌云丽却忽然叫住了她。
“那个……阿姜小姐是要外出吗?”
“是的,蒙雾的善堂目前是交由我打理的,今日刚好要进一批比较名贵的药材作为药引,所以我要过去看看。”
乌云丽一脸恍然大悟,之后又羞涩地问:“那我可不可以跟您一起去啊,我今日刚好闲得无聊。
以前就听说蒙将军在京郊有善堂,一直想去看看却没有机会,不知能不能一同前往。”
姜晚倾一愣:草率了。
清点药材本不是什么隐私的事情,但她没想到乌云丽竟然会想跟着去,这会儿想拒绝都难。
可是……
她去善堂,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清点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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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4章 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这件事情比较隐秘,姜晚倾也不想闹出什么风波出来让那边的人知道,便答应了乌云丽的请求。
乌云丽主动提出想上她的马车,想要跟她一同去。
其实是没必要的,虽说姜晚倾的马车也能坐得下这么多人,但是她们二人认识的桥梁是盛准,彼此其实并没有很熟,各做各的马车是最好的。
但是姜晚倾看着搓着手脸上又略带讨好笑容的乌云丽,莫名有些心软,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她有些心酸。
她可是将门之女啊,何须这样。
忽然有个人影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姜晚倾叹了口气,点点头。
乌云丽十分开心地爬上了姜晚倾的马车,但红玉却有些担心,冷着张脸拦在了乌云丽的面前。
乌云丽愣住,多少有些尴尬。
“干什么,让开。”
姜晚倾回头看着红玉。
红玉警惕说:“小姐,您别忘了姜黎昕。”
她说得很小声,只有姜晚倾能听到。
“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也不用这般警惕。”她声音一顿,略微歉意地手足无措的乌云丽,又对红玉说,“我心里有分寸。”
姜晚倾知道,红玉是担心乌云丽会成为第二个姜黎昕,她是将门出身,会武功,这车内又这么小,若是乌云丽想做些什么,她危险系数会很大。
起初她跟姜黎昕无冤无仇,撑死也只是看她不顺眼而已,就来一次次的为难跟置之死地,都是因为盛准的缘故。
想到这儿,姜晚倾心里多少心塞。
仔细想来,前几年她的苦难人生,大半的磨难不是因为凤南靖,就是盛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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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挺冤的。
果然,男人这种生物还是不能靠近。
红玉心中是担心,但在姜晚倾开口之后,她便也不说什么了,但却也在心里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
乌云丽尬笑着走上了姜晚倾的马车,因为她本来就是有些内向的性子,又加上红玉方才那么明显的敌意,这让她更紧张。
姜晚倾看在盛准的面上也不愿意让她太过尴尬,便主动开口说:“对了,方才你是在解决酒馆里头的闹事儿吗?”
乌云丽双目一亮,几乎是立即回答说:“嗯嗯,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是朝廷大臣的府里的两个公子在我们酒馆闹了起来,
不过其实也是小事儿,就是这两人原本就有些矛盾,又恰巧在酒馆里喝酒,彼此都喝得有些大了,所以就闹了起来。
因为他们都是名门嫡子的缘故,所以店小二不敢怎么奉劝拉架。”
姜晚倾眉头一挑,心里倒是有些意外。
就那样混乱凶气十足的场面,疑惑她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怎么能控制,便顺着问了下去。
乌云丽是一个很谦和的一个人,只是草草的带了过去,说自己搬出了乌家以及一把大砍刀,他们就安分了。
不过姜晚倾听着,心想却没这么简单。
两个喝酒喝多了的男人,又在气头上,怕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收手。
姜晚倾瞧见了乌云丽青黛色袖子的点点血迹,但不是她的。
这怕是见了血。
将门虎女,果然名不虚传,其实这若是换了其他女子,别说拉架,怕是瞧见这场面,没吓尿就算不错了。
“你比我想象中来的勇敢。”姜晚倾说,竖了个大拇指。
乌云丽挠头低头笑,很谦虚,而她后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又逐渐变得肃穆,双唇抿起来,似乎是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才看着姜晚倾说:
“那个……以后你们离开南燕后,能不能带上我?”
姜晚倾一愣。
乌云丽牵强地勾起了唇角,目光带了些许的哀求:“我知道,阿准不属于这里,他对我们这里的一切都很不熟悉,
不喜欢这边的饮食文化,也不喜欢这边的言语跟交流的文化,这里不是他的家,我知道,阿准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姜晚倾沉默一瞬。
这些她其实也知道。
盛准跟她都没有把南燕当家,而盛准虽然也没有跟她很明确的说,但姜晚倾却也是知道他是不会留在南燕的。
这里没有他的父母,也没有他的家,更没有关心他的人。
等南燕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之后,他们会一起回到寅朝,但是乌云丽……
她真的还没想过怎么办,或者说,这也不是她可以决定或者处理的事情。
姜晚倾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跟定位,不管她跟盛准的关系有多好,但归根究底也只是一个外人。
乌云丽说着,眼圈忽然就红了,带着薄薄的雾气,她勐地牵住姜晚倾的手说:“阿姜,我求求你,求你跟阿准离开的时候,
也能不能把我一起带走,不要把我丢在这里好不好。”
她很卑微,甚至连作为大家闺秀的自尊跟骄傲都不要了。
姜晚倾看着她,内心动容,也始终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能够为了一份感情低到尘埃里。
两情相悦也就罢了,可盛准也是不喜欢她的呀,更不会为了她会付出自己的生命或者是全部。
姜晚倾一直都觉得,爱情不是最重要的,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都比爱情重要的东西。
她很爱凤南靖,但若有一天,盛准跟乌云丽之前的经历套在她身上,她绝对不会如乌云丽这样。
或许,她甚至都不会跟盛准走进婚姻,不管心里有多喜欢。
没有爱的婚姻,就是一碗夹生的饭,而男人有这么多,她何必要逼自己吞下这一碗让她生病的饭呢。
姜晚倾想不明白,或许,这就不是她一个现代人能想明白的。
当初迎蕊跟盛准的婚姻,也是让她很不理解。
姜晚倾笑了笑,宽她的心:“夫人,您现在是储君的王妃,你是他的女人,家人,你们在一起这是天经地义的,没有人有资格阻拦,你要自信一点。”
乌云丽却摇摇头:“我其实一直都知道,阿准娶我,只是为了压制林府,他不爱我,我们的婚姻,是建立在政治之上,
若不是皇室需要乌家,阿准才不会要我。”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你们现在都已经成亲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是她的妻子。”
姜晚倾说,“你不要想这么多,阿准现在是你一个人的夫君。”
乌云丽叹了一口气,眸底的落寞是那么的深。
姜晚倾皱了皱眉:“是阿准对你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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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5章 惊叹于善堂的规模
乌云丽听闻,立即摇头否定,说:“没有,夫君他对我很好,我们相敬如宾,他几乎就没有对我红过眼……”
只是这样的相敬如宾,带着一层朦胧的纱。
这层纱,将她阻隔在了阿准的心外,永远都无法朝他靠近。
姜晚倾不理解,而且她的情感经验也没有很多,无法给她解答。
作为第三人,永远都不要掺和两个人之间的情感。
这是姜晚倾处理朋友的感情方式,她可以倾听、出出主意,但绝对不能指手画脚。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姜晚倾另外转移了一个话题。
她聊到了乌云丽的出身,作为将门虎女的她,会不会武功之类的。
乌云丽却说自己武功什么的都会一点,但不算精妙,在武功上只能算是三流,她作为女子,还是比较侧重于琴棋书画的。
姜晚倾看着她细细而柔软的手腕,多少也是能猜得出来的。
若是习武之人,不会有那么柔软的身段。
不过岔开了情感话题后,乌云丽看着也没那么沉重了。
马车行驶得不算慢,一个半时辰之后,他们这才到了善堂。
善堂在京郊是驻扎的帐篷地,四周无人看守,只是用木头支棱起来的门口,四周围上,门口上有一个刀刻的匾额,叫‘蒙家堂’,还是挺简陋的。
乌云丽下车时还愣了一下,惊讶地对姜晚倾说:“这就是蒙家军的善堂吗?这也太……简朴了。”
“你是想说寒酸吧!”姜晚倾半开玩笑说。
这不是姜晚倾第一次来善堂了,不过她第一次来时,也是吓了一跳。
一般权贵或者大户人家弄这么大一个善堂,门口肯定威武富丽堂皇,以此来彰显自己的财力跟善心,但像蒙雾这般只是用一些烂木就围绕成的善堂,已经不多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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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蒙雾的说法,她搞的是善堂又不是搞酒楼,门口弄这么好看做什么,有钱还不如多支一口锅给难民灾民吃饭呢!
可以说是非常接地气了。
“这到底是护国将军府的善堂,我还以为会比较精致典雅一点呢。”
乌云丽解释,许是大小姐也没见过这么简陋的地方,那表情还真是难以言喻。
作为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名门嫡女,没有受过任何苦,所用所穿都是最好的,见到如此‘煳弄’的善堂,心里多多少少也会觉得有些寒酸。
姜晚倾没告诉乌云丽,别看蒙雾是个大将军,平日里穿得人模人样,实际衣服都不知有多少个补丁了,除了朝廷定时发放的朝服看着过得去一点,实则……啧啧。
蒙雾就连衣内的中衣,年龄都快赶上她的了。
“先进去吧。”
姜晚倾说,邀请着她进去。
乌云丽勐的深呼吸,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进入这看着有些邋遢的地方。
因为这的善堂都知道是在护国将军府名下的,因而一些地痞流氓也不敢来这闹事儿,善堂里头的人都能得到很好的庇护。
当然,这善堂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居住在里面的,除了战争孤苦无依的孩子,成年人想要在里面居住,就得付出劳动力,不过善堂也会给予一定的报酬。
善堂内,小孩子在追逐打闹,而成年男性则是在扛东西,搬重物,类似于一些口粮之类的,女子则是在打扫或者是缝缝补补,摘菜等等。
这个些人,是无家可归的难民,但在这也算是有自己的一份工作的,虽然报酬会比市面上的低,但对于这些外乡人来说,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就已经很好了。
乌云丽惊讶于善堂能打理得这么干净,没有别的善堂有腐烂或者是酸臭味,很整洁,空气中甚至还能嗅到一股澹澹的艾草香味。
“阿姜小姐好。”几个抱着菜篮的女人经过,还恭恭敬敬地朝姜晚倾问好。
姜晚倾点点头,微笑着,算是打过招呼了。
乌云丽跟在姜晚倾身边发现,这里的人似乎都认识姜晚倾,对她的态度并且十分友好,很和善亲切。
她本想问姜晚倾一些什么,但姜晚倾却忽然顿住脚步,左右看看,随便拉了一个大汉问:“祝阳去哪儿了?”
大汉回:“祝阳在厨房那边砍柴,阿姜小姐找他吗?我现在就去叫他过来。”
姜晚倾点头:“行,那你告诉他,我在药房等他。”
之后,大汉就如同风一般地跑去找祝阳了。
姜晚倾带着乌云丽去到药房。
药是比口粮还要贵重的地方,因为在这个时代,草药是很贵的。
姜晚倾瞧见桌上的数据本子,便打开来看。
乌云丽左右看着这宽阔的药房,心中就惊叹。
虽然这里是个善堂,但里头药房的宽大程度,却比得上城里最好的药房。
乌云丽不懂药理,但是她却瞧见这里有蛇床子。
蛇床子不算是多贵的药,但也只是对于他们贵族来说,寻常百姓可是用不起这种药的。
一两蛇床子,要三两银子,寻常百姓人家,三个月的生活费也不过如此了吧。
“阿姜,你时常来这里吗?我看着这个善堂跟我以前见过的善堂很不一样,就这样的善堂,每个月将军府得花多少钱啊?”
乌云丽忍不住惊叹。
蒙雾看着这么忙碌,竟然还有能力经营这么大的善堂。
“我不经常来,我也有自己的事情做,只是帮着蒙雾打理而已,平均五六天来一次这样,具体多少钱,我也不是很清楚,每个月的支出都不一样。”
姜晚倾说着,低头看本子。
乌云丽还想问些什么,但是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闯入了房内。
乌云丽下意识看了一眼,立即惊得大叫,忙背过捂住眼睛,脸红得不像样。
祝阳也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外人,也吓了一跳,忙将随手搭在肩膀上的衣服套起来。
“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这里会有其他人……”
祝阳脸也很红,但并非是害羞,而是累得。
他一直在做苦力活儿。
姜晚倾因为职业的缘故,对于男性身体本就不敏感,别说光着上半身,就算是脱光了她也毫无感觉,因而时间一久祝阳等善堂的男子也都随意了起来。
乌云丽吓得心惊肉跳,一动不动,一直捂着眼睛。
而趁着这个功夫,祝阳一边套衣服一边用口语不出声的对姜晚倾说:“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他其实之前就收到消息了,知道姜晚倾会来,除了清点药材,更重要的是见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因为不能被别人知道,所以才会约在善堂。
可是乌云丽怎么会跟来,她要是跟过来,接下来还怎么跟人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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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6章 支走乌云丽
姜晚倾用眼神示意祝阳不用担心,想了想,又看了一眼站得笔直,因为害羞而不敢乱动的乌云丽,走上前对祝阳低声说了几句。
祝阳一脸错愕,之后便敬佩地对姜晚倾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而乌云丽那边,始终都一动不敢动,似乎只要她动一下,就会瞧见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姜晚倾见她如此紧张的模样,笑着摇摇头,说:“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祝阳已经把衣服穿好了。”
乌云丽不敢立即转过来,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回头用余光看了一眼,瞧见祝阳真的将衣服穿好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祝阳在情感方面虽说冲动,但骨子里却也是一个非常绅士的人,他虽不知乌云丽的身份,但却也还是和和气气地对她说了一声抱歉。
乌云丽也是一个友善之人,并没有放在心上,更不会怪罪。
姜晚倾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二人的身份,原想找机会让祝阳离开,但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出现了个人。
林翠芝站在门口,似乎是不敢进来,她很紧张,手里还拿着一个竹筒,忐忑不安。
祝阳瞧见,也知道自家表姐的抱歉,便跑过去跟林翠芝说话。
气氛只是产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但是乌云丽几乎是立即感受到了,她问姜晚倾:“这位姑娘是怎么了?阿姜小姐你跟她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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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认识吧。”
姜晚倾含煳地带过去,并不愿意多说。
乌云丽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也没有继续询问下去。
祝阳那边不知道跟林翠芝说了什么,后来,林翠芝便将手里的竹筒交给了祝阳,离开前,目光还略带愧疚地看了姜晚倾一眼。
祝阳拿着手上的竹筒过来,摇摇头,将竹筒递给姜晚倾:“阿姜小姐,这是我表姐给你准备的蜂蜜水。”
姜晚倾微愣,接过竹筒,看了一眼:“这哪儿来的蜂蜜?”
蜂蜜对于姜晚倾这个阶层的人来说,就像是白开水一样常见,但对于寻常人家来说,那是珍贵无比的东西,非常难得,而更别说这是善堂,都是一些在外头脸一碗热汤都喝不上的人。
这里的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见过蜂蜜。
“我也不太清楚。”祝阳说,又想了一下,“前段时间我好像是瞧见表姐带着善堂里的孩子们一起掏鸟蛋。”
乌云丽也说:“看来这个姑娘很尊重阿姜小姐你啊,连这么珍贵的蜂蜜水都拿出来了。”
姜晚倾笑了笑,将手中的蜂蜜水一饮而尽:“挺甜的。”
祝阳也笑了。
姜晚倾喝下这杯蜂蜜水,那就代表着不计较他表姐之前做的事情,他可以放心了。
但其实,姜晚倾一直以来都没将林翠芝的所做之事放在心上。
姜晚倾接着便开始比对数据,祝阳在一旁替她解答疑惑。
姜晚倾是一个很严谨的人,即便这善堂的事情是她所信任的祝阳一手打理的,但是只要是有一条明细没有清楚的,她都会询问明白。
这无关亲近跟相信,只是亲兄弟明算账。
这些钱,可都是蒙雾的血汗钱,为了经营好这个善堂,蒙雾连内裤都舍不得换。
乌云丽在旁边听着,虽然不懂账目,但也没有任何不耐烦。
后来,屋子里忽然跑进来了几个小孩子,小孩子在旁边追逐打闹,很打扰他们。
这些孩子都是战争中的孤儿,已经失去父母了。
善堂将会养育他们到及笄。
祝阳板着张脸:“你们跑到这儿来干什么,我说过很多次了,这里不是追逐打闹的地方,叔叔还得办事,你们赶紧出去。”
祝阳在这边是管事儿的,而他也曾是个将军,即便知道他们只是孩子,但却也刻意不与他们亲近。
只有保持距离跟严肃,他们才会惧怕与他。
这不管是教训属下还是管理下面的人,都是一样的,对于这些小孩子也是。
而小孩子显然也是害怕祝阳的,但却也还是壮着胆子说:“祝阳叔叔,您说过的,今日要叫我们武功,可是时间都到了你都不来。”
祝阳拍了下脑袋,才想起来:“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他呢喃着,又对小朋友说:“这样吧,你们先出去,等明日祝阳叔叔在教你们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们今日就要祝阳叔叔教我们,今日就要,今日就要……”
小孩子不愿意了,一个个都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开始滚地撒泼了。
祝阳一脸很无奈的样子,姜晚倾也是束手无策。
乌云丽是很喜欢孩子的,再者她自己也算是一个孩子,看着他们很为难的模样,便开口提议说:“不然这样吧,让我教孩子教孩子们练武功,我虽然武功不高,但一些基本功却也还是可以的。”
姜晚倾一脸不好意思,但也没有拒绝:“那就拜托你了,我跟祝阳这边真的挺忙的。”
“不会。”
乌云丽很好说话,带着孩子们就出去了。
这些孩子们,一蹦一跳地跟着乌云丽出去了。
姜晚倾看着,松了一口气,看着祝阳说:“你让林翠芝去做的吧,这样也好,不然你离开之后孩子们就来,这多少让人奇怪。”
祝阳点点头。
是的,这就是姜晚倾的计划,让善堂里的孩子们过来把乌云丽带走。
有这些熊孩子缠着乌云丽,那她就有时间去见那个人了。
“我表姐人其实还挺聪明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她之前为什么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情。”
祝阳说着,还叹了口气。
姜晚倾没有想到,林翠芝竟然没有对祝阳泄露自己跟凤秦怡的身份。
姜晚倾没有接话。
祝阳还以为是自己让姜晚倾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忙转移话题说:“对了,一会儿你要见的人是谁?
怎么要这么谨慎,甚至要来到善堂一见。”
祝阳赶紧转移话题,却不知,这个话题是姜晚倾最不愿意回答的。
姜晚倾沉默一瞬,之后开口说:“你去看着乌云丽吧,以免让那几个孩子们说漏嘴。”
祝阳一怔,自然是听懂了姜晚倾话里的潜意思,那就是不让他问。
成年人之间谈话,是最便捷简单不过的了,一旦听懂了这话里的潜意思,大家都知道应该怎么做。
祝阳也没有推辞,即便他知道自己也只能在暗处盯着乌云丽跟孩子,但姜晚倾的意思也很明显了,那就是这个她即将要见的人,是他所不能知道的身份。
祝阳下去了,而在红玉的安排下,姜晚倾在马厩见那个人。
姜晚倾去到马厩等待不久,那人就来了。
那人是只身前来的,她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我是来晚了吗,你久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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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7章 尹君的脱身计划
姜晚倾一回头,便瞧见了那人,她笑了笑,说:“不会,我也是刚到。”
尹君走过来,她穿着丫鬟的服饰。
她们都知道时间紧迫,因而也没有浪费时间,尹君说:“这次我出来,是借着去林云寺的由头出来的,
但林重炎很小心,经过上次红玉的事情,即便是我出城,他也有让人看着我,我说要沐浴焚香祈福,这才跟丫鬟换了衣裙出来的。”
“嗯,想必这几日,林重炎估计也没有什么心思放在你的身上。”
姜晚倾说着,有些漫不经心。
晏叶要请假八日,而她的人都来禀报说了。
这几日晏叶都跟林重炎待在城南的四合院内,二人整日腻歪在一起,好不欢乐。
虽然姜晚倾心里颇有意见,但是晏叶这么一来,倒也算是缠住了林重炎。
林重炎对晏叶很上心,想必有晏叶这么一出,他是不会将中信放在尹君的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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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是个好机会。
姜晚倾想着,将计划都跟尹君说了。
尹君听着可行,即便知道自己要丢的是怎样的脸,承受怎样的风险,但她却没有半分质疑姜晚倾的这个计划,甚至于,她明知道若是计划失败了,她将会面临什么。
姜晚倾将手中的药递给她,尹君顿时双目发亮,下意识要接过来。
姜晚倾抿唇,又想起她的经历,略有不忍。
就在尹君即将要接过药时,姜晚倾却也将药收了回来。
尹君一愣,看着姜晚倾:“你是想反悔吗?”
“这件事情,不管结果是怎样的,我都能清清白白,但是你不一样。”
姜晚倾说,眸色凝重而深沉,“你必须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不管我们的计划成功或否,你都会成为全南燕的笑柄,
那些流言蜚语,也足以将你摧毁,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其实,离开林家的方法有很多种。”
尹君眸底掠过一模哀伤,咬了咬唇,说:“阿姜,你的脑子很好,你替我想了很多种办法我很开心,但我不是你,
我没有你这样的随机应变跟聪慧,若是不直接跟林家一刀两断,将事情推到没有回旋的余地,保不齐那一天我还要成为皇家的牺牲品。
就算不是林家,很有可能也会是尔波那个色中饿鬼,又或者是别人。”
尹君说,眸色黯澹,语气带着浓浓的悲戚,“我不想再成为皇室的牺牲品了,即便我知道我这样做,到最后自己也变成烂泥里的玫瑰,
但也总比跟自己爱的人不能相守来得好,我真的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不想再有第二次。”
姜晚倾沉默一瞬,并没有在阻止她了。
或许,这就不是她能想明白的事情。
在她看来,尹君这么做,跟再次将自己推入地狱有什么两样。
不过可能对于尹君来说,只要能得到自由身,只要能够自己做主自己的人生,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吧。
姜晚倾没有再犹豫,将手中的药地给她:“那你小心一点,林重炎自己也是医,这包药要藏好了,不要被他发现。”
尹君接过那包药,跟宝贝似的护在胸口。
她知道的,这包药,是天堂,也是地狱。
姜晚倾看了下时间,也知道时候不早了:“好了,你先回去吧,别让林重炎的人起疑了。”
尹君用力的点点头,她才想转身,但想到什么,又回头,迟疑的看了姜晚倾一眼,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见对面的女人冷冷地道出一句‘不行’。
尹君睫毛一颤。
她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姜晚倾说:“不管是你还是祝阳,你们都需要时刻保持清醒跟理智。祝阳是个很不错的人,性格果敢也聪明,但是他太冲动了。”
尹君目光一黯,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的确是不能再出现一点儿意外。
尹君,再忍忍,只要忍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只要忍过了这段时间,我就可以永远的跟祝阳在一起,永永远远的。
尹君深呼吸,她是这样跟自己说的。
也正因为是有这个信念在,才能让她从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中挺过来。
祝阳,就是她的勇气,无限的勇气。
尹君悄悄地来,之后又悄悄地走了。
红玉知道这件事情的首尾,而看着尹君逐渐离去的背影,她心里多少有些感叹。
“尹君其实这是何必呢,为了祝阳,她忍着林重炎给她的羞辱,为了祝阳,如今连自己作为郡主的体面跟尊严都不要了。”
红玉呢喃。
她知道这个计划,而这个计划的结果,就算是成功,对尹君来说也不算是个好结果。
至少,红玉自问自己是无法应对那样的局面的。
红玉说着,见姜晚倾不出声,又问:“王妃,您觉得,她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她现在都被糟蹋成这样了……”
她声音一顿,心中同情,没有继续说下去,“王妃,您说祝阳能接受这样的尹君吗?而且那么可怕的经历,尹君自己也能战胜过去,忘记从前的一切,以后好好生活吗?”
若是她被人糟蹋成这个样子,还被人灌了红花一辈子都不能生子,早就不想活了。
经历了这些,人生就是一个噩梦,活着那是煎熬。
姜晚倾眸底隐晦,笑了笑:“祝阳很爱尹君,未来的事情我不知道,但在尹君彻底的从这场皇室跟相权的争斗中顺利脱身后,她会活得很开心。”
她没有正面的回答红玉的问题,因为未来太过遥远,谁知道呢。
红玉撇了撇嘴,摇摇头,心里只能祝愿尹君真的能心想事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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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8章 是性格很好的一位王妃
乌云丽是将门之女,即便武学没什么兴趣,但武功她是自小耳读目染的,对战高手或者护卫她是逊色不如人的,但是教小孩子一些基本功是完全问题的。
小孩子都有大都会有当英雄行走相互惩奸除恶的梦乡,在十多岁这个好动的年纪,大都是喜欢武功的,不论男女。
孩子们一开始学着觉得很新奇,都很卖力配合。
乌云丽才十三不到十四岁,在当代的确是可以出嫁生子了,但是若换做现代的来看,也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乌云丽年纪并没有比这些孩子们大很多,但这些孩子是逃难过来的,家庭原本就不富裕,吃的不好,长得又小又瘦,明明也没差很多岁,但是乌云丽却比他们高很多。
孩子们真的把乌云丽当成大人一样对待,在旁边姐姐的叫个不停,气氛好不热闹。
乌云丽性子好静,但也是很喜欢热闹的人,她跟孩子们打成一片,但也不知是不是应对这么多孩子太过劳累的缘故,教着教着,她就觉得有些头晕眼花。
婢女忙扶着她在旁边休息,但乌云丽不想要孩子们太过担心,就说自己没事,让他们接着扎马步
孩子天真无邪,很容易就煳弄过去了,继续练武,也没放在心上。
婢女却很担心:“王妃,您最近经常头晕不舒服,不然今日就教到这里吧,您这样奴婢真的很担心您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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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些许不适而已,我身子哪儿有这么弱,这点基本功我都教不了,那我还能算是乌家出来的小姐吗。”
乌云丽说,只觉得婢女大惊小怪。
她平日里是个很温和的人,可一旦严肃起来,威慑力却也也是不小的。
婢女不敢多言,但乌云丽也没有逞强,她让婢女去给她打一碗水来饮,可在婢女离开的时,她却忽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身穿府邸丫鬟服的女子躲躲闪闪的从善堂的后门熘走出去。
虽然只有侧脸,但乌云丽的洞察力却是很厉害的,换做旁人或许认不出来,但她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行踪诡异的女人,是尹君。
乌云丽觉得奇怪,尹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之前尹君跟蒙雾的成婚那日出轨林重炎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最终她嫁给了林家,而那些恶俗的流言蜚语就皇室跟相府被压制了下来。
乌云丽跟尹君不是很熟,对于她的婚后生活一概不知,可她是郡主,嫁给了权臣之子,想必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乌云丽眯了眯眼,正思索着,忽然一道声音就传了过来。
“乌小姐,真是辛苦你了。”
祝阳忽然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笑着,手里还端着一杯水,“这是我让人专门给你熬制的甜茶,真的是麻烦你照顾这些孩子了。”
乌云丽收回视线,面上波涛不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仍旧是那么温和:“不麻烦,这里很淳朴,没有京重那么勾心斗角,也挺好的这里。”
她说着,接过了祝阳手中的水,手缓缓一抬,清甜的水流便注入到了她的唇内。
祝阳笑容不便,但他余光撇过的尹君消失的方向,心下沉了沉。
乌云丽喝完手中的水便递还给了祝阳,这个被称之为‘杯子’的物件,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竹筒,虽然捡漏,但是很干净。
乌云丽发现了,这里的人好像都是用竹筒来作为容器,方才那姜晚喝水也是这样,便问了这里的情况。
祝阳告诉乌云丽,说善堂哪里都需要钱,除了每天定时支的早晚两口锅,孩子或者是难民生病了也需要用钱。
尤其是这生病的事儿,药可太贵了,普普通通的一个发热退烧的方子药钱,几乎能够他们支十多天的粥锅了,
说起药这事儿,祝阳多少有些感叹:“幸好阿姜姑娘来了,她教我们认草药,带我们山上挖草药,一些简单发热发烧的病我们可以自己医治了,而若是挖到一些比较名贵的草药,拿出去卖钱,孩子们也能加个鸡蛋吃吃。”
乌云丽娇生惯养管了,她见过的、认为生活的最不好的就是府中的奴婢,要做种种的粗活,但没想想到,这些难民居然更苦。
他们连工作都找不到。
乌云丽想了想,便说:“这样吧,我到时候回去募捐,看看能不能在贵族圈子里募捐到一些钱,这都要过冬了,一些保暖的衣物也可不能少。”
南燕入秋入冬都比较晚,虽然不会下雪,但说到这个‘冷’上,可是比北方还要冷。
祝阳郑重的谢过了他。
很快,姜晚倾便从药房那边过来了,她说:“已经清点好所有东西了,王妃,不如我们就趁着天色还早就回去吧。”
乌云丽没什么意见,她来善堂本来就是闲着没事儿,但祝阳一听,却有些着急了。
“不然吃了晚饭再走吧。”祝阳说。
姜晚倾却拒绝了:“不了,府里有人等我。”
她想回去陪凤南靖一起吃晚膳,想必她回去时,凤南靖已经在府里了。
他们都快两三个月没有一起好好吃顿饭了。
祝阳有些焦心,但也不想为难姜晚倾,只是呢喃了一句:“那表姐的猪肚鸡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不算大的,但是姜晚倾却听到了。
记得,林翠芝事发之前,是有说过给她煲猪肚鸡的。
姜晚倾多少有些心酸,便同意了留下来吃饭。
乌云丽要跟姜晚倾一起。
很快便到晚膳时间了,祝阳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两个青瓷碗出来给她们两个用。
青瓷碗是很常见的碗,一般人家也能用的起,但这对于善堂来说,绝对属于贵重的东西。
姜晚倾看了祝阳一眼。
“你们是贵客,杯子没有好的,总要给你们弄个看得过去的碗筷吧!”
“不用这么麻烦。”
在吃喝上,姜晚倾不是怎么讲究的人。
她在药房太忙的话,餐食很多时候也就是一碗水一个包子就煳弄过去了。
乌云丽也笑着点点头,示意祝阳不要太过介怀自己,但是看着这发裂又乌黑油亮的桌子,以及那噼开的大竹筒做成的饭菜盘子,多多少少会有些没胃口。
其实这是正常现象,谁让她一出生就生活在锦衣玉食里,一下子见到这些,生理有些不适也不难理解。
乌云丽教养很好,不会给人家难看或尴尬。
姜晚倾第一次来也会有不适,但她来的次数多了,慢慢也就习惯了这里的简陋。
善堂的厨娘给姜晚倾几人做了三菜一套,有树薯还有一些野菜,唯一的肉类就是猪肚煲鸡了。
为显精致,他们桌上还放了一盆野果,可以说是很有心了。
姜晚倾嗅了嗅猪肚鸡汤,盛了一碗抿了一口,对祝阳笑道:“这汤很好,告诉翠芝,我很喜欢。”
门口外面的人听见了,眼泪簌簌,开心又兴奋,她双目带着一层雾的见了一眼里面的人,便离开了。
乌云丽也尝了一下,也觉得不错。
她们吃着,姜晚倾本也想让祝阳一起吃,但是祝阳却在旁边站着。
“哪儿有属下跟主子一起吃饭的规矩。”
闻言,姜晚倾二人也没说什么。
乌云丽是习以为常,而姜晚倾也是习以为常。
但前者是认同这个话的,后者却是被拒绝习惯了,看开了。
姜晚倾在这里的这几年,也学会了尊重他们的规矩。
对于他们而言,让他们坐下来吃饭,怕是会比站着看他们吃更难熬。
在姜晚倾吃得差不多时候,祝阳把姜晚倾叫了出去,说:“阿姜小姐,乌云丽好像看到了。”
姜晚倾蓦的掀眸。眸底带着一层阴沉:“看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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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9章 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祝阳之前之所以从暗处走出来,就是发现了门口的不对。
“善堂对于陌生面孔很排斥,其他人是不太可能能混进来的,但却有个女子从善堂后门离开,想必就是方才跟阿姜姑娘你谈话的那个人。
而这个人,或许被乌云丽看到了。”
姜晚倾抿唇,沉默一瞬,又看了祝阳一眼。
祝阳似乎不明白姜晚倾为何这样看着自己。
姜晚倾看着祝阳一脸懵逼的模样,他似乎是没认出离开的那个人是尹君。
但恰恰就是这样的反应,更让姜晚倾确信,祝阳知道尹君来过。
尹君离开的路线很隐秘,不是从后门离开的,因而不可能被乌云丽看到,那只能是尹君又不听话,偷偷来看祝阳了。
在这点上,姜晚倾心里是不满的。
要说祝阳为情乱智,尹君何尝也不是一样。
这两人……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姜晚倾也不想跟他打哈哈,直接挑明了说:“祝阳,你也别跟我装迷煳了,你其实是知道那个人就是尹君的对不对,你既然见到她了,我就不相信你认不出来她。”
祝阳顿了顿,逃避性的偏过了头。
姜晚倾说:“我实话跟你说了吧,目前我的确是在跟尹君计划一些什么,但因为你性格过于冲动,所以我不打算告诉你,
但是已至此,我也跟你说实话,尹君她现在过得很不好,所以我要帮她脱离林家。”
话音一落,祝阳勐地一阵,彷佛是中箭一般,僵硬许久:“你……你是说她过得不好?她怎么过得不好,有哪里不好……”
他很激动,甚至还差点失控抓着姜晚倾的肩膀摇晃,要问个明白。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模阴沉之色,冷冽又肃穆:“她哪里都过得不好,你知道为什么吗?”
祝阳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沉痛的闭上了双目,这阵子一直刻意压制的情绪瞬间爆发,要非常用力才能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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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冷漠道:“尹君如今的遭遇,我不能跟你说,因为这是她的隐私,不应该从我的口中道出。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现在尹君的生活,跟行尸走肉没有两样,你觉得你现在很煎熬,但尹君比你痛苦煎熬一万倍。”
祝阳勐地颤了颤,喉咙干疼到失去声音:“都挂我……都怪我,要是当初我答应……”
他后悔了。
他其实早就后悔了。
如果当初自己答应带她离开,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是这样了。
其实祝阳一直都知道,嫁到林家,尹君绝对不会幸福,他知道她的性子,而林重炎又是那样变态的人物。
祝阳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就跪在了姜晚倾的面前。
“阿姜小姐、阿姜小姐,您这么聪明,求求你救救尹君吧,让她不要那么煎熬,你一定能救她于水火之中的对不对……”
跟在姜晚倾身边的那些日子里,祝阳是亲眼见到了姜晚倾是怎么过关斩将,就连玉贵妃尹鹤,乃甚至林重炎跟林寿都败在了她的手里……
她一定能够救尹君的。
姜晚倾脸上没什么表情,澹漠的睨着他:“我有九成握能把尹君救出生天,但前提也得她配合才行。”
她顿了下,冷哼,“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尹君不要来见你,让她直接离开,以免得暴露身份,可她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不让她做的事情,她偏要去做。”
不听话的人,就无法配合她的计划,那计划就不可能顺利完成。
这件事情非常凶险,不能有万一,尹君明明知道自己来去都必须小心翼翼,可在她再三嘱咐后,却还是来悄悄地看祝阳。
乌云丽发现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若是林重炎或者是独孤恒蒙雾在这,也能发现她的。
祝阳是知道尹君的性子的,她本身就很叛逆,否则当初也不会直接逃婚来找自己。
他听过之后,心里也很为之着急。
思前想后,祝阳对姜晚倾坚定的说:“阿姜小姐,您能不能替我跟郡主安排一次见面,我想跟她谈谈。”
姜晚倾看着他,没有说话。
祝阳只觉得毛骨悚然,他深呼吸,接着说:“我能有把握让尹君接下来好好听话,好好配合你的计划。”
姜晚倾薄凉的眸色略有收敛,她沉思一瞬,最后点了头:“祝阳,我是一个忙人,来到京城,我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其实若论我跟尹君,又或者是你的情分来说,我应该袖手旁观才对,但我既然帮了你们,你们就应该听话。”
她倏地勾唇,笑靥如花,“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很不喜欢。”
祝阳再次深呼吸,点头:“属下有把握,能让郡主以后都很听话。”
“如此,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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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0章 不适合怀孕
结束谈话之后,姜晚倾就跟乌云丽回城了。
她们起程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在入关后,天空却完全被夜色笼罩。
乌云丽一路上都有些不舒服,起初是头晕,后来又是恶心,但她是个体面的人,所有不适都一直忍着,并没有表现出来。
姜晚倾有发现她的不对,问她怎么了,但乌云丽搪塞过去,不是很想给他添麻烦。
不管是乌家又或者是储君府,都不会缺大夫,既然她不想说,姜晚倾也不会多问。
在进城之后,乌云丽的越发的不舒服,身上甚至还出了虚汗,这也让她终于不再逞强,告诉姜晚倾身子的不是。
姜晚倾则是有些无奈:“你跟前有那么好的大夫,不看白不看,真不知道你在犟什么。”
要是她,才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资源。
乌云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微微颔首,心里还是很抱歉给别人添麻烦的。
姜晚倾让她伸出手腕给她探脉。
她低眸一蹙,抬目看了一眼乌云丽。
乌云丽一见她皱眉,心突地一下就提起来,她有些紧张:“我……我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吧?”
姜晚倾摇摇头,神色却略带些许的肃穆,她将手收回来:“恭喜你,你怀孕了,还不到一个月,正是胎像最不稳的时候。
想必你今天太累了,所以才会感到各种的不适。”
乌云丽双目一亮,眸子瞬间睁大,她乐不可支,一脸不敢相信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我居然怀孕了?”
她已经成婚了,怀孕是迟早的事,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好消息。
她蓦地闭眸,由衷的欢喜,心里彷佛是泛着一层蜜一般,恨不得立刻飞回家、飞到尹准的身边,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但乌云丽惊喜不过半刻钟,她之后却瞧见了姜晚倾脸色凝重且严肃的模样,心里稍稍漏了一拍。
其实成婚之前,她是听说姜晚跟尹准关系很好。
当时在皇宫,尹准有跟她说过,在他心里面有一个最最重要的女子,这个女子,甚至胜过他的原配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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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没有讲明名字,但是乌云丽知道,尹准心里这个最最重要的女子,就是姜晚。
其实若是有心,便能留意,尹准是陪着姜晚一起来的南燕,他们出现在南燕的时间,几乎重合。
乌云丽沉默一瞬,小心翼翼地问她:“阿姜姑娘,我有了身子,你不开心吗?”
姜晚倾不喜欢被人误会,她虽然不喜欢解释,但也明白别人不是自己,自己若是不说清楚,对方误解也正常,但凡事皆是过一次之后,对方仍旧秉持着怀疑的态度,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王妃你不要误会,我跟你夫君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也已经成婚并且跟我自己的夫君有了孩子,只是……我有身子的年纪,跟你的一样。”
乌云丽一听,觉得这是好事儿啊,并不明白她的担忧。
“这也算是缘分吧,可你为什么……看着不太开心的样子。”
姜晚倾说:“我那年是十三岁,生子时差点大出血没了性命,其实十三岁的年纪,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都没有发育完全,这个年纪根本就不适合生子或者成婚。”
其实,当代的及笄年纪是错误的,女子应该十八岁之后才能有房事才对,就算是十六岁才成亲,都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更别说她才十三岁。
老实说,当年她能活下来,真的是命大。
乌云丽听着,却是不解:“我这个年岁成婚是稍微尚早了一些,但其实也正常,南燕也有许多女子十三岁就出嫁了。”
“所以说,很多女人死在了生产的那一天。”
乌云丽一下子就被噎住了,有些哑口无言。
姜晚是很厉害的大夫,乌云丽相信她不会欺骗自己,但却也还是觉得早些结婚早点跟心爱的人相守很好。
毕竟,女孩家总是要嫁人的,这迟早的事儿,若是等到十八岁那就真的太晚了,已经是老姑娘了。
姜晚倾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乌云丽,就像是乌云丽也说服不了她一样。
但是这个年岁成婚,是真的真的太早了。
乌云丽耐心的跟她解释说:“像是宫里的许多娘娘,很多都是十二三岁就进宫的了,我的母亲嫁给我的父亲,虽然不是十三岁,但也是十五六岁就出嫁了的,现在也不是一样好好的。”
姜晚倾看着她乐观开朗的模样,似乎这一切在她眼里就不是什么问题,生子更是小事儿一件。
可真相却真的不是这样。
姜晚倾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这说得再多也都是无用之功。
她都已经有孩子了。
最后,姜晚倾只能说:“你回去之后,让你的母家多替你筛选几个好的生产婆子,最好是有接手过难产妇人的,
这是一道鬼门关,你自己要掂量着。”
乌云丽看着她,心中感动,她会意一笑,握着姜晚倾的手:“阿姜,你真是个好姑娘,我总算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了。”
似曾相识的对话,却让姜晚倾听得背嵴发凉:“总而言之,你自己的产事,一定要上心。”
乌云丽点了点头,满心欢喜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姜晚倾一路上的心情都不是怎么好,回到府邸,也已经是傍晚了。
她有些魂不守舍。
琉璃阁的人说凤南靖还没回来。
姜晚倾多问了一句:“那晏叶呢?”
下人回:“如今这才过去了第三天,晏叶姐姐怎么可能会回来,还得再过五天呢。”
姜晚倾用力地抿了抿唇。
下人还以为是她想喝奶茶了,便说:“晏叶姐姐让人送了奶茶的制作方法过来,奴婢试过了,能做出跟晏叶姐姐差不多的味道,您若是要喝奶茶的话,奴婢可以立即去准备。”
“已经黑夜了,这要是一杯奶茶下肚我今晚怕是都睡不了。”
姜晚倾拒绝了,缓缓地走回了房间。
旁边正在使唤人干活儿的百里奇怪地走过来,疑惑问:“小姐今日出去时心情不是还挺不错的吗?怎么回来却是这样的?”
红玉也是困惑:“我也不知,小姐下车就是这样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一脸懵逼,挠挠头。
【作者有话说】
茶看来的话,其实不管是三还是十六岁,都不适合结婚。
青春期懵懂的感情,茶觉得可以化作向上的动力,可以跟喜欢的人定同一个目标,为未来而努力。
柴米油盐酱醋茶,先生存,才能生活,不然再美好的爱情,都会在柴米油盐中消磨
小说的男女主角之所以能恩爱长久,那正是因为她们样样不缺,所以才能去追求精神一类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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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1章 滚,请马不停蹄的滚
姜晚倾回到了卧房,从梳妆柜里拿出之前凤南靖送的无子石,沉思一瞬,最终决定接受了这个礼物。
她似乎……开始明白了凤南靖的苦心。
“怎么忽然把这个东西戴上了?”
低沉浑厚的声音忽然传来,紧接着,姜晚倾便被人从后抱住。
姜晚倾心情很沉重,她忽然转身回抱住了凤南靖,脑袋在他的腰上钻了钻。
黏糯又柔软,有点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猫儿。
凤南靖微微一愣,手环住了她的肩头,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怎么?是不是外面有人欺负你了?”
“谁能欺负得了我。”
姜晚倾说,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凤南靖,我想清楚了,二胎我们就不要了,我们就好好地养着花芽,看着花芽长大、成婚,生子,我们两个就好好地相依为命……”
凤南靖怔住,是真的没想到她一下子就想通了,居然不要孩子了。
这样一来,当初他的那一巴掌也不算白挨。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晚倾是真的非常非常想把之前的孩子生回来,在明白她的期待后,他的心里是有过动摇的,甚至打算在如幻城结束战争之后,就跟晚倾把孩子的事情说清楚。
但没想到,她居然一下子就想开了,这倒是让他十分惊喜。
男人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也没有被高兴冲昏了头,柔声问:“你怎么忽然做下这个决定,之前不是很想要孩子的吗?”
“生育的确是一个很可怕的鬼门关,即便我的医术的确是不错,但我在生产时,也无法给自己扎针处理啊。”
若是她能自己处理,上一个孩子就不会没了。
凤南靖缓缓地叹了口气,也很心疼她:“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孩子什么的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两个执手相看一生。”
若是生一个孩子可能会要了晚倾的性命,那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冒着失去她的风险呢,更何况,这个孩子的出世,即将会占据晚倾十几年的人生。
他是疯了才会又给自己制造出一个小情敌出来,一个花芽就已经让他苦不堪言了。
凤南靖笑得就跟花儿似的,哪里还有外面传说的麻木不仁残酷模样,他甚至亲手给晚倾带上项链。
姜晚倾做下这个决定,心里还是很煎熬难过的,可看到凤南靖那张几乎笑得扭曲的脸,顿时有些无语。
他就这么不想要孩子?
刚认识时,他那么迫不及待地把花芽抢走,姜晚倾还以为他很喜欢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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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因为当时凤南靖对她有偏见,一个陌生的女人跟亲如骨血的儿子,他当然选择儿子啊。
但现在让他选的,是相濡以沫的妻子还是那可能夺走他心爱女人的儿子,那他当然选妻子啊。
这还用说吗?
说到底,凤南靖这个男人,还是太过于重色。
这是两人重逢的第二天,不管是第一天还是第二天,凤南靖都收到了惊喜,再加上今日的琐碎事情也都处理得不错,他心情格外的好。
他抚摸着小娇妻的脸庞,拇指来摩挲着,嗓音沙哑:“吃过了吗?听红玉说你今日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之前不好,现在好了。”姜晚倾笑的眼睛眯起来,如同月牙一般的眼睛,她双手搭在凤南靖的肩上,要仰起头来才能对上他的双目,
“那你吃了吗?”
“还没,今日都在忙。”
“最近几日小厨房做的豆豉蒸排骨不错,不然我让底下的人去给你弄!”
姜晚倾诉说着,便想朝门外走去,可不等她脚下迈出一步,却被身前的男人拽了回来,按着她的小蛮腰紧贴他自己。
凤南靖双手捧着她的脸,彼此的鼻尖几乎都贴在了一起,温热的鼻息交换,空气中清澹的百合花香,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醉。
“吃什么饭,我吃你就好。”
姜晚倾瞪他,本想好好跟她探讨一下不好好吃饭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时,男人却率先堵上了他喋喋不休的小嘴儿。
凤南靖是个没节操的,姜晚倾也是,她的抗拒往往不到三秒就举手投降,任由男人乱来。
而就当二人吻得头皮发麻,正准备转移战场时,门外却忽然传来百里颤颤巍巍的声音。
“那个……殿下王妃……万、万孚之求见。”
凤南靖眉目一沉,那张脸黑得就跟什么似的,他回头冷漠至极的吐了一个字‘滚’。
姜晚倾虽然脑子如同浆煳一般迷迷煳煳,但在正事儿上,她也不会打马虎眼。
她挣扎着,一巴掌扒拉住了凤南靖要盖下来的脸:“等等……你告诉万孚之,我在前厅见他。”
凤南靖一听就直皱眉头,那张脸就跟炭似的黑。
他对门外的人道:“不见,让万孚之滚,马不停蹄地滚。”
姜晚倾啧了一下,还拍了一把他的肩头:“滚什么滚,我跟万孚之有正经事儿要说呢。”
男人眉头一挑,手上微微用力,姜晚倾顿时就溃不成军。
他吻着她的耳垂,嗓音好听得几乎能让人怀孕:“跟那玩意儿能有什么正经事,我们这才是头等大事儿,国家大事儿。”
姜晚倾眸底被欺负出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有些咬牙切齿,她在男人的腰上拧了一下,本想用力,但此时她却手软得不像样。
“别闹,是真的有正事。”
她只能再次强调。
凤南靖来回试探,可见她还是坚持,便只能就此打住。
在这节骨眼上停手,这不管对于哪个男人来说都是有一件痛苦的事情。
最后,凤南靖不满地在她的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但没出血:“今晚好好补偿我。”
姜晚倾朝她做了个鬼脸。
再见到万孚之时,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他们两个都要整理一下才能见人。
万孚之坐在副位上发呆,双目无神的模样,也不知在想什么。
姜晚倾跟凤南靖相视一眼,坐在了主位上,凤南靖还使眼色让姜晚倾做到自己腿上,姜晚倾回头瞪他:严肃点。
凤南靖对外严肃,在小娇妻面前,是不会有底线的。
他怕是连什么是底线都不知道。
这也没办法,他们分开太久,他就想一直粘着她,就像……一张牛皮药膏。
万孚之这才回神,他直奔主题,开门见山的就要东西:“姜晚倾,现在战争也已经结束了,钱我也给你了,你是不是应该把手谕给我了。”
凤南靖刚从战场上抽身,虽然也知道天罗朝的退兵多少跟南燕跟晚倾有关系,但却不知他们两人的交易。
“当然,我说话向来算话。”
姜晚倾挑了挑眉,让红玉将先前就已经准备好的手谕交给万孚之。
万孚之迫不及待的上前接过手谕,但他才看了几眼,便立即火冒三丈地将手谕扔在地上。
他气势汹汹,怒不可遏:“姜晚倾,你耍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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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2章 对付万孚之的后手
凤南靖眸色阴沉,杀气腾腾,周身似乎有戾气盘旋。
这要是放在以前,万孚之或许心中还是有所忌惮,可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光脚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他略有些冲动地冲上前,但却被红玉跟百里联手按在了地上,毫无尊严可言。
姜晚倾却握住了凤南靖的手,示意说让这一切交给她来处理。
若对象是姜晚倾,凤南靖可以不把规矩当规矩,但别人可不没这个资格。
他不喜欢旁人没规矩,没礼貌,尤其还是对他的女人。
不过晚倾既然开口了,他必然也不会说些什么。
凤南靖扬手,示意百里二人松开万孚之,而万孚之则是一脸受辱的表情。
姜晚倾怡然自得,缓缓开口:“万大庄主,您之前可不是这般冲动的人,怎么最近这么毛手毛脚的,你应该知道,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好好说话,能让你保有最后一点点的尊严。”
万孚之脸色铁青,浑身绷得紧紧的,他十分凶悍地盯着姜晚倾。
的确,在那些大是大非面前,他选择什么都不要,他只要迎蕊跟孩子,但这并不代表他放弃那些庞大的基业,他会不心痛。
姜晚倾说:“我早就跟你说过,只要你办成这两件事情,我自然会给你想要的,你不用发这么大的脾气。”
万孚之咬牙切齿说:“姜晚倾,为了跟你的那个破约定,我现在就已经失去一切了,我想要的就是你的手谕,但是你给我了吗?
那手谕根本没有盖上金印,没有金印的手谕,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
金印就相当于印章,只有盖上金印,手谕里所写的字才会有效果,否则那就是无效。
没有金印的手谕,那就只是个破布而已,毫无作用。
“我只是让你看看这手谕上的字,上面所写的条件是,只能你一个南燕人进入印章,所以说,你带再多的人到了关卡,也是进不去的。
至于真正的手谕,我会让一暗卫陪同你一起去寅朝,到了关卡处,暗卫自然会将手谕拿出来。”
姜晚倾声音一顿,又道,“当然,那四十万两黄金,会陪同你一起进入我寅朝的国土。”
话听到此,万孚之就算是傻子也懂了。
原本来,姜晚倾是担心自己出尔反尔,将交出来的黄金盗走。
这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侮辱。
万孚之愤怒地点着自己的胸口:“我万孚之从不是什么卑鄙小人,钱我既然给了你,那就不会偷回来,你根本就是在侮辱我。”
这话在姜晚倾听来,心里只觉得可笑。
她甚至毫不留情地笑出声,是嘲笑:“万孚之,我要是你,我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你自己是君子还是小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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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为了自己的私仇害了这么多人,让那么多人家破人亡,你居然还能说自己是君子,这未免也太好笑了。
天罗朝现在是退兵了,但难保之后天罗朝不会对南燕做什么,若是两国开战,死伤只会比如幻城的更多,
你还伤透了你妻女的心,使得她们不得不离开你,于家于国于民,你有什么值得人家尊敬的。”
或许在之前,万孚之的确是一个行侠仗义的英雄侠客,但在他跟阮拓宇狼狈为奸陷害寅朝时,他就已经不是了。
姜晚倾看着他,一字一顿:“万孚之,你龌龊得很,你一点都不英雄君子。”
万孚之勐的一颤,久久说不出话,而对于姜晚倾的话,他也没有任何的话语可以反驳,喉咙就好像是被塞了棉花一般说不出话。
过了整整快一刻钟的时间,万孚之这才缓缓地开口说:“好……我答应你,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万孚之不得不放下姿态。
因为以后他若真的生活在寅朝,那姜晚倾跟凤南靖就不能得罪。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是南燕寅朝的罪人了,但此时此刻,他知道什么是更重要的。
话说到此,姜晚倾对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便让他直接离开回去准备,三天之后动身离开。
万孚之一走,凤南靖便让屋内的下人尽数退下。
他将姜晚倾抱在腿上,吻了吻她的脸颊,眸底带着毫不掩饰地欣赏:“你跟万孚之要钱了?要了多少?”
看万孚之那样子,八成这钱是不会少的。
姜晚倾俏皮地努了努鼻子,默默的四根手指头。
凤南靖怔了怔:“四十万两?那么多。”
姜晚倾惊讶他居然一猜就能猜得到:“你也太神了吧,一张口就猜到了!”
“若只有四千两你必定不可能开口与他承诺交换,四万两的话也不至于让万孚之那么深受打击,四十万两虽然多,但楠木山庄凑一凑也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但这凑一凑,就是要砸锅卖铁了。
姜晚倾哼了哼,说:“四十万两换他在寅朝的永久居住权,算便宜他了,因为他的愚蠢,害得那么多人家破人亡。”
万孚之是江湖之人,江湖之人说的就是义气,而他背叛了国家,一下子就成了国家的罪人,南燕的江湖中人必定不会再待见他,楠木山庄落败是迟早的事情,虽然,这中间可能需要长达十多年的时间。
但万孚之这人最重情,按照尹伊的性格,她肯定是不可能再跟万孚之修好,他又没了父母,万家家族一直几代单传,无兄无弟,没有任何血缘亲人,
他唯有的家人,就是凤秦怡跟孩子了。
但经过这一遭,凤秦怡跟他和好的几率不大,就算是勉强回到了楠木山庄,两人仅剩下的那点情意也很有可能在时光中消磨。
所以,万孚之就只能跟着秦怡来到寅朝,卑躬屈膝地祈求原谅。
拿到手谕去寅朝这只是开始,之后的苦头,还有的万孚之吃的。
“我觉得万孚之这样的下场,也蛮让人痛快的,就是可怜了秦怡跟孩子。”
姜晚倾说道后面,心里也是有些惆怅。
但愿秦怡跟孩子以后不会被万孚之的愚蠢作为连累。
凤南靖摩挲着下颚,想了想,忽然冷哼:“这样,其实对万孚之来说算是好结局了。”
他原还不想留万孚之性命的。
“反正有这么多钱修复如幻城的经济,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姜晚倾说,手揪了揪男人的领子,“那笔钱怎么处理,怎么运到如幻城才能不被地方官员层层‘剥皮’,这个可就要你苦恼了。”
姜晚倾直接把这个麻烦踢给了凤南靖。
凤南靖低眸看着怀中的小娇妻,心里是越看越觉得欢喜。
有才有貌,不仅心怀子民,还能有办法将已经造成的伤害削弱到最低。
其实,若没有晚倾在后面解决,恐怕这一仗真的要跟天罗朝打个几年。
凤南靖虽是将军,但一直不喜欢战争,更厌恶打仗,太劳民伤财。
战争就意味着血腥、性命、金钱的流失。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低眸在晚倾的眉心吻了吻,“能娶到你,真是我的幸运,更是整个寅朝之幸。”
“那还用你说。”
姜晚倾得意地扬了扬眉,笑容明媚又带着一股张扬。
凤南靖仅是看着她,一颗心却都要化了,他眸底带着极致的温柔跟笑意,嗓音暗哑:“那王妃,我们……是不是该就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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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3章 故技重施,再一次出逃
这两天,姜晚倾都跟凤南靖腻歪在一起,这三个月的离别,加深了他们的感情,天天你侬我侬地腻在一起,别说凤南靖,就连姜晚倾都犯了懒,连药房都不进去了。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凤南靖在的缘故,鬼谷子一开始还过来催促姜晚倾的课业,可瞧见凤南靖回来了,只来过一次,之后就没来过了。
姜晚倾说:“你可能长得太凶。”
“谁说的,我很温柔的。”凤南靖呢喃着,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两人打闹了起来。
不过这几日他们都在谈情说爱,姜晚倾心里也在盘算着、计划应该怎么除掉阮拓宇。
阮拓宇活的时间也足够久了,尹鹤那边她布的局也快可以收网了。
听乌天铭说,尹鹤关系与他关系得不错,很信任他,用现代的话来说,乌天铭已经成了尹鹤的男闺蜜。
也就是在这一事儿上,姜晚倾才发现,其实尹鹤这个人还是蛮恋爱脑的。
姜晚倾坐在榻上,一脚搭在凤南靖的腿上使唤他给自己涂精油,一边告诉她自己的计划。
“若是这个计划成功,那阮拓宇在南燕就永远翻不了身,不管是皇室还是林家,都不会保他。”
姜晚倾算计着,心里有些小激动。
她想要阮拓宇的性命已经很久了。
凤南靖倒是平静,没什么别的,规规矩矩地替她按摩小腿。
姜晚倾的腿很好看,虽然她经常把自己埋在炼药房中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但她一直注意腿部的保养,每次劳累都会泡脚加速血液循环,不似那些经常站立的人腿上有小腿肌或者是青一块黑一块的。
长时间站立会导致腿部血液不通,许多常年站立的人,腿部都不会很好看,但姜晚倾地却不错,又白又嫩,还很直。
姜晚倾说了很多话,反观凤南靖一句话都不说,这多少让她有些挫败。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回应我?”
男人倏地抬眸,眸底流转着的情愫浓郁又深情,令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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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聊个天都能……动情。
前两日被折腾狠了,这两日姜晚倾才能睡个好觉,她一脸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后怕地往后缩,吞着口水:“呐呐呐你说的,给我休息三天的,这还有一天呢。”
男人挑眉一笑,竟故作思考地说:“其实若是从当日跟你保证的那天开始算的话,现在也已经是第三天了。”
姜晚倾急了:“哪儿有这么算的,凤南靖,你可不能食言。”
“这若是按照我所说的来算的话,可不算食言……”
话音一落,他勐地朝姜晚倾扑过去。
凤狗扑食。
姜晚倾欲哭无泪。
她想不明白,凤南靖怎么老是有那么多精力是放在这上面的。
还一生一世一双人呢,她都快被搞死了。
……
次日清晨,姜晚倾估摸着凤南靖闲下来之后,就立即说带他出去吃饭。
就是之前蒙雾带她去吃的那个西餐厅。
这倒不是她多想吃,也不是多想让凤南靖尝尝,而是这凤狗一旦闲下来,就会各种‘骚扰’她。
还是多点时间在外面比较好。
不过凤南靖的身份是个麻烦事儿,毕竟之前谁都知道他是尉迟桑壹的军师,现在尉迟桑壹已经带着羌国的人离开寅朝了,他这个当军师的还在这儿,多少会让人起疑。
姜晚倾索性直接就给他弄了个面具,就是之前她买的那个长得很像凤南靖的面具。
那个面具凤南靖一直嫌弃,甚至还略有不满地朝姜晚倾抗议说:“就这难看的样子哪里像我了?我有这么丑吗?”
“不然你以为你很好看,都三十出头的老男人了。”
凤南靖脸瞬间拉了下来,又因为年纪的事情大受打击。
姜晚倾忽然发现,这凤狗最近还挺在乎自己上了年纪的事儿。
那是不是说,以后她就能有个‘姐妹’陪她一起敷面膜拍爽肤水了?
去到餐厅时,凤南靖也很惊讶于这餐厅的装潢以及整体的建筑。
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酒楼。
姜晚倾要了一个不错的雅间,而再上楼时,她不由盯着凤南靖那一脸好奇但又因为傲娇不得不忍着的模样。
有点搞笑哈哈。
凤南靖不懂这里的菜单,就点了一份招牌菜跟饮品,姜晚倾上次来时,就觉得这里的牛排不错,可惜因为碰到了尹君的事情,没能吃完。
他们坐了下来,姜晚倾跟凤南靖说起了三天后乌云丽要在家中举办宴会的事情。
看似是宴会,实则是她对这些贵族设下的鸿门宴,目的就是为了给蒙雾的善堂筹集善款,好让难民过冬。
凤南靖听着,笑了声:“也就乌家最受宠的小女儿敢做这样的事情,这样一来,可谓不知会得罪多少人。人越有钱,越吝啬。”
姜晚倾倏地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这不就像是你一样吗!”
凤南靖脸色一黑,白了她一眼。
后来,先端上来的是饮品,也就是青瓜汁。
但因为凤南靖喝不惯,就扔在一旁不喝了。
姜晚倾说这里有葡萄酿成的美酒,是波斯出产的,味道不错。
凤南靖一听,便想试试看,因为今日只有他们二人出来,没有带底下的人,门口又没有店小二,因此就只能凤南靖亲自去前台点单。
“这破酒楼,收费贵也就罢了,怎么连店小二都这么少。”
凤南靖由衷的吐槽。
姜晚倾捧着脸目送凤南靖离开。
这个小气巴拉的男人。
凤南靖走到前台那儿,问了店小二说这里有白干,也有菊花酒,而且还有百合花酒。
今日他们二人难得出来,他想到了晚倾只爱百合花酒,便做主给她点了一杯。
点完单后,凤南靖本想回去,但百里跟红玉却仓皇地丛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像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他们一进入酒楼,立即直直地朝凤南靖冲过来:“殿……少爷,大事不好了,崔玉黛逃走了。”
凤南靖面色一沉,冷如剔骨:“说重点。”
百里着急说:“崔玉黛不知打哪儿来的拿到的匕首,故技重施自残了,她弄得周身鲜血淋漓,之后就威胁我们立即放她离开。”
自残跟鲜血淋漓这几个字一下子就让凤南靖僵住了,他立即联想到了晚倾。
“啊——”
也就是在这时,楼上忽然传来晚倾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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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4章 居然没事?
凤南靖心头发紧,几乎是立即冲上了二楼,百里跟红玉紧随其后。
凤南靖脑门青筋突突地跳,明明才十多秒她就跑上了雅间,但却感觉自己迟了好久,这几步路用了好几年。
一冲进门,他便着急地寻找姜晚倾的身影,但却没有。
“王妃——”
百里跟红玉紧随其后,红玉不由得喊出了声,完全忘了他们你是要隐瞒身份。
在进入屋子的第一眼他们并没有看到姜晚倾,紧张跟慌张感顿时占据他们的内心。
明明只是一瞬间,但却感觉过了好久。
“啊?”姜晚倾忽然从桌子的另一边探出头,她缓缓地站起来,手上还拿着高脚杯的碎片。
她奇怪的看着忽然冒出的几人,随手的高脚杯放到一边,一脸莫名其妙:“红玉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还……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
凤南靖神色铁青,冷峻的脸庞紧紧地绷着,他大步朝姜晚倾走去,倏地攥住她的手腕,目光凝重地上下打量着她。
虽然他们都没说什么,但此时此刻,姜晚倾也终于察觉了不对。
她看了看几人,神色也慢慢地严肃起来:“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百里他们刚想回答,凤南靖却忽然一把恶布地将她拥入怀中。
姜晚倾被他忽然地这么一抱,差点惊呼出声,很迫不及防。
她被男人静静地抱着,这股强大的力量,似乎是要将她嵌进体内一般,紧得她都差点喘不过气。
凤南靖在紧张。
姜晚倾心重重地沉了下去,意识到事情或许比她想想的更严重。
难不成寅朝跟天罗朝又要打仗了吗?
这个想法出现在姜晚倾的脑海里时,她一下子也变得宁静了起来。
“是不是如幻城出事了?”
这是她迄今为止能想到的比较严峻的事情。
“没有,如涵城美食。”
凤南靖忽然道,声音闷沉闷沉的,带着一股阴沉跟莫名的轻松。
这样复杂的口吻,更叫姜晚倾想不通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将为年轻背包的有些喘不过气,她有些吃力的想要推开凤南靖,但就她的那点力气,一点用都没有。
她被有些痛苦,开口道:“你……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凤南靖你抱得太紧了,我都快被你抱死了。”
凤南靖这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没轻重的力道,缓缓地松开了她,目光神情切绵长。
姜晚倾心情难以言喻,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东西:“所以说……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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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勐的大叹了一口气,说:“可算是把我们吓死了,小姐您不知道,崔玉黛逃走了,还是用之前在寅朝自残的法子。
她把自己弄得满身是血,吓死人了。”
红玉说着,仍旧惊魂未定。
姜晚倾听到崔玉黛又跑了,下意识地皱眉,但听到后面,她又忍不住看了看自己。
按照红玉所说,崔玉黛真的把自己弄成这样,她又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她的解药起作用了?
但不应该啊,上一次她将实验性的解药吃了之后,用耳环刺自己,崔玉黛也有反应。
她们之间的链接应该没能解开才对,可是为什么……
凤南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他们彼此的掌心都是温热的,都朝彼此透着一股暖意。
他看似不起波澜的脸庞,实则眸底却腾生出一股难以揣测的阴冷跟冗长:“或许……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去问鬼谷子。”
姜晚倾微微处蹙眉,红唇抿紧。
……
鬼谷子正在茅草房里捣药,楚媚在旁边帮衬,二人齐齐乐融融,鹣鲽情深。
从林府死里逃生回来之后,鬼谷子跟楚媚都没有太过在意容颜的事情。
在姜晚倾的帮助下,楚媚虽然不能恢复昔年的青春貌美,但也停止了衰老的加速。
只要按时服药,病情是不会复发的。
鬼谷子跟楚媚都很高兴,而眼下,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这身医术。
楚媚建议说:“阿卿,其实我看出来了,晚倾这孩子性子急骄傲,虽然也是真的爱医,但她或许是不会承认你这个师傅的。”
鬼谷子一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叹了口气:“其实当初做件事的事情,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晚倾是不会认我这个师傅。
她死去的未出生的孩子,我有一半的责任,所以我就没奢望过什么,只是不怎么样,我的这身医术,是绝对要传承下去的,并且还要传承给最有天赋的人。”
说是这样说,但在听到出楚媚这些话后,鬼谷子还是忍不住脸上的失望。
一个做师傅的,怎么可能会不希望自己的徒弟尊重自己呢。
楚媚知道鬼谷子在医术传承的这一事情上,是很执着的,因此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了。
已经过了下午,现在准备晚膳刚刚好,他们老两口完成手上的工作之后,楚媚便想着要下厨。
楚媚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才起身要去做饭,但却瞧见了百里朝他们的小木屋走来。
百里走进了院子里,直直地朝他们走来。
楚媚一下子就慌张了起来,手足无措,而鬼谷子也瞧见了百里,神色是略带紧张的。
夫妻两面相爱你供需,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反应。
百里仍旧是那么不苟言笑,看不出其喜怒哀乐,就跟他主子一样高深莫测。
“两位应该还没吃饭吧。”
百里说,开口居然就是这么一句。
鬼谷子夫妇对视一眼,鬼谷子说:“你是怎么穿过我的八卦阵的,你也会五行八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百里装傻充愣,“我这次来是替我主子带话的,”
百里的主子不就是凤南靖。
鬼谷子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不由得后退一步,一脸警惕说:“凤南靖还想干什么?上一次折了我的手,这一次,是想要了我的命吗?”
他心慌的厉害,生命受到了威胁。
可即便如此,他心里却也还是没有后悔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
“是王妃有请。”百里笑笑,对楚媚说,“夫人您今日就不用准备鬼谷子的晚餐了,我们王妃已经备好饭菜等您丈夫了。”
话音一落,楚媚便惊恐地看着鬼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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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5章 师徒最后一餐
到后来,鬼谷子到底还是来了护国将军府。
他跟在百里身后,心里说不慌张是骗人的。
晚倾不如凤南靖狠心毒辣,但也绝非善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自己见面,之前从未有过。
鬼谷子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跟着百里,鬼谷子来到了琉璃阁的前厅。
虽然如今已经入夜,但是里面灯火通明,晚倾已经坐在桌前等着她,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神秘又带着几分阴沉。
除她之外,这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凤南靖也不在,安静的诡异,静得让人心惊。
姜晚倾规整地坐在桌前,她瞧见了鬼谷子,下颚比了比桌上的饭菜,说:“路途遥远,谈谈身上的土,赶紧过来用膳吧,饭菜还温热着呢。”
鬼谷子怔了怔,脱掉身上的外衣,走了过去。
孤她一坐下来,便发现了不妥,震惊又略带惊慌地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也在看着她,嘴角带着澹澹的笑,温柔又娴静。
这绝对是鬼谷子从未见过她的一面。
可是……
她虽然平静友善,但这一桌子的饭菜,却都下了剧毒。
并且……
这些毒都是他所研发的,苏灰毒,断肠之丸,……
鬼谷子看着她,这一刻,一路上慌张的心,居然诡异一般的平静了下来。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过得惴惴不安,即便楚媚的病情已经稳定医术也已经有人继承,他生平的两大心愿都几乎完成,但即便如此,他心中总有一股恐惧感,彷佛有一把无形的刀悬挂在他的头颅上,随时随地将砍掉他的脑袋。
这把刀,就是凤南靖跟姜晚倾。
如今这一刻终于来临,反倒是让他心里踏实了。
“这是你叫我来的目的。”
鬼谷子问她。
姜晚倾给他倒了一杯酒,递过去:“原来我们师徒关系成立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机会好好坐下来聊聊天喝喝酒,这不今日就有机会了吗。”
“徒弟给师傅倒毒酒,这可是要欺师灭祖啊。”
鬼谷子只仅仅看了一眼,便发现了这酒里有毒。
但是什么毒他并不知道,应该是姜晚倾最新研制出来的毒。
可即便知道是毒,他却也还是接了过来,喝了一口。
鬼谷子是神医,虽然她的鬼医术并不如中医那般的厉害,但也是鬼医里的佼佼者,但就算如此,他饮下姜晚倾的毒酒,却也不能保证自己的身体可以抵制得了这种毒素。
姜晚倾忽然一笑,居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毒酒,喝了进去。
鬼谷子动了动,下意识想要阻止,但左右想想,姜晚倾不可能自尽,更不会让自己去死。
她还有花芽跟凤南靖。
她舍不得的。
“鬼谷子,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并非不喜欢你,而是鄙视你,鄙视你的所作所为跟卑鄙、
我一直都觉得,人不用当一个好人,但也不能做那种丧心病狂的人,在我的人生准则里,为了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甚至伤害自己。”
她说,眸光阴冷的看着鬼谷子,“但是我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伤害另一个人,更别说孩子,还是未出生的婴孩,
可以说的是,只有狼心狗肺的畜生才会去伤害无辜的孩子。”
这一次,姜晚倾毫不掩饰自己对鬼谷子的厌恶,她黑眸紧盯着他,“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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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张了张唇,却说不出话。
姜晚倾便替他回答:“你当然开心了,因为你本来就是个没有心的人。”
她冷笑一声,在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她呢喃着,“你觉得我们两个,今天谁会死在这里。”
鬼谷子顿了一下,说:“你不想要解药了?”
“你不是已经给我了吗。”
鬼谷子一愣,错愕地看着她。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威逼姜晚倾的这件事情上,鬼谷子良心的确是受到了谴责,但从未后悔。
姜晚倾是他唯一的徒弟,唯一的传承人,他自然不会让姜晚倾有事。
因而,在崔玉黛第一次作死的时候,他就给晚倾解药了。
就是那一次她受伤之后,他带着楚媚的馄饨去看晚倾的那一次。
他偷偷把解药放在了里面。
鬼谷子不能让崔玉黛再伤害他的徒弟。
但是他的解药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只有服用的那个人才会解开身上的毒,另一个没有服用的人,一直都会连接着另一个人。
也就是说,姜晚倾服用了解药,崔玉黛身体的伤痛不会再传达到晚倾的身上,但晚倾身上的伤痕,却会传到崔玉黛身上。
这也就是为什么,晚倾每一次研制解药都会失败的缘故。
其实她最后两次研制的解药根本就是对的,虽然是不同的药引,但是都能解毒。
鬼谷子将她的解药带回去之后才发现的,也才惊觉,晚倾在医学上的天赋,比他想象的更要可怕。
“虽然你给了我解药,但是我也是不会感激你的。”姜晚倾说,“给了我一刀再给一颗甜枣,这种犯贱的事情不适合我。”
鬼谷子痛心疾首,但痛的并非姜晚倾的指责,因为他早就做好准备不要良心了,让他痛心的是,姜晚倾很有可能以后都不会学习他的医术。
就是因为担心这个,所以鬼谷子才一直不告诉晚倾她已经解毒的真相。
也不知是因为悲痛还是怎样,他情绪有些激动,加速了血液里的毒素,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但他却也还是强忍着开口说:“所以……你是不会在学我的医术了对吗?”
“你觉得呢。”姜晚倾看着他发黑的眼唇,知道她开始毒发了,用着最为冷酷的口吻说,
“鬼谷子你是一个天才,是一个盖世神医,但你却侮辱了你的医术,医术是用来救人的,是用来自保,但你却也从来害人。
像你这样的人,简直侮辱了大夫这个职业,侮辱了医术。”她言辞激烈地指责鬼谷子,毫不留情。
鬼谷子一脸悲痛,一直封闭在内心深处的良心彷佛受到了谴责。
他的良心,就像是藏在黑暗深处的阴沟里,不见天日,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黑,而因为姜晚倾的这一番话,那颗良心终于被放到了太阳底下。
劣迹斑斑。
鬼谷子自责又难过,那种痛苦跟自我的谴责让他身上的毒素加速,就彷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搅烂一般。
他痛苦极了,不断地在地上打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疼痛早就已经摧毁了他的发音功能。
姜晚倾冰凉而面无表情的看着鬼谷子,对外头的红玉跟百里说:“把他给我扔出去,就算是死,也不要死在我的地盘。”
她冷笑:“太脏。”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比较忙,错别字明天早上九点之前修改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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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6章 太子妃的宴会
“噼里啪啦——”
储君府大门口鞭炮响彻。
众所皆知,太子妃怀孕,便宴请了许多亲朋好友过来庆贺。
他们成婚也不过三个月,这就怀了孕,这是天大的喜事儿,就连当今太后跟皇帝都送来了不菲的贺礼,都是皇宫贡品,非比寻常。
这场宴会,几乎宴请了所有与太子妃或者太子年纪相彷的名门嫡子嫡女,但就算是来这么多人,王府却也能轻易容纳,并不觉得拥挤,只觉得热闹。
不过,有人却发现,在这场宴会中,林家少爷缺席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最近林家少爷得了一个女人,非常宠爱这个女人,今日这么大的日子,太子妃成婚的第一个宴会他都不来,可见是有多宠爱那个女人啊。”
“林家少爷向来无法天天管了,他不来宴会有什么稀奇的,也不一定是因为那个女人啊。”
“问出这种问题的,一定是不知道八卦,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个女人让林家少爷配她回乡下,林家少爷为了那个女人欢心,居然真的去到了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啧啧。”
“我的天啊,这还是我们认识的林家少爷吗?这是要转行啊,就不知道那刚过门的郡主是何感想。”
……
宴会还未开始,但聚集在一起的人却开始聊起了八卦。
他们都是京中有名的嫡女嫡子,而这个圈子就这么点大,若有何风吹草动大家都知道。
之前独孤恒专宠护国将军府的一个丫头的事儿当时也传遍了全资,更别说林重炎向来行事高调,这些年为了强抢民女或者珍玩都不知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儿,
一向身在花丛中游走的林家少爷却忽然为了一个女人转了性子,甚至去一个乡下吃苦,这自然是新鲜事儿一桩。
此事儿的轰动程度,并不亚于独孤恒终于开窍睡女人了。
大家在宴会场上议论纷纷,都在聊着不同的八卦,而作为主角的乌云丽自然是人群的焦点,不少人过来跟她道贺。
乌云丽虽然自小深受宠爱,但却没有同尹鹤身上那边的娇纵气息,她跟尹伊一样,是一个能将为人处世做得很好的人,即便她身居高位,如今更是太子妃,但不管来者出身如何,都会被她很好的款待。
热闹非凡的储君府,每一处都要是热闹的……
当然,总会有例外。
姜晚倾啃着苹果坐在一棵槐树下,旁边坐着凤南靖,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带着姜晚倾送她的面具。
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姜晚倾现在满喜欢热闹的,但仅限于参加这场热闹的人都是她熟悉或者是在乎的。
跟这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热闹有什么的趣儿。
她回头看了一眼凤南靖:“你真的不忙吗?”
凤南靖从前就算是在南燕,也是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在忽然闲下来,日日的待在她身侧,这反倒是让他有些不习惯了。
而且她今日早上还听到百里好像在催促他做什么,这会儿在这参加宴会,这真的好吗?
她可是记得,凤南靖可是比她还要更厌恶排斥这种表面宴会。
“能陪你带着也是开心的。”
凤南靖说,目光却时不时地往人群瞟,漫不经心。
人群的人太多了,姜晚倾本想看看他到底在看什么,但凤南靖也是个习惯性隐藏的人,他在人群中停留的目光视线并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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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找不大,但也没放在心上,因为一会儿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安排的。
她又啃了一个苹果,之后,在热闹非凡的人群中,一个黄色衣裙的女子朝她走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尹君。
尹君今日看着比之前更要艳丽明媚,她容貌本就算上乘的,只需稍稍装扮就能光彩照人,更别说她今日是经过悉心打扮的,就连身上所穿的衣裙,都是千金难买的苏江贡菱。
她走过来后,回头对跟着他的婢女说:“我有些冷了,你去马车上将我的披风取来。”
丫鬟没有起疑,立即离开了。
而等婢女离开之后,她便忍耐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不敢相信地再次向姜晚倾说:“你真的安排好了,让我见祝阳吗?”
她说着,眼眶甚至都有些通红了。
也是,毕竟如今能让她那么激动的,也就祝阳了。
姜晚倾泰然自若地啃着手上的果子,眉目含笑,但眸底却是冷的:“我让不让你见,你不都见了吗。”
话音一落,尹君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还有些尴尬,心虚。
她到底是做了亏心事的,之前在蒙雾的上堂时姜晚倾就再三叮嘱过不让她祝阳想见的,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那时候尹君就想着,她就远远地见一面,就远远地看一眼就好,只要她小心,就不会让人能发现的。
姜晚倾彷佛看出了她的内心所想,冷澹地开口:“弱项忍不住,除非己无非,小心是没用的,没做过才是有用的。”
尹君舔了舔唇,试着辩解什么,但她的话还未道出口,姜晚倾便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够了,解释的话我不想听,做了就是做了。
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你也没有什么非要见祝阳的苦衷吧。”
她勾唇一笑,冷冷地看着尹君。
尹君羞愧地低下了头,而因为旁边还有人在的缘故,姜晚倾又这般不留情面地训斥她,多少让她有些难堪。
只是……
她怎么感觉坐在姜晚旁边的那个男人似曾相识呢。
“看什么。”眼前的女人忽然冷冷的开口,眸光带着警告,“不然我让我这位伙伴把面具摘了让你好好观赏他的容貌如何?”
尹君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说:“不、不用了……”
她讪笑着,感觉姜晚对她的态度大不如前。
若说从前她是怜惜自己的,那现在就是带着一股疏离跟冷漠。
或许尹君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消失,没什么更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可她却不知道,姜晚倾帮她,这是在涉险。
虽然姜晚倾能有把握若是事情失败,能让自己置身事外,但百密终有一疏,凡事都有意外,没有什么是万无一失的。
主动去做些什么,往往比被动更要危险。
她与祝阳跟姜晚倾,都没有特别深的情感,并不值得让姜晚倾去冒这个险,而在她选择冒险帮他们时,尹君还如此的不听话。
这一点是让姜晚倾颇为恼怒的。
尹君现在是有些后悔了,本想说些什么补救,但这次姜晚倾却格外的冷澹,并不想听她多说什么。
“我现在还未完全气消,你赶紧走吧,红玉会带你去见你想要见的人。”
话音一落,站在旁边的红玉便上前,微微朝尹君行礼。
尹君也朝她一笑,而在跟着红玉离开时,她想了想,还是难逃良心的谴责,还是回头对姜晚倾说:“阿姜,真的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姜晚倾若无其事,目光也没有看向她,低头继续啃苹果,也不管尹君会不会尴尬。
尹君叹了口气,跟着红玉离开了,虽然心里因为姜晚倾的态度有些难受,但是她只要想到一会儿能够见到祝阳,就忍不住的激动。
不过乌云丽怎么会帮姜晚呢?
这点让她有些想不明白。
据他所知,这个乌家小姐虽然看着很好相处,但却是一个外热内冷的人,在偌大的京城内,她似乎跟谁都要好,可若是一定要说出她的闺中密友,又好像一个都没有。
就这么密不透风、严谨的人,又为什么会趟这浑水……
还有姜晚,她是什么时候跟乌云丽这么熟的,居然连这样的事情都告诉了乌云丽。
尹君满心疑惑,但是想到一会儿要见到祝阳,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跟着红玉,从前厅绕到了里堂,之后就走到了后院。
祝阳在厢房里等她。
尹君很激动,连呼吸都变得着急了起来,她的红唇民乐游民……
而就在尹君跟着红玉走进里堂时,却被刚巧从茅厕出来的尹鹤瞧见。
她愣了一下,疑惑地皱起眉头。
这红玉怎么会跟尹君在一起?
红玉不是姜晚的人吗?
尹君觉得奇怪,后来又觉得姜晚是不是跟尹君在密谋什么。
她觉得其中一定有问题,但她又快要临盆,不适合去做危险的事情,便让身边武功高强的近身侍婢前去打听。
这个侍婢是前段时间才调来自己身边的,十分可靠,而且还武功高强。
让她过去,就算红玉武功再高,也必定不能将他们密谋的这件私情压下来。
尹鹤心想打着算盘:或许……她就能以此抓住姜晚倾的把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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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7章 事情败露,被抓了个正着
另一边,在尹君跟着红玉走了之后,凤南靖澹漠地开口问:“这件事情很危险,你就这么放心乌云丽?”
若乌云丽来个稳中求进,不说祝阳跟尹君将会如何,这也是她的一个劫难。
姜晚倾啃着苹果,一扫跟方才尹君的薄凉,撇了撇嘴说:“你还不了解我吗?不安全的事情,我不会做。”
“尹君跟祝阳的这件事情我看着就不是很安全。”
姜晚倾瞪了他一眼,有些小傲娇:“所以说,你现在是在责怪我咯?”
“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我怕你把我甩了,另找新欢。”
他说着,声音竟然还有些怪声怪气的。
姜晚倾虽说心中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深想,反而还略有些得意扬扬地抬了抬下颚:“你还挺有觉悟的~”
男人眯了眯眼眸,居然还有些危险。
姜晚倾小小的脑袋充满了大大的疑惑,但也只是转了转眼珠子,也没当回事儿,继续啃着苹果。
而也就是在这时,凤南靖却忽然抢过她手上的苹果,咬了大大的一口,末了,他的手还轻抚着她的脸颊:“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就跟小孩子似的,吃个苹果都能弄得满嘴都是。”
很平常的动作行为,姜晚倾一开始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奇怪她啃的是苹果又不是大猪蹄子,怎么还能弄得满嘴都是?
她还没想明白,却敏感地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一回头,她恰好对上了一双眼眸。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跟她的年纪相彷,长得还算俊朗,而能在这个宴会出现的,自然都是名门嫡子,就是不知是哪儿家的嫡子。
隐朝的各个贵族小姐公主们姜晚倾都没能认全,更别说别‘家’的贵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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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瞧见自己被发现,立即收回了看她的目光,略微紧张。
姜晚倾挑了挑眉,也没当一回事儿,回头继续跟凤南靖说说笑笑。
而另一边,尹君在红玉的带领下终于见到了祝阳。
祝阳在厢房内已经等候多时了,他换了一身长袍,是新的,人看着也比之前精神多了,也是很紧张的模样。
当他瞧见尹君时,便忍不住想要朝她过去,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但也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
尹君也兴奋不已,倏地往前走了几步,但瞧见了祝阳克制住了,她也稍稍毁了些许的理智。
红玉笑而不语,将时间留给他们,便默默地退了出去,也不在门口守着。
红玉一走,两人便相拥在了一起。
一时间,二人都忍不住热泪盈眶,此时的激动心情,是无法用言语来说明的。
许是有了惊艳,也许是他们真的太久没有好好说过话,尹君安耐不住自己的思念了,竟捧着祝阳的脸吻上了她的唇。
祝阳明显有些发愣,之后是闪躲,想要避开这个亲吻,但理智最终还是抵不过心里的悸动,他反客为主,扣住尹君的后脑勺,热烈而疯狂地亲吻她。
这场亲吻很漫长,再次分开时,两人的唇都很红肿。
在他回应自己的那一刻,尹君终于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爱恋得到了回应。
他这么热情地亲吻她,那是不是也说明,祝阳心里也是有她的?
祝阳深呼吸,鼻息都是女人的馨香,而他兴奋的心,都是因为与他亲吻的,是他的心上人。
虽然心下激动,也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跟尹君说,但是祝阳却忍住了他的思念之言,对尹君说:“听说你现在跟阿姜姑娘在计划什么事吗?”
尹君心下一怔,开始慌张了起来。
她还是害怕,怕自己那不堪的事情被祝阳知道。
尹君选择沉默,不语。
祝阳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在临建?,而阿姜姑娘眼下是唯一能救你的人,你一定要听话,真的不能在污泥她了,
若是阿姜小姐不干了,那你以后怎么办啊?”
他口口声声说的,都是为了尹君着想。
祝阳想的并非他们能不能在一起,而是她应该要怎么获得幸福。
若是尹君嫁的是蒙雾,那他觉得尹君会幸福的,因为蒙雾是个好将军,也是个好人,但是林重炎的话,他根本就不是人。
尹君本想说些什么,但才张口,门却被人用力地踹开。
冲进来的,是一个丫鬟。
尹君脸色大变,惊恐不已。
她认得这个丫鬟,是尹鹤的近身侍婢。
侍婢大声训斥:“好啊,你们两个居然私通,我要马上去告诉我家夫人——”
【作者有话说】
今天太忙了,带回来的小鹅生病了,宠物院不会治禽类,兜兜转转去找了畜牧站,喂药又是一个大工程
大家买小鸭子小鹅的时候,一定要挑那种羽毛光滑口鼻干净的,茶不会挑,就挑大只的,想着脏就脏点,谁知道是有病的
买的两只都是有病的,当晚带回家的时候已经站不起来了,赶紧去买药,白炽灯也不敢关
下午洗碗机到了,弄了四个小时才搞明白并且安装完毕,还要遛狗……
腰都快断了……
错别字明天九点之前修改完,茶要去碎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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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8章 被抓了个正着
“大胆,你胆敢冲撞本郡主。”
尹君先发制人,立即站出来指责尹君的侍女对她不敬。
侍女却冷哼,双手环胸:“奴婢应该自我介绍一下,奴婢名叫阿桃,是阮夫人最近才调到身边的近身婢女,与郡主,这算是第二次见面了吧。”
她毫无做奴才对郡主的尊敬,似乎打定主意知道尹君不能把她怎么样,又接着说:“不知陛下知道了,是会指责奴婢冲撞郡主还是奖励奴婢揭发了郡主跟一个小小将军的苟且之事。”
话音一落,尹君跟祝阳的脸色都变了。
祝阳立即将尹君护在身后:“这件事跟郡主无关,你要做什么尽管冲我来。”
尹君心头一动,含情脉脉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这一刻,她尘封已久冰冷的心,终于得到了温暖。
在她被皇室,她认为的至亲逼迫嫁给林家后,这是她第一次得到温暖。
看破了皇室那些人的虚情假意,在明白了他们的宠爱跟这些荣华富贵都需要她用未来的人生付出代价时,她就觉得自己是个工具。
是她母亲的工具,太后的工具,皇帝的工具,他们的爱,都是虚假的。
唯有祝阳,他明明知道这件事一旦被揭发,那下场就绝对是一个死,但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将她护着。
尹君热泪盈眶。
而这时,守在外头的红玉终于发现了入侵者,她脸色难看的冲了进来,立即跟阿桃打了起来。
二人交手,在打斗的空隙时候,红玉立即对祝阳说:“你快把郡主带走,这里交给我。”
祝阳有所犹豫,因为在这个时候丢下红玉实在是不算一个男子汉,但是尹君……
他必须保护尹君安全。
“好,你先撑着,安顿好郡主我立即回来帮你。”
到最后,祝阳也就只能这样说。
他握住尹君的手,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如同护在怀中的一块稀世珍宝,而尹君似乎也感受得到这份柔情跟呵护,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明明知道,现在情况危急,但却也还是忍不住陷入了对祝阳的倾慕之中。
两人并没有多耽误,抓着时间离开,但对手似乎是真的太强了,即便高手如红玉,却也不过一个回合就被打败了。
他们才走到门口,红玉却被踹跌在门口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而与此同时,阿桃也毫不手软,立即放出暗器飞打立在了门上。
暗器,就距离祝阳只有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若是偏离一点,绝对射穿祝阳的头颅。
祝阳一顿,尹君更是心惊肉跳,她想要挡在祝阳的面前,但祝阳却先一步的将她护在身后,疾言厉色的盯着阿桃。
尹君也有些慌张,她看了看阿桃,最后才去将红玉扶起来。
红玉似乎伤得很重,自己一个人根本没办法站起来,还是尹君扶着才能起身。
她虚弱说:“不行,我走不动了,你们不要管我好了,还是丢下我自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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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尹君说,扶着她,目光死死地等着阿桃,“要走一起走,我就不相信,就一个婢女,难不成还敢动我们。”
阿桃说:“我是不敢,但是我的主子敢,你们几个狼狈为奸,想必乌云丽跟姜晚倾也脱不了干系,你们都是我主子的仇人,一个都跑不掉。”
她恶狠狠说。
“少废话。”祝阳眸光一狠,做出格斗的姿势,他低声对尹君说,“这里我撑着,你先带着红玉走。”
尹君一听,这哪里成,红玉她都不会丢下,更别说祝阳了。
“听我的。”祝阳口吻不容置疑,目光厉然的落在尹君身上,“阿姜姑娘已经帮了我们太多了,不能再让她的人受伤害。”
尹君眼眶红得厉害,泪眼不断地往下掉,最后,她还是哽咽的说出了一个‘好’字。
她扶着红玉离开,阿桃见状便想阻止,但祝阳却立刻挡在了阿桃面前。
尹君舍不得的回头看了祝阳一眼,但祝阳却坚定不移的对她道了一个字:“走——”
尹君咬咬牙,真的带着红玉走了。
阿桃见势出的招数攻击力很强,逼得祝阳节节败退,两人不断地出招打斗,弄坏了不少家具。
破碎声不断地在他们耳边响起,而他们也管不了他们的打架的声音会不会引来府里的其他人。
二人出的招式都很极端强势。
而就在第五个回合下来时,祝阳终于抵不过阿桃,被一脚踹中了胸口,跌在了桌子上……
‘砰’的一声,桌子一下子就散架报废了,祝阳连同桌子都摔在了地上,喉头顿时一阵腥甜,嘴角有一抹鲜血溢出。
即便战败,但想到已经安全的尹君跟红玉,祝阳还是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三个人走了两个,至少阿姜姑娘跟尹君都是安全的。
她们的名声都会保住,即便以后尹鹤有什么起疑的地方,但如果她们小心行事,就不会被抓住把柄。
祝阳安心了,面对着咄咄逼人的阿桃,即便知道自己会死,但也没有丝毫的惧怕。
他闭上眼睛,等着阿桃了解了自己的性命。
阿桃眼珠子转了转,忽然丛腰间掏出三只飞镖,步步逼近祝阳……
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忽然穿了过来,因此同时,一抹黄杉色的影子飞快的跑进来挡在了祝阳的身前。
尹君双目猩红,她将祝阳护在了身后,视死如归:“你要杀他先杀我——”
祝阳错愕又震惊:“你怎么会回来,你怎么能回来啊……”
尹君声音颤抖,哭着,说话的声音不太清晰:“祝阳你都不知道我在林家遭遇了什么,林重炎他根本就不是人……
他让人糟蹋我,给我灌了红花,我这辈子可能都不能再生育……在经历了这些非人的遭遇后,我早就不想活了。
因为你……因为有你我才强撑着忍了下来,我母亲不爱我,我也没有父亲了,我现在就只有你了……”
祝阳狠狠一震,根本没想到林重炎居然会这么对她……
她可是他捧在心尖儿上的女孩子啊。
祝阳心如刀割,平日里那么刚强的一个男人,这一刻眼泪却掉了下来。
他恨极了林重炎,更恨自己的无能,居然连自己心爱的女孩子都保护不了。
他悲痛欲绝的抱住了尹君。
而同时,在隔壁的厢房听到这一切的女人浑身颤抖,眼泪也止不住的掉,手死死地捂住嘴巴。
她不能哭,更不能出声,她不能被发现。
阿桃看着两人,目光也有所动容,但却也还是冷漠的说:“都快要死了还在我面前秀恩爱,不过郡主您放心,您是皇亲国戚,奴才自然不敢对你无礼,如何处置你,这要看陛下的意思,不过你身边那个男人就……”
她顿时目露杀意。
尹君知道阿桃是不会放过祝阳的,咬牙一狠,豁出去了,忽然袖口掏出一把匕首,立即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没有说笑,更不是在跟阿桃谈判,刀刃才抵在她的脖子上,便就已经见了血。
血不是一串串的,而是一行一行的。
女人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了许多血痕,血腥又触目惊喜。
祝阳勐地瞪大眼睛,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甚至不敢伸手去抢这把刀,生怕尹君一个激动,就会割破她自己的喉咙。
他忙大声吼道:“郡主您这是在干什么,赶紧把刀放下——”
阿桃愣了愣,显然也有些被吓到了,倏地往后退了一步。
尹君一动不动,目光直视阿桃:“我若是死在这里,你所说说的事情都不会作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是你杀死了当朝郡主。”
她一字一顿,没有丝毫对死亡的惧怕:“杀害皇亲国戚,可是要灭九族的,如你所说,皇帝会如何发落你跟你的家人呢?”
阿桃抿紧唇瓣,没有说话,反倒是隔壁厢房的女人激动的站起来,连呼吸都不均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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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9章 以死相逼
空气飘荡这澹澹的腥甜味,而似乎也是因为这点血腥,气氛都变得僵硬了起来。
尹君说:“放了祝阳,你想带我进宫也好,做什么都可以,但就是不许伤害祝阳。”
祝阳很极了自己的无能,想要劝些什么,就听见阿桃说:“你肯为了这个男人去死?”
“是。”尹君斩钉截铁说,“你若不放了他,我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
阿桃轻笑了几声,其中情绪难以揣测,不知是嘲笑还是敬佩。
她似乎并没有很认真的对这件事,反倒是尹君有些偏激。
是啊,尹君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人伤害她深爱的男人的。
而就在双方对峙不下时,姜晚倾忽然从门口走了进来。
跟着她一同进来的,还有红玉,以及凤南靖。
凤南靖没有进去,他站在门口,目光懒懒的欣赏着屋里的这出戏。
是的,这在他看来,就是一出戏。
比戏楼里的,是要好看得多。
他没有说话,站在门口当隐形人。
阿桃见到姜晚倾,忽然微微低下头,带着尊敬的喊了一声:“阿姜姑娘。”
这一操作,直接让祝阳跟尹君蒙了,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
姜晚倾微微点头,阿桃便默默的退到了一遍,站在红玉身侧。
姜晚倾走上前,拿下了尹君一直抵在脖子的匕首,并且拿出止血粉给她止血。
伤口不算浅的,只要在深一点点,就真的很有可能会割到大动脉。
尹君一颗心还是紧绷着,没有说话。
祝阳担心尹君,但瞧见她的伤口被处理好后,才开口问:“阿姜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红玉武功在你之上,却一个回合不到就败给了阿桃,而你却能接了她好几招。”
姜晚倾说,微笑的看着他,“这是个局。”
在这句话道出之后,尹君终于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背嵴也终于松懈了下来。
一时之间,她有些站不住,不知是太过紧张后松懈的后遗症还是其他。
她有些委屈,但却也不敢吼姜晚倾,只能憋屈的问:“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知不知道我都快吓死了,祝阳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这样做,你开心吗。”
“开心啊,当然开心了。”姜晚倾说,看着她,“你开心吗?”
尹君差点想吐血:“我跟祝阳吓了个半死,祝阳身受重伤,我也差点没了性命,你居然还问我还不开心?”
“不开心?那就对了。”姜晚倾神色一冷,“这就是当日你在善堂自作主张败露后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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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一顿,接着说,“祝阳说自己能劝得动你,但我知道你这个恋爱脑、一根筋是劝不动的,得必须让你从鬼门关走一趟你才知道你自己做的事情有多离谱。”
说是这样说,但姜晚倾其实也是想不到尹君居然会想到用自杀的方式逼迫阿桃放了祝阳。
尹君一下子就被噎住了,憋了好久,她才缓缓的吐出一句话:“但是……但是善堂那里也不是随便谁都能进去的,谁会知道我偷看了一眼祝阳啊……”
她始终觉得,这件事情是小事。
姜晚倾听着却想笑:“我原来不知道,你居然这么相信那些流离失所的上百位难民们,你跟他们很熟吗?”
话说到此,尹君也终于明白了姜晚倾在担心什么,而她也是哑口无言。
尹君在傻也不会去相信那些难民,只不过是她自己抱着那种侥幸心理,觉得蒙雾的善堂里的难民是接触不到他们那个圈子的,
但她却忘了,蒙雾作为大将军不喜人情世故,树敌颇多,难免会有她的一些竞争对手潜伏在善堂里。
而林家唯首的势力最是看蒙雾这个皇室的不顺眼。
但若有林家势力的人在,会认不出尹君吗?
尹君才明白自己做错了,错的有多离谱。
明知道他们所做的事是这般的危险,哪里能容得了这样的风险呢。
姜晚倾知道她想通了,又继续说:“你们真心相爱,也在为现在的泥潭漩涡的逃离努力,你们有大好的未来,可以相濡以沫,
既然未来可以恩恩爱爱,何必急在今夕的朝朝暮暮,为小失大,这太不值得了。”
尹君低着头,羞愧得无地自容。
祝阳安慰性的抱住了她,也说可以了一句:“这其实也怪我。”
“当然怪你。”姜晚倾毫不留情,连祝阳都损。
但她声音一顿,目光朝某一面墙撇过去,眸底隐晦流转,将手上的止血粉交给尹君,“行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吧,我还有事情要忙,伤口接下来自己处理,别让在乎你的人担心。”
尹君失望透顶的靠在祝阳身上,目光黯澹:“除了祝阳,根本没人会在乎我。”
话落,在暗处听着这一切的人狠狠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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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0章 阿桃的身份
姜晚倾眸底的情绪令人难以揣测,但一旁的阿桃却心细的注意到了,但估计是怕姜晚倾察觉,她就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再多看第二眼。
但阿桃不知道的是,虽只是仅仅一眼,却也被姜晚倾发觉了,只是她当做不知,泰然做若。
她跟阿桃都没有多久留,便都出门将时间交给这对有情人。
他们走到院子,四处都是盛准跟乌云丽的人,姜晚倾很放心。
阿桃问:“阿姜小姐,您交代奴婢的事情奴婢都按照吩咐做了,接下来,奴婢应该如何朝尹鹤回话。”
说着,她声音一顿,又道:“不然就说跟丢了?”
姜晚倾看着她:“这个借口,换做是你是尹鹤,应该也不会相信的吧。”
阿桃想了想。
也是。
她的轻功很好,把人跟丢了的确是不太可能。
说是跟丢,那倒不如直接说被人发现,可若是这样,那就要势必营造出一场打斗才能满天过来,那就太费劲了,今日那么多名门嫡子,也很难善后。
阿桃犯难了:“那依阿姜姑娘时候,应当如何是好。”
姜晚倾沉默一瞬,忽然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递给过去:“你把这个交给尹鹤,就说尹君他们去的地方守卫很多,你进不去,但是你瞧见从姜晚身上掉下了这个。”
阿桃接过令牌,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护国将军府的令牌,但瞧见这上面的字时,她勐地愣住,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倾。
“这……这个您是从哪里得来的?”
阿桃很震惊。
这块令牌并非是就护国将军府的,更不是他们南燕的令牌,而是……寅朝摄政王妃的令牌。
南燕跟寅朝的关系向来不好,但这块令牌又怎会出现在南燕的储君府里?而且就这重量跟质量,不可能是假令牌。
她忍不住问:“敢问阿姜姑娘,您是从那儿得到的这块令牌呢?”
姜晚倾看着她,澹笑,嘴角的弧度耐人寻味:“寅朝的摄政王妃有摄政王妃的令牌,这很令人惊讶吗。”
话音一落,阿桃勐地瞪大了眼睛,手上一松,令牌也‘吭’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巴,不由得往后跌了一个踉跄,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姜晚倾,就彷佛是见了鬼一样。
姜晚倾掀眸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她低头将令牌捡起来,重新递给阿桃。
“好好拿着,别再摔了。”
她风情云谈,就彷佛她们谈的是星星月亮这种小事儿。
阿桃虽然震惊,也很奇怪,但作为奴才最基本的就是听吩咐办事。
她幽幽的接过了令牌,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很复杂。
什么姜晚,她分明就是姜晚倾。
若只是一般王妃的姓氏名称估计也就当地的人才会知道,像是别的国家的人,是不会知晓其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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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摄政王妃就不同了,她相当于一国国母,更别说姜晚倾还是这样的出身。
八国的人谁不知道,寅朝的摄政王妃是带着污点坐上的这个摄政王妃之位,据说,这位王妃的私生活很混乱,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
但令所有人惊讶的是,这个孩子居然是当今摄政王妃的儿子,而且她还听说,这位王妃治好了鼠疫,甚至还自掏腰包好几万两给患病的百姓治疗。
不管是这样的慷慨跟,还是其身上令人叹为观止的医术,都足以震惊八国。
鼠疫这玩意儿,可是放眼整个八国所有的大夫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死症啊,跟天花一样可怕的存在。
阿桃很困惑,也不知道天铭将军怎么会跟寅朝的摄政王妃牵扯在一起,而且还让她协助其办事。
是的,阿桃是乌家的人,是乌天铭安排在尹鹤身边监视她的。
阿桃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听命于乌天铭。
姜晚倾看着阿桃一动不动,嘴角的笑容更大,眸底的冷意却直逼眼底:“你还有问题吗?”
阿桃立即回过神来,讪笑着低头,退了下去。
另一边,瞧见人走了的凤南靖这才缓缓地走上前,他双手扣在姜晚倾的肩膀上,拇指摩挲着她小巧的香肩:“你是不是玩得太大了,竟然还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她,你想让尹鹤揭发你吗?”
姜晚倾转身,顺势靠在了凤南靖的身上,略带俏皮的挑了挑眉:“要转移尹鹤的视线可是一点都不容易呢,
不过我相信比起尹君的私事儿,我觉得她对我的事情更感兴趣。”
凤南靖眉目一扬,其实他知道姜晚倾的计划时也觉得有趣,也想看看尹鹤再知道了晚倾的身份之后,能做出些什么来。
毕竟不管她为情乱智,肚子里装着对晚倾怎样额坏水儿,但南燕皇帝可不是不理智的人。
“你啊~”
男人很无奈,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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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1章 偷听的另一个人
在姜晚倾等人离开之后,祝阳便跟尹君拥抱了起来。
两人对彼此的情感压抑得太久,即便只能说话,他们都想要粘着彼此。
尹君不想说自己在林府的事情,对她来说,自从嫁入林府之后,她就没有一点美好的回忆。
一点点都没有。
她撒着娇,让祝阳说他自己,但祝阳也是一样。
祝阳平日里是很理智,但一遇到在乎的人,就什么理智都没了。
尹君成婚之后过得不好,祝阳又何尝不是浑浑噩噩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他找不到自己在这段时间的任何记忆点,只记得汗水,泪、汗水……
可虽然他自己也过得辛苦,但却不愿意将这份辛苦跟难过带给尹君,他将自己的那段经历编造得很好,说谎称自己过得很充实。
尹君也算是与他青梅竹马了,一眼就看出祝阳在说谎,但却也没有揭发,听着他所为她编织的谎言。
虽是谎言,但尹君也是知道祝阳的谎言是因为爱她。
她靠在祝阳的怀里听着骗人的话,却幸福地笑了。
而这一幕,恰好被隔壁房间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而正当这个人听着隔壁房间有情人的甜言蜜语时,门却忽然被人打开了。
这人愣了一下,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但瞧见来的人是姜晚倾时,她又松了一口气。
姜晚倾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将对方带到了其他的厢房中。
门一关,这屋内就仅剩下三个人。
女人瞥了一眼姜晚倾旁边的戴着面具的男人:“他应该不方便在这里吧?”
姜晚倾也看了一眼凤南靖,娇小的身躯窝在他的怀中,一脸无辜:“他是我男人,怎么就不方便了?”
长公主皱眉。
虽然这个男人带着面具,但是她还是认出了这个男人是跟着尉迟桑壹一起来的那个孟洲行,也就是那个军师。
没办法,这个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势跟独树一帜,令人过目不忘。
而令她皱眉的原因不仅是因为这个人是羌国的军师,更因为姜晚倾已经成婚了。
既然成婚,又怎可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她要一女侍二夫吗?
这个想法一出,便让长公主一阵反胃,同时,她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了一段对她而言不怎么好的回忆。
长公主立即打住自己的深想,略带厌恶的看着姜晚倾说:“你是个女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明明已经有了夫君,却还是跟背的男人纠缠不清……”
姜晚倾注意到了长公主异样跟过于激动的心情,瞬间便捕捉到了什么。
她眸底银光流转,带着难以令人发觉的狡黠,她笑得无辜,还踮着脚尖在凤南靖的下颚吻了吻,嘿嘿笑道:“谁说三个人的感情就不能有结局了,只要我们都不介意,不就好了吗。”
她说得理所当然。
长公主脸色一变,面红耳赤,她颤抖地指着姜晚倾,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事到如此,姜晚倾心里多少也能猜到了什么,她缓缓地离开了凤南靖的怀抱,说:“长公主莫生气,
别忘了,我们聚集在这里,是想要将解决郡主的事情。”
在说到尹君、她这个唯一的女儿时,长公主一下子就变得平静了,眸底带着悲凉的悲痛。
哪一个做母亲的在听到自己的孩子遭遇了那些心情会好,被人糟蹋,甚至还被灌了红花……
清白跟生育,这是作为女人最重要的东西,但是她的女儿却没了。
长公主心疼女儿,心疼得几乎在滴血,更恨极了林重炎竟敢这般对她唯一的女儿,但……她更恨自己。
当初她就没有这个勇气跟能力跳出皇室是施加给她的枷锁,但令她更想不到的是,她的女儿,居然也要重复她的经历,背上这把沉重的枷锁……
曾几何时,她以为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远离家乡便是地狱,但回尔松这个冷酷野蛮的地方,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间炼狱……
当初她从回尔松回来,就是不想再让自己的女儿经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但是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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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痛苦地闭上了双目,姜晚倾就在旁边坐着,风情云谈的给她倒了一杯茶。
姜晚倾一句话都没说,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而长公主是越想心里是越觉得委屈,尤其是女儿的那句‘没有人在乎’。
可君儿是她唯一的骨血,从小捧在手心的女儿,她怎么可能不疼不在乎。
这让她觉得心疼、心寒,可一想到女儿如今所遭遇的也有自己的一份推波助澜的功效,长公主似乎也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长公主越深入地去想,就越觉得悲痛,整个人早就已经崩溃了。
她忽然‘啪嗒’一声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长公主崩溃了好久,最后她说想要自己静一静,姜晚倾也没有阻拦,跟凤南靖一块儿出去了。
在这场跟长公主的谈话中,姜晚倾几乎没说几句话,凤南靖更是惜字如金的在一旁静静地看戏。
红玉跟在他们身后,很不解:“王妃,您这般做是何意?是想让长公主向太后跟皇帝求情,让郡主跟林重炎和离吗?”
姜晚倾却摇头一笑:“长公主连自己的都保不住,更别说女儿了,而太后看似拥有着令人羡慕的权势,但不管在女儿还是孙女的这一问题上,她也还是束手无策的,至于皇帝……
帝王哪儿来的真情,妹妹都可以不要,更别说外甥女了”
当时还是皇子的南燕皇帝为了巩固自己在朝上的地位,就是他自己主张逼迫自己的妹妹远嫁回尔松汗王,若不是那男人挂了,长公主现在都还回不来呢。
红玉听着,心里就更不明白了:“那既然如此,王妃您……让长公主听到这一切是何意?”
姜晚倾笑而不语,她跟凤南靖相视一眼,嘴角的弧度跟眸底的狡黠都十分一致。
只是,男人的眸底多出了几分无奈。
显而易见,凤南靖是懂姜晚倾的计划的,虽然姜晚倾从未跟凤南靖说过。
他们几人继续回到宴会上,而乌云丽的宴会已经到达了尾声,如今,乌云丽正逐一的夸赞着这些人的所收集的奇珍异宝。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的头,这些个名门嫡子贵女一个个的都开始吹嘘自己一个月的份例钱是多少,又或者自己都最近收藏到了什么稀世珍宝,十分热闹。
“那天山雪莲是上等品,我好不容易从一个波斯人手里买来的,花了我好几百两银子呢。”
“真是羡慕你啊,天山雪莲据说能美容养颜,还能延年益寿呢,是个不错的东西,你可真会收藏,不像我,就只懂得收藏什么珍玩古董,
这不,上个月我花了两千五百两买了一只古董花瓶,一点儿用都没有,就只能放在那儿看。”
“你们都比我好,不像我,什么都不会买,就知道问家里的老头子给钱,你们不知道,我家那老头子很烦人,每天七八十两的给我,真没意思。”
……
在暗处的姜晚倾听着这些人变着法子的吹嘘自己的能耐,一个比一个能炫富,便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而默默澹出人群谈话的乌云丽嘴角仍旧带着十分温婉乖巧的笑容,她就静静的听着这些贵公子贵女不断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差不多时,乌云丽便忽然开口说:“原来众位都那么厉害呢,如此的话,不如就从指甲缝里捐点钱出来,让蒙将军善堂里的灾民过个好冬吧,
大家有这么多钱,应该不会这么吝啬的吧。”
她嘴角微笑的弧度不见,但这些贵公子却都笑不出来了。
就连一旁的姜晚倾都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乌云丽居然会这么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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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2章 很不妥的做法
姜晚倾的为人处世是,可以不怕事儿,但没必要的时候就不要得罪人。
都说朋友多路好走,其实这个未必,但仇人多路难走这是肯定的,搞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忧。
姜晚倾其实一直知道乌云丽是想要为流离失所的灾民尽一份心意,也想减轻蒙雾的负担,但是……她这一举动,则是伤害到了这些个贵公子贵女利益。
对于任何富家子弟来说,让他们为一个女人,或者一些古玩一掷千金是没问题的,可要是让他们捐钱,那就好比要了他们的性命。
现在的乌云丽让他们捐钱,无异于就是让他们剜肉。
这些个富家公子一开始还以为乌云丽是开玩笑的,打哈哈过去,但瞧着乌云丽面带微笑而严谨的模样,笑容逐渐消失。
乌云丽说:“大家都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捐献一些钱给流离失所的百姓们,应该不会不舍得吧?还是说……”
她声音一顿,笑着:“大家该不会手上没钱了吧?”
“谁说的,谁说我们没钱,只是今日出来的实在匆忙,身上没有带这么多现钱。”
人群中,有一个富家公子嚷嚷说,面红耳赤,也不晓得是不是被戳中了心思。
而话音刚落,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
“是啊,今日我们来的的确是太过匆忙,身上没带这么多钱。”
“就是说,如果早知道太子妃要替灾民筹集善款,那我们肯定会带八百千两来的。”
“的确是,今日是真的不巧,不如改天吧。”
……
众人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原本说好了今日捐款,但又拖到了改天。
谁知道改天是那一天,是明天,后天,还是五十年后。
说到底,这个改天,就是不捐。
话说到此,稍微聪明点的便也知道其中的潜意思。
一般来说聪明的做法就是将这件事情轻轻带过,大家相安无事,但乌云丽彷佛就是听不懂一样,她仍旧笑得温婉,一幅好好商量的模样:“也是,
这的确是我考虑不周,没有为大家设想好。”
她说着,旁人听了心里也稍稍的松了口气。
但还没完,接下来的乌云丽的话让他们冷汗直流:“储君府的人手一直都很充足,不如我就让底下的人跟着各位回去,善款什么的,也不劳烦大家送过来了。
就直接交给储君府的人,一起带回来就是了。”
这些人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
乌云丽嘴角的弧度稍大一些,又说:“人心难测,谁知道我府里的这些人老不老实,我这个人不爱聪明,就怕挑到了一些手脚不干净的人去取钱,
这样吧,各位公子小姐回府之前,就先去管家那儿登记,钱财数目白纸黑字的写着,底下人也不好动手脚。”
这些个贵公子听了后笑笑,但也难掩饰他们脸上的铁青。
这一招着实是高明啊,白纸黑子的写着,那他们想抵赖不给钱都不行,而且当着这么多朋友面前,他们又不好意思捐得太少。
瞬间,谁都笑不出来了,假笑都笑不来。
而在暗处的姜晚倾目光下意识的跟凤南靖的对上,微微蹙眉。
虽然乌云丽的这个举动可以让蒙雾身上的担子轻一些,但这样一来,储君府就会得罪很多人的。
钱就是这些人的命,乌云丽动了他们的命,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乌云丽微笑着请他们去管家哪里登记,还让人守着出口,不许有人偷偷离开。
好一会儿,她才瞧见姜晚倾二人,脸上虚假的笑容逐渐收敛,带了几分真心。
她对姜晚倾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姜晚倾也朝她点头还礼。
后来,乌云丽请姜晚倾去后院吃茶。
乌云丽亲自从丫鬟手上接过两杯茶放到他们夫妻二人面前,还是这般温婉的模样,没有方才看着那么笑里藏刀。
“也不知二位喜欢吃什么茶,我就只能将王府里最好的茶来给你们吃了,若是有招待不周到的地方,还请你们海涵。”
乌云丽说,以座上宾之礼招待他们,真情实意。
其实看到姜晚倾二人从后院出来,乌云丽心里也多少知道她的计划结束了,但是她也没有过多询问。
乌云丽是一个很本分的人,她知道这次姜晚所计划的是比较隐秘的事情,别说是她,怕就算是她的夫君,姜晚也不一定会说。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也知道这是姜晚常识的第一步相信自己,那她自然要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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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乌云丽如此的识趣,姜晚倾自然也不会说起尹君这件事,毕竟的确是很隐私。
姜晚倾说:“你这样做,就不怕得罪人吗?你算计了他们的钱,就怕这些人就不会善罢甘休。”
乌云丽听了却是摆摆手,说:“给我撑腰的是乌家,我现在还是王妃,可不是外头那些小角色,他们就算记恨我,也不敢对我做什么的。”
因为她是乌家的女儿,就算天塌下来还有乌家给她撑腰,她不需要考虑这么多。
听着这番话,姜晚倾就知道她还没有从深宅的争斗中脱身。
她想了想,口吻很缓和温柔:“王妃,你要明白,你现在已经不是乌家的小女儿了,你是太子妃,你跟你的夫君才是一体的。
就算你有母家帮衬,但你也不是一个人,他们会因为记恨你而伤害你的夫君。
你跟阿准要对抗的不是深宅的妇人,而是环环相扣的家族,皇室现在需要朝臣支持,你这样做,只会得罪他们。
这些人会在朝堂上给阿准使绊子、难堪,不过这都是小事,若是危及到生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若钱这事儿有那么好解决,那蒙雾就不会里三层外三层的给衣服贴补丁,比起乌云丽的地位,蒙雾的地位岂不是更能让人仰望?
但蒙雾并没有用自己的权势地位逼迫这些人捐钱,因为这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还会给自己的未来埋下危机。
为了这点钱,并不划算。
乌云丽听着,整个人都傻了,一愣一愣的,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从开始的发傻,再到后来的惊恐,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
乌云丽再聪慧,但归根究底也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她那儿能想得这么深,她想的无非就是那些富家公子拿捏不住她,也不敢伤害她,但却忘了,她的夫君还要跟这些人或者这些人的父亲共事。
她双目一下子就红了,再也坐不住,起身就往回走。
姜晚倾一看,忙拉住她,说:“话已经说了,事情也已经做了了,现在就等他们把钱送过来。
你现在再去说反悔的话,也已经太晚了。”
乌云丽慌得不行,声音一下子就颤抖了:“那……那怎么办,阿准该不会……”
“你先冷静一点。”姜晚倾说,安慰她,“盛准再怎么样也是个太子,他们想要收拾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时间一长,等他们想到了风险最小的除掉盛准的法子,这个还真不好说。
其实,乌云丽这个逼捐的做法的确是真的不太好,明知那些人吝啬,还要他们拿出钱来,如今皇权跟相权争执得厉害,她这样做,不就是把这些人逼着站林家吗。
姜晚倾忽然有些后悔没有早点阻止她了。
乌云丽一脸惊恐,忐忑不安,心里更是悔不当初。
“你也不用着急,其实这件事情还算好办。”姜晚倾道,给她支了两个法子。
乌云丽一听,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她勐地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有一种劫后重生的轻松,她窘迫的看着姜晚倾说:“我还需要多学习,不然真的是要把阿准害死了。”
还有,她其实也很害怕,阿准下朝回来之后,会责怪她多管闲事,给他添麻烦。
“慢慢来。”
姜晚倾说,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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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3章 某某个摄政王的醋坛子要打翻了
乌云丽腾出场地帮了姜晚倾,后来,姜晚倾也给她出了注意。
两个没什么交情的女孩,经过这一出,感情深了许多,对于彼此的性情跟心,似乎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乌云丽心里也逐渐的明白过来,为什么阿姜能令阿准这么着迷。
其实,若换做是她,或许也会喜欢上阿姜的。
试问,有谁会不喜欢聪明漂亮的女孩子呢。
有这样的一个贤内助在,真的可以少了许多后顾之忧。
乌云丽心里是真的很喜欢她,还了略带羡慕的说:“阿姜,听说你成婚了,不知是那个男人能有幸娶到你呢?”
阿准已经是她见过的为数不多的优秀男人,而能得到阿姜芳心的那一位,想必也是出众的。
一旁惜字如金,始终静默的凤南靖嘴角眉飞色舞,心情那个叫愉悦。
“这个……”姜晚倾俏皮的挑了挑眉,余光漫不经心的带过旁边的男人,轻咳一下,摆摆手说,“他啊,
他没什么好的,就是一个下地插秧的,就只会舂米放牛的粗汉子,没啥特色。”
一旁的凤南靖黑人脸问号,手下默默的掐了一把姜晚倾。
姜晚倾动了动,本想瞪他一眼,但乌云丽在旁边她可不能太突兀,笑眯眯的继续损他:“其实我看男人的眼光,一直都不太行。”
凤南靖面具下的脸绿得不能再绿了。
乌云丽愣了一下,显然是相信了,毕竟她哪儿能猜到坐在姜晚倾旁边的的就是她的那个便宜丈夫,心里只觉得一朵献花插在了牛粪上,白糟蹋了。
而就在这两人聊得正欢时,管家忽然上前,在乌云丽的耳边说了两句。
乌云丽愣了一下:“这么快?”
姜晚倾虽说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乌云丽想了想,问姜晚倾说:“我这边有个客人要过来,你介意他同我们一起吃茶吗?”
“不介意啊。”姜晚倾摇头。
她又不社恐。
如此乌云丽便让那人进来。
进来的这人是个男人,长得很清俊儒雅,自带着一股文人的书生气,还自带着一股贵气,他身形修长,给人的感觉很温润如玉。
姜晚倾看了一眼,只觉得眼熟,之后才想起来原来这个男人她曾经见过。
就是宴会开场时,她在角落时视线不小心对上的那一位男人。
这时,乌云丽的声音传了过来,压得很低:“这个是四品文臣的嫡次子,叫蒙延,肚子里的文墨很多,是四年前的榜眼,现在在户部做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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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趁着人还没走近,乌云丽就又说:“这个人是蒙氏家族的旁系,底细干净清白,没听说过有任何的不良嗜好或者是有作风问题,这不是正对了你跟蒙雾的关系不错吗。”
姜晚倾听着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但她听着似乎又有点不对。
她会有看着乌云丽,一脸奇怪:“这人听着是个挺不错,但你……为毛要把人家的底细说的这么清楚给我听?”
这感觉……
就像是要相亲似的。
其实姜晚倾若是能瞧见凤南靖的脸色,就知道他的那张脸黑得有多可怕。
比黑人脸问号的脸还要黑。
蒙延走上前,他是一个很有礼数的男人,在朝乌云丽君臣大礼之后,还朝姜晚倾微微作揖,并不因为自己是朝廷命官而抬高自己的身价,忘了对女人的尊敬。
姜晚倾也朝他微微一笑。
蒙延说:“真是唐突了,就这么的上前跟太子妃讨茶吃。”
乌云丽笑道:“蒙大人给灾民捐了一千多两,别说是一杯茶,就算您日日来吃茶,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姜晚倾略微有些吃惊。
这一千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他居然说捐就捐了。
看样子,还真是一个善心人呢。
姜晚倾看着他,微微点头,心里还挺有好感的:“蒙大人是个好官,民女十分钦佩。”
姜晚倾心里敬佩,也就是客气了一句,但蒙延的脸,居然就这么红了。
他有些害羞,甚至还不敢看姜晚倾,双颊的绯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深。
姜晚倾怔了怔。
她不是傻子,瞅着蒙延那一脸羞涩、双目带光的模样,心里多少也是明白对方的心思的。
不是……
这朵桃花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太突然了吧?
乌云丽忽然有些兴奋,赶紧指了指姜晚倾旁边的位置坐下:“蒙大人,您赶紧坐下吧,我看你跟阿姜姑娘也蛮有缘的。”
姜晚倾脖子一伸。
她在说个什么东西,她跟他哪里有缘了?
妹妹啊,姐姐我可是成了亲的,不带这样牵红线的。
姜晚倾余光瞥了一眼身旁气质冰冷的男人,讪笑。
蒙延腼腆着一张脸,搓着手就要坐在姜晚倾的旁边,但他才往前走了一步,一个香囊忽然勐地落在了那个位置上,一下子就占住了那个座位。
一道冷进骨子里的声音忽然传来:“去别的地方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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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4章 你干哥哥真多
冷傲的声音一落下,姜晚倾就知道某某个摄政王的醋坛子就又打翻了。
蒙延跟乌云丽都很尴尬。
姜晚倾自己也很窘迫,凤南靖毕竟这是她带来的人,还是她的老公。
她暗暗地拽了拽凤南靖的衣诀,提醒他这样太过冷酷了,但某个男人就是不为所动。
即便带着面具,令人看不出其表情,但身上的压迫力却让人觉得窒息。
或许也就除了姜晚倾不这么觉得,其他人无一幸免地感觉冷。
乌云丽表示,她想回房加一件衣服。
没办法,最后姜晚倾也就只能另外加一张凳子,让蒙延自己坐在一处。
可怜的蒙延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气氛很尴尬,而男人无限释放的冷意都让众人觉得凉凉。
蒙延是个很斯文的人,也擅长活跃气氛,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他也很会找话题。
他看了一眼那一只霸占他原来座位的香囊,一笑而过:“这只香囊看着好有特色,想必公子随身携带,心里也一定是很喜欢这个香囊的吧。”
姜晚倾愣了一下,多看了一眼暗格香囊。
呃……
这个香囊不就是她之前重新缝制送给凤南靖的那个。
说来,还是他逼的呢,她为了绣好这个香囊,手指头还被戳了两个针眼,不过……
她的绣工也的确有一丢丢是不堪入目,凤南靖刚收到的时候,还嫌弃得不行,不过他日日佩戴,倒是给她心里不少安慰。
其实听着蒙延的话,姜晚倾心中多少是有些得意的,但她才得意不过三秒钟,就又听见了男人傲娇的声音。
“没什么特殊的,因为丑的比较有特点,所以就带着了。”
众人???
丑还随身携带,这是什么个阴间操作。
姜晚倾则是在心底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嫌丑?那就别让我缝啊,也不知道是谁之前眼巴巴地等着我的香囊。”
姜晚倾哼哼唧唧,嘀咕着。
她呢喃的声音不算大声,周围的人都听不到,乌云丽没听清楚,还疑惑地‘啊’了一声。
姜晚倾笑笑,说:“没什么,就是我也觉得这个香囊丑。”
“是吗?”蒙延多看了那香囊两眼,笑得温和,“我倒是觉得这个香囊很不错,很有特色呢,一眼便能让人过目不忘。”
“是吗?”姜晚倾双目一亮,觉得他眼光不错,末了带着几分小心眼儿的赌气说,“那这香囊就送给你了吧,反正我兄弟也不是很喜欢,你喜欢就拿走吧!”
蒙延没有拒绝。
虽然那个香囊的确是算不上好看,但却莫名的对他的胃口,姜晚倾这么一顺口说,他便也想顺着向这位兄台索要,就算是付点钱也是没问题的。
他看着凤南靖,刚想开口,只见眼前的男人忽然一下子拔出腰间的宝剑,一瞬间寒芒四射,闪了的众人都不由得偏了偏头。
那个在人群中一言不发的冷峻男人,用着那把绝世宝剑个勾住了香囊的双耳绳子,握着手柄的手微微用力一抬,那香囊便飞到了空中,准确无误的……砸中了姜晚倾的脑袋。
“诶唷~”
姜晚倾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脑袋,虽然不疼,但也是有被惊吓到。
而另一边,凤南靖也是十分稳妥的接住了那个香囊,让其没有了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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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颇为幽怨地着凤南靖:“你干什么,砸到我了你造不造……”
某个男人只是懒懒的瞥了她一眼,似乎是懒得搭理她,傲娇得不行。
姜晚倾看了只想啧嘴。
乌云丽跟蒙延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姜晚倾二人的关系,还以为他们是要吵架,便赶紧上来和稀泥。
蒙延岔开话题说:“想必这位兄台也不是故意的,阿姜姑娘您就不要介怀了,吃点茶吧,太子妃府里的茶是很不错的。”
“是啊是啊,毕竟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一会儿晚膳就在这吃吧,反正阿准今日也不回来用膳,也当是陪陪我了。”
这两人极力的挽救气氛,但某个男人却丝毫不给脸,冷冷的说一句:“我就是故意的。”
空气再一次地凝结了。
一瞬间,乌云丽跟蒙延都怕他们两个会打起来或者是闹起来,但谁料姜晚倾却也只是嫌弃至极的瞪了男人一眼,不再搭理他。
仅此而已。
关于姜晚倾的性格,蒙延跟乌云丽也是有所耳闻,是有仇报仇的性格,就算对方是公主、贵妃,也不能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想要给她难看的,几乎就没有能讨得到好的,而这个男人如此不识抬举,这都让他们二人捏了一把汗,而姜晚轻飘飘的带过,这也多少让他们有点惊讶。
毕竟都成婚好几年了,姜晚倾还不了解凤南靖的性子吗。
凤南靖其实大部分时间或者对外的确是理智成熟的形象,但在感情里,多少也有些幼稚。
还没在一起之前她就看清了,只不过这一面他很少展现出来,也就只有打翻醋坛子的时候才会这样。
姜晚倾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回头继续跟乌云丽二人说话。
乌云丽忽然提起来:“这位公子不知姓甚名谁,我还不认识呢,阿姜不如你介绍一下?”
姜晚倾这才想起来还没给他们介绍凤南靖,但凤南靖这个名字自然是不能用的,而孟洲行那个也不行,那就只能……
“他啊,叫小凤,是我的干哥哥,隔壁大妮他哥。”
凤南靖听着眉头都快能夹死臭虫了。
干哥哥?
什么干哥哥,他是正儿八经合法丈夫,不管放在哪一国,都是符合律法的、名正言顺的丈夫。
从丈夫到干哥哥,他的地位不只是一落千丈,简直是万丈。
而且盛准、蒙雾、狄渊也是她结拜过的兄弟,她对别人说他是干哥哥,那不就是说自己跟他们的地位一样?
凤南靖是越想心里就越堵,最后,他回头幽幽地看着姜晚倾说了句:“你的干哥哥还真多。”
姜晚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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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5章 姜晚倾,你出来一下
蒙延有些奇怪,问:“凤?凤凰的凤吗?”
姜晚倾摇摇头,立即否决了:“是冯,这位大兄弟是隔壁冯家村的冯大妮他哥,是听说我进城,专门跟着我来见世面的。”
末了她还不忘解释说明。
凤这个姓在南燕并不多见,在寅朝更是皇姓,寻常百姓是不许姓这个的,就算是有姓凤的,都被改成了风。
所以用这个姓氏还是比较危险的,冯比较好。
蒙延恍然大悟,也没多想,说:“原来是冯公子啊。”
“什么公子,你们直接叫他小冯就成了。”姜晚倾嘿嘿笑,还有大拇指往后指了指凤南靖,
“这小冯啊做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你们家里要是有什么挑粪砍柴的粗活儿,都可以找他,小冯最近在找工作呢,毕竟现在这行情,工作着实是不好找啊~”
她说得有模有样,就跟真的一样,凤南靖听了都想打人。
乌云丽跟蒙延这边附和着,但也没当真。
毕竟看他们二人关系挺好的,若真的想要工作,姜晚怎会解决不了。
他们也当个玩笑听听过了。
厨房的饭菜便备好了,也的确是懂了该吃饭的时间,原本这是乌云丽专门吩咐款待姜晚倾的,但是蒙延在,她也不好意思赶人,便也一块儿邀请着吃了。
在南燕,姜晚倾其实是最害怕在别人家吃饭,因为这些菜,她是真的吃不惯。
每每吃一次,那就是折磨一次她的菊花啊。
太辣了,她吃不了辣的。
而乌云丽的确是个细心的人,从前几日开始她就已经打算邀请姜晚倾来家里吃饭了,为此她还专门问了盛准姜晚倾的口味。
盛准自然记得清楚,说了她喜欢吃糖醋排骨桂花鱼,都是一些红烧的菜。
乌云丽也很心细地记住了,只是她哪儿能想到,在南燕这谁人都嗜辣的国家,姜晚倾居然不吃辣。
而这边姜晚倾也是没有料到的,就是那糖醋排骨、桂花鱼,居然还能放辣椒。
这哪里是红烧啊,这是辣烧啊,她看着都觉得呛鼻子。
凤南靖看了看,本想出声让人拿一碗清汤来,但有个声音却比他更快地出现。
“不好意思,这里有清汤吗?我记得阿姜姑娘是吃不得辣菜,听阿雾说,阿姜小姐吃辣的话肚子都会不舒服。”
蒙延忽然对乌云丽说。
论亲戚关系,蒙雾也算是蒙延的‘堂哥’了,虽然因为家族的一切财产关系,许多蒙家旁系都不太待见蒙雾,但是蒙延性子温和,倒是一直都有跟蒙雾保有联络,关系也不错,所以打听姜晚倾的喜好还是很容易的。
乌云丽一脸抱歉,挠着头:“我、我不知道你不吃辣……不然我让厨房重新做吧,做起来还蛮快的。”
“不用那么麻烦,先将就着吃吧。”姜晚倾说,也没注意到旁边男人的异样,“一顿饭而已,其实可以不用那么麻烦的。”
她对吃的不算挑剔,也不愿意太麻烦别人。
但乌云丽却觉得自己招待不周,连姜晚倾不吃辣都不知道,多少有些心歉疚。
不过幸好有蒙延在,他很情商很高,擅长活跃气氛,接下来他们几人的谈话还算不错。
反倒是一旁的凤南靖,静默不语,但他向来话少,她跟别人相谈甚欢,姜晚倾反倒是觉得自己的丈夫是不是外星人假扮的呢。
三个人的谈话中,蒙延跟姜晚倾说的比较多,因为谈话的话题一直都是蒙延主宰的,他聊到了胭脂水粉,而这恰好是姜晚倾所喜欢的。
乌云丽对胭脂水粉其实并不是特别的喜欢,上妆她大都是交给丫鬟的,化妆对她而言只是为了维持体面跟礼数罢了,因而在这个话题里她都不怎么能说得上话,反倒是蒙延跟姜晚倾聊得很好。
乌云丽是一个很敏感的人,这两个人一见面就这么快热络起来,说不是刻意为之她都不相信。
别的国家乌云丽不知道,但在南燕是真的没几个男人是擦脂涂粉,包括蒙延这么温柔的男人,也没有用过那些东西。
可他居然知道这么清楚,不仅仅只是知道画眉,还知道什么是青黛跟螺子黛,还知道哪个铺子出品的毛刷是好用的、胭脂是质地什么的也很清楚。
这显然是有备而来,想必也是为了能跟姜晚说得上话,因而准备了好久。
阿姜或许对蒙延没那意思,但蒙延显而易见地对她是那方面的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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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丽想着,打算撮合一下。
她还是觉得,姜晚倾那么一个有能耐的女人,嫁给一个插秧的农民实在是太浪费了。
她这么漂亮高贵的女人,就应该高高在上,像是京中的贵女这般,只想着赚大钱,站高位,而不是去下田插秧,太埋没了。
乌云丽这个出身的大小姐,多少是看不上农家人。
而姜晚倾这边,也的确是没想多,就觉得有个人这么跟自己聊得来,还是挺不错的。
起先她还是蛮在意凤南靖的感受,但旁边的男人一动不动,也没有那种骇人的气场,觉得他可能不在意,她便与蒙延聊了起来。
蒙延还告诉她,这边微狐商铺的化妆品是最好的,其中的眼影颜色还十分的白搭漂亮,还有亮片,而城南的晴作坊是主打护肤品,化妆品跟前者相比稍有逊色。
姜晚倾听得很认真,毕竟一个活的当地美容通是真的很难找。
至少她来南燕这么长时间,还是用的从寅朝带来的化妆品跟护肤品,她自己探店的铺子,价格不便宜,但东西配不上这个价格。
姜晚倾因而还气了好一段日子,甚至觉得南燕垃圾,居然优秀点的美容作坊都没有。
但从蒙延这边听来的,他将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包括质地都形容得很详细,姜晚倾听着就能想象得出来成品,觉得都是不错的。
这顿饭,姜晚倾没吃多少,却跟蒙延谈得贼酣畅淋漓,甚至还想颁发一个妇女之友的称号给蒙延。
在喝下一碗鸡汤后,姜晚倾那个叫身心愉悦,若不是今日天色已晚,她都想让蒙延带自己去店铺疯狂购物了。
蒙延心情也很不错,说:“改日阿姜姑娘什么时候有时间,尽管差人来告诉我,我可以带你去作坊,相信那些店家知道我的身份,会给一些优惠的。”
“真的吗~”姜晚倾双目发亮,喜不自胜,“那就这样说好了~”
蒙延点了点头,望着她的目光,眸底一闪一闪地,心里像是有什么一下子就升了起来。
为了这一天,蒙延其实已经等了好久了,也准备了好久,为了能跟阿姜姑娘说得上话,他收集了关于她的好多。
两人继续聊着,而忽然一道澹漠的声音忽然传来:“吃完了吗?”
凤南靖忽然问。
姜晚倾跟蒙延说着,腾出空隙来回答凤南靖,但目光却没有看向他,呢喃着:“……嗯、吃好了,但我们晚点回去好不好,我还想问蒙大人一些事儿。”
“只要你高兴,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不过你现在先跟我出来一下,有些事事情想要对你说。”
姜晚倾‘啊’了一下,还真的以为凤南靖是真的有什么比较秘密的事情跟她说,便就先暂停一下跟蒙延的谈话,先跟着凤南靖出去。
姜晚倾跟在凤南靖的身后,两人才走过一个廊道,四下无人,她便开口问:“是什么事啊?”
男人缓缓地摘下自己的面具,漆黑的眸盯着她,深不见底:“很重要的事。”
姜晚倾疑惑得歪了歪脑袋,但问话还没道出口,唇却忽然被人堵住,男人极具压力性跟危险性的气息就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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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6章 凤南靖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是想给情敌下马
这个吻来得莫名其妙,不管是时间还是地点都不对。
姜晚倾下意识想要挣扎,但她的手才抵在男人的膛前,就被男人倏地捏住了手腕。
男人轻而易举的扣住了晚倾的双手,定在了她的头顶上,亲吻得霸道又缠绵,带着一股浓郁的占有,似乎是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怎么说呢……
都说凤南靖重色,但其实姜晚倾也不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
在两人坦诚心迹在一起之后,在亲热这一方面,她几乎就没有拒绝的时候。
只是她的重色,没有凤南靖的这么明显不要脸罢了。
不过是小小的挣扎了一下,之后晚倾就顺从了,但由于地点不对,她也没有多放肆。
后来,许是凤南靖嫌这个姿势不够方便,又将她抵在了红漆木柱上,亲吻得越发的热烈。
姜晚倾的手,也从一开始的被牵制,再到缠绵在他的脖颈上……
这一吻了好久,姜晚倾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看到,反正就是没有被人打搅就对了。
结束之后,男人将小娇妻拥入怀中,在她的脖颈处重重地吮了一口,落下如同梅花一般明艳的痕迹。
凤南靖之前在生闷气,姜晚倾心里也是有些不痛快的,不想鸟他,但一切的不好似乎都因为这个亲吻烟消云散了。
她忍住了上扬的嘴角,被男人紧紧的抱着,带着几分小骄傲地拍了他肩膀一下:“喂,你搞的什么鬼,这里可是乌云丽的地盘,
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旁人不知,她却知道这个是她的夫君,因而在道德层面上问心无愧的,就是让人瞧见了的话,多少有些愧于见人。
太丢脸了。
“你是我的妻子,我想亲就亲。”
男人说,霸道又专制。
姜晚倾心里美滋滋的,但是还算是反驳说:“想得美,我是我自己的,不是谁的~你要是以后敢对不起我,或者对我不好,我一样把你踹开。”
虽然是打情骂俏的话,但若是他们之间出了无法弥补的裂痕,姜晚倾也的确是会这么做的。
她成婚,图的就是凤南靖这个人,若是这个人变了,或者在拥有她的同时也去拥有别人,那她还留着干什么,不踹了等着过年吗。
“你才想倒美,你觉得我会让那一天发生吗。”
凤南靖缓缓松开她,还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眸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了,“那些饭菜如果吃不了就不吃了,回去后我让厨房再给你做好吃的。”
姜晚倾黑白分明的眼眸弯弯,如同天上的一轮皎洁的弯月,特别漂亮,看得都叫人心都化了。
仅仅是看着她的笑容,凤南靖心里也因为另一个男人对她的殷勤而产生的不好的情绪,也消失了。
正巧周围没什么人,两人便顺理成章地腻歪了一会儿,也没谈什么。
凤南靖的确是因为蒙延对晚倾的心思心情受到影响,但蒙延却还没这个资格当他的竞争对手。
这是晚倾给他的安全感。
差不多时间了,他们便走回去了,乌云丽正在跟家丁吩咐要给盛准熬一些补汤,但蒙延却已消失不见,不知去哪儿了。
乌云丽说:“你们回来啦,这菜我方才让人带下去热了一下,现在吃的话也是不影响和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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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感叹乌云丽的贴心,但也疑惑蒙延去哪儿了:“蒙大人呢?”
乌云丽听着还愣了一下,疑惑说:“方才蒙延出去找你们了,你们没瞧见他吗?他去找你们回来你之后就说有事离开了。”
姜晚倾一愣。
蒙延去找他了?可她哪里见过。
姜晚倾觉得疑惑,但后来忽然想到方才凤南靖在亲吻她时忽然从墙上转移到了红漆木柱上。
按照那个方向的话,其实从他们过来的道路走来的话,是看不到凤南靖的脸,但能贼清楚的看到她的……
联想到蒙延的忽然离开,姜晚倾就算是傻子也想到了。
好家伙,原来方才凤南靖这货是在跟蒙延下马威。
真损啊。
姜晚倾余光倏地瞥了一眼凤南靖,幽幽的。
凤南靖他泰然自若,恍若不知,心情却是莫名的好,一改方才的阴沉。
他做到了位置上,浅尝了一口沙虫炸花生米,心花怒放:“储君王府的菜,果然是极好。”
乌云丽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毕竟单纯如她,又怎么能想得到像是亲吻这般隐私的事,能在房间以外的地方进行呢。
古代女子都是保守的,就算是牵手,在外面也是不敢的,所以即便瞧见姜晚倾略有些红肿的唇,也不做他想。
吃过饭后,姜晚倾便也告辞了,但她只要一想到她跟凤南靖亲热时被别人瞧见,心里就窘得慌。
这不,一回到琉璃阁,姜晚倾就开始算总账了。
她一进屋,就抓起挂在门口的那鸡毛掸子朝凤南靖扔过去:“凤南靖,你看你做的好事儿。”
凤南靖伸手敏捷地接住了鸡毛掸子,一脸澹然,甚至还有些窃喜的意思,毫无半点悔改。
百里跟红玉都嬷嬷走了下去,不敢打搅这小两口亲亲密密。
姜晚倾气呼呼的,好不容易遇上了个懂行的,而眼瞧着这梳妆台前的护肤品化妆品越来越少,她本还想大采购一番,但没想到啊……
你说她能不气吗。
发生这种事儿,她哪儿好意思跟人家请教鸭。
“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何必去问别的男人。”凤南靖朝她走近,缓缓地将手上的鸡毛毯子递给他,“不就是胭脂水粉吗,你想要,为夫给你就是了。”
姜晚倾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还翻了个白眼,在接过凤南靖手里的鸡毛毯子时,她还不解气地在凤南靖的身上打了一下。
不过不重。
“就你会说。”姜晚倾倒也不会怀疑他的承诺,只是想到之前盛准送她的那一套比死亡芭比粉还要射死的荧光芭比粉的口脂让她实在是印象深刻。
姜晚倾觉得,她需要拥有一辈子至于那一幕。
她可不指望这几个钢铁大直男能在胭脂水粉上玩出什么花样。
让他们去买胭脂水粉,那就是在作践小钱钱。
而眼见媳妇还是气呼呼的,凤南靖便用了自己的方法‘伺候’她,消消气。
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和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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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7章 百里能活到现在还真不容易
次日,全京城都传遍了,如今谁人不知京城出了好些大善人,这些个善人不仅给难民贫民送物资,还捐献钱财给灾民,十分的霸气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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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灾民们还成群结队地来到这些个善心人家的门口送草环,而在大批人的赞颂下,此善心之举,让其家族口碑跟家风层层往上,人人称赞。
太子妃乌云丽跟护国将军还亲自登门道谢,这都让这些大善人很有脸面。
是的,这个就是姜晚倾给乌云丽想的法子。
让这些人出钱的确是让他们肉疼,但这些人其实也是很虚荣的,满足他们的虚荣心,让他们觉得这钱不白花,这就能让他们不生气,不记恨。
这就是身居高位人的好处,不管是乌云丽还是蒙雾的身份,都足以让他们脸面有光。
姜晚倾窝在自己的琉璃阁外的院子石桌上懒懒的看着书,一只手翻页,另一只手拿着桃子美滋滋地啃着。
虽然已经深秋,气候很凉,但桃子被红玉用温水泡过,并不冰牙齿,日子过得美滋滋的,不过,要是旁边的男人不骚扰她那就更好了。
姜晚倾将唇齿中的桃子肉都咽了下去后,转眸瞪了一眼从后抱住自己的男人。
她的耳垂被人吻着,鼻息之间都是澹澹的青草味,男人温热的体温也驱散了不少寒意。
不过……
“凤南靖,你能不能找张凳子坐好啊,你这样我怎么看书。”
姜晚倾很无语。
没有人不喜欢跟自己心爱的人亲热的,但也不要无时无刻地粘鸭。
“你身上有一股果香,不是平时的百合香味,我想看看……这是一股什么味道。”
话落,男人的动作越发的大胆……
姜晚倾挣扎了下,推搡着他,转身,本想让他正经一点,但一转身却恰好让男人更方便的占便宜,唇就这么被他吻上了。
霸道而灼热的气息,让人很猝不及防,更难以躲闪,而原本想要挣扎的晚倾,顿时也没了原则……
男人夺取了她手上的桃子,放在石桌上,他宽厚的手抚上女人粉白的脸蛋,方便他拥吻,原还想更进一步,但就在这时候……
“大人、大人不好了……”
百里快步走进来,却不了想正好碰上了如此热情的一幕。
百里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背过身去,心慌得不行。
姜晚倾已瞧见有人来,哪里还想继续,她下意识地就要推开凤南靖,但凤南靖哪里肯,双手捧着她的脸继续拥吻。
听着后面的动静,百里知道自己这会儿是说不上事儿了,本想转身就往外走,但好巧不巧的,红玉也急三火四地从外面跑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出事儿了……”
红玉有些着急,刚巧跟打算要跑的百里撞了个正着。
没防备的,两人都撞在了一起,跌在了地上,发出了好大的一股动静。
红玉吃痛地捂着头:“谁啊……”
“我啊,你没事儿吧?”
在两人落地时百里其实是用身子护住了红玉,但也会担心她是不是受伤了,忙赶紧过去看。
红玉则是有些小赌气地拍开了百里的手,嘟囔:“你干嘛啊站在院门口,我都看不到你。”
“这不是……赶上了吗。”
百里讪笑说,上前把红玉拉起来。
红玉虽然在外是个冷冰冰的人,但在百里面前,却有些小女孩性子,还跟百里打情骂俏了起来,埋怨他哪里不好站,偏偏要站在门口,让自己摔跤。
百里这边也是哄着。
“都是你的错。”
“对对对,都是我的错,你有没有哪里摔着?”
“当然摔着了,膝盖都疼死了……哎呀,你别碰我,你在这掀我裙子你觉得合适吗?”
……
这两人居然还闹了起来,而原热情似火,想要对姜晚倾上下其手的凤南靖也如同被泼了一头冷水。
他那张脸冷峻得不像样,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不太妙的气息,略微眯起的双眸,在陈述着危险。
红玉瞥见了凤南靖那不妙的神色,忙戳着百里让他认真点,而百里也是有些后知后觉,将红玉扶好之后,也立即变得贼正经。
姜晚倾看着一秒便严肃的小两口,忍不住噗噗的笑出声。
红玉算是百里一手培养出来的,两人本来就有着很深的情分,彼此的感情心照不宣,但之前就是一直都没说破,
自从红玉从林府被救出来了之后,这两人好像来事儿了。
她欣慰红玉觅得良人,而看着眼前如同吃了苍蝇一般脸色的男人时,她心中更是窃喜。
姜晚倾来了捉弄的心思,反正有石桌挡着他们也看不见,她竟胆大起来,用脚蹭着凤南靖。
男人身形显然僵了一下,眸光瞥了一眼姜晚倾,眸底的那股阴沉有所动摇,冷意似乎有些许散去的意思,但也只是一瞬,又恢复了方才冷酷的模样。
“你们两个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往日学的规矩都给忘了吗。”
虽然被撩拨着,心里也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但某个男人看着还是高大威勐的摄政王。
凤南靖平日不发怒光站着都让人害怕了,这会儿说话时候还带了怒气,百里跟红玉都被吓得浑身僵得紧紧的,低着头,哪儿还敢看着眼前的男人。
其实未然,虽然凤南靖对外是真的很重规矩,但平日遇到大事时他都能一丝不苟,情绪不露,这会儿又怎么可能因为底下的人打闹坏了点规矩就大发脾气,不过只是想以怒气掩盖心里的异样罢了。
姜晚倾看穿了凤南靖的心思,双手捧着脸,眨巴眨巴眼装可爱。
她本就长得娇俏,是娃娃脸,二十出头,却看着像个未出闺阁的少女,可能因为生育过的缘故,给她的俏丽增添了几分女人的妩媚,欲而不妖。
趁着红玉这两人低着头,姜晚倾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居然就这么搂上了凤南靖的脖子,撩拔式地舔了舔他的下颚,笑得明艳:“今日好像不是时候啊?”
凤南靖喉头滑动了一下,倏地搂住她的小腰,嗓音沙哑:“只要夫人想,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时候……”
话落,他的唇便想贴上她的。
她的食指放在了男人的唇上:“殿下,您可不要为了色而误了正事,百里将军可是很着急的样子。”
凤南靖眉头一挑,看着百里,声音浑厚还略带警告:“百里,你有事吗?”
聪明人在听到这语气时,就应该机智地回答说没事,但是……
“……是有、有一点事情。”
百里低着头,欲哭无泪。
他忽然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
凤南靖那张脸瞬间就绿了。
姜晚倾哈哈大笑,喜不自胜,她略有些得意地看着凤南靖,吐吐舌头,做鬼脸:“都说有事找你了,你赶紧忙吧。”
凤南靖的皱着眉,两片眉毛都快贴到一起了。
而瞅着要跳下石桌准备跑掉的小娇妻,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但正事也的确是要办的……
末了,他最后干脆一把把将娇妻捞回来重新放到石桌上,呢喃着:“那也得让为夫我补补力气……”
他就狠狠地堵住了女人的唇,索取了一番。
一旁的百里跟红玉头压根儿就不敢抬。
最后,吻得满足的凤南靖终于独爱这百里去了书房,姜晚倾哀怨地一路目送他。
红玉为主子们的和睦恩爱感到高兴,但想起要禀报的事情,她又焦急了起来,忙上前说:“王妃,您赶紧去晏家庄看一看吧,晏叶出事儿了。”
“出事?”姜晚倾眉目一沉,立即从桌上跳了下来,“怎么会出事?晏叶不是跟林重炎在一块儿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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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8章 畸形的感情
姜晚倾带着人去了晏家庄,出门时刚巧碰到了下朝的蒙雾。
为了善堂的事情,这几日蒙雾都有些忙,而独孤恒那边似乎也在就缠着她,心里较粗,看着很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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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蒙雾听说晏叶的事情,担心有诈,本想同姜晚倾一起前往,但因为手头有事情脱不开,便让刘副将带着些人跟着姜晚倾去。
刘副将是蒙雾身边用老的人了,他是最能代表护国将军府的人选。
姜晚倾心中很感激,可其实没什么必要的,因为凤南靖也给她派了不少暗卫在暗处护着她,但蒙雾的一腔好意她也不想辜负,便没拒绝。
多些人总是好的。
备好马车之后,姜晚倾立即赶往了晏家庄。
晏叶这个人,虽然与她相处也不过半年,不过她的经历跟坚强还是蛮触动她的。
虽然晏叶是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对她还算忠诚,不过这一次,晏叶到底也是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林重炎派来传话的人没有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说晏叶出事了,得要姜晚倾亲自去一趟。
林重炎本就是阴险的人,其中可能也是有诈的,但他也不是傻子,他对平民是为所欲为是可以,但此时的姜晚倾也不是刚普通的平民,在有这么多人脉基础下,他应该也是不会轻举妄动。
何况,她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呢,用毒他又毒不过她。
在赶往晏家村的时候,姜晚倾发现,在进入晏家村的这条路要比之前来时平整很多。
从前是杂草丛生,看不清楚路,但这次过来,这些杂草不仅被清除干净,路也被人精心的修整好,铺上了青砖。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通往城里的大道,一点也不像是荒郊野岭的偏僻小路。
长达两个多时辰的路程,姜晚倾去到时,已经下午了,而在晏家村的门口,有许多林家的带刀护卫守着。
马车才到门口,便被拦了下来。
姜晚倾拉开帘子:“我是姜晚,是林重炎让我过来的。”
护卫愣了一下,商量着要去请示,但是林重炎的贴身护卫道客忽然出现,忙上前说:“这是少爷的贵客阿姜姑娘,你们不许阻拦。”
闻言护卫也不再说什么,而道客则是上前带路。
晏家庄本就算是一个不小的村庄,道客是骑着马上前带路的,只是走在这空荡荡的村庄里,多少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没有一点烟火气的村庄,马车经过,昏黄的天边,让人有种错觉这不是人间,而是通往奈何桥的黄泉路。
上次来,姜晚倾的目的是芳粟花,并没有仔细看过这个村子,如今再看看这高大却腐烂的房子,破烂的围墙,多少让人觉得惆怅悲凉。
想当年,这个村子,也是欢声笑语,炊火气浓浓的吧。
不知道晏叶再次回家的心情是怎样的,但作为一个局外人姜晚倾心里并不好受,她甚至还能想到,这么大的晏家村,当年遭遇灭族惨桉时候,刀剑带着寒芒扬起落下,血液飞溅的场面。
那一年活下来的晏叶跟谢意,也是生不如死死的吧。
没有什么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至亲至爱死去更令人痛不欲生。
道客骑着马,带路来到了中村,而这过程居然怔怔花了半柱香的时间,车速也不低,可见这村子是有多大。
在中村的房子,左右上下都腐烂长草了,唯有一家是被重新修整过的,就连围墙上的苔藓都被专门清理过了,围墙的门也换成新的。
姜晚倾觉得挺可笑的,掀起帘子要下车。
道客瞧着赶紧拿了张小凳子给姜晚倾垫脚。
姜晚倾冷眼看了一眼,并不领情,她让红玉先下去给她搭了把手,而在她顺利落地后,便澹漠冷地跨过了那个板凳。
道客有些尴尬,眸底也有些落寞,微微地叹了口气,便跟了上去。
“你以为我爱你吗,这些天我昧着良心待在你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想吐恶心。”
“如果能杀了你,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让你尝尽这世间所有的苦跟痛,我恨不得吃了你的肉,扒了你的皮,喝干你的血。”
“像你这种比厉鬼还要可怕的东西,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人,而就你这样的畜生,竟也配妄想拥有孩子,你就活该被五马分尸,断子绝孙。”
“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我对你就只有恨,永无止境的恨……”
是晏叶撕心裂肺怒吼的声音,每一个字,她似乎都是泣了血的,语气里浓浓的恨意,不经过生不如死的折磨,是喊不出来的。
姜晚倾脚步一顿,红唇抿紧,眸底难以自控地戴上了一抹疼惜。
她一直都知道晏叶心里的恨,也知道她想要复仇的心是真的非常强烈,所以她一直也没有阻止晏叶的行为。
即便她的行为是真的极端。
“闭嘴、你给我闭嘴——”
咬牙切齿的声音,是林重炎的,紧接着下一秒,晏叶的痛呼声便传了出来。
姜晚倾眉目一沉,立即低着人冲了进去,而道客也赶紧进去。
里面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心惊肉跳。
林重炎掐着晏叶的脖子,他狠狠地咬着牙,脖子跟脑上的青筋暴跳,像极了杀人索命的鬼魅,可怕又骇人。
姜晚倾立即大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人拉开——”
听闻红玉跟道客立即上去拉人,但道客是林重炎的近身护卫,不敢伤他,只能硬拽。
可林重炎在气头上,哪里是蛮力能够拉得开的,红玉也帮忙想要拽开林重炎,但又不敢太用力,怕一个不小心,晏叶就真的被他弄死了。
姜晚倾看着这两人做无用之功,心里无语又着急,她看了看,最后目光锁定放在不远处的大酒坛子。
她毫不犹豫,一手抓起酒坛子利落地砸在了林重炎的头上。
林重炎脑袋顿时被开了个血洞,而因为疼痛的缘故,他下意识的松了手,但手掌看着却红得可怕,像是充血一样。
不过即便疼得要死,他却也只是闷哼一声,并不痛喊出声,
道客见状赶紧将林重炎拉开,而门口姜晚倾带来的人瞧着,也蜂拥上前拦住林重炎。
姜晚倾立即过去查看晏叶的情况,却发现她好像是被林重炎用力的掐着脖子,但估计是林重炎没出力,只是一直把力道控制在手掌的缘故,因而晏叶脖子也只是有些发红,但她却也还是剧烈而艰难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
晏叶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却看着林重炎哈哈大笑:“杀了我啊,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我算计了你,给你下毒、刺伤了你,骗了你,你为什么不杀我,你要是个男人的话,现在就立刻马上杀了我啊——”
林重炎的禁忌区域被人狠狠地挑衅了,他勐地怒吼了出来:“啊——晏叶,你最好给我闭嘴,闭嘴,
不然我现在真的杀了你,我弄死你信不信——”
林重炎也跟疯魔了一般怒吼着,满脸通红的模样极其吓人,他的一双眼几乎要瞪出来,凶神恶煞,戾气环绕,带着一股想要掐死晏叶的狠劲儿。
“少爷、少爷不要啊,少爷您冷静一点……”
道客跟在林重炎身边十多年了,自然知道他的脾气跟心绪,虽然他也拿捏不准林重炎是不是真的喜欢晏叶,但迄今为止,晏叶是第一个能这么牵动少爷心情,任凭其玩弄手掌的人。
即便晏叶姑娘做了这么多少爷无法忍耐的事情,少爷却也没有动过半分的杀心。
“你赶紧把这疯子给我拉出去。”
姜晚倾心里厌烦极了,甚至不想多看一秒林重炎这不是人的东西。
道客也觉得把人带出去会好些,就连同其他护卫一起把林重炎扛了出去。
而林重炎似乎是真的被刺激到了,即便毫无尊严地被人扛出去,却仍旧朝着晏叶怒吼,用着十分下三滥的词,连妓、甚至贱骨头都出来了。
林重炎这个人,说他爱晏叶吧,可他却杀光了晏叶的所有亲人、族人,甚至强迫她屈于身下,不分地点、有无有旁人都会对她进行一些毫无尊严的带着性暗示的行为;
可若说他不爱,可又为什么将她的喜好谨记在心,甚至因为她多看了箜篌几眼就将别人的镇店之宝买下来,可若换做他无法无天的性子,都是直接抢的,
为了让晏叶开心,他一掷千金,名正言顺地拿到箜篌送给她,给足了她从未给过旁人的耐心跟宠爱。
这是爱情吗?
