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双雄》 前序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一句老话,老得祖祖辈辈都熟悉、子子孙孙同样都熟悉的老话。(..tw无弹窗广告)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一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之时,就会自然而然地套用这句老话来表明自己的心态和立场。 事实上这句老话的确刻画出了人性自私的一面,贪婪的一面。 某些人的性格就是这样,永远都是那么的自私,那么的贪婪,一生人都活在自私贪婪里面,绝不肯为别人伸出援助之手,哪怕是一丁点儿的援助都不肯,达到一毛不拔的地步。 复杂的人生,复杂的人世,复杂的人心,但最复杂的却始终是人的性格。因为人是具有双重性格的,甚至是多重性格的,譬如说某个人看起来是果敢决断,可始终有犹豫不决的时候;某个人看起来是迟缓懒散,可始终有雷厉风行的时候;某个人看起来是多愁善感,可始终有坚强刚毅的时候;某个人看起来表面是道貌岸然,可骨子里却装满了阴险毒辣。(..tw好看的小说)这些例子实在不胜枚举,只要你留心观察一下身边的人和事,就不难发现这些人和事每天都在你身边发生。 人自私一下又或者贪婪一下本属正常,但过份自私和过份贪婪就很不正常了,到头来受到最大的伤害是你自己,而不是别人。 富贵险中求,有些人常用这样一句话来欺骗自己,为了追求权力和财富,不惜以卑劣肮脏的手段去算计别人,不惜铤而走险地用暴力掠夺财富。 富贵如浮云,一枕黄?梦。 任何美梦,终有梦醒之时,当你到了真正梦醒的时候,却已经铸成大错,为时晚矣! 虽说是环境造就人,际遇造就人,不同的环境不同的际遇造就不同性格的人,但毕竟是由人来把持掌握命运,而不是由环境和际遇来掌握命运,关键在于你以什么心态来面对现实。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常###,总不会事事称心如意,求什么就得到什么,只要你能以正常心态去看待每一件事,不太自私不太贪婪,就不会做出损人害己饮恨终身的错事。 世间许多悲剧,许多惨事,就是因为人的选择,那些自私贪婪的错误选择而一手造成的。 希望天下人都是明智的人,作出的都是明智的选择,不要被权欲和利欲冲得头脑发昏发热,为了一己之私本己之利,牺牲了妻夫儿女亲朋好友,断送和毁灭掉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幸福在于珍惜。 人间充满友爱。 第一章 断魂一刀(1) 今晚的月色很迷朦,因为只有一钩弯如女眉的新月。 沐浴在朦朦月色的云龙山庄显得格外的宁静。 这座山庄建在一岩峰上,三面是悬崖峭壁,只有一面和山路相接。 地势好险峻的一座山庄,再加上庄墙高厚,绝对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地方。 选择在这种险峻地方建庄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有钱人。 这里的主人究竟是个是什么人呢? 一条人影踏着月色来到了悬崖下面,仰头望上去,只见悬崖高若百丈,大部分是平滑如镜的岩石,即使想攀爬上去,也没有抓手着力的地方。 这人笑了一笑,突然纵身一起,跳上悬崖,竟然像壁虎一样贴着岩壁,向着悬崖的顶部爬上去。 好绝顶的轻功! 这个人是个什么人? 他要干什么?…… 秋天的早晨,晴空一片。 璀灿的阳光,顺着精美的雕花窗户照进房间里。 充足的光线,令到整个房间都变得亮堂堂的。 明媚的阳光照在活阎罗**的身上。 他坐在桌边喝酒,在他的对面,是一张宽大的柔软的床。 床上睡着一个全身**年芳十七八岁的少女,明媚的阳光也洒到床上,并洒到少女滑如凝脂的身体上。 房外晴空万里,房内春色无边,更令活阎罗的心情愉快欢畅到极点。 床上的少女翻了一个身,作大字形睡着,立时暴露无遗,细嫩的手臂,纤巧的腰肢,修长的**,平滑的腹部,毛茸的下阴,无处不散发出迫人的青春光泽,那一双小巧玲珑的**象含苞待放的蓓蕾那样娇艳欲滴,教人遐想无限,浮想连篇。 活阎罗看着少女,突然停下不喝酒了,目不转睛地浏览着少女的每一寸肌肤,然后愉快地笑了,走到床边。 这个少女是他的手下在昨天从杭州城里偷抢回来的。 他每隔几天就要更换一个新的女人,而且还要双十年华的女人,对他而言,玩女人要新鲜才够过瘾,才够刺激。 少女突然惊醒,柔弱的身体害怕得缩成一团,眼里充满了悲愤和恐惧。 活阎罗微笑着抱紧她:“你不用害怕,我保证你这次很快乐,很满意,身心舒畅。” 少女咬着牙,怒瞪着他。 她恨死了这个男人,不仅夺走了她的贞操,而且还让她痛苦了整整一夜,下身到现在仍隐隐作痛,她很想不干,可她知道以她的能力绝对无法抵抗得了这男人的侵略,弱小的她只能任之鱼肉。 她流泪了。 这是屈辱的泪水。 她已经流了一夜的泪,她还要流多少次的泪才能结束这场噩梦? 这般年纪的她,除了懂得以流泪作为反抗的武器之外,还能懂得什么?又能以什么反抗?可怜的女人! 活阎罗粗大的手掌已落在她柔嫩光滑的胸脯上,并且狠劲地揉搓起来,她的声音早已哭得沙哑,但仍然忍不住用尽全身力气破口大骂:“你一定不得好死――!” 活阎罗被逗得大笑:“哈哈哈,这一句话你已不知骂了多少遍,从昨晚到今朝起码骂了一千次,你见我死了吗?难道此刻会有人进来杀了我吗?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连苍蝇都飞不进来的云龙山庄!乖乖,就别骂了,省点力气和大爷我共赴**乡吧。哈哈哈――!” 他一个翻身,骑上少女的身体。 数年前他带着从事劫掠生涯之时积聚起来的财富到了此地,建起了这座云龙山庄,定居下来。 云龙山庄建在三面是悬崖只有一面是连山的岩峰上,不但墙高壁厚,而且周处布满了机关,再加上他的手下全都是杀人越货的一流高手,守卫十分之森严,简直就像铜墙铁壁一样牢不可破,他的安全绝对有保障。 他甚少离开云龙山庄,即使要离开外出,也要找几个替身假冒他同时离开云庄,叫人难以分得清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真身。 像他这一种性格比老狐狸还狡猾的人,行踪比胡狼还诡秘的人,绝不会轻易被杀死。 他居住在云龙山庄的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因此有很多仇敌来找他的麻烦,可一进到云龙山庄,就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来。 近年来已没有人敢来骚扰云龙山庄和来找他的麻烦。 活阎罗的笑声充满了自信,他一万个相信这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他看着躺在身下的少女,自信的笑声变成了**的笑声,肆无忌惮地叉开少女一双紧靠在一起的大腿,准备再大干一番属于男人本能的乐事。 就在这时候,房门外传来一陌生的声音:“有,谁说没有?这里又不是龙宫神殿,怎么会没有人可以闯得进来呢?我保证一定有,而且就是现在!” 话声虽轻,却字字如焦雷! 活阎罗的身体顿时僵硬住,嘴巴像塞进了一大块肥猪肉,嘴被堵住,喉咙被噎住,**的笑声寡然而止。 他猛然转过头来,看见一个相貌并不很英俊的年青人站在房门口。 这青年人的衣服染满了鲜红的血,衣角上还有血往下滴,那不是他的血,是别人的血,他一定杀了很多人,飞溅的鲜血把他的衣服都染透了,仿如刚从染缸中捞起来似的。 他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血人”! 他的神情很镇定,好像他没有杀过人似的,他看着活阎罗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只将死的羔羊。 他居然能够从云龙山庄的层层机关重重守卫之中杀出一条血路,直闯入到这里来? 他是个什么人? 必定是来“挑”云龙山庄的人了! 既然他进了来,外面的守卫肯定已经都“不在”了。 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 活阎罗当场感到手脚冰冷,内心一阵惊慌,但是却努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赤着身跳下床来。 青年人道:“不要乱动。” 活阎罗不动,说道:“总得让我穿回衣服吧?” 青年人道:“你穿不穿衣服都是一样,你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本来就没穿衣服来,走的时候就应该不穿衣服走,又何必多此一举?!” 活阎罗道:“阁下是谁?” 青年人看了一眼瑟缩在床里眼露恐惧在吞泣的少女,说道:“来救她出火坑的人,又是准备要杀你的人。” 活阎罗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青年人道:“你说人靠什么走路?” 活阎罗道:“废话,当然是靠两条腿。” 青年人道:“幼稚,那还问这个问题干嘛。” 活阎罗道:“云龙山庄不是一个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纵然你有飞天遁地的本领也难以安然无恙的到得了我这里来,除非有内鬼。” 青年人道:“你说对了一半,你那些下人告诉我什么地方该走什么地方不该走的,他们若算内鬼的话,顶多只算是半个内鬼。” 活阎罗咬牙切齿:“我要剥了他们的皮!” 青年人道:“他们都走光了。” 活阎罗道:“我那些手下呢?” 青年人道:“却死光了。” 活阎罗的脸色开始变青,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冷笑说道:“就凭你一个人?” 青年人淡然说道:“小小一座云龙山庄,杀你一个活阎罗,难道需要动用千军万马吗?别把自己看得太高太了不起。” 活阎罗皱眉道:“我怎么没听到一点动静的?” 青年人道:“你想知道?好,我就告诉你吧。昨晚我就从悬崖下爬上来,潜了进来,碰上一个便杀一个,悄悄的干掉,费了一整夜的功夫才全部干掉,当然就没动静了。” 活阎罗不禁愣住了,不相信地看着青年人。 悬崖有百丈之高,大部分的岩石如刀削过那样平滑,从来没有人能爬得上来的,可这青年人却居然爬了上来! 他相信这是事实了,因为人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个青年人必定有绝世的轻功,否则做不到。 他嘴角抽缩着道:“你很小心,但很残暴,我一共有七十六个手下,你居然连一个活口都不留?!” 青年人道:“我的确残暴,但与你们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你们这一大帮人**掳掠杀人越货恶事做尽,每一个都血债累累,早就应该到真正的阎罗王府报到去了!” 活阎罗道:“你现在又何尝不是血债累累?!” 青年人道:“对,但有一点分别,你们是为了一己之私贪图财物而去杀人,而我则是为了阻止你们再去杀人而杀人,性质和目的都不同。” 活阎罗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无法接受得了。 两年前,当今江湖上最有名气的大侠“隐虹剑”卢绍南携同妻子李慧娘来攻打云龙山庄,但到最后却给那些防不防的机关难住,唯有知难而退,而眼前这青年人竟然单凭一人之力就闯进云龙山庄的心脏地带来,有如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难道这青年人的武功比卢绍南夫妇加起来还厉害十倍? 这叫人如何相信?可偏偏这是事实,不到他不相信的事实! “你是不是在想连卢绍南大侠这么好武功的高手也踏不进云龙山庄内堂一步,而我这个毛头楞小子却居然闯进这里来并且出现在你的面前?”青年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活阎罗一愣,不得不点头:“正是。” 青年人道:“想不想知道答案?” 活阎罗道:“当然想!” 青年人道:“因为我有一种卢绍南夫妇当年没有的本事。” 活阎罗道:“哪一种本事?” 