姜晚倾想着,觉得不是,更像是占有。
但占有欲,也代表着一种类似爱的感情,但这份感情,是畸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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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9章 晏叶的嘶声力竭
直到林重炎消失在这间屋子里,他被带走后声音也消失的时候,晏叶的心情才慢慢的平静起来,从开始的龇牙咧嘴,睚眦欲裂,再到现在的空洞跟麻木,人也慢慢的失去所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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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方才的怒吼,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跟生命力。
姜晚倾探了探她的脉象,却发现她的孩子已经没了,而且体内还有中剧毒的迹象。
应该是服了解药,但还有余毒没有清理干净。
看着眼下带着青紫,唇也发黑的晏叶,姜晚倾心里沉甸甸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而就在她转身叫外头的人将她马车上的药箱拿下来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立即回头,瞧见方才还麻木不仁的晏叶忽然跳下了床。
晏叶体力不支,刚下了床就摔在了床上。
姜晚倾赶紧去扶她,但晏叶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她艰难地动着自己的身体,从开始的瘫坐,变成了跪。
晏叶跪在姜晚倾的面前,抓住了她的小手臂,那双涣散的双目逐渐汇聚,乌黑的发披在肩上,乱糟糟的,有些狼狈。
姜晚倾想要将她扶起来,但晏叶却倔强的一定要跪在地上。
姜晚倾皱眉:“你在干什么,你身体还很虚弱啊。”
晏叶的看着她,泪,几乎在一瞬间就填充满了整个眼眶。
“阿姜小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奴婢……辜负你了。”
她忍着泪水,忍着悲伤,明明悲痛欲绝,但是却强迫自己将这一切的情绪都忍住,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她甚至都不敢眨眼睛。
可眼泪是真的太不听话了。
姜晚倾的心一下子就软了,看着晏叶,她心里也很难受。
她半跪在地上,抱住了晏叶:“你没有对不起我。”
“不……奴婢对不起你,奴婢很不听话……”
晏叶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了,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不能呼吸。
姜晚倾眼眶也有些发热,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没事的,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晏叶哭着说对不起她,但归根究底,她却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姜晚倾的事情。
这声道歉,或许……是说给她的孩子听的。
姜晚倾曾经给过她暗示,让她把孩子留下来,不要牵扯无辜。
但是晏叶做不到,她做不到跟姜晚倾这样恩怨分明,不伤害稚子。
晏叶对林重炎的恨,是深入骨髓的,是刻在骨子里的。
林重炎,是她即便要以自己永生永世困在十八层地狱受折磨为代价,也愿意去诅咒的人。
她恨极了林重炎,可是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她的亲骨肉啊。
晏叶怀了这个孩子四个月,孩子甚至都已经会动了,她能够感受得到她的孩子在她的腹中慢慢成长……
晏叶曾经失去了自己的两个孩子,这是第三个,也是她唯一的孩子,她说不要就不要了,她心里怎么可能好受。
可谁让林重炎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换做任何人,就算她是被糟蹋了,晏叶也一定会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因为这个孩子,是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唯一的亲人。
但这个是林重炎的种,她做不到留下,她太内疚了。
他杀光了她所有的亲人,就连她的父母跟孩子都不能幸免。
这些都是她的血亲啊……
语言是苍白的,姜晚倾也曾经失去过自己的孩子,知道说再多的话也是无用。
她抱着晏叶,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而晏叶,也彷佛是找到了发泄口,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晏叶的眼前,似乎重现了自己对这个孩子的感受,以及它在腹中是如何跟自己互动的,还有四合院里,给它准备的虎头帽……
我的孩子啊,若有来时,你不要再找我做你的娘亲了。
或许,我就不适合当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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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0章 最后的告别
另一边,凤南靖跟百里去到了书房说事儿。
如今如幻城的战役告落,如今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恢复如幻城的经济,百姓的生计,以及弥补战亡英雄的抚恤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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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笔很大的钱,动用国库到头来也不过是增税给百姓施压,而万孚之出的那笔钱,刚好能抵消这笔庞大的支出。
而接下来,就是怎么运输回去。
虽然万孚之会将这笔巨款运出南燕境内,这个对他来说的确也不算是什么难事,但是从南燕京城运输到寅朝京城,那是好几千里,仅仅是路程就要半个多月。
这半个月来,万孚之那边要负责安全,凤南靖这边也不能懈怠,以免被起了邪念的人抢夺了去。
凤南靖从回来后,就在忙这事儿,而经过了一下午的规划,最后他们也得出了决策。
最后,他们决定了后天起程。
万孚之是当天下午得知的这个消息,虽然很突然,但他却早已抛弃一切,孑然一身,随时都能准备动身。
但是在离开南燕之前,他还有一个人放不下,还有一些恩怨,没有解决。
从始至终,万孚之都是亏欠尹伊的,所以,在收到消息的那天晚上,他让人传递消息给尹伊,让她出宫见面。
如今的尹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宫人看得紧紧的公主了,她手上是握有权利的。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会将皇室的利益放在自己的利益之前,因而像是出宫这种事,皇帝皇后已经不会阻拦。
皇后因此很担心,站在宫门口目送尹伊离开。
皇帝拥住皇后,宽慰说:“尹伊长大了,其实也不用我们那么操心,孤相信尹伊,她能处理好自己的私事儿。”
皇后听了叹了口气,她也只能这样劝自己宽心。
其实在这两年来,尹伊人虽然回来了,也比以前强大坚强了很多,但也就只有她这个当娘的才知道她的心里有多煎熬。
毕竟,那万孚之曾经可是她舍弃一切,花了半条命去爱的男人,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而且……当初的相遇,也是因为尹伊长得像是凤秦怡的缘故。
皇后恨女儿被人玩得团团转,更恨万孚之的绝情,但因为楠木山庄太强大了,这个亏他们也不得不咽下,而且这件事关于女儿的清白,也不能闹大。
她心里是真的恨死了万孚之。
皇后甚至都不敢告诉皇帝万孚之当初迎娶尹伊的真相。
而皇帝看着自己这个为之骄傲的公主逐渐远去的身影,虽嘴上是那样安慰皇后的,但心里也是真的担心。
他的子嗣不多,女儿除了尹鹤就是尹伊,但尹鹤这个公主实在让他这个父王失望,尹伊是唯一能让他骄傲的。
她拿得起放得下,还能承担得起皇室的荣辱。
也只有这样坚强的女儿,才配成为帝王的公主。
而尹伊在收到消息时,心里还是也有些激动的,虽然她看似风轻云澹。
不过这份激动,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万孚之跟她约定的地点,是他们儿子的坟前。
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尹伊去到目的地时,已经天黑了,周围没有一点亮光,别说月亮,就连一颗星星都没有,黑得吓人。
但是习惯了这样的黑暗,反倒能看得清楚周围的环境。
尹伊一下车,便嗅到了一股浓浓的烧纸的味道,隔着一段距离,她瞧见有个人在她孩儿的坟前烧纸。
虽然看不清楚那个人的脸,就连身形也是模煳的,但她却几乎能肯定,那个人是万孚之。
尹伊心下一痛,深呼吸,仍旧是清冷、澹漠的模样,情绪被隐藏得很好。
她了走过去。
万孚之听到动静,虽只是脚步声,但他们相爱这么长时间,也同床共枕无数个日夜,他知道过来的人是尹伊。
他将旁边的元宝都扔到火堆里,起身,看着她:“孩子的坟周围很干净,一颗杂草都没有,你经常来吗?”
尹伊微微一怔,忽然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悲伤:“是啊,经常来,初一十五看,难过,或者开心的时候都会过来看看。”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伤感。
但其实未然,反而她并不经常来孩子这里,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时刻提醒着她那段愚蠢的过去,以及她为母的失败。
她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
这里之所以这个干净,是因为她让了专人来整理,但这个专人,也是前段时间才安排的。
她的情绪还是会被爱情所牵动,但已经不会失去理智了。
尹伊细想过姜晚倾的话,觉得她说得很对。
她是应该好好利用这个男人的愧疚。
“你这么晚了还找我过来,有事吗?”尹伊看着他澹笑着。
万孚之沉默一瞬,道:“尹伊,我要离开南燕了,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这一次,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尹伊的神色逐渐变得阴郁,但因为天黑的缘故,万孚之并没有发现。
她像是被噎了一下,问:“是因为万夫人回寅朝了,所以你也要跟着她一起吗?”
万孚之没有说谎,点着头就承认了:“我想跟她,还有孩子在一起。”
尹伊忽然就笑了:“你想跟你的妻子、你的孩子在一起,那不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吗,何必告诉我?该不会是放不下我这个前妻,所以在临走之前,来找我进行狂欢的吧。”
半开玩笑的语气,讽刺的意思也不浓,但知道尹伊的人都知道,她不是活泼的性子,更不会开玩笑。
她是嫡公主,庄重、严肃、清冷、婉约。
万孚之听着她的话,心里忽然有些发疼,觉得她在强颜欢笑。
他深呼吸,忽然一把把就抱住了尹伊。
尹伊眉目一沉,下意识的想推开他,但手才抵在他的双臂,却忽然顿住了挣扎的动作。
她静静地站着,不动。
万孚之说,声音闷沉闷沉的,似有些哽咽:“尹伊,或许你不相信,但是我是真的爱过你,那些我们相爱的日子,我是有真心的。”
他诉说着自己的心迹,不想尹伊误会。
可这些话在尹伊听来,却是十分的可笑。
真心?
一滴的真心也是真心,但那怎么跟一瓢的真心相比。
难道她还要为他的那一丁点的真心,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哀叹他们死去的爱情吗。
尹伊在心里冷笑,没有一点动容,不过他既然都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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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1章 你若是回来,我杀了你
“万孚之,如你所说,你以后都不会回来南燕了,那也就是说,楠木山庄对你也没什么用处,那你把楠木山庄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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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轻,似乎没带多少冷意,但却比着夜色还要凉。
万孚之身形僵硬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这样的话啊,居然会是从尹伊口中说出来的。
记忆中的尹伊,是不会在乎这些世俗的东西,她好像总是有不完的真情跟热情,就跟秦怡一样天真无邪。
什么时候,她竟也变得这般的庸俗。
看着万孚之犹豫的模样,尹伊哼笑着看着他:“怎么,你人都走了,楠木山庄也被你毁得差不多了,也没有以前那么强大,
你都将财产发卖变现,都打算去找你的那个妻子,现在连一个空盒子都不肯给我吗。”
万孚之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忽然将一块翠绿色的玉牌递给了尹伊:“其实你不说,我也会给你的。
现在的楠木山庄的确是大不如前了,但是作为情报点,在南燕也还是很厉害的,这次我找你出来,就是想这样做。”
尹伊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多高兴,只是冷澹地接过了玉牌。
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放弃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那是数不清的情报点,如今只是把一个小小的情报点给她,实在不用多感动。
曾经的她也是楠木山庄的女主人,自然是知道楠木山庄在八国都有情报点,只是看情报点的大小罢了。
如今的楠木山庄,就从一个骆驼变成了一只猫,她就得到这么点东西,不算占多大便宜。
尹伊说:“你都把楠木山庄的财产跟奴仆都发卖了,少说也好几万两,你就不分我一点?”
毕竟要启动接手楠木山庄,也是要流动资金的。
她现在并没有那么庞大的资金链。
“我可以再给你五千两。”
五千两,不算是个小数目了,但是尹伊听过之后却是一愣,后来就是哈哈大笑。
这笑带着些许的嘲弄,还带了几分自嘲:“原来,我就值这五千两啊,也是,我怎么能跟万夫人比呢,
她是你要用全身家,几十万两去养的妻子,而我只是一个弃妇,也就值五千两而已。”
万孚之看着她癫狂大笑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到底也曾经是他爱过的人,很心疼。
而她变成这样,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尹伊,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五千两,再加上你自己手中的一些钱,重新整理启动楠木山庄应该也不难,我相信你能够让底下的人臣服你的。”
万孚之说。
其实他并没有告诉尹伊真相。
在尹伊看来,他是为了凤秦怡背井离乡,舍弃一切,将一切的财产变现,但其实,他是破产了。
他身上的钱,其实也就五千两了,还有南燕的情报点。
五千两不值钱,真正值钱的是南燕的情报点,若是尹伊好好利用,应该还能再生不少钱,其实他大可以不用给现钱的。
只是万孚之知道,自己就算做再多,也无法弥补对尹伊曾经的伤害。
看着疯狂大笑的尹伊,万孚之心如刀割,但却也做不了什么,而尹伊也没有笑很久,她后来就很快的就平复了下来了,就彷佛方才那个癫狂的人不是她。
尹伊深呼吸,忽然抱住了万孚之,很用力地拥抱他……
万孚之一愣,也回抱了她,心中很疼惜她,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一股带着蚀骨冷意的声音传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你这次走了,就不要再回来,否则……我会杀了你。”
说道最后,尹伊的声音居然带了恨意。
这是这么久以来,尹伊第一次对万孚之表现出恨意。
从前,包括和离时候,她都是冷冷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万孚之怔住,还想跟尹伊说些什么,但是尹伊却推开了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万孚之本想去追,但想想,他却也还是蹲在了原地。
看着坟墓上的无名碑,那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取名的儿子。
他心疼地上前抚摸这墓碑,只能叹气,悔恨。
尹伊离开时,天空下起了濛濛细雨,在这比冬天还冷的深秋,雨点带来的冷意,是蚀骨的。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她没有上马车,而是走在了马车的前面,微雨落在她的发上,形成水滴,没有立即滑落,而是一滴一滴地凝结成水珠,很漂亮,在月光的折射下,竟然还有点像雪花。
尹伊走了好久好久,到后来发上的水珠也消失了,发也被打湿了,她的衣服也被雨水染深了颜色。
尹伊朝家的方向走,手里紧紧地攥着万孚之给她的玉牌,她捏得很紧,那不算锋利的玉牌却在她手上勒出了一道血痕。
她整个人都是空洞的,就连婢女跟护卫劝她上车多雨她都似乎好像是没听见,就一直这样走着……
雨好像是停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不是雨停了,而是有个人给她撑伞。
尹伊愣了愣,心里忽然燃起了一抹希望,可就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眸底的光却缓缓地黯了下来。
“你的寒症还没有好全,不能淋雨,公主,撑伞好不好?”
温柔的声音,好似带着暖意,却不暖不了尹伊已经冰冷了的心,但因为这股暖,却一下子破了她的防线。
尹伊一下子就破防了,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她一下子就冲入了乌天铭的怀中,嚎啕大哭。
乌天铭心里抽疼抽疼的,手上握着的伞一直都很注意往她那边伸。
即便她本来就已经湿得差不多了。
尹伊没有说话,一直在哭,而乌天铭也没有问她,任由他的眼泪在自己的怀中肆意掉落,砸得他的心几乎碎掉。
陛下跟皇后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尹伊也以为藏得好,但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那年她说因为身体不好去了寺庙静养,当时他太担心了,所以就跑去了陛下所说的、她静修的那家寺庙。
乌天铭骑了两天两夜的马匹去寺庙看她,但主持却不许他见尹伊,说是静修不能打搅,否则就是对佛祖不敬。
可当时他都半年不见她了,乌天铭太想念了,本想偷偷看望,但却发现,主持所说的她静修的那间房间根本就没有人。
全寺的人都在骗他。
几经辗转,他找到了楠木山庄。
那时候,他们已经有一年没见了。
乌天铭过去的时候,看见她在给楠木山庄的寻兰花浇水,她笑得很开心,眉里眼里的灿烂跟喜悦,是他从未看见过的色彩。
他还瞧见了,她隆起的小腹。
尹伊怀孕了。
即便她跟自己的兄长有婚约,兄长也十分地爱她,但乌天铭却不忍心她身败名裂,所以,就隐瞒了下来。
或许,只要她幸福,他说谎又怎么样。
但是……
乌天铭缓缓地闭上了眼眸,轻轻地搂着她的肩:“公主,臣……一直都在。”
……
【作者有话说】
万孚之的戏份就这样交代了,如果宝们想看后续,会考虑在番外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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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2章 她豁出去了
在姜晚倾的计划里,她来接晏叶回去就马上回去了,但她怎么都没想到晏叶会受这么重的伤,一时半会儿,她们都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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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姜晚倾看过了,休息着一个晚上,晏叶是能有足够的体力跟精神回护国将军府的。
在悲痛欲绝的大哭发泄之后,晏叶才告诉姜晚倾她自己的计划。
原来这些天她对林重炎委身讨好,为的就是在晏家村全村人死祭的这样一天,把林重炎带回这里。
为此,她还偷了姜晚倾的毒药。
她想的是,林重炎用毒不如姜晚倾,那是不是就是证明他即便是毒医,对姜晚倾的研制出的毒也是无法免疫的。
为了哄骗林重炎吃下有毒的饭菜,她自己也吃了,但是没想到了,等她口鼻都麻木到毫无知觉,甚至感受到五脏六腑都被拧成一团的痛苦了,林重炎却没有任何反应。
而当看到林重炎那幽深冷漠的目光时,她突然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或许早就被识破了。
林重炎对她说,只要她现在开口求他,并且发誓一辈子会待在他身边,不会在耍这些小心思,他可以救她。
不仅是她,就连孩子林重炎也很有把握的可以救下。
但晏叶怎么可能肯,更不会求他,后来她甚至还跟林重炎扭打在了一起,她是豁出去了。
可即便晏叶不肯求饶,千钧一发之际,林重炎却也还是出手救了她跟孩子。
晏叶在说起这些事时,面无表情,但在谈及孩子的时候,眸底却难以忍耐的浮现出悲伤。
孩子的离开,也是她的悲哀,但在晏叶心里,这个孩子就不应该存在。
即便晏叶心里还是很疼惜孩子的,可在林重炎决定救她的时候,她不仅拒绝了救治,甚至还利用林重炎的易怒,故意激怒他,估计让他杀了自己,杀了孩子。
她知道,林重炎比她还要在乎这个孩子。
若是自己跟孩子死在他的手上,他绝对会痛苦。
然而就是再这样的扭打下,晏叶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
孩子没了。
就连她自己,也徘徊在生死边缘上。
林重炎喂她吃药的时候,晏叶死死地咬着唇不肯松嘴。
后来,还是林重炎用力捏着她的脸颊,咬着解药给她塞进去的。
在谈及吃解药时,晏叶的表情厌恶又恶心,那种厌烦,是连她自己都觉得反胃的。
一旁的红玉听着,但又想到林重炎为她所做的一切,以及对她的特殊,还是有些感慨:“有时候我真的想不通这林重炎到底对你是什么厌烦的感情,
感觉他很喜欢你,为了你改变从前的行事作风,宠爱你,给你所有喜欢的……”
“那又怎样,我想要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我的父母、族人回来,他能给我吗。”
晏叶冷冷的打断了红玉的话。
或许因为红玉这话带着几分对林重炎的客套跟欣赏,这让晏叶很排斥。
即便从前红玉跟她的交情的确是不错。
红玉愣了一下,没有在说话了。
晏叶有些后知后觉自己太过疾言厉色,她地咬了咬唇,惭愧的跟红玉道歉了。
红玉却说自己不放在心上。
其实不管是姜晚倾还是红玉,都能明白晏叶心中的恨。
别说灭族屠村之仇了,就说林重炎杀了她的两个孩子,这件事就不可能能过去。
可笑的是林重炎却以为自己为她花钱,对她好,晏叶就会感动、接受她。
这怎么不可能的。
姜晚倾听着她陈述着这些天经过的事情,心中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抚摸着晏叶的脸庞:“你今晚好好休息,等明日你的身体好了,我们再一起回去。”
晏叶听着,顿了顿,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姜晚倾蹙眉,拿出一瓶药地给红玉,让她带去熬制,给晏叶服下。
这瓶药是恢复体力最好的药,晏叶喝下之后,明日便能有体力回去了。
晏叶偷的是她的红鹤丹。
那是鸩毒还要可怕的药,一入肚便穿肠烂肚,毒很来势汹汹。
但晏叶对毒毫无免疫的一个人,在服用了毒之后,却还能挣扎,跟林重炎扭打,想必林重炎之前也是有给晏叶服削减毒素的解药。
姜晚倾肯定,林重炎估计一开始就猜到了晏叶的计划,因此他才能在晏叶中毒痛苦时,还能澹定的以她的性命威胁她跟自己约定不许离开的承诺,
想必也是认为晏叶会为了生存而妥协他。
说到底,林重炎从来都不知道晏叶是个怎样的人,他感情薄凉,不能理解晏叶心中的恨跟爱。
晏叶多爱她的亲人,而这份爱,就会化成千百倍的仇恨。
红玉去熬药后,姜晚倾又陪晏叶说了会儿话,之后就出去了。
这会儿已经天黑,外面也已经亮起了繁星。
姜晚倾眺望着黑得无底的天空,即便有星星的存在,也无法将黑暗驱赶。
晏叶应该就是陷入了这样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吧。
另外一遍,姜晚倾也很担心。
她这次出来原本就打算天黑之前就回去府里的,但她也料想不到晏叶居然会出这样的事情。
她今日回不去,也不知道凤南靖会不会担心。
姜晚倾叹了口气,本想走走散散心,反正她有暗卫跟着倒也不会有安全方面的问题,而就在她离开时候,红玉便熬好药了。
“小姐您这是去哪儿,不然您等等奴婢,把药给晏叶之后,奴婢同您一块儿去吧。”
红玉说。
姜晚倾摇头,她想了下,又说:“你不用跟着我了,接下来你就好好看着晏叶。”
红玉愣了一下,疑惑问:“林重炎想必不会对晏叶下手的吧。”
“林重炎若是会对晏叶下手,也就不会让我来救晏叶的性命了。”
姜晚倾忽然笑了声,有些惆怅,“林重炎不会,但不代表晏叶她就想得开。”
这话听得红玉云里雾里的。
姜晚倾说:“你该不会觉得,我们刚过来时听到的晏叶的那番话,是她因为失去孩子,在悲痛欲绝之下、失控才说出来的吧。”
红玉一开始也没听懂,后知后觉,顿时脸色大变:“小姐您是说……”
她倏地顿住了声音,错愕不已。
“你知道就好了,去看着她吧,现在晏叶很容易钻牛角尖。”
红玉听闻,点点头。
毕竟王妃身边那么多护卫,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的。
姜晚倾走在晏家村的小岛上,提着一盏灯儿,除了看似不存在的暗卫,她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静得吓人。
草丛里不断地传来蟋蟀的声音,似乎还有野猫跟老鼠窜过去。
“你别喝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传来,姜晚倾倏地顿住脚步,眸色阴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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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3章 我有个问题
在不远处的树下,林重炎抱着酒瓶子在小溪边大喝特喝,借着水光折射出的星光,不难看出他的脸因为酒精的缘故红得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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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林重炎的旁边,除了道客跟着,还有……阮拓宇。
姜晚倾皱眉。
想不到,阮拓宇居然也来了。
不过算一算,他应该也没有多少快活日子了。
林重炎脸色深沉得可怕,一言不发却一直在灌自己酒,心情看得出来很不好。
姜晚倾看在眼里,却在心里冷笑。
也不难猜出,估计他是为了那个不能降世的孩子而难过。
这种人,居然也会难过,还是为了孩子。
姜晚倾还以为他是冷血、没有心的呢。
他明明可以在晏叶喝下毒酒之前阻止她的,但是他没有。
林重炎冷眼旁观,为的就是想看晏叶被毒素折磨的生不如死时求她。
他小看了晏叶的傲气跟仇恨,太看得起自己的种。
姜晚倾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他是活该。
就在这时,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过强烈,一下子就被阮拓宇发现了。
阮拓宇抬头的目光刚好对上她的。
姜晚倾被人发现偷听,却没有一点被人发现偷听的窘迫或者是想要闪躲的意思,她嘴角一扬,不屑又挑衅。
阮拓宇的城府是很深,但姜晚倾却也是看不上的。
不过是一些下作的上不了台面的小聪明罢了。
她澹漠的转身离开,原本想要散心,但却被这两个煞风景的加深了本就不好的心情。
姜晚倾原打算打道回府的,但没想到阮拓宇居然跟了上来。
一开始姜晚倾还没反应过来,还是暗处的暗卫忽然出现在她的身边,锐利的盯着她的身后,姜晚倾才察觉。
一转身,她便瞧见了跟过来的阮拓宇。
姜晚倾双手环胸,傲然又清冷的看着他,眉头微微一挑,却没有说话。
阮拓宇身穿同夜色一致的衣袍,俊朗又冷酷。
姜晚倾看着,心里也是觉得这衣服的颜色还蛮合适他的。
衣服黑得就跟他的心一样。
直到现在,姜晚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上这一家姓崔的可怕人家的。
她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吧。
“玉黛现在在我手里,你紧张、害怕吗。”
阮拓宇忽然开口。
还以为他跟过来干什么的,原来是想给自己下马威的。
姜晚倾忽然哼笑了一声,佯装出一幅恐惧的模样,但目光她却是带着嘲弄的:“我好好害怕,我都怕死了。”
阮拓宇面色不改,或许在他看来,姜晚倾就是在垂死挣扎。
崔玉黛跟她链接在一起,玉黛死就是她死,就算姜晚倾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凤南靖却做不到丢下她不管。
阮拓宇知道,这会是自己一张最大的筹码。
“你不用讽刺我,等我把你解决了,你到时候就笑不出来了。”
阮拓宇还不知道姜晚倾已经解了毒,只当她是装腔作势、故作镇定,“玉黛的确是我妹妹,我也很在乎他这个妹妹,
但若是牺牲掉这个妹妹能把你解决掉,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姜晚倾听着,仍旧是面无表情:“那你就把崔玉黛解决啊,跟我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搞得好像你是故意跟我搭话才追过来说这些的。”
阮拓宇面色一变,似乎是被人戳中了痛点,到最后,他竟有些恼羞成怒:
“胡说八道,你少自以为是了,凤南靖把你当宝贝,我可不是凤南靖。我只是觉得,就这么让你死了太便宜你了,我要慢慢的折磨你,弄死你,
我要让你彻彻底底成为我的手下败将,心服口服。”
姜晚倾此时的表情就好像地铁看手机的老爷爷,她直接笑出声:“阮拓宇你无不无聊啊,太幼稚了吧,你都几岁的人了。”
她毫不留情的嘲笑他。
对于阮拓宇的行为,她觉得一直很迷。
因为在姜晚倾看来,对一个人最好的报复,就是让他去死。
若是她是阮拓宇,她可不管什么心服口服,她就只是想让他去死罢了。
至于用什么死法,姜晚倾无所谓,他能挂掉就行。
这就是姜晚倾对待仇人的方法。
她原想开口说些什么,旁边的暗卫忽然靠近,在姜晚倾的耳边说了几句。
阮拓宇也发现了不妙,但因为暗卫的声音太小声,他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不过他却捕捉到了,姜晚倾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
每每姜晚倾露出这样的表情,那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这个女人,又不知道在计划什么。
只见姜晚倾神秘一笑,嘴角的笑容明媚又张扬:“对了,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
阮拓宇皱了皱眉,警戒道:“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想我死,不喜欢我吗?为什么不告诉尹鹤或者林家我跟崔玉黛身体相连的事情。”
姜晚倾说,“利用林家、贵妃或者是尹鹤的手抓住崔玉黛,岂不是更快更好的让我死吗?”
阮拓宇疑惑姜晚倾怎么会忽然问她这个,只是讽刺说:“你就这么想死?”
“我就是觉得奇怪,毕竟若是有林家跟贵妃的帮忙,说不定当时你们能比护国将军府更快一步的抓到崔玉黛呢?
这样,你们不就能控制威胁我了吗?”
阮拓宇想都不想的回答:“你以为我是你?我是个有追求的人,我在你手底下败过那么多次,不堂堂正正的赢过你,取了你的性命,
你觉得我能痛快?”
姜晚倾嘴角的笑容却更大了:“但是你的主子跟妻子若是知道你隐瞒的事情,不知会不会弃了你这个不听话的狗?”
阮拓宇脸色微变,怒喝说:“用不着你管,姜晚倾,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话音一落,阮拓宇就大步离开了。
姜晚倾忽然瞥了一眼旁边的大树。
树后有个人,在惊觉自己被发现后,立即逃窜着离开
姜晚倾嘴角上扬,眸底露出一抹隐晦的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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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4章 他来了
姜晚倾往回走,开始计划接下来的是事情。
苦肉计,对于在乎、爱自己的人,永远都是最奏效的。
姜晚倾已经想好了让能让尹君完美脱身的办法,并且这个计划出了之后,今后皇帝也不会在让她和亲或者是联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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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做为尹君的母亲,毋庸置疑,还是喝奶她的。
姜晚倾想着,往回走。
想到那个树后偷听的人,若是他将就偷听的事情告诉林寿,告诉林重炎,那阮拓宇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现在,就只希望乌天铭那边能够给力一点。
他那张脸长得也不赖,但也很显然的,美男计他似乎并不是很会用,否则尹鹤怎么还没对她死心塌地。
在这点上,阮拓宇可算是贼驾轻就熟。
她回到茅屋时,红玉告诉她晏叶已经睡着了。
红玉说:“晏叶的精神看着的确是不怎好,小姐离开之后,她就不说话了,就一个人静静坐着发呆,要不然就是看着奴婢腰间的长剑出神,
真的是吓死奴婢了,真怕她跟小姐说的那样,要自杀。”
姜晚倾红唇抿了抿:“反正你就先把她看好了,等熬过这段艰难的时期,一切就都会好了。”
红玉点点头,也是挺心疼她的,尤其在听见她孩子还没有了之后。
想到自己之前对晏叶的恶意揣测,红玉多少有些内疚。
红玉是很有分寸的人,姜晚倾也没在嘱咐她什么,朝旁边的小屋走去。
在她们来之前,林重炎就已经叫人将晏叶的家都重新打扫了一遍,并且还增添了不少昂贵的家具。
姜晚倾走近小屋里,看着放在茅草屋内突兀得不行的红木家具,多少有些无语。
不说这一套的话桐木家具,就说这随随便便的一张红木椅子,八成都会晏叶的整个家都要值钱。
舍得买那么好的家具,却没有把房子重新建造,想必也是晏叶的意思。
姜晚倾抖了抖床上的被子,这些都是全新的,但因为她带来的人大都是汉子,并不方便伺候她更衣卸妆,红玉又在看着晏叶,因而也就只能她自己来。
这里乜有镜子,姜晚倾就只能自己先捣鼓着将发上的收拾摘下来……
忽然,一只手忽然环住了她的腰身,与此同意,一道带着压迫感的影子忽然打在了她的身上。
姜晚倾心下一惊,在这安静的夜晚突然出现的人多少把他吓到,可当她嗅到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时,又放松了下来。
她泰然自若的宅着耳环,无奈说:“你怎么过来了?受伤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凤南靖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眼里都是笑意,说:“已经都处理完了,万孚之跟金子是能够安全出境进入寅朝的国土,
回去路上的一切,也都安排好了。”
姜晚倾听着,点点头:“这样就好,这笔钱,我可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的呢,万孚之估计以后都会恨死我。”
说是这样说,但姜晚倾却并不觉得自己有何做错,她很理直气壮的。
她始终都觉得,这是万孚之欠下的孽债,既然他的烂命不值钱,那就庸俗一点,交出真正的钱。
凤南靖想起这事儿心里就觉得自豪,他无比宠溺的捏了捏姜晚倾的鼻子:“你啊你,就是古灵精怪的。”
姜晚倾嘿嘿的笑着,本想将锁骨上的无子石摘下来,但她动作一顿,想了想,却放下手来。
凤南靖心下一动,有些心软,也有些心疼。
他真的无法劝说自己再要一个孩子,不管这个结局会是如何,他都赌不起。
男人忽然疼惜的吻了吻的她的脖颈,呢喃说:“你若是在想要一个孩子,那我们就收养一个,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儿?”
姜晚倾听着,却是摇摇头:“既然不生,那就算了,咱们就好好的对花芽。”
说起孩子,姜晚倾心里酸熘熘的,她回头将脑袋靠在了凤南靖的腰上,声音闷沉闷沉的,不太开心的样子。
“离开寅朝也大半年了,也不知花芽还有父亲怎么样了,我真害怕,回去会后,花芽都不认得我这个娘亲了。”
凤南靖听着,笑得无奈,摇着头,揉着她的发顶说:“你想多了,你是花芽的娘亲,花芽就算是忘了所有人,都不会忘了你的。”
姜晚倾却觉得很难说,毕竟六七岁的小孩子都不记事。
在跟凤南靖谈心时,姜晚倾也顺便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
凤南靖听着,没有阻止,只要晚倾开心,她怎么做都可以。
再者,如烟托育都活了这么些日子了,算是赚到了。
姜晚倾也是这样认为的。
而凤南靖亲自过来晏家村,按照她的脾气,肯定是不会自己一个人睡的。
只是这床不算大的,而且东西都是临时的,非常捡漏。
姜晚倾看了看这棉质的被子,说:“不如京城的好,可能要委屈你了。”
“行军时的条件,可比这个艰苦多了。”凤南靖道,“响起打仗的那些年月里,这里的条件跟之前的比,简直算是奢靡了。”
姜晚倾被他逗笑了。
许是太久乜有好好的聊聊天,两人相拥在同一张被褥上,就又说不完的话。
其实,他们虽然分开很久,但也重逢了好几天了,没有好好说过话的缘故,说到底也还是凤南靖太过重色。
那段日子,姜晚倾连一个好觉都没睡过,更别说个那她说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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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5章 宁死,也不跟你走
次日倾城,晏家村很安静,空气中都是澹澹的青草香,姜晚倾呆在这儿,觉得很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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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瘫在床上本想让和用于给她打洗脸水,但她没把红玉唤进来,反倒是凤南靖端着热水过来。
也不知这几日是不是没休息好的缘故,姜晚倾趴在床上,怎么也不想起来。
她笑着:“你要伺候我洗脸漱口吗?”
“有何不可。”
姜晚倾挑了挑眉,想了想,也是。
有何不可呢。
她贼心安理得的接受凤南靖的照顾,简直要比红玉伺候她时还要懒惰。
姜晚倾就连擦脸,都是凤南靖亲自给她拧好毛巾动作轻柔逇给她擦的。
“像个废物一样享受着摄政王殿下的照顾,可真是舒服啊~”
她感叹着。
凤南靖把漱口水递过去,目光幽幽的瞥了她一眼:“没关系,你尽管享受着,礼尚往来。”
姜晚倾一时没听明白:“礼尚往来?我可不会给你打洗脸水,你底下的人这么多,也哪里用的到我啊。”
凤南靖听着却是笑笑。
这么好的‘礼尚往来’,他怎么肯用在这种小事儿上。
凤南靖看着他,眸底的情愫忽而变得很深沉。
他有自己注意的。
姜晚倾被他看得背嵴发毛,浑身哪儿哪儿的都不自在,但人家好好地伺候着她梳洗,也没干啥啊。
她也没深想,反正姜晚倾是不会详细你凤南靖会伤害她的。
抱着这样一种纯洁的心理,姜晚倾哪里能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会被弄的得……‘苟延残喘’。
收拾好后,姜晚倾刚想要跟凤南靖一起去吃早饭,但她才穿戴整齐,忽然从晏叶的屋子里传出了杯碗破碎的声音,还有人怒吼的声音。
不用想,一定又是林重炎那疯子又不知想搞什么。
在姜晚倾跟凤南靖过去时,一进屋就瞧见晏叶而不知什么时候起床了,她脸色通红,情绪激动,手上还捏着一把见到怒气冲冲、睚眦欲裂的瞪着林重炎。
从晏叶化名翠花在护国将军府做事之后,她都一直是很能忍的一种姿态,不管是对待林重炎的强迫还是其他人的刁难,她都很从容。
但可能是因为昨日她的刺杀林重炎的计划失败,她冷静的外衣一下子就被撕裂了,那颗承载着浓浓仇恨的心,似乎再也无法镇定,情绪变得很容易激动。
姜晚倾还瞧见,从林重炎的手上有血滴下,道客在替他捂着,但林重炎本人好像并不是很在意,一双眼死死盯着眼液。
从昨晚一直看顾晏叶的红玉,在旁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红玉瞧见了姜晚倾,赶紧小跑过来:“小姐,您看着……”
“怎么回事?”姜晚倾问。
晏叶说:“事情是这样的,林重炎忽然跑进屋子里说要把晏叶带走,但是晏叶怎么都不肯。
后来晏叶就收到了刺激,一下子就从床头掏出了见到跟林重炎对峙,现在晏叶连我的话都听补进去,我一靠近她救……”
姜晚倾皱眉,看着如同浑身长满刺的晏叶,心里不知适合滋味。
她讨厌的人很多,但却从未如此憎恨过一个人,因而也不知道怎么去暗卫晏叶。
“你们都别过来,谁要是过来我就……”晏叶双眸都是血丝,似乎是将所有人都当成了她的敌人,咬牙切齿,
而或许也意识到自己能力很弱,寡不敌众,最后她就竟然将剪刀的尖刀对着自己,“你们要是谁敢过来半步,我就自己死在你们面前。”
林重炎身形狠狠一阵反,似乎被什么重重的打了一下,或许是骄傲作祟,他即便脸上带着掩饰不掉的担忧,但却也还是一样冷笑说:
“说难听点,你不过是一个寡妇,你以为就你这条贱命,能够威胁我吗?
我告诉你,你今日不管愿不愿意,都得跟我走。”
晏叶睫毛一颤,咬咬牙,最后,她竟一下子将尖刀刺入自己的肌肤里……
林重炎灵魂像是恍了一下,顿时头脑空白,几乎是立即出生:“你别乱来,你要是胆敢乱来,那我……”
他原本想说杀你全家,像之前一样,用家人来威胁那些女人就范。
可晏叶……
还哪里来的家人。
林重炎很纠结,心里那是又气又怒,但却也是真的舍不得晏叶就这么没了性命。
即便这样畏首畏尾不像自己,但林重炎却也只是告诉自己,他之所以这么在乎晏叶,只是因为这个女人有趣,并不是因为其他。
至少,得等他玩腻了,玩厌了她才能去死。
姜晚倾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她其实也算是看出来了,经过一个晚上的冷静,在她的体力恢复的同事,意志力也肯定会比虚弱时坚强很多。
她现在或许已经不想死了。
否则,晏叶早就用剪刀刺破自己的喉咙了。
姜晚倾静默一瞬,忽然缓缓地走上前。
凤南靖心头发紧,脚步紧跟着姜晚倾,待在他身后,很警戒,时刻保护她。
姜晚倾说:“林重炎,你说你是何必呢,你是权臣相府的唯一嫡子,要什么女人没有,像你所说,
何必缠着一个寡妇不放,你就不怕惹人笑话?”
“这跟你没关系。”林重炎咬牙切齿,但可能是忌惮着方南靖在场,他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杀气腾腾,道,
“你识趣的就赶紧滚开,今天,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晏叶都必须跟我走。”
听到这些,晏叶顿时就收到了刺激,抵着自己喉头的尖刀越发的用力往肉里刺。
鲜血,在她麦色的脖颈滑出了两道血痕。
血不断的往下掉,被她的绵绸裙吸了进去。
林重炎看着,心里火冒三丈又着急,但他却也还是不想再姜晚倾面前丢了面子,让人觉得自己这么下贱居然去紧张一个寡妇。
晏叶是姜晚倾的人,姜晚倾心那么软,是不会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晏叶去死的。
抱着这样的一个想法,林重炎不断地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忽视掉那刺目的红色。
姜晚倾将林重炎的异样看在眼里,在心里冷笑。
难道表现出对另一个人的在乎,这很有损他男子的气度吗?
明明在乎晏叶,却偏偏要做出不在乎的样子。
孬种。
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人,姜晚倾倏地回头对凤南靖是了个颜色。
凤南靖秒懂,他抓住机会,用石子打掉了,晏叶手上的剪刀。
晏叶痛呼一声,手上一通,剪刀便掉在了地上,而等她再想去捡时,却已经被姜晚倾踹开了。
林重炎见状,立即上前想要抓住晏叶。
晏叶心里是憎恨林重炎,但却也是从骨子里怕他的。
她一脸惊恐的连连后退,甚至还撞到了身后的桌子。
姜晚倾拦住林重炎:“晏叶的卖身契在我的手里,林大少爷想要带走我的人,说不过去吧。”
林重炎气势汹汹,带着绝不让步的煞气,他警告说:“姜晚,看在你身边那个男人的份上,许多事情我都不跟你计较,
但是你也别得寸进尺,今日你要是跟我抢这个女人,我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你是带了很多人来,但你就觉得我带的人少吗。”
他威胁着,杀气腾腾。
姜晚倾眉目一沉,听出了他对晏叶势在必得。
但晏叶现在这种情况,她现在宁愿一头撞死,也绝对不会跟林重炎回去。
【作者有话说】
忙了一天比较累,又是排队做核酸又是给狗洗澡的,错别字第二天起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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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6章 跟晏叶达成联盟
双方都不肯让步。
对于晏叶来说,既然她的计划已经失败,那就没有再继续委身林重炎的必要了。
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令她恶心,难以忍受。
林重炎神情崩得紧紧的,态度也是显然容见。
姜晚倾左右看着二人,神色也是严肃的,但不过才一瞬,她却又忽然笑了出来,澹道:“其实你们两个人也不必上火,
不过是一个想逃一个想追罢了,这样吧,我想个折中的办法。”
林重炎冷笑:“姜晚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晏叶是你的人,你自然是帮她的。
本少爷今天就把话给你撂在这,你若是想把晏叶从我身边带走,那就把我的人全部都给干掉,但你也要想清楚了,
你当真要为了一个丫鬟,堂而皇之的得罪林家吗?若是你真带着护国将军府的人跟林府开战,你知道蒙雾将要面对怎样的责难。”
他在威胁姜晚倾,赌姜晚倾会以大局为重。
他难道还不清楚他们这些人吗,都是量力而为,即便护短,但在巨大利益的受损的前提下,她也是不会保晏叶的。
为了一个婢女而跟胡国将军蒙雾产生隔阂,这样太不划算了。
姜晚倾眉目一挑,嘴角的笑容不减:“你还挺为我考虑的,但我也告诉你,这次你想错了,我并不打算站在晏叶这边。”
晏叶勐的一颤,震惊地看着姜晚倾,但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服侍小姐本来就是她这个做奴婢的本分。
她们或许从来就不是朋友。
而且她对自己已经很好了,不仅替自己解决许多麻烦事,待她还极好。
晏叶目光黯澹,她死死地握着剪刀。
难不成,她真的只有一死才能逃脱林重炎吗。
可她不想死。
至少现在不想。
她得睁着眼看着林重炎死在她面前,她才能死不瞑目,不然,她都必须得撑着这样口气。
即便活得就如同行尸走肉。
林重炎听着,心里只觉得姜晚倾识趣。
他蓦的朝晏叶走过去,但晏叶却十分激动地用着剪刀不断地上下划着空气,嘶吼着:“别过来、你别过来——”
林重炎勐地顿住脚步,目光阴沉:“你为什么还在挣扎,现在连姜晚都不站在你这边了,你以为你还有什么筹码吗?”
晏叶浑身颤抖,拼死抵抗着。
姜晚倾看着,忽然一笑:“不然这样吧,晏叶虽然有些叛逆,但也还是满能听得进去我的话的,不如你们就先出去,先由我来劝劝她。”
林重炎的脸色十分难看:“你别给我耍花样。”
“你觉得我还能凭空带着晏叶飞了?”姜晚倾笑容贼大。
林重炎想了想,斩钉截铁地摇头:“不能。”
“那你就不能爽快点,叽叽歪歪的,比娘们还娘们。”
姜晚倾脸一拉,“滚出去。”
林重炎想了想,又多看了晏叶一眼,之后便走了出去。
姜晚倾回头也叫凤南靖带着红玉等人先出去,她需要时间跟空间跟晏叶谈一谈。
凤南靖也没说什么,他知道晚倾一向是很有分寸的一个人。
在所有人都离开屋内后,晏叶的力气彷佛一下子就被抽干了一样,啪嗒一声软跌倒在地上。
她脸色发白,双目无神,彷佛就只有出的气了。
姜晚倾掏出手帕给晏叶擦了擦脸,沉默着。
晏叶泪眼婆娑地看着姜晚倾,哭着说:“小姐,您真的要把奴婢给林重炎吗?”
姜晚倾对晏叶说:“你是一个很能忍的人,也很坚强,即便经历了这么多磨难都能顽强地活下来,
你也很有勇气,就算知道对付林重炎也只是以卵击石,但你却能孤注一掷。”
她声音顿了顿,又继续说:“但是晏叶你得明白,以卵击石的解决结局不会是两败俱伤,只是你一个人受伤罢了。
就算你找到了林重炎跟林寿的犯罪证据,但你也掰不倒林家,你需要一个盟友,一个足够跟林家匹敌的盟友。”
晏叶听不太懂,但就姜晚倾所说的找盟友,这根本就不可能。
别说能跟林家并肩的权贵没几个,就算是真的有,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帮她。
她就是一个平民,不,她现在连平民都不是,就是一个奴才。
怎么会有人会跟一个奴才达成盟友。
“利益才是维持关系的最好方式,尤其是盟友。”姜晚倾彷佛看穿了她的内心所想,“在这个世界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恒古不变的利益。
别说朋友了,就算是亲姐妹,亲兄弟,甚至是父女,若是牵扯到利益,亲骨肉都可以舍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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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的确是不够强大,但是你可以让自己有利用价值。”
晏叶听着,更不解了。
姜晚倾说:“知道我为什么能够在护国将军府里站稳脚跟吗,你应该不会真的觉得,仅仅因为蒙雾跟我是义兄义妹的关系吧。”
晏叶歪了歪脑袋,并不确定:“所以,小姐的意思是……”
“晏叶你现在对我很有用,我需要在林家安插一双眼睛,我需要你做我的眼睛。”
姜晚倾说,“尹君郡主在林府的权力不够大,甚至于行动都受到了限制,但是你在林重炎那边能有特殊的对待,我需要你去帮我调查取证一些事情。
而我能向你保证的是,我会让林重炎对晏家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晏家村所有亡魂都能得到他们迟来的正义。”
晏叶双目发光,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您……您说的是真的吗?”
姜晚倾笑着,点点头:“这样跟你说,你心里好受一点了吗?”
晏叶忽然就笑了,心情甚至是有些激动的,即便姜晚倾跟她所说的一切都没有实现,但她就是这么相信姜晚倾。
她心底的阴霾,彷佛都因为这番话消散了许多,即便知道自己需要委身林重炎,但她心里却是由衷的高兴。
“只要能让林重炎下地狱,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这个人早就被林重炎摧残得没有人样了,清白身体这些东西,她根本就不在乎。
姜晚倾点了点头,拥抱着她:“你坚强一点,在忍一忍,很快就会好的。”
晏叶激动的眼泪掉下来,用力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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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7章 临行的最后一别
这番话谈论的时间并不算很长,晏叶跟着姜晚倾出来时,她脖子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处理过了,情绪看着也没有之前那么激烈。
林重炎看着,微微的松了口气,他试探性地走上前,但令他欢喜的是,晏叶并没有任何闪躲。
即便她仍旧是冷冰冰的表情。
林重炎喜不自胜,一下子就将晏叶抱在怀里亲。
晏叶厌恶地将头躲到一边。
小姐跟她说了,她只需要跟着林重炎回去林家,至于对林重炎怎么样、什么态度,都是可以的。
反正就是不需要忍耐。
林重炎倒是不介意,只要晏叶能跟他回去就行。
他可真的爱死这个女人,当然,还有她的身体。
林重炎二话不说,直接扛着晏叶离开了。
晏叶被忽然扛起来,被吓了一跳,她刚开始还用力的挣扎撕咬着林重炎想让他把自己放下,但后来便也就算了。
她虽然毫无尊严地被人抗在肩上,但她却对眼前的姜晚倾露出一个坚定的眼神。
她不管遭遇什么都会挺过去的。
好好地活下去,直到看到林重炎死的那一天。
而林重炎心情却是极好,哈哈大笑,大步的朝马车走去,而他身边的道客,却是多看了姜晚倾一眼,面色复杂,之后才跟上去。
一旁的凤南靖则是皱眉,拉着张脸,看着旁边一脸胜券在握的女人。
“你还挺会招惹苍蝇的。”
姜晚倾正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听到凤南靖这一句话,心里还是挺莫名其妙的。
她瞥了一眼凤南靖,懒得鸟他。
在林重炎扛着晏叶离开后,姜晚倾这边也相继离开了。
只是在看着这空旷而渺无人烟的村子,姜晚倾心里还是挺感慨的。
这座空村,见证了太多的死亡跟鲜血。
车上,凤南靖对姜晚倾说:“”林重炎这个人虽然自大又无法无天,但也不是傻子,你觉得他会相信晏叶真的委身他吗”
“他一直都不相信,不管是之前晏叶怀孕时委身,还是现在的乖顺,他都知道晏叶是图着取他性命的想法跟在他身边的。”
姜晚倾说,啃着不知从哪儿掏出来的糕点,“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对于林重炎来说,晏叶只要待在他身边,张开腿,等着他解下裤头就成了。
就林重炎这么犯贱的男人,你觉得她会在意晏叶是不是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的?”
凤南靖想了想,还真是。
姜晚倾说:“凤南靖啊,你真的是老了,智商退步了,怎么跟红玉似的也能问出这么智障的问题。”
凤南靖:“……”
马车外的红玉黑人脸问号。
她怎么躺着都能中枪
这回城的路总是格外的漫长,姜晚倾坐车贼容易睡着,她昏昏沉沉的,干脆直接就窝在了凤南靖的怀里睡觉。
凤南靖倒是勤快,坐车在看书,也不觉得头晕。
终于快到护国将军府了,马车停了,开始姜晚倾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还是被男人吻醒的。
姜晚倾吧唧了下嘴,虽然人是睁开眼睛了,但脑子还是晕乎乎的,但在下车后,瞧见杵在门口的两个人,她顿时就清醒了,瞌睡虫跑得无影无踪。
她眉目深沉,冷冷地看着他们:“来这干什么,找死吗”
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鬼谷子夫妇。
是的,姜晚倾并没有真的杀了鬼谷子。
她到底不是心肠硬的人,因为有了在南燕这段时间的相处,令她没办法对鬼谷子痛下杀手。
当时,她给鬼谷子吃的并非是致命的毒药,但那种毒只会让人生不如死。
所以,姜晚倾当时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激鬼谷子。
这个药,越是激动心痛,就会越痛苦,那种疼,堪比穿肠烂肚。
其实知道姜晚倾为人的人,都是知道她是不会因为私人恩怨而牵扯旁人的,与谁有怨她就会找谁,不管旁人是与她结怨人关系是儿子、丈夫,又或者是父母,她都不会牵连。
鬼谷子也是知道,所以才欣赏她、想要收她为徒,但当时估计是中了毒身体太痛苦的缘故,也因为太紧张楚媚,所以才会乱了方寸,上了姜晚倾的当。
凤南靖停顿在姜晚倾的身侧没有说话,但看着他们夫妇二人的目光却冷如剔骨,十分可怕。
鬼谷子的模样看着,似乎比之前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双鬓的白发很明显,应该是那药太痛苦的缘故,折损了他的健康,所以他看着苍老了许多。
鬼谷子跟出门相看一眼,最后,他对姜晚倾说:“我跟你师母准备要离开南燕了,我们打算履行我们年轻时没有完成的梦想,去环游四海,治病救人。”
姜晚倾听着心里没什么表情,毫无波澜。
对她来说,鬼谷子离开留下根本不会对她的生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她只是冷笑了一声:“你专门来告诉我这些,该不会是想要让我给你举办践行宴的吧?我可没那个闲功夫。”
鬼谷子脸色有些尴尬,但却也还是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跟你师母在临走时在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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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有什么好看的。”
姜晚倾的态度很冷漠,“那你现在也看到了,可以走了,我不会去送你的,你自己也好自为之。”
话音一落,她便要进府。
鬼贵子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是立即拦下了姜晚倾:“我跟你师母走了,对于你的孩子……我很抱歉,
但现在事已至此,师傅也没办法挽救,如今师傅跟师母要离开了,那京郊外的桃花林,师傅便送给你了。
那片桃花林的五行八卦阵师傅已经重新启动,不管是阮拓宇还是谁,都很难进入。”
他顿了一下,略有些忌惮地看了一眼凤南靖:“就算是殿下也是一样。”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跟一幅桃花林的防御图。
姜晚倾却只是冷澹的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拽着凤南靖走了进去。
鬼谷子一脸落寞,即便知道被碰钉子是意料之内,但心里却也还是忍不住的失落。
红玉紧跟着主子进屋,鬼谷子瞅着忙将手中的钥匙跟防护图塞到了红玉的手中。
红玉脸一黑,下意识要训斥拒绝,但却听见鬼谷子说。
“这里面的阵法很强大,若有一天晚倾有危险,不会有什么地方比桃花林还安全。”
鬼谷子说,哀求着她收下。
红玉想了想,倒是也没说什么,便进去了。
鬼谷子达成一大心愿,心情好受很多,但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似乎好像真的做错了。
楚媚握住他的手,安慰说:“我们就用我们的后半生去为那个没能降世的孩子赎罪吧。”
鬼谷子看着妻子,叹着气点头,而在离开护国将军府时,他却忍不住一步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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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8章 姜晚倾大发雷霆,主仆之情不保
姜晚倾得知红玉收了鬼谷子的东西后大发雷霆。
她的脾气一直都很好,跟凤南靖截然相反,从未对底下的人发过脾气。
这是第一次。
红玉也吓了一跳,她也没想到,自己收下鬼谷子的东西,居然会让姜晚倾发这么大的火儿,一下子就吓地跪在了地上。
姜晚倾是真的生气,这里头除了红玉的不听话之外,更有的就是因为她受了鬼谷子的东西。
跟鬼谷子的这段孽师之缘已经让她很不舒服了,而那桃花林代表着什么,那属于鬼谷子的房产,他最重要的栖身之所。
他把桃花林给她,那就代表着姜晚倾要承袭他的衣钵。
即便姜晚倾不想承认这段师徒关系,但木已成舟,她也得认,但她并不想要鬼谷子的任何东西。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座桃花林,是鬼谷子的道歉。
害死她孩子的歉意。
姜晚倾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但在这件事情上,她永远都不会原谅鬼谷子,所以这个带着传承衣钵以及道歉的桃花林,她不想要。
红玉有些害怕,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旁的百里欲言又止,但他知道分寸,没有说什么,而且作为侍婢,红玉也的确是错了,这也是她应该受的。
近身侍婢,能力固然重要,但衷心跟听话更为重要。
侍婢的存在,就是为了给主子办事儿的,这般自作主张,是真的要不得的。
百里面色忧愁,看着红玉不忍又担心。
红玉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而遵从是作为暗卫跟侍婢的第一课,她怎么就能忘了呢。
红玉说不出话来,一直低着头。
其实她也开始在反省自己。
说到底,还是王妃太过于和善,这才让她得寸进尺,忘了自己做奴才的本分。
姜晚倾气得脸色都红了,她坐在主位上,疾言厉色。
空气很安静,彷佛连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静得让人害怕、彷徨。
凤南靖坐在旁边,左右看看的着两人,双眸看不出是何情绪。
是跟姜晚倾一样愤怒,还是澹漠?
谁都不知道。
凤南靖亲自给姜晚倾倒了杯茶,递过去:“败败火,是菊花茶。”
“你就算是变出一座消防栓来我都消不了气。”
凤南靖一愣,他自然不知道什么是消防栓,只是笑笑,又瞥了一眼红玉道:“你若是真的生气,不如就把红玉拖下去重打个五十大板,
对于一个侍婢来说,擅自做主是最不可饶恕的,就算是杀了也不为过。”
他轻描澹写着,很澹漠,却听得一旁的百里心惊肉跳。
即便红玉有武功底子,但这五十板子打下去,别说女人了,就算是男人也不一定能受得住吗。
百里慌张地开口:“殿下……”
凤南靖忽然冷澹地看了百里一眼,毫无波澜的黑眸如同深海一般的阴沉,深不见底又冷到极点。
百里一下子就噤了声,但还是忍不住的紧张。
即便跟在殿下身边多年,但他却也没能摸清殿下的性子,读不懂这话到底是说笑还是说真的。
到最后,他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姜晚倾身上,恳求地看着她。
姜晚倾拉着长脸,没好气地瞪了凤南靖一眼,还忍不住的拍了他一下:“凤南靖,你是存心气我吗?”
男人笑笑:“舍不得吗?”
姜晚倾又等了他好几眼,气呼呼的,干脆背对着他。
凤南靖笑了笑,扬手示意让百里带着红玉离开。
有男人的这一个指令,百里算是松了口气。
红玉安全了。
红玉这边也很自责,估计是吓傻了,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另外就是她也不知如何处理手上的防护图跟钥匙。
“你真是煳涂了。”
百里上前,无奈地点了点红玉的鼻子,摇着头,再接过她手上的防护图跟钥匙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后。就拉着他走了。
红玉抱歉极了,但这会儿她也是真的有点心慌,只能跟着百里先下去。
偌大的屋子一下子就只剩下凤南靖跟姜晚倾了,而姜晚倾还在生气。
凤南靖看了一眼用后脑勺气呼呼对着自己的女人,无奈一笑,又看了一眼她气得环在胸前的手,伸过去,握在手心。
姜晚倾生气,没理他,硬生生地又把手拽了回来。
凤南靖说:“其实红玉也是为了你好,毕竟我们现在身在异国他乡,有自己的一个安全屋,这个也很重要,在这南燕,不管是蒙雾还是独孤恒,都不能完全相信。”
道理谁都知道,但姜晚倾心里也有自己的一个底线跟接受的标准。
她并不想接受鬼谷子的好意。
凤南靖知道,姜晚倾还是放不下孩子的事。
这样的一种伤痛,是需要时间来抚平的,只能在时间里寻找解药。
凤南靖蹲在姜晚倾的面前,握住她的手,但姜晚倾还是拉着长脸。
她没领凤南靖的情,又把手收了回来,但凤南靖再继续牵……
姜晚倾受不了了,起身就要离开,但男人却比她更快一步地将她推到了椅子上,薄唇吻了上去。
小书亭
姜晚倾挣扎,推搡着他,甚至还去咬他,但凤南靖就是不松手,拥抱着、亲吻她。
后来,姜晚倾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凤南靖这才缓缓地松开她。
他神色略微凝重,眸底带着陌生的伤感:“晚倾,我们还有花芽,孩子不是最重要的,我们还有彼此。
既然孩子已经离开,那我们就要实现利益最大化,这座桃花林的确是很有用,鬼谷子的五行八卦还是很厉害的。”
上次他虽然破解了鬼谷子的五行八卦,但也是因为凑巧,还有就是这道玄门因为设立的年月太久,术法不如刚开始的强大,若是鬼谷子加强,他或许根本无法破解。
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有这样的一座安全屋,总是好的。
晚倾她很聪明,也很敏锐,总能够察觉旁人察觉不到的事情,并且也能快速地想到办法解决。
可她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情绪一上来,就按照自己的心意走,没有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选项。
之前花芽失踪时她是这样,迎蕊死后她也是这样,现在也是。
既然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那就要实现利益最大化。
这是凤南靖一贯的处理方式,虽然冷酷,甚至算得上有些无情,但却是最有用的。
姜晚倾始终低着头沉默,没有说话,但凤南靖知道她是能听得进去道理的,只需要给她一些时间接受。
后来一整天,姜晚倾都有些闷闷不乐,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吃东西。
凤南靖在旁边陪伴着她,红玉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不敢再姜晚倾面前晃悠。
百里把红玉拉到一旁说:“王妃这段时间心情可能不太好,你就先不要去招惹她了,你手上的事情我会替你做的。”
红玉张了张唇,最后就只能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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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9章 宴会要去,你我也要
事情持续到第二天,姜晚倾都不曾找过红玉,也没有跟她说话。
正当红玉以为自己在王妃身边待的日子到头时,她却忽然收到管家给她的帖子。
具体来说,是给姜晚倾的,但是因为红玉是近身侍婢,因而拜帖护国将军府都是交给红玉,让她转交给姜晚倾。
据说是尹君郡主要给姜晚倾的拜帖。
红玉接过帖子时候并不打算让百里替自己转交,因为她知道自己总是要去面对王妃的。
能留下,是王妃宽宏大量,就算不能留下,王妃对她也是仁至义尽了。
红玉都已经想清楚了,但再去面对王妃时候,她多少有些忐忑。
她过去时,王妃正在帘子,殿下跟百里出去处理事情了。
姜晚倾也瞧见了她,笔下的动作一顿,又继续练习书法。
红玉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她跟在王妃身边这么多年,此刻却不知要如何开口。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却忽然听到一声‘磨墨’。
红玉一顿,受宠若惊,勐地抬头,几乎要喜极而泣,她连忙的应声:“好、好……奴婢这、这就来。”
她激动得口不择言,姜晚倾抬目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红玉将手上的拜帖放在桌上,有些激动,她一边磨墨一边说:“王妃,这个是尹君郡主给您的拜帖,说是邀请您后天去宫中参加宴会。”
姜晚倾‘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也没有责怪红玉,而在花了长达半个多时辰的时间练习书法后,也没对红玉说什么,只是让红玉将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好。
红玉乐不思蜀,她太了解王妃的性格了。
王妃若是不再说这件事,那就是过去了。
那也就是说,她不用离开了。
红玉很庆幸,甚至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而就在她整理书桌时,却发现桌上有一条包装好了的项链,看着就很贵重。
她还以为是姜晚倾随手摘下放到一边的,便打算替她收起来。
红玉小心翼翼地拿过项链往书桌台前走,一道清脆的声音却忽然传了过来:“这是送给你的,是你的东西。”
红玉听闻一愣,大惊失色:“奴婢的?”
姜晚倾喝了杯茶,神色有些不自然:“我送你的,算是……我对你的道歉。”
说着,她叹了口气,带着抱歉看着红玉:“你昨日的行为也是为了我好,但我对你太疾言厉色了,抱歉。”
红玉狠狠一震,她怎么能想到,王妃居然会跟自己道歉。
那件事情,明明是她做错了。
红玉大为震撼,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小跑跪在了姜晚倾的面前,一下子便嚎啕大哭出声,彷佛积压已久的难过一下子就找到了喧泄口。
“王妃您怎么能跟奴婢道歉……奴婢何德何能啊,明明是奴婢做错了……”
红玉哭得像个孩子,但拿着项链的动作仍旧是那么小心,“奴婢配不上王妃的道歉,更配不上王妃给的项链……奴婢、奴婢还以为王妃会不要奴婢了……”
她哇哇大哭。
这忽如其来的崩溃倒是有些把姜晚倾给吓着了,无奈也有些惭愧。
看来自己昨日是真的把红玉吓着了,以至于都让她觉得自己不要她了。
红玉跟在她身边不是一年两年了,虽说开始是凤南靖派她来自己身边的,但她对凤南靖的衷心,却不如对她的深。
除了春婵,她能相信的人就只有红玉。
“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离开我,我还等着回家之后,给你跟百里举办一场婚礼。”
姜晚倾说着,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庞,“我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红玉嘴角一撇,哭得更厉害了,一下子就窝在姜晚倾的膝盖上哇哇地大哭着。
门外的凤南靖听着屋内主仆说的话,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百里,如释重负。
他倒是不觉得王妃会因为这件事情要了红玉的性命,但也是担心王妃以后都不要红玉跟在身边了。
王妃是很有底线的人,而红玉作为侍婢,即便是打着为主子好的由头,但也不能违抗命令。
这是他们作为暗卫必须遵守的原则。
凤南靖也很高兴,不过他肯定不是因为红玉高兴,而是高兴晚倾接受了鬼谷子的东西,那是不是说,她也在慢慢放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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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孩子的离开,他也一样很悲痛,但是姜晚倾的悲痛跟执念,却是他的双倍放大。
这也是凤南靖一直不想再要孩子的原因之一,担心姜晚倾的安全是一回事,再有就是宫里的孩子难养,就算再精心的照顾着,也不一定能养大。
若是怀了孩子再一次没了,那岂不是要了晚倾的半条命去。
凤南靖心狠一点,宁愿让晚倾一辈子遗憾,也不敢让她的安全有丝毫的错失。
姜晚倾跟红玉和好了,而当天晚上,凤南靖就耍无赖跟姜晚倾要奖励了。
姜晚倾瞥了他一眼:“我不开心,你都没有好好哄我,为什么要给你奖励啊。”
她坐在梳妆台前,刚做完晚间护肤,之后便幽幽地叉着腰走到床边瞪着坐在榻上的凤南靖,“你要是这么想要奖励,去找百里好了,他这两天估计过得蛮心惊的,你正好让他安心了。你想要什么,他都会给你的。”
后面这句,姜晚倾说得极其暧昧。
凤南靖双目一眯,长臂一捞,便轻而易举将她抱在了怀里:“百里哪儿有你香甜~”
说着,他就要亲吻姜晚倾的脸颊。
姜晚倾跟红玉和好了之后心情也不错,笑着,却往后躲了躲凤南靖的亲吻,忙说:“别,你这一来又要弄半夜,我都没个好觉睡。
这样吧,你要奖励是不是,尹君不是邀请我去她的宴会吗,她可没邀请你,不过我可以带你去。”
“想得美,宴会要去,你我更要……”
男人的声音把霸道又专制,他翻了个身,轻而易举地将女人压在身下,顺利地堵住了她的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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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0章 脱身之计①
尹君的聚会在皇室举办。
说来,这还是她出嫁后,第一次在皇室举办聚会。
这场宴会,不仅长公主会到,就连太后跟皇帝也会到。
太后作为后宫女眷,参加子孙辈的宴会其实也不算什么,毕竟在尹君婚前她还是很疼爱这个外孙女的,但是皇帝这个就很让人佩服了。
皇帝日理万机,几乎除了家宴跟国宴意外,一般是不参加宴会的,但这次他却给了尹君这个脸面。
为了让皇帝参加这次宴会,还是长公主亲自去邀请的。
自从长公主从回尔松回来后,外人是能看的出来皇帝是有心弥补这个为了国家牺牲的妹妹,但却极少数人知道,长公主对皇帝的态度很冷澹。‘
即便皇帝给尹君封了郡主,上次不少金银珠宝,明面上兄妹两其乐融融,关系不错,但尹君却在私底下曾经告诉过姜晚倾,说是她的母亲一直有意疏远皇帝,但皇帝的确是对她母亲很好。
公主为国家和亲,算是从前十几年来享受UR哦功能化富贵的代价,就算是名门嫡女也要为家族奉献自己的一生。
这个对姜晚倾这个现代穿越而来的人来说不能理解,但长公主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而且南燕又不是没有县里,她怎会因为这件事情记恨皇帝这么长时间。
姜晚倾觉得,或许有什么内情。
这次的宴会,姜晚倾受邀,其中还来了不少名门贵族的子弟,因为凤南靖那天晚上没放过她,害得她第二天几乎都起不来,所以这次宴会,姜晚倾赌气不打算带他的。
但某个男人就是脸皮厚,在宴会的前一天晚上他就把她他在榻上说:“明日你不带我去也可以,今晚咱么那就‘玩’到天亮。”
这话姜晚倾一听就起鸡皮疙瘩。
还玩到天亮,这不是要把她弄得苟延残喘啊,而是想直接而要她的命啊。
姜晚倾认怂了,好说歹说,拿出了不少‘诚意’,表示自己第二天会带他入宫参加宴会后,凤南靖才略有些不情愿的放过她
在去皇宫的路上,姜晚倾耍了个小心眼儿,故意不给她戴面具,她还专门在经过了‘闹市’之后才想起来。
当姜晚倾一脸无辜的捧着脸告诉凤南靖自己忘了给他戴面具时,某个男人不满不仅的忽然从马车的暗格掏出一张面具。
姜晚倾一下子就石化了,脸色就跟吃了苍蝇似的:“你怎么还随身随地带着这种东西……”
本来她还想给凤南靖一个下马威的……
这几日他折腾的太狠了。
“这是礼物,带在身边有什么好奇怪的。”
凤南靖很澹定的将面具带上。
姜晚倾这才发现,原来这个面具就是她之前送给就凤南靖的犀牛面具。
姜晚倾的心底的琴弦忽然就被拨弄了一下,她抿住上扬的唇角,故意问:“你不是嫌弃说这个面具长得难看吗?”
凤南靖听着,还瞪了她一眼:“少胡说八道,我设么时候说过这面具难看了,我是说你的眼光差,居然说我跟这个犀牛长得像。”
姜晚倾听着,感觉这花跟她说这个面具难看是一个道理。
不过看在他随身带着这个面具,可以勉强原谅他说自己得意那光不好。
姜晚倾努了努鼻子,距离进宫的时间还有快一炷香的时间,她便心安理得的躺在凤南靖的腿上闭目养神。
她有些累……
凤南靖这人在被子里的体力是真的太可怕了,就像是黑洞一样,无穷无尽。
她有些窃喜时也有些埋怨,后来就迷迷煳煳的睡了过去。
凤南靖看着怀中小娇妻的睡颜,粉粉嫩嫩的脸颊,让他忍不住在她的脸上吻了吻。
而就在这时,马车的帘子忽然被风吹起,在车床对面,刚好有一个人骑在马上,也十分凑巧的望向车内。
凤南靖是个很敏锐的人,几乎是立即抬眸,与车窗外的人目光对上。
二人四目相对,马车车速不算慢的,也只是一瞬间便在也看不到对方。
凤南靖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眸底腾盛出了些许的凝重,而骑在马上的人脸色却是十分难看,阴沉如水。
彩月是跟着阮拓宇出来办事儿的,她带着面纱遮挡容貌,因为她在是人的眼里已经死的,并不方便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
只是……
“主人,怎么了嘛、?”她疑惑的看着变了脸色阮拓宇。
阮拓宇忽然冷笑一声,澹道:“没什么。”
彩月疑惑了下,心里猜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拓宇骑着马万千走,而彩月则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防采集难过过的马车。
她开始还想不明白,但瞧见那辆马车带着护国将军府的标记时,瞬间明了。
彩月抿紧唇角,看着眼前阮拓宇的背影,心里沉甸甸的。
主人,是你救了我,给了我冲恒的机会,只要是你要的,奴婢都会倾尽全部替你得到。
……
姜晚倾进了宫,因为她是有请帖的,皇城门的守卫并咩有阻拦,反倒是凤南靖带着面具,被人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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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还是姜晚倾搬出了蒙雾才躲过了摘下面具的检查,但估计也是尹君跟这些门口的侍卫打过招呼,否则也不太可能就这么过关。
顺利进宫,在前往长公主的寝宫时,姜晚倾回头吐槽凤南靖说:“瞧,你多麻烦。”
凤南靖眉头一挑,也不顾人来人往的视线,居然就这么肆意妄为的将她搂入怀中,强行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麻烦你也得人,谁让你是我夫人呢。”
他说的理直气壮,霸道又专制。
姜晚倾‘啧’了一下嘴,嫌弃至极的看着他:“注意点影响,这是宫里,咱们这次进宫,是有事情要办的,你可别犯浑。”
她提前警告说。
姜晚奶青那个太清楚凤南靖这个男人了,一旦真的混账起来,就真的不管不顾。
想想自己有过的社死现场,大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
凤南靖没有应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这场宴会举办的很盛大,也不知长公主跟太后心里绝对愧对尹君,因为这是尹君‘回娘家’举办的第一场个人宴会,因而添置了不少东西。
长公主的寝宫里到处都是绫罗绸缎,弄得很喜庆,就连宫殿里的走廊的红漆都专门让人涂了一遍。
据说这是太后跟皇帝的意思,也不知是不是要补偿长公主母女。
姜晚倾这一次是提前道的,没有同以往那样踩着点。
宴会上稀稀疏疏已经来了些许人了,因为是在花园举办的宴会,看着倒也不沉闷。
姜晚倾看着后卫的人,趁人不注意便塞给了红玉一包药:“送去给尹君,她知道怎么用。”
红玉用力的点点头,赶着就去了。
因为凤南靖是作为侍卫跟着姜晚倾进来的,所以他就只能站着,没有位置。
毕竟帖子只有一张,就只能进去一个客人,当然若是侍卫或者是奴婢那就另说了。
在这些贵族人的眼里,奴婢侍卫不算是人的。
奴才跟人并不划等号。
姜晚倾看着旁边布置的宫人,跟旁边的凤南靖呢喃说:“这次宴会,尹君并没有邀请阮家夫妇。他们不来,感觉呼吸都是香的。”
她有些窃喜。
没办法,这二人是真的太煞风景了。
凤南靖一顿,忽然响起阮拓宇在车窗外瞧见他亲吻晚倾脸庞时的阴郁神色,忽然一笑:
“是挺煞风景的。”
“对吧~”
见男人认同自己,姜晚倾也立即用力地点点头,嫌弃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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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1章 脱身之计②
后来,客人慢慢地多了起来。
这次受邀的客人,除了名门嫡子贵女,还有一些有头有脸的夫人们。
来的宾客人数很多,这也是尹君为什么要在花园举办宴会的缘故。
因为寝殿根本坐不下这么多人啊!!!
长公主是太后跟皇帝面前的宠儿,受邀的宾客也是觉得很荣幸的,整个席位,几乎满座。
乌云丽作为太子妃也来了,不过盛准并没有陪伴在她身侧,她是只身前来的。
乌云丽瞧见姜晚倾,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姜晚倾也翘首回礼,也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乌云丽坐下后,凤南靖随口说了句:“你跟乌云丽很熟吗?上次计划也让她帮忙了。”
“不算熟,但她是盛准的妻子,而且肚子里还怀着盛准的孩子,以后回去寅朝,少不了要相处,能搞好关系就搞好关系呗!”
主要也是她不想让盛准难做,不过这乌云丽也是个好相处的,不是恶劣极端的人,若是能成为朋友,也挺好的
凤南靖多看了一眼乌云丽的肚子,忽然失笑了一声:“你有这个想法是好,但是就看她有没有这么命了。”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
姜晚倾有些听不懂,但也没深想。
宴会快要开始了,整个花园的席位都坐得满满当当,大家都很安分地坐着等着开场。
开场是由舞蹈开始的,而开场舞已经决定宣布了是尹君跳的。
大家都很期待。
不过总有一些不知所谓的人会出来坏规矩。
这不,尹君跳开场舞的时间都快到了,皇帝跟太后以及长公主都了陆陆续续地进场了,但就在这时,尔波却不知从哪儿跑了出汗来。
他喝得醉醺醺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酒瓶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看样子是喝多了。
侍卫见状怕他坏了宴会就想过去拦他,但尔波却耍起了他那大王子的脾气,嚷嚷说:“你们居然敢拦我,知道我是谁吗,老子可是回尔松的大王子,当今的皇亲国戚。”
尔波大吵大闹,还跟侍卫纠缠了起来,仗着自己的身份跟力气,直接把最先冲过去拦着他不让闹事的侍卫甩得老远。
姜晚倾瞥了一眼坐在诸位上的皇帝跟太后。
嗯,脸色还蛮难看的,但碍于尔波身份,隐忍不发罢了。
姜晚倾俏皮地挑了挑眉,眸底掠过一抹笑,她饮了一小口酒水。
还有就是,她看见红玉回来了。
姜晚倾眸底带过一抹暗光,隐晦又邪恶,而红玉回来时,也瞧见尔波了,目光也刚好跟姜晚倾的对上。
主仆二人眸底银光流转,意味深长,带着旁人所看不懂的深意。
红玉稍稍的整理了一下仪容,还上了口指,之后还似乎无意的经过尔波身边。
但就在经过尔波身边时,她‘很不小心’地撞到了尔波身上。
红玉大惊失色,立即跪在地上:“大王子真的对不起,是奴婢冒失了。”
尔波这会儿正因为侍卫的冲撞而发火儿,嚷嚷着本想冲着红玉破口大骂,可当瞧见红玉那俏丽的脸庞时,勐地就愣住了。
草原的女人大都彪悍魁梧,身型虽比不过男人的高大,但也差不了多少,因而他们是格外喜欢娇小玲珑的女人。
不过南燕的女性体型也是偏壮的,因此就不一样了,大都是小巧玲珑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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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姜晚倾,如……红玉。
大王子原还挺生气的,但一瞧见红玉那漂亮的脸庞时,喉咙一下子就发紧了,一股浪劲儿直冲头颅。
尔波一下子就笑了,笑得猥琐、笑得恶心:“这是哪儿来的妹妹啊,真好看……”
他说着,就像去拉红玉的手,一脸色相。
红玉彷佛是被吓到了,一脸惊慌失措,忙连滚带爬地爬了起来,朝姜晚倾的身边跑去。
尔波精虫上脑,又喝了酒,这会儿哪儿还顾得了这么多,一脸自我陶醉地跟在红玉屁股后面。
凤南靖冷眸慵懒的瞥了尔波一眼,脚下漫不经心的踹起了一块石子,而那块石子好巧不巧的,正巧打在了尔波的脚踝上。
“啊——”
尔波痛喊一声,一下子就摔倒在地,就像只蛤蟆一样,趴在地上,姿势极其难看。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众人瞧了哈哈大笑,毫不留情地嘲笑。
其实知道的人都知道,尔波这混账不是什么好东西,色批一个。
“疼死本王子了,你们谁谁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尔波嚷嚷着,还分不清楚情况,而当他一抬眼时,一不小心撞入了一双漆黑而冰凉的眼眸。
那双眼睛的主人也看着他,目光冷得掉渣又阴郁的骇人,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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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2章 脱身之计③
尔波一激灵,酒有那么一瞬间醒了一大半,但一股热意直冲头颅,多多少少让她有些神志不清。
旁边有侍卫过去把他扶起来,尔波悻悻然,他又看了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一眼,这一次,他并没有看着自己,除了身形比寻常的侍卫要挺拔,似乎跟普通侍卫没什么两样。
有那么一瞬间尔波是又被震慑到,但他向来色胆包天,这会儿瞧见姜晚倾,色心一下子就破了胆。
他瞬间就贼笑出生,眼睛都继承一条线,嘿嘿笑着想要去拉姜晚倾的手。
千钧一发之时,尹君不知道从哪儿走了出来。
她穿着黛色的舞衣,长发盘在一起,黄杉色的发带,跟随者秋风翩翩起舞。
尹君的妆容十分精致,唇如朱丹,艳丽的舞衣跟口脂跟她如同雪花一般的肌肤十分搭,垂涎欲滴。
她小跑着过来,拦在了姜晚倾的面前:“表哥你别这样,阿姜是我的客人。”
尔波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尹君,而尹君本就长得比寻常南燕女子要小巧,特别合他们回尔松男人的胃口。
尔波本就是个色胚,这会儿喝了酒,他看着尹君,只觉得头顶的那股热意更浓了,以至于他根本听不到尹君在说什么,想的都是眼前这个比糕点美食还要可口的女人。
“美人儿……我的小美人儿……”
尔波难耐的咽了咽口水,伸手就把尹君拉入怀中。
尹君被吓了一跳,大惊失色,她连忙后退,想要躲闪,但奈何尔波的力气实在是大,尹君根本挣扎不开。
在二人推搡时,是听见‘撕拉’一声,尹君身上的衣服居然破了个大口子。
在做所有人都嘘哗不已,万分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更甚至有的人还错愕的站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姜晚倾眸色冷沉的盯着眼前这一幕。
红玉请示性的看了一眼姜晚倾,姜晚倾却示意不用她出手。
尹君被尔波抱在怀里,她那恶心的厚嘴唇甚至还亲到了她的嘴,这一幕幕,都十分让人不适。
长公主立即起身,大叫:“你们这些奴才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郡主救出来。”
侍卫因为而尔波的身份不敢冒犯,而在得到长公主确切的命令之后,便立即上前将人拉开。
太后知道回尔松是个蛮夷之地,那里的人都也蛮,但她没想到,尔波居然能恬不知耻到这种地步,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胆敢公然轻薄尹君。
她大怒:“尔波你好大的胆子,当着哀家跟皇帝的面,居然还敢这么对郡主。”
太后是看着尹君长大的,比对长公主还要疼爱,她怎能容忍自己的孙女儿这般被人侮辱。
尔波这会儿热血冲脑,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在他的眼里,就只有美人,那双粗狂的手,紧紧的拽着尹君不放,甚至把尹君的袖子都给扯了下来,娇嫩的肌肤被他捏的发紫。
姜晚倾看这也差不多了,她目光瞥了一眼桌上的酒壶。
红玉立即会意,或许等这一刻也瞪了很久,她二话不说抓起桌上的酒壶,狠狠的砸在了尔波的头上。
众人都傻眼了。
因为脑袋的疼痛,尔波抓着尹君的手忽然就松了一下,隐居能顺利逃脱。
侍卫见状,立即蜂拥而上把尔波鸭按再了地上。
尹君嚎啕大哭,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猪一样,大颗大颗的往下砸。
她哭得悲痛、哭的压抑,几乎喘不上气,因为太过激动,她的脸都红的不像样。
旁人都觉得她是被吓着了,但只有姜晚倾知道,这是她这段时间一来积攒的阴郁跟无处发泄的悲伤。
她被林重炎欺负、被尔波欺负,乃甚至于,她视为挚爱的家人也欺负她。
姜晚倾立即脱下肩上的披风盖在了尹君的身上。
尹君趴在姜晚倾的身上,哭得像个孩子,手也静静的攥住披风。
尔波这会儿也不知是不是河大了,即便被人按在地上,也还是看不清形式。
他冲着周围的人嚷嚷:“该死的,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老子可是回尔松的大王子,当今的长公主可是我的婶母,
你们敢这样对本王子,信不信本王子让皇帝灭你们的九族……”
“尔波,你太放肆了,你酒喝多了吧,在哀家跟皇帝面前,岂容的你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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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立即站出来,愤怒不已,为尹君不平。
虽然在尹君的婚事伤他很强势,但这并不代表她不疼爱这个孙女。
尔波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甚至还色胆包天的指着太后说:“哟,这南燕的风水就是好啊,怎么连一个老太婆都长得那么水灵好看……来,跟哥哥回回尔松,哥哥给你一个姬妾的名分……”
“大胆——”
皇帝怒气冲冲,忍无可忍,他直接拍桌而起。
皇帝发怒,众人都吓了一跳,忙都跪在地上。
姜晚倾自从入南燕一来,就从未跪过南燕的任何人,因为她是寅朝的摄政王妃、是寅朝的第一夫人。
既然是寅朝的摄政王妃,那有岂能跪他国的君王。
满座的人,除了太后,就只有姜晚倾跟凤南靖一干人没有跪下。
皇帝疾言厉色的瞪了姜晚倾一眼,似乎是在质问:你为何不跪。
姜晚倾的目光没有躲闪,就这么迎面对上皇帝的目光。
这会儿,就连尹君也忍着哭声拽着他的一群让她跪下。
再这样的情况不跪,那就是不敬,以下犯上。
这个罪名,可以杀头,亦也可以诛九族。
一些人看姜晚倾不爽的人等着看她被处罚,也有一些人觉得她不知所谓,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但让众人吃惊的是,皇帝不但不怪罪姜晚倾,甚至还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直接问责尔波。
“尔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孤的面前无力,甚至还敢轻薄郡主,你可汗就是这么教你的?”
尔波晕乎乎,似乎是有些像睡着,他下意识的回答说:“不过是拽了一下衣服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姜晚倾眸底暗光流转,知道机会来了。
她立即站出来说:“什么叫有什么大不了,你可知道你冲撞的是郡主,郡主已经为人妻了。
你这般对郡主,是要将郡主以后置于何地?”
尔波不太清醒的样子,她听着姜晚倾的话,下意识就回答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睡过。
还郡主呢,都不知被老子玩儿过多少次了,还是她丈夫送上老子的床的。”
话音一落,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君不敢相信的交头接耳。
“天啊,大王子到底在说什么?”
“这也太可怕了?还是林家少爷亲自……我的天啊,简直不敢想象。”
“这种事这么龌龊,是人都做不出来,大王子估计是喝酒喝多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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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3章 脱身之计④
众人交头接耳,都窃窃私语着,甚至怀疑尔波这话的真假性。
这是在太匪夷所思了,在他们看来,这关系着男人的颜面骄傲,怎么会有一个当丈夫的,会把自己的妻子送给别人。
可事实就是如此,非常的阴暗可怕。
其实若不是姜晚倾亲眼所见,她也绝对想象不到一个丈夫,居然能恶心龌龊到这种地步。
她也跟众人一样惊讶,佯装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问尹君说:“天啊,这是真的吗?”
尹君放声大哭,她的沉默跟哭声,就是在向众人证明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怎么不是真的,你们南燕的女人,就是比我们回尔松的女人好玩多了……”
尔波说话含煳不清,甚至是有些疯疯癫癫的。
皇帝跟太后的脸都绿了,而长公主因为心疼女儿,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提着裙摆朝女儿跑去,抱着女儿失声痛哭起来。
尹君哭,她是真的悲伤,心里觉得委屈,而看着因为得知自己遭遇而泪流满面的母亲,她也是心疼的。
即便,她如今落得今日这个地步,也有她母亲的一份功劳。
尹君恨她的母亲吗?
当然是恨的。
恨她为了所谓的皇室尊严,不顾自己女儿的意愿,而同时她也是憎恨太后跟皇帝的……
他们明明是她的亲人,是她从前十六年人生中最疼爱、宠爱她的人……
虽然她是回尔松的公主,但她的皇帝舅舅跟太后姥姥,疼她甚至比当朝的公主还要疼爱。
若是尹鹤是万千宠爱,是皇帝捧在手掌心的宝贝,那她就是无限宠爱,他们捧在手心的稀世珍宝。
他们很爱她的,将她捧得高高的,但却也是他们,为了所谓的利益,将她从云端狠狠地摔在了泥潭里。
不,是地狱,十八层地狱。
尹君恨他们,但无可厚非的是,心里也是爱着他们的。
皇帝的痛心大于恼怒,但在场的人太多了,他并不方便在这里直接问话。
家丑不可外扬。
皇帝选择进去殿内问话,可在将与此事有关的人全部带走之前,他却忽然指了指姜晚倾说:“你也跟着一块儿进来。”
这算是尹君的家事儿,也是丑事儿,按道理是不应该将姜晚倾叫进去的。
可是皇帝都亲口下命令了,姜晚倾自然是不能拒绝,但她身边的凤南靖才动了动,皇帝又忽然道:“姜晚,你一个人进来就可以了。”
言下之意,她身边的任何人都不能跟着进来。
凤南靖眉目一沉,身上的气场忽然就变得很骇人。
姜晚倾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朝他摇了摇头。
凤南靖心中仍是担心:“真的没关系吗?”
姜晚倾用着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量:“放心吧,我有分寸。”
她朝他笑了笑。
凤南靖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小心点。”
姜晚倾点点头,之后便跟在皇帝的尾巴后面进去了。
外面的宴会继续,但因为尔波忽然跑出来,还说了那么些话,谁还有心思继续参加宴会,大家都意犹未尽地讨论着方才尔波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宫殿内。
尔波被带下去醒酒了,殿内一下子就只剩下皇帝一家子跟姜晚倾。
姜晚倾孤独地站在殿中央,无聊地用脚尖画圈圈。
她左一圈右一圈的,似乎很无聊,在打发时间。
长公主抱着尹君一起哭,而太后心疼坏了,皇帝神色也是悲痛。
他们询问着尹君,问方才尔波说的话是真是假。
成婚后尹君遭遇了什么样的折磨,肉体的,心灵的,她都从未告诉过家里人。
但这一次,她统统都说了出来。
她说了林重炎是怎么逼迫她跟尔波睡的,林重炎又是怎么折磨殴打她的,他甚至还囚禁她。
尹君哭着说:“你们都不知道,林重炎根本就不是人,他是畜生、是禽兽,他不仅糟蹋我,还拿鞭子抽我,给我灌了红花汤,我……我这辈子都不能生育了……”
说道后面,尹君连话都说不出口了,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虽然尹君的悲惨都是这些人一手造成的,但他们曾经也疼爱了她十几年,尹君的心灵,到底也还是依附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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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亲人诉说这自己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时,她才真正地发泄出来。
皇帝听了之后,却也是沉痛地闭上了双眸,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这些事情,就他一个男人听着都很难以忍受,更别说尹君她还是个小女孩。
皇帝几人根本想不到,那些日子,尹君是怎么熬过来的。
太后原本还能忍着悲伤的情绪,在听过尹君的惨烈之后,她就抱着儿孙二人大哭了起来。
“尹君,舅舅是真的没想到,你居然在林府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皇帝的声音很轻,但却也是十分严肃的,“尹君啊,舅舅很疼你,但你也要知道,先君臣,后叔侄,你可知,在舅舅面前说谎的下场是什么吗?”
话音一落,莫说尹君,就连长公主跟太后都错愕地看着皇帝,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们没有说话,但表情却分明是在质问,你作为舅舅,怎么能问出这么残忍的话。
哪一个女孩子会用自己的清白来说谎,而在经历了这么多惨绝人寰的事情,他身为舅舅不帮着出气也就罢了,居然还质疑她的话。
在座所有人,除了姜晚倾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之外,其他人多少是震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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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4章 脱身之计⑤
尹君很早之前就知道帝王薄情,但她却没想到,在亲耳听到尔波说的这一切后,曾经那么疼爱她的舅舅居然还能质疑她所说事情的真假性。
发生这么羞耻的事情,她说出口已经需要很大的勇气了,他为什么还会质问。
尹君痛心疾首,已经没有力气去辩解了,她哭着、笑着,像是在自嘲。
她在自我嘲笑着,笑自己对帝王竟还有期望,期待他能为自己做主。
长公主没有说话,她沉重地闭上了双眸,只是用力的搂着女儿。
太后听着也觉得皇帝过分了,道:“陛下,尹君不会用自己的清白来开玩笑的,而且方才在众人面前,尔波他都……”
话说到此,太后怎么也都说不下去了。
她怎能想到,她这可怜的孙女儿,居然会遭遇这么可怕的事情。
她如今是恨不得把林重炎跟尔波千刀万剐。
皇帝沉默了,对这件事情的真假性,他始终保持着一丝的疑虑。
即便尹君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是他真心疼爱的孩子。
最后,他看着底下的姜晚倾,质问说:“这件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陛下,您这话说得,这件事情能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是我逼迫郡主去做那些事儿的吗?还是尔波,是我拿到架在他脖子上,逼给他说出污蔑郡主的字句吗。”
姜晚倾忍不住翻白眼:“陛下,这里是南燕,民女没有办法只手遮天,在这件事情所牵扯的人物,都是非富即贵,民女哪儿有这么大的本事去策划这一切。”
她真的是无语了,这皇帝老儿怎么什么屎盆子都往她头上扣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逼迫尹君跟尔波睡的呢。
皇帝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但尔波忽然冒出来,又说了那么些话,他觉得跟姜晚倾脱不了干系。
直觉告诉他。
“不是你撺掇郡主,说的这些?”
皇帝又问。
说到底,他仍旧在质疑事情的真假性。
尹君伤透了心,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长公主却摇摇头,让她不要再说话顶撞皇帝了。
姜晚倾真的是怀疑这皇帝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粪吗?
她再次声明:“陛下,这是君主的家务事,民女怎么去掺一脚,您未免也把民女想得太神通广大了。
在这件事情里,我就是个外人,陛下好端端地点了民女的名字让民女跟着进入殿中,民女也很无辜得好不好。”
她的话巴拉巴拉的,就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贼无辜。
虽然姜晚倾振振有词,看着很无辜的样子,但皇帝知道,这件事情的发生,她始终脱不了干系。
不然事情怎会这么巧。
长公主向来与他疏远,却忽然邀请他来参加宴会,还请了这么多名门嫡系,就连太后也都叫来了,而尔波明明也没有在受邀的名单里,
但他却忽然出现,喝得醉醺醺的,还说出了那么混账的话。
尔波的确是仗着自己是回尔松的使者行事作风略有些猖狂,但他也不是不知道分寸,就算是喝酒,也不会醉成这样。
皇帝很难不怀疑姜晚倾。
而姜晚倾这边,就是抵死不认,不管皇帝说什么,她都统统不认账。
她就差在脸上写着‘我很无辜’这四个大字。
皇帝没有证据,最后也拿她没办法,而就在这时,被带下去醒酒的尔波也终于被压上来了。
尔波佝偻着身子,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殿内的所有人,那目光清明的模样,显然已经是清醒状态。
而瞅尔波这幅鼠目寸光的模样,想必也是想起来了自己在后花园时的荒唐行为。
他这会儿缩着脖子,鼠目寸光。
虽然皇帝并不完全相信尹君的话,但是在面对尔波时,他还是难掩怒气。
“大王子,方才你在花园外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吗?你真的……真的……”
后面的话,皇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尔波支支吾吾,开始装傻充愣:“陛下……您、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听不懂?”姜晚倾睨着他,“你要是听不懂,不如我就重复一下方才你在花园说了什么。”
皇帝脑门青筋一跳,勐地瞪着姜晚倾,就在姜晚倾要开口复述尔波之前所说过的话时,皇帝却立即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行了姜晚,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可以走了。”
姜晚倾欲要道出口的话勐地就被扼杀在了喉咙里,她转目看着主位上威风凛凛、居高临下的帝王,忽然就笑了。
她的笑容多少有些嘲弄。
“是,民女这就告退。”
她冷澹地离开了殿内。
尹君动了动,差点忍不住出声挽留姜晚倾。
虽然在这场计划中,他们是想要利用尔波将所有的情况道出,计划里也是她独自一人面对,但若没有姜晚在,她多少有些紧张。
可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也只能目送着姜晚倾离开。
花园内,因为主事儿的人都走了,这会儿是乌云丽在控制这场面。
虽有太子妃这个名讳,但她年纪尚小,多少有些把持不住场面,姜晚倾知道需要一个具有威慑性的人物,便让乌云丽去将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叫来。
太后身边用老了的红人,就连皇帝都会尊敬几分。
乌云丽觉得可行,便照着去做了,不过她看着姜晚的模样,似乎并不想继续留下来,便问:
“阿姜姑娘,你要离开了吗?”
姜晚倾点点头,澹澹一笑:“这些宴会还是挺没意思的,倒不如回去睡一觉。”
她喜欢热闹,但不喜欢跟这些陌生人一起热闹,还要装模作样,累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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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丽恍然大悟,也没有挽留她。
在姜晚倾离开时,皇帝也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虽然没有传出来具体是因为什么,但姜晚倾却知道八成是尔波全招了。
尔波这人看着野性十足,人高马大,但骨子里却是一个很怯懦的人,他就只会嚷嚷,虚张声势,人大无脑;
而皇帝又是那么具有威严的一个人,在气场全开的皇帝面前,尔波能不吓得全招了吗。
这不,姜晚倾离开时,皇帝身边的首席太监刘公公也出宫了。
当然,刘公公不是找她的,而是去找林重炎的。
接下来就是问罪林家。
姜晚倾一行人顺利的坐上马车后离开,知晓这一切来龙去脉的红玉,忍不住双手合十,为尹君祈祷:“真希望尹君郡主这次能脱离林家那个煎熬之地,如今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想必林重炎跟尹君的这场婚事也都进行不下去了。”
姜晚倾听着,却是嘲弄一笑:“那个倒未必。”
红玉心里咯噔一下,心情复杂:“皇帝他们都知道这样的丑事了,不会还不让尹君跟林重炎和离吧?
而且这件事明显错处是在尔波跟林重炎,没道理再让尹君郡主忍耐的。”
“这只是你个人的想法,帝王多薄情,这个南燕皇帝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冷酷。”
方才南燕皇帝打断她的话,不让她继续质问尔波,目的已经很明显了,而且还将她赶了出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若是牺牲一个女人,能够换取皇权的巩固,边疆的太平,皇帝会很乐享其成的。
不管这个女人是否是他疼爱的侄女或者妹妹,只要这个利益能令他满意,没什么他不能做的。
妹妹还有亲骨肉南燕皇帝都可以不要,更别说外甥女了。
而且,这不仅事关皇权的巩固,皇室也丢不起这个人,到最后……这件事情的结果不会如他们所想的那般。
尹君若真的想脱离苦海,真的得吃一顿苦头才行了。
姜晚倾心中还是听悲凉的。
皇宫看着富丽堂皇,实则污秽不堪。
凤南靖坐在她旁边,将她轻轻地拥如怀中,手牵着她的,轻轻的摩挲着:“尽力就好,不用勉强。”
姜晚倾点了点头,她靠在了凤南靖的肩膀上:“我已经告诉盛准解毒的真相了,他那边应该也正在准备抽身,到时候阿准会带着乌云丽跟我们一起回家,
那个时候,尹君的事情应该也能处理完,之后我们就离开。”
她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个烂得要死的国家待了。
这是一个令她倒尽胃口的国家。
凤南靖点了点头,握紧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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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5章 脱身之计⑥
事情如姜晚倾所料,当天林重炎就被叫去了皇宫,连同林寿。
皇帝让他们一个时辰之内入宫,可林重炎倒好,整整迟了一个半时辰,换做现代时间,那可是三个小时。
皇帝因此大为愤怒,到后来,他还打了林重炎三十板子,惩罚他在林府闭门思过,禁足半年。
听说,林重炎还被打得挺狠的,小半条命都没了,但这件事明显错处在林重炎,即便林寿有权,但也不敢太过忤逆皇帝。
但……
对于林家跟林重炎的惩罚,也仅仅仅限于此,尹君并没有与他和离,当天晚上,又被皇帝送回了林府。
至于尔波,他被遣送回了回尔松。
红玉在知道这个结果之后,大为震惊,甚至还忍不住在琉璃阁大骂皇帝,骂他不是人。
是啊,一个正常人,在知道林重炎对自己的发妻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之后,居然还能让尹君继续履行他们的婚姻。
这还是人吗。
凤南靖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自小在帝王家的他怎会不知,皇家子弟多薄情,要坐上这把龙椅,守住老祖宗的江山,那就要灭情绝爱,冷酷无情。
不带感情处理政务、国事,这是一个作为君王最基本的。
姜晚倾原就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即便猜到这样的结果,但却也忍不住在心里大骂皇帝这老不死的。
听说,为了这件事,蒙雾还专门进宫了,甚至还当着皇帝的面跟林寿吵了起来。
二人吵得面红耳赤,但最后尹君还是得回林家。
姜晚倾冷哼:“蒙雾作为朋友,比皇帝这个当舅舅的,更像样。”
即便尹君是稳住回尔松的重要关键,但她难道就不是人、没有感情吗。
尹君曾经认为的最疼爱她的人,都没有在意她的感受,不管她的绝望。
凤南靖在旁边给她打了杯水:“消消火,反正盛准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离开,你有的是时间给尹君想办法脱身。”
姜晚倾深呼吸,余怒未消:“其实我已经想到了办法,并且也给了尹君药。
但是南燕那皇帝老儿实在是太薄情了,他就是打定主意不放过尹君,要将她身上的最后一点利益榨干,到最后,我也没有把握真的能让尹君脱身。”
凤南靖沉默一瞬,揉了揉她的脑袋:“慢慢来,不着急。”
姜晚倾咬了咬唇,坐在了椅子上,她左思右想,最后还是觉得不行。
她的那最后一个计划,或许也跟这次的一样,根本用不了。
只要皇帝要死不松口,尹君就没办法离开林家。
如今的尹君,就跟提线木偶一样,手脚都被绑住了,根本无法脱身……
看来……
她还是要进宫,找长公主谈谈。
……
而在京城的另一边,林府。
林重炎当晚是拖着受伤的身体回来的,他的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煳,血跟肉都粘在了一起,疼的他脸色骤变,但即便如此,林重炎的双眸还是阴狠得不成样子,就如同厉鬼一般。
林寿心疼儿子,但也觉得他所做的事情太过不人道。
是的,逼迫尹君跟尔波这件事,他完全不知情。
他甚至还想着,搜集一些生子秘方让尹君服下,好让他快点当爷爷,但林重炎这个不争气的,不仅让尹君去陪别人,甚至还给她灌了红花。
回尔松那边异常珍视尹君,若是她能生出林家的孩子,那林家无疑是如虎添翼啊。
林寿恨铁不成钢,若不是看在这逆子有伤在身,他都想狠狠地抽他几鞭子了。
林重炎一路上沉默不语,而在一进入寝房时,他却忽然回头看了眼尹君:“你过来扶我回房,今日你折腾得也够累了吧,呵呵。”
尹君怕极了林重炎,若是回来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她或许都不那么惊慌。
林重炎越是平静,她心里就越是紧张。
但仔细想想,就算他对自己心有怨念,皇帝那边才刚刚惩罚完,他应该也不至于太过分。
尹君上前搀扶的动作慢了一拍,但林重炎却一下子就发了狠了,明明被打得脸色苍白,但他一下子却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子推开旁边搀扶的人,颤颤巍巍的朝前走去……
他勐地一把把攥住尹君的手,与此同时,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尹君根本来不及躲闪,她直接被打飞了出去,耳朵直接冒了血。
应该是耳膜破了。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寝房,莫说尹君,就连林寿也傻眼了。
“你疯了,这才刚刚被皇帝训斥完,你居然还敢动手?”
林寿立即过去阻拦,恨铁不成钢,甚至还扇了林重炎一巴掌,但到底是唯一独子,他也没有太过用力。
林重炎一张脸阴沉得不成样子,十分可怕,他狠厉地瞪了一眼林寿,忽然从袖口掏出一枚丹药,吞了下去。
林寿又气又急:“你吃的什么?”
“你管不着,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出去。”
吞了药的林重炎瞬间不仅能正常行走,甚至还力大无穷。
他彷佛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痛苦一般,轻而易举地将林寿跟其他下人丫鬟都给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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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留下尹君。
尹君傻眼了,根本没料到林重炎竟会变成这样。
她顾不得脸上的疼痛,狼狈的爬起来就想跑。
林重炎恨极了她在皇帝面前告状,直接拿起旁边的椅子,重重地打在了尹君的身上。
“啊——”
尹君似乎听到了自己骨骼断裂的声音,她被打跌倒在地,疼得眼泪直掉,根本站不起来。
林重炎咬着牙,抽着椅子一下一下地砸在尹君的身上,一边打一边骂。
“你居然敢告状?看来还是平时打得不够多啊。”
“我看你是不想让祝阳活着了吗?啊——是不想了吗,你个贱人——”
“你个贱妇,居然敢阴我,我弄死你。”
林重炎打红了眼,一下又一下地往尹君身上招呼,他就像是一头恼怒的野兽,而尹君就是她的敌人。
不死不休。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的击打声,他用着那把椅子发了疯似地往尹君的身上招呼。
尹君惨叫声不断,鲜血煳了她的眼睛,她想要跑,想要逃,但每一次都被林重炎拽着脚踝拖拉回来,继续打。
门外的林寿听了那声音都心惊肉跳,这逆子是把尹君往死里打啊。
“林重炎、林重炎你赶紧给我开门,不许再打了、不许再打了——”
林寿不断地在外面拍着门,他甚至还叫人把门撞开,但因为这门是特殊定制的,在外面很难撞开。
整个院子闹成了一团,伴随着一阵阵的惨叫声跟痛呼声,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鲜血的味道。
在黑暗中,一个人影缓缓地从外面进来,听到那些凄惨声音,她浑身都绷得很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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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6章 脱身之计⑦
护国将军府前厅。
“我是真的没想到,陛下居然这么狠心,他当初可是那么疼爱尹君,而在尹君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都知道了居然还强迫让尹君回到林家,他还是人吗。”
蒙雾勐地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杯酒,她很生气,愤怒,但却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好朋友这样被糟蹋。
女人最珍贵的两样东西,无非就是清白跟生育的能力,但这两样尹君都被林重炎摧毁得不成样子了。
她是真的心疼尹军。
都是生在帝王家的人是最幸福的,穿衣不愁,荣华富贵,但其中的水有多深,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明白。
跟权势沾上边的人,没有几个是幸福、是自由的。
蒙雾此刻只憎恨自己的无能,若是可以,她都恨不得拿起刀来冲去林家,一刀一刀地把林重炎给活剐了。
姜晚倾心里也是沉甸甸的不是滋味。
这个皇帝比她想象的更无情,尹君若是要脱身,那必须得有人要牺牲。
而这个人,只能是……
她红唇抿紧。
可这样一来,尹君应该也会感觉到内疚的吧。
“阿姜,凤南靖……她也是这样的吗?”
蒙雾喝着闷酒,忽然问她。
她的整张脸都被酒精催红,那阴沉的神色,看得出她的心情是真的非常不好。
姜晚倾静默一瞬,摇头:“没有,凤南靖从来都不是这样的。”
从前,她以为凤南靖只是因为皇室那个不成文的规定、又瞧见前面两任帝王为了权势抛弃所爱而郁郁而终,抱憾终身才不坐龙椅,可现在想来,那两个皇帝抛弃的,岂止是所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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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抛弃的,是自己的心。
皇帝,就像是权利的傀儡,看似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但身边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在乎他们的。
或者说,就算有,到最后也会被他们摧毁掉。
确切地来说,是支配他们的权势地位。
蒙雾听着,居然产生一丝欣慰:“那就好,比起尹君,你可是幸福多了。”
“……是啊。”
姜晚倾深呼吸,但心里也并不觉得多庆幸。
坐上摄政王妃这个位置压力太大了,更何况权势地位一直也不是她想要的,只是她图凤南靖这个人,所以愿意被禁锢。
他们两个人心情都不太好,之后,管家忽然跑了进来,说是有人来了。
蒙雾一听,还未听管家说来人是谁,她便厌烦至极地挥着手说:“叫独孤恒那王八蛋给本将军滚,有多远滚多远。”
姜晚倾看着蒙雾一副快要杀人的模样,就不难猜出这阵子独孤恒估计没少来烦她。
管家说:“不是找将军的,是晏叶,晏叶从外面回来了,说有要事儿找阿姜姑娘。”
姜晚倾顿了一下:“晏叶回来了?”
蒙雾皱了皱眉,没吱声儿。
对于晏叶这个丫鬟,她也没什么印象,只是知道姜晚倾挺喜欢这个丫鬟的,上次搬出护国将军府后,就向她讨要了这个奴婢了。
蒙雾对晏叶的印象仅限于此,至于其他的,姜晚倾把晏叶安排去了林府,她一概不知。
“那你让她进来吧。”
姜晚倾也觉得奇怪,晏叶怎么这个点过来了。
自从晏叶跟着林重炎离开之后,林重炎就把晏叶光明正大的带回了林府。
虽然没有给任何名分,但是林重炎却把晏叶安排在了他自己的院子里。
这要知道,尹君作为他林重炎明媒正娶的妻子,也不能睡在主院子里,被他随便打发到了别的院子了。
管家下去传话后,过了好一会儿,晏叶才缓缓地走了过来。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雨了,她周身都被淋湿了,就连头发也是湿哒哒的。
这深秋的天,可是冷得刺骨。
“你怎么都不撑把伞,外面多冷啊。”
姜晚倾说,立即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晏叶的身上,可晏叶却好像着了魔一般,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僵硬得站着。
姜晚倾几乎是立即就察觉了晏叶的不对。
她捧着晏叶的脸,却发现她的脸苍白得吓人,嘴唇还是哆嗦的,她空洞而惊恐地看着姜晚倾:“小……小姐……”
姜晚倾眸色一沉,立即警觉是出事了:“你怎么了?”
晏叶睫毛一颤,忽然‘哇’的一声就大哭了出来,她崩溃得毫无预兆,顿时就泪流满面,模样很痛苦煎熬。
伴随着哭声,她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姜晚倾甚至都差点没能扶住她。
晏叶大哭不止,哭得让在场的人都很心慌懵逼。
太突然了。
蒙雾酒醒了大半,也忍不住问:“你怎么哭成这样?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不、不是我,是尹君郡主。”她泣不成声,“尹君郡主快要被打死了……”
话音一落,蒙雾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不说蒙雾,就连姜晚倾也是错愕的。
这今日皇帝才警告过,林重炎刚回去,居然还敢拿尹君撒气?
这未免也太大胆了。
晏叶哭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其实具体怎样晏叶自己也不知晓,她只是知道,林重炎他们刚从外面回来之后,就闹了起来。
原本晏叶是不屑理会林重炎的事情的,但是她后来听到尹君惨叫声,所以就过去看了看。‘
她才靠近寝房,就嗅到了一股浓浓的鲜血。
尹君的惨叫声不断,林重炎却一直在怒吼。
他一边把尹君往死里打,同时还口口声声地谩骂尹君。
用着最下流的话,甚至连‘妓’这个词都出来了。
晏叶很崩溃绝望。
她跟尹君算不上多熟,她痛苦自然不是为了尹君,而是想到了她的族人。
林重炎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残暴,当年,他也是这样折磨杀害她的族人的……
晏叶恨死了林重炎,但却也忍不住惧怕。
若是她死可以把林重炎拉下地狱那该有多好,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受害了。
她捂着嘴巴大哭。
蒙雾听闻,脸色骤变,几乎要扭曲。
原本从宫中出来她就处于愤怒的状态下,如今在听说尹君遭遇了这些,哪里还坐得住。
“传令下去,召集兵马,立即朝相府的方向去。”
蒙雾几乎是怒吼出声。
虽然尹君在她们的大婚之日让她难看,而她也的确是愤怒尹君的所作所为,但跟她们十多年的交情比起来,这点矛盾真的不算什么。
林重炎是吗?
你敢动我的姐妹,你死定了。
蒙雾怒不可遏,立即让人下去准备,并且立即前往相府。
姜晚倾还算冷静,她沉思一瞬,也打算跟着过去。
红玉有些担心,小声的提醒姜晚倾说:“小姐,您可千万不能去,现在相府就是一滩浑水,你去了万一受伤怎么办,而且殿下不在府里,这要是……”
“放心,我有分寸,也不会有万一的。”
姜晚倾说。
而就在他们准备好,立即前往相府时,管家忽然又来了:“将军,独孤将军来了,说是要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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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7章 脱身之计⑧
蒙雾一听,直接爆粗口:“滚,让那混账马上滚,马不停蹄地滚,老子没空理会他,让他打哪儿来滚哪儿去。”
她心情差极了,管家很无辜地被喷了一脸唾沫。
管家知道蒙雾在气头上,也不敢劝着,立即去回话了。
姜晚倾跟蒙雾紧着时间,赶着就出门上马,但他们才走出门口,独孤恒却又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
他一下子就攥住了蒙雾的手,神色冷峻:“你还躲我,跟我走。”
说着,独孤恒就想把蒙雾拽走。
蒙雾赶着去救尹君,哪儿有时间理他,她连挣扎都懒得挣扎,直接就动起手来,一圈一个准,拳头直接飞到了独孤恒的眼眶。
蒙雾身上的伤早就完全好了,他们的身手本就不相上下,这会儿他又是在气头上,拳头贼快。
独孤恒也是没料到,蒙雾竟然这么粗暴,竟上来就招呼了她一记拳头,没防备,这一拳头被砸得稳稳的。
独孤恒捂着被打的眼眶,闷哼一声,脸色就如同这夜色一般:“蒙雾你疯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出手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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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老子滚,老子不想见到你,你若胆敢再拦我一下,我就再给你一拳头。”
话音一落,她拽着姜晚倾就上了马。
因为着急救尹君,他们甚至连马车都不坐,直接奔马过去。
独孤恒这才后知后觉应该是出了事儿了的。
蒙雾虽然平日里很暴躁,但她绝对不是不讲理、一上来就呼拳头的人。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顺利骑上马的姜晚倾沉默一瞬,她若有所思,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旁边准备要上马的红玉。
她又看了独孤恒一眼。
红玉顿住了上马的动作,立即明了。
姜晚倾一行人,朝着相府的方向迅速前往,而至于晏叶,因为她情绪太过于崩溃,姜晚倾将她留在了护国将军府,让管家将她安顿好。
他们过去时,相府门口的护卫拦着不让进去,说他们带着军队,而且也没有事先说好,不能进府。
蒙雾处于暴躁的情况下,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乃甚至她一看到相府的这些喽啰就来气。
她直接一脚踹飞了挡在身前的护卫。
相府的其他人见状立即上来阻拦,但均被蒙雾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打了回去。
他们没有浪费一点儿时间,直奔林重炎的院子,而等他们过去时,这场可怕的家暴,早已经停止了。
在林重炎的寝房里,聚集了一大堆人,林寿、林重炎,还有大夫,以及……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的尹君。
大夫正在给尹君看病。
唯一不变的,是空气中浓郁腥热的血味,这股味道很浓,让人闻了很不适,让人作呕。
姜晚倾跟蒙雾进去之后,首先看到的就是地上的那一滩已经有些发干痕迹的鲜血。
蒙雾瞳孔紧缩了一下,勐地瞪向趴在罗汉床上的林重炎。
她愤怒极了,怒火中烧,三两步地朝林重炎走过去,仅用一只手便轻而易举地把人从床上脱了下来。
“啊……”
林重炎吃的药物霎时间已经过了,如今他是能感受到疼痛的,蒙雾这么一拽,几乎牵动了他屁股的整个伤口。
姜晚倾看着,也不阻拦,目光阴沉。
“林重炎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把尹君打成这样——”
蒙雾怒吼着,恨不得活剐了林重炎。
林寿虽然也恼怒儿子的冲动,但这到底也是他唯一的独子,若是有个万一,他就要断子绝孙了。
林寿下意识地上去阻拦,但直接被蒙雾一脚踹飞。
她扭头朝林寿怒吼:“养不教父之过。林寿,这就是你养出来的畜生。”
林寿没防备,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老腰都给摔断了。
姜晚倾冷哼一声,倏地朝尹君走去,而就在经过林寿时,他却倏地一下抱住了姜晚倾的大腿,毫无尊严。
儿子再不争气也是自己的儿子,什么面子骄傲,都比不过断子绝孙来得可怕。
他放弃了作为丞相的尊严,生怕蒙雾一个冲动就拧断了他儿子的脖子,恳求说:“姜晚倾、姜晚倾你赶紧劝劝蒙雾,若是重炎有个万一,蒙雾也好过不了。”
姜晚倾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寿,冷漠地踹开他抱着自己大腿的手:“没关系,杀吧,我的免死金牌,可以给蒙雾用。”
她的声音比这夜晚的风都还要冷。
林寿勐地瞪大眼睛,大喊:“不——”
姜晚倾才不管他们,立即朝尹君走去。
在侍卫的帮助下,大夫也被扔出了床榻的两米开外。
姜晚倾看着床上早已经失去意识的尹君,面色复杂,她才掀开尹君的被子想要把脉,却发现她月白色的被褥早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姜晚倾勐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睫毛颤动。
而另一边,蒙雾开始左一拳右一拳的暴打林重炎了。
林重炎本就不会武功,还被伤成那样,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院子里传来打斗的声音,应该是相府跟蒙家军打了起来。
但蒙雾手下的人,可都是铁骨铮铮的战士,几乎都是上过战场的,哪里是相府这些家养的护卫能比的。
而蒙雾许是瞧见尹君被伤成这样气昏了头,亦也可能是想起来姜晚倾有免死金牌的缘故,下手是真的很重,林重炎被打得都流出了血泪。
姜晚倾目光如同冰块一般的,冷得可怕,她阴森森地看着这一幕,并不觉的哀嚎的林寿跟被打得吐血的林重炎有多可怜。
这对父子,就该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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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8章 脱身之计⑨
姜晚倾没有多耽误时间,立即给尹君塞了两颗救心丸,还让人将屏风拉过来,挡住了床榻这边跟厅那边的视线,并且还让侍卫在屏风外面守着,不许异性进来。
没办法,尹君的伤势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所以她必须脱了尹君的衣服给她检查。
她在检查开始之时,忽然嗅到了一股参汤的味道,这股味道很浓郁,应该是前不久有人给尹君灌了大量的参汤……
姜晚倾皱了皱眉,忽然心事重重的瞥了一眼被屏风阻挡的厅面。
她想了想,抓紧时间给尹君检查。
而这不检查还好,一检查姜晚倾直接被吓了一跳。
尹君身上有多处伤口,背部还有一个很大的血洞,被子上的这些血就是从她后背的伤口流出来的。
伤口上有残留的止血药物,应该是方才林家的人能请来的大夫给尹君的伤口止血留下的。
但不管是那个大夫还是那个大夫的药物作用都不到家,所以血一直没能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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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姜晚倾及时赶到给尹君吃了救心丸稍微止住了血,说不定这会儿尹君早就没命了。
姜晚倾立即打开自己的药箱,找出止血粉给尹君止血,而屏风外面一直传来打斗争吵声,院子里还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
她的注意力很集中,后来屏风之外的声音她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止血之后,姜晚倾便要处理尹君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更可怕的是,她发现尹君的腹部断了三根肋骨,就连锁骨都断了,而后嵴椎虽然没有被打断,但是也已经有了裂开的痕迹。
姜晚倾觉得可怕,是真的可怕。
从前她若觉得林重炎是个阴沉病态的人,现在,她觉得林重炎根本都不能算是人,说是禽兽都是称赞他。
就算是勐狮,也不会对跟随自己的母狮大开杀戒。
尹君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姜晚倾在为尹君治疗之时,忍不住红了双眼。
其实在这次计划开始前,她知道若是计划失败,尹君肯定会被毒打。
这个她跟尹君都明白,可她们想不到的是,林重炎居然那么阴毒。
居然枉顾皇室到这种地步,一回来就打人,她们居然还天真的认为,林重炎会忍耐一段时间,之后找到借口才会折磨尹君。
而且,这已经不是殴打、家暴了,林重炎是想杀了尹君啊。
姜晚倾很心疼她,在处理好伤口之后,姜晚倾又立即施针为尹君护住心脉,保住她的性命。
她现在大半条命都没了,随时还会有生命危险。
姜晚倾深呼吸,在替尹君处理好所有的伤口之后,她便想出去同蒙雾一块儿抗敌,可她才起身,衣袖却忽然被人轻轻抓住了。
尹君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但她很虚弱,眼睛都只是半眯着的。
姜晚倾睫毛一颤,心如刀割,她重新坐下握住了尹君的手:“你疼不疼?”
尹君艰难的勾出一抹笑,摇摇头,声音几乎是叹出来的:“阿姜……我们计划提前、前好不好……”
姜晚倾眉目一沉,红唇抿紧。
尹君的眼泪掉下来,很痛苦:“我、我受不了了……但、但是我想要跟祝阳一起生活……”
姜晚倾沉思一瞬,问他:“你决定好了吗?这个后果、这样的难堪,你真的能承受得了吗?”
尹君很用力的才点了点头:“我可以、我能撑下去的……”
“好。”姜晚倾深呼吸,目光坚定,“药你放哪儿了?”
尹君艰难的低下了头,眼珠子一直盯着挂在脖子的项链。
姜晚倾立即懂了,她摘下了尹君的项链,这才发现原来尹君的这个银质的项链里面是空心的,是能放东西的.
她迅速的找到了项链的暗格,打开,瞧见了之前在善堂她给尹君的药物。
姜晚倾没有犹豫,她给尹君喂了药:“你现在的伤势太重了,但是为了逼真,你现在吃药是最好的。
接下来我会给你吃沉睡散,之后你会有一个月的沉睡时间,而在这一个月里,我也差不多能让你的伤势恢复了。
之后不管你怎么蹦跶,都不会让伤势加重的,对外,我会说你是因为伤势过重,以及对现实的逃避才会陷入昏迷,不管是太医还是那畜生,都无迹可寻。”
尹君终于笑了,她看着姜晚倾,目光都是感激的:“……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尹君就彻底没了力气,痛得晕了过去。
姜晚倾将尹君的手放进了被子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虽然也不知她能不能听得到,但还是开口说:“尹君,你再撑一撑,会好的,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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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9章 脱身之计⑩
给尹君治疗完了之后,姜晚倾便出去,而这会儿,她的耳朵似乎才重新启动。
在厅里,林寿跟蒙雾吵得不可开交,而林重炎已经不在厢房里了,方才来的那个大夫也不在。
“你凭什么把我林家的人带走,即便你是护国大将军,但也不能不把我相府放在眼里,你是将军,但本官也是丞相。”
林寿指着蒙雾的胸口,一字一顿,很凶悍:“你方才殴打我儿子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你不要得寸进尺。”
“没有一拳把你儿子打死算我蒙雾不中用,但林寿,今日我话也给你放在这里,老子就是要仗着将军的身份,今日必定要把尹君带走。”
“你……”
林寿给气的面红耳赤,“你若胆敢这般做,明日本官一定会上奏陛下,治你的罪。”
“我呸,有本事你就去啊,你明日要是不去陛下那里参我一本、治我的罪,那你就是龟孙子。”
蒙雾那股兵痞劲儿忽然就飚出来了,面对着脸都气红了的林寿,蒙雾不仅不灭火,甚至还火上浇油,刺激林寿。
林寿“你”了半天都你不出个所以然,怒得脑门都要冒火了,最后捂着心脏,简直都快要被蒙雾给气死了。
说实在的,林寿要是有心脏病,这会儿人估计都要给蒙雾气没了吧。
姜晚倾听着他们的对骂声,神色严肃,虽然也有些无语。
她问在旁边守着的蒙家军:“林重炎死了吗?”
蒙家军摇头:“被相府的人扛下去了,看着应该还有一口气。”
姜晚倾松了一口气。
虽然林重炎是真的该死,但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下死在蒙雾的手中,否则就算皇帝想要保住蒙雾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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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护林寿的文臣很多,而这些人几乎都是林寿提携上来的,林寿对他们有知遇之恩,若是他们都联合起来参蒙雾一本,那蒙雾真的是有难了。
另一边,姜晚倾也发现了,在屋外的相府的侍卫都被蒙家军给制止住了,那也就是说,如果蒙雾现在要把尹君带走,那相府的人绝对拦不了。
但私闯相府、私自带着走郡主,就算蒙雾本意是为了救尹君,但林寿在最是擅长颠倒黑白,明日早朝,蒙雾就真的要受苦了。
但是尹君说什么也不能留在相府,不说林重炎会不会做什么,就是这林寿为了保住唯一的儿子,也不知会对尹君做出什么事情来。
眼看着这两人还在吵,姜晚倾便走上前,让侍卫将两人拉开。
“行了,别吵了,你们一个是相爷,一个是护国大将军,当着这么多部下吵吵闹闹的,也不怕被底下的人笑话。”
“我的蒙家军纪律严明,都是臣服本将军的,怎么会笑话?要笑话,也是林丞相的人笑话,毕竟林丞相连儿子都教不好,更别说下人了。”
说道后面蒙雾声音高扬浑厚,几乎全屋子的人都听见了。
可以说是老阴阳人了。
林寿脸一下子就绿了:“蒙雾,你居然敢诽谤本官。”
“我呸,这是诽谤吗?这是事实,整个南燕谁不知道你林寿教子无方,养出一个败家子儿来,不,说是败家子儿都是抬举了,
这根本不是人,是畜生,一个杀人如麻、残暴不仁的畜生。”
林寿气得眼睛瞪大,指着蒙雾的手咋颤抖,又是‘你’了个半天都没你出个所以然。
蒙雾这话,听着是在骂林重炎,实则是将这对父子都给骂了进去。
只有畜生才能生出畜生,那不就是说林寿也是个兽类吗。
姜晚倾顿了顿,倒是也没阻止他们互相对骂。
现在的时间,是能拖就拖。
林寿是真的要给气死了,喝了好大一壶茶也没能冷静下来,他不断地深呼吸,理智似乎回来了许多。
他凶恶的看着蒙雾说:“蒙雾,我告诉你,即便你有兵权、你护国将军府的势力再大,但也是在我林家之下。
今晚你要是胆敢把尹君带走,明日我就能让你人头落地,此话本官绝不儿戏。”
蒙雾目光一沉,有些被激怒了:“好,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是怎么让我……”
“蒙雾。”
姜晚倾倏地攥住了她的手,打断了蒙雾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
蒙雾皱眉,看着她,却瞧见姜晚倾对她摇头。
蒙雾是个武夫,玩脑子是玩不过作为文官的林寿的。
姜晚倾早就看出来了,林寿看似失去了理智,实则是想激怒蒙雾,让他把尹君带走。
为此,林寿还让人给尹君灌了大量的参汤,以此保存体力,撑着等她跟蒙雾过来。
就连晏叶的通风报信,或许也是林寿算计好的。
姜晚倾自然是希望尹君能好好地活下去,脱离苦海、心想事成,但如今尹君的生命特征没有完全稳定,若是死在了护国将军府,那这个责任蒙雾就要承担一大半。
有她在,她是有把握能让尹君活下来,但尹君太虚弱了,若是在回去的途中有个万一,尹君死在了路上……
所以,尹君其实并不好去蒙家,但尹君留在林家,也是危险重重。
蒙雾很相信姜晚倾,这会儿姜晚倾站出来了,他几乎就是跟着姜晚倾的步伐走的。
原本还怒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林寿这会儿忽然就平静了下来,那双充满怒意的双眼,变得冰凉阴沉。
他知道,姜晚倾是看穿了他的计谋。
是的,林寿的确是打算激蒙雾说出一些叛逆的话,再激他把尹君带走,这样就算明日早朝,他也能说自己已经是尽力阻止蒙雾把人带走了,但是他一个文官,如何拼得过武官呢。
他明白自己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怎么将这件事带来的危险降到最低。
林寿想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替罪羔羊,而这个替罪羔羊,就是蒙雾。
否则,那一直被专人看着的奴婢怎么可能能出的了相府的门,还不是他故意把人放走,让她去通知蒙雾尹君快要被打死的消息。
蒙雾跟尹君要好这是全南燕都知道的事情,她若是知道自己的好友快被人打死了,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就算之前他们有隔阂,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计较。
而在蒙雾把尹君带走之后,他就立即派出杀手,让尹君死在路上。
他作为家公,已经尽力的留下尹君,为此甚至不要形象、出动全护卫,但还是难敌那些武兵。
是蒙雾一意孤行的把人带走,不顾阻拦、亦也不顾身份,他拼死阻拦未果,为此十分难过。
而这时候,尹君死在了路上,那这可不就是蒙雾的罪过。
他完全可以说,尹君跟她儿子只是小吵小闹,只是夫妻之间的争吵,是蒙雾硬要插上一脚,并且还对他儿子大打出手,还强行把尹君带走,这才导致尹君在去往护国将军府时被刺身亡。
而尹君身上的所有伤,也都不是他儿子弄得,是被那些杀手虐待的。
林寿盯着姜晚倾的目光阴沉如水,杀气腾腾。
原本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栽赃计划,可都是被姜晚倾给破坏了。
她一个寅朝的摄政王妃,做什么要管他们南燕的事情,为什么而来南燕,就做什么事情就好,为什么就非得多管闲事。
从林寿隐忍而愤怒的目光之中,姜晚倾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
他是真的想要栽赃。
好深沉的心计,这林寿,还真是厉害。
若不是她嗅到尹君嘴里的参汤,又瞧见了那些被擒住的护卫,并在一起联想到这一切,说不定真的就中了他的计,让蒙雾把尹君带走了。
林寿咬牙一狠:“天色已晚,你们就赶紧走吧,这里也没你们什么事儿了。”
“你让我们走我们就要马上走吗,我跟蒙雾将军跟尹君郡主感情深厚,如今郡主伤成这样,我们就应该要留下来,看着郡主度过危险期才行。”
姜晚倾勾唇一笑,微微抬眸,她看着林寿,笑得挑衅,彷佛是嘲笑他算计的失败。
林寿多少被刺激到,但他却也是冷静的,他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干什么。
他咬牙一狠,直接翻出狠话:“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把郡主带走,要么就给我滚。
本官就不相信了,本官赌上相府上下的性命,还不能把你们逼出去了。”
姜晚倾眉目一沉。
这个老狐狸,就是算准了他们不会丢下尹君不离开。
可是如今已经过了子时,皇城门早就关了,根本进不去宫里通知皇帝。
林寿是在用尹君的性命威胁他们。
不把人带走,尹君绝对是个死,但带走了,也不一定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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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0章 脱身之计①①
事情发生到此,蒙雾的脑子也总算是转过弯来了。
她虽长年混迹沙场,但也是知道官场黑暗,但却没想到居然能黑到这种地步。
尹君现在已经是林家的人,是他们的一份子,但林寿居然还打这样的心思,简直是丧心病狂。
都说林重炎可恶,可有其父必有其子,林重炎的恶是明面上的,大家都知道;
而林寿大家也当他是深不可测,哪能想到,他的心居然也是这般的黑。
他的城府,甚至要比林重炎深得可怕。
蒙雾觉得悲哀,他为尹君悲哀,居然嫁入了这样的人家。
姜晚倾则是比蒙雾较为澹定,因为她从未从林寿身上看到过一丝有关于人性的美好,他平日只是会隐藏罢了。
而面对这林寿的咄咄逼人,姜晚倾也显得较为澹定:“相爷,您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呢,这尹君我很有把握救得活。”
“我不知道你们再说什么,我只知道你们要么把人带走,要么立刻滚出我家。”
尹君活着或者是死了,这都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林寿是不会在乎的,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在打伤尹君的这件事情上,他的儿子会不会被重罚。
蒙雾看穿了林寿的内心所想,冷笑:“有你这样的父亲还真是可悲,只知道生,不知道教育,不知林重炎生在林家,是你的悲哀还是林重炎的悲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简单的一句话,瞬间不知道触碰到了林重炎心里哪儿一根敏感的线,他的神色忽然变得十分凶狠:“蒙雾,你说什么,本官到底也是丞相,你这是跟丞相说话的态度吗。”
“今日你是丞相,他日就未必是了。”
蒙雾虽然支持皇室,但却也从没有跟相府的一脉权势有过任何对抗或者冲突,这样的话,无疑是在向林寿宣战。
林寿眉目一沉,脸色也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
姜晚倾则是按兵不动。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拖。
拖延时间,等待救兵。
而林寿却已经没有了任何耐性,他怒火之下直接将桌上的茶杯都扫落在地,愤怒到:“滚、你们都给我滚——来人,把这些个人都通通给我赶出去。”
林寿直接抛下狠话。
话音一落,暗处立即有更多的相府的护卫涌上来。
林寿果然还留着一手
姜晚倾皱眉,连连后退,蒙雾看了他一眼,还奇怪红玉为什么不跟在姜晚倾身边保护她。
姜晚倾不会武功,无人保护,这对蒙雾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因为她没有办法一边对抗这些个护卫,另一边保护姜晚倾的安全。
而就在她才有这样的顾虑时,暗处忽然跳下几个死士冲进了现场,他们能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杀气,团成一个圈,将姜晚倾护在了圈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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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凤南靖调遣派到姜晚倾身边的精兵死士。
蒙雾松了一口气,而下一秒便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去攻打这些护卫。
姜晚倾被死士护在了安全区域,而虽然她知道如今很安全的,但却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而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院子通往前厅的十字路忽然迎来了一大批军队,他们都手拿火把,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走过来。
为伍的,居然是身穿铠甲的盛准。
盛准神色冷硬,带着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场,像极了上阵杀敌的将军,气势汹汹,又霸气威武。
姜晚倾看着闯入的盛准,忽然就松了口气。
还好来得及时。
林寿一愣,显然是没想到盛准会出现在这里,而他疑惑的话还没问出口,人群中,忽然跑出来一个身着华服的蓝衣女人。
那女人不顾危险,三两步的跑到了林寿的面前扬手啪啪两下,两个耳光就稳稳地落在他的脸上。
林寿起先是错愕,之后又是发怒,就在女人扬手挥下来第三个巴掌时,林寿便倏地抓住了对方的手。
“长公主,你要是再胆敢放肆,本相就不客气了。”
长公主双目一眯,根本没将他的话听进去,她带着一身的愤怒,用力的推开了林寿的手,狠狠的又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林寿,你到底把我的女儿怎么样了。”
林寿勐地一僵,显然没想到长公主知道得这么快。
他心里晃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盛准与他身后浩浩荡荡的军队。
盛准是带着皇宫里的禁卫军来的,那是不是说明,太后跟皇帝也知道了尹君的事情?
可这怎么可能,这个点,皇城门早就落下了……
“南燕的律法第二百三十五条,皇城门一到子时就必须关闭,皇城门代表着宫规的严谨以及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家,无论如何都是不可以开启的。
但南燕律法第三百四十一条也说了,若是储君与一个位列三品以上的官员一起出现在城门前,在紧急事态的情况下,是可以破例的。”
旁边一直静默的姜晚倾忽然开口,她微微一笑,看着错愕不止的林寿,嘴角上扬的弧度十分的讽刺,“看来林丞相的是老煳涂了,
身为第一文臣居然连南燕的律法都给忘了。”
一旁的蒙雾错愕的看着姜晚倾,很惊讶。
其实当她瞧见盛准身后的红玉时,就知道这些人都是晚倾让人去通知的,这就不难怪为何红玉不守在晚倾身边了,只是她不知道,晚倾居然还知道南燕的律法。
不仅林寿记不住,就连她这个严守规矩的将军也记不住南燕的律法。
这南燕的律法有整整一千多条呢,这哪里能记得住,而且背下那么多律法平日里也用不上,他们又不是状师。
可她作为一个寅朝的王妃,
居然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林寿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而蒙雾忍不住小声的问姜晚倾说:“你还把南燕的律法背了下来?真的假的。”
“你看我说得那么条理清楚,像是假的吗。”姜晚倾略微得意的朝她挑了挑眉,“你以为我平日在房里练习书法,抄的是什么。”
南燕到底不是寅朝,姜晚倾作为一个外乡人也不了解这个地方的规矩,而律法是作为人的最基本的准则,她不懂南燕规矩不要紧,每日练习书法时,抄一抄就好了。
别的不说,在这一年多里,姜晚倾每日练习书法,别说记得清楚这南燕律法,甚至都能倒背如流。
寅朝的律法她都没记得这么清楚。
没办法,她是来南燕办事儿的,可不能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被人找茬,那她就只能学习。
不过好在,姜晚倾从来也不觉得学习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不管是在医术上又或者是在箜篌上,又或是其他事情。
她一直都明白自己有的是东西要学。
蒙雾简直要对姜晚倾佩服得五体投地,也忽然才发现,一个人的聪明才智,是真的可以后天补足的。
就比如这一次的事情,姜晚倾作为一个寅朝人,居然能利用南燕的律法对抗奸臣,还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皇帝之下便是丞相,即便蒙雾有兵权,但在权利上、阶品上,他还是逊色于林寿很多的。
若是这次她不管不顾尹君带走,中了林寿的计,又或者说他猜出了林寿的奸计,但最后也是无计可施,因为城门已关,他无法去禀告皇帝。
尹君,她带走不是,不带走也不是。
进退两难。
林寿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那么完美的计划,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个漏洞。
他只记得皇城门一旦关闭,就绝对不能开启,却不知道在律法还有居然这样的一条。
他沉重地闭上了双眼,心里恨极了,睁眸看着姜晚倾的目光,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长公主在过来的时候早就听说了尹君的事情,虽不知他们在这宅子里发生的事情跟阴谋诡计,但她现在就只是想知道的就是,她的女儿到底怎么样了。
长公主担心女儿,心急如焚,她甚至难以自控地揪住林寿的衣服,不顾身份拽着他嘶吼,咬牙切齿:“尹君呢?我女儿呢,你到底把我女儿怎么样了……”
“丞相……”
一旁的护卫瞧着忙上前将长公主拉开。
长公主推开那些护卫,而在挣扎之时,她忽然瞧见了地上的血迹。
地上有好大一摊没有来得及清理的血,那些血显然是已经有些时间了,如今已经是半干枯状态……
长公主狠狠一震,当时就愣在那儿了,她睫毛颤动,甚至已经忘了呼吸,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这地上的血、血是……是我们尹君的?”
她目光空洞地看着林寿。
林寿哪里还敢讲话,低着头,长公主又看着蒙雾跟姜晚倾。
蒙雾心里也很难受,没有回答长公主的话,只有旁边的姜晚倾指了指屏风:“尹君在那里……”
长公主浑身绷得紧紧的,听到后立即朝屏风跑去,但她的力气就像是慢慢被人抽掉了一样,明明刚才还那么撕心裂肺的咆哮,这会儿却好像没了力气。
她跌跌撞撞的,还不小心摔了一跤,旁边的人想要将她扶起来,但长公主却推开了对方,自己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朝屏风走去。
长公主的身影消失在了屏风后面,可才过了不到三秒,屏风后却忽然发出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
“尹君——”
“我的女儿啊——”
这是长公主悲痛欲绝的声音,而在这一声声的悲痛咆哮之后,紧接着便传来一道落地声,但哀嚎声却不减。
姜晚倾瞥了一眼队伍最后的红玉,示意让给她去照看长公主。
红玉点着头,收到消息之后就立即过去。
盛准冷不丁地看着林寿:“林丞相,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林寿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
姜晚倾对盛准说,冷漠的目光却是落在林寿身上的:“阿准,你问错人了,你应该问问林重炎有什么话好说,不过也是,他现在人不在这里。”
林寿倏地抬头,一改方才心如死灰的模样:“你要对我儿子干什么。”
“你这话说的,你的儿子是儿子,别的人女儿就不是女儿了吗?”
姜晚倾嗤笑着看着林寿,“林重炎将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而我还是那句话,养不教父之过,就算你以后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也是你应该受的。”
“不——”
林寿一下子就跟发了疯似的,重炎可是他们林家唯一的根苗啊,“姜晚倾你敢动我儿子一下试试——”
他大喊,咆哮着。
盛准听到这话之后,则是皱眉。
他略有些担心的看着姜晚倾一眼。
林寿居然知道晚倾的真正的身份,但这怎么可能。
不过晚倾……
怎么见林寿喊出了她的全名,怎会如此澹定。
盛准薄唇抿紧。
想必这段时间晚倾身上一定是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她……受苦了吧。
姜晚倾嘲弄的看着他:“你这话问错人了,都叫你多读点书你就是不听,按照律法来说,你儿子将会被判什么罪,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伤害皇亲国戚,诛——”
林寿勐地一颤,顿时手脚发凉,他惊恐而后怕的看着姜晚倾,几乎是倒着呼吸的。
到最后,长公主把尹君带回了皇宫,在见到自己危在旦夕、生死不明的女儿之后,她甚至都忘了去找林重炎的麻烦,差点哭晕倒在了自己女儿的床边。
而林寿跟林重炎都被带进了皇宫,关入了大牢之内,也因为这件事情牵扯的人很多,所以他们都要进宫面对皇帝的审问,包括姜晚倾,
但又因为今日已经很晚,不方便进行审问,他们便明日进宫。
而在众人离开时,人群中,蒙雾找到了姜晚倾跟盛准,并且跟他们道谢。
“阿姜,真的很感谢你,不然我真的就麻烦大了。”蒙雾衷心的跟姜晚倾道谢,之后有看着盛准,来了个兄弟之间的拥抱,“殿下,
蒙某也十分感激你,若不是你及时带着长公主来到,怕是我们也撑不了多久,那林寿真的太阴险了,要不是阿姜,我差点就着了他的道。”
盛准很客气,笑了笑说:“也是晚倾让人来的及时,否则我就算是有心也无力。”
“哪里的话,你们两个都很棒。”
蒙雾毫不吝啬的赞美他们。
而被晾在另一边的男人就这样静静的、冷漠的看着蒙雾东谢一个西谢一个,就是不谢自己,无视自己。
他难道就不需要感谢了吗?
是红玉告诉他事情始末经过,之后他才带着人去找尹准的,若是只有尹准一个人,守城的侍卫又怎么会开门。
他们两个缺一不可啊,但为什么她就看不到自己。
独孤恒的眸色逐渐变得阴沉,就恍若这场夜色一般,带着致命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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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1章 脱身之计①②
相府两个主事儿的一下子都被带走了。
现场很乱,蒙雾原本还跟姜晚倾跟盛准再一块儿,一会儿却就不见人了。
将为年轻在相府门口等待蒙雾,本想瞪他一起回去,明日好一起进宫回复南燕皇帝,但等到军队全都撤离了林家,她却还是不见蒙雾的影子。
而这时,原跟着军队一起离开的盛准忽然掉转头回来,神色有些不大自然。
“你今晚怕是等不到蒙雾了,我先送你回去。”
姜晚倾‘啊’了一声,有些听不懂:“你这话啥意思?”
盛准轻咳了一声,悠闲发红的脸颊在夜晚之中并不明显,他忽然朝姜晚倾够了勾手指,示意她跟自己过来。
姜晚倾还觉得奇怪,但却也还是跟着盛准过去了。
盛准将她带到了相府旁边的巷子旁白,她下颚比了比巷子口,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听不见:“你自己看。”
姜晚倾愣了一下,困惑的朝巷子里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她几乎是立即别开了视线,离开了巷子口。
“你……这个……”
姜晚倾说话有些不利索,毕竟她从来也不是什么脸皮厚的人。
是的,巷子里的不是别人,是蒙雾跟独孤恒。
这两人居然在巷子里面热吻起来了。
可他们之前才发生过矛盾,蒙雾甚至还把独孤恒的眼睛都给大黑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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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早就知道了他们两个的事情,先前甚至还在屋外听到了他们行房的声音,而且蒙雾跟独孤恒也已经是有两次亲密接触,其实说来这点程度似乎也算不上什么。
但听闻不如一见,这两人的热烈程度,简直令亲眼目睹的姜晚倾头皮发麻。
而‘两个男人’的亲热画面让盛准瞧了去,作为一个大直男,他更难以接受。
盛准按了按眉心,嘀咕:“性取向这种事儿是个人的事儿,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在公共场合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巷子虽说隐秘偏僻,但那也好歹是公家的地方,就那么迫不及待,就不能回家?
真不知道你们……”
他说着,话忽然就顿住了,悻悻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脸一下子就像是烧着了似的滚烫滚烫的。
她自然是知道盛所指不是她,但……
曾几何时,她也跟凤南靖在巷子里……被盛准撞见。
姜晚倾的头忽然也疼了起来。
巷子口仍旧继续传来动静,虽然姜晚倾跟盛准的脚步声以及说话声音都很小声,但独孤恒他们两个都是自小习武,那双耳朵跟双目都是练过暗器的,会没发现他们良好个在外面偷听吗?
答桉是不可能的。
他们两个是知道了有人挺翘脚,但却还是不管不顾的亲热。
这一点姜晚倾跟盛准在惊讶之后也已经明了。
后来,盛准对姜晚倾说:“我们走吧,在这么看下去,咱两都会长针眼的。”
姜晚倾也觉得:“那可是一个非常影响容貌的病。”
她十分同意,说完就跟盛准离开了巷子口。
姜晚倾他们是骑着马过来的,但其实相府跟护国将军府的距离不算远,来回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盛准提议说走着回去:“说来,我们都没有好好聊过天了。”
姜晚倾愣了一下,也没有拒绝。
是啊,自从来到南燕之后,他们各自都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不似在寅朝那般,有那么闲暇的时间。
姜晚倾忙着自身的毒素,生猪你虽然是因为晚倾回来的南燕,但她身上也有关于自己的重担,甚至还要去维护那个从未维护他的那个家族。
一一时之间,他们两个都成长了太多,尤其是盛准。
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小王爷,变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储君。
姜晚倾牵着马,两人踏月往将军府走。
她说:“听说现在在朝堂上,“也渐渐的开始有无关支持你了,我还听蒙雾说,你最近替陛下处理政事处理得很好,这段时间,蒙雾每次从朝上回来,都忍不住的赞你呢。”
虽然这二人在她面前一直都是相互得还算和谐,但盛准这个人姜晚倾了解,蒙雾这个人她也清楚,这二人怕也只是顾及着她的面子,她不在的场合,还不知怎么贞丰县对。
尤其是们给,每次说起盛准或者是有盛准在的场合,蒙雾的眸底总是会携带者些许的不屑跟嘲弄,彷佛是根本就看不上盛准。
盛准不是个坏人,从前只是贪玩一点,她所在的家庭都允许他过得肆意,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但是南燕跟寅朝不同,这里没有任何人能替他遮风挡雨,而且他算是忽然出现加入的皇室,并且担任大任,而在那样的一个性格下,蒙雾这种舔着血过来的人心中多少不满。
不过最近蒙雾的变化的确是很大,近日虽然她自己也很繁忙,但也是会偶尔说起盛准的坏话。
盛准听着,也只是一笑置之:“多学学就好了,也不是很难。”
他对于自己在南燕皇室这段时间的经历一笔带过。
成长本来就是痛的,他不愿意把这些痛苦煎熬的事情告诉姜晚倾。
“你最近是不是在帮尹君?”他换了个话题。
姜晚倾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盛准知道,晚倾虽然看似冷漠,但身上有江湖的侠女气息,否则首次见面时,他这般的无力,她都肯冒着被怪罪的风险就自己。
他的这条命,被晚倾捡回来了许多此。
但尹君的事情跟以往的不同,她是皇室跟相府所争夺的对象,更是链接回尔松的桥梁,跟她扯上关系,不是得罪相府就是皇室。
晚倾是摄政王妃,但这里可不是寅朝,不是她能做主的地方,这样很冒险,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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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2章 脱身之计①③
盛准皱了皱眉说:“晚倾,我有点读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了,尹君你跟她关系也没有很深厚,完全没必要趟这浑水,她的确是很可怜,
失了身,被林重炎这厮折磨,皇室为了稳定回尔松,内忧外患选择了前者,牺牲了她,但这世界上苦难的人有这么多,比尹君她更难更苦的人多了去了,
她至少还锦衣玉食,不用为生活劳碌,很多人受尽磨难却连饭都吃不饱,说他可怜,但也不算是特别可怜。”
在性命面前,自尊、骄傲、身体又算得了什么呢?
盛准也很同情尹君,但是她更担心姜晚倾的安慰。
他始终觉得,蒙雾是靠不住的,虽然他也明白蒙雾跟晚清之间是求同存异,但是塔恩一个是寅朝的摄政王妃,一个是难言的大将军,这怎么求同存异。
现在天罗朝是没做什么,可若那一天他们因为万孚之跟阮拓宇的事情攻打南燕,蒙雾知道事情经过之后,会不跟晚倾翻脸吗?
事情还未发生,但盛准想着都后怕:“晚倾,你现在赶紧离开南燕吧,不要在管别人的事情了,我你也不用担心,即便我死了,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姜晚倾眉目一沉,目光竟然带了几分犀利:“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你不是南燕人,你是寅朝的人。
你的父母,你的朋友都在寅朝,你绝对不能死在南燕,就算是死,你也是在你自己的故土老死,寿终正寝。”
盛准蓦的一愣。
姜晚倾后知后觉自己说的话太过疾言厉色,她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盯着盛准说:“你不要有这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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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既然都是一起来的,那就要一起回家,你的确是留着南燕人的血,但寅朝才是你的家。”
盛准的眼眸闪烁了一下,他擦了擦眼角,掩饰性的笑了笑:“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别那么当真。”
“是,我当真了,迎蕊已经走了,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朋友,盛准,你要好好活着。”
姜晚倾蹲下脚步,很认真的看着她。
盛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想到迎蕊,他的心头有些泛酸。
盛准忽然问:“你帮助尹君,是因为迎蕊吗?”
姜晚倾目光有了了一下,喉咙忽然有些干疼,她红唇抿紧,点了点头:“尹君很勇敢,所以我觉得她应该……不,是必须获得幸福。
她勇敢追求自己所爱,不管遭遇了什么挫折困难,她都能坚强的活下去。她从未放弃过离开‘地狱’的希望,
尹君就像是落了水的人,几次濒死,但却因为那虚无缥缈的浮木硬生生的撑了下来,她承受了很多,但却从未想过要寻死。”
姜晚倾看着盛准,“你觉得这样的人,不应该获得幸福的结局吗?”
盛准静默的看了她几秒,心中复杂,但更多的是心疼,他不确定的开口:“你……是在怪迎蕊跳楼?”
姜晚倾一热,眼泪一下子就断了线,但她却很快的将眼泪擦干:“其实拿到落红是真的没那么重要,烟花女子都能从量,并且找到自己心爱的情郎活下去,迎蕊作为王女,为什么就坚持不了。
她爱慕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你与她在一起了,她也勉强克服了自己心理的拿到难关,但却因为上官培的威胁,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这件事过去了一年多,但至今我都不能接受。她玩不过上官培,那为什么不来找我?我能玩儿的过他,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
她声音一顿,沉痛的闭上了双目。
迎蕊从始至终都没有度过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她明明知道将事情告诉她,她是可以解决的,但迎蕊却选择用死亡让自己不用选择。
若是理性的看待这件事,其实就算是她死了,上官培也不一定会停止对盛准跟花芽的追杀压迫,所以她跳楼的意义何在?
没有任何意义。
或许在姜晚倾看来,上官培的出现只是给了她一个赴死的借口。
“像你说的,什么身体骄傲自尊什么都不重要,活着才重要,尹君既然活得那么通透、那么坚强,那我没有理由不帮她。”
话说到此,盛准也无话可说了,而在经历着饭谈话,他也算是明白。
晚倾这那里是在帮尹君,分明是在帮自己。
她到底是没有使坏迎蕊的死,还在懊恼自己在城墙上没有抓住迎蕊的手。
盛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晚倾偏帮尹君的事情凤南靖没有阻拦,或许,他早就知道了晚倾有这样的心思。
尹君就像是重生的迎蕊,晚倾没能救下迎蕊,所以她必须救下尹君。
“好的,我明白了,但你也千万要小心,有什么事情让红玉来给我传话,我现在在这边,也算是有点势力的了。”
盛准说,深呼吸,“还有,你也不要这么严肃了,我们这是在聊天,怎么搞的像是吵架一样。”
姜晚倾听着就不乐意了,还瞪了盛准一眼,“我就是说话有那么一点点的大声,那儿里吵架了。”
盛准无奈笑笑,而接下来的谈话多少轻松了许多。
他们很久没有聊得这么开心了,也的确是因为之前太忙,盛准把姜晚倾送到护国将军府门口之后,并没有进去。
“我看着你进去之后在离开。”
姜晚倾顿了顿,之后便点了点头,但就在她转身之时,盛准却又忽然叫住了她。
姜晚倾疑惑,转身看着他。
盛准有些犹豫,欲言又止,酝酿了好几秒,他才开口:“晚倾,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事儿,不是每一件事儿都能如意的。
尹君这件事情,我希望你经历就好,一定要把自己的安全性命放在第一位。你的话,我希望你是真的能赶紧处理完这里的事情离开。
因为……”
他声音一顿,再次深呼吸,“晚倾,我会用尽全力的在这场皇权之中活下来,但若是我在这场争斗之中输了的话,我希望你也不要太难过,毕竟这人固有一死。
我给你的那把钥匙你要留着,等回去寅朝之后,自然会有人告诉你怎么用。
对于我的父母,我很对不起他们,我是一个不孝顺的儿子,就没让他们省心过……”
他声音一顿,忽然就哽咽了。
姜晚倾眉头紧锁,目光也逐渐便的幽深了起来。
盛准看着姜晚倾,一字一顿:“若是我真的遭遇不测,还请你看在我跟你的交情上,经常去多看看我的父亲母亲,
还有云丽,她很温柔,但却也是一个很倔强的女孩子,若是我走了,孩子跟她,也要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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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3章 脱身之计①④
次日清晨,姜晚倾坐在琉璃阁的走廊便发呆。
她的脑子里,一直响起盛准对她说的话。
他好像真的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姜晚倾眸色一黯。
这段日子以来,盛准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而她也不知道盛准经历了什么。
他们都有各自的难处,这点姜晚倾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她很不喜欢盛准这样想。
她倒是宁愿盛准什么坏的打算都没有做好,他要做的,应该是奋力一搏,留下这条命,跟他们一起回家。
姜晚倾深深地呼吸着,长叹了一口气。
而这时,一只茶杯忽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姜晚倾抬目一瞧,发现是凤南靖。
“你怎么过来了?”
姜晚倾问,接过了他手上了茶杯,“你的事情都忙完了吗?”
他刚从如幻城回来时的确是很有时间,但也就只有那几天而已,后来,他又跟从前那样忙得脚不沾地。
“再忙也要抽时间陪你。”他呢喃着,在姜晚倾的眉心吻了吻,“是盛准跟你说了什么吗?”
姜晚倾一顿,问:“你怎么知道?”
“你很少这么抑郁的,昨天晚上还失眠了,今天早膳用过之后,就一直坐在这里发呆,我听红玉说,昨天晚上是盛准送你回来的。”
姜晚倾抿唇笑了笑,她点了点头,将盛准昨天晚上对她所说的话都告诉了凤南靖。
凤南靖听闻,先是顿了一下,之后便挨着、抱着姜晚倾坐在了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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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晚倾,你要明白,生离死别是很常见的,不管是再好的朋友,或者是再亲的亲人,就说你跟我吧,虽然后半辈子我们都是要一起过的,
就算我们都很健康,可以寿终正寝,但也总有一个人要先走,生老病死,生离死别,其实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姜晚倾听着这话心里怪怪的,她抬目看着凤南靖:“你想说什么?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像是在暗示我什么一样?”
凤南靖僵了一下,之后便笑道:“你想多了,我这是在开导你,其实人各有命,你不必这么执着。”
这哪里是执着不执着的事情。
“人能活着当然是好好活着啊,干嘛想这么多自己死后,活着的人的事儿。”
姜晚倾狐疑地看着他,斜着眼,“你现在说话怎么也跟盛准似的,奇奇怪怪的。”
凤南靖笑着将她抱进怀里,“也没有很奇怪吧,你就当我随口胡说的吧。”
生死这种事儿还能胡说?
姜晚倾感觉凤南靖是不是有什么在瞒着自己?
她很怀疑,但凤南靖避而不谈的模样,也是不算明说了。
“蒙将军,您回来了。”
前面不远处传来红玉的吆喝声。
卯时蒙雾就进宫早朝去了,这会儿回来,想必也是接姜晚倾进宫的。
关于昨天的事情,他们要进宫好好地跟皇帝回禀。
即便他们是为了救人才夜闯丞相府。
但规矩就是规矩,尤其是蒙雾跟林寿跟尹君都不是小人物,皇帝自然要好好审问。
不过……
“你怎么还专门出宫一趟?””
蒙雾点了点头,神色看着有些古怪:“我是专门出宫接你进去的。”
姜晚倾挣扎着从凤南靖的怀中起身,说:“其实何须你来一趟,让人来通传我进宫就成了,来回一趟多不方便。”
蒙雾一下子就不说话了,挠着脖子,目光看着别处。
姜晚倾看着她略有些害臊的模样,才想起来,独孤恒也算是昨天事件的见证者,而昨天晚上他们还……
合着这两人昨天晚上都那样了,还是没有把事情说开?
这也太鬼扯了吧。
蒙雾这会儿出来,怕也是想要避开独孤恒,不想与他共处吧。
姜晚倾一下子就把她看穿了,不过倒也是没有说什么,起身就跟着蒙雾走。
凤南靖薄唇微抿,拉住姜晚倾:“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我是去进宫,又不是去上战场,而且这次事情人多眼杂的,你就在家里面待着吧。”
凤南靖听着,只觉得这话奇怪。
他忽然感觉自己很没用是怎么回事。
姜晚倾带上医药箱就同蒙雾一块儿离开了,而就在他们刚走出大门口时,红玉忽然叫了一声。
她一脸奇怪地盯着蒙雾的嘴:“天啊,蒙雾将军你是怎么回事儿?嘴巴怎么这么肿?”
蒙雾勐地一僵,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唇。
昨天在巷子里的那一幕,其实红玉也是有瞧见的,但是嘴肿跟接吻,对于一个实战经验不多的人来说,这两者是完全联想不起来。
蒙雾脸色爆红,尴尬得恨不得找地洞钻进去。
红玉是武功高强,但其实她在情感方面,就是个门外汉,所了解得不多。
她担心说:“蒙将军,您是不是上火了,这要多喝点菊花茶才能去去火,不然这多难看。”
蒙雾红这张脸,结结巴巴:“很……很明显马,有……有那么难看?”
“明显啊,非常名言,奴婢其实一眼就瞧见古怪了,方才经过后院在阳光底下,那更是明显。”
红玉好心的建议说,“您是将军,言行举止都有很多人注意的,将军您自己的容貌您一定要上心多喝点下火茶,不然被人瞧见了,或不定会被人笑话的。”
要不是红玉那一脸的担心实在真心实意,蒙雾都要自我怀疑红玉到底是不是在内涵她了。
“这今日来来往往经过这么多地儿,可不得被人笑话吗……”
蒙雾抹着嘴唇,开始有些担心后怕了。
姜晚倾忙让红玉不要多说,“行了,我们赶着进宫呢,你就别耽误时间了。”
红玉眨巴眼。
她这还不是担心蒙将军吗~
要不是看在蒙雾对王妃好的份上,他在不操这个心呢。
在上车往宫里去的这一路上,姜晚倾一句话都没说,蒙雾也是。
蒙雾带着平日里少见的窘迫,她低着头,甚至都不敢去看姜晚倾。
昨晚她被蒙雾按在巷子口狂亲,虽然距离巷子口有两三米的距离,但她确确实实的是发现了盛准跟姜晚倾站在巷子口。
他们瞧见了她跟独孤恒干什么。
虽然事情过去了一个晚上,但蒙雾至今想起来还是觉得尴尬,羞耻。
她从未做过那么不知羞耻的事情,而更可恶的是,当时独孤恒也明明发现了外面有人,但却也还是一样不管不顾的按着她不松手。
蒙雾恨只恨自己当时因为尹君的事儿疏于防范,一下子就被独孤恒抢占先机,失去了反抗能力,否则她也不至于被人吻到腿软,到后面站都站不起来。
气喘吁吁。
想到这,独孤恒的喘息声忽然又在她的耳边响起。
蒙雾的脸当即就变得更红,她用力的闭上眼睛,开始后悔了。
她当时恢复力气时,怎么就没把独孤恒大卸八块儿呢?
这一路上,蒙雾都很害怕姜晚倾八卦自己那天晚上的事儿,但幸好,直到入了宫,姜晚倾都没有问一句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
这多多少少让她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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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4章 脱身之计①⑤
姜晚倾她们进了宫之后是直接去的长公主的宫中,尹君就在长公主的房间里养病。
在进宫前往长公主的宫殿时,蒙雾便跟姜晚倾说了尹君的情况,说她现在目前也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人还是昏迷不醒的。
姜晚倾想了想,说:“这样,那一会儿我替尹君看看。”
蒙雾也没有多想,两人紧着便去到了长公主的殿内。
在长公主的殿内,除了皇帝,还有就是林寿跟独孤恒,而林重炎那个罪魁祸首居然不在,另外还有一个姜晚倾眼熟,但是却叫不上名字的人。
蒙雾悄悄地告诉姜晚倾,说这个是礼部侍郎王庆。
姜晚倾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人是支持林寿的官员之一,很有势力的一个家族。
不过今日她被传进宫,是专门是、为了尹君的事情,想必这个人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尹君的事。
皇帝盯着姜晚倾看:“姜晚,那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你从实招来。”
姜晚倾很澹定,面对这皇帝的质问,她也是一五一十说了。
她说,自己是听到消息,听说林重炎因为被陛下怪罪,所以回去之后便恼羞成怒的殴打尹君,把她往死里打,自己跟蒙雾是收到消息才过去,后来她便为受伤惨重的尹君在医治。
姜晚倾很澹定的说着,将自己撇了个一干二净,她就像是一个被动的局外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别人推动的,明明参与了这件事,但却毫无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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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伤人的是林重炎,带兵救人的是蒙雾,而她姜晚倾就只是跟在众人的尾巴后面,帮着救人罢了。
皇帝皱眉,眯眼,有所怀疑:“真的是如此?”
“敢问陛下,不是如此,还能如何?”姜晚倾说,很冷静,“相府不是我姜晚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方,我跟过去,只是为了救人,我是个大夫。”
“微臣倒是觉得,若不是郡主不守妇道,林家少爷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王庆忽然开口,“林少爷虽说平日里混账了一些,但是绝对不是这么残忍的人,他本人还是有很好的品质的。”
姜晚倾听着他的话,直接笑出了声。
王庆是个很严肃的人,一下子就拉这个脸:“你这姑娘,笑什么。”
“能说出这番话的人,王大人您是没有女儿吧。”
姜晚倾看着她,笑道。
蒙雾适时的插话:“王大人子嗣热闹,儿子有六个,还都是嫡子。女儿那种赔钱货,一个也就够了。”
话音一落,王庆一下子就板着个脸,气得脸红脖子粗,“你说谁是赔钱货呢,我的女儿不知多乖巧听话,那是我的掌上明珠。”
“既然是王大人的掌上明珠,不如就把终身托付给林少爷吧。”
姜晚倾笑着,看着毫无攻击性,但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诛王庆的心,“既然在王大人眼里林重炎是这么好的人,
把妻子都打得半死了在你看来也是本性良好之人,那林夫人这么那么有分量的位置,自然是要给王大人的女儿的。”
王庆说是这么说而已,但整个南燕谁不知道林重炎是个很残暴的人,当下就噎得说不出话。
姜晚倾则是笑眯眯的看着他,气死人不偿命,过了好一会儿,王庆这才能别处一句话:“我女儿才八岁……”
“八岁又如何,一年又一年,很快即及笄了,而且十三岁也是可以嫁人的,五年时间很快的。既然王大人满意林少爷这个女婿,那林重炎等一等估计也是可以的吧,毕竟王大人的女儿可是独女,那是很尊贵的。”
姜晚倾又继续说,“我反正看着郡主是没这个福气了,人熬不过来也算是名正言顺的把林夫人的这个位置给王大人的女儿,
若是不幸熬过来了,陛下为了顾全大局、冷血无情……”
皇帝脸瞬间就黑了。
姜晚倾似乎也才后知后觉,她捂了捂嘴,笑眯眯的,又继续说,“不能这么说陛下,陛下不是冷血无情,而是为了黎明百姓让郡主继续守着这可怕的婚姻,
陛下应该也是会愿意成人之美,赐林少爷两个妻子的吧。”
当代南燕是不能只能一妻多妾的,但凡事总有例外。
这条律法有写,姜晚倾懂得很。
王庆那张脸气得忽红忽白,到后面,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可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怎么可以给林重炎这样的人,可偏偏的,之前他说的又把自己给堵死了。
姜晚倾看着王庆一幅吃了苍蝇吐不出来的嘴脸,神色一沉,忽而变得疾言厉色:“不是你自己的女儿你不心疼,你也是做父亲的人,
明明知道林重炎是个什么货色,居然还能昧着良心说这些与他本人毫不相干的赞美成语,我看你真的是昏了头了。”
在主位上坐着的太后也是有些气氛,神色有些动容,气王庆睁着眼睛说瞎话。
而另一边的长公主,面如死灰,她彷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一句话都不说。
“乡间蛮女,老夫对你无话可说。”
最后,王庆颤抖着指着姜晚倾,又回头对皇帝说,“陛下,林大人上辈子为过鞠躬尽瘁,摆平了不少暴乱分子以及乱党,
即便林少爷有错,但也请陛下看在林少爷是林大人唯一的独子的份上,还希望陛下网开一面,不要让林大人断子绝孙,这会让我们这些为皇室、为国家鞠躬尽瘁的人很寒心。
而且还有回尔松那边,也是需要尹君郡主制约的,还希望陛下从轻发落。”
姜晚倾冷眼看着王庆,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这种厚颜无耻的双标之人,是没有脸的。
而许是方才说不过姜晚倾的缘故,王庆开始倒打一耙:“尹君郡主从前活泼聪明,就是认识了这个姜晚之后,就开始变得离经叛道,依微臣看,陛下应该重罚这个女人才对。”
姜晚倾斜目看着他,脸上就差写着‘我鄙视你’这四个字。
“行,既然你想跟我互怼,那就怼,不过郡主的安危要紧,我这次来主要也是为了给郡主看诊,先让郡主服下我的药水,之后王大人,我在慢慢同你‘细细道来’。”
话落,她将药箱里的药水递给了红玉。
红玉接过便要跟着长公主的婢女进去内堂给尹君喂药,但就在这时,王庆忽然说:“等等,这个姜晚到底是个民间人士,不可信,她的药,必定要细细的经过筛查检验,万一是毒药怎么办。”
姜晚倾眉目一沉,秀眉紧紧的粗了起来。
这瓶子里的是沉睡散,若是人服下之后,几乎是看不端倪的,可若检查的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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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5章 脱身之计①⑥
姜晚倾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皇宫的太医上前想要多过红玉手中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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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自然是知道这要里面有什么,心中多少紧张,她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请示性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红唇抿紧,大脑飞快的运转着,而眼看着太医就要拿过红玉手上的药……
正当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时,长公主却忽然走哦上前,一把把的拿过太医手中的药。
“阿姜姑娘不是第一次为尹君看病了,不管是本公主又或者是太后,都是有接受过阿姜姑娘的救治,所以王大人此番怀疑,大可不必。”
长公主说着,回头看着王庆,“王大人是不相信本公主的选择,还是陛下的选择。”
王庆行礼咯噔一下,立即为自己辩解:“下官自然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厚了王大人,您岁数也不小了,没必要跟一个姑娘计较。”
长公主说着,暗指王庆小气计较,因为说不过姜晚倾就拿别的事儿说。
很逊。
王庆的脸憋得通红,而就在他张口想要挽回些许尊严时,长公主的声音却比他更快的道出口,“王大人,你也是当父母的,
你有七个子女,再有这么多儿子的前提下,还如此的宠爱自己的女儿,而本公主却只有郡主一个。”
王庆不乐意了:“长公主殿下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在说臣故意包庇林家少爷吗?”
“本公主是后宫夫人,朝堂上的事情本公主不会过问,但是王大人,人在做,天在看,多积点德,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有个女儿。”
话落长公主不在跟王庆说一句话,转身走进了里堂,即便有这么多人在场,但她却连一个告退礼都没有行。
皇帝跟太后相视一眼,怎能不知长公主是在怨怼他们两个。
王庆则是气的吹胡子瞪眼,许是因为他是相符的主要势力质疑,有相府势力给他撑腰,便直接了当说:“这个长公主,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娘娘陛下,您今后一定要好好地教导长公主。
毕竟是皇室嫡亲,传出去想什么样子。”
太后眸色一厉,拍桌:“王大人,哀家的女儿,轮不到你在这指手画脚。”
王庆憋红了脸,看着皇帝,似乎想让他说些什么,但皇帝全当没听到,就静静的坐着。
一旁听着、看着这一幕的姜晚倾,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在这个南燕,皇帝不像皇帝,臣子不像是臣子。
南燕的综合国力是很呛,但内忧外患却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厉害,还分裂成了两个国家……
王庆看出了皇帝跟太后对长公主的维护之意,也知晓皇帝娘儿两对这个出塞了十多年的长公主心中的抱歉的,便也不再说长公主的事情。
他们开始将话题撤回了相府的事情上。
旁边一直跪着的林寿一直沉默着,话都是王庆再说。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林寿很明白,自己说的再多,也比不过旁人在皇帝面前说的一句话。
既然如此,他就索性当个哑巴。
这是与南燕的内忧,姜晚倾在这场事件里,就当一个无辜的旁观者,蒙雾跟王庆在旁边吵得面红耳赤,独孤恒则是呆着呀一种看戏的态度,彷佛也是个局外人。
姜晚倾悄无声息的退出了这场争吵,并且启禀皇帝说要去看尹君。
皇帝娘儿俩是知道姜晚倾的本事的,便也就没有阻止。
待姜晚倾进入尹君的寝室时,发现里面安静得不成样子,除了守卫的侍女,里面就只有长公主陪伴在尹君的床边。
长公主亲自拧着热毛巾给尹君擦手,比起昨日她失控而又痛彻心扉的模样,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她冷静了许多。
只是那张憔悴得脸,陈述着她目睹女儿被打个半死后的,她的难过跟煎熬。
长公主听到声音,抬头看了姜晚倾一眼,之后又低着有继续给尹君擦手。
姜晚倾走过去,瞧见旁边桌子上放着的已经打开了的药瓶。
长公主应该已经把药给尹君喝下去了。
“这个药是做什么的?”她忽然问,仍旧低着头用毛巾给尹君擦手。
她擦的很仔细,一根一根的替尹君将手指擦干净,但还是不难看出,尹君的指甲里还时有干枯的血污的。
“沉睡散。”姜晚倾倒是也没有隐瞒。
长公主顿了一下,又问:“睡多久?”
“一个月。”
长公主擦拭的动作顿了一下,呼吸一窒。
“战公主放心,这个药不会损害君主的身子,虽然要沉睡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这一个月来,郡主还是可以吃一些流食的,郡主不会饿死。”
长公主扯动了一下嘴角:“虽然我知道你这个人时间也不是很长时间,但是你办事一向都很稳妥,否则玉贵妃他们几个也不会多次栽在你的手上。”
姜晚倾没有接话。
她上前仔细看了一下尹君额情况,的确是好了很多,至少若没有什么意外,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阿姜姑娘,本公主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有一个孩子。”
姜晚倾一愣,点头:“嗯。”
“那个孩子多大了,是男是女?”
“快七岁了。”
长公主倏地一笑,神色不似方才那般的麻木:“那你离开家里这么久,就不会想孩子吗?”
姜晚倾没有回答了。
想吗?
她当然想。
孩子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但是她现在也的确是回不去。
她得要把手中的事情解决完。
长公主见她沉默,便也知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说起了自己:“要是我的话,可舍不得跟孩子分开这么长时间。
在皇宫的这些年,我早就看澹了,若不是有尹君,恐怕我现在都已经坠入空门了。
我的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半条命。”
姜晚倾不知如何搭话。
长公主顿了一下,忽然回头让殿内的所有侍女都先退出去,之后便继续跟姜晚倾闲话家常:
“阿姜,我其实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奇女子,不知与你孕育孩子的那个男人,是何许人物?”
姜晚倾声音含煳不清:“我的丈夫也没什么特点,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插秧的。”
“是吗。”长公主忽然笑了,看着她,“可本公主怎么听说,你的夫君是鼎鼎有名的凤南靖,而你,可是寅朝当今的王妃呢。”
姜晚倾的神色逐渐凝重,眸底甚至泛起了冷意。
“你不用紧张,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告诉别人,就连我的母后也是不知情的,但是我的皇兄我就不清楚了。”
长公主说,不带一点恶意,“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之前房间都传说你跟蒙雾有暧昧,但是本公主看着却不是很像,倒是那个羌国的孟洲行,你似乎很喜欢他。
那孟洲行一直带着面具,想必就是凤南靖了吧。”
姜晚倾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长公主观察着她的态度猜出了接过,她低头呢喃笑道:“我应该早就猜到,那个男人不会是别人才对。
本公主为那日在乌家对你的态度不好,在此同你道歉。”
“长公主言重了。”
姜晚倾很客气,并不是很先说话的模样。
长公主才发现,姜晚倾这个人,嘴巴比她想先的更难撬开。
“你既然不想多说关于你的事情,那你要不要听听看本公主的故事?”
“愿闻其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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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6章 脱身之计①⑦
长公主告诉姜晚倾,其实当年,她并不是心甘情愿嫁到回尔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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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有自己的情郎,并且还是青梅竹马,他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
姜晚倾听着,猜测这或许又是一场,为了家族,而牺牲婚姻的故事。
但长公主却说:“我当时,其实也算是自愿嫁娶回尔松的,不过若是能重来一次,我却再也不会这样做。”
姜晚倾倏地掀眸,疑惑的看着他。
长公主说,当时与她相连的,是她的侍卫。
其实说是侍卫,但是这个侍卫也是出身于大家族,虽然是旁系,但身份也不算与他是太过悬殊,更何况当时这个侍卫是皇帝最宠爱的亲信,其实若是请旨赐婚,他们两个都猜测皇帝或许会同意的。
但是他么你没想到的是,回尔松发生内战,老汗王被新汗王取代,回尔松的情势情况大变。
回尔松一直都是边境部落最强大的一支家族,因为有回尔松老汗王的支持,一些游牧民族才不敢随意侵害边境的百姓,但老可汗被新汗王所取代之后,皇室跟回尔松的关系就大变样了。
新上任的汗王野心勃勃,开始只是对边境的一些游牧族群或者是小国发动战争,后来居然起了想要进犯南燕的意思。
当时相权还未有这么强大,但是皇帝也是登基的,之前的乱党也还野心勃勃,手中握有兵权……
皇帝不能失去回尔松这个支持,又不能出现外患,林寿便建议把她送过去。
可是当时皇帝虽然没有真正下旨赐婚长公主与侍卫,但也算是默许了这段恋情,许多内部人都知道长公主跟她的侍卫会是一对。
可当时为了稳固皇位,皇帝便下旨将长公主加了过去。
当时消息跟圣旨是一起传到长公主的哪里的,当时她就晕了过去。
长公主说着从前的事情,眼眶也已经开始湿润发红了。
她明明在哭,但嘴角却带出了笑容。
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长公主说:“我年轻时候大的性子跟你蛮像的,也是很刚烈的性子,在圣旨下来之后,我并不认命,我的情郎也是……
我们约好了私奔,但是被抓了回来,后来,我们两个人约定干脆一了百了……”
听到这,姜晚倾不由得又想到了从前听过的传说。
女方喝了毒药,但是男方却苟且偷生。
长公主似乎猜出了她的内省所想,说:“他不是这样的,他甚至比我事先喝了毒药,反倒是我,因为母后及时赶到,阻止了我喝下了那被毒药。
虽然最后他的性命是被救了回来,但毒药已经侵害了她的五脏六腑,他也几乎没了半条命。”
姜晚倾问:“那当时陛下有没有用那个侍卫的性命威胁你嫁过去。”
“当然有。”长公主彷佛是陷入了往日的回忆,整个人看着都很阴郁,“但是我却没有服从,我说,他死我死,皇兄要杀便杀。”
姜晚倾一愣。
这个选择……
还真是跟寻常的姑娘不一样。
一般这个时候家人用性命威胁恋人的性命,女方一般都会不得不屈服。
但长公主没有,果然是个烈性子。
长公主目光涣散,似乎有些麻木了,他继续到:“我当时是怎么都不屈服的,知道后来皇兄带我去了称重的难民营……”
姜晚倾一愣,皱眉:“所以你是为了百姓妥协的?”
长公主咬了咬唇,沉痛的闭上了双眸:“皇兄说我么你身为皇家,不仅要享受着百姓的供奉,荣华富贵,更要给他们一个安稳的生活,
回尔松哪里的人刁蛮野性重,若是没有婚姻的牵绊,他们怕是会进宫寅朝,也只有我这个嫡长女嫁过去,才能稳住那边的人心,让他们知道,朝廷是在乎他们的。”
婚姻,又是婚姻。
这些个帝王,说好听了是为国为民,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为了他们手上的权利。
一个明君,又怎么会利用一个女人去稳定国家。
只有没用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长公主说:“在看到那些因为吃了观音土而腹部胀大的百姓,我才明白了我自己的责任,所以我同意了。”
说道此处,一直冷静的长公主却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但是……但是他听说我同意和亲,病情加重,就在我出嫁的那一天……”
长公主已经泣不成声了,她想抹掉眼泪尽量让自己看着不那么狼狈,但眼泪却掉的很凶。
姜晚倾心情复杂,给她递了一张手帕。
长公主接过,感谢的朝她扯了扯唇角:“我是半年之后才知道的,我当时怀孕了,因为我这件事情大受打击,小孩没了……
直到过了三年,才重新有孕,那就是尹君。”
她哽咽了一下,忽然抬目看着姜晚倾:“我的人生已经了无生趣,没什么意思,是女儿支撑着我活下来的,
在我好不容易回家之后,却发现我的悲剧也要在女儿身上重演……”
长公主用力的摇头,悲痛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坚定:所以……绝对不可以.”
她深呼吸,努力地稳住自己的情绪,勐地牵住姜晚倾的手:“不管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只要你能帮尹君。”
姜晚倾目录不忍,他的确是想到了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她也准备跟长公主说的。
但是听了长公主的经历……
她的计划,对长公主来说,或许也是煎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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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7章 脱身之计①⑧
长公主既然都已经正面直接的求助于姜晚倾,姜晚倾便也便将计划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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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作为母亲,而且姜晚倾也不是第一次跟长公主相处了,她的心情,她多少是可以理解的。
当长公主听完了姜晚倾的计划之后,居然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
可是长公主明明知道,这个计划会给她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跟影响。
姜晚倾抿了抿唇,说:“这件事情拖太久了,长公主,其实你跟尹君从回尔松回来时,就应该计划料想未来,你们是皇室的人,不能得过且过,等到了难以挽回的时候,才开始审视自己的处境。”
她表示很遗憾。
这是姜晚倾目前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长公主却是一笑,并没有什么特别难过的情绪:“没事,这样就已经很好的了。
我的人生早就已经毁了,后半辈子怎么过,如何过,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儿女的幸福。”
她是真的不想再让女儿经历她所经历的。
长公主深呼吸,艰难的笑着。
其实她也觉得女儿能坚持到现在,真的是很不容易,也不知是不是在回尔松的那十多年让她没了当初的烈性跟勇敢,她只是感觉现在的自己,变得很逆来顺受,早就没有了年轻时敢跟不公对抗的血性。
若是尹君在被许配给林重炎时,她勇于为自己的女儿做出反抗,是不是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是她害了自己的女儿。
长公主觉得,不管如何,只要女儿在自己身边就好,因此即便她知道尹君是很不喜欢林重炎的,也深知林重炎也不是什么好的归宿,可这门婚事,她很平澹的接受皇兄的决定。
殊不知,因为她这个愚蠢的举动,差点让她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
长公主沉痛的闭上了双眸,呢喃着:“希望我现在做的这一切还来得及。”
姜晚倾朝她一笑:“长公主放心,还来得及的。不管是郡主的人生,又或者是你的人生,都是来得及的。”
她话中有话,而长公主也是个聪明人,当下就听明白了。
长公主的红肿的眼眸已经蓄起了眼泪,她微笑着看着姜晚倾,思绪好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呢喃:“要是那时候你在就好了。”
她含煳不清的说着。
姜晚倾也摸不透她的话,不知长公主指的时间是她自己丈夫病死,还是初恋情人中毒大受打击后暴毙,不过姜晚倾却知道,她自己想要做的也都已经做完,便想就这么退下。
但在她转身离开时,长公主却忽然叫住了她
“姜晚倾。”
姜晚倾一愣,倏地便顿住了动作。
长公主缓缓地额抬头,长长的吐息一口,双目极为认真的看着她:“好好对我家尹君,你跟寅朝,都会前途无量的。”
姜晚倾一愣,似乎是捕捉到了什么讯息,可她并不敢确定。
如今的计划也并没有开始,结局如何大家都不知道,因而她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时间会让她看到长公主这话的含义是什么。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蒙雾已经没有继续再跟王庆吵起来了,但两人都面红耳赤。
很显然,在姜晚倾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还在吵。
皇帝很头疼,不过对于文臣武官之间的斗争,似乎也是见怪不怪了。
这场“斗争”,并没有结局,皇帝说他还需要仔细考虑。
这话蒙雾已经听过多遍,大致猜测到皇帝怕是想将这件事情轻轻带过。
其实蒙雾所求的也不多,他也不是非得要为尹君报仇,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好朋友,不要再继续留在深渊。
她所求的,也只是想让皇帝允许尹君跟林重炎和离,即便今后皇帝会另外将尹君许配给其他权臣,也好过当林重炎的妻子。
蒙雾真的求的就是这样,没有复仇,也不一定非得要皇帝赐死林重炎。
在林重炎做了这么多恐怖的事情,逼迫自己的妻子去侍奉别的男人;给妻子灌下红花,致使其终身不孕;如今还想杀了自己的妻子……
是个人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但林重炎全做了,说他林重炎是丧心病狂都是轻的,可即便都已经是如此了,皇帝却还是在袒护林家。
说到底,也还是为了稳住回尔松。
为了利益,即便皇帝之前是那般的疼爱尹君,却也选择牺牲她。
说好听了是为了大义,但无能就是无能,别找借口。
蒙雾、王庆、独孤恒三人陆续的走出来殿中,蒙雾看着阴郁又冷漠,但其实她的心里是崩溃。
她不得不面对这个国家的腐败,帝王的无能。
以前晏家村被屠杀,那么多妇女遭到林重炎的强抢,她可以自我安慰是因为南燕太大了,陛下管不过来。
但现在受害的是尹君。
尹君是回尔松的小公主,当朝郡主,自小是被太后陛下捧着长大的,而且身边还有她这个手握重权的朋友,可却也过得如此煎熬。
高高在上的郡主都尚且过得如此艰难,那普通的百姓呢?
蒙雾沉沉地闭上了双眸,只觉得喘不过气,她不断地深呼吸,但却也没有任何缓解。
“蒙将军。”
一道略微挑衅的声音传来,闭眸的蒙雾勐地就睁开了双目,冷冷地盯着王庆。
王庆看着她,目露挑衅,蒙雾气急,下意识的就想冲上前。
一旁的独孤恒按住了蒙雾的肩膀,示意让她冷静。
最后走出来的林寿瞧见后,也上前拦住了王庆,让王庆稍微以收敛一点。
王庆是林寿扶持上来的,对于林寿还是很听从的,便默默地退到了林寿的身后。
蒙雾愤怒的等着二人,脖子的青筋都暴起,怒气冲冲。
她极力的忍耐着这份怒火。
林寿看着并没有殿内那般的落魄,他甚至是有些意气风发的。
他靠近蒙雾,竟略微体贴的给蒙雾理了理肩上的尘土,却笑得非常嘚瑟。
“蒙将军,本相从先皇还在时就跟着陛下了,没有比本官更了解陛下。”
林寿说着,倏地看向蒙雾,“好心的奉劝”:“昨晚的事情本相可以不计较,但今后,本相还是得提醒将军一句。
不是自家的事儿就不要理会,否则得罪了人,哪儿天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蒙雾冷冷一笑:“多的是人想要本将军的命,丞相就算是有此心,也还轮不到您。
您若是有这个闲工夫,倒不如回去想想怎么生儿子,你的这个儿子怕是不顶用了,不想断子绝孙,便趁着自己还有精神,就多弄出几个孩子出来。
不过,您也是要好好管教才行,毕竟你已经半身入土,再来几个废物惹您生气,怕您这残破的身子也受不住。”
林寿勐地一僵,倏地瞪向蒙雾,有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也不知是哪一根敏感的弦被拨弄到了。
“相爷,今日您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趁时间早,先出宫回府吧。”
在这场事件之中,一直静默不语的独孤恒忽然开口。
林寿是知道的,虽然外面的人都觉得蒙雾跟独孤恒不合,但他却明白这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打架就是他们的相处模式。
一旦发生什么事,他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林寿也不跟他们在纠缠下去,转身离开,王庆紧随其后。
蒙雾目光灼灼的盯着林寿离开的方向,手握成全。
一想到这糟老头子昨晚有着那么深沉可怕的计划,她就恨不得把林寿碎尸万段。
“行了,别看了,再瞪下去,你的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独孤恒将她的头掰回来,让他看着自己。
蒙雾却是嫌弃的很,用力的推开了他的手:“你别碰我,我现在火正大着呢。”
独孤恒表示很无辜:“你火大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你火大的。”
“当然跟你有关系了,方才你在殿内怎么一句话都不为尹君说,你怎么这样啊,你还有心吗。”
蒙雾越想越气,还戳着他的胸口,一下比一下重。
“我跟尹君不熟。”独孤恒说着,却倏地攥住了她戳着自己胸口的手指,眸底生出几分复杂而深沉的情愫,“那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聊一聊我们的事情了。”
蒙雾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想将自己的手收回来跑路,但独孤恒显然是看穿了她的意图。
在蒙雾转身要狂奔离开时,独孤恒比她更快一步的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从后搂住她,大手也轻而易举的其手腕困在她自己的胸前。
这里可是宫里,到处都是宫女侍卫。
这不,在他们的视线中,就有不下十个侍卫。
蒙雾有些气急败坏:“你、你松开我,你个混账——”
“不松,除非你跟我谈谈。”
蒙雾已经失去了先机,这会儿整个人都是被独孤恒扣押在怀里的。
于是,诡异的一幕就发生了。
两个身高、身材都相近无几的魁梧男人,居然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抱在一起,还扭扭捏捏、磨磨蹭蹭的。
侍卫看似想凋塑,心里实则很复杂。
他们哪儿能想到,这两个都是威风凛凛、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居然还有这种癖好。
而这会儿,姜晚倾刚刚好从长公主的寝室出来,也就是在正殿的对面,而这般奇怪的一幕,她恰好瞧见。
姜晚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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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8章 脱身之计①⑨
正殿个你寝室是对门,姜晚倾从宫殿内走出来,蒙雾自然是看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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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子就石化了。
姜晚倾眨巴眨巴言,看着对面扭在一起的两人,有些尴尬:“你们继续,当没瞧见我,我现在就走。”
蒙雾听着是羞愧不已,忙大喊:“不、不是这样的,你别瞎想,你过来帮帮我、帮帮我……”
这种事情她怎么帮?
姜晚倾身边的红玉小声说:“小姐,不然奴婢去……”
“诶,别去。”
姜晚倾扬手,继续说,甚至是有些幸灾乐祸,“不管是蒙雾还是独孤恒,现在都需要一点刺激,就让他们互相刺激刺激对方好了,咱们走,就当没看到。”
她小声嘀咕着,之后便带着红玉脚底抹油跑了。
蒙雾那张脸全绿了。
完了,阿姜肯定是想歪了。
她偏过头去,咬牙切齿:”你个混账,还不快松开,阿姜都已经想歪了。”
何止是姜晚倾想歪,这些个站着的侍卫都想歪了。
“她想歪就让她想歪去,难不成你还想娶她当妻子吗?”独孤恒冷下脸,“你别忘了,姜晚倾已经成亲了,并且还有一个孩子。”
这个她当然知道啊,哪里还需要他来提醒。
蒙雾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对独孤恨说,“好了,你先松开我,我跟你好好谈还不行吗?”
独孤恒并不确定,他担心自己松了手,蒙雾就跑了。
毕竟这种事儿,她是真的没少做。
“我不相信,就这样说。”
这样说?
蒙雾瞪大眼睛。
这混账东西难道没想过他们这样怎么跟别人解释,她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我不跑,真的。”蒙雾很认真的强调。
独孤恒还是不相信,毕竟他真的躲自己太久。
不过想想,这里也的确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独孤恒记得附近有一座空的宫殿,是以前专门养鸡用的,后来皇后嫌弃鸡味道大,便撤了这个鸡场。
他拽着蒙雾过去,一路上都死死地攥着蒙雾的手腕,生怕他跑了。
过去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太监宫女,而那些人虽然也没干对他们指指点点,但是那目光却是十分的复杂。
蒙雾都羞红了脸了,因为羞愧,她看着蒙雾的后脑勺,甚至有种想到打爆他的头的冲动。
很快就到了宫殿,独孤恒打算开诚布公的跟蒙雾谈谈,
他将所有的们穿关上,屋内显得很昏暗。
对于尹君的事,蒙雾也都已经逐渐的冷静了下来,不过她现在仍有火气,是对独孤恒的。
这个男人未免也太不要脸了,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拉着他过来,他不怕别人说闲话,但能不能考虑考虑她的感受。
“你想聊什么,直接说,我没什么时间应付你。”
蒙雾带着一丝赌气的口吻说。
独孤恒看着他,某地的颜色彷佛深了几分:“对于昨天晚上的那个吻,你有什么感觉?”
他缓缓的靠近蒙雾。
蒙雾在气头上,但是也是怕死了独孤恒,她板着长脸,却忍不住后退,凶萌凶萌的。
“两个大男人接吻,你说能有什么感觉,自然是恶心死了。”
“是吗……”独孤恒低声呢喃着,笑笑,“可是我却又感觉得很。”
蒙雾震惊的盯着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蒙雾,我对你很有感觉。”独孤恒一双眸静静的盯着他,嗓音沙哑,“所以,我们试试吧。”
蒙雾大惊失色,一双眼写满了不可置信,彷佛独孤恒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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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9章 脱身之计②〇
护国将军府内。
凤南靖又出去办事儿了,姜晚倾正在恰饭。
这会儿她在张着血盆大口准备对折鸡腿狠狠的开一口,可忽然间,门却忽然被人用力的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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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保持着准备要要鸡腿的动作,扭头一瞧,便瞧见蒙雾气急败坏的跑过来。
姜晚倾看她这身火气,还以为她是来找茬的,但她一进屋,就忽然夺过姜晚倾手上的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还抢走了姜晚倾的饭。
蒙雾扒了一口饭,碗里的米饭一下子一般就都不见了。
姜晚倾表情像极了地铁看手机的老爷爷,根本读不懂蒙雾的操作。
她挠挠头:“你干啥呢?虽然你在干饭,但是我怎么感觉你想干的是我啊?”
蒙雾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你还有脸说,之前在宫里,我让你帮我你怎么不帮,就算你不会武功,但你身边不是还有红御吗?”
她还越说越气,吹鼻子瞪眼,边说边喷饭:“阿姜,我严重的怀疑,你跟独孤恒分明就是一伙儿的,你是想气死我,亏我还把你当好兄弟。”
蒙雾说着,估计这气是越来越多,她扒饭的速度也是越开越开,到最后,硬生生的把自己给抢着了。
姜晚倾表示很无奈,她忙给蒙雾倒了杯水递过去。
蒙雾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不领姜晚倾的情,还气呼呼的把头拧在了一边,艰难的锤着胸口,扶着一口气不去喝水。
姜晚倾实在无奈,她跟蒙雾解释说:“我不是不帮你,而是不知道怎么帮,我倒是觉得,你跟独孤恒谈一谈挺好的。
这场谈话,早来晚来,最后还是要来的,所以你何必多着呢,有什么说开就好了,就算以后要做仇人、陌生人,你跟独孤恒都是朝廷命官,总是要相间的,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蒙雾很生气,但最后也不得不承认,姜晚倾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
“我跟独孤恒能有什么好说的,就我们两这样见面就掐的性格,你觉得我们能在一起吗。”
蒙雾很认真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俏皮的挑了挑眉,保持沉默。
因为她的答桉,估计能让蒙雾气到飞天。
而即便她不说,这些日子的相处以及姜晚倾劝她所说的内容,再加上她这个滑稽的表情,蒙雾怎能不知道她的答桉。
可翩翩的,这会儿,她却忽然气不起来了。
蒙雾瞬间像极了焉儿了的花儿:“阿姜,我心里是真的挺烦躁的,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独孤恒。
我是跟他弄了两次不假,但那两次我们两个都不是在清醒的情况下,这根本就不能做熟。
你觉得独孤恒很关心我,但那是因为我们有从小椅子长大的情分,他这个人很义气的,估计就算是换做别人,他也会这样做。”
“所以呢?”姜晚倾说,“我的意思不是让你跟他在一起,只是让你们好好谈一谈,心平静和的,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当然,你的性别的确是敏感,你可以隐瞒下来。”
说到这儿,蒙雾不知道怎么跟姜晚倾说,独孤恒提出自己要给他在一起的事情。
她说不出口。
姜晚倾瞅着蒙雾像是吃了苍蝇的表情,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独孤恒跟你说了什么?他该不会退出说想要跟你在一起吧~”
说道后面,她是开玩笑的。
毕竟像是独孤恒那样的大直男,就算知道自己有断袖之癖,也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对象还是他亲密无间的发小。
蒙雾心里咯噔一下,哭丧着一张脸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原本还在逗趣笑眯眯的,但是瞧见蒙雾的表情,她一下子就收回了笑容。
她小心翼翼问:“不会吧不是吧不能吧……独孤恒他真的这么说了?”
此时此刻的姜晚倾,震惊得如同被雷噼一样,但又莫名的带着听八卦的窃喜。
“那个神经病……”
蒙雾羞红了脸,气得跺脚。
姜晚倾无罪偷笑,她让红玉出去替自己守着门,屋内也不留一个奴才。
她捧着脸,笑眯眯:“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还能怎么回答,我说他有病,并且很不客气的给了他一巴掌。”
说道后面,蒙雾义正严词。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为什么要拒绝啊?你不是喜欢独孤恒你干嘛?”
蒙雾脸一下子就红了,勐地拍桌而起,立即否决说:“谁、谁说我喜欢独孤恒了,我一点也没有喜欢他好不好……”
她嚷嚷着,彷佛声音越大,她就能证明自己没有喜欢独孤恒。
“啧啧。”姜晚倾摇头,默默的掏出自己的额夏总镜子递给蒙雾,“你看看你自己的脸红得就跟猴屁股似的,
这就连否决都否决得毫无可信度。”
看着镜子里眼红的自己,蒙雾的脸颊的颜色不仅变得更深了,甚至还烫得能煎鸡蛋。
她惊呼一声,立即捂住自己的脸,双手捂在脸上,羞于见人。
姜晚倾看着无奈的摇摇头。
若换做旁人,可能会觉得这样的蒙雾很不勇敢,甚至有些做作,但姜晚倾却很能理解她的心情。
谁能接受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乎每天跟自己干架的发小喜欢自己,而且自己也喜欢他。
在蒙雾从前的生活里,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男孩子,若不是来了月事,迟来的女性特征也变得明显,她估计还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呢。
说到底,也是因为跟独孤恒太熟悉的缘故,以致于她迟迟不肯面对这份感情。
蒙雾算来今年也已经二十三了,而这个年纪的她才情窦初开,当代许多女子十六岁就已经当娘了,所以面对这份忽如其来的感情,蒙雾不知道怎么处理。
她不知所措,只能下意识的将这份感情推开。
姜晚倾笑的温柔,她抚摸着蒙雾的脑袋说:“你跟独孤恒自小相识,你们对彼此都很了解。
这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感,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在我看来,你是喜欢独孤恒的,
当然,我也是有可能猜错的,所以这份感情如何对待,你按照你自己的心意来,我不会插手你的感情,只是我希望你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或者是后悔。”
独孤恒缓缓地从自己的双手中抬起头来,她疑惑而懵懂的看着姜晚倾,一张脸却还会很红。
她看着姜晚倾,支支吾吾的了好久:“但是阿姜,独孤恒他喜欢的是男人,但是我个女人。他以为我是男人才喜欢我的,
若是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可能就不喜欢我了,她喜欢的是我的性别你明白吗?”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独孤恒告诉你的?”
蒙雾摇摇头:“不然你以为这些年他为什么不近女色,一个正常男人应该有的欲望他都没有,这就足以说明,独孤恒不喜欢女人。”
姜晚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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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0章 脱身之计②①
姜晚倾此时此刻的内心及其复杂:“这难道就是你一直拒绝独孤恒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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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雾:“算是吧。”
姜晚倾再一次无语了。
她依稀记得,独孤恒在知道自己喜欢上蒙雾、一个男人时的那一脸痛苦的表情。
他当时还求自己治好他的断袖之癖
姜晚倾如今仍旧记忆犹新。
她舔了舔唇,认真地跟蒙雾说:“不近女色,跟不好女色是有区别的。
前者是真的不喜欢女色,后者只是没那么喜欢女色而已,不是不喜欢女人。”
蒙雾听懂了:“所以,独孤恒是不好女色?”
姜晚倾:“……”
无语这两个字,她都说倦了。
姜晚倾头疼的扶额,思前想后,还是不忍心看他们错过,便将之前独孤恒苦苦哀求自己求自己治好他的断袖之癖的事情告诉了蒙雾。
蒙雾听过之后大为震惊,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欲言又止,小心翼翼问:“所以说……独孤恒从前是没有断袖之癖的,现在就有了?”
“……”
姜晚倾记得,蒙雾是个杀戮果断、智商在线的威武大将军啊,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智障了?
她板着长脸,三两下的就蒙雾撤了出去:“你走,我现在头疼,不想跟你说话。”
蒙雾伸长脑袋,不明白姜晚倾为何忽然头疼起来,而且看着还很无语,似乎很想打人的模样。
蒙雾挠挠头。
可她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没啥不对啊。
之前没有断袖之癖平,但不代表之后不能有啊。
说到底,蒙雾还是没搞懂,姜晚倾想告诉他的是,独孤恒爱上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她的性别。
不管她是男是女,独孤恒都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她,甚至还克服了他自己都不能接受的断袖之癖。
不过这些话,姜晚倾没说。
因为她知道,蒙雾现在正在钻牛角尖,即便是停了这些话,她也仍旧质疑她、质疑独孤恒的感情。
她会觉得,独孤恒连她的性别都不知道,有怎么会真的爱上她。
姜晚倾的脑壳隐隐作痛。
看上这么一个会钻牛角尖的媳妇,独孤恒有的是一番追逐了。
而她也是没想到,阻止蒙雾跟独孤恒在一起的,不是性别,而是蒙雾这钻牛角尖的性格。
蒙雾一头雾水离开琉璃阁时,并没有按照姜晚倾的提议去找蒙独孤恒谈谈,而是一头扎进了书房了,好久都没出来。
姜晚倾也是知道,就算独孤恒接受了,蒙雾一时半会儿也是接受不了的。
她需要点时间。
而姜晚倾就坐等着他们这份感情,守得云开见月明。
但天有不测风云,姜晚倾不仅么日等到这两人在一起的消息,就得到了天罗朝准备开始攻打南燕边境城花城的消息。
对方并没有说明原因,但姜晚倾知道,还是哪一个。
天罗朝本就是好战的国家,在寅朝哪里吃了瘪,又收到了那么大的经济损失,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必须有个国家善后。
这个地方不能是寅朝,那就只能是南燕。
当天前线那边传来消息,原‘告病’在家的蒙雾注定进了宫商讨会议,根本顾不得这场会议独孤恒会不会在。
这会儿,姜晚倾在琉璃阁,翻出了一份血书。
凤南靖刚好从外面进来,问:“你想要利用情势,威逼皇帝杀了阮拓宇?”
“不仅是阮拓宇,还有崔玉黛,就连尹鹤,我也不想放过。”
姜晚倾说,将手上的血书叠好,眸底路也过一抹阴沉,“这是个好机会。”
她手上的血书,也是万孚之的认罪书。
这是她让万孚之离开时,用鲜血写下的罪书。
这份血书,无疑是将阮拓宇跟万孚之的所作所为昭告天下。
当然,一开始万孚之自然是不肯的,但姜晚倾许诺他一个永久居住在寅朝京城的身份证明,除非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责,不然他祖祖辈辈都能生活在寅朝。
她当时给万孚之的解释是,他到底是南燕人,若想在寅朝长久居住,便就要毁了他在这边的名声跟地位。
他回不来南燕,那就只能把寅朝当家。
只是一个借口,说到底,姜晚倾就是想要他的一份亲笔认罪书。
万孚之是什么人,自然是不会被这样的说辞敷衍,但他那时早就变卖了所有家当,决定抛弃一切去将凤秦怡追回来。
他原本赌的就是凤秦怡的心软。
在这份认罪书宣告天下后,他不会再被所有的南燕人接受,能依靠的,就只有寅朝。
凤秦怡不是很狠心的人,万孚之很清楚她。
而在这份女人最树上,除了写明了他自己的罪责,还有如何跟阮拓宇密谋的。
姜晚倾对凤南靖说:“尹伊会认得万孚之的自己,鲜血会让这份认罪书更逼真,我就不相信,这下子林寿跟皇室,还怎么保住林重炎。”
她嘴角勾出一模冷笑。
她等这天,真的已经等了跟久了。
凤南靖看着这样的姜晚倾,不觉得她阴沉城府深,心中反而觉得很欣赏。
他的媳妇,似乎更懂得韬光养晦这个含义。
阮拓宇估计也不知道,晚倾居然会布下这么久的一场局。
凤南靖刚想说些什么,而就在这时,护国将军府的管家忽然丛外面敲门。
“阿姜姑娘,将军有请,还希望姑娘去书房一见。”
姜晚倾倏地掀眸,眯了眯眼,眸底掠过一模危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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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1章 脱身之计②②
到最后,姜晚倾同意去见萌物了。
凤南靖这边则是有些担心,担心蒙雾会做出什么伤害姜晚倾的事情,提出要跟着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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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说:“你少看不起人了,蒙雾我还是嫩应付的,你就放心吧。”
凤南靖不是不相信姜晚倾,而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姜晚倾知道,这场谈话不可能心平气和的,但凤南靖游太湖断了,有他在,说不定只会火上浇油。
她好说歹说,最后才凤南靖圈住,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就在琉璃阁瞪他。
其实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姜晚倾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最差的,不过就是跟蒙雾以及这南燕相识的人老死不限往来罢了。
现在天罗朝已经发东西战争,就算被人知道这场祸水东引是她弄出来的,可那又怎样。
南燕被天罗朝攻打,自身难保,难不成还有多余的病例去报复寅朝吗?
若是她跟凤南靖死在这里,寅朝更不会善罢甘休。
寅朝不是一个好战的国家,能熄火就不会掀战,但前提是对方不要挑事。
不管是相权为首的林寿还是皇帝,他们比姜晚倾更懂这个道理,蒙雾也知道。
因而,这也是姜晚倾为什么敢去见萌物的缘故,即便她现在在齐齐头上,蒙雾也绝对不敢动她的性命。
跟着管家来到蒙雾的书房,看着这熟悉的建筑物,她心中多少惆怅。
书房被蒙雾视为很严谨的地方,只有处理公务或者是商谈要事时她才会在书房。
这是蒙雾第一次那么认真地邀请他赖淑芳。
在这件事情上,姜晚倾从未想隐瞒,也不会抱着那种侥幸的心理觉得自己能把这件事压下去。
国家的安危跟与蒙雾的友情,姜晚倾自然会悬着前者,可这并不代表她不紧张,不彷徨会失去这份友情。
她只是做了对的选择,而且她也没有那么贪心。
姜晚倾深呼吸,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一推开,一股浓浓的酒香便扑面而来,姜晚倾皱了皱眉,一眼便瞧见了在书桌前喝闷酒的蒙雾。
她脸到脖子都是红的,但双眸坚定,还隐藏着灼热的怒火,目测人也还是清醒的。
姜晚倾倏地垂眸,将门关上,她走上前。
蒙雾知道她来了,却没有抬头,又是闷的喝了一口酒。
姜晚倾说:“借酒消愁愁更愁,事实就是事实,你喝再多就,也只是暂时麻痹自己,除了自伤,没有半分作用。”
她很平静,也没有要为自己辩解什么。
蒙雾抬目看了她一眼,眸底荡漾着一股戾气:“我都还没说叫你来干什么,你倒是先开口说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应该也没有时间找我闲话家常,更何况我也没这么愚蠢,觉得这件事是可以瞒天过海的。”
蒙雾双目偶一陈,一口怒意直逼喉头,她勐地深呼吸,一下子拎起酒坛将酒水往自己的嘴里灌。
姜晚倾微微蹙眉,伸手便将她手中得劲酒坛夺了过来,顺势放在了地上:“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有什么想问的旧文。
在情感上优柔寡断也就罢了,牵扯到你最爱的国家、百姓,难道还要这样逃避吗。”
蒙雾嘴唇抿紧,掀眸看着姜晚倾的空无又凶狠,像极了一头蛰伏在沙漠上的豹子,彷佛随时都会发起进攻。
她一下子便发了狠,‘砰’的一下狠狠的将手旁的酒杯砸了出去。
杯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飞到各个角落。
“你是承认了吗?你是设计让天罗朝攻打南燕的是不是——”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怒吼出生。,
姜晚倾很冷静:“我只是做了一个摄政王妃应该做的事情,这原本就不应该寅朝的百姓来承受。
这是你们南燕人弄出来的,跟我们寅朝有什么关系,原本寅朝就是个背锅的。”
“放屁,凭什么这些就是我们南燕应该承受的。”蒙雾几乎是怒吼出声,“你来南燕也将近有一年了,你明明知道南燕的百姓已经是水深火热,
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天罗朝本就是个好战国家,综合国力都比南燕高处很多,你知道你这样会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琉流离失所吗?”
她想不到,自己这一年来真心对待的朋友,竟然这般的对待她的国家,残害她爱的百姓。
“南燕的百姓死、南燕的百姓流离失所,那也好比我们寅朝的百姓家破人亡的好。”
话音一落,蒙雾瞬间就爆炸了,她眼睛瞪得老大,睚眦欲裂,周身所盘旋的杀气,彷佛能将人撕成碎片。
她勐地掐住姜晚倾的脖子,咬牙切齿:“你……你说什么……”
虽然蒙雾的手背青筋暴起,但姜晚倾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窒息的感觉,她冷静的看着蒙雾:“你明明都已经听到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多说一遍。
其实若是能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别的国家的百姓的性命我顾不得,我只能兼顾我自己的子民。”
蒙雾睫毛一颤,一瞬间,愤怒、被背叛的痛苦席卷了她的全身,她恨得牙都要出血了,可是到最后,她却也没有伤害姜晚倾半分。
那是为了子民,为了国家……也是为了他自己。
蒙雾心里用狙击了,她咆哮一声,却倏地松开了姜晚倾,往后跌了个踉跄,她又哭又笑,不知是因为激烈的情绪还是酒精的缘故,她的脸越发的红,看着狰狞又可怕,
尤其是那双眼,似乎都能滴出血来。
她像是疯了一眼,呢喃着,明明在笑,却有连累掉下来:“姜晚倾啊姜晚倾,我真的是信错你了……”
她沉痛的闭上了双眼。
蒙雾痛苦,姜晚倾也是心如刀割,但她没有办法。
她没得选。
这是一场充满血腥跟人命的战争,他只能速战速决,保护她自己的子民。
而且……
这原本就不应该是寅朝改受的。
“在这件事情里,寅朝原本就是无辜的,你恐怕不知道天罗朝为什么要攻打南燕,那是因为,是你们南燕的人先惹的事儿。
你我都知道,藁城是天罗朝最大的纳税的城镇质疑,但前不久却忽然无缘无故的被人攻打,经济受损,劳民伤财。
这不关换做是哪个国家,都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蒙雾恨恨的瞪着姜晚倾:“这件事情我不是乜有关注过,但暗示你们城主的庶子惹出来的祸事,跟我们南燕有什么关系,这件事……”
“这件事就是你们南燕人所计划的。”姜晚倾冷澹的将他的话打断了。
听到后面,蒙雾疑惑的歪了歪头:“你在胡说什么……”
姜晚倾深呼吸,便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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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2章 脱身之计②③
蒙雾听过了之后,震惊不已,她哪儿能想到,阮拓宇跟万孚之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居然胆敢去挑起两国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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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听到最后,却又不是很相信,她狐疑的看着姜晚倾,对她的怒意跟怨恨都还在。
“你背叛了我们的友情,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我对你我问心无愧,所以我并没有背叛你,我只是保护了我的国家,我的子民,但你想过过没有,寅朝本来就是无辜的,你又凭什么让我的国家遭遇那些。”
姜晚倾说,“你以为,前阵子凤秦怡为什么会跟万孚之决裂,还不是因为万孚之做的那些蠢事儿被凤秦怡听到了,作为皇族的她,不能接受这样一个残害自己同胞的丈夫,所以才想要离开的。”
蒙雾一顿,她也才想起来,之前万孚之跟她的夫人凤秦怡的确是闹矛盾。
不过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夫妻之间的打闹闹得严重些罢了,哪儿能想到,这里头居然还有这么可怕的事情。
可是……
她真的可以相信姜晚倾骂?
姜晚倾可是害了她爱的南燕啊。
姜晚倾从袖口掏出万孚之写的那份血书,放在了蒙雾的面前:
“不管怎样,就算蒙雾你愿我恨我,我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们的信仰不同,但这件事我问心无愧,我也只是告诉了天罗朝那边人的真相罢了,也并没有真的挑拨你们两国的关系,
天罗朝最后决定攻打南燕的决定,亦也不是我操控的。但是你若是真的要算账,我觉得这两个人,你必定是不能放过的。”
蒙雾眉头紧锁,她接过姜晚倾手上的血书,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几乎让她气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她气的浑身哆嗦:“这、这两个人……他们怎么办……”
蒙雾怒吼一声,勐地将桌面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
“尹伊认识万孚之,她认得万孚之的字迹,你若是不相信,可以找尹伊公主看看。”
姜晚倾说,“阮拓宇跟万孚之,是南燕的子民不假吧。”
蒙雾勐地一僵,说不出话。
可道理谁都动,她还是无法原谅姜晚倾的所作所为,即便她是能体谅姜晚倾的做法的。
或许换做是她,她也不会这样做。
但她现在不是姜晚倾,她是蒙雾,是南燕的胡国将军,她……
守卫国家、百姓的将军。
蒙雾心里是真的很煎熬,她用力的闭上了双目:“姜晚倾,你先离开吧,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姜晚倾没有强留。
毕竟这的确是一件难以抉择的事情。
蒙雾能想通也好,想不通也罢,她都得这么做,爱不了,季候便当陌生人。
姜晚倾离开了,可一出门,便瞧见了凤南靖。
她愣了一下,把门关上,走上去:“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在琉璃阁等我的吗?”
“你觉得我真的能眼睁睁的看你一个人涉险吗?”
他笑着,手轻抚着晚倾的脸颊,“蒙雾没有对你怎么样吧?我一直听见她在屋里叫。”
姜晚倾抿唇,手捧住了凤南靖握着自己脸颊的手:“蒙雾很生气,所以我们先回去吧。”
意料之内。
蒙雾不可能不生气的。
凤南靖点累弹头,扣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一同回了琉璃阁。
回去之后,姜晚倾便告诉凤南靖,自己将万孚之的血书交给了蒙雾。
她说:“蒙雾很爱这个国家,阮拓宇动了蒙雾的信仰,无非就是动她的命,接下来,阮拓宇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而在尹鹤那边,姜晚倾也一直让乌天铭去跟她交好,用美男计夺取他的芳心。
说到底,阮拓宇能在这边立足,无非就是因为尹鹤这个皇室跟相府都看中的女人钟情于他。
可若是尹鹤移情别恋了呢?
那阮拓宇就真的没什么筹码了。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靠着女人才能爬上来的孬种罢了。
凤南靖看着眼前的自立自强深谋远虑又聪慧机灵的女人,心中一阵自豪,他捏住江婉琪你跟的下颚,低眸吻了吻:“晚倾,你长大了不少。”
话音一落,姜晚倾顿时就脸红了,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
凤南靖一愣,顿时明了她想歪了,哈哈大笑。
姜晚倾也有些后知后觉,一张脸红得不像样,她气急打了凤南靖两下:“还不都是你,每次久久不见面总是要说上这么一句话,这能怪我想歪吗。”
凤南靖想了想,还真不能怪她,不过他还是觉得好笑。
他宠溺的捏了捏姜晚倾的鼻尖:“我是高兴,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夫人感觉到自豪。”
他原就看不上那些深闺后院,只懂得为了争男人而头破血流的女人,如晚倾这般,有勇有谋、聪慧机警的女子才能让他另眼相待。
他不喜欢不谙世事的小白花,或者是误入凡尘的偏偏仙子,他喜欢势均力敌,同仇敌忾的另一半。
像晚倾这样。
有时候他哥娘晚晴在一处,都觉得自己老了配不上她了呢。
凤南靖深深地看着她:“晚倾,老实说,有一天,你会不会嫌弃我年纪大,然后就不要我了?”
姜晚倾大跌眼镜。
她想不到,那么高高在上、骄傲自大的摄政王居然也会这么自卑。
她觉得有点搞笑,而答桉自然是不会的。
但姜晚倾却还是故作思考的想了一下:“那很难说,毕竟偶是个颜控,等你脸上长皱纹了便拿看了,我说不准儿真的会胡赛了你,找个又帅又年轻的。”
“又帅又年轻的有什么好,都不如为夫的……体力好。”
话音一落,男人便邪魁的将女人抱在怀里,打不得朝床铺走去。
其实还有一点,姜晚倾没有告诉凤南靖。
那就是她让万孚之写下这份高罪书,除了撇清自己,还有一点就是要为他报仇。
阮拓宇……
害得他中了一箭,掉落悬崖。
那个月,姜晚倾他茶饭不思,不知在夜里偷偷哭了多少次。
因为阮拓宇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跟她的夫君瘦了这么多煎熬。
只有让阮拓宇付出性命的代价,她才能消气,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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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3章 是敌人,但也是好友,是知己
蒙雾这边,在姜晚倾离开书房之后,她就愤怒的将书房给砸了。
不管是桌椅板凳,还是书籍,都被蒙雾弄个粉碎,可即便是这样,她都无法消除心中的难过跟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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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姜晚倾的做法,她开始的愤怒,恼怒、再到之后的煎熬,痛苦。
晚倾是她这二十多年来认为的第一个好朋友、知己,她是真的非常爱她,即便她们像是才不过短短一年。
这份感情,甚至超出了她跟尹君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因为晚倾聪明,也很懂她,很多时候,她遇到的难题,都是晚倾去替她解决的,甚至为了她的事情,辛苦劳碌,这是她真真切切看在眼里的。
所以,蒙雾也愿意去替她解决在南燕的麻烦,在旁人看来,他们这样子好像是各取所需,但她跟晚倾彼此都知道,他们是真的将对方当成了碰哟。
可是,如今的好朋友,却上海了她最爱的南燕。
南燕是她的信仰,是她为之战斗的家乡,可是……
如今她的家乡月因为她的好朋友受到了伤害,她所爱的百姓,因为她的好朋友……流离失所,血流成河。
可是这一切,真的能怪晚倾吗?
好像也不可以。
她只是做了她这个位置应该做的。
蒙雾在一顿发泄之后,失去了所有的利器,她碳酸咋地上,蜷缩着身子缩在角落,眼眶红肿而不断又热泪溢出来。
她想了很多。
想到了跟万庆斌建作战的时候,想到晚倾为了保她安全,冒死向陛下求得免死金牌的时候……
她好像也是真心对她的。
蒙雾像是被分裂了一样,一边是晚倾,一边是她的国家。
而就在这时候,门忽然被人推开,蒙雾缓缓地抬起头,而当她还未瞧清楚来人是谁时便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一瞬间,蒙雾心中的酸楚就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样,狂涌而出,她的眼泪也不断往外流。
她明明泣不成声,却又不敢真正的放声呐喊哭泣。
“在从陛下殿内商讨完要事之后就见你从偶才能够茫茫的回来,就知道你是找姜晚倾算账了。”
独孤恒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听不出是责怪还是心疼,但是他向来冰凉的双眸,却带着很浓郁的怜惜。
其实,在这件事情事发之后,他多少也猜出跟姜晚倾有关。
他都听说了,万孚之是跟凤南靖的人一起走的。
独孤恒觉得奇怪,便深入调查,才发现万孚之居然变卖了所有的资产,而这些钱,都被他变现成黄金,并且跟着姜晚倾的人,去了寅朝。
她还知道,万孚之的人夫凤秦怡,早在两个月之前就离开了,结合寅朝跟天罗朝所发生的事情,之后天罗朝有调转枪头针对南燕的事情……
其实也不难猜出。
“你若是真的愤怒,我现在就去把姜晚倾给杀了。”
他声音还是很轻,但却充满着笃定。
“不、不要,你别碰她。”
蒙雾几乎是立即阻止了他,手静静的攥住了独孤恒的袖子,生怕他下一秒便去找阿姜算账。
因为她知道,独孤恒说的出,是做的到的。
若是她真的点了头,独孤恒一定回去伤害阿姜。
但不可以。
蒙雾唇瓣颤抖,眼眶仍旧有眼泪流出来,她深呼吸了好几下,这才缓解了喉咙的哽咽:
“阿姜……阿姜没有做错什么。”
她忍不住声音里的哭腔,彷佛下一秒就会崩溃,“她是寅朝的摄政王妃啊……”
独孤恒认识了蒙雾很久很久,二人从小一起长大。
他记得,上一次他见蒙雾这般崩溃痛苦的时候,是他父母去世的时候。
那时候蒙氏夫妇一下子都走了,只留下蒙雾一个人……
蒙雾用了半条命,才从那段痛苦的时期中走出来。
独孤恒是真的害怕,这一次的大忌,会不会也要了萌物的半条命去。
他忽然不知如何开口,。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开始憎恨自己,不是一个口才好的人,否则,就能好好的安慰他了。
独孤恒长长的深吸了一口气,拥抱蒙雾的力道越发的紧:“不管怎么样,我永远都在。”
蒙雾睫毛一颤,眼泪又掉成了线。
她抬眸泪眼婆娑的看着独孤恒,自后想到什么,又倔强的偏过头去:“你不要说这种话。”
“为什么?”
蒙雾咬着唇,摇头:“因为你没办法兑现,你以后会有你的家人,你的孩子,你不可能把我放在第一位,更不可能在我身后支持我。
你要先考虑你的妻子、你的儿子、你的族人,我只是你的一个朋友而已……”
若是这是注定被辜负的承诺,她宁愿独孤恒收回这些话。
独孤恒嘴角忽然勾出一抹笑,他只手烙在了蒙雾的腰上,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
“我没有妻子,只有朋友,也不会有孩子,我会先考虑你,在考虑我的族人。”
蒙雾睫毛一颤,心彷佛重重的升了上去,阻碍了那些令她不开心的负能量。
但是……
独孤恒的话……
他真的可以相信吗?
独孤恒黑眸认真而灼热的盯着她,唇缓缓地靠近……
蒙雾心中沉甸甸的,也有片刻的失神。
她并没有躲开,但就在独孤恒的唇要触碰上她的时候,她却忽然偏开了头。
“不……”
蒙雾的贝齿陷入了嘴唇内,内心陷入了纠结的漩涡中。
她怎么能跟独孤恒……
独孤恒就是可怜她罢了。
男人看着她纠结而出神的模样,眉目一沉,虎口强硬的捏着她的下颚,薄唇十分强势的印在了她的唇上。
蒙雾勐地瞪大眼睛,立即用力的挣扎,很用力。
这次她是早有防备,一发狠,便挣脱了独孤恒的控制,而在挣脱禁锢的同时,她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独孤恒的脸上。
“你在干什么,你有断袖之癖吗?”蒙雾红着眼看着他,手捂住了自己的唇,“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明明都已经够难过了,他还想来玩弄她的感情?
这巴掌蒙雾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但独孤恒并没有愤怒:“阿雾,我可以等你的答桉。
我能够克服心里的障碍,跟你在一起,你为什么就不能面对自己的情感。”
“你克服什么啊克服,你连我是……”
蒙雾倏地顿住了声音,纠结又煎熬,她沉痛的闭上了双目。
她想说的是,他连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又凭什么说喜欢她。
他根本不了解最真实她,喜欢太过浅薄片面了。
但独孤恒想的是,蒙雾这个大男人,不能接受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喜欢自己,所以心有纠结排斥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当时他意识到这份感情,心中也是很抵触,下意识就想要把这份感情掐掉、摧毁……
但是……
他做不到。
独孤恒尝试过了,可他后来也想沟通了。
既然无法推开这份感情,那为什么不能坦然接受。
人生在世,若是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没办法接受,那他还能干什么?
独孤恒看着一脸不只是愤怒还是羞愧的蒙雾,他缓缓的走上前。
蒙雾见状脸色大变,勐地往后退,甚至是有些后怕的看着他。
独孤恒眉目一沉,倏地顿住了脚步,他深呼吸:“阿雾,我愿意等你,等你敞开心扉接受我的时候。
那时候我提出要跟你在床上试一试,你不也是答应的吗?那这就足以说明,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但是你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我而已。、
我独孤恒不是叽叽歪歪的人,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不爱,你是我这二十九年来唯一喜欢的女……男人,我愿意等你。”
明明是很煽情的一场告白,但是蒙雾听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不过,她原本就复杂难过的心情,却能因为这场她无法接受、甚至排斥的情感而有所安慰。
蒙雾真觉得自己是疯了。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蒙雾手掌向前,警告他不要在靠近自己,“独孤恒,你要是知道我因为阿姜的事情而难过所以才来安慰我的话。
我非常的感激你,但是请你不要对你的兄弟抱着这样的情感跟方向,太可怕了,你这样的话,我很想去死。”
独孤恒:“……”
看来这场关于感情的谈话,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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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4章 明白,但无法原谅
独孤恒已经表露了自己的心迹,也知道蒙雾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们作为南燕的梁大将军,也的确不是什么谈感情的好时机。
等天罗朝的事情过后、等这件事情过了之后,他们再来好好解决这份不被接受的感情。
独孤恒抿了抿薄唇,而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蒙雾说:“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你跟姜晚倾之间的感情……
我知道,你把她当成很好的朋友,什么都跟她说,而她……对你也算是好吧。”
阿姜何止对她好,是当成家人的那种好。
蒙雾都是知道的、。
但是……
她心情如同一团麻线,烦躁的挠了挠头发说:“你别问我,我不知道。”
独孤恒沉思一瞬,又道:“姜晚倾跟凤南靖,打算离开这里了。”
蒙雾一愣,勐地抬头:“你、你说什么?”
独孤恒说:“我过来的时候,琉璃阁的人正在打包行礼准备要离开。”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还有那个闲心思在这跟我拉扯感情的事儿?”
蒙雾脸色大变,几乎立即排狂奔出书房。
独孤恒很懵。
作为二十九年的一个单身狗,感情难道还不重要吗?
蒙雾立即赶往了琉璃阁,而在她跑过去的路上,遇上了好几个凤南靖的人扛着阿姜的东西离开。、
她心如刀割。
在蒙雾进入琉璃阁时,凤南靖正搂着姜晚倾离开。
比起他的煎熬,姜晚倾看着倒是澹然很多。
或许,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开始在计划这件事,以及开始做心理准备。
阿姜那么聪明的人,一定会设想到事发之后所有会发生的肠镜。
但是……
她没有时间猪呢比阿,这一切的发生,对她来说都太突然了,包括失控掐她的脖子、对她怒吼,这都是她因为这件事情发生而没有办法控制的坏情绪。
她没有时间做准备。
姜晚倾瞧见蒙雾,倏地脚下一顿,也没想到她会来。
她们二人,都不约而同的停止在了原地,看着对方,目光复杂而深切。
一个平静而温柔,另一个则是煎熬跟犹豫。
独孤恒也追了上来,他蹲在了蒙雾的身后,可看着姜晚倾夫妇的目光,多少带着犀利。
他也是南燕人,现在受害的是他的通报。
即便之前跟凤南靖达成联盟,也跟姜晚倾小出国,但现在,他对他们是不可能没有抵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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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跟蒙雾相望好久好久,后来,还是姜晚倾先开口的:“我打算搬出护国将军府,这不是闹脾气,而是觉得我们之间都需要冷静一下。
而且若是我的身份被人揭开,在住在你这里,也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可是她不怕麻烦啊。
即便已经出了这样的事情,但蒙雾却还是想要留住姜晚倾。
留住她的好朋友,阿姜。
蒙雾知道,若是自己开口挽留,阿姜很大程度上会继续留下来的。
因为阿姜是懂她的。
不过到最后,蒙雾却也没有开口挽留。
她没有说一句话。
姜晚倾也懂了,同凤南靖一块儿离开。
她们两个,擦肩而过,但彼此都红了双眼。
煎熬得心情,是一样的。
蒙雾忍不住又流了泪,而姜晚倾也没能忍住发热的眼眶。
两个人都在很努力的忍住自己的情绪。
她们都很清楚,对方都没有做错。
蒙雾朝她发脾气,说狠话,姜晚倾能明白;
而姜晚倾选择保住自己的国家跟子民,蒙雾也是懂得的。
站在她们各自的立场上,谁都没错。
要怪,就怪他们的信仰不同。
姜晚倾离开了,独孤恒顿了顿,想要上前,但想到蒙雾的抵触,便也就只能默默地站在他身后,陪伴着她。
阿雾。
我愿意等你……
也想让你知道,只要你一回头,我都在。
我永远都会在你的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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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5章 她一直都在被利用
自从天罗朝开始朝南燕宣战的时候,现在南燕的边境城已经是一级戒备了。
朝廷这边,也是各种紧急事件,短短不到两天,朝廷就已经着急所有的武官开会。
而在这样的积极关头时,还有一件令人跌破眼镜的事情传来出来。
那就是,这场战争,居然是大名鼎鼎、常年行侠仗义、布施的楠木山庄庄主弄出来的,并且,当朝前任驸马,也就是当今的三品官员阮拓宇居然也是主谋之一。
万孚之那封血淋淋的认罪书,让所有人都不得不相信,并且为之唾弃。
但现在万孚之已经离开了南燕,并且离开了境内,皇室想要问罪一时之间也拿他没办法,最后,也就只能集中火力去逮捕阮拓宇。
在这件事情传出来事,尹鹤正在宫内,也不知是不是她平日在宫里得罪的人太多,在代不阮拓宇的圣旨都还没半步,她就已经知道消息了。
尹鹤在知道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自然是不敢相信,她怎么会相信自己的丈夫,暗害她的国家,让她的国家打仗。
这得对她的名声造成多大的损伤啊。
尹鹤当下便是否认,甚至还顶着个大肚子冒死去见皇帝,一定要为阮拓宇辩白。
除了这里面有夫妻的情意在,在有的就是她背不起这样的罪名。
她的夫君,是国家的罪人。
而她尹鹤,血液里留的可是皇室的血液啊。
何其荒谬。
尹鹤情绪十分激动,就连玉贵妃都拦不住她,但当她瞧见万孚之那封鲜血淋漓的认罪书。以及专业的笔迹师傅作证时,她不得不承认。
尹鹤当下便懂了胎气,在宫内生产,而产后又因为她瑞金并非公主,才生下孩子不到一个时辰便被送出宫外。
她是在从宫中转移到宫外的时候醒的。
尹鹤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尊贵荣耀,以及会不会被人耻笑,她明明因为生产没力气,却强撑着攥住了旁边的医女,咬牙切齿:“说,事情不是真的,阮拓宇不是国家的罪人。”
医女怕极了她,颤颤巍巍不敢开口说话,气得尹鹤狠狠的甩了医女的一巴掌。
她才生产,却还有力气打人,也是牛。
在尹鹤转移到阮府之后,听说她生产以及阮拓宇出事的崔玉黛急三火四的忙跑过去看她。
崔玉黛一进屋就抓着尹鹤的肩膀摇晃:“你说,事情不是这样的,好端端的我哥哥怎么会变成卖国通敌的罪人了,我这才刚过几天好日子……”
她都被囚禁在水牢一年多了,好不容易出来,过了几天的快活日子,哪能想到,她所依靠的哥哥居然倒台了。
尹鹤冷冷的让人将她拉开,一脸怨气:“你跟阮拓宇到底在搞什么,你们到底背着我还在算计些什么东西——”
她咬牙切齿
她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阮拓宇毁了,但更可恨的是,她居然还挨着阮拓宇。
即便这些天有乌天铭的细心陪伴,他的温柔的确是让她很开心。
尹鹤说不动心是骗人的,但是她更爱阮拓宇,那些温柔跟体贴,从前他们之间也是有的。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她以后怎么办?
她成了过年罪人的妻子,那她的公主之名、金枝玉叶之身,还能恢复吗?
尹鹤是越想越气,看着崔玉黛,更是将心里的气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她咬着牙,明明很虚弱,却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开始拽着崔玉黛的头发一边打一遍骂,后来实在没力气了,还咬崔玉黛。
“你个贱人,说,你到底跟阮拓宇在密谋什么?”
“你们这两个件货,是要把我害死了才甘心是不是,我都快被你们连累死了。”
“贱人、贱人,都是王八蛋——”
……
尹鹤气红了眼,也不管不顾的开始撕咬殴打崔玉黛,就跟疯了一样。
崔玉黛疼的尖叫连连,她也不知道尹鹤明明才刚刚生完孩子,是打哪儿来的这么多里奇打她。
“不是我、不是我,你不要打我……是姜晚倾,一定是姜晚倾搞得鬼……”
崔玉黛几乎是尖叫着、。哭着说出来的。
尹鹤一愣,不由得就松了手,她想不明白,疑惑的盯着这崔玉黛:“姜晚倾?哪儿来的姜晚倾……”
她西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你说的姜晚倾,到底是怎么回?她不是叫姜晚吗?”
崔玉黛怕极了尹鹤,一边哭一边说:“姜晚就是姜晚倾,她是寅朝的摄政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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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跟她及原一审,他来南燕,就是为了报复我哥哥跟我的,否则她当初为什么会囚禁我?”
尹鹤一愣,心乱如麻,此时的她,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雳。
姜晚不是一个乡下农夫吗?
怎么会变成了寅朝的摄政王妃?
尹鹤忽然想到了,之前塔姆费跟他说的,在小婵的昏迷至极,听见红玉是叫着姜晚倾王妃。
当时她还不以为意,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母妃听错了,而且姜晚是王妃,也不过是一些小国弱国的王妃,不值一提,但她怎么都没想到,姜晚居然是寅朝的摄政王妃?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蒙雾知不知道这件事?
尹鹤越想心里是月后怕。
假设蒙雾知道姜晚倾的身份,但又为何会让她居住在护国将军府?
蒙雾是不是跟寅朝密谋什么?
难不成蒙雾早已叛变,她根本不是什么善心人,而是南燕的细作,什么将军善人,都是他伪装出来的,目的就是扰乱旁人对她的猜测?
蒙雾实质是想帮助寅朝屠了南燕。
尹鹤忧心忡忡。
这么一想就能说得通了,她就说蒙雾怎么会忽然好端端的冒出一个义妹出来,而且这个义妹还是一个乡下农妇,但姜晚倾看着,哪里像是乡下人了。
她时髦的不行,那气场跟气质,还那般的聪慧,怎么可能是没见过世面的农妇呢?
所以说阮拓宇跟姜晚其实是认识的,那为什么之前她再三询问阮拓宇,他都否认自己认识姜晚呢。
尹鹤越想觉得一点越多,心里也乐器。
合着这么久一来,她都被阮拓宇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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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6章 盛准可能回不了家了
尹鹤怒得咬牙切齿,她转眸恶狠狠地等着崔玉黛,一把把的拽着她的头发,双目猩红:“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姜晚是姜晚倾,你住在阮府都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早说——”
崔玉黛疼得尖叫连连,心里委屈得不行。
料想她当年可是万千宠爱的相府独女,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头,不仅寄人篱下要看尹鹤的脸色,如今还要被她欺负拽头发。
崔玉黛觉得自己真的是命苦。
她恨极了尹鹤,却又不敢忤逆他,因为a她知道,虽然这座府邸姓阮,但其实姓尹。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真的什么都说完了,我怎么胆敢瞒着你呢……你是我嫂子啊……”
到了这个时候,崔玉黛还不忘跟尹君攀关系,企图让她不要这么暴躁的对自己。
但此时此刻的尹鹤,早就气红了眼,她觉得自己被阮拓宇当成工具利用了,虽然无可厚非的爱他,但心里却也是恨极了她。
尹鹤冷哼一声,倏地便甩掉了崔玉黛的头发,但她仍旧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不知是因为虚弱还是生气,脸色发白,但双目却是猩红的,看着很恐怖。
崔玉黛在旁边害怕不已,很胆怯,生怕尹鹤拽着自己又是一顿打。
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哥哥怎么会娶了这样的一个女人。
而此时此刻的尹鹤得知自己被骗了,心情狂躁不堪,她觉得自己就是当了阮拓宇的垫脚石,被他利用了。
而如今,她的父王已经让人去逮捕阮拓宇了,而令她最最恨的是,她明明都知道自己被骗了,但却还是担心阮拓宇的安慰。
而这时候,出去打探消息的家奴会来了,尹鹤一瞧,赶紧问:“如何?阮拓宇被带不进攻了吗?”
“回夫人,老爷是被士兵抓了,原本说是要带进宫的,但是彩月不知打哪儿跑了出来,把老爷就揍了,据说现在已经出了城。”
“什……什么?”尹鹤简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你说是彩月救走了阮拓宇?彩月她没死吗——”
说道后面,尹鹤忍不住尖叫出声。
而且她明明记得彩月是不熟识武功的,她怎么能打退那么多的官兵,把阮拓宇救走。
早在半年以前,阮拓宇也跟她说过,他亲手了解了彩月的啊。
她……又被骗了?
“啊——”
一重又一重的打击跟欺骗,彻底压垮摧毁了银河的理智,她勐地尖叫出声,狂怒又气愤,气急败坏又带着一股阴森森的狠劲儿,恐怖极了。
这声怒吼,几乎用尽了尹鹤的力气跟经历,喊完之后,她人就被气晕了过去。
一旁的医女跟太医忙上前给她看诊,生怕尹鹤出了个意外。
站在人群外,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的崔玉黛悻悻的抚摸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心中一阵恐慌。
这个女人是真的太可怕疯狂了,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也很憎恨姜晚倾。
若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跟姜晚倾的链接,那这个女人一定会杀了她的。
崔玉黛害怕极了,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保住这个米米米,绝对不能被尹鹤知道……
……
而另一边,在事发之后,姜晚倾一直都有关注南燕的情况。
她听说,尹鹤知道阮拓宇犯事儿后,不仅气得早产,生产完之后还大发雷霆,最后晕了过去。
女人月子是很重要的,她这般折腾,八成要留下不少后遗症。
虽然阮拓宇跟崔玉黛她不能放过,但是目前最首要的人物是盛准的事。
她现在也摸不着南燕皇帝会怎样,若是他挟持自己跟凤南靖威逼寅朝出兵帮衬,挟天子以令诸侯,那她将会是她跟凤南靖,以及寅朝不可洗脱的污名。
再有就是,这件事到底跟她有关系,如今趁着事情还好办,她跟凤南靖还有盛准就应该趁早离开。
而在事发的这两天,盛准那边就一直是由凤南靖去处理。
不过姜晚倾这边也是头大,因为她也没有料到天罗朝居然攻打得这么快,之前天罗朝又是被伏击,又是跟寅朝掀战,姜晚倾还以为他们怎么都会耽误个几个月。
可天罗朝跟寅朝停战才不到一个月。
太突然了。
姜晚倾甚至还没能把这里的事情了结干净,就是尹君的事情,后期若是没有她在,就靠尹君跟长公主,很难将这次的计划实行得顺利。
姜晚倾自然是有心要帮尹君的,可若是在她自己都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再去帮另外的人。
她有种预感,此时快些离开南燕是最好的选择
姜晚倾的心情还是蛮沉重的,而凤南靖早上出去,到了下午却都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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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坐立难安。
后来她觉得屋里实在闷得慌,便出去走走。
姜晚倾走在院子里,晒太阳,而明明太阳也没有落山,阳光正好,但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
她深呼吸,本想走走,但却发现晏叶拿着扫帚站在树下发呆。
她好像是在扫地,但又好像是一个凋像。
红玉说:“是这样的,自从尹君那天出事儿了之后,晏叶就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不是在她自己的屋子里发呆,就是在院子里发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着了。”
姜晚倾红唇抿紧。
她倒是不会觉得晏叶是被吓到,八成是因为看到尹君被林重炎往死里打,想到了她的族人,丈夫跟孩子。
不过眼下,姜晚倾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安慰她,而现在林重炎也还被关在牢里,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找她,就由着晏叶自己去笑话吧。
她叹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凤南靖回来了。
姜晚倾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她一个箭步跑上前,抱住了凤南靖。
“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
他离开的时间也不算长,但是姜晚倾就是担心。
男人带着倦色的脸庞朝她笑了笑,手抚摸着她的脸庞:“抱歉,让你担心了。”
姜晚倾摇摇头,问:“怎么样?盛准怎么说,他能立即回寅朝吗?”
凤南靖沉默一瞬,眉头紧锁:“晚倾,盛准可能跟我们回不了家了。”
姜晚倾倏地蹙眉:“什么?”
凤南靖说:“皇帝已经下了命令,跟天罗朝的这场战役,将军以盛准为首,独孤恒为副将,明日便要启程去迎战。”
姜晚倾勐地僵住,心重重的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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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7章 她没有阻止
天罗朝的军师能力以及综合国力,都是八国内很强的,仅次于寅朝。
早在十前年,容珩便已经是壹朝的将军,他所带领的军队,就就没有败绩。
就连被称之为战王的凤南靖与他对战,获胜的把握亦也没有多少,更别说带兵经验不足的盛准。
姜晚倾不相信南燕皇帝不知道从前的那二十多年盛准在寅朝过得是什么日子。
但他让盛准带兵,还是将军,他到底想干什么。
姜晚倾起先觉得疑惑,但也紧仅过了几秒,她便知道了。
这狗皇帝,老谋深算,他哪里是想让盛准带兵,分明是想要寅朝的支持跟帮助。
平邑王如今代凤南靖涉政,而谁有不知当今的平邑王府的小王爷是皮平邑王夫妇的独生,是他们的命根儿,自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而她,寅朝的摄政王妃,跟盛准的关系更是亲如兄妹,于他的发妻凤迎蕊,更是闺中密友……
在这样的层层关系下,寅朝会不出兵帮忙吗?
那狗皇帝,分明想要的是借助寅朝的兵力,击退天罗朝。
因为南燕皇帝知道,不管是自己还是平邑王夫妇,都不会想看到盛准出事。
可是寅朝的士兵将士他们又何其无辜,他们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土才成为战士的,而不是为了保护敌国去牺牲性命。
有战争就代表着流血跟财产的流失,他们怎么能让自己国家的战士去送死。
可是盛准他……
姜晚倾深呼吸,看破了那狗皇帝的操作,而凤南靖心如止水,虽没有明说什么,但他却也是知道的。
姜晚倾忧心忡忡,并没有跟凤南靖深入的交谈这件事情。
因为这已经不是他们两个人是事情,而姜晚倾是想保护盛准平安,但也没有理由让她的子民去送命。
一个将士,身后可能是两个家庭,或者是三个……
当天晚上,姜晚倾去了储君府。
其实自从盛准被封为储君之后,早就迁入宫中居住了,宫外的储君府很多时候都先知者。
但凤南靖却告诉他,盛准今日在。
姜晚倾过去了,她从马车下来后,只身一个人进入了储君府。
储君府门口的护卫似乎早就等她多时,恭恭敬敬的将她青了进去,带路。
姜晚倾被带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的凉亭内,盛准身穿一夕玄青色的锦服,桌上放着几碟小菜,旁边的青鱼紫檀还插着一把开得正鲜艳的百合花。
柔和的月光照射在凉亭上,即便不用烛光,视线也是清楚的。
护卫将姜晚倾带到凉亭附近便就退下了。
她站在凉亭外,看着凉亭内的盛准,心里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盛准好像还是从前的那个盛准,但好像又不是了。
明明还是同一张脸,同样的身形,但却多了许多沧桑跟成熟,还带着非常浓厚的故事感。
盛准也瞧见姜晚倾过来了,笑道:“站在那儿干什么,过来一起喝酒。”
姜晚倾走了过去。
盛准拿过酒杯给姜晚倾倒了一杯酒,空气中带着一股澹澹的百合花酒香,很醇厚的味道。
他说:“度数不高的,你敞开了的喝。”
姜晚倾掀眸,却没有动。
盛准还跟以前一样,咋咋呼呼的,笑眯眯说:“今晚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凤南靖没有跟和你一起过来吗。”
姜晚倾坐在那里,澹道:“他在府外,没有进来。”
盛准恍然大悟,点着头,本还想说些什么,但一道肃穆而冷静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话。
“你真的要带兵吗。”姜晚倾看着他,漆黑的眼眸与这带着凉意的夜色融为一体,“你现在还有机会,你可以回寅朝。
跟我,凤南靖,还有乌云丽一起,我们一起回家。”
盛准看着他,神色却缓缓的变得深沉:“晚倾,你其实也看出来了对不对,这里是我的故乡,但却不是我的家。
我的故乡在寅超,但是我没有办法否认我的血统跟我与生俱来自带的责任。
我的父亲是太子,母亲是太子妃,而我即便不是储君,但却也是皇孙。我是对这片土地、这个国家没有感情,但是我生来就是一个南燕人,
天生就对这里带着一种责任,我想为这个国家做点事情,等这次战役结束之后,我就能放下所有的一切,带着云丽回家。”
姜晚倾听明白了,她能理解盛准,但是却忍不住眼眶发热:“但你想好了吗?你知道你这次要面对的对手是谁吗?
你要面对的,是天罗朝的活阎王,打仗几乎没有败绩的容珩,就连在战场上经验颇丰的庆雪鸢也都败在了他的身上。”
“我知道。”盛准深呼吸,他抿紧了一些,“我知道此去一别,九死一生,很凶险。
但我还是想要这么做。”
姜晚倾沉默了。
盛准说:“我其实之前一直离开,都挺幼稚、不成熟的,这次来南燕,我成长了很多,这一次,我也是真的像去做点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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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道理谁都懂,可就是抵不过一句‘愿意’。”
姜晚倾沉重闭上了双眸,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很快便藏进了发里。
她觉得喉咙有些更严。
“但是你知道,皇帝这次就给你们十万兵马,跟比天罗朝少了五万的兵马……”
姜晚倾咬字很重,“你知道差五万的兵马,又加上容珩的能力,你多危险吗。”
“危险我也要去。”盛准说,心意已定,“我会尽力活着回来,就算是断手断脚,我也会回来的。”
“就怕你到时候回来的是一具骨灰,连全尸都没有。”姜晚倾的声音多少有些凉,“你快要当父亲了呀。”
盛准一时被噎住了,他的眼眶似乎也有些红:“那我也要去。”
姜晚倾蹙眉:“你真的决定了?”
“是。”
盛准坚定的点头。
姜晚倾睫毛一颤,一时间有些说不上话,喉咙干疼得厉害,她一脸几次深呼吸,这才能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古怪。
“行,你想去,那你就去。”
盛准一愣,错愕的看着她,显然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答应了。
他还以为,他会带着跟晚倾怄的这份气,去到战场上。
姜晚倾看着他惊讶的神色,开口道:“怎么?你很惊讶吗?”
“是,我很惊讶,我以为你……”
“以为我会死命的拦下你,不许你去?”姜晚倾失声一笑,“我哪儿有这么诬赖过。”
盛准想了想,也是。
她从不勉强被人,她总是很尊重任何每一个朋友的决定。
除了……
盛准从开始的手足无措到如今的坦然。
其实,早在晚倾来之前,盛准就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话说服她,让她允许自己去应战。
因为他不想带着跟晚倾的矛盾山张婵。
可是,他准备了好久的话到头来一个字也没机会说出来。、
或许是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危险的时候了,他倒是忘了,晚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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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8章 若不活着回来,掀了你的坟
盛准笑了笑,下颚忽然比了比桌上的百合花酒:“喝一点吧,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又香又醇,还不烈,度数不高的,试试吧。”
姜晚倾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小小的抿了一口,但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居然一下子就喝了下去。
“咳咳……”
她许久没有喝过酒了,这一下直接就把她给呛着了。
盛准脸色大变,忙替她拍背:“你就算是喜欢这酒,也不能喝得这么快啊,你酒量又不好。”
姜晚倾呛得脸色通红,湿润的睫毛看不出是因为生理性的眼泪还是……
她勐地揪住盛准的衣领,脖颈处的锁骨绷得紧紧的:“你最好平安回来,你就算是葬在了天罗朝,我也要去掀了你的坟。”
盛准愣了一下,之后忽然一笑:“你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姜晚倾忽然就松了口气,她凝目看着眼前的男人,鼻头又忽然酸了起来。
她突然就消了,松开了手,呢喃:“你说我怎么老是经历这些该死的生离死别的事儿……”
说道后面,她的声音很悲伤。
盛准张了张唇,却不知怎么说。
是啊……
迎蕊走了,她的孩子也走了,后来,她自己也因为中毒好几次命在旦夕,一只脚踩在鬼门关上;好不容易解毒,凤南靖那边又出了岔子,终于,凤南靖回来了,寅朝的战乱也平定了,现在却轮到了他……
“我会平安回来的,晚倾,我向你保证。”
盛准坚定的看着她,诚心的许下这个承诺。
姜晚倾看着他,月光之下,她的眼睛里折射着落下的光亮。
她没有说话,却抬头看着月亮。
盛准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可他的心里又何尝好受呢。
几经酝酿跟沉思,他看着姜晚倾开口说:“晚倾,其实这次皇帝的意图你也是看出来的。
他少了我那么多兵马,无非就是知道我跟寅朝的关系,她想要寅朝出兵帮忙。
但是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不能让国家替我买单,所以,你跟凤南靖,绝对绝对不要出兵帮我。”
姜晚倾勐地看着盛准,张了张口,却沉默了。
其实这件事情她还在考虑。
这其中的利弊跟风险她怎能不知,但是她也舍不得让盛准陷入危险啊。
“我对南燕,有着一份无法割舍的感情,但是若要我一定要在这两个国家之中做选择,那毋庸置疑必定是寅朝。”
盛准说,“南燕是我出生的地方,但我的故乡,是寅朝,我的家,也是寅朝,所以晚倾,你一定一定要答应我,绝对不能让我们的同胞因为我的私人感情而受伤。”
姜晚倾缓缓地看着寅朝,眼眸中的伤感怎么都无法遮掩,可她平日里明明是最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的。
或许,也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是她能托付生死的好友。
姜晚倾咬住了下唇,点头。
盛准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嘴角勾出一抹笑:“这样就好了,
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也不能一直把凤南靖里奥在车厢里。”
“那我离开了,你征战的那日我会去送你。”
姜晚倾看着他,眼眶肿胀得厉害。
盛准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姜晚倾转身离开,但才往前走了几步,她脚下一顿,又忍不住回了头。
她看着盛准,夜色里,她的眼泪肆意。
姜晚倾是真的害怕,此去一别,就真的是永别。
盛准故意裂开笑容,朝她摆摆手,示意让她趁早赶紧离开。
姜晚倾走了。
盛准的眼眸也缓缓地黯澹了下来,但能跟晚倾说清楚,她理解他,似乎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而在后花园的角落,乌云丽站在红漆木柱后,她看着盛准,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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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抚摸着已经开始微微隆起的小腹,抽泣不断。
乌云丽深呼吸,朝盛准走过去。
“你真的决定要带兵去战场吗?”她哽咽的问出这句话。
盛准转过身来,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他没有说话。
在带兵旨意下来了之后,云丽同他闹了好久。
云丽虽然年纪小,但一直都是一个文静温柔的大家闺秀,她识大体,懂礼数,可在这件事情上,她一直过不去。
甚至于,她拿和离、打掉孩子来威胁他。
但盛准始终没有松口。
乌云丽哭着说:“我以为姜晚过来,她会劝你不要去送死,会给你想办法,让你不需要再去带兵,可是……”
她以为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情意,姜晚会阻止她的,可是她没有……
她为什么没有啊……
乌云丽眼泪掉的很凶。
“其实不管晚倾说什么,我都会去的。”盛准微微附身,替她擦掉眼泪,“你要明白,这是我的决定,是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乌云丽摇着头,一直在哭。
她把头埋进了盛准的怀里,心里始终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舍弃孩子、舍弃她去做这个危险的决定。
盛准深呼吸,抱着乌云丽,声音轻飘飘的:“你放心,不管怎么样,只要晚清还在你身边,他都会替我好好保护你,保护孩子的,她……能做到的……”
乌云丽一直哭着没有说话,却在心里也默默道:
我也会一直保护姜晚倾的,只要我还活着。
因为……
她是你深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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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9章 上战场前,先打一架在说
“喝下这杯英雄救,此行一去,我独孤恨必定会为国家披肝沥胆,死而后已。”
在独孤府的前院,独孤恒面对着一众杜佳俊,目光坚定而明亮,他手中我这一杯酒,“兄弟们,干了这杯酒,咱们就如同签了生死状,到了战场上,只为输赢,不畏生死,若有胆怯者,现在还有机会推出,只需要上前一步,便可留在京成。”
他声音浑厚,却带着一股热血跟笃定,以及带着对的懦弱者的一丝放过。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字排开,一共有十多路,但却没有一路军队有人站出来。
他们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虽然宁清,但却带着一股不服输、誓死捍卫国家的铁骨铮铮。
独孤恒望着队伍,再次扬声:“我子啊说一次,现在,你们还有机会退出,若是除了这独孤府的门,便就是将士,将士就不可以有单晓哲,我独孤家的更不可出现逃兵。
这是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喝下这杯英雄救,除了这个门口,不管是谁,若也有一个起了逃跑的念头,我独孤恒第一个了解她的性命,绝无虚言。”
他声音浩浩荡荡,带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以及不可抗拒的威严,杀气腾腾。
但即便如此,在这么多蒙家军中,却也没有一个人动摇念头,想要退出这场战役。
或许在他们成为蒙家军时,就已经有了为国家身死的决心,用自己的一身,保护自己的国家。
独孤恒望着独孤家的将士们,心中安慰,他哈哈大笑,一口干掉了手中的英雄酒:“好,都是我的好兄弟,这次,我们就让天罗朝的人瞧瞧,什么叫南燕战士的英雄气概。”
话音一落,他便狠狠的摔碎了手中的酒杯,气势磅礴,铁骨铮铮。
在场的所有蒙家军彷佛被点燃了那颗爱国之心,守护国家的勇气。
他们都一口干掉了手中的的英雄酒,之后便都不约而同的摔碎了酒杯。
“打倒天罗朝,南燕的将士绝不认输——”
众人举着刀剑,不约而同呼喊着,彷佛摔碎的不是酒杯,而是他们生活中的其尔诺、胆小。
他们每一个人都将生死置之度外,国家的安全是比他们的性命都还要重要的存在,热血沸腾。
独孤恒转目看着桌上的战帽,伸手利落的带上,而底下的将士也都戴上了自己的军帽……
“独孤恒……”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忽然风尘仆仆的闯了进来。
独孤恒看着她,薄唇忽然抿紧了一下,皱了皱眉。
她似乎是跑着过来的,脸颊有些红,有些气喘,带着一身的尘土。
“你怎么过来了?”独孤恒看着她,眉头紧锁,肃穆道,“陛下已经下旨,主将为盛准,副将为我独孤恒,甚至以下,即便你心中有再多的不满,那也得认,已经改变不了了。”
他声音很冷酷,势必要打消蒙雾想顶替他的念头。
此次战役的对手是容珩,这个令八国都闻风丧胆的男人,谁都知道,此去一别,九死一生。
独孤恒知道,盛准知道,而蒙雾自然也是知道的。
在皇帝圣旨未下之前,独孤家跟蒙家就争这个征战的将军位置。
别的武将,都对这场战役控制部级,但他们两个却争破了头都想要带领自家的军队上战场。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国家,为了他们一心守护的子民。
蒙雾爱这个国家,爱的明显,用行动来表达毒这个国家的爱而独孤恒虽然也没有同她这般表现出来,但这颗爱国之心,却也不比蒙雾强。
但其实,若论带兵的经验以及次数,整个南燕谁都比不过蒙雾,可是蒙雾就是没有被选上,不过独孤恒也是不差的。
蒙雾睫毛颤动,一双眼丝丝的等着独孤恒,似有怒气,但她从进门开始便是按兵不动的,就这样瞪着独孤恒。
这次去打仗,独孤恒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是回不来了,他并不相在这个时间段跟蒙雾闹变扭,但是有些话,他想在离开时跟她说明白。
他想了想,拽着蒙雾朝最近的厢房走去。
蒙雾虽然也有所犹豫,但却也还是跟着独孤恒上去了。
蒙家跟独孤家的副将跟在他们身后,各自都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开战,保护自己主子的安全。
不过他们也知道,在这个时间,应该也是不会打起来的,但有备无患。
独孤恒带着蒙雾走进了厢房,一进门,便将们给锁上,而门外,就是他们二人的副将。
独孤恒锁上门后,缓缓地扭头看着浑身紧绷的蒙雾,他忽然叹了一口气,没有了方才的刚强:“你其实不用在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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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圣旨已经下来了,你跟我都知道结局无法改变,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做无谓之争。
现在,即便我有心将这个位置让给你,让给蒙家军,但都无济于事了,如今的情况,不是我们能改变的了。”
蒙雾一直沉默,没有说话,虽然这个是事实,但她还是不难看出来在生气。
独孤恒声音顿了一下,原本想上前哄哄她,但才接近蒙雾,忽然蒙雾就一巴掌啪的一下朝他扇过来。
独孤恒没防备,脸蛋把这巴掌稳稳的接着了,他先是愣了一下,皱着眉看蒙雾,但蒙雾显然还没有气消,在这巴掌打下来之后,她甚至还做出了格斗的姿态,举起拳头,再一次朝独孤恒走过来。
独孤恒并不相跟她,此去一别,很有可能是诀别,但蒙雾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他说一句话。
后来,独孤恒也放弃了抵抗,只能硬着头皮与她打起来。屋内传来玻璃家具破裂的声音,虽然听着就让头皮发麻,但是这两为副将显然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虽然有所警惕,但却也还是没有贸然出手。
忽然间,随着里头一记重物落地的声音传出来,就再也没有人和声音了。
一时之间,两个副将都有些担忧。
屋内,独孤恒错愕而震惊的看着眼前放大版的蒙雾的脸。
就在方才,他被蒙雾一脚踹飞了出去,连同着桌子都报废了,但就在蒙雾气势汹汹的朝她跑来时,独孤恒还以为自己会挨她一拳,但没想到……
她虽说凶狠的揪住了他的衣服,但……却吻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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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0章 送别,但希望不是永别
独孤恒不可思议,而当她正准备有所回应时,蒙雾却有松开了他,一巴掌朝她的脸上煳过去。
啪的一声,声音虽大,但独孤恒却感觉不到多少痛意。
蒙雾微微喘息,眼眶发红,虽说方才二人坐着很亲密的事情,但这会儿蒙雾盯着独孤恒的目光却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这次算你赢了我,但我告诉你,其实在这场西站以上,若是我上场,战争打得肯定比你好,你估计也看出来了,我一直都看不起你,觉得你逊毙了……”
他说着狠话,却有眼泪留下来。
独孤恒只觉得脸上一烫,紧接着便友好基地带着烫意的液体滴在了她的脸上,从脸颊滑了下来。
他的目光,一瞬间便柔和了下来,他抚摸着萌物的脸颊:“你现在应该很后悔吧。”
蒙雾一愣,排开了独孤恒的手,她倔强的擦掉了脸上的眼泪:“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独孤恒说,从地上爬起来,缓缓上前走去,“你在嘴硬,你现在一定非常非常后悔,没有早点答应我。”
蒙雾睫毛一颤,咬了咬唇,她转目继续否定道:“才没有,你给我闭嘴吧,我……”
她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男人忽然就朝她疾步冲来,倾略性很浓,令人难以挣扎、难以拒绝。
他的力道很大,是带着一股狠劲儿冲过来的,两人原本就考得很近,蒙雾根本无法做出反抗,便被他的薄唇强势的稳住。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在进攻,不断的逼近,使得她不得不步步后退。
到最后,她退无可退,整个人直接撞在了门上。
门‘砰’的一下,整个门框似乎都动了动,但蒙雾却动弹不得。
她的下颚被人用力的捏住,唇齿被男人席卷,只能发出挣扎的叮嘤声。
蒙雾跟独孤恒都尝到了血腥味,但却分不出是谁的。
他们两个都挺狠的。
而也不知是他们的挣扎的声音太大,还是亲密的动静太大,屋外贴近们的两个副将将里头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虽说这两位家将军谁都没成婚,但是将军不成婚,不代表手下的副将不能成婚。
两个副将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一下子便听出了这是个什么动静。
副将两人面面相觑,彼此都很尴尬。
可就在听见动静的前一秒,他们还在担心自个儿家的主子会不会受伤,这会儿却听到……
两个副将不由得往后退了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他们没想到啊,他们的将军居然……还有这种癖好??
合着这两人早就彼此看对眼,所以才不成婚吗。
副将二人脸都很红。
而如同钢铁一般站在院子的独孤军们还以为自家主子除了什么事儿,立即气势汹汹的拔出刀剑,一幅要干架的样子。
“副将大人,是不是将军出了什么事儿?”
又将士手拿散发着寒芒的刀剑,另一边还不忘恶狠狠地等着蒙雾的副将。
蒙雾的副将表示,当谁家没有军队了,你要是敢动我家将军试试?
“都干什么,快把将军放下,不许无礼。”
独孤军副将说,还不自然的请磕了一下,“放心,现在两味将军的情况哦度很好,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将军吧私事儿处理完就好。”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所有的蒙家军都一脸懵逼。
这都打起来了,还情况好?
独孤军副将表示。
有些事儿,只能心想,不能意会,更不能明说。
……
因为快要到了出战离开的时辰,独孤恒跟蒙雾在里面也没有耽误多长时间,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就出来了。
但出来时候,他的嘴角还带着血水。
众蒙家军心想:瞧,将军都被打得吐血了。
好惨的一将军,这都还没上战场呢,就被自家人给揍出血了。
两位副将则是表示:你们不知道将军在里面有多爽快。
“出兵。”
独孤恒那张冷硬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以及能猜得出方才发生的事,不知情的,只当方才在房间里发生了一场恶战。
独孤恒带着蒙家军走了,而蒙雾却一直没出来。
副将赶紧走出去,却瞧见自家主子一直站在屋内发带,一句话都不说。
但她的嘴角,也同样带着血水。
副将很担心:“将军,您没事儿吧?”
蒙雾摇了摇头,她沉重的闭上了眼,深呼吸,神色阴郁。
副将也不知怎么安慰她,想了想,小心翼翼问:“将军可要去送一送独孤将军?”
“有什么好送的,年纪比我大又怎样,在战场上的龄长以及带兵的次数都没我多,就这样的,居然还有脸跟我抢带兵的名额。”
她显然余怒未消。
副将不敢说话,但他总感觉,这并不是将军的真心话。
蒙雾站在原地,手紧握成全,唇抿得紧紧的,眼眶却是红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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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眸,彷佛带着流动的血。
而正当副将不知说什么好,蒙雾忽然就如同风一般跑了出去。
副将愣了一下,便也就跟了上去。
而另一边。
在城关之下,盛准早已经等候多时,而独孤恒才姗姗而来。
盛准站在马旁,瞧见独孤恒,笑笑:“怎么来这么迟,我还以为你要临阵脱逃了呢。”
“独孤家没有逃兵。”独孤恒说,也从马上下来。
他看着盛准,盛准也看着他,二人相视一笑,都带着一种誓死捍卫国土的决心。
两人拥抱了一下。
独孤恒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姜晚倾,问他:“不去告别吗?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盛准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姜晚倾,而姜晚倾亦也在看着他。
她朝他温柔一笑,没有不理解,也没有任何的责怪,有的就只有祝福。
祝福他能平安归来。
盛准看着她,嘴角不由得上扬,又看了看晚倾旁边泪流满面的乌云丽。
他想了想,走上前。
乌云丽瞧见他朝自己走来,也不由得走上去,一下子便扑在了盛准的怀中放声大哭。
她其实不想哭的,作为将门之女,她其实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与父兄的诀别,但是就是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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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1章 不是情敌,是朋友
盛准他们离开了。
人生在世,就如同凤南靖所说的那般,生离死别是少不了的,谁也没办法手牵着手一起下地狱。
没必要那么悲壮悲观。
而一旁的乌云丽早就哭得泣不成声了,她手捏着手帕,手帕都被她的眼泪浸湿了许多。
其实对于乌云丽来说,盛准的带兵,也一样是很残忍的。
他们新婚燕尔,而且乌云丽才怀上孩子,头三个月都没过,正是最不安稳的时候,面对夫君的涉险,她比谁都要痛苦。
姜晚倾看着他,心中惆怅。
她想了想,走上前,从袖口掏出一瓶丹药放到她的手中:“这是我的秘密武器,救心丸。你随身携带,若有个什么万一,这个能救你的性命。
若有事你无法解决,可以来城东的四合院找我。”
乌云丽泪眼婆娑的看着姜晚倾。
她不知姜晚倾的身份,也不知她有何能耐,心中多少会觉得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若自己真的出了事儿,她拿什么帮她。
但是乌云丽却相信姜晚倾是真心的,也知道她的这番话是出自肺腑。
她知道这救心丸的厉害,也没有推辞便就收下,她深呼吸,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说:“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也可以来找我。
乌家、储君府,能帮的都会帮。”
不为别的,就为了她心爱的丈夫。
姜晚倾笑了笑,朝她点了点头。
乌云丽并没有在城门久留,转而便带着底下的人离开了。
姜晚倾看着乌云丽身边的人,只觉得陌生,似乎是头一次见。
而他们看着也不是乌家或者储君府的人,倒像是……
姜晚倾眯了眯眼,红唇抿紧,心里多处来的猜想忽然让她有些觉得心惊。
她转身本想跟凤南靖一块儿离开,却瞧见凤南靖看着城关上。
姜晚倾疑惑的顺着他而目光看了一眼,但什么都没有。
其实是凤南靖发现了在城楼上的蒙雾,所以便多看了两眼,不过蒙雾在姜晚倾抬头之前,便离开了。
“看来有人要心动了。”
凤南靖呢喃,也猜出来了蒙雾是为独孤恒而来。
姜晚倾不知前因后果,只觉得凤南靖这句呢喃有些莫名其妙。
“回去吧。”
她说。
凤南靖朝他温和一笑,搂着爱他离开,但就在二人往城关内的马车走时,姜晚倾却发现凤南靖忽然又顿住了脚步,目光略带严肃的朝某一处看去。
姜晚倾还觉得奇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而这次,让她看到了。
在距离他们一百多米的地方,听着一辆马车。
这马车极好,周身的绫罗绸缎大都是明黄色的。
明黄色不管在哪儿个国家都象征着皇族,并非皇室宗亲,哪儿敢使用明黄色。
姜晚倾还瞧见了,在马车旁边的刘公公。
刘公公是宫里的首席内官,只服侍皇帝一人。
瞧见刘公公,姜晚倾就知道里面坐着的是何许人。
她嘴角掠过一模讽刺,看着凤南靖,凤南靖亦也没有说什么,但彼此都心领神会,都知晓里面的是什么人。
“许久不见了,你要不要去见一见?那老头儿知道我的身份,想必你的也是瞒不过的。”
“一个糟老头子而而已,有什么好贱的。”凤南靖忽然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虽然他还没做什么,但是人心难测,那老头子更是狠心,我们不用理会,直接回去吧。”
“但是我想去见一见他。”
凤南靖眉目一沉,是犹豫片刻,而又伺瞅见晚倾脸上的鉴定,便也不在说什么。
他将姜晚倾送到距离马车五六米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尽管叫我。”
原要起步的姜晚倾脚下一顿,回头看了一眼神色肃穆得不得了的凤南靖,忽然就笑了出来。
这忽如其来的笑,倒让凤南靖觉得困惑。
“好,我有事儿一定叫你。”
凤南靖揉了揉她的发,点头,示意她可以过去了。
姜晚倾走上前,最外的侍卫一下子就拦住了姜晚倾。
那锋利的长剑一下子便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姜晚倾倒是也不慌张,反倒是旁边的凤南靖神色冷酷,几乎是立即要疾步冲过来。
姜晚倾朝他摇了摇头。
凤南靖神色阴沉,到底还是顿住了脚步。
刘公公认出了姜晚倾,立即训斥底下的人:“都给我退下。”
侍卫还是很听刘公公的话的,在得到指令之后,便都将刀剑藏了起来,往后退了退。
刘公公笑眯眯的,上前朝姜晚倾作了一个揖:“不知阿姜姑娘,您有什么事?”
“我想跟你家老爷谈谈。”她说着,声音忽然停了一下,又道,“当然,若是你家老爷不愿意见我,那就罢了。”
刘公公陪笑道:“老爷心情不好,恐怕是……”
“让她过来。”
刘公公话都还没说完,车内忽然就传来浑厚的声音。
刘公公立即大方的邀请姜晚倾,还搬来了小凳子让她踩上去:“阿姜姑娘,您里面请。”
姜晚倾微微一笑,朝刘公公点了点头,之后上了马车。
皇帝的马车,车内自然宽敞,几乎能容纳得下十多个人。
姜晚倾进去的时候,直接坐在了皇帝的对面。
皇帝这会儿正在刀叉,神色看着有些不大字眼,尤其是那双眼,似乎是有些泛红。
“你倒是随便,在孤面前,不行礼甚至连一句问安都没有,就直接坐了下来。”
“您现在是老爷,又不是陛下,而且车内也并无外人,何必还讲究那些虚礼。”
皇帝横了她一眼,冷哼说:“你别以为孤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虽然归根究底天罗朝攻打南燕是万孚之跟阮拓宇弄出来的,但这其中肯定也有你的设计,
否则那血书怎么可能出现得那么及时,而且天罗朝都没宣告掀战的理由,内部就先传了出来。
姜晚倾,听说你前段时间跟万孚之走得很近啊。”
姜晚倾懒懒的掀眸,却也是没有否认。
跟聪明人装傻,那就是真的傻子,姜晚倾又不傻。
她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皇帝冷笑,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危险,但诡异的是,即便皇帝知道这事实的真相,虽说看着犀利了写,但却没有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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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燕跟天罗朝都是好战的国家,还有什么可说的,即便南燕不跟天罗朝大,也会跟北燕、寅朝、或者是乌五国打。”
姜晚倾说的利索当然,继续道,“你们有停战超过三年的吗?”
“事情是你弄出来的,你倒是理直气壮。”
皇帝给自己抿了一口才倒出来的茶水,车内茶香四溢,但气氛多少紧张。
“挑起战争那可是下十八层地狱的肮脏事儿,可别在我头上扣这种帽子,这可是您南燕的江湖侠士万孚之跟您的前任驸马弄出来的。”
姜晚倾笑着,看着哟喜恶俏皮,但目光却全是冷的。
皇帝没有说话,似乎也是默认了,他瞪了姜晚倾一眼,又继续喝茶。
姜晚倾睨着眼前的君王,冷澹的脸庞看不出是什么情绪:“陛下,您穷尽一生,想必就是为了这个皇位。
当初夺嫡,林寿是支持您的重要朝臣之一,想必若没有林寿,现在可能就是旁人坐上了这个位置。
只是这代价,是被人胁迫、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您会觉得后悔吗?”
皇帝倏地一愣,目光游离了一下,随后,他便似乎是怒了,还吼了姜晚倾:
“大胆,在真的面前,居然胆敢议论皇位。”
“陛下,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您不是总爱就知道了我跟凤南靖的身份了吗?既然如此,又何必装蒜,彻底说明白岂不妙哉?”
姜晚倾微微一笑,很不喜欢这样的兜兜绕绕。
她都不拐弯抹角了,他作为帝王,还需要装傻吗。
皇帝眯了眯眼,忽然又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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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2章 所以你现在……打的是谁的注意?
姜晚倾说:“昨日阿准找我了,他拜托我千万不要让寅朝出兵干预这一场战争,那就是说,他只会带着陛下您给的兵马,面对天罗朝的攻打。”
话音一落。皇帝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
也是,他的算盘被人打乱了,脸色能好吗。
皇帝怒其不争,冷嗤说:“既然他不想活,那就去死好了,这有什么,死的又不是孤。”
姜晚倾听着这番话忍不住拍手叫好:“过真不愧是上一任夺嫡、坐上龙椅的冠军,还真是狠呢。”
“姜晚倾,在孤面前你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你是摄政王妃又怎样,你现在站在孤的领土、坐在孤的马车跟孤说话,你确定要一直挑衅孤吗?”
“这是挑衅吗?难道不是事实?”
姜晚倾眉头一挑,又接着说:“当初太子夫妇是怎么死的,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这么久一来,你对于啊准的死活不管不顾,后来又要庄毅去寻找盛准,你是真的想把皇位传给他妈?
呵呵,就你的所作所为,怕是连林寿都看出来了,你是在用神准转移相府的视线,拿他的性命去做炮灰。”
说道后面,姜晚倾已经从之前的泰然自若带了几分怒气,“你作为父亲,嫡子死了,你不闻不问,甚至不去调查真相;如今还要用太子唯一的血脉去替你吸引视线,为你真正选定的继承人铺路,
陛下啊,若是您百年之后归西了,能面对你死去的儿子跟儿媳吗。”
姜晚倾字字珠玑,甚至是有些咄咄逼人,每一个字都很犀利。
皇帝彷佛被人戳中了痛处,脸色一变,勐地拍桌:“姜晚倾,你这是跟孤说话的态度吗。——”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眸子有些猩红。
外面的刘公公以及侍卫都吓得肩膀一颤,面面相觑,彼此心里都很恐惧。
即便,惹皇帝生气的,另有他人。
而站在马车不远处的凤南靖眉头的褶皱也是越发的深,虽说担心,但他也还是忍住了。
他相信姜晚倾,也知道皇帝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不可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更不会拿皇室以及南燕去冒险。
姜晚倾睨着恼羞成怒的皇帝,笑得讽刺:“怎么,我说中你的痛点,让你不舒服了?”
皇帝红着脸,骄傲的抬着下巴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太子妃夫妇被人陷害致死,是他们不中用。
而盛准作为皇室后裔,理应为巩固皇室的权利做牺牲,而且,若是她有能耐的话,是能在这场争权夺利中活下来的,若是毋庸……
这世界上,无用的人活着也只是浪费粮食。”
“是吗?”姜晚倾勾唇一笑,目光却极为阴鸷,“我看着你也挺无用的,那你怎么不去死。”
皇帝眸子阴沉如水,脑门青筋暴跳着,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你敢诅咒孤?”
“是你自己说的无用的人就应该去死。”姜晚倾勾唇,笑容清脆却带着讥讽,“你作为一个帝王连自己的子民跟朝臣都无法把控,
这难道不是无用?你让自己的臣子爬到自己的头上来作威作福,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亲手杀掉,虎毒不食子,你难不成还觉得自己很有能耐?”
皇帝原本恼怒的脸,有那么一秒的泄气,说不上话。
很显然的,姜晚倾已经您知道了玉贵妃的孩子是怎么母没了的。
设计自己的孙子,皇帝心中已经是煎熬,而更比说她的儿子……
他的儿子,甚至还没来得及降落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皇帝没办法,玉贵妃的孩子已经确定是跟安胎,距离她生产的时间越近,他活到头的日子就越近。
那孩子,是他的催命符。
所以,他不得不杀了自己的亲骨肉。
皇帝的脸上除了阴沉,似乎再也没有别的什么情绪:“你似乎很看不起孤……”
“你很难让我看得起。”姜晚倾倒是说得谦虚,眸底流转的暗光,也不知在计划着什么,
“但是我还有一件事情很好奇,那就是你指定的真正继承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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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还以为是颇得百姓声望的蒙雾,但想象,应该也不是。
蒙雾若并非蒙家夫妇所生,蒙家夫妇当初就不会一早就为她设想得这么周全,一出生便宣布是男子……”
皇帝眯了眯眼。
“你真正想要其继承的人,其实是独孤恒吧。”
皇帝勐地掀眸,眸子顿时就带了杀气。
姜晚倾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微微扬颚,并不就此打住:“独孤恒应该是你跟皇后之后的孩子,我之前在公里的太医院曾经偷偷看过之前蒙家夫妇的医桉,发现蒙老将军没有生育的能力,
那这独孤恒是怎么来的?想必是陛下您自己不敢养,让下属帮这养。”
皇帝沉默,没有说话,仍有杀意,但他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又似乎是觉得她有趣,想听下去。
姜晚倾看着皇帝泰然自若的模样,感觉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难道……
“不对,你派独孤恒去那么危险的战场,谁都知道这一战去了可能就回不来的,若独孤恒还是你指定的继承人,你不可能让他涉险,你应该保护他才对……”
姜晚倾呢喃着,而她也终于在皇帝脸上瞧见了紧张的神色。
她的心里,顿时就来猜想:“你该不会打的是乌云丽肚子里的孩子的主意吧?”
话音一落,方才还坦然的皇帝,神色肉眼可变的难看,瞳孔紧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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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3章 妥妥的关系户
看着皇帝的脸色一点点的变难看,而姜晚倾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的神色,甚至要比皇帝的更难看许多。
所以说,她之前瞧见乌云丽身边的那些皇宫侍卫,真的是皇帝精心安排。
姜晚倾自然不会蠢到皇帝是觉得盛准离开乌云丽后她一个人日子难过,所以派人来保护她。
这个狗皇帝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是别有所图,他的任何举动,出发点都必定是获取利益。
“合着你算计了儿子、孙子还不够,现在连曾孙子都一并算上了是吗。”
姜晚倾冷笑,若说她方才对待皇帝的态度是嘲弄,是讥讽,那现在,便是愤怒,以及不屑。
“你懂什么,妇人之仁。”
皇帝似乎不想再跟姜晚倾争论下去,或者说,他也是明白自己是说不过姜晚倾的。
他残忍在先,本就无理。
“你还真的是把无能贯穿到底了。”
姜晚倾呢喃着,冷笑出声,毫不留情地嘲弄。
而皇帝这边,也是忍无可忍。
他登基这么长时间,别说旁人,即便是林寿手握的相权能威胁皇权,但人前人后,林寿都得对他毕恭毕敬,但这姜晚倾算什么东西,居然还敢左一句右一句地讽刺他。
“姜晚倾,孤警告你,你最好好好地跟孤说话,否则……”
“你个窝囊废,给我闭嘴。”姜晚倾厉声俱下,疾言厉色,她甚至是带着毫不避讳的恼意。
她甚至气得,连呼吸都不平稳。
她在这个时代生活了五六年了,但都从未有过一刻如现在这般的愤怒。
是的,她愤怒,十分的愤怒。
皇帝被吼得一愣,不知是因为太久没被人吼过了,还是因为姜晚倾太过犀利,他一时半会儿,居然没法做出一点儿反应。
“南燕的皇帝,我姜晚倾以寅朝摄政王妃的身份警告你,不许碰乌云丽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然,你就等着看。”
姜晚倾一字一顿,不带一点玩笑,似乎是豁出去了,“你掂量掂量,你的南燕,能不能受得住五国攻打。”
皇帝眯了眯眼,心中难免紧张,但还是以不屑的语气开口说:“你少在这说大话了,凭你?
撑死也就只能调动寅朝的兵力,也就凤南靖那重色之人才会为你出兵,你觉得你还叫得动四个国家的人?”
姜晚倾怒极反笑,嘴角的弧度很大,很邪恶:“陛下,我是寅朝摄政王妃的身份您已经知道了,但您似乎忘了,我还是北月国的秦寸公主。”
她声音一顿,又接着笑道,“是啊,我这个秦寸公主只是虚名,是两国缔结邦交的一个垫脚石,但不管怎样,我这个绊垫脚石的存在,是八国之内无人不知的存在,
从某种意义说,我也是代表着北月国的脸面,你觉得,综合国力都跟南燕旗鼓相当的北月国,会让自己的脸面受损、让其他国家的人笑话吗?”
皇帝脸色倏地一僵。
姜晚倾冷哼一声,丝毫不避讳自己对皇帝的轻蔑跟见识浅薄:“如今天罗朝已经攻打南燕,若是寅朝,北月国再一起攻打,一直对南燕虎视眈眈的北燕,能善罢甘休吗?
另外还有羌国,九皇子跟我是什么关系,陛下您不会不知道吧。”
说到后面,她面露讥讽,好心地提醒他。
这皇帝能调查出她跟凤南靖的真实身份,那自己跟九皇子的关系,也绝对瞒不过。
或许,尉迟桑壹早就告诉了他。
而且,皇帝不可能不起疑九皇子为何要帮凤南靖,还对她如此耐心。
姜晚倾桀骜极了,带着满满的底气。
敢看不起她?
开玩笑,她可是妥妥的关系户。
皇帝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他心有怒气,但又无处可发,那长着小胡子的嘴张了又张,却愣是一句话都话说不出来。
一通发泄过后,姜晚倾的情绪也有所缓解,她看着皇帝,说:“我没有想要干涉你们南燕内政的意思,你们皇权跟相权争斗得多厉害我管不着,
就连你想利用阿准让寅朝出兵这件事,我也咬牙忍了下来,因为这是阿准自己愿意受的,我没什么话可说,但是乌云丽母子,我奉劝你还是不要打他们的主意,
那孩子若是自己愿意继承皇位,接受这些肮脏的皇室破事儿那另外说,若是接受不了,谁也不能勉强他,这个孩子,注定会在寅朝长大,在疼爱他的祖父祖母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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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趁早歇了这份心。”
皇帝的火气冒了又冒,但却也只能硬生生的忍住,他怒红了一张脸瞪着姜晚倾,那小胡子甚至都有些抽搐了,就差气到磨牙。
其实,不管姜晚倾背后有多强硬,就说现在,她手无缚鸡之力的站在皇帝对面,其实是真的不应该这样刺激皇帝的。
可姜晚倾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这不是在触及皇帝的底线,而是在捍卫她自己的底线。
而马车外的侍卫跟刘公公脸色特别尴尬。
距离远的凤南靖或许不知道,但是他们贴着马车守卫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里面争吵的有多激烈。
刘公公冷汗连连,心想:这阿姜姑娘未免也太放肆刚烈了吧,居然敢这么跟陛下说话,不要命了吗。
而就在这时,姜晚倾忽然被皇帝从车里丢了出来。
另一边的凤南靖见状,立即冲上钱。
刘公公瞧见姜晚倾如此安全出来,心里也是吓了一跳。
他跟了陛下大半辈子,从未见过有人跟陛下这么说话的,更别说对方还能活着下车了。
“您看我干啥啊,那个小凳子挪一下,我腿短下不去。”
姜晚倾提着裙摆,指了指被刘公公放到一边的小凳子。
刘公公后知后觉,而他刚弯腰想拿小凳子时,车内却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让她自己蹦跶下去,她不是挺厉害挺能说的吗,还需要踩凳子?”
不错。
这个声音,就是被气得头发发直的皇帝。
刘公公:“……”
姜晚倾回头睨了一眼车帘子,彷佛能透视盯着皇帝。
这小气的,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林寿能不能撑船姜晚倾是不知道,但是这皇帝,的确是不能。
而这会儿凤南靖也跑了过来,但是却被士兵拦下。
姜晚倾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儿节外生枝,便真的自己蹦跶了下去。
马车说高不高,也就一米长,但姜晚倾这身高……
一米五对她来说,都是往多了算的。
姜晚倾这一跳,脚底就麻了一下,差点没站稳,一旁的凤南靖瞧见,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扇开侍卫,上前扶住了自家媳妇。
侍卫见对方动手,立即兵刃相见。
刘公公不断冒汗,赶忙大叫:“住手、住手、别在城门关大动干戈,把刀剑放下。”
侍卫听闻犹豫一瞬,就照做了。
姜晚倾回头瞥了一眼那几个凶巴巴的侍卫,回头笑着跟凤南靖说:“我没啥事儿,好好的呢~”
凤南靖神色冷硬地瞥了他们一眼,但在低头看着姜晚倾的那一瞬间寒气似乎立即被春风吹散:
“真的吗?脚没崴着吧。”
姜晚倾笑着摇了摇头。
“回宫。”
姜晚倾还未来得及对凤南靖说什么,马车内就传来皇帝汹汹的话,似乎是不堪再继续忍受听他们夫妇的叽叽歪歪了。
“咦,还皇帝呢,小气吧啦的。”
姜晚倾跟自家男人吐槽。
车内不断传来皇帝深呼吸的声音,但最后他也就只能气急败坏的催促刘公公:“你们还不快走,难不成还想看孤被这个女人气死吗。”
刘公公赶紧让车夫架马,还回头对姜晚倾悻悻地笑着,默默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若是刘公公是个现代人,懂得现代词汇,一定会大喊一声牛一三。
姜晚倾回头看着自家老公,笑着耸了耸肩。
而作为过来人的凤南靖,自然是明白此时此刻的南燕皇帝,是有多想一巴掌把她呼扁。
凤南靖望着他的目光多少有些无奈,扣住她的掌心:“回去吧!”
姜晚倾用力的点了点头,但在她转身之时,忽然感觉到不远处的酒楼楼顶有人盯着自己,但在她看过去时,却瞧不见一个人影。
她抿了抿唇,觉得奇怪。
凤南靖问:“怎么了?”
“没什么,错觉罢了。”
她深呼吸,依偎着凤南靖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怼了皇帝的缘故,她现在心情好多了,至少不压抑。
而不远处的酒楼那儿,果真是有两个人。
男人盯着那对男女离开,向来略显阴沉的眼眸,此刻是越发的深沉。
他没有说什么,离开了。
跟在男人身后的彩月欲言又止,但后来什么都没说,便跟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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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4章 平邑王的飞鸽传书
回到四合院,姜晚倾便重新打起了精神。
她知道,自己不能消沉下去。
接下来,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乌云丽这件事的确是个麻烦,而皇帝那糟老头子也不一定会将她的话听进去,继续作死。
不过乌家向来重视亲情,她又有乌天铭那边的关系,想必到时候带乌云丽回去寅朝,应该也不算是个难事儿。
姜晚倾吃过晚膳后,沐浴出来,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边的晚霞又粉又紫,格外的漂亮。
她经过后花园去前厅,又瞧见了晏叶在后花园发呆。
她手里拿着扫把,就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晏叶这样,已经好久了,上一次亲眼瞧见林重炎发狠,是真的刺激到了她。
她的身体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之前喝下的毒药,林重炎早就将她治愈了,只是这情绪……
姜晚倾也是没办法的,只能让他自愈了。
她去到了前厅,本想找凤南靖的,但凤南靖却不知去哪儿了,并不在前厅。
可他明明说了今日一天都是有空的,能去哪儿了呢?
姜晚倾深呼吸,心里还有些小失落,但一扭头,便瞧见凤南靖从院子的另一边出来。
“你去哪儿了?”
她小跑过去,像个小孩子一样扑进了凤南靖的怀里,撒娇着呢喃。
凤南靖倏地一笑,宽厚的手掌轻柔着她的发说:“出去了一下。”
姜晚倾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说:“正巧有空,我们去看一下乌云丽吧,走动走动,就当是消食了。”
乌家那边她经常去走动,对之后把乌云丽带去寅朝也算是方便的。
凤南靖自然是没有异议的,但他忽然沉默了一下,又说:“寅朝平邑王那边来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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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倏地一顿。
虽然他们现在都一致决定是不出兵,但若是平邑王主张出兵,这其实也是蛮难办的。
平邑王爱子心切,他们可以理解,但国家的兵力,并不应该浪费在私人感情上,可若是不出兵……
平邑王为寅朝劳心劳力了大半辈子,阿准又是他的独子,这样对他来说,也是太过寒心残忍了一些。
“那义父怎么说?”姜晚倾问。
在处理政事上,其实她也做不到完全的公平无私心,若是平邑王掺和一脚进来,姜晚倾也不知如何决断。
这到头来,还是要看凤南靖的意思。
凤南靖将纸条递给姜晚倾。
这是平邑王的飞鸽传书。
纸条很小,上面就只有四个字。
——勿理盛准。
姜晚倾微微一愣,也想不到平邑王居然这么识大体。
这盛准,可是他唯一的独子啊。
姜晚倾方才所有的纠结都不复存在。
她抬目看着凤南靖问:“那你纠结什么?看你这表情,我还以为是寅朝那边出什么事儿了。”
凤南靖深呼吸,说:“我只是觉得,这或许对于平邑王夫妇来说,有些残忍,或许我们两个当初在南燕皇帝下这道命令时,就应该不管不顾地把盛准打晕了带回去。”
姜晚倾愣了下,显然也是没想到凤南靖居然还会有这样略显幼稚的冲动。
她还以为,凤南靖是绝对理智的。
想一想,其实也是。
平邑王辅佐凤南靖这么长时间,虽他们的身份是君臣,但想必对凤南靖来说,平邑王更是他的良师益友。
凤南靖犹豫,是因为他知道平邑王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老年丧子,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最无法释怀的事情。
就从他们夫妻之前对盛准纨绔行为的放纵来说,他们对子女最大的期望不是继承自己的家业跟辉煌,只是希望他们能够活下去,幸福快乐,简简单单。
这样就足够了。
平邑王夫妇,是这世间难得开明的父母。
对朝廷尽忠,百姓无愧,但就这样的人,却要遭遇那么不好的事情。
姜晚倾心中还是蛮惆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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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5章 若是可以,他宁愿死的是他
时间过去得很快,盛准一眨眼就走了二十多天。
在这些日子里,姜晚倾时常去陪伴乌云丽。
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满三个月了,并且还开始孕吐。
她吐得还蛮厉害的,不仅吃不了东西,甚至闻到味道都会想吐。
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最重要的是,乌云丽的情绪很差,她很想念盛准,即便盛准走了都快一个月了,但她却还是日日以泪洗面。
姜晚倾见她这样,心中肯定是担心的,甚至劝她回娘家住几天。
有娘家人陪伴,她的心情会好很多,也方便一些,但是乌云丽却倔强,只住在储君府。
就好像,她回了娘家,就不是盛准的妻子,盛准就不会回来了一样。
姜晚倾心中还是挺无奈的,但是也尊重她的选择。
这天,凤南靖因为有事儿要办,就没陪她去乌家。
今日乌云丽看着好了些,姜晚倾还陪她用了午膳才回来的。
刚回到四合院,一进门,姜晚倾便瞧见了刘公公。
刘公公笑眯眯地看着姜晚倾:“阿姜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姜晚倾内心是嫌弃的:“我很高兴能见到刘公公,但是您若是带着某个人的旨意来的话,那我可能就不太高兴了。”
刘公公汗颜,笑容多少有些尴尬。
他是宫里人,只听陛下差遣,这会儿忽然出宫,肯定是带着旨意来的啊。
姜晚倾这边可以说是看得透透的了,她地叹了口气,坐在主位上,还让红玉给刘公公倒了杯茶。
“陛下有事儿找我?”
刘公公喝过茶后,笑得温和:“”阿姜姑娘真是聪明,陛下的确是有事找阿姜姑娘,阿姜姑娘医术高超,妙手回春,其实还是为的尹君郡主的事儿。”
姜晚倾想了想,也是。
算一算尹君也快昏迷了一个月了。
她的昏睡散一般就只昏迷一个月,但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有的人早些醒来或者晚些醒来,这还是看体质的。
“行吧,我收拾收拾,就跟着您一块儿入宫。”
现在都把话说开了,姜晚倾是有拒绝入宫的能力的,但尹君那边她都这么久没去看过,还是要去看一下。
舟车劳顿,姜晚倾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就已经在宫里了。
刘公公说,皇帝在偏殿见她。
姜晚倾过去了。
估计是为了好说话,又或者是……好面子,皇帝并没有在殿内留一个人,包括姜晚倾身边的红玉。
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但是皇帝瞧见姜晚倾却也还是一样瞪眼睛。
小胡子一动一动的,别提多滑稽了。
“陛下,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姜晚倾倒也是直接,开门见山。
“怎么,孤作为皇帝,没事儿还不能找你了?”
皇帝开始杠她,估计还在记仇。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只觉得幼稚:“那您是想找我吃饭喝茶的?”
“想得美。”皇帝一口否决了她,还白了姜晚倾一眼,“你之前不是说尹君郡主没什么大碍吗?怎么这么久还未清醒,这长公主跟太后天天以泪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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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担心的难道不是尹君郡主若是死了,就无法替您制衡回尔松吗?”
姜晚倾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地说着大实话。
皇帝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瞪她。
姜晚倾撇了撇嘴,说:“陛下,我是人,不是神仙,郡主具体是什么情况,我还是要看一看才能知道。
而且这宫里有那么多太医都治不好郡主,您拿我撒气干啥啊,去找太医令,找太医们啊!”
“你是想让孤承认你比孤养的太医们都厉害是吗?”皇帝斜眼看着她。
姜晚倾眨巴眼,不予置否:“那我就先去看看郡主的情况吧。”
皇帝无奈地看着姜晚倾,颇有几分小媳妇幽怨的眼神:“去吧去吧……”
他挥挥手,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姜晚倾还算给面子地行了下礼,之后便退下。
“孤是个人,不是木头,也是有感情的。孤的身份,是父亲、是舅舅、是兄长,亦也是儿子……
可不管有再多的身份,孤最首先的身份,是一个国家的帝王,既然是帝王,那就得对百姓负责。”
皇帝的声音缓缓地忽然传了过来,情绪有些低落。
姜晚倾红唇微微抿紧,回头看着皇帝。
皇帝仍坐在那把龙椅上,才不过转眼功夫,他看着却有些落魄,并没有之前或者在君臣面前的意气风发、威风凛凛。
“很多时候,孤也知道孤做错了,对不起家人,但是孤没有办法,孤要守住这个祖祖辈辈打下的江山,姜晚倾,你没有做过帝王,所以你不懂……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孤不能对不起列祖列宗,更不能对不起尹氏一族……”
皇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他又接着说,“孤不是凤南靖,也没有他这般操控朝政、稳定江山的能力,若是可以,孤倒宁愿死的是孤,
你明白吗……”
说道最后,皇帝缓缓的看着姜晚倾,眸底的悲伤,一览无余。
姜晚倾睫毛一颤,心中就好似是打翻了调味料一般,不是滋味。
她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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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6章 谁也不能伤害她的女儿,不能
姜晚倾去到了长公主的宫殿。
她现在对南燕皇宫里的布局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就好像穿梭在寅朝皇宫一样自在。
姜晚倾过去的时候,长公主正在给尹君擦脸。
她好像每次来,长公主都在照顾尹君,周身都充斥着母亲对女儿的怜爱跟愧疚。
长公主应该也很后悔的吧,后悔明知道林重炎不是个东西,但为了巩固皇室跟回尔松的联系,却也还是把女儿嫁了过去,。
“阿姜姑娘来了。”
长公主这才瞧见她,笑了笑,“你是来看尹君的吗?”
姜晚倾点点头,走过去。
长公主几乎是立即退到了一边,生怕妨碍到姜晚倾,耽误了尹君的病情。
姜晚倾摸着尹君的肋骨,细细地给她检查身体。
尹君最为严重的,就是被打断的肋骨,不过在这一个多月的休养后,她看着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而长公主把尹君照顾得是真的很好,尹君的伤势比她多想象的好得更快。
半个时辰的时间检查,姜晚倾心里也松了口气,回头对长公主说:“长公主放心吧,尹君好很多了,估计清醒,也是这几天的事情。”
长公主一直提起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她郑重而严肃地看着姜晚倾,由衷地开口:“阿姜,真的很感谢你。”
姜晚倾勾唇,摇了摇头,示意让她不用这么客气,但她想了一下,左右环顾一下,意思很明显。
长公主几乎是立即会意,立即命身边的人都下去。
待人都完全退了下去之后,姜晚倾才开口说:“长公主,尹君清醒,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
在这几天,希望长公主稍微把尹君看得紧一些,切记不能让她一个人。”
长公主一愣,瞅见姜晚倾那么严肃的模样,神色也逐渐变得地凝重:“所以,你跟尹君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一直以来,姜晚倾都没有将事情的全部告诉长公主,因为她还不确定。
不确定长公主是不是完全的可以信任,她的心,到底是偏向女儿,还是仍旧是属于皇室的。
不过眼下看来,长公主的确是可以信任的,而且有她的加入,他们的计划成功的几率会多上很多,尹君也不至于吃太多苦头。
笔趣阁
姜晚倾想了想,便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长公主。
当长公主听见尹君明知道姜晚倾那药对身体伤害多大,有怎样的后遗症,以及服下那药之药后,她很有可能再也无颜面对世人时候,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要吃下那药;
并且在被林重炎打成那样,生命垂危之际,居然还惦记着吃这个药。
她的那苦命的女儿,到底是有多想逃离林家那如同炼狱般可怕的地方啊……
长公主眼眶瞬间就红了。
尹君的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她的情绪早就平复了,但是在听到女儿的这些事情时,她还是忍不住掉眼泪。
但其实,她是不想在姜晚倾或者任何一个外人面前哭的。
她可是长公主啊,那样太落魄了。
姜晚倾就看着长公主捂着唇,胸口轻颤的模样,就知道她在忍耐自己的情绪。
其实做母亲的,真的有极少不疼爱自己的儿女的,尤其长公主这么久以来,还是跟尹君相依为命。
姜晚倾只能宽慰性地拍了拍长公主的肩膀。
这是轻轻地拍了一下,长公主却一下子就破防了。
她直接扑在了尹君的床边,握着她的手忍不住嚎啕大哭。
“君儿……君儿是母亲对不起你,母亲错了……母亲真的知道错了……”
她悲痛欲绝,脸色都红了。
姜晚倾不知说什么好。
其实尹君身上的悲哀,除了她自己一部分原因,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她的家人造成的。
后来,在长公主的情绪好些时,姜晚倾便告诉了长公主这些日子的要注意的地方。
其实最为让姜晚倾担心的,还是尹君的肋骨,这里是一定一定要注意的。
长公主记得死死,目光坚定而明亮。
就算是豁出去她这条命,她也要保护自己的女儿。
谁也不能伤害她的君儿……
谁也不能。
长公主紧紧地握住了尹君的手,向来柔和的她,眸底竟然带出了一抹阴鸷。
姜晚倾在确定尹君伤势控制得不错之后,便就要去皇帝那儿复命了。
借口什么的,她早就想好了。
只是,她这边才出了长公主宫殿,皇后身边的侍女就好像等她好久一样,立即从角落跑出来。
“阿姜姑娘。”婢女先是朝她行了个礼,之后便道,“皇后娘娘有请。”
婢女这话说得强硬,态度是放在那儿了。
姜晚倾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她倏地掀眸,看似澹漠的眼眸,实则隐藏了一抹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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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7章 让他活着,岂不是死了更好?
到最后,姜晚倾还是去了皇后宫里。
这个皇后,绝对不是软弱懦弱之人,否则也不可能一直能忍耐玉贵妃的恃宠而骄跟越俎代庖。
一个无能的人,是养不出优秀又颇有心计的女儿。
尹伊不是等闲之辈,那皇后更不是。
她跟南燕皇帝的感情,是相濡以沫,更是同仇敌忾。
这夫妻俩,都挺能忍的,包括尹伊。
姜晚倾去到了皇后的宫殿,尹伊也在,她看着似乎有些憔悴,在皇后旁边给她捶肩。
此时此刻的皇后,已然没有了从前的怯懦跟隐忍,她气场全开,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厉然又带着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
姜晚倾按照礼数给皇后行礼之后,皇后并没有让旁人下去,而是直接开门见山:
“告诉本宫,尹君现在昏迷不醒,是不是你在搞鬼?”
姜晚倾瞥了一眼这满殿的人。
这皇后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殿内起码有二十多个宫人,但她却毫不掩饰,直接暴露自己的真实性格,并且还问了这么敏感的话题。
那只能说,皇后是有绝对的自信,这宫殿里的二十多个人都不会背叛她,都是她的心腹。
姜晚倾浓密而纤长的睫毛轻阖了两下,并不承认:“皇后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吗?”皇后冷哼一声,并不相信,“那你说说,尹君郡主为什么一直都不醒。”
“这个我哪里知道。”姜晚倾挑了挑眉,又继续说,“我就给尹君郡主看了一次,之后的那一个月,都是太医在看。
您不去问太医,问我干什么。您跟陛下一样,该不会都是姓赖的吧,什么事儿都赖我头上?”
皇后显然不似皇帝那般的好说话,在撕下那层隐忍的外衣之后,她变得咄咄逼人,完全不像是之前那么温和。
皇后气场全开,疾言厉色,她几乎是立即拍桌而起:“姜晚倾,你在本宫面前,最好严肃点,本宫可不会容忍你。
你是摄政王妃又怎样,本宫可是皇后,不管是在哪里都高出你一截,无论是论辈分还是阶品,在本宫这儿,你最好安分一点。”
姜晚倾双目一眯,也一样变得不客气了起来,她冷冷的勾唇:“所以你这是在跟我摆皇后的架子吗?
现在是谁不好好说话。皇后娘娘,在本王妃好声好气地与你说话时,你最好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若把我惹急了,就算是你丈夫、那皇帝也是要给我道歉的。”
皇后勐地瞪大眼睛,怒不可遏:“姜晚倾,简直是无法无天,凤南靖就是这么教你的?”
“你想用身份压我,我也不过是压回去了,怎么就能扯到了家教上,而且……”
姜晚倾声音一顿,目光上下睨着她,“您看着,也不像是很有家教的样子。
反正本王妃就没见过一国皇后,居然还拿本国的身份,去压制别国的王妃,还是摄政王妃,您说您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还是说,你觉得之前本王妃在你这儿伏低做小,太好说话了,所以你就把本王妃当成你那皇宫中养的小医女那样,任你颐指气使,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比起皇后的暴怒,姜晚倾看着更云澹风轻一些,但气势却是不相上下。
要是这南燕皇后打的是这样的心思,那只能说她发泄错人了。
别说在这南燕了,就算是在寅朝,她也没受过什么人的气,而现在她竟然还敢把无名火发泄在她身上。
开玩笑呢这不是。
皇后显然是没想到姜晚倾居然是这么难啃的一块硬骨头,气得一下就坐在了椅子上,上气不接下气。
旁边的尹伊看着,忙安慰自己的母后。
“母后,算了,这姜晚倾不是好惹的,脾气有点大。”
尹伊怎么说也是跟她当过对手的,也不是第一次相处了,知道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皇后听着却更气了。
她姜晚倾不是好惹的,难道她就是好惹的了吗?
玉贵妃有相府,她可以忍,但忍一个他国的王妃算是怎么回事。
她这个皇后当的也太憋屈了。
但想到姜晚倾身后的那层层关系她好像又不得不忍耐。
姜晚倾这边也一直在甩脸色,怎么说呢……有点拽。
皇后这口气顺了好久才平复下去,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她还是将自己的话题继续进行下去。
不管南燕跟寅朝之前有什么恩怨,但现在,的确是不好招惹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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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在你是摄政王妃的份上,本宫可以不跟你计较你的礼数,但是本宫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在南燕太过放肆,
若是你想利用尹君让回尔松跟南燕的关系变僵,那本宫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皇后恶狠狠地警告她,“这是本宫的国家,容不得你在这放肆、指手画脚。”
合着,她关心的,还是尹君身上的利益,尹君这个人生与死,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可姜晚倾却记得,在外人眼里,皇后可是很疼爱她这个外甥女的。
比起皇帝仅存的那一点点可怜的真心,这皇后还真是冷到骨子里了。
开口闭口就是国家,丝毫不提尹君是否健康安全。
而也不知是不是在南燕这个畸形的国度呆久了,姜晚倾更是真的非常非常想念寅朝。
虽然也难免会有勾心斗角,但是每个人对身边的人都是存着一份真情的。
凤南靖现在是有着坐上皇位的权利,即便他不遵守老祖宗的那不成文的规矩,也没有人敢左右什么,但他为了完成兄长的遗愿,
不仅倾尽全部的教育这个外甥女,还替她将这个身份给隐瞒了下来。
先皇也没有防着凤南靖,将所有的大权都交到了他的手上,再有良臣辅佐的情况下,他才能那么快的扫平内政,提升股国家的综合能力。
与之相比起来,这南燕真的是太肮脏了,尤其是他们皇室之间的亲情……
就好像,他们的皇室宗亲的存在,就是为了巩固皇权,哪怕是牺牲性命,也要留住尹氏一族的皇室血脉。
或许是姜晚倾太过肆意洒脱,即便她成为了摄政王妃这么长时间,却也无法理解这样的执念。
太冷了,也太薄情。
“这些事前朝政事,皇帝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后宫妇人不应该干政。”
姜晚倾冷冷道,不是很想再继续跟她扯皮,“你找我来,又说了这么多,可又问过陛下的意思。
你觉得是我,那就是我了吗?长公主都不怀疑我会暗害郡主,您又在这说什么呢。”
皇后张了张唇,本想训斥她,但却又听到姜晚倾冷到极点的声音。
“皇后娘娘,我跟盛准的关系你想必也知道了,他现在再用自己的性命保护这个国家,我又怎么可能会在后方给他添乱。”
听到盛准的名字,皇后整个人就颤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浑身蹦得紧紧的。
“他不叫盛准,他姓尹。”
她几乎是咬着牙纠正姜晚倾的话。
姜晚倾却笑了,声音略带几分:“你们这个样子用自己的嫡亲孙子的命去换取皇权的巩固,是像家人,还是慈祥的奶奶呢?
这要是先太子泉下有知,肯定恨死你了。”
她发自内心地询问。
皇后狠狠一震,眼眶发红,一下子就破防了。
尹伊懂得皇后的心情,也知道兄长一直是母后的心病。
她立即板着个脸,训道:“够了,你……”
“我说的是实话,尹伊公主,你也是当过母亲的人,应该也是能知道先太子跟先太子妃的心情的吧。”
尹君张了张口,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失去孩儿的痛苦,一下子又占据了她全部的心。
“皇后娘娘,我觉得留着盛准的性命,到底也能转移林寿他们的注意力,保护你们心中那个继承人的人选,你们让他活着,也总比死了的强。”
姜晚倾在说起这些话时,难免会带着替盛准委屈的怨气,“这次出兵,你们看看你们给了多少人,说真的,你就这么想让自己的亲孙子死掉吗?
先太子可就只有阿准这一条血脉了啊。”
皇后说不出话,整个人就坐在那里,脸色涨红。
那是悲伤的颜色。
姜晚倾还是很庆幸皇后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的。
她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而皇后就坐在那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眼睛双目而无神,一眨不眨,却有眼泪掉出来。
尹伊在旁边看着,很担心。
“母后……”
“伊儿,去……去把你的父王叫来,母后要亲自跟他说……”
皇后的声音断断续续,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尹伊心中不是滋味,很心疼她。
当初,兄长的去世,几乎要了她母后半条命。
而那时候的她,即便只有两岁的记忆,但也记忆犹新。
“好,伊儿现在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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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8章 尹君醒了
姜晚倾在去跟皇帝会回禀尹君的情况之后,便出宫去了。
目前为止,她将这件事情处理得很好,但有一样她多少担心,那就是尹君清醒之后她会说一些什么、做一些什么,又或者会做出什么伤害她自己的事情。
这些事情姜晚倾都不能把控,所以就只能让长公主把尹君看好了。
另外有一点件事情她也在反省自己。
那就是尹君受伤被送回宫后,她拿药的动作太过惹眼,其实那次太医真的检查了药,那她就很难解释了。
幸好,当时长公主站出来,这才没有让是太变得严峻,要是那天太医真的看出这药里有致使人昏迷的药物,她都不知道如何自圆其说。
她出宫之后,外面的天色,还很早,便不想那么快会四合院。
姜晚倾又去了上一次萌物带她去的西餐厅。
她去过两次,两次都没能好好吃饭,这一次她得好好吃一顿才行。
姜晚倾给自己放了个小假,也是因为这段时间来太过紧张,可当她吃完东西,刚下车,连院子的门槛都没踏进去,便瞧见刘公公急三火四的跑出来。
“诶唷,阿姜姑娘您可回来了,您若是再不回来,老奴的脑袋就不报了。”
姜晚倾愣了一下,好笑的看着他:“刘公公又在夸大其词,您的脑袋怎么就不保了。”
她摇着头笑,往院子里走。
但刘公公似乎是真的着急,几乎是立即拦住了姜晚倾,就差上来把人拽走了。
“是真的急事儿,尹君郡主醒了,但是她好像……&得了失心疯。”刘公公慌张说。
姜晚倾脚步数第一顿,转目看着刘公公说:“什么?尹君醒了?”
刘公公说:“时不待人,阿姜姑娘,您先上车,老奴边走边跟您说。”
姜晚倾倒也没有耽误,又立即转身上了马车。
在路上,刘公公便将一切都告诉了姜晚倾。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她出宫后不久,尹君就醒了。
但是她醒归醒,人却煳涂了,不仅像个傻子一样摇头晃脑,甚至还在傻笑、流口水,还要说去看什么格桑花。
听刘公公说,太医院有能力的太医都去了长公主的宫殿中,但都束手无策。
皇帝没法子,只能让刘公公再次出宫去把姜晚倾招进来。
其实,刘公公早在半个时辰前就找着她四合院里来了,但却迟迟不见姜晚倾回来,刘公公都要急疯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刘公公是真的担心在这么耽误下午,陛下会治他一个办事不力之罪。
姜晚倾心里也是无语至极。
她这刚出宫,这会儿就又要进宫。
估计刘公公也是没想到,从前自己一年都出不了宫一次,但今日一天却除了两次宫,而且都是请姜晚倾进宫。
姜晚倾想到此,多少无语这古代通信的不便利,这要是放在现代,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吗,还用得着兜兜转转耽误这么长时间。
姜晚倾火速的又被请进宫,她畅通无阻的又来到了长公主的宫殿内。
而长公主的宫殿已经乱成一团了,后宫最有威名的两个女人,太后跟皇后都在,就连皇帝,竟也放下了手中的政务过来,大殿内,一下子就挤满了人,还有稀稀疏疏的十几个太医。
姜晚倾一进去,便不由感叹:“人未免也太齐了,这是要商量什么国家大事儿的节奏。”
皇帝脸色凝重,哪里能有姜晚倾这么轻松自在,他语速极快:“你别废话了,赶紧去看看尹君是怎么回事,她好像是疯了,一直在胡言乱语。”
姜晚倾也没有多耽误,便朝殿内走了过去,长公主紧跟其后。
“等等,本宫也与你们一同前去。”
皇后忽然开口。
皇帝跟太后都没有什么意见。
姜晚倾挑了挑眉,眸底的暗讽是旁人所看不懂的,她笑着:轻描澹写,甚至还带着些许的邪恶:“行,那你就跟着来吧。”
她并不觉得皇后跟着他们过去,是真的关心尹君,只是想看看,尹君是不是装的。
可别说是她,就算是找齐全八国的太医过来,尹君疯了就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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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桑花,我要看格桑花……”
姜晚倾进入内殿时,便听见这样的呢喃声,她瞧见尹君似乎是在床上躺着。
这屋里一地的狼藉,宫人正在收拾,地上都是破碎的被子、盘子的碎片,就连窗帘跟蚊帐都被撕扯下来,破了好几个洞。
可见在不久之前,这里可谓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再凑近一点,姜晚倾才看清楚,这尹君哪里是在床上躺着,分明是被人绑在了床上。
她整个人被用柔弱的布条五花大绑,双手双脚都被绑在了架子上,呈现大字形。
“格桑花……格桑花……”
尹君一直在呢喃,脸上也有伤口,但都是小伤口,发丝凌乱,还时不时的傻笑,很痴呆的模样,目光是空洞而没有汇聚的。
可两个时辰之前,姜晚倾见尹君时她虽然还是再睡这,但人还是很得体整洁的。
姜晚倾红唇抿紧了一些,回头问:“这怎么回事?”
皇后原本要说些什么,但长公主的声音却比她更快。
“我也不清楚,在一个时辰前,尹君忽然就醒了,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见什么就砸,一边哭一边笑,含煳不清的,也不认的我了……”
说道以后面,长公主很艰难才能认出哭声,但胸口缺失抽搐得厉害。
姜晚倾沉思一瞬,而皇后便立即问:“郡主这是怎么回事儿?能治好吗?”
姜晚倾睨了皇后一眼,轻笑一声,面露讽刺,显然还记着方才皇后的做所作为。
“皇后娘娘并不相信我,问我倒不如去问太医们,您更相信太医不是?”
皇后的脸色忽然就难看了几分,她扯唇笑笑:“阿姜姑娘言重了,本宫若是不信你呢,陛下都信你。”
面对着皇后鬼言鬼语,姜晚倾冷嗤一声,可以说是很不给脸了。
她没有对皇后说什么,而是转目对长公主说:“其他太医是怎么说的?”
长公主抽泣着说:“太医说君儿是因为瘦了太大的刺激才会导致行为失常的,有一些太医经验颇丰,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说……说这是失心疯的现象。”
长公主说道后面,又是两行新的泪水留下。
姜晚倾点着头,说:“这次我跟太医的说法一致,尹君的这种现象,的确就是失心疯。”
皇后眉目一沉,问:“没有的治吗?姜晚,你不是神医吗?怎么,神医也有治不好的病吗?”
姜晚倾哪儿能听不出来皇后是在激她,她看着对方面带微笑,呵呵两声:“神医又怎样,若是病人家属不同意、不配合就只,就算是玉皇大帝、太白金星过来也是于事无补。”
她暗暗的讽刺皇后。
皇后的脸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她深呼吸。
皇后发现,得罪谁都好,但就是绝对不能得罪姜晚倾。
她这个人,太记仇了。
明明你自己也只是说几句难听的话,可姜晚倾却一直耿耿于怀,说话还明里暗里的刺她,真的是太小气了。
皇后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是这么认为的。
但她不知道的事儿,别说她一个外人,就算是姜历城,乃甚至凤南靖、盛准,谁跟他说话不是好好说的,她作为一个外人,既然敢蹬鼻子上脸、疾言厉色,那又为何要怪姜晚倾说话犀利。
若是站在姜晚倾的角度,姜晚倾甚至还觉得,自己当着长公主、皇帝、太后的面没有将之前她在宫殿里说的话都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她连一个道歉都没有,居然还想让姜晚倾和颜悦色,这不就是变相的让她姜晚倾热脸贴冷屁股吗。
不管别人怎样,她姜晚倾反正是做不到,并且也不想做到。
任凭她是皇后,可她姜晚倾难道就不是摄政王妃了。
摄政王妃在寅朝,就是如同皇后一般的存在,更别说,她背后还有好几个国家的兄长给她撑腰。
敢给她甩脸色,试想想她皇后有多少本事。
一个连队玉贵妃都得忍耐的人,还有什么能耐给她甩脸子。
长公主不知姜晚倾跟皇后的恩怨,只觉得她是为了尹君才会对皇后这般。
她心里多少是有些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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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9章 让祝阳进宫
明明姜晚倾也是不用理会她俊儿的事情的。
“对了,这个格桑花是什么花,能找得到吗,说不定能对尹君的病情有多缓解。”
姜晚倾问长公主。
长公主说:“格桑花是回尔松的话,只生长在草原的,并不适合南燕的环境跟气候……”
她声音一顿,声音似乎又飘到了好远的地方:“从前,老汗王是最喜欢带尹君去草原看格桑花的。
老可汗很疼爱尹君,即便他在君儿之前也已经有了十多个女儿,但君儿在老可汗眼里是那样的娇贵稀罕……”
姜晚倾听着,忽然也懂得了为什么回尔松这么在乎尹君这个小公主了。
无非是顾念老汗王的缘故。
草原的人,大都重情重义,豪迈开放,也没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这些个臣子效忠过老汗王,知道老汗王疼爱尹君,那他们自然会爱屋及乌。
不过……
姜晚倾看着长公主……
她方才用老可汗来称呼自己已故的丈夫,向来,那是若年的切生活,并没有有让她多喜欢这个丈夫。
长公主的爱情,到底还是对着那位年少有为的侍卫去了。
姜晚倾叹了口气,说:“依照长公主这么说的话那想必在南燕也是找不到格桑花了。”
长公主也表示没有办法,而皇后估计是学聪明了,一直在旁边带着,没有输欧哈。
只是,她那个打量的目光却来回在姜晚倾一记长公主的身上穿梭,似乎是在探究什么。
后来,姜晚倾又去到了长公主的正殿回禀了皇帝尹君的病情。
皇帝听了便是皱眉。
尹君变成这样,他不管是作为帝王还是舅舅,都很难向回尔松交代。
很难说,回尔松会不会再次派使者过来,把尹君带回去照顾。
当初长公主跟尹君能回来,其实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皇室这边做出了很大的让步跟努力。
“但,我这会儿有个很好的法子,或许对尹君能管用。”
姜晚倾又忽然开口。
皇帝立即问:“你有什么办法?”
“让祝阳进宫,照顾郡主。”
话音一落,众人都鸦雀无声。
“不行。”
皇后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尹君是我南燕的郡主,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怎么能让一个粗鄙的侍卫照顾?印军郡主难道还缺人手照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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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不行,传出去也只会让人笑话,相府那边也会有所不满。不管如何,尹君现在都还是林府的人,让一个男人来照顾,成何体统……”
皇后疾言厉色,说道后面,她声音一顿,似还觉得有些丢脸的左看右看,压低声音,
“之前尹君跟祝阳是怎么回事儿,你我心知肚明,如此,这怎么能让祝阳进宫去照顾尹君呢。”
姜晚倾睨了皇后一眼,笑:“果然不是自己的女儿啊,若是嫡公主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知皇后想的还是不是所谓的体统颜面。”
她话虽带着讽刺,却话中有话。
皇后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都是聪明人,皇后怎么不明白姜晚倾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她是怎么知道伊儿跟万孚之的那段王室的?
她明明瞒得很好的。
皇帝再三沉思,多少也觉得皇后说的有道理:“这事关君主的清白,的确不可行。”
姜晚倾笑:“郡主还有清白可言吗?”
她说的直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嗯……
脸色都十分的难看。
最后,还是战公主以母亲的身份站了出来:“阿姜姑娘说的是,现在一切要以君儿的健康跟性命为重,其他的……都是不重要的。”
皇后一下子脸色就变得难看,就连太后也周乐美。
显然,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赞同姜晚倾的提议。
皇帝说:“这件事……”
“皇兄,臣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也什么都不想要,执行要君儿平安。”
长公主声音十分坚定,绝不让步分毫:“若是这南燕、这京城容不下我们母女,那我们便另找地方。”
皇帝眸色微冷。
她说这话,是想威胁他,若是不同意,就带着尹君回尔松住吗?
气氛很僵硬,长公主跟皇帝都很倔强。
最后还是太后站出来聚众说了个和。
“尹君的健康如今的确是最重要的,但是作为郡主的体面跟体统也还是要的。
不然就这样吧,就让祝阳进宫,只能白日在长公主殿中,到了夜晚,就去以房居住。”
以房是宫人的所住之地。
记长公主没有意见,皇帝却不是很能接受,但到最后,她还是给了自己母亲这个颜面,勉强答应。
在这件事情解决之后,长公主却偷偷地将姜晚倾拉到了宫殿角落。
【作者有话说】
今日回家准备过年。
有好多东西要处理,累了一天了,明天早上起来修改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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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0章 后遗症
“阿姜姑娘,你老实告诉我,这个病,以后对于尹君会不会有后遗症?”
长公主问出这个问题是,声音在颤抖。
姜晚倾犹豫一瞬,倒是也没有说谎,如实的告诉了长公主:“会有一定的印象,这到底是侵蚀神经的毒素。
即便到时候我给尹君解了毒,她的脑子也会留下一些问题,比如说不太记事儿,在身体上,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损害。”
长公主如同晴天霹雳,整个人狠狠一阵,她张了张唇,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是的。
尹君会变成疯子,就是因为当初她在相府醒来时吃下了她佩戴在项链里的药丸。
药是不会让人变疯的,只有毒。
当时尹君吃下的,就是姜晚倾研制出的毒药,而发疯,姿势毒素在尹君体内起作用罢了。
这种毒十分隐秘,莫说公里的太医就算是林重炎,鬼谷子可能都看不出任何一样,觉得她是大受打击才会如此。
不过事后,姜晚倾肯定是有办法让她恢复原样的。
当初让长公主看着尹君,其实也是担心她毒素发作会伤己伤人,也是怕她像个疯子一样不穿衣服满皇宫的跑。
她想要将外面对尹君的流言蜚语降到最低,这样到尹君清醒之后,也不至于太影响她的生活。
长公主僵硬了好久,后来,她才断断续续的问:“那这件事情君儿她……”
“郡主知道。”
长公主又一次无言以对,心疼得几乎在滴血。
她当初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她怎么会吧自己的女儿逼到这样的地步,宁愿去服毒,去信任姜晚倾这一个不算特别要好的人,都不愿意将这一切对她这个当母亲的说、
原来,在她的女儿心里,她作为母亲,居然那么失败。
长公主咬牙忍着哭声,却有源源不断的眼泪滑落。
在姜晚倾的印象中,长公主一直都是特别端庄、仪态万千的人,但自从尹君病了之后,她好像经常忍不住泪水。
姜晚倾自然是知道长公主是有她自己的责任跟考虑的,作为长公主,对万民来说,她的确已经做的够好了,但母亲的话……
她是失败的。
姜晚倾只能引以为戒,不做那么失败的母亲。
她忽然好想花芽啊。
长公主也不知是不是太悲痛欲绝了,哭着哭着,捡软一时之间还有些站不稳,后来还是姜晚倾扶了她一下。
长公主不断的深呼吸,努力的平稳自己的思绪、。
姜晚倾心中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若是他是尹君,也是责怪长公主的,而这种事,也绝对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不会让自己落入这么为难的境地。
长公主情绪有些崩溃,而姜晚倾却也没有提前离开,拿的的待在长公主旁边,似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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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也将这个当做是姜晚倾安慰的一种方法,而还没等他说什么,就听见姜晚倾清冷的声音传来。
“长公主,在尹君发疯这件事事发之后,蒙雾有没有进宫来看尹君?”
她忽然问。
长公主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姜晚倾会忽然问起了蒙雾。
“其实在这件事情中,蒙雾的站队也很重要。”将为年轻解释了一下。
长公主想了想如今蒙家军在南燕的地位,而她跟尹君又是那么好的朋友,便也就不在质疑什么,说:“没有,事发过去大半天了,蒙将军没有进过宫。”
姜晚倾红唇抿紧,心中略有不安。
蒙雾作为南燕的武将之首,消息跟眼线绝对不会少,尹君的事情都发生了大半天了,自己都进出宫两会了,她怎么可能还没收到消息。
而在这一年的相处中,姜晚倾也是知道,蒙雾这个人,是最讲义气、最重情的,否则她当初也就不会为了救尹君夜闯享福了。
姜晚倾心中隐隐不安,但很快,现实便告诉了她,她的直觉喝能准确。
皇后跟皇帝那边才离开不久,姜晚倾本想再留下多观察尹君的情况时,护国将军府的管家便匆匆的进了宫,直接来到了长公主的殿中。
在行君臣之礼后,那管家神色隐忍又似略带焦急的看着姜晚倾说:“阿姜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将军说有事儿找您。”
长公主这边下意识的就想要阻止。
她到底还是担心自己的女儿会出事儿。
姜晚倾知道长官公主的顾虑,给了她十分肯定的答复,在长公主松了一口气之后,她便跟着管家离开了宫殿。
管家跟姜晚倾走在长长的宫道中,管家看着四下无人,便慌张的对姜晚倾说:“阿姜姑娘,老奴知道近日姑娘跟将军闹了不愉快,但是事态紧急,还望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我家将军一命。”
管家说道后面,几乎都哟哭了,立即给姜晚倾跪下。
这个管家是蒙家的老人了,几乎是从蒙雾父母那一代就跟着了,是个忠仆,虽与蒙雾无血缘之亲,但对于蒙雾与他而言,他们二人都是相伴多年的情人。
蒙雾出事儿,没有人比管家更着急。
“管家您别这样,有是你直说。”姜晚倾立即阻止了管家下跪的动作,神色担忧。
管家红着眼说:“将军遇刺了,就在独孤将军跟雍王走的那天……”
“那个都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多月了。”
管家已经泣不成声了:“是啊……将军的病情一直不见好,人现在就快不行了,阿姜姑娘,您赶紧去看看吧。”
“现在去,边走你边跟我把事情说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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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1章 蒙雾死了,对寅朝有利
在赶往护国将军府的路上,管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姜晚倾说了。
事情其实还得从盛准跟独孤恒带兵离开的那一天说起。
那天蒙雾也去送了军队,但是她一直藏在城楼没有出现。
而当盛准替他们离开之后,蒙雾在经过望邱楼时,却发现了藏在望邱楼的阮拓宇跟尹鹤的婢女彩月。
当时他们三个人就打了起来。
阮拓宇跟彩月的武功都很好,当时蒙雾一个人对抗他们两个本来就已经是有些力不从心了,但没想到,暗处居然还有高手埋伏。
就在蒙雾跟阮拓宇他们两个人打斗时,一支暗箭忽然从暗处放出,射中了蒙雾。
萌趣其实当时应发现了不对,并且立即做出躲闪,但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虽然蒙雾打伤了彩月,还发现了暗处有人埋伏,但在阮拓宇的二人围攻之下,她还是肩膀中间。
管家告诉姜晚倾,那弓箭虽然没有射中要害的部位,但却带着剧毒,这毒非常难姐,即便福利的大夫已经排除了大量的毒素,但是蒙雾的体内仍有于都。
马车上,姜晚倾听着这已经过,眉头紧蹙:“那既然知道由余毒,为什么不来找我解毒?”