青年人道:“敢拼命的本事!” 活阎罗道:“卢绍南就不敢拼命吗?” 青年人道:“不是,而是因为他有妻子在身边,做丈夫的怕妻子有闪失,做妻子的也怕丈夫有闪失,因此两人都分心分神,不敢以命拼命往里面硬闯,再加上他们行事光明磊落,所以不成功;但我就不同,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即便死在这里也没人为我流一滴眼泪,再加上我行事偷偷摸摸,敢冒没命之险,结果我成功了。” 世间上真正不怕死的人并不多,将自己先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人更不多。 这青年人比活阎罗这些亡命之徒还亡命! 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对付得了那些杀人越货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第一章 断魂一刀(2) 活阎罗开始真正心慌起来,感到无比恐惧,他看出这青年人说的不是谎话,是铁一般的事实,无可否认的事实。(..tw好看的小说) 危险在前,不能慌乱,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他很明白这个道理。 他干咳一声,说道:“阁下以性命作为赌注到我云龙山庄来,为了什么?想扬名天下?由你潜入云龙山庄那一刻起,就已经达到目的了。我有一个提议,我家财千万,只要你不杀我,我愿意分一半给你,嫌少?那好,你想要什么条件就尽管直说,人总有他的价值,看我的价值值多少。” 他知道对方经过一夜的杀戮之后,体力一定消耗了不少,此时此刻必定很疲倦,多年的江湖经验提醒了他,这刻只要对方稍有松懈,自己便有化险为夷的一线生机,所以他在故意拖延时间,麻痹对方,令对###得不耐烦,甚至生气,露出破绽,而他则等待和寻找最佳的机会出手给对方致命的一击。(..tw无弹窗广告) 一个身经百战出生入死无数次的高手,是绝不会就这样乖乖地举手投降的,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也决不会放过,就算已经身陷绝境,也要创造机会让自己逃出生天。 机会是靠人去创造的,而不是等老天爷垂怜掉下来的,这是老江湖人的处变原则,更何况他的武功并不弱,身手相当不凡。 他的眼睛在看着青年人,他的心却已经在计算如何出手。 青年人道:“你根本就没有价值,连一文钱都不值。像你这一种禽兽本来应该要千刀万剐的,但我可以饶你一死,条件就是你要老老实实说出杀害河北赵家拳掌门赵宗石一家的除你之外,还有什么人参与其中,‘圣主’又是谁?” 活阎罗立时脸色大变,脸上的肌肉僵硬住。 这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秘密,他之所以在此地斥巨资建立云龙山庄,完全也是为了这秘密,关于这秘密连他的心腹也不知道,但这青年人却居然知道! 他的心立即在下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青年人,仿佛想把青年人看个透彻。 突然,他舌绽春雷般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人突然被别人大喝一声,心神肯定会受到扰乱的,他就是想扰乱青年人的心神,然后趁机出手。 话音未落,他的手已伸进床底下一摸,紧接着如闪电般向门口扑过去,他手里已多了一把寒光四射的钢剑,如毒蛇吐舌般逼近青年人的胸口。 近年来由于生活奢逸,他沉迷于色,并且已有多年未曾和敌人作战交手,荒疏了原来的杀人武功,他那一身壮健结实的肌肉早已变质,变得十分松松垮垮,肚子更是肥胖得高高凸起,可是这并没有影响到他杀人的技巧,他的动作依旧矫健灵敏。 俗话说“烂船尚有三斤钉”,更何况是一个曾经杀人无算的武林高手,无论他怎么荒淫奢逸,始终还有一点昔日雄风的,况且生死之间就赌在这一剑之上,因此活阎罗更加情急拼命,发出了全力的一击。 就在这时,他看见一道白光从青年人的指间射出,去势之急简直比闪电还快,眨眼间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来不及看得清楚,就感觉到咽喉一凉。 活阎罗的剑尖距离青年人的胸口只还有不到一寸,但是却忽然顿住不前,再也刺不出半分。 他的双眼充满了惊讶和恐惧之情,他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一把飞刀钉在他的咽喉上,只露出少许刀柄。 他听到了一阵古怪的声音,那是自己喉骨被飞刀插破碎裂时所发出的声音。 他的脸因恐惧过度已变得扭曲。 剑松手落地。 他双手握住刀柄,猛然用力拔出飞刀,这是一把又薄又利只有三寸六分的飞刀――柳叶飞刀! 刀沾满了鲜血。 刀一拔出,鲜血便如泉水般喷涌而出! 他用手堵住血洞,用最后的一点力气狂叫一声:“你――” 可惜他只能够叫出这一声了,也只能叫出这一声了,这是他一生人最后说的一句话,一句简单得只有一个字的说话。 他爪住墙壁,不想就这样倒下,无奈他已气力全没,庞大的身躯贴着墙壁慢慢滑倒在地。 墙壁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血痕。 他那双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他死不瞑目。 床上的少女裸身跳了下来,对着活阎罗的尸体狠狠踢了几脚,破口大骂:“我说过你一定不得好死,现在遭到报应了吧?活该,活该,活该!” 善恶到头终有报,蹂躏了她一夜的恶人终于死掉,可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流下满眶的伤心泪水,因为她的一生幸福却已经被这个恶人毁掉。 青年人突然脱掉身上的衣服。 莫非刚脱虎口,又遇饿狼? 少女不禁惊惶起来,双手掩住胸部,失色大叫:“你――” “我换衣服。”青年人过去打开衣橱找了一件外套穿上,说道:“姑娘,你也找衣服穿上,我带你走,送你回家。” 少女哭了。 第一章 断魂一刀(3) 破旧的车,瘦弱的马,年老的赶车夫。 这个老车夫是云龙山庄其中的一个下人,其他的下人在青年人进房去找活阎罗的时候都跑了,唯独他没走,拉着这匹瘦弱的马这辆破旧的车到庄外停在路边,等恩人出来,接载恩人离开,以表他深深的谢意。 他和其他的下人一样,都是被迫来云龙山庄做苦活的,过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如今被人解救出来,重见天日,他不管别人怎么样,他要谢这个恩。 很多人都受过被人的帮助,但有多少个人能记住在心呢?! 青年人带着少女从山庄大门走出来。 老人急步迎上前,恭恭敬敬地葡伏在地:“大侠解救之恩,老夫没齿难忘。” 青年人急忙扶起:“老人家,请起来,不要这样。你为何还没走?” 老人说道:“老夫要对大侠说一声多谢,请大侠上车。” 青年人道:“老人家,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老人说道:“请大侠吩咐。” 青年人把躲在身后的少女拉前,说道:“麻烦您老人家跑一趟,送这位小姑娘回家。” 老人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小姑娘,请上车,你住哪里?” 少女坐在车厢里,抱膝啜泣不止。 老人愣住,不知所措地看着青年人。 青年人明白她的心情,一个女人在惨遭强暴之后,除了以哭泣来发泄内心的悲苦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可发泄内心的悲苦? 可怜的女人啊,为什么总是要成为男人欺负的对象,玩乐的牺牲品呢?! 青年人暗叹一声,问道:“小姑娘,告诉我们你家住那里吧,也好让这位老大爷送你回家。(..tw好看的小说)” 少女只是流泪和哭泣。 青年人道:“你不想回家吗?” 少女哭着道:“我已**,还有什么面目回去见家里人?!”她跳下车,飞身扑入青年人的怀里:“是你救了我的,我就跟你走,做你的奴才,并且甘愿……” 青年人严肃地打断她的说话:“人活在世上有许多痛苦和不幸的事情发生,人生就是这样残酷和无情,如果你逃避,只会更受折磨,更加痛苦。姑娘,切莫不可自暴自弃,何况错不在你,用不着悲天怨人,从此放荡自己,勇敢一点,振作起来,面对现实。你失踪了一夜,家里亲人会很担心的,正在焦急的坐立不安的盼望你归来,你固然可以一走了之,甚至可以一死解脱,但父母双亲怎么办?难道你忍心要他们日夜痛哭以泪洗脸、痛苦毕生到死那一刻也不瞑目吗?须知道儿女是他们身上的一块肉,是不能割舍的,他们呕心沥血费尽心机用尽精力熬尽艰苦才可以将儿女抚育**的啊!你狠得下心肠丢下他们不管吗?如果你狠得下心肠的话,不管父母死活的话,我就带你走!” 少女默言无语,在沉思、在回味青年人说的这一番话。 她的心弦被深深撼动了。 她抬起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说道:“我要抬起头做人,我要回家!” 老人笑呵呵道:“这就对了,这就对了,做父母的有哪一个不疼惜儿女的,只要儿女平安无事,就是他们最大的幸福了。” 青年人道:“老人家,拜托您了。” 老人说道:“请大侠放心,老夫一定把这位小姑娘平安送返家中的。” 破旧的马车缓缓驶动,载着这位饱受摧残的少女走了。 “你真好人,刚才的一番话真是感人肺腑之极。”一个浓眉朗目的年轻健汉一边鼓着掌一边从路旁的树丛里走出来。 “我本来就是好人,若然不是这样,名震天下的五大名捕之一的常笑枫大捕头也不会拉我下这趟混水了。”青年人居然趁机往自己的脸上贴一下金。 常笑枫嚷道:“我还未跟你算账,你倒反过来跟我算账?真是岂有此理!你不等我们来就自己独闯云龙山庄,这算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让我们来替你收尸吗?” 青年人笑道:“对,你说对了,我就是想让你们来收尸,原来极有可能来替我收尸,不过我现在没破没烂没伤没损的站在你常大捕头的跟前,那就只好麻烦你们进去替活阎罗收尸了。” 常笑枫道:“你究竟有没有当我是朋友?” 青年人道:“昨晚没有,所以我不会和你一道潜入云龙山庄去杀人。” 常笑枫道:“你杀了多少人?” 青年人道:“连活阎罗在内,一共杀了七十七人,如果我不杀掉他们,他们就会杀掉我。” 常笑枫道:“云龙山庄是个有进没出的龙潭虎**,你为了不让我们以身犯险……唉――!你这样做,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你叫我这个做朋友的还有什么颜面再立足于天地之间?” 青年人道:“继续做你应该要做的事。” 常笑枫气结:“你――?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我不说这一笔了。有什么大收获?” 青年人道:“没有。” 常笑枫道:“活阎罗没有吐出一个字?” 青年人道:“有。” 常笑枫喜出望外道:“什么字?” 青年人道:“他临死之前指着我说了一个‘你’字。” 常笑枫不禁啼笑皆非,骂道:“你戏弄我?!” 青年人道:“即使我能把活阎罗生擒活捉,你以为他会说吗?” 常笑枫点头道:“这也是。现在连唯一的线索也断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青年人沉吟片刻,说道:“笑枫,可不可以先别把云龙山庄的财宝充公?” 常笑枫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青年人道:“把庄里所有的金银珠宝以我的名义存入杭州招牌最响、有江南第一钱庄之称的恒安钱庄。” 常笑枫道:“你想引人注目,还有引蛇出洞?” 青年人道:“圣主的组织庞大,开销必定也十分庞大,没有庞大的财源是支撑不住的,笑枫,假如你是圣主,会对既可以有大量收入、又可以长期经营下去的什么行业感兴趣?” 常笑枫道:“当然是钱庄、镖局、青楼、赌坊、客栈、酒楼诸如此类的正当行业。对,你现在杀了活阎罗,毁了云龙山庄,兼且又吞掉云龙山庄的财产,如果这事让圣主知道,不把他气得七窍生烟才怪,他不把你生吞活剥掉实在是难消其气。假如恒安钱庄是他手下开的话,你把原本属于他的钱财存进他开的钱庄,更加气得他非吐血不可!” 青年人道:“那么他就有可能派人来收拾我。” 常笑枫道:“这就使得我们有目标跟踪,但你的处境可就十分危险了!” 青年人道:“若不放香饵,如何钓得上大鱼?另外你要派人进去放火烧掉云龙山庄,还要到处散播消息,说是我干的。” 常笑枫笑道:“只怕现在这个惊人的消息已经在路上传扬开去了。” 青年人道:“但那些离开云龙山庄的下人并不知道我是谁。” “好,我立刻去安排。”常笑枫转身走进树丛里。 这时,阳光满天,晴空万里,清风送爽,野鸟悠飞。 “好天气,好天气。”青年人抬头望了一下如洗的碧空,呢喃自语着迈开大步,越去越远。 第二章 豪争妙夺(1) 黄昏,落日,寒鸦孤飞。(..tw好看的小说) 秋风,微吹,但透骨凉。 苍茫的暮色愈来愈浓,暮色一浓,黑夜便临。 小镇上没有多少间客栈,连普通常见的小食店也没有多少间,偏偏这小镇正正处于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每天都有很多人在这里经过。 小镇离县城只有七八十里,路途不算太远,但现在是秋天季节,有很多人是不喜欢在冷夜寒霜之下赶路的,所以他们打算在这小镇停留一宿。 君喜居是小镇里最豪华的客栈。 此刻已经入夜,不愿摸黑赶路的过往客商便纷纷投栈过夜,君喜居很快就挤满了求宿和吃饭的人,当中有做买卖的生意人,满口礼仪的文人墨客,佩刀带剑的江湖豪汉。 这种供人住宿吃饭的地方品流最为复杂,总而言之形形色色三山五岳的人马都有。 院落里整齐地摆列着十几辆镖车。 一面黑色绣上金字的大镖旗斜插在其中的一辆镖车上。 “锦狮镖局”四个大字绣得龙飞凤舞,煞有气派。 据说在江南地区中,要数镖局的话,数锦狮镖局最有实力,有“江南第一镖局”之称,从来没有失过一趟镖。 镖局的总镖头是名震江湖的“铁手银钩”杨百川。 传说他曾与当今名头最响的一代大侠隐虹剑卢绍南一比高下,结果打了三天三夜,才输了一招。 武功这么厉害的人,谁敢去招惹? 镖局的二镖头在江湖上也是甚有份量,叫郭振雄,得自少林真传,练成厉害非凡的少林金刚掌,武功造诣虽然及不上扬百川,但是也罕逢敌手。 近年来杨百川游历天下名山大川,行踪飘忽无定,已经不过问镖局中事,全权交由郭振雄打理,郭振雄名为二镖头,实际上已在履行总镖头的权力,成为镖局的“操刀人”。 由于杨百川的影响力甚大,尽管他已经处于退隐的状态,但依旧没有人敢动锦狮镖局的一条毫毛。 一个相貌并不很英俊的青年人也来投宿。 他来到的时候,客栈里连一张空床也没有,连一个吃饭的空位也没有。 他却一点儿都不着急,因为他知道世间上用金钱办不到的事毕竟不多,所以他叫来一个伙计,给了一锭沉甸甸的金元宝。 这锭金元宝,足可以租十间上等豪房。 伙计立刻眉开眼笑,片刻的功夫,就已办妥,还作出特别的安排,在靠近窗边的位置加开一张小桌给青年人。 有钱好办事,没钱莫问津,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寸步也难行,这就是现实的社会,现实的人生。 财可通神,很多人在钱财利益的面前,不但眼睛会发光脑袋会发胀,甚至会卑躬屈膝矮下半截身体来。 人性的贪婪,足见一斑了。 这一种人,活得悲不悲哀呢? 钱财本来是人类发明的,但人类却反过来给自己发明的东西牵制住,真的很悲哀啊! 青年人要了一壶陈年花雕酒,慢斟细酌起来。 他独占一桌,惹来了不少目光,有惊羡的,也有鄙视的,他却视若无睹,自饮自乐。 忽然间,其中有一道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道灵如秋水的目光。 他抬头望了过去,只见离他约二十步左右的一张桌边坐着一位柳眉凤目、风姿卓越、美丽动人的双十姑娘,正在仔细打量自己。 他向她展颜笑了一笑。 他虽不英俊,但他的笑容却相当迷人,相当有风采,他这一笑,忽然之间令人觉得他很英俊,很潇洒,很飘逸,特别是他那一双眼睛,在这一笑的衬托之下,显得风采万千,充满了智慧。 那姑娘突然脸红了,像个熟透顶的苹果,更显得娇俏可爱。 她身边坐着一位气宇轩昂英俊非凡的少年公子,本来一直满脸笑容,忽然间转了脸色,变得冷冰冰的,狠狠地瞪视着那青年人。 此刻,有五个中年壮汉走进来,一伙计上前招呼:“五位大镖头,怎么下来了?这里已经没有位置了!” 一个身形清瘦的中年壮汉望了一下,说道:“谁说没位置,那边有人结账了。小二,快上菜。” 伙计点头哈腰道:“是、是、是,欧大爷,上什么酒菜?” 中年壮汉道:“一切照旧。” 五人走到那张空了的桌子边像皇帝老子般坐下,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别人。 一个伙计赶紧过来清理掉桌面的东西,有一个伙计已端来了酒菜。 那姓欧的中年壮汉喝了一口酒,豪气冲霄地大声说道:“老二,还记得我们这次押镖赴京的途中,在河北保定府界遇见‘武林四凶’的事吗?” 另一人大声笑道:“怎么不记得,武林四凶来劫镖银,竟耀武扬威说什么只要你风雷剑欧友行像狗一样在地上爬三圈,就放过我们,否则的话不但要劫走镖银,还要砍掉我们的脑袋。” 有一人马上接口道:“岂料他们的刀刚举起,大哥的剑已穿透了他们的心脏。” 另一人竖指称赞:“大哥的风雷剑法真是了不起呀!不愧是武陵剑派的嫡传弟子!” 最后一壮汉道:“不是我夸口吹牛,大哥出剑之快,江湖之中只怕没有多少个人能及得上。” 欧友行举杯大笑:“我们锦狮镖局人才济济,我算是什么角色,四位贤弟过奖,过奖,言过其实,言过其实了,哈哈哈――!” 邻桌有一个年轻大汉忍不住搭讪过来:“你们在耀什么武扬什么威,有种的怎么不见你们去铲平云龙山庄?只有一点小小本领,居然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肆吹嘘如何了得,不要脸!” 一个壮汉不禁拍桌而起,厉声吼道:“你说什么?” 所有人立即停筷不吃,原本闹哄哄的大厅变得鸦雀无声,都在看着他们。 年轻大汉毫不害怕,理直气壮大声说道:“我说真话!今天就有人去端掉了云龙山庄,而且还是一个人去,你们所干的那些芝麻绿豆小事,和人家所干的那种惊天动地大事比起来,我看你们还有什么可吹嘘!” 欧友行变了脸色,问道:“这位兄弟,你不是说笑吧?” 年轻大汉道:“我像是说笑吗?” 欧友行道:“请说清楚,我们刚从外地回来,什么都不知道。” 年轻大汉道:“好,我就告诉大家知道。端掉云龙山庄的是一个叫崔子玉的年轻大侠,听从云龙山庄出来的那些得救下人说,他崔子玉厉害到不得了,会御风飞行,撒豆成兵,指草为剑,把云龙山庄那些武功高强的恶贼杀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片甲不留,连活阎罗在内一共七十七个杀人越货的顽匪无一不身首异处,最后还放了一把火,把云龙山庄烧个精光,真是大快人心哪!他崔子玉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大侠客!” 欧友行五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那个独占一桌的青年人哑然失笑。 他为何发笑?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第二章 豪争妙夺(2) 一个身穿黑衣、脸蒙黑巾的人走进大厅。 这人的胸部很平坦,但身段却十分秀美,苗条。 这人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女有娇柔味,男带阳刚气。 这人既有几分娇柔味,但又有三分阳刚气,说是男人,又不像;说是女人,也不像。 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到这个谁也说不出究竟是女人还是男人带有一股诡异气息的蒙面人身上。 蒙面人向着欧友行走过去。 一股浓烈的杀气顿时弥漫于空中。 周围的人见势不妙,赶紧走开,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遇事不乱,处变不惊,有经验的江湖人通常都这样做,这是不须立文的江湖准则。 欧友行站起来,抱拳说道:“朋友高姓大名,请恕在下眼拙。” 蒙面人的声音显得男不男女不女十分阴森可怖:“你就是锦狮镖局那个有风雷剑之称的欧友行?” 欧友行听得全身打了个哆嗦,毛发都栗竖起来:“正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蒙面人手一动,拔出背后的剑。 这把剑简直不算是剑,没有护柄,剑身既纤细而又带点弯曲,剑尖尖长而又铸有一条小坑,异常稀奇古怪。 这把剑绝对称得上是一把天下独一无二的怪剑! 诡异的剑,诡异的人!大部分的人都被这个通体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人吓得变了脸色,越躲越开。 “把你怀里那包东西交给我,我就饶一命!”蒙面人的声音仿如来自地狱的鬼魅,冰冷得足可以冻结掉别人的性命。 一个镖师站起来道:“阁下搞错了吧?镖银在京城交割清楚后,我们便急着返回杭州总局交差,什么东西也没带回来,只有空着的镖……” 他的话还没说完,蒙面人冷森森道:“我没问你,你答什么话?我最讨厌多嘴饶舌的人!”手一疾动,怪剑一闪,那人的印堂**顿时冒出一缕鲜血! “啊―!”一声惨叫,那人魁伟的身躯当场像根断木般栽倒在地。 好快好狠好准的一剑! “一点红!!!!”锦狮镖局的人惊骇地失声大叫,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双腿不停打颤。 在江湖混的人都听过一点红的大名,武功不但奇高,而且出手毒辣,和别人交手时绝不留情,必是眉心见血,一剑毙命,据说出道三年,至今还没有一个对手能活得下来。 欧友行暗暗叫苦:“怎么遇上这只吊睛白额大老虎的?怎么办?” 他能够在险恶的江湖生存至今,毕竟是有两下子的,他眼珠子一转,便从怀里拿出一个用红布裹住的小包,放在桌上,说道:“我们在回程途中的确是得到了一包东西,但为了这包东西,我们损失很大,死了三个镖师,八个趟子手,请大家评一下理,他能就这样拿走我们用十一条人命换取回来的东西吗?这种行为与强盗有什么分别?” “包里面的东西本来就是属于我家的东西,我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妥?再说你们可以从别人的手中强行夺走这包东西,我为什么又不可以从你们的手中夺走这包东西?别人说什么,我懒得去管!”一点红毫不理会,伸手就拿起小包。 欧友行大声喝道:“一点红,别欺人太甚,你以为我真是怕了你吗?” 他挥剑刺向一点红,他的剑速的确很快。 一点红闪身避开这一剑,他人诡异,就连闪避的步伐也诡异,只那么一扭一滑,便闪过了这又快又准又有力量的一剑。 欧友行的剑紧追着他不放。 一点红一边闪避一边说道:“果然真是有两下子,难怪能杀掉九华山庄庄主包纪浩夺走这包东西占为己有了。” 欧友行大声叫道:“兄弟们,还楞站着干什么?快亮?伙动手!” 一点红突然挥出手中的怪剑挡住欧友行急刺而到的一剑。 就在两剑相碰的一刹那,一点红的怪剑竟然借势弹起,急刺向欧友行的眉心。 这一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如飞箭般刺到,欧友行的眉心立时喷出一束血花。 血花美丽,但很恐怖,因为它是死亡的象征。 欧友行倒下之时,碰翻了一张饭桌,桌上的碗碗碟碟乒乒乓乓地打翻在地,裂的裂,碎的碎,一片狼藉。 余下三个镖师吓得面无人色,不敢乱动一下。 一点红过去拿起小包。 “把包放下!”突然,有人大声喝令,同时有一道如厉电般的刀光凌空劈下一点红的手腕,刀势非常迅猛,一点红只有缩手退后,但那一把怪剑却已经在退后的同时刺了出去。 阻止一点红拿东西的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 这姑娘刀一落空,便马上翻刀往外一封,当的一声,刀剑相碰在一起,迸出火花来。 两人的刀剑都再没有起变化,就这样刀剑相交僵持了片刻,然后同时撤开了刀剑。 “风刀十三式!”一点红冷声道:“原来姑娘就是司马世家那只会飞的‘凤’――司马飞凤!那位公子想必就是常随‘凤’左右的‘龙’――当代慕容世家最痴情的‘龙’慕容潜龙了!” 在杭州城中,住着两户声名显赫的武林世家,一户姓司马,一户姓慕容,两户是世交,关系十分融洽。 