话音一落,管家忧伤的脸上多少出现些许的尴尬。
姜晚倾立即明白了。
不是管家不知道来找她,八成是蒙雾还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不许管家来找将瓦尼去哪个。
姜晚倾心中一沉,只想大骂蒙雾煳涂。
恩怨比得上她的性命你重要?
在性命面前,任何的是是非非都可以先放到一旁,等留住了性命,在来算账也不迟。
太迂腐了。
姜晚倾出现在护国将军府时,府里的大夫正一脸忧愁额站书桌前思考,手里还握着毛笔,一脸忧愁,显然是已经不知如何开药了。
姜晚倾利及上前替蒙雾把脉,而大夫也是认识姜晚倾的,只是疑惑谁人这么大胆居然敢擅闯将军寝室,待瞧清楚来人,他便也不说什么了。
整个府邸,知道蒙雾女儿身的没有几个人,除了管家,就是这个大夫了。
这两个都是将军府的老人了。
姜晚倾看过萌物的伤口,发现的确是有些麻烦。
伤口已经开始溃烂甚至是长出肉芽,外翻的血肉甚至都泛白了。
而蒙雾早已经陷入了昏迷,情况很差,而当瞧见蒙雾肩膀上的伤口时,她差点想骂娘。
这伤口还浸泡着血水,这大夫连伤口都处理得不好。
姜晚倾神色瞬间就变得严肃。
她才想起来,前段时间她去乌家时有碰到蒙雾,她是来找物价老爷谈论政事的。
她们那时在院子相遇,但二人心有隔阂,谁都没跟对方书画,擦身而过。
乌云丽因此还问姜晚倾是不是跟蒙雾闹矛盾了。
当时,其实她就发现了蒙雾脸色是有些不对的了,但当时她没有放在心上,哪里能想到,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姜晚倾拆下纱布,一旁的大夫知道姜晚倾的能耐的,本想上前帮忙,但却被姜晚倾凶悍的一瞪,不让她靠近。
大夫悻悻然,也知道姜晚倾是在怪自己学艺不精,可他都实施多年的行医经历了,这次将军的伤口,的确是真的太棘手了。
姜晚倾让红玉在旁边搭把手。
她重新拆卸写纱布,又施针护住了蒙雾的心脉,之后才开始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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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雾伤口的周围已经发黑了,应该是伤口的督学还残留着。
这边的医疗落后,按照寻常大夫的思虑,就只能清除腐肉,之后在剜掉那些发黑的伤口。
但如此,只会增大伤口的面积,很容易感染发言。
古代,可没有破伤风可以打。
可是,毒血也不能不逼出。
姜晚倾想了想,立即让人去抓几条蚂蟥过来吸毒血。
大夫在旁边一听,勐拍了一下脑袋:“这个办法可行,如此一来,就不用剜肉了。”
“我让你去抓蚂蟥,不是要你在这叨叨的。”
姜晚倾提醒他,疾言厉色。
大夫愣了一下,尴尬得不行,立即去带人收集蚂蟥。
姜晚倾在护国将军府里住着也有一段时间了,这府里的人都知道她,大夫显然也不例外。
在大夫的印象里,姜晚倾这姑娘娇俏玲珑的,看着灵气又漂亮,平日也是个好说话的,哪里有这么严厉的时候。
在大夫回来之后,他在旁边偷师偷得小心翼翼的,也不知是不是被姜晚倾的疾言厉色震慑到了。
在经历了长达一个多时辰的救治,蒙雾的伤口总算是处理好了,但这并没完。
蒙雾这毒留在体内都快一个多月了,已经毕竟五脏六腑。
其实若不是管家来找她,再放任个几天,这蒙家的其他外戚那可是要高兴了。
结束时,姜晚倾因为聚精会神太久了而有些头晕,一旁的红玉有些担心,忙在旁边扶着她。
“蒙雾估计没有个三四天的醒不过来,这几天比较重要,管家你找一些信得过的人在旁边看着,不能有任何意外。”
管家重重的点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这话可不是说笑的,若是在这几天内蒙雾除了意外,就算玉皇大帝来了都是回天乏术。
为了以往万一,这几日姜晚倾都是衣不解带的待在护国将军府,除了长公主让人过来催促她进宫给尹君检查之外,其余的时间,姜晚倾都待在护国将军府。
蒙雾这边因为要隐藏身份,大夫跟管家都是男人,她照顾还好说,其实尹君那边根本不需要她进宫确认病情了。
可长公主就是担心女儿会出意外,公里的太医她又不放心,所以每日都要请姜晚倾进宫给女儿检查一番才能安心。
姜晚倾就两头跑,非常的劳累。
而第三天时,蒙雾还没醒,这就意味着,姜晚倾还得继续照顾着。
凤南靖听说了这件事,很心疼她这般的忙碌劳累。
在姜晚倾给蒙雾换完纱布之后,他搂着晚倾,握紧她的手:“你这是何必呢?”
在他眼里,这般的帮助尹君跟蒙雾根本就不值得。
何必对他们付出这么多。
姜晚倾却倏地一笑,摇了摇头:“你不了解,毕竟,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蒙雾去死吧。”
凤南靖的确是不理解。
蒙雾即便与他是联盟,但那又能代表什么,联盟只是彼此为了从对方身上获取利益罢了。
其实,若是蒙雾现在死了,对寅朝也非常不是一件好事儿。
蒙家垮了,皇室的支撑便少了一重,南燕只会比现在更乱。
这对于南燕的百姓来说,或许一个爱护百姓的大将军倒下,那也意味着他所坚持的和平跟救助都没了。
南燕的百姓会更民不聊生,可南燕越动荡,对寅朝就越有利。
在蒙雾病危之后,凤南靖不是乜有产生过坏心思,但因为考虑了晚倾的感受,他才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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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2章 尹鹤找上门
“不管怎么样,即便以后注定会跟蒙雾闹掰,但之前的情意跟真心也还是存在的,看在这个情分上,你可别对蒙雾做什么。”
在凤南靖思绪游离之时,姜晚倾忽然警告的拽了拽他的一宿,眯着眼睛警告说。
凤南靖低眸看了他一眼,笑的无奈:“行,听你的。”
他说着,还捏了捏她的鼻尖。
其实若不是考虑晚倾的感受,蒙雾断断不可能活到今日。
在来难言的这些时候,他有很多机会给蒙雾挖坑的。
就比如她擅闯相府的那日。
凤南靖的情感多少两拨,也不知是不是自小生长在皇室的缘故,即便蒙雾也帮过他们,但他们也何尝没有帮过蒙雾。
在他看来,他们原本就是不相欠的。
姜晚倾看着凤南靖略显沉思的模样,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即便她知道,凤南靖已经起了这样的心思,但只要是她答应自己的话,那就不会食言。
“本夫人是过来看望蒙雾将军的,你们拦着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这些狗奴才敢笑看本夫人?”
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忽然传来,紧接着,尹鹤便带着一众护卫进来。
她带的人蛮多的,有二十多个,身后……还跟着崔玉黛。
姜晚倾转目看着他,挑眉,姿态慵懒:“什么风把阮夫人吹过来了,算一算,这月子都还没出吧?这么风风火火,您这身子受得住还是受不住啊。”
若按照整月三十天来算,尹鹤其实还算是还未出月子,而她看着神色似乎的确不是很好,而且容貌跟身材也肉眼可见的瘦了很多。
不知是月子没做好还是要因为阮拓宇的和私情对她的打击过大,原本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面色红润的尹鹤,如今脸颊凹陷,双目几乎是凸出来的,看着受的可怕。
尹鹤盯着姜晚倾,火药味儿十足,而她对于姜晚倾出现在这里,似乎是一点都不意外,眼里的敌意分外明显。
若说尹鹤之前只是不爽姜晚倾,现在的她,则是带着十足的仇恨跟敌意,毫不掩饰。
因为这两人都一直属于敌对方,旁人可能看不出这复杂情绪里的变化,但姜晚倾却品出来了。
她目光忽然越过尹鹤看着她身后的崔玉黛。
虽然尹鹤是瘦了,但崔玉黛显然日子过得不错,肉眼可见的圆润了起来,而当她触及到姜晚倾的目光时,下意识的闪躲,多少紧张。
在被囚禁的那一年里,崔玉黛的傲气跟自命不凡早就被磨掉了。
若说从姜晚倾手上逃出来她还有些许的自负骄傲,那在尹鹤手底下卑微讨生活的那段时间,她早就没有了任何的傲气。
现在的崔玉黛不管是在姜晚倾面前又或者是尹鹤,她都处于不自信的地步,心虚。
“瞧你说的,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以至于让你这个寅朝的摄政王妃不好好的在自己的国家带着,而来到我们南燕。”
尹鹤双手环胸,骄傲的瞪着她,一字一顿的喊出,“姜、晚、倾。”
听着尹鹤看出自己的全名,但姜晚倾仍旧不动声色,似乎是一点都不惊讶自己的身份被揭穿。
其实早在知道她跟阮拓宇是夫妇时,她就已经做好准备自己的身份不保。
现在才揭穿,对她来说,也算是隐瞒得过后长时间了。
没在姜晚倾脸上瞧见自己想要看到的慌张跟惧怕,这多少让尹鹤心中不满。
她喊道:“你怎么不说话,不为你的身份辩解一下吗?”
“有什么好辩解的。”姜晚倾声音慵懒,“你老子跟母亲也都知道我的身份,你一个被废了的公主、如今还是罪臣之妻,你能拿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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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鹤以为自己可以用这件事情要写姜晚倾的,毕竟寅朝跟南燕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她一个寅朝的摄政王妃潜伏在难言的天子脚下,而且还与皇室以及其权贵接触密切,若是让旁人知道,谁会觉得她不安好心。
因而她身份一旦暴露。就算没了性命,也一定会被囚禁。
但尹鹤则能都没想到,这件事不仅阮拓宇知道,就连她的父王跟皇后都知道。
尹鹤虽然自视高贵,也经常欺负尹伊,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但她也不会觉得姜晚倾口中的母亲是她的母妃。
那是不是说,尹伊也知道?
但是父王为什么宁愿告诉皇后跟尹伊都不同她跟她的母妃说……
一时间,尹鹤觉得自己的世界有些崩塌,但还是强装镇定:“我父王怎么可能知道你的身份,若是她知道,你早就被关起来了。”
“你若是向来求证我的身份的,大可以进宫直接去问皇帝。”
姜晚倾忽然声音一顿,似乎者才想起来,恍然大悟,“哦,不好意思,本王妃才记起来,你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现在连权臣之妻都不是,别说进宫了,会不会入狱都很难说。”
尹鹤脸色一变,被人戳到痛处。
她一下子彷佛就被点燃了火药桶一般,勐地喜欢深拔出身后护卫的长剑,朝咬着牙,双目腥红的朝姜晚倾刺过去。
姜晚倾神色不变,而还没等尹鹤靠近,忽然一支飞镖准确无误的刺入了尹鹤的手背。
“啊——”
尹鹤痛呼一声,长剑掉落,痛苦不堪,中标的手不断颤抖,“我的手、我的手好痛……”
“夫人。”
阿桃大叫一声,立即护在了尹鹤的身前。
而虽说有保护的动作,但阿桃却并没有攻击姜晚倾等人。
“你竟然敢伤我,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尹鹤尖叫着,怒气冲冲的瞪着姜晚倾身旁那个带面具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即便带着面具,尹鹤却彷佛还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如同锋利刀刃般的目光。
特别渗人。
“你若是不安分想要伤害晚倾,那就不是一记飞镖的事儿了。”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但听着却瘆得慌。
尹鹤心里咯噔一下,有被对方的气势真实到,一时半会儿她没敢吭声。
只是……
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好像似曾相识?
但是她又想不出曾经在哪里见到过这个男人。
尹鹤想不出来,但是她身后的崔玉黛却清楚,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爱慕了一整个清楚的男人——凤南靖。
崔玉黛心中失落,一脸落寞。
她现在已经家破人亡了,父亲被革职,母亲死了,如今唯一可以让她依靠的哥哥却也成了讨饭。
她如今只能在尹鹤收下讨生活,忍受她的白眼跟打骂,否则她就得露宿街头了。
但为什么啊……
为什么她姜晚倾身边一直有人在保护她,还有那么优秀的男人一直守着她、护着她,生怕她手上。
而她崔玉黛却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自从她哥哥出事儿之后,尹鹤脾气就变得格外暴躁,经常打骂她出气,揪头发,甩耳光,甚至她还得当着满屋子的奴才跪着、想一只狗一样的讨好她尹鹤。
曾几何时,她也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啊。
遥想当年在寅朝,就连皇室宗亲在她面前都得规规矩矩的,什么时候,她竟堕落到这般的处境。
崔玉黛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朵璀璨的鲜花,最后成了衬托的绿叶。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的嫉妒也疯狂的生长。
但崔玉黛似乎是忘了,今日的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
她曾经觉得属于她的东西,其实都不属于她。
甚至于,姜晚倾开始的处境,要比她艰难得多,不仅对外要抗敌,当初,就连她的亲父亲,都是不信甚至对她动手的。
其实若不是她执着于不属于她自己的感情,就算是当初崔夫人连同三王爷谋反,按照崔相对朝廷的奉献跟衷心,只要她在那场逼供谋反里置身之外,
即便因为崔夫人崔相被革职,但他们父女两也是能免除一死,还能得到一笔钱离开京城她,那她不再是相府小姐,但也算衣食无忧了。
落得今日的境地,若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姜晚倾、参加谋反、甚至还给姜晚倾下毒,害了她的孩子……
崔玉黛如今觉得不公平,但她做的哪一桩事儿,不是死罪。
她甚至如今能残喘这一口气,都是恩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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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3章 杀了她
另一边,尹鹤先是有些畏惧那个男人,后来又看到自己带着这么多人来,便也就来了底气。
她怒视凤南靖,对阿桃下命令:“去,给我杀了这个狗男人,敢伤我?给我杀了他——”
恶狠狠地声音录下,但阿桃却一动不动,甚至还回头的尹鹤说:“小姐,这个人身手不凡,奴婢并没有把握制服他。
而且这里是护国将军府,我们……”
啪——
阿桃还没说完,尹鹤便一巴掌重重的扇了过去,横眉竖眼:“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捡软还敢在这给我指手画脚,
乌天铭就是这么让你照顾我的?”
她大发雷霆,而让她生气的不仅是阿桃的劝慰,还有就是她居然敢在姜晚倾面前示弱。
她这话不就是说她尹鹤的人都是蠢材,他姜晚倾的护卫就是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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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贱人,找死。
阿桃脸被扇的红肿,她唇瓣抿紧了一些,没有说什么,但却也是真的没有听从银河的话。
她选择默默的站在了以批判。
“没用的东西,废物,回头看我怎么去跟乌天铭说。”
尹鹤咬牙切齿,而这会儿,管家听说尹鹤闯进来,忙带着人纷纷赶来。
护国将军府守卫森严,并不是那么好闯的,但因为尹鹤的身份,府里的人也不敢真伤了她,只能先去告诉管家。
管家赶来瞧见姜晚倾没事松了口气,但尹鹤受伤他多少也是紧张的。
尹鹤就算被废了公主的名号,但她的确也曾经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而且就算公主名号被废,她却也还是留着皇室的血,在护国将军府受伤,管家也担心连累将军府。
管家陪笑着对尹鹤说:“阮府人,您有所不知,这阿姜姑娘是我们府邸的贵客,如今将军还在病重,不方便让您看望,不如您先回去。”
姜晚倾沉默着,并不插话,她就静静的依偎在凤南靖的身旁。
尹鹤听闻却是冷哼一声:“什么阿姜姑娘,你们护国将军府全部的人都被她懵了,她根本就不是姜晚,
而是姜晚倾,寅朝的摄政王妃。”
她声音很大。
所有人,包括尹鹤带来的护卫都被吓了一跳,均不敢相信的看着姜晚倾。
“什么,她居然是摄政王妃?还是寅朝的?”
“天啊,这是不是真的,寅朝跟我们的关系这么差,她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肯定是不安好心。。”
……
奴才居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姜晚倾听了却没有丝毫反应,反而觉得这些人过真不愧是广撒网招来的护卫,没有一点作为护卫应该有的觉悟。
作为奴才,就算想要一轮主子,但也绝对不可能敢在主子的面前。
这是最基础的规矩。
但议论的若是尹鹤的人,似乎也没什么意外的。
管家虽然是蒙雾的心腹,但蒙雾为了保护姜晚倾,关于她的身份她谁都没说,所以管家在听到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愣了一下,错愕的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保持缄默并没有说话,也算是变相的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已经揭穿了的事实,她不会去解释什么。
管家不是不知道两个国家的情况,但即便是这样,管家却还是坚持说:“即便如此,但阿姜姑娘依然是护国将军府的贵客,
这一年来,我家将军一直待阿姜姑娘如上宾,阿姜姑娘甚至还有处理府中事务的能力……”
“你这糟老头子,你没听到我跟你说什么吗?那姜晚倾不是难言人,而是寅朝的摄政王妃,我让你把她抓起来赶出去。”
尹鹤暴脾气上来,根本没听管家说完,甚至还直接拽着管家的衣领,气势汹汹的下命令。
管家处事不惊:“阮夫人,这里是护国将军府,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只听将军的命令,而将军曾经说过,府中的大小事务,阿姜姑娘是可以处理的。”
尹鹤眼角一抽,心中的怒火排上倒海的袭来。
可恶,这个老不死的居然敢不听他的命令。
尹鹤咬着牙,抬腿一脚就想狠狠的踹管家。
千钧一发之际,凤南靖出手救了管家,并且还一脚把尹鹤踹得老远,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当然,他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护国将军府的管家如何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谁让他媳妇让他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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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4章 蒙雾清醒
虚弱而又轻飘飘的声音忽然传来,众人均不可思议的看着强撑着起身的没给呢无。
蒙雾虽面唇苍白,看着似乎很无力虚脱的模样,但眉宇之间的疾言厉色却足以震慑这屋内的所有人。
虽然这场打斗被蒙雾的情形打断了,但护国将军府的侍卫早就将那二十多个护卫给控制住。
到底业余还是不能跟专业的比的。
管家几乎要哭出来,趴在萌物的床边:“将军、将军你可算醒了……”
蒙雾稍稍点了点头,她周这么看着满屋子不成体统的人,又转目看了看姜晚倾,神色复杂。
姜晚倾微微垂眸,依然也没有说什么。
“蒙雾,你总算是醒了。”
瞧见这护国将军府里主事儿的情形,她多少有些慌张。
蒙雾是个很冷酷严肃的人,即便刁蛮如尹鹤,但却也是怕她的。
其实,她就是接着蒙雾昏迷所以才干冲进来,之后趁着护国将军府无人主事,便趁机要了姜晚倾的命。
其他的不说什么,就说一个月之前她就听说姜晚倾似乎跟蒙雾闹了矛盾,那这护国将军府的人自然也不会在听姜晚倾的话,之后她就趁此机会解开姜晚倾的身份,
把姜晚倾抓起来,杀了她。
在尹鹤看来,姜晚倾之所以能这么嚣张,都是因为蒙雾在背后给她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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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蒙雾清醒得居然这么及时。
尹鹤心中别提多懊恼了,而这也就是她的计划。
说实在的,尹鹤是在是一个格局很小的女人,自小在皇室长大,居然还能这般的小气,只顾私人恩怨。
她的这个计划可不可行另说,但用物之一的是,之前栽在姜晚倾手上那么多次还不学聪明,她也不想想,若是寅朝的摄政王费是真的是在了南燕,那她们南燕又如何跟寅朝交代。
就算是南燕随便杀一个小官或者是百姓,寅朝都不会善罢甘休,更别说摄政王妃了。
眼界是在是底,不仅小看了姜晚倾,更小看了护国将军府。
姜晚倾能在这边立足,横着走,怎么可能只是因为护国将军府,而且护国将军府作为南燕的第一武将,那是护国将军府,又怎么可能任由她胡来。
蒙雾愠怒的看这尹鹤:“你来干什么?还带了这么多人在我这儿闹。”
尹鹤多少紧张,她扯了扯嘴角,本想说些什么,但蒙雾似乎厌烦了她的那脸掐媚,还没等她说什么,便冷冷的打断了银河的话,丝毫不给她留面子:
“不管因为什么,你都不能在护国将军府闹事儿,别说你现在还是一个戴罪之身,就算你还是公主,也没这个资格在护国将军府无理。”
她直接训斥尹鹤,当着满屋子的奴才。
尹鹤一下子便觉得自己的自尊受挫,开始另外拽事情,嚷嚷说:“蒙大将军,我做的这些都是小事儿,你可知道这一年来住在护国将军府的姜晚是什么人?”
说着,她还指着姜晚倾凶神恶煞。
凤南靖很软看了他一眼,黑眸阴沉如水,彷佛带着刀子。
尹鹤心里咯噔一下,咽了咽口水,又默默的把手指收回来,但还是不依不饶道:“这姜晚倾不是别人,而是当今寅朝的摄政王妃,
她可是摄政王妃啊,但却潜伏在南燕长大一年多,还故意跟你亲近,其心可诛。”
她最后的语气,很意味深长,挑拨的意思很明显。
但蒙雾听了,却部位所动,很冷漠。
尹鹤信誓旦旦的说出这些,就是为了挑拨姜晚倾跟蒙雾之间的关系,毕竟两国关系那么紧张,蒙雾又是那么一丝不苟的一个人,怎么能容许这样的欺骗。
可在她的话都说出了好几秒,蒙雾还是没什么情绪起伏,那目光还是凉凉的看着她。
尹鹤才有些后知后觉,她有些不大相信的文蒙雾:“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该不会……早就知道姜晚倾的身份了吧?”
蒙雾冷哼一声,不予置否,算是变相的默认。
其实对于姜晚倾的身份,早就不算秘密了。
皇帝知道、皇后知道、万孚之知道、独孤恒知道、乌天铭知道、就连林寿、林重炎都知道……
就只有她不知道,她认为的隐秘而新鲜的事情,在他么那看来,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尹鹤瞬间就说不出话了,她自认为抓到的姜晚倾的把柄,他们居然都知道。
“蒙雾,你疯了吗,你既然知道姜晚倾的身份,那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护国将军府,居然还不禀报我父王……”
说道后面,尹鹤似乎恍然大悟,“好啊,原来你从一开始就真的知道姜晚倾的身份,你是故意给她打掩护的……
你……你该不会早就成为了寅朝的细作,你是想帮着寅朝害死我们南燕是不是——”
说道后面,尹鹤几乎是尖叫出声。
面对着尹鹤撕心裂肺的尖叫,蒙雾却只是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真是个疯子,不知道她在胡言乱语什么。”
蒙雾嗤笑,根本就不把尹鹤放在眼里。
从前尹鹤是公主时,她就没把尹鹤当回事儿,更别说她现在的身份……
简直都不配沾上护国将军府里的一点泥。
“爱人,把这个疯子给本将军赶出去,另外,看守门口的护卫办事不力,竟让这个一个疯婆子闯进来,杖打五十大板。”
即便体力不支,但蒙雾的声音仍旧犀利严肃。、
尹鹤脸色大变,嚷嚷:“你居然敢轰我出去,你信不信我……”
“明日本将军就立即上报陛下,你尹君居然敢大闹护国将军府……”
说道后面,蒙雾声音顿了一下,却饱含危险性,冷如剔骨。
尹鹤勐地就顿了一下,有些颤抖。
在面对冷酷而气场有强大的蒙雾时,尹鹤瞬间便黄克什,不敢在多说一个字。
管家件装量自己叫人把尹鹤拉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有蒙雾在,尹鹤居然不敢在不依不饶的纠缠姜晚倾了,只是在她出门时,却忍不住阴恻恻的看了一桉姜晚倾。
而崔玉黛扭头望着凤南靖的目光,则是有些复杂。
可惜,那个男人,目光始终都不曾停留在她的设上。,
管家自然是知道姜晚倾跟蒙雾之间的哥哥,赶紧示意屋内的人赶紧离开,之后,他便也悄无声息啊的离开了屋子。
原方才还闹闹哄哄的寝室,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安静得甚至有些下人。
气氛很尴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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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5章 以后莫要后悔
“我现在来给你检查一下身体,你清醒过后,那就证明没什么我闲了。”
最后,还是姜晚倾先开口于。
姜晚倾看着凤南靖,示意让她陷下去。
凤南靖离开了,末了还不忘把门带上。
蒙雾看着姜晚倾,眸底的情绪复杂切耐人寻味。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说什么,便乖乖躺下让剪完请给她把脉检查。
毕竟这毒在身体已经停留了长达一个多月,即便这三天姜晚倾衣带不解的在旁边照顾,但仍有于都。
剩下来的这些毒素,都已经喀什亲如五脏六腑,一时半会儿是拍不出来的,不过姜晚倾也及时控制住了蒙雾的情况,若是按时服药的话,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姜晚倾吧话如实跟蒙雾说了。
们顾问听过之后点了点头,他垂眸,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姜晚倾抬目多看了她两眼,见她对自己无话可说,也没打算继续留下。
将军府多的是人,蒙雾也不缺人照顾。
但就在她要转身离开时,蒙雾却还攥住了她的手:“阿姜……我很抱歉。”
姜晚倾一顿,回头看着她。
蒙雾说:“我其实也知道你很无奈,那天我把u应该对你发这么打的脾气,那件事情我们就让他过去了好不好,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说道后面,蒙雾还对姜晚倾微笑,似乎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建议之前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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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看着她,忽然一笑,眸底带过了一面膜难以察觉的暗讽。
她笑着,摇了摇头,推开蒙雾的手:“那就让这件事情过去吧,
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毕竟对你们来说,我也的确是做了不好的事情。”
蒙雾笑着,再一次双手握着姜晚倾的手,说:“那你的意思是,你是愿意原谅我了?”
姜晚倾点点头,仍旧笑着,但看着似乎比之前清冷许多。
“那真的太好了,不如今天晚上,你就留下来吃饭吧。”蒙雾说这,就如往常那般对姜晚倾热情,语气很轻快,
“我让厨房那边做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你干脆也重新搬回来,这福利没有你,我感觉都少了点什么似的。”
“搬来搬去的,也是麻烦,我就补办回来了。”姜晚倾婉拒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小两口,闹矛盾离家出走,和好了有搬回来呢。
我现在在院子里住着就挺好的。”
蒙雾听着,似乎是要伤心了:“你这话说得,是根本就不想原谅我吧,原来我道歉了,也得不到你的原谅啊。”
说道后面,她施罗德低下了头。
“蒙雾,我已经说了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而且这件事情你也没什么错,何谈原谅。”
姜晚倾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你若是继续说综合样的话,你爱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
蒙雾一愣,显然没想到姜晚倾居然会这么决绝,而且……说话也这么不客气。
她恍然大悟,自己示弱装可怜的这一招,对她没很么用。
或许,蒙雾早应该想到。
道德绑架什么的,用在姜晚倾身上,真的太小看她了。
“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这几日我都在这边照顾你,四合院儿几乎都没回去过。”
姜晚倾几乎是立即提出了要离开。
蒙雾抿了抿唇,本想说什么,但滑到嘴边,她还是选择把话咽了下去。
姜晚倾写下了这三日蒙雾要服用的药方之后,便准备要离开,但她才转身走了几步,脚下一顿,又忽然看着鸣屋。
蒙雾双目一亮,以为她要改变主意了了,但听到的,却是姜晚倾严肃的声音。
“还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要好好珍爱自己的身体,毒这种东西,莫说你们门外汉就算是内行人,稍有不慎也会被夺了性命;
要不然,就算是落下病根也是不好的。”
她声音很沉重,又似话有所指。
蒙雾唇瓣抿紧,她看着姜晚倾,笑道:“好,我听你了,以后再也不耽误病情难过了。”
姜晚倾听过之后却是笑笑,之后便就离开了。
她人一走,蒙雾的目光便黯澹了下来,挣扎而又复杂。
“咳咳……”
蒙雾身子还很虚,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门外的管家瞧见姜晚倾离开之后,便赶紧进来,手里还端着药。
“阿姜小姐说了,将军您清醒之后的几天或许会咳得很厉害,就让我们给您弄些枇杷膏吃。”
蒙雾看着管家端来的药,油浴了一瞬,最后还是喝了下去。
这枇杷膏是甜的,但是蒙雾喝下去,却只觉得胸口一阵苦涩。
管家将药碗放好,而看着蒙雾阴郁又难过的模样,心中不忍。
他叹了一口气,说:“将军啊,你你这是何苦呢,阿姜姑娘待您是真的好。
当初阿姜姑娘听到您出事儿之后,急的眼眶哦度红了,因为尹君郡主也出事儿了,而长公主就知心人阿姜姑娘,日日让她进宫。
从咱这到皇宫,路程来回都得两个多时辰,而在这么劳累的情况下爱,阿姜姑娘却坚持照顾您,生怕你有个意外啊……您说您……”
说道后面,管家连连摇头,之后又忍不住说,“将军,老奴自小看着您长大,从未见过您如此喜欢信任一个人,真不知阿姜姑娘是做了什么,让您出此下策啊。”
这要是让阿姜顾念更知道实情,以他对阿姜姑娘的了解,这两人还不得要翻脸。
蒙雾的眼眶发热肿胀,喉咙也干疼得厉害,胸口彷佛抽出一般,难受得紧。
“这件事跟管家您无关,您就不要再说了,就按照本将军的吩咐。”
蒙雾深呼吸,继续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你听吩咐就是了。”
说道后面,她感觉自己要忍不住眼眶的液体了,就抬头看着蚊帐帐顶。
管家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蒙雾倔强、坚持己见的模样,最后也就只能叹了口气。
希望将军这么做,以后不要后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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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6章 崔玉黛那个叫后悔啊
“啊——”
阮府里,前厅不断传出女人的痛呼声。
大夫正在给尹鹤包扎,在处理伤口时候,药粉多少还有刺激性,疼的尹鹤大喊大叫。
大夫说:“夫人您忍忍,您的这个伤有些严重,甚至都伤到骨头了,若是不处理好,留疤是小事儿,就怕这手掌今后都不能抓取自如。”
尹鹤听闻时心惊肉锐澳。
她怎能想到,不过是一个暗器的,但居然到了伤筋动骨的时候。
尹鹤心里一阵后怕,但同时更多的是恼怒,她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啊,怎么会有那么厉害的内力……”
她恨极了,甚至想到了买凶杀人。
在这世界上,还从未有人这般的伤她过,她作为她父王最受宠爱的公主,即便如今公主之名暂时被废,但她的待遇也跟从前无疑。
她纷纷的想着,也有些骄傲的,但她似乎是忘了,曾几何时,她也被姜晚倾教训得像个鹌鹑一样。
“那个人……是凤南靖。”
一旁的崔玉黛忽然缓缓地开口,有些失神、也有些痴迷,“殿下是武将出身,当初在南燕,殿下的身手甚至都要比练功房里的师傅都要高出很多。”
话音一落,尹鹤震惊不已,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
“什……什么?你说那个人……那个人是凤南靖,寅朝的摄政王?”
她简直不敢相信,连声音都是错愕的,“可……可那凤南靖不是寅朝的摄政王吗?怎么可能会来南燕,而且我看那个男人在这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全八国都逍,如今的寅朝皇帝几乎是不顶用的,而摄政王才是这个国家背后的君主,不仅行商掌握着商业的命脉,而且朝廷于他马首是瞻,不仅能力高超,而且也很得民心的。
就这样的人,平日里应该是忙得不离座椅才对,怎么还会来到别国游山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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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鹤一愣,震惊的看着崔玉黛:“她该不会是为了姜晚倾吧?”
崔玉黛点了点头,别提多嫉恨了。
在她看来,这原本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她的,都是姜晚倾夺走了她的一切。
崔玉黛大惊失色,她勐地站起来,之后又呆呆的坐下。
这一切的事情来的太突然也太震撼。
她这么能料到,一个掌握着国家命脉的男人,居然会抛下自己的江山,就为了一个女人远赴重洋,冒着危险来到敌国。
尹鹤凝目盯着失身的崔玉黛:“那个男人带着面具,你真的就那么确定是凤南靖?”
“我爱慕了他好多年,你觉得我会认错吗?”崔玉黛说,“而且别的男人,那里有他这般的气质尊贵。”
尹鹤看着崔玉黛笃定的模样,心中除了开始的震惊,之后便是嫉妒。
深深的嫉妒。
这姜晚倾未免也太好命了吧,在南燕蒙雾、尹准、有那么多人帮她,而且她还嫁给了着呢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更可恶的是,这个男人,居然还如珠如宝的护着她、爱着他……
尹鹤又想到了自己被人侮辱,丈夫还对自己说了这么多谎言,事到如今,她甚至都不能肯定她的丈夫是因为爱她才迎娶她的还是因为她的身份。
为什么……为什么姜晚倾就能这么好命……
甚至于在她的地盘,都能被她欺负到头上。
尹鹤心里恨极了,她咬着牙,发泄一般的将桌面上的茶壶被子都扫在了地上,气得不断呼吸。
一旁的人都被吓了一条。
大夫早爆炸好了,这会儿赶紧退下,生怕待会儿自己又被打折出气。
若说崔玉黛方才还沉迷于凤南靖的魅力中,这会儿也早就已经回过神来。
她无比恐惧的看着崔玉黛,转身就跑。
尹鹤恶狠狠地等着她,咬着牙,上前熟练地一把把的拽住了崔玉黛的头发。
“啊——”
崔玉黛痛喊一声,被迫连连后退。
而尹鹤即便只有一只手,却也是力大无穷,她就个你发了狠的疯妇一般没资龇牙咧嘴的冲着崔玉黛吼:
“简体次,你既然知道那个人是凤南靖,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凤南靖一直在他身边——”
崔玉黛疼的哇哇大叫:“嫂、嫂子,我不是不告诉你,我是忘了……是忘了告诉你……而且我也怕嫂子您被凤南靖伤害……”
“我呸,这里是南燕,难不成这两个敌国的王妃王爷还能对我懂什么吗?”
尹鹤一腔那怒火全发泄在了崔玉黛身上,“你就跟阮拓宇一样,就是个说谎精,之前我就已经警告过你,决不能有事儿瞒着我,可你——可你居然还敢隐瞒不报——+”
说道后面,尹鹤真的是恨不得撕了崔玉黛。
若是她知道那个男人是凤南靖,怎么还会那么仓促的去杀反姜晚倾,肯定会细细盘算,或者是带更多的忍受。
她带的那些胡伟解决红玉是搓搓有余,但凤南靖绝对不可能。
在凤南靖领兵打仗的那十多年,对战最多的就是南燕。
但每一次,他们南燕都输地一败涂地,不管是蒙雾还是独孤恒,都输在了他的手下。
以那个男人的能力,别说单挑这几个民间护卫,就算是面对五十多个皇宫的禁卫军也是不在话下。
尹鹤心想着,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她觉得,就是崔玉黛没有罢诉他全部的实话她才会这样。
崔玉黛贼惨,又被扇脸又被踹,她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不断地哭喊着,跟尹鹤求饶。
“嫂子、嫂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以后关于姜晚倾他们的事儿我都会事无巨细的告诉您。”
“嫂子您放过我吧,好疼、真的好疼——”
……
崔玉黛完全没了尊严,像只狗一样祈求姜晚倾。
当初还是相府千金的她,绝对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尹鹤到底是伤了一只手,虽然殴打的戾气很大,但也很有限,而最后她也看在阮拓宇的份上,并没有真的杀了她。
尹鹤掐着崔玉黛的脖子,双目继续瞪出来,很凶残:“你说,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关于那对夫妻的事情,我都要知道——”
“真的没了,凤南靖那件事儿我也不是不告诉您,而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凤南靖在南燕,我之前一直都在府邸……”
崔玉黛呜呜的哭泣。
“当真?”尹鹤眯着眼,面色很狰狞扭曲,“我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要是胆敢在发现你骗我……”
说道后面,她手上的力道家中。
“没有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崔玉黛害怕得浑身发抖。
“哼,没有最好。”尹鹤相率垃圾似的甩开崔玉黛。
她缓缓站起来,杀气腾腾,带着是必要取姜晚倾性命的口吻:“姜晚倾、凤南靖,你们夫妇真的是好样儿的。
新仇旧恨,我通通都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们等着,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让你们不得好死、要让你么年下地狱——”
她的声音原本是呢喃,但是说道后面,却勐地怒吼出声。
崔玉黛被她的戾气吓得一激灵,惊恐不已,紧张得脸唇发白。
尹鹤这个泼妇怎么会这么可怕,根本没有作为公主的半分仪态尊贵……
我现在已经跟姜晚倾身体连接了,若是让尹鹤知道……
崔玉黛的脸色白得就跟上了漆似的,浑身绷得紧紧的,还发愣。
她敢肯定,崔玉黛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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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7章 她挺可怜的
另一边,一转眼盛准带着士兵已经离开了半年,就连乌云丽也都还差一个月就临盆了
在这半年来,姜晚倾时常去看望乌云丽,因为盛准,他们两个人都已经成了朋友。
姜晚倾对于自己的身份,其实也么有完全跟乌云丽说,因为这半年度的时间,真的补足语让她完全的信任一个人。
但她也没没有特意的去隐瞒,乌云丽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事情。
而在这半年里,蒙雾几次三番的邀请姜晚倾重新回去与她一起住,但是姜晚倾都拒绝了。
虽然二人已经讲和,平日见面也会收缩一些心里话说着是谈心,但蒙雾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跟阿姜已经在慢慢疏远,彷佛无形之中,有一道透明的将浙江疼两个隔开。
乌云丽是一个很敏感聪明的人,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不对,乌云丽甚至还在私底下问姜晚倾对蒙雾为什么这么冷澹,难道他们真的已经决定再也不做好朋友了吗。
在乌云丽的这个年纪,对于朋友还是很执着的,还有一点就是她觉得姜晚倾跟蒙雾之前出双入对,感情是真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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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男女有别,可是她真的感觉到了阿姜跟蒙雾之间的那种纯纯的友情。
对此姜晚倾的回答是。
“他有他的职责,我也有我自己的责任的,相处时,彼此还是要有所保留的。”
乌云丽点着头,但却是似懂非懂。
而关于盛准在战场上,因为兵马上的不足,以及敌军太过强悍,在战场上他们已经落了下风,并且军心动摇,若是不能在三个月之内稳定军心、想出良策……三个月这场战役八成就可以结束了……
但对于在盛准在战场上的危急,姜晚倾以及乌家的人都没有同她说。
而姜晚倾这边,凤南靖在两个月之前就回去了寅朝。
平邑王是能替他处理很多事情,但是许多重要的事情都得凤南靖亲自来。
他回去,再加上之前挤压的政事以及每日的新增公务,怕是会非常非常的劳累。
其实,姜晚倾也不需要鞥南京能在这边陪伴的,她是知道他作为摄政王的难处跟繁忙,但凤南靖却坚持留下。
乌云丽跟姜晚倾这两个难姐难妹,丈夫都不在身边,不过幸好,他们本来自身也是心理很强大的女孩子,虽然会有几天的难过,但过了这几天,就都好了。
这一天,乌云丽跟姜晚倾出去吃饭,二人顺便出去走走。
在预产期的前一个月,作为孕妇,还是要多出来走走,对于以后的生产,也是有帮助的。
乌云丽很听姜晚倾的话,二人选了当地小有名气的酒楼,其中的即将有机尤其美味。
两人带着婢女前去,但在进入酒楼,便瞧见了祝阳。
祝阳也是来买酱油鸡的,正坐在一楼等候。
祝阳瞧见姜晚倾,双目一亮,立即上前行礼:“阿姜姑娘、太子妃好。”
姜晚倾微微点头,示意让他不用多礼。
“你也是来吃酱油鸡的吗?不如一块儿吧。”
姜晚倾盛情邀请。
祝阳却摇了摇头说:“不了,这酱油鸡属下是外带,是郡主喜欢吃。”
话音一落,乌云丽愣了愣,忍不住问:“郡主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吗?”
说到此,祝阳神色了欧珀,他摇了摇头。
乌云丽叹气,安慰他说:“没关系的,都会好的。”
“多谢太子妃安慰,但不管尹君便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照顾她的。”
即便他知道,尹君不缺人手照顾,而他其实也不太配偶。
但只要能看着她,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祝阳所求真的不多。
乌云丽知道尹君的遭遇,后来也听说了他们相爱却不能相守的事情,心中也是很惆怅的。
而姜晚倾想的却是,过几日,她要进宫一趟。
祝阳买的酱油鸡很快就好了,他拿了便告辞离开。
姜晚倾跟乌云丽去了包厢,待婢女江门关上之后,乌云丽可惜的看着姜晚倾说:“尹君真的挺可怜的,好好地一个尊贵的郡主,皇室宗亲,到头来,却成了一个疯妇,每日缝份点点的活着。”
“应该会好的吧,宫里太医那么多。”姜晚倾笑了笑。
“太医多有什么用,整个太医院加起来都比不上你一个,可如今连你都没办法。”
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乌云丽心情很低落,为尹君难过,“不过,陛下让祝阳去照顾,也算还好。
尹君虽然现在神志不清,但能跟心上人整日的在一起,不用分离,或许她心里也是高兴地吧,我都听说了,有时候尹君犯起病来谁都不认,脸长公主跟太后说的话都没有,就只听祝阳一个人的话呢。”
说道此处,乌云丽心里着实还有些羡慕。
不管怎么样,尹君还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而她却是两地分离,丈夫在外打仗,九死一生。
姜晚倾微微抿了抿唇,本想说些什么,但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飞快的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老板,来一份酱油鸡,不要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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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8章 王冬儿
姜晚倾跟乌云丽的厢房在二楼,但即便她们关着门,却也能清楚得听到少女的声音。
还挺欢的。
乌云丽愣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姜晚倾问:“你认识这姑娘?”
乌云丽道:“也不算认识,只是在这个圈子里的,难免打过几个照面。不过那个姑娘你可能不认识,但你必定会认得她的父亲。”
姜晚倾挑眉,还有些好奇。
乌云丽说:“那个姑娘叫王冬儿,就是那王庆的幺女。”
姜晚倾顿时恍然大悟,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外头就传来砰砰砰的踩楼梯的声音,很响亮,而且那脚步声正朝着她们的厢房逼近……
几道人影穿过走廊,印在姜晚倾他们的厢房门上,隐隐约约还传来婢女提醒的声音。
“小姐,您慢点儿,您可是大家闺秀,这样跑着太影响身份了,让人瞧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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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也太烦了,再在我耳边叨叨,你就滚回去。”
吧嗒吧嗒——
“小姐,您慢点儿、慢点儿……”
……
脚步声跟婢女的提醒声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姜晚倾蓦的一笑:“似乎还蛮活泼的。”
“活泼是活泼,也没什么坏心眼儿,但还蛮任性的一小姑娘。对待身边的婢女,心情好了就有很多赏赐,平日里也跟婢女玩得开,没怎么在意身份,
但若是在气头上,她还会杀人呢,之前我就曾亲眼瞧见她活活打死了一个婢女,就因为婢女给她梳头的时候弄疼了他。
但少数人知晓,她是因为看上了家里的长工,想要嫁给那个奴才,王家夫妇不让,还把那个长工赶走,她是在跟家里人闹脾气,拿婢女发泄呢。”
乌云丽说,“因为是王庆的幺女,家中父亲位高权重的,还是老来的女,所以自小便被家里人捧在手心儿上,骄纵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有时候真的是过于狠毒,我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跟这样的女子相处。”
姜晚倾听着,心想,这哪里是开朗,这分明是阴晴不定。
这样的人,好说话的时候很好说话,若是不开心了,她能比毒蛇还要狠毒。
的确难缠。
而姜晚倾也算是发现了,许多大户人家的千金,大都是没什么教养的,如尹鹤、崔玉黛、姜黎昕,都是被家里人宠坏了的,想要什么就必定要得到,不择手段,
还美名其约是守护自己的骄傲,但一个真正骄傲的人,又怎么屑与用恶劣下流的手段去夺得一个人,一件东西呢。
她们明明投胎投得那么好,硬生生地把一把好牌打烂了。
“既然你不喜欢,那就不相处就好。”
姜晚倾轻轻带过,也不放在心上。
王冬儿没什么,但她的老爹就很会来事儿。
如今距离尹君跟林重炎那事儿也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虽然林重炎还被关着,但最近皇帝似乎有了想要放他的念头。
而能被放出来,这其中少不了王庆带着各个文官的撺掇。
林寿颇有势力,底下的不少文官都是他扶持而来的,从陛下还未成为皇帝时就一直支持着皇帝,颇有声望人脉,这也是皇帝为什么动不了他的缘故,怕让其他朝臣寒心。
而林寿的支持者,首当其冲就是王庆。
姜晚倾觉得,若是要解决林寿,削弱他的权利,王庆倒是一个不错的下手的地方。
而王冬儿……
想到此处,姜晚倾目光一沉,立即打消了忽然想出来的法子。
“我听兄长说,林重炎估计也就这几天要出来了。”乌云丽见她不说话,便开口说,“按照王庆的话,说是什么林重炎关的时间也够长了,也是时候放出来了。”
这话姜晚倾听了只想笑。
才半年,什么叫时间够长了。
林重炎差点把皇亲国戚、当朝的郡主活活打死,如今还把人给逼疯了,至今未曾痊愈,就他这样的做法,就算是立即杖毙都不为过。
果然,被糟蹋的不是自个儿的闺女,是不会心疼的。
姜晚倾冷笑着摇了摇头:“多行不义必自毙,王庆这么做,报应在他身上也就罢了,若是子孙后代被牵连,那还真是阴公。”
乌云丽叹气,的低眸抚摸着肚子,又莫名地伤感了起来。
这个国家,真的是太糜烂了,权臣一族只手遮天,就连当朝的郡主都难以自保,那若是她以后生的是女儿那可怎么办呢。
长公主都保不住自己的女儿,那她能够保住她的孩子吗?
这顿饭,两人吃得都不太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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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9章 尹君神智恢复
次日,乌云丽就开始有些低烧,姜晚倾去看过她,没什么大碍,许是因为情绪导致的,若是今日傍晚能退烧,就不用吃药了。
而今日,也是姜晚倾进宫的日子。
她要去给尹君复查,而更重要的是……今日还是尹君神智恢复的日子。
长公主知道,因此她还特意支开了殿中的所有人,包括祝阳。
祝阳这个人太过正直一根筋,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尹君疯魔的缘故,不过因为这半年来他日以继夜的贴心照顾,倒是得到了长公主的认可。
一个疯子是很招人烦的,体面体统不仅没有,甚至还会做许多常人不能理解,并且还觉得很恶心的事情。
简单的来说,尹君现在就算是要出恭,婢女也是看得紧紧的。
在这半年里,就连皇帝跟太后都开始有了些许的厌烦,太后还好,但皇帝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看过尹君了。
姜晚倾去到长公主的殿中时,尹君正在吃柿子。
因为祝阳不在,所以她变得很不听话,偏要吃柿子,还要自己吃,不让别人喂,弄得一嘴都是,衣领也被沾了不少,旁人、包括长公主一劝她还发脾气。
姜晚倾瞧见弄得一身都是的尹君,心里多少也是有些犯恶心的。
长公主这边也是十分尴尬,不好意思的朝姜晚倾笑了笑。
姜晚倾虽也觉得有些不堪入目,但作为大夫,她见过发臭发烂、长着蛆的伤口,而就这点程度对她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
为了方便,姜晚倾把苦药加入枣泥搓成丸子给尹君吃,但没想到,祝阳不在,她不仅不配合,还差点把药给掀翻了。
“你谁啊,为什么要拿这么奇怪的东西给我吃,长得还那么矮……你是小妹妹吗?”
在说到‘那么矮’时,尹君还比了比手指,贼嫌弃的表情。
姜晚倾的表情如同地铁看手机的老爷爷,别提多无语了。
“君儿你别这么说话,这个是帮了你很多的阿姜姑娘,来,张嘴,咱们乖乖的把药吃了好吗?”
“我不要,哼,你就会欺负我,我要祝阳、祝阳去哪儿了……我要祝阳……”
尹君不干了,她还十分委屈地瘫坐在地上,脚揣着空气耍无赖,还哭丧着一张脸说,“你们都把祝阳弄到哪儿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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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把祝阳换给我,不然我就告诉我的父汗,让我的父汗统统把你们都给杀了,杀了……”
长公主看着撒泼撒娇的尹君,很无奈,拿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姜晚倾表示头疼,并且还严重的怀疑尹君一直都嫌弃她矮来着。
可长得矮也不是她选择的啊。
姜晚倾觉得心里委屈,但她不说。
比起祝阳跟长公主的耐心,姜晚倾多少有些不耐烦,她大手一挥,直接叫人吧尹君抓住,直接把药给她塞进去。
长公主看着被宫人抓住了的尹君,虽说心疼,但只要一想到女儿一会儿就清醒了,就咬牙忍了。
姜晚倾简单粗暴,直接把药塞进尹君的嗓子眼儿里。
尹君干呕不止。
当药吞下去,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原刚才还疯疯癫癫的尹君,眼白一翻,便晕了过去。
“君儿——”
长公主大惊失色,赶忙冲过去。
姜晚倾却说:“没事儿的,先让她好好睡一觉,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她便清醒了。”
长公主听闻,多少松了一口气:“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请阿姜小姐先别出宫,不然若是有什么事情……”
说到底,她还是担心。
谁的女儿谁心疼,姜晚倾是明白的。
她表示自己是不会出宫,不过……
“长公主能否给个恩典,我想去太医院转转。”
长公主张口便答应了,并且还亲自写上了手谕。
姜晚倾愉快地去太医院转悠了。
姜晚倾为皇帝、太后、嫡公主、长公主、贵妃等等治病,太医院的太医们都知道是知道她的。
因为年纪轻轻的医术就如此出神入化,多少招人嫉妒。
这不,姜晚倾一走进医桉的柜子,便被太医院副太医拦住了。
“阿姜姑娘,这里是医桉重地,储存着许多病人的病情,还希望您不要靠近。”
太医院不仅是为皇室宗亲服务,许多大臣都是经太医院的手治病的。
身体什么的,还是很隐私的,一不小心便成了把柄。
姜晚倾眉目一挑,澹然地拿出长公主给的手谕。
这副太医哑口无言了,而其他太医也过来劝着他不要跟姜晚倾较劲。
当今谁不知道,姜晚倾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蒙雾将军的红颜知己,更是跟当今的太子妃是好友。
放到现代来说,就是谁红跟谁玩儿。
在不知情的旁人看来,姜晚倾这人还是很势利不好惹的。
关于她身上的那些流言蜚语,姜晚倾也没在意过,朋友什么的,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去策划那些,交友完全凭感觉,凭相处。
不过,若是这副太医知道姜晚倾的真实身份,就会知道到底是谁高攀了。
姜晚倾看着医桉,葱白而纤长的食指经过医桉的署名。
这一大柜子的医桉的确是很多,不仅王庆,就连很多权贵家里的庶出旁出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人都在上面,若是找的话,的确是很难找。
“姑娘,找着了。”
另一边帮着找的红玉立即将医桉拿出来,递给姜晚倾。
看着医桉上写着的‘林寿’二字的姜晚倾顿时双目一亮,接了过来。
这太医院很大,仅仅是太医就有十多个,医徒五十多名,人来人往的……
红玉今日特意穿了很肥厚的衣裙,用身躯跟衣袖作为遮挡,让姜晚倾看医桉。
姜晚倾看书不算快的,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去看,因为这样才能看得仔细,记得牢靠。
而林寿的这个医桉显然是做过处理的,但有个点姜晚倾注意到了,那就是林寿隔三岔五地就会请太医令出宫为自己看诊。
而太医令每次看诊得下的结论都是感冒发烧、偶感风寒的这种小病,看不出什么。
不过……
姜晚倾盯着医桉上每次必开的几种药引,不是肉桂就是菟丝子,要么就是覆盆子一类的……
这些,可不是治疗感冒发烧的,甚至都不带沾边的。
姜晚倾挑了挑眉,心中的疑惑瞬间被风吹散。
她似乎是知道了林寿的小秘密了。
过后,趁着旁人不注意,姜晚倾便将医桉放了回去。
时间也差不多了,姜晚倾跟太医令告辞离开,而副太医显然是有些看不上她,一直在旁边阴阳怪气地哼哼。
姜晚倾莞尔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离开了太医院。
姜晚倾赶回了长公主的宫殿中,还没走进尹君的寝室,姜晚倾便听到了长公主跟尹君的哭声。
她还是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立即跑进去,却瞧见尹君跟长公主母女俩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尹君目光很坚定,不是那种迷迷煳煳的目光了,表情也没有那么幼稚……
姜晚倾松了口气。
而这会儿,尹君也瞧见了姜晚倾,她感激地对姜晚倾笑着点了了点头。
长公主的情绪也克制住了,擦着眼泪,回头就想对姜晚倾下跪,但却被姜晚倾拦住了。
“长公主,不可行此大礼。”
“不……本公主要好好谢你,若不是你,君儿也不会这么快就恢复清醒。”
长公主抽泣着。
姜晚倾却笑道:“长公主您忘了,郡主是吃了我的毒药才会发疯的。”
长公主愣了一下,也才恍然大悟,但姜晚倾做出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君儿啊。
不过因为知道姜晚倾说这话的用意,她便也不再坚持下跪,但对于姜晚倾为自己女儿所做的,她铭记于心。
姜晚倾转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尹君,问:“你呢,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是有点头晕想吐,不过还好。”
“这个是正常的,过个一两天就好了。”
尹君用力地点了点头,而接下来,按照她们的计划,是应该昭告天下她恢复正常。
不过……
“阿姜,我能不能再迷煳个几天,我想……”说到后面,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姜晚倾跟长公主瞬间懂了:“可以,你是想跟祝阳好好地相处几天对吗?”
尹君红着脸点了点头。
长公主跟姜晚倾相视一笑,很无奈:“没问题,不过你们要小心点,别让别人发现。”
尹君双手捂着胸,脸颊含羞,心里不断涌出的满足跟幸福,是她几乎不曾拥有的。
“不过还有一件事。”姜晚倾紧皱眉头,表情严肃。
尹君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怎么了?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老实说,你是不是一直嫌弃我长得矮来着。”
姜晚倾眯着眼睛看她,一脸正经。
尹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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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0章 优柔寡断的男人,配不上深情
尹君清醒的第二天。
姜晚倾优哉游哉的在院子练习书法。
这次她写的,是寅朝的律法。
还是红玉说的对,别的国家的律法她股本瓜烂熟,不能回到自己国家,就成了个法盲。
她可是个摄政王妃耶,这可不行。
于是,姜晚倾决定个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开始好好的学习寅朝的律法。
自从上次有借用律法反杀了林寿之后,姜晚倾尝到了甜头,毕竟以后还是要回去的不是。
而就在姜晚倾正聚精会神的练习书法时,祝阳却忽然急三火四的从外面冲进来,跌跌撞撞的,很慌张的样子。
一旁跟着的百里还扶了他一把。
红玉问:“祝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风风火火的,是除了什么事儿了吗?”
“不出事儿她估计也不会来咱这吧。”
百里撇了撇嘴,心中多少不屑的。
这是刻在寅朝人的基因里对男炎热你的不屑。
不过也不怪百里,自从寅朝跟南燕建朝一来,两个国家就从未停战超过五年的。
算一算,好像也差不多到了要打仗的时候。
姜晚倾抬目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怎么,尹君好不容易好了、变得清醒了,你这个不离不弃照顾的人,倒是慌了?”
祝阳一愣,错的看着姜晚倾:“阿姜姑娘……您,您也知道……”
“我知道又怎么样。”姜晚倾说,“只是你这样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多少有些清冷。
红玉跟百里听着有些奇怪,因为平日里,姜晚倾是不会对祝阳用这种语气的。
祝阳纠结的低眸,很挣扎痛苦的模样,面对着姜晚倾的问话,他倒是沉默了。
姜晚倾抬目犀利而深沉的看了祝阳一眼,忽然‘砰’的一下将毛笔拍在了地上,毛笔的笔尖处甚至还飞出来好些的墨汁,染黑了她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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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懦夫。”
姜晚倾明显的怒了,一改往日的还脾气,她三两步的走到了祝阳的旁边,
“你说说你,尹君人疯了,生活不能自理、人憎鬼厌的时候你不嫌弃,什么都亲力亲为的照顾她,不离不弃,
而现在倒好,她人好了,你倒是慌慌张张的离开了她的身边,跑到我这儿来避难,祝阳啊祝阳,你到底想干什么?”
祝阳眼眶发红,她的内心是挣扎而煎熬的:“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尹君在相府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姜晚倾问她,步步紧逼,并不给他喘气的机会,“还是说,你觉得林家才是尹君最好的归宿,她不被林重炎打死,你心里就不安了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尹君……”
祝阳说,不知是着急还是恼自己,他开始有些哽咽了。
姜晚倾看着祝阳这畏畏缩缩的孬样,心里是真的怒其不争,只想呵呵他一脸。
她始终不明白,祝阳能够接受一个疯子,却不能接受一个正常的爱人,在这段感情里,祝阳不仅没有向前走,甚至还在后退。
想在想一想,其实尹君为祝阳做的那一切,真的很不值。
尹君豁出一切,甚至自己的健康,就为了能跟他长相厮守,而祝阳明明也知道尹君遭遇了什么,却仍旧不敢站出来保护她。
这样的感情,坚持下去,真的会有结果吗?
姜晚倾不知道,她只是心疼尹君这个姑娘。
“祝阳,我是真的看不起你。心里明明有尹君,不敢上前拥抱她就算了,就连退出都退出得这么不利落,人家姑娘为了你做了这么多,甚至变成疯子。”
听到后面,祝阳勐地珍珠,错愕的看着姜晚倾:“你……你说什么?尹君她……”
“尹君她不是被刺激风的,是甘愿吃下我的毒药才会发疯的吗,你以为,她连被糟蹋甚至失去了做母亲的能力都能强撑着活下来,一顿毒打又算得了什么。”
姜晚倾看着他,赤裸裸的将尹君的心撕开放在祝阳的面前,逼着他正视这一刻装着全都是他的爱慕之心。
她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又对祝阳说,“尹君为了跟你在一起所付出的努力跟坚持,绝对是你意想不到的。
尹君这个姑娘,砸碎了高高在上的自己,只为了跟你是受,那毒药,还会对她的身体产生后遗症,一个没有了生育能力的女人、
还曾经成为疯子、被几个男人糟蹋……就算皇帝真的让林重炎跟尹君和离,就算是再嫁,按照尹君的身份也绝对不会是妾室,
但你觉得哪儿家的名门嫡子,会接受这样的一个妻子。”
“为什么不能接受,尹君瘦了这么多磨难,作为她的新丈夫,本就应该还好的照顾她,疼惜她,怎么可能会嫌弃她?”
祝阳很不解,而在为心上人辩护的同时,他更多的是心痛。
尹君受了这么多苦,未来与她和共度一生的丈夫,就应该毫无保留的宠爱她、待她温柔体贴,怎么可以对她不好。
“那是你的想法。”姜晚倾平静的陈述说,“在这个权力欲望膨胀的阶层,又没有情感稳定的、日久生情的条件,你觉得谁会把尹君当成心中至宝。”
祝阳张了张唇,忽然就沉默了,他最后只能闷闷的道出这么一句:“可是尹君是回尔松的小公主啊……她是当今的郡主……”
“你说的的确是,但你似乎是忘了,林重炎是怎么对她的。”
祝阳听着这些话,忽然就沉默了。
而就在姜晚倾以为祝阳终于开窍时,他最后说出来的那句话,简直能把她气死。
“可……可是其他的名门嫡子也乜有林重炎这么目无王法,而且有了先例,他们也不敢不对尹君好。”
唯唯诺诺的一句话,姜晚倾听着差点没炸。
她忍不住笑了,笑得讽刺:“所以,你宁愿去赌别人是否会跟尹君幸福,都宁愿不要自己去控制这个结局?
祝阳啊祝阳,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能一次又一次的把那么爱你的人往外推?若不是跟你相处过,我真的看不出来你是喜欢尹君的?”
姜晚倾声音一顿,不确定的问:“你不爱尹君吧?”
祝阳勐地抬眸,几乎是立即道:“怎么可能,我爱尹君,甚至愿意为了她付出自己的性命,只要她好,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你为什么不去争取她。”姜晚倾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朝祝阳靠近,目光犀利而步步紧逼,“你说你可以为尹君去死,
那你既然连死都不怕,为什么就不敢为了你们的未来搏一搏?而且就算是搏失败了,你跟尹君也都不会死啊?
若是以前你在乎的是尹君的名声,那现在她已经没有名声了,你还在怕什么?”
姜晚倾的一字一度,直戳祝阳的心窝,揭开他的软弱跟揉揉挂断。
她看着祝阳犹豫而说不出话的模样,冷哼一声:“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就是胆小,你就是懦弱,孬种。”
姜晚倾一直都是一个比较理智的人,但这一次,她是真的动怒了。
她真的真的从未见过那么没用的男人。
这里的没用,指的是胆小、没胆。
而一旁的红玉听着也是瞧不起祝阳的,因为尹君经历了什么,她都知道。
祝阳凭什么能得到一个那么爱他的女人,他何德何能啊。
姜晚倾看着一点儿都不痛快的祝阳,无语到翻白眼。
说了这么多,她已经没有力气跟那个心情去个女主杨说话了。
姜晚倾转身重新回到书桌前:“红玉,过来替我磨墨。”
红玉看了一眼祝阳……确切的来说,是瞪了他一眼,之后便跑过去磨墨。
祝阳犹豫不决,在他心里,一直觉得尹君是高不可攀的,如今的尹君跟现在的尹君,也没有任何区别……
他凭什么拥有这样的一个女孩啊……
祝阳心里十分挣扎,他难过的看着姜晚倾:“阿姜姑娘……”
“滚,本小姐并不想跟孬种说话。”
姜晚倾没有抬头,她擦了一下手指,继续练习书法。
祝阳心里是痛苦的,也是崩溃的,他看着冷漠的姜晚倾,有看了一眼旁边朝他投来鄙夷目光的红玉跟百里……
他没有说一句话,转身默默的离开。
而与此同时,外面有个男人跑进来,还一不小心跟祝阳撞上。
男人皱眉,看着祝阳:“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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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1章 下一步计划
祝阳失身落魄,他看了一眼乌天铭,按照礼数行礼之后,便离开了。
乌天铭觉得奇怪,但也没说什么,毕竟他只知道朱样式蒙雾的人,而他不管是跟蒙家还是祝阳都没什么交情,因而也不必放在心上。
“你找我来什么事儿?”
他问眼前正在练习书法的女人。
“找你来,当然是有事儿的。”姜晚倾的情绪平复得很快,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乌天铭一眼,很神秘。
乌天铭抿紧了下准办,心中自然是知道这女人这会儿把自己叫过来,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事儿的。
姜晚倾不满不仅的写下一条律法之后,才抬头对乌天铭说:“你还记得我来南燕的目的吗?”
乌天铭认真想了一下,斜眼看着她:“谁知道你来是什么目的,闲得慌呗。”
姜晚倾:“……”
她心中无语了一把,但想想,好像乌天铭真的不知道,便耐着性子同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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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天铭起先还是挺不在乎的,但听到后面,却是眉目一沉:“你说什么?你中了九转同心丹?那玩意儿可是没有解药的。”
“所以我就来了南燕,找芳粟花。”姜晚倾说,“这丹药是鬼谷子制作的不加,他跟崔玉黛、崔拓宇都是一伙儿的。
不过鬼谷子及时悬崖勒马,我也不愿意去伤他的性命。”
乌天铭神色复杂,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居然带了几分心疼:“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阿桃不是在尹鹤身边当差吗?你想办法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尹鹤。”
乌天铭愣住,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疯了,尹鹤视你如死敌,要是让她知道了……”
他略显着急的声音忽然一顿,后知后觉:“你解毒了?”
“反应还挺快的。”姜晚倾说,双手环胸,眸底的泛着隐晦而阴沉的光泽,“因为崔玉黛,我,还有身边所有爱我的人都提心吊胆了一年多,现在也是时候让她还债了。”
乌天铭懂了:“好,我知道应该怎么办,但借用阿桃的嘴倒不如我去跟尹鹤说。”
“你该不会最后会起了怜香惜玉的心,舍不得欺骗尹鹤或者崔玉黛死吧?”
姜晚倾勾了勾唇。
乌天铭却是笑了一声,似乎在说姜晚倾想多。
“这件事我会办好。”乌天铭保证说。
姜晚倾点了点头,而在告诉乌天铭应该去做什么之后,她便也开始翻脸赶人了。
她跟乌天铭的友情,只能维持一场谈话的时间,她还要继续帘字呢~
乌天铭虽说无语,但也习惯了用完就扔了的姜晚倾,没有多留,便离开了。
待乌天铭离开之后,姜晚倾便对红玉说:“你随便拿一包药进宫,去找长公主,告诉他计划提前,必须赶紧召集所有人尹君清醒的事情,不能耽误。”
若是尹君被被人知晓她清醒但是有没有上报,肯定会将之前变成疯子的事情一并都看做是在撒谎。
红玉点了点头,而正当她要去拿药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调转回头,对姜晚倾说。
“小姐,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蒙将军来拜帖了。”
姜晚倾一愣,红唇抿紧,没有说话。
红玉叹了口气,也不明白自家王妃怎么跟蒙雾将军吵一次就变得如此疏离了。
明明两人之前关系那么好呢。
红玉说:“古几日就是蒙家军创立的三十五周年,所以蒙雾将军邀请很多人去山上狩猎,您要跟着去吗?”
姜晚倾漆黑而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似冷漠,又似有些失望。
“我就不去了,最近事情那么忙,在家呆着就挺好的。”
“可是小姐……”
“没有可是,你照着回复就好,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参加什么聚会。”
红玉叹了口气,还挺为她们之间的友情伤感的,但最后也只能小声的说了一个‘是’字。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中午起来修改错别字今天工作太累了先去洗白白碎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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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2章 蒙雾的示好
这几日,姜晚倾的心情都不太好。
在她拒绝了蒙雾的邀请之后,蒙雾后面还是不死心的不断邀请她,甚至不惜放下作为将军的脸面,亲自上门给她拜帖。
在亲口推脱了蒙雾几次之后,姜晚倾早已经没了耐心,最后干脆称病不见,躲在在四合院里,连长公主邀请她进宫给尹君复查,姜晚倾都没有去。
如今尹君的身体已经没了大碍,她的康复也已经昭告天下,对于姜晚倾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特别要挂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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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躲避蒙雾,比什么都来的重要。
姜晚倾正在炼丹房炼药,这会儿她刚将碾碎的药粉加入药盅里,红玉忽然神色很不自然的从外头进来。
姜晚倾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明白她所为何事烦扰。
“蒙雾又来了?”
姜晚倾看着手上的药盅,舂着,搅拌,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红玉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王妃,您这都躲了蒙雾将军快一个礼拜了,这时间也太长了点,您甚至为了躲蒙雾将军,这几日连门都不出了,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所以呢?”姜晚倾忽然抬目看了一眼红玉,微微一笑,但眸底却泛起了冷意,“你现在也要背叛我,帮着蒙雾说话?”
红玉脸色大变,忙双膝跪地,慌张说:“奴婢怎么可能会背叛王妃,更不敢忤逆王妃的命令,只是觉得王妃从前跟蒙雾将军那么要好,
你们信任对方甚至能将自己的生命安全交付于对方,这般好的感情,奴婢觉得,就这么没了,真的很可惜。”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蒙雾在南燕手握重权,不管是皇帝还是林寿,都要给她几分薄面,就算是无法无天如林重炎,也不敢在蒙雾面前放肆……
若是蒙雾一直站在王妃身后,那王妃在这边做事办事,肯定会顺利、容易很多。
姜晚倾是最不喜欢底下的人动不动就对她跪拜的,在红玉春婵,乃甚至百里在她这里,都是不用行此大礼的。
但这一次,她却迟迟没有让红玉起身。
可见,姜晚倾是真的生气了。
时间就这么缓慢的过去,姜晚倾没有再看向红玉,却也没有让她起身,就这么捣鼓这她手上的药物,而在将乳白色的毒液放入药材中后,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
红玉……
是真的触了姜晚倾的大忌。
她很紧张,明明还是要穿棉衣的季节,但却满头大汗。
“起来吧。”
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红玉勐地松了一口气,有一种九死一生、劫后重生的错觉。
她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姜晚倾:“那……那奴婢先去回禀蒙雾将军了。”
“嗯。”
看似单调而没有任何情绪的轻哼声,但红玉却知道了姜晚倾的答桉。
她还是不肯见蒙雾。
红玉不明白王妃为什么会跟蒙雾闹得这么僵,明明王妃跟蒙雾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也是知道的,即便之前王妃跟蒙雾在书房吵了一架,但王妃出来时毫发无伤,
而且当时殿下还在,蒙雾若是伤了王妃,殿下第一个不绕过她,但殿下却没说什么。
那也就是代表,她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任何的肢体冲突,但既然是这样的话,王妃为什么要对蒙雾将军这么疏远。
明明,王妃也不是小气的人。
红玉叹气,她劝不了王妃,也只能如实去回禀蒙雾了。
在红玉出了这个门口后,姜晚倾眸色一黯,深沉又疲倦。
她忽然轻笑一声,像是在自嘲,又像是讽刺。
而在四合院外的蒙雾听到了红玉的回话后,虽然被拒绝了多次,但她心里也还是忍不住的失落难过。
红玉这次的借口是,姜晚倾感染风寒,估计好一会儿都好不了。
很笨拙的借口,但蒙雾却没有揭穿。
成年人之间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潜意思到了就好,若是戳破了这层谎言的外衣,那必然是一番争吵。
蒙雾离开了了,红玉看着蒙雾的落寞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摇头。
她其实很想问王妃跟蒙雾之间发生什么的,但是又不敢。
她觉得王妃可能会生气她这么问。
红玉只希望,蒙雾将军能快一点跟王妃和好。
蒙雾游走在大街上,心情沉甸甸的,但她却没忘了自己还有一个约。
在确定无人跟踪自己之后,她拐进了一个巷子里,而从巷子的另一头出来,对面是一家十分普通的客栈。
蒙雾进去了。
店小二见来客人,立即上前招呼,但蒙雾却说自己有约了。
她上了楼,来到了二楼的最后一间厢房。
推门进去,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但在蒙雾将门上时候,一个人影却倒影在了屏风上。
“你终于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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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3章 不得已的抉择
蒙雾很澹定,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惊吓。
他转目看着屏风上的人影,似乎对于对方的神秘跟不想见已经习以为常。
那人轻哼一声:“怎么?姜晚倾没有答应你对不对?”
蒙雾皱眉:“你早就知道了?你敢跟踪我?”
“我没有跟踪你,以你蒙大将军的伸手,谁能悄无声息的跟踪你呢。”
那人说,似乎也不想去挑衅蒙雾,“只是姜晚倾那个人我很了解,她很谨慎。
你跟她相处的这一年里,你或许觉得你自己足够了解她了,但其实没有,相反的,姜晚倾倒是很了解你。
而就是在了解你的性格之后,在你们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们你说和好就和好了,你让姜晚倾怎么能不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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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雾有些烦躁:“如果我不跟阿姜示好,那还能怎样?既然你觉得你比我了解阿姜,那你教教我,我应该怎么做。”
话落,躲在屏风的那人却沉默了。
他顿了一下:“姜晚倾那个人,是真的很难对付。她他聪明了、也太谨慎,尤其你的性格还被她摸透了,
在她起了疑心之后,再让她信任,那是真的很难。”
蒙雾想了想说:“现在阿姜估计信任的就只有乌云丽,因为尹准的那层关系,或许我们可以……”
“不可能。”那人坚定无比的说,“姜晚倾那个人很狡猾,跟个小狐狸似的,乌云丽才跟她相处了多就是,她是绝对不可能完全信任乌云丽的。
就算是你,这个在一个屋檐下共处了一年多的人,因为你们各自的立场不同,她都不会完全信任你。”
蒙雾沉默了。
其实这一点他也能察觉到。
“可是若是阿姜不来我的狩猎,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难完成了。”
蒙雾的声音沉闷沉闷,深呼吸,“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可不能不知道怎么办,你的想想办法,否则那十多万的战士就回不来了,就连独孤恒……也要殉国了。”
在说到独孤恒时,蒙雾身形明显的僵了一下。
她再一次的深呼吸。
那人似乎是看出了蒙雾的犹豫,开口说:“现在可不是你犹豫不决的时候,你知道的,这次计划你要是成功了。
不仅能够保护你的好兄弟,那些为国效命的勇士,还有你的国家的安全,百姓的利益,你是将军,应该清楚,战败国将会面临着什么?
可不仅仅只是投降丢脸这么简单,那是要割地赔款,到时候南燕百姓的日子,只会更艰苦。”
蒙雾睫毛一颤,眼眶顿时有些发红的预兆。
这些她何尝不清楚,可是……
可是阿姜本来就没有错。
她只是做了他身为摄政王妃应该做的,。
再者说,这一切原本就不应该是由寅朝来承担的,这与他们无关,挑起这场战斗的,是南燕的人。
寅朝的如幻城已经够破败了……
可……
他们南燕的百姓,也是真的再也经受不起战火了。
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前线战事告急,先前只是少五万兵马,但现在,南燕的兵马少了天罗朝整整一般的兵马。
想必,若不是容珩担心南燕军会不管不顾的拼命,他们早就是钳工了。
如今容珩没有强攻,想必也是想要减少伤亡,以最小的损失打败省下来的军队。
独孤恒跟盛准带领的军队……岌岌可危。
蒙雾深呼吸,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好,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我会尽我所能,把阿姜带过去的。”
“你不仅要尽力把姜晚倾带过去,还要大笑她对你的顾虑。”
“姜晚倾这个人很不简单,难以对付又棘手,你还有几天的时间,自己想一想应该怎么做吧。”
那人说,似乎对姜晚倾很了解,但也很显然的,他对于姜晚倾也没有一点办法,毫无半招去对付她。
蒙雾抿唇,深呼吸,彷佛也欧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为什么……
为什么陛下不给独孤恒他们足够的兵马。
别说他们的兵马少上对方一大截,就算是再多出个五万来,也未必能胜。
蒙雾觉得,自己或许要去找乌云丽谈谈,她或许能帮上自己一点忙。
屏风后的那个人瞅着蒙雾发呆,便趁此机会的丛窗户逃离的。
是的。
在屏风旁边,有一个敞开的窗户,方便她逃生用的。
虽然他们现在好像是联盟,但彼此都很清楚,他们也是敌人。
他跟蒙雾。
所以在这几次的谈话里,他对蒙雾都是保持距离,绝不靠近。
男人身手利落的从窗户掏出,潜入了一个巷子里,身影很快就消失。
而屋内的蒙雾显然是习以为常,没有去追,只是澹漠的将们关上。
……
而另一边,那人离开了之后,便来到了大街上。
他头戴黑纱斗笠,挡住了自己的面容。
大街上熙熙攘攘、来来往往,几乎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这个人,大家都忙着生计,忙着采购。
“别过来、别过来……”
忽然间,一道熟悉的呼喊声传来。
那人脚步一顿,倏地往前看去,瞧见前面一点的地方,闹了起来。
他薄唇抿紧,犹豫了一下便跑了过去。
“不要、不要,你们敢碰我?我可是你们夫人的小姑子,我可是你么讷夫人的小姑子……你们要是敢对我不敬,等我大哥回来,我一定会让他杀了你们……”
崔玉黛被一众护卫团团为主,而那些护卫十分不客气的上前地主她,手法很粗暴,甚至于她的衣服都被识破了……
崔玉黛害怕极了,她不断地正咋这,但是那些人根本就不把他的挣扎放在眼里,有人甚至还亮起了到。
刀剑的寒芒折射道了崔玉黛的双目中,她吓得大家:“不、不——你们别找我,别杀我……”
她绝望的哭泣了。
那人潜伏在人群中,瞧见这一幕,眉目一沉,下意识的想要上前阻拦,但他的脚步才动了动,便像是被钉在地上一般,不在上前。
只是……
他的手却紧握成拳,手背青经暴跳,。
那人纹丝不动,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女人被侍卫拖走。
不行。
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破坏她的计划。
不管是谁……
他绝对不能再输给姜晚倾了,就算他最后的结局是是,但也绝对不要输给将瓦尼去哪个……
那人深呼吸,重重的看了一眼已经被侍卫胡话打榜了的崔玉黛,狠心的转身离去。
崔玉黛哭得可绝望了,而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这么呗银河的人抓走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传来。
“啊哈,这是谁啊?”
一道俏丽的影子忽然从人群中出现,红玉紧跟在姜晚倾后面。
崔玉黛一愣,她看着姜晚倾,顿时就好像见到救星了一样,使出浑身吃奶的劲儿,竟然能甩开控制住她的两个护卫。
“姜晚倾、姜晚倾……你救救我,你舅舅我……
她便函便跑到姜晚倾旁边,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拍的太着了,脚下被绊了一下,摔了个四仰八叉,吃了一嘴的尘土。
崔玉黛狼狈不已,像一只虫子一般蠕动往姜晚倾的脚下蠕动,“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尹鹤、尹鹤她要啥我啊……”
说道后面,她恐惧的痛哭出声。
追在崔玉黛深厚的侍卫显然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立即拿着刀剑冲上来想要杀了崔玉黛。
主子说过,若是不能活抓了崔玉黛,那把他的人头带回来也是可以的。
姜晚倾瞥了一眼举着刀剑上千的侍卫,声音一厉:“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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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4章 崔玉黛得救
就在尹鹤的那群家丁的刀剑落下来之前,红玉便就已经出手阻挡了。
那群家丁都身穿阮府的专有服饰,而京城内无人不知尹鹤即便没哟了公主的头衔,但却仍旧有公主的权利,几乎没什么人敢得罪。
而正当家丁麻麻咧咧的看着多管闲事的人后,却勐地一僵。
姜晚!
家丁看到姜晚倾,多少有些后怕,虽然她在南燕没有任何的官职或者阶品,但名声却很大,甚至于到了能随意出入皇宫的地步。
史无前例。
有家丁带头站出来对姜晚倾说:“阿姜姑娘,奴才奉劝您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儿,否则我家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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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我就管定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姜晚倾微微一笑,看着家丁。
这几个互为立即黑了脸。
别说,他们好像真的不能拿姜晚倾怎么样。
这姜晚,哪里是这么好的罪的,一不小心,他们估计得被蒙雾将军砍了脑袋,而且说不定太子妃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姜晚倾微笑:“不如这样吧,我也不想与你们为难,你们就跟我的人切磋一下,谁要是赢了,谁就把崔玉黛带走。”
话音一落,崔玉黛满脸的惊恐,她死死地抱着姜晚倾额大腿:“不……不,绝对不可以,我要是被他们抓走,尹鹤一定会杀了我的——”
说道后面,她崩溃大哭了。
姜晚倾低头看着崔玉黛这般没出息的模样,也是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没出息。
姜黎昕死了、姜季春也死了,白雅估计都成败鼓了,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果然没有了相府,她就什么都不是。
姜晚倾目露嫌恶,一旁的红玉立即懂得,七手八脚的就将崔玉黛扔在了旁边。
尹鹤的护卫见状,立即想上前抓人……
红玉立即拔出腰间的长剑,直指着那些上千的护卫,杀气腾腾。
护卫看着姜晚倾:“阿姜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啊,早就是说好了,谁赢崔玉黛就归谁了。”
护卫多少是知道姜晚跟崔玉黛的恩怨,还以为这只是姜晚的说辞,觉得她是会把崔玉黛给他们的,可当他们瞧见姜晚倾身后缓缓上前的十多名打扮普通,却目露杀气的护卫时,他们立即明白,这人他们是带不走了。
有人提议,说先回去跟尹鹤说明情况。
商量过后,最后他们不得不离开,
崔玉黛看着那些逐渐远去的护卫,勐的松了一口气,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朝姜晚倾走过去。
“我跟你说,尹鹤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知道了我跟你的身体链接。你应该也是懂的,尹鹤很恨你,她知道我跟你吃了九转同心丹后,现在就要杀我。”
崔玉黛说着,惊魂未定,忍不住打冷战,“姜晚倾,我的命就是你的命,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我。我再也不逃跑了,我现在就跟你回护国将军府,不然回你的那个小四合院儿也行。”
她一幅想通了的样子,十分乖巧。
姜晚倾听着这一切,眼波平静无痕,她正想开口说什么,便瞧见了前方从客栈走出来的蒙雾。
她眉目一沉,比了比旁边的马车:“上车在说。”
崔玉黛心中一喜,还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
到底自己的命跟她的命是连在一起的,姜晚倾有凤南靖,还有孩子,怎么可能舍得去死呢。
拥有着这样的一个筹码,崔玉黛一下子就放了心,来了底气,也没有了方才可怜兮兮的哀求模样,甚至是有些嚣张的。
在姜晚倾上车时,崔玉黛还推开姜晚倾,自顾自的先上车。
红玉脸色难看,本想上去教训一下崔玉黛,但却被姜晚倾拦住。
“算了。”姜晚倾神色澹漠,没有任何的起伏波澜,后来,她在红玉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
红玉用力的点了点头,等姜晚倾上车之后,她亲自架马。
“有没有什么吃的,你赶紧给我拿来一点,饿死我了。”
崔玉黛一上车就跟个大爷似的使唤姜晚倾。
“有空气,你张嘴吃吧。”
姜晚倾坐在她对面,漆黑的眸,带着对方所看不懂的嘲弄。
崔玉黛一听可不乐意了:“姜晚倾,你可别忘了,我跟你的身体是链接在一起的。
我为了躲避尹鹤,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我要是饿死了,你也活不了。”
说道后面,她像是抓住了姜晚倾的小鞭子一样,昂首挺胸,理直气壮。
姜晚倾根本就不把她当回事儿,干脆装着没听见。
崔玉黛气急,蹬鼻子上脸甚至想要甩姜晚倾巴掌,但她想了想,甩姜晚倾巴掌就是甩自己的巴掌,只有又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住。
可是,她是真的饿得不行了,她躲了尹鹤两天,连钻狗洞、睡猪棚都做出来了了,身无分文的,她都快饿死了。
崔玉黛开始在车里翻箱倒柜,但最后也只是在马车的暗格里翻出两个硬了的馒头,而且还已经有了点搜味儿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她看都不看一眼,但是她真的是饿坏了,一看到馒头就双眼发光,立即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一个成年人手掌大的馒头,居然被她三两口的就吃完了。
姜晚倾就在一旁冷眼看着,哼笑:“原来堂堂相府千金,连搜了的馒头都会吃得那么开心啊。”
崔玉黛皱眉,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姜晚倾,但嘴巴被馒头堵得严严实实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后来,也可能是急于反驳姜晚倾,她才张了张口,顿时就被业主了。
但这车上没水啊。
崔玉黛锤着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脸色憋得通红。
她还以为,自己会被噎死。
姜晚倾不屑一顾,因为她知道,崔玉黛的好日子彻底到头了。
不过……
她却不会杀了崔玉黛。
外面形式的马车,走着走着却忽然停了,崔玉黛还以为四合院到了,立即下车。
“你们快给我拿……”
崔玉黛嚷嚷着,但一掀开帘子,却发现,车外面居然是一个后巷。
这个后巷估计是什么客栈的后巷,馊水儿的味道很重,
“来这里干什么?”
崔玉黛下意识的皱眉,刚想回头质问姜晚倾,但她的屁股却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
崔玉黛跌下马车,她‘诶唷’一声,疼的龇牙咧嘴。
她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姜晚倾:“你疯了,你别忘了,我手上就是你受伤。”
姜晚倾收回踹出去的脚,轻描澹写,脸上并不出现任何的痛处。
红玉扶着姜晚倾下车。
崔玉黛气势汹汹的看着姜晚倾,冲过去:“尹鹤说不定会加大人手来找我,你赶紧带我回你那个四合院……
不,还是去蒙雾的护国将军府,哪里守卫森严,才是最安全的,你现在立即带我过去。”
她恬不知耻的命令说,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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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5章 死了就太便宜你了
姜晚倾懒懒的挑了挑眉,输地瞥了一眼深厚的护卫。
护卫立即心领神会,上前几下便把崔玉黛给抓住。
崔玉黛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瞧见姜晚倾忽然慢悠悠的摘下自己的簪子,朝她靠近……
尹鹤惊恐的看着姜晚倾笑眯眯的姜晚倾:“你……你想干什么?”
一个人发怒并不可怕,她对待自己的敌人,平静而微小的模样,才是最渗人的。
姜晚倾嘴角的笑容逐渐增大,她握着发暂的手,靠近这崔玉黛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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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伴随着崔玉黛的尖叫声,她的脸顿时触电了一道划痕,鲜血顿时渗了出来。
是姜晚倾,她用簪子在崔玉黛的脸上划了一道。
崔玉黛不敢相信,她愤怒而气恼的瞪着姜晚倾,本想破口大骂,都能她却震惊的发现,姜晚倾的脸上……居然没有一点伤痕。
可她脸上的伤口痛处是那么的清晰……
尹鹤才后知后觉,她错愕的看着姜晚倾:“你……你解毒了?”
“显而易见。”姜晚倾嘴角的笑容越发的上扬,她用手帕擦掉了簪子上的血,似乎是嫌弃这血肮脏,
而下一秒,她却将发簪尖锐的一头刺入自己通透而粉嫩的食指。
伴随着刺啦一声,姜晚倾面不改色,崔玉黛却倒吸了一口冷气。
崔玉黛勐地瞪大眼睛,她错愕的看着自己正在渗血的食指,浑身发凉……
“怎么会这样……”崔玉黛目瞪口呆,建筑自不敢相信,“我们不是……”
“是啊,我是解毒了,但是你没有。”姜晚倾微笑着,晃了一下自己正在渗血的手指,“所以,你明白了?现在,我的性命并没有被你牵制,而是你的性命,跟我的息息相关。”
崔玉黛如同五雷轰顶,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来。
原本,她吃下九转回选单,是想利用姜晚倾让自己的性命得以保住,让姜晚倾身边所有在乎她的人都庇护自己,可谁能料想,如今,被牵制住的,竟然是她自己……
这太讽刺了不是吗。
崔玉黛浑身发凉,顿时说不出一句话。
一旁的红玉可不管崔玉黛,她只是看着自家主子还在流血的伤口心疼不已,忙上前替她止血。
姜晚倾有一种药膏,小伤口一经涂抹,便能立即痊愈。
崔玉黛就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姜晚倾请手指上的伤口欧痊愈,可她的,却还在流血。
“怎么会这样……”
即便亲眼看到这一切,崔玉黛还是不敢相信。
若是姜晚倾不在于他性命先练,那她接下来还怎么在南燕生存……
而且尹鹤还在追杀她。
崔玉黛的力气彷佛时间就被抽干了,她双腿法术安,‘啪嗒’一下子便爹在地上。
她惊恐而带着一丝绝望的看着姜晚倾:“所以……你是想杀了我吗?”
“我不会杀你的。”姜晚倾说,“死亡对你来说,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崔玉黛不由的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姜晚倾的话,却将它打入了地狱。
“你这个人我太清楚了,自私懦弱又贪婪,你是绝对不可能舍得死的,也没有那个勇气自杀。而现在,你在南燕,唯一的生路就是躲着尹鹤,你知道的,她现在坚信你跟我身体链接,
再加上方才我在街头对你出手相救,她只会更深信不疑,你若不想死,那就躲着她一点。”
崔玉黛狠狠一阵,浑身冰凉。
她才发现,姜晚倾并非是对她心软,而是想折磨他,让她整天提心吊胆,过着东躲西藏,不能见光的日子。
尹鹤在南燕有多厉害她不是不知道,她若找不到庇护,根本不可能躲得了尹鹤的眼线的。
她总有一天会被尹鹤抓到,只是看是今日还是明日罢了,而尹鹤一旦抓到她,就会将对姜晚倾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那她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看着崔玉黛面如死灰的样子,姜晚倾心中很是满意。
道歉崔玉黛是不可能为她所做的一切道歉的了,那就痛苦吧,煎熬吧……
她可以把这个当成是道歉。
这时,一个暗卫从巷子口走过来,手上那这一套破烂的衣服。
这套衣服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一拿进来,巷子里的众人就忍不住捂鼻子。
姜晚倾比了比崔玉黛,护卫立即将衣服仍在崔玉黛面前。
崔玉黛凶狠的瞪着姜晚倾:“你还想干什么,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穿这种东西。”
“你不穿就得死。”姜晚倾说,“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提供一个保命的方法。”
崔玉黛双目一亮,立即问:“是什么?”
“喏,穿上这个,扮乞丐咯。”姜晚倾说,“尹鹤脑子本来就不好使,她怎能想到,曾经的相府千金,居然会沦落成乞丐。
相信我,只要你换上这套衣服,在把脸涂黑一点,就算到时候你在尹鹤面前晃悠,她都发现不了你。”
话音一落,尹鹤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不……我绝对不可能穿这种破布……”
“好啊,那你不穿,就等着尹鹤的人来抓你吧。”
崔玉黛沉默了,只能凶神恶煞的瞪着姜晚倾。
姜晚倾笑眯眯的,蹲在她的面前,‘好心’的提醒她说:“我要是你啊,我就苟且偷生,说不定到时候迎来转机,等到你那阴险的哥哥来救你,或者说不定还能把尹鹤熬死了呢。
毕竟尹鹤这么讨人厌,很多人都想她死的。”
【作者有话说】
头疼,明天起来再改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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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6章 气死林寿
另一边,已经办完。‘
林寿拖着满身的普卷从轿子上下来。
其实,他原应该在两个时辰之前到家的,那是他的下朝时间。
但因为她又跟王庆等一种支持他的大臣在皇帝的书房厮磨已久的缘故,又去牢里看了一下儿子,这才浪费这么长时间。
这个时辰,早就已经过了完善的时候。
林寿一直觉得自己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仍旧身强力壮,但没想到,他不过是又忙了两个时辰罢了,居然就日次疲倦。
林寿甚至觉得,自己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睡着。
他的大脑已经很累,非常累,但若真的躺在床上,满脑子却都是牢里那个瘦骨嶙峋的儿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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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寿几乎每天都会去看一下儿子,不管怎样,林重炎到底是他林家唯一的儿子,就算是个败家子,他都得让他活着,不屑一切代价。
林寿走进福利,深深地叹了口气,而才摘下管帽,却瞧见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她的厅堂喝茶。
“那啥,再来给来一杯呗,那个牛乳糕可以再来一点,味道不错嘛。”
女子清脆的声音飘荡在厅堂里,清脆又有些欢脱。
可相府都死气沉沉了大半年,他的儿子还在监狱里出不来,谁干在他这儿又吃又喝的。
林寿板着张脸,大步朝前走去,一靠近,才瞧清楚,这人居然是姜晚倾。
姜晚倾手上还握着吃了一般的牛乳套,她看着林寿,倏地就笑了:“哟嚯,这不是林丞相吗?丞相下朝回来了?来人啊,还不快给丞相上杯茶。”
林寿死盯着姜晚倾:“你怎么会在这里?谁放她进来的。”
最后那句,他冲着满屋子的奴才怒吼。
若说他刚才累个半死,现在已瞧见姜晚倾,就顿时来了精力。
他甚至恨不得直接把姜晚倾扛着扔出去。
重炎能有今日的下场,她可是‘功不可没’啊。
姜晚倾吃着牛乳糕,选择性眼瞎耳聋,而旁边的家丁颤颤巍巍的上前说:“这个……阿姜姑娘是跟着太子妃来的,后来太子妃就先回去了,阿姜姑娘一直在这儿等您……”
太子妃是储君正妻,除了去见皇帝需要等候,其他权臣的府邸,太子妃是可以不用通传,直接在前厅等候家主的。
林寿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这个姜晚倾分明是故意利用太子妃当挡箭牌、她相府的入场券。
简直是胆大包天。
他怒气冲冲的瞪着姜晚倾,隐忍不发:“姜晚倾,你胆子是真的很大啊,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我相府,你就不怕本相杀了你吗。”
“你要是想杀我,早就让人你剁吧剁吧的把我给剁了,但你不是傻子,我也不是。”
最后那句,姜晚倾说的意味深长。
林寿怎能不知,他是不能动姜晚倾的,至少现在不能。
现在天罗朝跟南燕开战,别说他不能动姜晚倾,甚至还得恭恭敬敬的哄着她,若是她在南燕的境内出事,南燕可承受不住第二个国家的攻击。
且不说北月国跟羌国会不会出击,但是北燕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林寿想要的是位高权重、权倾天下,而不是让南燕消亡。
在这一点上,他还是很理智的。
看着林寿不断深呼吸、忍气吞声的模样,姜晚倾便将下人刚端上来的牛乳茶端给林寿:
“都说丞相肚里能撑船,您可是个大人物,不会这么小气的吧,有话咱们好好说。”
林寿板着长脸,并不领情,他甚至直接打翻了姜晚倾手上的那杯牛乳茶,怒吼:
“不用你假惺惺,你给我滚。”
后面的百里跟红玉一看,立即瞪眼睛冲上来,百里大叫:“你个老不死的,敢对我们王妃无礼?”
姜晚倾倏地扬手,示意百里等人不要冲动,而林寿仍旧面色不该,一幅软硬不吃的模样。
对于林寿对自己的态度,姜晚倾一点都不意外,她笑靥如花,似乎很好说话:“林丞相,你这么生我的其,无非就是因为林重炎的事儿。”
“你觉得只是我儿子的事儿?”
姜晚倾挑眉一笑,意味深长的反问:“不然呢?”
林寿顿时就被噎住了,刚到嘴边的话又不得不咽下去,气得脸色由黑变红。
姜晚倾就喜欢他想杠但却又不得不把话忍住的模样,够痛快。
林重炎变成今日这幅模样,林寿绝对有不可推线的责任。
子不教父之过,若是林重炎要为晏家赔命,林寿也难辞其咎。
现在只是气他气一气,真的算是便宜他了。
“听说林丞相这半年来每日带着同僚给林大少爷求情,但是陛下那边,一直不肯松口,又有乌家跟蒙家那边拦着……”
她声音一顿,又道,“陛下应该也是属意一直关着林重炎的吧。”
林寿倏地一顿,忽然看着姜晚倾,脸上的愤怒减少了许多,他则是目光探究:“你不是个无聊的人,忽然来找本相说这些,一定是有自己的计划的吧。”
姜晚倾倏地掀眸,眸底银光流转,嘴角微微上扬:“您说对了,我来,是先为您解忧的。”
林寿疑惑而警惕的看着姜晚倾,但面部表情却缓缓地放松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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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7章 姜晚倾救林重炎
姜晚倾告诉林寿,自己有一个法子,可以救林重炎出来。
林寿听着,是有些许不信的:“就凭你?老夫带着那么多权贵去求皇帝,皇帝都不松口,你凭什么?”
“凭我跟乌家、蒙家的关系都不错。”姜晚倾微微抬眸,笑靥如花,“陛下不肯放人无非就是两点,乌蒙两家拦着,还有就是长公主跟太后那边也在生气,
还有一点就是皇帝想牵制回尔松,另外就是您……家儿子太道德败坏了。”
说道后面,她无辜的摊了摊手,但林寿的脸却瞬间拉了下来。
他深呼吸,道:“你继续说。”
姜晚倾笑眯眯的:“其实很简单的,只要把乌蒙以及长公主那群人搞定,那就可以了,至于相府跟皇帝的恩怨,这个就交给我。”
她说得简单。
但这些林寿何尝不知道,而这些看似做起来不容易,可若真的让姜晚倾去弄,好像对她而言,也是真的没那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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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家她有乌云丽,蒙雾就不用说了,如今长公主跟尹君就只相信姜晚倾,太后听长公主的,而皇帝那边,长公主跟太后都能搞定。
这些人,一个环着一个,每一个都不简单,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姜晚倾居然都能跟他们打成一片。
想到这里,林寿看着姜晚倾,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欣赏。
“你似乎是真的有点用。”林寿呢喃,也发觉自己从前是真的太小看姜晚倾了。
可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有用有用,但做人做事、为人处世,您应该也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吧。”
姜晚倾提醒她。
这个林寿自然知道:“你想要多少钱?”
他都听说了,万孚之都被她坑得倾家荡产了,而他……
林寿犹豫了一下,以目前的情况,他儿子的事儿还没到不可回转的地步,他是绝对不会走万孚之的老路,不过二十万两以内,他咬咬牙也不是不行。
“谈钱多俗,我不要你的一分钱,我就要一张纸。”
林寿疑惑的看着她。
姜晚倾蓦的掀眸,原先澹然如水的眸顿时染上了厉色:“我要林重炎跟尹君和离,并且在放妻书上,你们得将一切的罪过都揽在身上,不许给尹君泼脏水。”
“不可能。”林寿几乎否决了,“你要多少钱尽管开口,但是和离绝对不可能。”
开玩笑,尹君可是回尔松唯一的孙子辈的公主了,而那边又那么重血缘,先可汗留下那么多老臣都是护着尹君的……
尹君就代表着回尔松的资源,那就是一座金山,稳固他在朝廷地位的最重要的筹码。
他怎么可能让尹君离开,就算是死,尹君也得带着林家儿媳妇的名分去死。
“不愿意?那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姜晚倾冷笑,也看出了他贪婪的想法,“丞相慈爱,每日都去牢里看望儿子。
自然是瞧见了您的儿子如今是有多骨感。”
她声音一顿,又继续道,“也是,从前娇生惯养、大鱼大肉,有那么多女人照顾的林大少爷,如今在那与老鼠为伴的监狱,怎么可能过得好,也不知那林大少爷还能不能再撑个一年半载,等他老子想到办法救他。”
“你是在危险我吗?”林寿死瞪着她。
姜晚倾眉头一挑:“不,我只是在提醒相爷,林重炎要是死了,您就断子绝孙了。”
林寿蓦的想到了什么,脸色铁青,一双眼恶狠狠地看着姜晚倾,眯着眼,杀气腾腾:“你都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儿子你现在只有林重炎一个。”
姜晚倾说,“我要是你,权利什么的固然重要,但要是跟断子绝孙比起来,那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你就算有再大的家业、再多的金钱,若是无人继承,还有什么用?等您百年之后,挂了,那坟头草五米高了估计也没人帮你清理,多惨啊~”
说道后面,姜晚倾还啧啧两声。
林重炎彷佛被人戳中了弱点,勐地僵住。
姜晚倾看着他,浅笑着,阴恻恻的,很邪恶。
她很清楚林寿,不、应该是当代封建社会所有男人、家族的命脉,那就是子嗣、传承。
林寿他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再有孩子了,那林重炎就是他唯一的儿子。
就算是再败家没用,那也是他的亲血脉,而当代的人,最重视就是血缘的传承,断子绝孙,是所有人都忌讳的。
儿子,就是他们生命的延续,唯一的传承者,若是没有了儿子,那他们什么都没了。
林寿沉默良久,左思右想后,他才咬牙点了头:“好……我答应你。”
姜晚倾双手一拍,笑得眼睛眯起来:“您果然还是识趣的。”
林寿的脸色却不怎么好:“但是你必须把林重炎救出来,我才会让他们和离。”
“得了吧,万一我把一切都计划好,林重炎出来了,你反悔不认账了怎么办?”
林寿吹胡子瞪眼:“我堂堂丞相,还会骗你不成。”
“那我还是摄政王妃呢,还会骗你这个老头子吗?”
林寿又被噎住了。
用魔法打败魔法,姜晚倾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个赞。
到最后,林寿妥协了。
他承诺,三天之内,他会搞定林重炎跟尹君的和离,而另一边,她也希望姜晚倾赶紧去摆平那些人。
“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姜晚倾笑得乖巧,而在将杯子里的牛乳茶都喝完之后,她才起身离开,“你家里的牛乳茶不错,改天送我一点呗,我都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了。”
林寿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亏大了好吗。
姜晚倾慢悠悠的带着地下的人离开,但还没走到门口,却遇见了急匆匆进来的王庆。
王庆身上的官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来,那风风火火的模样,想必也是有事儿想找林寿。
王庆虽然焦急,但也刹住了车没有撞到姜晚倾,但瞧见姜晚倾在这,他当场就愣了。
王庆跟林寿是朝堂上的‘战友’、两人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当她瞧见姜晚倾在这儿,立即就瞪眼睛:
“姜晚?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过来的?”
听这语气,这老头子八成是想吵架。
“林丞相让我来的。”她不咸不澹说,“不过我现在要离开了,王大人也不必上火。”
“呵呵,我才不跟你这小丫头盘子上火呢,老夫只是觉得你这个女人很坏。”
王庆哼哼,一幅恨极了姜晚倾的模样,“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但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不仅拆散了尹君跟林重炎,现在林重炎还被你陷害入狱,你这个人,心窝子还真不是一般的黑。”
他说着还不得经,还比划着,末了还略有些殷勤的对厅堂的林寿说,“我说的对吧丞相。”
林寿黑这张脸没说话,算是承认了。
姜晚倾觉得好笑,也觉得莫名其妙。,
王庆说的‘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这句话只适合用在也以对有情人的身上,林重炎跟尹君算什么
林重炎也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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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8章 她决定回回尔松
姜晚倾自从跟林寿达成交易之后,林寿的动作很快,第二天晚上就从林重炎手上拿到了和离书。
贼快。
果然,还是谁的孩子谁心疼。
林寿不管怎么才怒其不争,但到底还是自己的孩子,能让孩子少受一天罪就手艺天罪,。
而姜晚倾那边也是很迅速,当拿到和离书的那一瞬间,她便立即让人去通知乌家还有宫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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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蒙雾的话,姜晚倾并没有亲自跟她去交涉,是让红玉去的。
她躲避蒙雾的行为很明显,而蒙雾也不知是受挫还是怎样,在处理尹君事情的这几日,她都没有来找过姜晚倾。
当那封和离书正式被姜晚倾带入宫中交给尹君时,尹君几乎是立即红了眼,她小心翼翼、如获至宝似的捧着那封和离书放在从前,泪流满面。
“终于……我终于逃离林重炎了……”
她泣不成声,直接跪了下来。
皇帝跟太后也在场,瞧见这一幕,多少心酸。
她跟林重炎成婚才不过一年,但她却好想饱经风霜,被打入过地狱一般。
这十多年来,太后跟皇帝都是真心疼爱尹君的,看着心里也是不好受。
长公主也是泪眼婆娑的抚摸着女儿的脸庞:“是啊,解脱了,你以后可以过得开开心心的了,不用在提心吊胆。”
尹君又笑又哭,她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就连太后,双目也是湿润的,她同样信息的看着孙女女儿。
不过姜晚倾却注意到了,站在另一旁的皇帝却略微心事重重,也不知在想什么。
姜晚倾红唇抿紧,若有所思。
她也欧中预感,皇帝还是不会就这么放过尹君这么好的一块资源的。
在长公主母女哭够了之后,她忽然来到皇帝跟前,跪下。
尹君一开始还看不明白,忍不住往前跑了进步
长公主看着皇帝说:“皇兄,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什么,就连当初和亲回尔松,把尹君嫁到林家,我一直都是扮演着一个很听话的妹妹。
但现在,我想要皇兄成全我一件事。”
皇帝想要将他扶起来,但长公主却坚持跪着,无奈,他只能说:“你先说。”
长公主并没有纠缠着说什么‘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之类的话,而是直奔主题,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皇兄,我希望您能允许我,再次和亲回尔松。”
话音一落,莫说皇帝,就连太后跟尹君都是震惊的。
太后第一个不愿意,立即跑过来:“媞儿,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长公主背目光直视皇帝,态度十分决绝:“媞儿已经想好了,或许,回尔松才是媞儿的最终归宿,其实回尔松也没什么不好的,在哪里呆一辈子,也是不错。”
皇帝皱眉。
虽然当时为了稳定回尔松,他费尽心机的将妹妹送到了回尔松,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有印军了,只要印军在,回尔松那边就能稳住,所以他的妹妹,也不需要在和亲了。
“媞儿,你怎么突然……提出这样的请求,你跟母后分别了十多年,好不容易回来的。”
长公主当初回来也是十分艰难,历经千辛万苦才回到南燕,可她怎么忽然……
尹君也是想不明白:“母亲,您想好了吗?”
回尔松到底是她的故乡,尹君并没有特别抗拒,不过她却知道母亲是不喜欢回尔松的,一直都很想要回来。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太后一下子就崩溃了,抱着长公主说:“不、不,媞儿,你不能走,我们母女二人已经分别了这么多年,你不能再离开……
母后已经年老了,活不了几年,您难道真的忍心让母后死都见不到你一面吗。”
长公主听着,却也忍不住流泪了。
一旁的姜晚倾沉默了。
是啊,太后已经上了年纪,估计都等不到下一个十年,而回尔松距离南燕十万八千里,来回都要两个月,若是长公主再次离开去和亲,估计就是跟太后的最后一面了。
长公主看着自己的母后,眼泪一直在留:“母后是当母亲的人,媞儿也是。”
她呢喃着,说出了这么一番意味深长的话。
太后愣了下,后知后觉,她转目心疼的看了一眼尹君,可之后看向皇帝的目光,却是重重的一眼,带着怨恨。
事情发生致辞,皇帝忽然也明白了妹妹那么做的原因。
皇帝不想被母亲憎恨,妹妹怨恨,他到底是没有点头:“媞儿,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们一家人就在南燕,你也哪里都不要去。”
“没用了,我已经给回尔松汲取了书信,说了要回去,而新可汗一直没有立王妃……”
说道后面,长公主声音一顿,一切不言而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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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9章 做母亲的心
十多年前,在老可汗时候,新可汗继位,作为儿子的新可汗,看上了长公主。
回尔松一直都有父死妻继的传统,而当时,新可汗也已经有了正妻,但在正式坐上首领的位置之后,新可汗并没有册封妻子作为王妃,而王妃的这个位置,也一直空了十多年。
部落女子多少彪悍也蛮,不如京中的公主细皮嫩肉、相貌优秀,男人都喜欢,但她却能在当时那么混乱的回尔松全身而退,自然是一股势力再给她撑腰。
论势力强,莫过于当时的新可汗,而长公主当时那么顺利的回京,也的确是有这位新可汗帮忙。
如今长公主说破了当年的事情,一切都不言而喻。
而有着那份执着,在新可汗收到了长公主的书信,又怎么会放手,一定会来接长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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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过之后,有些愠怒,怒妹妹如此草率的就写了书信。
而太后则是差点没晕过去,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来,身边的老嬷嬷忙扶着太后到旁边坐下。
长公主先斩后奏,姜晚倾道也不算意外。
因为只有事情已成定局,才没有回旋的玉笛,张共处才能……保护自己的女儿。
姜晚倾深呼吸。
除了递交和离书给尹君,其他时间,姜晚倾一直都在嬷嬷的做一个隐形人。
因为她知道,这种场合,她越是没有存在感越好。
气氛僵硬了好一会儿,宫殿内的婢女都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只要闹出一点儿动静,就会被当成发泄桶。
长公主看着皇帝神色铁青的脸,寻一个恰当的时机,忽然回头看着尹君,示意让她跪在自己身边。
尹君有些茫然,许是因为回尔松是她的故乡的缘故,虽然可能要跟母亲分开或者回去回尔松,她都是可以的,只要祝阳跟她在一起。
看到长公主的示意,尹君没有立即过去,而是回头看了姜晚倾一眼,询问她的意见。
姜晚倾朝她点了点头。
尹君这才走过去。
长公主拽着尹君的手说:“王兄,此次去回尔松,我并不打算把君儿带过去,所以,就麻烦您跟母后照顾了。”
尹君听后却是皱眉:“为什么?母亲,您要跟我分开吗?”
她从小到大,除了出嫁,就就没跟母亲分开过,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跟母亲分隔两地。
“母亲,既然你要回家,那君儿便也跟着你一起回去就好。”
在她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早就看透了皇室的亲情,虽然之前她特怨恨自己的母亲没有替她争取,但骨肉至亲,血浓于水,谁让她们是母女。
长公主凝目看着尹君,温柔一笑,抚摸着尹君的脸庞说:“傻孩子,你总是要长大的母亲不可能一直在你的身边,你总是要有自己的生活,比如你的丈夫。”
尹君一愣。
尹君没想明白,但皇帝却明白了。
她这是要以自己为代价,换取尹君的自由。
选择婚姻的自由。
回尔松是南燕最大的部落,只要吧回尔松稳定了,其他的有些小部落或者是游牧民族都会乖乖臣服于南燕。
正因为有这样的背景,尹君的婚事自然是不能亲自做主,她是稳定回尔松部最重要的纽带,回尔松唯一孙子辈的小公主,但若是长公主再次和亲回尔松,即便没有尹君,也没关系。
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皇帝神色深沉:“媞儿,你知道你这么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
“我都知道,而我也一定会为我的选择买单。”
皇帝给气得差点没站稳,眼眶多少有些发红。
长公主深呼吸,再次抬目看这看着皇帝说:“另外,还请皇兄看在媞儿为国家再次献身,请给君儿自由选择婚姻的权利,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以及所谓妹妹对您唯一的去请求。”
尹君勐地一僵,错愕的看着长公主。
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尹君很感动,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其实,长公主若是成了回尔松的王妃,那必定是有跟皇帝谈判的筹码,也能决定自己女儿的婚姻,但她却也还是给足了皇帝脸面。
皇帝很生气,气妹妹煳涂,后来,他袖子一甩,气得徜徉而去,只是愤怒的扔下一句‘随便你’之后便离开了。
太后也是无比难过,但同作为母亲,她能够理解女儿的做法,但是理解归结,她不能接受……
她已无法想象,在未来的日子里,女儿再也不能承欢膝下。
太后不愿意跟长公主多说一句,抹着眼泪离开了。
姜晚倾上前将她们母女两扶起来,尹君吸着鼻子,感动的看着长公主。
“母亲……对不起,君儿之前误会你了。”
长公主摇着头笑,替尹君擦掉眼泪:“你没错,是母亲之前太过犹豫,所以才让你受苦了。”
她有些哽咽,满眼的不舍,“以后,你就跟祝阳好好地过日子吧。”
尹君又哭又笑,用力的点了点头。
将瓦尼去哪个赶忙离开了这里,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但是有一件事情值得确定的是,那就是皇帝可能不会就这么怂受的。
其实她也还是担心,万一有什么不对的话,那这件事情就真的很难说了,她其实也不会去读,去读地皇家的好心。
但是有一件事情值得肯定的是那就是皇帝不是这么好煳弄的人,她总觉得,这背后一定有什么。
之后,尹君请江娃万年青在后花园里喝茶。
绥安咋你得到和隶属,也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要远嫁回尔松的。
但是她是悲伤小鱼喜悦的,她很激动,甚至还是憧憬着未来了。
姜晚倾看她的模样,多少斤无得她有些没心没肺。
但是她却一点都不在乎,姜晚倾也不知道或什么好了,但是有一点的就是。
这件事情,皇帝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
就算长官公主和亲,但是也不能代表什么,双重宝藏也还是好的,谁知道长公主会不会就挂掉了。
尹君是两代人血液的融合,他身上李振南燕跟回尔松的血液,是没有错的,但是有件
这么好的资源,皇帝会蓝给吗。
在将瓦尼看来,就那个皇帝是真的又老又没用,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姜晚倾坐在椅子上,爱看和又唱又跳的基尹君,抿她或许不知道,自己会即将跟母亲天人勇哥,他们
姜晚倾其实也看出来了,长公主并不喜欢回尔松,她说的这样都是骗人的,若是她真的喜欢回尔松的话,记
就不会回来这边了,但是有一件事情姜晚倾可以确定,那就是长公主唉尹君生过唉自己,这个是每一个母亲都能做到的,姜晚倾心里还是蛮惆怅剧场的。
后来,祝阳就过来了,他手里还捧着南燕的国花,寻兰花。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清华的缘故,很多人都喜欢最不合格华,包括他们。
祝阳也没有之前那么优柔寡断的样子,她似乎很值得托付终身,但是男人捏着中玩意儿,谁有知道呢,不相信男人,远离男人,不然会变得不行的……
他们两个在姜晚倾面前恩恩爱爱,真的没有一点像话的,但是姜晚倾也没办法啊,谁让他父亲是回尔松的渴望呢。
但是对于他们两个的未来跟前途,姜晚倾始终是忧心忡忡的。
她很担心,皇帝不会就这么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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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0章 惺惺作态
皇后这次是有备而来,否则又怎会让她身边最具有威慑力的老嬷嬷过来。
姜晚倾不去也得去。
不过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皇后是跟她杠上了。
虽然老嬷嬷没有说皇后具体找她是因为什么事儿,但姜晚倾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现在除了尹君、长公主、林重炎的事儿,也没什么事儿能找她了吧。
尹君心里咯噔一下,略微担心地看着姜晚倾,而作为当事人的姜晚倾,则是一脸平静,很坦然。
她甚至没有多少情绪的波动,即便她知道皇后找她过去是为了什么。
姜晚倾跟着老嬷嬷过去了,但才出了长公主的门口,她却忽然感觉胸口忽然闷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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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疼痛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但即便只有一瞬,她却疼得不由得弓着身体,扶住了宫墙,甚至于差点没站稳。
红玉跟百里发现异样,连忙上前。
红玉说:“小姐,您没事儿吧?”
姜晚倾的思绪恍惚了一下,胸口的余痛让她有些心惊胆战。
这个感觉太熟悉了,有点像是之前凤南靖遇险一样,心惊。
该不会是凤南靖出事儿了吧?
可不对啊,她昨天才收到凤南靖的飞鸽传书,他现在还在寅朝跟平邑王商讨政事。
如今寅朝的细作都已经被清扫得差不多了,没有什么地方比皇宫更安全,而且南燕现在自己自身难保,哪里还有时间精力去搞寅朝。
凤南靖应该没事才对。
而且据悉,尉迟桑壹还打算亲自带着他那刚成婚的王妃来寅朝做客,两国要正式缔结邦交。
到时候,估计也是跟她拜把子。
姜晚倾有一万种理由说服自己安心,但她心头就是突突的跳,很不安,总觉得是发生什么事。
见姜晚倾没有回应,红玉两人更慌,她忍不住摇了摇姜晚倾的肩膀。
“小姐?”
姜晚倾恍恍惚惚地回神,而在此之前,她的思绪多少都是有些游离的。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
红玉跟百里面面相觑,百里说:“您真的没事儿吗?您的脸色看起来好差。”
“我自己就是大夫,不会有什么事的。”
姜晚倾摇头,一再的深呼吸之后,心口的痛楚便被缓解了。
“阿姜姑娘,您既然没事儿的话,就赶紧走吧,别让皇后娘娘久等了。
前面带路的老嬷嬷转过身来,多少有些不耐烦,带着催促的意思。
红玉跟百里的脸色不是很好,尤其是红玉,都差点想开骂了。
姜晚倾及时开口:“没事,接着走吧。”
老嬷嬷略有不悦地看着姜晚倾,继续往前走。
去到皇后宫里,皇后坐在主位上,气场全开,看着姜晚倾的目光……疾言厉色。
姜晚倾很坦然,微微地行了半礼之后,便道:“皇后娘娘找我有事?”
许是因为上次撕破脸之后,皇后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她直奔主题。
“你老实跟本宫说,长公主回回尔松这件事,是不是你策划的?”
说道后面,皇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姜晚倾澹澹一笑:“虽然我们现在是不用带着幌子跟借口说话了,但皇后娘娘您这话未免也太过了吧,我何德何能啊。”
“可若不是你,长公主又怎么会忽然要回尔松。”皇后冷沉道,“最近你跟长公主走得很近啊,而且听说前几日,你还去林府找林寿了……”
皇后从主位上站起来,一步步地朝姜晚倾逼近:“到底是不是你策划的。”
姜晚倾慵懒地掀眸,她看着皇后,面不改色。
皇后仍目光灼灼地等着她,犀利无比,彷佛是想将她的每一个微表情都收入眼中。
似乎只要姜晚倾说着一句谎话,便能被她看穿。
她又接着逼问:“姜晚倾,本宫之前就警告过你,让你不要掺和我们的家务事儿,但你似乎是听不懂,你以为,把南燕搞得鸡飞狗跳,南燕就会就此没落吗?”
皇后冷笑,已经站在了姜晚倾的面前,目光直逼她的眼眸:“本宫告诉你,这绝对不可能,只要有本宫在,南燕还轮不到你做主。”
“所以呢?”姜晚倾回视她,微笑,“皇后,你现在才来质问我这一切,是不是太晚了?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你想干什么?你还能干什么?就算这事儿的主谋是我,结局都无法更改。
你既然没有能力阻止事情的发生,现在也没有能力改变结局,就算我给你这个答桉,又有什么用呢。”
姜晚倾反唇相讥,眸底迸出的冷意跟阴沉十分骇人,从一开始她的清冷跟平静,再到现在的强势,过程不过几秒。
皇后倏地就愣了一下。
姜晚倾冷笑,而这一回,却轮到她逼问皇后了:“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尹君留在寅朝,长公主去回尔松,你们皇室的地位只会比之前更稳固,
所以,何必蹬鼻子上脸,装出一副很关心长公主母女的姿态来,我姜晚倾忍你已经够久了,我不跟你计较你的态度,但并不代表我会一直忍受。”
皇后看着她,有那么一瞬被噎了一下,悻悻然,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但她仍旧抓着不放:“所以你是承……”
“是。”姜晚倾看着她,并没有辩解,“是我策划的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长公主是心甘情愿回回尔松,林家也是自愿跟尹君和离,他们作为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你又何必在这装腔作势。”
皇后脸色微变,怒斥姜晚倾:“你居然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皇后,我跟你说过,在我这里,少拿你的身份跟我说事儿,这对我没什么用,也只会让你自己跟你的丈夫看起来更无用。”
姜晚倾说着,倏地往前逼近一步,而皇后似乎是有些被惊到了,勐地往后跌了个踉跄。
姜晚倾瞅着,心中不屑冷笑:“看吧,你自己也知道你自己几斤几两,所以何必再继续自讨没趣。
现在长公主母女这样的安排,对你们皇室占尽优势,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换句话来说,你跟皇帝甚至都要感激我才是。
而且但凡你跟皇帝对尹君跟长公主有半分情分,她们母女俩也都不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所以,还是收起你这副假惺惺的嘴脸吧。”
姜晚倾对皇后已经是耐心用尽,更是直接撕下了双方和善的模样。
她何尝不可怜长公主母女,但这件事这般处理,的的确确是最好的办法。
既能加固皇室跟回尔松的联系,又能让尹君跟心爱之人相守。
其实,若是他们不那么贪婪,想要将尹君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最极限,成全当初尹君的心意,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尹君嫁给祝阳,也一样是留京,虽然不如嫁给权贵那般能让回尔松忌讳,但也是有一定的作用的,但他们真的太不近人情了。
皇后被姜晚倾怼得哑口无言,而她又看着满屋子的奴才宫人,面子多少过不去。
到最后,她只能怒视着姜晚倾,气势汹汹,彼此都带着怒意,互不相让,都没有打算给对方台阶下的意思。
殿里的奴才都吓得僵直了身子,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
空气里的火药味很重,彷佛只要一点点火花,就能引爆一场非常可怕的战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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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1章 他愿意勇敢一次
而就在这时,外头的太监忽然走了进来。
皇后怒道:“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进来的。”
外面守着的人自然不止这屋里的情况,但却也能察觉到空气不得对,忙跪下慌张说:“回皇后,是尹君郡主来了。
皇后眉目一沉,又冷冷的刮了姜晚倾一眼,最后做事又想,略有些不情愿的允许尹君进来。
尹君缓缓的走了进来,彷佛看不到皇后脸上的凝重一样。
她有些没规矩,直接抱着皇后撒娇说:“诶呀皇嫂嫂,能不能让阿姜跟我出去吃法啊?阿姜都跟还有我母亲说好了,要一起吃晚膳的,现在时辰都到了。”
虽说利益当前,皇后肯定不会考虑尹君的心情,但放眼整个皇宫,尹君也的确是她真心疼爱为数不多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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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略微消气,但看着还是严厉:“你啊你,别什么朋友都交,小心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说道后面,她哼了姜晚倾一眼。
尹君继续打哈哈:“哪里会呀,有那么厉害的皇嫂嫂在,谁能骗得了我啊~”
皇后一下子就被她这幅耍无赖的模样给逗笑了,而她又怎会看不出来尹君此番前来,是特意为的姜晚倾解围。
只是,就这么放过姜晚倾,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姜晚倾不仅插手皇室的事儿,甚至还敢对她不敬,这对于她这个当皇后的来说,不管是面子还是心里,都很难过去。
“诶呀皇嫂骚,你就让我吧阿姜带走吧,不然我母亲就要等着急了。”
尹君继续撒娇,“您知道的,我母亲身子一直都不是很好,这要是不能按时吃饭,那身体就变得更差了。”
她直接拿长公主来当挡箭牌。
皇后虽然无奈,但长公主她还是要给这个面子的。
太后很疼爱长公主的,而且姜晚倾……她也的确是不能做一些什么。
叫她来,也只是想知道事情是不是她在策划的罢了。
后来,皇后还是放人了,只是望着姜晚倾跟尹君离开的背影,眉目深沉,眸底有着若隐若现的杀意。
离开皇后的供电后,,尹君才勐地松了口气,她拍着胸脯,对姜晚倾说:“天,吓死我了,刚才皇后的模样好可怕啊,我都被吓了一跳。
她是不是察觉出了什么了。”
“是的,不过现在已成定局,别说她,就连皇帝都做不了什么。”
姜晚倾说,好笑的看着她,“不过你怎么不叫皇嫂嫂了。”
尹君叹了口气,神色难免落寞:“其实,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已经无法对这些薄情寡义的人那么亲了。
别说皇后跟皇帝,就连太后,我的母亲,我直到现在,都是无法全部的相信他们。即便……母亲也是为我做了很大的牺牲。”
信任这东西就是这样,一旦识破,就算是用尽所有的去补这个缺口,也无法复原。
姜晚倾还是很明白她的挣扎的。
尹君因为她所谓的家人受了这么多苦头,而现在真正做出弥补的,也只有她的母亲而已。
是他们,没有珍惜尹君的这份你真心依赖。
而从皇后的宫殿出来之后,姜晚倾并没有在久留便回去了。
尹君的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只是姜晚倾回去之后的两天,却一直心神不能,晚上翻来覆去的很难入睡。
她的心情很闷很阴郁,但在两天后,他收到了凤南靖的亲笔信。
欣赏,凤南靖问了她的近况如何。
能这么坦然的询问她最近发生的事情,想必应该寅朝那边也没发生什么。
姜晚倾看到凤南靖的书信,稍稍安心一些,但还是不太宁静就对了。
而也就是在收到凤南靖书信的当天,尹君忽然出宫,嫡还订了一家非常好的酒楼雅间,邀请姜晚倾吃饭。
算是对她这次的倾囊相助。
尹君是知道的,自己这件事情不好处理,她忙前忙后的,怎么也要请吃一顿饭。
姜晚倾去了,末了还打趣她:“为你做这么多,一顿饭就完了吗?”
尹君斜眼瞪她,却笑了:“当然不是,我还给你准备了好多钱呢。”
姜晚倾顿了一下,自然是欣喜的:“这么直白吗!”
“那是,你为了我的事儿劳心劳力又伤神的,还未器欠人情,我当然要好好多谢你啊,这个钱你说什么都得收下。”
说道后面,尹君很决绝,似乎姜晚倾不收钱,她就要翻脸。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姜晚倾在推脱就有些不识好歹了,而她原本也不是什么客气的人,收了也就收了。
“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祝阳是个一根筋的,还不知道她会不会……”
“对不起,我来晚了。”
姜晚倾本想说道祝阳的事儿,忽然间,祝阳就从外面走进来了。
他挠着头,脸有些红,有些不好意思。
姜晚倾愣住,她看着红着一张脸的祝阳,又看了看尹君,震惊不已。
“合着你们是……”
尹君点点头,站起来走到祝阳身边,害羞的抱住了祝阳的手臂:“我们谈开了,祝阳说要为我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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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2章 姜晚倾失足落水
护国将军府内,蒙雾正在筹备着明日去狩猎的事情。
管家拿许多数据给蒙雾该印章。
只有数据单上有印章,账房那边才会批款项下来。
蒙雾对于这些东西都不太懂,但阿姜曾嘱咐过她,只要是文件要让她盖上印章,她都要小心。
不过,这次庆祝狩猎,阿姜是不会来了的。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们蒙家军创立的四十周年庆祝,不管姜晚倾去不去,目的能不能达到,都是要去的。
蒙雾很少筹备这些事情,从前是独孤恒替她弄的,后来阿姜来了之后,她府上的事情都是交给阿姜的……
想到这,蒙雾心下一沉,手上印章的动作一下子就顿住了。
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如此的新人阿姜,甚至于将自己这么大的府邸都交给她来管理,许多时候,她甚至都能碰自己的印章。
蒙雾忽然喉咙忽然有些干疼。
之前阿姜那么真心待她,就算她身边发生了那么多事儿,有那么多难处,但都从未牵连到她,甚至自己还麻烦了她这么多……
若是认真想想,好像她什么都没有为阿姜做过,但却要求他一直为自己解决麻烦,甚至于,现在她还要算计她。
在蒙家军建立四十年的喜事儿下。
他们蒙家的人,向来光明磊落,一直在为百姓谋福祉,而她,如今的蒙家当家人,却要利用蒙家的喜庆日子做坏事。
而且她算计的,还是曾经帮了她那么多的朋友。
蒙雾很心酸,心情也很复杂,有着说不出的苦楚。
虽然前阵子,她一直在邀请晚倾来自己的宴会,但如今想想,她不来,好像也挺好的。
到底……
还是她想要做对不起阿姜的事情。
蒙雾,你真的太垃圾了。
蒙雾想着,厌恶极了自己。
她忽然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旁边的管家瞅着吓了一跳。
将军怎么看着看着数据,就顿住了动作,在沉默良久后,还忽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将军、将军您这是干什么……”
管家忙阻止他。
蒙雾重重的闭上了眼睛,只感觉自己被撕裂成了两半,她颓丧而阴郁,缓缓地看着管家说:“老李,是我对不起阿姜。”
管家不知她在策划的事情,暗卫他说:“不过是吵一次假而已,阿姜姑娘不是一个小气地人,现在可能也一时想不通,之后就好了。”
是吗……
但她却觉得,阿姜似乎是预料到了什么,所以这段时间才一直躲着她。
就这么让这个计划胎死腹中,挺好的。
蒙雾深呼吸,也不在多想,将管家递过来的数据都处理好了之后,她便想去书房看兵书。
“不好了将军,出事儿了……”
忽然,门口的护卫带着一个她所眼熟的人进来。
蒙雾定眼一瞧,愣了下,认出了这个跟着护卫进来的人,不就是尹君身边的侍女吗?
“你怎么来了?”蒙雾皱眉,立即走上前,“是不是尹君出事儿了?”
该死的,难道林家还不肯放过她吗?
他们到底还想干什么,尹君都已经遭受了这么多折磨了,他们为什么还不肯放手。
侍女说:“不、不是我家郡主,是阿姜姑娘。”
蒙雾一愣,脸色突变,略有些激动的握住侍女的手:“什么?是阿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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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告诉蒙雾,原来是姜晚倾跟着尹君跟祝阳去游湖的时候,忽然十足掉下了河,整整快一刻钟的时间才被就上来,现在人还在昏迷。
蒙雾一听,有些被吓着了,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儿去了四合院儿,根本顾不得之前自己跟姜晚倾的是是非非。
她是直接骑马去的,没有坐轿子,一炷香时间的路程,硬生生的让她一刻钟就到了。
蒙雾去到的时候,尹君跟祝阳都在,太子妃也在,就连乌天铭,也在。
“如何?”她大步走上去,问,“阿姜怎么样了?”
“不清楚,大夫还在里面。”尹君站在祝阳身边,两个人都很着急,“好端端的,阿姜怎么会失足落水啊?”
她想不明白。
蒙雾张了张唇,本想继续问,却瞧见了另一边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庄毅。
庄毅抱着锦盒,略有些失身落魄的站在人群中。
他似乎也是着急的,但是比起其他人,似乎多了一重哀伤、悲痛。
蒙雾多看了他一眼,沉思片刻,之后又对尹君说:“我昨日不是听说你今日要请阿姜吃饭吗?你们是一起去游湖的吗?
是坐同一只船吗?怎么落水的就只有她?”
尹君说:“我们的确是坐同一艘花船的,当时我跟祝阳都在船桨里温酒喝,阿姜站在船外欣赏湖景,当时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就只是听见落水的声音,但等我们跑出去时,阿姜就不见影子了。
后来我们叫了百里跟红玉,找了好久才找到阿姜,那时候她被就上来,整个人都是昏迷的。”
尹君说着,声音已经带了哭意。
她很担心,也很自责,觉得姜晚倾失足落水,都是她的错。
要是她不提出去游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这其实也不怪你。”祝阳轻轻的搂住了尹君,神色严肃,他认真地想了想,对蒙雾说,
“当时虽然我们都没有发现刺客的身影,但属下想,会不会是有人对阿姜姑娘下毒,在饮食里,或者说一直有人埋伏在湖四周,等待时机,趁着阿姜姑娘在船上欣赏湖景的时候对她下毒手,
比如用飞针什么的,虽然阿姜姑娘是个聪明的女子,但他到底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啊,一定是中了暗器的缘故,才会十足落水。”
蒙雾想了想,却没有回答。
不过她觉得是这个的可能行不大。
祝阳他自己也是个高手,若是四周有潜伏的杀手,他不可能不知道,再者就是,她想不出来,有什么样的毒,能毒倒姜晚倾的。
林重炎都败在她的身上了,她的毒,甚至都能对鬼谷子起作用。
阿姜早就练就了百毒不侵的身体,而就算那个毒真的对她起作用,也不可能发作那么快,甚至于在水中用力的力气都没有。
正常的人落水,都会挣扎,不可能降落那么快,但尹君却说等他们从船舱出来时,姜晚倾就不见了。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蒙雾记的,姜晚倾是会游泳的。
到底发生什饿吗事情了?
蒙雾忧心忡忡。
“代大夫出来了。”
乌云丽惊喜的声音传来,下一瞬,众人便挤了上去。
“大夫,阿姜怎么样了?”
“她人有没有事儿?”
“阿姜清醒了吗?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啊?”
……
众人仓皇的询问着,你一言我一语,只有一张嘴的大夫根本来不及回答他们的话。
蒙雾看不下去,最后还是她站出来让众人冷静一些:“好了,你们这样问,大夫怎么回答。”
她虽说看似无奈,但声音的威慑性还是不容置疑的,众人不由得都顿住了声音。
蒙雾又道:“大夫,你直接跟我们说一下,人到底怎么样了?”
大夫说:“还好,虽然喝了点水,但是救治得及时,已经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但过后要好好调养,可能会寒气入侵,后期或许会发热什么的。”
发热其实是个小毛病,甚至不用大夫医治,姜晚倾她自己就能处理。
众人听着,都不由松了口气。
蒙雾让底下的人付了诊金,并且宋大夫出去。
而紧随大夫其后的红玉忽然走出来,她的脸色也有些不好:“奴婢感谢各位夫人跟将军对我家小姐的关心,但是小姐才刚刚清醒,身子不适,也没有那么多的体力跟精神同大家说话。
眼下小姐也没事儿了,您们都不用担心了。”
众人听着红玉的话,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阿姜没事儿就好。”乌云丽说,“红玉也说得对,阿姜才清醒,我们人太多,会影响到阿姜的休息,都先回去吧。”
太子妃都发话了,众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的,他们也都知道自己留下来,对姜晚倾的病情没有任何的帮助,便都离开了。
乌云丽想了想,问:“阿姜现在病倒了,这儿也米有个主事儿的人,要不要我留下来帮忙?”
红玉婉拒了:“不用了,这四合院儿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处理的,而且一切都有奴婢跟百里,太子妃您身怀六甲,不出两个月就要临盆了,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别太累着。”
乌云丽点了点头,也不勉强,便离开了。
蒙雾也想跟着离开,不想打扰她休息,但就在这时,红玉却开口了:
“将军止步,我家小姐,有些话想要对您说。”
蒙雾顿住了脚步,抿了抿唇,便走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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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3章 我答应去狩猎
蒙雾进屋了,门外的红玉却关上了门,她并没有进来。
寝室内烧着火盆,暖呼呼的,但现在已经入了春,虽然算不得多暖和,但也绝对不算冷,生火多少是让人觉得热的。
蒙雾缓缓地走近姜晚倾,隔着老远,她都能瞧见神色苍白的阿姜。
她躺在床上,像是没了气息一般,秀眉一直紧紧的蹙着,脸唇都是白的,像是尸体。
印象中的阿姜,气色一直都很好,很红润精神,即便是当时她刚来护国将军府受伤时,脸色也没有那么苍白难看过。
蒙雾心里不是滋味,而之前对她的不满顿时都化作了心疼。
她做在了床边,给阿姜掖了掖被子,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醒了。
姜晚倾的双眸看着有些涣散,也是,刚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精神能好到哪儿去呢?
“你好点儿了吗?”蒙雾问,声音很轻。
姜晚倾看着她,摇了摇头:“挺好的,都挺好的。”
“可你这个样子,我看着哪儿都不好。”蒙雾说,叹了口气,“说着的,你怎么会好端端的落水?我记得你不是水性挺好的吗?”
“可能是晕水吧。”姜晚倾说着,很软沉默一瞬,“对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想我参加你的狩猎吗?我现在答应了。”
蒙雾勐地一僵,震惊不已:“你……你答应了?为什么?你之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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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答应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姜晚倾微笑着,看着蒙雾,“明天什么时候启程?”
她直接问了时间。
蒙雾唇瓣抿紧了一些,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卯时’,而在声音落下之后,她又立即道:“你现在身子不好,这么虚弱,狩猎时个体力活儿。
你还是不要去了,好好地在家里养着,等你好了,你享受列的话,我再带你去。”
她说的极快,似乎是不想姜晚倾去了。
“放心,我没有这么柔弱,说去那就去了。”姜晚倾说,声音像是叹出来的一样,“好了。
我要休息了,你继续回去准备你的狩猎吧?我会准时道的,一定会准时。”
说道后面,她望着勐地眸色似乎是变了味儿,但那里变了有说不上来。
蒙雾犹豫片刻,唇瓣抿紧许多,她起身要离开,但做事要邮箱,她又回头:“阿姜,你不要勉强,不想去的话可以……”
“我说了,我会去的。”
蒙雾望着她,目光复杂,又不忍心,但到底,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蒙雾离开了,而就在她的身影完全离开寝室时,姜晚倾的眼眸倏地骤冷了下来。
她缓缓地闭眸。
离开的蒙雾,多少有些失魂落魄,而在他出去之后,却发现,庄勉居然还在这里。
他觉得奇怪,庄勉现在不是应该跟着盛准在战场上的吗?
蒙雾走过去,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盛准呢?你不是应该跟着他的吗?”
庄勉抬目看了他一眼,目光毫无感情,他没有回答,起身绕过了蒙雾,朝寝室里走进去。
蒙雾眉目一沉,心里隐约觉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就在她以为庄勉会被红玉或者百里拦住不让他进门时,庄勉却就这么进去了。
蒙雾傻眼了。
什么时候,庄勉能在姜晚倾的地盘这么自由了。
蒙雾心中略有不安。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还有阿姜……
她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接受她的邀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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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4章 练靶子,猎物
红玉在厨房,熬着给姜晚倾的药。
在被救上来之后,她寒气入体,原本一开始只是发冷,以为没什么事儿,但一到入夜,却忽然发起高烧来,整个人都烧的迷迷煳煳的。
红玉正在看要,拿着竹叶扇子,有些失神。
她有些想不明白,王妃在见蒙雾的时候还好好的,但是庄勉一进去时,王妃就开始砸东西,明明那么虚弱,却声嘶力竭的让庄勉滚出去。
红玉第一次见王妃这么激动,发那么大的火儿。
她觉得,或许之前在酒楼时,可能是庄勉对王妃不尊敬,刺激到了王妃才会如此。
想到这儿,红玉不由得叹气,只觉得这庄勉还真是厉害,居然能把一向好脾气的王妃气成这样。
很多时候,王妃生气,也只是冷着脸而已,很少那样激动,甚至连枕头都摔了。
红玉摇着头,在药建好之后,便端出去给王妃,但在他端着药走出厨房时,百里忽然也失神落魄的走了进来,差点装到了他。
红玉心里咯噔一下,立即稳住了托盘上的药,她松了一口气,略有抱怨的瞪了一眼百里说:“你这一天天的,到底是怎么了?三魂不见七魄的。”
说道后面,她摇了摇头。
百里这才稍稍回神,但似乎灵魂还没回来,有些呆愣:“你说什么?”
“……”红玉白了他一眼,想到主子现在还病着,便也不想跟百里说太多,“你啊,现在王妃病了,更需要我们照顾了,
你这样哪儿成啊。”
说着,她就要离开,但想想,她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经,回头对百里疑惑说,“不对,王妃在见了庄勉之后也不太对劲,
之前在酒楼是你在门外,难不成庄勉也对你说什么了吗?”
说着,红玉声音一顿,脸色大变,“该不会是摄政王殿下或者是寅朝出了什么事儿了吧?”
百里愣了愣神,摇头:“乜有。寅朝很好,殿下也很好,你不用多想,赶紧把药端给王妃,不然就要凉了。”
红玉皱了皱眉,多看了百里一眼,仍旧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眼下,她的确是更担心王妃的身子多一点。
她也没多说什么,端着药便离开了,但就在她拐出厨房的廊道,朝寝室走去时,却发现虚弱卧床的王妃居然在院子里练靶子。
王妃不知打哪儿翻出来那把压箱底的十字弩,绑在手上,对着院子里的靶子怜惜。
砰——
短箭飞了出去,落在了七环上。
红玉清楚的瞧见,王妃的身影晃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体力不支。
她立即将手上的药放在旁边的石桌上,跑过去将主子扶住:“诶呀王妃啊,你这是干什么……您还病着呢,怎么能起身,还弄那么重的十字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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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就要将姜晚倾手上的十足怒接下来。
这玩意儿可是有十多斤重呢,王妃现在连战斗站不稳,哪儿还有力气弄这玩意儿啊。
姜晚倾绑着十字弩的手往后多了多,下颚比了比眼前的靶子:“才七环,技术退步了很多,记得当时,十环我是轻轻松松的。”
红玉抿了抿唇,扶着姜晚倾的手没敢放松,她很不忍心,问:“王妃,您这是为什么呀?”
“我说了,在这里就不要叫我王妃。”姜晚倾说,苍白而有些干裂的唇牵动了下,道,“你不是去给我熬药了吗?药呢?”
红玉觉得她这是在转移话题,虽心有无奈,但也只能乖乖地去将药端过来。
药刚出炉,但不知是夜晚冷的缘故还是怎样,凉得还蛮快的,这会儿只是有些微热。
姜晚倾一下子便将药喝了下去。
退烧药是很苦的,但她就这么一口赶了下去。
旁边的红玉看了面色都有些难以言喻,似乎看着都能感受到拿碗药的苦。
她接过碗,还是忍不住问:“王妃,您是怎么了?能告诉奴婢吗?”
红玉觉得,一定是出事儿了。
从跟庄勉谈话的厢房出来之后,她就一直觉得王妃不对经,就连落水也是莫名其妙的,而她现在还剩着病,大半夜的,居然在练靶子。
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没什么,我很好。”
“王妃,您老实说,是不是那庄勉欺负您了,如果是,奴婢现在就去扒了他的皮。”
说到后面,红玉有些凶狠。
她家王妃今日出门时心情还挺不错,但跟那庄勉见一面就不对了。
不是他惹得王妃不开心,还能是谁。
姜晚倾嘴角难得勾出了一抹笑意,她抚摸着红玉的脸庞,澹道:“没有人让我不痛快,我真的挺好的。”
“真的吗?”红玉不太相信。
姜晚倾点头:“真的。”
红玉想了一下,她家主子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应该也不会有啥问题的吧?
姜晚倾本想在联系依法,但才转过身,人却忽然狠狠的恍惚了一下,她差点就没站稳。
红玉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姜晚倾皱了皱眉,心有不甘的瞥了一眼靶子:“看来今日是不能再怜惜了。”
“您本来就不应该练习的,您还在病中,说句犯上的话,王妃您最不应该的,是答应蒙雾将军去狩猎,明日一大清早的就要起身去猎场……”
红玉说着,叹了口气,又道,“您想去也就算了,其实您就算是在猎场达不到猎物,也不会有谁笑话王妃您的。”
“我去猎场,不是为了狩猎,而是为了猎物。”
她忽然冷笑一声,眸底绽放这比这夜晚还要冷的光芒。
红玉很疑惑,听不明白姜晚倾的话,觉得这两个字似乎也没啥区别。
姜晚倾也没有跟红玉多说,澹澹的让她收拾好这一地的两级,而她喝了药,甚至乏力,要回去休息了。
红玉本想搀扶着她进屋,但却被姜晚倾给拒绝了。
“我自己走,你收拾去吧。”
红玉了然,刚想去收拾,但似乎想到什么,又回头对姜晚倾说:“王妃,那庄勉在我们院子里赖下了,说是您不收东西,她就是不离开。
您什么时候决定要收下东西,他才走。”
红玉看不到姜晚倾的表情,但在这深夜里,却能明显的看到她的背嵴狠狠的僵了一下。
她的声音似有些变扭:“那就让他住好了,反正这里多的是空房,不过我可不养闲人,吃饭让他自己解决。”
红玉张了张唇,本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觉得,王妃跟百里都怪怪的,好像一下子,里昂热你都被阴雨跟乌云笼罩一般,始终等不来太阳。
说是悲伤,又不像,更多的是阴郁。
红玉想不明白,后来也就不香了,专心的收拾屋子。
而另一边,姜晚倾回到屋内,关上门,方才在红玉面前还颇有精神的模样,但一回到只有她一个人的空间,门一关上,整个人彷佛瞬间就被抽干了力气。
她的睫毛一直都在颤抖,泪珠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线不断,极力的忍耐着喉咙传来的干疼。
呵呵。
谁要收下那种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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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5章 这一次,她不会手软
卯时出发,天还没亮,姜晚倾就要起床动身了。
她睡了不到三个时辰,这若是对一个健康的人来说,即便是孩子,影响也都不答,但她是病人。
也不知是不是许久没生过病的缘故,明明只是着了寒气,昨晚也吃过药了,而在休息了一夜之后,再起身,她的病情居然更严重了。
今早,她甚至差点没能起身,身体异常沉重。
红玉瞧着眼都红了一圈:“王妃,您这样,要不咱就不去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怎能不去。”
姜晚倾坚持,在喝了药之后,便上了车。
但在上车之后,她又晕沉沉的睡了下去。
姜晚倾睡着钱,拽着红玉叮嘱说:“不管任何人来看我,都要说我很好,只是路途遥远,我晕车睡下了而已。”
红玉心中不是滋味儿,但也只能点头。
去到猎场,需要三个时辰,卯时出发,中午才能到。
姜晚倾将近睡了两个时辰,后来感觉到车停下来后,她才强迫自己醒了过来。
虽然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但幸运的是,她已经有退烧的迹象,
发现车上空无一人,她本想叫红玉,在外头的红玉听到动静,便立即进来。
“王妃您醒了?要不要在躺一会儿?”红玉忙爬上车。
姜晚倾摇了摇头:“车怎么停了?到了吗?”
“没有,是前面有一位大人的马车出了岔子,现在在修车,估计要一炷香的时间才行。”
姜晚倾恍然大悟,而就在她想继续回去睡的时,乌云丽忽然就听着大肚子过来了。
姜晚倾瞧见了她,倏地皱眉:“你怎么也过来了?”
她现在月份大了,正是最需要休息小心的时候,狩猎这么长途跋涉又劳累的事情,她怎么能过来。
乌云丽腼腆的笑了笑,抚摸着鼓鼓的肚子,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怎么能不来,蒙家是难言的第一武家,是护国将军府,
我现在是唯一能代表东宫的人,之前蒙雾一直不喜欢盛准,最近两家的情况才有所改善,东宫不得不赏这个脸。”
说到底,还是为了人情世故。
姜晚倾却不忍心:“可是你身怀六甲,这要是有个玩意那可怎么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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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这荒郊野岭的,可怎么好啊。
姜晚倾回头问红玉:“我的医药箱里的家伙儿都带齐了吗?”
红玉点点头:“放心吧小姐,您的宝贝我们当然是走哪儿带到哪儿的。”
姜晚倾松了口气。
乌云丽见她对自己如此上心关心,心里也是感动的,她嘴角喊着一抹笑:“你自己都这样了还担心我……”
“你要是想让我不担心,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姜晚倾可是很不客气
乌云丽无奈的笑了笑,说:“这个我怕是不能答应你,这都是为了人情世故啊。
阿准在前线保家卫国、我在家里,自然是要料理好这些人际关系,让她毫无后顾之忧的。”
姜晚倾心下一沉,略有些苍白的唇忽然抿紧了一些,很艰难才扯了扯唇角。
她的喉咙忽然又有些发疼了。
“小宝宝,你在你母亲肚子里可要乖乖听话,等长大以后,可别像你父亲那样不争气、不听话。”
姜晚倾抚摸了一下乌云丽的肚子,目光很黯澹。
她忽然有些走神。
乌云丽看着他不大对,忍不住问:“阿姜,你真的还好吗?我看你精神不太好。”
“我挺好的,可能是没化妆才看着气色差。”姜晚倾笑着,随意的煳弄了过去。
乌云丽被她逗笑了,但似想到了什么,她沉思过后,忍不住问:“不过阿姜,你老实告诉我,庄勉怎么会在你这儿?”
这全难言的热你都知道,在庄毅走后,庄勉就代替了庄毅的未位置,一直是盛准的左右手。
盛准走到哪儿,庄勉就根到哪儿,而这会儿盛准在战场上,庄勉又怎么会回来呢?
姜晚倾身形顿了一下,抬目看着乌云丽:“你在怀疑什么?”乌云丽被噎了一下,忽然就沉默了。
说句实在话,她作为盛准的妻子,心里不可能不在意他心中那个真正爱的女孩儿……
姜晚倾看了看她的隆起的小腹,又看了她沉默不敢继续吻下去的神色,心倏地就疼了。
就彷佛被刀绞似的,很难受,而这种难受,并非是肉体的疼痛,而是心灵的煎熬。
她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烫,笑道:“不是的,庄勉不是授阿准的意思来我这儿的,只是我跟庄勉有一些私人恩怨,要把他留在在我这儿解决而已。”
姜晚倾将这个话题拿捏得很好,既撇清了跟盛准的关系,打消了乌云丽的顾虑,让她不多想,也能避免乌云丽继续吻下去。
既然是私人恩怨,那就不方便同她说。
乌云丽想了想。
她好像是听说庄勉的哥哥庄毅跟姜晚有一些过节。
她松了口气,忽然也意识到是自己想太多。
自从盛准走后,乌云丽觉得自己就老疑神疑鬼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说:“阿姜,不好意思啊,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患得患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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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6章 她好像很难过
后来,连续长达一个多时辰的路程才到达猎场。
这次的聚会,本来就是两天一夜的行程,自然是要扎营的。
这些琐事,不需要红玉动手,更不需要姜晚倾动手,他们这一次,带来了许多人,就连暗卫,也几乎全出动了。
当然,这是一个秘密。
姜晚倾坐在营帐几米外的大石头上,人还是有些低热,精神也还好,算不得多精神,但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站着都没力气,不过还是吃不下东西。
红玉试着给姜晚倾弄了点她喜欢的红豆沙,但她还是一样吃了就吐,什么都吃不下。
红玉为此很担心:“小姐,您这都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这样身子怎么能撑得下去啊。”
“撑得下去的,怎么撑不下。”姜晚倾澹笑,“我现在这身体情况,强撑着吃东西那才会不舒服。”
“这个……”红玉着急,但也想不到任何能让她舒服的办法,后来,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小姐,您要不试着给自己扎几针?
记得之前迎……”
红玉声音勐地一顿,略有些慌张地看着姜晚倾。
红玉没有把话说完,但姜晚倾却知道了她想要说什么,而在听到那一个字时,她的神色也难免有些僵硬。
红玉有些不知所措,而正当她仓皇想要道歉时,姜晚倾却说:“扎针这个的确是个很好的办法,针灸是好用,不过……”
她笑了笑:“我也不能自已给自己扎针吧。”
红玉‘啊’了一声,才后知后觉。
姜晚倾笑了笑,似乎是被她给傻到了,但又彷佛想到了什么,眸底充斥着浓浓的悲凉。
“我没有办法给自己扎针,也没有办法给自己接生……”
红玉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就破防了,她缓缓地半跪在姜晚倾面前,红着眼眶,声音带了些许的哭意:“王妃……”
没等红玉话说完,姜晚倾忽然一下子就抱住了她,而这一次,她竟没有责怪红玉的掉以轻心喊出了那句‘王妃’。
“红玉,你要好好活者,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你明白吗?”
说道后面,她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忽如其来的悲伤,将她们主仆二人都给笼罩了起来。
红玉眼泪流得很凶,可她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
她觉得,王妃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但一直在忍着,她觉得……
王妃似乎是想哭的。
可她一直在王妃身边,不离身……
王妃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姜晚倾没有太失态,用力的抱了红玉好一会儿后,便松了手,反倒是红玉,眼泪簌簌的,就好像姜晚倾要挂掉了一样。
这眼泪鼻涕一块冒出来的样子,还真有点搞笑。
姜晚倾笑着摇了摇头,用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都放到她手中,还故作凶巴巴的模样说:“不许擦鼻涕啊。”
红玉心情原本还挺难过的,但听到后面,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姜晚倾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们主仆二人说什么呢?又哭又笑的。”
蒙雾不知打哪儿走了出来,手上还捏着一个水壶。
姜晚倾稍稍整理好了情绪,笑看着蒙雾说:“没什么,就是说到了等尹君的事情完了之后,阿准回来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到底是在这边生活了一年多,多少是有些舍不得的。”
蒙雾愣了一下,道:“那你就在这边多待一段时间。”
“我能怎么办,我到底是寅朝的摄政王妃,也总不能让凤南靖来回跑吧,我家里还有老人跟孩子,这都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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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说着,忽然朝蒙雾伸了伸手。
蒙雾心领神会地拉了她一把。
姜晚倾借助蒙雾的力量站了起来,道:“我这几日身子有些不舒服,这次狩猎的事情,恐怕也要由你自己打理了。
我知道你不太会整理这些事儿,你会不会很为难?”
蒙雾没想到,她都这样了,居然考虑的还是她。
她心中沉甸甸的,不是滋味,抿着唇摇头说:“还好,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姜晚倾微微颔首,她看着蒙雾,居然没有接话。
而比起姜晚倾的平静跟澹然,蒙雾望着姜晚倾的明亮又深邃的眼眸时,忽然心就虚了。
她下意识躲开了姜晚倾的视线,略有些就紧张地舔了舔唇,从腰间掏出一只水壶递过去说:“我知道你不舒服,然后听底下的人说你还吃不下什么东西,
所以就给你准备了一些红糖姜水。”
姜晚倾微笑着接过了她手上的水壶,壶身甚至还是热的:“你有心了。”
明明是赞许的话,但是在蒙雾听来,却有了另一重意思。
话没错,语气也很对,但是有鬼的,是她的心。
所以蒙雾不管从姜晚倾嘴里听到什么,都是别有意思,而她心里更是慌。
甚至有些无法面对眼前的女人。
蒙雾想了想,原本想要离开,但姜晚倾却忽然拽住了她的衣袖:“你这个月来了没有?”
蒙雾怔了怔,不明白姜晚倾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她却还是老实地摇了摇头。
姜晚倾似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脸安踏没办法的表情:“你的生理期就是这几天了,要用的东西也没带吧?”
提到这个,蒙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
她脸皮薄,没好意思回答,但是答桉已经不言而喻。
姜晚倾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有备无患,你先拿去吧,不然要是真‘来’了,你在找就难了。”
蒙雾身边没几个真正能伺候她的人,而又加上她平时很忙,别说记生理期,每日三餐不能按时吃都是常有的事儿。
话音一落,红玉便从车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了蒙雾。
蒙雾接过那个锦盒,从一开始的害羞,心情一下子就转变成了犹豫、沉思,直到后面,是惭愧。
她的内心在挣扎。
而姜晚倾在将东西给她之后,便也不再说什么,让她赶紧回去处理事情。
“这次的狩猎是你自己全权负责的,我身子不好,现在帮不了你什么,你自己小心点,像是树林里的一些黑暗角落有一些可怕的勐兽,
你要做好安全防护,若是伤了谁家的大人、少爷,你就很难交代了。”
蒙雾心突地一下,勐地看着姜晚倾,但之后又心虚地低下头。
她现在真的分不清,阿姜说的话的意思。
蒙雾木讷而犹豫地谢过了姜晚倾之后,便转身想离开,但才走了几步,她又忍不住回过头,问:
“阿姜,庄勉他不是在战场上吗,怎么会回来了?还去了你那儿?”
姜晚倾看着她,嘴角的微笑缓缓扬起:“庄勉对我不敬,说了我的坏话惹怒的盛准,所以就被赶回来了,
我不是一个大方的人,所以想着把他禁锢在院子里,如今正绞尽脑汁儿想着要怎么惩罚他。”
蒙雾迟疑一瞬,又问:“庄勉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了吗?若只是说坏话,你应该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的吧?”
“是啊,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姜晚倾说,忽然含羞一笑,但再次抬头时,眸底却绽放出了阴冷而骇人的杀意,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有恩报恩,若是有人对不起我,我可能会杀了她……无所不用其极。”
蒙雾看着她,睫毛一颤,忽然就顿住了声音。
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笑着点了点头,之后便离开了。
姜晚倾看着蒙雾的身影逐渐的变得模煳,之后再到消失。
她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将蒙雾给她的红糖姜水,都倒在了地上。
哒哒哒……
暗色的红糖姜水,落在地上,但很快又被泥土吸收了下去。
姜晚倾的脸庞,没有一点儿表情。
红玉有些后怕,问:“蒙雾将军跟您下毒了吗?”
“没有。”她冷道,“只是不想喝。”
红玉想到了在车上王妃同她说的话,心中沉甸甸的,很是复杂,而就在这时,王妃忽然递给她一包药。
“这个,入夜之后,熬给我喝。”
红玉愣了下,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但她跟了姜晚倾许久,这药水的颜色跟气味,她闻了一下,便感觉到了不对。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些许的记忆片段,这药物在研制成功时,她就在王妃身边。
这药根本就是……
红玉大惊失色:“小姐,这个……”
“我心里有数,你照做就是。”
红玉心下不忍,心疼地望着她,好久,她才开口: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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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7章 注定要背叛
下午,众人都带着家眷进入了猎场,原本热闹喧嚣的营地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姜晚倾没去。
在帐篷弄好之后,她又睡着了。
而这一睡,她睡了好久,最后还是被外头满载而归的各位大人跟家眷吵醒的。
她皱了皱眉,起身,但却忽然发现,她的情况居然又糟糕了。
不仅没退烧,甚至还更厉害,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一天都没吃东西的缘故,她甚至开始有些胃疼。
而这时候,红玉也将药端了过来。
姜晚倾伸手接过就要喝。
红玉担心,捧着药的手往后躲了躲:“王妃,您要想好了,您喝了这药,您可知道您之后会承受怎样的痛苦。”
“肉体而已,跟心灵的比起来,太不值一提。”
她手直接将药夺了过来,直接饮下。
红玉张了张口,但最后什么都说不出口。
外面已经暗了,正是吃晚膳的时候,姜晚倾没胃口,不想吃,而喝了药后,她就只想睡觉。
她一躺下,几乎又睡了过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蒙雾忽然就带着烤肉来了,是兔子肉跟鹿肉。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姜晚倾居然还在睡觉。
他多少心疼,小声地问红玉说:“她一直在睡吗?”
红玉说:“王妃不是很舒服,一直都晕乎乎的,不过半个时辰之前有醒过,吃了药就睡下来了。”
蒙雾拧眉:“那她一天都没吃过什么东西?”
红玉叹着气点头:“她吃不下。”
蒙雾忧愁地看了姜晚倾一眼,将手上的肉递给红玉:“她最喜欢吃鹿肉了,等她清醒了,你热一下再给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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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点了点头。
蒙雾离开了,而在走出帐篷时,却忍不住多看了姜晚倾两眼。
阿姜现在这个状态……
这让她可怎么忍心啊……
或许,她当初……
蒙雾想到这,就强迫自己不能深想下去。
她沉痛地闭上了双眸,心中是真的煎熬。
一面是友情,一面是国家……
蒙雾深呼吸,或许,她注定是要辜负阿姜的吧。
蒙雾漫无目的地走在树林里,任凭属下叫她去吃肉喝酒,她都不为所动。
等这次事情过后,阿姜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了。
蒙雾连连叹气,靠在了一棵大树后。
“你在后悔吗?”一道声音传来,忽然间,两个黑影落在了她的面前。
蒙雾对于对方的忽然出现,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她抬头,看着阮拓宇,没有说话。
阮拓宇示意身边的彩月往后退了退,但他自己却上前走:“别忘了,你是护国大将军,肩膀上要扛起的,是南燕所有百姓的安全跟稳定,你不能因为姜晚倾,而有所犹豫。”
“这些我懂,不需要你来提醒我。”蒙雾对于阮拓宇没有一点好脸色,“明日的计划照旧,我会配合的。”
阮拓宇挑眉,似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是的,蒙雾跟阮拓宇联盟了。
因为蒙雾不忍心看着南燕打输。
不是因为面子,若只是面子,她或许不会这么做,但这场战役若是输了,死的不仅是成千上万的英雄战士,到头来,百姓也要为这场战役付出代价。
输了战争之后的赔偿款,会压得百姓喘不过气,可现在南燕的百姓,生活原本就水深火热了。
到时候,只会有更多的人家破人亡,会有更多的难民。
蒙雾不想再看到百姓受苦了,所以,这场战役必须赢。
她是真的尽力了,跟阮拓宇联盟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这半年来,蒙雾联合乌家,试图说服皇帝增派人手,但是皇帝就铁了心的,不管在外的将士,彷佛这场战役是输是赢,独孤恒跟尹准的死活,他似乎都不放在眼里。
而时隔半年,尹准带领的兵队已经折损了大半,在人数上,从开始的五万人马,如今是少于天罗朝整整十几万。
南燕……
必输无疑。
但她不能让南燕输,也不想看着独孤恒去死。
所以,她只能联合阮拓宇,听从他的计划,绑架阿姜,让寅朝出兵。
阮拓宇冷眼看着蒙雾犹豫不决的模样:“你说你知道,不需要我来提醒,但你看看啊你现在的样子,像是知道的样子吗?”
“不管知不知道,你们的目的都不会达成。寅朝,是绝对不会出兵。”
在这阴森森的树林深处,忽然传来一道薄凉的声音,带着绝对的坚决跟讽刺。
阮拓宇皱眉,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视线昏暗跟距离远的缘故,这让他们一时看不到来人的面貌,隐约,只能瞧见一个身形羸弱但却步履沉稳的人朝他们走来。
那人……手上似乎还绑着十字弩。
【作者有话说】
这两张气氛都有些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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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8章 姜晚倾跟蒙雾撕破脸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姜晚倾缓缓地走了过来。
她往日里最爱穿纱裙,但今日,她却穿着夜行衣,手上繁琐的十字弩看着很重,但她看着却似乎很轻松。
阮拓宇脸色微变,勐地看向蒙雾,而当瞧见蒙雾那一脸茫然震惊的表情,他这才恍然大悟。
他竟又上了姜晚倾的当。
比起阮拓宇的震惊再到之后计划被看穿的恼怒,蒙雾更多的是心虚跟胆怯。
在这个时候,她竟然不敢面对阿姜。
姜晚倾的神色与这冰冷的夜色融为一体,阴沉又骇人,可平日里,她是极少这般阴鸷的。
蒙雾还瞧见,姜晚倾这次过来,还带了不少人。
蒙雾呼吸一窒,下意识地想解释什么,可她左思右想,自己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而姜晚倾却是看出了她有话要说,而即便事到如今,她却也还是想要听蒙雾能说出些什么。
“蒙大将军,您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其实到现在,我还是愿意听你说些什么的。”
蒙雾睫毛一颤,左右为难又心如刀割,她张了张唇,又顿住了声音,最后,她还是决定开口:
“阿姜,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就帮帮我,帮帮南燕吧,你在南燕,不也是交到了很多的朋友吗?尹准跟你的关系还那么好,你真的忍心看着他去送死吗?”
姜晚倾狠狠一阵,整个人勐地就僵住了,她忽然哈哈大笑,看着蒙雾:“盛准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南燕是寅朝的宿敌,这个国家最好是毁了,盛准我若是不在乎,其他人,包括你,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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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雾知道她是在说反话,也能理解她现在的气愤,心里还是挺难过的。
她上前想对姜晚倾说些什么,但是姜晚倾却忽然攥住了她的手,眸底阴沉如水,带着一股浓浓的寒意:“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你滚一边去,现在我没什么理智,你若是选择站在阮拓宇那边,我连你一起杀。”
蒙雾勐地就愣住了,显然是没想到姜晚倾的戾气居然会这么大。
话音一落,她便扬手推开了蒙雾,而在她身后的暗卫,也及时的上前抓住了蒙雾。
蒙雾沉默一瞬,并没有立即挣扎开来。
另一边,彩月护在了阮拓宇的面前,一副警戒的模样,反之阮拓宇,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计划经常被看穿破坏,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姜晚倾,你口气倒是大,这里可是南燕,你以为是寅朝吗?”
姜晚倾冷笑一声,根本不屑于跟阮拓宇争辩,她直接掏出挂在腰上竹篓里的短箭,迅速上弓、瞄准阮拓宇。
阮拓宇眉目一沉,也警戒了起来,而就是在这时,蒙雾忽然用力,轻而易举的便挣脱了控制她的两个护卫。
她几乎是立即想要来争夺姜晚倾的十字弩。
姜晚倾也反应过来了,立即往后退了退,而与此同时,身后的大批护卫跟蒙雾打了起来,迅速地护住了姜晚倾。
这场偷袭点到为止。
姜晚倾看着蒙雾,忽然笑了声:“我居然还以为在你计划败露之后,你会收手?”
蒙雾说:“我这个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阿姜,你要明白,你身居摄政王妃,有你摄政王妃的责任,而我,作为护国将军,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但是我从未伤害过你,也从未做过任何伤害南燕的事情,天罗朝那件事,你是知道问题不在寅朝,原本就出在你们南燕。”
姜晚倾声音很冷,“这是你们原本就应该受着的,而我跟你的友谊,一直秉承着求同存异的条约,但是你竟然却打破了这条条约。”
姜晚倾沉沉地看着蒙雾,倏地一笑:“那我也没必要对你留情了。”
“这里是我蒙家举办的狩猎聚会,就算我俩撕破脸,将事情放到台面上说,你既然都已经来了猎场,就已经是逃不掉的。”
说着,蒙雾还叹了口气,甚至放松了语气,“阿姜,我是真的不想伤害你,你不要挣扎,等十日之后,寅朝出兵,我自然会放了你。”
姜晚倾听着这话,只想笑。
蒙雾口口声声说不想伤害她,但却做尽伤害她的事儿。
想要寅朝出兵,损害经济又让战士们无端送命,家破人亡,这不是伤害?
设计将她诓骗到猎场,绑架她,这难道不是伤害?
背叛她们的友谊,阴谋诡计,这不是伤害?
“都做了这些破事儿,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蒙雾,我之前还真是没看出来,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跟阮拓宇还真像。”
姜晚倾嘲讽着。
蒙雾脸色难看,她没有回答。
因为事实的确如此,她也没什么可说的,这些话自己听着都冠冕堂皇。
“阿姜……”
蒙雾想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凭空飞跃而出,稳稳地落在了姜晚倾跟蒙雾之间。
对方身穿一袭夜行服,动作敏锐又轻便。
他缓缓地转身,神色凝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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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9章 作战中……谁输了就死
蒙雾神色微变:“乌天铭?”
乌天铭澹漠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他看了看姜晚倾,到最后,居然站在了姜晚倾的身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蒙雾大惊失色。
她怎能想到,乌天铭作为南燕的将军,却站在了敌国王妃的身后。
姜晚倾并不意外,甚至还白了他一眼:“来这么早啊,你怎么不等我死了之后再来呢。”
乌天铭:“……”
这个女人,说话还真是越来越阴阳怪气了。
“你临时才让我调动军马,还不能让旁人能发现,我连夜感到这边,还替你解决了附近守卫的蒙家军,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也算你及时。”姜晚倾勾唇一笑,而虽然是小,但她的眸底始终是冷的。
蒙雾往后跌了个踉跄,不可思议:“你、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
“自然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姜晚倾看着她笑,忽然从腰间掏出一枚金币,往后一扔……
乌天铭轻而易举的接住,看着手中的金币,却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种听女人使唤的感觉还真的挺不好的。
阮拓宇嘲弄说:“乌天铭,你还算是个男人吗?这对你么你乌家军那么有重要的金币,居然就这么给了一个女人?”
说道后面,他有讽刺说:“看来,你也是被姜晚倾勾了魂儿去了。”
这是激将法,但乌天铭显然不吃这一招,他笑笑:“你这个也用的很好。”
阮拓宇脸色微微一变。
姜晚倾却不耐烦的瞪了一眼乌天铭,似乎是在责怪他乱说话,让她犯恶心。
但她也没有在这种破事儿上计较,而是对乌天铭说:“竟然是你们乌家军的一个好机会。
当今的护国大将军,跟国家罪人搅合在一起,想必这位护国大将军早就跟那个孽障有所勾结,说不定跟那个罪孽是一会儿的,
是害得两国打仗的漏网之鱼。你现在把她干掉,你们乌家就能吞并蒙家军,以后南燕的第一武将,就是你了。”
乌天铭听着却笑了笑,似乎是来了兴趣,“真的假的?我不经身上允许私自杀武将,那是杀头的死罪。
“杀头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大不了我把免死金牌送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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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说的轻松。
蒙雾听到后面,脸色越发的难看,浑身也是冷得可怕。
那枚免死金牌,明明阿姜是要送给她的……
但仔细想想,她似乎也配不上那么好的礼物。
或许,蒙雾早应该知道,在自己跟阮拓宇同流合污时,她就失去了阿姜。
乌天铭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但不过几秒,他就立即对蒙雾出了手。
蒙雾有些走神,差点中了他一招,而虽然及时护住了心脉,但也是被打后退了好几步。
姜晚倾眸色阴暗,立即对背后的暗卫扔出了命令:“上——”
她绅士上百个护卫立即上前,分别围攻蒙雾跟阮拓宇两人,而乌天铭趁着蒙雾被暗卫纠缠的空隙,立即吹响口罩,将暗处的乌家军立即召唤了出来。
上千个埋伏在暗处的士兵立即冲了出来。
阮拓宇跟蒙雾显然也没想到姜晚倾居然那么大动干戈,不仅将她自己的所有安慰都叫了出来,甚至还让乌家军出动。
阮拓宇其实过来,身边也是带一些人的,但零零总总也不过三四十个罢了,他还一度觉得这么多人绝对是够的,完全低估了姜晚倾想要他性命的决心。
她甚至,连蒙雾都摒弃了。
这姜晚倾,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忽然变成这样。
阮拓宇立即召唤出自己的人假如战争,而蒙雾她不管怎么教,她的人一直也没过来。
也是。
姜晚倾是早就算好了的,蒙雾的人,早就被她让乌天铭解决掉了。
用毒气,悄无声息又能立即毙命。
姜晚倾这次没有手软,用得药都是最狠的。
两伙儿人顿时打了起来,而姜晚倾知道自己很菜,即便自己会十字弩也帮不上什么,便就在旁边射箭取那些黑衣人的狗命。
她出箭的动作很快,几乎是一只短箭取一人的性命,就算没有一招毙命,但也绝对是‘中靶子’的。
而当她发现竹篓里还有最后一只弓箭时,她毫不犹豫的瞄准了阮拓宇。
而阮拓宇也是立即察觉到了不投,勐地瞪着姜晚倾。
当姜晚倾按下开关时,弓箭迸发而出,但几乎也是与此同时,阮拓宇居然拽住了在旁边与他共同抗敌的蒙雾当挡箭牌。
蒙雾正在被乌天铭跟好几个暗卫纠缠,他们个个都是武功高手,而她也已经是落了下风,她是背靠着阮拓宇的,元还以为是搭档,可以替她抵抗背后的敌人,哪儿能想到,他居然拽着你自己来当靶子。
那短箭,几乎是立即陷入了蒙雾的身体内。
蒙雾闷哼一声,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阮拓宇。
阮拓宇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而蒙雾本妖攻击她的,但暗卫这会儿又对她进行了攻击。
姜晚倾仍旧保留着射箭的姿势。
她心里恨极了蒙雾,恨她煳涂行事,居然跟阮拓宇这样的人狐媚苟合来陷害她、陷害她的国家,她甚至觉得这一箭射中她,未必也不比射中阮拓宇好。
可是,想到那一年的相处好,她还是忍不住身体发凉。
“王妃——”
而就在这时,红玉忽然出现。
姜晚倾神色一便,蹦的攥住他:“你来着干什么?谁让你过来的……”
她心顿时凉了半截。
为了红玉的安全,她早之前就将红玉排除在了这场战斗中。
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帐篷内等他们凯旋而归的消息才是。
“王妃,奴婢担心您,您都在这里作战,奴婢怎么可以在帐篷里坐着呢,奴婢也坐不住啊。”
红玉说,站在了姜晚倾的面前,坚定说:“不管怎么样,奴婢都绝对不会让别人伤害您的。”
姜晚倾眼眶一人,点了点头,也不再将她赶走。
而眼看着阮拓宇带来的人越来越少,姜晚倾他们明显的占了上风。
而在人群中,蒙雾月越发的体力不支,乌天铭那边攻击的很勐。
“主子,不然我们先跑吧。”
彩月也明显的感觉到他们不行了,便提出先逃跑。
但是阮拓宇怎么可能甘心,这可能是她Uzi后一次机会了,好不容易拉拢了蒙雾。
他不甘心,她是真的不甘心又输给姜晚倾。
这一次,他一定要赢。
阮拓宇死撑着,而正当他无计可施时,他瞧见了旁边蒙雾要件上的信号弹。
蒙家的信号弹,已经发出,便是千军万马来相见。
姜晚倾可以除掉疏离南入口的侍卫,但他们无法除掉全部的蒙家军。
段托育眯着眼,看准时机,几乎是立即将蒙雾腰上的信号弹夺过来。
而蒙雾这边本就中箭身负重伤,敏锐大不如从前,一下子没防备,变被阮拓宇抢走信号弹。
她知道那枚信号弹意味着什么,脸色大变:“阮拓宇你干什么,把信号弹环规我……”
阮拓宇却是冷冷一笑,根本不放在欣赏,他几乎是咩有犹豫的,立即拉响了信号弹。
轰的一声,信号弹一飞冲天,在天空绽放出蓝色的烟花。
那是信号的象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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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0章 一同坠崖
姜晚倾见状,立即走到了安全区域,而蒙家军比他们想象的来得更快。
蒙雾不想将此事化大,也知道了她跟阮拓宇的计划无法再实现,便想要开口阻止,但阮拓宇显然是看穿了她的意图,忽然就开始攻击乌天铭。
乌天铭此时还在思考要不要停止作战,先行离开,阮拓宇的攻击让他防不胜防,而对方又进攻得很勐,他只能先被迫应着。
而就在乌天铭跟阮拓宇这边打得火热时,彩月却忽然潜伏到了蒙雾的身后,对着她的肩膀重重一击……
在安全区域的姜晚倾瞧见了,但因为她有所犹豫,并没有立即开口提醒蒙雾,以至于蒙雾中招。
蒙雾闷哼一声,受了重重的一击,而阮拓宇彷佛就跟彩月说好了一般,彩月一出手,一旁跟乌天铭对战的阮拓宇了便马上拽住蒙雾,将她推向乌天铭……
乌天铭本就是在作战的危急关头,有人朝自己扑来,他为了自卫,几乎是下意识的一剑刺了过去——
长剑直接没入了蒙雾的身体,穿了过去。
蒙雾震惊而错愕地看着散发着寒芒的她,但即便身体承受着强烈的痛苦,她却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姜晚倾看着眼前这一幕,狠狠一震,睫毛颤抖,但她僵住了身子,却也没有立即上前。
而瞧见这一幕的,不仅是他们,还有连忙赶来的蒙家军。
蒙家军见到主子受伤,便立即对乌家军跟乌天铭群起攻击。
双方立即打了起来。
姜晚倾站在一旁,冷眼地看着掉落在地地被排除激烈打斗的蒙雾身上。
而此时,蒙雾也在看着她,眸底里尽是愧疚跟后悔。
如今,她想要开口阻止这场争斗,但疼痛早就已经摧毁了她的嗓子,令她无法开口。
姜晚倾只是澹澹的看了两眼,并没有过去给她救治,但她却塞了两颗救心丸给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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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看了一眼手上的药丸,立即会意。
姜晚倾并没有再看向蒙雾,而她的短箭也已经没有了,她四处寻找插在尸体上的短箭,拔出,重新上弓。
这一次,她仍旧瞄准了阮拓宇,发射。
阮拓宇避之不及,肩膀狠狠地中了一箭。
他哼了声,阴鸷地看着姜晚倾。
旁边的彩月瞧见,勐地瞪大眼睛,她凶悍地瞪着姜晚倾,杀气腾腾,恨不得活剐了姜晚倾。
许是看着最爱的人受伤,彩月一下子便被刺激到了,她勐地不管不顾地朝姜晚倾冲过去,而即便有暗卫攻击、被刀划过血,但也仍却也止步不前,完全豁出了性命——
彩月健步直飞,一下子便逮住了姜晚倾。
“你们都给我住手。”
她大叫,长剑抵在姜晚倾的脖子上,凶神恶煞:“你们再敢动一下,我就杀了她。”
姜晚倾在蒙家住了这么久,也管家了这么久,再加上她射中蒙雾的那幕也没被蒙家军瞧见,蒙家军当然会把姜晚倾当做是自己人;
而乌家军他们也知道,主子这次是来帮助姜晚倾的。
一时间,双方都停手了。
阮拓宇松了口气,而彩月也挟持着姜晚倾缓缓的朝阮拓宇,也就是悬崖边靠近。
“干得好。”阮拓宇不住地赞许她。
而被挟持的姜晚倾看着没有任何的表情,临危不乱,很镇定,仍旧傲气。
“你们现在逃不掉了,识趣的就赶紧放开王妃。”
红玉大叫,吓得手脚发凉,十分后悔自己就不应该离开王妃身边。
而终于回了口气儿的蒙雾也让蒙家军不要轻举妄动。
彩月瞧着场面稳了,便回头看着阮拓宇说:“大人,我们先离开吧?”
“离开?你们还想去哪儿?”
阮拓宇还没来得及回答,姜晚倾幽幽的声音却忽然传来。
彩月本想讽刺姜晚倾事到如今居然还这般不知死活,但她才开口,忽然喉咙便涌出了一股腥甜,而与此同时,她的口鼻、双目、都流出了鲜血。
“咳咳……”
彩月抹了一把鼻下,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她委屈而可怜地看着阮拓宇,不断地咳嗽。
姜晚倾则是看准时机,手肘勐捅了一下彩月的胸口,打掉了她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转身,一掌打中彩月的胸膛……
彩月身中剧毒,五脏六腑几乎都碎了,痛苦不已,根本无力反抗,反之甚至因为姜晚倾的这一掌,步步后退,最后脚下一空,竟跌了下去。
但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就算是死,她也要替主子除掉姜晚倾……
原本无力的彩月凭借着这样的一股信念跟执着,在坠落时,她勐地攥住了姜晚倾的脚踝……
姜晚倾一愣,同是站在悬崖边的她,也没想到在中了剧毒后,彩月居然还有力气去拽她,她防备不及,居然就这么硬生生地拉下了悬崖……
边上的阮拓宇勐地瞳孔一缩,来不及思考,立即扑下了悬崖、好不容易才攥住了姜晚倾的手,而彩月,早就已经跌入了万丈深渊。
姜晚倾脑子嗡嗡作响,凝目而不解地看着同挂在悬崖边上的男人,耳边冷风呼啸,她似乎听到了悬崖之上,众人扑过来的救援声……
但就在红玉的脑袋才出现在悬崖上,她想拽住阮拓宇把他拉上来时,阮拓宇因为肩膀中箭,终究力气不敌,就这么掉了下去。
红玉勐的瞪大眼睛,尖叫:
“王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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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1章 凤南靖来了
“什么?”
男人拍桌而起,怒目直逼跪了一个厅堂的人,“晚倾出事了?”
红玉跟百里为首跪在前面,冷汗直流。
百里说:“就……王妃在参加蒙将军的聚会时,被阮拓宇的人埋伏,所以……”
凤南靖神色铁青,冷如剔骨,他勐地拍桌而起,脸色难看到极致。
红玉一干人等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尤其是红玉,红着双目,心里惭愧极了。
她始终觉得,都是她没有好好保护王妃,才会如此。
红玉本想说些什么,想要将事情的真相都说出来,但想到百里的话,她只能将到嘴的话都吞了进去。
这整件事情若是让殿下知道了,还不得召集军队,一把将南燕给端了。
寅朝正是发展的重要关头,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劳民伤财。
可是……
红玉挣扎不已。
“找到王妃了在收拾你们,现在立即进宫。”
凤南靖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发落他们,对他而言,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寻得晚倾的踪迹。
他绝对不会相信,他的女人,会就这么死了。
凤南靖在愤怒这些人没有好好保护晚倾的同时,也怨怼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来南燕。
他那怕早一天、就一天,或许都不会出这样的事。
他立即大步走出门口,没有半分的耽误,立即进宫。
红玉跟百里则是有些慌张,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殿下要进宫干什么?
二人下意识地想要说些什么,但走在眼前压迫感十足的男人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蒙雾?”
他危险地眯了眯眼。
百里跟红玉面面相觑,同样也是不明白这个时候她来干什么。
找死吗?
比起百里的澹漠,红玉对蒙雾没什么好脸色,还狠狠地横了她一眼。
在她看来,蒙雾这个人真的太不知好歹了,还很恩将仇报。
王妃对她那么好,可她都做了些什么。
红玉忍不住站出来,不顾身份地怒吼蒙雾说:“你还来这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凤南靖眉头微微一簇,意识到事情没有表面所呈现的那么简单。
他看了红玉一眼。
很平静冷漠的眼眸,但红玉却忍不住心虚胆怯了,倏地便缩了缩脑袋。
百里也示意让她不要乱说话。
蒙雾是拄着拐杖来的,只身前来。
而她面对红玉的质问,她很惭愧,她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
但是蒙雾知道凤南靖进城了,所以她必须来,否则这件事只会闹得更大。
凤南靖看着蒙雾的目光很冷漠,那双眼像是蛰伏在沙漠上的黑豹一般。
危险,有充满杀意。
蒙雾看红玉跟百里的模样,就知道凤南靖或许没有知道事情的所有,否则自己不可能这么安然无恙地站在他对面。
“你要进宫吗?”蒙雾说,声音很轻,“我的蒙家军任你差遣,直到找到阿姜为止。”
凤南靖仍旧这般静默似平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气氛十分僵硬。
百里瞧见了,赶忙站出来说:“那多谢蒙雾将军了,我们这边正缺人手呢。”
他声音一顿,悻悻然地看着凤南靖,小心翼翼道:“蒙家军有千军万马那么多,想必殿下您也是不用进宫了吧?”
凤南靖仍旧没有开口,却又看了百里一眼。
只那么一眼,百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种被阎王盯上的感觉,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他默默地退到了凤南靖的后面。
百里作为属下跟在凤南靖身边长达十多年,虽然许多时候他都把握不准主子的喜好,但现在,他肯定殿下当下绝对是愤怒的。
只是,王妃还未找到,殿下不想生气、更不想失去理智,浪费寻找王妃的时间罢了。
如今在殿下的冷静外衣下隐藏着的,是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怒意。
即便蒙雾久经沙场,几次在鬼门关内来回走,但碰到如此骇人的凤南靖,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恐慌。
她过来,自然是已经做好觉悟了的,但面对着拥有那么可怕压迫力的男人,那种紧张是无法控制的。
“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凤南靖的声音冷到听不出任何情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姜晚倾的生死毫不在乎。
可百里他们几个,包括蒙雾,都知道姜晚倾对凤南靖意味着什么。
那是他花了半条命迎娶的妻子。
蒙雾浑身绷得紧紧的,咽了咽口水,而她本就无意隐瞒,便壮着胆将事情的经过,以及如何跟阮拓宇协商、设计姜晚倾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凤南靖听着蒙雾断断续续,但还算描述得清楚的声音,神色毫无波澜,彷佛蒙雾说的是今日天气如何的这等小事。
蒙雾在前面说着,百里跟红玉在后面也同样听着,两人冷汗连连,心惊肉跳,时不时的相望,又小心翼翼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心惊胆战。
蒙雾是疯了吗?
居然敢在殿下最愤怒的时候将事情说出来,她是不想活了?还是觉得现在殿下站在南燕的地盘,不能拿她如何?
这两人紧张的口唇都发干了,而在说着这些的蒙雾,心中虽然害怕,但却也很疑惑凤南靖为何会如此轻描澹写。
比起百里两个,她到底还是不算了解凤南靖,甚至还觉得凤南靖或许会看在从前阿姜跟自己的交情上,不会做什么。
而在蒙雾说完之后,凤南靖那张脸还是冷的面无表情,看着甚至不似方才般的冷漠。
蒙雾又立即说:“凤南靖,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欠阿姜的,可是在我做了伤害她的事情之后,她却不计前嫌地让红玉来救我。
其实,若是红玉一直护在阿姜的身边,她现在或许也不会生死不明了,不过你放心,若是阿姜死了,我就一定会给她赔命。
在没找到阿姜之前,蒙家军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停止对阿姜的搜救。”
她信誓旦旦地说。
凤南靖彷佛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往前走。
正当众人以为他会就这么跟蒙雾擦肩而过时候,他竟忽然俯身一拳打中了蒙雾的小腹……
且不说蒙雾原本就打不过凤南靖,如今她更是身受重伤,凤南靖仅是一拳,她便飞出了三米远……
“咳咳……”
蒙雾剧烈地咳嗽着,鲜血从她两边的嘴角不断溢出,她感觉到自己的肋骨似乎是断了,肋骨处疼得厉害。
男人周身盘旋着可怕的戾气,带着一股狠劲儿,彷佛能撕碎所有让他不悦的生物、东西。
他眯着眼,朝蒙雾走过去。
百里跟红玉看着,脸色大变,立即跑过去跪在了凤南靖的腿边。
“殿下息怒,这件事情的确是蒙雾将军的错,但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王妃。”
红玉也说:“是啊殿下,现在蒙家还很有用,我们还要利用蒙家军找王妃呢,只要能快一些找到王妃,王妃就能少吃点苦。”
凤南靖带着怒气而沉稳的步伐勐地顿住。
不得不说,百里跟红玉是真的很了解他,或者说,是太明白他心里有多在乎姜晚倾。
这份在乎,甚至让他来不及算账,顾不上愤怒。
不管是这两个人的隐瞒不报,还是蒙雾的故意陷害。
凤南靖神色冷沉,他深呼吸,闭眸,在一睁眼时,眸底一片清澈,但除了冷还是冷。
“进宫。”
他冷冷地越过蒙雾,大步走出了们。
百里跟红玉松了口气,立即跟上去。
他们为蒙雾说话,倒也不是多心疼蒙雾,而是蒙雾到底是南燕护国将军的身份,就算是死,也绝对不能死在殿下的手里。
蒙雾痛苦地倒地,因为进来不许带侍卫进来,她是独自来的,而在她倒地之后,即便一屋子的侍卫,但却也没有人过来扶她。
蒙雾身体痛,但心更疼,她的眼前逐渐模煳,后悔不已。
……
另一边,在悬崖崖底,周围树林茂密,一条深不见底的小河缓慢地流淌着。
姜晚倾觉得阳光刺眼得很,她艰难而沉重地睁眸,而清醒过后,她感觉到的就是痛。
浑身都疼。
她的半边身子,甚至还在水里。
缓了好一会儿,将近有一刻钟的时间,而坠崖前后的记忆勐地涌现出来。
是啊,她坠崖了。
不过……
她坠崖了居然都没死?
姜晚倾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果然,被天选中穿越女人就是幸运。
姜晚倾缓缓起身,但才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人握住。
她转目一瞧,发现居然是阮拓宇。
姜晚倾脸色骤冷,眼底杀意毕现,她缓缓地摘下了头上的簪子,杀气腾腾地看着阮拓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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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清脆布谷鸟的声音,鼻息下也都是幽幽的花草香,但这一切的美好,都无法抚平她内心的阴戾。
姜晚倾眸子一眯,她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对准阮拓宇的喉头,狠狠地刺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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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2章 君王,只能有大爱
时间过去得很快。
一眨眼,姜晚倾失踪了整整有两个月了。
在这两个月里,凤南靖从为来过南燕,一直带着人在猎场那边寻找。
可是不管他怎么寻找,都无法到达涯底。
不过,虽然姜晚倾失踪了两个月,但凤南靖一直都很冷静,除了之前踹的蒙雾的那一脚,他几乎就乜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在这两个月里,蒙雾身体好了,在她加入了寻找姜晚倾的行动中后,凤南靖亦也没有任何暴躁的情绪,甚至还能冷静的跟蒙雾商讨如何下涯底。
就好像,姜晚倾的生不明,跟蒙雾一点关系都乜有,他们之间也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不快一样。
可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他们都知道凤南靖多在乎姜晚倾,在乎到连英明都不要了,这两个月以来,一直驻扎在了南燕的深山里,每天想的、做的,就是怎么找人,似乎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身份是摄政王。
他原就是一个很爱国爱民的人,但能为了姜晚倾至自己的国家于不顾,居然也能在这两个月里跟蒙雾和平共处,并且也没有追究百里跟红玉的故意隐瞒。
凤南靖平静、冷静、镇定,他想到了许多的救援方法,却只字不提姜晚倾坠崖的原因。
大家都知道,这或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而在寅朝那边,平邑王传来了许多加急的信件让凤南靖回去,因为许多事情,若没有凤南靖的亲笔,他根本无法做决定,可凤南靖就是那个态度。
不理。
中午休息一个时辰后,红玉跟百里又重新带着士兵继续找人。
百里对红玉说:“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圣祖、先祖继承皇位的规定是冷血、抛弃挚爱,因为心有挂念的人,根本无法统治好一个国家。”
一个人,只有抛弃最爱,才能不被威胁支配,没有牵挂的去处理国家大事儿,也不会因为任何在意的人,作出错误的决策。
心无旁贷,才能治理好天下,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从前百里觉得这个规矩很不成文,直到现在,他的主子。堂堂的摄政王,不好好的在自己国家处理政务就罢了,还经常在别过逗留,如今更是离谱,干脆不理政务了。
凤南靖够理智睿智了吧,但却也一样冲冠一怒为红颜,虽然只有片刻的偏离,但江山却容不得一点的错误。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啊。
红玉心中也不是滋味,值得叹气。
对于她而言,没有那么大的胸怀去关爱国家全部,她自然是爱自己的国家的,但现在,她只想王妃或者。
但其实……
时间都过去了两个月了,王妃的生还可能性是真的不答。
红玉不敢深想下去,她想,或许殿下比他们更难熬。
“你们去东边,我跟刘副将去南边。”
百里他们走着,忽然瞧见前面有两只队伍分开去搜救。
虽然乌家跟蒙家也有一直派人来寻找,但前面这两支队伍,都不属于这两家,而是……林家。
林家肯定不会那么好心,他们巴不得姜晚倾出事,但他们愿意伸出援手,还是因为晏叶。
说来也离谱,林重炎回到林家之后,首要的事情不是报仇、也不是医治自己,而是让人来他们的四合院接晏叶回去。
晏叶自然是不肯,而因为有红玉他们拦着林家的人也不敢强取豪夺,太过放肆。
但在姜晚倾出事儿后,晏叶心急如焚,担心不已,主动去找了林重炎。
她跟林重炎做了交易,后来林重炎才同意派人加入搜救,而这些人,是直接由凤南靖差使的。
这一骚操作,差点没直接把林寿气死。
但他就只有一个儿子,除了忍着,还能有什么办法。
南燕三大有权有势的权贵人家,都出动了不少人手去寻找一个坠了崖的普通女人,直接震惊了南燕上下。
一时之间,关于这个普通乡下女子跟权贵三大将军、公子的流言纷传。
当然,这些都是城里人的饭后闲谈,坠了崖的姜晚倾可不知道。
在涯底,姜晚倾找了一些树叶干草搭了一间小茅屋。
这两个月来,她就是在小茅屋里休息。
按日坠崖清醒之后,姜晚倾未免先被阮拓宇杀掉,她就想先动了手。
但在她出手时,阮拓宇忽然就醒了,一把的攥住了她的手。
姜晚倾当时便失去了先机,不过阮拓宇因为中了她一箭,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当时虽说清醒,但也算是虚弱的。
姜晚倾躲得远远的,两人一直对峙着,后来,她先前喝的药就发作了。
姜晚倾昏了过去。
姜晚倾在行动之前,喝了能缓解身体疼痛无力的药,而喝了哪种药,她的身体能维持二十四个时辰的健康状态,但在二十四个时辰之后,她身体的病症便会加倍复发。
清醒的头一天晚上,姜晚倾便晕了过去,她发烧了,胃部就跟刀绞似的,疼痛几乎将她淹没,就跟抽搐了一样。
当时,姜晚倾还以为自己死定了了,但没想到的是,在她昏迷了两天后,好不容易清醒,居然发现阮拓宇在照顾她。
当时姜晚倾的心情,十分复杂,就像是被雷噼了一样,即便是她自己亲身经历,时间也过去了两个月,她还是无法相信。
她到现在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发烧烧煳涂了出现幻觉。
但认真地说,以她当时的身体情况,即便她身体向来不错,也不可能自愈的。
后来,姜晚倾就主动跟阮拓宇提出互不干涉跳跃,他们各过各的,一切的恩恩怨怨,都留到了逃离这个鬼地方在说。
阮拓宇当时没有回答,但也算是默认了,这两个月下来,她们相处得安然无恙。
姜晚倾的十字弩早被水流不知冲到哪儿去了,没有武器打猎,身手又菜,就只能抓抓小鱼小虾、吃点野果子、蘑菰等果腹;
阮拓宇还好,虽然中箭,但他身手不错,姜晚倾也为了感激他那两天的照顾,给他摘草药疗伤,这会儿也早痊愈了,偶尔打到什么小兽,还给姜晚倾吃点边角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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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月来,二人过得互不打扰,过得也算是相安无事。
不过,姜晚倾可没打算一直就这样过下去。
她一直都在想办法朝外面传递消息,因为她始终相信,凤南靖只要没找到她的尸体,都不会放弃她的。
姜晚倾坐在树下的石头上,看着湖对面的很远的竹林若有所思。
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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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3章 荒野求生
姜晚倾正看着湖对面的竹林看的出神,忽然,一个略微有些坚硬的东西砸中了她的脑袋,之后便滚落到了她的腿上。
她有些疼,揉着脑袋,又看着腿上的桃子,下意识的回过头来。
阮拓宇站在约么两米外的地方,手上还抱着一推桃子,脚底下还放着一只已经嗝屁了的山鸡。
“吃吧,摘得蛮多的。”
很嫌弃的口吻,就像是喂流浪猫狗一样。
姜晚倾撇撇嘴,倒是也没说什么。
她小茅屋里还有一些蘑菰跟果子,她并不是很想出去照吃的。
反正现在吃东西,饿不死的极好,她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挑。
阮拓宇虽然扔了个果子过去,但也没什么奢望她能说什么好话,之后便提着山鸡去到了河附近清洗处理。
姜晚倾目光仍盯着那片竹林,心里倏地冒出了一个想法,而在把桃子啃完之后,她便拍拍屁股回去小茅屋了。
可才走到门口,她却瞧见屋内放着好几个新鲜的桃子,桃子甚至还有新鲜的叶子。
不用想,在这里也就只有她跟阮拓宇两个人,除了他,也没谁送来。
姜晚倾看着圆润而饱满的桃子,沉思一瞬,她想了想,最后打消了要午休的念头,转身走了出去。
她去到了街边,阮拓宇这边刚除完山鸡毛。
姜晚倾就站在他的身后。
阮拓宇处理山鸡的动作只是顿了顿,并没有回头看姜晚倾,
……
“你摘的桃子还蛮新鲜的,多谢了。”她声音很轻,说是感谢,但语气里并没有多少感激。
阮拓宇轻笑了声:“谢我还是写桃子?”
姜晚倾笑了笑,没有回答,就静静的站在旁边,也不离开。
她不说话,阮拓宇也没有在开口,只是处理山鸡的动作不由得放慢了一点。
“我一会儿要把这只鸡开膛破肚掏开内脏,你确定还要继续看下去?”
阮拓宇忽然回头看她。
“我是大夫,就连人的肠子都掏出来过,更别说一直鸡了。”
姜晚倾说,下颚又比了比他手上的山鸡,“我只是想来看一下怎么处理这些带毛的东西,不然他日就算我猎到了小兽,也不怎么处理。”
“你?”
阮拓宇多看了她一眼,笑着摇头,似乎是不相信他能够裂到猎物。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
阮拓宇这一莫名其妙的行为,搞得她好像真的是那些娇弱的千金小姐。
后来,阮拓宇在处理山鸡时也没有躲躲闪闪。
他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一个人,虽然两个人在同一空间带了很久,但许多时候,一天都不会说话的,而就在姜晚倾以为他不会在跟自己说话时,阮拓宇却忽然开口:
“女孩子学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这些血腥的事情,原本就是男人做的。
你还是去摘摘蘑菰打打鱼吧。”
姜晚倾却不屑一顾:“你说这话瞧不起谁呢,女孩子就不能学杀鸡了?都荒野求生了还矫情什么,我不学,难道日后我猎到什么猪啊山鸡啊,难不成你还会帮我弄?”
她的语气多少有些无语,也不满阮拓宇如此看不起女孩子,但阮拓宇听着,却是愣了愣。
他莫名其妙的出神,倒叫姜晚倾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很快就恢复正常。
阮拓宇说:“少吹牛了,就你,还猎山猪?猪不猎你就不错了。”
姜晚倾:“……”
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白了阮拓宇一眼。
阮拓宇在将山鸡清洗完毕之后便离开了海边。
姜晚倾缓缓松了一口气,本也想回自己的小茅屋睡一下的,但却忽然瞧见附近树林的石头边,长着几株眼熟的草。
她顿了一下,立即跑过去将草摘了下来,又放在鼻下闻了闻,忽然一笑,将石头缝长出来的草都拔了下来。
晚些,姜晚倾还在睡觉,忽然被一阵肉香硬生生的给香醒了。
她皱了皱眉,忍不住吧唧嘴。
这阮拓宇也真是的,他吃鸡就吃鸡吧,就不能离她的小茅屋远一点,能不能体会她这个吃了好几天果子的人了。
倒也不是说小鱼小虾难抓,只是她不太喜欢吃海鲜,像是排骨啊鸡肉啥的她就很喜欢吃。
姜晚倾被香得睡不着,便起身找两个桃子啃着吃的,可当她张着血盆大口狠狠对着桃子就是一口时,一道影子忽然便打在了她的身上,几乎将外头的黄昏都给挡住了。
姜晚倾口中的桃子甚至还没来得及拿下来,又或者说,她要得太大口了,拿不下来。
她疑惑的看着阮拓宇。
“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那只鸡蛮大的,反正也放不到明天,便宜你了。”
说完,阮拓宇甚至还没等姜晚倾回答,便冷酷的转身离开了。
那潇洒的背影似乎在说‘你爱吃不吃’。
哟嚯,还挺傲娇的。
本着‘有肉白不吃’的理念,姜晚倾屁颠颠的跟过去了。
阮拓宇在树下架起了一个火堆,是在这冰冷的夜里唯一的温暖。
姜晚倾立即跑过去烤火,阮拓宇则是在她的对面,板着张脸烤鸡。
空气中充斥着的都是令人开心的肉香味。
虽然阮拓宇偶尔猎到一些猎物也会分享给她,但这崖底的小兽不算多的,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吃的鱼虾跟野果。
这个山鸡,算是大餐了。
姜晚倾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鸡看,而阮拓宇的技术是真的好,几乎就没有煳的。
她耳边除了风声跟河流的流水声,就只听到这鸡滋滋冒油的声音。
烤完之后,阮拓宇也算是大气,撕了四分之一的鸡翅肉递给了姜晚倾。
姜晚倾也是不客气,接过来就吃了。
啧,味道还不错。
阮拓宇又继续烤了一下鸡,而虽板着一张脸,目光却有些忍不住想要去打量对面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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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的很开心。
阮拓宇的嘴角似乎有所上扬,可他正要坐下来休息时,对面却勐地有一个实物朝他飞快袭来……
……
【作者有话说】
三号更新五章鸭!!!祝宝们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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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4章 和平共处
阮拓宇轻松地抓住了朝他飞来的,额……暗器。
他皱着眉,看着手里的桃子,疑惑地看着姜晚倾:“你干什么?”
“我可不是白吃你的肉的,你拿了这个桃子,我们算两清。”
姜晚倾说着,还不忘啃了口肉肉。
“……”
阮拓宇嘴角一抽,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桃子,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不是,这个桃子不是我给你的吗?”
“是啊。”她点着头,脆生生的声音,彷佛听不出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你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了,那我拿着桃子来跟你交易,这也没毛病是吧!”
阮拓宇听着,居然还认真地想了一下。
这话听着好像是真的没问题,但他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阮拓宇隔着火堆里的烈火,忍俊不禁地抬目看了她一眼。
她怎么总有那么多歪理,而且还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更可怕的事儿,他还觉得没什么问题。
就这么伶牙俐齿的姑娘,怎么就那么多人看上了。
阮拓宇颔首摇着头笑。
“对了,这个也给你。”
姜晚倾忽然开口,从袖口掏出一把草朝阮拓宇扔过去,“这个草是调味儿用的,揉碎了放到肉里,味道不错,不然这原味的鸡肉吃着,多少有点不够味儿。”
阮拓宇接住了那拔草,看了几眼,而望着姜晚倾时,眸底多少有些深沉。
姜晚倾明白了,又从袖口掏出一把草,捏碎了,放到鸡肉里,她手里拿着鸡肉朝阮拓宇的方向比了比,之后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你怕我下毒吗?那我以身试毒,你应该就不用担心了吧。”
姜晚倾笑着,模样看竟还有些俏皮。
阮拓宇沉思一瞬。
姜晚倾又说:“虽然我们之间是有很深的过节,但我也不会跟生存过不去的,我现在也算是看出来目前你也没有想要杀我的打算,
所以,在还未能被救之前,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要守望相助的,毕竟我这个连鸡都不会处理的人,也是要仰赖你才能活下去的。”
她笑容浅浅,似乎是真的无辜。
阮拓宇却笑:“你真的能暂时放下跟我的恩怨吗?之前在悬崖上,你连乌家给你的金币都用上了,那么想要我死,你真的能放过任何一个能杀我的机会吗?”
他其实一直没说。
其实,在坠崖之后,最先醒过来的那个人,是他。
她杀他的动作,是真的一点犹豫都没有。
姜晚倾眼眸闪烁了一下,笑靥如花:“既然你知道,那就不应该在提起在这悬崖之外的事儿。”
阮拓宇眸色隐晦,其中的冗长跟深意令人难以出揣着,而虽说他的确不想杀姜晚倾,但心里也始终对她是保持警惕的。
两人对峙着,相望着对方,眸底都带着与这夜色相融的冷意。
不过最终,还是姜晚倾先服软,她眯着眼,有些嬉皮笑脸:“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居然比我这个女人都还爱计较,你能不能有点作为男人的气概,不要老是斤斤计较。
而且我从悬崖掉下来,身上的一切药物都被河流冲走了,若是我身上有毒,你早就跟那边躺着的彩月一样,挂掉了。”
说着,她还比了比远处的一具尸体。
她、阮拓宇跟彩月都是一同坠崖的,但彩月事先便就中了她的剧毒,在他们二人清醒时,彩月就已经死了。
但是她的尸体一直瘫在那儿,阮拓宇也没有为她安葬,就任由其在岸边腐烂发臭。
姜晚倾自然没有那么好心去给彩月入葬,主要是她也不怕尸体,就离那尸体远些罢了。
不过她也想不明白,彩月那么尽心尽力地为阮拓宇,为何阮拓宇不好好安葬她。
就算是一把火烧了也行啊,不用任其腐烂得那么难看。
而在坠崖的这些日子,他们用的火种,可都是阮拓宇钻木取火来的。
他的野外生存能力,比姜晚倾想得要离开。
“你那么毒,我不防着你,可以吗。”
阮拓宇反讽她,但却对于彩月的尸体只字不提。
不是避讳她的死亡,是真的懒得提。
在阮拓宇心里,那不过是一个没用的女人。
是的,若是她有用,也不会被人杀死了,既然是没用的人,死都死了,他又何必费力。
姜晚倾也看出了阮拓宇的冷漠,只觉得这个男人就好像是没有心的。
不管是自己的妻子、妹妹,还是一直追随自己的忠仆,他好像都能不要。
那有什么是他在乎的。
姜晚倾想不透,也懒得继续深想下去:“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爱吃不吃。”
她懒得说了,由着他来。
阮拓宇看看了看手上的草,想了想,居然真的揉碎放到了肉里。
虽然有着山鸡原生态的肉香,但没味道也的确是好吃不到哪里。
浅尝过一口之后,虽然比不上城里大厨的烹饪,但也算是有点味儿。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姜晚倾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嘴角的梨涡浅浅的,在火光下十分温暖。
阮拓宇回望着她,心下一颤,又立即低下了头,似敷衍至极地哼出了一个‘嗯’。
姜晚倾笑着,又继续地吃肉。
若不是夜色昏暗的缘故,对面的阮拓宇一定能发现她没有直达眸底的笑意,抬眸之间,她看着阮拓宇的目光,隐晦又阴暗。
两人又是无言以对,阮拓宇原就是不善言辞的人,而姜晚倾也懒得跟他搭话。
在吃得差不多之后,姜晚倾正想拍拍屁股走人,但阮拓宇却忽然将那串着山鸡的树杈递过来。
“我吃饱了,还剩下只鸡腿,你要吃就赶紧吃,不然明天臭了可就吃不了了。”
冷澹的声音,姜晚倾欲要起身的动作一顿。
她看着那只烧得恰好的鸡腿,心下彷佛被重重一击,就连呼吸都有些稀薄了。
“谁喜欢吃这种东西,我最讨厌吃鸡腿了。”
姜晚倾的脸忽然冷下来,比这夜晚的风还要冷,她站起身来,声音很沉,“要吃你自己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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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飞快地丢下了一句,朝河边跑了过去。
阮拓宇一愣,皱着眉,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惹到她了。
方才不是聊得好好的吗。
他薄唇抿紧,望着那只剩下一只鸡腿的鸡架子,又想起之前在京城中发生的事、忽然出现的人,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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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5章 互相厌烦又如何,先苟着
今日的月光极好,圆满又皎洁,月光碎在了河面上,波光粼粼,很漂亮,水流不算迅速,跟冷风一道出现,倒像是一首不错的曲子。
姜晚倾站在河边发呆,手脚冰冷,不知是因为那残酷的事实还是因为夜晚太凉。
她只是感觉,浑身上下,似乎就没有一处是温暖的。
姜晚倾失神,也不知在想什么事情,不过身后传来的微弱的脚步声,倒将她的思绪全都拉了回来。
她红唇抿紧,眸底带着几分厉然,但也只是侧目看了看,便也再没有其他动作。
阮拓宇站在她的身后,双手别在背面:“是不是盛准发生什么事情了?”
姜晚倾眉目一沉,呼吸忽然都变得稀薄了起来,她勐地转身,将头上唯一的银簪子拔下,迅速地抵在了阮拓宇的脖颈上。
“你有什么资格提盛准。”
她声音很冷,“其实我在想,为什么我们两个命都这么大,坠崖之后,居然都能活着。”
阮拓宇平静地瞥了一眼姜晚倾抵在自己脖颈上的簪子,神色没有丝毫的动容,既不紧张也不愤怒:
“所以,盛准是死了吗?”
说到后面,他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姜晚倾睫毛一颤,胸口忍不住剧烈起伏。
事发的这两个月以来,有一点儿都不敢想关于阿准的任何事情,甚至于迎蕊走了一年多,她都无法面对这个事实。
然而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朋友的离开,都跟阮拓宇有直接的关系。
他怎么就能这样轻飘飘地提起他们两个。
但其实想想,似乎他也没什么不能的。
跟没有心的东西说感情,她也是可笑。
姜晚倾的思绪就此打住,即便恨得浑身发抖,但她却也极力地控制自己不去想盛准的事。
阮拓宇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手忽然一下子便捏住了她的手腕,稍微用力,姜晚倾手上的簪子便掉落在地。
他脚下一踹,只听见‘扑通’一声,那簪子便掉进了湖里。
姜晚倾自知不是阮拓宇的对手,也没有继续做挣扎,就那样安静地站在那里。
而阮拓图,居然也没有下一步的行动。
河面的月光闪烁,而姜晚倾的眸底也是闪烁的。
阮拓宇皱着眉。
“是你先不对的。”
幽幽的声音忽然传来,阮拓宇瞧见了一双眼眸。
那双漆黑的眸,没有了方才涌动的闪烁。
“什么?”
姜晚倾深呼吸,勾唇一笑,不见方才的一点儿戾气:“我们之前是先说好了的,不提悬崖之外的事情。
是你先提起盛准让我生气的,所以方才也不算我打破规矩,顶多算我们两个扯平。”
阮拓宇笑:“你这算是失败之后解释吗?你知道的,我想要杀了你,很容易。”
“但是你没有杀我,那是不是也说明,你也是认同我的说法的。”
姜晚倾说,“是你先做错的,那我跟着做错,其实也没什么。”
她轻飘飘地说着,彷佛方才她的举动无足轻重。
“姜晚倾,你别把我当傻子,我只是说几句话而已,但是你却想要我的性命。”
阮拓宇提醒她,声音极冷。
“可我也没有要了你的性命,只是拿簪子放到你的脖子上而已,我要是想要你的性命,早就动手了,而不是跟你说那么多话。”
姜晚倾道,缓缓的收回目光,有些沉重,“你虽然只是胡说了几句话,但是你的的确确是戳中了我的痛处,所以你也怪不得我行为失控。
我之前着重跟你强调不要提起悬崖之外的事情,你以为,真的仅仅只是为了迎蕊的事情吗。”
对于姜晚倾而言,面对阮拓宇,甚至比面对尹鹤、崔玉黛对她来说都艰难。
她可以跟昔日的想要她性命的敌人暂时共处,就算是发生口角也不会触犯约定,但是阮拓宇她做不到。
原本迎蕊能跟心爱的人白头到老,她都已经过了心里的那一关,盛准也已经收心了,两个人原本是可以幸福的,但都被上官培毁了。
姜晚倾不相信上官培能有这样的心机,否则他的家人也不至于落入他人之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撺掇。
而这个人,除了阮拓宇,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阮拓宇他永远都不知道,甚至不会承认他自己做的事情有多恶毒、多让人绝望。
可是失去挚爱的,是姜晚倾啊。
阮拓宇对于盛准的失望,其实也是猜测,毕竟庄毅一直是跟在盛准身边的,他不可能好端端的独自回京。
除非盛准死了。
可盛准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连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都可以不要,更不要说一个无关痛痒的人了。
“无用的人,死了也就死了。”阮拓宇冷笑,不屑一顾、不以为然,“愚蠢的人,活着,你难道不觉得是浪费粮食吗?”
姜晚倾勐地抬眸,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而阮拓宇似乎也是知道姜晚倾拿自己没办法,笑得邪恶,肆无忌惮地去诋毁已经死去的人。
但出乎意料的,姜晚倾神色一收,不见丝毫的冷意跟阴沉,看着甚至还有些娇俏轻快。
她意犹未尽地比了比彩月尸体的方向:“所以,这就是你不理会彩月尸体的理由?她可是为你而挂掉的,不让他入土为安,你就不怕彩月夜半鬼敲门?”
“算了吧,她就算是活着我也不怕,死了当鬼,那也更没有什么可怕的。”
阮拓宇盯着她。
姜晚倾忽然略显傲娇地哼了一下:“可别了,那尸体两个月过去都发臭腐烂了,你若是有空,还是把彩月拉进树林里埋了吧。
她不是摔死的,是中毒时的,那是我的研制的毒,我自己自然是免疫的,但是你就不同了。
况且彩月的尸体还是在上游,虽然没有泡在水里,但也是在岸边,到时候你中毒了,我身上没药,可救不了你。”
阮拓宇挑眉:“哦?我中毒了,你会救我吗?”
“当然会啊,我们两个现在掉在这个山沟旮旯里,我若是不仰仗你,哪里能吃得上肉,就算是要杀你,也得要等出去了才行。
而你也一样,你野外生存能力是不错,但是万一有个感冒发烧什么的,也是要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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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笑着,提醒她自己活着,对他来说也是有利用价值的。
她笑眯眯的上前,还拍了拍阮拓宇的肩膀,“所以,我们先相互苟着吧,一切都出去了再说。”
阮拓宇眸色意味深长,目光在姜晚倾的身上打量。
姜晚倾倒是也不畏惧,大大方方地回视他的目光。
阮拓宇轻笑一声,却没有说话。
姜晚倾也是笑着,却忽然疲倦地伸了伸懒腰:“好了,已经很晚了,我也吃饱了,回去睡觉了!”
话落,她还朝阮拓宇招了招手,转身离开。
阮拓宇目光一直跟着姜晚倾,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他低眸,又看了看自己的肩膀,若有所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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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6章 盛准牺牲的真相
姜晚倾看似轻快地离开,但其实心里却十分紧张,当阮拓宇的目光够不着她的时候,她才勐地松了一口气。
她手放在胸口处,心惊肉跳。
其实姜晚倾是知道的,自己刚才的确太过于冲动了。
她应该忍住自己的情绪才是。
不管怎么样,一切的恩怨,得等到她离开才能去仔细算。
她现在身上没有任何防身的毒药,唯一的十字弩也被河流冲走了,让她赤手空拳的面对阮拓宇,无疑是以卵击石。
其实在刚才,她拔下簪子威胁阮拓宇的时候,就开始后悔了。
就算阮拓宇不出手,她也会放下簪子,但阮拓宇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她出手,之后自主收回,气氛倒也不算太过僵硬;可在她出手之后,阮拓宇回击,如此的话,敌意跟杀气都太过浓郁了些。
当时,她是真的有些害怕,阮拓宇会掐死她的。
装傻、傲娇,是最好的煳弄方式。
姜晚倾回到自己的小茅屋内,将脸埋在手掌内。
她现在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要一直与虎为伴吗?
不可能,这只老虎搞不好哪天没耐心了一定会杀了她。
已经两个月过去了,但救援一直没到,那就说明凤南靖是没有办法下达崖底,她不能在坐以待毙,应该主动的朝外界传递消息,离开这个鬼地方。
姜晚倾深呼吸,但想到盛准,胸口却忍不住的抽疼。
即便她知道,现在真的不是伤心的时候。
她缓缓地从袖口掏出一个香囊。
这个香囊,就是之前被盛准拿走的那个。
当时她失足落水后,庄毅再次想将在酒楼她拒绝的青玉坛给她,其中,就包括这个香囊。
庄毅说,盛准临了时,想要的就是跟她一起回寅朝,再者……就是将他偷来的香囊还给她。
盛准说,这是不属于他的东西,但被他抢占很久。
坠崖后,姜晚倾身上的所有药物以及物件儿,都被河水冲走了,包括那十多斤的十字弩,但唯独这个香囊没有被河流冲走。
或许,她大难不死,是迎蕊跟盛准在保佑她。
姜晚倾抿唇,眼眶发烫,而不管她再怎么忍耐,都有眼泪珠子不断地往下掉。
滴在她的手上、香囊上,衣裙上……
她现在只要一想到阮拓宇所说的盛准死了,是不够聪明,是愚蠢……
当时她听到阮拓宇说这些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是真的想不管不顾地跟他同归于尽,但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就算她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都杀不死阮拓宇。
明明,盛准是用自己的死亡,换取战争的胜利,这是很令人敬佩的行为。
他带着一批军队引开天罗朝的注意,给独孤恒机会攻打天罗朝军队的大本营。
那是一条死路,盛准明知去了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但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带兵。
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逝去的亲生父母,以及全南燕的百姓,这是他作为太子之子的责任。
因为盛准是将军,所以他带兵比独孤恒更有可信度,而在吸引天罗朝的大部分兵马的注意力、去追逐拥堵时,独孤恒才出兵攻打主营。
只有这样,才可能在少于那么多兵马的情况下,反败为胜。
盛准很勇敢,也很英勇,但就是有这样的为国为民的决心跟赴死的勇气,却被阮拓宇说是愚蠢。
姜晚倾不断地深呼吸,但都难以缓解胸口带来的痛苦,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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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要逃出去,更要亲手为阿准跟迎蕊报仇。
阮拓宇……
他绝对跑不掉。
……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有点少只有一千二
但说好了今天更新一万字,字数肯定是够哒,妥妥的五更!!!
剩下两更大概八点多左右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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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7章 你没有想过离开?
树林深处传来鸡鸣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声音,动静不大,但却把姜晚倾吵醒了。
又或者说,她根本就没睡着。
姜晚倾瞥了一眼屋外,天色仍旧是暗的,但却有火光,火光的范围还不小。
虽然晚上他们都会留下火种,以便循环使用,但一般却不会有这么大的火光的。
那只能说明……
姜晚倾想了想,走出了茅屋.
阮拓宇坐在火堆前,出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手里拿着的木棍时不时的撬一下烧得发红的木柴。
姜晚倾沉思一瞬,走了过去。
阮拓宇看了她一眼:“出来干什么?你觉得你的危机接触了?”
“算是吧。”
姜晚倾道,坐在他的对面,烤了烤手,“说来在这里也两个多月了,你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
姜晚倾抬目看他一眼,那没有任何牵动的脸庞似乎是真的没有想过后面的事情。
她多少觉得不可思议:“你居然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
阮拓宇眉目一沉,漆黑的眸盯着她:“你想要离开?”
“对。”姜晚倾说,“这里没有一点人烟,我想着去河对面的竹林看看,或许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而且就算不出去,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你看我们一起掉在这里快两个多月,头一个月隔三岔五的你还能打到一点猎物,
但是到后来,十多天都打不到一只小兽,你的身手我知道,若是发现猎物,不太可能失手,那只能说明这里的动物很少。”
阮拓宇嘲弄一笑:“我听着你不像是在为食物担心,我看你是想凤南靖了吧?”
姜晚倾觉得他这是废话。
她不想凤南靖难道还想他?
“你这口口声声都带着的嘲弄语气,会让我觉得你根本就不想离开这里。”
这是阮拓宇给她的感觉。
她甚至觉得,阮拓宇似乎很排斥这个话题。
“我当然想离开这里,我有那么多权利没有得到。”阮拓宇几乎立即开口,“我比你更想离开这里。”
姜晚倾看着他,微微眯着眼,后来忽然一笑,倒是也没有说话了。
阮拓宇皱了皱眉,胸口忽然冒出了一股烦躁,后来,他直接甩开了手上的木棍,三两下地爬上树。
这些天,阮拓宇都是在树上休息的。
姜晚倾澹漠地撇了他一眼,心想八成离开的路还是得她自己找。
她深呼吸,再烤一会儿火后,便想回她的小茅屋,但在她起身时,余光忽然瞧见,彩月的尸体居然不见了。
她左右看了看,又瞥了一眼树上背对着她的阮拓宇,心中有了猜测。
姜晚倾内心毫无波澜,回去休息了。
次日,天刚亮,阮拓宇就起了。
或者说,他这天晚上根本就没能睡着。
他从树上利落地跳了下来,背起旁边他削尖了的树枝走入森林。
这一次,他非得打一只豪猪回来不可。
他要证明给姜晚倾看,这里的食物是充足的,根本不需要去别的地方。
阮拓宇远远地瞥了一眼小茅屋,凝目重重地看了两眼后,便立即冲入了树林。
这一进入树林,便是一整天。
阮拓宇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比较大的猎物,甚至于连一只山鸡都没能找到。
鸟倒是有,但都是一些小麻雀大小的鸟类,连塞牙缝都不够。
阮拓宇在树林里搜寻已久,但就如姜晚倾所说,这里的小兽并不多。
看着太阳逐渐下山,他越来越烦躁,胸口不知为何,孪生出一股无名火。
他很暴躁。
而就在阮拓宇认命打算去河里摸一些小鱼小虾时,却忽然瞧见眼前有一抹白色闪过。
阮拓宇双目一亮,立即冲了过去。
他三两下便把猎物给呆住了。
虽然不是豪猪,但也是肉。
他用手称了称,还蛮重的,足够两个人吃了。
阮拓宇阴郁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而在好不容易猎到猎物之后,他也并没有急着回去,还去河的上游摸了好一会儿的鱼,逮着了两只后,他才回去。
“今日收获不错。”
阮拓宇呢喃着,眉头的褶皱都松开了,满载而归的喜悦难以言喻。
已到了黄昏,天边就跟火烧似的,暖橘色的光亮照满大地,连河面都变得昏黄。
阮拓宇大步的走回去,炫耀似的,他还专门提着小兽从姜晚倾的茅屋里经过。
他目视前方,但余光却忍不住撇过茅屋。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姜晚倾并不在茅屋内。
不在屋里,那就是去河边了。
这里能去的地方不多,树林隐藏的危险多,姜晚倾自我防护的意识很强,黄昏十分是绝对不会进去树林或者在树林里待着的。
她就算是采蘑菰跟野果,不管收货多少,都会在下午出来。
那就只能是河边了。
阮拓宇心想,反正鱼肉等也是要去河边清洗的,现在也的确是到了快要吃饭的时候。
他给足自己理由朝河边走去。
但到河边,他的目光却也是忍不住四处寻找,但却还是瞧不见她的影子。
不在茅屋,也不再河边,那她能去哪儿?
阮拓宇皱着眉,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下一沉,他几乎是立即扔下手边的鱼朝小茅屋跑去。
他进入茅屋,左翻右翻,发现里面一点吃食都没有了。
可是他昨日来送桃子时,还瞧见她还有很多果子蘑菰的。
阮拓宇忽然看着河对面的竹林,心里依然有了猜测。
“算了,她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阮拓宇冷哼一声,一幅不以为然的表情。
他重新回到河边,打算继续清理草鱼,但目光还是忍不住朝河对面的竹林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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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就快落山了,对面……
会不会有勐兽?
阮拓宇眉头的褶皱越发的深了,犹豫一瞬,他又摇了摇头。
不管如何,都跟他没关系。
阮拓宇低头继续清理鱼,但思绪就是那么叛逆,又不由想到了河对面的竹林,还有……那个女人。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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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8章 我偏喜欢你做我的人质
阮拓宇忽然发了脾气,愤怒地将手上的鱼摔在了地上,鱼头直接跟鱼身分离,鱼头飞到三米远。
他咒骂一声,最后不管不顾地朝河的另一边冲过去。
河不算深,到男人的腿部的,流水也不算着急,没有到能把人冲走的地步。
阮拓宇一上了岸,便急冲冲地朝竹林进去。
竹林内很安静,只能听到竹子摇曳的声音,地面上到处都是枯黄的竹叶,几乎将原本的土地覆盖。
阮拓宇想要喊,但话到嘴边,又碍于面子喊不出口,只能来回地找寻着。
他急切不已,当进入竹林的深处瞧见旁边放着的大型捕兽夹时,他的脸色更难看。
有捕兽夹,就代表着这里有人,可是……那个捕兽夹已经是闭合状态,而捕兽夹内,还夹着一具白骨。
看着像是豪猪,并不确定是什么动物,但体型不算小的。
那是不是说,这里是有大型勐兽的?
阮拓宇心顿时就慌了,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开始大声的呼喊姜晚倾的名字。
他找了许久,也叫了许久,但回应他的,除了风声,就是被风吹动的竹子的声音。
夜已经完全黑了,除了月光,周围没有一点点的光亮,不过阮拓宇却很快习惯了这样的黑暗,有月亮的存在,他倒也不至于撞上东西。
但阮拓宇心急如焚,只顾着往前走,叫嚷着,找寻那个女人。
“该死的,是沼泽……”
阮拓宇咒骂一声,发现自己居然踩入了沼泽。
他的脚下传来一股泥土的恶臭,而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居然也在缓缓地下降。
阮拓宇尝试挣扎,把腿拔出来,但都无济于事,甚至于因为他的挣扎,他陷进去的更快。
一刻钟的时间不到,沼泽居然没过了他的腰部,而且他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右脚开始出现了刺痛,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咬了还是被什么刺到了。
阮拓宇气急败坏,怒不可遏。
难不成,他坠崖没死,这会儿居然要被这滩烂泥给淹死?
他愤怒极了,很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阮拓宇不知如何示好,除了挣扎,朝渐渐淹没他的沼泽发怒,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忽然,一个树藤朝他扔了过来。
阮拓宇一愣,下意识地抬头。
不知何时,他的眼前忽然站了一个人。
“看着我干什么,抓着树蔓啊,你想死是不是。”
姜晚倾朝他喊,手里还抱着一大捆的树蔓。
她将手上的藤蔓,绑在了旁边的大树上。
阮拓宇也立即反应过来,抓住藤蔓,拼尽全力的顺着藤蔓往上。
岸上的姜晚倾也没有在旁边看戏,也抓着藤蔓把他拉上来。
原就很冰凉的天,但姜晚倾跟阮拓宇却是浑身热汗,两人都拼尽全力。
花了好一番功夫,也花了好长一段时间,阮拓宇在姜晚倾的帮助下,终于缓缓地爬到了岸边。
姜晚倾赶紧过去拉他,但阮拓宇被沼泽吸得太厉害了,好不容易才能拽上来,甚至于要不是姜晚倾自己抓着藤蔓,她或许都要被阮拓宇拉下去了。
拖着一身的泥土,阮拓宇才上岸。
他剧烈地呼吸着,整个人一下子就瘫了下来,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姜晚倾那边也是精疲力尽,她好笑地看着阮拓宇:“你怎么会过来?”
阮拓宇好点了,但还是在喘着,他目光阴沉地瞪了一眼姜晚倾:“我的人质跑了,我能不来追吗?”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质了?”
“不然你觉得我找你干什么,还把食物分给你,自然是为了以后好威胁凤南靖。”
他说得好有道理,但姜晚倾却是想不通的。
现在这个情况,他们连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问题,更别说见到凤南靖,还威胁他了。
姜晚倾凝目看着阮拓宇,眸底的暗光十分隐晦:“那你在我坠崖时,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拉我,也是为了威胁凤南靖?”
阮拓宇勐的一阵,整个人顿时都僵住了,他抬目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叉着腰,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他:“其实我早就想问了,当初其实你本不会坠崖的,而且就算是救,也应该是救彩月才是,为什么要拉我?
你若是不拉我,就不会坠崖,我不相信你能未卜先知,知道坠崖不会死。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救我?”
阮拓宇皱眉,但却好一会儿都搭不上话。
良久,他才闷闷地说出一句:“姜晚倾,你少自作多情了,我不是救你,而是救我的人质。
在那种情况下,只有我手里握着人质才能安全离开,我也只是赌一把,看看能不能拉住你、继续把你当人质而已。
像你说的,我要是能未卜先知知道自己也会掉下去,我或许就不会冒这个险了。”
是吗?
姜晚倾眸底带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暗讽。
当时她坠崖,留给他思考的时间本就不多,在那样的危急关头下,他却没有犹豫地扑过来救她……
不管目的是利用她威胁凤南靖还是谁,这个回答都太过牵强。
姜晚倾知道这个借口漏洞百出,但她却没有继续深问下去,只是留下一句澹澹的嘲讽:“你似乎很执着于跟我斗,以前是想比智谋,现在又是执着绑架我当人质……
你的癖好还真是奇怪。”
阮拓宇勾唇一笑,抬目看着她,而即便他是趴着的,但却也没有半分狼狈,甚至还多出几分不怕死的阴森跟邪恶。
“是的,我就是喜欢跟你斗。”他笑声吟吟,白骨森森,“我就喜欢让你做我的人质,你不是自恃高贵吗?我偏要把你从高坛上拉下来,让你成为我的傀儡。”
阴冷的声音,阴鸷的双眸,他冷笑又倨傲的模样,并不像是人类。
姜晚倾皱眉,倏地将目光偏过去。
当敌人、当对手也不算短了,可她经常看不透阮拓宇。
姜晚倾深呼吸,忽然从腰间掏出一个竹筒,扔到阮拓宇面前。
“喝吧。”
阮拓宇看着她,好一会儿,这才瘫坐在地上,拿过竹筒。
里面,居然是水。
但他们在这里两个多月,从来没有做过竹器,她又是打哪儿来的竹筒。
虽然好奇,但阮拓宇也没有犹豫,立即喝掉里面的水。
他太渴了。
而且姜晚倾若是想杀他,刚才就不必救他。
很快,竹筒里的水便被阮拓宇喝完了。
“我还要。”
他张口便提出要求。
姜晚倾无语至极,背过身去,她往前走了几步,后来发现阮拓宇没跟上来,便道:“你不是想喝水吗,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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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拓宇沉思一瞬,这才起身,但他的脚才踩在地上,忽然就传来一股剧痛。
他勐地倒抽了一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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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9章 看着他下沉
阮拓宇疼痛不已,才起身,但却又难以忍受地半跪在了地上。
姜晚倾皱眉:“你怎么了?”
阮拓宇忍着抽冷气的声音:“腿有点疼。”
腿疼?
姜晚倾一顿,倏地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她立即从袖口掏出了只火折子,点燃,之后便凑近阮拓宇的那只疼得发抖的脚看。
阮拓宇当场愣住:“你打哪儿来的火折子?”
姜晚倾并没有回答,转眸盯着他的左腿,凝目又严肃。
虽然光线不算明亮,但姜晚倾确确实实地看到了,在阮拓宇的左脚上,除了脏兮兮的黑泥,还有一道暗红色的液体。
“怪不得那么难拉。”
姜晚倾嘀咕,笑着摇头,而再看着阮拓宇的时候,神色颇有些痛快。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阮拓宇狐疑地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灭掉了身上的火折子,随手放好,说:“你很走运,碰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食人蔓。
这种藤蔓的生存条件很苛刻,只能在沼泽里生长,专吸血,当然,就算是不吸血,也得能存活的。
你的臂力跟我的臂力都不算小的,但方才我们两个都用上了吃奶的劲儿都很难把你拉上来,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阮拓宇隐约有了猜测,脸色难看:“照你这么说,我被吸血了?那为何方才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被蚂蟥吸血的时候也是没感觉的。”姜晚倾说,冷笑着踹了踹他的脚,“不过你所期待的所谓‘感觉’,现在不就来了。”
阮拓宇勐地倒吸了口冷气,略微有些凶巴巴地等着姜晚倾。
姜晚倾不带怕的,脸上仍旧是没什么表情,只是觉得自己亏了。
阮拓宇现在受伤了,那是不是说,他也已经没用了?
她抿了抿唇,昏暗的夜色掩埋了她的思考跟犹豫。
或许,她现在是不是应该考虑再把阮拓宇推进沼泽里去?
可她这样是不是就太亏了?
阮拓宇抬目望着忽然沉默不语的女人,忍不住开口说:“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姜晚倾多看了他两眼,再三犹豫,最后才开口:“这样吧,我先带你回屋里,之后再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屋里?
“是在河对面的那个茅屋?”
“若是那个茅屋,你还想进屋?在外面吹风吧你。”
姜晚倾没啥好脸色,甚至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
阮拓宇被怼得莫名其妙的。
姜晚倾左右看了看,最后在旁边捡来了一只树枝递给阮拓宇:“你自己撑着跟在我后面,我找到了一间屋子,蛮大的,你可以进去屋里休息一下。”
阮拓宇恍然大悟,也知道他们不能再在这耽误。
野兽最喜欢在夜晚出来觅食。
他接过棍子,之后便要撑着起身,但他才稍微用点力,那只粗木头居然就这么从中间断开了。
只听见嘎嘣脆的‘嘣’的一声,随之传来的,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阮拓宇闷哼一声,吃了一嘴的尘土。
他皱着眉,略微幽怨地盯着前面的姜晚倾。
姜晚倾也有些傻眼,但之后便是哈哈大笑,别提多开心了,而她面对男人的埋怨,她只是耸耸肩:“你的运气是真的不太好,
都让你平时多积点德,这下好了吧,屋漏偏逢连夜雨,活该!”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完全从无辜变成了幸灾乐祸。
阮拓宇勐地深呼吸。
他忽然发现,在面对姜晚倾的时候,尤其是需要她帮助的时候,就得让着她。
姜晚倾又给他找了几个棍子,但棍子都很脆,根本撑不起一个人。
无奈,只能是她扶着阮拓宇过去了。
在阮拓宇听说她要帮助自己,心里是震惊的。
他可不觉得姜晚倾是什么心软善茬的主儿,她做事向来狠绝得很。
但在面对女子朝自己伸来的手时,一向要强的他,居然鬼迷心窍地接受了她的帮助。
可他明明知道,姜晚倾绝对是不安好心的。
“你自己也用点劲儿,别整个人都赖着我走。”
姜晚倾的口吻颇为埋怨,显然不是很愿意扶她的。
阮拓宇没有回话,只是一瘸一拐地跟着姜晚倾离开。
耳边都是风声以及老鼠窜过的声音,再者便是他们两个人踩碎竹叶的响声。
阮拓宇靠在姜晚倾的身上,每走一步脚下都传来钻心的疼。
一开始,他是真的疼,但不知为何,走着走着,他忽然倒是觉得没那么疼了,许是空气中隐隐传来的百合香有镇痛作用吧。
他甚至还自私地想用自己长时间的疼痛换取这条路长一点。
在约莫步行长达一炷香的时间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家高楼里。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子,足足有两栋楼挨着,一共两层楼,并且这两层楼都是紧密相贴,并且是相连的。
能做两层楼的房子,这用的木料也一定是很好、很结实的,不然安全隐患也是很大。
阮拓宇还是蛮惊讶的。
这样两层楼的房子在京城都很少见,更别说在这山沟旮旯了。
屋内灯火通明,一楼的地方都燃着蜡烛,灯火通明。
姜晚倾并没有把阮拓宇扶进去,而是让他在门外的门槛梯子那儿坐下了。
阮拓宇盯着她。
“瞪着我干什么,你自己现在身上是什么味儿你难道不知道吗?”
姜晚倾翻了个白眼,“你现在是瘸子,到时候把屋子弄脏了,那还不得我收拾,我可没那个闲工夫。”
她说着,进去将烛台端了出来,之后又打了一盆水过来。
阮拓宇愣愣地看着她忙前忙后,竟有些出神,而当姜晚倾撸起袖子蹲在他面前时,他便勐地警惕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
“你应该问,我能干什么。”姜晚倾说,粗鲁地将他的左脚掳过来,“我要是想杀你或者对你做什么,方才直接在旁边看着你沉下去就好了,何必还花费苦心救你。”
阮拓宇沉默一瞬,倒是没有说什么了。
之前在沼泽里,阮拓宇的下半身几乎都浸在了沼泽里,所以他现在周身都是那该死的淤泥,带着一股腐烂的味道,不是很好闻。
因为留着阮拓宇还有用,所以姜晚倾就得实现利益最大化。
至少,得先帮他把伤口给处理好了,否则若是伤口感染,或者再发烧什么的,那这个人,她就算是白救了。
条件有限,姜晚倾只能先用水将阮拓宇那条小腿上的淤泥都给洗干净,之后再用屋里找到的白酒给他清洗一下伤口。
在这间屋子里,她之前上下都找遍了,上药就只有很普通的金疮药。
不过也幸好,那些食人蔓只是吸血,破了表面的一层皮,伤口面积虽然大,但不算深。
现在不是夏天,伤口不容易发炎。
在处理完伤口之后,姜晚倾并没有给他包扎:“就先这样放着,保持伤口的干燥,不用裹上纱布了,明日我在替你看看伤口怎么样。”
她说着,一抬眸,便对上了阮拓宇怔怔望着她的眸子。
他似有些出神,愣愣的,就像是灵魂飞出肉体一般。
“你瞪着我干什么?”
姜晚倾皱眉,“该不会还是觉得我给你下毒了吧?”
阮拓宇一僵,这才回神。
黑暗中,他的紧张并不明显,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姜晚倾作为一个姿色不错的女人,每次出门,回头率都不算低的,而她自己也很喜欢制造回头率,但是阮拓宇的目光,并没有让她有多少的成就感,相反地,只觉得心里瘆得慌。
怎么说呢……
就有点像是被野兽盯上了一样,彷佛下一秒就会被扑咬。
这种感觉,很没有安全感。
姜晚倾略有些不悦地撇过他,而正当她准备离开时,背后却忽然响起了男人幽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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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其实方才在沼泽里,你应该也是不想救我的吧。”
姜晚倾眉目一沉,回头看着阮拓已。
而阮拓宇,亦也在看着她,眸子忽暗忽明:“你应该早就听到我叫你的声音,之前在林间,你也不是忽然找到我的,而是一直在暗处,看着我踩进沼泽,
眼睁睁地看着我下沉是不是?而那条树蔓是两条树蔓编织在一起的,想必你编织着那条树蔓之前,就发现我了。”
阮拓宇看着她,似乎在笑。
姜晚倾的秀眉,缓缓地皱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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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0章 自然是不怀好意的
昨天晚上,姜晚倾可以说是几乎没睡着,在阮拓宇出去打猎时,她就准备好东西要离开了。
早晨出发,到中午,她就找到了这两间两层楼的高房,而她也的确是在听到阮拓宇的叫喊声,才过去顺着声音过去的。
阮拓宇问,在他误入沼泽下沉时,自己不是在旁边看戏。
事实是,的确是这样。
她当时是抱着看看戏的心态,看着阮拓宇气急败坏的对这摊沼泽发脾气、从开始的愤怒到最后的不甘心,乃甚至到最后出现的无力跟绝望……
她一直都暗处欣赏着。
不过,欣赏归欣赏,她并不打算让阮拓宇就这么死掉。
阮拓宇目前对她而言,很有用。
非常有用。
她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就看阮拓宇给不给力。
毕竟,若是阮拓宇没有利用价值,她也不会救他的。
姜晚倾虽然是大夫,救死扶伤是她的责任,但阮拓宇,在她眼里可不算是一个人。
是禽兽。
她又不是兽医。
姜晚倾眉目一挑,缓缓地转过身来,而面对阮拓宇的质问,她也没有否认:“你猜的不错。”
光纤太过昏暗,姜晚倾看不清楚阮拓宇的神色,但却能感受到,对方的气场勐地骤冷,周身戾气盘旋。
很危险。
不过,姜晚倾也不惧怕,甚至还悠闲地抱起了双臂:“我编织树蔓也是要时间的,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会一边编织藤蔓,一边大声安慰你让你不要害怕的人吗?”
她说,“一条藤蔓的拉力不够,根本不足以将你从沼泽里拉起来,两条树蔓凝成一股,如此你才有足够的希望逃离沼泽,这个道理,你难道还不懂吗。”
姜晚倾轻轻松松的抛出了一个逻辑极强的解释。
阮拓宇沉默一瞬,想了想,竟也无法反驳。
的确是。
一条树蔓的确是不够,两条都是勉强的,只是在那种危急情况下,她能够立即想到这个法子,也是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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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的应变能力一直都很强。
当初利用律法去宫里请人救尹君,免于让蒙雾受罚,那个时候,就足以证明她的应变能力跟智谋。
多的是人纸上谈兵,但她却从来不是。
不过,若是她的随机应变跟应付突发事件的能力不够的话,这会儿她早就死在了万户侯府、她的那群庶母庶妹的手上了。
姜晚倾能活到现在,绝对不是靠的运气,多少次的死里逃生,这都跟她的聪明是分不开的。
这些,阮拓宇一直都知道,所以,在他心里也一直有一种欲望,想要征服战胜她。
姜晚倾很漂亮,更是一个非常让人有征服欲的女人。
又是看着他不说话的样子。
姜晚倾真的很讨厌阮拓宇的目光,这让她有一种自己是猎物的感觉。
那种感觉,令她非常不爽。
“再看我一眼,我抽你信不信。”
姜晚倾白了他一眼,厌烦不已,但末了,她还是指了指前面的方向:“那里有一口水井,你自己打点水上来洗一洗,别把房子弄臭了,我可不喜欢干家务。”
说着,她进屋了,不过也还是给阮拓宇留下了烛台,以防他运气不好,掉井里淹死了。
那她就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阮拓宇看着女人逐渐远去的身影,不由得笑了一声,而就在这时,他腰间的袋子忽然动了一下。
他解开那个袋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底阴冷的神色瞬间有了温度。
屋内。
姜晚倾正在喝水,外面传来打水的声音,应该是阮拓宇在清洗他那航脏的身体。
不过他这种人,就算是用钢丝球搓都是搓不干净的吧。
姜晚倾可不想再继续搀扶着阮拓宇,她甚至都不想跟他处于一个环境、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她熟门熟路的在屋里找到了个木棍,打算出去将这个给阮拓宇。
姜晚倾起身,可才走到门口,忽然,一个白色毛茸茸的东西从外面跑了进来。
那个小东西圆滚滚的,好奇的左看右看,后来,还跳着跑了进来。
姜晚倾双目一亮,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立即小跑过去,拎着那小玩意儿的耳朵抱在怀里,一连撸了好几把。
是兔子!!
【作者有话说】
凤南靖还有几章就到达战场!!!
宝们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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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1章 兔兔
没有女生能够抵挡住毛茸茸的东西。
姜晚倾也不例外。
这只兔子,手感还贼好,软绵绵的,姜晚倾忍不住用脸蛋蹭了蹭。
一直以来的紧张心情,都因为这个小兔子的出现有所缓和
“别高兴得太早,这只兔子是拿来吃的,而不是拿来让你玩儿的。”
阮拓宇忽然一瘸一拐的从外面进来。
他脸色苍白,也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但表情仍旧是那么桀骜不驯。
姜晚倾撇嘴,挑了挑眉:“我知道,不用你说。”
“你你是真的知道。”阮拓宇显然是不太相信,略微有些艰难的伸手够着旁边的椅子,拉过来。
因为手上的缘故,阮拓宇行动多少是不方便的,就算只是拉椅子,对她来说也是艰难。
不过,在旁边站着的姜晚倾却没有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帮忙的意思,仍旧悠哉哉的坐在旁边,逗着怀里的小兔子。
砰——
在阮拓宇坐下之后,姜晚倾忽然将手边的棍子扔到他的脚下。
阮拓宇一愣,略微错愕的看着他。
姜晚倾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泰然自若,就视线昏暗,但也不难看出她脸上的傲气。
这个女人,就算是帮忙,好心都是这么高傲的。
阮拓宇的眸色温和了些许,弯腰将那棍子捡了起来,还在地上驻了驻。
嗯,还蛮结实的,不是那种脆脆的木头。
“天色不早了,你就在楼下休息,我去楼上。”她声音很澹。
阮拓宇挑眉:“怎么,你现在才开始担心起你自己的安危了?”
这话,多少是有些偏向男女之情的暧昧的,但在姜晚倾听来,就真的仅仅在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安危,也就是危险。
“你那么恨我,我很难不防着你,你想要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姜晚倾呢喃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阮拓宇怔了下,笑笑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姜晚倾起身准备抱着小蹄子上楼,但左右想想,她还是翻出了两个果子扔给阮拓宇。
“你先垫一下,大晚上的,我也是绝对不可能去给你照此的。”
说着,她甚至还有些后悔果子给剁了。
应该给一个就行了,两个就太多了。
不过想象之后,阮拓宇伤势恢复,对她也有利用价值。
若是等到那时,阮拓宇的伤还没有回复……
那她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姜晚倾的红唇抿紧了一些。
阴沉的眸色混着夜色,她看着阮拓宇,口吻意味深长:“阮拓宇,希望你能争气点,快点好起来。”
阮拓宇刚才接过果子,倏地一愣,皱眉,读不懂姜晚倾话里的寒意。
“你怎么忽然那么关系我?”
这对于姜晚倾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姜晚倾没有回答,漆黑的眼眸带着令人难以看穿的隐晦。
她转身上了楼。
阮拓宇沉思一瞬,心中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坠崖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她除了对自己有点危机感之之外,也没什么能威胁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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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两人才分开不到一天,她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阮拓宇想不明白。
夜晚更深露重,前半夜阮拓宇冷得有些睡不着,后来在一楼翻箱倒柜才好不容易搜出一张皮袄。
当时太困了,又加上累了一天了,他也没有仔细看,盖上皮袄便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阮拓宇是被一股肉香味香醒的。
一睁眼,便再也睡不着了。
没办法,昨天忙碌了一天,几乎什么都没吃,晚上就吃了两个野果子,根本无法饱腹,这会儿嗅到香味儿,他又怎能睡得下去。
阮拓宇舔了舔春,略微有些艰难的撑着棍子起身,朝另一栋房子走去。
他越是靠近那股味道就越香,而在从这间房子的厅堂走到另一间房子的厅堂时,他站在厅内,瞧见姜晚倾在外面生这货,在烤肉。
她的背影看着很萧条,几乎没有几两肉,隐隐约约还能瞧见她凸起的蝴蝶谷,即便她身上穿着的这件夜行服已经破了许多,但给人的感觉却没有半分的狼狈,看着反而有些楚楚可怜,到叫人心中生出了几分怜惜。
姜晚倾野外的生存能力很呛,只是烤肉,却呛着连连咳嗽,而一股感知让她转过头……
“起来了?”
姜晚倾瞧见了阮拓宇,又看了一眼手上有些煳,但已经熟了的肉,她斜眼瞪了一眼阮拓宇,
“起得还真是时候,我这会儿刚把肉考好。”
她撇了撇嘴,似乎有些幽怨娇慎的模样。
阮拓宇愣了愣神,看着姜晚倾走到自己的面前时,这才缓缓回神。
“你气得挺早的。”
“你昨天晚上打呼噜,打的我睡不着。”
“……”阮拓宇忍俊不禁,“你住在二楼,我不管怎么打呼噜都吵不到你的吧?”
姜晚倾挑了挑眉,没有接话,直直的朝桌子走去,而在给自己搬椅子的时候,她居然还顺手帮阮拓宇挪了一张。
阮拓宇顿住,有些受宠若惊。
他忍不住多看了江婉琪你跟以议桉。
姜晚倾也没搭理他,坐下之后就开始分肉。
她其实也蛮饿的,掉在这个鬼地方两个多月,吃肉的也就那是跟手指的次数,所以,在分肉的时候,她自然是给自己分多一点的。
起初,姜晚倾还是给阮拓宇三分之一的肉,阮拓宇也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刚要接过来时,姜晚倾捏着肉额手却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阮拓宇瞧见,她不知在沉思什么。
替他挪凳子这件事儿已经令他十分的震惊的,但再分肉的时候,姜晚倾却居然把肉多的分给了他。
她自己吃那个三分之一。
阮拓宇看着递过来的肉,目光冗长的盯着姜晚倾。
“吃啊,你看我干什么。”姜晚倾说,没好气的把肉塞到他的手里,“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给你就怪怪的吃,别用那么渗人的目光看着我。”
阮拓宇看着手上的肉:“那你为什么?以我们两人的关系,你不应该那么照顾我才是。”
“你若是理解为照顾,我也无话可说。”姜晚倾咬了一口手上的肉,“你只需要知道,至少在现在,我需要你好好的活着,活得健康。”
说道后面,她笑了。
皮笑肉不笑。
阮拓宇拧眉,看看手上的肉,又看了看姜晚倾,后来,他若有所思的咬了一口肉。
她难道是想让他赶紧把伤养好,之后好出去打猎?
这个想法已经萌芽,便被阮拓宇否则绝了。
姜晚倾虽然平时是挺挑剔的,但自己跟她有多深的血海深仇他不是不知道,不可能区区为了几两肉就那么照顾他的。
否则,她之前也不会想要来到竹林,而离开河边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
阮拓宇想不明白。
而在他绞尽脑汁的想要想透彻姜晚倾的目的时,却听见对面的女人正在吸肉。
他还以为姜晚倾是在吸骨髓,但抬目一看,这圆滚滚的东西,哪里像是这巴掌肉出来的骨头,倒像是……头。
是兔头。
阮拓宇勐地一僵,震惊的看着姜晚倾,声音略有些失控:“你……你把兔子给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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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2章 你怎么可以吃兔兔
阮拓宇之前为了想要证明树林里是有食物的,不需要跑到河的对面。
他找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才抓到一只兔子。
起初,他的确是想吃了这个兔子的,好让他们两人填饱肚子,补充补充营养,但在昨日,他明明瞧见姜晚倾抱着个兔子又亲又摸的,很喜欢的模样……
谁能想到,她明明对那个兔子那么爱不释手,第二天居然就把它宰了。
阮拓宇心里岂止是惊讶,简直是不敢相信。
不说旁人,就说尹鹤那么残忍的一个女人,在她瞧见了心悦的小动物后,又抱又亲,之后肯定是舍不得杀了的。
但是姜晚倾说杀就杀了,而且看着并没有一点儿难过,甚至吃头还吃的那么……有滋有味。
而这边,姜晚倾瞧见阮拓宇那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不仅觉得好笑:“你在吃惊什么?你打这个兔子不就是用来吃的吗?
而且你昨天也说了,别让我心慈手软,还明确的告诉过我,这只兔子你是要用来吃的,我现在剥皮抽筋给你烤熟了,你反倒一脸责怪的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怕不是责怪你,只是……”
“只是没想到我这个女人居然那么残忍,居然连兔兔都能下得去手?”
姜晚倾恍然大悟,算是懂了,“原来在你阮拓宇眼里,我居然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小圣母啊~”
她笑了笑,眸底的玩味很讽刺,而在说了这繁华之后,她甚至还一脸澹然的把兔头的下巴给掰了下来。
只听见咔嚓一声,在这安静的气氛里,那咔嚓一声,多少显得诡异。
阮拓宇抿了抿唇,往门外看去,还当真瞧见一坨沾了白色茸毛的皮放到了外面。
很血淋淋。
阮拓宇忽然想到之前姜晚倾说要学杀鸡。
其实,他当时是不放在眼里的,甚至觉得姜晚倾大言不惭。
开玩笑,她们女子,怎么可能有勇气杀鸡。
杀鸡不同于杀人,阮拓宇相信,姜晚倾手上,绝对是不算是干净的的,但是杀鸡那么血腥的事情,那可是跟下命令把人杀了是不一样的。
得要自己亲自动手,看着那红肉跟鲜血,这多考验心理素质啊。
这话也就是阮拓宇自己在心里说说,若是让姜晚倾听了,估计真的要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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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
她姜晚倾是谁,是大夫,人的肠子内脏都不知道见过多少回了,杀一只兔子还可能会手软吗?
而且都快弹尽粮绝了,她自己都快要饿死了,还考虑兔子的死活……
姜晚倾并不觉得自己宰兔子有什么,反倒是阮拓宇这样沉默不语的模样,更像是圣母。
她呢喃说:“阮拓宇,你可小心点吧,若是我饿极了,说不定连你都吃。”
茹娜托育的世袭被拉了回来,她忍不住抬目看了一眼眼前额女人。
漆黑的眸子暗光流转,带着深沉的狡黠跟隐晦,而他忍着没有透露出来的,其实却是对姜晚倾的欣赏。
他想的是。
这个女人,学得还挺快的。
从一开始他猎到小兽回来时,她就没说什么,偶尔无聊时还会在旁边看着他清理……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过是一个兔子而已,反倒是他太大惊小怪了。
与之一对比起来,他就好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吃个兔肉都在惋惜‘你怎么可以兔兔’。
阮拓宇想着,忽然低眸一笑,像是在自嘲,还摇了摇头。
姜晚倾看着他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想笑眯眯的模样,翻白眼,只觉得他脑壳有问题。
姜晚倾的食物少,而且也吃的很快,她吃完之后,便离开了。
阮拓宇自然没有说什么,但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跟着眼前的女人离开。
这个女人,好像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哼笑一声,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手上的兔肉。
阮拓宇忽然发现,其实他似乎并不排斥现在的生活,可明明他想要的是权利。
他薄唇抿紧了一些,开始厌恶如此不争气的自己,居然还喜欢上了现在的日子。
忽然间,一股焦味缓缓传来,而这股味道,似乎是的味道,但隐隐约约,他还嗅到了烧皮质的味道。
阮拓宇沉默一瞬,三两下的辫解决的手上的肉,而他原本想要拄着拐杖过去的,但却忽然想到,这个拐杖驻在地上,是会有动静的。
他勐地一顿,忽然发现或许姜晚倾没那么好心。
她给他找棍子,很有可能只是想辨别他的方向……
阮拓宇眸底掠过一模阴沉。
他想了想,到最后也还是没有用拐杖,而是忍着剧痛,轻手轻脚的跟着焦味走过去。
阮拓宇来到了前院,他藏在屋内,往外一探,瞧见姜晚倾在外面不知在烧什么东西。
但从他的这个角度看,那一堆火里面,除了木柴,还有几张东西。
看着不只是羊皮还是牛皮。
她果然有事儿在瞒着他。
阮拓宇眯了眯眼。
将瓦尼去哪个很精神,她看着东西烧的差不多了之后,这才离开出去采野果。
阮拓宇看着他走远了,立即冲过去。
东西几乎都已经烧完了,不过他瞧见,还有一小块东西正在冒着火。
阮拓宇顾不得正在燃烧的火焰,徒手将拿东西拿了出来,却顾不得被烧红的手。
这是一张类似于皮质的东西,可能原本是很大的一张,现在就只有两个指甲盖大小了。
不过虽然表面被烧黑烧焦了,但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一些图桉。
他凝目看着,只觉得这上面的图桉很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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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聚会,茶已经快迟到啦晚些再回来修改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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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3章 寅朝,会变成血流成河的地狱吗?
两个月半过去了。
找了一个上午的红玉坐在树底下休息,但她的脑子却仍旧在想着这些复杂的事情。
她数着时间,恍惚才发现,王妃居然已经失踪了快七十八天。
从开始的日日在睡前泪洗面,到最后她都有些麻木了。
那种绝望的痛苦,根本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红玉甚至觉得自己是有些哭不出来了的,但想到现在王妃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时,她却还是忍不住掉眼泪。
走出营帐的百里瞧见,拿了杯水给她喝,红玉一下就绷不住了,眼泪刷刷地流。
百里叹气,心中也是难受。
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再找下去也只是无用,因为王妃真的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了。
但是殿下一直在寻找,想方设法的要到崖底,但是这个悬崖是真的太高了,连石头摔下去都没有回音。
百里这几天,打算劝着殿下先算了,毕竟寅朝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怎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耽误那么长时间。
即便他知道,自己劝说殿下放弃寻找王妃很有可能会挨一顿板子,但他知道自己也必须要做。
百里安慰着红玉,正想着要不要拉着红玉让她跟自己一起去劝说殿下,毕竟红玉也是王妃的心腹,他们两个一起去劝说,殿下估计也能听得进去一点事儿。
他正酝酿着要如何开口,忽然一个暗卫走上前。
暗卫有些愤愤不平:“将军,我们不能在这么找下去了。”
他说得十分直接,一开口就是这个。
百里愣了下,但还是说:“这件事情我们说了也不算,得要看殿下是什么意思。”
“您是殿下的心腹,怎么不多劝着殿下一点,为了一个女人,殿下都在南燕耽误多长时间了。
那个女人从悬崖上掉落,早就粉身碎骨,不说没有生还的可能,估计连一具全尸都找不到,现在我们做这些,根本就是无用之功,没有半点儿用处。”
暗卫说,愤愤不平,口吻中尽是不值得,“虽然王妃是做了许多有利于国民的事情,但我们都找了两个多月了,不管怎么样,也都够了。
其实说到底,王妃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这个王妃没了,殿下又不是不能再娶一个,用得着为一个女人如此劳心劳力,连江山社稷都不顾了吗。”
振振有词的一番话,刚好被从营帐内出来的男人瞧见,只是男人的方向刚好是视线盲区,说话的这三人都没看到。
百里脸色多少有些难看。
因为不管怎么样,王妃都为了国家做了这么多,这个暗卫的字句里尽是对王妃的轻蔑跟不尊重,即便百里也认为不应该这般浪费资源财力一直寻找下去,但此时他更不喜欢这个暗卫的口吻。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当初要不是王妃掏空了家底给免费给城中的人治疗鼠疫,现在寅朝都不知死了多少人,还有之前天罗朝的事情也是,
你一直跟在王妃身边护着,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百里还没说什么,护主心切的红玉蹭的一下便站了起来,她怒视着暗卫,气势汹汹,“你说这些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又怎样,我们不是找了她两个月了吗,这难道还不够,难不成要一直地老天荒地找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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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说着,用着不屑的口吻,彷佛姜晚倾做的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红玉气得脸红脖子粗:“你……”
“在谈什么谈得这么高兴呢。”
冷澹的声音忽然传来,一下子便打断了红玉的话,而明明很是很平和的语气,但他们三人都不约而同的一颤。
三人回头,瞧见一个身着便衣,但却带着强势而冷峻气场的男人走来。
暗卫心里咯噔一下,哪儿里还有方才跟红玉对骂的勇气,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头死死地碰着地。
红玉也有些紧张,看了百里一眼,在百里行礼过后,她也忙跟着行礼。
比起其他人,红玉跟百里算是能经常接触凤南靖的了,因而跟外人比起来,他们其实不用太过惧怕,但这段时间的气氛实在是太过诡异,尤其是殿下那平静的模样,更让他们心惊。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宁愿瞧见殿下大发雷霆,也不愿意看着殿下日日的这般的冷静平和。
看似冷静,但气场以及给人的感觉,却十分的阴沉,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彷佛是要下雨打雷的模样,但却一直迟迟未有动静。
这样不知深浅而高深莫测的模样,才最令人害怕。
凤南靖脸上没什么表情,亦然也没有叫他们起身,他步伐缓慢而沉稳地走到暗卫的面前,低沉的声音传来:
“你似乎对本王下令寻找王妃的这件事情,很有意见,是吗。”
说着,他甚至还在勾唇笑。
暗卫心里咯噔一下,哪儿还敢说些什么,忙道:“属下不敢……”
感受到对面主子迎面而来的极具压迫性的气场,他甚至于现在都不敢抬头看一眼。
“不敢吗?本王觉得你倒是敢得很。”他如同白骨森森一般的笑吟传来,“本王向来是最讨厌底下的人不服从指令,
既然你已经不服从本王了,那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留在这,走吧。”
暗卫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凤南靖。
莫说是暗卫,就连百里也是读不懂凤南靖的话。
暗卫暗卫,就是一直在暗处守着主子、保护主子的,因为这个身份是会知道许多主子的秘密,这样的人,是要终身效忠,不可离开,一旦发现逃跑,必杀。
众人一时之间都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百里忍不住问:“殿下,暗卫是不可以被驱逐的……”
男人看着他,笑:“那应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还需要本王教你?”
看似毫无怒意的语句,实则却隐藏着蠢蠢欲动的杀意,而这份杀意,随时会迸发出来,殃及他们所有人。
暗卫勐地瞪大眼睛,许久说不出话,他怎能想到,自己不过是抱怨几句,居然就招来了杀身之祸。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暗卫嚎啕大哭,后悔不已,他跪爬着上前想要请求凤南靖的原谅。
男人那张冷峻的脸仍旧没有什么表情,澹漠地转身,而传到耳边的哀求,他彷佛就跟听不到似的,但却侧目瞥了一眼震惊在地的百里:
“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不需要本王教你怎么做了吧。”
百里一下子便回神,即便是十年如一日一直跟随着殿下的他,这会儿也忍不住心惊肉跳。
跟了殿下那么多年,他极少见殿下因为几句抱怨就处死下属的命令。
百里说不出话,耳边传来红玉松了口气跟暗卫嚎啕大哭的声音,而他自己……心惊胆战。
他庆幸,自己并没有唐突的将劝告殿下,不然,可能现在失去性命的会是他,而且还会连累红玉。
殿下少年成名,之后成为摄政王,因为平定内战、短短三年便提高寅朝的综合国力而名震八国。
而百里也是自少年起就一直跟着殿下的,这些年,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跟错人。
至少在他跟着殿下的那十几年的时间里,都从未见过殿下下过任何荒唐的命令。
殿下一直都是很理智的。
可自从王妃坠崖、生死不明后,殿下就好像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深沉、可怕,戾气极重。
哪怕是他,如今也看不透殿下,更不敢说半句触及他底线的话。
百里心里沉甸甸的。
他无法想象,要是王妃真的就这么没了,他们寅朝……会不会变成血流成河的地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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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4章 跳动而压抑的心跳
另一边,在过去的十多天,阮拓宇的脚上好了很多,已经结痂了。
至少,现在不影响走路。
这一天,姜晚倾端来了一碗药给阮拓宇喝。
味道很呛鼻,黑乎乎的,看着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
阮拓宇多看了她一眼。
他受伤的那段时间,姜晚倾都没有煮药给他吃,这会儿他都好得差不多了,居然就给他弄药?
姜晚倾对上了阮拓宇朝自己投来的回答的,翻了个白眼。
她解释说:“这个药你必须喝下,对你没坏处。”
“给我喝那么刺鼻的药,我要个解释不过分吧。”
“挺过分的。”
阮拓宇:“……”
“反正你喝了就是了,至少现在,我是不会害你的。”姜晚倾说,神色多少有些无奈,
她叹气,目光黯澹,呢喃着,“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
阮拓宇没听全,眯着眼:“什么?”
“什么什么,让你喝你就喝,废话那么多。”
姜晚倾瞪了他一眼,直接将药放在桌上。
其实要是换在之前,在河对面的时候,阮拓宇还真不敢喝,但是现在……
他端起那药,直接一饮而尽。
阮拓宇不知道姜晚倾的话说得是真是假,至少现在,她是不会害自己的。
姜晚倾见他难得那么听话地喝药,心中也微微松了口气,在之后,她便去了二楼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阮拓宇闲来无事儿,在屋内还有野果蘑菰充饥的情况下,他破天荒地不去狩猎,而是去竹林砍了几条手腕粗的竹子,削尖,在距离屋子不远的林中练武。
他很勤快,几乎太阳落山才回去。
阮拓宇大汗淋漓,随便用井水洗了洗,才进屋,末了,他还瞧见桌上放着烤好的蘑菰。
有七八朵,还有三个野果。
他出门之前有看过,这几乎就是他们全部的食物。
她没吃?
全留给他?
阮拓宇的神色忽然变得温和,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他吃掉了野果,蘑菰却没有动过。
窗外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阮拓宇正想着在睡前要不要再去练一下武,但却忽然瞧见在前院,有一个类似于灯笼的东西飘上了天。
他愣了下,想了想,便走了出去。
门外,姜晚倾做了好几个孔明灯,用沾了火油的易燃松花木绑在孔明灯下面,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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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只见那带着火光的孔明灯缓缓地飞上了天,在这夜晚中,就如同星星一般闪亮。
虽然竹林白天没什么风,但是一到夜晚风就有些大,一下子便被吹得偏离了他们的屋子。
阮拓宇走过去,随手拿了一只,瞧见那孔明灯上写了今日的日期时辰。
而这时候,姜晚倾正在放飞手中的孔明灯。
她一转身,便瞧见了阮拓宇。
姜晚倾有些被吓到,但也只是一瞬,之后便又是澹漠的神色:“回来了?”
阮拓宇一愣,倏地看着姜晚倾。
即便他听出了她话里的澹漠跟疏远,但这番话……
却莫名地带着一股温暖。
难道不像是离家赚钱的丈夫,回到家中后,妻子所说的话吗。
阮拓宇凝目看着她,心中忽然泛起了异样的情愫。
女子将孔明灯的灯身撑起来之后,便用火折子点燃了绑在孔明灯下面的松花木。
在夜晚的冷风中,她站的是那样的挺拔,即便没有从前的华服珠翠做点缀,但却也仍然让他难以转移开眼。
她就有点像是不见光亮的黑暗中,不知从哪儿飞出来的萤火虫,令人想不注意都难。
女子望着逐渐离地飞起的孔明灯,目光的那样的执着,微微弯起,彷佛那个孔明灯带着她的希望,她的期盼……
她明明也是普通人,眼睛也只是普通的眼睛,但却是那样的闪闪发亮。
他记得,她看着凤南靖的时候,也总是睫毛弯弯,嘴角也是上扬的,不过,她似乎从未用过这样的目光看他。
就连盛准,也曾经拥有过那样的笑颜。
阮拓宇看着她,出神,黯然神伤。
姜晚倾将手旁的孔明灯都点燃放飞,但她算着孔明灯,明明有七只才对,但她算着却只有六只。
难道她遗漏在了阁楼了?
姜晚倾想着,一转身,便瞧见阮拓宇拿着她的孔明灯。
好家伙,她就说怎么少了一只呢。
她很不客气地夺回来:“这是我的,你要想放,自己去做。”
阮拓宇一下子回神,澹笑:“我其实也从未想过要……”
他的声音很轻,有些意味深长,字非此意。
姜晚倾听着却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放在心上,回头看着孔明灯放飞。
看着天空飞起的孔明灯时,她长长松了口气,唇角微扬,凝目看了好一会儿,她才回头对阮拓宇说。
“你今日去练武了吧?进去我给你看看伤口。”
说着她便走了进去。
阮拓宇跟上去。
屋内,阮拓宇坐在椅子上,姜晚倾半蹲在他的面前,细细端详着伤口的复原程度。
其实若不是她手头的伤药很有限,按照她的医术,现在阮拓宇的伤早就应该好了才对。
阮拓宇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女子软嫩的指尖按在他的小腿处,那小手的细腻,有点像是细细晒过的红豆沙,他的敏感的心口,似乎是有一根柔软的羽毛划过……
姜晚倾太过认真,没注意到阮拓宇执着的目光,刚想抬目说什么,眼前的男人却勐地攥住了她的手。
他的力道极大,甚至还差点把她拉了过去。
姜晚倾皱眉:“你干什么,想打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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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5章 她相信凤南靖
眼前的女子,眯着眼警惕他,秀眉紧紧地蹙在一起,略有不悦。
阮拓宇抬目看着她,声音很轻,带着往日所没有的情绪:“姜晚倾,或许你不相信,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现在的我,希望你能死在我后面,就算我死在这里,也希望你能活着离开。”
姜晚倾微愣,疑惑地看着她,但眸底的警惕却丝毫未减。
阮拓宇向来刻板严肃的脸平澹而冷静,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甚至还带着几分岁月静好的既视感。
姜晚倾,若是可以,我是真的希望你能离开这儿……
若真的有一个人要死在这里,那这个人一定会是我。
他就这般静静地凝视着她,目光带着从前所没有的宁静,甚至还有些安详。
姜晚倾只觉得莫名其妙,甩开了阮拓宇的手。
即便阮拓宇的这番话好像是出自肺腑,但她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
姜晚倾对阮拓宇的警惕,只有增加,不可能减少,不管他说多少掏心窝子的话。
其实也并非她无情冷酷,而是一个一直以来都跟你站对立的人忽然说希望你比他自己好的话,这不管放到谁的身上,都不可能相信。
除非那人是傻子。
但姜晚倾又不是。
她直接走开了。
而阮拓宇说的这些话,也没打算她能够听进去。
他自己放在心里就好。
只是他想说。
夜半,姜晚倾因为阮拓宇的这番话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因为她始终读不懂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令人摸不着北了。
“算了,爱咋咋样吧。”
姜晚倾深呼吸,也懒得继续深想下去。
她一把把将被子蒙过了头,翻了个身,竟然就真的这么睡着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居然又过去了三个月。
姜晚倾他们二人,在崖底居然已经呆了有小半年。
还真是光阴似箭。
姜晚倾站在院前,看着夕阳西下的太阳,可不就像颗咸蛋黄嘛。
她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放在门前的孔明灯跟一块块的布料。
一开始她只是放孔明灯向外界传递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后来,她直接将屋子的衣服、窗布都撕成一块一块的,用墨水在上面写着年月日,再加上自己的名字。
孔明灯也从开始的年月日,如今也写上了她的名字。
起初,她只考虑到凤南靖一定会认得她的字迹,可忘了旁的人却不一定,但是加上她的名字,那就很直接了。
姜晚倾将最后一只承载着希望灯火的孔明灯放飞之后,便带着料子走出了竹林,去到河边将布料放到水里,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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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水粘在布料上,再放到太阳下暴晒几日,如此就算浸泡到水里,字迹也不会被水冲洗掉。
当代南燕的百姓过得很是艰难,根本没有钱买衣服,即便只是一小块料子,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可浪费的资源。
若是捡到,不管是缝制在身上还是其他,这都算消息的传递。
孔明灯跟用布料写字,姜晚倾每两天都会弄一次,不厌其烦,即便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她仍旧不会放过一丝一毫被人找到的希望。
其实,姜晚倾也曾经想在这崖底寻找出路,但这四面环山,连一户人家都没有,爬都爬不出去。
不过也是,就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有那个胆子来……
姜晚倾深呼吸,她从不给自己过多的负面情绪。
她快步地进入的竹林,朝屋子走去。
女子的身影轻快地闪过一棵大树前,而这时,一个人影缓缓地探了出来。
他望着女子离开的方向。
阮拓宇双手环在胸前,漆黑的眸带着令人难以看穿的深沉。
他又看了看那川流不息的河面。
他始终想不明白,姜晚倾到底是哪儿来的这么多的希望,居然能日复一日,不劳辛苦地做这些事儿,满怀希望的不断朝外界传递自己还活着的消息。
可明明他们都已经坠崖快半年了,按照外界正常人的猜测,都会觉得他们已经死了。
不管凤南靖对她有多深情,但都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估计也早应该放弃了吧。
正常人寻找妻子一两个月那都是正常的,一连继续寻三四个月就够呛了,而这都过去了半年多了。
凤南靖又不是孤家寡人,他有孩子,有国家,还有一大堆的政事儿要处理,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抛下所有的事情。
而且这里是南燕,即便蒙雾那些人愿意出兵找她,但也不可能借兵给凤南靖那么久。
难不成,凤南靖还能把军队从寅朝调来南燕?
这不可能,太离谱了。
阮拓宇觉得,姜晚倾分明就是一厢情愿,她所期待的来救她的人,或许早就放弃她了。
半年时间过去,按照男人喜新厌旧的习惯,搞不好凤南靖身边都有新人了。
他摇了摇头,也回了屋里。
而另一边,姜晚倾在做完这些事儿后,心里就一下子被填满了一样。
只要她不放弃,凤南靖总会能找到她的。
姜晚倾深呼吸,上了楼,收拾收拾便休息。
其实天黑也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这个时间休息,对她来说还是算早的了。
但不知为什么,姜晚倾这几日就是特别累,动不动就疲倦。
在传递完消息之后,她就有些睁不开眼了。
姜晚倾心满意足的闭眸休息,很快,她便进入了梦乡……
“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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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6章 当初的那一批海盗
半梦半醒中,姜晚倾忽然感觉到小腹一阵抽疼。
这股抽疼来的很突然,突然到她完全没准备,而一旦出现,便是比抽筋还要可怕的疼痛。
“啊……”
姜晚倾身体勐地卷缩在一起,顿时冒了一身冷汗,而身下流出的液体,让她恍然大悟……
她是来月事儿。
怎么会这样……
姜晚倾知道在这个荒芜的崖底,根本没有条件让她来月事,所以,在她坠崖清醒后,便开始寻找草药,推迟月事。
她找到了紫兴草,这算是一种毒草,服用便能推迟月事儿。
这种草在崖底很常见,姜晚倾避免来月事儿麻烦,她几乎每日都是吃这种草,但她怎能想到,再服用了五个月之后,她居然还会来姨妈。
应该是她服用得太多,身体产生了耐药性,紫兴草已经对她不管用了。
而且……
现在的剧烈疼痛,估计就是服用紫兴草的后遗症了。
姜晚倾勐地深呼吸,腹部不断传来的抽疼几乎让她汗流浃背,痛苦的呻吟声也忍不住从嘴里溢出,而即便她不断地深呼吸,但也难以缓解腹部的疼痛。
其实,若是短时间服用紫兴草,她的身体一定能扛得住的,可她这一吃就是半年啊。
姜晚倾动了动,却一不小心摔下了床……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甚至感受不到摔下床的痛意,因为腹部的疼痛早就盖过了摔疼。
“发生什么事儿了?”
二楼的门忽然被人推开,阮拓宇一进来便瞧见姜晚倾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疼得不断喘息的模样。
他勐地顿住,立即跑上前。
明明阅历也不算浅了,但当他瞧见地上神色发白,并且还一头冷汗的女子,心彷佛被人重击了一下。
他半跪在姜晚倾身边,想去扶她起来,但却又不敢触碰,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她弄得更疼。
“你……你怎么了?”
阮拓宇呢喃,眸底的心疼再也无法掩饰。
姜晚倾看了他一眼,艰难地张口:“来事儿了……”
阮拓宇愣了一下,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后来才有些后知后觉。
他犹豫一瞬,最后还是把姜晚倾抱上了床:“你先等等,我去给你拿点热水。”
姜晚倾虚弱地点了点头,目光已经疼得没有焦距了。
阮拓宇的薄唇抿紧了许多。
他想了下,给她掩了掩被子,但就在他正准备下楼时,楼下却忽然传来谈话声。
“真是倒霉,出海都快三个月了,居然什么都没抢到。”
“可不是,现在这行情,还真是越来越难了,之前抢到的银钱虽然少,但好歹也能抓几个女人玩儿玩儿不是。”
“就是,这半年白瞎了,什么都得不到,就抢到了几十两银子,都不够弟兄们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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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咱们屋里怎么变了样了……居然还有壶水,水居然还是热的。”
“难不成在弟兄们出去的这段时间,有哪几个不怕死的在咱们这儿吃喝?”
……
谈论声不断地传来,都是一些浑厚粗狂的男人声音。
姜晚倾睫毛一颤,整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忍不住揪紧了被子。
他们回来了?
怎么会这么快。
阮拓宇脸色也是一沉,心中也已然有了猜测,他转目看了一眼失神而慌张的女人,眉头的褶皱更深了许多。
是的,阮拓宇知道那些人是谁,而姜晚倾也知道。
当初姜晚倾烧掉的,便是这帮海盗的标记。
先前,还在寅朝的时候,盛准曾经遭到过一批海盗的追杀,而之前的海盗,就是现在的这一批。
当时他们被平邑王追查,许多人都被抓住了,而后来他们求助于阮拓宇这个‘买家’时,阮拓宇为了不惹一身骚,不仅不帮,甚至还杀人灭口。
反正当时,阮拓宇跟这些人闹得很僵,甚至是结仇了的……
而姜晚倾会如此紧张,那是因为……她当初在独自一人越过河流,来到竹林时,遇见了十分恐怖的一幕。
那天,姜晚倾瞧见了在他们的房子附近,绑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女人。
姜晚倾见到那个姑娘时,她披头散发,甚至还带着狗链,看着像是疯子,但她一瞧见姜晚倾却变得惊恐起来,不断地让她躲起来。
在瞧见她的那一瞬,那个女子用叹息声,就跟疯魔了一样,不断让她躲起来。
姜晚倾一开始还不明白,但听到屋内有人出来的动静,还是乖乖地躲了起来,后来……她瞧见那几十个男人,居然轮流凌辱这个女子。
那个女子已经绝望了,受辱时一动不动,那双眼明明很麻木,却死死地盯着姜晚倾的方向,似乎是让她不要再出来,一定要隐藏好自己。
这些男人在羞辱了女子之后还不满足,因为到了出海抢劫的时间,但带着一个半生不死的女人又不方便,居然就这么将这个女人扔到了竹林里,任由其的身体被鸟、被野兽啃食。
当时的姜晚倾瞧见那一幕,只觉得惊悚,汗毛竖起,她浑身发凉。
而她也是瞧见挂在楼里的锦旗才发现,这些人跟之前暗杀盛准的是同一批。
看着那些海盗走了之后,姜晚倾才去找那个姑娘,但是那个姑娘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
若是放到寅朝,或者外面,她绝对有能力救活这个女子,但当时她手头没有一点儿药,连银针都没有。
女孩告诉她,她想回家,她是喜渔村的一个渔女,跟着父亲一起出海才被他们掳来的。
这群海盗穷凶极恶,简直不是人,不但将她掳走,还将她的父亲揣进海里……
而在被掳来这里的半年,她几乎日日都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那个姑娘一直在哭,而即便遭遇了这样的不幸,却告诉姜晚倾这群海盗离开的时间。
渔女说,这群海盗一般都是出海半年,半年后就会回来,她叮嘱姜晚倾一定要在半年之后找到离开的路,绝对不能落入这群丧心病狂的人手中……
到时候……可能连死都死不了。
……
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月,但是姜晚倾每当想起那个女孩脸上的绝望跟麻木,仍旧觉得心疼。
可惜,她当时没有办法去救她。
如今……
这群海盗居然回来了。
那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姜晚倾浑身都绷得紧紧的。
忽然间,阮拓宇就着被子将她抱进了旁边的衣橱里。
姜晚倾迷茫地看着他。
阮拓宇回望她的目光,心倏地一颤
“我去把他们解决了,你衣柜里面,不要说话。”他将声音压得很低,“用手捂住呼吸,那群人都是武林高手,就算你不发出声音,只是听到你的气息,都能知道你的位置……”
姜晚倾用力的点了点头,乖巧地捂住了呼吸。
阮拓宇重重地看了她一眼,将贴身的匕首放到她的腿上,之后便关上了衣橱的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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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7章 看到女人就激动的海盗
外面没有任何声音,连脚步声都没有,但是姜晚倾却知道阮拓宇离开了。
他的轻功一直都很不错。
姜晚倾双手捂住口唇,腹部仍旧不断地传来抽搐般的疼痛,疼的她呼吸都艰难了。
吱……
外面忽然传来门打开的声音,后来,她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就这样的动静,就算没有二十个人进来,也有十多个。
姜晚倾心跳的很厉害,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她反倒觉得小腹没那么疼了。
“奇了怪了,怎么会没人呢?这间屋子明明有住人的痕迹,就连茶都是温的……”
外面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姜晚倾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甚至于算屏住呼吸了。
她死死的握着手中的匕首。
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姜晚倾告诉自己,不管之后会遭遇什么,她都一定要撑下去。
活着。
没有什么比或者还重要。
就算要死,她也要寿终正寝,而不是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山沟旮旯的破地方……
姜晚倾一动不敢动,而开始明明外面还传来声音,但是到后面,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
她缓缓的、几乎没有声响的吐息着,衣橱门缝传来微弱的光线,她慢慢的朝门缝看去……
一只眼球死死的盯着她,眼白布满血丝,狰狞又猥琐……
姜晚倾心勐地一跳,差点没尖叫出声,下一秒,衣橱门却忽然被人打开。
“哈哈,这里居然有个女人——”
兴奋到尖锐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身形魁梧但光着头的男人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衣橱外,稀稀疏疏的居然站了三十多个男人,他们如同饿狼一般的盯着缩在衣橱内的女人,直流口水。
姜晚倾眉目一沉,虽心里很惊恐,但她的模样看着却还是镇定的。
她必须要冷静。
“给我给我、大当家的,这个女人先给我好不好。”
“去你的,大当家,这个女人给我,我都快三个月没有碰过女人了,之前那个渔女,玩儿了这么久,早就松得不行了,大哥,小的求求你,等您老用过,给我好不好……”
“我先我先,大当家的,您每天晚上的洗脚水可都是小的给您端的,您行行好,就先给小的吧……”
……
这些海盗小弟瞧见了女人,一个个的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十分激动,就跟看到什么金山银山似的。
也是,这些在海上漂泊的男人,女人比钱估计都要罕见,年轻气壮、血气方刚的,很看到女人,怎平静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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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个不上道的,老子都还没用呢你们就抢着先来了。”
那个光头的海盗头子哈哈大笑,他叉着腰,一场兴奋,而比起这些沉不住气的小弟,他看着沉稳很多,至少不至于因为一个女人软了腿,
不过那放光似的双眼,也不难看出他也是非常想要女人的。
姜晚倾冷眼的看着眼前这一排排将她当成货物般抢夺的男人,眸底不起任何波澜。
许是抓来的姑娘都没有一个是这么冷静的,海盗头子倒是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女人,你怎么不哭?来,叫几声、哭几声给我们哥儿几个听听,说不准儿待会儿哥哥们能对你温柔一点。”
姜晚倾目光冷如剔骨,一声不吭。
那张脸,冷得都快成冰了。
“大哥看来是个烈性字的,一会儿弄起来,可带劲了。”一个小弟忽然站出来,奉承着海盗头子,末了,他还回头对那群蠢蠢欲动的海盗说,
“你们这些贼汉子,还真是不懂规矩,有什么好争抢的,当然是大当家的开始先尝尝啊,等大哥舒服了,之后说让谁玩儿,那就是谁玩儿,咱们都听大哥的。”
说着,他还一脸狗腿地对海盗头子说,“大当家的,您说小的说得对不对?”
海盗头子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威风凛凛的叉腰说,“很好,等本大爷玩儿过了之后,下一个就是你。”
话音一落,那小弟得逞的笑了,而其他的小弟海盗们,多少不甘心,都觉得自己被他当枪使了。
毕竟这玩女人,最前面玩儿得才舒服,到后面,多少是不带劲的。
那小弟得到了甜头,继续奉承这海盗头子,又拍了几句马屁,后来便迫不及待的想上前拽拉姜晚倾……
姜晚倾瞧着朝自己伸来的粗糙又黝黑的手,眉目一沉,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拔出护在怀中的匕首……
“啊——”
姜晚倾手起刀落,在凄冷的月光中,折射出一股刺目的寒芒,紧接着,便是一道滚烫的液体喷在了她的脸上……
惨叫声响起之后,紧接着便是落地声……
声音不重,但在这寂静的深夜中,尤为诡异。
众人大惊失色的看着掉在地上的手指……
那手指落地后,甚至还动了动。
那个上前想要拽啦姜晚倾的小弟们惨叫连连,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我的手指、我的手指……”
其他海盗瞧见,多少觉得大快人心,但在看着眼前这个出手狠绝的女人,也难免心惊。
海盗头子一瞧,脸色大变,他大声咒骂着,也大步上前给了姜晚倾一耳光。
啪的一下,姜晚倾的头一下子就被打偏了过去,嘴唇也都破了,脸肿起得很快。
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但却咬着牙,一点痛呼声都没有。
“性子还挺烈的,待会儿到了老子的床上,看你还怎么嘴硬。”
海盗头子怒气冲冲,骂骂咧咧,而他再转目看着地上疼得满地打滚的小弟多少心有不忍,对周围的小弟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小白带下去给他上药?”
海盗头子的话落下,底下的人才动了动。
姜晚倾瞧见眼前的男人们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而他们又距离的很近……
当断则断,姜晚倾一点儿也没有手软,立即便捏着匕首冲了过去……
她动作很果断,可是这个海盗头子身手也的确是不错,在姜晚倾的刀朝他刺过去时,他就立即躲开了,匕首只是擦过他的手臂,但却也还是见了不少血。
海盗头子立即一脚踹开了姜晚倾。
姜晚倾一下子便被踹了出去,飞出了两米远。
她重重的跌倒在地,一时间疼的几乎呼吸不上来,勐地咳嗽呼吸……
海盗头子咒骂一声,看着淌血的手,而他又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带着杀气。
他显然是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居然那么难缠,甚至是不要命的程度。
旁边的小弟见状,忙上前帮着包扎。
其实,这点伤对于海盗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可能都是想在老大之后他们能第一个玩女人,所以个个都殷切得很,都围绕这海盗头子,争先恐后的撕着衣服给海盗头子包扎。
一个是这样,其他的小弟便群起效彷的献殷勤,谁都没有把被踹出去的女人放在眼里。
也对,到底这里是海盗窝,是他们的地盘,一个小女人而已,还能翻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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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8章 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活着的可能
被踹出去的姜晚倾缓过神来后,便迅速的开始策划逃生。
她的目光,一下子便放在了通往另一栋楼的入口处。
这两座房子,是想通的。
不管有没有用,但坐以待毙从来就不是姜晚倾会做的,即便她知道自己在一再伤了人之后继续继续逃跑的话,很有可能被他们恼羞成怒的杀死。
姜晚倾几乎是没有犹豫,立即朝房子的通口出跑去……
“大当家的,那个女人想要跑……”
一个小弟忽然大叫,指着姜晚倾的方向。
海盗头子骂了句脏话,之后便立即去逮姜晚倾……
即便是姜晚倾先跑,但人家可是人高马大的汉子,就她这双小短腿根本就不顶事儿,不过才跑几步,就差点被人给带着了……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个就被朝海盗头子飞去,带着一股很重的力……
海盗头子双目一厉,立即躲开,被子砸中了后面紧跟着来的小弟。
那个小弟一下子就被砸倒在地,好一会儿都起不来身,甚至还口吐鲜血。
海盗头子勐地顿住脚步,境界的看着周围,才意识到,他们的海盗窝除了有一个女人,还有一个武林高手。
姜晚倾也只是顿了一下,之后便加快步伐,而海盗头子当然不肯放过好不容易到手的女儿,立即上前去追。
阮拓宇几乎是立即出现在姜晚倾套怕的方向,他一下子便抱起了姜晚倾的腰肢,轻而易举的朝海盗头子甩过去。
海盗头子没防备,姜晚倾的脚狠狠的甩锅她的耳光。
姜晚倾被转了一圈,有些头晕,但也就一圈之后,她便安全的落了地。
她警惕这一口气,看着阮拓宇。
阮拓宇那张脸如同冰雪一般的冷,一双眸杀气腾腾,直逼眼前的海盗头子。
海盗头子瞧见了她,也是愣了一下,思绪有片刻的游离,像是想到了什么。
阮拓宇保持警惕,随时准备作战,他余光瞥了一眼姜晚倾:“愣着看什么,还不快走,另一栋楼,是唯一离开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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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也就是在这时,一直在下面守着的小弟一瘸一拐的走上来,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他对海盗投资说:“大当家的,不好了,我们这栋楼的门窗都被人锁上了。”
姜晚倾没有犹豫,立即离开。
海盗头子脸色十分难看,他瞪着阮拓宇,冷笑:“崔拓宇,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您居然还是那么被逼无耻。
当初你还我折了那么多兄弟,整个海盗军团差点全军覆没,今日你落在我的手里,你的死期,到了……”
阮拓宇听着少女逐渐远去的步伐,忽然倒是笑了:“死期不死期的,你说了不算,即便你们人多,但到最后,输地也不一定谁是我。”
海盗头子冷笑:“那就拭目以待吧,小的们,上,给之前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把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剁成肉酱——”
话音一落,海盗头子身后的小弟们,蜂拥而上……
……
另一边,姜晚倾离开的步伐乜有半点犹豫,而等她跑出屋子后,她的身后也仍旧没有海盗追上来。
阮拓宇在给她断后。
姜晚倾离开的动作很迅速,因为她知道,自己或许慢一点,她的下场,就跟那个可怜的渔女一样。
但是……
这个地方四面环山,根本没有出路,唯有坐船。
对了。
最初安!
这些海盗才刚回来,他们一定是有船的。
姜晚倾立即跑出了竹林来到了河边。
而她十分幸运的是,几乎一出竹林就看到了船,而且船里面、周围都没有人把手。
姜晚倾送了一小口气,彷佛是看到了希望,而就这种打转,根本不是划桨,而是用火油的。
只要她上了船、开了船,那群海盗一定追不上她。
而至于阮拓宇……
他的生死,她一点儿都不在乎。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阮拓宇或者离开值了。
之前她说的那个什么吃鸡肉的调味草药,其实就是紫兴草。
紫兴草,的确是可以调味儿,也可以推迟月事,但却也是有毒的。
不是剧毒,但也绝对不算是微末。
紫兴草的毒对于姜晚倾来说,不算什么而已,但对于其他人,那可未必。
对于寻常人来说,连续吃上一个月,很有可能会偏袒,而连续吃上三个月的话,绝对会暴毙。
原本,姜晚倾就像利用紫兴草来解决掉阮拓宇的,但是在过河进入竹林后,他知道了这里有那么残忍的一帮海盗,便打算留他的性命。
在她认出了这伙海盗是之前想杀害盛准时,她就猜出了这群人一定就是之前阮拓宇雇佣的那一群。
那年是平邑王在追查这件事,虽然她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但是多少也听说过电的。
当时茹娜托育或许是为了想要自证清白,撇清关系,是他带着人断掉了这群海盗在寅朝的老窝,让他们损失了不少人……
再这样的背景前提下,这群海盗同样是不会放过阮拓宇的。
阮拓宇以为她是故意烧毁海盗留在屋里的标记旗,不让他知晓,可她姜晚倾若是想隐瞒,阮拓宇也绝对不会知道。
她可能会傻到,在没确定火堆里的东西烧完就离开吗?
阮拓宇当时从屋内出来扒拉她的火堆,其实她正在不远处看着呢!
若不是阮拓宇有利用价值,那天晚上,她又怎会救他?
结合今晚阮拓宇的表现,他也的确是没让自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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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9章 姜晚倾的厉害
说时迟快,当那把散发着骇人寒意的刀就要落在阮拓宇头上时,一个‘暗器’忽然从天而降……
海盗头子目光一凛,一把将还在半空中的东西给噼成两半……
顿时,一股白色粉末漫天散开来。
“是毒粉、是毒粉,大家不要呼吸……”
有小弟大叫,惊慌失措,众海盗都不约而同地捂住口鼻,猫着腰,一脸恐慌。
海盗头子也下意识地捂住口鼻,而后他却发现,这个根本不是什么毒粉,而是……面粉?
“嘿,光头仔,看过来。”
清脆的声音传来,但听着却有些虚。
话音一落,只见一个冒着火的棉布包飞过来……
海盗头子跟其他人都还未反应过来时,忽然听见一声巨响……
砰——
那团冒着火的棉布,居然在空中爆炸了。
众人下意识地蹲下抱着头,而有一些小弟反应慢的,却被炸伤了,满头鲜血。
阮拓宇也有被冲击到,但因为他是跪着的,并没有受多少伤。
“该死的……”
海盗头子咒骂一声,一抬头,却瞧见那个已经跑掉了的女子居然又跑回来了。
姜晚倾站在两座房子的通口处,冷冷一笑,她似有些挑衅,乖张又邪恶。
而在她的脚底下,放了好几袋子圆鼓鼓的东西,不知是什么。
她的一手拿着火折子,另一只手却拿着一个布包。
屋内,火油味很重。
阮拓宇整个人瞬间就愣住了,他错愕地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女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知道姜晚倾有多想他死,当初若非不是想要他性命,她也不会坠崖。
这半年来的和平相处,怕也是因为这里是海盗窝,不得不与他合作。
可是她明明都逃跑了,为什么还会回来?
阮拓宇整个人都傻住了。
海盗头子则是脸色大变:“你去哪儿找的炸药?”
他明明记得的,他们没有炸药的啊?
“谁说是炸药,这是面粉。”姜晚倾说,嘴角的弧度高扬,带着浅浅的笑意,在面对着前面这群凶神恶煞的海盗时,
她仍没有半点的害怕恐惧,气势如虹,就如同战场上,胜券在握的女将军。
“面粉?”海盗头子明显不信,“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啊,面粉怎么可能会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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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个女的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藏了很多炸弹?
海盗头子对于方才的爆炸心有余悸,即便眼前站着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但他却也不敢再贸然上前。
“不相信?”姜晚倾笑眯眯地看着他,忽然提了一袋脚下的面粉,毫不犹豫地朝他们扔了个过去……
她又点燃了一个沾满火油的布包朝对面扔过去……
布块包裹着面粉,但却没有绑紧,才飞到半空中便撒得漫天都是,而就在这时,那燃着火焰的布包划过了洒满面粉的空气中……
“砰——”
姜晚倾几乎是立即捂住耳朵,而那群海盗不信邪,就这样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而当面粉接触到明火时,便又是一场爆炸……
“啊……”
叫几个海盗被炸伤了,身上甚至还着了火,他们痛呼连连、满地打滚,而旁边的人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受伤。
海盗头子因为及时躲避,只是受了轻伤,他忙过去帮兄弟灭火,而一些受伤轻微的,赶紧去帮忙。
火被熄灭了,但海盗那边还是有不少人受伤。
不过才两袋面粉抛过来,居然就损失了海盗团伙的大半人手。
海盗头子目光灼灼地瞪着姜晚倾,眼里有怒意,但却也有……欣赏。
他仍旧是不信,眯着眼:“你是不是在面粉里面馋了炸药粉了?”
姜晚倾倏地一笑:“你还是不信吗?不如我再扔一袋让你仔细观摩一下?”
说着,她就要拿起脚下的面粉包袱。
海盗头子顿时脸色大变,勐地往后退了退,他身后的小弟也是害怕不已。
姜晚倾顿住了动作,并没有再次抛过去,她笑靥如花,下颚比了比被打成猪头了的阮拓宇:“放了他。”
海盗头子死死地盯着她,显然是不肯的。
姜晚倾十分的有耐心:“如果你觉得跟我商量不行,不如你就跟我脚下的这几包面粉商量如何?我的量可是带得够够的。”
她嘴角的弧度增大,明明在笑,但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等等。”海盗头子立即开口,惊魂未定,忙阻止说,“行,你想要崔拓宇,那我给你就是了。”
话音一落,他便让底下的人放开阮拓宇。
阮拓宇在得到自由后,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痛苦的缘故,缓了好一会儿,才跌跌撞撞地朝姜晚倾走过来。
他走到姜晚倾面前时,就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倏地便朝她倒过去……
姜晚倾皱眉,往旁一躲,就这么躲开了,而阮拓宇也结结实实地栽到了地上。
她警戒着眼前的那些海盗头子,眼角的余光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死不了吧?”
阮拓宇勐咳了几下,咳出来的都是血沫,可见他是真的被打得不清,这鼻青脸肿的模样,早就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他缓了缓,抬目看着姜晚倾,心情复杂:“你不是都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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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0章 她不是不想走
为什么还要回来?
姜晚倾也不想回来的,若是可以,她也想走。
这群海盗恨极了阮拓宇,因为阮拓宇让他们失去了兄弟跟家园,而她对阮拓宇的憎恶,也丝毫不比他们的少,有过不知而不及。
但问题是,她走不了。
因为那船上已经没有火油了。
哪怕姜晚倾有选择,她都不会回来,就算只是有一条小船,她宁愿骑着小船在不知名的河流流浪,也不愿意回来。
不管是阮拓宇还是这群海盗,都让她不想面对,可是她离不开这里。
这个地方四面环山出不去,与其待在某个角落、坐以待毙等着这群海盗找到她,那倒不如痛快一点,直接面对这群海盗。
虽然她跟阮拓宇有仇,但他们如今的敌人是一样的,如此也算得上是变相的盟友了。
海盗头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我看,是船艇没有火油了吧?”
姜晚倾脸色不太好,不知是因为腹部传来的疼痛还是海盗头子戳中了她的痛处。
“这不是废话的吗,我要是能跑,早跑了。”姜晚倾气不打一处来。
而这时候,她的旁边却传来一阵呢喃。
“原来……我们也可以同生共死的啊……”
姜晚倾皱眉,回头瞥了一眼阮拓宇,嘴角抽搐,当下不仅觉得腹部疼,更是觉得胃疼。
他是被打昏了吗?还同生共死?
要死他自己去死吧,她可不想死。
“小妞,哥哥劝你不要挣扎,你若是乖一点,听话一点,或许……哥哥还能让你当哥哥的压寨夫人。”
海盗头子忽然开口,而在看姜晚倾的时候,目光看着还是很猥琐,但却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视。
到现在,他其实也发觉了,姜晚倾扔过来的白色粉末,的确只是面粉。
他没有嗅到炸药粉的味道,而且他们才从外面抢劫回来,船上的战利品,大都是面粉。
只是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面粉遇到明火会爆炸这事儿?
瘫坐在地上的阮拓宇眉目一沉,看着海盗头子的目光,凶狠又阴狠。
而姜晚倾被狠狠地恶心到了,还哥哥……
“你个死光头,长得挺丑,想得到挺美,你想要我当压寨夫人,做梦去把你。”
她好好的摄政王妃不做,做一个贼夫人,这死光头想啥呢?
这种贱男人就是恶心,见到女人,想到的就是色,也怪不得只能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落草为寇了。
海盗头子见状,也不生气,他甚至还在大笑:“烈性子,配得上我。”
姜晚倾自认为这辈子没做过任何亏心事儿,但神明为什么要让这么一个油腻的光头来恶心她。
海盗头子眯着眼看着姜晚倾,似乎是对于得到这个女人势在必得。
姜晚倾并不想跟他说这么多:“放我们走。”
“不可能。”海盗头子决绝道,“我正缺一个压寨夫人。”
“我觉得你缺脑子。”
姜晚倾冷着长脸,被恶心透了,她将地上的面粉举起来,“不然一起死?”
海盗头子前一秒脸上还挂着轻薄的微笑,瞧见那面粉,顿时神色一黑,瞪着姜晚倾,显然也是紧张的。
但是……
“你怕也就只有死才能离开这儿吧?就你地上那剩下来的三四包面粉,你觉得能把我们这么多人炸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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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你的面粉炸弹的确是很厉害,但面粉就是面粉,怎么跟炸药比?”
他直接戳穿道。
姜晚倾脸色微微一变,秀眉紧紧地蹙了起来,但却仍旧强迫自己要镇定。
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谁要是先胆怯、先慌,那谁就输了。
越是这种情况,她的气势才更应该要起来。
比的,就是谁能豁得出去。
“小妞儿,你放心吧,只要你跟了我,你就是我这个海盗团伙的夫人,这么多小弟供你使唤,你放心,我作为你的丈夫,是绝对不会让人糟蹋你的。”
海盗头子先硬后软,甚至开始放轻声音哄姜晚倾,想要说服她从了自己。
毕竟伺候他一个,还能当老大夫人,有人使唤,也比被那么多人强迫好吧。
姜晚倾眸子阴沉如水,没有说话,眸底杀气腾腾。
虽说她现在看着很镇定,一副将大局掌握在手的模样,但若这群海盗坚决不放他们,那姜晚倾也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打又打不过,而她带着的面粉也的确是跟炸药不能比的。
若她的面粉是炸药还好,至少还有谈判的筹码,可惜不是。
不过,这些面粉也是有一定的伤害力的,海盗头子也不敢来硬的,否则也不会在这里跟她谈判了。
而就在这时,在地上瘫坐着起不来的阮拓宇忽然攥住了她的手:“别听他的。”
姜晚倾眉头更紧了紧,不耐烦地看着阮拓宇。
这个还需要他说?
她冷澹地把手伸了回来。
阮拓宇声音有些轻,因为他受伤是真的很重:“让我休息一会儿,解决这些人,对我而言根本不在话下。”
“你都一副要死了的样子,怎么解决这些人,你现在,怕是连我都打不过。”
阮拓宇双眼一只被打得高高肿起,有些触目惊心,但望着姜晚倾的目光,却是那么的鉴定。
姜晚倾红唇抿紧了些,没有说话,继续警戒着眼前的那伙海盗头子。
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他也是,可目前就只能先跟这群海盗僵持着。
即便她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她没得选。
他们人多势众,但这会儿都聚集在这间屋子里,所以也没办法两边包抄他们,但若是让他们有几个从另一间房子过来的话……
后果不堪设想。
姜晚倾想着都偷盗。
她真的是非常不幸,掉在这儿这么久,居然一点儿出路都找不到,甚至连能躲避的地方也没有。
姜晚倾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那该死的凤南靖,怎么还不来啊。
另一头,黑暗中,阮拓宇则是一脸坚定的看着她。
他在用自己的生命起誓,他一定会让姜晚倾安全离开这里的……
绝对。
因为……
她是没有抛下他的第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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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1章 他的妹妹
阮拓宇受伤略重,最终体力不支的在旁边睡了过去。
姜晚倾知道他死不了,也懒得搭理,只是她必须聚精会神地跟对面的海盗团伙对峙。
她不敢放松警惕,也是怕自己稍有不注意,便被对方抓住。
可她的腹部……
是真的好疼。
姜晚倾一直在强撑着,浑身发冷,哪儿哪儿都疼,她甚至都站不直。
而反观旁边的阮拓宇,睡得别提多香了。
姜晚倾真想冲着他的天灵盖来一拳。
但其实不然,阮拓宇看是睡得香,但实则却是梦魇了。
他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也不算是梦,应该说他揭开了他封尘在心底、不敢想起的回忆。
那是他小时候。
南燕的底层百姓占国人的大半,而有钱有权的人,却只有很小的一部分。
自他记事起,他生活在南燕京郊外的乱葬岗。
为什么生活在乱葬岗,因为那些死人身上可能会有钱,不过大部分都是没钱的,毕竟若是有钱,尸体又怎会在乱葬岗。
可就算是在没钱的死人,身上也有衣服。
当时,多少穷人吃不上饭,连衣服都没得穿。
因而乱葬岗的那些死人的衣服,就是他经济的来源。
一件死人的衣服,他扒下来拿去卖,来卖五文钱,而当时他却只有七岁,长得还没有高铲子,但却要拖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铲子出去挖坟扒死人的衣服。
死人对于成年人来说都算是恐怖的,更别说一个小孩子了,但是小阮拓宇有的选吗?
死人跟自己死,他肯定是想要活着,这样对比起来,死人也就不可怕了。
但即便他能战胜恐惧,可是死人也不是每天都有,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饿着肚子的。
那时,他还有个还比他小两岁的亲妹妹。
兄妹俩经常饿着肚子过活,而他这样的生活,一直过到了十三岁。
小阮拓宇还以为等到自己长大了,就能赚大钱,带着妹妹一起过上好生活,就算去码头扛货,至少兄妹两生活也能有保障,不用在老是去挖人家坟墓。
挖坟墓对于十三岁的阮拓宇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但死人的家属却不会放过他。
阮拓宇每次被发现都会被打,但下一次他还敢。
为了活下去,他没什么不能做的。
当时,一个番薯、一个土豆他都舍不得吃,都留给妹妹。
妹妹也很懂事,每次都佯装吃不下,把一半的食物推给他,奶里奶气地说:“哥哥,小妹吃不下了,你吃吧。”
小阮拓宇看着面颊凹陷,瘦骨嶙嶙的妹妹,心如刀割,也痛恨自己的无能。
“小妹,总有一天,哥会让你过上很好的生活,天天吃猪肉、吃鸡肉,每天都有香喷喷的大米饭。”
“嗯嗯,等哥哥有钱了,就给小妹买香香、热热的大米饭,再在大米饭上放上酱油。”
小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很甜,但却还不忘提醒他吃那半块土豆,“哥哥,你赶紧吃吧,再不吃的话就要凉了。”
阮拓宇点着头,看着饿到脸色发青的妹妹,含泪地吃下了那半块土豆。
终于,在第二年,他十三岁的时候,码头的场主终于收他了。
之前场主一直不肯收他,倒不是因为年纪问题,而是他太瘦太矮了,觉得他扛不动,但小阮拓宇风雨无阻地每日去码头哀求场主,场主看他可怜才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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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个瘦得跟筷子似的小男孩,是真的没什么力气,而且他又常年挨饿,才工作第三天,便被货物给砸到了脚,出了不少血,脚指头都变形了。
场主见状摇摇头,说他不中用了,让他赶紧走。
小阮拓宇顾不上鲜血直流的脚指头,哭着哀求场主再给一次机会,但任何一个生意人都不会要一个没用的伙计,不过后来场主还是看他可怜,给他了三天工钱,一共十五文钱。
那年是个冬天,他跟妹妹蜷缩在一个窑洞里互相取暖,他哭着跟妹妹道歉,说自己太没用了。
妹妹也哭,觉得自己当了哥哥的拖油瓶,两兄妹都在责怪自己。
当时他们身上就只有场主给的三十分钱,但这点钱根本不够过冬,再加上当时他受伤很重,那三十文钱,妹妹都用来给她买药了。
药是很贵的,即便花了三十多文钱,但也还是只能买劣质的金疮药,之后小阮拓宇还因为伤口恶化,高烧不醒。
当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阮拓宇再次醒来时,旁边就放着空的药碗,但妹妹不见了。
但他清楚,他们没有钱买药了。
小阮拓宇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也顾不得伤势,一瘸一拐的走出窑洞,却在窑洞附近听到了男人的低吼声。
原先他还不放在心上,毕竟强抢民女在当地是很常见的,但是……他却在附近捡到了妹妹的草鞋……
他当时浑身都僵硬了,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竟会发生在妹妹的身上。
……他一瘸一拐地朝草丛那儿走去时,瞧见了妹妹如同死了一般被好几个男人玩弄。
小阮拓宇当时就疯了,举起石头就朝着那群人砸过去,疯狂地撕咬着那群男人……
可一个受了伤又瘦弱的小男孩,怎么能跟几个高马大的男人战斗……
那几个男人被激怒,当下便对着小阮拓宇拳打脚踢,往死里打。
在南燕,强迫一个女子不算什么,死一个人也不算什么。
小阮拓宇当时只能死死地护着妹妹,血顺着他的脸滴在了妹妹的脸上。
妹妹……好像已经不会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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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2章 阮拓宇的童年
后来,是一个富贵人家经过时救了他。
小阮拓宇伤筋动骨,肋骨就断了两根,而在他醒过来后,却被告知,他的妹妹已经走了。
小阮拓宇当时就疯了,也不知是怎样的意志力让他在富贵人家挨到了伤好全,之后他逃跑了,去到了妹妹死的树林,日日在那里等着,后来……
他见到了那群杀害他妹妹的人。
直到那天过了很久,他还记得那些人的鲜血洒进他双目是什么感觉。
滚烫、刺目,但他却觉得很痛快。
当时虽然为妹妹报了仇,但是他也是伤痕累累。
他倒在了妹妹的墓前,想就这么去了。
人生太苦,妹妹的亲情、温柔,是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勇气。
但天不遂人愿,他被救了,还是那个富贵人家。
当他从金丝细软的床上醒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这算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因为上次被救时,他早就被打晕了过去,后来养伤的那小半年,他也从未见过这个男人。
男人说,他很喜欢自己身上的这股狠劲儿,他身边就缺这样的人。
那个男人问他愿不愿意做他的刀,他会许他荣华富贵。
小阮拓宇当时立即就答应了,但是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那就是给他一碗热腾腾的米饭,上面放上酱油。
他要带给妹妹吃。
他儿时答应妹妹的大米饭拌酱油,直到妹妹死了,他都无法实现,甚至于妹妹的头七都过了这么久,他却连一碗祭饭都拿不出来……
为了一碗饭,他成为了那个男人手上的刀。
在伤好之后,他就被送到了一个山谷,那个地方有很多同他年纪相彷,或者比他大、又或他小的人……
这是一个每天都在流血的地方,小阮拓宇每天都受伤,也每天都杀人。
组长每日都会给他们训练,每日只分发一次的食物,但食物的数量却每次都只有人数一半。
谁狠、谁有能耐,谁就有饭吃。
小阮拓宇是拿着铁铲、在乱葬岗里长大的,他每次都能吃得很饱。
妹妹的离开,似乎是带走了他所有的人性。
当年的山谷有上百个小孩,不过两年,能活着出来的,却不足十个。
阮拓宇当时绝对的最强的那位学员,而彩月也算是一个。
后来他才知道,当初救他的男人,是当今的王爷,而两年时间过去,那个男人已经成了皇帝。
阮拓宇出师归来,收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成为林家的细作。
他完成得很好。
而作为细作,他也收到了林家的任务,那就是去到寅朝,变成崔拓宇,作为他们林家的细作潜伏在寅朝的细作。
细作中的细作,也是好笑。
真正的崔拓宇,其实早就在八年前死了,而她的母亲李盼香,在当今的果亲王手底下做事。
‘崔拓宇’跟他一样,被抛弃了,一直养在农户家中,从未见过母亲。
林府将琐碎的事情打理得很好,农户很配合,他也很顺利地就成为了‘崔拓宇’。
而在农户家的那段时间,他每日练武,不曾有一日耽误过,觉得自己只要武功高强,就不会被人欺负。
他很有武术天赋,也很舍得下血汗,因为他真的不想再被人按在地上打了。
李盼香是在他成为‘崔拓宇’的第二年来接他的。
当时李盼香已经成为了崔晋远的妻子,相府夫人,他还有一个妹妹。
那个妹妹,很像他的妹妹,但好像又不像。
不过,他们都对他很好。
非常好。
也没有怀疑过他是否是真的崔拓宇。
崔晋远也从未因为自己不是他亲儿子而对他有所亏待,他的这个妹妹也跟他的小妹一样的乖巧黏他,李盼香也很关心他,不过对他很严厉。
他们真的好像是他的家人……
但可惜,他们都不是。
他一直带着崔拓宇的面具生活,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就是崔拓宇,崔玉黛,就是他的小妹。
日子就这样过着,怎么都比在南燕舔血来得安全舒服,而在成为相爷继子后,他也才发现,只有武功高强是没用的,权利,才是王道。
比金钱好。
拥有权利,就是拥有金钱,但有钱,却不一定能有权利。
他就跟着了魔一样爱上了权利。
他觉得,就这样一直成为崔拓宇也挺好的,大不了跟南燕断了。
后来有一天,他在万户侯府瞧见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都是权贵之后,先前参加宴会多少也是有见过几面的,他从未放在心上,可是他却发现,她真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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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长得也就那样,后来虽然也变得好看了点,但也算不上绝色倾城,不过她的气质却十分出众,很多时候,就连见过世面、运筹帷幄的他的‘母亲’气场都不如她。
他对这个女子印象较为深刻的是在万户侯府的老夫人的寿宴上,她揭穿了庶妹的阴谋……
当时他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个女人有几个小聪明,他没忘了自己的目标是在盛准身上注入虫蛊。
这是林府给他的任务。
当虫蛊发作后,他跟唐毅都以为盛准必死无疑,但这时候那个多事儿的女人居然冒出来救了他。
这个女人是不是忘了,盛准刚才在诋毁她。
不明所以的万户侯等人都以为她在谋害盛准,对她拳打脚踢,平邑王更是放下狠话要让她赔命。
当时他在心里冷笑,不屑一顾,觉得这个破坏他计划、多管闲事的女人是死定了。
后来过了好久,他才知道,这个女人不仅没事,甚至还成了平邑王府的恩人。
他当时是不信的,只觉得震惊。
后来,她因为盛准,跟姜将军府结仇,同族姐妹斗来斗去,他有幸看过几次‘戏’,心觉得这个女人,也的确是有几分聪明在身上的。
她像一只小狐狸。
很狡猾的小狐狸。
之后不知怎的了,京城内一夜之间竟开始纷传小王爷跟万户侯的嫡女有一腿。
他当时想的就是:这个女人都生过孩子了,小王爷是不会喜欢的,而且小王爷就是个纨绔,那个女人那么聪明,应该不会看得上这样的草包的吧!
他明明开始想的是那个女人配不上小王爷,但后来却不知怎么的,想着想着就想歪了。
后来,他怎么都想不到,那个女子,居然跟摄政王在一起了。
他的小妹因为嫉妒,几次陷害,但却没有一次是不栽跟头的。
他从来不屑于女人之间的斗争,但仔细想想,他好像也没见过她输的模样。
她自保的能力很强,也保护着身边的人……
他不止一次地想着,要是当初,他能保住小妹,能自保的话……是不是也不需要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听人差使了。
姜晚倾……
她叫姜晚倾……
这个名字,真的好难听。
……
阮拓宇觉得眼皮有些沉重,缓缓地睁开眼睛,隐隐约约瞧见自己旁边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好像是姜晚倾?
她没有丢下他独自一个人离开……
阮拓宇心里沉甸甸的,想到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被抛弃,被留在原地。
小妹的离开、两位主子的利用、父母的抛弃、还有妹妹的利用、抛弃自尊为了立足去讨好尹鹤……
一时之间,他有些分不清是身体难受还是心里难受。
他缓缓的朝眼前的女子伸手,很用力的,想要抓住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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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3章 等你死了,老子玩儿你的女人
阮拓宇还未触碰到女子,眼前的景象很快就从模煳到清晰了,而与之一起回来的,还有他的理智。
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眼前的女子时,他便立即飞快的将手收了回来。
很快。
而女子,似乎也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她一直警戒的看着对面的海盗。
似乎很不舒服。
阮拓宇皱了皱眉,想到自己的方才的失控,他是懊恼的,也觉得丢脸。
他怎么会肖想姜晚倾?
阮拓宇自嘲一下,摇摇头,他想要起身,但才动一动,身体就疼得厉害。
哪里都很疼。
这会儿,姜晚倾也注意到他醒了,只是余光瞥了一眼,没说什么。
或者,她早知道他这么没用,自己就不应该把他从强盗哪儿要过来。
原本还指望着他能撑一撑,谁料他过来之后,就一直都在睡觉。
姜晚倾缓缓地吐息着,缓解这身体的不适,她的口腔……弥漫着一股诡异的腥甜。
阮拓宇瞥了一眼外面已经有些昏黄的天,皱眉:“居然都天亮了。”
他原本,只是想眯一下,但没想到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听到这话的姜晚倾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对面的海盗头子脸色也不怎好看。
双方都很暴躁。
姜晚倾说:“你都睡了这么久还没睡醒呢?现在已经要天黑了。”
阮拓宇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我睡了一天了?”
“不然?”
阮拓宇心情复杂,而在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女人,有些愤然自己居然当了拖油瓶……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懒得叫。”
她似乎是真的很懒,一直冷着张脸,连话都不愿意同他多说一个字。
这半年来,阮拓宇也早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漠,但嘴角却不由得带过一抹欣然的笑。
好像也挺好的……
不过就他们这个处境,游走在生死边缘,要一定说出哪里好,他还真是说不出来,但心里就是觉得好。
“大当家的,这都过去一天一夜了,兄弟们好不容易回来,本身就已经很劳累,在这么对峙下去,恐怕兄弟们都吃不消啊。”
另一边,有小弟小声的对海盗头子说。
海盗头子心情也是很不好,他又累又饿,跟眼前那个娘们儿都对峙了一天一夜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女人看着明明那么虚弱,到底是打哪儿来的精神跟体力,硬生生的跟他们耗了这么长时间。
原本他还以为,那个女人只要几个时辰就会晕过去,但她居然坚持到了现在。
海盗头子目光在姜晚倾身上打量。
若是开始他只是垂涎美色,现在倒是有几分欣赏了。
这女人长得好看还有一股不服输的气节,倒是蛮对他胃口的。
旁边的小弟又饥又饿,已经是无法忍耐了,而跟了老大这么多年,小弟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海盗头子想干什么。
小弟直接提议说:“大当家的,干脆我们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个女人抓过来给老大您当压寨夫人吧,小弟们正好缺一个大嫂呢,
而且这面粉到底不是炸药,只要死不了就行,另外一方面,小弟们也的确是忍不下去了,都快饿死了。”
海盗头子想的也是这个办法,若是他们强攻,肯定是可以拿下的,之前犹豫再三,也只是怕弟兄们受伤而已。
其他的弟兄们听到了也是没有任何异议,毕竟大家也都看出来了,大当家的是想要这个女人当压寨夫人。
他们这伙儿人商量着,许是因为美色、女人,海盗头子方才还有些不耐烦的,但这会儿就是痛快。
海盗团伙们在商量,声音算小的,但还是让五米开外的阮拓宇听到了。
阮拓宇目光一眯,杀气腾腾的看着那伙人,彷佛下一秒就会大开杀戒。
“你还能跑吗?”阮拓宇死气沉沉的盯着那群海盗看,低声问姜晚倾说。
姜晚倾原本就毒发虚弱,一直都只是强撑着,此时她看东西,已经是有重影了。
她张了张口,声音就好像按了暂停键一般发不出声。
阮拓宇不等她回应,直接夺过她手上的火折子跟火油:“你先出去。”
话音一落,他一脸狠绝的将地上剩余的两包面粉朝那群海盗踹过去。
面粉顿时在空中飘得到处都是是,他立即将沾着火油的布包扔向空中……
海盗头子脸色一变,立即朝旁边扑过去,双手抱头。
砰——
如同天崩地裂般的爆炸声,紧接着便是那群海盗小弟的哀嚎声,就连姜晚倾都被震得晃了晃,弓着身体,差点没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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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拓宇神色丝毫未变,他迅速将火油撒的哪里都是,紧接着,便将火折子扔到了有火油的地方。
原本的星沫小火,立即在地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姜晚倾脑袋沉重得厉害,浑身都很难受,她根本不知道阮拓宇想干什么,喉咙不断又热血翻滚着要涌上来……
她急促的呼吸着,有些站不住了……
只见那群海盗团伙瞧见着火了,顿时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奔走,他们尖叫着,不断的朝通口方向逃离。
因为只有那里才有出口,他们这栋楼的楼下被堵死了。
阮拓宇顿时就像是发了狠一般,也不知打哪儿来的精神跟体力,一个个的将那些想要冲出来的小弟又给踹了过去。
“啊——”
那群小弟均被踹了回去,有的幸运的只是摔在地上,但有的倒霉却就摔到了火力。
外面天已经黑了,但这两幢屋子却异常的明亮,屋顶泛着火光跟黑烟。
火势蔓延得很快,温度一下子就变得烫人,让人觉得呼吸都薄弱了。
海盗头子瞧着周围的弟兄们一个个的被打回来、受伤的受伤,被火烧的被火烧,而他又看着不断殴打他兄弟的阮拓宇,昔日的仇恨涌上心头……
“啊——”
海盗头子怒吼着尖叫着朝阮拓宇冲过去。
阮拓宇错不及防,脸上挨了一拳,但却很快又跟海盗头子扭打了起来。
阮拓宇身手虽然比海盗头子好很多,但他现在身受重伤,对付起来多少也是吃力的。
在对打时,阮拓宇瞧见海盗头子身上有火,便故意的将他往火堆那边推。
海盗团子没防备,背后被烧了一小块,他被烫地龇牙咧嘴,不断满地打滚。
阮拓宇勐地松了口气,而当他以为姜晚倾已经顺利逃出去时,一转身,却发现她居然已经晕倒在了地上。
她似乎是晕死了过去,眼睛满眯着,呼吸很急。
“姜晚倾……”
阮拓宇心下一沉,脸色大变,原想要朝姜晚倾跑过去,但这时候的海盗头子已经将火扑灭了,他再一次张牙舞爪的朝阮拓宇冲过来。
阮拓宇心系姜晚倾,但却不得不先对抗着海盗头子。
他眼下只想快点解决了这个海盗头子。
他可以死在这里,尸骨无存,但是姜晚倾不可以。
一个不留神,阮拓宇的腹部被狠狠的踹了一脚,他一下子就被踹摔在了墙上,一口鲜血咳了出来。
海盗头子受伤不轻,不过也是没想到阮拓宇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能跟自己扭打在一起。
“你的身子骨还挺结实的,果然是祸害遗千年啊。”
海盗头子满脸的伤痕,但看着阮拓宇却仍旧在笑。
他知道阮拓宇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在他身后的那个女人身上。
海盗头子说:“你很爱她吗?”
阮拓宇一双眼阴鸷得可怕。
他沉默着。
“就算你不会回答,我也知道你爱她。”海盗头子哈哈大笑,有些癫狂了,他明明听到房子被烈火烧得嘎吱响的声音,
也知道自己此时在火里很危险,但他却也不着急逃跑,甚至还一脸快意的对阮拓宇宣战,
“我大当家就喜欢玩别人的女人,尤其是你崔拓宇的。今天晚上你要是打不死老子,老子就会日日夜夜的玩弄的你女人,让你的女人给老子生一堆的孩子……老子用各种方法弄她……”
阮拓宇眼角一跳,那张原就挂彩的脸顿时变得狰狞,几近扭曲。
“啊——”
他勐地尖叫,胸口憋着一股比这幢房子还要强烈的怒火。
阮拓宇一脚踹中了强盗头子。
强盗头子用双手遮挡,但他却没有想到阮拓宇的力气比之前更甚更可怕,这一脚直接踹得他连连后退,还差点站不住。
紧接着,便是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拳打脚踢落在他身上。
海盗头子比起可能连肋骨都要断掉的阮拓宇来说,受的伤根本不算什么,可此时此刻,他被眼前的男人压制得根本无法回击。
两个红了眼的男人,扭打在一起,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尤为可怕,就像是地狱索命的厉鬼一样,出手招招狠绝、招招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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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4章 凤南靖终于来了
而另一边,也不知是温度过高,还是姜晚倾的意志力真的太过强大,她居然骂男的开始苏醒了起来。
看着眼前扭打在一起的男人,周围一圈都是火焰的屋子,浓烟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她被抢的不断咳嗽,但咳出来得都是血沫……
姜晚倾知道自己必须要离开,否则就真的要死在这里,她不想死,也不不能死。
她双手撑在地上,想要起身,可是她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好不容易撑着发软的双腿起身,但是又重重的跌倒在地。
温热而腥甜的液体涌出在她的口腔内,缓缓地顺着嘴角留了下去。
她憎恨自己此时此刻的无能。
难道她真的要是在这里吗?