司马飞凤是司马世家最美丽的“凤”,也是同辈当中唯一的“凤”,她天性好动,总是满城乱飞,惹得城中的公子哥儿每天都偷随其后,看有没有机会亲近这个人如其名的大美人,好博取她的欢心和青睐。 可她的身边有一条惹不起的怒龙――慕容世家的四公子慕容潜龙。 这个慕容潜龙也真可恶,长期以护花使者自居,“凤”飞何处“龙”跟何处,总是形影不离,绝不让其他男人有机会单独和司马飞凤相处在一起。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人们干脆把二人戏称为“飞凤潜龙,形影不离;上天入地,都见一双”。 慕容潜龙一听一点红这么说,立即走上前来,站在司马飞凤的身边,傲然说道:“我就是慕容潜龙。” 他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不为眼前情景所动仍然在自斟自饮的青年人,然后故意卖弄身分地与司马飞凤肩并着肩,手靠着手,身挨着身。 他分明是在告诉青年人知道,同时也在告诉全场的人知道,司马飞凤是属于他的,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一点红道:“别以为你们是武林世家子弟我就不敢得罪,这包东西我要定了!” “这包东西是我们要定了!”厅外忽然传来洪亮的叫声,只见两个四十开外虎背熊腰的大汉步履稳健地走进来。 一点红道:“你们凭什么?” 一个长须的大汉道:“当然是凭武功。” “好――!”话声未落,一点红的怪剑已如匹练般掠起刺出。 长须大汉道:“好精绝的剑法!只可惜欠缺一点内功。” 他不退不避,只是伸出两个手指往空中一夹,疾刺而近的剑尖竟然被他稳稳地夹住! 若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敢相信这是事实。 每一个人都惊呆住了。 能够用手指夹住敌人兵器的在江湖上只有一个人做得到! 一点红立时脸色大变,脱口惊呼:“你就是‘铁指震关中’闻四泰?!” “铁指震关中”闻四泰是当今武林名头响当当的大人物,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练得如精钢纯铁般坚硬,无数英雄好汉的宝剑名刀曾经被这一双手指折断;很多武林高手的宝贵性命曾经被这一双手指葬送,关中的高手无不害怕这两根手指,江湖中的高手也闻“指”色变,这两根手指实在是太要命了! 这么一个厉害无比的高手,谁敢去碰他? 司马飞凤和慕容潜龙也变了脸色,两人的心迅速在下沉,有闻四泰在场,这份热闹不必凑了,连以凶狠毒辣一剑致命见称的一点红也败在他手上,试问这里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司马飞凤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自取其辱的事她绝不做,和闻四泰过不去,根本就是一件自讨没趣和自取其辱的事。 闻四泰哈哈大笑:“我早就说过这包东西是我要定的了!一点红,飞凤姑娘,慕容公子,还有意见吗?” 一点红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技不如人,还能说什么!” 司马飞凤道:“反正我是来凑热闹的,志不在这包东西,现在没热闹凑了,也酒足饭饱了,该退场喽,回房休息喽!” 闻四泰道:“那就多谢各位的承让了。其实我不来争,你们也难有本事带走这包东西,在我后面至少有十多个武功一流的高手赶来要抢夺这包东西,到那时他们就不像我这般好商量,你们可就有大麻烦了。” 这小包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是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还是绝世武功的宝典秘笈?值得这么多人来争抢? 第二章 豪争妙夺(3) “闻大侠,你没有问问在场的其他人同不同意,也没有问我同不同意。”那个一直自斟自饮的青年人忽然站起来说道。 莫非他也想打这包东西的主意? 所有的人都惊愕地看着他。 闻四泰更是惊愕不已,惊愕过后,变成了震怒。 这青年人明知道他是谁,但还是来招惹他,这分明是不卖他的账,不给他面子! 但他却没有把火气发出来,只是带点怒气上下打量了青年人一番,笑眯眯问道:“这位公子,你也想来争夺这包东西?” 青年人道:“我不想争夺,只是感到好奇而已,这包东西居然可以引来这么多英雄豪杰争个头破血流拼个你死我活,我忽然有兴趣想知道包里面是什么东西,闻大侠,可以打开看看吗?” 闻四泰冷笑道:“财不以露眼,宝不可以见光,你明知道我是不会这样做的,你却偏偏要我这样做,这分明是在刁难我,要我难堪。你想抢走这包东西的话,就动手来抢吧,何必要惺惺作态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废话?!” 那青年人也不动怒,露出他那迷人的微笑,说道:“不是抢,是能者得之。” 闻四泰冷笑道:“好一张油嘴,好一句能者得之!你有何能耐,配为这包东西的新主?” 青年人道:“当然是武功的能耐。” 闻四泰冷笑道:“好,你要去见阎王,我也不拦你。你用什么武器?” 青年人看一看自己纤长的手指,然后很严肃说道:“我的武器只要一出手,必要人命,带来死亡,就连我自己也无法控制得住,所以我不能用武器。” 这句话很锥心刺骨,如果他用武器,闻四泰就会变成死人一个。 闻四泰一听,暴怒得连一张脸也变成了猪肝色,但是他仍然控制住满腔的怒火,只是冷哼一声,沉声说道:“我不想被别人说我以大欺小,如果你没有带兵器在身的话,那就向旁人借用吧。” 谁都看得出闻四泰的激怒情绪,谁都看得出青年人的夜郎自大,这一战的结果已经可以预先知道了,闻四泰已动了杀心,就意味着青年人只有一个下场――死! 司马飞凤不禁惋惜地看着青年人。 慕容潜龙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嘴角忽地泛起一丝恶毒的笑意,他立即大声说道:“闻大侠,这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不把你放在眼内,还恬不知耻的自吹自擂满嘴放屁,这分明是看不起你,此事传出江湖,你闻大侠必然威风扫地。闻大侠,你若不下重手狠狠教训他一顿,他是不会懂得如何尊重你的。” 慕容潜龙知道那些名扬江湖的所谓大人物很爱面子,绝对容忍不了别人的不尊敬,所以他趁机煽风点火,一心要置青年人于死地。 他和青年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为什么要置青年人于死地呢? 因为他嫉妒青年人,因为司马飞凤曾经为青年人脸红过,司马飞凤从来没有为他脸红过,他忍受不了。 他这一招果然奏效,闻四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如果说闻四泰刚才还有一点仁慈之心未想取青年人的性命的话,但现在听了慕容潜龙这样一说之后,他那一点仁慈之心就再没有了,他的神情告诉大家知道,他非要取掉青年人的性命不可。 司马飞凤一脸寒霜,低声斥责:“慕容潜龙,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无理取闹,我就不理你,从此以后不许再跟着我!” 慕容潜龙羞愧地低下头。 青年人环视了一下四周,说道:“闻大侠,我说不用武器就不用武器,咱们比指力吧。” 闻四泰以一双能断金截铁的金刚神指成名武林,纵横江湖,从来没有人敢和他比试指力,但现在居然有人提出要和他比试指力,挑战他的金刚神指,这简直是一种侮辱! 他的满腔怒火再也无法控制得住,暴吼一声,双指戳出,一股锐利的指风破空而去! 青年人也不食言,真的举起右手的中指和食指迎空截击。 四指立刻在空中交碰相撞! 闻四泰的双指可以碎石穿碑,因此他十分自信,敌人的双指必定粉碎无疑。 他刚想笑,笑容却突然僵住。 因为他发觉对方的手指比他那双如精钢般坚硬的手指还坚硬! 怎么会是这样的? 他还未想明白,就感觉到阵阵剧痛从双指传进心里,接着,他听到了一阵古怪的声音,声音是从他手指上传出的,这是他指骨关节碎裂的声音! 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简直令人无法相信这是事实,闻四泰的一双钢指竟然被击碎,而击碎这双钢指的也是一双手指! 大家都被这意外的结果吓得目瞪口呆,全场变得静悄悄的。 但有一个人却是惊恐万分,这个人就是慕容潜龙。 因为他刚才得罪了这个击碎闻四泰一双钢指的人。 祸从口出,他终于明白这个道理。 他暗暗叫苦不迭。 闻四泰的神色憔悴不堪,一下子像苍老了好几年,形如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 他感觉到自己好象掉进了万丈深渊,从此活在不见天日的世界里。 这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改变了他的人生,改变了他的命运。以前,他用这一双钢指去伤人,而今,他这一双所谓的钢指却不堪一击,反被别人用指所伤,他觉得这很讽刺。 这刻他已经明白过来,眼前这个青年人是一个内功火候已登峰造极的绝世高手! “你是谁?”他强忍着碎指的剧痛,问。 “崔子玉。”青年人答。 这三个字有如一声惊雷,把全场都震撼了。 “什么?你叫崔子玉?就是今天早上独闯云龙山庄杀掉活阎罗的崔子玉?”闻四泰忘记了双指的痛楚,大声追问。 崔子玉道:“正是在下。” 闻四泰苦笑着道:“我好恨自己今天怎么这般糊涂没问清楚对方是谁就动手,更恨自己怎么听信别人的胡说八道,活该遭此下场。唉――!早知你是崔子玉,我就不跟你争夺这包东西了。崔大侠,可否问你一个我很想知道的问题?” 崔子玉道:“请问吧。” 闻四泰道:“你杀活阎罗时有没有用武器?” 崔子玉道:“有。” 闻四泰道:“用什么武器?可否告诉我这个孤陋寡闻的人知道?” 崔子玉不答,手一急闪,众人尚未看得真切,一把长三寸六分又薄又利形如柳叶的小刀已亮在他的掌中。 他出刀的速度怎么比闪电还快? 他的刀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没有人看得清楚,所以没有人会知道,每一个人都看得瞠目结舌。 闻四泰楞了一楞,感慨说道:“柳叶飞刀虽不常见,却是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一种飞刀,但普普通通的飞刀,在你手中却成了一把夺命断魂刀!” 他终于体会到崔子玉所说的“我的武器只要一出手,必要人命,带来死亡,就连我自己也无法控制得住”这番话的意思。 崔子玉的双指所发出的力量已经匪夷所思,试问由这一股匪夷所思的力量所发出的飞刀是不是更加匪夷所思无法想象? 他很庆幸,庆幸崔子玉刚才没有出刀,否则他已变成一个死人,地上多添一具尸体。 他对同伴说道:“兄弟,我们走吧,长江后浪盖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而今的江湖,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这些旧人,该退隐归田喽!崔大侠,告辞。” 一点红在临走时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包东西。 “飞凤姑娘,这包东西我不要,送给你。”崔子玉忽然说出了这一句比晴天霹雳还要震撼的话。 “什么?送给我?”司马飞凤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合不拢了,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毛病,是否听错了,在场的人也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毛病,是不是听错了。 和别人拼了命才抢到手的东西就这么随随便便地送给一个并不相识的人,难道崔子玉是个疯子?抑或是别有用心? 崔子玉微笑道:“对,送给你,你收下吧。” 司马飞凤立刻脸颊如烧,眼睫低垂,结结巴巴问道:“你…你…你为什么要送给我?” 崔子玉道:“自古有曰‘名剑送将军,宝物赠美人’,我别无它意,只是仿效古人的做法而已,千万别误会。” 