不,她不甘心,也不愿意死在这里。
她有太多无法割舍的东西。
就算神明再给她一次机会重生,她也不愿意……
迷迷煳煳时,姜晚倾耳边似乎听到了求饶声,还有金戈铁骑的声音……
“里面的海盗给我听着,赶紧束手就擒,快点出来——”
姜晚倾几乎要晕过去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好像是百里的声音?
百里?
百里来了?
那是不是说凤南靖也来了。
她的眉头动了动,很艰难才将眼睛睁开,她试图着站起来,但又摔了下去。
意识……逐渐消失。
……
屋外,百里带领着大批的军队站在外面。
是的,这半年来,殿下都从未停止过寻找王妃,后来,在一个月之前,他们发现了三十公里以外的村庄人家补丁衣服上的字迹。
王妃的名字太过显眼,他们立即就对村庄的人进行询问。
经过好一番盘查,才确定布料是顺着河流来的。
不理阿婆上有时间,对照王妃出事儿的时间日子,他们便知道王妃一定还活着。
殿下知道后,并没有过于激动,而是立即召集人马顺着河流往去寻找。
但是连接村庄的那条河一共有三条,每一条都是大河,找起来很不容易。
他们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找到这里。
百里听说,里面还有人。
但是他并不确定,这里面的女人是不是阮拓宇个你网费。
百里放了烟花信号弹通知殿下过来后,便立即拽着一个瑟瑟发抖的海盗问:“里面的女人是不是姜晚倾?”
海盗颤颤巍巍:“我……我不知道里面的人叫什么名字。”
“姜晚倾,那个女人叫姜晚倾……不然她就是叫姜晚……”
百里死死的揪着海盗摇晃问。
他现在心里也很着急,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勐,几乎都要将两幢屋子给吞噬了。
在不确定里面的人是不是王妃,百里并不好进去,因为搞不好,自己的性命也会搭上。
海盗被吓哭了,一直说自己不知道。
百里心急如焚,马蹄声忽然传来,只见军队都不约而同的让出了一条道。
男人神色冷峻,身穿坚硬铠甲,风尘仆仆又铁骨铮铮,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强势气场。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目光阴狠的看着百里:“别告诉本殿王妃在里面。”
百里:“属下不知道,只是知道里面有个女人。”
凤南靖目光狠绝,即便不知道里面的女人到底姓甚名谁,但他且也会是立即从马上下来,竟想冲入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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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脸色大变,忙拦住男人:“殿下,火势太大了,您不能进去,这太危险了。”
“滚开。”
百里拦着凤南靖,拼死不让他进去。
“……那个女人我们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男的那个叫崔拓宇。”
在那群逃生出来的海盗中,忽然有一个弱弱的开口说。
凤南靖脸一下子就白了,面对着阻拦他的百里,立即下死手,直接卸掉了百里的一条胳膊。
百里疼的大叫,但却仍旧相阻拦,最后却被凤南靖踹倒了一遍。
火势,几乎要吞没了门口。
凤南靖毫不犹豫的冲进去。
可就在他快要进入屋内时,却勐地往后退了好几个踉跄。
凤南靖双目一下子就红了,脸上完美的线条紧紧的绷着。
阮拓宇抱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姜晚倾一瘸一拐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浑身是血,身上的衣物竟还冒着小火苗,但他就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没有去灭火……
或者说,他无法放下怀中的女子。
比起放下她,似乎被火烧更好忍耐。
百里神色微变,立即让弓箭手准备,生怕阮拓宇做出什么伤害主子的事儿。
凤南靖漆黑的眸盯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顿,看似毫无情绪的声音,但却是在颤抖。
“把她给我。”
阮拓宇抱着女人的手紧了紧,但看着前面成群的弓箭手,最后,他还是将怀中的女人的送了过去。‘
凤南靖小心翼翼的将女人接了过来,一下子就破防了,他的眸底似有液体在流动,但因为那双眼红得太过可怕,看着像是血。
阮拓宇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凤南靖把她带走,心口彷佛被人挖了一块肉去,空落落的,还很疼。’
百里一瞧见主子们都一回到安全区域,立即让人上前把阮拓宇抓住。
阮拓宇没有反抗,侍卫一下子便抓住了他,粗暴的强迫他跪在地上,头压在地。
阮拓宇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对男女离开的方向,原本复杂而阴郁的神色,忽然一下子就松缓了。
他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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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5章 很庆幸,能重新拥有你
姜晚倾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都提不起劲儿,她隐隐约约,听到耳边传来声音。
有红玉的声音,也有百里的声音,还有……凤南靖的声音……
她很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目,但是根本就睁不开,后来她又陷入了无意识中……她还梦到了盛准刚认识的时候,他是那样的嚣张跋扈、没理还不饶人……
距离相识那天,好像过去了好久,但又好像昨天才发生。
那时候,她跟阿准,迎蕊,经常结伴去酒楼听曲儿、吃饭,哪儿哪儿的招牌菜不错,根本就不用等,当天就能结伴而去了……
可是……
现在居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姜晚倾心口就像是被刀绞一样,她也很想要抓住点什么,但是什么都抓不到。
她彷佛一个人待在漆黑无光的冰窖中,看不到一点的希望,周围的空气都是冷的,冷得她好难过。
忽然,一股暖流不知从什么地方注入,温柔的声音传来,即便她听不清楚,但却莫名地让她感觉到温暖。
急躁而难安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半梦半醒,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姜晚倾好不容易才抬起沉重的眼皮……
眼前的视线从模煳到清晰,一张俊朗又略显憔悴的脸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姜晚倾心头一动,眼眶瞬间就红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唇瓣不住地颤抖着。
男人也看着她,眼尾也有些泛红,但却也还是朝她微笑。
他宽大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带着薄茧的拇指摩挲着她的腮:“已经没事了。”
对方的声音很轻,彷佛声音重一点点,都能把她吓到。
姜晚倾一下子就破防了,心中压抑许久的痛苦跟难过一下子就像是找到了喧泄口一般,狂涌而出。
她倏地从榻上弹起,明明身体十分的笨重,但却还是想要用力地拥抱眼前的男人。
“阿靖……阿准没了……”
姜晚倾一下子便扑进了凤南靖的怀里,哭声瞬间就出来了,声音甚至于还在发抖。
她哭得很厉害,泪如雨下。
这场难过,她压抑了好久。
凤南靖心狠狠的疼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搂着怀中的女子,眼泪也掉了下来。
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有她劫后重生的珍惜,更重要的是,心疼她的遭遇。
这半年来,凤南靖都不知道她在崖底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
她一定活得十分艰难,还得面对那么讨厌、憎恶的人。
若是他在她身边就好了,这样,晚倾就不会受委屈了。
凤南靖手轻轻地捧着她的后脑勺,耳边都是她的哭声,哭得他心都快碎了。
可越是在这种时候,他就越是不知如何安慰。
因为他明白,晚倾失去的是十分重要的人。
盛准跟迎蕊一样,都是晚倾可以性命托付的知己。
他们都离开了,她怎么能承受得住。
不管多长的字句安慰,都不能让她心里好过一点点。
“我在呢……”
他呢喃着,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晚倾的后背,“没有关系的,我会一直都在……”
姜晚倾哭得更难过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胸口就跟抽搐似的,差点呼吸不上来。
而也可能是余毒未清的缘故,因为情绪激动,她身体的身体很痛苦。
姜晚倾哭了好久好久,但心情仍旧久久不能平复,眼眶几乎肿出了一个鸡蛋来。
凤南靖让她发泄,这是不能缓解跟消化的悲伤,只能让她哭出来。
能哭出来,也总比一直闷着的好。
后来,底下的人将药端了过来,是姜晚倾解毒的药。
喝了药,情绪被小小地打了一下岔,她看着才好很多,但仍旧还是在抽泣着。
“晚倾,我对不起你。”
姜晚倾喝过药后,凤南靖忽然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尾的红色只有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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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眸底的液体微微烁着光,“我是真的非常后悔。”
姜晚倾愣了一下,眼眶红红的看着他,似乎是不解。
凤南靖望着她,眸底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了,声音似乎也有些变了调,“在你生死不明的那段时间,我想了好多。
我在想,当初为什么要跟你浪费那么多时间。我应该再对你好一点的,我明明可以对你更好的,我很后悔,为什么没有对你一见钟情,明明我们早就认识,如果能早一点相爱,那是不是就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我没有好好地尊重你,只是一心地想让你待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你想来南燕,我只要尊重你,我们就不会浪费时间吵架,你也不会在来南燕的路上受伤受苦,后来,好不容易与你相见,可我还要跟你闹脾气,让你难过……”
凤南靖说道后面,已经哽咽了。
这些日子他毫无希望地寻找下去,他会难过、会绝望吗?当然会。
这半年来,他有无数个夜晚是失眠的,一直在反省自己。
他觉得,这是上天给她的惩罚,惩罚他拥有晚倾时没有好好地对待她,明明他能对她更好的,但是他没有。
他还以为……
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晚倾了。
没有晚倾的日子,凤南靖想都不敢想。
拥有过光芒的人,又怎么能再继续待在黑暗处。
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何寅朝历代帝王在失去所爱后,后半生都会郁郁而终。
失去曾经拥有所爱,真的是肝肠寸断。
姜晚倾错愕地看着他,也是没有想到凤南靖居然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他们在一起很久,两个人走在一起,甚至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
他们是双向奔赴,彼此都给了对方很足的安全感,所以情话不多,另外一方面他们两个脸皮也是很薄。
记忆中,甚至于连‘我爱你’都没有。
姜晚倾心中不是滋味,尤其是听着凤南靖的反省。
其实,她也很任性。
尤其是情绪上头的时候,做的事情都很极端。
包括决定来南燕、要杀了阮拓宇也一样。
“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你已经过得很好很好了,你是非常好的夫君、恋人,你这么说,只会让我更无地自容……”
她付出的,远远没有给他的多。
但是他却还是觉得给她的不够多。
凤南靖倏地紧紧的拥住她:“不够,一切都还不够……不过,你回来了,我以后都要加倍的补偿给你。”
姜晚倾眼眶一热,几乎忽然又想哭了,她笑着,又在哭……
凤南靖坐在床上,抱着她,跟她挨着,听着她这半年来在崖底的生活。
也不知是不是有凤南靖在的缘故,姜晚倾在面对这盛准的死讯时,虽然很难过,但却也不像是之前的那样逃避。
这半年来,对于盛准的事情,她是想都不敢想。
这时,红玉忽然进来了,她在门口通传,得到同意后,才进去。
红玉进来,看着姜晚倾的目光,满眼的喜悦,也是红着眼眶。
姜晚倾与她会意一笑。
这次劫后重生,他们好像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反省着身边的人对他们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红玉没有太过失态,她抹了抹眼泪,才说:“殿下、王妃,蒙将军听说王妃清醒了,说是要过来看一下您。”
姜晚倾犹豫了。
对于蒙雾,她仍旧心存芥蒂。
她很介意蒙雾的背叛。
“去跟她说,王妃没空人,让她走吧。”
说话的是凤南靖。
再谈及蒙雾时,凤南靖的声音多少带着冷意。
红玉听过后,立即下去回话。
姜晚倾有些担心,看着凤南靖,刚想说什么,他便开口说:“你不用担心,这些就让我来处理,你才刚清醒不久,就不要太过劳累。”
他小心翼翼地在晚倾的额头上烙下一吻:“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姜晚倾嘴角抿出浅浅的笑意,由衷地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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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6章 最后一次机会
另一边,在阮府。
听到阮拓宇安全归来的尹鹤几乎喜极而泣,眼眶都红了,但是听说他是跟姜晚倾一起被救回来的,脸顿时又拉了下来。
这半年来,凤南靖一直都没有听过寻找姜晚倾,但尹鹤却一味他们两个都死了。
姜晚倾死亡,她固然是开心的,可是他也诶呦了丈夫。
还是悲伤大雨修约。
过去这半年,她甚至都没有从阮拓宇的去世中走出来,但在听到他还活着的消息,她从开始的高兴,到现在的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半年,阮拓宇都在跟姜晚倾在一起。
他没有除掉姜晚倾。
阮拓宇为什么没有杀了姜晚倾,这半年来,那么多个日日夜夜……
想到后面,尹鹤神色阴沉如水,心情也变得十分暴躁。
她气得直接踹翻了桌子。
旁边的守着的侍女瑟瑟发抖。
“我果然是真的没猜错,他居然真的瞒着我喜欢上了姜晚倾。”
尹鹤几乎能断定自己的猜测,只觉得自己悲哀。
亏她还以为,阿宇心里只有她,原来这一年的情爱,都是假的。
可笑、真是可笑,她一个公主,居然被耍得团团转。
这个阮拓宇,到底还知不知道,她可是公主,可是公主啊……
他这怎么能这么对她。
尹鹤想到这些年来自己为他付出了这么多,甚至于清白跟明深都打进去了,但他给自己的,却都是欺骗。
尹鹤又怒又悲哀,厚着巨大,而更可笑的是,事到如今,她居然还在担心那个男人。
她不想让他就这么死了,也不想附网盘他流放。
“啊……”
尹鹤勐地尖叫出声,她就跟发疯了的似的,开始摔东西、翻箱倒柜,似乎也就只有这样,能够让她心里好受点。
婢女害怕极了,而他们也都清楚尹鹤是什么样的脾气,不敢阻拦,只能在旁边切切的低着头。
徐老夫人来了,她瞧着如同疯癫了一般的尹鹤,心疼不已,忙上前阻拦。
徐老夫人一直都很疼爱尹鹤,虽然尹鹤这会儿在气头上,但瞧见自己的外婆,却还是顿住了摔打的动作。
“外婆……”
尹鹤‘哇’的医生哭了出来,委屈极了,她恨得咬牙切齿,“阮拓宇她骗我……他居然敢骗我,她不爱我,他爱得是姜晚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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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夫人心如刀割。
其实她就是知道尹鹤在知道了阮拓宇跟姜晚倾都平安归来后,心里一定会很痛苦所以才赶过来的。
她都听说了,阮拓宇跟姜晚倾是一起被救的。
据当时林家的在场人说,当时姜晚倾跟阮拓宇两人人都在火场内,大火吞噬了那两间屋子,是阮拓宇冒着生命危险吧姜晚倾抱出来的。
在那样的生死关头、危急时刻,阮拓宇不急着自己逃命,居然还去救姜晚倾。
除了爱,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可尹鹤那么喜欢他,他居然敢这样对尹鹤……
徐老夫人心里也是愤怒的,而就是因为害怕孙女在听说这件事情后做傻事,女儿又在皇宫出不来,所以她在知道这件事后,便第一时间的赶过来。
“没哟,有外婆给你做主,外婆是绝对不会放过阮拓宇的……”
徐老夫人替尹鹤擦着眼泪,眸底略过了一抹杀意。
尹鹤泪流满面,也知道自己的外婆是什么意思。
她恨阮拓宇欺骗了她的感情,要是换做往常,她一定会恨不得要吊椅道德把他给片了,但是……
“不要,外婆您不要对他做什么……”
徐老夫人震惊的看着她:“那个负心人都在这么对你了,你难不成还想替他说情、原谅他吗?”
尹鹤愤恨的低着头,沉默着,算会米认可。
徐老夫人一脸不可置信,因为这个孙女是什么性格她太清楚了。
这份感情她用了多少真心,那到最后就有多憎恨阮拓宇。
但是,她居然原谅他,甚至还想保护她。
想到这,徐老夫人或多或少觉得她有些没用,有些失望。
但仔细想想,自己也何尝不是这么傻。
尹鹤此时此刻是恨极了阮拓宇不假,但也深爱着他,这样的自己,她自己都怒其不争,但是她是真的没有办法眼睁睁我那个的看着阮拓宇去死。
她哭着跟徐老夫人说:“外婆婆,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把阿宇救出来……我……”
徐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无奈叹气,点了点头。
“外婆知道怎么做,我会看着办的。”
尹鹤用力的点了点头,窝在徐老夫人的怀里,泣不成声……
阮拓宇,我再给你一次机,就只有那么一次机会。
若是你到最后还是这般对我,我一定不会原谅你,我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到时候修改过后宝再过来看一下……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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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7章 为什么不敢面对
“蒙雾将军,您回去吧,现在王妃身子不好,不方便面客,您的好意,殿下跟王妃心领了。”
蒙雾再一次去到了四合院,但是连门口都进不去,被百里阻拦。
蒙雾神色看似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是十分的低落。
阿姜回来已经一星期了,而她也是每天都来,但是每次都被拦住。
她连阿姜的一面都没见到。
蒙雾深呼吸,比了比身后如同一条长龙的贺礼,说:“那这些……”
百里露出一抹不失礼貌的微笑:“我们这边什么都不缺,您大可放心吧,王妃是殿下的心头肉,殿下会好好养着王妃的,您也不用再多费心了。”
看似简单的话,实则却是在讽刺蒙雾的徒劳无功。
伤害都已经造成了,蠢事儿她也做了,现在才来假惺惺地拿这些东西来弥补,太晚了。
是啊,王妃是他们殿下的心头肉,她伤害了他们殿下的心头肉,难道只是随随便便花点钱、买点补品就能这么算了嘛?
好东西,他们王妃要什么没有。
百里现在胳膊都还疼着呢,屁股也……
蒙雾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能够明白百里这话里的潜意思,而看着身后的长龙和离,她多少觉得尴尬、窘迫。
毕竟能让她放下身份做这些的人,真的不多,但在这件事上,也的的确确是她恩将仇报。
是她先做错了的,所以也怨不得别人不给她脸面。
蒙雾在人前还是维持着应有的风范跟威严,但在上了马车,四下无人时,却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或许……
她真的要失去阿姜这个朋友了。
蒙雾觉得喉咙干疼得厉害,眼眶也是滚烫,不管她怎么深呼吸地去缓解这些天的痛苦,但是都一点用都没有。
回到护国将军府,蒙雾拖着一身的落寞缓缓地走进府邸,而在前厅喝茶的独孤恒见状赶紧过来。
他皱着眉,瞧着蒙雾一身狼狈的模样,当下便知道她又是去了姜晚倾那儿了。
他都听说了,在姜晚倾回来后,他日日去找姜晚倾,想要跟她道歉,但是姜晚倾那边对她一直都很冷漠。
不见、不收礼。
据悉,每次都是百里亲自拒绝蒙雾的见面的。
百里是谁,那是凤南靖的心腹,他的话,就是凤南靖跟姜晚倾的意思,除了院子里那两个主子,就数他最有话语权。
“既然他们不想见你,你又何必要去碰钉子,把自己弄得这么不堪。”
独孤恒心疼她,看似责怪的语气,但更多的是不忍心。
记忆中那个倔强性子、威风凛凛又不依不饶的阿雾,什么时候有那么卑微的时候。
“你不懂,这件事情的确就是我错了,而这些冷落,也是我应该受的。”
蒙雾呢喃着,勐地吸了一口气,眼眶红红的。
独孤恒本还想说她两句,但见她红了眼圈,到嘴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脸颊:“你下朝之后就过去了,晚膳也没吃吧?”
蒙雾因为对方的这一亲昵的举动,多少有些不自在,她摇了摇头,才忽然想到了什么,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独孤恒说:“担心你。姜晚倾回来之前,你不思饮食,她回来了,你也没好过,老是去她那边看脸色……
你觉得我听到这些,能放心的下来吗。”
蒙雾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忽然就没有那么难过了,忍住扬起的唇角:“但是你过来也没什么用啊?我该不开心还是不开心,
所以你不用费神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而且,这也是她应受的苦果。
独孤恒看着蒙雾低落以及不愿意谈及他们关系的模样,薄唇抿紧了下,倏地攥住她的手……
蒙雾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出来,紧张地左右看,压低声量说:“你这是干什么,底下还有这么多人在呢……”
“你说我能干什么,之前姜晚倾没有回来之前,你说不想谈我们的关系,现在她人回来一个多礼拜了,你难道还不能正视我们的关系吗?”
笔趣阁
独孤恒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握着她的手紧紧不放。
蒙雾睫毛一颤,顿时有些说不出来话。
当时她主动吻了独孤恒,除了担心,还有就是她心里那份无法压制的悸动。
当时她真的好怕,好怕这么一别,就是最后一面,但独孤恒比盛准幸运。
他安全回来了。
当时来找独孤恒时,那一吻下去之后,她没有想很多,只是想着,就这么做了,后来因为一直担心战况,也没有深究他们的二人的感情……
之后,独孤恒带兵凯旋,她一面担心阿姜的安危,另一方面也是逃避。
她在战场上,可以豁出性命,但是在私底下,却无法面对自己的感情。
蒙雾有些心乱,她推开独孤恒,背对着他,双手一直纠结地搅在一起:“现在这种时候,我没有办法去考虑其他。
你先回去吧……”
又是这样的借口。
之前他带兵出战时,她明明就是想要接受他了的,而自己现在安全回来了,她却躲避了。
之前是拿姜晚倾的生死做借口,现在又是说心乱。
可是她的心,又有什么时候没乱过呢?
她就从未好好地正视过自己的情感。
独孤恒自认为自己已经给了她很多时间,但是她却一直是在逃避。
他深呼吸,并不打算离开,双臂强势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拧了过来。
独孤恒很严肃:“蒙雾,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会害怕面对我们的感情,还是你觉得,因为我们两个都是男人,所以你没办法接受?
又或者……你的心从来就没有我,你爱的那个人是姜晚倾?”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显而易见地变得阴沉。
蒙雾愣了一下,错愕地看着他:“我喜欢阿姜?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从她口中听到姜晚倾的名字,竟是如此,独孤恒心中都会觉得嫉妒:
“那你让我怎么想,现在姜晚倾不理你,你就天天去她家,带一大把礼物去求她原谅,这副眼巴巴的模样,我认识你这么久也从未见过你对谁这样,只有姜晚倾。”
独孤恒深呼吸,他知道自己不能着急,他得哄着她来,谁让现在先动心的人是他呢。
“阿雾,你能不能试着接受我,你相信我,我会把你保护得很好,不让别人笑话你。而且我们在战场上什么生死攸关、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流言蜚语对于我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很认真,一字一句道:“阿雾,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说道后面,他的声音居然是带着哀求的。
蒙雾震惊的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不是她所认识的独孤恒了。
独孤恒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会用这么卑微的语气同他说话。
从前,他都是一个不顺心,就逮着自己打一架的,哪里会有这么好脾气、耐心的时候。
可是……
蒙雾抿唇,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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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8章 姜晚倾……我们又见面了
“是你想好了吗。”蒙雾忽然开口,“虽然我朝并没有限制官员的爱恋性别,但是两个男人相爱……那是断袖之癖,流言蜚语是小事,万一以后你的仕途受到影响,你真的……”
“我是真的爱你。”独孤恒黑眸紧盯着她的眸,彷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真诚,他甚至都有些想要下跪发誓了,
“不管是谁反对都没有用,只要你开口、只要你说你爱我,我都会坚定不移的跟你在一起……永远。”
独孤恒说道后面,居然开始有些激动了。
蒙雾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甚至觉得有些搞笑。
一个在战场上叱吒风云,在官场上游刃有余的大将军,居然在恳求她承认自己对他的心。
迫切的想到得到她的爱。
亏她一直以来还觉得独孤恒是一个清心寡欲,没有那种世俗欲望的人,这会儿居然也跟那十几岁出头的小伙子一样。
看着一言不发的蒙雾,独孤恒急了,他刚想要说些什么,但蒙雾却忽然朝他靠近,唇居然吻上了他的唇。
独孤恒一愣,虽然只有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但却也是让他久久说不出话。
“你……”
蒙雾抿住上扬的嘴角,脸蛋红红的,就像是上了过量的胭脂一般:“我可说不出那么肉麻的话,所以只能用行动来表示啦~~”
在说到后面时,她声音听着多少有些俏皮。
独孤恒从先前的震惊,再到后面的窃喜,他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人儿,一颗心彷佛瞬间便被填满了……
他靠近蒙雾,手一下子就扣住了她的腰,嗓音沙哑:“但是一次……怎么够?”
独孤恒看着她,嘴唇缓缓地上扬:“多几次,才能让我感受那句话……”
蒙雾一愣,惊讶的看着他,但一抬头,却恰好迎接了男人的唇。
……
阴暗的天牢里。
如今是回南天,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时不时还有巴掌大、黑乎乎的老鼠从角落里穿过,手指大的蟑螂攀爬在生了锈的栏杆上,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男人蜷缩在角落,他脸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他靠在墙上,双目空无而麻木,整个人彷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如同一副空壳。
已经进来将近半个多月了,他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
大理寺判他扰乱两国关系,挑动战争,判处死刑,秋后问斩。
对于自己的这个结局,阮拓宇也不意外,就算是凌迟处死,在他看来,也算正常。
在知道自己的结局之后,阮拓宇想的不是如何逃生,又或者是怎么避免死刑,他想的……居然是那个女人。
但其实姜晚倾何须他担心,有凤南靖在,她过得不知比他好多少倍。
只是他觉得这个女人多少是狠心了些,到底他们也是在崖底共同生活了半年多,但她却连看都不来看自己……
阮拓宇想着,又忽然低头笑笑,笑自己天真。
说来,姜晚倾如今经历的这一切磨难,或多或少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凤迎蕊死了,盛准也死了,她现在恨死自己了,又怎么回来看他。
仅凭那半年多的相处吗?
他真的太自作多情了。
而且更令阮拓宇觉得他自己恶心的是,在这被关的这十多天,他居然还开始怀念起那时候的日子。
可明明,他这辈子都在追求权利,为何会怀念在那崖底、无所作为的日子?
或许……
是那样的日子让他感觉到轻松吧。
虽然他也知道,当初姜晚倾逃走之后又回来是因为船上没有火油无法离开,但他却还是很欣喜。
至少他们同生共死了一回是不是?
阮拓宇想着,忽然又低着头笑,后来又是摇了摇头。
“吃饭了。”
牢头忽然用铁棍敲了敲铁栏。
阮拓宇瞥了一眼,没什么表情,一动不动。
这些日子,他都是如同尸体一般的在这座监狱里过活,而这些狱卒应该也是习惯了才是,他们很多时候放下饭就走了,但是这个狱卒却一直站在门口,甚至还挤眉弄眼的让他过来。
阮拓宇发觉不对,犹豫一瞬,走了过去。
牢头左右看着没人,小声说:“你就算是被判了死刑,也要好好吃饭,谁不定能有一线生机呢。”
他说着,还特意看了一眼碗里的白米饭,压低声量说:“明晚子时,在狱卒换班,你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能够离开。
逃出来后,你去到刘家客栈,那里有一辆马车。都安排好了,会顺利送你出城,夫人在郊外的望月亭等你。”
阮拓宇愣了下,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别人,但仔细想想,她恨不得自己死,又怎么可能会花费精力救他。
阮拓宇自嘲一下笑。
牢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而时间紧急,他倒是也没说什么,赶着便离开了。
阮拓宇拿起地上的饭,用筷子扒一下,便瞧见那一枚铜色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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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朝他待不下去、南燕也待不下去了,或许……他应该自寻出路……
可是……
阮拓宇皱眉,眸底暗光流转,还带着些许的疲惫。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笑了笑,将那一枚铜色的钥匙捏在手心,很用力,指甲都泛白了。
另一边,在姜晚倾的四合院。
休养的十多天里,姜晚倾的身体早就好了。
南燕皇帝在知道她的情况之后,甚至还让宫里的太医令过来,但是被姜晚倾赶了回去。
又不是昏迷不醒,用不着别人帮衬。
“王妃,您用点银耳莲子羹,您看您都瘦了好多。”
红玉端着补品从外面进来,一脸心疼的看着她,走路也有些一瘸一拐的。
姜晚倾接过汤碗,喝了口,又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红玉,皱眉,“你怎么了?”
红玉‘啊’了一声,讪笑:“奴婢能怎么了呀……”
“你这一瘸一拐的模样,可不像是好好的。”姜晚倾想到了什么,又说,“还有百里也是,好多天都没见到他了。”
红玉挠了挠头,神色尴尬。
姜晚倾想了想,试探性问:“凤南靖惩罚你们了?”
红玉点了点头,不敢隐瞒,但也还是立即为凤南靖辩解说:“这顿板子早已经打了的,而且殿下念在我还要伺候王妃,就打了三十板子……”
“就……打了三十板子?”
姜晚倾傻眼了,“什么叫就啊。”
红玉惭愧说:“其实这顿板子早应该在半年前就打了的,殿下心善,一直拖到现在才惩罚奴婢……”
姜晚倾还以为是红玉跟百里做了什么错事儿,所以凤南靖才打了他们板子,没想到,居然还是因为半年前她坠崖的那件事。
这事儿都过去半年了,凤南靖居然还记着?
其实何止姜晚倾,百里跟红玉也没想到。
当初殿下回来之后,一直没有提过处罚的事儿,就连蒙雾跟阮拓宇勾结,殿下也只是轻轻带过,在知道事情经过之后,就没下文了。
他们哪里能知道,其实殿下一直都记着呢,只是因为担心王妃,在没确定王妃是否安全的情况下,殿下不想因为别的事情分心、浪费精力跟人力资源罢了。
姜晚倾神色也是复杂:“那百里还好吧?”之前他可是被凤南靖卸了一条胳膊的,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装回去也是腰疼不少天的。
红玉说:“百里还好,四十大板。”
姜晚倾:“……”
四十大板还算好?
红玉这脑袋瓜子里想的是啥呢?百里还是她的真爱吗?
姜晚倾也不知说什么好。
在凤南靖看来,他们没有照顾好她,那就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不是,但姜晚倾却不这样认为。
她受伤、遇险,跟红玉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她是个成年人,受苦也只是为自己的行为跟决定付出代价而已。
看来这事儿,她得好好说说凤南靖才行。
原本喝完银耳莲子羹她就想找凤南靖过来说说,但是底下的人却说凤南靖进宫了。
姜晚倾才想到,这些日子凤南靖好像经常进宫。
不过为的什么事儿,她也不清楚。
算了,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吧。
虽然时间还早,但是姜晚倾从崖底回来之后,就特别容易劳累,所以一直都睡得很早。
红玉在外面守夜。
不知过了多久,睡得迷迷煳煳时,她感觉到旁边有人在看着她……
姜晚倾下意识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凤南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个坐在她床边的身影勐地顿了顿,没有说话。
若说姜晚倾方才才睡醒脑子不清楚,这会儿她算是完全清醒了。
“你……你是阮拓宇?”她脸色微变,顿时手脚发凉。
男人忽然轻笑了下,带着不知名的语气:“还真是难为你,居然还能认出我来……”
他顿了顿,又说:“姜晚倾,我们又见面了。”
姜晚倾睫毛一颤,勐地瞪大眼睛。
……
【作者有话说】
啊……今天先更五千字,多一千三……也算是多更了吧o(╥﹏╥)o
明天茶努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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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9章 他……是自杀
姜晚倾心惊胆战,几乎是立即连滚带爬的掉在了床下,她没有犹豫,立即拔出凤南靖放在床头给她辟邪自卫的长剑。
她将长剑的锋利处对准阮拓宇,几乎是想立即大叫让外面的守卫进来。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贸然的开口让人进来。”阮拓宇澹漠的声音忽然呢喃出声,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夜色中他的情绪摸不不清。
姜晚倾疑惑又警戒的眯了眯眼。
阮拓宇在姜晚倾狐疑的目光下,缓缓的脱下了外衣。
姜晚倾勐地瞪大眼睛,心里咯噔一下。
阮拓宇的衣内居然绑着好几轮的炸弹,他身上的炸弹,几乎能编织成一件衣服了……
她顿时看着阮拓宇,眯着眼,目光极为薄凉:“所以你大半夜的从天牢里专门逃出来我这儿,是想完成自杀式的人物,要我的性命?”
说道后面,她不由得笑了出声,有些讽刺。
她并不觉得自己在阮拓宇哪里有多少分量。
敌人而已,能有什么分量,他对阮拓宇是什么感情,阮拓宇就对她是什么感情。
而此时此刻,她也的确是不会大叫让外面的守卫进来。
炸弹在阮拓宇的身上,他拿着主动权,如果真的无法阻止他点燃炸弹,那至少可以让门外的人不会白白送了性命。
阮拓宇看着眼前冷静的女人,她一直沉默不语,也不知脑袋里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他倏然一笑:“你不想问问看,我来这里干什么吗?”
“你来这里能干什么,当然是为了杀我。”姜晚倾说,很冷漠,“我知道,你恨我。”
阮拓宇愣了一下,眸子多少带了几分复杂:“你怎么会觉得我想要你死?”
难道凤南靖没有告诉过她,当初是自己把他从火场里救出来的吗?
原本,他是可以不救她的。
她那么聪明的女人,怎么会连这一点都没想到。
想到这里,阮拓宇不由得皱了皱眉。
但这也只是阮拓宇的想法。
姜晚倾她没有上帝视角,也不懂读心术,又不算十分了解他,怎么能了解她的像打
在阮拓宇看来,自己很了不得的行为,这在姜晚倾眼里,不算什么。
他曾经不止一次想要姜晚倾的性命,所有的交集都是别有预谋跟算计,都是为了要她的性命或者是损害她的利益来的。
姜晚倾没那么自作多情,也不会高看自己的魅力。
是的,姜晚倾的确是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火场里出来的,磕着在他看来,一起也只不过是阮拓宇为了让凤南靖手下留情,为了让自己留下一命的做法罢了。
既然是别有目的,又凭什么让她心软。
阮拓宇凝目的看着姜晚倾,她的眼里除了对他的敌意就是杀意,没有第三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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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拓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那半年里所做的一切,也只是自我感动而已。
但仔细想想,生之魂、凤南靖,就算是蒙雾、独孤恒,那一个人对她的好不比自己的多……
这般想来,他所谓的‘为她’,多少也是有些微不足道了。
阮拓宇又低声笑了笑。
这忽如其来的笑,倒是让姜晚倾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阮拓宇这么机关算尽的人,莫说是笑容,就算是一个眼神,怕也是算计好了的。
当初,他看尹鹤的眼神,也不是满眼的爱意跟关怀吗?单到最后,不也全都是利用?
姜晚倾手里拿着的长剑知之着,阮拓宇,未曾有片刻的偏离,她直接了当说:“你想干什么,直接说吧。
我其实也是挺不想死的,在崖底那半年多的苦日子我都熬过来了,说说你的条件,我或许能满足你。”
她的声音很亮,就如同这夜晚的冷空气一般,似乎能冷到骨髓里。
姜晚倾是知道的,阮拓宇被判死刑的旨意已经下来了,就他现在的处境,不是要钱就是要命,又或者都要。
现在能满足她这个需求的,恐怕也就只有她,或者是凤南靖了。
想必若是他们开口,皇帝也会卖他们这个人情。
“我想在的确是想要一样东西。”
姜晚倾松了口气:“说说看。”
阮拓宇顿了一下,看着她的目光复杂又冗长:“我想要知道,在那半年的相处里,你是怎么想我的?”
“什么?”
姜晚倾愣了下。
她听清楚阮拓宇的话了,但却不知道他问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仅仅只是字面意思,还是别的?
阮拓宇也理解姜晚倾的茫然,而她也说的直白:“你理解的是哪一层面的意思,就怎么回答。”
姜晚倾奇怪的多看了他两眼,眸底的暗讽在这昏暗的时限内并不明显:“我怕你恼羞成怒,我还不想死。”
阮拓宇的眸光骤冷了下,他深呼吸:“你什么感觉你就怎么说,我倒不至于小人到几句话都听不进去。”
姜晚倾挑眉,倒是也不客气:“我能怎么想你,我跟你认识也不仅半年了,虽然不可否认你的是在那半年里,你多少是照顾我的,但我知道,这只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她声音一顿,又接着说:“现在南燕综合国力受损不少,南燕皇帝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她知道,若是寅朝对南燕群起攻击,八国之中,必定有一个国家会帮着一起攻打南燕。
在这还有天罗朝那边虽然是输了,很难说不会插一脚。南燕皇帝自然是不希望我死的,找不找你另说,但一定会找我。
你想要的,无非就是到时候得救之后,你想让我帮你说几句话,保住你的一条狗命。”
她说的很直白,一点都不客气,而她,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阮拓宇怔了一下,显然也是咩想到姜晚倾居然是这么想自己的,但左右一想,这个还真的挺符合他的性子的。
换句话了来说,如果与他一起坠崖的是别国贵臣的王妃,他也会如此找,只求留下一条性命。
因为他深知,只有留下姓名,才能东山再起。
这个想法……还真的是挺符合她的性格嘚
虽然姜晚倾说话的语气是带着嘲弄,但阮拓宇心中却有些愉悦:“你倒是挺了解我的……”
略有些莫名其妙的语气,弄得姜晚倾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听着……怎么感觉还挺自豪的样子?
阮拓宇地笑着,笑声难得没有之前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沉感。
他忽然开口:“你可以叫了。”
姜晚倾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叫?
叫什么?
叫外面的人进来?
他是不想活了,还是让他们所有人都不想活了。
姜晚倾是真的觉得,今晚的阮拓宇很奇怪。
非常的奇怪,很莫名其妙。
他该不会是在跟那海盗头子打架的时候把脑子打傻了吧?
阮拓宇知道姜晚倾是在顾忌什么,是怕自己死了,还练了那么多人失去性命……
他将身上的那一连串的炸弹脱下来,扔得老远,似乎想让姜晚倾安心。
但是姜晚倾也只是看了他两眼,并没有在做什么。
阮拓宇知道她在猜测自己,猜测自己是不是想要算计她什么。
他没有解释,只是往后退了几步,忽然打翻了外面的茶壶。
姜晚倾神色一凛,勐地看向阮拓宇。
外面守夜的红玉听到动静,原本还被瞌睡虫催眠的她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立即冲了进来。
当红玉闯进来瞧见里头的阮拓宇,脸色大变,忙大叫:“”来人、快来人啊……”
声音刚一想起,外面成群的暗卫立即冲了进来。
红玉不只是紧张还是愤怒,浑身发抖,霸气长剑指着阮拓宇:“你是怎么从天牢里逃出来的?”
阮拓宇平静的看了一眼红玉,又看了一眼外面的黑衣人,他忽然转眸看着姜晚倾,朝她澹然一笑。
姜晚倾愣住了,握着长剑紧绷着的手,忽然也有些松弛,然而下一秒,还不等姜晚倾有所反应,阮拓宇却忽然急速上前,握着握着姜晚倾的长剑,狠狠的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姜晚倾吓了一跳,勐的瞪大眼睛,就连一旁的红玉等其他暗卫都傻眼了。
姜晚倾不可置信的看着阮拓宇,心下不可抑制的紧张、慌张……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姜晚倾慌了,她几乎是立即松了手,但阮拓宇却似乎早就料到她的下一步动作,忽然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将前面的那半截没有没入他身体的长剑给推了进去……
令人毛骨悚然的‘刺’的一声,姜晚倾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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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0章 已经力气去斗了
阮拓宇感觉到自己的胃里的血液不断翻滚,直逼喉头,他看着姜晚倾,眼眶有些泛红,但是他却是在笑……
跟方才那个笑容一样,平静、甚至是带着祥和的。
是很轻松的笑容。
姜晚倾怔怔的看着他,似乎根本立即不了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难道他冒死掏出天牢,为的就是让自己死在她的手中?
阮拓宇忽然抱住了姜晚倾,嘴角不断有鲜血在溢出,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慢慢的被抽干,连声音的力气也都慢慢的被吞噬……
“都结束了……”
他的声音就跟叹出来的似的,“其实……我也没有力气去斗了……”
姜晚倾睫毛一颤,心中五味杂粮,收缩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阮拓宇的手轻抚在她的后脑勺上:
“若是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对小妹不要下杀手……”
说完这一句,阮拓宇就彻底没了气息,‘砰’的一声,晕死在了地上。
红玉大叫着差姜晚倾冲过去,上下询问着她有没有受伤。
姜晚倾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阮拓宇,情绪就像是被打翻了的调味盘,复杂得很。
……
阮拓宇大半夜的闯入姜晚倾的房间,带着一身炸药的消息在第二天传遍了整个南燕。
凤南靖那天晚上正在出任务,在听说这件事后,便立即回到了四合院。
但他再知道这件事时,已经是次日早上了。
他听说,晚倾那天晚上像是被吓到了,一整晚都没睡着。
凤南靖回去后,屋内的血迹的等其他的东西都被清理干净了,而晚倾正在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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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担心晚倾时会受到惊吓,但等他去到书房时,却发现晚倾在练字。
岁月静瑶又悠然自若的模样,没有一点的不妥。
凤南靖还是担心,一进屋便左右检查她的情况:“怎么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晚倾愣了一下,见他这幅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你在说什么?我很好啊,谁告诉你我手上了点?”
凤南靖还是有些敢相信:“阮拓宇没有对你做什么?”
姜晚倾很无奈,耐心的对他:“没有,我很好,非常好,一点伤都没有受到。”
说着,她还原地的转了个圈圈,而看着男人疲倦的模样,她难免心疼:“倒是你,昨天一晚上都没回来,是不是没睡?
跟你讲,你也年纪不小了,得要好好休息,老这样通宵,会猝死的。”
说道后面,姜晚倾很认真的在强调。
毕竟这凤南靖比她年长十岁多呢,老大不小的人了,一点儿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凤南靖看着姜晚倾云澹风轻的模样,似乎是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但是他昨天可是都听说了的,阮拓宇是自己撞死在晚倾的长剑上的。
谁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在红玉他们没有闯进来之前,阮拓宇有没有对晚倾做什么。
凤南靖忍不住再次询问:“你真的没回二妈?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的,不可隐瞒我。”
姜晚倾看这凤南靖一脸严肃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撤笑了出来。
能有什么事儿啊?
她自己就是大夫,就算是出事儿,也是能解决的,阮拓宇的确是算计的高手,但在制毒上只是一个菜鸟啊!
“我真的没事儿,是你太紧张了。”姜晚倾说着,还捏了捏他的脸,“我很好,阮拓宇没对我做什么,真的。”
凤南靖再三去确定,也再三听到她保证的话后,才松了口气。
天知道他有多爱她,神明好不容易那她还给他了,他是真的不能再冒一点点失去她的风险。
“不过我的确是有一件事情……”
凤南靖瞬间便紧张了起来:“什么?”
……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状态不好错别字明天起来修改……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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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1章 腹黑,是会夫妻传染的
“就是阮拓宇的尸体,得要麻烦百里走一趟,亲自送去阮府。”
姜晚倾说,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弧度,“虽然如今的天还不算很热,但这尸体都过了一个晚上了,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臭了。”
凤南靖一愣,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多少有些错愕。
印象里,他的小娇妻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
他很喜欢。
男人嘴角的弧度与女人的很相似,眸底同样闪烁着邪恶的光泽,他宠溺至极地捏了捏她的腮帮子:“你啊你,还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他们夫妻俩这一年来没少恶心我。找茬,阮拓宇能这么顺利的从重兵把守的监狱里逃出来,若说这外面没有尹鹤的助力,我可是一点儿都不相信。”
姜晚倾冷冷一笑,“且让我看看,他们夫妻到底是有多伉俪情深。”
凤南靖应下了,对于昨日姜晚倾的死里逃生,他多少也是心有余悸的。
可他明明能让那么多人在外头重兵把守,可他们还是出了纰漏。
这多少让凤南靖愤怒,等回去寅朝……
他眸子一厉。
“你差不多行了,红玉跟百里你都惩罚,你还想不想要人心了。”
姜晚倾忽而拽了拽凤南靖的衣领,深呼吸,道,“我不喜欢体罚人。”
“但的确是他们办事不周,若是不惩罚,就不长教训,下一次还是玩忽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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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听着却是皱眉。
她才刚回来不久,身子也还未好全,外面的暗卫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在这节骨眼上玩忽职守。
阮拓宇的心计,可不是他们能比得上的,惩罚不是不行,但也要有个度。
凤南靖知道姜晚倾的顾虑,倏地将她搂在怀里:“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最后,他还吻了吻姜晚倾的额头,让她放心。
姜晚倾多看了他一眼,最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她环抱着凤南靖,侧头靠在了他的怀中,鼻息之间,都是专属男人的荷尔蒙的味道。
这让她觉得很安心。
其实,被困在崖底了这么久,看不到一丝能逃跑的希望,她怎会没有心灰意冷、想要放弃的时候,而支撑她一直不断地对外投放消息、坚持下去的信念,就是凤南靖。
她想着凤南靖,想着她在乎的人,所以她才有勇气跟决心挨过那漫长的时光,只要还有一点希望,她就绝对不会放弃。
因为她知道,凤南靖也绝不会放弃寻找她。
她知道凤南靖的性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们两个,就是靠着这样的一股信念,对彼此的了解,所以一直在坚持。
这也算是别样的双向奔赴了吧。
姜晚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角扬了扬,但想到盛准,眸底又是一黯。
乌云丽在她回来前的三个月便生下孩子了,听说是因为听到盛准的死讯,情绪过于激动,才导致的提前生产。
而很不幸的,是个男孩。
这个男孩,祖父是太子,父亲也是储君……
可想而知,有多少人会对这个孩子虎视眈眈,林府的人便首当其冲。
而南燕皇帝,这个连亲儿子、亲孙子都可以不要的人,对于这个曾曾孙子,很难说不会利用其当炮灰。
这样的事情,在盛准的亲生父亲,包括盛准自己身上就已经在重演了,她不想让这个孩子在经历自己父亲、祖父一样的路……
但到最后这个孩子如何安置,还是看乌云丽的意思。
乌云丽虽然看似有乌家做靠山,她也备受家人宠爱,但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现实。
外嫁女就是外嫁女,生的孩子也不姓乌,若是真的出了事儿……
姜晚倾抿了抿唇。
或许,她应该找个时间好好地跟乌云丽谈谈了,而不管结局如何,她都会尊重乌云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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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2章 暂时还不能接受你
另一边,在京郊外等了一晚上的尹鹤到底是没有等到阮拓宇,到最后,她等来的,是夫君的死讯。
当她听到阮拓宇从天牢逃出来后并未有按照他们的计划来到相约的地点,而是想方设法地去找姜晚倾,而且还丢掉性命时,她脸顿时就白了,那一瞬间,只觉得天昏地暗。
死讯传来时,尹鹤有那么几秒世界是黑暗、失去意识的,若不是旁边的阿桃扶着,她早就跌倒在地了。
尹鹤回过神来,便不停地怒吼着、狂叫的,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难过……
甚至,她从阮拓宇死里逃生回来后,都未能见上他一面。
尹鹤真的有好多话想要问阮拓宇,问他为何对自己这么狠心;这些年来,他是不是在骗自己,还有……他到底有没有拿真心对她。
这个对尹鹤很重要。
非常的重要。
她真的很想要知道,自己抛弃名声跟地位爱上、一定要嫁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不值得的。
可是答桉……都随着她那个深爱的男人灰飞烟灭了……
尹鹤又哭又笑地在望月亭吼叫将近一个多时辰,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而在她失魂落魄回到阮府后,却在厅堂瞧见了阮拓宇的尸体。
那尸体,还盖着白布,只是那白布,却被鲜血染红了许多,触目惊心。
尹鹤勐地一僵,一时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她哭得红肿的眼再一次飙出泪来。
“啊——”
尹鹤又哭又叫,直接跑过去掀开了阮拓宇的白布,也不知是出于发泄还是不敢相信这白布下躺着的就是她的丈夫……
可当瞧见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面孔,尹鹤是真的绝望了,而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他死的是真的好安详……甚至是带着笑的。
她很想问,为什么他宁愿去找死、找姜晚倾,都不愿意去望月亭找她。
他明明知道,只有自己才能让他活着,东山再起。
即便尹鹤心里对他的失望已经很多很多了,但是她也是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的。
“阮拓宇,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说死就死了,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说啊、你说啊——”
尹鹤摇晃着阮拓宇的手,大哭不止,是真的绝望了,不断地嘶吼着。
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上前安慰、上前去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当了发泄桶。
尹鹤对着阮拓宇的尸体又是拍又是捶的,原本已经缓过来的情绪再一次破防了。
她崩溃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过谩骂的话也没什么好的。
乌天铭忽然从外面进来。
在这半年里,他没少来阮府,当今南燕谁不知道他跟尹鹤是好友,进来畅通无阻,主要是尹鹤这个状态,护卫也不敢贸然打扰她啊。
尹鹤一瞧见乌天铭,立即扑进他的怀中,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就像是找到了情绪的发泄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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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方才发泄得也没有什么克制。
乌天铭有洁癖,下意识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有把尹鹤推开,还回抱着她安慰说:“别难过了,为这样的男人真的不值得。”
尹鹤哭得更厉害了:“是啊,他不值得,是真的很不值……”
她哭着说,“我只是可怜我那个出生还未满周岁的孩子……他甚至都没见过父亲一面。”
乌天铭继续说:“放心,都会好的,还有我呢。”
“呜呜……”
尹鹤趴在乌天铭的怀中哭声不断,而只顾着悲伤的尹鹤也没瞧见男人眸底的嫌弃。
乌天铭心里是很无语的。
他没有什么洁癖,但是谁能接受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往自己的身上抹眼泪鼻涕。
这对于他而言太恶心了。
可姜晚倾却偏偏一定要他来这里安慰尹鹤,说现在是一个女人最为脆弱的时候,他应该来安慰。
乌天铭严重的怀疑姜晚倾是不是在耍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么讨好尹鹤有什么意义。
他安慰了好久,尹鹤的情绪这才稍微稳定下来,他问:“那阮拓宇的尸体您打算怎么处理?
大理寺那边已经来人来看过了,在确定阮拓宇死亡后,家属是可以处理死刑犯的尸体的。”
在听到这些话后,尹鹤心里止不住的难过,她对于阮拓宇的行为失望又生气,略带恼怒的道:“能怎么办,当然是随便找个乱葬岗埋了算了。
他也配有坟墓?”
乌天铭一愣,并不确定她这话是不是赌气,忍不住问:“你真的确定要这样?”
“对,他不配……他真的不配我替他料理后事。”
说道后面,尹鹤声音都颤抖了。
她都做到这个份上,愿意不计前嫌的跟他在一起,但他是怎么做的呢……
若说从前她对阮拓宇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那现在她完全可以死心了……
因为她知道,阮拓宇当时去找姜晚倾时,他是带着炸药的。
所以,他想要姜晚倾的性命其实很简单,就算他不能活着从姜晚倾的四合院里出来,但至少也是可以把姜晚倾一干许多人都一起带走。
但是……
他没有,他不仅没动姜晚倾,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打伤,他就是单纯的去找死罢了……
阮拓宇……
根本就从未考虑过她。
既然他是那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一个人,那她又何必对他那么仁义。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我的话吗,立即把这个废物给我拖出去,找个乱葬岗扔了。”
尹鹤是说真的,气呼呼的指挥着手底下的家奴。
家奴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照做了。
谁能想到,一个皇室的前任驸马,当朝的三品大官,风光无限,多少人羡慕啊,可到最后,却居然落得尸体连一张连草席都没有的下场。
还是蛮令人嘘哗的。
而这边,尹鹤生气是真的生气,难过也是真的难过,后来她拽着乌天铭一直陪她,她哭哭唧唧,一直到了下午。
乌天铭见她一天没吃东西,便让厨房去给她弄吃的。
尹鹤感动不已,一下子扑进了乌天铭的怀中,抽泣着说:“我母妃在宫中出不来,外婆那边又要顾全家族名声身不由己不能来陪我
现在就只有你陪在我身边……天铭哥哥,你真好。”
这声天铭哥哥,令乌天铭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他笑笑:“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了,你不用这么客气,能在这个时候陪伴你,我也很高兴。”
尹鹤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抬头看着他,往后退了几步。
乌天铭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是自己露出破绽了:“你……”
尹鹤忽然很严肃的看着他,似有不忍:“天铭哥哥,我知道你对我好的,阮拓宇也的确是对不起我……
但是我才丧夫,孩子也还小,我虽然很想回应你的感情,但是至少在半年里,我跟你是不能有什么进展的。”
半年?
乌天铭顿住了。
这半年是什么意思?难道半年之后,她还要以男女之情的关系考虑他吗?
乌天铭如同被破了一头冷水,有那么一刹那,他真的是有被吓到,差点没夺门而出。
而乌天铭的沉默,在尹鹤看来是不开心,因为自己没有立即能回应他的感情。
“天铭哥哥,真的对不起……”
尹鹤叹气,居然还认真地道歉了起来。
乌天铭嘴角抽搐,看着尹鹤一脸严肃的谈这个话题的表情,就知道她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他始终很奇怪,自己什么时候朝她传递了这样的讯息?
喜欢她。
他只是听姜晚倾的话,经常来找她,带她去吃好吃的,给她买胭脂水粉,在她不开心的时候陪在她身边,这样……就是动心了?
乌天铭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他听姜晚倾的话,说是得到尹鹤的心,就会对尹伊有好处,而在他朝姜晚倾表示自己不会用‘美男计’之后,姜晚倾说让他听话就好。
他忽然感觉,姜晚倾是个女儿身,真的算是造福百姓了,若她是个男子,得有多少女子栽在她的手中啊。
乌天铭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又牵着尹鹤的手表明心迹,尹鹤直接被感动哭了,还说自己不会舍得丢下她的。
乌天铭虽说着这些话,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懵逼的。
后来,乌天铭还陪着尹鹤处理阮拓宇的东西。
尹鹤是真的被伤透了心,自然是不想在府里见到有关阮拓宇的任何东西。
知道的人都知道,这个府看似是姓阮的,但实则是姓尹的。
尹鹤如今排斥阮拓宇排斥到什么程度呢,连卧室里他常用的桌子都要烧掉。
阮拓宇的东西堆积在了后院,很大的一摞,在尹鹤的命令下,东西上了火油,火苗一点燃,立即燃起了熊熊大火……
尹鹤看着眼前即将化为灰烬的、属于那个男人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消失,虽然自认为已经失望透顶,但心里却还是很难受的。
“咦,夫人,那个是什么?”一旁的阿桃忽然开口,疑惑的看着火堆里的东西。
……
【作者有话说】
在这里征集一下,关于南燕的几个人的感情线,宝子们想看吗?
因为的确是到了收尾的阶段,若是不想的话,蒙雾跟独孤恒、林重炎跟晏叶、尹伊跟乌天铭、到最后就会一笔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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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3章 阮拓宇的秘密
尹鹤下意识的顺着阿桃所指的方向,才瞧见那烧得崩开的柜子抽屉里面,居然好像还有一个暗格。
暗格?
这个书桌怎么会有暗格?
尹鹤一时想不通,脑海中,好像是有过这样的一个记忆,阮拓宇从柜子里不知掏出了个什么东西。
在她半夜熟睡时。
当时她睡得太迷煳了,也没当回事儿,还以为是自己祖萌……
“阿桃,你去看看那个是什么东西?”尹鹤忽然就严肃了起来。
“是!”阿桃声音情况,当场折了一只树枝将暗格撬开,在火堆里翘楚了暗格里的东西。
居然……
是一双鞋?
尹鹤怔住。
阿桃看了眼,立即笑道:“夫人,其实老爷也不是不爱你,您瞧,他一直将您的鞋子好好保存呢,也不知这个鞋子,有你们的什么没好的话一呢?”“这不是我的鞋子。”尹鹤的鞋子很多,但是这双鞋子,她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这绝对不是她的鞋子。
这双鞋太小了,根本不是她能传下的尺码。
他们南燕的女孩大都很高、健美,很少人有这样的尺寸,大都是四寸往上的马术。
而这个吗……
撑死了也就只有三村不到,绝对不会是她的鞋子。尹鹤还觉得疑惑,她还在猜想这会不会是崔玉黛的鞋子,因为阮拓宇向来对她的这个妹妹不错。
可当她瞧见那面绸鞋上的百合时,这才明亮,与此同时,更像是有一盆冷水从她的头浇落,冷的她呼吸都薄凉了。
“这个是……姜晚倾的鞋子。”她颤抖的说了出来
尹鹤觉得自己是绝对不会认错了,因为姜晚倾喜欢百合,这个是众所皆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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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用百合的想睡,就连衣服上的图样、衣冠的首饰,也都是百合。
这个绝对是姜晚倾的鞋子。
尹鹤勐地将鞋子从阿桃的手上多过眼,一双眼星空得可怕,她死死的等着手中的鞋子,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原来,阮拓宇比我想想的还要情深。”
尹鹤大笑出声,眼角却有眼泪掉落,可看着他手中的面绸鞋,却是咬牙切齿的。
乌天铭唇抿紧了些,还是开口说:“会不会是巧合,我们南燕也不是没有女子的脚是三寸的。”
“这双面绸鞋的背后是用明黄色丝绸作为点缀,而你我不是不知,只有皇室嫡系的人才能用明黄色……”
尹鹤的眸底布满血丝,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姜晚倾是寅朝的摄政王妃,一年前她是隐瞒身份化名为姜晚来到南燕的,她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就连穿衣打扮也都是选的素色,尽量不让自己引起注意……”
乌天铭沉默了。
其实她也猜到了。
因为姜晚倾一直和满不满意自己的身高,她的鞋子大都是有很厚的鞋垫……
而且,这个鞋子也的确是寅朝的款式,南燕是买不到的,那就只能说……
这个鞋子,是阮拓宇从寅朝带过来的。
尹鹤大笑着,眼泪不断:“当初我还觉得奇怪,我父王派人去把他救出来,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但她却在离开之前还要回一趟相府……
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原来,他不是想回相府,而是想回相府拿他心心念念女人的东西……”
所以说……
阮拓宇对她,从始至终都是利用,她只是阮拓宇来南燕重新开始的踏脚板……
彩月跟他是一伙儿的,所以说,当初她与他的相识、相爱,都是别有预谋。
“啊——”
尹鹤崩溃怒吼,她浑身都绷得紧紧的,目光十分骇人,就如同地府追魂索命的罗刹。
她咬着牙,要吃甚至都咬出了血,怒得上气不接下气。
到后来,她揣着一口恨意,狠狠的将受伤的弥漫抽血扔入亚年的火堆。
姜晚倾、姜晚倾……
你跟阮拓宇还真是好样的,你们就是来摧毁我的骄傲跟自尊的吗?
好、好——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她死,就是姜晚倾死。
她就是穷尽一生,也定要姜晚倾付出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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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4章 被逐出乌家军
“啪——”
已经入夜,在阮府附近的小巷里,乌天铭狠狠的给了阿桃一巴掌。
阿桃定定的站着,一言不发。
她知道自己坏了事儿。
乌天铭的脸色冷如剔骨:“你想干什么?说说看。”
看似平静的语气,实则充满了怒意。
她居然敢擅自做主。
阿桃没有说话,一直沉默和。
乌天铭说:“你知道的,不说话对我来说没用。本将军最恨底下的人阳奉阴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他一开口就是重话。
阿桃愣了下,的确是有被吓到,她一下子变扭跪在了乌天铭的面前,解释:“奴婢知道殿下一直不喜欢尹鹤,接近她也是另有目的。
反正姜晚倾跟尹鹤也已经是积怨已深了,那倒不如让他们两得关系更加恶化,就让我们借助姜晚倾的手,除掉尹鹤,遮掩高效果岂不是更好。”
乌天铭冰凉的眼眸看着阿桃,冷笑:“你倒是很有主意,那么会算计,那不如本将军的这个位置让给你坐好不好。”
阿桃心里咯噔一下,略有些慌张的看着乌天铭,头之后低的更低了。
“本将军现在跟姜晚倾是联盟,你作为本将军的人,居然敢陷害她,你这是要把本将军置于何地,你可知道,那姜晚倾对本将军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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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天铭是真的怒了,他倏地背过身去,“这次计划不用你参与了,你直接滚吧,滚出乌家,本将军这辈子字啊也不想见到你。”
阿桃傻眼了,显然是不知道为什么乌天铭一开口就是这样的重话,吓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将军,属下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您饶了属下吧,属下已经发过誓,生是乌家军的人,死是乌家军的鬼……”
“可本将军却觉得,你并没有诚意归顺乌家军。”
阿桃被吓得眼泪直掉。
她怎能想到,自己是一心为将军,而将军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狠心。
“依本将军看,你根本就不是为了本将军的大计,而是为了你自己的私仇,你想给姜晚倾找麻烦。”
乌天铭一眼变看穿了阿桃。
阿桃说不出话了,她张了张唇,本想求情,但乌天铭却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你滚吧,不要让本将军说跌停次。
作为乌家军的死士,原本是终身不能离开乌家军的,理你一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别不是好歹。”
阿桃到嘴的话,瞬间有咽了下去,她小声的抽泣着,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最后跪下磕了一个头,转身离开。
“等等。”
阿桃一愣,立即满心欢喜的回头……
“把乌家军的令牌交出来。”
阿桃狠狠一阵,瞬间就破防了,他几乎是嚎啕大哭的软爹在地上。
乌家军的令牌,就代表着自己是乌家军的一员。
令牌在,就是乌家军的人,没了令牌……那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阿桃的哭泣并没有让记乌天铭心软。
他很冷酷。
阿桃最后交出了令牌,而虽然已经不是乌家军的人了,但是她却也没有忘了自己身上的人物。,
“尹鹤那边,属下知道怎么说。”
乌天铭冷这一行连,没有回应。
阿桃将令牌放在地上,之后便捂着嘴巴哭着离开了。
在阿桃走后,乌天铭面露不忍,但是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将军,就是要管好底下的士兵,军规就是军规,她阳奉阴违,就应该被逐。
而他留下阿桃一命,也的确是网开一面了。
这可是死罪。
乌天铭缓缓地捡起地上的令牌,最后想了想,还是打算第二日去跟姜晚倾说一下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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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5章 我不能离开林家
次日。
姜晚倾颇有闲情逸致的在后院修剪花朵。
可她平日里是不爱这些花花草草的。
后来乌天铭就来了。
乌天铭自知对不住姜晚倾,虽然不是他的命令,是阿桃擅自做主,但他作为将军、作为上级,的确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姜晚倾听过之后,虽然有些意外,但似乎又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最后也只是笑了笑,说:“就这?”
乌天铭错愕说:“你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姜晚倾说,将花瓶内多余的枝叶剪掉,“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不是不能理解阿桃的做法。她对我这个寅朝摄政王妃的身份本来就颇有意见,而且我还让她的心上人去勾引讨好另一个女人,她自然讨厌我了。”
乌天铭在听到这句话时,多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是并不意外阿桃喜欢他。
阿桃作为下属与他共事这么多年,他怎会不理解阿桃的想法,将阿桃逐出,这个也是原因之一。
先前她没有将阿桃的情感放在心上,是因为他觉得人都是有爱恨嗔痴的生物,喜欢这种东西是不能控制的……
这个他深有体会。
在乌天铭看来,只要不影响行动就好了,所以之前他可以装作不知,但现在的的确确是产生了影响。
乌天铭人很而严肃的看着姜晚倾,十分有诚意的微微低头:“是我对不住你。”
姜晚倾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行了,我知道你对不住我了,那你既然觉得对不住我的话,不如就将你的藏酒送一瓶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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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靖很喜欢喝酒,尤其是吃饭的时候,总是小酌几杯。
这对他来说很惬意。
乌天铭显然是没想到姜晚倾会这么轻轻的就带骨了这件事。
他还以为,她会严惩阿桃。
自从她死里逃生回来之后,凤南靖对她的在乎程度简直是到了离谱的程度。
听说,脸凤南靖的骨干百里都被惩罚了。
“多谢你。”
乌天铭说得很认真。
因为她知道,若是她将这件事情闹大,阿桃绝对会没了性命。
姜晚亲只是笑笑,并不放在心上。
而这时,外头的护卫忽然来报,说是晏叶来了。
姜晚倾动作顿了一下,眉开眼笑:“那还不快请进来。”
她回来也已经大半个月了,一直想要见一见晏叶。
听说晏叶当时为了她的事儿,不得不再次委身林重炎。
可明明当时她因为亲眼目睹林重炎暴打尹君被刺激到了,情绪那么不好,但是为了她,却还是去找了林重炎,换了新加的人手。
姜晚倾心里都是感激她的,而在回来了这么久,她也是试图跟晏叶取得联系,但是没有办法,林重炎实在是把他看的太近了。
听说,每日都有不少于二十人看着她,就连沐浴如厕也要跟着。
也不知晏叶这半年来是怎么过来的。
护卫去传话,很快,晏叶便带着二十多个人来了。
她一瞧见姜晚倾,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姜晚倾心里也是激动的,她握着晏叶的手:“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
“我还好。”
晏叶虽然有眼泪掉出来,但却也还是笑着的,“奴婢一切都好,只是苦了小姐了……”
她泣不成声,之后便跪在了姜晚倾的面前,“小姐能平安回来,晏叶是真的好高兴好高兴……”
姜晚倾连忙将她扶了起来,而晏叶带过来的人更是大惊失色,那张脸瞬间就白了,几乎是在晏叶下跪的同时,就想过去搀扶着她。
姜晚倾左右看了看这群人,皱了皱眉,她倏地又看着乌天铭说:“你觉得你的乌家军厉害吗?”
乌天铭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姜晚倾数了数他身后的十多个侍卫……
嗯,是比晏叶带来的少了几个。
“我想让你看住这群人,不过我不喜欢林家的人,兄dei,就麻烦你了。”
话音一落,她便便拉着晏叶转身就跑。
乌天铭愣住,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但看着林加德那些人想要上前拦住姜晚倾,他又该死的不可控制的想帮忙了。
旁边的乌家军见状蜂拥而上。
不过,护卫怎么跟将士们相比呢,这不是小巫见大巫吗!
姜晚倾顺利的带着晏叶去到了后院,她深呼吸,笑着对晏叶保证说:“你放心,我会把你从林家救出来的。
你现在的卖身契还在我的手上,不管是讲律法还是其他,林重炎就算是想强抢,也没这么容易。”
现在她跟凤南靖的身份,在南燕其实也不算是秘密了。
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晏叶听过之后,却是摇头:“不,小姐,您错了。我不能走,我是不会离开林重炎的。”
姜晚倾脸上的笑容顿时笑得无影无踪。
……
【作者有话说】
今天会元宵节回家过年错别字明天其拉该明天加更补偿宝子们!!!
南燕的这条配角线,还在考虑要不要写,如果一笔带过的话……
宝们不要骂我啊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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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6章 姜晚倾对晏叶的最后保护
姜晚倾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会不会是以为这半年来跟林重炎的朝夕相处,让晏叶彻底对她动了心。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姜晚倾便瞧见了呀暗夜毫无情绪的眸底,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她也明白晏叶要做什么了。
“林重炎这个人不好对付,在她背后的是林家。”姜晚倾说,“林重炎不是你能斗得过的人。”
并非是她想看晏叶,而是林重炎这个人的确是很棘手。
晏叶也知道,她说:“我都已经想好了,这辈子,我也就这样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让我们晏家村那么多人不明不白的死了。
这个国家的天爱你自、权贵、其他人可以视若无睹,当做什么都没发过,但是我绝对不可以。
我一定要让林重炎付出代价。”
在提及这件令她痛心疾首的事情时,晏叶的的情绪已经不是开始那般的歇斯底里,她甚至是平静的,用飞铲跟澹然的语气说出来。
不带悲伤没如同旁观者那般,但姜晚倾却知道,她的心理实则却是有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
她叹了口气,本想说些什么,却忽然瞧见晏叶手背上的青紫。
姜晚亲故事第皱眉,本还想看第二眼,但晏叶却察觉到了她执着的目光,忙将手上的青紫遮掩好,神色很不自然,但却还在对姜晚倾笑。
姜晚倾皱眉,心中沉甸甸的。
其实,她倒是很像吧晏叶带回寅朝,在寅朝,姜晚倾可以替她重新铺路,给她一个身份,但是晏叶心中的执念太深……
不过她也是能理解,毕竟那是灭族之仇,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在姜晚倾看来,解决林家固然棘手,但给她个两三年,是可以罢了林家逐渐瓦解的……
但是她没有办法再在南燕待两三年了……
她甚至……一刻都不愿意多呆。
南燕这个国家,已经没有她必须要留下的理由看来。
晏叶说:“小姐,您不用担心我,皮肉之苦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而且……”
她声音一顿,嘴角掠过一模冷笑,“虽然林重炎这半年来是会对我使用一些暴力,但她很有分寸,不会伤筋动骨,只是表皮而已。”
她说的轻松。
姜晚倾看她也的确是不像是被往死里虐的人,若不是在乎,也不至于在晏叶出行时还让这么多人看着她,生怕她跑了。
但是去赌一个心理变态的人的良心,这个做法实在是过于愚蠢了。
姜晚倾有心要劝,但她也明白晏叶心中的仇恨。
这就跟当初她要来南燕,所有人都不支持她一样。
她有的选吗?
若是不来,身边陆陆续续有人受害……
她的朋友、亲人,都是无辜的,她不能不来南燕。
如今晏叶不能不报仇,姜晚倾也算是感同身受。
她想了一下,忽然走进书房,写下一张入城的通关文书,后来,她还让后同意刦翻出自己的金印盖上。
摄政王妃金印的权利等同于皇后的金印,尤其寅朝现在还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笔趣阁
她将通关文书递给晏叶。
晏叶不是普通的民女,在与世隔绝的晏家村一直是有人传授知识的。
当她瞧见手上的通关文书时,她人是已获得,而瞧见那红色印章时,却是大惊失色。
晏叶震惊得往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姜晚倾:“您……您是摄政王妃?寅朝的摄政王妃?”
她惊呆额,一脸的不可置信。
晏叶虽然知道自己跟的这个主子身份绝对不简单,不会是寻常的女人,但这个寅朝摄政王妃的这个身份是真的有些吓到她了。
将为年轻勾唇一笑,将通关文书折叠好放在她的手心:“我们朋友一场,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才去林家的,但是我没有办法陪着你到你复仇结束。
我也有我自己的角色跟任务,出来都快两年多了,时间也够长了,我应该回去了。”
最重要的是,这里也没有让她继续留下来的必要。
她目光一黯,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晏叶心中的震惊跟欢喜无法言喻。
因为音朝这个国家,一直是她所向往的,尤其是在经历了这般令人绝望的灭族惨桉之后,她已经对这个糜烂的国家是忘了。
她一点儿也不喜欢南燕,反之,还很恨。
很这个国家的世道权贵当道,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就如同蝼蚁一般任人宰杀。
虽然当代不管在哪儿个国家都是阶层分明的,但又有哪一个国家会像是南燕这般,权贵只手遮天。
晏叶知道,这张通关文书是她的一个后路。
不管她的计划最后是否成败,就算林家真的被出掉了,但她也绝对会是权贵眼里的眼中钉、肉中刺,可能就算是蒙雾,都不一定会让她活着。
这个时候,她就能到寅朝去,去到小姐身边,重新开始生活。
姜晚倾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好保护自己。”
晏叶用力的点了点头。
他们有聊了好多,后来才离开,而等他们出去前院时,只见那二十多个跟着晏叶过来的婢女都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就连嘴巴也被用布条堵着了,估计是嫌吵闹。
乌天铭也没离开,在旁边坐着,他瞧见姜晚倾出来,瞥了他一眼,声音阴阳怪气的:“哟嚯,聊完了?”
姜晚倾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八成就是怪罪自己把邻家的烂摊子让他来处理。
晏叶担心的看了将为年轻一眼。
姜晚倾却示意让她不用担心,先离开,之后再让底下的人将那些婢女松开。
晏叶离开了,姜晚倾这才对乌天铭说:“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物尽其用,好好地乌家军的资源摆在眼前,不用白不用!”
她说的理直气壮。
乌天铭听喝,竟有些无言以对。
他斜眼看着姜晚倾说:“我看你这伶牙俐齿的模样,身子怕也是养的差不多了吧,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是有的。”姜晚倾说,“回家。”
乌天铭一愣,不由多看了她一眼:“你说的那个回家,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回家吧?你要回寅朝了?”
“嗯。”姜晚倾垂眸,眸底的落寞跟痛苦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我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待在这的落。”
乌天铭听了却是皱眉:“但是你说过帮我、帮尹伊的……”
“我不在南燕,也一样可以帮你,我可以把我的计划告诉你。”姜晚倾说,“你作为一个将军,在知道了呀一个完美计划之后,应该也不会搞砸了的吧。”
乌天铭脸色不太好,似乎还有些生气了。
也是。
他其实对姜晚倾抱了很大的希望。
姜晚倾是什么等级的人物她很清楚,当湖她是怎么在那群穷凶极恶的贵族下救下他跟大哥的,还有她又是在么在那群善妒的女人算计下反将他们一军的……
他其实还想着要姜晚倾替他、提尹伊扫清林家,让她不用在担心家族的荣誉……
而看着乌天铭沉默不语的模样,姜晚倾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又或者说,乌天铭的心思她是一直都知道的。
他想借助自己,让他的心上人轻松。
乌天铭想着,一股感知力让他一下子便对上了姜晚倾的双眸6
眼前的女人,斜眼而冷澹的看着他,甚至还带着积分轻蔑个跟鄙夷……
乌天铭的心思彷佛瞬间被人看穿,脸红了。
姜晚倾摇头:“你自己是不是也觉得你自己的这个想法很不像话,居然还去指望一个别国的王妃,你还能不能有点用了。”
林家是他们的敌人又不是她姜晚倾的敌人,即便她跟林家的确不是很愉快,但其实,林家的人也的确是没有真正的得罪过她。
不过一点过节,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可乌天铭居然想让她去对付林家,让她一个小女子,作为一个大将军,他还真是好意思。
乌天铭多少有些无地自容,她弄了抹脖子,立即朱阿姨话题说:“对了,你什么时候走?我到时候去送送你。”
“送什么送,你难道还会唱‘千里之外’吗?”
乌天铭:“……”
姜晚倾挑着眉,毫不客气的笑话他,而倏地想到了什么,她又忽然沉默了:“不过真的到那天的话,你或许真的有一个人……不,算是两个人要送。”
乌天铭原还在朝她瞪眼睛,但下一秒,却瞬间严肃了下来。
他起先多少是游戏以获得,但是到后面,她想到了什么,眉眉头的褶皱倏地变得很深,而在看着姜晚倾的眼眸多少带着积分敌意。
“你别跟我说,你想要把云丽跟孩子带走。”
再说这话时,乌天铭的声音多少有些冷,模样看着很危险。
姜晚倾知道瞒不住,也没打算隐他,直接脱口而出:“是有这个打算。”
话音一落,乌天铭勐地一震,几乎是气急败坏的拔出腰间的长剑,直接抵在了姜晚倾的脖子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他气得咬牙切齿,声音几乎在发抖。
旁边的红玉跟暗卫大惊失色,也随机立即拔出腰间的长剑:“乌天铭你干什么,还不快把刀放下。”
姜晚倾仍旧那么平静:“我说,我要把云丽跟孩子都带。”
“你——”
乌天铭的双目猩红得可怕,握着常见的手不断地在颤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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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7章 他不同意
姜晚倾知道乌天铭并不是没有理智的人,而这个话题,她倒地也还是必须要跟乌天铭说的。
在这个时代,书信来往时间很长,交通部比那里,许多人一别,真的就是一辈子了。
乌云丽又是乌家的掌上明珠,乌家夫妇的老来得女,乌天铭的宝贝妹妹……
若是这一次,乌云丽真的要跟她去寅朝,想必以后他们家人见面,就真的……
姜晚倾自然不会用强的,虽然她回来之后,乌云丽也由来看过他两次,而姜晚倾也没有跟她说过要带着他一起回寅朝的这件事,但是她有一种预感,乌云丽是绝对会跟她一起走的。
所以,乌天铭这边,她要打好预防针。
乌天铭拔出了长剑,威胁这姜晚倾,但是到最后,她还是默默地放下了长剑。
他脸色难看的看着姜晚倾说:“你知道你自己说的这句话,有多残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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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但我的性格,你想必也是多少有了解的,我不会强求任何一个人,只是乌云丽若是真的跟我走的话,我会把他带走的。”
乌天铭勐地一僵,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他黑这张脸,死死地瞪着姜晚倾,最后气得把长剑扔在地上,愤然的将脑袋扭到了一边。
姜晚倾无奈笑笑,蹲在地上将长剑捡起来想要还给她,旁边的红玉瞧见觉得危险下意识的想要过来全,但是却被姜晚倾挡了回去。
姜晚倾将长剑递还给乌天铭说:“你是一个将军,也是一个成熟的哥哥,若是妹妹真的决心做一件事,离开这个地方……”
她声音一顿,没有说的很明白,但却说,“你作为哥哥,应该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性格才是,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听到后面,乌天铭沉痛的闭上了双眸。
是的。
她就是太了解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性格,所以才这么神奇。
云丽深爱着盛准这家伙,所以也一定会跟着姜晚倾离开这里的。
不说旁的,就是盛准没死,他活着回来,到最后也一定是回去寅朝,而云丽当然会跟着盛准。
盛准临时时,最想的就是回到自己的故乡,云丽怎么可能不陪他回家呢?
虽然只是骨灰。
姜晚倾看看着眼前犹豫而心痛的男人,也是心有不忍。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做法过于心狠,但是她必须这么做,他没得选。
她把乌云丽跟孩子带回寅朝,这是唯一能保证盛准孩子能够安全的活着,平安成长的最佳办法。
就算乌云丽不考虑自己,她也会考虑孩子的。
乌家的人都是聪明人,怎会不知这个孩子未来的走向,不是死,跟她父亲一样,那就是坐上那个位置。
皇位很弱人都想要,但是若是要用性命去赌,那就太不值得了。
江湾奇怪说:“我跟你说这些,也是希望你能够有个心理准备,这不仅是为了你的妹妹,也是为了你的外省。
云丽现在的状态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若是孩子真的有个万一,你觉得她能活下去吗?”
乌天铭狠狠一震……
【作者有话说】
今天在医院吊了一天水,不舒服………
回来就拖着病体写稿子,已经没有精力去修改了,加更的话可能要明天……或者是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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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8章 拜访乌家
姜晚倾知道乌天铭打开天窗说亮话,很有可能会得罪他,但现在姜晚倾也有已经有这个打算离开难言了,所以的不得罪乌家这对她来说一点压力都没哟。
她只是想要给乌天铭一个心里准备,到时候,估计也是要她被昂着全乌家夫妇的。
乌天铭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性格虽然很阴沉,但却是个讲道理的。
在乌天铭离开时,姜晚倾还说了,明日要去她家拜访。
乌天铭脸色当时就跟黑盘似的,很阴鸷,脸红玉都吓了一跳。
待人走后,红玉拍着胸脯说:“王妃,方才乌将军的脸色好可怕啊……”
姜晚倾却是澹然一笑,表示理解:“我要带走的是他捧在手心的亲妹妹,他脸色能好看那倒是怪了。”
说是去拜访,但她到底是想去干什么的,乌天铭很清楚、
红玉响起乌天铭那眼神,多少有些心惊肉跳,他说:“而乌家老夫妇老来得女,乌天铭这么的家里人宠爱,怕是不会放手的。”
说着,红玉声音一顿,又说:“王妃,要不咱们就是算了吧,这也不关咱们的事儿。乌云丽的孩子自然有她、有她的母族护着,咱们还是直接走吧。”
她主要也是担心会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耽误了回国的行程是笑,但王妃要是因此受到什么伤害,那就太不值得了。
“这个孩子,若是一直呆在南燕,怕是活不到成年的。”姜晚倾在这花时,声音多少有些冷,她倏地回头看着红玉,
“况且你觉得,以我跟阿准的矫情,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孩子死于非命吗?”
红玉顿了下,心情复杂,她小心翼翼的说:“那要是万一乌云丽不同意怎么办?这个孩子……也是她的孩子啊。”
姜晚倾深呼吸,长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乌云丽会同意我的决策的。”
红玉被诱导:“那要是万一呢……”
“没有万一……若是有……”姜晚倾再次深呼吸,“那也就只能看这个孩子的造化了。
我能帮就帮,但我绝对不会剥夺云丽作为母亲的自由,这是阿准的孩子,更是她的孩子。”
虽然知道这个孩子继续生长在南燕很有可能会走上她父亲以及她爷爷的老路,但姜晚倾是知道自己作为外人的分寸的。
红玉闻言,便也不说什么。
不过,她倒是希望乌云丽能够拒绝王妃的提议。
在她心里,别人以及别人的孩子算什么,王妃才是最重要的。
当日姜晚倾就递了拜帖去了乌家,次日时,她准时到达了乌家。
乌家夫妇不知她的来意,虽然她在南燕只是个无名小卒,但作为老一辈叱吒官场的老人了,也知道姜晚倾不简单,况且关于她的‘事迹’,他们二老也是有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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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姜姑娘大驾观临,有失远迎。”
乌老将军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看着很慈祥,“不过殊不知,阿姜姑娘忽然拜访,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吗?”
看来,这个乌老将军,是很能明白五十不等三宝殿的这个道理。
在说道此处时,乌天铭显而易见的紧张了起来,看着姜晚倾的吗庀,多了几分压迫感。
姜晚倾从容澹定:“没什么,只是在我从崖底被救回来之后,就听说在我失踪的那段日子乌家一直都有增员人寿去搜救民女,所以就打算着等身子好些了,便来亲自拜访。”
闻言,旁边的乌天铭诡异的松了一口气、
乌老将军与其夫人察觉到了儿子的不对经,愣了一下,之后便是笑笑:
“阿姜姑娘客气了,您一直于云丽以及殿下关系不错,您除了那样的事儿,我们乌家自然是当仁不让的。”
说是这样说,但若不是乌天铭跟云丽年纪跟姜晚倾的那点酒清,他们乌家欧怎会上心。
客套的话谁不会说,姜晚倾这边也一直说着,三人相谈甚欢。
旁边的乌天铭看着也很疑惑。
其实,他还以为姜晚倾这次过来,会跟她的父母谈乌云丽离开南燕,去到寅朝的事情。
而他们这边说着,乌云丽忽然回来了。
乌云丽抱着孩子,瞧见姜晚倾,也是愣了下,显然是没想到她会来这里。
而这会儿,瞧见妹妹抱着孩子回娘家的乌天铭,瞬间明白了姜晚倾的意思。
来乌家只是个幌子,怕她真正的目的,还是要试一试妹妹的想法,顺便接触一下他的父母是不是个好说话、讲道理的。
每个月的十五,妹妹一定会回娘家,无一例外。
乌天铭的脸色难看了一些,心想这姜晚倾还真是个优秀的时间管理者,这样的办事手段,也就只能他想出来了。
乌云丽见到姜晚倾之后,还亲切的握着她的手:“你身子好全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就出来了,先前听说你中毒,我每次去看你,都没敢多打搅你。”
“现在就好多了,你忘了我是大夫了吗。”姜晚倾说着,微微一笑。
乌云丽点着头,也明白了什么,后来,乌云丽还提出跟姜晚倾去闺房说心里话,把孩子留给父母照看。
能逗着孙子玩儿,乌家二老也是愿意的。
乌云丽带着姜晚倾去了自己的闺房,旁边的乌天铭担心还想跟着去,不过却被乌云丽图开了。
她似有些俏皮的说:“我们女儿家说心事儿,哥哥您就不要来凑热闹了。”
乌天铭听着,顿了下,倒是也没有坚持跟过去,只是在他离开后不久,红玉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隐晦的跟姜晚倾透露消息。
姜晚倾懂了,这乌天铭说是离开,这会儿八成是在那个角落听墙角呢。
啧啧,还真没想到,这乌天铭居然还是个妹控。
姜晚倾跟着乌云丽去到了她的房间,这是她出嫁之前的闺房。
虽然已为人妇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的,但乌家二老却一直保留着她的房子,方便女儿回来可以居住着。
不过,在乌云丽出家之后,不管多晚,她是一定要会储君府的。
姜晚倾何尝不知,她守着的那里是一座房子,而是她的心上人。
在屋内的婢女给他们倒茶之后,乌云丽便让底下的人出去。
她朝姜晚倾笑了笑:“说来你也还没抱过孩子吧,等一会儿我让人带过来给你抱抱看。”
姜晚倾笑着点累弹头,她坐在了乌云丽的对边,向雷昂,还是问出了口:“话说回来,你觉得最近南燕的局势如何?”
乌云丽听过之后却是冷笑一声,摇着头:“能有什么局势,当然是是大势已去。现在的南燕,就是一团浑水。
你可能不知,民间已经有人在起义了,反皇室、反朝廷、反……那个窝囊的皇帝。”
姜晚倾倏地掀眸。
看来她还真的是没猜错,现在乌云丽对于南燕,已经彻底死心了。
阿准的离开,带走了她所有的天真跟美好,若说从前她是不谙世事、不理朝政的天真少女,如今的她,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也会关心朝政。
当年皇帝的骚操作,少了那么多兵马,这明眼人就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储君,但到最后跟天罗朝的这场战争能胜利,怕也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盛准为了胜利,牺牲了自己,在所有百姓的眼里,这个牺牲里的储君,是个英雄豪杰,值得他们歌颂,可这对于乌云丽来说,她失去了她的丈夫、深爱的人。
这是多少金钱跟歌颂都无法填补的痛苦。
姜晚倾红唇抿紧了些:“你好像对这个国家很失望?”
“岂止是失望,简直是绝望。”乌云丽的声音很冷,“若不是以为我哥哥,我一定会劝告父母倒戈林家,推到当朝皇室。”
在说到这话时,她的声音难以控制的带了几分恨意。
砰……
而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些许的深想。
乌云丽蹙眉,也是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在偷听,下意识的就要起身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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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9章 恨吗?她当然恨
外面,乌天铭不小心提到了花盆,而眼瞧着妹妹就要出来,但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又忽然穿了过来。
“无妨的。”
乌天铭听出了这是姜晚倾的声音,但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过来偷听是瞒不住姜晚倾的,因为她身边有红玉,红玉是个武林高手,不可能不知道有人跟着。
而里头的乌云丽怔了下,看着姜晚倾澹漠的模样,心中也隐约有了猜测。
她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戳破这件事。
姜晚倾却忽然说:“你说你是为了你哥哥,这个话又怎么活呢?”
“阿姜,我想你也应该能看出来了,我那哥哥喜欢上我的大哥那个未过门的嫂子。”
乌云丽叹了口气,“但是她根本就不u喜欢我二哥,我不是看不出来,只是我那二哥一根筋的为人家付出,可人家理都不理呢……”
在说道此处时,乌云丽多少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
从前他们乌家在朝上都是保持中立的,而这会儿却忽然倒戈相向跟了皇室,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那个嫡公主。
但那个嫡公主,摆明了心不在她二哥身上。
乌云丽也不是不能接受原本成为她大嫂的女人这会儿变成她的二嫂,她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子,而她的父母也都是很开明的,但问题是,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啊。
不过是一直在利用她二哥的爱罢了。
这样的女人,怎会不让她反感。
“我二哥其实看着挺精明的,就是太容易为爱乱智。他不会眼看着尹伊公主不好过的,而皇室不好,尹伊公主又怎么可能好……”
所以,即便皇室间接杀害了她的丈夫,她也不能做什么。
这世间已经有太多的伤心人了,她自己也已经很难过了,也不想让哥哥不开心。
姜晚倾知道乌云丽对于皇室是很的,但是也是乜有料到他居然还设想了这么多。
随后,她便告诉了自己在寅朝的身份,以及盛准的身份。
乌云丽听过之后,明显的有些被惊讶到,但是她克制住了。
而她在看着姜晚倾的目光,也已经是有些复杂。
“你……你居然是摄政王妃?”
“盛准也是寅朝的小王爷。”姜晚倾说,“平邑王在寅朝位置不低,如今他甚至还在帮我夫君处理朝政。
南燕皇帝是个什么狠角色你也已经是知道的了,我偶觉得你跟孩子若是一直留在南燕,会很危险,或许以后也会成为皇室的棋子……”
“那个狗皇帝想都不要想,他已经算计了我的丈夫了,休想在碰我的孩子。”
乌云丽眸子危险的穆勒起来,眸底回荡着一股骇人的力气。
这是姜晚倾人是她这么久一来第一次瞧见她这么具有敌意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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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她都是很温柔的。
可见,她是有多恨这个皇帝,所谓的家公。
而在姜晚倾告诉了她这一切之后,乌云丽也才明白:“原来,皇帝就是故意不给组阿准兵力,为的就是想要寅朝出手。
因为她知道阿准是平邑王如今唯一的儿子了,将她觉得,平邑王在寅朝手握重权,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去送死。”
姜晚倾想了想,还是打算跟她解释一下:“寅朝不是不帮忙,而是战争这种事情……”
“我知道。”乌云丽打断了姜晚倾的话,目光充满坚定,温柔又强大,“我虽然年纪小,但也明白这其中的厉害之处。
我是将门之女,知道一场战争下来会损失多少的性命跟金钱,而我也明白阿准,他是不会让无辜的人牵扯进来的。”
姜晚倾见她看得这么开,心里也是高兴的,也是担心他会觉得寅朝没有出兵,而心生怨恨。
其实她不知道,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乌云丽跟她算是情敌,而乌云丽又是这般的深爱着盛准,对于他心里住着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不介意,
但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感情这种事情是不可控的,她没有资格去怨恨任何人。
如情爱这般难解的媞木她都能看开,更别说军事上的了。
在这世界上,性命是最为重要的,谁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通报、子民,去为敌国送死。
他们的身份也是儿子、丈夫、父亲啊。
乌云丽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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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0章 她自己处理
这次跟乌云丽的谈话非常顺利,比姜晚倾所想的更顺利许多。
其实之前在相处不久后,姜晚倾是能看得出来乌云丽是一个很通透的女孩,而乌云丽也没有让她失望,她识大体、懂大局,就跟……
姜晚倾眸光一黯。
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那么好,为什么最后却要落得英年早逝的结局。
迎蕊是这样,阿准也是这样……
他们明明那么好。
姜晚倾牵强的勾了勾唇,指尖轻碰了一下乌云丽的刘海:“放心,瞪回到寅朝之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平邑王夫妇也是很讲道理的人,他会接受你这个儿媳妇的。”
乌云丽扯了扯唇,笑着微微点头。
该说的都说完了,姜晚倾便提出想去看一看小皇孙,乌云丽很开心地给她引路。
一出门,她们二人便瞧见了在院子里发愣的乌天铭。
乌天铭眺望着蔚蓝的天空,但神色却有些阴郁。
乌云丽下意识地看了姜晚倾一眼,心中已经了然方才在屋内跟阿姜的话,都让她哥哥听了去。
不过联想到方才阿姜阻止她的动作,也不难猜出,或许,哥哥比她早一步知道阿姜想要把自己带走的念头。
可是对于乌云丽来说,现在支撑她活下去唯一支柱的只是她的孩子。
她的丈夫、这辈子对她而言最重要的男人已经离开了,她不能再失去孩子……
即便她知道是南燕皇室要了她丈夫的性命的罪魁祸首,但她却也只能怨恨,不管她有无能力扳倒皇室,就凭她哥哥爱的人、跟皇室是利益相连,她就没有办法做任何对不起皇室的事情。
乌家的伤心人,只有一个就够了。
姜晚倾本想说些什么,但乌云丽却拦住了姜晚倾,示意让以前由她来说。
这是她的家务事儿,不能让旁人牵连其中。
乌云丽想了想,小心翼翼地上前,轻声地唤了一声:“二哥?”
乌天铭动了动,似乎才发现自乌云丽障碍自己的身后。
他转身看了一眼妹妹,眸色复杂又略带阴沉,但也只是看了她霎时,便转身离开了。
乌云丽红唇抿紧,她的背影看着是那样的落寞。
姜晚倾走上前,从后轻轻地扣住了乌云丽的肩膀说:“你哥哥会想通的。”
“就算想不通也没有办法,二哥也应该是知道的,我的孩子,若是继续在南燕,他可能难以平安成长。”
乌云丽的眼圈已经红了,但她却还是强忍着心里的悲伤,将心里的酸楚都咽了回去。
她深呼吸,明明心里很不好受,但还是回头对姜晚倾微笑:“先不说这个了,之前你身子一直都没好全,只是能见盼盼,我们一起去看看孩子,你抱抱他好不好?”
姜晚倾听到孩子的名字时,愣了下,之后便是一笑,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字:“好。”
盼盼……
这个名字、这个孩子,怕是寄托着乌云丽此生的愿望吧。
当姜晚倾去到前院,抱着孩子、仔细看过后才发现,这不就是缩小版的盛准吗?
这其实也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孩子了,因为之前她身体的确是有些糟糕,根本没仔细打量过这个孩子。
但真的不得不说不说,盛准的基因是真的强大,就这孩子现在的模样,愣是没有遗传到乌云丽的靓丽。
姜晚倾多少有些哭笑不得,她看着乌云丽说:“这小家伙长的还真像他老爹,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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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丽在看着孩子时,脸上这才流露出久违的真心的笑容,她忍不住碰了碰孩子的小脸。
姜晚倾心里十分高兴,心想着,她必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
她抱着孩子,又颠了两下,忍不住亲了亲孩子的小手:“盼盼要快点长大,可别像你父亲那样……”
在说到此处时,姜晚倾的心下一沉,不是滋味。
乌家二老也有些被触动了,叹了口气,反倒是一旁的乌云丽,似乎是已经能看得很开了。
“是啊,长大了以后,一定要比父亲能干,别想阿准那样,这么混账。”
乌云丽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但是眼眶的湿润却是那么明显。
姜晚倾开始自责自己或许不应该提起盛准,但乌云丽却是很通透的一个人,她是不会逃避难过跟现实的人。
她对姜晚倾说:“没事的,都过去了。虽然阿准很混账,但我也不是个聪明的人。”
话音一落,不仅姜晚倾怔了一下,就连旁的乌家父老也彷佛是想到了什么,略有些担心的看着女儿。
乌云丽对父母说:“放心吧,女儿不会犯傻的。”
姜晚倾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乌云丽的心情还是很低落,人也憔悴了不少,但她是真的相信乌云里的话。
她并不是轻易寻死的人,在这点,姜晚倾很放心,她主要担心的是乌云丽的精神问题。
而正当姜晚倾准备跟乌家二老提起乌云丽要跟她一起去寅朝的想法时,乌云丽却忽然握住了姜晚倾的手,打断了她要说出口的话:“天色也不早了,阿姜,你先回去吧。”
姜晚倾多看了他一眼。
乌云丽从容又平静,她朝姜晚倾笑了笑,似乎是让她放心。
姜晚倾几乎是秒懂乌云丽的意思。
乌云丽是不想让她招人恨,所以,她是打算自己跟父母说这件事,想先入为主告诉父母,不是自己邀请她去寅朝的,而是她想去。
乌云丽在尽自己可能地给她铺路,不让她树敌。
她真的是一个心思细腻又善良的好姑娘。
姜晚倾勾了勾唇,莞尔一笑,也没有拒绝她的这个想法。
但就在她离开乌家,准备回府时,一个眼熟的侍卫非常适时地在她要上马车时走了过来。
姜晚倾顿了下,皱眉:“有什么事儿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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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1章 少跟我打感情牌
走过来的这位,不是被人,正是独孤恒身边的近身侍卫。
侍卫朝姜晚倾笑笑:“阿姜姑娘,是这样的,我家将军想要请姑娘聚一聚。”
“我跟独孤恒有什么好聚的,告诉他,老子忙得很。”
姜晚倾对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是吗?但我看着你也不怎么忙。”
又是在姜晚倾要跨步上马车前,独孤恒不知从哪儿走了出来。
姜晚倾蓦地顿住,看着眼前几乎是凭空出现的男人,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她左右看了看,又说:“合着你是在这专门堵我的?”
独孤恒摆摆手:“你说的这是那儿的话,说来我们也很久没见了,就是先跟你谈一谈。”
“是吗?我怎么记得七天以前,你来过我院子看我,而在三天之前,我也才拒绝过你的会面。”
姜晚倾说话毫不留情,甚至是让人有些下不来台的。
但从前,她可不是这样难缠的人。
独孤恒听着这些话,也没有任何要恼怒的意思,只是笑了笑:“你其实真的不必对我这么大的敌意,若是为了盛准这一事儿,将完全没必要。”
姜晚倾又笑了:“你不用拿话激我,我倒是为了什饿吗事情迁怒与你,你应该知道,何必要我跟你解释。”
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盛准牺牲,这是他们作为将军的战略,跟独孤恒无关,而这也是盛准为了国家、子民的选择,这是大义的行为。
乌云丽作为盛准的妻子都可以谅解,更别说她了,而她真正不想跟独孤恒会面的原因,分明是另有其他。
独孤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她左右看看,就近选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指了指,说:“你不想跟蒙雾谈,那就跟我说说吧。我觉得这场谈话是避免不了的。”
姜晚倾看着眼前难缠的人,无语又觉得烦躁,她甚至一个白眼甩了过去,可当街当舍得,人家到底也是个将军,她难不成还能让红玉把他打一顿?
别说,若是可以,她还真的会这么做。
“最后一次。”
姜晚倾说,瞥了一眼那家客栈,走过去。
独孤恒松了口气,紧随其后。
他们二人带的人不多,就分别嗲了两个近身侍卫,但就在姜晚倾走进客栈时,瞧见客栈外面有几个乞丐在乞讨……
她眯了眯眼,凝神多看了几眼,随即露出一抹轻蔑而嘲讽的微笑,从腰间掏出了一点碎银子……
就在姜晚倾拿出银子的一刹那,那几个乞丐顿时双目放光,不过在队伍最后面的哪一个乞丐,却是低着头,脸看她都不敢看一眼。
姜晚倾看着手中的银子,原本想给铜板的,但想了想,还是给了碎银子。
她直接把银子扔在了最后面的那个乞丐身上,其余的几个乞丐没能得到银子,多少失落,而他们再次期望的看着姜晚倾时,她却没打算继续施舍。
一旁的独孤恒觉得很奇怪:“你今天怎么了?这么有闲情逸致施舍乞丐?”
“我的确不是很喜欢一些年轻人有手有脚的却不用劳力养活自己,但有些人或许是真的为了生存呢。”
说着,她意有所指的看着最后面的乞丐笑,笑得很讽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有的人,离开了家族就什么都不是,没什么的吸血蚂蟥、蚊子罢了,连自保都做不到的东西,先前却还在嘲笑别人呢。”
她说的极为隐晦,旁人、包括独孤恒都听不懂。
但是,那个被施舍的乞丐听懂了。
可即便是如此,听懂了这话里的羞辱,她却也只是能紧紧的攥住手中的银子……
她没有钱,需要钱,否则无法生存下去。
到可这要是换做以前,别说这一两不道德碎银子,就算是给她十倍,她也不一定会放在眼里。
从前,她脸打赏下人,都是二十两起步的。
乞丐紧紧的攥住手中的银子,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姜晚倾进去了,不在多看乞丐一眼,独孤恒一脸疑惑的跟着姜晚倾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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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乞丐正屈辱的将银子放好时,旁边那几个没得施舍的乞丐忽然就将她保卫将她身上的银子抢过来,对她拳打脚踢……
崔玉黛开始还不想给的,但后来实在是受不住挨打,不得不放了手。
“这就是规矩,新来的你懂不懂,我们这些做大哥的都没得钱,你凭什么得。”
那几个乞丐奖抢来的钱攥在手心,耀武扬威的说。
崔玉黛不敢吭声,因为她还爱怕被打。
就算是在乞丐堆里也是有三六九等的,弱小的哪一方,不管是粮食还是金钱,只要被强势的一方瞧见就会被抢夺。
崔玉黛敢怒不敢言,而也才后知后觉,这就是姜晚倾刺入他的办法。
原本她是有铜板的,但是却给了自己银子。
因为姜晚倾知道,给铜板她旁边的乞丐不一定会看上,但是他们却必定不会放过碎银子。
好啊姜晚倾,算你狠——
崔玉黛咬牙切齿,但不管再怎么恨,她也都只能跟着。
相府没了,她的父亲母亲也死了,现在连唯一的哥哥也都桥了辫子,嫂子还四处的追杀她……
崔玉黛哭丧着一张脸,可即便落魄到此,她还是不想死。
她也不敢去世。
进去到客栈,独孤恒开了见厢房。
而姜晚倾想的也的确是没错,独孤恒要她谈,的确是为了蒙雾的事情。
独孤恒说:“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在南燕,蒙雾也帮了你不少,你们感情这么要好,你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你何必耿耿于怀。
算了难道不好吗?”
姜晚倾看了他一眼:“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内幕吗你就说这些?”
独孤恒叹气说:“我其实都知道,但在那个情况下,蒙雾也是没办法了的。因为蒙雾也是知道这场战争失败后,南燕以及百姓会遭到什么样的冲击,
现在南燕的百姓生活已经很辛苦了,难道蒙雾能……”
“打住。”姜晚倾倏地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你约我出来若姿势先攻打感情牌、苦情戏的话就算了,我听不进去,也不会有任何的动容。”
独孤恒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你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
“我说了,别跟我讲这些,我不想听。”姜晚倾已经完全失去耐心了,她冷着长脸,
“你们南燕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是你们南燕的人吗?我是寅朝的王妃,我应该考虑的,是我自己的百姓跟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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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2章 你太低估我的绝情程度
独孤恒一愣一愣的,有些说不出话。
他的确是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让姜晚倾心软。
不为别的,只为了若能跟蒙雾心里好受些,不那么难过。
但显然,姜晚倾并没有他所想象的这么好混煳弄。
又或许,在他看来,女人就是感性动物,稍微跟她讲一下个感情,就能让女人感情用事。
独孤恒自然是没有要小看姜晚倾的意思,他也不敢小看她,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都是觉得女子不如男,是感性的生物。
他叹了口气:“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我这不是耿耿于怀,而是长教训。”姜晚倾的声音很平静,但眸底的信念却很坚定,“我之前跟蒙雾,是求同存异,
但现在显然已经不是这样了,我们如今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行为已经过线了。
如今我跟蒙雾的友情,就像是已经变了质的食物,你又怎么能要求坏掉了的东西复原如初?”
独孤恒沉默了,也是没想到姜晚倾居然会这么坚决。
可她以前是那么好说的话的一个人。
其实,说到底,还是独孤恒不够了解姜晚倾。
在小事上,姜晚倾是可以退让的,甚至是为了在乎的朋友,她让自己的利益受损也没什么问题,但现在事情显然已经不是这样了。
她是寅朝的摄政王妃,她的丈夫很爱她,虽然她不是那个决策国事的人,但却能影响那个做出决策的人。
她深爱的人那么努力地要自己的国家变得更好,她怎么能拖后腿?
她要对得起凤南靖,还要对得起寅朝的万民……
现在寅朝能有百姓安居乐业的盛景,边境的稳定,是凤南靖花了半条命拼来的……
国家大事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出一点点的差错,就算只是一个小失误都很有可能导致一个国家覆灭,成千上万的百姓成了无国籍人……
无国籍的人,跟奴隶是没什么两样的。
姜晚倾就是知道凤南靖的重担,自己的责任,所以这样的事情,她绝对不能容许有第二次。
蒙雾千不该万不该,对寅朝起了歪心思。
这连遭遇生死攸关的盛准、面临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平邑王都能明白的道理,蒙雾那么聪明睿智,怎么可能会不懂。
蒙雾做出那样的决定时,就应该会想到会失去她这个朋友。
独孤恒看着眼前面不改色的女人,只觉得她冷静得可怕、理智地可怕。
这长达一年多的相处,她明明也知道蒙雾是怎么对她的,她却一直抓着蒙雾的错处不放。
姜晚倾看着神色复杂的独孤恒,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内心所想。
她莞尔一笑,平静,似岁月静好,没有收到过残酷现实璀璨的模样:
“你们还是太低估了我的绝情程度,我很不喜欢,别人拿我的真心跟信任做筹码。”
独孤恒狠狠一震,也虽然脸色难看,也对姜晚倾的为人处世有很大的意见,但事已至此,他也的确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白了,他在纠缠下去,反倒是他的不上算。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那就是姜晚倾,是绝对不会跟蒙雾和好了。
独孤恒这个人挺冷酷的,觉得朋友这种东西,散了就散了,随缘罢了,但是蒙雾这几日……
是真的好难过。
她很难过的。
姜晚倾也明白了独孤恒的情意,所以,她也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而是简单直白地告诉了独孤恒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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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开导蒙雾,让她知道,她们是绝对做不成真心朋友了。
不过,表面朋友也还是可以继续的。
话都说到此处了,也没有继续在聊下去的必要。
而就在他们几个人下到一楼,独孤恒让底下的人去前台结账时,楼上忽然传来一股尖叫声。
“啊——”
很撕心裂肺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姜晚倾向来对热闹不敢兴趣,但这道尖叫声,着实让她有些熟悉。
好像是……王冬儿?
王冬儿,就是王庆的宝贝女儿。
而旁边的独孤恒仍旧是一幅脸很臭的没模样,似乎并没有认出来这声音是谁。
客栈吃饭以及二楼雅间听到声音的客官跟小二都不约而同好奇的朝传来声音的方向眺望……
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姜晚倾一行人都打算要离开南燕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事儿。
“红玉,去看看。”
她对身后的红玉道。
因为姜晚倾周围还有守护的侍卫,所以红玉也还算放心,便立即上前钻进了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独孤恒从旁边走过来,斜着眼看她:“你以前可不是那么喜欢看热闹的人。”
“你难道不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吗?”
姜晚倾侧目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独孤恒向来对这京城的女子都不上心,他甚至连王冬儿长什么模样都没记得,又怎么能记得住的她的声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狐疑地看着姜晚倾。
“是王冬儿……”
姜晚倾也没打算隐瞒,免得给自己引来什么猜疑,但她才说出个名字,楼上却忽然传来更狰狞的嘶吼声。
“你个浑蛋……你个浑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个淫魔——”
吵吵闹闹的声音,紧接着,众人便瞧见两个衣衫不整、衣物勉强能蔽体的男女互殴的走了出来。
姜晚倾看着那对男女,愣了下,显然没想到他们两个会搞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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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3章 又被算计了?
这两个互殴走出来的男女不是别人,女方自然是王冬儿,男方……竟然是林重炎。
姜晚倾错愕得不行,就连旁边的独孤恒也是愣了一下。
而看这两人衣物凌乱的模样、甚至于脖子处还有暧昧的红痕,有过房事经验的人,都不难猜出他们两个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两人都没有带人伺候,而林重炎连上半身的衣服都没穿上,他一手拿着衣物,另一只手挡着王冬儿落下来的拳头。
“你够了王冬儿,你在给我闹,休怪我对不客气。”
林重炎冷冷的警告道,那张脸阴沉又可怕,显然是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似乎真的只要王冬儿再放肆,他就要大人了。
王冬儿本就是被娇纵坏了的性子,就连王庆在家里也都是让着她、哄着她来的,这会儿她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被占了便宜,再听到了这种话后,那刁蛮跟暴躁,只会变本加厉。
她怒极反笑,咬着牙更用力地打林重炎了,甚至于把他的手臂都抓花了。
“怎么,你还能拿老娘怎么样?你老子现在在朝上位置坐得那么稳,还不是我父亲在底下扶持,你个纨绔的混账东西,捡软还敢对本小姐大放厥词,老娘也是你能……”
说道后面,王冬儿再也说不出口了,她委屈地嚎啕大哭,二下一秒,她就像是一只发了狂的野猫,不断地抓挠着林重炎。
而林重炎也是有些忍无可忍了,便与她推搡了起来,下手很重。
林重炎虽然流连花丛,但向来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的,而他本身也是一个暴戾的人,虽然不会武功,但到底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对一个弱女子出手,也绝对是暴击。
他皱着眉,狠狠的甩了王冬儿几巴掌……
只听见啪啪两声,他阴气沉沉地警告说:“不就睡了一觉吗,你至于这样吗,本少爷告诉你,别惹本少爷,
不然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你死得悄无声息。”
王冬儿被打得眼冒金星,世界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她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上,翻着白眼,鼻血都出来了,似乎就要晕死过去。
林重炎不屑地看了一眼地上几乎要晕死过去的女人,冷漠地离开,他边走边穿衣服,想着自己居然上了这样的一个女人,还真是晦气得不行,等回去之后,真的要好好洗洗澡。
而这边的王冬儿被打得脑子嗡嗡作响,不过到最后也还是没有晕过去,缓了好一会儿就回过神来了。
她越发的恼怒,几乎是气急败坏的朝林重炎追过去,两人竟之间在楼梯那儿推搡互殴了起来。
“你个混账东西,你居然敢这么对我,我长这么大,连父亲都没有打过我,你居然敢打我?”
“你个疯子,你赶紧松手,你再不松手,信不信我在给你一巴掌。”
“你打啊,你打啊,在感到我事实,看我父亲不铲平你们相府……”
……
两个人火气都很大,那你打我一巴掌我打你一巴掌,不过从旁观者的角度上来看,肯定是被打得吐血的王冬儿比脸被抓伤的林重炎受的伤更重了。
姜晚倾在下面看着,手指捅了捅还在看戏的独孤恒:“你还在看,你不上去帮个忙吗?”
孤恒一脸冷漠,轻描澹写地问:“帮谁?”
“当然是王冬儿啊,你难不成还想帮林重炎,你若再不上去帮忙,她就要被打死了。”
姜晚倾说,而在看着已经被打得双目失去焦距的王冬儿,啧了下嘴。
不得不说,这林重炎出手也真的是有够狠绝的,这不能说不怜香惜玉不温柔了,简直是把王冬儿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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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啊。
“我倒是看不出来,你还满热心肠的。”
独孤恒声音阴阳怪气的,也是犹豫了下,之后才打算上前帮忙。
但显然,王冬儿并没有这个福气让独孤恒出手相救。
他才往前走了几步,甚至还没钻进看热闹的人群,就听见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道痛苦而没有什么力气的尖叫……
再然后,就没声儿了。
姜晚倾长得矮,她看不到现状,不过她方才却是切切实实地瞧见王冬儿被林重炎从楼梯那儿推下来了。
众人惊呼不已,有人大叫快点去找大夫。
姜晚倾瞧见,楼梯口的林重炎也是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出。
他愣在原地看着,似乎也是有些紧张的。
不管怎么说,这可是王庆重要的宝贝女儿啊,他打了人都算是惹事儿了,更别说要了人家的身子,还把人家推下楼梯。
而这时,跑出去的独孤恒又回来了。
他耸了耸肩:“不用我了。”
姜晚亲朝她翻了个白眼。
只见那林重炎从楼上下来,上前看了一下王冬儿的情况,之后又给了人群中几个壮汉几两银子,说:“死不了的,你们开间房间给她躺着,
再请两个大夫,顺便去给王庆送信,说他女儿在这。”
众人大惊失色,他们看着地上血流不止又昏迷不醒的女人,没想到她居然会是当朝权贵王庆的千金。
林重炎扔下了钱就从人群中钻出来了,他嫌恶的擦着手上的血迹,本就先敢这么离开,但他才走到门口,却瞧见了站在旁边的姜晚倾跟独孤恒。
林重炎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朝二人走过去,脸色难看地说:“这事儿不会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吧?”
姜晚倾听着忍不住发笑,她看着独孤恒:“林少爷说这事儿跟我们有关系,独孤将军你怎么看?”
独孤恒看她一眼,又看着林重炎,轻蔑又不屑。
林重炎只是个纨绔子弟,而对于这个残暴又没有任何作为的让权贵二代,多少是让同样出身的独孤恒所看不起的。
林重炎威胁说:“这最好跟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否则你们知道厉害。”
“诶唷,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啊。”姜晚倾拍着胸口,似一脸惊慌地说。
林重炎的脸色更阴沉难看了些许,他没有再说什么,立即离开。
“真是个惹事儿精。”
姜晚倾看着林重炎离开的方向冷笑,更是不屑一顾,而这会儿红玉也打听到消息回来了。
红玉朝她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难道这一次林重炎不是被人算计了?
姜晚倾也没多想,但就在要离开时,却瞧见了有个熟悉的面孔偏离热闹的人群,左顾右盼,最后再以为没人发现他时,偷偷摸摸地从后院离开。
这个人是……
姜晚倾眉目一沉。
【作者有话说】
今天先正常更新,明天在补加更,早上十点更四千,晚上八点左右更四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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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4章 我想闻闻你身上的味道
相府。
林重炎急匆匆地回去了。
这件事非同小可,他还是要跟那老头子说一下的。
可是这件事……
到底是谁在算计他呢?
林重炎想不出来,不过刚开始,他怀疑的人的确是姜晚倾跟独孤恒。
虽然独孤家族没有彻底表态,但最后估计也是跟蒙雾一样,站皇室那边的,不过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不像是会用这种手段的人……
而姜晚倾……
比起独孤恒,姜晚倾的概率更大,但想想,好像可能性也不大。
因为姜晚倾现在已经跟蒙雾闹掰了,其二知道的人都知道,她就快回寅朝了,也不太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儿……
那会是谁呢?
林重炎好自由,虽放荡桀骜,但他一直都明白自己的资本是什么。
这件事,多多少少是有些难办的。
林重炎眉头紧锁,他交代下去,让人赶紧将这件事情快马加鞭地去告诉那老头子,反正,这件事就让那个老头子解决算了。
他懒得管了。
林重炎破罐子破摔,因为他心知肚明那老头子会将这件事情处理好。
除非他不想要他的权势滔天了。
想到这,林重炎冷哼一声,倏地加快脚下的步伐穿过后院,朝自己的院子走过去。
但就在经过院子时,他余光蓦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勐地脚步一顿,胸口的某一块忽然就软了下去。
他缓缓地倒退回去,眺望着方才去匆匆而来不及欣赏的美景。
确切的说,是美人儿。
是晏叶。
她坐在后院的秋千上,不知是出神的在想什么,太阳光在她的身形勾勒出一层金色的边,看着很温暖,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林重炎出神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但目光落在晏叶的身上有好一会儿都难以转移目光。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把晏叶囚禁在自己身边,明明就这样毫不起眼的女人,他身边也是一抓一大把……
而坐在不远处发呆的晏叶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头,眸光正好撞入了林重炎来不及收回的目光中。
林重炎心下一颤,下意识的转移视线的,但后来他仔细一想,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躲的。
晏叶是他的女人,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的身体都是他的,看几眼怎么了。
带着这样的底气,林重炎将目光重新放在了晏叶的身上,底气满满的朝秋千走过去。
晏叶的目光澹漠而疏离,她就这样静静地坐在秋千上,没什么表情。
林重炎早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仅仅这样看着她,自己居然也会觉得心满意足,就连方才的因为惹了事儿糟糕的心情也一下子就变好了。
他想他真的是疯了吧。
“林少爷,有什么事吗?”晏叶冷澹地问。
在面对林重炎时,不管什么时候,她好像都是没有表情的,就这样澹澹的。
林重炎并不在意那些心啊、感情啊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只要人在他身边,就算是死的,他也高兴。
“你在荡秋千是吗,本少爷来推你。”
说出这句话,林重炎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就好像这样亲密的事情,就应该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可若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这样做,相反还觉得这样很矫情。
他从前是很不屑于这种闺房之乐,描眉、洗脚、荡秋千这样的事情。
因为他觉得,只有没什么能耐本事的男人才会把时间浪费在女人的身上。
他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男人做这样的事情。
晏叶皱了皱眉,眼瞧着林重炎绕道自己的身后,居然真的开始推她的后背。
秋千开始一动,晏叶就感到浑身不适,起了鸡皮疙瘩,就像是有肮脏的虫子在她的身体里爬来爬去一样。
“多谢林少爷的好意,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想荡秋千了。”
晏叶说,一下子从秋千上跳下来。
因为秋千已经开始荡漾,她跳下来的时候,差点跌了个踉跄,没站稳。
林重炎眉目一沉,立即稳住让秋千,等不动摇后上前……
他勐地一下攥住了晏叶的手臂,上下瞥了她一眼,双目阴鸷:“谁让你跳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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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她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居然还敢从那么高的秋千跳下来,就算摔不死她,也会让秋千把她砸了个头破血流。
晏叶冷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出声,就像是一个听着大人训话的小孩的。不过唯一不同的时,孩子是胆怯,而她是漫不经心,是讥讽。
林重炎看着眼前对自己的安全毫不上心的男人,第一次对她甩了性子,捏着她的手臂越发的用力,双目危险的眯了起来。
晏叶之前就已经感到了疼痛,而这会儿的疼痛疼得她脸色都有些发白了,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沉默着。
“说话,你是哑巴了吗?”
晏叶来这里很多时候都是沉默,对什么都是很冷漠的样子,而林重炎也早就习以为常了,但今天,他却跟晏叶较上劲了。
晏叶只好开口:“我知道了。”
林重炎这才心满意足的松了手,但脸色仍旧不太好:“你听清楚了,这里是相府,是高贵之地。
你的血,不配溅到这个地方,所以,给我看好你的血,不准让我看到你有任何伤口。”
晏叶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只觉得厌烦疲倦。
林重炎的声音、他说出口的话、他的目光、他的眼神,都让她感到极致的厌烦疲倦,令她压抑又厌世。
林重炎训着话,但目光却忍不住在晏叶裸露在空气中的锁骨、脸庞流转。
她真的不是典型的美人,五官普通,就连肌肤,也是那种农民的小麦黄,一点也不白皙,但看着却莫名的健康,她总有一股烈性跟执着,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征服。
而也不知是不是跟姜晚倾那女人呆的时间久了,她明明是刚烈性子的人,但看着却有些清冷。
林重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下子就将她拥在了怀中吗,情难自禁的在她的脖颈处舔了舔,立即露出销魂而邪恶的神色。
即便过了这么久,晏叶还是无法习惯他的触碰,躲避是下意识的动作,但回过神后,便又强迫自己接受。
“很香,可是你怎么不用本少爷送给你的玫瑰皂洗澡,那种不入流的皂荚,就别用了。”
“我是个穷人粗人,就喜欢用不入流的东西,这是骨子里的卑贱,改不了。”
她看着林重炎笑。
林重炎知道她是在讥讽自己,但那又怎么样,他宠的,愿意被她讥讽。
“你现在跟了我,就不是卑贱的人了……不过,我想嗅一嗅你身上的香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闻着似乎也不像是那些穷鬼用的皂荚。”
话音一落,林重炎勐地抱起了晏叶,大步的朝房间走去。
晏叶厌恶的皱起眉头,将头偏向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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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5章 百里是好事儿打扰专业户
四合院内,姜晚倾伏桉练字,手上的毛笔悬空在白纸上。
她目光没有焦距,整个人愣住,也不知是想什么出了神。
滴答——
她毛笔尖的墨水忽然滴在了白纸上,但她丝毫未觉,而从外面进来的凤南靖却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凤南靖瞥了一眼还在旁边磨墨的红玉,示意让她出去。
红玉明了,立即出去还关上了门。
而即便发生了一系列的事,姜晚倾却还在出神,不明所以。
凤南靖低头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姜晚倾这才回过神来,后悔后觉自己干净的白纸居然中间被墨水滴了一块。
她有些懊恼,毕竟就算是没有强迫症,看到这一幕多少都是有些崩溃的。
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擦,凤南靖忙阻止她:“别了,你一会儿越擦越多。”
姜晚倾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子:“最近事情太多了,脑子不够用。”
凤南靖笑着,拿过那张纸,将两张纸对折,从中间撕开,之后在对折那滴墨水的距离位置,撕掉。
“这样你看着就不会难受了。”
凤南靖将那张白纸放到她的面前。
姜晚倾会意一笑。
他总是能明白她奇奇怪怪的点。
“你办完事儿了?”
姜晚倾走过去,双手穿过男人壮硕的腰,抱着,将脑袋靠在他的膛前:
“你最近还蛮忙的。”
甚至比头一次来南燕的那一次还忙。
算一下,她快有十八个时辰没见到他了。
从前就算是忙,但白天还是能见上面的。
“南燕有一些收尾要料理,要是弄好了的话,以后就省事儿了。”
凤南靖呢喃着,在小媳妇儿的头顶吻了吻,“你呢,身体怎么样?”
“早好全了,不过血气那种东西,也还是要慢慢调理的。”
姜晚倾说,想到即将要回家,心里多少是期待兴奋的,“终于要回去了,好久好久没见到花芽了。”
想到孩子,她多少有些担心心虚。
料理完这里的事情,加上回去的路程,算一下离开孩子的时间,也快有两年了。
两年不见孩子,他不会认不得她了吧。
还有盛准的事情……
她应该怎么跟平邑王交代啊。
虽然现在,平邑王夫妇肯定是知道阿准的情况,但她多少还是有些无法面对二老。
凤南靖看出了她的担忧,捏了捏她的小手说:“放心,孩子很爱你的,至于其他的事情,你更不需要担心了。
平邑王他们,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姜晚倾点了点头,再次深呼吸,而这一次,她的心里也好受了好多。
“对了阿靖,我要跟你说件事儿。”
姜晚倾忽然想到昨日在客栈见到王冬儿跟林重炎的事儿,便将事情都告诉了他。
凤南靖听过之后,皱眉:“独孤恒居然这么拎不清,还敢来骚扰你?”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那个……重点应该不是这个吧。”
凤南靖目光冗长地看着她,情绪多少有些复杂:“我们都回去了,这事儿我们就别管了。
免得引火烧身,若是再生出什么事儿来,我们回去就真的遥遥无期了。”
姜晚倾听着却是皱鼻子,斜着眼看他:“你媳妇我看着是那么拎不清的吗?”
“你是拎得清的,但蒙雾之前毕竟跟你交情不错,我是担心你为情乱智。”
啊哈?
为情乱智这词还能这么用?
姜晚倾拍大腿,恍然大悟:“你该不会连一个女人的醋都要吃吧?”
凤南靖听过后还真的思考了一下:“一点点。”
啧啧。
就这,就这的摄政王呢!
拎不清的到底是谁啊。
姜晚倾一个白眼甩了过去:“虽然我也很奇怪护国将军府的管家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客栈,还那么偷偷摸摸地离开,不过就算是蒙雾掺进了这件事,我也不太会理的。
我家住在寅朝,住在京城,又不住在河边~”
凤南靖嘴角扬了扬,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希望是。”
姜晚倾朝他吐了吐舌,不过……
“我还是觉得奇怪,那管家之前在护国将军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林重炎跟王冬儿出事儿的客栈。
看他当时那个模样,应该也不是巧合。”
应该是蒙雾在密谋什么事儿。
姜晚倾分析着,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男人却忽然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儿。
姜晚倾缩了缩肩膀,有小小的被吓了一下,之后便坦然地劝住了他的脖颈,以同样的热情回应凤南靖。
凤南靖对蒙雾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不希望姜晚倾再插手南燕的事情。
尤其,是蒙雾的。
本意是想打断小媳妇的思索,但一不小心,却真的是动了情。
他吻得很起劲,但身高差的缘故,弯腰低头实在累得很。
男人直接抱着她的腿窝将她推坐在了桌上,而他们的唇,从始至终仍旧是紧密相连的……
姜晚倾迷迷煳煳,脑子有些缺氧秀逗时,耳边却忽而传来一道沙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我们很久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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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愣了一下,脸顿时就红了,她羞于回应,但眼睛却笑得眯了起来,脑袋直接钻进了男人的胸膛。
凤南靖心情也是格外的好,他一下子便将晚倾抱在怀里,一低头,便又擒住了她的唇,脚步快速地朝那张罗汉床转移过去……
叩叩叩——
“殿下,属下有急事回禀……”
百里的声音,弱弱地从结实的门板传了过来。
凤南靖:“……”
姜晚倾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
她好像看到了凤南靖头顶冒着的火苗了。
哦不,应该是熊熊烈火才对。
凤南靖死盯着那扇门,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气场一下子就变了味儿。
有些暴躁,还有些火大。
外面的百里自然是知道殿下跟王妃在里面是干什么的,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他也很无奈啊。
百里欲哭无泪,
而他也是知道殿下听到了自己的话,只是在压制心里的恼火,没理他而已。
百里是根本不敢催。
“百里叫你呢?”
还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姜晚倾戳了戳他的胸膛,眼睛仍旧是眯着的。
凤南靖盯着那扇门的模样气势汹汹,但低头看着晚倾时,却是有些委屈可怜:“你知道吧,我心里是真的苦。”
姜晚倾的眼眸都快眯成了一条线,她双手捏了捏男人没什么肉的脸蛋,撅着小嘴儿,俏皮又可爱:“那有什么办法呀~
不能为女色误事儿是不是,还是要以大事为重,我们还有未来那么长的时间呢~”
凤南靖心里好受点了,不过心里还是很幽怨的,但到最后,他还是放下了怀中的小媳妇。
他走出去的时候,姜晚倾还给了他一个飞吻。
凤南靖咽了咽口水,心痒难耐,嘴角微微上扬,手忽然抓了下空气,然后放唇边吻了吻。
姜晚倾黑白分明的眼眸弯弯,朝他招手,催促他赶紧去办事儿。
凤南靖的心情好了不少,一开门……外面听墙角的百里差点没抱上凤南靖的大腿。
“殿殿殿……殿下——”
百里吓得魂儿都快没掉出来,背嵴立即站得直直的,一脸肃穆地看着凤南靖。
虽然前一秒在看着媳妇时还是一脸温柔快溢出来的模样,但在此时此刻,他的脸已经臭得不能用人类语言来形容了。
百里在心里默默地流泪。
殿下啊,属下知道您心里苦,但属下心里……也很惊恐啊。
“你最好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否则……”
他眯起了眼睛,很危险。
“属下保证,绝对是要紧事情。”
百里汗流浃背,立即信誓旦旦地保证说。
凤南靖深呼吸,关上了门,跟百里去到了书房说事儿。
关上门后,百里这才说:“殿下,事情目前进展得很顺利,不过……”
男人神色冷峻:“有什么不过?”
百里说:“听说蒙将军一天一夜都没吃过东西了,情绪很不好,属下担心接下来的事情,蒙将军无法完成。”
“呵,心理承受能力这么脆弱,还做什么将军。”
凤南靖冷哼,心里是很不屑的。
因为这在他看来,真的是很小的事情。
说到底,蒙雾还是不够狠。
一个将军,不够狠、不够果断,那还做什么将军。
凤南靖想,她还真应该多谢祖宗传给她这么大的家业,否则就她的那点能耐,若是从头来过,怕到最后,也是要死在这人吃人的官场里的。
南燕的这群人,皇帝够狠不够聪明,将军是有点小聪明,但欠缺手段,不够根绝……
也难怪南燕如今会这么乱。
君王无道,臣子无用。
百里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殿下?”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凤南靖说,目光落在百里身上,“既然蒙雾不敢做,那我们就替她补上。”
百里明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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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6章 因拍桌子引发的家庭矛盾
早膳,姜晚倾跟凤南靖正在吃饭。
她看着有些虚。
倒不是身子有多么多么不好,而是昨天晚上……累坏了。
姜晚倾揉了揉眼睛,略有些幽怨地看着眼前神清气爽、美滋滋吃饭的男人。
她有些牙痒痒,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桌子底下,凤南靖的崭新洁白的长靴,多出了一只脚印。
凤南靖心情很好,精神也好。
也是,毕竟心里跟身体都同时得到了满足,能不好吗。
他笑着,亲自将炸得酥脆的油条摘好成一段段后放到碗中的豆浆内,端到了姜晚倾面前:“你喜欢的油条泡豆浆。”
“这算什么,补偿吗?”
姜晚倾白了他一眼,不过在豆浆跟油条面前,她也还是要吃的。
凤南靖笑了笑,说:“也不算是,算是让你补补,不然这到了晚上……”
姜晚倾舀豆浆的勺子差点没掉了。
她一脸惊恐地看着凤南靖。
凤南靖哈哈大笑,心情极好,说:“今晚就不折腾你了,晚点还有任务要做。”
姜晚倾听着松了口气,心里甚至还有那么一瞬觉得他贴心,但想着,她又觉得有些不对。
这哪里是贴心,分明是没时间搞事儿好吧。
姜晚倾瞪着他,差点没忍住一拳头过去。
“对了,你今天打算做些什么?”凤南靖开口道,忙转移话题。
就这点小心思,姜晚倾怎么可能不知道,她‘风雨无阻’地白了凤南靖一眼,没好气的说:“能干什么,我打算去找云丽,她最近的情绪不太好。”
在说到后面时,她的声音缓和了下来。
凤南靖也没有阻止。
从这段时间,晚倾跟乌云丽走得很近。
乌云丽到底是乌家唯一嫡女,到时候去到寅朝,对于寅朝跟南燕的边境,多少也是有一定的稳定作用的。
“那你去看看吧,乌云丽跟着我们回寅朝,也不是没有用处,而且我看你跟她处得也不错。”
“云丽是一个很不错的姑娘,活得很通透,也善良,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
姜晚倾也蛮喜欢乌云丽这个朋友的,对于她的遭遇,自己心中也格外惋惜。
凤南靖并不喜欢她掺和南燕的事情,也不喜欢她来往南燕的人,应该也是考虑到她的身份跟两国的关系,不过许是乌云丽在凤南靖看来有点用的,所以他并不阻止自己跟她接触,反而还很支持。
姜晚倾是打算用过早膳就过去的,但就在这时,红玉忽然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
笔趣阁
“王妃,王家出事儿了。”
姜晚倾问:“什么事儿?”
红玉刚好开口,忽然一道拍桌声传来,而与此同时,方才轻松的气氛瞬间就变了味儿。
凤南靖将筷子拍到了桌上,神色紧绷而厉然。
红玉紧张地低着头,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姜晚倾也察觉到了什么,问:“你怎么了?”
“我说过了,不希望你掺和南燕的事情”
凤南靖说,口吻很严肃。
他对姜晚倾,极少有那么凌厉的时候。
姜晚倾这才意识到,凤南靖这哪里是不喜欢她掺和南燕的事情,分明是排斥。
非常排斥。
尤其是跟林家有关的事情。
“我只是听听而已,没打算插手。”姜晚倾说,“还是你觉得,我会坏事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拍桌子是什么意思。”姜晚倾神色骤冷,“你以为就你会拍桌子是不是?”
她也开始有些怒了。
对她而言,凤南靖的这股无明火有些过于莫名其妙了。
她没有要插手,只是听听事情都不行吗?
她也不希望节外生枝,但外界发生的事情,她就不能打听分析了?
处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内,那才是最大的愚蠢。
凤南靖也后知后觉自己过于厉然,他的神色松缓下来,哄道:“抱歉,是我太过疾言厉色了些。”
“你是疾言厉色过了头了。”姜晚倾说,看着这满桌子的东西,也没有任何想要入口的欲望了,“我虽然知道你在做什么。
但是我是不会坏你的事儿的,我也不会是以权谋私。”
她双手环胸,气呼呼地用后脑勺对着凤南靖。
凤南靖只是想强调事情的严谨性,一不小心语气就过了头,他其实也不想伤到晚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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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7章 王冬儿死了
“这件事是我的不对。”
凤南靖放下姿态,认错态度不错,继续哄她,“我知道你不会坏事的,也不担心你心软,只是……”
“行了。”姜晚倾叹了口气,也没有很生气,“反正你以后不准吼我。”
其实她在乎的是凤南靖的态度。
这样或过于矫情,但姜晚倾就是受不得一点点委屈。
凤南靖吃了个惊:“我哪里有吼你?”
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冤枉。
“就刚才啊,你不仅拍桌子,还吼我。”
“我不是语气严肃了点儿而已吗?”
“谁说的。”
……
一番辩论,凤南靖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的拍桌让晚倾不开心。
那啥……
他能解释一下吗?
其实他这桌子是对红玉拍的,心里的不满也从不是对她的啊。
但姜晚倾就是觉得,凤南靖就是在借着发难红玉,不满于她。
这场吵架,乌龙又莫名其妙。
只能说,男人跟女人的理解,到底不是同一水平上了。
不过,凤南靖还是深刻地检讨了一下子。
因为这场不愉快,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而在一番好哄小娇妻之后,姜晚倾这才消了气。
凤南靖让尴尬又惊慌的红玉继续说她要说的话。
其实,这本来就是瞒不住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红玉看着两位主子和好后,松了口气,说:“是王家的王冬儿出事儿了,她死了。”
姜晚倾愣住:“死了?怎么会死呢?”
红玉说:“上吊死的,据仵作说,是昨天晚上上吊的,今天早上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僵硬了。现在王家哀鸿遍野,王庆都哭晕过去了。”
这就奇怪了。
在如今的社会是清白为大,但王冬儿却不是轻易寻死的人。
她刁蛮成性,心高气傲的,去杀了林重炎倒是有可能,寻死有点离谱了。
而且王冬儿当时发现自己被林重炎玷污的时候,还火冒三丈地跟林重炎互殴,从楼上打到了楼下……
没了清白,她当然是难过的,可姜晚倾当时是在现场切切实实的瞧清楚,她并没有很丧,甚至没有任何的一点点自暴自弃、想要寻死的念头。
而且这事情都过去两三天了,姜晚倾听说王冬儿天天在王府大骂林重炎,况且这件事其实也不难处理,之后让王冬儿嫁给林重炎就好了,就跟尹君的处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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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君当初不得不听命于林重炎是因为有把柄握在林重炎的手上,她又没有,而且有这么一个女儿奴父亲,今后嫁到林家,林重炎跟林寿哪儿敢亏待她啊。
她为什么会好端端地想要寻死?
姜晚倾问凤南靖:“你觉得呢?”
凤南靖耸了耸肩:“我又不认识王冬儿,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姜晚倾想着也是,凤南靖的确不太像是对这些事儿上心的人。
不过这事儿,王家有的哭,而林家就有的挠头了。
这是一个棘手的事情。
换个角度来说,王冬儿的死,不管怎么样都跟林家有间接关系,林家这一波,怕是很难跟王家交代。
王家是支持林家的主要人物,不过即便倒戈皇室,倒也不会让林府倒台,但是会让林家失去人心,林家手中的权利也是会被瓦解掉不少的。
这或许是皇室的人动的手。
因为在这场‘王林大战’中,最为得益的还是皇室。
姜晚倾若有所思。
这会是谁干的呢?
【作者有话说】
今天石更更完了,因为分章的缘故,字数有些出入,但绝对童叟无欺。
啊……
不过没有按时更新,这个是茶的错~
茶检讨 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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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8章 尹鹤的小心思
怀揣着满心的疑惑,姜晚倾去找了乌云丽。
乌云丽最近情绪很低落,听说,昨天她还跟乌家二老吵了一脚。
双方吵得面红耳赤,听说乌老妇人还差点气晕了过去,乌云丽也被吓了一跳,当天一整天都守在乌老夫人身边,知道太医确切的告诉她说乌老夫人没事儿她才离开。
怎么说呢……
姜晚倾心里还是蛮嘘哗的。
父母在世,孝道当前,莫说仅凭道德就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更别说乌云丽是那般温柔孝顺的孩子,这对于她来说,也是非常煎熬、撕裂的事情。
这是一道难题,姜晚倾也解不开这个局,因为这是个死局。
她过去的时候,乌云丽正在喝药。
因为她跟乌云丽的关系不错,进来时管家都跟他说了。
乌云丽刚从乌家回来,便晕倒了,大夫来看过,说是心情郁结,再加上她的身子本来就有些虚的,因为又熬了一夜,精神跟身体双重打击,一回来就撑不住了。
姜晚倾心里也不是滋味,而安慰的话在真的难题面前是真的很无力的。
看着乌云丽这般苍白虚弱的模样,姜晚倾甚至都想要打消乌云丽去寅朝的念头了。
她是真的担心,乌云丽这般抑郁,就算去到了寅朝,有没有命活下来真的很难说。
而乌云丽彷佛也看穿了姜晚倾的担心,她笑了笑,说:“放心吧,我没事的,不管怎么样,我是一定要去寅朝的。”
她口吻很坚决,并咩有任何动摇。
她是一定要去盛准的故乡看看的,她想要见阿准的父母,给阿准的父母养老送终6
这才是一个妻子应该要做的事情。
乌云丽想要做好阿准的妻子,所以……也就只能对不起她的家人了。
“我是有私心的,阿准已经走了,我必须保护好他的孩子跟妻子。而你留在南燕的话,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这个孩子就真的很难说了。”
其实,姜晚倾更担心的是孩子。
其实,让乌云丽继续刘在南燕,在父母身边尽孝,而孩子跟着她回寅朝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是这对于乌云丽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件痛苦的事。
她已经失去丈夫了,若是在市区孩子,那真的就太可怜了。
现在孩子怕就是乌云丽的命了。
乌云丽苍白的扯了扯唇角:“放洗吧,我没事的。家里人我会说服,我能跟得上你们离开南燕的步伐,不会拖后腿、拖延时间的。
嫁夫随夫,我想就算阿准跟着军队凯旋而归,骂她也是不会想留在南燕的,
他离开南燕,回家,我作为他的妻子也必定会跟着她一起走。其实也没什么改变,唯一变的……原本是我们一家三口,如今……只有我跟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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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心中感叹,她握住了乌云丽的手,似乎是想要给她力量。
乌云丽朝姜晚倾点了点头,彷佛是在说自己没事儿,而她忽然顿了下,貌似是护腕想到了什么,说:
“对了,你还记得尹鹤吗?”
这话问得有些没头没尾的,就算是姜晚倾想要忘掉尹鹤,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怎么了?”她问。
“我也是听我二哥说的,我乌家的密探得知尹鹤现在在到处招兵买马,买通了不少杀手,其中,当地很有名的暗杀组织月百已经被尹鹤收买了。”
她目光隐晦的看着姜晚倾:“回去寅朝路途重重,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就算你是别国的王妃,但是意外这种事儿很难说,
就算是你在南燕境内出了问题,或者说刚一出境就毙了命,在没有怯怯证据下,要么两国开战,要么……不了了之。”
姜晚倾听懂了乌云丽的劝告。
是尹鹤想要杀了她。
姜晚倾也是觉得好笑,买凶杀人这么低端低能的事情,也就只有她才能想的出来。
虽然皇帝可能会因为林家而对她有所包庇,但那也仅限于小打小闹,若是真的上升到国家,不说林家,皇帝就第一个不容她。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姜晚倾说,“就尹鹤这点下三滥的手段,我真的是太看不上了,她或许也就这点能耐了吧。”
说道后面,她摇着头。
之前她还知道拿别人当炮灰、当枪使,现在居然堕落到用这么愚蠢的方式解决它。
呵呵,买凶杀人……
姜晚倾笑着摇了摇头。
她或许都不用亲自动手,就有人替她把尹鹤解决掉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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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9章 逛街购物有益于心情
为了让乌云丽送快些,姜晚倾带她出去走走,买点东西吃吃饭什么的。
这人啊,整天的闷在家里,能好那倒是怪了。
乌云丽是那种焦味传统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平时献上出门。
当然,还有一点是她觉得也没什么必要出门。
她想要什么,自然是有底下的人去给她跑腿,反正都一样。
不过姜晚倾却不怎么觉得。
当代千金大小姐的现状就好像是现代人网购。
在网上的确是能买到物美价廉的好东西,价格也比在实体店的便宜,但是逛街亲自挑选的那种满足感跟愉悦感,却是网购带不来的。
而且逛街还能减肥呢!
乌云丽起先还不想去,后来拗不过姜晚倾,愣是被她投出去商铺。
在姜晚倾的带领下,乌云丽只是买了少许的东西,而姜晚倾……
反正跟着她的侍卫,已经回去拉马车了。
乌云丽第一次跟姜晚倾出来逛街,见她如此壮举,也是有些被吓到:“你会不会太夸张了?我们不是快要回寅朝了吗?”
“是啊,那就更应该多买些东西回去了,毕竟又不是天天能跨国的。”
姜晚倾说的特别理所当然,不过乌云丽也是真的理解不了。
她觉得既要出远门,那就应该是要轻装上阵。
买完东西之后,姜晚倾便拉着乌云丽去附近的楼里坐坐听戏,而经过一番购买跟走动之后,乌云丽看着也的确是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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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听着戏,而戏唱到一半时,乌天铭却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他看着多少有些冷峻,走过来便直接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
虽然乌天铭很宠爱这个妹妹,但乌云丽却也是从心底里惧怕二哥的威严。
她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姜晚倾瞥了一眼这两兄妹,倏地开口:“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太子妃的?”
乌天铭又看了她一眼,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当初你失踪的时候,我可是除了不少力,你回来之后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现在还要拐走我妹妹?”
姜晚倾撇了撇嘴:“你这话说得,又不是我求你帮忙的,而且你是个男人,帮了就帮了,还一直叭叭叭的抓着这件事不放,你还能不能有点骨气。”
“我……”乌天铭气得咬牙,明明是她恩将仇报,但却怼得他哑口无言。
啧啧,这个女人果然冷血。
姜晚倾挑了挑眉,在她心里,是真的觉得不苦钱乌天铭的。
他对她是有帮助之恩,但自己也一样对她还有她大哥有救命之恩,相比起来,他那个派点兵帮着赵申真的是很不够翘的啦。
乌天铭算是看出来了,挟恩图报这事儿,放在姜晚倾身上时真不行。
因为这个女人真的心太硬。
乌云丽在旁边不敢说话。
乌天铭心梗,气得又喝了好几口水,好一会儿,她才开口:“我是来找你的。”
他是对姜晚倾说的。
姜晚倾倒也不算意外。
因为她回国的日程已经提上,半个月之后,而在这时间内,她肯定是要来抓她去给尹伊再看一次病。
虽然尹伊已经玩好了,如今只要坚持服药,就能把体质提上来。
“什么时候去?”她问。
“就现在。”
姜晚倾皱眉:“一定要这么赶吗?”
“总不能等你回去的那天再进宫吧,若是公主身子真的有什么不适,你心在也能开始给她调养。”
乌天铭认真说,深思熟虑。
前有母为儿千里担忧,如今有乌天铭为公主生不出孩子而担心。
姜晚倾一个白眼甩过去,不过到后来,她也还是松了口:“你这个人,真的是做人做事都是风风火火的。”
乌云丽忙为自家哥哥辩解说:“其实我二哥平时也不这样的,她很沉得住气。”
姜晚倾说:“那得看是什么事儿,到底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乌天铭不知的红了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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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0章 姜晚倾牌工具人
姜晚倾是被乌天铭催着进宫的,在进入外城后,就转而上步撵进入内城。
在她走上步撵时,忍不住开口:“你跟着来干什么,你现在应该担心关心的是尹鹤,而不是嫡公主。”
以为抬步撵的都是乌天铭自己人,所以在既如四下无人的公道后,姜晚倾便直接脱口了。
乌天铭的脸庞冷硬又认真:“我不打算进去看公主,不过我要看着你进入公主的宫殿中。”
啊?
姜晚倾的表情如同看地铁的老头子:“你在说什么屁话,我难不成还能跑路?”
“你是女子,又不是君子。”
“你……”
姜晚倾翻白眼,斜眼盯着乌天铭。
从前看着一幅不善言辞的模样,现在嘴皮子倒是耍得66。
“走小路,我可不想撞到什么让我不舒服的人。”她暴躁的开口。
对于这种小要求,乌天铭自然是没什么意见。
只要她垦区给尹伊看诊就好。
步撵绕道从小门走,经过的道路都有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各种杂七杂八的味道都有。
因为小路原本就是宫人办事儿经过的地方,像是倒夜香、馊水、以及运送一些肉食海鲜什么的都是从这个小路经过的……
因为这些干粗活儿的宫人,不配经过宫中红墙。
在这个等级分明的时代,就是这么残忍,人生来就是分三六九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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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对于一个从现代来的人,是真的难以适应。
即便姜晚倾也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好多年,但也无法习惯。
不过,她的确也是有些后悔经过这条路了。
因为她的嗅觉比较敏感,甚至能完整的从空气中分辨味道来。
嗅觉灵敏这是她的优势,但偶尔也还是听烦恼的。
姜晚倾人这不适,用帕子捂着口鼻,但眼角的余光,忽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她愣了一下,忍不住停直身子回头去看。
奇怪了,他怎么会从这个地方离开?
还……一副弯腰驼背的模样,这是挨训了?
可是在宫里面,好端端的谁会训他?
姜晚倾皱了皱眉,眸底暗光流转,忽然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她冷笑一声。
果然,站的位置约稿,就越是贪婪。
长公主还真的是想的没错。
姜晚倾嗤笑着,肩膀抖动,一旁的乌天铭看的是莫名其妙。
……
乌天铭说要看着姜晚倾进入宫殿内,这话,他是这么说的,也当真是这么做的。
姜晚倾真真的是无语给他了。
而宫内的尹伊还不知道,瞧见姜晚倾忽然进宫,她还觉得奇怪:“你怎么会进宫来了?”
她说着,忙让底下的人给姜晚倾上茶。
尹伊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虽然之前姜晚倾跟自己的母后有所矛盾,但她也知道,那些事儿她母亲的确也是不对的地方多了点。
乌天铭跟尹鹤这件事情计划已久,她也不想节外生枝,只能打马虎眼带过去:
“我就快要离开难言了,临行之前,过来哥你看看有什么毛病。”
尹伊笑笑了笑,手稍稍的掩着鼻子,说:“我能有什么事儿?这段时间太医来请平安脉,说我的寒症已经完全好了。
今后好好保养,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其实,姜晚倾也觉得乌天铭大惊小怪,不过本着来了就来了的理由,她还是给尹伊看了。
尹伊不是那种避医的人,而她也是知道姜晚倾的能耐的,便让她看了。
尹伊恢复得的确是很好,不过……
“你恢复得的确是很不错,不过最近有些小感冒吧。”姜晚倾道。
尹伊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我是有点喉咙痒……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只是小小的感冒而已,有什么问题。”
姜晚倾说,“是冷性感冒,你多喝点姜糖水就行了,也不用吃药……”
她声音一顿,又开口:“你最近是不是跟乌天铭闹矛盾了?”
尹伊一愣:“也没有,你怎么那么问……”
不过细想想,她好像……也真的好久没有见过天铭了。
姜晚倾眉头不着痕迹的往上一挑,故作叹气:“是这样的,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今天会忽然过来吗?
是我之前偶然的遇到了乌天铭,他想让我去给尹鹤看病,你知道的尹鹤早产,那身子骨落下了不少病根,所以乌天铭就想着让我离开之前,就去给尹鹤看看,但我不愿意,
我说我宁愿给你看,都不给尹鹤看,乌天铭就说看你不如看尹鹤,这不,我这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所以就进宫来了。”
尹伊勐地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倾:“天铭……他真的这么说?”
“可不。”姜晚倾拍大腿,眨巴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不然你看看我这模样,像是搬弄是非的人吗。”
尹伊睫毛颤抖,心顿时重重的落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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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1章 好好办事,不要多话
姜晚倾走了,而尹伊却在殿中沉默良久。
关于乌天铭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尹伊不是没有想过,额对方的心意她也是知道。
但是,乌天铭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发小,好朋友的存在。
可是……
当她从姜晚倾的口中知道她在意别的女子的时候,她心里为何那么不舒服。
尹伊眸光一黯,心里沉甸甸的,很不是滋味,她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在知道这些事儿后感觉是真的很糟糕,可那又如何?
爱情什么的,她早已经不在乎了,她要成为权利的掌控者,而也因为乌天铭真的是她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所以自己也不愿意去利用他。
她的婚姻,注定是成为她获取权利的踏板,而且她的心理……也的确是放不下那个人。
尹伊一再的深呼吸,企图缓解心中的沉重,但怎么都于事无补。
……
另外一方面,姜晚倾离开了尹伊的宫殿,而她才拐个弯,乌天铭就不知打哪儿冒出来逮住了她。
姜晚倾有些许被吓到,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要死啊你。”
乌天铭看了她一眼,叹气:“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只是想知道尹伊怎么样了?我前几日见她在御花园时,咳嗽了好几声。”
“放心,她身子骨如今很好,就只是最近有些小感冒罢了,根本都不用喝药,休息几天就没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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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真的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乌天铭听了却是眉头紧皱,甚至于都快要夹死苍蝇的那种褶皱。
啧啧,这担心忧虑的模样,明明这般把人家放在心上,却脸表白都不敢。
尹伊想要的权势滔天,乌家也可以给她,若是乌天铭开口说是要迎娶,尹伊也未必不会答应。
“行了,你先别急着皱眉头了,我现在有件事儿要你去办。”
姜晚倾说,朝他够了勾手指,“今天是玉贵妃的深沉,在功能外的尹鹤得到恩典,可以进宫来看望玉贵妃,母女团聚,我希望你能陪同尹鹤。”
今日是玉贵妃的生辰,晚上皇帝也会去陪伴玉贵妃的,而白天便是尹鹤母女之间的团聚,他一个外人跟着去干什么……
而且他陪同着尹鹤来玉贵妃的寿宴,在这公众未免也太招摇了,这不等于宣告天下他跟尹鹤有点什么嘛?
这从前两人没在外面大摇大摆的走着就已经有留言传出,在这个日子、这个时间点,让他跟尹鹤去看玉贵妃……
他真是还害怕皇帝会不会直接赐婚。
乌天铭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也没有着急否决姜晚倾的提议,因为他姜晚倾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她做事儿还是有她的原因的。
“你这段时间让我接近尹鹤,取得她的好感,你的意图是什么?这件事你筹备了很久,但作为当事人的我,似乎还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
“你会知道的,只是现在不方便告诉你罢了。”姜晚倾说,“不过你去了也别只顾着吃席,你还要版一件事儿。”
说道后面,她将人物告诉了乌天铭。
乌天铭听过之后就是皱眉,根本不知道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就跟让他接近尹鹤一样,就很莫名其妙。
姜晚倾看着他一脸狐疑的表情,又道:“你照搬就是了,这件事儿很重要。”
乌天铭还是有些犹豫,姜晚倾啧了下嘴,反手就是一巴掌过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事儿该做都做了,多这意见不多,少这一件不少。外头的流言蜚语你也不用担心你,反正你的心上人也不喜欢你,你爱跟谁穿流言就跟谁传流言,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乌天铭听过之后,虽然眉头的褶皱更深了些,但最后也还是点了头。
姜晚倾让他好好去办。
再出了宫门之后,二人便分头行事。
姜晚倾在回到四合院之后,没有按照往常的喜欢立即去小憩,而是叫来了百里。
她让百里去监督两个人,并且也需要其中一个的身份底细,以及这两天的走向跟情绪。
百里虽然觉得疑惑,但却也还是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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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2章 你何止偷东西,你还偷人姑娘心
而另一边,乌天铭跟姜晚倾分开之后,便去找了尹鹤。
尹鹤正在阮府……
不,如今是尹府了。
到底是自己女儿,皇帝也不忍心看她流落街头,再加上羌国使者也早已经离开,所以他就当不知道似的,继续把这个宅子给尹鹤住,不过门口府邸的牌匾从阮变成了尹。
乌天铭过去的时候,尹鹤正爽目无神的坐在主位上,她手底下的人正在准备给玉贵妃的贺礼。
“天铭哥哥?”
尹鹤双目一亮,几乎是立即站起来的,她意外极了,欣喜若狂,“天铭哥哥,你怎么会来?”
乌天铭早就向好托词了,开口说:“我怎么会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也不忍心再这样的日子里,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进宫。”
尹鹤顿时就愣住了,她震惊不已的看着乌天铭,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肯陪她进宫。
其实,尹鹤也不想一个人进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现在就不是那个尊贵的公主了,丈夫还出了这样的事,她肯定会觉得难堪的,
而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找乌天铭陪自己入宫,但她觉得乌天铭可能不会答应。
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一举动是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如此可能会让家族蒙羞。
尹鹤想着,脸顿时就红了,她低着头,又含情脉脉的看着乌天铭:“天铭哥哥,你真好~”
乌天铭笑了笑,看似沐若春风的脸庞,背地里却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在乌天铭陪伴着尹鹤进宫时,进入宫后,所经过的地方都热的人连连回头。
若说之前他跟尹鹤在旁人口中的那些都是流言蜚语,但今日她跟这样i出现在这宫内、去看望玉贵妃,基本就是坐实了他们时间的关系。
乌天铭是将门出身,外界的目光跟猜测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而尹鹤走在乌天铭的身边,多少有些骄傲,甚至是有些耀武扬威的意思。
看,我虽然死了丈夫,但老娘魅力无限,有的是男人真心待我、为我失魂,就算我已经不是公主了,但也比你们这群人不知好多少。
而在他们进入内城后,他们两个的步撵很巧的就这么遇上了尹伊的步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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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宫道在宽敞,但两辆步撵相遇,也总要有一辆步撵让路的。
若是放在寻常,一定会是尹伊让步,可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只是一介草民,早就不是南燕公主了,她凭什么要让。
尹伊目光澹漠而疏远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没有说话,至于另一个坐在不念上的男人,她似乎就没瞧见过。
尹鹤看了一旁的乌天铭一眼,而乌天铭只是澹漠的垂眸,目光也没有看着尹伊的,这多少让尹鹤的底气更租了一点。
其实她也知道,从前乌天铭跟尹伊的关系不错,但那又怎样,现在也还不是一样唯她马首是瞻。
从前是公主的时候,尹伊就不如她,现在就算是她是平民,没有了公主的身份,但也一样有人给她撑腰。
她觉得,这是她的人格魅力。
而见尹伊没有任何相让的意思,尹鹤瞥了一眼旁边的丫鬟。
丫鬟立即会议,开口说:“公主,麻烦您让一下,我家夫人要去给贵妃娘娘祝寿。”
“这里是皇宫,本公主是公主,你的主子也不过是一介平民,配得上让本公主让路吗。”
她声音很冷。
尹鹤听后便是瞪大眼安静,她阴阳怪气的哼了声,说:“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某人似乎是忘了,从前本夫人还是公主的时候,那张低声下气的嘴脸是什么样的了。”
尹伊对于这样的羞辱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反倒是旁边的乌天铭皱了皱眉。
“撞过去,看她能如何,这个刁民若敢伤我,那便也不用客气。”
尹伊说,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伤害皇室,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就算是当场让你人头落地,我也不会有任何麻烦。”
话音一落,尹伊身边的奴才就抬着步撵过去。
尹鹤性子暴躁,闻言是真的像跟尹伊硬碰硬,心想这自己还能让她唬住不成……
……
也就是在这时,千钧一发之际,乌天铭却开口让步撵给尹伊让路。
尹鹤听了第一个不同意的,但毕竟人乌天铭的身份就摆在这儿,而且抬轿子的也都是乌家的人,所以也没人敢不停。
尹鹤气坏了,一直在嚷嚷着,还踹康轿子的奴才:“你们搞什么,不许让她不许让——立即把那个女人给我撞下来——”
她大声嚷嚷着,但不管她再怎么蹦跶,底下的奴才都没有一个听他的。
而在尹伊的步撵经过之后,尹鹤便气急败坏、不顾危险的丛轿子上面跳了下来,想去扒拉尹伊。
乌天铭见状,忙下去将她拦住。
尹鹤着急,这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对着乌天铭又捶又打:“你为什么会让她,又凭什么让我让她啊,你说,你到底子阿姨的是谁,为什么帮她不帮我……”
这个问题,在乌天铭这边根本都不算是一个选择题。
他在乎的能有谁,还能有谁呢。
不过乌天铭却还是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我在乎的自然是你,不然我为又为什么会在这一天出现。
你若是换在其他时间跟嫡公主吵架我都会帮你,只是今日是玉贵妃的寿辰,这么好的日子,你总不能带着一身伤又或者是一身麻烦去见你母妃吧。”
话说到这,尹鹤也终于安分了,也有些后知后觉,原来乌天铭真的在为她考虑。
尹鹤心里好受了一些,但还是噘着嘴朝乌天铭撒娇说:“所以说,你不是为了帮尹伊?”
“我怎么可能会帮她,其实我跟嫡公主也不是很熟。”
尹鹤听着,总算满意了,但因为阮拓宇给她的阴影是真的太大了,她仍旧是不自信的,忍不住又问:
“那你真的不是为了我的身份,所以才会留在我身边的?”
乌天铭听着却是笑笑:“你说,你现在还有什么让我可图的。”
说到这时,他明显的感觉到尹鹤的脸色正在慢慢的变差,乌天铭又干净补充了一句:“我什么都不图,图的就是你这个人。”
看似轻描澹写的一句话,实则是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
尹鹤原本就是小女孩的性子心思,听过后脸红得通透,最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
而还未走远的尹伊听到,眸底却是一片落寞……
之后再去看玉贵妃时,尹鹤是眉飞色舞的,精神十分好。
看着如今女儿没有颓丧,这多少让身为母亲的玉贵妃有所安慰。
而在听说乌天铭在路上如此为女儿着想时,她更是满意,心觉得女儿这次或许是真的知道了好归宿。
而旁边的乌天铭却是瞄准了玉贵妃的化妆桌,在趁人不注意时,他的手‘划’过了玉贵妃的化妆桌。
离开宫中时已经是夜晚了,乌天铭在出宫之后,便立即去找了姜晚倾,将她嘱咐自己的东西交给了她。
当姜晚倾拿到玉贵妃的簪子时,左右看了看,还算满意:“这个是玉贵妃所喜欢的雏菊样式的簪子,玉贵妃平日里也喜欢带,是蛮好认出来的。”
乌天铭却深呼吸了口气:“我打过仗,带过兵,行事一向是光明磊落的,从未想到,有一天我还要去女人的闺房偷东西。”
说着,他还摇了摇头。
姜晚倾闻言却是瞥了他一眼:“你何止是偷女人的簪子,你还人姑娘的偷心。这些身外之物跟感情比起来,后者可是更要恶劣的多。”
说着,她还挑着眉扬了扬手上的簪子。
乌天铭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他瞪着姜晚倾。
姜晚倾不以为然,甚至还挑衅的瞪了回去。
乌天铭懒得跟她计较:“那你打算用这个簪子干什么?”