慕容潜龙马上妒火中烧,恨不得冲上去挖掉崔子玉那双看着司马飞凤的眼睛。 但是他只敢这样想却不敢这样做,因为他没有这样的本领,起码目前还没有,唯有恨恨地盯着崔子玉。 “他称赞我美丽!他说我是个美人!”司马飞凤不禁芳心暗喜,只觉得有点飘飘然了。 很多男人曾经这样称赞过她,可她毫不摆在心上,但今天却摆在心上了。 “哎呀,我的脸怎么这样烫?”她摸一摸脸颊,立刻吓了一跳,暗问自己,她的心随即莫名其妙地悸动起来。 第二章 豪争妙夺(4) 君喜居的客房分东西两大片。(..tw) 司马飞凤的房间在西片的一座楼上,而慕容潜龙则住在她的隔壁。 司马飞凤回到房间,刚点上灯,两个小二已按照她的吩咐抬来了一大桶热水。 她锁好门窗,伸手试探了一下水温,满意地点点头,就脱光衣服,跨进浴桶中。 在寒意袭人的秋夜里,浸在蒸气腾腾的热水中,总是给人一种无限舒畅的感觉。 司马飞凤很喜欢这一种舒畅的感觉,所以无论多冷的天气,她都要沐浴洗澡,然后躺进温暖的被窝里,舒舒服服的睡上一大觉。 她用毛巾慢悠悠地逐寸逐寸地搓洗着她那洁白如雪、光滑如缎、娇嫩如婴的肌体。 蓦地,三扇窗户同时被撞脱,三个彪形大汉飞跃而进,齐声喝道:“司马飞凤,快把那包东西交给我们,我们就饶你不死!” 女人永远是男人最致命的克星,尤其是漂亮美丽的女人,更何况是一个既绝色又**的女人? 三个彪形大汉看呆了,被眼前这派着人陶醉的满室春光所吸引住了,似乎已经忘记掉此行的目的。(..tw好看的小说) 司马飞凤又急又羞,又恨又怒,缩在浴桶里不敢动弹,只觉得无地自容。 可怜身怀绝技的她,在这一刻竟然全无用武之地,连一个三岁小孩也不如。 她无助地绝望地厉叫:“你们是谁?” “河北三虎。兄弟们,很久没尝过鲜了,没碰上过如此极品的好货色了,可不要白白浪费掉。” “对,只要和她亲热一下,就算短上十年阳寿也是值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哈哈哈,咱三兄弟今天就尝一尝做司马世家的东床快婿的滋味吧。” 三人急不可待如狼似虎地扑过去。 身处热水之中的司马飞凤已觉得手脚开始冰冷,热水最热,也融化不掉此刻凝结在她心头的冷意,自己身无寸缕,赤身**,这一仗怎么打?除非自己舍得把**裸的身体暴露在这三个臭男人的面前。 可她就是不敢这样做。 她愈是心慌意乱,愈是不知所措。 她的眼泪刹那间涌了出来。 河北三虎已近在咫尺,如果她再不离开浴桶,作出反抗,那她真的完蛋了。 就在这一刻,从一扇烂了的窗户外射入三道白光,这三道白光简直比闪电还快,一闪即没。 河北三虎顿时僵立不动,接着?然到下,他们的颈脖处都钉上了一件东西。 司马飞凤惊呆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光芒! 这三道光芒是什么东西?又是由什么发出的? 这三道光芒,如同漆黑无限的苍穹中突然划起一道霹雳闪电,把人的心弦深深震撼住。 司马飞凤发觉自己的心脉几乎停止了跳动。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站起跨出浴桶,蹲在河北三虎的尸体旁,拔出钉在其中一人颈脖上的东西。 这是一把长三寸六分、形如柳叶的小刀。 “柳叶飞刀!是他救了我!”她喃喃自语。 她这刻才幡然醒悟闻四泰那一段耐人寻味的说话,不禁自言自语:“普通的柳叶飞刀,在他的手中发出,的确成了夺命断魂刀,而且是可怕之极的夺命断魂刀!” 房门忽然?的一声被人踢开。 慕容潜龙手持宝剑满脸惶急之色冲进来,大叫:“飞凤,发生什么事?” 司马飞凤立即双手掩胸,厉声大喝:“快滚回出去!” 慕容潜龙立刻呆住。 只见灯光之下,司马飞凤一丝不挂,一身嫩白的肌肤展现在眼,虽然她以双臂护掩住胸部,但仍然露出深深的乳沟,这已经迷死人,可更迷死人的是她蹲在那里露出的那寸芳泽,慕容潜龙顿觉得喉咙发干,魂飞天外,气血翻腾,起了男人的本能反应。 司马飞凤又羞又急又怒又气,她急忙转过身去,吼道:“你再不滚出去,我一刀杀了你!” 慕容潜龙心神一震,清醒过来,急忙掩门而出,但是他的心仍在狂跳不止,气血仍在翻腾,难以平息下来。 他陶醉地笑了:“真美呀!美得让人心都碎了呀!飞凤,你是我的,你是属于我慕容潜龙的!” 翌日清晨。 慕容潜龙兴冲冲敲响了司马飞凤的房门,但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他愣了一愣,急忙下楼去询问店掌柜,这才知道司马飞凤在天未亮的时分便已走了,还留下口信叫他不要找她。 他当场呆住,脑海里变得一片空白。 第三章 家遭巨变(1) 一条小河,把这一条通往杭州的大路拦腰截断,一分为二。[..tw超多好看小说] 一条小桥,却把截断的道路又连接在一起。 小河两岸,种满了树。 枯黄的落叶在风中轻轻飘荡着,无声地坠落在泥土上,流水里。 秋天的黄昏总是有些迷蒙,迷蒙把远山近水都笼罩住,令天地之间变得一片萧索。 一个身材窈窕的少女孤独地倚在桥栏边,脸上充满了忧郁之情,凝视着桥下静静流淌的河水,飘浮在水面的枯黄落叶。 晚风悠扬,吹起了这位少女的绿色衣裙。 她的衣裙很单薄,风起衣飘,更贴肌肤,令她已经高隆的胸脯更显高隆,通体散发出一股迫人的青春气息和迷人的少女魅力。 田野里的农夫和牧童早已归家,忙碌的一天已经过去,四周已没了喧闹,回复了原始般的寂静。 暮色愈来愈浓,但少女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 这个孤独的少女,流连在旷野之地干什么? 难道在等待家人的归来?难道在等候情人的相会? 一匹快马踏着深沉的暮色奔了过来,马蹄落地时所激起的声音划破了田野的宁静。 抖缰策马的是个妙龄少女,原来是司马飞凤。 她骑着她那匹心爱的枣红马奔过了小桥。 她没太在意这倚栏而站的绿衣少女,只是匆匆一瞥,便纵马而过。 她的脑海里容不下想别的东西,从昨晚到现在,只想着一个人,一个笑起来笑得相当有风采的男人――崔子玉。 昨晚她本想去找崔子玉说声多谢的,可三更半夜的一个姑娘家怎好意思去拍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的房门,因此她没去,她怕崔子玉早走,天未亮时就到大厅里等候,但还是让崔子玉早走了,掌柜告诉她,崔子玉在半个时辰前已经走人,到杭州去了。 她即刻结账就走,希望能追上崔子玉。 她真弄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急着去追崔子玉,难道就是为了要说一声多谢? “我为何老是想着他?”她又在心里这样问自己了。 不知何故,她每问自己一次,心底深处就会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次也不例外,这是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教她感到莫名其妙的感觉。 每个少女都有春心荡漾的时候,只是有部分少女不清楚自己已经爱上人又或者不敢承认而已。 司马飞凤就是搞不清楚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 爱实在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你想去弄懂它的时候偏偏弄不懂,你不想去弄懂它的时候反而会弄懂。 一心追求你长期围绕在你身边转的人你会无动于衷甚至会觉得讨厌,但偶然与你相遇邂逅的人反而会令你擦出爱的火花来。 爱情就是这样,有心栽花的花不会开,无心插柳的柳却成荫。 “怎么愈是想他愈是心烦意乱的?哎呀,这样下去还了得?不想他了!”司马飞凤自言自语。 这时她想起了刚才经过小桥时看见的那个独倚桥栏的绿衣少女,不由得感到好奇,回头望了一下。 暮色之中,只见三个大汉骑着三匹快马向着小桥急跑过来。 马到了小桥上。 一件让人料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那个倚栏而站的少女竟然冲出桥央,挡住了三人的去路。(..tw无弹窗广告) 三人被迫勒马急停,一脸愕然。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责备道:“姑娘,你怎么这般冒失,假如我们不及时勒住马缰,你会被活活撞死的,以后千万要注意,别再这样,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那少女冷声道:“阁下是不是彩云庄的庄主言家尧?” 中年大汉一愣,问道:“对,我是。姑娘,你――” 少女抢先道:“有人出很高的价钱要买阁下的颈上人头。” 言家尧吃了一惊,但是却不动声色道:“姑娘是来通风报信的还是来取我颈上人头的?” 绿衣少女道:“来取你颈上人头的。” 言家尧道:“所以你在这里等我?” 绿衣少女道:“对。” 言家尧道:“你是杀手?” 绿衣少女道:“不像吗?” 言家尧起初不大相信这个娇美的姑娘是个以杀人为营生的职业杀手,但现在却相信了,因为他感觉到这娇美的姑娘突然变得判若两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气来! 这一种杀气,只有一种人才会有,杀人无算的人! 他的心不由得感到一阵抽缩,不禁恐惧地伸手紧紧握住挂在腰间的刀。 “铮”的一声,刀已出鞘。 他恐惧的心情顿时平伏下来。 这把刀跟随了他将近三十年,每逢遇上危险,总是能帮助他化险为夷,现在,他不得不再次将性命托付在这把刀上,希望这把刀能再次帮助他渡过难关。 “今天是我妻子的生日,今晚她特意精心烧了几道我喜欢吃的好菜,等我回家一起替她庆祝啊!”言家尧轻抚着锐利的刀锋,有点感慨了。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不想在今天杀人,暗含着要这绿衣少女知难而退的意思。 绿衣少女道:“买你人头的人说就是不想让你回家和妻子吃这一顿极有意义的晚饭。” 言家尧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绿衣少女道:“因为买主要我这样对你说。” 言家尧若有所思地遥望了一下远方,然后说道:“姑娘,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绿衣少女道:“说吧。” 言家尧道:“不要伤害我这两个仆人。” 两个仆人急忙齐声大叫:“庄主……” 言家尧挥手不让两人说下去:“你们退开,退远一点。” 绿衣少女道:“你放心,我是不会杀掉他们的,我杀了他们,谁替我送你的尸体回彩云庄!” 刚还两手空空的她,伸手在腰间一抽,便见一道耀目的剑光急如闪电般刺出。 她用的是软剑,可以藏在腰里不让人发现的软剑。 言家尧钢刀急舞,刀光如行云流水般连绵不断劈出。 那两个仆人抽出佩刀,刚想准备上前助主人一臂之力,纠缠在一起的剑影刀光却已经分开了,人也分开了! 绿衣少女的左边肩膊满是鲜血,想必是中了言家尧的一刀,而言家尧则手握钢刀,像根木柱般一动不动的站着。 “言庄主,好刀法!”绿衣少女一说完这句话,便纵身掠起,如烟似的飘走了,消失在茫茫的暮色中。 言家尧双眼怒睁。 突然,他的眉心爆裂而开,一道血箭飞喷而出! 他仰头倒下。 “庄主――!!” 万籁俱寂的原野里,响起了两声凄惨悲厉的嚎叫! 远处的司马飞凤目睹了这一切。 她呆住了。 被杀的是谁? 她很想知道。 回过神来的她立即快马回到小桥上。 那两个跪地对尸悲哭的仆人骤闻蹄声,立即挥刀站起,当看清楚来人时,不禁惊讶大叫:“飞凤姑娘,是你?” 彩云庄和司马世家素有来往,时常互相作客对方家中,故此十分相熟。 司马飞凤一见到这两个专责跟随彩云庄庄主出入的仆人,大吃一惊,心里一沉,不用看便已知道死的是谁了。 言家尧的武功十分高强,在江湖中占有一席之地,但竟然死在那个娇俏的绿衣少女剑下,而且只是在眨眼之间便给杀掉。 司马飞凤不寒而粟起来,喃喃自语:“杀手,原来真的这么可怕!真的这么凶残!” 一个仆人悲愤道:“我们庄主向来积德行善,是个大好人,究竟是谁这么狠毒,竟然聘请杀手来杀害我们的庄主?老天爷,不是说好人有好报的吗?你是不是瞎眼了?!”说到最后一句,他仰天大叫。 另一个仆人哭着道:“回去如何向夫人说?” 司马飞凤道:“照直说,我陪你们回彩云庄。” 两人流着泪把言家尧的尸体横放在马鞍上,哭喊着:“庄主,我们回家去!” 这时,一轮皎白如雪的明月已挂上天边,如银的月色洒在大地上。 冷月的光辉,给原野带来了一份凄美,增添了一份安宁。 第三章 家遭巨变(2)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是一句赞美苏州和杭州景色的老话。 杭州西湖,更是一个美如仙境的地方。 扬名大江南北的彩云庄就座落在这人间仙境西边的风篁岭下。 彩云庄并不是以武功扬名大江南北,而是以经营茶场和茶馆扬名大江南北。 西湖,盛产茶叶和泉水。 在西湖众多的井泉中,以龙井泉最著名,而龙井泉恰恰就在风篁岭上。 龙井,本名龙泓,又名龙湫,从山岩中渗出,一年四季流个不绝,水味清莹甘洌,此泉有个奇特现象,只要取一小棍轻轻搅拨井水,水面会立即呈现一蠕动的分水线,饶有风趣。 离龙井泉不远的西边有一条村,因龙井泉的关系,取名叫龙井村。 龙井村四面环山,气候温和湿润,常年霞烟飘绕,最适宜种茶,因此,这里的人都以种茶为生,所产的茶,名叫“西湖龙井茶”,此茶色泽清翠,香气浓郁,味道甘醇,条形秀美,被称之为“四绝”,扬名于世。 元代诗人虞集有一首经典的咏茶诗,就是绝赞其茶: “烹煎黄金芽,不取谷雨后。 同来二三子,三咽不忍漱。” 优质的茶叶需要用优质的泉水方能冲泡出美不可言的好茶,龙井水冲泡龙井茶,这样的茶就更清翠、更甘醇、更香浓、更美味,可惜此等极品的茶只能在当地才有机会品尝得到。 彩云庄的先祖原是一个茶商,见江浙一带的富商巨贾达官贵胄时常作客杭州,无非就是为了喝上一杯用西湖名泉冲泡的西湖名茶,便灵机一动,在江浙的各大城镇开设茶馆,不惜工本将西湖的龙泉水运到自己开的茶馆,这招可真灵,所有的茶馆门庭若市,生意十分兴隆,创下了彩云庄的基业。 现在的彩云庄,已经到了第四代传人。 今晚,彩云庄如往常一样平静。 灯火通明的大厅,正有一个雍容华贵的美貌少妇陪着一个年约六七岁的男童玩耍嬉戏。 她就是彩云庄庄主言家尧的妻子林菊。 她在等待丈夫的归来。 今天是她的特别日子,因为是她的生辰,步入三十岁的生辰。 人到中年,踏入人生最黄金最灿烂的岁月,当然要庆祝一番,可惜她丈夫一大清早就要外出办事,不能留在家中陪她,但答应她一定赶回来和她一起吃晚饭,以示庆祝。 她知道丈夫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因此她很放心。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三十六七岁的瘦削男人。 林菊连忙施礼:“二叔。” 原来这人是言家尧的弟弟言家业。 言家业关切问道:“大嫂好。大哥还没回来吗?” 林菊笑一笑,说道:“二叔,请坐。” 言家业看着林菊,由衷赞道:“大嫂,你今晚真是漂亮!” 林菊微笑道:“是吗?多谢二叔夸奖。” 言家业道:“我说的是真心话,你今晚真是如仙女下凡那般美丽!” 林菊的一身衣着显然是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头发乌黑发亮,脸庞淡抹脂粉,双唇略润红膏,衣裙崭新闪光,从头到脚都散发出迷人的成熟韵味。 她人本来就很美,再经过这一番悉心的打扮,就显得更加美丽,特别是那一袭贴身的浅蓝色衣裙,将她成熟迷人的身材完全展现出来,真可谓是该隆的隆,该平的平,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把女性特有的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女人新?为谁扮? 当然是为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而扮! 林菊之所以这么打扮,就是打扮给丈夫看的,给丈夫一个意外的惊喜,一个全新的形象。 林菊说道:“二叔,你不是说今天不回来的吗?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言家业道:“不谈这个话题。大嫂,今天是你三十岁的生辰,我准备了一份薄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务必收下。”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递过去。 林菊犹疑一下,还是接下:“多谢二叔的美意。请喝茶。” 她放下小盒子,斟上一杯香浓的龙井茶。 忽然,乓的一声,拿在她手中的茶杯竟然无缘无故裂开,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她心头大跳,原本容光焕发的她立刻变得脸色阴沉起来。 她听老人们说过,这是预示有亲人发生灾难的大凶兆! “难道……”她不敢想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惊恐地望着大门外。 她多么希望此刻就能见到丈夫出现在门外,平安无恙的站在她面前。 言家业看着魂不守舍的她,关切问道:“大嫂,你怎么啦?” 林菊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掩饰说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你大哥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言家业道:“你担心大哥的安全?” 林菊没说话。 言家业道:“就为了方才那个裂碎了的茶杯?” 林菊忧心忡忡道:“听老人们说,杯子自裂而烂,可不是好兆头,我担心……” 言家业道劝慰道:“打烂杯子是常有的事,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 林菊说道:“杯子不是打烂的,是在我手里自裂而烂的,我……” 言家业道:“那些老不死都喜欢说些吓唬人的鬼话,大嫂,可不要给那些骗人的鬼话吓倒了,自己吓倒自己。大哥是个一诺千金的人,他答应过的事,就一定办得到,从未失信过任何人,你放心吧,大哥肯定会赶回来陪你过生日的,说不定就快到家了。” 林菊茫然若失道:“希望如此。” 就在这时,大门外传来几声马嘶。 她喜出望外,悬起了的心立即安定下来,暗松了一口大气。 这么晚了,除了丈夫之外,还有谁会到这里来登门作客? 因此她放下了心头大石。 言家业道:“一定是大哥回来了。” 林菊刚想出去相迎,就看见那两个仆人一前一后跨进了大门。 他俩是抬着一个人进来的,一进大门,便大声哭喊:“夫人!夫人!” 看到这情景,听到这哭声,林菊的一颗心顿时如同掉进冰窖里。 她的脸刷地变得一片惨白,浑身发抖。 她不相信,定睛仔细看清楚,被抬着进来的人果真是自己的丈夫! 结了婚的女人,什么最重要? 丈夫和子女。 对于结了婚的女人,还有什么比中途丧夫失子更不幸、更悲痛? 现在她就死了丈夫,就在她迎接三十岁生日的今天死了丈夫! 如此不幸的事竟然发生在她身上!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身体一晃,软绵绵的就要倒下。 言家业急忙扶住她,悲声大叫:“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啊――!”林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厉叫,挣脱言家业的双手,像发了疯一样飞身扑过去,抱着丈夫的尸体呼天抢地嚎啕大哭:“家尧,你醒一醒呀!你醒一醒呀!你不能就这样抛下我母子俩走,不能,不能……” 整个大厅回荡着她凄厉的哭声。 厅内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 那个六七岁的小孩睁大一双充满童真的眼睛,注视着厅里的每一个人,见他们都在掉泪痛哭,小小年纪的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他吓慌了,惊恐地跑到林菊的身边,伸出一双小手拉着林菊的衣角:“娘,别哭了,爹怎么啦,是不是睡着了,快叫醒他吧,我们还在等他一起吃饭哩,小宝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林菊把儿子抱在怀里,然后抬起一双红肿的泪眼,悲伤地问道:“谁杀死庄主的?” 那两个仆人已泣不成声,站在后面的司马飞凤答道:“一个杀手,而且是一个武功一流的女杀手!” 林菊道:“原来是飞凤姑娘。你看见庄主遇害?” 司马飞凤点一点头。 林菊咬着下唇,再也不发一言,似乎在思索什么。 司马飞凤道:“言夫人,你……” 林菊道:“我丈夫一向诚恳待人,从来没有欺骗过任何人,干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他的为人有口皆碑,今天竟然有人买凶杀掉他,必定事不寻常。你们将庄主被杀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一遍,不能有任何的遗漏,看有没有蛛丝马迹可寻,我要找出幕后元凶。” 谁也没有想到正经历惨变处于极大悲痛的她会讲出这番话来,会有这样冷静的反应和思考,不禁惊愕地看着她。 言家业一边抹泪一边悲愤地说道:“对,大嫂说得对,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查出买凶杀人的幕后真凶,替大哥报仇雪恨!” 林菊的下唇已被自己的牙齿咬破,渗出丝丝鲜血,她不觉得痛,这点肌肤之痛,哪及得上丧夫之痛呢! 司马飞凤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敬佩。 温柔娇弱的女人,原来也有坚强的时候。 有的女人,看上去柔弱似水,胆小怕事,可一旦遇上困难和巨变,往往可以变得比钢铁还坚硬,决不会向命运低头,屈服。 林菊就属于这一类女人。 她听完那两个仆人的叙述后,沉思片刻,说道:“飞凤姑娘,我们言家要办丧事了,恕不招待了,我送你出去。二叔,麻烦你替你大哥梳理干净。” 一出到大门外,司马飞凤便低声问道:“言夫人,你好象还有话要对我说吧?” 林菊凄然一笑,却答非所问:“彩云庄与你司马世家的关系如何?” 司马飞凤有点儿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当然很好,这又怎样?” 林菊道:“假如我彩云庄有难,你司马世家会不顾凶险全力以赴来相帮吗?” 司马飞凤斩钉截铁道:“一定会!” 林菊道:“有飞凤姑娘这一句话,我彩云庄就有救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赶快回去向司马大侠报告,叫他带一批高手立即到彩云庄来,否则彩云庄会有大变,落入无耻之徒的手里。” 司马飞凤听出了弦外之音:“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 林菊道:“在你司马世家的人马还没到来前,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避免你一时冲动打草惊蛇。飞凤姑娘,彩云庄的生死存亡就托付于你了!快走!” 司马飞凤明白到事情的重要性,紧迫性,顾不上饥渴,疲累,飞身上马走了。 第三章 家遭巨变(3) 月夜之下的西湖景色很美。 远山朦胧,近山映水,平整如镜的湖面在银月的照射之下泛起千万点粼光,闪闪灭灭,熠熠生辉;岸上的倒影在水中层层交错相叠,织出了一幅绝美的图画。 司马飞凤无心欣赏,纵马如飞往城里急赶。 忽然,她看见前面有两个人站在湖边交谈着。 “笑枫,想不到西湖的夜色更加迷人,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果真如此呀!”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地方,就干脆在这儿找个姑娘成家立室落地生根算了。” “我当然想这样,但这种好事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 “哦――?为什么?” “西子姑娘,貌美如花,像我这种臭如牛粪的男人,有哪一朵娇艳的鲜花愿意插上去,所以没有西子姑娘肯嫁给我的。” “如果你是一堆臭牛粪,那我岂不是连一堆臭牛粪也不如?” “哦?