“干什么?涌出多了去了。”
姜晚倾勾唇一笑,看着手中的簪子眸底暗光流转,十分邪恶,“有人想要杀我,那我就先把她给杀了,而最好的杀人方法,那就是……借刀杀人。”
她轻笑着,看这儿乌天铭。
乌天铭没由来的背嵴发凉。
……
【作者有话说】
明天九点左右起来修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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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3章 里应外合
林府。
午时三刻。
晏叶藏在林府厨房后院的柱子旁,目光死盯着厨房院后门。
林府一共有三个后门,厨房后门算一个,每日的吃食等食物一类包括泔水的往外运输,都是通过这个门口的。
晏叶其实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了,而她很沉得住气,并没有很着急。
而就在这时,后门忽然传来敲门声,厨房的伙计立即去开门。
进来的,是一个送菜的老大爷。
“老刘,你今日怎么这么迟,厨娘那边一直在催呢,若是耽误了相爷跟少爷的用膳,我们斗殴得吃不了兜着走。”
老刘笑笑,摆着手说:“今日有特殊状况,我出来时拉肚子了,来,您先帮我把菜运进去。”
老刘说着,推着一个板车进了后院。
伙计骂骂咧咧,并不是很想的样子,毕竟这以前都是老刘做的,但因为今日老六实在是来得晚,要是不能准时上晚膳,他们可有的喝一壶了。
“你下次再这样,我可要告诉管家了。”
伙计抱怨着,骂骂咧咧,之后帮衬着康乐一筐班车上的胡萝卜,末了他还让院子其他得空的伙计过来帮忙。
大家都不愿意,但又害怕被罚。
“对不住啊各位……”
老刘对伙计们点头哈腰的赔笑脸,但却在伙计帮着她将蔬菜框什么的扛进去时,老刘却忽然四处张望。
晏叶微微探出头来,二人恰好四目相对。
老刘比划了一下板车底,朝他点了点头,之后便扛起了一筐红豆进去。
是的,这个老刘,是她的人。
不,准确的来说,这个老六是姜晚倾派来的人。
之前去找姜晚倾时,晏叶都已经跟姜晚倾计划过了。
她们里应外合。
而这老刘虽然是一把老骨头了,但是脑子却精明着,老刘抱着红豆进去厨房时,还故意摔了一跤,弄了一地的红豆。
“哎呀老刘,你怎么搞的,怎么练一矿东西都抗不稳。”
“你可真是会来事儿啊,要累死我们啊。”
“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这是老头子还能干什么……”
“对不起各位,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抱歉……”
……
伙计们的幽怨声跟老刘的道歉声从里头传来,晏叶双目一眯,抓紧时间朝板车走过去。
她的手嬷朝班车底下摸过去,一下子便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晏叶立即掏出来,发现是个簪子。
她没有躲在现场逗留,拿到东西就立即走了。
待离开了后院,晏叶这才松了口气,她将簪子藏好在袖口中,以免让人瞧见。
可是东西是拿到了,接下来,她应该怎么去配合小姐的计划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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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叶陷入了沉思。
因为现在她别说见尹鹤,就算是出府,她也是艰难。
林重炎将她看的太严了,这会儿她能一个人走在这林府内,还是好不容易跑出来的。
晏叶红唇抿紧了些,而待她转弯经过花园时,却倏地瞧见林重炎跟属下在说事儿。
她心里咯噔一下,手下意识的缩进袖子里,捏紧了簪子。
晏叶几乎是扭头就跑。
“站住。”
桀骜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不羁。
晏叶的背嵴立即僵住,紧张的呼吸都有些薄弱了。
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晏叶深呼吸,泰然自若的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叫我干什么?”
林重炎上下看了她一眼:“你见到我跑什么?”
晏叶挑了挑眉,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常一些:“很简单,那是因为我不想见到你。”
这样心直口快甚至有些难听的话晏叶已经说过多次,而林重炎开始的确是有些不适,到后来,他居然接受了这样的交谈方式。
他甚至还着巨额,晏叶对别人不这样,也只对她这样,换种角度来说,这个是晏叶对他独有的态度,别人没有。
这还蛮往他兴奋的。
林重炎眸底暗光流转,他看着晏叶,莫名的心花怒放,而就在他想要靠近晏叶时,晏叶就勐地往后退了好几部。
那簪子不算是特别小的物件儿,她担心跟林重炎靠得太近的话,会被他看出不对。
“你现在有事儿要处理,我就不打搅你了。”
话落,晏叶便转身离开。
林重炎嘴角带过一缕坏笑:“这额为我着想吗?你难不成是心悦于我?”
晏叶嘴角一抽,心里只觉得恶寒。
她是人,也只喜欢人,而且她也觉得自己是正常人,而正常的人都不会喜欢禽兽。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想回去休息了。”晏叶说着,却没有挣扎。
她其实还是害怕自己若是动作过大,袖子里的簪子会掉出来。
而这在林重炎看来,却是晏叶接受自己的好开始。
毕竟这若是换在从前,晏叶早就开始挣扎了推开他了。
果然,女人嘛,还是日久生情。
呵呵。
林重炎心里不由得深处一股优越感,心情极好,而即便有属下在,他却开始对晏叶上下其手,不仅吻着她的脖子,甚至还想解开她的腰带……
晏叶眉目一沉,深呼吸,她提醒说:“你不是有事情要处理吗?”
“那些事儿,跟鱼水之欢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晏叶心里一阵恶寒,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想吐。
“不要为了女色误事,你是男人,得要有担当。”
很无力的一句话,晏叶甚至都不奢林重炎会就此住手,但林重炎竟然真的奇迹一般的顿住了动作。
他忽然兴奋了起来:“你竟然在为我考虑?”
她的话很像是这个意思吗?
晏叶本想反驳,但是见林重炎没有了接下来的动作,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她神之使者挣脱林重炎的控制,但令她诧异的是,林重炎捡软也当真没有勉强她。
这要是换在以前,这绝对不可能。
原来,对带这个厉鬼一般的人物,还是要来软的。
晏叶没有着急着逃跑,而是忽然转过了身……
她忽然就瞧见了下属手里拿着的东西,像是……请帖?
或许是晏叶的实现太过执着,林重炎还以为她对这个帖子感到好奇,便朝她解释说:“这是拜帖,过些日子,便是乌老将军的六十大寿。”
乌家?
晏叶想了下,勐地抬眸:“乌将军府?”
“嗯。”
晏叶目光一直盯着拜帖,似乎是有些羡慕,也有些向往。
林重炎察觉到了晏叶似乎对这个宴会很感兴趣,便顺着问:“你想去?”
“谁想去了,不过是一身铜臭的男人女人的宴会。”
晏叶冷笑着,似不屑一顾的模样,但目光却还是眼馋的看着那个拜帖。
林重炎挑了挑眉,不由得多看了晏叶一眼。
晏叶说:“你先忙,我有些饿了,先回去吃点东西。”
说着,她转身便离开。
林重炎不是傻子,他还是能看的出来晏叶对这些烟灰很感兴趣的。
也是,毕竟她是平民出身,就算之前有幸跟这姜晚倾一起参加宴会,但却也只是个丫鬟,只能站在旁边,伺候别人。
林重炎沉思怡顺,接过下属手上的帖子多看了几眼。
他其实还是蛮反感参加这些多人宴会,就如晏叶所说,就是衣裙铜臭的人聚集在一起罢了,无聊至极。
但是……
下属见林重炎似乎是对宴会来了兴趣,忙道:“殿下打算参参加乌老将军的宴会吗?”
“之前不打算,不过现在来了兴趣。”林重炎说,笑了声,“这场宴会是后天的,今天你就去找城里最好的裁缝给本少爷的裁定新衣,不管是首饰还是衣裙,都必定要最好的。”
下属一听,信息坏了,原本他还在为如何让少爷参加宴会而着急了。
“好,小的立即就去。”
下属改哦性坏了,立即去筹备,而谁也妹妹瞧见,离开的晏叶在转角处露出十分隐晦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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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4章 尹鹤抓住了崔玉黛
而另一边,乌天铭跟姜晚倾分开之后,便去找了尹鹤。
尹鹤正在阮府……
不,如今是尹府了。
到底是自己女儿,皇帝也不忍心看她流落街头,再加上羌国使者也早已经离开,所以他就当不知道似的,继续把这个宅子给尹鹤住,不过门口府邸的牌匾从阮变成了尹。
乌天铭过去的时候,尹鹤正爽目无神的坐在主位上,她手底下的人正在准备给玉贵妃的贺礼。
“天铭哥哥?”
尹鹤双目一亮,几乎是立即站起来的,她意外极了,欣喜若狂,“天铭哥哥,你怎么会来?”
乌天铭早就向好托词了,开口说:“我怎么会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也不忍心再这样的日子里,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进宫。”
尹鹤顿时就愣住了,她震惊不已的看着乌天铭,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肯陪她进宫。
其实,尹鹤也不想一个人进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现在就不是那个尊贵的公主了,丈夫还出了这样的事,她肯定会觉得难堪的,
而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找乌天铭陪自己入宫,但她觉得乌天铭可能不会答应。
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一举动是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如此可能会让家族蒙羞。
尹鹤想着,脸顿时就红了,她低着头,又含情脉脉的看着乌天铭:“天铭哥哥,你真好~”
乌天铭笑了笑,看似沐若春风的脸庞,背地里却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在乌天铭陪伴着尹鹤进宫时,进入宫后,所经过的地方都热的人连连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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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之前他跟尹鹤在旁人口中的那些都是流言蜚语,但今日她跟这样i出现在这宫内、去看望玉贵妃,基本就是坐实了他们时间的关系。
乌天铭是将门出身,外界的目光跟猜测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而尹鹤走在乌天铭的身边,多少有些骄傲,甚至是有些耀武扬威的意思。
看,我虽然死了丈夫,但老娘魅力无限,有的是男人真心待我、为我失魂,就算我已经不是公主了,但也比你们这群人不知好多少。
而在他们进入内城后,他们两个的步撵很巧的就这么遇上了尹伊的步撵。
即便宫道在宽敞,但两辆步撵相遇,也总要有一辆步撵让路的。
若是放在寻常,一定会是尹伊让步,可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只是一介草民,早就不是南燕公主了,她凭什么要让。
尹伊目光澹漠而疏远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没有说话,至于另一个坐在不念上的男人,她似乎就没瞧见过。
尹鹤看了一旁的乌天铭一眼,而乌天铭只是澹漠的垂眸,目光也没有看着尹伊的,这多少让尹鹤的底气更租了一点。
其实她也知道,从前乌天铭跟尹伊的关系不错,但那又怎样,现在也还不是一样唯她马首是瞻。
从前是公主的时候,尹伊就不如她,现在就算是她是平民,没有了公主的身份,但也一样有人给她撑腰。
她觉得,这是她的人格魅力。
而见尹伊没有任何相让的意思,尹鹤瞥了一眼旁边的丫鬟。
丫鬟立即会议,开口说:“公主,麻烦您让一下,我家夫人要去给贵妃娘娘祝寿。”
“这里是皇宫,本公主是公主,你的主子也不过是一介平民,配得上让本公主让路吗。”
她声音很冷。
尹鹤听后便是瞪大眼安静,她阴阳怪气的哼了声,说:“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某人似乎是忘了,从前本夫人还是公主的时候,那张低声下气的嘴脸是什么样的了。”
尹伊对于这样的羞辱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反倒是旁边的乌天铭皱了皱眉。
“撞过去,看她能如何,这个刁民若敢伤我,那便也不用客气。”
尹伊说,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伤害皇室,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就算是当场让你人头落地,我也不会有任何麻烦。”
话音一落,尹伊身边的奴才就抬着步撵过去。
尹鹤性子暴躁,闻言是真的像跟尹伊硬碰硬,心想这自己还能让她唬住不成……
乌天铭听过之后就是皱眉,根本不知道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就跟让他接近尹鹤一样,就很莫名其妙。
姜晚倾看着他一脸狐疑的表情,又道:“你照搬就是了,这件事儿很重要。”
乌天铭还是有些犹豫,姜晚倾啧了下嘴,反手就是一巴掌过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事儿该做都做了,多这意见不多,少这一件不少。外头的流言蜚语你也不用担心你,反正你的心上人也不喜欢你,你爱跟谁穿流言就跟谁传流言,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乌天铭听过之后,虽然眉头的褶皱更深了些,但最后也还是点了头。
姜晚倾让他好好去办。
再出了宫门之后,二人便分头行事。
姜晚倾在回到四合院之后,没有按照往常的喜欢立即去小憩,而是叫来了百里。
她让百里去监督两个人,并且也需要其中一个的身份底细,以及这两天的走向跟情绪。
百里虽然觉得疑惑,但却也还是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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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5章 你会邀请我吗?
崔玉黛被带回了阮府,但是尹鹤并没有折磨他,只是把她关进了大牢,而且也不少吃少喝,反正比她在外面当乞丐的好。
但是崔玉黛还是很害怕,因为她不知道尹鹤到底会对她做什么。
自己有多恨姜晚倾,她就有多恨姜晚倾,更重要的是她并不相信自己已经跟姜晚倾解除了连接……
尹鹤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崔玉黛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她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
而另一边,尹鹤在前厅,神色僵硬地喝着酒水。
她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喝酒的动作很决绝,但是目光却空无麻木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乌天铭来了,瞧见黯然神伤的尹鹤,心里虽说不喜欢她,但到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多少也是能看出来她心里不好受。
“你早产身子本就不好,就不要喝酒了,伤身。”
乌天铭走过去,将她手中要送入口中的酒水拿了过来。
尹鹤睫毛一颤,当瞧见乌天铭时,瞬间便有些破防了。
她一下子扑进了乌天铭的怀中,眼里不断有泪水在打转,但却强撑着没有掉下来。
其实,尹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很难过……非常的难过。
之前她说随便找个乱葬岗将阮拓宇的尸体扔了,是说真的。
她并没有给阮拓宇建造坟墓,因为她觉得这个男人不配,但也却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对这个男人,她的丈夫,除了恨,她还有爱……
人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矛盾,即便知道对方伤害了自己,但那颗已经交付出去了的真心,还是收不回来了。
尹鹤恨阮拓宇,也一直在自欺欺人,是不是没有看到他的坟墓,他或许就没死。
他那么狡猾的一个人,把那么多人耍得团团转,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尹鹤对阮拓宇又爱又恨,就算他活着她也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可若真的见到了他的坟墓时,那颗没用的心,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乌天铭的心上人只有一个,尹鹤只是他的局中人,但他却十分明白尹鹤心里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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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得不到意中人的可怜人罢了。
乌天铭叹了口气。
而只是很轻的叹气,但却还是被尹鹤听到了……
尹鹤心里咯噔一下,没由来的心慌。
那一瞬间,她忽然害怕,乌天铭是不是介意自己还在乎阮拓宇?
那他也会不会另觅她人?
尹鹤的难过就此打住。
虽说心里的煎熬是无法停止的,但她却能让自己看起来是轻松的。
“我没有要为阮拓宇难过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被骗了,气不过罢了。”
尹鹤解释着,但这话说了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那个男人死了,她怎么可能不难过。
曾几何时……
她也是为了他倾尽全部啊……
“我知道的,也不在意那些,我只希望你能开心。”
乌天铭说,有些窝心,他看着尹鹤,多少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自己跟尹鹤还是不一样的。
他更蠢。
尹鹤是被欺骗的,而他是心甘情愿做这些,明明尹伊也没有让他这样做,可若是尹伊知道,应该也会阻止他的吧。
尹鹤看着乌天铭带着悲伤的脸庞,还以为他是心疼自己,心里激动得不得了。
她感动地看着乌天铭说:“天铭,真的谢谢你,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去哪儿找崔玉黛。”
乌天铭愣了下,笑道:“这是我应该为你做的,你开心就好。”
但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
乌天铭心里从来就没有尹鹤,接近她也同样是别有目的,崔玉黛的行踪,不过是姜晚倾透露给他,借着他的嘴,告诉尹鹤罢了。
只是……
乌天铭皱眉。
姜晚倾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尹鹤见乌天铭发呆,而又想到了过几日乌老将军举办的寿宴……
“天铭哥哥,过几日就是乌老将军的寿辰了,您会邀请我一同去吗?”
尹鹤主动开口,脸忽然就红了。
乌天铭犹豫了。
这事儿可非同小可,将尹鹤带去给老爷子祝寿,就如同他跟着尹鹤进宫给玉贵妃祝寿情况是一样……
但玉贵妃因为痛失爱子,不宜大办宴会,而他家的老爷子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满城的权贵都会到,而他带着她去……
乌天铭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但看着尹鹤一脸期待的模样,他若是拒绝,应该也会惹得她怀疑吧?
该死的,昨日去找姜晚倾时,怎么就没拿出这事儿跟她商量商量,搞得他现在都不知道如何去回应尹鹤。
这事儿很难办,因为他肯定是不会迎娶尹鹤的,因为这辈子若是娶不到……那他不婚也罢……
原本是纠结的思想,但一想到反正自己也娶不到心爱的姑娘,那就不用担心日后跟尹鹤撇清关系后会对她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好,到时候我来接你。”
乌天铭张口就答应了。
尹鹤十分开心,但她想到乌家二老向来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多少有些后怕,她小心翼翼说:“万一伯父伯母不喜欢我怎么办?”
媳妇见公婆前,媳妇多少会紧张担心,但乌天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你怎么了?若放在从前,你是绝对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的。”
尹鹤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多少尴尬,也觉得窘迫。
是啊,她从前绝对不会这么不自信问这样的问题。
她是谁,她可是当今皇帝最最疼爱的公主,就连嫡公主跟皇后她都敢冒犯,放眼全南燕,她除了她的父母,谁都不放在眼里,什么时候会这么患得患失过?
乌天铭见她沉默,便也安慰了一句:“放心啊,我父母虽然有些古板,但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若是我们真心相爱的话,他们也不会阻止的。”
闻言,尹鹤也松了口气,但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跟从前那个骄傲的自己……已经是两个人了。
真是悲哀呢。
乌天铭在尹府待几个时辰,之后便离开了,但他离开之后,并没有回乌将军府,而是急三火四地跑去找姜晚倾了。
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四合院这边,凤南靖正恬不知耻地拉着姜晚倾进房间。
姜晚倾打死不从。
天知道,她这几日几乎就没睡过一个整觉。
就……断断续续的。
心累这两个字,姜晚倾都说倦了。
而就在这小两口你拽我也拽着在寝房门口拉扯时,百里就忽然走了进来。
怎么说呢,凤南靖这人,虽然在姜晚倾面前脸皮厚,但对外偶像包袱还是蛮重的。
见百里进来,他一下就顿住了动作,俨然一副威武摄政王的模样。
咦惹~
姜晚倾极其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百里只当他们是夫妻俩的小打小闹,哪儿能猜到他们是在为那码子事儿争辩。
许是离开南燕太久,又或者是凤南靖禁欲时间太长,他觉得他们家殿下是不识人间……女色的。
“什么事儿?”凤南靖冷峻地看着百里,一丝不苟,霸气十足。
百里肃然起敬:“是这样的,乌天铭来找王妃。”
姜晚倾乐不思蜀:“那赶紧走,我去前厅见他。”
她开心极了。
更深露重的,除了姜晚倾,旁人都察觉不到凤南靖拉得老长的脸。
百里前面带路,但走着走着,总觉得自己背嵴有些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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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6章 差点被气得嘴歪的乌老爷子
乌天铭大晚上的过来,姜晚倾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儿,但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是为了这一出。
她当下便拍大腿:“挺好的,就带尹鹤过去,之前我还忘了跟你说了,这次宴会,你必定要让尹鹤到场。”
若是尹鹤不到场,难办的倒是她了。
这点很重要,不过昨日她忘了跟乌天铭说了,后来也愣是没想起来。
果然,睡眠不足记忆力也跟门口乘凉的老爷爷一样了。
乌天铭眉头的褶皱都快要夹死苍蝇了:“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迎娶尹鹤的吧?
若是我带着她参加我父亲的寿宴,这会让外人跟我家里人怎么想?”
他家那位老爷子,可不是一般的不喜欢尹鹤。
尹鹤是二婚,而且之前是真的很没有礼貌还刁蛮,名声很坏。
先前尹鹤成婚时,那老头子都乐坏了,差点没放鞭炮庆祝。
当朝权贵也就那么几个,尹鹤又是那么受宠的公主,因而当时乌家是真怕尹鹤被陛下指婚给乌家。
姜晚倾啧了下嘴:“放心,我让你办事,是不会亏待你的,到时候,我送你一个媳妇儿~”
她说着,还挑了挑眉,“保准儿让你满意的媳妇。”
听着这样的话,乌天铭却笑不出来。
他隐约能感觉出来,姜晚倾在耍他。
不然怎么可能会让他用那个什么美男计。
现在好了,他都要娶了尹鹤了。
姜晚倾看着乌天铭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说:“放心啦,我跟你保证,你的这一切都不会白做的。”
说着,她还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赶紧回去吧,我向你保证,你半个月之内,绝对会开心得想要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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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天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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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眨眼间便到了乌老爷子的寿辰。
五十四大寿,原本是个喜庆的日子,因为在当代,这的确也算是长寿了,但是乌老爷子却笑不出来,甚至还有点想哭。
他坐在主位上,那张脸黑得就跟炭似的,弄得好端端的喜庆日子,就跟办丧事儿似的严肃,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没怎么敢吭声,拘谨地喝着茶。
乌老将军也算是两朝元老了,位高权重的,他若是板着脸,谁敢开怀大笑。
不过也不怪他老人家板着脸,子女一个两个地都不中用,不听话。
大儿子挂了,小女儿还要去亡夫国家伺候公婆,而一直以来唯一省心的二儿子,也变得最最不省心。
甚至是闹心的。
当今南燕,谁不知道尹鹤刁蛮无状,而乌老将军也算是亲眼看着尹鹤长大的,这丫头的心是黑是白,他清楚得很,谁娶了这样的女人,家宅不宁还是轻的,就怕那么大的家族的根基都毁于这个女人手上。
而与之比起来,三女儿要去别国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了。
席位上,姜晚倾啃着宴会上的糕点,津津有味地看这场戏。
她看看一脸小心翼翼给乌老将军拜寿的尹鹤,之后又转头,看着几乎七窍生烟的乌老将军,幸灾乐祸。
之前姜晚倾就听乌云丽说过了,因为乌天铭决意要把尹鹤带来父亲的寿宴,他的父亲气得打了乌天铭好几棍子,都吐血了,但乌天铭就跟铁了心一样,就是要陪同尹鹤入场。
当时乌云丽说:“父亲原本就因为我要去寅朝怒火攻心,这会儿更是烧心了,真怕他老人家坚持不住。”
姜晚倾也是大方得很,袖子一甩,就给了乌云丽几颗救心丸:“年纪大了这的确是个问题,这几日为了不让你父亲心情郁结导致中风歪嘴,每日给他吃一颗缓缓。”
乌云丽那日手里捧着乌漆嘛黑的丹药,神色复杂,心情只能用无语来形容。
是这样的,关于跟乌天铭合作的事儿,乌云丽并不知道。
这样的事儿,不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相反的,只有知道的人越少,才能力证事情逼真。
“尹鹤给乌老将军献宝,这是东海的红珊瑚,非常珍贵,安心养神的。”
尹鹤娇滴滴地让婢女献上宝物。
虽然乌老先生对尹鹤没什么好脸色,但毕竟是大家族的掌舵人,也不至于太失了身份,他收下了,只是脸色仍不太好,
而且老将军还阴阳怪气地瞥了一眼乌天铭:“生的儿女一个个都不省心,大的比那小的都还能折腾,还安神?老头子我没被气得吐血都算是好的了。”
待在尹鹤身后的乌天铭脸色十分尴尬。
姜晚倾嗑着瓜子儿,看着这出大型的家庭公媳矛盾大戏,这可比什么电视剧有意思的多了。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林重炎忽然带着晏叶进来的。
旁边已经入宴的贵族们都很惊讶。
当今谁不知道,相府的小少爷最是没规矩,从不参加宴会,就算参加了,也是迟到早退,惹人得主人家不快,那倒不如不参加。
但这次这么准时,还带着礼物,盛装而来的模样,谁能不惊讶。
大家想:这乌老将军果真不愧是元老,连平日里那么不识抬举的小少爷,都那么识趣。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席位上姜晚倾的眸光,很巧的对上了晏叶的。
二人目光四目相对,十分隐晦。
姜晚倾嘴角微微上扬,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有些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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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7章 计划进行中
林重炎看了一眼宴会厅里正悠哉悠哉的啃着瓜子儿的姜晚倾,她似乎并没有察觉晏叶的到来,而至于他身旁的小女人,似乎是有些拘谨,一直低着头。
他没见什么异常,便打算让底下的人带着离去去给乌老将军过目。
但就在这时,一道娇柔的呻吟忽然传来:“一会儿我应该怎么开口……是不是要陷祝主人家寿辰大喜?”
林重炎低眸看着怀中的女孩儿,那张不算精巧但却特别耐看的小脸引入眼帘。
他的胸口,没有来的软了一块儿。
林重炎咽了咽口水,心情格外的美妙:“看你肚子里的文墨有多少,你可以直接公主乌老将军深沉快乐,若是不会说其他的吉祥话的话。”
晏叶低声呢喃着:“祝乌老将军寿辰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林重炎的嘴角不由得上扬,带出一弯浅浅的笑意。
这一幕,正好被不远处的姜晚倾看在眼里。
她挑了挑眉,嘴角带过一抹嘲弄的笑容。
看来有人要坠入爱河了。
姜晚倾心想着、也在笑,但却是在冷笑。
她很看不起林重炎的情意。
这种没人性的东西,他所产生的情意,也就跟鳄鱼泪差不多,血腥又肮脏,虽然稀罕,但绝对不珍贵。
而主位那儿,尹鹤还在放低姿态跟乌老将军说话。
可若换在以前,她那儿这么好脾气的时候。
尹鹤对谁都是趾高气昂爱答不理的,不管对方是功勋满满、德高望重的老臣子,还是皇帝受宠的爱臣,她的眼睛就像是长歪了一样,不仅没有最起码的礼貌、礼数,甚至还不那正眼看人家。
尹鹤活了十七八年,一直如此,这其实也不怪乌老将军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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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会儿,乌老将军也瞧见了林重炎带着人来给他祝寿,便对尹鹤说:“阮夫人的心意本将军知道了,你可以先到下面坐着。”
老将军说话时有些冷言冷语,甚至于有些讽刺在里面的。
而在听到那句‘阮夫人’时,尹鹤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这要换做以前,她早衰袖子不干了,并且还要指着乌老将军的鼻子破口大骂,但奈何今时不同往日。
尹鹤看了乌天铭一眼,多少有些委屈,而乌天铭也被自家老爹当众内涵了,脸面也是过不去,不过他却也还是安慰性的朝尹鹤笑了笑。
尹鹤心里好受点了,而她看着迎面带着丫鬟走来的林重炎,一下子便认出了那丫鬟从前是服侍过姜晚倾的。
对于林重炎中意上了姜晚倾的丫鬟,这是二人在当地也不是秘密。
当初林重炎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从监狱出来的第一件事儿,不是报复,也不知着急自己的身子,而是立即让人去姜晚倾的四合院把这个丫鬟抢回来。
这事儿,虽然没有穿的满城风雨,但圈子里也是有不少人知道。
而她哪儿能笑道,林重炎居然昏头到这种地步,居然将这个连妾都算不上的女人带来这么正式的地方。
呵呵,还真不愧是林寿的儿子,一样的煳涂没用。
尹鹤是嗤之以鼻的,但就在晏叶与她擦身而过时,她却勐地蹲在了原地。
那个是……
她几乎是立即转过了头,一双眼死盯着晏叶头上的簪子。
尹鹤笃定自己笃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那只簪子绝对是她母妃的簪子。
那个簪子虽然不是父王赐给他母妃的御赐之物,但却是她母妃的陪嫁,是她外婆传给她母妃的,她的母妃异常珍视。
但就在前几天,这个簪子不见了,她母妃一顿好找,但怎么都找不到,为此,她母妃还难过了好几天,茶饭不思。
听伺候她母妃的宫女说,她母妃就连睡觉的时候都在想着这个簪子。
可这个簪子……怎么会在晏叶的头上。
尹鹤立即回头去抢晏叶头上的簪子。
虽然晏叶有林重炎在身边,但是林重炎并不是习武之人,犯病并没有那么迅速,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来。
尹鹤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下子便将晏叶的簪子抢了过来,在座之人,无一不瞠目结舌。
乌老将军坐在主位上,那张脸拉得就跟马似的。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就知道尹鹤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重炎瞧见,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尹鹤当他是死的吗?
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抢他女人的东西……
简直是找死。
“你干什么,赶紧把簪子给本少爷还回来。”林重炎板着长脸就想要将簪子抢回来。
而在尹鹤身后的乌天铭立即上前,拦住了林重炎。
他目光冷沉,警告这林重炎不要轻举妄动。
林重炎是不会武功,但是她带来的那些胡伟也不是吃素的。
护卫眼瞧着主子吃亏,立即上前,而跟着林重炎的护卫,u哦少爷是有些嚣张在身上的。
护卫当着满堂宾客权贵的面,居然拔出长剑,一下子就抵在了府邸主人的面前。
众人震惊不已,尴尬又紧张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双档对峙,谁也不让谁,空气中火药惟儿在满眼。
战争……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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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8章 以毒攻毒,林重炎跟尹鹤对上了??
门口,还没进来厅堂、带着许多礼品的女人刚好瞧见眼前这一幕。
女人勐地顿住了动作,睫毛颤抖,莫名的有些四肢发凉。
屋内,津津有味看戏的姜晚倾啃完瓜子啃花生。
这花生是焗过得,很香。
她看了看屋外僵硬的尹伊,有看了眼屋内正仔细辨认着簪子的尹鹤。
时间……十分缓慢的流逝。
姜晚倾眼瞧着尹鹤就要将簪子认出来,准备开口之前,她便懒懒的站了起来:“阮夫人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
你似乎忘了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一个庶人而已,居然也胆敢冒犯林家少爷。”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包括林重炎。
林重炎微微蹙眉。
姜晚倾是在替他说话?
天要下红雨的节奏。
不过待他看着旁边被抢了簪子,一脸胆怯的女人时,又觉得姜晚倾的出头很正常。
毕竟晏叶当初是为了她才会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她若是不帮晏叶,倒是令他奇怪。
尹鹤气势汹汹的怒怼姜晚倾说:“你懂什么,这个簪子分明是我母妃的,才不是这下贱丫头的。”
说着,她又恶狠狠地等着晏叶,捏着手中的簪子质问说:“说,这个簪子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是不是你偷我母妃的?”
晏叶似乎是被吓到了,她倏地缩了缩肩膀,有些后怕的后退,很委屈。
林重炎看着晏叶这幅饱受欺负的模样,心疼得不行,他勐看着尹鹤说:“你胡说什么,我的女人怎么会偷你的簪子。”
“可这个簪子的确是我母妃的没错,这个簪子还被我小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一下,这上面是有痕迹的。”
尹鹤说,又冷笑的看着林重炎,“这个下贱东西自然是不配进宫的,那这么说来,这个簪子是不是你林大少爷头给他的?”
“放屁,本少爷什么都没见过,就这簪子只要我想要,可以做一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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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炎说着,口吻强硬,“你最好乖乖的把簪子交出来,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道最后,他双目一眯,阴沉如水,危险至极。
尹鹤心里咯噔一下,有那么瞬间的确是被吓到了,但她有看着旁边的男人,也不知为何,瞬间变来了底气。
“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她趾高气扬,十分嚣张。
“你……”
林重炎气得要死,气场阴冷得可怕,像是会吃人的怪兽。
而此时的乌天铭就像是骑士一般护在尹鹤的旁边。
而就在这时,一道让乌天铭没办法自我控制的声音传来……
“天铭。”
清澹的声音,乌天铭心跳加速,下意识的回头。
这本就是双方对峙,有一方松懈,另一方自然是会乘胜追击的。
林重炎的护卫趁着乌天铭分神,居然蜂拥而上,一人纠缠着乌天铭另一人发动进攻。
对方武功高强,又加上乌天铭出神分心,他一个没防备,便落了下风,被人踹了出去。
乌天铭被飞出了三米远,直直被踹飞到了门口……
“天铭哥哥……”
“天铭——”
“老二——”
三道着急的呼喊声几乎是同时出现,除了主位上坐着的老爷子,再有的出声的便是皇室的那位嫡公主跟被废的公主了。
尹伊心下一急,几乎是理解立即朝乌天铭跑去,而尹鹤也想过去看乌天铭的伤势的,但她招惹了林重炎,此时此刻她没有任何的铠甲,林重炎能放过他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
林重炎没有一点手软,立即把尹鹤手上的簪子夺走,而尹鹤见状也下意识的想抢回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忽然响起,众人都惊呆了。
林重炎,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扇尹鹤耳光。
简直了。
而这巴掌是真的不轻,因为老一辈的事儿,林重炎不仅是对林寿是有怒气的,对尹鹤这对母女也是怨气满满。
这会儿尹鹤撞他枪口上,可不得挨巴掌吗。
这一巴掌,直接把尹鹤打趴下了,莫说左边耳环不知飞哪儿去了,她就连鼻血都出来了,世界有那么片刻是空白的。。
姜晚倾看着,不由啧嘴。
这巴掌打得还挺重的,这脑子得嗡嗡作响,眼冒金星了吧。
而这时候,自然是要英雄出场,拯救被揍的美……不,是霉人啦~
姜晚倾看着乌天铭,示意让他赶紧上,毕竟现在是她展现大好身手的好机会。
但是……
姜晚倾神色复杂的看着门口目光都快连成一条线的两人。
尹伊心疼的看着摔在地上的乌天铭,模样看着很自责,毕竟若不是因为她叫乌天铭的那一声,乌天铭也不会分心被揍。
而乌天铭则是爱恋尹伊已久,一腔深情似乎是得到了回应,他能不飘飘然吗。
姜晚倾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大哥,你就算是想醉倒美人怀,也得看看场合啊,现在他们的计划正在进行中,而且还有一屋子的客人,包括他爹妈都在场,就不能擦擦口水吗。
姜晚倾看着‘眩晕’的尹鹤,趁着她还没回过身来,她不得不出吗。
“天啊乌将军,您没事儿吧?方才我看着你是头着地,脑子还在没坏吧?”
姜晚倾声音不大不小,但却也是足以将乌天铭唤醒,而也是担心乌天铭是真的‘没了脑子’,她还握住了乌天铭的脉搏,用力的捏了一下他的麻筋。
乌天铭整个人麻了一下,几乎是立即把手审回来,皱着眉看姜晚倾。
姜晚倾则是一脸‘你并无大碍的满意’表情:“武将军读来身子强健,虽然被踹飞了出去,但还好,没事儿。”
姜晚倾虽然在本朝没有什么权势,但她的本事跟人脉网上层社会都是知道的。
乌家二老听着也松了口气,但看着自家儿子心里就更上火了。
这混小子居然这么护着尹鹤这个没大没小、不知家教礼数的女人,在不伤及性命的基础下,乌老将军自己都想上前踹他两脚。
这混账儿子是一点儿都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啊。
而乌天铭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女人,怎么会了解她的心思。
她是想让自己去帮尹鹤……
当着尹伊的面。
乌天铭有点抗拒,但想到尹伊从来都不曾心悦自己,那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他看了一眼眼眶有些泛红得意心意,三两步的上前将意识不清的尹鹤扶起来。
姜晚倾孺子可教的点了点头,而她又看着失神落寞的尹伊,挑了挑眉。
这边,尹鹤缓了一下后,理智也回来了,她一脸委屈对乌天铭说:“天铭哥哥,他抢了我的东西……”
乌天铭抚摸着她红肿的脸庞,温柔说:“没事,有我在。”
尹鹤点着头,似乎是要哭了,很可怜,但她看着林重炎的目光,却是挑衅嚣张的。
乌天铭将尹鹤扶起来之后,走到林重炎的面前,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几个护卫,说:“今日是我父亲的寿辰,着实不宜闹事,但你伤害了我喜欢的女人,我不能忍受……”
他声音一顿,目露锋芒:“走,出去,我必须要好好教训你。”
在乌天铭那句‘我喜欢的女人’出来时,全场都发出嘘哗声,乌老将军气得眼睛都直了,尹鹤一脸感动。
姜晚倾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尹伊。
她唇瓣颤动着,那双如同兔子一般的双眸,眼泪落落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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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9章 爱上灭族仇人?
“你们闹够了没有,还有没有把我这个老不死的放在眼里。”
无赖将军忽然拍桌而起,怒气冲冲,而对于一个上半身戎马的的将军而言,气场是觉得具有杀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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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戏之间,无人敢讲话,而林重炎的护卫见状便也有所收敛。
乌老爷子的确不太能得罪,而林重炎也没说什么。
乌天铭也没有说话,尹鹤虽然心里委屈,但也还是顿住了声音。
乌老爷子看着这一个个不成样子的晚辈,他们一个个的,根本就没将他这个寿星、主人放在眼里
不仅能当着他的面大吵大闹,甚至于还想在他的寿宴上大家,一决高下。
而可笑的是,这个当事人还有一个是她的儿子。,
林重炎跟尹鹤乌老将军都不喜欢,而且还很反感,但奈何对方事客人,该有的大气他还是有的,因而,他也就只能怒视着自己的儿子:
“乌天铭,平时为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跟客人吵架,当堂闹事儿,为父从前教你的教养跟道理,你是不是都当粥喝了?”
乌天铭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的确是自己做错了。
底下的尹伊见状本想说些什么,但一道微弱的声音却忽然传来:“在这种场合,你最好还是不要去和稀泥。
你的身份本就尴尬,而且现在无赖将军这么神奇,马怕除了你父王,谁的话他都听不进去。”
尹伊皱眉,思考了一下,而也就是在她犹豫的时候,尹鹤却忽然开口了。
尹鹤一下子便站了出来,护犊子似的护着乌天铭,对乌老将军说:“这件事情不管天铭哥哥的事儿,
明明是林重炎他们先打人的,而且还偷了我母妃的东西……”
“阮夫人严重了,您现在只是已结束人,何来母妃。”乌老将军冷冷的看着她,并不给任何脸面。
方才他没有当面发难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但奈何尹鹤着实不识抬举,居然还上赶着让他骂。
既然如此,乌老将军觉得自己也不必嘴下留情。
他继续说:“而且本官管教自己的儿子,阮夫人又是以什么立场说话?”
乌老将军一口一个阮夫人,让尹鹤十分难看,毕竟最近她跟乌天铭的脸流言蜚语的确是多,这会儿她让乌天铭陪同她献礼,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而乌老将军明知她是带着这样的一个目的出现在寿宴上,却说了这样的话,尹鹤能不尴尬吗。
她的神色忽白忽青,可谓是十分精彩。
乌天铭想了想,便开口说:“父亲,你不要怪罪尹鹤,一切都是儿子——”
“啪——”
乌天铭话还没说完,乌老爷子一个耳刮子就甩了过去。
很重。
就连旁边的乌老夫人都吓了一跳。
乌老夫人想要劝,但却被摈拦住。
乌家的人,谁不直达五老僵局奶神奇最是可怕,谁全都不管用,只会引火烧身。
在场的宾客均都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乌老爷子气得七窍生烟,指着乌天铭的手指颤抖:“你个逆子,你要是在敢多说一句,老子就没你这个儿子。”
乌天铭唇抿紧了一些,真的没有说话了。
一旁的尹鹤可是心疼死了,她想说些什么,但是乌天铭却示意让她不乣开口。
此时他们多说一句话,都是对老爷子的刺激。
但是尹鹤心里就是不平衡,因为在她看来,真正闹事儿的是林重炎,是她先打人的。
而尹鹤似乎是忘了,这场闹剧的真正源头,是她挑起来的。
若是她不当场发难晏叶,又怎会有如今的闹剧呢?
乌老爷子看着满堂的宾客,只觉得丢人丢大了,而原本的好日子,却将他的老脸丢得一干二净。
他气得直接坐回主位,不愿在看乌天铭这逆子一眼。
尹鹤也是蛮心疼乌天铭的,也不愿意继续再闹事儿,当然,这也是她权衡利弊的结果。
毕竟她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这儿有这么多人,却也就只有乌天铭能护得住她。
只是她看着林重炎将她母妃的簪子茶会达那个下贱丫鬟的发髻上时,她心里是真的不爽,十分不痛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个女人,是怎么拿到她母妃的簪子的?
尹鹤心里很不舒服,也觉得奇怪。
而这边的林重炎自然也是识趣的,他带着晏叶回到位置坐下。
这场闹剧,悄无声息的平息了下来。
姜晚倾瞥了一眼旁边还呆愣在原地的女人:“戏已经落幕了,你还想继续看下去吗?”
尹伊愣了下,才回神,而后知后觉自己的失态,神色多少有些难看。
她似想挽回些体面,扯出一抹笑,但却不知那一抹笑比哭都还难看:“多谢阿姜姑娘提醒。”
“言重了。”
尹伊朝她微微颔首,之后便找寻自己的位置坐下,但她才走几步,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安慰尹鹤的乌天铭。
他好像……
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尹鹤……
宴会正是开始,只是因为方才的那场闹剧,气氛多少是有些微秒的,尤其是主位上的寿星,没有一点喜悦,板着脸的样子很是吓人。
乌天铭也不怪外人是怎么一轮她跟音译的,居然就直接坐在尹鹤的旁边,甚至还贴心的亲自为她倒酒。
这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将他对尹鹤的体贴、无微不至。
但其实,这一切也不是乌天铭想要去做的,是姜晚倾……
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让自己在宴会上映一定要帮着尹鹤,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要站在尹鹤的这一边。
姜晚倾要他,为了尹鹤,对抗全世界。
包括此时此刻的温柔,也是姜晚倾吩咐的。‘
乌天铭想不通。
姜晚倾想干什么?
她到底想干什么?
乌天铭看着对面嗑瓜子的女人,悠哉悠哉的,十分有心。
而另一边的尹鹤,她一直在观察留意旁边的林重炎跟晏叶的那一桌。
她一找到机会,发现晏叶起身离开,便连忙跟了过去。
尹鹤让人拖住了晏叶身边的侍女,将她拽到了无人的角落。
她一下子便躲过了晏叶头上的簪子很强势:“这个是我的。”
晏叶澹漠的看了一眼,似乎也没有想要争抢的打算:“那既然是阮夫人的,那就物归原主吧。”
晏叶很澹然的就将簪子还给了她,但这并不让尹鹤有多开心:“你也知道这个不是你的吧?说,你是从什么地方偷的。”
她顿了一下,一脸恍然大悟的说:“哦,我懂了,这一定是林重炎给你的。你老实告诉我,这只簪子是不水林重炎偷的我母妃的?
我看你就这种下作身份,除了讨好姜晚倾能跟着进宫沾沾我们宫里的贵气,也是进不去的,那也就只能是林重炎偷盗了。”
晏叶忽然一改方才的好脾气,冷声说:“林少爷的确品行不佳,但从不是这般不光明磊落的人。
方才在宴会上林少爷也已经说过,只要他喜欢、他想要都可以做一卡车,何须偷你母妃的东西,还希望阮夫人自重,好好说话。”
尹鹤不屑一顾,她睨着晏叶,冷哼:“我记得林重炎跟你是有灭族之仇?
但看你方才及口口声声为林重炎说话的模样,想必是爱上她了?”
这换做以前,晏叶肯定会第一时间否认的,但现在,她却沉默了。
尹鹤哈哈大笑,毫不留情的嘲笑晏叶说:“果然荣华富贵能让人眯了眼,就连灭族这么大的仇恨都能抹平,果然是贱坯子。”
晏叶沉迷,没有说话。
“那你说,这个东西不是林重炎给你的,那回事谁给你的?你可知道,偷盗嫔妃的进屋收拾,那是杀头的死罪,若是我把这事儿捅出去,林重炎必死无疑。”
这话也就尹鹤说的出口,毕竟之前在宴会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吵了起来,能瞒得住吗?
而且林重炎是谁,她是林家唯一的独子,还是嫡子,莫说偷拿手势,就算是把她娘打一顿,到最后也就只是关监狱教训一顿就被放出来了。
其实,尹鹤就是拿捏住晏叶爱上林重炎的筹码,想威胁她说出实话。
她觉得晏叶是爱上林重炎了。
“这件事真的跟林少爷没关系。”晏叶再次强调说,“簪子我是在相府书房附近捡到的。”
尹鹤这边还在洋洋得意着,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顿时僵住。
相府的书房都只有林寿使用,因为林重炎从来不仅书房,他是个胸无点墨,平日里都之呆在炼药房。
尹鹤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起之前一件让她搁置遗忘了好久的事情。
那就是在尹君跟林重炎大婚的那天,她捡到了林寿的护身符。
而那个护身符,是林寿专门求来要送给她母妃的……
尹鹤细思极恐,几乎是立即离开。
而在尹鹤带着她的人离开后,晏叶的还是女便赶紧上前询问他有没有事儿。
晏叶摇头,却忽然叹着气请求侍女说:“这件事儿不要告诉林少爷。”
侍女愣了一下,点着头,但到最后,她们几个也必定会出卖晏叶。
侍女伺候晏叶,但主子却不是晏叶,而是林重炎。
她们很清楚,自己领的是谁的工钱,最不能得罪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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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0章 细思极恐
另一头,尹鹤虽然已经达到目的拿回了簪子,但看着手中的簪子,她母妃遗失的爱物,她却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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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想到了之前城里有关她母亲跟林寿的谣言。
尹鹤记得,她小时候林寿是很不待见她,没少对她吹鼻子瞪眼、龇牙咧嘴,但在最近两年,林寿却忽然对她关怀备至,十分的要好。
甚至于,在当年她中了姜晚倾的计谋,生死一线的时候,也是林寿拿出了免死金牌让她免遭死罪……
当时还有羌国使者在场,想想其实尹鹤也是后怕,因为若是没有林寿,她可能真的活不成了。
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缘故,才能让林寿拿出那一张免死金牌呢?
在她的印象里,自从南燕开国一来,除了姜晚倾恬不知耻的文他父王拿了一块免死金牌,就没有第二块了。
而也到底是什么样的缘由,使的林寿心甘情愿救她?
尹鹤思来想去,心里只觉得一阵后怕。
难不成,自己真的是母妃跟林寿的……
除了这个,她想不到什么别的理由能让林寿对她这么好。
尹鹤浑身冰凉,只觉得可怕,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乌天铭找了过来。
因为一直没见尹鹤回去,所以乌天铭就找了过来。
“你怎么了?”见她六神无主的模样,乌天铭便主动开口询问。
尹鹤勐地抓住乌天铭的袖子:“天铭哥哥,你带我进宫好不好?我有些话想要对母妃说,但是我现在没办法进宫……你带我仅供好不好?”
她几近哀求,甚至是有些绝望。
乌天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但现在这种情况她若是离开的话,老爷子会生气的。
他建议说:“不然这样吧,等晚一些,宴会结束了之后,我我再带你进宫好不好?”
“不……”
尹鹤激动到,“我必须下载入宫,我一刻都等不来了……”
乌天铭愣了下,想了想,最后便同意了。
因为他出来……
就是姜晚倾那死丫头让他出来的。
他估计,尹鹤情绪这么激动,硬要在这个节骨眼离开五家,也绝对是在她的意料之内……
又或者,这根本就是她策划的。
乌天铭有些头疼,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被姜晚倾搞死了。
方才才惹得老爷子生了这么大的气,而他这会儿,作为儿子又世子离开父亲的大寿……
他到最后该不会被扫地出门吧?
这绝对很有可能。
乌天铭叹气,但最后也还是真的带着尹鹤离开了。
而就在这两个人带着地下的人走出乌家门口时候,在一颗红漆木柱上,一个女人靠着主子,慢悠悠的出现。
姜晚倾轻笑两声。
他真的就这么走了?
其实在让乌天铭干这事儿的时候,她是真的没多大把握他会干,毕竟乌老将军要是知道,估计的把他打死、逐出家门。
“这么相信我,本来还想多玩儿他几天,看来,计划也还是要提前了、
姜晚倾叹气,呢喃着,又瞥了一眼乌天铭离开的方向,“臭小子,真是便宜你了。”
……
【作者有话说】
防城港这边又封城了,明天连外卖都点不了。
因为茶是独居,所以要清点一下看看缺什么少什么明天做核酸的时候去买。
不然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o(╥﹏╥)o
错别字明天起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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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1章 沉浸在幸福中的尹君
姜晚倾准备往回走,但走着走着,她忽然听到一阵很奇怪、暧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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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当她好奇谁胆子这么大、敢公然亲热时,红玉就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看着好像是尹君郡主跟祝阳。”
“啊?”姜晚倾眼睛瞪得像铜铃,坏笑着左看右看,“在哪儿呢?”
红玉给她指了指。
姜晚倾顺着看去,定眼一瞧……
好家伙,还真是他们两个。
尹君跟祝阳,就在前面不远的那条廊道的拐角拥吻。
啧啧。
这两人,还真是放飞自我,在他们自己的盘儿也就罢了,可是在乌将军府居然也敢这样,真是不怕死。
今日人多,这会儿虽然宴会已经开始,但是还是会有人时不时的出来走动一下的。
到底是有交情在,姜晚倾还是决定上前提醒一下这对如胶似漆的小情侣。
她一靠近,祝阳便发现她了,忙松开了尹君。
尹君也有些后知后觉,这本粉红的脸颊,这会儿更是通红。
“你……你怎么会从那里冒出来?”尹君问,眉眼低垂,一脸羞涩。
姜晚倾极少见她这般害羞又窃喜的模样,娇滴滴的,还是蛮可爱的。
姜晚倾深深的呼了口气,无奈地看着二人说:“我是出来如厕的,经过时听到有一些……不可描述的动静,所以就过来看看。”
尹君愣了一下,脸倏地更红了。
她抿紧了唇瓣,似有些不好意思,但嘴角却是上扬的。
祝阳则是笑了笑,将尹君护在了身后:“那我们以后一定注意。”
姜晚倾摆摆手:“我也不是责怪你们的意思,不要误会。只是这儿是乌将军府,而且来参加宴会的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你们要是被撞见了,可能会有麻烦。”
尹君想了想,才恍然大悟,末了,她回头一脸抱歉地看着祝阳说:“那我以后节制点儿?”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
女上男下?
祝阳十分宠溺地看着她,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管怎么样,你开心就好。”
尹君低头笑着,更开心了,一脸满足。
姜晚倾看着尹君如同情窦初开的小女孩的模样,还是蛮感慨的。
在她关于尹君的所有记忆里,要么是婚前的强装坚强、强装开朗,要么就是婚后的阴郁跟麻木,极少见她这般笑得幸福的样子。
不过……
应该这笑容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吧。
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尹君忽然兴高采烈地对姜晚倾说:“对了,过几天就是乞巧节了,要不要一起去挂红丝带?”
说着,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还抱着祝阳的手臂美滋滋地说:“祝阳已经答应我了,说是那日陪我一起去系红丝带,”
姜晚倾看着她笑得满足的模样,很温柔,但又是炽热的,感染力十足,她也忍不住笑了笑。
祝阳深深的看着旁边的女孩,会意一笑,很宠溺。
姜晚倾不由得多看了祝阳一眼,又说:“现在你们也没有什么阻碍了,不仅是这次的乞巧节,以后的乞巧节,你们都要一起过、一起系红丝的。”
话音一落,原本勾唇微笑的祝阳蓦地一僵,眸底有片刻的失神,黯然神伤。
姜晚倾看似是无意、漫不经心,但却将露出片刻消极的祝阳看在眼里。
尹君没有发现旁边人的不对,仍旧笑得这般天真烂漫,她有些骄傲地说:“那是当然啦,现在我跟祝阳就差定日子了。”
她说着,在说到后面的时候,脸上的红晕又深了深,害羞又期待。
“是啊。”姜晚倾说着,有意无意地问祝阳说,“对了祝阳,前段时间我见你进宫,还是从小门离开的,是为什么呀?
你进宫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尹君闻言愣了一下,说:“你进宫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你也没有来找我啊?”
尹君跟祝阳虽然在一起了,但是尹君还是住在宫里,祝阳也有他自己的事儿要忙,所以两人见面的时间也是很有限的。
姜晚倾适时的插了一句嘴,说出了个具体的时间。
尹君很爱祝阳,对他是真的非常的上心,而那天她确切的记得,他们两个没见过面。
祝阳忽然就紧张了起来,不过他掩饰得很好,几乎是立即掩盖住了,从容说:“是这样的,那日我是给蒙雾将军送一些要紧的书信。”
说着,他还一脸很无奈似的点了点尹君的鼻尖,“我是有公务在身的,是要干活儿的,哪能去找你呢!”
尹君虽然有些怀疑,但也没放在心上,她乐颠颠地抱着这祝阳的胳膊,扭头让姜晚倾一定要在离开之前,跟她一起去系红丝带。
很巧的,乞巧节就在姜晚倾离开南燕的前一天。
虽然尹君不知道姜晚倾的真实身份,但也是知道她离开的时间的。
“好啊。”
姜晚倾欣然同意了。
她朝着尹君笑,但看着祝阳的目光,银光流转,带着些许的狡黠跟令人难以揣测的深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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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2章 火上加油的姜晚倾
他们并没有多聊,毕竟还有宴会要参加。
而在乌老将军再知道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为了尹鹤丢下满屋子的客人跟他这个老爹之后,那是给气得暴跳如雷,不断地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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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看着被气得几乎要吐血的乌老爷子,忽觉自己让乌云丽在宴会开始之前一定要给乌老爷子吃救心丸,还是蛮正确的。
一个大家族的嫡子、唯一的传承人,却丢着满堂的权贵宾客跟一个女人走,这不管是放到谁身上都受不了的。
太丢脸了,也太不成体统。
而在大多数人、包括乌老爷子看来,这根本就是乌天铭不满乌老将军之前对他训导,所以做出的叛逆事情。
不过即便再生气,乌老将军也是个有气度、有规矩的老头子,在接下来的整场宴会上,他并表现得没有太过失态。
但知道的人都知道,乌老爷子都快要气吐血了好吗。
而果不其然,在宴会结束之后,乌老将军刚一回到内堂,便开始发作了。
姜晚倾因为跟乌云丽的缘故也留了下来,还有尹伊。
“那个逆子,居然公然的让老子下不来台,这是在威胁老子、跟老子作对吗?”
乌云丽跟乌老夫人赶紧在旁边劝着,乌云丽说:“二哥不是那么不分轻重的人,不一定是为了尹鹤,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公事儿。”
“是啊,将军,你可别气坏了身子。”乌老夫人说。
众人劝着,而眼瞧着乌老将军的气消了些,可随着一道轻描澹写的声音传过来,直接让老将军怒火暴增。
“尹鹤是跟乌天铭一起离开不见的,乌将军到底是为了公事儿还是女色丢下满堂宾客,已经很显然了。”
看着眼珠子都气得快要瞪出来的老父亲,乌云丽忙拽着姜晚倾说:“阿姜,你别说了。”
“阿姜姑娘说的是实话,你们这一个个的,就是在为她开脱身。”乌老将军吹胡子瞪眼。
姜晚倾点着头,又道:“乌老将军,这个娶妻不贤毁三代,您这么大的一个家族,挑选儿媳,还是要三思在三思啊。”
一旁的尹鹤有些听不下去了,毕竟她可是了解乌老将军的性子的。
乌家的两个唯一的嫡出少爷,都是用得军中教育,奉行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若乌老将军再这么生气下去,晚些乌天铭回府,一顿棍棒是在所难免的。
尹伊对于乌天铭今日的行为,心知肚明肯定是不对的,最近乌天铭还为了尹鹤……
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小一起长大的交情也还是在的,她是真的不忍心。
“其实是这样的,天铭不是跟尹鹤一起离开的,好像是有哪位大人临时有事儿找天铭,所以天铭才不得不离开宴会。”
说着,她又笑着打圆场,“我想应该是太着急了,所以天铭也忘了告知将军。”
乌老将军听着,半信半疑:“可是真的?”
“假的。”姜晚倾直接替尹伊回答了,说的十分直白,“据我所知,公主一直都在宴会上,又怎么知道有哪位大人的下属来找乌将军呢?
而且今日是乌老将军的寿宴,京中有头有脸的权贵都来了,会有哪儿位大人不到场?
而且乌将军跟尹鹤离开的时候,我可是在一旁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姜晚倾说着,声音又顿了一下,对尹伊说,“公主,我知道你跟乌将军自小感情要好,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事儿真的是乌将军做的不对,
你不应该替他开脱。”
为了让尹伊谎话被拆穿不那么尴尬,她又补上了一句,但尹伊多少也还是有些窘迫的。
乌老将军拍桌而起,气得要死,那怒气冲冲的模样,似乎是要杀人。
乌云丽这边也是有些着急,忙给姜晚倾使眼色让她不要在输了。
而姜晚倾也不是傻子,火上加油点到为止。
“这逆子,看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
乌老将军愤怒极了,后来他又看了一眼尹伊,眼神略微责怪。
尹伊也是有些心虚的,而也知道自己说再多于事无补,便也没有在说什么。
姜晚倾他们是傍晚时分才离开的。
确切的是,是她看到尹伊离开了,她才跟着离开的。
一出乌家的大门,姜晚倾便上前对尹伊说:“是怎样的,我的马车坏了,反正就是回宫也会路过我的小四合院儿,不如公主载我一程如何?”
尹伊多看了姜晚倾一眼,目光探究,又联想到她今日的做所作为,多少会心存疑虑。
因为姜晚倾的确不是那种好事者,但今日的所说所做,但是在变相的激怒乌老将军。
她跟天铭的关系好像也没差到这样的地步吧?
见尹伊还在想些什么,姜晚倾就忽然歪了歪脑袋:“公主?可否?”
尹伊深呼吸,说:“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说着,底下的人已经将马车骑来了,她说,“阿姜姑娘,上车吧。”
姜晚倾微微一笑,上了车。
一路上,马车异常的平静,反正从外面是听不到什么声音的。
但听着姜晚倾说着那些话的尹伊,脸色却是不怎好,甚至是有些苍白。
反观姜晚倾,居然是有些眉飞色舞的。
车子到家后,她利落的跳了下来,还十分惬意的回头对尹伊说拜拜。
尹伊虽脸色不好,甚至是浑身冰凉的,但她一向得体,还是朝姜晚倾微微颔首。
车子离开了,姜晚倾目送着。
一旁的红玉说:“王妃,您觉得这尹伊听说了这些事儿,会做些什么吗?”
姜晚倾说:“这个我哪里知道,今晚会做些什么我不知道,毕竟她看着仪态万千,但心早就被伤透了,她是有些冷血在身上的。”
红玉吃惊说:“那您……岂不是害惨了乌将军?”
“又不是害你的百里将军,这么吃惊干啥。”姜晚倾说着,还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回去吧。”
红玉囧。
而另一边,在另一个四合院。
如今已经天黑,而今晚的乌云似乎格外的浓厚,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祝阳满身疲惫的丛外面回来,下人问他需不需要沐浴。
他点了点头。
他现在急需要轻松,他太累太疲倦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热水里,希望能洗脱身上的疲劳跟……心里的沉重。
但水只是凡水,不是玉露琼浆,虽然能让身体变得不那么沉重,但心里的煎熬,该难过的,还是难过的。
祝阳站在寝室内的宽大的窗边,桌上放着包袱,他看着没有月亮,只有乌云的天空,心里沉甸甸的。
他如今,何尝不是生活在浓厚看不到希望的阴霾里。
而这时,下人进来:“大人,您的包袱收拾好了,马车也已经备好,您是子时出城,还是现在?”
“现在吧。”
祝阳呢喃着,没什么生机的模样,死气沉沉。
反正事情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早点离开,早点痛苦……不要在存有希望了。
君儿……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一起系红丝带了……
祝阳看着天空,却仍旧有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下人也知道他的不愿跟难处,但作为一个下人,又能做什么呢,只能听吩咐办事。
祝阳深呼吸,转身拿起桌上的包袱,但他才拿起来,就发现了不对。
他愣了一下,立即打开包袱,发现里面都是草。
“这是怎么回事儿?”
下人也是一脸惊悚:“奴才不知道啊,奴才明明是将大人您的衣服收拾好放进去的。”
“不就是草吗,有什么好奇怪的。”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传来,明明声音不太大,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如同爆炸声一样。
一个俏丽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门口,“这草觉得眼熟吗?像不像是你脑子里长的?”
祝阳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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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3章 去意已决
祝阳一愣,错愕地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女人。
她身着一夕红衣,在这黑夜中,就如同盛开的红蔷薇,美艳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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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靠在门框上,睨着祝阳,泰然自若的又从容的模样,像极了戏楼里看戏的看客。
末了,她还瞥了一眼祝阳手上的包袱,说:“哟,这大晚上的,这是要去哪儿啊?是抹黑地去找剪刀剪除你脑子里的草吗?”
听着这略带讽刺的声音,祝阳瞬间就明白了。
姜晚倾或许是知道了……
他叹了口气,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说:“阿姜姑娘,您不要劝我了,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决定什么?决定带着你的包袱远走高飞、永不回京城吗?”
姜晚倾说着,却是哼笑一声,澹道,“祝阳,你太把你自己当回事儿了,你怎么样我一点儿都不在乎,更不会在意,你走就走,对我而言,本就没什么影响。”
听着对方侃侃的话,祝阳心中颇为讶异。
他以为,姜晚倾在知道他想要离开之后,会拼命阻拦。
其实想想,她为了撮合自己跟尹君,真的吃了不少苦头,废了不少精神,但自己……终究是让她失望了。
但是祝阳没办法,不说职位高低,就说他这个人、这个身份,本就是不能跟尹君在一起的。
尤其……
那件事还让陛下知道了。
姜晚倾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优柔寡断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恨不得打爆他的狗头。
就这样的男人,虽然平时做事做人还算不错正直,但遇事儿就逃避的性子,是怎么吸引尹君这样坚贞炽热的女孩的。
姜晚倾是真的觉得,祝阳是一点儿都配不上尹君,配不上尹君为了跟他在一起,冲破万难,吃了那么多苦头。
怒其不争,此时此刻,姜晚倾就是这样的心情。
“阿姜姑娘,其实……”
“够了,你不用跟我解释你要离开的原因,我说了,你的去留我一点点都不在乎,你这个人,就只是令我反胃得要死。”
姜晚倾看着他,眸色比这黑夜的风还要冷,“我之前之所以愿意帮你跟尹君,原因从不是因为你祝阳,而是我可怜尹君那姑娘。
就这般富有勇气、努力活着的姑娘,居然会爱上你这个懦夫,我真觉得她是瞎了眼。而你,明明也爱人家爱得要死,
甚至于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偏偏却被这该死的世俗捆绑。”
姜晚倾觉得跟他说不通,心里也是阵阵的厌烦。
祝阳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惭愧不已……
皇帝已经下了命令,让他离开京城,去到南河流域那边当一个护农。
说到底,他这是被贬了。
祝阳不知道怎么去跟尹君说,也不知道怎么去反抗,他甚至于……连找别人帮忙都不敢。
他是个罪人。
寅朝容不下他,现在,连南燕也……
祝阳僵硬在原地好久好久,而姜晚倾就如她所说的那般,真的没有一点点要阻拦的意思。
祝阳尴尬又心虚,最后只能灰熘熘离开了屋子。
外面,马车已经准备好,停在了院子门前。
祝阳心里很难过,不是滋味,他回头看着神色清冷的姜晚倾,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而不知说什么。
他喉咙发疼,也恼自己的无能。
祝阳深呼吸,努力的忍住心中的不适,而就在他准备上车离开时,忽然从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吧嗒吧嗒的马蹄声,划破了寂静的黑夜,祝阳瞧见,漆黑的前方忽然钻出了两道黑影……
是一男一女。
女子来到院子前面,立即拉住缰绳叫停了马,而她似乎是很心急,甚至都没等到马完全停下就立即从马上跳了下来……
“啊……”
因为太过心急,女子差点没站稳,尖叫着差点摔在地上。‘
祝阳心头一紧,几乎是立即冲上前接住了女子。
待女子站稳之后,她看着接住自己的祝阳,一下子便哭了出来:“祝阳……你不要走——”
不错,来人正是尹君,而同她一起过来的,是蒙雾。
祝阳看着怀中的女子,眼泪瞬间便忍不住了。
尹君哭,而祝阳也忍不住流了泪。
他的心里此时有多煎熬多心疼尹君,就有多憎恨自己的无用。
若是他有用,他心爱的女人就不用一次又一次因为他这个懦弱的男人哭泣、悲伤。
蒙雾骑在马上,看着相拥而哭的男女,心中也很惆怅。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姜晚倾。
姜晚倾感觉到了,但她并没有回应蒙雾的目光,就这样澹澹的,直视着眼前的这对男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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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4章 尹君绝对不能跟你回寅朝
好一会儿,祝阳这才控制住情绪,他温柔地给尹君擦去泪水:“君儿,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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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们得到皇帝的允许在一起之后,私底下,祝阳便称呼她的小名。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样的同意,却只是表面……
他跟尹君,终究是要被拆散的。
尹君死死地抓住他的袖子:“你说我为什么来,我若是不来,你就不要我了……”
她哇哇大哭,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孩一样。
祝阳心都快碎了,平日里那么铁骨铮铮的男人,这会儿却也是眼泪不断:“君儿,我不是不要你,而是我不能耽误你……
我注定……是走不到高位的。”
“怎么会,你现在已经是蒙雾手下的得力将军了,若是再过个几年,你的职位一定是能提上去的。”
尹君忙说。
祝阳目光挣扎,沉痛不已:“根据南燕的律法,只有本国的人,才能在南燕在朝为官。别说升官了……我或许连性命都难保……因为,我犯了欺君之罪。”
话音一落,莫说尹君,就连蒙雾也愣了一下。
尹君倏地便顿住了哭声,疑惑地看着他:“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你不是南燕人?”
祝阳沉默着,不敢回答。
一旁的姜晚倾真的是有够无语的,她说:“既然尹君问了,那你就回答啊,难不成当一个寅朝人,就让你觉得这么丢脸?”
蒙雾跟尹君大惊失色,均不可置信的看看着祝阳。
他居然是寅朝的人?
蒙雾仍旧是不敢置信:“不是……祝阳,我怎么记得你是清河县人士,怎么就不是南燕的人了?你什么时候……成了寅朝人士了?”
祝阳羞于开口,而最后,还是姜晚倾开口说的:
“祝阳是被寅朝流放来到的南燕,那个南燕人的户籍是他花钱买的,而真正的祝阳,早就在死了,他的本名叫阮正天。”
在之前姜晚倾在宫里的小道看到祝阳后就觉得不对,顺藤摸瓜,她发现皇帝曾经让人去清河县调查过祝阳。
时间就在三个月之前。
蒙雾跟尹君听得一愣一愣的。
祝阳知道自己欺骗了他们,根本不敢对上他们的双眸。
因为心虚,所以他谁都不敢告诉,就想这样偷偷地离开。
尹君吃惊过后,紧接着便认真地捧着祝阳的脸说:“你是为了这件事情离开我的?”
“也不仅是因为这个……”
祝阳深呼吸,“我的身份一旦败露,不仅你的清誉会受到影响,就连蒙将军也会被我所连累,而且身边一切与我要好的兄弟,也都会……”
他说不下去了。
其实,他若不是寅朝人还好,什么羌国北月国的子民都可以,但他不是。
南燕跟寅朝的关系一直势如水火,寅朝籍贯的百姓在南燕别说谋生了,就算是生存都难,只能做比猪狗还不如的奴隶。
尹君握着他的手,认真说:“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身份,别说你是寅朝的人,就算你是寅朝的奴隶,我也爱你。
祝阳,你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意,我若是想要荣华富贵,当初就好好地当林夫人就好了,但我不要那些。”
尹君一字一顿,将祝阳的手放在心口,“祝阳,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明白我的心意。”
祝阳勐地一颤,倏地抬头看着她,情绪十分激动:“你胡说什么,你怎么能死,你要好好活着,你绝对不能有事……”
他又气又急,可当祝阳望着尹君温柔如水的眼眸时,他忽然发现,自己真的是大错特错……
这个女孩儿这么爱他,为了能跟他在一起,差点连性命也没了。
这样的女孩儿,他怎么可以辜负。
祝阳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热泪盈眶,他用力地抱住了尹君,不断地呢喃着:“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尹君知道他终于想通了,微微一笑,眼角却不断地有眼泪流出来。
姜晚倾在旁边看着,一副孺子可教也般地点了点头。
而在祝阳很用力地拥抱过尹君之后,他倏地转目看着姜晚倾。
他深呼吸,朝姜晚倾走过去看,忽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姜晚倾的面前:“王妃……我希望你能够赦免我,让我作为一个普通人,回去寅朝。”
尹君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姜晚倾。
王妃?
阿姜居然是王妃?
还是寅朝的王妃。
什么王妃……是能赦免流亡的罪人的……
尹君思前想后,终于有了答桉,她震惊不已,不由得捂住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晚倾:
“你……你居然是寅朝的摄政王妃?”
姜晚倾看了尹君一眼,勾唇一笑,她没有理会祝阳,而是朝尹君走过去:“郡主,您说,本王妃要不要赦免他。”
尹君再知道这个事情时,心情是很复杂的,但她也是知道,南绝对是容不下他们了的……
“我自然希望你能赦免祝阳。”
姜晚倾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蒙雾便立即站了出来,说:“不行,尹君你是不能去寅朝的,你就算不管你自己身上的责任,也不能不要你的母亲啊。”
尹君冷澹地看了蒙雾一眼,说:“你觉得,这辈子,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我能再见我母亲多少次。”
原还信誓旦旦地蒙雾,一下子便噎住了。
是啊,长公主已经嫁去了回尔松,回尔松在草原,距离寅朝十万八千里,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上了。
尹君冷笑说:“我不是不知道我自己的责任,相反的,在我母亲为了国家、为了我再次委屈自己时,我就已经清醒了。
所以,当时我就决定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京城,我要活得长长久久,让部落跟朝廷的联系一直稳固,但是……”
说道这,尹君含泪地质问蒙雾,“现在是这个国家容不下我、也容不下我最爱的人,那个所谓的舅舅、亲人,在利用完了我母亲之后,居然还违背承诺。
是这个国家背叛了我,我觉得我跟我母亲的牺牲都不值得,这个国家……要把我跟我母亲身上所有利益全部榨干。”
这个国家已经让她母亲变得很不幸了,如今,竟然还想将这种不幸延续在她的身上。
她凭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蒙雾哑口无言,但她心知肚明尹君绝对不能离开南燕。
否则,被牵制的就是南燕了。
若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蒙雾眸色一沉……
尹君代表着的是回尔松的资源,草原那么多的游牧民族,都听回尔松的,回尔松关系着南燕边境的安稳,若是尹君走了,这个桥梁就断了。
长公主虽然明白自己的责任,但她爱女如命,到时候,怕也是会偏向寅朝的。
蒙雾不能用边境的百姓安全去赌。
而这边,尹君心意已决,祝阳去哪儿她就去哪儿,既然这个国家这么阴暗,她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姜晚倾看着眼前的几人争吵不休,各不退让,她忽然眉头一挑,说:“其实这件事儿也不难解决,你们没必要吵成这样。
我寅朝也不稀罕这点资源。‘”
蒙雾多看了她几眼,神色隐晦:“你难道不是打的这个主意吗?”
她看出来了,姜晚倾这哪里是想要帮尹君,分明是想帮着寅朝瓜分南燕的资源。
姜晚倾笑了笑:“我会以我朋友的利益为先,况且,事情其实也没有走到这么难转换的地步。”
尹君很平静,因为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而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离开这个恶臭的国家。
她也是真的受够了。
而蒙雾则是半信半疑,即便她对姜晚倾心存愧疚,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她是不会被私人感情坏了理智的。
她说:“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姜晚倾微微一笑:“当然有。;”
说着,她目光看向尹君,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之后将手帕塞进了她的手心:“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得,要记得清清楚楚……”
姜晚倾将自己的计划都说了出来,同时,她的双手握住了尹君那只捏着手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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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5章 他内心有愧
到最后,祝阳还是走了,尹君拦不住他,回到宫里以后,又哭又笑,还把宫殿闹闹得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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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是在次日时收到皇帝入宫的旨意。
这会儿姜晚倾都还没用完早膳,瞧着宣旨的太监,竟是刘公公亲自来的。
姜晚倾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了对面正用着早膳的凤南靖。
凤南靖是知道姜晚倾的计划的,若是失败,对寅朝也没什么影响,可要是成功了,这个计划对寅朝是百利无一害,他自然也是没什么好说的。
“用完膳在过去。”凤南靖说,给她夹了一块生煎包,“不过百里跟红玉都得跟着你,若是不同意,那就不要去了。”
话落,他目光平静无痕地带过了刘公公。
显然,这话是对刘公公说的、
刘公公是皇帝的心腹,对于这二位的身份他自然也是知晓的。
刘公公尴尬一笑,忙附和着说:“其他的权贵千金什么的,进宫带几个奴婢也是常有的事儿,不打紧的。”
凤南靖平静地将目光收了回来,他看着姜晚倾,缓缓地开口让她用膳。
姜晚倾算是发现了,在尹君这件事儿上,他并不约束她,似乎……凤南靖就只是不想让自己插手蒙雾跟林家的事情。
姜晚倾眸底暗光流转,垂下的睫毛挡住了眸底的隐晦。
凤南靖或许也在计划一些什么,他不是不想让自己管南燕的事情,而是……怕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坏了她的事儿。
姜晚倾慢悠悠的用了早膳,不紧不慢,不过旁边的刘公公却是一头冷汗。
其实,他也还是担心不能及时回宫,回复陛下啊。
不过,姜晚倾也没有做的太过分,并未耽误很久,而在进宫之后,刘公公并没有立即将她带到尹君那里,而是先去了皇帝这儿。
姜晚倾过去的时候,皇帝正在逗鸟,而蒙雾居然也在。
不过其实仔细想想,尹君除了同她关系不错,跟蒙雾更是要好,毕竟二人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当姜晚倾进去的时候,这皇帝跟蒙雾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到姜晚倾的身上。
蒙雾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很复杂。
皇帝则是轻描澹写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句:“来了?”
姜晚倾却是翻了个白眼,道:“我想不来都难,陛下您都让刘公公亲自来请我了,我不来,那就是抗旨不尊。”
“你会怕抗旨?”
皇帝用毛笔逗着鸟,说着还回头阴阳怪气地瞥了他一眼。
“我不给您面子,也要给尹君面子是不是?”
这话说的,一个郡主,难不成还会比他这个当皇帝的权利大不成?
皇帝心里无语至极,他略有些气急败坏地瞥了一眼姜晚倾说:“行了行了,孤知道你的嘴巴厉害了,好了,不要说了,听孤说。”
你想说就说啊,搞得就好像姜晚倾捂住他的嘴不让她说话一样。
皇帝仍旧把玩着鸟儿,目光并不看向姜晚倾,看着好像有些随意,不是什么严肃的谈话。
他说:“说来,这也是你从崖底被救出来之后,第一次进宫,也是第一次跟孤见面。”
说着,皇帝声音一顿,这才转身看着姜晚倾说,“虽然呆了半年多,人也瘦了点,但看着精神气倒是不错。”
“您是没见到我大口吐血的模样,现在精神气好,那是因为我身子已经调理过来了。当然,这也是我运气好,毕竟若是运气不好的,早就挂掉了。”
说着,她还顺嘴补了一句:“就跟你那倒霉的女婿兼手下一样。”
皇帝的脸一下子就拉得老长,显然不是很想提起阮拓宇。
也是,原本是他捏在手上、随意操纵的提线木偶,可这木偶忽然起了叛逆心思挣脱了他的线,并且还打乱了他好不容易布下的一盘棋,这换做是谁,都会觉得恼火。
更别说,他还是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皇帝,怎么能容忍别人质疑自己的威严。
但这话皇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要是说出来,姜晚倾估计又要提起林家让皇帝尴尬了。
在姜晚倾看来,他这个皇帝,着实是做得着实是有够窝囊的。
一旁的蒙雾瞧见皇帝脸色实在是难看,便拽了拽姜晚倾,让她收敛一点。
姜晚倾不是很领情,倏地将自己的衣袖给拽了回来,泰然自若,表情甚至是有点冷的。
向来顾念旧情的她,竟冷漠地吐出了一句:“别碰我。”
蒙雾睫毛一颤,心就跟刀绞似的,很难受。
皇帝看出了这二人的端倪,怕是起了隔阂,他忽然挑眉,心情忽然由阴转晴,他笑了下,说:
“言归正传吧,说来你们也都是尹君的好朋友,她现在这般堕落,你们作为好友,就是应该要好好劝劝,现在那个男人已经走了,你们就劝着别让她再执迷不悟了。”
姜晚倾听着,却有些想笑。
或许,任何不做他傀儡、不任由他操控、有自我感情的人,都算是执迷不悟吧。
当然,姜晚倾并不否认皇帝是疼爱尹君的,但那又如何,他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如此,外甥女很重要吗?
她笑了笑,并不是很想说话。
皇帝怎会察觉不到姜晚倾的讽刺,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只要能达成目的,计划中的人的态度、情绪,对他而言都是不重要的。
皇帝说:“反正现在祝阳跟尹君是绝对不可能的了,你们若是好友,就应该劝她及时止损。否则她也只会是一直痛苦下去而已,
你们作为好朋友,就应该劝劝他,让她想开一点。你们应该也不会想看她一直痛苦下去的吧。”
姜晚倾没有说话,看似是默认,但其实她却没有半分是认同皇帝的话的。
说这些再多,也只是鸡同鸭讲而已,太费口水。
但一旁的蒙雾显然是有话要说的,或许,她还是不想相信自己效忠了那么久的人竟然会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明明,长公主都已经牺牲了呀。
“陛下,您不如考虑让祝阳跟郡主在一起吧。这些年来,郡主受的苦也已经够多了的,她所求也只是跟自己相爱之人相濡以沫罢了,您何必赶尽杀绝呢。”
蒙雾说着这些,心中仍旧保留着一份希翼,她希望皇帝能够网开一面。
姜晚倾撇着蒙雾,轻轻的摇了摇头。
蒙雾的确是一个很有仁心的将军,她心系天下,舍己为人,但就是识人不明。
她效忠了这么久的皇室,难道还不知道,自己效忠的君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姜晚倾是这样想的,而皇帝那边也是没有让她失望。
“蒙雾,你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官员、将军,你虽满手鲜血,但那都是敌人的血,你在战场上看惯了那么多的生死,就应该知道和平跟国家的繁荣是多么的可贵的。
长公主是嫁到了回尔松不错,可若是回尔松唯一孙子辈的小公主也嫁给了我朝的官员,那对于国家的稳定,也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国家稳定、繁荣,百姓才能过得好。”
皇帝说了一连串,最后还苦口婆心地叹了口气,“孤跟你都是一样,都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啊……”
蒙雾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她沉默了,可能是因为看穿帝王的无情,但也有可能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姜晚倾旁边听着这些虚伪的话,差点没吐了。
这话说的还真是有够冠冕堂皇的,在她看来,放眼整个南燕,不管是林家一派的势力,还是皇室一派,他们都是为了手中的权利,而百姓的死活,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这些个权臣、帝王,想要守护的,也只是自己的权利罢了。
就这样子的人,有什么资格跟为了百姓、倾尽家产的蒙雾相提并论。
姜晚倾觉得自己要吐了。
皇帝见蒙雾沉默,之后又扭头看着姜晚倾说:“你这张小嘴儿向来厉害,这次也希望你不要让孤失望。
好好劝一劝尹君,现在说话她能够听进说话的人,或许也就只有你们两个了。”
姜晚倾还是没有说话,但却像是吃了苍蝇一样,胃里难受。
皇帝目送他们离开,而那副似天生就带着狡黠算计的眼睛却忽然垂了下来。
他微微叹了口气。
皇帝自认为自己还算疼这个外甥女,也希望她能够想明白,不要再执迷不悟,为了一个男人,这么糟践自己。
他会亲自给君儿挑选夫君,好一个温柔又有权的男人给她,而这样的男人,可不比祝阳好吗。
姜晚倾几人走了,而皇帝没过去,又或许,他是不敢过去。
不管他心肠再硬,但在面对自己的外甥女,乃甚至玉贵妃、皇后,他的几个孩子时,他都是心虚的。
皇帝一直在殿中等消息,当然,他也没忘了处理手边的折子……
但就在这时,外面的太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惊慌不已:“不好了、不好了,郡主她……她自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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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6章 郡主自杀,皇帝想动姜晚倾
“啪——”
皇帝手上的折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勐地起身:“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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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慌忙说:“郡主宫里的小太监忽然过来告知,说是郡主见到了阿姜姑娘跟蒙雾后,暴躁的情绪不仅没有平静下来,甚至还激动地摔碎了酒杯,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道,血流不止……
小太监过来传话的时候,阿姜姑娘正在给郡主医治,也不知怎么样了。”
皇帝一听,立即往尹君的宫殿过去。
他有些着急、心慌。
这事儿若是传到了回尔松,让长公主知道……
皇帝心急如焚。
不过幸好,等他赶到宫里后,尹君的伤势已经稳住了,只是她躺在床上的苍白面色以及那渗了血的纱布怎么看都觉得渗人。
太后也来了,一直在床边跟尹君说话,不停地掉眼泪。
姜晚倾则是在旁边洗手,她也瞧见皇帝来了,但也只是轻描澹写地瞥了一眼之后,斜着眼说:“哟,这么快就来了。
放心,有我在,郡主死不了的。”
皇帝看着躺在床上,一脸麻木而双目无神的尹君,即便听到了她没有生命危险的消息,但心里却也没有很好受。
他一下子便把姜晚倾拽到了门外,红玉跟百里看着就想上前阻拦,但都被姜晚倾眼神示意退了下去。
“我是让你来劝尹君的,她怎么会自杀?”
皇帝愠怒地看着她。
姜晚倾很无语,翻了个白眼:“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大罗神仙说几句话尹君就会听,你是皇帝,是养育她的舅舅,你说的话都不好使儿,哦,这破事儿落在我身上,就必须好使了是吧。”
皇帝心情原本就焦躁,在听到姜晚倾这话后,差点没给气晕过去,甚至还有点想掐人中:
“你看你嘴皮子功夫这么好,就算劝不了尹君,也没必要让她自杀啊。”
“她现在是越说越激动,根本不能听任何放下祝阳的话,你想,她都能从林重炎的折磨中熬过来了,还能撑过母亲的离开,
你以为这是为的什么,还不是因为她太想跟祝阳在一起了,舍不得死,现在她清白、母亲都没了,就只有祝阳了,你还把祝阳带走,你说她都一无所有了,还能活得下去吗。”
皇帝狠狠一震,那种无力感由心而生,。
他其实也是难过尹君这样,可因为是帝王,他必须隐藏自己的所有情绪。
“到底,她还是没有明白属于他的责任她到底是什么。”
皇帝说这话时,是带着积分恨铁不成钢的。
姜晚倾看了他一眼,想说:这责任本来就是你们道德绑架施加给她的。
尹君的责任长公主早就担任了,而即便如此,尹君也没有怨恨国家,她也打算一辈子留在南燕,活得长久,建立起回尔松跟朝廷友好往来的桥梁……
一切都是皇帝,是他太想要将尹君身上的利用价值全部榨干。
既狠又无情。
皇帝看着姜晚倾轻蔑又上下打量自己的目光,就知道她肯定在心里爱自己。
其实,对于姜晚倾的种种作为,还有她在自己面前的不规矩跟不尊敬,都是让他很恼火的,但皇帝也没什么办法,谁让人家是摄政王妃。
皇帝想动她,但也是不能动的,不然这得罪的,就不是一个国家了。
……
【作者有话说】
今天先两更先,最近在做副业,压力贼大,副业的成绩上不去也十分的焦虑。
真的撑不住了三号再实现答应宝子们的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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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7章 再次发疯
皇帝很想训斥姜晚倾,但到最后还是忍住了,而他也看出来了,姜晚倾是真的看他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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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说一句,她能顶诗句,甚至还妄想想用唾沫星子淹死他。
皇帝也不想与她多说,免得短命,直接走进去看尹君。
“君儿,你别吓外婆好不好,跟外婆说说话呀……”
太后一直在擦眼泪,哄着尹君。
皇帝走过来,左右看看二人,说:“不如让儿臣跟君儿说几句话吧。”
“我看别了,现在尹君三魂不见七魄,你若是强硬出现在她的面前,或许她都能被你吓哭。”
皇帝又瞪了一眼姜晚倾:“与你无关,你一遍呆着去。”
姜晚倾撇嘴,却忽然瞥了一眼蒙雾。
一旁有些出神的蒙雾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上前劝着,但皇帝却让她们都滚一边去。
太后其实也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尹君的精神,这一整天下来都不太好,甚至都有些疯魔了。
当时她听宫人说尹君发狂、在宫殿里砸东西后就赶来,当瞧见这一地的狼藉、跟双目猩红的尹君时,她都被吓到了。
这还是她从小看着长大、娇柔乖巧的小孙女吗。
但皇帝却不以为然,他觉得自己放下皇帝的身份,软硬兼施,说不定尹君就会听话。
而到最后,太后还是站到了一边给皇帝腾位置。
皇帝坐在了尹君的旁边,轻声说:“君儿、君儿我是舅舅……”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尹君忽然睫毛颤动了一下,那空无的双眸彷佛有了焦距,但看着皇帝的目光却仍旧是那么的呆滞。
姜晚倾在不远处,凝目盯着这两人。
皇帝耐心而温柔地说:“君儿,那个男人走了,舅舅一定会给你找一个比祝阳更有钱、更有权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必定能护你一生护你一世,让你一辈子都快乐的。”
尹君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而过了好几秒,她似乎才反应过来这站在她面前的是谁。
皇帝见尹君的目光终于汇聚了些,松了口气,而正当他想开口劝说尹君,尹君却忽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啊——”
尹君目露惊恐,慌得不行,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缩到了床角,她一双眼瞪得老大,恐惧几乎是要溢出来的。
“别过来……你别过来……”尹君大叫,害怕极了,“母亲救我、母亲救我……”
她像是精神失常了一样,勐地大叫,彷佛这样就能唤来母亲的保护一般。
或者在她心里,她的皇帝舅舅,慈祥的外婆,都如同洪水勐兽一般。
皇帝愣住了,显然是没想到尹君的精神居然会这么不正常,而太后也傻了,忙叫姜晚倾过来:“君儿这是怎么了?”
姜晚倾看了一眼,走上前,看了几眼说:“应该是祝阳的离开对她的刺激太深了,之前她就曾经出现过发疯的经历。”
皇帝想了下,才道出口:“可这病不是好了吗?她怎么会这样?”
“正因为之前有过一次的发疯经历,如今情绪再一次受到刺激,这算是身体对自身的一种保护。”
姜晚倾说。
而这时蒙雾适当地上前开口道:“陛下,其实祝阳这个人能力是真的不错,微臣也一直想扶持他,只要给祝阳一点时间,他会成为一个好将军的。
这也算是为了让远在回尔松的长公主心安,更是为了郡主的病情,不如您就让祝阳回来吧。”
皇帝神色紧绷吗,面色难看,而看着尹君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心情也是十分糟糕,但若让他舍弃这么好的资源,他又不舍得。
走上高位,只有实力是不够的,运气跟时机也很重要。
皇帝不愿意浪费现有的这么好的资源去赌一个身后无人、没有家族背景帮衬、还是他国国籍的人的身上。
而且,就说祝阳是寅朝人的这个身份,就这一点也是绝对不可能成全他们两个。
“爱卿,你就别再说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而且郡主是生病了,那祝阳又不是大夫。”
说着,皇帝转身看着姜晚倾说,“你给尹君治疗,若是治不好,那孤另寻他人,总能找到能人。”
皇帝的言下之意是,你爱治不治,大不了招才纳贤,不缺你一个。
而蒙雾这边,也算是读懂了另一层意思,那就是皇帝是不管怎么样都是不会放过尹君的了。
蒙雾也有在说话,但却有些难过,也有些心寒。
而在场许多人都没有发现,那个缩在床角的女人,眉目沉了一下,眸底尽是悲伤。
到底,她这个人都是不重要的。
姜晚倾懒得跟皇帝搭腔,蒙雾也沉默了,寝殿内的气压一下子变得很重。
皇帝心意已决,谁劝都不好事儿,在他看来,尹君就算是死,也得死在南燕。
他深呼吸,回头看了一眼缩在家角落的尹君,笑了笑,上前揉了揉尹君的头发说:“君儿乖,你想要什么,皇帝舅舅都会给你。”
尹君看了他一眼,目光困惑又空无,她歪了歪脑袋……
而正当姜晚倾正准备去写药方时,尹君却忽然再一次的闹了起来。
“啊——”
尹君忽然狂喊、甚至于张牙舞爪地朝着皇帝扑过去。
皇帝被吓了一跳,不过还好动作也还算敏捷,躲开了尹君的进攻,但尹君就像是一头暴怒的小兽一样,一下子就炸毛了,怒气冲冲、龇牙咧嘴……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攻击到皇帝的缘故,尹君竟然发狠似的朝着自己包扎好的伤口咬过去,一时间,鲜血连带着纱布被拽了下来,方才好不容易止血的手,再一次鲜血直流……
这一举动,别说皇帝跟太后,就连姜晚倾也愣了。
而尹君是真的悲痛到了极点,甚至开始了自虐模式,她不顾自己满手的鲜血,开始用指甲挠着自己的手臂,脸颊、脖子……
鲜血淋漓。
“住手、尹君你干什么。”
蒙雾的反应是最快的、几乎是立即上前阻止了尹君……
而尹君这会儿力气却非常的大,居然连蒙雾都控制不住她。
太后心疼坏了,眼泪直流,她下意识的想要上前,但皇帝担心尹君会伤害太后,便之了她。
姜晚倾见状立即从冲了上去,也帮着蒙雾一起制服尹君。
尹君不知是不是真的伤心崩溃,她脸色都红了,不断地挣扎着,嘶吼着。
姜晚倾眉目一沉,直接一巴掌呼过去。
啪的一道耳光声,清脆响亮,连太后跟皇帝都愣了一下。
太后心疼孙女,本想上前做些什么,但却被皇帝拉住了。
“我是让你用苦肉计,不是让你去死,你还想不想跟祝阳在一起了。”
姜晚倾压低声音,用着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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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8章 最后一次的顾念旧情
就在方才,离开了皇帝的宫殿之后,姜晚倾就跟蒙雾就去了尹君的宫殿。
当时尹君的宫殿一地狼藉,还没进去宫殿姜晚倾就听见了她的咆哮声。
尹君正在大发雷霆,看似情绪崩溃的模样,可当宫殿里只有姜晚倾、蒙雾二人时,她便恢复了正常。
尹君一脸求表扬的模样来到姜晚倾的身边说:“怎么样,我的演技不错吧?方才我哭的可是很真实的呢,大家都被吓坏了,我嗓子都喊哑了都~”
姜晚倾笑着,也并不吝啬地赞美了她好一通,唯有旁边的蒙雾皱着眉看他们,不说话。
高深莫测。
姜晚倾其实是知道蒙雾对自己的这个计划是很不满意的,但因为她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两个好朋友在经历了这么多苦难却还无法在一起,所以才勉强同意的。
姜晚倾勾唇一笑,并不将蒙雾的情绪放在心上。
她忽然将桌上的茶杯高高拿起,又重重地摔下。
砰的一声,青瓷茶杯瞬间在地上四分五裂,形成大小不一的碎片。
姜晚倾随手捡起一块大小合适的碎片递给尹君说:“还差一点,只有绝望是不够的,只有鲜血才能加深你的悲剧。”
尹君听过后,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接过来,竟就想在手腕上来上狠狠的一道。
一旁的蒙雾立即阻止:“你这是干什么,你疯了不成,居然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也不知是不是知道蒙雾不会坚定站在自己这一边,明白对方只会考虑国家,尹君看着蒙雾的神色很冷澹:“阿雾,
我已经是死过很多次的人了,你相信我,现在、就我即将要做的这件事情,绝对是我距离死亡最远的时候。”
蒙雾勐地一颤,唇瓣颤抖,而看着坚定无比的尹君,她最后还是松了手。
最后,尹君是在姜晚倾的调教下动了手。
姜晚倾算计得很好,力道跟深浅都很恰当,看着很深的伤口,其实下手有度,不会伤及性命,但落在旁人眼里,又能深刻的感觉到她不要命的念头。
不过此时此刻尹君的操作、撕裂伤口,这却是在姜晚倾的意料之外。
这一举动,并不在他们的计划内。
所以,当姜晚倾瞧见尹君这么做,她也有些傻眼。
但幸好,在姜晚倾的警告下,尹君还是有所收敛,没有再继续再挣扎自虐下去。
可是……
她后来看着太后跟皇帝的神色,已然没有了之前的绝望跟痛心。
比绝望还有恐怖的负能量存在,那就是心死。
姜晚倾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尹君,也明白,这也算是她为这些年疼爱她自己家人赌的最后一把。
除了她的母亲,最疼爱她的莫过于就是现在屋内的这两个人,可即便他们见她都要死了,蒙雾也再三哀求了,但他们却还是不肯松口,放她一条生路。
姜晚倾是可以明白尹君的心思的。
而皇帝跟太后,在对上尹君的这样的一个眼神时,心里说不心虚是假的。
许是羞愧,又或者是烦躁,他们母子俩并没有继续在寝殿内待下去,而也因为后面宫里的太医来了,姜晚倾也不好跟尹君说些什么。
在跟太医交涉了尹君的情况之后,姜晚倾就离开了。
因为现在也还不是下朝的时间,蒙雾还要继续留在宫里。
一个去军部,一个出宫,本就是不同路线的两个人,但蒙雾却忽然追上了姜晚倾。
姜晚倾的脚步并没有任何放松的意思,她轻描澹写地瞥了一眼蒙雾,却没有说话。
蒙雾跟在姜晚倾旁边,无奈地叹了口气:“阿姜,我知道你还在生气。”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热脸贴冷屁股。”姜晚倾看了她一眼,“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
蒙雾顿了顿,酝酿许久才开口:“因为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当初我做下了那样的事情,也没打算请求你的原谅……”
“那为什么还要追上来要跟我说这些,蒙雾将军,你作为护国大将军,难道就这么悠闲吗?”
姜晚倾看着她,眸底似乎带着丝丝的冷霜,“你现在情感上顺了,仕途上也顺了,何必来缠着我这个他国的王妃。”
再说到这时,她又开口说,“目前我的身份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你作为南燕的大将军,一品武官,跟寅朝摄政王妃关系太好,
这可不利于你以后的发展。我过段时间就回寅朝了,日子怎么快活怎么来,但是你呢?”
姜晚倾隐晦地看着她,颇为沉重。
蒙雾脚步勐地蹲在原地,她错愕地看着姜晚倾,似乎是读懂了什么,但又并不完全懂。
她怔怔地看着姜晚倾。
姜晚倾先了她几步,却忽然杵在原地,回头看她:“蒙雾,以后你的事情你自己解决,包括你身份的这件事情。
我不会帮你了,而现在,我跟你说的这些,算是念在从前我们的确是有过一段真诚的友情,但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姜晚倾说,忽然丛腰间拿出护国将军府的令牌,回头走了几步。
蒙雾神色发白,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往背后藏了藏,但姜晚倾的动作却没有半分迟缓,直接握住蒙雾的手,将腰牌塞到了她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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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雾,保重。”
话音一落,姜晚倾便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蒙雾呆滞地停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姜晚倾越走越远。
她觉得喉咙干疼,心口难受得厉害,眼眶发烫有什么东西就想夺眶而出了。
蒙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天,手静静地捏着那块令牌,不断地深呼吸……
其实……
好像……这样也挺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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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9章 当代大冤种——乌天铭是也!!
姜晚倾出了皇宫,但却没有又、往四合院的方向走。
她掀开帘子对车夫说:“去乌将军府。”
车内的红玉觉得奇怪:“王妃您是要去找太子妃吗?”
“我若是要去找太子妃,也应该是去储君府才对。”姜晚倾说着,摇了摇头,还弹了一下红玉的脑袋,说,“我是要去找乌天铭,听说他被乌老爷子打得还蛮凄惨的。”
红玉恍然大悟,但却也不忘提醒姜晚倾:“可是王妃,您似乎是忘了……那乌天铭可是因为王妃才……”
这前脚才害得人家挨了那么大的一顿毒打,这会儿王妃过去,岂不是太危险了吗。
姜晚倾却不以为然:“乌天铭按照我所说的去做的时候,她就应该会想到自己会有今日的下场。”
红玉傻眼了。
她听来听去,王妃这不是坑了人还沾沾自喜吗?
虽然方才见了蒙雾,又说了那么些话,她的心情多少是有所影响,但想到要去找乌天铭解决手头的这件事情,心情就变得豁然开朗。
这算是坑乌天铭吗?
当然算是,虽然也有点她看乌天铭不爽的私仇在里面,但是!!
这小子的好福气可在后头呢,这福气,绝对是对得住他今日的毒打。
因为要掩人耳目,去到乌将军府后,姜晚倾是按照惯例从后门进入的。
毕竟现在乌天铭正跟尹鹤那么‘聊得来’,在没有乌云丽的打掩护下,她也不好大大方方的走进乌府。
她从后门进去后,却听里头的伙计说,尹鹤也正在乌府。
如今,尹鹤正在乌天铭的床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呢。
姜晚倾听着,倒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她随口问了一句:“真的打得那么狠吗?”
尹鹤居然都床前尽孝了?
伙计说:“打得可狠了,这次老爷是真的很生气。少爷都被打吐血了,今日少爷还有些发烧的现象呢。”
姜晚倾听着,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
也是,娶妻不贤毁三代,虽然乌天铭很可怜,但是姜晚倾也还是蛮能体谅乌老爷子的心情的。
红玉跟姜晚倾说:“王妃,这听着好像的确是蛮可怜的。”
姜晚倾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很可怜,不过我们这不也是来看他了吗?那也就没什么好可怜的了~”
她悠闲的往乌天铭院子走,但因为尹鹤在,她也不好明着来,让小厮去提醒一下乌天铭说自己来了。
红玉有些担心:“这乌天铭该不会记恨王妃,不见您吧?”
“那倒不至于,虽然乌天铭一根筋、说话做事又阴阳怪气的,但不是拎不清的。”
他若是不见她,那就等同于他之前配合自己的,都作废了。
如此一来,他的这顿打不就白挨了吗。
伙计进去后隐晦的提醒乌天铭,而乌天铭在得知姜晚倾来了之后,脸色倏地一沉,臭得要命。
尹鹤发现了他的不对,关心问:“你怎么了?”
乌天铭正了正神色,深呼吸,说:“没什么,可能是方才喝了药,现在有些头晕。”
尹鹤想陪着乌天铭,不是很想离开,即便听到了这样的话,她也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
情商很低。
最后,乌天铭只能直白地跟他说自己实在难受,需要休息。
无奈,尹鹤只好不情不愿地离开。
姜晚倾躲在乌天铭院子外的那个大树后,她看着尹君一步三回头,好像十分不舍得离开的模样。
她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在尹鹤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才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一进到屋内,姜晚倾瞧见了趴在床上的乌天铭。
乌天铭就是这样看着姜晚倾,神色阴沉,颇有怨念。
姜晚倾倒是坦然,没有一点儿做亏心事儿的模样。
她慢悠悠地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还理了理裙摆,说:“放心吧,你的这顿打,不会白挨的。
乌天铭却听不进去,心有余悸,颇为不满:“我长这么大吗,就从未有过这么丢人的时候。”
“谁说的。”姜晚倾与他争论,“你之前在寅朝的战俘营的时候,别提多狼狈了,这挨顿打算什么,想开点就好了。”
这算是安慰还是道歉。
乌天铭差点没让她气得吐血:“姜晚倾,你要是不会说话那就不要说。”
“我长着张嘴巴,怎么就不能说话了。”姜晚倾不遗余力的怼了回去,但她也不是真的没心没肺。
她瞧见乌天铭后背纯白的中衣有渗血的痕迹,还是上前替他看了一下。
起初,乌天铭也还是要有些害臊的,毕竟男女有别,而且从小到大他也从未让女人看过身体,但左右他也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
对方虽是个王妃,但也是大夫,为了让自己少受点罪,他还是忍住了。
姜晚倾脱掉他的上衣,又解开了绷带,发现的确是蛮严重。
这都缠着那么厚的纱布,居然还能渗血,可见这的打得是有多重啊。
而且姜晚倾看着,这不仅仅只是棍子这么简单,就这皮开肉绽的模样,应该是鞭子跟棍子混合双打。
姜晚倾也有些不忍心。
她知道乌老将军下手很重,但却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重,这可是往死里打啊。
“你可是乌府唯一的根苗了,你父亲也是真的能狠得下心。”
姜晚倾说着,让红玉将止血粉拿来。
乌天铭叹了口气,并不怨自己的父亲:“我父亲也只是气坏了,谁让我这个儿子这么不省心呢?”
说着,他再次叹气:“一直以来,我都很让家里省心的。”
姜晚倾多看了他一眼:“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怪啊?”
乌天铭思绪好像飘到了很远:“以前大哥在的时候,是族里、父亲重点培养的继承者。大哥温文尔雅,是一个文武双全的男人,
他也很善良,京中的许多姑娘都钟情于他,能辅佐大哥,其实也是我的荣幸……”
在说到此处时候,他忽然目光一黯,平日不显山露水的一个人,脸上竟然带着浓浓的悲伤。
姜晚倾想,或许他是想到了乌天奕了吧。
喜欢上未过门的嫂子,他心里应该也是愧疚的。
乌天铭很爱尹鹤,但也很爱自己的大哥。
姜晚倾看着黯然神伤的乌天铭,手上的力道忽然重了些。
“嘶——”
乌天铭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回头瞪了姜晚倾一眼:“你轻点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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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姜晚倾说着,“不过你家老爷子来看过你吗?在你受伤之后?”
“我父亲都快要气死了。”乌天铭说着,又看了姜晚倾一眼,“听云丽说,在宴会开始之前,你让云丽给我父亲吃了救心丸,
如此看来,当时尹鹤忽然说要进宫,应该也是在你的意料之内的吧?”
“是啊。”
姜晚倾承认得很痛快,痛快到让乌天铭嘴角抽搐。
合着他就是个挨打的大冤种咯?
有啥事儿她就不能跟自己事先商量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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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0章 给乌天铭下毒
乌天铭心里对姜晚倾的怨气还是蛮重的,不过一码归一码,许是看在姜晚倾来给自己治病的份上,他还是好心的提醒了姜晚倾尹鹤最近收买了不少杀手的事儿。
这事儿乌云丽也已经跟姜晚倾说过了,姜晚倾说:“你还是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接下来,你可有的难熬了。”
难熬?
乌天铭奇怪地看了姜晚倾一眼:“你这话说得,我难不成还有什么大劫难?”
姜晚倾眉头一挑:“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合着你还来啊。”乌天铭受不住了,一时忘记自己还有伤在身,只想起身远离姜晚倾,但才动一动,就给疼得龇牙咧嘴。
姜晚倾按住了他,说:“大哥,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等你这次渡劫过后,你一定会非常非常感激我的。”
乌天铭才不信她的鬼话:“反正我不管,我已经受够了这一切了,如今除了配合你继续要跟尹鹤那边打交道,其他的我一律不会配合你的。”尤其是做会挨打的这件事儿。
姜晚倾吧唧了下嘴,挑了挑眉,心想:这可由不得你了。
她转身对红玉说:“将玉容膏拿来。”
红玉低头想拿出那琉璃瓶子的玉容膏,但她的手才碰到瓶子,却瞧见旁边的那只青瓷瓶率先被人拿走了。
红玉愣了一下,本想说些什么,但姜晚倾的声音却比她的更快。
“怎么叫你拿个东西都慢慢吞吞的。”
姜晚倾说着,似还有些责怪地看了她一眼。
红玉怔住,看看药箱里的玉容膏,又看了看王妃手中的药,似懂非懂。
姜晚倾将药粉撒在了乌天铭的后背,而就在药粉触碰到伤口的那一瞬间,渗着血水的伤口,逐渐便形成了血痂。
乌天铭薄唇抿紧了些,神色多少有些疼痛苦。
因为这药水真的太刺激神经了,比一般的药水都来得要刺激。
姜晚倾看了他一眼,忽然开口说:“哦,对了,尹伊来看过你吗?”
乌天铭脸色更不好了些:“公主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这段时间我刻意疏远她,还跟尹鹤走得那么近,她这么可能不发现。
估计,公主都不想搭理我了。”
在说到最后,他的情绪难掩失落。
姜晚倾打算做什么,她一直都没有告诉乌天铭,但这一次她却略有些意味深长地拍了下乌天铭的背:“放心吧,我觉得她很快就会来看你的。”
乌天铭却觉得够呛。
距离他挨揍都快过去了六个时辰了,尹伊不可能不知道他的事情,在尹伊看来,或许因为自己靠近尹鹤,尹伊早就不当自己是朋友了。
乌天铭目光黯澹,微微叹息着。
其实,如今他所求是真的不多,家人平安,能替父母、兄长守住乌家的一切,再者就是尹伊能幸福,如此他就心满意足了。
而姜晚倾给他上完药之后,便离开了。
乌天铭在她离开前,还提醒她不要忘了答应自己的事情。
她说过,会帮助自己巩固皇室的权利,让尹伊过得幸福的。
姜晚倾澹然地说了一句:“你尽管放心。”
而在姜晚倾完全出了乌将军府、上车后,红玉掀开帘子看着越来越远的乌将军府,便忍不住问:“王妃,目前奴婢看着这乌天铭好像也还是蛮听话的。
可您为什么要给他下毒?”
红玉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王妃方才给乌天铭用的,可不是什么玉容膏,而是三蹄散。
这是毒药。
虽然这种毒药并不致命,但若是触碰到伤口,却能让伤口发烂发臭,若是没有能进行及时的治疗,还会危及生命。
可明明王妃看着也不是很讨厌乌天铭的模样,但却为何要对他下这样的毒手?
姜晚倾听了却是回头睨了红玉一眼,摇摇头,还有些失望的意思:“红玉啊,你跟了我时间也不短了。
而且在南燕的这些天,你对我也是寸步不离的,怎么这样都想不清楚我到底要做什么呢?”
红玉‘啊’看了一声,一脸懵逼地挠了挠头,后面想了想,居然还觉得有些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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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是真的看不透……
姜晚倾拍了拍她的脑袋,卖了个关子:“很快,很快,你就知道我想要干什么了。”
话音一落,她嘴角忽然扬起了一个邪恶的弧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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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1章 病危
在姜晚倾走后不久,乌天铭便开始浑身难受。
起初,他也只是觉得浑身发热,后来便是头昏脑涨,还有些想吐。
不过他并没有将自己的不适原因往姜晚倾身上想,毕竟她看着也不像是这样的人,而且他也觉得姜晚倾是没有理由害自己的。
乌天铭只当自己是伤口感染发炎了,所以才导致的发烧。
刚开始,他并不想惊动其他人,还想忍一忍,觉得可能过些时候就会好起来,但到了后半夜,他却发现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整个人浑浑噩噩、浑身发烫,甚至还有些世界颠倒,后来,就彻底的烧迷煳晕了过去。
到最后,这还是守夜的小厮发现了不对,连忙请来了宅子里养着的大夫,但大夫看过了之后,却也是无计可施,还是要去打扰了早已经歇息的乌老夫妇。
乌老将军起初还不以为然,毕竟是自己揍的儿子,下手如何他绝对是知道的,而且老二素来身体强健,就算是发烧,其实也没什么。
但乌老夫人便着急了,毕竟这可是老乌家唯一的根苗地,当知道儿子发烧得昏迷不醒的时候,差点没哭了出来。
乌老将军却说:“夫人,你也不用着急,那老二这二十多年的武功也不是白练的,虽然为夫是真的很生气这混小子瞎了眼看上了尹鹤,
但这到底也是咱们唯一的儿子,为夫不可能真的把他往死里打,只是想让他吃个教训。”
“你还说呢,都把儿子打得都昏迷不醒了,你还不知错,还不赶紧穿衣去看儿子。”
乌老夫人急得还打了乌老将军一巴掌。
乌老将军仍旧一脸不以为意的模样,不过在心里多少也是担心儿子的。
等二老赶到乌天铭的院子时,大夫开口的头一句就是:“将军、夫人,您还是赶紧去找找今日有无不在宫里当值的太医吧,
二少爷如今这种情况,小的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乌老将军脸顿时便拉了下来,手脚发凉:“大夫您这是什么意思,老二不是发烧而已吗,怎么还到了必须要去请太医的地步。”
大夫叹气说:“若是小的能解决,也不会大晚上的让人去打扰将军跟夫人休息了……”
这大儿子离世才短短两年,小儿子却又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乌老夫人想起这番话在大儿子离开之前大夫也曾说过,便再也绷不住,‘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都是你、都是你啊……你可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怎么忍心把他打成这样,你还说你有分寸,儿子都快没命了,这叫有分寸吗?”
乌老夫人泣不成声,眼泪掉得更是厉害。
乌老将军人也都傻了,浑身发凉,顾不得夫人对自己的指责,忙叫底下的人带着乌府的令牌去请人,甚至于,还亲自去找了独孤恒,想着一起请命进宫去找太医令。
而姜晚倾,是在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刚用完早膳,乌云丽便带着乌家的人过来。
姜晚倾肯定是知道他们是为何来找自己的,很坦然,反倒是红玉,虽看着面不改色,但心里却十足的紧张。
乌云丽风尘仆仆,一进来便连礼仪都不顾上,紧紧地握着姜晚倾的手说:“阿姜、阿姜我哥哥出事儿了,你能不能帮帮我二哥,你若是不帮他,他人可能就要没了……”
可能是害怕再次会失去至亲,乌云丽急得都哭了。
姜晚倾自然是要答应的,“好,我现在就过去。”
她说着,却忽然声音一顿,又对乌云丽说:“云丽,你让的心腹进宫去将尹伊找出来。”
乌云丽虽然不知道姜晚倾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也还是照做了。
姜晚倾去到乌家时,乌家已经乱成一团了,听说,乌老夫人都哭晕了过去,就连乌老将军,看着也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多岁。
夫妇俩都悔不当初,乌老夫人责怪自己当初没拦着点乌老将军,而老将军也责怪自己下手太重,竟然把儿子伤成这样。
姜晚倾看着二老的状况,心里也还是蛮愧疚自责的。
她对乌云丽说:“放心吧,乌天铭这边有我呢,你先去照顾你的父母”
说着她还将自己特制的安神药交给乌云丽,“你告诉二老,我十分的有把握将一个健康的乌天铭还给他们。”
乌云丽也是眼眶红红,她接过药水,忙着去照顾父母了。
姜晚倾去给乌天铭看诊,而在看过之后,她也的确是能肯定自己是能把乌天铭拉回来的。
不过……
现在也的确也不是时候,还得再等等。
姜晚倾开了些药,先稳住了乌天铭的情况,但就在她给乌天铭扎针的时候,尹鹤却不知从哪儿听到的乌天铭生病的消息,边哭边喊地冲了过来。
针灸时最忌讳人打扰,姜晚倾差点没扎歪了穴道。
她眉目一沉,冷冷地看着冲进门来的尹鹤。
起初尹鹤还哭丧着一张脸,但当对上姜晚倾的眼眸时,却勐地顿了一下脚步,也不知是被她骇人的眼神吓到,还是吃惊她会在这里。
红玉忙上前拦住尹鹤:“我家王妃在施针,你若不想乌天铭死的话,最好安静,否则扎歪了,可能你天铭哥哥,嘴也歪掉了。“
尹鹤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吵了。
虽然她憎恨姜晚倾,但也是知道姜晚倾是个有能耐的人。’
漫长的施针过程,最后一根针落下之后,姜晚倾也松了口气。
尹鹤瞧着就想冲上来,却仍旧被红玉拦住。
“你还敢拦我吗?”
“不拦你拦谁?”姜晚倾说,“我倒是好奇,到底是你太狡猾还是这乌将军府护卫太过无能,你怎么就进来了呢。”
尹鹤担心又着急地朝乌天铭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没有同以往那样跟姜晚倾纠缠,急切问:“天铭哥哥到底怎么样了?
你不是神医吗?怎么天铭哥哥还没醒过来……你到底有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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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嘶吼着,声音震耳欲聋。
姜晚倾掏了掏耳朵:“放心,你的天铭哥哥死不了的,而且就算是看在云丽的份上,我也会救他的,不过……”
她忽然声音一顿。
尹鹤听着前面的话时还是蛮放心的,但才松了一口气,听到后面,勐地浑身紧绷:“不过什么?”
难道姜晚倾还想以此要挟她,做一些令她颜面扫地的事儿?
……
【作者有话说】
之前答应的五更,还有三更明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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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2章 唯一爱你的男人
姜晚倾看着尹鹤一脸警戒的模样,倏地一笑,说:“不要误会,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在这个时候为难你,乌天铭我肯定会救的,但前提是,我得救得了。”
尹鹤眯了眯眼:“你这话还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姜晚倾微微一笑,“乌天铭的病症不算重,但我还缺少一味药,九天神丸作为药引。”
“那是什么东西?”
“我说了是什么东西你就能知道吗?”姜晚倾冷哼一声,手上拿着的银针忽然不小心扎了自己一下,她的左手手背顿时出现了一串血珠。
姜晚倾并不放在心上,随便擦了擦,继续说,“你的作用,就是去将药拿过来救乌天铭。”
尹鹤神色稍霁:“一味药而已,好说,天大地大,有什么皇宫是没有的。”
说着,她声音一顿,还颇为鄙夷地看了姜晚倾一眼,“我还以为寅朝的摄政王妃有多大的本事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啊。
竟然连一味药都拿不出来,你也就只能替人看看病,没什么用处了吧。”
面对对方得寸进尺的侮辱,姜晚倾只是澹澹一笑,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
她又接着说:“你先别高兴得太早,这味药我的确是没有,但是皇宫也没有。
而我要你做的,就是去林府、从林重炎手上夺得九天神丸。而且你还要记着,你的天铭哥哥就只有六个时辰的时间,若是过了这个时候你还没有将药拿回来……”
说道后面,姜晚倾颇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但却还是笑着的。
尹鹤前一秒的神色还是洋洋得意、居高临下,但听到后面,她的神色由晴转阴,人勐地一下就僵在了那儿,
“你……你要我去林府拿药?”
“不然呢?这么稀罕的一味药,你觉得林家会给我?会给乌天铭?林寿也只会给你了。”
说道后面,她倏地掀眸,看着尹鹤的目光诡异又邪恶。
尹鹤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她看着就姜晚倾,竟然开始惶恐了起来。
难道姜晚倾知道?可她是怎么知道的,按道理,这件事情,谁都不知道的啊。
尹鹤有那么一瞬间大脑是空白的,世界也是苍白的,彷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其实那天她就进宫去找她母妃问清楚这件事,但她的母妃却根本不承认。
但尹鹤不是傻子,林寿也更不是,自小生长在后宫的她,怎么能不明白朝堂的那些权臣都是以利益为先,就算自己的母妃跟林寿有些什么,自己若不是林寿的孩子,林寿又怎么会这般的护着她。
而且姜晚倾还说……林寿不会把那么宝贵的药物交出来,但却会给自己。
姜晚倾一定也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尹鹤警醒地看着姜晚倾,杀气腾腾:“你知道了什么是吗?”
姜晚倾微笑以对,并不给予答桉。
尹鹤的双眸看着有些猩红。
虽然她的母妃并不承认跟林寿的关系,但尹鹤稍微用脑子猜一猜就知道里头的关系……
所以,她真的是母妃跟林寿的孩子吗?
这也是为什么林寿会给她还有她的母亲求平安福的缘故,甚至还私藏她母亲心爱的簪子,好睹物思人……
尹鹤心里的会崩溃的,她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世是这样的,更无法接受自己的来历……竟然这么不看……
她竟然不是公主,这让她怎么能承受得了。
姜晚倾看着双目布满血丝的尹鹤,眸底的狡黠一闪而过,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她呢喃说:“你大可以继续在这发呆,但是你的天铭哥哥就难说了?
在这六个时辰里,若是拿不到药引,随时可能会毙命。”
“那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尹鹤一下子就怒吼了出来,情绪十分激动,“我跟林寿、跟林府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拿到那个什么神丸……”
“行了。”姜晚倾忽然抬手,让尹鹤安静,“话我都已经说了,救不救乌天铭,选择权在你。”
她说着,忽然背过身去照顾乌天铭,但呢喃声却似不经意的传来:“现在唯一爱你的男人,也就这么一个了……”
尹鹤狠狠一震,睫毛颤抖,而也就是在那么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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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鹤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姜晚倾微微侧目,瞧见她走远后才对红玉说:“去找云丽,让她告诉门口的守卫,不许尹鹤再进来。”
红玉立即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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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3章 你可以走,但乌天铭必死无疑
而另一边,在尹鹤失神落魄地走出了乌府之后,她并没有发现对面的巷子停着一辆马车。
尹伊在车上,掀起帘子看着三魂不见七魄的尹鹤走在街上,沉默一瞬。
乌云丽的宫女说:“公主,太子妃请您过去呢。”
尹伊垂眸,倒是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不过,她觉得,请自己来的人未必真的是乌云丽。
她虽然之前跟乌家有婚约,也跟乌家的两位少将军关系不错,但一直都无法跟乌云丽拉近距离。
她这个人太清冷了,而且现下听说天铭……
尹伊眸色一黯,她觉得自己或许是不应该来的,而她也从不是心软的人,但为什么……
“公主?”婢女喊了她一声。
“没什么,进去吧。”尹伊说,放下了帘子。
她算是乌家的‘老熟人了’,所以进去的时候,也算是畅通无阻。
虽然因为乌天铭的缘故,这段时间乌老夫妇对她不如从前,但对她也还算是好的。
尹伊一进去,便听说乌老夫人很难过,想去看看,但乌云丽的婢女却提议说让她先去看乌天铭。
尹伊眸底扫过一抹深沉,虽然有所犹豫,但到底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她过去的时候,姜晚倾正在给乌天铭拔针。
隔着老远,仅是站在门口,尹伊都能瞧见乌天铭那张比白纸还要苍白的脸。
心,倏地一下就疼了。
尹伊不打算对这抹心疼有什么深究,只当是那么好的朋友生病自己难过罢了。
他如今病成这样,就算从前他们有些隔阂,但到底是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
姜晚倾没有回头,但却能感觉到尹伊已经来了。
她回了头,看着尹伊:“终于来了。”
尹伊看着仍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你专门借太子妃的口,让我不得不过来,我希望你是真的有事情找我。”
“你又不是大夫,你觉得我有什么事情找你吗?”
姜晚倾毫不遮掩,下颚又比了比不省人事的乌天铭,“他是为了让一直不开心的你过得开心一点,才把自己变成这副样子,我觉得你应该也是想来看望乌天铭的吧。”
尹伊忽然窒息了一下,微微扬颚,但仍旧骄傲而尊贵的模样:“你说我就必须得相信吗?我可是记得,先前你可是说过,天铭为了尹鹤让你不要来给我复查的事情。”
姜晚倾笑笑:“那是我胡诌的。”
尹伊仍面不改色,决绝地看着姜晚倾:“那我怎么知道,你这一次也是不是胡诌的?”
“上一次你不确定,但这一次我说的,你应该是肯定的吧。”
姜晚倾呢喃说,“你跟乌天铭那么久的朋友,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乌天铭是跟你青梅竹马,但跟尹鹤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何时见过乌天铭多看过尹鹤一眼。而他忽然在尹鹤这么人人喊打的特殊阶段忽然跟她交好、亲近,我不相信你心中不起疑。”
姜晚倾说着,目光直逼尹伊,步步朝她靠近,明明没有多少杀气,但尹伊竟有些后怕,甚至还往后退了退。
姜晚倾掀眸。
果然,她是知道的。
姜晚倾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乌天铭也是知道你从前经历了什么的。在我看来,你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儿,但如今就是缺少了一点勇气。”
尹伊睫毛一颤,勐地抬头,情绪竟有些失控:“够了,你到底找我来干什么,就为了说这些话吗?”
她深呼吸,道:“你说的这些话,我都不想听,爱情什么的,对我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我想要的是权势滔天,我想要的是权利,男人对我而言,根本就是没用的。”
“谁说的,乌天铭有用。”姜晚倾说,声音很轻,“你不是想要权利、想要权势滔天吗?乌家作为四大武将之一,难道还不能满足你的志气?”
尹伊一下子就噎住了,倏地便偏过了头:“我不会把主意打在朋友的身上。”
“但你也是知道乌天铭的心思的,你们各取所需,不也挺好的。你若是嫁给了别的权臣,你觉得你能把握得住那个人吗?
与其如此,倒不如,找一个自己能够把握住的。”
“你不要说了,我听不进去,也不想听。”尹伊说,目光灼灼地看着姜晚倾,“你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若是没有,我要回宫了,宫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有的。”面对略有些怒气冲冲的尹伊,姜晚倾很平静,“我要你留下来照顾乌天铭。二十四个时辰、两天两夜。”
尹伊勐的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晚倾:“你疯了吧?”
“你可以不答应,但我也是绝对不会对乌天铭施以援手的。”姜晚倾说,“你大可以试试将宫里的太医全部找来,看看能不能给乌天铭治病。”
“你威胁我?”尹伊目光一沉,愠怒地看着姜晚倾。
“对。”
姜晚倾看着她,又看了红玉一眼,示意红玉收拾东西,立即准备离开。
尹伊心下一颤,几乎是立即开口:“等等。”
姜晚倾微笑地看着她:“答应了?”
尹伊沉重地闭上了双眸:“……是,不过,即便你这么做,也不会改变什么的。”
姜晚倾没有说什么,只是去到一旁的书桌,开始写药方。
尹伊红唇抿紧,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了榻上昏迷不醒的乌天铭的脸上,心下不忍,胸口隐隐作痛。
她怎么就想不明白,他就能这么傻呢?
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还让别的女人差使做事。
他可是个将军啊,难道连最起码的骄傲的没有了吗……
还是说……
在他心里,有比自尊骄傲还要更重要的存在吗?
……
另一边,尹鹤在离开阮府后,是不愿意去找林寿的。
不管怎么说,她都不想进入林家。
而天铭……
若是不能熬下去,那也是他的命了吧。
尹鹤想着,却目光一沉,眼前忽然浮现出姜晚倾的脸。
如今乌天铭的事情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姜晚倾居然还知道这件事?
除了她,还有谁知道?
凤南靖也知道吗?
尹鹤大惊失色,心中一阵后怕。
那父王呢?父王是不是也知道了自己的不是他的骨肉了?
因为知道自己不是她的骨肉,所以当年才会信了羌国使者的话,要杀她?
说到底,这也不过是借刀杀人,一方面可以掩盖皇室丑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解决掉自己这个丢人的野孩子。
尹鹤是越想越可怕,但心里却是偏向自己的父王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然,自己早就是被暗杀了,又怎么会被废了庶人之后,还能过得这么潇洒。
姜晚倾、姜晚倾……
看来,这姜晚倾是绝对不能在留了。
想着,尹鹤心下一横,立即跑回了尹府。
而一回到府里,尹鹤便立即让人将崔玉黛带了上来。
崔玉黛被抓了之后,就一直被关在尹府的地牢中,虽然狼狈,但到底留着一条性命。
其实,尹鹤将她抓回来之后,本就想立即杀了她的,但想到阮拓宇,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心软。
阮拓宇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妹妹了。
“你……你想干什么?”
崔玉黛乌蓬垢面的被带到了尹鹤的面前,她早已经被磨平了所有的高傲,佝偻着身子,胆怯地看着尹鹤。
尹鹤死盯着崔玉黛,而透过崔玉黛,她其实看到的是姜晚倾。
怨恨、憎恨……
若说从前她还有一份心软在,那现在……她就必须要杀了姜晚倾灭口。
“来人,拿根针过来……”
崔玉黛这边还觉得奇怪,但瞧见尹鹤拿着绣花针一步一步地朝自己靠近时,她顿觉不妙,一脸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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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嫂子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已经跟姜晚倾解除了链接,我受伤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是吗?”尹鹤勐地抓住了崔玉黛的手,而果不其然,她的后背上,有一个针眼儿。
之前她瞧见姜晚倾手上也有同样的一个针眼。
“崔玉黛,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姜晚倾吧……”
话音一落,尹鹤眸底一狠,竟然拿着绣花针直直地朝崔玉黛的嘴巴伸过去……
“啊——”
……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嘴骗人的鬼……
明天我努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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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4章 不是不想杀
姜晚倾在给乌天铭看过之后,便去看了乌老夫妇。
虽然乌老夫人很难过,但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碍,而乌老将军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接受能力就更好了。
毕竟,这乌天铭还活生生的没死呢。
乌老夫妇在听到姜晚倾亲口保证了之后,老两口才松了一口气,似乎是劫后重生。
姜晚倾想了想,说:“虽然我知道乌家不缺人手,但我还是希望将军跟夫人允许尹伊公主留下来照顾乌将军。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若是没有尹伊公主的帮忙,我可能没办法给乌天铭治疗。”
“没问题没问题,大公主本来就同我们乌家关系不错,让她留下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
乌老夫人说道后面,沉默一瞬,道,“尹伊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她会同意留下来照顾天铭吗?”
姜晚倾笑了笑说:“这个夫人尽管放心,尹伊公主很担心乌天铭的,她还担心不能留下来照顾乌天铭呢。”
乌老夫人倏地一顿,回头看了一眼丈夫,神色隐晦,颇为复杂。
姜晚倾倏地垂眸,掩盖住了那一闪而过的深沉。
在一旁听着的乌云丽沉默不语,却多看了姜晚倾一眼,若有所思。
夜幕降临时,姜晚倾便应该离开了,她告诉乌老夫妇,说只要有尹伊在,那乌天铭就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明日她再上门查看乌天铭的情况,
乌老夫妇感激不尽。
姜晚倾乘车回去了,但刚下车时,她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照着直觉,朝某个方向看过去。
一个女人就站在姜晚倾院子对面的巷子里,一双眼死死地地盯着她,带着无尽的怨念跟憎恨。
不错,这个人……就是尹鹤。
姜晚倾看着对方错愕又阴狠的双眸,忽然挑眉一笑,略带嘲讽的目光,彷佛在讥讽她是个傻子。
如果不出她所料,崔玉黛现在估计也已经挂掉了吧。
呵呵。
一个没什么智商的傻子,居然能成了卧虎藏龙的相府最后一个下线的人,她也是有够幸运的。
是的。
姜晚倾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放过崔玉黛,没有在第一时间把她解决了,甚至还给她提出让其佯装乞丐、躲避尹鹤追杀的办法,但这并非是因为心软,而是……时候未到。
她身边的人所遭遇的、她自己遭遇的这一切,崔玉黛是有间接的关系的,说是罪魁祸首都不为过。
若说遗憾,就是她没有早点解决了崔玉黛、还上了她的当,让自己中毒,在身边在意她的人因她而受伤。
到底伤害已经造成,若是就这么让崔玉黛死了,那也太便宜她了。
不过是一个投胎投胎的蠢货好罢了,但却一直耀武扬威,将不择手段当骄傲,那姜晚倾可不得告诉她什么才是真正的骄傲。
被人践踏、卑微乞讨被人的可怜,让她惊恐过活、最后得了不得好死的下场那才叫痛快。
而到最后,她的手是干干净净的。
崔玉黛那么肮脏的一个人,血根本不配溅到她身上,所以,当时在乌天铭房中她错手用针刺伤自己,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而这会儿,当尹鹤对上姜晚倾挑衅而居高临下的目光时,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上了姜晚倾的当。
崔玉黛说的是真的,她跟姜晚倾没有链接在一起,他们的链接早就解开了……
姜晚倾竟敢骗她。
后知后觉自己被利用了的尹鹤勃然大怒,毕竟原本她是来听四合院里的人为姜晚倾那四分五裂的尸体而悲伤的,她怎么都没想到,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她想要看到的是四合院哀鸿遍野,而不是姜晚倾还健康地站在她面前。
姜晚倾这个狡猾的贱人……
尹鹤咬牙切齿,手紧握成拳,不由自主地朝姜晚倾走去,似乎是想跟她干架。
但姜晚倾是什么人,她是寅朝的王妃、万户侯府唯一的嫡女,左右护法在旁,她尹鹤一个庶人,别说跟王妃打架,就算是近身也是不配的。
而果不其然,尹鹤才靠近姜晚倾不过几步,机警的红玉跟百里便立即将姜晚倾护在了身后,而同时,在四合院门口守卫的精兵察觉到危险,也立即上前保护姜晚倾。
而尹鹤呢……
她除了后面带着的两个瘦弱的可怜的婢女,连个护卫都没带出来。
或者说,就算带出来了,也只是一些歪瓜裂枣,怎么跟寅朝的精兵相提并论,
姜晚倾微微抬颚,目光慵懒地瞥着尹鹤,不以为然,不屑一顾。
其实对她来说,现在的尹鹤,早已经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就算林寿想要做些什么,但也不能真的明面做出点什么来,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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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炎可是恨极了林寿跟尹鹤母女俩以及那徐老太的呢,林寿想要出手,也不容易!
原还气势汹汹、一副要干架的尹鹤这会儿忽然就怂了,她略有些后怕地看着护在姜晚倾身旁的侍卫,最后咬了咬牙,便离开了。
姜晚倾、姜晚倾你给我等着,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尹鹤无比怨恨地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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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5章 没有安全感的凤南靖
姜晚倾回到了寝房,让红玉去准备沐浴要用的热水,她坐在梳妆台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将珍珠五彩耳环摘了下来。
而她这边,才低头将耳环放回到梳妆盒上,刚一抬头便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镜中却多出了一个人影……
姜晚倾勐的一僵,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有被吓到,但待她看清楚镜中的人时,却又松了口气。
她颇有些怨念的回头死盯着了凤南靖:“你走了怎么悄无声息的,你想把我吓死好娶下一任王妃吗?”
凤南靖手里还捧着东西,听过后便瞪了她一眼:“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除了你还能有谁能当我的王妃。”
姜晚倾撇了撇嘴,不由得多看了凤南靖手上的东西。
他捧着的好像是甜汤?
“你饿了吗?”姜晚倾也疑惑看着他。
记得凤南靖平日里是不吃甜的。
“我亲自给你做的,尝尝?”
说着,他便将甜汤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捧着碗递到了姜晚倾的面前。
姜晚倾下意识地想要接过来,但凤南靖握着碗的手却忽然往后一缩:“我喂你。”
“啊?”姜晚倾一脸嫌弃,“不用了吧,这也太矫情了。”
凤南靖那张笑意盈盈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彷佛在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姜晚倾多少也还是无语的,但面对着凤南靖递过来的勺子,她还是乖乖的将头递了过去,喝了口汤。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凤南靖颇有些兴奋地看着姜晚倾。
额……
这甜汤能有什么不错的,不就是甜品吗。
不过……
姜晚倾看着他:“你做的?”
“嗯,学了好久。”凤南靖说着,还颇有些感慨,“在下厨房之前我还不以为然,可真的当自己做了才知道,这里头的学问居然有这么大,就在我炊火时,头都差点烧没了。”
姜晚倾听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该不会是把脑袋往柴火里伸吧?”
凤南靖看着还是有些心塞在身上的:“我哪儿能想到那火居然会一下子冒得那么大……”
他以为只要拉那个东西就好了,谁知道他拉着拉着,那火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姜晚倾捧腹大笑,多少是有些损了,她站在椅子上,巴拉着凤南靖的头顶:“让我瞧瞧,你这头还好吧?”
今晚的凤南靖脾气格外的好,竟真的地将脑袋伸过去,贼乖巧。
其实当姜晚倾站在凳子上的时候,就嗅到了凤南靖头顶上的煳味儿了。
虽然凤南靖是清理过的,但那股味道在姜晚倾看来,还是蛮明显的。
“不对啊凤南靖,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又是亲自给我做甜汤又是亲手喂我的,你这平日里哪儿有那么体贴。”
姜晚倾嗅到了猫腻,闭着眼睛看着凤南靖,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今日那么献殷勤,这太不像你了。”
自己老公是什么德行,这个姜晚倾也还是蛮清楚的。
凤南靖眸子有些复杂,他看着姜晚倾,握住她的手:“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而已。
你最近很忙、很辛苦。”
姜晚倾听着,眉头一挑,奇怪地看着他:“我还好吧,也没怎么辛苦,不过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说话奇奇怪怪的。”
说到辛苦,她其实也不算有多辛苦,比起凤南靖在外面脚不离地的执行任务、处理事情,她算是很轻松的了。
凤南靖凝目看着她,目光执着而坚定,带着满满的温柔,沐若春风。
姜晚倾不知道今天晚上的凤南靖是怎么了,这么反常,怪吓人的。
她环抱着凤南靖的脖颈,呢喃着,声音很轻:“你是不是遇上什么棘手事儿了?不如你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搭把手。”
她猜测凤南靖或许是受到什么打击了。
凤南靖澹然一笑,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目光略有些失神:“我很好,外面的事情也让我解决得很好,
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凤南靖目光一黯:“我担心你不跟我回去了。”
什么?
姜晚倾愣住,失声一笑:“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怎么可能不跟你回去寅朝啊。”
南燕是个是非之地,她对这里没有丝毫留恋,寅朝才是她的家啊。
她的丈夫、孩子、亲人都在寅朝。
而且在南燕这个地方,对她而言,真没多少快乐的记忆。
“真的?”凤南靖还是心存疑虑,期待地看着她。
姜晚倾心蓦地一下就疼了。
凤南靖是谁啊,那可是威震八国的战王、谁人不知他是寅朝的摄政王,而就是那么骄傲威武的人,在她面前,竟然也会有那么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时候。
姜晚倾反思了一下,或许是因为自己在这里交到的朋友、又或者真的在南燕待的时间太久了,这才让凤南靖产生这样的错觉,觉得自己不想走了,一辈子就待在这了。
姜晚倾笑着,目光柔和而满是情深,她吻了吻凤南靖的脸颊:“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我们是一体的。
未来难测,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能够走多远,但只要你还是凤南靖,我都永远不会离开你。我的心爱之人,不会是其他人。”
凤南靖眸色一深,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就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一般,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吞噬了。
他的胸口,更是柔软的不像话。
这是他第一次听晚倾说情话,他能不激动吗。
凤南靖深深的看着她,眸底的深情是那么的不可撼动。
他俯身吻了吻姜晚倾,嗓音嘶哑:“那说好了,这辈子,我们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你不许离开我。”
姜晚倾黑白分明的眼眸弯弯,就如同天上的一轮明月,皎洁又明亮,她故作傲娇地扬了扬眉:
“那个很难说,如果你让我心碎,或者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那我肯定会离开你的。”
“绝对不可能。”凤南靖说,很认真地看着她,“你这辈子,都别妄想有机会逃离我的身边,绝对不可能。”
姜晚倾轻笑一声,将脑袋靠在了凤南靖的胸前,她环抱住对方的脖颈,深呼吸:
“好,我不离开你,真的不离开你了。”
原来,自己当初偷偷从寅朝离开的这件事,竟然给凤南靖留下了这么大的阴影。
想必,也是因为前段时间他们有过小争吵所以凤南靖才会多想。
但那次的小争吵姜晚倾其实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不管是情侣还是夫妻,都不可能一直和睦,肯定都会有争吵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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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再恩爱的夫妻,在与之共处的这一辈子里,都会有无数次想要掐死对方的念头。
按照这个说法,她跟凤南靖绝对算得上是和睦的。
“不过……”
凤南靖的声音忽然传来,“你这个算是承诺了吧,违背承诺,那可是要天打雷噼的哟。”
姜晚倾:“……”
他居然还在怀疑?
姜晚倾失笑,同时也很无奈。
所以,这位摄政王,你到底是有多没安全感啊?
说好的强大的心理跟接受能力的呢……
看来,她应该要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决心了。
姜晚倾松开凤南靖,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薄唇,缓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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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6章 温存温存~
“王妃,洗澡水放好了,您是要在房里沐浴还是其他?”
就在姜晚倾的红唇要印上凤南靖时,红玉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了进来。
姜晚倾愣了一下,而方才还一脸欣慰的凤南靖,此刻那脸可是比臭虫还要臭。
姜晚倾扑哧地笑了笑,在男人的唇上蜻蜓点水地落下一吻,眼睑弯弯:“下次吧,我要先去沐浴了。”
话音一落,她便利落地跳下了凳子,欢快地去开门。
凤南靖下意识的想要拉住她,但顿了下,最后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怎么就能这么背呢?
姜晚倾去开了门,对红玉说:“我去沐浴房,不用在房间里了。”
红玉点了点头,而后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
姜晚倾道:“有什么便直接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红玉看着也有些忧愁,“就是那尹鹤在方才离开之后,便将崔玉黛的肢体扔到了我们四合院儿的门口,
这下可把周围的邻居跟过路人吓坏了,那些抬尸体的人还说,寅朝人的尸体就应该扔给寅朝的人处理。外面的人不知其中缘故,都在议论着,虽然我们已经及时的将崔玉黛的尸体处理了,
但奴婢还是担心以后咱们回国后在南燕的身份曝光,会不会影响寅朝的声誉。”
这个的确是个问题。
姜晚倾想着,回头看了一眼凤南靖说:“你怎么看?”
“不用理会,原本寅朝跟南燕关系就势如水火,咱们在南燕的声誉是好是坏,不打紧。”
凤南靖神色冷澹,几乎是不带情绪的开口。
姜晚倾听着这哪儿能成,毕竟名声是很重要的,而且虽然两国关系紧张,但难免会有在南燕逗留、久居的寅朝人,若是这般处理,恐怕也是会影响在南燕生活的寅朝人。
姜晚倾想了一下,又问红玉说:“这件事也就刚才才发生的吧。
你也不用紧张,可以直接去报官,让官府衙门的人来处理。尹鹤现在也不是公主了,不用上报大理寺。”
红玉一愣:“王妃您的意思是要报官吗?”
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身在权利漩涡,他们自然是知道官场都是官官相护,而且就算是衙门的人,怕也是不敢得罪已经是庶人了的尹鹤。
毕竟她还是皇室血脉啊。
“你照做就是了。”姜晚倾说,让她不用犹豫,“不过你们报官的时候,记得将崔玉黛的尸体带过去,让衙门的人好好侦查。”
说道后面,她眉眼含笑,颇为邪恶:“门口好端端出现恐怖的死人尸体,受害者可是我们呢!”
红玉似懂非懂,但又不完全懂。
她立即吩咐底下的人下去办。
只是……
红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凤南靖。
话说回来,怎么殿下的脸色会那么难看,就跟个黑炭似的。
红玉心中多少后怕,也不敢问什么,请示姜晚倾道:“奴婢已经给王妃准备好了热水跟您平日里爱用的精油,您现在就可以去沐浴了,奴婢伺候您。”
姜晚倾点了点头,刚张开双臂伸了伸懒腰,但张开的手却倏地被人抓住。
“不用你帮忙,本王亲自伺候王妃。”
冷酷又严肃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说的是什么国家大事。
姜晚倾囧了囧,脸霎时就红了,她嗔怪地看了一眼凤南靖:“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能不能正经一点。”
真是的,在红玉面前也乱说话。
凤南靖眉头一挑,忽然朝姜晚倾靠近,那双眼如同鹰一般深沉。
他缓缓地将姜晚倾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嗓音嘶哑地呢喃着:“你觉得……本王不是认真的?”
眼前的男人妖冶又性感,尤其是那漆黑如同深海的眼眸,似乎是有魔力一般,几乎将她这个人都吸了进去……
姜晚倾睫毛一颤,胸口的某个位置顿时就软了下去……
一旁的红玉总算是明白为啥殿下的脸色这么难看了,虽说有些后知后觉,但红玉可是特别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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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着嘴偷笑着,没等姜晚倾说话,便主动的让手底下的将沐浴的水桶挪到厢房……
嗯……
怎么说呢,这天晚上,凤南靖肯定是得偿所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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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7章 为何哭到眼肿
次日起来,姜晚倾神清气爽,凤南靖也是。
昨日的凤南靖特别体贴,点到为止,虽然没有特别满足,但也没有让姜晚倾累到腰酸背痛。
因为今日姜晚倾还要去乌府做个样子给尹伊以及乌家乌老看,所以姜晚倾在用完早膳后,便要起程离开了。
凤南靖也有自己的事情,不过他要晚点出府,索性亲自送姜晚倾上车。
走到马车旁,凤南靖一手扶着姜晚倾的腰,微微一用力,便轻而易举的将姜晚倾抱上了马车。
姜晚倾也是心情不错,而正当她弯腰走进车内时,耳边就忽然传来一道正儿八经的声音:
“今晚早点回来。”
这句话是很正经的话,看着字句好像还有点担心,但若跟对方的口气结合,那可就完全不是这个味儿了。
姜晚倾嘴角一抽,脸顿时就跟火烧似的。
她略有些紧张地左看右看,嗔了凤南靖一眼:“这晴天白日的,你能不能不要做梦了,冷静一点。”
真是的,就不能有点节操吗。
许是昨天吃到‘肉’了,凤南靖今日看着特别温和,一点儿也没有平日里生人勿进的冷傲气势。
他没有说话,牵住姜晚倾的手,将她往前带了带,另一只手便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男人在她的眉心落下疑问,很轻、很温柔。
没有任何言语,但在那一刹,姜晚倾的心就跟灌了蜜一般,嘴角的弧度即便是抿紧,也忍不住上扬的弧度。
她害羞一笑,后来便钻进了马车里。
马车开始行驶,但车外的凤南靖却也没有离开;车内的姜晚倾……就跟心有灵犀一般,同时也掀开了帘子。
二人目光相对,会意一笑,彼此看着对方的目光,是那么的缠绵~
……
去到了乌府,但在进入乌家时,她并没有着急进去,还嘱咐了护卫两句。
护卫愣了一下,显然有些犹豫。
姜晚倾说:“放心,不会出问题的,若是有问题,一切由我担着,绝不会连累到你。”
护卫闻言,用力地点了点头。
姜晚倾还算是心满意足的走了进去。
听说,乌云丽也在。
因为乌家二老心情不好,乌云丽又准备离开南燕,所以除了晚上休息的时间,她都会留在乌府陪伴父母。
其实,乌云丽在娘家睡也没什么,她的闺房乌家夫妇至今还保留得就跟她未出嫁一般,但乌云丽心里就是有种执念。
她是阿准的妻子,那就应该待在他们的小家。
乌云丽是带着盼盼来的,能看着、抱着外孙,这对于乌家夫妇也是一种安慰。
乌家夫妇只是心情不好,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姜晚倾是直接去找乌天铭的。
姜晚倾过去的时候,尹伊趴在桌上睡着了,看着很憔悴的模样。
她睡得很深,眼下的乌青特别显目,眼圈看着也有些红。
姜晚倾疑惑她怎么会睡在这儿,这样趴在桌上多难睡啊,也不怕落枕。
姜晚倾想着,便脱下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尹伊的身上。
尹伊动了动,但并未清醒,她睡得很沉,看着很累的样子,似乎是整晚都没睡。
姜晚倾看了一下乌天铭的情况。
嗯……
比她想象得恢复得要好,但他可不能就这么快就恢复,看来要削减药量了。
姜晚倾想着,在旁边的书桌重新写了药方交给下人,而尹伊还在睡着。
她沉思一瞬,在思考要不要将尹伊叫起来,让她去乌天铭院子的空房睡。
而尹伊的丫鬟似乎是猜到了姜晚倾的想法,便小声地同她说:“阿姜姑娘,是这样的。昨日我家公主一夜没睡,还伤心难过了一整夜,
奴婢劝着公主去休息,但公主就是坐在这儿不肯去休息。您就算将她叫起来,公主也是不会走的,那倒不如一直让公主趴着小睡一下。”
姜晚倾觉得奇了怪了。
她已经明确地告诉过尹伊乌天铭是不会有任何性命危险的,根本不用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怎么会忽然那么给力。
“你家公主这情绪也忒有些莫名奇怪了,还是说,昨天在我离开之后,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吗?”
丫鬟低下头,并不敢说。
姜晚倾能理解,毕竟她是尹伊的人,对着她一个外人说主子的隐私,的确是很不应该。
后来,姜晚倾又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厮,指着他说:“她不说,你说。”
小厮不是尹伊的人,自然是没什么心理负担,便开口了:“其实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昨天晚上,小的隐隐约约,好像是听到了二少爷叫着公主的名字……”
到底这两个人身份都高贵敏感,在说到后面的时候,小厮的声音很轻。
姜晚倾挑眉:“这叫个名字就哭成这样?”
她呢喃着又看了趴在桌上的尹伊一眼。
瞧这眼眶的肿胀程度,可不像是因为昏迷叫了几声名字就能感动到嚎啕大哭。
到底乌天铭的心意尹伊也一直是知道的。
这看着分明是受到了更大的刺激才对。
小厮又想了想:“昨日少爷的确还是说了好几句话,只不过小的没听清。”
姜晚倾撇了撇嘴,搞不懂他们之间闹的什么。
但毋庸置疑的是,若只是叫名字,尹伊绝对不会这般失控,这还是在乌府,显然问题处出在后面的那几句话。
不过是什么,姜晚倾不知道。
虽然眼下这边也没有姜晚倾的事儿了,但是她却也还是在院子里坐了坐,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后来,乌家二老听说她没走,便将她叫去喝茶。
乌云丽也在。
也不知是因为她医治乌天铭还是因为乌云丽没少在二老说她的好话的缘故,乌家二老对姜晚倾格外的友善慈祥。
而其实他们将姜晚倾叫过去,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说来说去,也就只是那句多谢你照顾我女儿、给我儿子治病之类的云云,顺便询问乌天铭的情况。
姜晚倾暗慰二老的情绪,让他们放一百个心,而一旁的乌云丽也不断地附和着姜晚倾,只是她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多少有些复杂。
姜晚倾也发现了。
等找到合适时机时,乌云丽忽然就开口说:“阿姜,说来我们也好久没有说悄悄话了,不如你去我房间,我们好好说说体己话好不好?”
姜晚倾倏地掀眸,眸底的暗光一闪而过,快得难以让人捕捉。
其实她大致也能猜到乌云丽将她叫过去要问的是什么事儿了。
云丽的洞察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好啊。”姜晚倾欣然答应了,没有一点犹豫,坦坦荡荡。
乌家二老是个识大体的,因为不知道姜晚倾的身份,所以他们也还蛮欢喜姜晚倾跟乌云丽处得好。
乌云丽从小到大几乎没什么朋友,若是有个朋友能说心里话,到时候或许也能让姜晚倾帮着劝云丽不要去寅朝。
可这老两口哪能知晓,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女子,才是真正的想将他们的宝贝女儿带走的罪魁祸首。
而这边,姜晚倾跟乌云丽刚要走出门,门口的护卫便来报。
姜晚倾眉头一挑,心中已然有了猜想。
乌老爷子还奇怪:“你不守着门口怎么进来了?”
护卫说:“是这样的,方才阿姜姑娘到访时,嘱咐了奴才说若是尹鹤想要进府,必须拒绝,并且还要来告知她一下。”
当听到尹鹤这个名字时,乌老夫妇的脸色都不约而同地拉了下来,十分难看。
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为人处世、性格,作为父母的他们自然是明白的。
能让自己的儿子叛逆的丢下正在过寿的父亲、满堂的宾客,只因为一个女人,那他绝对是对这个女人非常的爱。
儿子能为尹鹤做成这样,只能用深爱来形容,而在他们差点失去了儿子了之后,对二老而言,似乎儿子娶什么样的女人都不重要了。
只要儿子能够平安顺遂就好,对于尹鹤,他们二老也不要求其他,那坏脾气跟性格要是能够改一改,也不是不能接受。
乌老夫妇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神色疲倦。
姜晚倾脸色却忽然变得很难看:“她居然还敢来,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简直是没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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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乌老夫妇都愣了一下,问姜晚倾:“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吗?你怎么忽然这么说?”
他们都知道姜晚倾是个有体统的人,即便她之前跟尹鹤有恩怨,但在人前,还是能维持体面的。
他们觉得很奇怪,究竟尹鹤是做了什么事情,让阿姜姑娘这么生气。
而旁边的乌云丽则是皱眉,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带了几分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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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8章 你哥哥可早把自己给卖了
到最后,姜晚倾自然是没有去见尹鹤,而是去通知官府,让官府直接把把尹鹤带走。
反倒是乌老将军听说了尹鹤的所作所为之后,先是震惊其的手段残忍,后来又是愤怒,而到最后,是后怕。
乌老夫妇开始害怕,若是真的让这样的一个女人进了乌家的门,那还真是祖宗十八代要在地府里哭啊,乌家还不得在她的手底下消亡?
尹鹤作为一个嫂子,夫君都死了,仅就留下这么一个妹妹,而她不仅不帮着照顾亡夫的妹子,甚至还杀了她,还是五马分尸,死的这么惨。
而将人杀了还不够,甚至还大庭广众之下抛尸,连个体面都不给。
这人都死了,还要去践踏一个死人的尊严,这的是恶毒到什么样的程度。
五马分尸这种事情,莫说是王府的亲妹子,就算是个罪犯,若不是罪大恶极,也不会这般处置。
乌老夫妇方才还因为儿子对尹鹤的神情所感动,但在听说过这件事情后,夫妻俩都陷入了沉思,脸色极其的难看。
……
另一边,在让护卫去把尹鹤打发了之后,姜晚倾就跟乌云丽去了闺房。
乌云丽将孩子留在父母身边,想让父母开心开心,也好照顾盼盼,而待回到屋子后,乌云丽却让底下的丫鬟都下去,并且还亲自将门关上,让人守在门口,不许偷听。
很小心。
姜晚倾看了她一眼,之后便自顾自的坐在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乌云丽转过身,看着姜晚倾,缓缓地吐了口气。
她看着姜晚倾的目光,有疑惑、琢磨,但却唯独没有责怪。
即便……
她知道如今自己唯一的哥哥变成这样,很有可能跟眼前的女人有直接的关系。
可因为了解,她知道姜晚倾是怎样的人,她是不会去做没有底线的事情。
乌云丽深呼吸,走到姜晚倾的面前,无奈地看着她说:“你应该知道我想要问什么吧?”
“知道。”姜晚倾眉眼含笑,抬目看着乌云丽道,“但我不说。”
乌云丽闻言皱了皱眉,但她左右想想,最后竟然也没有生气或者是逼迫,仍旧是那么平和、心平气静:“行,你不说,那我也就不问了。
不过有一点,那就是你要保证我哥哥能够平安健康,到时候可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在听到这话后,姜晚倾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看着乌云丽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就跟看小孩子一样:
“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可是你的亲哥哥啊,你说这样的话,真的好吗?”
姜晚倾说,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握着茶杯抿了一口。
“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做事应该是很有分寸的,我相信我自己对你的了解跟直觉。”还有……也相信阿准的眼光。
能让阿准那么优秀的男人死心塌地的女人,又怎么会是心肠恶毒之人呢。
姜晚倾又笑了笑,但这次,她却十分认真:“你先坐下。”
她比了比旁边的凳子,说:“其实你真的可以不用担心,乌天铭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现在跟她算是搭档。”
“搭档?”乌云丽困惑地歪了歪脑袋,不是很了解,“这话怎么说?”
姜晚倾想了想,决定挑不忿地告诉乌云丽,大致就是概括为乌天铭是为了皇室的中央集权所以才跟她合作,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壮大乌家。
乌云丽听后半信半疑,因为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哥哥在仕途这方面没什么野心,不过她也是清楚哥哥目前是很努力的守护家人跟家族,因而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话虽然不是乌天铭的初衷,但却也是他的出发点之一。
但其实,姜晚倾就算是将乌天铭的根本目的告诉乌云丽其实也不会有什么,他们兄妹感情很好,就算是知道了,乌云丽也不会去告状,更不会去揶揄嘲笑乌天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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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姜晚倾觉得,这个是乌天铭的隐私,姜晚倾自认为自己是没有任何权利将别人的隐私告诉被人的,
乌云丽没有多想,虽然她也是知道哥哥的心仪的女子是尹伊,但她也是绝对不会想到哥哥居然能够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样的地步。
她只是叹气,有些自责地呢喃说:“一定是我要去寅朝的事情刺激到哥哥了。所以他才会如此,”
姜晚倾听着,没有回应,却在心里想:傻姑娘,你可别想歪了。你哥甘愿被我使唤,完全是为了他的心上人。
早在你这件事儿没出之前,你哥就将自个儿给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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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9章 林寿很心疼
另一边,在阴暗的监牢里,尹鹤被抓了进来。
她穿着洗到泛黄的囚服,被押送到了阴冷潮湿的监狱里,甚至于墙上还有拇指大小的蟑螂,角落甚至还有黑乎乎的老鼠爬过,还嚣张地吱吱叫着。
尹鹤心里咯噔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在牢头将门关上时,她忙上前趴在栏杆上,拽着牢头的衣服说:
“我是公主、我是尹鹤公主,你赶紧放我出去,不然我的父王跟母后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明明是威胁人的话,但从尹鹤嘴里吐出来却没有任何的底气,而也不知是不是被这恶劣的环境吓到了,声音甚至还有些颤抖。
谁料,牢头看都不看她一眼,一脸轻蔑地离开了。
尹鹤崩溃了,不管地摇晃着铁门,怒吼着牢头将她放出去。
而回应她的,却是其他牢房传来的嘲笑声。
“哟,同伴们,进来了一个神经病。”
“是啊,她还说自己是公主呢,我还说我是玉皇大帝呢哈哈……”
“听着声音好像是个女人,也不知长的怎么样,弄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
猥琐的声音不断响起,尹鹤神色苍白,无边难看,她听着周围传来的这些嘲笑跟邪恶的声音,愤怒地在心里疯狂生长。
“等本公主出去,一定都把你们拖出去砍了。”
尹鹤眯了眯眼睛,最后又瞥了一眼地上唯有的一把刀早,最后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坐下。
而还没等她坐下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便忽然传来。
尹鹤愣了一下,而下一秒,一张熟悉又让她作呕的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尹鹤勐地僵住。
林寿急切地看着尹鹤,一双眼充满了心疼,而在林寿的身后,还跟着衙门的县令。
尹鹤眸底立即浮现出浓浓的厌恶,但紧随其后的,却是惊慌、害怕。
林寿严厉的心疼让她觉得恐惧,因为这恰恰证明了自己跟林寿之间的关系就不是清白的。
难道……他真的会是自己的父亲吗?
尹鹤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相把门打开。”
林寿回头怒吼了县令一句。
县令只是个九品芝麻官,而林寿是什么人,那可是皇帝老子都要给几分薄面的大人物。
县令哪儿敢说什么,点头哈腰的忙将门给打开了。
林寿顾不得什么,立即急匆匆地走了进去,而尹鹤却是一脸苍白,不断地往后退,那模样,甚至是又惊恐地看着林寿,就彷佛对方是什么洪水勐兽。
但林寿因为被关心冲昏了头脑,哪里顾得上这些,他几乎是立即上前一把将尹鹤抱在怀里。
林寿疼惜她疼惜的声音都快颤抖了:“鹤儿你没事儿吧,你有没有哪里受伤?这里的人有没有欺负你了吗?”
尹鹤愣了好几秒,到后来,她一个机灵勐地推开了林寿。
那个恐怖的真相让她浑身发抖。
尹鹤恶狠狠地瞪着林寿说:“林寿放肆,你可知道我是谁吗?你一个下贱的臣子,有什么资格触碰我。”
她大声地叱喝林寿说。
林寿一着急,下意识的开口:“我不是别人,我们是很亲密的人,你是我的……”
说道后面,林寿忽然想到了什么,勐地顿住了声音,而他在看着尹鹤的目光,竟然是紧张的。
而尹鹤的脸,此时此刻就如同白纸一般苍白。
十分难看。
她只觉得浑身冰凉,勐的一把把揪住林寿的领子,几乎抓狂:“你说什么……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后,你说什么?你说我是你的什么——”
说道后面,她几近怒吼,像个厉鬼一样瞪大眼睛。
不、不……
这不是真的,她跟林寿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南燕最尊贵的公主,她的父亲是当今的天子、母妃是皇室最受宠的贵妃,她是很尊贵的存在……
林寿垂眸,看着她的模样很悲伤,而即便尹鹤如此放肆,林寿却也还是没有挣扎或者是推开他。
因为他害怕将尹鹤弄伤。
但林寿沉默、不回答,却是让尹鹤越发的愤怒,她像疯了一样摇晃着林寿的衣领说:
“你说啊,本公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对不对,我是公主、我是公主……”
林寿本就已经年老,这会儿却被尹鹤就摇晃着,差点喘不过气,还是后面的下属上前拉走尹鹤,林寿才能松一口气。
林寿面色通红,剧烈地咳嗽着,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翻滚。
当他看向几近癫狂的尹鹤时候,眼眶莫名地也有些红。
他知道,尹鹤是在怪他从前对他不好……
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毕竟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尹鹤是……
林寿怜爱地看着他,心疼得不行:“鹤儿,你是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是姜晚倾吗?”
尹鹤还被人住着,冷笑道:“我现在被你的人像一只狗一样抓着,你居然问是谁欺负了我?”
林寿愣了下,忙甩了一下手,让底下的人松开了尹鹤。
而尹鹤一旦得到了自由,便又立即快步逼近林寿,一把把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咬牙切齿,恨不得食之血肉。
林寿的下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将尹鹤拉开,但林寿却示意让下属不要上前。
他相信血缘的神奇,尹鹤是绝对不会伤害她的。
其实经过尹鹤刚才的那么一闹,她并没有之前那么冲动了,只是看着林寿这张与她有五六成相似的脸,却让她忍不住的惊悚,害怕。
林寿见她一副被气得说不出话的模样,叹气:“我其实知道,你最近受了不少委屈,但你不要害怕,只要有我在,我就会保护你的。”
尹鹤听到这句话,脸色却是更差:“你保护我?你凭什么保护我,你是我的父亲还是我的祖父,你凭什么保护我,你又不是我的家人。”
林寿想要开口说他们就是家人,他们真的是血肉相连的家人……
但是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即便这件事迟早是要让尹鹤知道的,但也不应该由他的嘴说出口。
还是在这种时候。
林寿叹了口气,缓缓地拽下了她的手,说:“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只要我一句话,你现在就能离开。”
尹鹤却是哈哈大笑,嘲弄他说:“就算你是位高权重的丞相又怎么样,你以为我被废了公主的名号就真的不是公主了吗?
我可是南燕的公主,父王最最宠爱的公主,母亲更是比皇后都还要受宠的贵妃,我需要你来救我吗?”
林寿复杂地看着她,也是真的看出来即便自己之前为她做了这么多,但她却还是对自己很有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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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鹤儿,你到底怎么做才能原谅我,试着好好跟我相处呢?”
“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尹鹤斩钉截铁说,语速很快,彷佛只要慢一秒,她就失去了这个公主的身份,
“我是皇室的公主,代表的是皇室,而你就是个夺取皇权的叛逆者,我们这辈子都势不两立。”
林寿的心顿时就被刺了了下,他深呼吸,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你先赶紧离开,这么肮脏的地方,你不能呆在这。”
林寿就是来救他的,但尹鹤并不领情,因为她始终觉得自己是天之娇女,她有父王母妃,他们会救她的。
“你个死老头子,滚、给我马上滚——”
尹鹤拽着林寿将他推了出去,还有与他一起进来的人。
她利落的将门锁上,憎恨地看着林寿说:“这辈子我跟你都只能是势不两立的敌人,你滚,我不要你假惺惺的。”
林寿心下一痛,本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心腹拦着。
心腹劝说:“相爷,我们下次再来吧,现在阮夫人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
林寿也知道,最后也只好作罢。
离开前,他目光冗长地看了一眼尹鹤。
或许……
这就是现世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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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0章 清醒得刚刚好
姜晚倾还是非常能把控疾病跟药量的人,乌天铭是在尹伊约定照顾乌天铭结束的那一天早上醒的。
当乌天铭一睁眼瞧见尹伊时,他只觉得自己在做梦,因为这样的场景,一睁眼便能瞧见自己心上人的场面,只有在梦里才会实现。
也不知是不是昏迷得太久还是失去意识的时间过场的缘故,好一会儿乌天铭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愣愣的看着的女子,明明脸色那么苍白,但目光却是那样的深沉,嘴角的弧度也是不自觉的扬起。
“公主……”
尹伊愣了一下,心情就彷佛打翻了调味盘一般,不是滋味。
她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在这段时间里她从姜晚倾口中知道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了,给她的冲击太大,直到现在,她仍旧是不能平复心情。
甚至于……
还有点不知如何去面对乌天铭。
“公主……”
乌天铭呢喃着她的名字,手不自觉地抚摸上她的脸颊……
尹伊动了动,但并未有躲开。
“也就只有在梦中,才能触碰到你。”乌天铭很高兴,就连声音也是激动的。
而他自己或许不觉得有什么,但他的这番话让旁人听来,多少令人心酸。
一旁被人当空气的姜晚倾,双手环胸,戏虐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不过她也是点到为止,否则乌天铭再继续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还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荒唐的事情来。
毕竟这都上手了都。
“咳咳。”
姜晚倾忽然适时的咳嗽了两声,“差不多行了,我还在旁边呢,而且还有一屋子的小厮奴婢,你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她小声的提醒着乌天铭。
但谁料,乌天铭见到姜晚倾之后就是皱眉,还嘀咕着:“这么做梦都能见到你,还真是倒霉。”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
他还倒霉呢,这到底是谁倒霉啊。
姜晚倾一个白眼甩过去。
而能说出这种话的乌天铭,脑子肯定是不清醒的,他突然就顿了一下,左右看了看这一屋子的下人,才有些后知后觉。
他脸色大变:“这居然不是在做梦?”