那你说你算什么?” “连你崔子玉都这么自卑说自己是一堆臭牛粪,那我常笑枫就更加要自卑一点,只能形容我自己是一堆臭狗屎了,牛粪尚有人捡,狗屎可就没人捡了。鲜花插在牛粪上倒有不少这样的事例发生过,但鲜花插在狗屎上却还没听说过,所以你这堆牛粪比我这堆狗屎好一百倍,起码你还有机会娶上一个西子姑娘,可我就没这样的机会喽!” “哈哈哈,难怪我们可以成为知己,原来我们是如此的臭味相投。” 司马飞凤愈听心就愈跳,而且是狂跳,自己追找了一天的人竟然就在这里!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一心去寻找的时候却遍寻不着,不想去寻找的时候却就在眼前,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这样,造物就是往往这样捉弄人。 她兴奋地下马急跑过去。 崔子玉和常笑枫站在一棵柳树底下。 崔子玉道:“以前读宋人苏东坡写的《饮湖上初晴后雨》一诗时,由于没到过西湖,总是体会不出诗中那种飘灵空逸的意境,现在到了西湖,才体会得出来啊!” 常笑枫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浓抹总宜。” 崔子玉笑道:“原来你也懂附庸风雅的。” 常笑枫道:“顺手拈来而已,见笑,见笑。” “崔公子!”后面传来一声大叫。 两人霍然回头,只见一位姑娘翩然而至。 崔子玉吃惊道:“飞凤姑娘,是你――?!” 司马飞凤道:“崔公子,多谢你昨夜出手相救。” 想起昨夜羞人的情景,她有些害臊了,低下头来。 崔子玉知道即使脸皮很厚的女人,但对那种事却脸皮很薄的,感到难堪的,因此他岔开话题:“飞凤姑娘,怎么还没回家?要到哪里去?” 司马飞凤叹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看一看常笑枫,却欲言又止。 崔子玉微笑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常笑枫,这位姑娘就是杭州城中最著名的司马世家那只会飞的‘凤’――司马飞凤。” 常笑枫由衷赞道:“果真是人如其名,美艳照人啊!” 司马飞凤马上联想到一个人:“常笑枫?是不是天下五大名捕之一的‘剑公子’常笑枫?” 崔子玉道:“不是他还会是谁?” 司马飞凤道:“原来常大人是这般年轻,这般风度翩翩的。” 崔子玉道:“当今武林中,应该数他最年轻有为的了。三十未出头便已做到刑部总捕头,虽然不能说后无来者,但绝对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如此骄人的成就,在这一代年轻人中,还有谁能比他厉害?” 常笑枫道:“你放屁,飞凤姑娘,别听他胡说八道。” 司马飞凤道:“我倒希望崔公子是胡说八道,可惜的是他说的是不争事实,我只好听他的。不过我就弄不明白了,常大人的相貌是如此英俊,那些从京城来的女人为什么会那样说你呢?” 常笑枫饶有兴趣道:“哦?怎么说我?” 司马飞凤道:“我不敢说。” 常笑枫道:“别吊我的胃口,说吧,我想听。” 司马飞凤笑着道:“那我就照直说了。她们说你是一个耳尖鼻曲、眼斜嘴歪、猥琐好色的臭男人。” 常笑枫瞠目结舌,啼笑皆非地摇着头,叹着气。 崔子玉笑着道:“你得罪过哪个女人?” 常笑枫道:“鬼才知道,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居然这样诋毁我。” 崔子玉道:“一定是你这堆臭狗屎不知好歹,拒绝过哪家名门淑女的求爱,她们怀恨在心,便到处抹黑你这个长得蛮英俊的美男子,发泄一下心中对你的怨恨也好。原来你这堆臭狗屎一早就有鲜花插上去,哈哈哈。” 常笑枫道:“让你笑好了,看你这堆臭牛粪笑得了多久。” 司马飞凤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崔公子,常大人,我想请你们帮一个忙,可以吗?” 崔子玉道:“但说无妨,帮得了的我们一定尽力相帮。” 司马飞凤长长松了一口大气,满怀喜悦说道:“这下好了,不用我回家搬救兵到彩云庄来远水救近火了。” 常笑枫大吃一惊:“彩云庄出了什么事?” 司马飞凤语气沉重道:“彩云庄的言庄主今晚在回家路上惨遭杀害,杀他的是一个身手非凡的女杀手,只用三招便把言庄主杀掉!” 常笑枫大惊失色:“什么?言庄主死了?你快将事情的始末说一遍,要详细的说。” 司马飞凤把言家尧被杀的经过以及在彩云庄的所见所闻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 常笑枫感叹道:“言夫人是个了不起的奇女子啊!换上别的女人,未必能够做得到!飞凤姑娘,我有一句话要问你,你必须要准确的回答,言庄主死时的表情是怎样一副表情?” 司马飞凤想了片刻,说道:“好像是死得很不甘心和很悲愤。” 崔子玉道:“不要好像,要肯定。” 司马飞凤好奇问道:“这很重要吗?” 崔子玉道:“当然很重要。别以为人死了就什么都完结了,有些时候死人的表情往往可以告诉我们很多无法获得的线索,帮助我们判断他为何而死,从而揭开他被杀的真相。人临死的时候会有一种灵感,知道他为何被杀的超灵感,虽然他不能用口说出秘密,但是他却会把秘密刻写在临死一刻的表情上,因为表情是唯一可以在死后能够泄密的方法,所以有很多人死不瞑目就是基于这种原因,希望有人能够看出来,读取到秘密,替他报仇,别让凶手逍遥法外。” 司马飞凤听了这一番解释之后,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太精采了,真是太精采了!崔公子,你真是博学多才呀,让我上了宝贵的一课!我肯定言庄主死时的表情就是我方才所说的那样!” 常笑枫和崔子玉再也不出声,陷入了沉思当中。 崔子玉首先开腔:“笑枫,刚才听你说话的口吻,你认识言庄主?” 常笑枫道:“认识,而且颇有交情。” 崔子玉道:“他的武功怎么样?” 常笑枫道:“绝对是个顶尖高手,他练的是祖传刀法,三年前我追捕一名逃犯时在苏州认识了他,便和他切磋武功,结果打了一百招还是平手,我怎么也不相信他在三招之内就给那女杀手解决掉。” 崔子玉道:“那么这是一个疑点。在你的印象中,他的刀法有没有破绽?” 常笑枫道:“在发出第三招的时候,由于力量太猛,到回刀换发第四招时刀速便慢了一点,那杀手应该就是趁此机会破了他的刀法杀掉他的,但是这微小的破绽我也发现不了,还是言庄主自己说出来我才知道的,即使知道,如果不花费上一段时间仔细去研究一番,同样也破不了他的刀法。” 崔子玉道:“这么说那杀手绝无道理如此轻易就得手?” 常笑枫道:“对。” 崔子玉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事前将言家刀法中的破绽泄露出去,供那名女杀手研究透切,不给言家尧有活命的机会。” 常笑枫道:“但泄密的人并不知道言家尧已改良了刀法,所以那名杀手不能全身而退,吃了言家尧一刀,由那名杀手身受重创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崔子玉道:“言家尧死得很悲愤,很不甘心,就是因为那杀手熟悉他刀法中的破绽,所以他在那一刻便知道有人出卖了他,而且还是他很信任的人。” 司马飞凤顿时茅塞顿开,忍不住插嘴道:“言庄主和那名杀手交锋前,曾经很感慨说‘今天是我妻子的生日’,而那名杀手就说‘买你人头的人就是不想让你回家’,其实言庄主在那一刻便已知道谁是幕后元凶,只是他不敢告诉两个仆人,怕他们也惨遭毒手,没人带这重要的信息回去。” 崔子玉和常笑枫注视着她。 虽然现在是黑夜,但司马飞凤却感觉得到这四道迫人的目光在看着自己,她有点心悸了,含羞问道:“你们看什么?” 崔子玉道:“当然是看你,看你怎么说下去。” 司马飞凤惊异道:“你们想听我说?” 在她心目中,崔子玉博学多才,见识多广,常笑枫经验丰富,追凶无数,分析案情,哪轮到自己发言,现在要她来说,怎么不感到惊异? 常笑枫道:“对,说吧。” 司马飞凤一边思索一边说道:“依我看那个幕后元凶应该很怨恨言庄主的,否则他不会要求杀手那样说,他要言庄主死得痛苦和难受,而且他还很明?言庄主的一切,他一定和彩云庄有莫大的关系!” 崔子玉道:“笑枫,言夫人会武功吗?” 常笑枫摇着头:“我不知道。” “我知道。”司马飞凤脱口而出:“她不会武功,她不过是个龙井村的采茶女,还是个独女,父母在五年前已相继去世,丈夫和儿子成了她的命根!” 崔子玉道:“言庄主还有什么亲人?” 司马飞凤道:“一个亲弟弟,叫言家业。” 崔子玉道:“那头恶狼就在彩云庄里,就在言夫人的身边,这很危险,万一他发恶起来,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去咬人的了,我们得要迅速赶去!” 司马飞凤惊讶道:“你们已经知道谁是幕后元凶?” 常笑枫道:“我们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但言夫人却已经确定,她叫你回去搬人马,就是要准备杀狼!希望我们还赶得及!” 第四章 禽兽面目(1) 彩云庄的大厅已经重新布置过,原有挂着的红灯笼不见了,红蜡烛不见了,换上了白灯笼,白蜡烛。[..tw超多好看小说] 林菊换上了孝服,跪在丈夫的遗体旁边。 言家尧的遗体用一块大白布盖住了大半身体。 厅里只有林菊一个人,家里人都很知趣地守候在外面,没有进来打扰她,让她独自陪伴主人。 林菊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一串的顺着脸颊往下淌,滴湿了大片的衣襟,但是她没有哭,她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去思考系在她心中的一个结。 她本来无忧无虑,生活得很愉快,有一个疼惜自己的丈夫,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她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tw无弹窗广告) 可在今天,她失去了疼惜她的丈夫,一下子由一个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变成一个天下最不幸的女人。 她恨,恨苍天的无情! 她痛,痛丈夫的不幸! 她更痛恨那个买凶杀她丈夫的人!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在心里不断反复地问自己。 “大嫂,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身体呀!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替你儿子着想呀!”言家业走进来,关切说道。 林菊看了他一眼,缓缓地站起来,擦干脸上的泪水,然后深吸一口气,说道:“二叔,我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言家业怜惜地看着她:“大嫂,请说。” 林菊凝视着丈夫的遗体,露出爱意绵绵的目光,说道:“我的生日有几个人知道?” 言家业一愣:“大嫂为何这样问?” 林菊道:“你先回答我。” 言家业道:“当然有许多人知道。” 林菊冷笑道:“是吗?不过据我所知,除了我死去的父母外,世上只有三个人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他知道。”她指着言家尧的尸体:“这些年来我没办过一桌生日宴席,相公他没向任何人透露过,彩云庄的人不知道,外面的人就更不会知道!” 言家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问道:“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菊激愤大叫:“你还装什么糊涂?演什么假戏?” 言家业道:“我装糊涂?我演假戏?我不明白。” 林菊吼道:“你明白!最明白的人就是你,别再骗我了!” 言家业道:“你怀疑我买凶杀害大哥?” 林菊道:“不是怀疑,而是事实!” 言家业道:“你凭什么说是我干的?” 林菊道:“杀手行凶前说过的一句话。” 言家业道:“就凭那一句话,你就断定是我买凶杀人?我为什么要干出如此大逆不道泯灭天良令人发指的事情?” 