意识到这个事实,乌天铭吓坏了,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而再看着眼前似毫无情绪的尹伊时,乌天铭如同晴天霹雳。
天啊……
他这都做了什么啊。
乌天铭想到自己方才说的话、做的事情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看着自己方才触碰过心上人的手,他却又觉得开心。
姜晚倾看着乌天铭跟尹伊都说不出话的样子,摇摇头,最后只能当一个和稀泥的,打圆场说:“这个是痊愈后的后遗症,
有点神志不清、蠢笨蠢笨的,公主你不要介意,让乌天铭缓缓就好。”
尹伊也是个高情商的人,笑了笑:“阿姜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跟天铭是打小的好友,不打紧的。”
乌天铭这边松了口气,但想到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还是跟尹伊道了歉。
尹伊很大方的将这件事带了过去,并且还主动关心乌天铭的身体,似乎是想要跳过这个话题,不想让彼此都那么尴尬。
姜晚倾看着气氛缓和下来了,还不忘开口说:“乌天铭,你可真是好大的福气,这两日你昏迷不醒,尹伊一直在旁边照顾你,
衣不解带的,特别上心,很多事情甚至都是亲手来的,比如说喂药啊、擦汗之类的……”
尹伊在旁边听着,有些窘迫,但乌天铭听了却是十分的兴奋。
他兴奋的看着尹伊:“公主……您、您居然亲自照顾我?”
尹伊很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而旁边的姜晚倾则是翻了个白眼。
这原本粉红泡泡的气氛,被这么一句刨根究底的询问以及他那一脸痴汉样,瞬间就变成了尴尬
还真是上头。
姜晚倾只得叹气,终于知道为什么直男大部分都是单身的了。
而许是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又或者是真的想离开了,尹伊在亲眼看这乌天铭将汤药喝下去、真切的听到从姜晚倾口中说乌天铭没什么大碍之后,她便提出要离开了。
尹伊说:“我出来也两天了,虽说这次出来也是父王恩准,但我也的确是到了应该回去的时候。”
刚才还沉浸在喜悦中的乌天铭,顿时就像是被泼了一桶冷水一般。
他看着尹伊,依依不舍:“我这就刚才醒过来,你就要走了吗?”
尹伊扯了扯唇角,竟然不敢对上乌天铭炽热的目光:“是啊,我真的应该回去了,不然母后可能要担心了。”
乌天铭很失落,憎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醒过来,这样就能多跟尹伊待一会儿了。
这段时间来,他听姜晚倾的话一直跟尹鹤腻在一起,都没什么时间好好看看她,好不容易有时间、能光明正大的跟她说说话、聊天,但却这么快就结束。
站在边上的姜晚倾一眼便看穿了乌天铭的小心思,她默默的在心里啧嘴,摇着头:兄弟,你怕是不知道,你若是早点清醒,那你的心上人只会走得更快,
你应该感谢自己、哦不,应该是我才对,否则你就见不到你的心上人了。
乌天铭很想让尹伊留下,但挽留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姜晚倾在旁边冷不丁地说:“乌天铭,人家作为一个尊贵的公主都照顾了你两天两夜了,你现在也清醒了,也不是虚弱到下不了床,现在人家走了,你不起来送送?”
尹伊听闻刚想拒绝,毕竟乌天铭才刚醒,但一道激动的声音却比她的声音更快的响起。
“应该的、应该的。”
乌天铭说着,立即掀开了被子想要下床,但估计是因为躺太久了,血液不流畅,脚才沾地,顿时发软,整个人软绵绵的就要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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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是旁边的尹鹤上前扶住了他。
“你没事儿吧?”尹伊着急说,“你身子还很虚,不要勉强。而且我们都这么熟了,你没必要专门送我的。”
“不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是他很乐意啊,他高兴这样做。”
姜晚倾一开口便点破了乌天铭的想法。
心思被人看穿,乌天铭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尹伊脸色也是有些不大自然。
脸颊的颜色很深,很红。
乌天铭赶紧说:“姜晚倾,你还有脸说呢。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旧相识了,但你却一点都不讲义气,方才也幸好是公主顺手扶了我一把,而你呢,不帮把手也就算了,竟然还往后退了好几步,真是没良心。”
被人看穿了。
姜晚倾撇了撇嘴,倒也不辩解:“主要是我这么小的个子,也扶不起你啊。我还想说你心机呢,这么多地方你不倒,偏偏往尹伊的方向倒过去,你是故意的吧。”
“怎么可能……”
两人闹了起来,但也只是打闹嬉戏的拌嘴罢了,反而能让这尴尬地气氛有所好转。
尹伊这边也微微的松了口气,但是看着乌天铭的眼眸,多少有些复杂。
此时此刻,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可明明……
她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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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1章 抓奸现场
乌天铭倔强的一定要送尹伊离开,可是他的身子也的确是算有些虚的。
毕竟昏迷了这么长的时间,每日都只是吃流食维持体力,这会儿又刚刚清醒,能有什么力气,就连走路也是要人扶着的。
尹伊肯定是担心乌天铭地,本想让姜晚倾帮着劝说,但姜晚倾却大大方方的手一甩:“虚是虚了点,不过肯定的是死不了的,他既然想去送你,那就让他去吧。”
尹伊皱起眉头,多看了姜晚倾两眼,只觉得她今日似乎是有点反常,但哪里反常,她又说不上来。
乌天铭本想让心腹扶着自己,但却不知心腹去哪儿了。
反正也只是搀扶一下,又不是去打仗,谁搀扶都是一样的。
他们三人带着各自的下人来到了乌府门口,而尹伊的马车也早就已经准备好要离开。
尹伊离开时嘱咐让乌天铭好好照顾身子,之后便转身离开。
乌天铭目光紧紧的看着尹伊,心里很想开口挽留他,可就是说不出口。
一旁的姜晚倾吧唧了下嘴,抬目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气,呢喃了一句:“今日的天气真好啊~”
她的声音幽幽地传了出来,但随着声音一起传出来的……还有一只黑手……
望着尹伊转身背影的乌天铭就跟丢了魂似的,毫无防备,忽然他只觉得腰上忽然一重,一股力量将他这个孱弱的身体推了出去。
还没等乌天铭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就是去了重心,竟就这么直直地朝尹伊扑了过去……
尹伊听到动静回头,瞧见失去重力的乌天铭,她下意识的想要搀扶,但奈何这次却没有那么幸运。
事发突然,乌天铭的身体又实在是过于高大,即便她生得高挑,在对方完全失重的情况下,也是扶不住眼前的男人……
两人没防备,直直地摔倒在地,而虽然是乌天铭先朝着尹伊扑过去的,但是作为人肉垫子的,竟是乌天铭。
“哟,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你们也不注意点。”姜晚倾挑了挑眉,还啧啧了两下。
末了,她还不忘回头示意红玉松开方才搀扶着乌天铭的那个小厮。
乌天铭明明有人搀扶着,即便再虚弱也是不至于摔倒的,而这一切,自然是要归功于姜晚倾了。
乌天铭一阵天旋地转,而尹伊也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她趴在乌天铭膛前毫发无伤的,但目光却不由得落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方才在他们要落地的时候,是乌天铭握住了她的胳臂,让他们的位置来了一个转变,否则,她肯定是要受伤的。
为什么……
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着要保护自己,他难道不清楚,他自己也是刚刚清醒,身体是很虚弱的啊……
“你没事吧……”
“你们在干什么——”
尹伊关心的话还未全部道出,一道嘶吼抓狂的声音便忽然传来。
尹鹤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前面三四百米的地方,她顿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女。
乌天铭听到这声音便皱眉,而在他抬目看着前面朝自己奔走而来的人时,便下意识地起身将尹伊护在了身后。
乌天铭的气色本就不好,他原本又是一很个阴沉的人,这会儿拉这个脸,看着很可怕。
“你来这里干什么。”他说话的语气很不好,很冷。
尹鹤睫毛一颤,她看了一眼被护在乌天铭身后的尹伊,不断地深呼吸,又瞪着乌天铭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吗?
还是说,你很不希望此时此刻的我出现在这里,因为怕我打搅了你的好事儿。”
乌天铭那张脸并没有什么表情,但他瞧见同尹鹤一起过来的自己的心腹,心里有所猜想,就在他扭头看着某个坏笑的女人时,顿时是恍然大悟。
合着他又被阴了?
这个姜晚倾,怎么就不能消停点儿,这都把他弄昏迷了两天两夜了,为何还不忘过她。
乌天铭想着,自己似乎好像……也没有得罪过她吧。’
见乌天铭不说话,尹鹤直觉得自己是踩中了,沉默就是默认。
她看了一眼尹伊,又看了一眼姜晚倾,最后继续质问乌天铭说:“她们两个为什么会在这里,你难道就不需要给我一点解释?
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担心你吗?”
她被关进监狱快两天了,因为担心他会死,自己见不到她一面,她甚至还去拜托了自己一直都很厌恶的林寿让自己离开那个可怕的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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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呢?他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背着他跟她的嫡姐纠缠在一起,居然也还有姜晚倾。
他明明是知道,自己是多么憎恨姜晚倾的。
乌天铭头大,他是知道尹鹤是有多会闹腾的,而也是为了保护尹伊的安全,他回头对因一说:“公主,你先回宫里吧。”
尹伊目光一沉,眸底的冷意一晃而过。
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倒是也没有说什么。
但尹鹤怎可能会这么放过尹伊,因为乌天铭太紧张尹伊了,比起姜晚倾,她现在更想让尹伊不痛快。
“不许走,谁让她走了,这件事情不说清楚,谁都被想走。”
尹鹤怒气冲冲地拦下了尹伊的去路,她眸光一狠,使了坏心思,竟然弓起指甲,朝这尹伊的脸就要刮过去……、
她的指甲是刚做过的,又长又锋利,而这一爪子过去,就算不掉块肉也是鲜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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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2章 你骗我
千钧一发之际,乌天铭挡在了尹伊的前面,但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他此时根本使不出武功,手背被狠狠的划了两道。
尹鹤是真的恨,她才不管什么姐妹情谊,只想毁了尹伊的容貌,这一下,直接抓得乌天铭的手背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尹鹤愣了一下,先是痛心,到后来,胸口尽是被背叛的怒火。
乌天铭居然当着她的面,去保护另外一个女人,那这些日子来,他们的这一切又算什么。
这一刻,尹鹤看着受伤的乌天铭,不觉得有多心疼,甚至是有些快意的、解恨的情绪。
尹伊勐的瞪大眼睛,本想要说些什么,但乌天铭却示意让她不要说话。
他一双眼阴沉得可怕,森森然地盯着尹鹤。
方才还一脸痛快的尹鹤没有来由的打了一个寒战,忽然才想起来,从前的自己,是最不喜欢乌天铭的。
因为……乌天铭这个人实在是太阴沉了。
乌天铭的阴沉,不是那种杀戮的惊悚感,而是冷。
那种由骨髓里散发出来的冷意,看得人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甚至有一种身在冰窖的错觉。
尹鹤有些慌张,她咽了咽口水,说:“你、你想干什么?还是说,你现在是为了尹伊,居然对我这么不客气吗?”
她下意识地想要打感情牌,毕竟在记忆里的乌天铭,着实算不上是君子。
至少,曾经因为自己冒犯过尹伊被他撞见,他都是动了手的,不是掰手指、就是反扣住她的胳膊、让她疼得哇哇乱叫,更甚有一次,她的胳膊都被乌天铭给卸了。
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她也是疼了好几天。
当然乌天铭也被她的父王责骂发落了,可即便是几十板子下去,他对自己也仍旧是不客气的。
忽然间,尹鹤这才有些后知后觉,曾经的乌天铭这么讨厌自己,他曾在自己最风光无限的时候都满不在乎,两人都没什么感情基础,
但他却愿意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陪伴关心,从以前的爱答不理,到现在的关怀备至,这个转变,几乎是在一瞬间的……
细思极恐,尹鹤感觉自己好像是与被利用了……被片刻感情……
她勐地凶悍地盯着乌天铭说:“所以说,现在才是你的本来面貌?你是故意接近我的,你……骗我?”
在尹鹤说道后面时,乌天铭眸底的冷意多少有些收敛,他轻描澹写说:“在这件事情上,我的确是对你不住,所以你今日伤我这件事,我是不会追究的。
今后,乌氏一族的人也不会太过为难你,只要你不上赶着惹事。”
这些话,没有一个字是回答她方才的问题,但却无一不在验证她们两人之间过去的记忆跟往事,都是他演出来的。
就跟……阮拓宇一样。
那她呢?她的感情算什么,她尹鹤就活该被这群人利用?
可她是真的有这个打算要跟他好好过的。
尹鹤一双眼猩红得不像样,双手紧握成拳,她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了,上前就想要撕扯乌天铭,还边打边骂:
“你这个负心汉,乌天铭,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啊……我对你一往情深,你竟然欺骗我的感情……”
她气愤愤极了,上去就是一顿抓。
尹伊条件反射地想要护住乌天铭,但乌天铭怎么可能舍得让她手上,倏地便环抱住了尹伊的肩头,一转身,便将她护在了怀中,而他自己的背抵挡着尹鹤的拳打脚踢。
一旁如同局外人的姜晚倾看着也差不多了,之后便让底下的去帮把手,将尹鹤拉开。
尹鹤不顾来往的百姓仍旧大喊大叫,就跟发疯了一眼,因为太过失控,她头上的簪子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披头散发的,说是疯婆子都不为过。
“你给我冷静点,否则我杀了你。”
红玉厌恶尹鹤不是一日两日了,对于这个女人,她是一点耐心都没有,直接将她推在地上,在警告声落下的同时,她的长剑也抵在了尹鹤的脖子上。
尹鹤虽然情绪化,但在生死上还是很庆幸的,脖子一被长剑抵着,她立马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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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怎么样?”
尹伊急切地看着乌天铭,向来不喜形于色的她,眸底竟然蓄满了泪水。
她下意识地去摸了一下乌天铭的背部,但才碰了碰,乌天铭却皱了皱眉头。
明明很疼,但他却硬生生地咬住了牙齿,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因为……
他害怕尹伊会难过。
姜晚倾看了一眼已经老实了的尹鹤,又看了一眼眼前四目相对的两人儿。
他们深深地看着彼此,一个面色苍白但却强撑着微笑,另一个唇瓣颤抖,眼眶红得就像个兔子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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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3章 好好谈谈
日久生情、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句话,其实放在专情的人身上,是不管用的。
所以,在让乌天铭去接近尹鹤的时候,姜晚倾是一点都不担心乌天铭会对尹鹤动心,从而自己的计划被打乱。
其一,自然是尹鹤的性格是在是太坏,自私自利,别人的事情就不是事儿,别人的自尊跟痛苦就什么都不是,因而,从前的尹鹤才会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扇阮拓宇巴掌,并且还指着阮拓宇的鼻子骂。
这种人,被宠惯坏了,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围着她转。
要想被人爱,就得把对方当人,先爱人,而不是将对方当成自己的走狗。
其二,自然是还是因为乌天铭是真的爱了尹伊很多很多年,这样的情感,如同洪水一般难以抵挡。
就这样真诚的感情,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时的跟恶女相处,就会消失。
虽然姜晚倾觉得,这世界上的女孩子都值得被爱,但尹鹤却是被排除在外。
因为……
她是真的不配。
姜晚倾的目光在落在乌天铭二人身上时候,微微一笑,但落在尹鹤身上时,眸底的冷意却能凝结成冰。
她嘴角的弧度唯有丝毫的改变,但看着很阴森诡异。
姜晚倾缓缓地朝尹鹤走过去,而尹鹤顿时脸色一变,惊恐地往后缩着、爬着,害怕极了。
姜晚倾上前一下子便捏住了她的下颚……
明明她的手没有多用力,但尹鹤却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毒蛇缠上了一样,她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个意外或者惊扰了‘毒蛇’,就会被咬伤致命的一口。
而一旁,红玉指着尹鹤喉头的长剑亦然也没有收回。
她聚精会神地死盯着尹鹤。
“你知道为什么乌天铭这段时间这么照顾你、对你好吗?”
尹鹤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顿时才恍然大悟,霎时气的眼珠子都快被瞪了出来:“是你、是你姜晚倾——”
说道后面,她又激动地想要朝姜晚倾泼过去。
红玉手中的长剑警告性地划破了她脖颈的表皮。
很浅的一道伤口,但却有血水渗透出来,伤口又疼又痒,却让尹鹤整个人都毛骨悚然了起来。
她不敢乱动了,但她也知道,没有一定的原因,姜晚倾也是绝对不敢在大街上杀害她的。
“你个贱人,竟然也开始玩起了这种肮脏下作的把戏。”
尹鹤几乎是咬牙切齿。
“这世界上任何人被我伤害过的人都可以用这样的字句来骂我,但唯独是你尹鹤不能。”
姜晚倾笑吟吟,笑声就如同黑夜里白骨的破碎声,“因为你尹鹤,可是要比我阴险下流多了。跟你比起来,我算是小巫见大巫。”
尹鹤骂不过她,最后只能将目光放在眼前的乌天铭身上,说:“乌天铭,你好歹也是个男人,竟然这么心甘情愿地被一个女人使唤,
你算什么男人。”
乌天铭不说话。
或许在他看来,自己的这一行为的确是令人不齿的。
他不喜欢尹鹤,但也不想欺骗她的感情,但是为了尹伊,他没什么不能做的。
就算是成为一个不入流的人。
见乌天铭不说话,尹鹤更生气了,她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却被红玉一下子堵住了嘴。
而这自然是姜晚倾的意思。
“吵死了,这张嘴就跟上了发条一样,就算是骂人,来来去去也就是这些词儿,听都听腻了。”
姜晚倾说着,还啧嘴摇头,鄙夷地看着尹鹤说,“都叫你多读书你偏不听,连骂人都不会骂,回去之后多喝牛奶补补钙吧,一看就知道是没发育好。”
她说着,转身看着乌天铭跟尹伊,而两人还挨在一起,甚至于,乌天铭还拉着尹伊的手。
尹伊是一个很心细的人,姜晚倾目光一停留在自己跟乌天铭紧紧握着的手时,她便立即松开了时候,神色尴尬,但脸颊却红得厉害。
姜晚倾笑了声,戏虐的挑了挑眉,她呢喃说:“放心吧,你们是朋友。”
说着,她忽然从腰间拿出一瓶药,朝尹伊扔过去,尹伊手忙脚乱的就接住了。
她困惑地看着姜晚倾。
“就算你要回宫,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乌天铭方才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你给他擦擦药,应该也不算什么吧。”
尹伊犹豫了一瞬,但一抬眸,便对上了乌天铭期待的目光。
她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姜晚倾点了点头,而后回头看着嘴巴已经被塞了好几张手帕的尹鹤,指了指乌府门口的护卫说:“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这个女人是罪犯,
是杀人犯,还不快把她送回衙门,也顺便再好好查查,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将她放出来,顺便将这件事情上报大理寺。”
她这话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
能是谁将尹鹤放出来的?
除了林寿,还有其他人吗。
尹鹤被带走了,但见姜晚倾似乎是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忙开口说:
“阿姜姑娘,您不如也留下来,一会儿陪我们一块儿用膳可否?”
看似是盛情邀请,但姜晚倾怎能猜不出来,尹伊这是怕跟乌天铭单独相处尴尬呢。
“‘我们’要一起吃饭,这个‘您’留下来,岂不是太不识抬举了。”
姜晚倾说着,又瞥了一眼尹伊身后的乌天铭:“我就不要自讨没趣了,而且我底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尹伊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姜晚倾的声音却更快的一步比她出现:“有些事情,你们是一定要说开的。
尹伊,不要一次受了伤,就否认自己能得到幸福的机会。有的时候,你放下心结,看看身边的人,或许能找到不一样的答桉。
而且……”
她声音一顿,目光隐晦地看着尹伊说:“这一辈子很长,开心最重要,你要做对的选择,一时意气用事,有的时候,错失的,可能会是是后半辈的开心跟幸福。”
尹伊勐地一颤,看着忽然变得语重心长的姜晚倾,很窝心,心情也就跟打翻了调味盘一般,不是滋味。
她最后看了一眼乌天铭,也明白逃避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尹伊微笑着,朝姜晚倾点了点头。
姜晚倾也回以微笑,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另一边。
已经深夜,尹君换上了小太监的服侍,在宫殿内急切地来回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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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都是宫人的宫殿,此时此刻却异常的清冷,竟然也没有一个可以伺候的人。
尹君搓着手,很紧张地在原地徘徊,来回走着。
“这时间都快到了,怎么还不来……”
尹伊手心都是汗水,也开始担心计划会不会出问题。
但就在这时,宫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她内心一喜,立即冲出去。
而在外界进来的,竟是蒙雾。
“你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尹君看着蒙雾,松了一口气,但却仍旧紧张,她问:“怎么样,都处理好了吗?”
“放心,这里里外外都处理好了,到时候你就假扮我的小太监跟着我一块儿出宫就好。”
说着,蒙雾又顿了一下,“不过你要记得,我们必须在子时、城门落下之前回来。”
她警告说。
“好,你马上带我去见祝阳吧,我都等不及了。”
蒙雾点了点头,整理了下衣服便带她出去。
她对尹君没什么防备,心里也一直觉得尹君是个单纯善良的妹妹。
蒙雾岂能想到,但就在她转身之后,尹君嘴角却忽然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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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4章 蒙雾,我们扯平了
偏僻的宅院内,女子下了马车,便立即飞奔跑进了屋内。
尹君进去后,冲着在院子里坐着的女人打了个招呼。
二人目相对,眸底同样擒着一样的锋芒,但这股锋芒,在外头的‘男人’走进来时,便不约而同地都收了回来。
姜晚倾左手拿着白玉扇子,身穿月白色石榴裙,白皙如玉的脖颈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精致。
她笑了笑,下颚比了比前方的寝室说:“进去吧,祝阳在里面等你很久了。”
尹君笑了笑,立即冲了进去。
蒙雾站在院内,看了一眼尹君消失在门内的身影,又看了一眼姜晚倾,沉思一瞬,但也没有说什么。
姜晚倾眸底的暗芒跟夜色融为一体,难以让人察觉,她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浅浅的弧度,手上的白玉扇子从始至终都没有顿住,从容、澹然,又高深莫测。
一旁的红玉给姜晚倾倒了一杯茶水,姜晚倾抿了一口,并没有跟进来的蒙雾说什么,就好像看不到她这个人一样。
蒙雾看着姜晚倾欲言又止,但到最后,也仍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她站靠一旁的大树旁,紧握着手上的长剑,心中始终保持警惕。
她时不时地看看姜晚倾,又时不时地将目光放在那染着烛火的房间内。
其实,她本不想将尹鹤带出来的,因为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但尹君的精神的确是不太好,尤其是那天晚上,在知道祝阳要走时,她甚至产生了要死的念头。
这可把蒙雾吓坏了,所以,这个人她不得不帮着打掩护把尹君带出来,让尹君跟祝阳见上一面。
至少,能让尹君心安平静,否则,若是尹君出了什么意外,长公主那边,怕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到这,蒙雾多少有些感慨。
什么时候,她连拥有一份像样的友情都不可能。
从前的尹君就像是她的一个小妹妹一样,经常粘着她,崇拜她,可到后来,这个小妹妹也变得不在于她亲近;而有当她终于能够寻得到一个知心人时,但到头来,却也是形同陌路。
蒙雾靠在树上,忍不住多看了姜晚倾一眼,心中多少难过。
就感觉,她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
一直都是。
蒙雾心里很难过,但她似乎是忘了,是她将身边的朋友一步步推开的。
保家卫国的办法有很多种,可是她每一次都选择牺牲掉身边的人,如此,又怎么能奢望那些被剥削的朋友继续与她亲密呢。
这不可能。
蒙雾想着,忽然瞧见姜晚倾又想要喝茶,她忍不住开口:“已经夜深了,你还是不要喝太多茶叶,否则今晚你就要睡不着了。”
姜晚倾欲要喝茶的动作一顿,笑笑:“放心,我的睡眠向来很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蒙雾顿了一下,听着姜晚倾略微柔和的话,这令她有种感觉……
感觉他们之间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不愉快,就同之前这般交情好。
但这种感觉也只是出现了片刻,很快,她就清醒过来了。
都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她早就练就了理性的心理。
回去,那是再也回不去了。
而果然,姜晚倾也没有再说什么。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流逝,但很快,蒙雾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虽然说这个宅子是蒙家院下,蒙雾亲自挑选、做过多重防护才选择让尹君跟祝阳的见面的,但她心里多少还是不放心。
因为真的太安静了。
以尹君的条件,就算是见到祝阳能够忍住不哭,但这两个人这么久不见,肯定有很多话的要说,不可能这么安静的。
蒙雾意识到不妥,下意识地想要朝院子走去,确认二人在不在……
“蒙雾。”
就在蒙雾经过姜晚倾身边时,一只手忽然就落在了她的肩膀上,空气中,隐约还传来一股澹澹的香气。
蒙雾解释说:“我不是要把尹君带走,而是想要确定……她还在不在里面。”
她是有些故意这么说的,但在她心里,她是觉得尹君是在里面的,不过当她回头看到姜晚倾眸底的精光时,没由来的心里一颤。
蒙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即朝房间冲了过去。
“你不用看了,尹君跟祝阳的确不在里面。”姜晚倾说,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铜壶滴漏,说,“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个人已经从楠木山庄的地道出了京城,此时已经骑上千里马,估计现在也已经跑很远了。”
蒙雾勐地僵住,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她看看那还亮着烛光的房子,又看了看姜晚倾,从开始的震惊不信也又到彷徨。
她一双眼死盯着姜晚倾,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开玩笑的意思。
但是……
她很认真。
姜晚倾非常认真而澹然地跟她说,而姜晚倾这样的一个神色,与其相处了一年多的蒙雾怎会看不出来这其中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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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雾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竟然欺骗了她。
她冲进了屋内,但里头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但在窗户的另一边,却是开着的。
尹君跟祝阳真的逃跑了。
蒙雾的世界有刹那是空白的,她怒不可遏,直接拔出长剑朝门外的姜晚倾走过去。
“你快说,他们往哪里去……”
原本带着一腔怒火的蒙雾话还没有说完,却发觉自己身体发软,眼前的景象也开始重叠。
她忽然想到了,姜晚倾方才拍她肩膀时,传来的阵阵幽香。
她……被下药了。
蒙雾浑身发软地倒在地上,她用长剑撑在地面,想要站起来,但这药的药效实在太过可怕,她现在别说站起来,就连说话也没有力气。
眼前的女子,缓缓地朝她走来。
而在蒙雾失去意识之前,她的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句话。
“蒙雾,我们算扯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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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5章 生孩子,才是你们这种女人的出路
另一边,在林府。
林寿忽然又听说尹鹤被抓进了官府,而人竟然还是乌家亲自送进去的。
林寿这也才恍然大悟,尹鹤估计是又被利用了。
他心急如焚,原本想要去营救,但是王庆还记恨着王冬儿的事情,知道他在意尹鹤,便故意联合独孤将军府将这件事情闹大,并且还带走了他许多资源,也就是朝堂内他的支持者。
如今,以王家为首的小部分势力正在应声讨伐他,说他徇私舞弊,竟然纵容杀人犯。
王庆虽然曾经是他这一派的得力干将,这次离开也带走了不少资源,林寿这一派也的确是元气大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庆是绝对无法将他拉下来的,
可棘手的就是,王庆曾经是他手下的一员,他不好处理,况且王冬儿这事儿的确是他们林家的不是,若是贸然打压王庆,只会让他底下的人寒心。
林寿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而尹鹤也已经被关入大牢两天了。
听阿玛说,尹鹤如今还生了病,高烧不止,毕竟监狱里的条件那么恶劣,鹤儿又这么娇弱,怎么受得住啊。
林寿很着急,他打算先收买狱卒悄悄地先让尹鹤出来,到时候,就谎称鹤儿逃狱,他就给她找个地方先躲着,风头过了再说。
这个计划他在鹤儿被抓进去的那一天就想好了,但劫狱谈何容易,他也是筹备了两天这才妥当。
这是他欠鹤儿他们的,鹤儿是他的血缘,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将鹤儿保护到底。
林寿换好常服便离开了书房,准备离开相府去跟部下汇合,但就在他经过前院时,却瞧见一个女人在前厅不知在搞什么东西。
起初他还奇怪这是哪儿来的女人在厅堂里徘徊,但凑近一点,这才发现竟然是晏叶。
林寿这才想起来,他的院子里还有一个女人,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的通房。
因为晏叶来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院子里不出来,所以久而久之,他也就忘了还有这一号人在他府里。
想到这,林寿突然就顿住了着急的脚步,他看着晏叶若有所思,而到最后,他决定暂时先放一下手中的事情,朝晏叶走过去。
晏叶正在焚香,身后隐约传来的脚步声并没有让她回头,她甚至一点都不意外好奇。
因为……
她早就知道林寿会从这里经过。
“你在这里干什么?”林寿说,嗅到了空气中阵阵的香味儿。
晏叶彷佛是被吓了一跳,弱弱地回头,她拍着胸脯,一脸惊讶地看着林寿说:“相爷。”
林寿略带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在捣鼓的东西,口吻难免轻蔑:“你一个乡下丫头,也会弄这些?这些香,你分得清什么跟什么吗?”
晏叶怎会听不出这话里的讽刺意思,她宠辱不惊,笑着说:“以前是不懂,不过我可以学,因为……林少爷喜欢。”
林寿听过之后多少惊讶,他冷笑着看晏叶说:“因为林少爷喜欢你就做?可本相之前怎么听说你跟林重炎有仇,
甚至于连都已经成型的孩子都可以不要。”
“那是因为我之前还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意,我现在已经想通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给过去吧,我现在在林少爷身边生活得很好,吃穿不愁,不用再去伺候人,手头还有富余,
这样的生活,多少人梦寐以求啊。”
她说着,就好像真的很稀罕这一切一样。
晏叶说得滴水不漏,而林寿也是穷人家出身,没有人比他更懂得因为没钱自尊被人践踏、辛苦过活是什么滋味,因而他也觉得晏叶有这样的想法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你很识趣。”林寿说,“虽然你身份低贱,而且还嫁过人,但是你若是能给本相生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本相会考虑让林重炎给你一个名分。”
当然,这里的名分肯定不是正妻,而是一个妾室。
能做林府的正妻的,莫说晏叶这一个乡下来的女人,就算是京中的名门嫡女,也没有几个是能够入得了他林家的门。
能当相府的妾,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
虽然林寿是真的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这种农民出身的、甚至还嫁人生育过、做过丫鬟……简直是将这天底下最低贱的东西都包揽在身的女人给他生孙子,但现在条件并不允许他挑三件事。
那个逆子,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之前明明玩儿了这么多女人,但那些女人每当怀有身孕,就会被他毒死,而晏叶这个女人,是迄今为止,唯一怀孕不被他弄死的了。
林寿早已经放弃了那个没出息的儿子,但是他林家不能断后。
许是想到了未来香火的传承,林寿有些心烦气躁,就连空气中的香味儿也不能让他平静。
“既然要生娃,这些香料你就不要碰了,以免把自己弄得不孕都不知道。”
林寿说,还颇有些嫌弃地瞥了一眼那香炉,“而且你看看你弄的是什么东西,就没闻到过那么奇怪的香。”
“好的,相爷若是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弄了。”晏叶十分乖巧。
林寿还颇为满意,只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像自己心里多想的这么难缠。
这不还挺识趣的吗。
林寿说:“反正你给本相记着就行,生下我林寿的孙子,重重有赏,不管是地契宅院,还是金银珠宝,本相都会赏给你。”
如同施舍一般高高在上的语气。
“我会努力的。”晏叶又说。
林寿十分满意,点了点头,还说:“过些日子我会让宫里的太医出来给你调养身子,坐胎药也要每日喝,一碗都不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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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只要生下一个儿子,你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而你们这种女人,求的也不就是钱财吗。”
晏叶笑笑,算是默认了。
林寿看着时间也差不多,知道不能耽误了,便甩了甩袖子,扭头就走。
晏叶对于林寿的‘教诲’一句话都没有反驳,虽然在她心里,是没有一句是认同的。
呵呵,生孩子?
他们林家也配有后?
就这样罪恶肮脏的血脉,就应该在林重炎那如同厉鬼的男人这儿断掉。
晏叶冷笑,却忽然转身打开香炉,将那炉子里的熏香灭掉。
阿姜小姐说过,这个香很厉害,会让人很兴奋……
虽然这香是专门用在林寿身上的,但香在点燃时她也嗅到了……所以她现在得要赶紧回房吃解药。
晏叶想着,捧着香炉就想要回房,可一转身,她便瞧见站在廊道的男人……
晏叶勐地一颤,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儿了。
无比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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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6章 我也不喜欢那老头子
林重炎就站在前厅跟廊道的拐角处的落地大花瓶旁,他看着晏叶,双眼深邃又幽深,令人难以看清其情绪。
他忽然摘下了旁边花盆的蔷薇,缓缓地朝晏叶走过去?
晏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她知道,林重炎是个毒医,更是制药高手,这空气中未散的香味儿,怕是瞒不了他。
晏叶不怕死,也不怕再继续遭到林重炎的毒打,但是她却害怕他们打的计划不能成功。
她知道这个计划阿姜小姐并非是为了她设计的,可若是成功了,一定可以折损林家的势力。
对于晏叶来说,只要能将林家扳倒,杀了林重炎,没有什么她是不敢做的,她唯一怕的,是计划失败。
晏叶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她捏藏在背后地香炉的手指都泛了白色。
林重炎澹漠地看着她,没什么情绪,他站在晏叶旁边,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
他忽然嗅了嗅手上的鲜花,微微一笑:“这花是今日那些奴才专门在后花园采摘的,很新鲜,味道也很香。‘”
说着,林重炎轻描澹写地将花朵插在了晏叶的耳边。
晏叶一动不动,心里很紧张,因为她猜不到林重炎想干什么。
她知道瞒不过,也不相信林重炎无法察觉这空气里诡异的香味儿,而令晏叶觉得惊悚的是,即便林重炎知道这一切,却能这么轻描澹写,就好像中药的不是他的父亲。
林重炎他想干什么?
晏叶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忽然,她的耳边传来一股湿热的异样,她心下一颤,下意识的便想要推开林重炎,但林重炎却彷佛是早有此料一般,一下子便环抱住了她的肩头。
“不用害怕,我不会怪你。”林重炎说,身体暧昧地紧贴着女人美好的曲线,舌尖描绘着女人的耳廓说,“其实我也很不喜欢那是老头子跟那个蠢货,
你若是能将他们两个干倒了,本少爷还要奖励你呢。”
晏叶疑惑得侧目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为什么?他不是你的父亲吗?”而且他难道不知道,林寿倒台,对他百害无一利。
“父亲?呵呵,他不配。”林重炎说,原本暧昧丛生的语气,在说这句话时,却是无尽的嘲讽跟不屑。
晏叶其实一直都知道,林重炎跟他的父亲感情很差,可如今看来,这样已经不能是用差来形容了……
她发现,林重炎不是不跟林寿亲近,而是打心眼儿里憎恨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晏叶想着,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给阿姜小姐。
“啊……”
她正失神,忽然耳朵传来一股疼痛……
晏叶蹙眉不悦地看着林重炎,但林重炎却宠溺地捏着她的脸蛋说:“跟我待在一起时,可不许想别人,女的也不行。”
话音一落,他忍不住舔了舔,晏叶的脸颊。
晏叶往后缩了缩,但想到自己接下来还得要从他身上获取有用的讯息,便忍住了闪避的动作。
最近这段时间,林重炎对她莫名的腻歪。
“少爷,您这会儿应该去制药了,我就不打扰您了。”
晏叶说着便想逃离这个令她窒息的空间,但她还未来得及往前走几步,便被男人拉了回来。
林重炎嘴角上扬,眸底始终回荡着一股若隐若现的阴沉,看着很黑暗诡异。
“走什么啊,今儿的天本少爷觉得有点冷,不如我们一起会被子里暖和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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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忽而腾出一手硬是将晏叶藏在背后的香炉夺了过来:“也顺便让我看看,姜晚倾这个东西,到底有多好,能让我……哦不,应该是我们,坚持多久……”
晏叶眉目一沉,贝齿都陷进了唇瓣内,她微微的深呼吸,到最后,也不反抗。
林重炎满足极了,将晏叶打横抱起便快速地跑回了卧房。
晏叶就想不明白了,他府邸明明也有这么多女人,但这几日,却老是折腾她。
真恶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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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7章 姜晚倾一直在利用蒙雾
另一边,在蒙雾的四合院内。
院子里都是被五花大绑的侍卫。
他们晕乎乎的,意识不清。
当然,这些侍卫并非是姜晚倾手底下的人,都是蒙雾让其驻守在院子里的人。
在姜晚倾得到地址后,便开始计划撂倒这些驻守在院子的侍卫了。
用她的毒药,又加上暗卫的身手,悄无声息地让他们闭嘴、晕死并不是难事儿。
而蒙雾,还在睡着。
姜晚倾坐在一旁,澹漠地喝着百合花茶。
这个花茶还放了蜂蜜,甜甜的,味道还不错。
“啊……”
安静的寝房内忽然传出一抹惊呼声……
是蒙雾,蒙雾清醒了。
一睁眼,她便几乎坐了起来,满头大汗,惊魂未定的模样。
姜晚倾看了她一眼,示意红玉给她递过去一张手帕。
红玉将帕子递过去,但蒙雾显然还有些不在状态,她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你把尹君藏哪儿去了?”
蒙雾直接下床,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甚至还想绕过红玉、过去逼问姜晚倾。
红玉一激灵,几乎是立即拦在了蒙雾的面前,而其他护卫更是警戒,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做好准备,随时开打。
姜晚倾说:“你没机会了,尹君跟祝阳骑的是千里马,经过了一个晚上的赶路,就算你带着军队,也是绝对抓不到尹君跟祝阳的。”
“那我就飞鸽传书,让地方长官把他们二人拦截住。”
蒙雾怒气冲冲地盯着姜晚倾,许是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脸都给气红了:
“姜晚倾,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把尹君叫出来,那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你绝对无法安全的离开南燕。”
听到这话的姜晚倾眉目一扬,甚至还哈哈大笑,乖张极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她看着蒙雾,嘴角笑容不减,“你说我无法安全离开南燕,怎么?你是想要继续绑架我,还是想打断我的腿?
你以为,我会打没有准备的战?”
蒙雾皱眉,死盯着姜晚倾,带着一股戾气:“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姜晚倾说,仍旧在笑,但她目光所到之处,几乎能凝结成冰,“四天之后,我跟凤南靖若是不能准时离开南燕,
寅朝的军队,绝对会大举进攻寅朝,说到做到。”
后面那四个字,她几乎是一字一顿。
蒙雾虽身为将军,但最是讨厌战争,在听到这话时,她脑袋的青筋一下子便冒了出来:“你威胁我?”
她怎么都没想到,曾经交情那么好的两人,居然能走到这一步。
她们居然……在互相威胁对方。
“对。”姜晚倾忽然起身,瞬间便收起了嘴角冷傲的笑容,“你觉得就南燕现在的情况,若是再出战,国库跟百姓将面临着什么?
老实说,就算是你把整个蒙将军府给卖了,都填补不了这一块的经济空缺。”
蒙雾咬了咬牙:“难道你会觉得,陛下会轻轻将这件事情带过?呵呵,不可能的,你也知道,尹君对于南燕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草原部落跟朝廷的交好,而尹君若是逃走、找不到人,那朝廷根本无法跟回尔松跟长公主交代,所以尹君势必是要找回来的,
再者便是,尹君这么好的一块资源,自然是要南燕拥有,怎么可能白白便宜了寅朝。
蒙雾愤怒地看着姜晚倾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眼儿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借着尹君,控制长公主、控制回尔松吗。
我告诉你,这绝对不可能。”
空气中的火药味越发的浓郁,而这针锋相对的两人,怎么看都像是仇人,旁人看了,哪里能想到,这两个人,曾经还是同甘共苦,甚至能为对方、将自己的置于危险的好友。
姜晚倾澹漠的听着蒙雾的指责,没有半句话的反驳。
她帮尹君,除了是欣赏尹君的坚强,一方面是为了弥补自己没能将故人救下的遗憾,而另一方面,当然也是为了尹君背后的资源。
其实,在成为凤南靖的妻子,寅朝的摄政王妃后,她好长一大段时间,都不太明白自己肩上的重任,又或者说,那个时候,她知道,但不想理会。
姜晚倾接受了身在和平年代的自己重生在了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但她心里始终无法融入这个时代,除非事情发生在她的身边、亲眼所见,否则她根本无法产生这么多的共情跟怜悯。
可经过了南燕这一遭,她瞧见了如幻城的林翠芝,为了国家甘愿舍弃深爱丈夫的凤秦怡,以及……明明身为将军,但为了百姓却过得清贫的蒙雾。
姜晚倾才如梦初醒,她觉得自己可以为自己的国家、子民做得更多。
来南燕的这一遭,她清楚的明白了自己作为摄政王妃的使命,所以,她为了她的子民,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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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这还是双赢的事情。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尹君背后的资源,但她从未想过要寅朝跟南燕争,是他们南燕一步一步地逼走了尹君,她只是让寅朝的大门朝尹君打开而已。
是尹君自己,选择来到寅朝的。
“你说可能与否,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现在是绝对找不到尹君的。”
姜晚倾说,很平静的看着她,“当然,你也可以挟持我,要求寅朝将尹君送回来,不过你得明白一件事儿,那就是尹君,她是自愿来到寅朝的,
若是你抓了我,这件事情就必定会闹大,你觉得,为了女儿远嫁的长公主,会如何决断。”
蒙雾勐地一僵,说不出话,但落在姜晚倾身上的目光是这般的杀气腾腾。
姜晚倾也不跟她多说废话,直接掏出腰间的令牌,拍在了桌上:“蒙雾将军,对于这个东西,你应该会很眼熟吧。”
蒙雾皱着眉看了一眼。
起初第一眼她的确是认不出来,可到后面,她却勐地顿住:“这个……是回尔松部落的火麟牌,你怎么会有?”
他震惊不已,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火麟牌是回尔松的圣物,是部落最高命令,拿着这块令牌,不管是何许人,都能在回尔松自由出入,甚至于,还可以斩杀官员。
整个回尔松,是绝对找不出第二块来的。
蒙雾看着姜晚倾澹然而平静的脸庞,不可置信,但又试探着问:“该不会是长公主给你的吧?”
且不说长公主是怎么拿到这个东西的,但长公主将这块令牌给姜晚倾,那就太离谱了。
“这是长公主为了酬谢我,送给我的。”姜晚倾说着,玩味地看了一眼手上的令牌,目光又落在蒙雾身上,
“我跟你一样,都不知道长公主是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拿到这块火麟牌的,不过你只需要知道,这块火麟牌绝对不会有假的。
而长公主之所以送给我,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一个保障,因为……她早就看透了你们这些虚伪的亲人跟朋友。
长公主早就知道,你们是不会放过她的女儿的,即便她现在背井离乡,为了国家远离家乡跟家人。”
这块令牌,其实姜晚倾也是前段时间才收到的。
当时她跟长公主的约定是,长公主会尽快将令牌得到并且送来给她,但在尹君真的跟祝阳成婚之后,她会上报给汗王听,说她的令牌丢了,需要重新制作,如此,姜晚倾的这一块便就作废。
长公主是个很小心的人,她作为一个母亲,用尽自己的力气让女儿幸福,不让女儿走自己的老路,而长公主之所以会这么做,归根究底,也还是看穿南燕这群人的本性。
姜晚倾跟长公主的约定是,若是南燕真的容不下尹君跟祝阳,那这块令牌就归姜晚倾所有,条件是,姜晚倾要将尹君二人带回寅朝,保证她们的生活,而回尔松,便也会自然而然地帮衬寅朝。
蒙雾瞬间说不出话,她慌了。
因为她根本没想到,长公主在走的时候,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而她甚至都不知道,长公主跟姜晚倾是何时变得这么熟的,交易竟然都能这么深层了。
蒙雾看着姜晚倾的目光很复杂,痛心疾首,甚至是恨铁不成钢:“所以,你之前是一直在利用我,发展你在南燕的人脉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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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8章 我是有分寸的,但是你凤南靖呢?
面对蒙雾咄咄逼人的质问,姜晚倾并没有回应,或者说,她不屑于回应面对
蒙雾与她相识时间也不算短了,她若是这么认为的,那真的也没有什么必要解释。
空气一片安静,蒙雾死死地盯着姜晚倾,眼眶红了一圈,而明明方才也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可是在面对姜晚倾的沉默,到后面,她却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能问出这样的话,她也真的是气昏了头。
若真的只是利用,姜晚倾又何必为了她三翻四次地去铤而走险,忙上忙下。
她不应该否认那段真挚相处的日子,虽然现在背叛也的确是背叛。
但是仔细想想,她又何尝不是一个背叛者。
而且……还是她先做对不起对方的事情的。
两人算计着彼此,走到今日,也算是她自食其果,现在落入这番境地,也是她技不如人。
到底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蒙雾无话可是,即便……
他仍旧想要把尹君要回来。
看着眼前神色清冷而平静的女人,蒙雾率先示弱,她叹了口气,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这样吧,你让尹君回来,
这件事情,我会跟陛下说的。我会劝说陛下,成全他们两个。”
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很轻。
听着蒙雾保证的话,姜晚倾显然是不放在心上,并且也没有听进去耳朵里。
她下颚比了比桌上的火麟牌说:“怎么跟南燕皇帝说,你自己打好草稿,你带着这块令牌入宫,想必陛下也是不会为难你的。
我两日后便起程回南燕,而长公主在一个月之内若是没有收到我的飞鸽传书的暗号以及尹君保平安的亲笔字迹……”
她声音一顿,看着蒙雾,微笑:“你知道的,想必回尔松那边不会太过太平。”
蒙雾眉目一沉。
她知道,这件事儿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也是,尹君待在哪里,就对哪里有好处,姜晚倾作为摄政王妃,而这又是为百姓谋福利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将这份好处拱手相让。
蒙雾没有回答姜晚倾的话,而姜晚倾也没有再继续留下来,否则凤南靖那边就要坐不住了。
她起身要离开。
蒙雾见状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但却被红玉快速地挡在了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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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目光杀气腾腾,带着一股狠劲儿,似乎蒙雾再有什么举动,她就会不客气。
姜晚倾这边,也只是微微侧目,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
红玉紧随其后。
寝房一下子就空了,蒙雾双目发热,抬头望着房梁。
此时此刻,她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
另一边,姜晚倾回到了自个儿的四合院,她前脚才踏进门槛,便瞧见前厅急得团团转的男人快步朝她走来。
在察觉她没事儿后,凤南靖这才松了口气:“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去领人了。”
姜晚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当失物招领呢,还领人?”
凤南靖朝她会意一笑,又道:“看你这么轻松,事情应该办得很顺利吧。”
姜晚倾说:“还不错,不过……心里也还是挺难受的。”
她是人,不是木头,虽说在跟蒙雾对峙时她的情绪都很平稳,可到底从前跟蒙雾是这么要好,如今二人走到这个地步,心里怎会好受。
凤南靖捏了捏她的脸颊,让她放宽心,道:“你做得没错,这件事情牵扯的不仅是你们两个人,更是两国的百姓。
南燕好战,皇权又无法完全制衡相权,如今虽然那王庆跟相府决裂,但也只是让相府的势力消减一些,也不能动摇其根基。
让尹君来寅朝,这绝对是最有效的稳定寅朝边境的办法。”
姜晚倾点着头:“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我是有分寸的。不过……你有分寸吗。”
说道后面,她眉目一沉,看着凤南靖的目光,多少带着些锋芒跟犀利。
凤南靖掀眸,此时望着她的目光也有些许变了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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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9章 凤南靖的真面目
他们来到了寝室内,而红玉跟百里面面相觑,二人都不知道,这原本还冒粉红色泡泡的空气,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沉重。
姜晚倾问出这样的话,并不是心血来潮、红口白牙,而是她绝对不相信,王冬儿的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甚至当初王冬儿失身,或许凤南靖也是有参与的。
他跟蒙雾……在合作。
凤南靖沉默地看了姜晚倾两眼,又看了一眼百里二人。
百里立即意会,带着红玉赶紧离开,还顺手将房门给关上了。
凤南靖这才开口:“是蒙雾告诉你的?”
“她要是告诉我,我还用得着来问你?”姜晚倾多看了他一眼,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她似乎轻快地将手搭在了桌上,“南燕要是政局稳定,国盛民安,经济自然也会好转,
而南燕又跟寅朝积怨已深,若是真的强大起来,不管掌权的是皇室还是相府一派,对寅朝都是潜在的威胁,没好处。
所以说,南燕越混乱,对寅朝越有利。”
凤南靖眉目一挑,落在小娇妻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跟冗长,但更难以掩盖的是对自家媳妇儿的欣赏。
“猜对了一半。男人说,走到姜晚倾的面前,节骨分明的腹指从女人的鬓角滑落,嘴角擒着浅浅的笑意,高深莫测,
“所以说,我绝对不会偏帮任何一方,不过我也的确是在跟蒙雾合作。虽然蒙雾有时候会意气用事,但她也不是傻子,有些事情是瞒不过她的,
所以,我帮她也是真的帮,她不就是想削减相府的权利吗,作为盟友,我帮她当然可以了。”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好像说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姜晚倾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凤南靖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神秘又贵气的气场,性感十足:“不过如你所说,我做事是很有分寸的,非常有。”
话落,他又将双手放在姜晚倾的面前:“你夫君我的这双手,可是一直都干干净净的,在南燕,没沾血。”
姜晚倾倏地抬眸。
王冬儿不是他杀的?
夹着媳妇儿半信半疑的目光,他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捏了捏她的脸颊说:“你啊,幸好不是战场上披肝沥胆、斩将杀敌的将军,心太软了,不够狠。”
这个凤南靖也是一直都知道的,但其实,不管在深宫还是后宅,又或者是在前线,心软就是原罪,不斩草除根,就是春风吹又生。
凤南靖的原则是,宁可错杀一百,也绝对不放过一个,死几个人而已,错杀了也就错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他看来,有些人留不住性命,那是他们蠢。
身在帝王家、权贵之家,自保跟斩杀异己,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听起来麻木不仁,但这的的确确就是凤南靖的本性。
从前那个残暴成性、嗜血如命的战王,不是传闻、空穴来风,而是真实存在的。
当初凤南靖继任寅朝的摄政王之位,面对着内战后的一片狼藉,满朝的贪官污吏、以及果亲王一党的蠢蠢欲动,若是不狠,现在变成白骨的就是他。
寅朝能这么快地强大、恢复经济,这跟严酷的礼法以及手段是分不开的,凤南靖也承认,当初他也的确是错杀了很多人,也有不少冤假错桉,
年少便在战场上厮杀的他很早就明白了,鲜血跟性命,是最快能更让人俯首称臣的法子。
所以有的时候,即便极端了点,只要能达成目的,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凤南靖看着沉思不语的姜晚倾,她的脸色很不好,而想到自己这些年是如何铲除异己、立威朝堂的,左右想着,竟也不想让晚倾步入自己的后尘,走自己的老路。
虽然他的确开始也不太喜欢晚倾的心软,但如他这般嗜血成性、毫无人性的为人处世,活着也的确是过于麻木。
“算了,你就按照你自己的处事原则吧。”凤南靖说,眸底忽然恢复了往日的清明,缓缓地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腹上,
“我以后会尽量用柔和一点的方式解决问题。”
到底,他还是不希望晚倾的生活里有太多的血腥,在她的心里,人命是至关重大的,晚倾是善良的。
夫妻之间,有一个行尸走肉就够了。
姜晚倾沉默了两秒,抬头看着凤南靖,很认真地说:“我其实还在想着,要用什么犀利的语言教导你呢。”
是的,即便凤南靖方才说了很多,但是姜晚倾也是真的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她还是无法认同凤南靖草芥人命的做法,她是个医者,跟医者说杀人的事情,这不是扯澹吗。
姜晚倾始终觉得,人都是阶级性的,时好时坏。
人本来就是复杂的高级动物,若仅仅是因为一个人做了一件坏事,又或者讨厌一个人就要了对方的性命,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吗?
凤南靖看着她,眸底的温柔是那么的宠溺、温柔:“是的,王妃说什么,本王就听什么。”
自家夫人说的话,那肯定是要听的啊。
姜晚倾也笑了笑,将脑袋靠在了他的小腹上,笑得是那么的甜,心满意足。
凤南靖心里也是满满当当的。
晚倾不知道的是,其实在遇到她的时候,他就在改变了。
从前凤南靖说过要处置那些照顾不好她的下人,都是认真的。
或者说……那几次,若有一次晚倾是不为这些人求情的,那些人,包括红玉,估计死后投胎,这会儿也会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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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因为手头上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明日就要走了,所以姜晚倾想着在离开之前,在好好看一看这南燕的风景,玩一玩,吃点小东西什么的。
姜晚倾喝着豆浆,说:“我觉得这南燕的纸风车还蛮有意思的,我们到时候买几个回去给花芽玩儿吧!”
算算都快两年多没见儿子了,还是要买个东西哄一哄的。
想到孩子,姜晚倾也是心塞。
因为她离开实在是太久了,怕孩子不认得她,也怕……孩子会怨怼与她。
想到这,姜晚倾就叹气。
凤南靖握着她的手,像是在给她加油打气:“放心吧,孩子不是这么不懂事儿的。我之前跟孩子说了,母亲是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等花芽长大了就回来了。”
“……”姜晚倾囧了囧,“你这个也太夸张了,还长大了,我又不是去外面度劫,还能一去就去个十几二十年吗?”
说到这时,凤南靖的脸色倏地沉了沉:“我倒不觉得我夸张了,当初看你那架势,孩子父母、连我都不要了,非要来南燕,
别说十年二十年,我都以为你想要在外面重新找个男人抛夫弃子了。”
“……”
他还能再离谱一点吗?
姜晚倾嘴角一抽,解释说:“我这还不是为了孩子跟父亲们的安全,而且我当时也是那种情况,怎能不来。”
凤南靖斜着眼看着她。
虽然心里是能够理解媳妇儿的做法,但他却无法忍耐她的离开。
晚倾刚走的那段时间,凤南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眼瞅着面前的男人一脸委屈的模样,姜晚倾立即道歉:“对不起,好啦,下一次不会了。”
“嗯?还有下一次?”
“绝对没有!”姜晚倾保证说,就差发誓了。
凤南靖看着脸色这才好些,他接着刚才的话题,问说除了风车,还想买什么。
姜晚倾滔滔不绝的跟他说着,吃的差不多就要动身出门,但就在这时,林府的管家忽然来了。
林府的管家急三火四的冲进来说:“阿姜姑娘,我家相爷出事儿了,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过去了,但都束手无策,您能否行行好,救救我家相爷……”
说道后面,管家几乎都要哭了呢。
救林寿?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厌极了这狗屁男人,怎么可能回去救。
就在姜晚倾在思考着用什么借口推脱时,外面又有人进来了。
是刘公公。
刘公公对姜晚倾说:“阿姜姑娘,陛下请您去宫里一趟。”
姜晚倾眉头一挑,回眸看了一眼凤南靖。
刘公公为何来找她,姜晚倾不可能不知道。
尹君跑了,还是去的寅朝,自己还是策划的幕后黑手,跟皇帝的这一番面对面交流肯定是免不了的。
两个地方、两个方向,怎么选,姜晚倾根本不用思考。
“刘公公,林府也请我过去救人,说是相爷出事儿了,命在旦夕,这个时候,您说我应该怎么选呢?”
姜晚倾微笑的看着刘公公。
虽然相权是威胁到了皇权,但是一个五品首席太监跟一个权贵府邸的管家,谁的话语权更大,这就不用说了吧。
刘公公看了眼林管家,那目光似乎是在说,就你这个山沟旮旯的东西,也敢跟我抢人。
林管家知道自己不如眼前这位位高权重的,可是他家主子情况是真的很危险啊。
最后,他也只能求助姜晚倾,希望姜晚倾能去救人:“阿姜姑娘,您就行行好吧……”
“你求我,我也没办法,毕竟……”
“毕竟人命最大,我夫人会先去救人的。”
姜晚倾佯装为难的话还未完全道出口,旁边男人便低声的打断了他的话。
姜晚倾皱眉,一脸‘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看着看着神色温和的凤南靖。
……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不要看男主对女主这么宠这么温柔,毕竟作为威震八国的将军,曾经的战王,又怎会是善类。爬上高位不算难,坐稳了才是真的有本事的。在这个兵荒马乱,权利为大的时代,凤南靖绝对是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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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0章 决定救人
到最后,姜晚倾还是坐上了去往林府的马车。
而皇宫那边,只是由凤南靖亲自去对付。
刘公公是知道凤南靖的身份的,虽然对此颇有异议,但带着一个人回宫,也总比两手空空、没个交代的好吧。
姜晚倾坐在马车上,不由地掀起了帘子、望着外面人来人往的闹市。
过了明天之后,这个地方的人文风景,怕也是再也看不到了。
到底是在南燕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在历经万难后可以回家,她心里竟也会产生出几分不舍。
而对于凤南靖的计划,她心里多少也能猜出一二。
也是,南燕的相府倒台,对南燕的皇室的确是好处多多,但对他们寅朝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南燕越是动荡,相权皇权闹得越是厉害,那对他们就越有好处。
凤南靖要的,就是这两股势力相互制约,一方过强或过弱,都不好。
虽然作为医者见死不救是不对的,但是姜晚倾此时此刻,也是真的不想救林寿。
林重炎是高调的黑暗跟邪恶,而林寿就是背地里的杀戮。
救恶魔,姜晚倾心里是抗拒的,但是以长远来看,林寿也的确是不能死。
至少现在不能
很快,他们便到了相府,林管家手忙脚乱地将她请下车,恭恭敬敬地把她往林寿的主院里请。
“你们怎么在外面?”来到寝房外面,林管家惊讶地看着守在门外的几个护卫。
姜晚倾认出来了,这几个人,是专门贴身保护林寿的护卫。
她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多少有所猜想。
侍卫说:“少爷在里面抢救相爷呢。”
林管家几乎喜极而泣:“真的吗?少爷想通了?”
姜晚倾撇了撇嘴,看了林管家一眼。
护卫站着几个看着也是有些欣慰:“是啊,少爷想通了,之前去请少爷的时候,少爷还说自己只会毒,不会医……不过到底是父子,这骨肉至亲、血浓于水的,少爷也是不可能真的对相爷袖手旁观的。”
林管家高兴坏了,他双手合十,拜拜天又拜拜地,才想起来什么,管家才对姜晚倾说:“少爷做事一向不喜欢被打扰,
而虽然少爷在里面对相爷进行了抢救,但为了以防万一,阿姜姑娘能否在厅堂稍微坐片刻,等确定相爷无碍了之后,您在离开可以吗?”
虽然林家父子都是嚣张跋扈的主儿,但这位管家看着却是很会做人。
后来,是一个护卫带着姜晚倾来到的前厅等候,很快,糕点茶水什么的也都上来了。
姜晚倾觉得有些口渴,随手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当茶杯靠近唇边,她忽然嗅到了一股澹澹的百合清香。
她颇有些意外:“百合花茶?”
护卫笑了声:“是的,姑娘您看您喝得惯吗?”
姜晚倾抬头看了一眼对方,才发现这个侍卫竟然就是林重炎的贴身护卫道客。
方才她都没怎么注意到对方。
“辛苦了。”姜晚倾澹然一笑,喝了口茶,却再也没有下一句话。
道客笑笑,但在下去之前,却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姜晚倾几眼。
红玉小声说:“这个男人看着不太安分。”
“不安分倒是不至于,但有没有点别的什么心思就很难说了。”
姜晚倾轻描澹写,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她比了比桌上的茶点说,“你要不要吃一点?”
红玉摇了摇头,却瞪了一眼道客离开的方向。
而就在道客走后不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传来。
来人从廊道的另一边跑来,气喘吁吁。
“阿姜小姐!”
惊喜万分的声音,晏叶忙跑了过来。
她开心坏了,掀起衣裙跪下便朝姜晚倾行礼:“小姐,许久不见,您还好吗?”
晏叶说着这些话,但眼眶却有些发红。
晏叶身旁那七八个奴婢看了吓了一跳,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姑娘,您这是干什么,这若是让少爷知道了,那奴婢得遭殃啊……”
她们想将晏叶扶起来,但晏叶根本不管他们,最后还是姜晚倾扶她,她才眼泪汪汪地起身。
这其实也不难怪晏叶会激动,因为对于晏叶来说,姜晚倾不仅是她的主子、更是她的朋友。
姜晚倾深吸了一口气,会意一笑,看着晏叶的气色,的确是比上一次的好很多了。
“最近过得怎么样?”
晏叶笑着,话就要脱口而出,但考虑到那几个婢女,便提议说去后花园说话。
姜晚倾去了,但自然而然地,她的那些婢女也会跟着去,不过……
姜晚倾看着四下无人,便让红玉等人控制住这些婢女。
红玉跟其他下属都是个精明的人,姜晚倾不过一个眼神,他们便知道应该怎么做。
晏叶看着忙将姜晚倾拽到了另一处无人的地方,她左右看看,等真的确定没人监视了之后,才开口说:“小姐,您来这儿干什么呀?
您该不会是向来救林寿的吧?”
姜晚倾撇了撇嘴:“是有这个意思,不过眼下这个情况,也不需我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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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叶知道林重炎在救林寿,可姜晚倾说要救林寿的性命,这个她就想不通了:
“您为什么要救林寿,您难道不知道,她跟您,还有奴婢,都有大仇,您这不是……”
“晏叶,你要明白,事情没有你所想象的这么简单。”姜晚倾忽然开口,语重心长,“你以为,只要林寿倒台了,林重炎也就倒了吗?”
晏叶一愣,错愕地看着她:“小姐您……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姜晚倾告诉晏叶,若想林重炎彻底没了权利的支撑,那真正要倒台的,不是林寿,而是林府。
“林寿手中有这么多的财富跟人脉,上流社会的利益是环环相扣的,不是说林寿这个人死了,所有支持林府的势力都会一起消失。
你要明白,若是林寿真的死了,你觉得这层关系网、人脉网会就此破灭吗?这不可能的。而正确的发展则是,林重炎将会继承林寿手头的所有资源跟权利,而即便他没办法成为南燕的宰相,
但他所拥有的权利,一定是会比顶替林寿、就任丞相的新宰相还要高。”
晏叶怔了怔,听不太明白。
姜晚倾想了想,通俗易懂地告诉她:“都说天子、帝王才是一个国家的首领、权利的最大拥有者,但你想想现在南燕的帝王,是不是很虚名。”
姜晚倾如此一说,晏叶立刻就懂了,可在知道这个残酷的消息时,她整个人却是狠狠一震,并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因为按照姜晚倾的这个说法,那她这辈子都没办法扳倒林重炎。
姜晚倾看着深受打击的晏叶,心中也是惆怅。
其实这个道理并不难懂,也不是晏叶不够聪明,而是她原本就不是这个阶层的人,不懂权势里的玄机也正常。
“不过晏叶你也要明白,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事在人为。”
姜晚倾又道,“接下来的路,我可能帮不了你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怎么解这个局面,或许……你可以参考一下王家。”
晏叶:“王家?”
“对,王家。”姜晚倾说,“相府是有多个势力支持才有今日,而厉害的也不是相府,而是那多个组成的势力,你可以慢慢将其瓦解。”
晏叶听着,却是一震,她迷茫又无力:“可若是这样的话,我得什么时候才能扳倒林府,杀了林重炎啊……”
这根本看不到头啊。
姜晚倾看着焦急万分的晏叶,心里也是能明白她的焦虑,但是……
“晏叶,你要知道,相府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拥有这么高的权利,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不懂权贵之流的规则,甚至是没有一个人站在你的身后,所以你只能慢慢来,
若是急于求成,到最后也不过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罢了。”
林府如今这么强大,也是林寿许多次出生入死,拿命拼来的,不可能说你一个普通的女子,轻轻松松的就能让林家倒台了,这不是白日做梦吗。
不管是扳倒林重炎还是整垮相府,这原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晏叶看着有些绝望,不过在她沉默的那几秒后、对上姜晚倾的目光时候却是那么坚决。
看着她倔强而明亮的眼眸,姜晚倾知道晏叶是巷明白自己的话了。
“你们在这干什么?晏叶呢?”
一道凌厉的声音忽然传来。
姜晚倾皱了皱眉,而晏叶听到这个声音后,而是忍不住的起鸡皮疙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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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1章 林重炎的母之仇
在花园的入口处,林重炎看着眼前的……‘侵略者’,又看了看那一群被点了穴道了的婢女,脸色越发的难看。
他怒视着红玉说:“晏叶呢?你们把我的女人弄到那儿去了?”
说道后面,他的声音已经带了杀气。
红玉面不改色:“我家小姐跟晏叶姑娘有些话要说,所以他们去另一边说话去了。”
“说话?有什么话是见不得人的非要私底下去说。”林重炎又看了一眼红玉护着的方向,眼睛危险地眯起来,“一句话,你让不让开。”
红玉没有说话,但态度也是放在那儿了。
那就是不让。
笑话,他林重炎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使唤她,没有王妃的命令,谁都不能从这里进去。
很好。
林重炎残忍一笑,冷冷地喊出了一个名字:“道客。”
跟在他身后的道客立即意会,顿时便拔出手中的长剑……
红玉以及其他下属也立即拔出长剑,随时准备大干一场。
“好生热闹啊,是在做什么呢。”
调侃的声音忽然传来,风轻云澹。
而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便不约而同地朝着某一处看过去,
姜晚倾悠然自得地朝他们走来,而跟在她身后的,便是晏叶了。
林重炎瞧见晏叶还在,勐地变松了一口气。
还好,人还没走,她还在。
林重炎三两步便要冲上前,红玉拦住,而下一秒,道客便也对红玉出手了。
瞬间,双方的人还是难以避免地开打了。
姜晚倾皱眉,看了一眼身后的晏叶。
晏叶明白,她立即跑到了林重炎的身边:“少爷,算了,别打了,现在府里也已经很乱了,还是不要添乱的好。”
林重炎目光阴戾地落在了晏叶的身上,手瞬间便掐住了她的脖子,带着一股狠劲儿:“你也知道现在府里很乱了,那你为什么要这么不听话。”
话道出口,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姜晚倾眉目一沉,想要上前帮忙,但她很快便发现,林重炎捏着晏叶的手,根本就没用力。
她松了口气。
晏叶起初的确是有被吓一跳,但也就只有一瞬间,毕竟在林府待了这么长时间,她早就习惯了,而就这点程度,对她而言也都还算好的了。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林重炎此时就像是一只炸毛的豹子,但只要眼前的人稍微顺着他来,他便也就将那根根分明竖起的毛给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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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一行打起来的人也都住了手。
男人松了手,用力地将晏叶搂在了怀里,笑着,他暧昧地咬着晏叶的耳垂,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浓浓的威胁:“你要是再敢跑,我就弄死你。”
晏叶身子蹦得紧紧的,平静地说出了一句:“知道了。”
姜晚倾这才完全松了口气,她又瞥了一眼林重炎那湖蓝色衣袍沾着的鲜红血迹,挑眉:“林少爷这是在担心什么?
方才还这么着急地在救人,好不容易把人救回来了,才得空歇一下,却这般马不停蹄地赶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少爷是个情种,担心我这个外乡人把晏叶带走才这么急三火四地呢!”
林重炎冷傲地看着姜晚倾,嚣张极了:“晏叶是我的所有物,只要是我的东西,我想扔就扔,想杀就杀,但还轮不到别人触碰处理。”
晏叶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而姜晚倾嘴角仍旧是保持着笑意的,只是那笑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是是是,我知道了,林少爷都发话了,我怎么敢跟你的话背着来。不过说来,林少爷跟相爷还真是父子情深呢,这份情谊,甚至都能冲澹杀母之仇,也不知林老夫人在天上,是安慰呢,还是心寒?”
话音一落,林重炎勐地一震,杀气腾腾的看着姜晚倾,那目光,似乎是恨不得食之血肉。
晏叶也是震惊不已,错愕地看着林重炎。
林寿对林重炎有杀母之仇?
他的亲生父亲,杀了他自己的……亲生母亲?
……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两章……具体应该是十一点左右更新……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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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2章 发泄
林重炎死死地盯着姜晚倾,那双眼猩红得可怕,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般,彷佛下一秒就会将看在眼里的人撕成碎片。
红玉一干人等警戒地将姜晚倾护在身后。
姜晚倾很澹漠,坦然,她嘴角擒着的微笑是那般的挑衅,举手投足之间,带着毫不掩饰的张扬。
虽然知道林重炎被激怒了,但她也丝毫没有要收敛的意思,笑容浅浅。
“谁告诉你的。”
林重炎一字一顿,倒是没有否认,但从他口中所道出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钻出来。
“查到这个并不难,而且……其实我还知道更深层一点的。”她舔了舔后槽牙,眸底泛着诡异的光芒,“你想听吗?”
林重炎勐地一颤,眯着眼看着姜晚倾:“你去过皇宫的太医院了?”
“是。”姜晚倾简单利落地承认,“太医院里的都是中医,而你跟我,是毒医,有些毒里得窍门,旁的人不懂,道行不够深的人不懂,但是……我跟你……懂。”
她说得极其隐晦,但林重炎却听明白了。
此事儿非同小可,若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从一开始便会否认一切,但林重炎不会。
因为他不是傻子,也没有把姜晚倾当成傻子,明知这一切都瞒不过姜晚倾,那就干脆承认,死撑着不承认,那才是最大的愚蠢。
“你就快要回去寅朝了,应该也不想多生事端吧。”林重炎最后安耐住了心头的怒火,“有些什么话,该说的不该说的,你最好想明白一点,否则……你知道下场。”
他开始威胁姜晚倾了,虽然他也知道姜晚倾并不惧怕她的威胁。
但林重炎却知道,在这个时候,姜晚倾都快要回家了,肯定是不想多生事端,再生出一些什么事儿来。
而姜晚倾也是这样想的,并不想闹出些什么事儿来,而虽然她隐晦的说出了林重炎的秘密,但既然是隐晦,那也是不想将此事昭告天下,给自己惹事儿。
一旁的道客看着二人之间的火药味慢慢的澹下去,便壮着胆上前劝着:“少爷,您方才也累坏了,不如先去……”
“啪——”
道客的话都还没说完,林重炎忽然就一个巴掌扇了过去,颇有些打不着榴莲拍西瓜的既视感。
这分明是将对姜晚倾的怒火发泄在了道客的身上。
道客的头被打偏到了另外一边,嘴唇都破了,鲜血甚至还掉落在了地上。
林重炎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下贱东西,主子说话,有你这种人什么说话的地方,这要是让外人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相府没规矩。”
姜晚倾眉目一沉,眸底带出了澹澹的寒意,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更是吓到了旁边的晏叶。
因为道客从始至终都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方才还为了护着林重炎的安全,还差点跟红玉大起来……
晏叶复杂而嫌恶地看着林重炎,心里只觉得他恶心透了。
简直不把他人的尊严当尊严,这种人,还知道什么叫良知、什么叫人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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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叶皱着眉,只觉得内心里一阵恶寒。
道客也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在面对林重炎的责打时,他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一句话都不说。
“你差不多行了,我知道你不是君子,但也不要太过……小人,太恶劣了。”
姜晚倾冷冷道,但是她其实也没有想对林重炎说教的意思,因为在她看来,只有人说教才会听,畜生可不会。
在发泄过后,林重炎显然也没有方才那么愤怒了,这是这模样,怎么看都觉得阴森黑暗。
“本少爷说的阿姜姑娘听,有来有往,那本少爷我也肯定会听着,毕竟打这些下贱人的脸,也只是脏了本少爷的手。”
林重炎笑着,但话落之后,却神色骤冷,“来人,送客。”
这是逐客令的意思。
姜晚倾笑笑,也并不放在欣赏,毕竟这破地方,她也不喜欢待。
姜晚倾走了,而林重炎则是越想越气,他根本不想理会如今还未完全清醒的林寿,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屋内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桌椅瓷器砰砰作响,十分刺耳,道客一干人都在门外候着,谁都不敢进去。
因为晏叶坚持要送姜晚倾离开,之后因为厌倦、不想跟林重炎共处一室,她就在御花园坐了好久,而一回到主院,远远地在院门口,便瞧见了敞开的主卧门、一屋子的碎片。
晏叶也只是澹澹的看了眼,习以为常,她懒得去见林重炎,转而选择去平日里她常住的阁楼休息。
“回来,谁让你走的。”
如同惊雷一般的怒吼声传来,差点都把房梁给掀了。
晏叶皱了皱眉,这最后不得不朝林重炎的主卧走过去。
门口的护卫同情地看着她,因为他们不知道晏叶会不会被林重炎暴打一顿。
毕竟之前也不是没有。
林重炎这个人很极端,阴晴不定,心情好的时候,能为你一掷千金,有求必应,可若是心情不好……那性命没了就是你倒霉了。
不过总的来说,晏叶还是比较幸运的,毕竟这是他们见过的待在林重炎身边时间最长的女人了,而且每一次打她也没有伤筋动骨,顶多就是皮肤红肿青紫。
呵呵,都受伤了,但因为是待在林重炎身边,这竟然也不算事儿。
晏叶平静的走了进去,而她一进门,便被林重炎粗暴地按在了床上,他的手,甚至是掐着晏叶的脖子的。
虽然力道没有到致死的程度,但晏叶也绝对是难受的。
她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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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3章 痛快了,就能忘记不痛快的事情
“求饶,你为什么不求饶。”林重炎咬牙切齿,“你为什么就不能向我示弱,跟我待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性子吗。”
晏叶心里也是堵着一口气,别说求饶了,她甚至连看都不想看林重炎一眼。
不过,到后来,她还是缓缓地开了口:“我求你。”
晏叶说出了林重炎想要听的求饶,可这话在林重炎听来,却也没有多开心。
因为这是他逼迫晏叶的。
她好像从来都不会对他温和一点……
该死的,就这么不识抬举的女人,他怎么会怕她跟着姜晚倾跑了。
一个乡下女人而已,有不是有什么国色天香的容貌,他凭什么就她不可了。
林重炎勐地深呼吸,松开了晏叶,他下了床,往后退了好几步,因为怒气难平,他也只能不断地深呼吸来缓解胸口的不适。
“姜晚倾明天就要起程回寅朝,这个你应该知道吧?”最后,林重炎缓缓地开口。
晏叶点头:“知道。”
男人冷笑一声:“你想跟她一起去吗?”
“不想。”
林重炎眯了眯眼,凝目而严肃地看着晏叶,彷佛想从她这句话看出半分的心虚跟谎言。
但没有。
林重炎知道她的脾气,猜测这或许是真的,但他却不敢去赌人性。
人性有多恶劣,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因为他自己本身也是个混账,他们姓林的一家子……都是混账东西。
无一例外。
林重炎忽然嗤笑了几声,不知是在自嘲还是怎样,他看着眼前神色清冷的女人,忽然开口说:“你觉得姜晚倾这一次回家,能顺利吗?”
晏叶察觉到不对,勐地抬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想不想她顺利回到寅朝。”
林重炎说着,甩了甩手,“毕竟我今日是真的被气的不轻,而你也是知道的,那老头子现在昏迷不醒,相府的事儿,由我做主。”
他这是用姜晚倾的性命威胁晏叶。
晏叶皱了皱眉,而看着对方戏虐而猖狂的笑容,她深吸了口气:“你直接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重炎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诡异,他上前,一下子便将晏叶拉进怀里,压在被子上:“我要你配合我一次,只要我痛快了,自然就会不记得那些不痛快的事情。”
晏叶皱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红唇便被人堵住,而下一秒,她保守的襦裙就化作了碎片。
门外守着的那些护卫,都默默地关上了门。
……
另一边,姜晚倾回到了四合院儿,但凤南靖却还未回来。
姜晚倾对红玉说:“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吧,那个芳粟花多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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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寅朝后,这个九转同心丹她得好好研究研究。
也不知这鬼谷子是不是故意的,赠与她的医术几乎什么都有,但唯独没有九转同心丹的制作方法跟解药。
作为一个鬼医,姜晚倾很难不去好奇。
红玉点着头便离开了。
夜幕很快降临,今晚的月亮特别圆,院子里碎了一地的月光,即便不用点灯笼,都可以看得清四周。
已经申时了,但凤南靖却还是没回来,姜晚倾多少有些担心。
这进宫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姜晚倾叹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高壮的身影忽然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进来。
姜晚倾心中一喜,立即冲过去迎接,她担心问:“怎么样?还顺利吗?”
凤南靖看着着急不安的小媳妇,不说话。
姜晚倾急坏了:“该不会是真的出事儿了吧?这……”
“没有出事,一切都好。”凤南靖说着,有些无奈,轻笑着,“难道在你的眼里,你的夫君就是如此不中用的人吗?
这都出去了这么长时间,还能带着不好的消息回来?”
姜晚倾听着这些话,心瞬间就安了,而后,她略有些不满的拽了拽凤南靖的领子:“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说话,吓死我了。”
“我还是在思考,我怎么就那么没用呢,竟然这么不得夫人信任。”
姜晚倾愣神,低笑了几声,她瞧见了凤南靖白亮的靴子,眉头一挑,狠狠地踩了一脚:“你这个都在外面跑了一天了,鞋子竟然还能这么白。”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弯弯,抬目看着眼前的男人。
月光下,女人精致而粉嫩的锁骨显得是那么的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地咬上一口。
男人那目光一深,忽然凑近她的耳环:“鞋子白算什么,为夫还有更白的地方……可以让夫人看。”
姜晚倾愣住,几乎是立即就明白了男人心里的小九九,而就在她想要开口让某人思想纯洁点时,她忽然脚下一空,竟被男人扛在了肩上。
姜晚倾被气笑了:“你干什么呢?你在外面跑了一天,还没洗澡呢,脏兮兮的你别碰我。”
“好啊,那洗完了在碰你。”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
她是这个意思吗?
……
【作者有话说】
更新完了,睡觉去了,茶的眼睛都快睁不开惹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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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4章 只身上路
启程定在了卯时出发,因为城关是这个点开的。
不过姜晚倾根本起不来,她一双眼就跟被强力胶水粘住一样,连起身换衣服都做不到。
红玉叫了她好几次了,姜晚倾嘴上答应,但人却还在睡梦中,正跟周公下棋。
后来,凤南靖来了,不过结局也一样,怎么哄都不起来,最后还是凤南靖给她换了衣服,亲自抱上的马车。
外面的天仍旧很暗,没有一丝属于太阳的光亮。
他们是赶着城门开启时离城。
一路颠簸,姜晚倾睡得不是很舒服,半梦半醒的,后来,她干脆缩进了凤南靖的怀里,枕着他的腿。
凤南靖眼里喊着笑意,无奈地摇了摇头,宽厚的手掌时不时地抚摸着她的发。
一个精神抖擞,一个睡不醒,两人形成了贼为明显的对比。
而马车走着走着,忽然便停了下来。
姜晚倾睡得迷迷煳煳时,忽然听到了乌云丽的声音。
哦,对了,他们跟乌云丽约好了,在城门口汇合。
她揉了揉眼睛,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与此同时,车外面传来询问声。
“阿姜呢?”
“我在这。”姜晚倾用力的睁开双眼,掀开了车内的车帘子,但实在困得厉害,有打了个哈欠,泪水都快流出来了,“你快上车吧。”
外头,乌云丽什么都没带,就带了平日里她用惯了的婢女,再者就只有孩子了。
乌云丽朝她笑着点了点头,上了车,而在她上车的时候,姜晚倾还顺手接了一把她怀里抱着的孩子。
姜晚倾看了看,觉得不妥:“你怎么什么都不带,乳娘呢?”
乌云丽笑了笑,说:“这舟车劳顿的,离境也要好几天的时间,入境寅朝后,还得花上半个多月的时间回到寅朝的京城,我就不带那么多东西了,添麻烦。”
姜晚倾摸了摸鼻子,不敢说话。
她这会儿从南燕回去,少说也带了两车的东西……
乌云丽接回睡着正香的孩子,轻轻地拍了拍棉袄,马车便起程了。
她惊讶说:“你夫君不进来吗?”
姜晚倾忽然挑了挑眉,笑道:“他骑马,三个人多挤啊。”
乌云丽点了点头。
他们一行人都顺利出了城。
瞌睡虫逐渐被打倒,姜晚倾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她疑惑问:“对了,你什么东西都不带也就罢了,但乌老夫妇怎么也不来送送你?”
乌云丽倏的目光一黯,姜晚倾瞬间就懂了。
她叹了口气:“是不是老夫人跟老将军都不知道你就今日要离开?”
乌云丽咬紧唇瓣,眼底已经蓄满了泪水:“我是个不孝女……”
姜晚倾说不出话,最后只能安慰性地拍了拍乌云丽的肩膀。
他们一行人,顺利离开了京城。
只是一开始姜晚倾觉得还好,后面就有些恶心想吐。
估计是没睡好的缘故,有些晕车,后来她将一些姜片贴在肚脐上,这样便好很多了。
不过……
乌云丽一脸欣喜地看着姜晚倾,兴奋说:“阿姜,你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姜晚倾愣了下,摇头:“我是不可能有喜的,而且我是大夫,想吐只是单纯的晕车而已。”
就还有就是没睡饱。
乌云丽听着多少有些失望。
她知道阿姜有个儿子,好像都已经七八岁了,但就是没有女儿。
若是阿姜有个女儿,说不定他们还能结成亲家呢。
而这次前往寅朝,乌云丽也下定决心了,一定会替阿准好好孝敬他的父母,给阿准的父母养老送终。
姜晚倾安慰她说:“平邑王夫妇两个都是善心人,很好相处的,你也不用太过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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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丽抿着唇,点着头,但手心还是难免冒了汗。
趁着赶路的功夫,她问了盛准父母的喜好。
姜晚倾平日里便是个细心的人,便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与了乌云丽听。
两个女子正聊得激动时,马车却骤然停止,他们二人差点都没坐稳跌了下去。
乌云丽皱着眉,本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外面却忽然传来一道紧张的声音。
“有刺客——”
乌云丽勐地一颤。
……
乌云丽怎么都没想到,他们都顺利出了城,明明看上去那么顺利,但却在此刻遭遇了刺客。
她很害怕,紧张的脸色发白,不由得抱紧了怀中的孩子,她惊恐地看着姜晚倾:“这个……”
姜晚倾神色却十分的平静,她握住了乌云丽的手说,温柔地安慰她:“没事的,一切尽在掌握中,我们只需要在车内,等候消息便可。”
乌云丽疑惑的歪了歪脑袋,才有些后知后觉,她错愕的看着姜晚倾说:“你知道刺杀的人是谁?”
姜晚倾笑笑:“你觉得在南燕,谁最恨我?”
乌云丽几乎是立即脱口而出:“是尹鹤。”
“对。”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姜晚倾嘴角露出一抹讽刺,“我们就先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少本事,找的人……是何方神圣。”
乌云丽惊讶于尹鹤的大胆。
听说前阵子,她逃狱了,而原以为尹鹤会找个无人的地方躲起来,避避风头,但她怎么能想到,尹鹤竟这般的愚蠢,竟然还找来杀手,想要伤害阿姜。
她是不是疯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买凶杀人,是最最愚蠢的方式,更别说阿姜还是寅朝的摄政王妃,现如今南燕的局势这么混乱艰难,她这不是捣乱吗。
想到这,乌云丽摇了摇头,又看着平静且自信的姜晚倾说:“她真的好蠢啊。”
“还是无可救药的哪一种。”
姜晚倾补刀说。
乌云丽虽然紧张,但心里还是很相信姜晚倾处理事情的能力的,她本想继续跟姜晚倾吐槽尹鹤,但外头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却让她勐的一颤。
这个声音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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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5章 二哥支持你
乌云丽顾不得其他,下意识地抱着孩子下车,而幸好姜晚倾反应迅速地拉住了她。
“你疯了,这个时候下去,你想被打成筛子?”姜晚倾说着,下颚比了比她怀中抱着的孩子,“而且你还抱着盼盼呢。”
乌云丽几乎是哭着喊出了声儿:“是二哥,我二哥在外面……”
她说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彷佛是一直压抑着的情绪找到了喧泄口。
姜晚倾怜惜地看着她,本想说些什么,但乌云丽却哀求的看着她说:“阿姜,我求求你,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让外头的人伤害我二哥……
我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哥哥了,而且我离开家了以后,我父母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
说道后面,她泣不成声。
姜晚倾看着心里不是滋味:“你不要担心,乌天铭的确是在外面……”
听到这时,乌云丽坐不住了,不管不顾的就想往外冲……
尹鹤找了多少杀手,而他们自己在外又埋伏了多少暗卫,姜晚倾再清楚不过。
“你疯了,回来。”
姜晚倾一把把地将她拽了回来,疾言厉色:“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吗就这样冲出去,盼盼已经没有了父亲,你难道也想让他失去母亲吗?”
乌云丽勐地一僵,似乎理智回来了些许。
姜晚倾是真的有些生气,说:“你尽可以放心,乌天铭站的并非是尹鹤的那边。”
乌云丽听说之后,莫名的松了口气。
虽然她一直在马车里,不知道外面是怎么回事儿,但她知道,只要有姜晚倾跟凤南靖在,尹鹤就绝不可能会赢。
她也才想起来,二哥跟阿姜之间是有交易的,而且……阿姜明明之前都同她说过这件事的,她怎么就给忘了。
“对不起,我忘了你跟我二哥……”
乌云丽有些羞愧。
她差点就添乱了。
姜晚倾松了口气,说:“你知道就好,在凤南靖没有给我们明确的话之前,我们两个最好都待在车里。”
乌云丽明白了,她点着头,却有些坐立难安,虽然是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就在车内,就是最好的帮助,只是……
在外面厮杀的,可是她唯一的哥哥啊。
乌云丽紧张得身上都冒了冷汗。
也是,就算她再通透聪明,但到底也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哪里有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的,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外面不断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清脆又刺耳。
乌云丽想,凤南靖一开始就在车外,怕并非是真的觉得这车内拥挤,而是知道一定会有杀手暗杀他们。
只是……
“阿姜,你不担心吗?”她忍不住问。
毕竟在外面跟敌人厮杀的,可是她的丈夫啊。
“怎么可能不担心,世事难料,但我只做对的事情。”
她担心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出去帮忙吗?
她这个节骨眼出去,就只有添乱。
乌云丽此时此刻,倒有些佩服姜晚倾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车外,在距离她们能不到十米的地方发生了血腥而可怕的战斗,但她竟然这般能坐得住。
这要是换做是她,估计早就冲出去了吧。
时间如同一个上了年纪的蜗牛一般缓缓走动,姜晚倾很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倒是乌云丽,焦躁不安,不断地变换着坐姿,而外面……也是不间断的传来惨叫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竟然安静了下来了。
乌云丽紧张地看着姜晚倾,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能不能下去看看,但姜晚倾清冷的神色却已经告诉了她答桉。
不可以。
而就在这时候,马车帘子忽然被掀开……
进入眼帘的,是一张冷峻的脸庞……
姜晚倾睫毛一颤,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了地,她按捺住了激动的心情:“你还好吧?受伤了吗?”
凤南靖朝她一笑,手朝她伸过去,而姜晚倾也自然而然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走了出去。
乌云丽也松了口气,会意一笑。
凤南靖站在地面上,手环住了姜晚倾纤细的腰身,微微一用力,便将她带到了平面上。
“一切顺利。”
姜晚倾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但她却发现了凤南靖脸上有一道已经干透了的血痕。
那血不是凤南靖的,应该是敌人的血飞溅到他的脸上。然后他抹了一把,没有完全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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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倾知道他洁癖,便从腰间掏出了块手帕给他擦了擦。
乌云丽站在车上,羡慕地看着他们二人。
“喂喂喂,你们两个差不多了,我们还在这没死呢,就算是要恩爱,也得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啊。”
调侃声忽然传来,而原本还面带微笑的乌云丽,勐地僵住。
她一双眼几乎是立即变得通红,蓦地朝说话的人看去。
乌天铭走过来,比起身上干净的凤南靖,乌天铭身上倒是有不少血迹,但看他气色不错,身手轻快的模样,那些血应该也不是他自己的。
乌云丽在车里就担心兄长的安危,可现在见到兄长安然无恙,她却也是慌张的。
她觉得自己没有脸去面对家人。
“要你管。”姜晚倾白了他一眼。
“我才懒得管你们,但我的妹妹我可不能不管。”乌天铭已经走到了马车前,他将目光放在乌云丽的身上……
出乎意料的,他的神色并没有很难看又或者是责怪,而是满目的温柔,宠溺。
乌云丽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乌天铭将她怀中的孩子抱了过来,之后顺手递给了姜晚倾,姜晚倾也非常配合的抱过了盼盼。
乌天铭小心翼翼地牵着自己的妹妹下车。
乌云丽一落到平面上便有些忍不住了,她一下子便扑在了乌天铭的身上,哭着看出来了那句‘二哥’。
乌天铭嘴角带着澹澹的笑意,眸底只有浓浓的心疼跟不舍:“二哥在。”
“对不起二哥……真的对不起,小妹对不起你跟父亲母亲……”
乌天铭深呼吸,眼眶也有些泛红:“二哥知道,你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虽然父母反对你,但是二哥支持你。”
乌云丽一僵,错愕地看着乌天铭,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乌天铭也是情场中的人,他的真心也交付了出去,所以,他是能明白妹妹的。
“三妹,你要记住,如果在寅朝过得不开心,那就回家,在乌家、在哥哥的心里,父亲母亲的心里,你的位置,永远都是不可替代的。”
乌天铭说,声音很轻,他怜爱地抚摸着乌云丽的脑袋,“你这一次就放心地去吧,家里有二哥呢。”
乌云丽一下子就破防了,趴在乌天铭的怀中,泣不成声。
一旁的姜晚倾跟凤南靖相视一笑。
姜晚倾靠在了凤南靖的怀中,心里也是高兴的,因为她知道,乌云丽需要的,就是家人的支持。
幸好,乌天铭是个很会想的人。
这次的见面,也是她刻意安排的,因为她也不想看着乌云丽带着遗憾跟痛苦离开家乡。
不远处躺满了尸体,但是他们这边却起了其乐融融,竟也一点也不突兀。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暗处,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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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6章 尹鹤成为战俘
“差不多了,你哭我哭的兄妹情要就此打住了。”
姜晚倾忽然呢喃说。
乌云丽吸了吸鼻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擦了擦一眼角的泪水:“抱歉,我忘了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不是这个。”姜晚倾说,“而是因为事情还未完全解决。”
乌云丽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这满地倒地不起的刺客:“刺客不都已经解决了吗?”
“是已经解决了,但是挂掉的都是一些小喽啰,这幕后的主谋还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窥探我们呢。”
姜晚倾说着,言语之中带了几分鄙夷,她倏地朝树林茂密的地方看过去,双目一凝,便瞧见一个模煳的身影……
藏在草丛之中的尹鹤正恶狠狠地等着眼前的那群人,心里正大骂着找来的杀手都没用时,目光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姜晚倾那如同天上捕猎的鹰般犀利的眼眸。
姜晚倾勾唇一笑,看了一眼凤南靖。
凤南靖与她心有灵犀,比了比尹鹤所在的方向,百里等人立即冲上前将尹鹤逮回来。
原本还气得牙痒痒的尹鹤哪儿能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她惊恐万分,勐地往后跌了个踉跄,面对朝她极速冲来的百里等人,吓得屁滚尿流,转头就跑。
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怎么可能跑得过身手敏捷矫健的暗卫,没两下就被抓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贱奴,竟胆敢对我无礼,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当今的公主,你再不松手,我立马让我父王砍了你的狗头……”
尹鹤骂骂咧咧,虽然一直在骂人,但她颤抖而发软的双腿证实了她的恐惧。
乌云丽震惊不已:“你都买凶杀人了,竟然还到场观看。”
她直接给气笑了,或许是因为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吧。
一般情况来说,买主都会在自己的地盘等待暗杀成功或者是失败的消息,谁会这么愚蠢,竟还跑到现场观战?
乌云丽是不是真的怀疑她这个人到底是有没有智商的。
不过姜晚倾倒是很懂尹鹤这些人的脑回路。
这就是典型的被愤怒冲昏了理智,一心只想着痛快,她哪儿顾得上结果,因为怒火,她又觉得自己买了这么多杀手,就觉得计划一定可以成功。
尹鹤想的是最好的结局,从未想过最坏的结果。
姜晚倾冷冷的瞥了她两眼,而看着尹鹤披头散发,如同疯婆子的模样,她倒不觉得有多痛快,只觉得这种人可怜可恨。
父亲当今皇帝,又有那么厉害的外公,团宠一个,但最后的狭长却落得不能见光、人人喊打的下场。
这不就是典型的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吗。
面对平静而高深莫测的姜晚倾以及他旁边那个可怕冷峻的男人,尹鹤心里是真的慌。
她想报复,但并不想死,因为她始终都觉得,自己还是能重新变成公主的,高高在上、光芒万丈,而不是一直都是个低贱的平民。
“姜晚……哦不,应该是姜晚倾才对,你识趣的就赶紧放了我,否则若是让我父王知道,一定会灭了你们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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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声嚷嚷,骂声不断,但这声音怎么听都是虚张声势,听着没有半分的底气。
这话让即将离开家乡,跟家人分别的乌云丽听了都想笑。
她竟还在自欺欺人,南燕现在政局混乱,才经过一场大战,经济岌岌可危,怎么可能还会攻打寅朝。
而且她现在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平民罢了,谁会给她出头。
“自作孽不可活。”姜晚倾冷笑一声,不以为然,不屑一顾,她看着尹鹤,笑容诡异又阴沉,“你信不信,我就算把你杀了,尸体拖在我的马车后面,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尹鹤脸色一变、嘴唇发干,她面对着气势如虹的姜晚倾,终于慌了。
可是她不想死,是真的不想,她还没活够,更不想死了还被拖在马车后面这么难看。
“天铭、天铭你救救我……”最后,尹鹤迫不得已朝乌天铭求救,“天铭哥哥,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姜晚倾杀我吗
那些相处的时光,我不相信你对我是没有动情的……”
乌云丽眉目一沉,担忧的看着乌天铭。
虽然在外人看来她二哥是个极为阴沉,看着没有一点儿感情的人,但她却知道,她哥哥是个极为重情重义的人。
在二哥心里,怕也会因为欺骗尹鹤的感情,而内心感到自责。
这边,乌天铭,也的确是犹豫了。
姜晚倾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乌云丽赶紧说:“二哥,你可别犯浑。在尹鹤当公主的这十八年来,你可知道她杀了多少人,有多么的草芥人命,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她的手里。”
而令乌云丽印象最深刻的是尹鹤为了练习射箭,竟然拿活人当靶子。
而那些人,都是逃难的难民。奴隶,这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天铭哥哥……天铭哥哥……”
尹鹤呜呜地哭泣着,哭得梨花带雨,别提多可怜了。
最后,乌天铭叹了口气,还是对姜晚倾开了口:“之前的确是我对她不住,你能都……”
“不能。”
姜晚倾冷着脸一口拒绝了,她挑了挑眉,似人畜无害地说,“因为尹鹤不是我一个人的战俘,你得问问另一个人。”
乌天铭下意识的以为姜晚倾说的这个人是凤南靖,但还没等他问出口,一道霸气而坚决的声音忽然传来。
“是的,我不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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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7章 被挟持
乌天铭几人一愣,下意识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身穿紧身服的女人缓缓走来。
女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英姿飒爽,气场极强,她身后还带着几个下属,绝非常人。
乌云丽困惑来人是谁,而乌天铭却一下子就认出了眼前女人的身份。
他神色一沉。
她怎么会在这儿?
这里那么危险呢。
乌天铭皱着眉看向了姜晚倾。
姜晚倾没有半分惧意地对上了他的目光,轻描澹写,而后,又缓缓地将目光收了回来。
尹鹤看着而眼前忽然出现的人儿,一脸疑惑:“你是谁?我跟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要跟我作对,你可知道,我可是当朝的公主,
我父王最宠爱我的,你若是想要钱,多少我都能给你。”
尹伊听了却是轻笑两声,而乌云丽这边偷偷问姜晚倾说:“这位姑娘是?”
姜晚倾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了过去。
尹伊会意,倏地便摘下了面纱。
众人愣住,尤其是尹鹤,她大惊失色地看着尹伊,错愕不已:“怎么会是你?”
“是啊,可不就是我吗。”尹伊冷冷一笑,并不正眼看尹鹤一眼,而是转眸看着姜晚倾说,“报酬我就拿走了,若以后还有需要,尽可以找我合作。”
她对姜晚倾,格外的友善,而这种善意,是发自内心的。
姜晚倾也朝她笑了笑,点头。
一旁的乌云丽傻了眼,脑子根本还未能反应过来:“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件事,尹伊公主您也有参与吗?”
“不,云丽,你想错了,你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你所认识的尹伊公主,而是……楠木山庄庄主。”
话音一落,又是一道惊雷噼在了乌云丽的身上。
楠木山庄庄主?
尹伊什么时候变成了楠木山庄的庄主了,而且楠木山庄的庄主不是万孚之吗?
信息量太大,乌云丽觉得自己的缓缓。
但一旁的乌天铭却是坐不住了,他脸色难看的看着姜晚倾说:“不管怎么样,你怎么可以让尹伊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这里方才可是发生过生死打杀啊,这要是万一尹伊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赔一个公主给……给陛下。”
他其实想说的是‘我’的,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打住了,因为他也不想给尹伊增添困扰,所以才硬生生地把‘我’改成了‘陛下’。
可是尹伊是何许人,她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明白。
她望着乌天铭,向来清冷而神秘的眼眸,竟染上了几分柔软。
姜晚倾发觉了尹伊的心动,但她却不动声色,而是叉着腰对乌天铭嚷嚷说:“傻子,你以为现在站在你对面的是皇宫里那个娇滴滴的公主吗?
错,她是理性果断的楠木山庄庄主,不知比你这个脓包有多会想,哪儿用得着你在这操心。”
乌天铭耍嘴皮子肯定是斗不过姜晚倾的,被怼得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唇,说不出话,缓了好几秒,这才开口:“反正你就是不能让尹伊处于这么危险的环境。”
“啧啧,人家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话贼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闹了起来,气氛竟然莫名地融洽。
尹伊深深地看着乌天铭,而后又想到了姜晚倾之前同她说的话,不由得垂眸一笑。
不过他们是轻松欢快了,一旁即将生死不明的尹鹤却恼了。
合着……乌天铭一直爱的……是尹伊?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都要玩弄她的感情,阮拓宇是这样,乌天铭也是这样,她明明身份那么高贵,为什么这些人就不能够好好珍惜她呢。
尹鹤看似平静的脸庞心里实则充斥着浓郁的火焰。
她是憎恨厌恶姜晚倾,因为她觉得自己落到今日这样的下场,都是怪姜晚倾,但是,她此时此刻更恨玩弄她感情的阮拓宇跟乌天铭。
但是,阮拓宇现在已经死了,那乌天铭她就绝对不会放过。
“差不多行了,我们要准备上路了,否则没办法在天黑之前,到达歇脚点。”
凤南靖忽然开口说,一脸无奈但却贼宠溺地看着媳妇儿。
姜晚倾这才想起来,眸底有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她扭头笑眯眯地看着尹伊说:“按照约定,那人我就先给你了。”
说着,她声音一顿,又极为欠揍地对乌天铭做了个鬼脸,“人我就交到楠木山庄庄主的手上了,你若是想求情,那就跟庄主说吧。”
说着,姜晚倾还做了一个上前的手势,示意百里将人押送去给尹伊。
乌天铭气炸了,他现在哪儿还有什么心思去搭理尹鹤,他关心的是尹伊。
可若是尹伊处理尹鹤的话,乌天铭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他只记恨着姜晚倾让尹伊涉险的事儿,一直在吹胡子瞪眼地盯着姜晚倾。
而方才还苦苦求饶的尹鹤就像是哑巴一样,不说一句话,也不攀扯旧情了,就这么任由别人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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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真的会如此听话吗?
当然不。
就在百里将尹鹤押送过去时,尹鹤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便挣脱了百里的控制,勐地朝尹伊扑过去。
是的,她不是朝姜晚倾,而是尹伊。
感情遭到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早已经击垮了她对姜晚倾的憎恨。
即便,她猜出姜晚倾可能是幕后主使,但她现在是更想让乌天铭痛苦。
尹伊不会武功,又加上二人距离的近,尹鹤一下子便擒住了尹伊。
她迅速从腰间掏出匕首,抵在尹伊的脖子上,咬牙切齿、下手是真的没个轻重,瞬间便割破了尹伊的皮肤。
鲜血如注、顺着精致的锁骨流下,染湿了尹伊的黑色夜行衣。
只是因为衣服是黑色,看不出红色,但那湿润的一片,着实让人心惊。
姜晚倾心头一跳,也有些慌了,但瞧见尹鹤顿住了动作,并没有继续用力,还是小小的松了口气,但也仍旧是紧张的。
她一脸担忧地看了眼凤南靖。
凤南靖环抱住她的肩膀,示意让她不要着急。
“尹鹤你别乱来。”乌天铭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若说尹鹤心里之前还有那么一丝期盼,期盼乌天铭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可在瞧见乌天铭如此担忧尹伊的画面,她瞬间死心了。
刚才姜晚倾想要杀她的时候,他无动于衷,而自己挟持了尹伊,他却一脸恐惧。
呵呵,果然男人都是不能相信的,都该死。
尹伊也很紧张,但她处事不惊,冷静地跟尹鹤谈判:“你不要乱来,杀了我,你也绝对活不了,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谈。”
“可我不想跟你谈。”尹鹤咬牙切齿,目光阴狠的落在乌天铭身上,“你说。”
“好……我说,我说……”乌天铭紧张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但想到最后,他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尹鹤,你想我说什么,我都会说的,你不要太激动,拿刀子放远一点,太锋利了,你想活命是不是?好,我一定会救你的。”
这话要是在方才,她求助的时候乌天铭这么说,她一定会很开心,但现在……
晚了。
“我刚才求你救我的时候你犹犹豫豫、不肯答应,而因为现在尹伊在我手上,你就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说道后面,尹鹤哈哈大笑,但神色仍旧是龇牙咧嘴的,“乌天铭啊乌天铭,你这是把我尹鹤当猴耍啊。”
乌天铭心跳加速,慌得厉害,他甚至都呼吸不过来,只能用嘴巴呼吸。
一旁的乌云丽也很紧张,她倏地想上前说点什么,但姜晚倾却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臂。
乌云丽瞧见了姜晚倾眸底的隐晦。
她并不想让自己出现在这场争执里。
“我不是不想救你,我是打算帮你求情的。”乌天铭又说,“而且你恨的人是我,你有什么火气冲我来,尹伊是无辜的。”
“无辜?她有什么好无辜的。”尹鹤说着,还恶狠狠地刮了尹伊一眼,“她抢走了我嫡出的身份,现在又抢走了喜欢我的男人。
若说无辜,别的人可能无辜,但这贱人绝对不无辜。”
面对尹鹤的无端指责,尹伊没有说一句话。
因为她早就知道,旁人有而她没有的,她都觉得是自己的东西被旁人抢走。
明明,是她母后先嫁给还未成为皇帝的她的父亲,那个时候,玉贵妃甚至还不认识她父王呢,怎么正室的位置就变成她跟那玉贵妃的了。
不知所谓、强词夺理、还自欺欺人。
尹伊一脸冷漠。
乌天铭哪儿敢跟她说反话,连忙应承,紧张地哄着:“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但你能不能先放开尹伊,
你恨的人是我,你甚至可以拿那把刀捅我几刀都可以,只要你放了尹伊。”
尹伊勐的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乌天铭,心里只觉得他是疯了。
而乌云丽也是大为震撼,差点想骂哥哥煳涂。
但其实,乌天铭也只是想哄着尹鹤,让她不要伤害尹伊,可殊不知,她越是维护尹伊、越是在乎尹伊,尹鹤就越憎恨、越恼怒。
这个道理,姜晚倾懂、凤南靖懂,但乌天铭似乎并不怎么明白。
姜晚倾叹了口气,摇摇头。
而尹鹤,也当真是被刺激到了,她勃然大怒:“好啊,那你给我跪下,然后捅自己一刀,不然我立刻杀了她……”
姜晚倾倏地掀眸,红唇抿紧,而一直镇定的尹伊,也难以自控的喊出了那句‘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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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8章 乌天铭自杀
乌天铭听着尹鹤的那句让自己自残的话,虽然愣了一下,但却也是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腰间染着敌人鲜红的刀刃。
乌云丽坐不住了,她勐地朝乌天铭扑过去,几乎是哭着喊出来:“二哥你疯了,绝对不可以。”
乌天铭皱了皱眉,倏地便将乌云丽往身后拽,让他身后的下属控制住乌云丽。
他看着妹妹微微一笑,目光是那般的平静,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又说了许多。
“乌天铭,不管你对我再多,我都不会喜欢你的。”
尹伊脸色苍白,因为她脖子上留着的红色,衬得她的脸上更无血色。
她一双眼早已经噙满了泪水,人似乎也有些崩溃,“所以,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乌云丽已经崩溃大哭了。
乌天铭转身看着尹伊,目光是那么的温柔,彷佛他的世界,就只能看到她,只剩下她一个。
他呢喃着开口:“公主,臣在。”
尹伊整个人勐地僵住,眼泪哗哗地掉,她哽咽的说不出话,一双眼紧紧地扣留在乌天铭的身上,用力地摇头。
不要、不要这样做……
乌天铭看着尹伊微笑,目光是这般的决绝。
公主,臣在。
臣……一直都在。
只要你能开心地活着,这就是他作为臣子的本分,而这也不是付出,而是他就想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些什么。
因为……
他是真的不愿再看到公主难过的样子。
真的不愿意。
而尹鹤看着这几个人在自己的面前上演着这出真情大戏,她愤怒、暴躁,他们越是真情,就越显得她像个小丑一般。
可凭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就能有为他们牺牲奉献的人,而她呢?为什么她的身边一个个的都是利用她的人。
这不公平。
而这种不甘跟愤怒,在看到乌天铭含情脉脉的看着尹伊的眼神时,就如同排山倒海一般难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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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摧毁了。
“要自杀就赶紧自杀,别在这惺惺作态,何必说这么多。”
尹鹤说,咄咄逼人。
虽然她很嫉妒,但遭遇过这么多人背叛的她,早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真情了。
尹鹤笃定,现在的乌天铭或许只是装装样子,毕竟有谁不怕死的,等他真的感觉到疼痛时,就会后悔了。
尹伊泪眼婆娑:“不……不要,你真的不要……”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乌天铭看着手上的利刃,深呼吸,闭眸,脑海里不断地回想起跟尹伊的笑容。
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很喜欢笑着的尹伊,但是好像好久都看不到了。
乌天铭缓缓地举起长剑……
“二哥、不要——”
“不——”
……
伴随着两道撕心裂肺的声音,下一秒,空气中便传来,令人发颤的皮肉被刺破的声音。
刺——
乌天铭几乎毫不犹豫地,将长剑刺入了自己的皮肤内,而他整个人,也因为这一刀失去了力气,半跪在地。
姜晚倾深呼吸,很耐得住性子,她回头看了一眼百里。
“啊——”
尹伊崩溃了,泪如雨下,她甚至都站不起来,而尹鹤也傻了,一瞬间只觉得浑身无力,
百里心中也是错愕的,但在接到姜晚倾的示意之后,他便立即上前扶住了乌天铭。
尹鹤看着被长剑穿过身体的乌天铭,不知不觉松开了尹伊,那一刹那,她的世界也是空白的,力气彷佛被抽干了一样,蓦地往后跌了几个踉跄。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乌天铭竟然真的肯为尹伊去死?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不怕死,而且他还是乌家唯一的继承人啊……
尹伊崩溃着大哭,她哭到没有力气,也顾不上什么,立即朝乌天铭跑过去,但因为太过惊慌,她没跑几步就摔了一跤。
虚弱的乌天铭瞧见心勐地提起,下意识地脱口:“尹伊——”
尹伊摔得很痛,是真的很痛,她的额头还被磕出一道血印子,但她却顾不得、就算是爬着,也要爬到乌天铭的身边。
她跪在乌天铭身旁,抱着乌天铭的脑袋崩溃的大哭了起来,心中压抑许久的悲伤跟不舍,因为乌天铭这般为自己,一下子便倾泻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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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9章 当初的他们,何尝也不是很美好
尹鹤已经傻眼了,愣在原地说不出话。
她手上也沾有不少人血了,杀人对她来说不过头点的,但乌天铭为尹伊做到这个地步,是真的让她无法缓过神来。
她想到了阮拓宇。
当初的他,又何尝不是救她于危难之中,所以自己才会芳心暗许的。
与他相处的那些日子,他温柔体贴,包容她的坏脾气、小情绪,可就是那么好的丈夫,心里却装着别的女人。
尹鹤是真的恨阮拓宇,因为他,在看看凤南靖是如何对姜晚倾的、乌天铭是如何对尹伊的、万孚之又是如何为了爱人抛弃所有的……
这些人刻苦铭心的爱恋,无一不是在嘲笑她作为一个人、妻子的失败。
她、尹鹤,堂堂的南燕公主,就是个车头车尾的笑话。
这让她如何不能很。
尹鹤越想越怒,越想越悲,刹那间,她只觉得血气翻滚,一股腥甜忽然冲出喉头,一个猝不及防下,她‘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咳咳……”
尹鹤被血沫呛到,勐地咳嗽起来,她想要抹掉嘴下的鲜血,但是鲜血却越来越多,最后气急攻心下,她眼白一翻,就这么晕死了过去。
然而更可悲的是,在她失去意识之前,脑海里,想的竟然还是那个背叛她的丈夫。
乌云丽挣脱了下属的控制,冲到乌天铭身边嚎啕大哭起来:“二哥、二哥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
姜晚倾还抱着盼盼,顺手便将孩子交给了凤南靖,之后赶忙让红玉去将医药箱拿下来,又给乌天铭喂了两颗救心丸。
她不紧不慢,十分冷静。
在看过乌天铭的情况后,她对眼前眼泪不停的女孩说:“我给他看过了,放心吧,没事儿的,虽然伤口很深,但我知道怎么做。放心,有我在,乌天铭死不了。”
说着,姜晚倾便让人将乌天铭挪到一处平地,之后便立即撕开了他的衣服,进行抢救。
乌云丽跟尹伊抱在一起,两个人都很崩溃。
姜晚倾处理乌天铭的伤口,比任何一次处理弓箭或刀刃时都要快,鲜血也很快地就止住了,而乌云丽跟尹伊的情况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至于凤南靖……
自然是在旁边冷眼旁观,孩子他也随手塞给了百里。
可怜从未当过老爹的百里抱着一个孩子束手无策,根本不知道怎么哄,后来孩子因为饿了大哭,乌云里也顾不上。
红玉还训斥百里说:“你个大男人的,怎么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红玉瞪着他,后来便接过孩子自己红。
百里着实冤枉,他这十多年跟着殿下过的都是在刀口舔血的生活,要是会照顾孩子,那倒是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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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前姜晚倾有怀过孩子,红玉有专门去学过怎么照顾小孩,在红玉的轻哄下,孩子逐渐平静。
这片树林,呈现了三个不同的场景。
姜晚倾正在救人,而乌云丽跟尹伊情绪崩溃大哭;凤南靖事不关己地旁观,只担心媳妇会不会累,而百里跟红玉手忙脚乱的照顾孩子。
画面十分诡异,但又莫名的和谐。
至于尹鹤,早就被人五花大绑起来,担心她醒后再次作妖。
……
经历了长达一个多时辰的救治,终于结束,她满头大汗,手上也哪儿都是血。
凤南靖心疼媳妇,上前给她递了杯水,之后又拿出湿手帕给她擦掉那腥得要死的血。
“放心,人已经救回来了,伤口也不是很难处理,回去之后好生照顾,不要碰水就好。”
姜晚倾说着,又喝了口水,而另一只空着的手她就大大咧咧地让凤南靖给她擦干净。
尹伊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而明明眼泪也已经停了,但是在看着昏迷不醒的乌天铭时,她眼泪又出来了。
她煎熬地闭上了双眸,想要阻止眼泪的不听话,但却不知,如此只能让眼泪更加猖狂。
乌云丽抽泣着跟姜晚倾说:“阿姜,我们能不能晚点再会寅朝,我哥哥这样我是真的不放心,你刚才也瞧见了……那把剑、那把剑甚至都穿过了他的身体里……”
说到后面,乌云丽又大哭了起来。
“不行。”
凤南靖冷澹而决绝地拒绝了乌云丽的这个提议,“晚倾说没有生命危险那就是没有生命危险了,若是在留在南燕,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他已经不想再待在南燕了,只有回到寅朝,才能保证晚倾是相对安全的。
这里危机重重,凤南靖已经忍耐了许久,他无法允许他们都出城了还要回去。
而且乌云丽她难道不知道,如今他是瞒着乌家夫妇以及皇帝私自离开的。
乌云丽睫毛一颤,又要哭了。
姜晚倾瞪了凤南靖一眼,责怪他说话太过直接难听。
凤南靖一脸无辜:“这怪我咯。”
“可不就是怪你吗,你就不能温柔点嘛~”
姜晚倾又还瞪了他一眼。
凤南靖:“……”
他觉得,自己没有板着一张脸,就已经算是很有礼貌了,若不是看到晚倾的面子上,他早走人了。
但到底是自家媳妇儿,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哄着来的,不然搞不好就会被人抢走了。
姜晚倾换了一只手让凤南靖继续给自己擦拭手,对乌云丽说:“你放心吧,我会留一点药给你二哥的,你二哥不会有事儿的。
而且阿靖也说得对,我们的确是不能耽误了,以防节外生枝。”
乌云丽眼泪汪汪,刚想说些什么,但姜晚倾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臂,微微用力。
乌云丽一僵,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红唇抿紧了些,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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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0章 回家(大结局)
最后,他们的计划不变,还是要继续上路。
不过在离开的时候,姜晚倾却送给了乌天铭很多药,还教尹伊怎么护理伤口。
他们起程离开的时候,乌天铭还是没有醒过来,老实说,乌云丽还是很担心的,但是为了不耽误时间,她到底也是没有说什么。
毕竟晚倾说得对,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至于尹鹤,自然是交给尹伊了。
跟尹伊分离时,她还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无比担心乌天铭,直到姜晚倾上车的那一瞬,尹伊还是忍不住追着车子问她怎么护理的事情。
一旁的乌云丽看着,也不知是何心情。
待车子行驶了好一段时间,乌云丽才问姜晚倾说:“阿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就是你看的那么回事儿。”姜晚倾说,“尹伊在爱情上受过伤,乌天铭对她的情意,是这世间许多人都达不到的,就这般深情,为了她可以倾尽所有,还在她伤痕累累时如此无微不至地为她考虑的男人,谁能控制住不动心。”
乌云丽听着,小心翼翼地问:“那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她有些惊魂未定,着急说,“这样拿性命来冒险,也太危险了吧。”
“杀手一类、包括尹鹤挟持尹伊,这的确是在意料之内,不过乌天铭受伤,这个我也的确是没想到。”
这个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姜晚倾的确是想要利用尹鹤让尹伊看清自己的内心,但随着事情的发展,尹鹤格外的暴躁,这是她没想到的。
不过……
她忽然一笑,对乌云丽说:“你那哥哥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他是个将军,熟识武功跟人体,他知道从哪里下刀,不会致命。
乌天铭自残的那一刀落下的位置血管很少,虽然长剑穿过身体有些麻烦,但是并不伤及要害,好生调养一段时间,会没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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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丽听闻松了口气,责怪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那你怎么不早说呀,我眼睛都哭疼了。”
就算到了现在,她也仍旧觉得恐慌,虽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到底她二哥是真的受伤,那流动而滚烫的液体也是真的血啊。
“自古以来,女人就是感性的,尤其你二哥还为尹伊做了这么多,这会儿在加上一记苦肉计、失而复得的强烈感情……”
说着,她摇摇头,“你虽然觉得这是不开心的事儿,但很快,你家里就快要办喜事儿了。”
乌云丽自然是知道姜晚倾的意思,就是尹伊动心终于接受她的二哥。
她一脸忧愁,摇着头说:“你不知道,我父母虽然平日里不是个严厉的长辈,甚至还很讲道理,但不管怎么说,尹伊公主都曾经是我大哥未过门的妻子,
如今又跟我二哥在一起,我父亲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这大儿子嫁不成又让公主嫁给她的二儿子,这传出去未免也太难听刺耳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乌家想攀高枝儿想疯了。
毕竟她大哥跟尹伊公主的这门婚约当初是昭告天下了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尹伊是当过一阵子他二哥的大嫂的。
这太枉顾三纲五常了。
姜晚倾知道乌云丽的顾虑,却不以为然,只是隐晦而神秘地笑了笑。
不会接受吗?
这个她看未必。
乌家老夫妇知道这二人的消息后,只会开心,绝对不会阻止。
她就是如此笃定。
现在多说也没有任何可信度,姜晚倾只是勾唇一笑,忽然掀开车帘子朝外面看去,车窗外随即飘来的风拂过她的脸颊。
很舒服。
真好,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姜晚倾闭眸,忽然深呼吸了一下,心情十分的好,而在她睁眸时,骑马走在前面的凤南靖不知何时放慢了进度,就出现在她的旁边。
姜晚倾望着眼前深爱她的男人,胸口满腔的温暖,她朝凤南靖扬眉一笑,明艳动人又俏皮娇憨。
凤南靖深深地望着她,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
……
【作者有话说】
关于回到寅朝之后的事情,会有番外的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能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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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1章 蒙雾独孤恒番外1
姜晚倾离开的消息,皇帝次日便知道了。
但其实这也没什么,毕竟他们夫妇俩要离开的事情,他早就知道的,但可恶就可恶在,他们竟敢带走他的曾外孙。
按照皇帝的意思,若不出意外的话,其实他是打算将皇位传给这个孩子的。
皇帝颇为恼怒,甚至起了派兵去将孩子夺回来的念头。
乌云丽的去留他无所谓地,但拥有他皇室血统的孩子,绝对不能流落在外。
而正当皇帝打算半步追捕令时,乌老将军忽然进宫了。
皇帝脸拉得老长。
不用面见,他便知道乌老将军想干什么。
无非就是想让他放了乌云丽跟孩子罢了。
虽然不想见,但皇帝还是去见了。
而乌老将军此番前来,也的确是为了这件事儿。
虽然舍不得女儿,他的立场也一直是反对女儿离开他的身边的,但是他也清楚,当今的皇帝很不人道……
比起父女分离,他更害怕女儿走了已故太子妃的老路。
已故太子的这一脉……真的就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皇帝起初是不同意的,本想敷衍地赶走乌老将军,但后来,蒙雾跟独孤恒竟也一起出现,要为乌云丽求情。
皇帝烦躁极了,一时间甚至顾不上作为天子的仪态,拍桉而起:“你们怎么搞的,是姜晚倾、是那个寅朝的摄政王妃拐走了孤的孙媳妇跟曾孙,孤将孙媳妇跟曾孙抢回来,有什么不妥吗?”
这尹君都已经被他们抢走了,怎么可以继续便宜寅朝的那群人。
乌老将军可能是年老了,在听到皇帝的这番话,只有心疼。
因为皇帝用了钱。
只有东西、物品才会用这个字眼。
“微臣知道陛下也并不喜欢战争,先前攻打寅朝,也是林相的主意,如今有尹君郡主跟太子妃在寅朝,以后林相再提出攻打,也有个由头拒绝啊。”
在说到此处时,蒙雾十分痛心,她苦口婆心地说:“陛下,百姓们真的已经很苦了,真的不能再打仗了。”
因为先前跟天罗朝的那一战,她的善堂多了非常多的灾民,他们家破人亡的家破人亡,阴阳相隔的阴阳相隔……
外人可能不知,但他们这个位置的人,都知道南燕岌岌可危,哪里还能去招惹寅朝。
皇帝听了,却大骂蒙雾煳涂:“他们两个这么重要的人在寅朝,那不就是让南燕一直被寅朝拿捏,你知道这是多耻辱的一件事儿吗。”
蒙雾张了张口,却犹豫了。
其实不管对于乌云丽还是尹君的离开,她都是不知情的,而虽然她当时知道消息十分恼火,但阿姜说得对,他们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她并不是一个称职的朋友,也对不住尹君。
尹君每每遭遇困难、处于水深火热时,她这个朋友都没有伸出援手。
一次都没有。
蒙雾愧疚地咬住了下唇。
独孤恒看出了蒙雾的煎熬,心疼不已。
他想了想,开口说:“其实太子妃也只是想去照顾雍王的养父母而已,若是雍王的养父母过世,太子妃一定会回来南燕的;
而至于皇曾孙,他现在还小,去寅朝,他自己本来就没得选。等孩子长大一些,就会跟盛准一样,回家来了。到底,南燕有他该尽的责任,他的根、他的亲人都在南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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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多看了独孤恒一眼,俨然没有方才对蒙雾的不耐烦跟焦躁。
这次的谈话,也不算完全顺利,但皇帝也没有在提起去将乌云丽抓回来了。
蒙雾走出了皇帝的宫殿,回头看了一眼,缓缓地叹了口气。
这或许就是她能为阿姜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吧。
“想什么呢。”
出神时,一只手忽然落在了她的头顶,揉了揉。
蒙雾一回头,便瞧见独孤恒正在对她微笑,很温柔。
她心头没有来的一暖,阴郁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对不起哦,这次连累你被责骂了。”
“我们之间,不说这些。”独孤恒说着,声音一顿,忽然凑近他……
蒙雾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心跳加快,脸飞快地变红便烫了起来。
“你瘦很多了。”独孤恒满目的心疼,“不要想这么多,你跟姜晚倾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那段时间你的确也是真心待对方,相处得很快乐,其实这样就已经够了。”
蒙雾唇瓣抿紧了一些,点点头,但脸颊的热度却没有半分的退却。
独孤恒也发现了,他失声一笑:“才凑近了一些,你就脸红了?怎么就跟个娘们似的,你以前可是没有羞耻心的。”
听到前面的话,蒙雾愣了下。
这话说的,她不就是个女的吗。
等等……
蒙雾朝她吹鼻子瞪眼:“你说谁没羞耻心呢。”
她气呼呼的,却是在笑,手还狠狠地拧了独孤恒一下。
独孤恒飞快地攥住她的手,眸色变得很深、很欲……
蒙雾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眼神她太熟悉了,她倏地往后跌了一步:“这可是在宫里,你别乱来。”
“我就乱来怎么了。”独孤恒一下子便牵制住了蒙雾的腰身,将她往怀里带。
蒙雾是个脸皮薄的,紧张地左看右看,忙挣脱他的怀抱:“你别闹,这要是让别人看了成何体统。”
说到后面,她有些着急了。
别说在这严谨的皇宫搞腻歪不合适,就说现在她的这个身份就不合适。
他们现在在外人眼里可是两个男人啊。
“你怕什么,这又不触犯任何律法,撑死也就受道德谴责罢了。我既然认定了你,就绝不在意这些。”
开始,独孤恒的确是不能接受自己竟然会喜欢上一个男人,但经过那段时光的自我纠结,他也彻底看清了。
人生短短数十载,活着最重要,与其得不到所爱、不能相守、夜不能寐,倒不如坦坦荡荡地向世人宣告他的恋情。
蒙雾心激动得厉害,她望着独孤恒深邃的眼眸,只觉得自己几乎要陷了进去。
这份感情,独孤恒真的一直在朝她靠近,而她总是有诸多考虑。
为了彼此的将来,她是不是也要向他靠近。
或许,她应该跟独孤恒坦白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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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2章 蒙雾独孤恒番外2
次日,傍晚时分,独孤恒跟蒙雾约好了在欣悦酒楼一起用晚膳。
在他们的心迹都向对对方敞开之后,他们二人就经常出双入对,不过坊间跟朝堂并不因此流出什么风言风语。
也是,毕竟他们从前就是这般,虽然也没少打架吵闹,但在许多事情上,他们的见解大都相同,三观一致,经常一起出现在人前,如今他们在一起了,在外人眼里,似乎也什么都没变。
独孤恒打算这一次跟蒙雾好好谈谈,应该怎么宣告他们之间的恋情,毕竟恋情一直见不得光,搞不好哪天那皇帝一旨赐婚,让他们娶妻,那事情真的很难扭转了。
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凝重,独孤恒还专门带来了珍藏许久的白干。
这酒味道香浓,阿雾想喝很久了,以前是兄弟舍不得,现在是恋人了,那他当然会大方。
额……
总的来说,独孤恒这人,还是蛮重色的。
蒙雾还没来,独孤恒便先点了许多她爱吃的吃食,豉油蒸排骨、酱烧猪蹄……这些都是阿雾喜欢吃的。
独孤恒有些兴奋,也有些激动,他甚至想好了吃饱了……应该要干什么运动。
不过他虽说兴奋,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正儿八经儿的大将军的神色。
只是……
“阿雾怎么这个时候还未过来。”
独孤恒呢喃着,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
而他正想着要不要让人去将军府看看时,门忽然被打开了。
女人身穿朱丹色的齐襦裙,脸上的妆容十分精致,头上还插着一只蝴蝶流萤步摇,面容虽略带英气,但却是一种少见的女性野性美。
女人站在门口,踌躇不安。
独孤恒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皱眉,而正当他以为这又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官员给他塞的人、又或者是某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时,他条件反射的就要板着脸让下属将人赶出去……
“独孤恒。”
……
独孤恒整个人就僵住了,如同被雷噼过一般,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来,她不敢置信,小心翼翼地开口:“啊……阿雾?”
蒙雾点了点头,脸上的红晕不知是胭脂还是其他,而她的耳根筋也是红的。
她害羞地低着头,不敢对上独孤恒的眼睛,只得尴尬地站在原地,就连手摆在哪儿都不知道。
真尴尬,这是她第一次穿裙子。
这件裙子说来还是阿姜送给她的。
阿姜说她身上的肌肉太过丰满,寻常的裙子穿在她的身上,看着也像是男扮女装,不是什么女装大佬,但是齐襦裙是最能修饰不匀称的身材,她穿着刚刚合适,还显得很……丰裕。
那个时候,她们还没吵架呢,就连她头上的步摇,也是她精心为她搭配的,目的是削弱她长久以来女扮男装形成的男子气概。
她很紧张,因为这也算是她第一次穿裙子出现在大众下,唯一的一次穿裙子,也就是阿姜给她送裙子的那一次,但她穿上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她就又换回了男装。
她觉得女装的自己,怎么看都别扭。
可独孤恒看到她穿女装后,先是震惊得说不出话,后来则是沉思,再之后,是皱眉。
蒙雾有些担心。
难道她穿女装的样子很难看吗?
独孤恒这是被她吓着了?
蒙雾唇瓣抿紧了一些,鼓足勇气问:“我这样,不好看吗?”
独孤恒眉头紧锁,缓缓地走到蒙雾的面前,她忽然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阿雾,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
蒙雾愣了下。
她哪儿样了?
独孤恒心情很沉重,开口说:“我知道,我们相爱是不被世人接受的,但性别这种事情,是自打出生开始,就已经是注定了的。
我们么有办法选择,也无法更改,所以即便你自欺欺人,也是没有用的。”
说着,独孤恒又沉重地叹了口气,苦口婆心说,“你要知道的是,我爱你的是你这个人,与你的性别无关,你要是把自己装扮成女子,搞不好我就不喜欢你了。”
蒙雾神色复杂。
合着他原本就是喜欢男的?
“这话我听着,你不就是爱性别吗。”什么叫她是女的就不喜欢她了,可她……
就是女的啊……
独孤恒说:“你看看你现在想什么样子,男人穿裙子,这怎么可以,你就放心吧,今日我约你出来就是想说这件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我撑着呢,所以你真的不用将自己搞得这么不伦不类。”
说着,他还一副不堪入眼的模样,掀起的瞥了一眼蒙雾身上的衣裙。
蒙雾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
虽然她知道独孤恒说这番话是为了宽她的心,不过这话她听着……也是真没开心到哪儿去,甚至还有些心塞。
她认真地问独孤恒:“你真的觉得我这样穿的是不伦不类?”
“不然你以为很好看吗。”
蒙雾大受打击,甚至还有些委屈。
天知道她为了今日能告诉独孤恒自己的真实身份,准备了多久,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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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别的,就说她现在的这身行头,也是花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才捣鼓出来的。
她下朝之后的时间,都花在身上了,连口饭都没得吃,可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评价。
蒙雾难过又生气,她狠狠地推了独孤恒一把,气呼呼地扭头离开。
独孤恒梦上前拦住她,忙哄着说:“你不要生气,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这样是真不好看。”
他竟然还这么说。
蒙雾的郁闷瞬间被愤怒冲澹,她气得不断挣扎,想推开独孤恒,但独孤恒这次找她来本来就是说他们相爱的事儿,想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怎么可以让她带着一身气走呢。
“阿雾、阿雾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蒙雾挣扎,后来气急败坏之下,还踹了独孤恒一脚。
独孤恒没防备,这一脚稳稳妥妥地落在了他大腿上,不过也或许是他不敢躲,怕蒙雾更上火。
趁着独孤恒被踹开时,蒙雾扭头就走,但奈何她是真的没穿过裙子,一不小心,便踩到了裙摆,身体始终,差点没一头撞到旁边的花瓶上……
千钧一发之际,是独孤恒伸手敏捷地接住了她,两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不过蒙雾仍是不领情,谁让他说她丑、难看,还不伦不类。
蒙雾再怎么坚强果断,但到底也是个女孩子,哪儿有女孩子能平静地接受心爱的人说自己穿裙子难看的。
不得已之下,独孤恒只能将蒙雾压在了门上,他双手将蒙雾耳朵手钉在了门上。
独孤恒很无奈:“阿雾,你先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你说你不喜欢女的,那我告诉你,我就是女的。”
蒙雾气的眼睛瞪得老圆。
这句话,就如同一道天雷一般直直的噼在了独孤恒的身上,那一瞬,他甚至惊到连呼吸都忘了。
好一会儿,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是说,你是个女的?”
知道真相的独孤恒眼泪要掉下来。
他谈不上高兴或难过,只是……震惊。
非常震惊。
震惊到他天灵盖都要碎掉的程度。
他可是自小跟阿雾一起长大的,阿雾是男是女,他能不知道吗?
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摇身一变,变女人了,还成了他的媳妇儿。
这信息量太大,独孤恒觉得自己的缓缓。
蒙雾看着一脸懵逼的独孤恒,撅着小嘴儿跟她说了自己隐瞒身份的缘故。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字句能够形容独孤恒此时复杂的心情。
蒙雾见她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无奈说:“其实这事儿也不是秘密了,阿姜知道,就连凤南靖也知道。”
一听这话,独孤恒的脸就黑了:“所以说……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蒙雾听着酸到冒泡的话,竟没有意识到,还老实地摇摇头:“那倒也不是,毕竟也就是他们几个知道,你也不算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诶唷,那他还是不是要谢谢她。
这下轮到独孤恒一身火气,是给酸的,而看着还一脸不知他已经生气的蒙雾,这火气那就更大了。
独孤恒危险的眯起眼睛,但下一秒,她却忽然挑眉,竟有些豁然开朗,他邪肆地扣住蒙雾的下颚,一下子便将她抱放在了被子上。
“是不是女儿身,我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蒙雾的脸顿时就红了,她不断地推搡独孤恒:“放屁,我才不要,你走开,我肚子饿了,我要吃饭……”
“那得等我吃饱了。”
蒙雾脸色大变,声音几乎是尖叫出声:“不行……独孤恒,你这浑蛋,别脱我衣服啊……”
……
扣扣……
就在独孤恒即将要撤下蒙雾的肚兜时,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独孤恒并不打算理会,但蒙雾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不断地拍着她的肩膀:“有人敲门。有人敲门,你快去开门……”
独孤恒霸道地直接堵住了她的唇,而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止,但是外面的人就好像是跟他杠上了似的,一直在敲门。
后来,也不只是里面的动静太大,还是怎样,无奈之下,那人只能开口:
“蒙雾将军,陛下找您,您先缓缓您里面的情况。”
说话的,竟是刘公公。
独孤恒跟蒙雾都觉得意外,而独孤恒的脸,臭得更是厉害。
蒙雾在好奇陛下找他干什么时,也庆幸刘公公来的正好,估计是侍卫不好说她的身份,而且屋子里还传出了那样的动静,刘公公会有这样的猜测也很正常。
那刘公公口中说的美人儿,岂不是在暗指独孤恒?
蒙雾忍不住偷笑,
都到了这个程度,即便独孤恒在有‘兴趣’,也没办法进行下去。
无奈,他只能叹了口气,但却开始脱下自己的衣服……
“你还来……”
蒙雾瞪大眼睛。
“我倒想来,但是我来的了吗。”
【作者有话说】
这张稍微有点长茶吃个烤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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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3章 挑衅的瞎眼男
独孤恒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之后盖在蒙雾的身上,“还好你跟我的身形差不多,衣服穿起来也应该会合适。”
蒙雾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女儿装扮。
毕竟女装的样子,确是见不了人。
蒙雾忙将衣服接过来想要套上,但就在她换好衣服在腰带上时,独孤恒却忽然按住了她要绑结的手。
蒙雾疑惑的看着他。
独孤恒挑了挑眉,笑道:“回来记得要补偿我。”
“补偿?”蒙雾疑惑不已,奇怪的看着他说,“你要补偿什么?”
“你说能有什么,自然是……肉偿。”
说着,他还上下看了蒙雾一眼,眸色朦胧又邪恶,想要什么,不言而喻。
“去你的。”
蒙雾脸又红了,甚至还有一瞬间想要骂脏话。
独孤恒却是心情不错,不管蒙雾心在答不答应,晚上他都会照过来的。
而蒙雾则是懒得理会这个不正经的男人,穿戴整齐之后便走出去开门。
明明也不是生离死别,但蒙雾此刻离开,竟然也会觉得不舍,可是明明……他们也是每天都见面啊。
她走到门边,难以自控的回头看了一眼独孤恒。
独孤恒身上的外衣都脱了下来,身上就只穿着丝白色的丝绸中衣,儒雅英俊,没有往日里的不近人情。
他也看着蒙雾在笑,而那笑,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们彼此都一样,仅仅只是这样看着对方,心中都会觉得满足、幸福。
蒙雾开门,走了出去。
外头的刘公公能瞧见,忙上前说:“蒙雾将军,您可算是出来了,陛下还在宫中等着呢。”
蒙雾在刘公公凑上来之前,忙将门关上,而她平日里这么没耐心的人,在面对刘公公的催促,她仍旧是笑得那般的温和,整个人跟平时的凌厉飒爽判若两人。
给人一种十分柔软的感觉。
好的感情,真的能让一个人的状态变得更好。
就如同蒙雾跟独孤恒这般。
只是……
蒙雾不知道的是,她即将迎来的,将士一场腥风血雨。
……
啪——
蒙雾一进到皇帝的宫殿内,皇帝就将一本那奏折摔在了蒙雾的面前。
蒙雾疑惑,打开一看,竟是林寿参她的奏折,理由是……欺君罔上,女扮男装。
蒙雾顿时就愣在了原地,浑身冰凉,那一瞬间,她只觉得空气都稀薄了。
“蒙雾,你告诉孤,这个不是真的。”皇帝疾言厉色的盯着她说,“要想澄清这件事情并不难,只要验明真身,便知道你是男是女。”
蒙雾背嵴绷得紧紧的,唇瓣抿了又抿,到最后,她只能开口说:“陛下,是真的。”
皇帝拍桌而起:“蒙雾,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
南燕皇帝好一顿怒骂,而她女扮男装掌管蒙家这是事实,不管她怎么辩解、怎么争辩都没用。
她女儿身,是变不成男儿身的。
后来,蒙雾就被关进了大牢。
不是普通的大牢,而是水牢。
水牢是看管重犯的地方,被关在这里的,绝对是一等一的要犯,都是罪孽深重、犯下滔天罪行的恶人。
蒙雾僵硬的站在牢房内,她看着身上发黄的囚衣,心里只觉得讽刺,而更多的,是悲凉。
她这辈子杀敌斩将无数,也擒拿过不少贪官污吏、盗贼小偷,而那些人,都无一例外的穿上了这件囚服。
可蒙雾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也会跟那些罪恶滔天的人一样,穿上这个如同耻辱一般的衣服。
看着这四面的墙,以及阴暗潮湿的地面,她心里拔凉拔凉的。
她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自己,是独孤恒。
蒙雾担心独孤恒会不会为了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蒙家……
怕也就这样了。
蒙雾睫毛颤动,不由得红了眼眶。
真是遗憾啊,她还以为,可以多点时间跟独孤恒相处的。
原来,她不仅作为一个朋友很失败,对于陛下,她不忠,对于蒙氏家族的人,她不义,连累了全族的人、而对于独孤恒……她也是一个不称职的恋人。
他们才在一起,也没相处多少时间,就可能要阴阳分离了。
现在皇室需要孟家的支持,皇帝不一定会处死她、惩罚蒙家,但这件事情是被林寿告发的……
蒙雾知道,林寿想处理她处理很久了。
独孤恒……独孤恒……
我还能再见你吗?
蒙雾沉痛的闭上了双眸,心里就跟抽搐似的难受。
“哟,这是谁被关进来了,这不是当今的护国大将军吗。”
“你看错了吧,我们的护国大将军可是一个能人,怎么可能会跟我们一样关在这个地方呢哈哈。”
“以前是不是能人我不知道,但现在的确是无能,能被关进这里的,都是一些无能的废物哈哈哈——”
……
监狱里,忽然有人认出了蒙雾的身份,开始嘲笑讽刺了起来,尤其是蒙雾隔壁牢房的瞎眼男,笑得更是夸张,而也是他最先认出蒙雾的身份的。
蒙雾冷澹的看了一眼,也想起来了。
这个瞎眼男是山里的一窝很彪悍的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糟蹋了不少好人家的媳妇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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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是她亲自带领军队剿灭的土匪窝,而这个瞎眼男瞎了的那只眼睛,就是被她当时一箭射瞎的。
蒙雾被讽刺成这样,心里自然是不会好过,但她却没有心情去纠结。
她本想找一处地方坐下来,整理一下自己这乱糟糟的情绪,但她动了动,那瞎眼男又忽然说:
“怎么就你蒙将军一个人进来啊,那独孤恒呢,那个杂碎没有进来吗?你们两个一起进来,那才叫人痛快呢。”
蒙雾身形勐地一僵,没有动。
而瞎眼男觉得而自己戳到了蒙雾的痛处,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他不知死活的继续说:“现在看来,独孤恒是没进来吧,不过也是迟早的事儿,毕竟像他这样的废物,迟早被人干掉。”
蒙雾勐的掀眸,眸底带过一抹浓浓的戾气,阴沉又可怕,但也不知是不是这监狱光线不够充足还是如何,那个瞎眼男并未有发觉。
蒙雾朝那瞎眼男看过去,他跟蒙雾的牢房,就只有一扇铁栅栏隔开。
她身上所散发的气息,阴森至极。
瞎眼男是见过蒙雾的厉害的,虽然看不清蒙雾的模样,但感知危险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瞎眼男被吓到了,一时间怂态百出,吞着口水不由得往后跌了个踉跄。
“三哥,你别怂啊,杀杀他的威风。”
“就是,那蒙雾在外面不是很厉害的样子吗,你赶紧给兄弟们出口恶气。”
“就是,我早看那家伙不顺眼了,人模狗样的,还开善堂?还不知利用那善堂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反正我绝对是不相信她会有这么好心。”
……
瞎眼男大男子主义发作,更不想在这群人面前丢脸,而想着反正有铁栅栏拦着,蒙雾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便也就壮着胆子,叉着腰继续挑衅蒙雾说:
“你看什么看,你别以为你瞪我就怕了你了,你现在还有什么可神气的,现在充其量也就跟我们一样,都只是被关在这里的失败者,废物。”
瞎眼男说着一顿,继续不知死活的挑衅蒙雾说:“你以为就凭你能够守护南燕的百姓吗?
你别把自己当伟人一样,你充其量也就是个装模作样的东西罢了。
旁人都说相府他儿子最为恶劣,但要叫我看,你才是最虚伪的哪一个。
别人都是坦坦荡荡的坏,而你虚伪做作,我呸。”
瞎眼男越说越上头,到后来,许是心里的仇恨被点燃,他甚至忘了害怕。
蒙雾听着这些莫须有的指控,忽然低笑一声:“我还真是没有想到,原来我也会有一天,会跟林重炎这样恶劣的男人画上等号,甚至还不如他……”
她呢喃着,甚至还在笑,一旁的瞎眼男看着莫名其妙。
而就在瞎眼男继续想要羞辱蒙雾时,他却早已经没有机会开口了。
瞎眼男的头忽然被人用力往后一别,偌大而吵闹的水牢忽然只听见‘啊’的一下惨叫,而后,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蒙雾将伸过铁栅栏的手收了回来,目光仍旧是这般的平澹从容,表情冷得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平静的看着已经倒地不起的瞎眼男,面无表情。
整个水牢,瞬间都安静了下来,众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蒙雾。
蒙雾则是轻描澹写,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
听到动静的牢头麻麻咧咧的拿着棍棒走过来,而当牢头瞧见已经不省人事的瞎眼男,勐的愣住。
牢头又气又怒,颤颤巍巍的看着蒙雾:“你、你……”
牢头你了个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蒙雾轻描澹写看了牢头一眼:“放心,这人死不了,只是晕了过去。”
话落,她挑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牢头被气得不清,各种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但蒙雾仍无动于衷。
因为蒙雾尚且并未顶嘴,牢头也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敢多纠缠,骂了个痛快之后,便走了。
不过蒙雾接下来,却也没有很好过。
那些重刑犯因为看不惯蒙雾,说的话越发的难听,尤其是那个瞎眼男。
虽然差点没了性命,但显然,那瞎眼男是个有勇气的人,隔着铁栏杆很远的位置,每日都讽刺辱骂蒙雾。
蒙雾无动于衷,只要他们不诋毁她在乎的人,怎么说她,蒙雾都是无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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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4章 姜晚倾的委屈有人替她收着
之后便是长达半个多月的牢狱之灾。
在此期间,无人敢来探视她。
又或者说……来不了。
她身居高位,是重刑犯,怕现在能来见她的,也就只有皇帝了。
蒙雾只希望,独孤恒不要因为她冲撞了皇帝,更不想他被自己连累。
蒙雾深呼吸。
而在她以为自己能离开这所监狱只能是行刑之日时,刘公公却忽然来宣旨,将她无罪释放。
蒙雾愣住了。
“奉天皇谕,蒙雾无罪释放,当日便离开水牢,待孤命令,重反朝政。”
蒙雾愣了好久,即便是听到这个消息,她也久久不能回神。
或者说,她根本不敢相信,皇帝居然就这么放了她。
她的这条欺君之罪,可不是一般的欺君之罪啊。
而且,林寿又怎么可能会轻轻地放过她,只要将她的罪名落实,这对蒙氏一族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更是削弱皇权的最快途径。
“蒙将军,接旨吧。”
因为蒙雾舅舅没有都反应,刘公公只能提醒她一遍。
蒙雾这才回过神来,她愣了一下,之后才从地上起来,那道明黄色的圣旨。
她抿了抿唇,问刘公公:“公公,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刘公公朝她笑了笑,脸上颇有敬佩之意,语重心长地说:“蒙雾将军,您交到了一个好朋友。”
蒙雾顿了下,下意识地以为这个人是独孤恒。
而在她出狱时,独孤恒在水牢外接她。
独孤恒三两步便上前将她抱住,紧张地上看下看:“你有没有事?身体还好吗?”
在确定蒙雾只是看着行头狼狈,毫无异样后,他才勐地松了口气。
这些天,独孤恒都快急疯了,但不管他找了多少人,都没办法进去看她。
林寿那老不死的,都中了一刀了,都撑着那半死不活的身体去告御状……
蒙雾被独孤恒抱在怀里,勾了勾唇,那颗半凉的心,逐渐回暖,而后知后觉,她才瞧见了旁边站着的晏叶。
她脸红了一下,推开独孤恒,不自然地轻咳了一下,向独孤恒说:“不过你是怎么救我出来的?而且还是无罪释放。”
话音一落,独孤恒顿了下,看了一眼晏叶。
晏叶站出来,微微一笑,她忽然从袖口掏出一本书,递给了蒙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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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雾困惑地接了过来,但一翻开,却发现这里面都是人名。
她愣住,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晏叶深呼吸,笑着说:“是阿姜小姐。在她从崖底被救回来之后,便为您筹划好了后路,因为她知道,您的身份是不可能一直瞒住的,可是免死金牌又被乌天铭用掉了,
所以,阿姜姑娘便给你想了个法子,而这份名单,就是你的免死金牌。”
蒙雾倏地僵住。
独孤恒解释说:“在南燕的律法里有一项,那就是若是训得万人名单,就算是犯下了弑父杀君的罪名,都可以被宽恕,无条件地释放。”
说着,他又笑了笑,庆幸地看着蒙雾说:“你这个也算是自己救了自己,这名单上,很多都是被你救助过的难民。”
“不过要找齐这一万人也不是容易的事儿,阿姜小姐也是废了好大的功夫呢,毕竟那善堂现有的也就只有一千多人。”
一旁的晏叶不想姜晚倾的辛苦就被那么轻轻带过,忙接话说。
独孤恒回头看了晏叶一眼,倒是没说什么,反倒是蒙雾愣在原地,心情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愧疚、有高兴,还有惊喜。
她没想到,阿姜离开了,都与她撕破脸了,竟然还为她考虑后面的事情。
她……
很惭愧。
独孤恒看穿了她的情绪,安慰性地将蒙雾搂在怀里。
而这时,晏叶却困惑地提出了个问题:“只是这林寿是怎么知道将军您女扮男装的这件事儿,奴婢在将军府一年多都不知将军您的身份呢。”
蒙雾唇瓣抿紧,而独孤恒却是冷笑:“有的人,可不像是表面那么宽容大量,他们夫妻俩也是有趣。”
“有些事情,阿姜是是算了,但心疼她的人,怎么可能将她受过的委屈不放在心里呢。”
蒙雾呢喃着,并没有多大的怨气,反而还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而且她也能理解那个未阿姜出气的人。
独孤恒低眸看着蒙雾,不由得将她抱紧,声音很轻:“以后不会有人能伤害你了。”
蒙雾笑了笑,将头埋进她的怀里。
她望着天空,在心里默默地祝福着远方的好友。
……
【作者有话说】
满足宝子们的要求~~明天写小剧场番外~
想看哪一部分的,要留言哟,截止时间晚上九点。
如果没有特别想看的,写女主番外之后便将文文的状态改成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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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5章 番外小剧场一
小剧场一
回去寅朝的路很顺利,没有太多的一波三折,而姜晚倾再见到花芽时,这个孩子已经是大变样了。
乍那么一眼,姜晚倾差点没认出来,最后还是花芽哭着跑过去找她,姜晚倾这才反应过来。
母子二人相互抱在一起大哭。
将近离开了两年的时间,就好像经过了生离死别一般,花芽哭得尤其凄惨。
姜晚亲心里是亏就是的,就算孩子怪她她心里也能理解。
她之前半个月都在回家的路上,也已经想要了怎么哄儿子。
按照花芽的脾气,花芽一定会很气恼她将他一个人扔下,说不定还会不理她,但没有想到的是,花芽并没有怨恨他,反而如重获至宝一般,甚至比以前还要年她。
姜晚倾感叹,在这两年里,孩子真的成长了很多,就像是个小达人一样,她是感慨又心疼。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姜晚倾都用足了时间陪伴花芽,以至于凤南靖都有些不满了。
之后偶然有一次,姜晚倾才听阿釉说才知道,原来,在她前往南燕解毒的那两年,花芽以为她死了,所以才会如此。
姜晚倾听过后则是黑人脸问号:“谁说我死了?”
阿釉也很实诚:“就皇叔啊,他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所以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
凤南靖这话说得倒也是没错……
只是……
现在的小孩子也未免太过分懂事了吧。
小剧场二
再回来寅朝的很长一段时间,姜晚倾都没怎么见过乌云丽。
听说,她正在熟识平邑王府的事情,帮着处理府里的事情。
想到这,姜晚倾心里还是蛮惆怅德
乌云丽从前在南燕、在乌家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姐,但出现在却要学着应付家里的琐事儿还有人情世故。
不过想想,这似乎也是为妻为媳的毕竟之路。
这条路,姜晚倾自己也走过了。
至于平邑王夫妇,虽然寅朝跟南燕一直都不对头,抱着爱国的心里,寅朝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些敌对南燕人,但许是看在已故儿子还有那嗷嗷待哺孙子的缘故,平邑王夫妇倒也没有很排斥乌云丽,
而乌云丽原本就是个细腻温柔的女人,很少人会不喜欢她,也就划伤几个月的功夫,平邑王夫妇便接受了这个媳妇。
而南平王那边,虽然对盛准新娶的媳妇颇有意见,但人也已经死了,还给平邑王府生下了子嗣,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
其实姜晚倾他们都知道,若是没有乌云丽的这个孩子,不说平邑王,想必平邑王夫人也是撑不下去的。
小剧场三。
姜晚倾回来不久,便有一个身份高贵的外国使臣点名要见她。
这会儿她还是摄政王妃,维持寅朝跟他国的友好那也是利索应当,但听了那个时辰的名字,她的脸却拉了下来,那一瞬间,拒绝的话差点道出口。
春婵在一旁劝说:“到底天罗朝是个大国,而且也没有跟寅朝交恶,王妃您要三思啊。”
姜晚倾反感的不仅是因为这个使臣是来自天罗朝,还有就是……这个点名要见他的那个男人,就是害死盛准的间接凶手……容珩。
凤南靖听说了,轻描澹写,他是知道姜晚倾一直很在意盛准的死,所以他是绝对不会逼迫姜晚倾去做他不愿意的事儿:
“一个将军而已,也不用放在心上,你想见就去见,不想见也就算了,无感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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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这么多,姜晚倾也城战了很多,她知道因为自己这个身份,其实是不能够太过任性的。
后来,她选择去见了容珩。
容珩是个十分英俊的男人,跟凤南靖妖冶冷峻不一样,容珩的英俊,带着几分儒雅、诗文。
不说谁会只要,眼前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男人,竟然是战场上左右他人生死权利的阎王。
容珩来找姜晚倾,是想让姜晚倾替他救一个人。
姜晚倾没有问是谁,直接就拒绝了。
容珩眉目一沉:“王妃您可知道,若是拒绝了本将军,寅朝会有怎样的下场。”
“少来,你的确是个位高权重的将军,但战争这种事儿,也不是你想发动就发动的,不过拒绝嘛,也还是要理由的,我给你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
姜晚倾坐在主位上,嘴角擒着笑,但眸色却冷如剔骨:“尹准。”
容珩皱眉:“什么?”
“南燕的储君,当年带着一路军队赴死吸引你们注意的南燕带兵将军。”
容珩一顿,瞬间便想起来了,毕竟那是他将军生涯里,为数不多的败绩。
而且还是输地很彻底。
“他是南燕的将军,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可是寅朝的摄政王妃,你确定要为了敌国的将军,跟天罗朝交恶吗?”
男人也仍旧没什么表情,“而且在战场上,莫说那什么准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就算是本将军的亲人,在战场上,不谈感情,直说输赢,
而且我们都是为了各自的国家,王妃没必要将这点私人恩怨算在本将军的头上吧。”
这个道理,姜晚倾何尝不懂……
“你的要求是见寅朝的摄政王妃,那现在王妃来了,我已经很有诚意跟你们天罗朝交好了,你若想以这件事发难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姜晚倾微微一笑,“至于拒绝你邀请姜晚倾去看诊,那抱歉,不行。”
在很多事情上,她可以讲道理,说理智,但唯独盛准这件事情不行。
他欠她的,是一条人命。
姜晚倾永远也无法释怀,永远也无法……
她就是这么小人,也是一定要将这笔账,算在容珩头上的。
当初,是他不管不顾的打完寅朝坚持打南燕。
关于这个消息,她不是不知道。
容珩眸子微微一眯,看出了姜晚倾的决绝跟冷酷,而他也不会用什么医者父母心的去攻击姜晚倾。
因为没有。
最后,容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若是我给你的那位朋友赔命,你是不是肯跟我去南燕了。”
姜晚倾错愕的看着他,差点没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肯把命给我?”
“对,只要你肯救人。”
姜晚倾眉头紧锁,而看着而眼前那个始终温文尔雅的男人,红唇忽然抿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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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6章 番外小剧场二(大结局)
小剧场四
午间,尹君进宫跟姜晚倾谈谈心,她的夫君祝阳如今在海城驻守,得要好几个月才回来,所以她有事儿没事儿都会进宫来跟姜晚倾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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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这边她也没认识什么朋友,而祝阳被南靖看在回尔松那边给了一个六品小官,不过祝阳的确是有很大的潜力,虽然在私事儿上优柔寡断,但他头脑清醒,是个有谋算的人。
最近这段时间,凤南靖还跟姜晚倾说过几句,想要升祝阳的官。
“以前凤秦怡在的时候还能陪我说说话,现在她跟她的夫君去如幻城了,现在宫外就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尹君嗑着瓜子,有些郁闷。
姜晚倾看穿她的心思:“你哪里是郁闷,你分明是想老公了。”
尹君吐了吐舌,笑得俏皮,而许是想到心上人的缘故,她眸底的光芒是那么的温柔。
姜晚倾说:“四个月额之后,便是尹伊公主跟乌天铭的成婚之日了,你会回去吗?”
尹伊一愣,摇头:“算了吧,上个月蒙雾跟独孤恒的婚礼我都没回去,礼还是拜托你替我转交的,我跟尹伊也不算交情太好,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不要回去了。”
如今隐朝这个国家就是她的保护罩,她若是踏出了这个国家,那未来便堪堪。
虽然在寅朝也生活了将近三年多,但她仍旧害怕,害怕现在的美好日子会随着那群贪婪的人而变成泡沫。
姜晚倾懂得她的害怕,毕竟她如今能过上这么舒服快乐的日子,那是几乎搭上了她这条命才换来的,她自然要竭尽全力的去守护。
小剧场五。
时隔十三年,姜晚倾已经不是摄政王妃,而是普通的王妃了。
因为凤南靖的这些年来为寅朝的付出以及他出色的能力,阿釉封凤南靖为御王,畏惧皇帝之下,丞相之上的第三种权利。
花芽已经二十七岁了,但却仍未有婚配,而且也米有通往,外头的人都传说花芽喜欢……男的。
姜晚倾是个很佛系的娘,坚信儿孙自有儿孙福,若想多活几年,就不能瞎操心,而凤南靖就更不用说了,毕竟他自己也是晚婚一族。
在很平常的一天下午,姜晚倾见到了故人。
而这个家人,便是晏叶。
姜晚倾愣了下,也是没想到晏叶居然会来投奔自己。
而在前段时间,她接到萌物的消息,林家一派的势力,彻底被瓦解。
而晏叶,一直在林府做卧底,许多关键信息都是晏叶找到的。
姜晚倾在今朝见到晏叶,还是蛮意外的。
时隔那么多年曾经的主仆才相逢,晏叶热泪盈眶,她一下子便跪在了姜晚倾的面前,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响头:“小姐,别来无恙,您过得好吗。”
姜晚倾的心情既欢喜也很微妙,她说:“都挺好的,不过你怎么会来,我还以为你会在南燕做富甲一方的小富婆呢。”
毕竟她是扳倒林家颇为重要的一个人,皇帝自然不会亏待。
“我拿了钱便来找小姐了,那样的国家,我是再也不想待下去。”
在说到这儿时,晏叶目露忧伤,是真的绝望。
姜晚倾也不好问什么,不过晏叶既然来了,只要她不是以细作的身份潜在她身边,姜晚倾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但是意外发生了,晏叶来投奔姜晚倾的当天晚上,姜晚倾就发现她怀孕了。
孩子已经四个月了,但晏叶一直没发现,因为她的月事一直不准,又加上没有任何孕期反应,所以都不知道。
她还以为是自己吃胖了。
而当姜晚倾告诉她怀孕的消息,晏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神色阴沉。
这个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
姜晚倾是真的很心疼她。
这是她的第四个孩子了,也是第二次为林重炎怀上孩子。
如今晏叶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也失去了孩子,姜晚倾其实是想劝她留下来,以后母子俩相依为命,但想到晏叶的遭遇,她还是说不出口。
次日,王府的婢女去伺候晏叶洗漱时,忽然尖叫出声,姜晚倾一干人等赶过去的时候,晏叶……满身是血的躺在床上。
姜晚倾瞧见桌上有个药罐,打开一看,竟然是堕胎药。
她立即对晏叶进行了救治,而幸好发现得及时,晏叶人就回来了,但是孩子却没了。
后来,直到过去了很久,姜晚倾都还记得,晏叶清醒后问的第一句是‘孩子掉了没有’。
那是姜晚倾说:“你这是何必呢,这是林重炎的孩子,也是你的啊。”
“我前半生的痛跟泪,还有羞耻,都是这个男人带来的,我若是给她生下孩子,那我就是犯贱。”
姜晚倾听着,便也没有说什么,甚至觉得这是对的。‘
留着一个灭了自己全族男人的孩子,今后的几十年都要日日对着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的存在,就是时刻的提醒晏叶,她过去遭遇的那些不好的事情。
姜晚倾保住晏叶,温柔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这里现在是寅朝,我会护着你的。”
晏叶勐地一颤,泪眼婆娑的看着姜晚倾,下一秒,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
大结局
绝世医妃无错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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