林菊道:“你也知道这是一件大逆不道泯灭天良令人发指的事情吗?当年你曾疯狂的追求我,把那些对我有意思的茶农子弟打成重伤,害得你大哥逐家逐户登门道歉,赔汤药费,因此我喜欢上了他,并把终生托付给了他。虽然你没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从心里恨我相公,认为他横刀夺爱你才失去我的,直到现在你还在恨他,是不是这样?” 言家业大受刺激,激动嚷道:“对,我恨他!当年若不是他跑来插上一脚,坏我好事,你就是属于我言家业的了!” 林菊道:“所以你要杀他?” 言家业道:“在这世上,就只有我才是真心真意毫无保留的永远爱着你,他除了懂得装好人外,有什么资格配永远拥有你?” 林菊哭道:“他可是与你同出一母的亲兄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言家业狂笑道:“谁叫他掌管了彩云庄所有的财产?谁叫他抢了我唯一心仪钟爱的女人?我恨他,恨他――!” 第四章 禽兽面目(2) 林菊怒不可歇,狠狠搁了言家业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骂道:“你简直不是人,是禽兽,连猪狗都不如的禽兽!不是你大哥要掌管彩云庄所有的财产,是老庄主在临终前叮嘱他一定要这样做,免得被你这个心胸狭隘、小气自私的人败坏彩云庄的声誉,毁掉彩云庄的根基!至于你我之间的事,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家尧才是我的最爱!” 言家业一手捉住她的纤纤玉腕:“我不管你有没有爱过我,我爱你就行了。其实我完全可以矢口否认的,不想这么快逼你就犯的,但到了这一种地步,我不想逼你也不成。” 林菊道:“我早已料到这事与你有关,所以我叫司马飞凤赶回司马世家请司马大侠来,言家业,你是跑不掉的了!” 言家业哈哈大笑,说道:“你真笨,笨得不能再笨,你为什么不忍一忍,等司马世家的人来了之后才再质问我,你现在就质问我,这岂不是功亏一篑吗?白费一番心机吗?你真聪明,聪明得令我始料不及,我好后悔要那杀手非要说那一番话不可,但有时候聪明未必是好事,聪明过度会坏事的,我就坏了我自己的好事,而你也坏了你自己的好事,不过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乖乖听话,照样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大哥将彩云庄的印章、帐簿契约收藏在哪里?快说!” 林菊吐了他一脸?沫:“你妄想!” 言家业居然不怒,居然还伸出舌头舔光林菊吐在他嘴边的?沫,然后满脸陶醉道:“你人香,就连?沫也是香的。啊,真香,好味道!” 林菊骂道:“令人作呕!来人……” 言家业道:“那些家仆已被我赶回房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踏出房门半步,你儿子也由我的人专门看护,你不想你那宝贝儿子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最好就是合作,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林菊厉声道:“就算你将我母子俩都杀掉,我也不会将这些东西交给你,让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牲吞掉彩云庄的产业!” 言家业怒道:“你别忘记我也是彩云庄的一分子,彩云庄的产业我也有一份。况且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如果你当初不是决定嫁给这个死人,我就不会觉得心灰意冷,通日跑去四海赌坊以赌来麻醉自己,结果欠下大笔赌债,幸亏有一个朋友替我还清了这一笔巨额赌债,而且还介绍我加入了一个组织,那组织的势力很庞大,他们说如果我做了彩云庄的庄主,他们就帮助我成名天下,而且还可以在组织中担任重要的职务,统领千众,争霸江湖。我已经窝囊够了,我要做彩云庄的庄主,我要成名天下,我要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我要令江湖黑白两道都知道我的存在!” 林菊悲愤骂道:“就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你就杀害一向对你爱护有加的亲兄?” 言家业道:“他爱护我?他爱护我就不会和我争女人,他爱护的是他自己!” 林菊破口大骂:“禽兽、畜牲、猪狗――!” 言家业看着她那由于激愤过度而导致起伏不停的胸脯,不禁痴住了:“阿菊,你真漂亮,真迷人啊!” 林菊双手掩胸,后退几步,厉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言家业步步紧逼,色迷迷道:“我想干我最想干的事情!我想要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一切东西!” 林菊大叫:“你再上前一步,我死给你看!” 言家业一步跨上,出手如电点住林菊的**道。 林菊口不能叫,身不能动。 她好后悔,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结果打草惊蛇,现在反给机会让这条毒蛇咬伤自己了。 言家业伸手揉抚着她的脸庞:“阿菊,我要你今晚就成为我的人,当你成为我的人之后,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我要你死鬼丈夫在旁边看着你怎样成为我的**之臣,看着你如何被我俘虏驯服,看着你怎样和我进行鱼水交欢。” 他把林菊抱进怀里,一边舔吻着林菊的嘴唇一边脱光林菊的衣服。 林菊闭上了眼睛,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此刻她真的想死掉,跟随丈夫而去,可惜她却做不到。 言家业把**裸的林菊按倒在言家尧的尸体旁边,揉搓着林菊那一双饱满高耸极富弹性如羊脂白玉般的**,心往神醉道:“阿菊,我等这一刻足足苦等了十五年呀!” 他站起来,心急火燎地准备脱衣服。 第四章 禽兽面目(3) “别脱了,你没什么值得一看,不过是一具糜烂透顶的臭皮囊而已。.tw[]”崔子玉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孩和常笑枫司马飞凤走进来。 言家业呆住了,他没有想到司马飞凤会这么快就回来的。 司马飞凤怒不可歇戟指大骂:“言家业,你竟然做出杀兄欺嫂这等十恶不赦的禽兽行为!你究竟是不是人?!” 言家业眼看着朝思暮想的好事即将就成,但现在却被人撞破落得个美梦成空,他不禁暴跳如雷,青筋突现地大叫:“司马飞凤,为什么要去而复返?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不懂怜香惜玉!” 他一跃而起,挥拳便打。 他的拳很快,因此他很自信,认为司马飞凤一定招架不住。 的确,他的拳很迅猛,显然下过苦功,有极深的功力。 可惜他很无知,不知道站在司马份凤身边的两个人是谁。 他的拳头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掌捏住。 他听到一阵可怕的声音――那是自己拳头碎裂的声音! 他不由得惨叫一声。 接着,他的身体飞了起来,撞向墙壁,撞得他头昏眼花,分不清东南西北。 “言家的武功是刀法,不是拳头。”把他打得凌空飞出去的那人冷声说道。 他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爬了起来,恐惧地问道:“你是谁?” 那人答道:“常笑枫,你大哥的朋友。” “天下五大名捕之一的‘剑公子’常笑枫――?!”言家业不禁骇然大叫,软瘫在地。 就在这时,从一扇窗户外射进一支飞镖,正中言家业的心脏。 言家业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几乎就在同一刻,一条人影和一道剑光向着那扇窗飞了出去。 一声惨叫传了进来。 由言家业中镖,常笑枫拔剑追击,到响起那一声惨叫,这一切都只不过在眨眼之间便发生,了结。 司马飞凤看得目瞪口呆。 常笑枫又从那扇窗返回来。 他显得很无奈,说道:“他娘的,那鸟厮的轻功好得不得了,几乎让他溜掉,想留活口审问一下也不成。想不到还有一条漏网之鱼在彩云庄里面,被他杀人灭口,不让姓言的有机会泄露秘密,线索又断了,唉――!” 崔子玉道:“看来我们的对手挺精明的,做什么都事先计划好,布署周详,只要一环断掉其余的环也就断掉,不让牵连开去,但是他千算万算,这次却错算了一着,言家业如此痴恋言夫人,应该会对言夫人说了一些不应该说的事。笑枫,我们先回避一下。” 两人步出厅外。 因为两人实在不适宜再留在厅里,林菊还是**着身体的,所以两人要离开。 司马飞凤过去解开林菊被封住的**道。 林菊埋头在司马飞凤的怀里痛哭。 司马飞凤忍不住也哭了起来,林菊的遭遇实在是太悲惨了,这牵动了她的情绪,引动了她的泪水,她想不哭也不成。 厅外的常笑枫闻声叹了一口气。 崔子玉道:“你叹什么气?” 常笑枫道:“女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哭,高兴的不高兴的都要哭一场。” 崔子玉道:“因为女人是水做的。” 常笑枫道:“男人呢?” 崔子玉道:“泥捏的。” 常笑枫道:“为什么?” 崔子玉道:“因为泥一遇水便会融化,我们男人通常一见到女人的眼泪就会心软,好比泥遇上水一样,所以我们男人是泥捏的。” 常笑枫道:“有些是铁石做的。” 崔子玉道:“哪些人?” 常笑枫道:“铁石心肠的人!” 崔子玉道:“像言家业这类人渣?” 常笑枫道:“对。其实你可以救他的,那人的飞镖最快,也快不过你的柳叶飞刀。” 崔子玉道:“但是我犹豫了。” 常笑枫道:“为什么?” 崔子玉道:“因为像他这一种人渣,不值得我出手相救。再说如果我救下了他,言夫人敢杀了他吗?不如就让他的人杀了他,免得言夫人一时心慈手软留下了他的性命,这样会留下祸根来的。” 常笑枫点一点头。 司马飞凤走了出来,说道:“言夫人请你们到偏厅去等她,请随我来。”三人向着偏厅走去。 林菊换了一套浅白色的衣裙来到偏厅。 司马飞凤、崔子玉、常笑枫正在用茶。 林菊跪下,感激说道:“三位的救命之恩,小妇人没齿不忘!” 崔子玉道:“言夫人,快请起来。你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 林菊说道:“崔大侠,你说对了,言家业那畜牲的确在你们未到之前对我说了一些不应该要说出来的事,他说…………” 司马飞凤听完林菊的叙述后,满脸不解:“我真弄不明白,既然那组织如此看重彩云庄,为什么不干脆以武力来解决,而以假手于人这么一种既复杂又麻烦的手段呢?” 林菊说道:“因为他们要的不是一座彩云庄,而是彩云庄遍布江浙各地的产业,这才是一笔用之不竭的庞大财富,所以他们要利用言家业。本来他们的计划布署得很周密,我丈夫一死,我儿子尚又年幼,言家业就可以名正言顺接替庄主之位,这样他们便能通过言家业这个傀儡来控制支配彩云庄的财产,可惜由于言家业垂涎我的美色,一心想得到我,露出破绽,才功败垂成。” 崔子玉不禁佩服道:“分析得好!言夫人,想不到你一个平凡的女人,竟然有如此不平凡的分析力和洞察力,你是一个头脑冷静很有智慧的女人啊!” 林菊谦逊道:“崔大侠过奖了,你才是一个充满智慧的人!” 崔子玉道:“言夫人,飞凤姑娘,常笑枫到了杭州的事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明白吗?” 司马飞凤道:“为什么?” 崔子玉道:“因为我们现在追查的事还要保密,如果让那些人知道他来了杭州,那就麻烦了。” 林菊严肃道:“我们知道了,绝对不会说出去。” 崔子玉道:“看来我得要到四海赌坊走一趟了。” 常笑枫道:“老虎的**可不好摸,别打虎不成反让老虎给咬上一口了!” 第五章 惊世豪赌(1) 有人的地方就有赌,自古以来皆如是,不管是繁华富裕之地,还是穷乡僻壤之方,总之有人居住的地方,就必有赌。.tw[] 赌,这种古老的游戏玩乐方法,千百年来盛行不衰,每一个地方都不会有例外。 人总是贪心不足,穷人想富,富人想富上加富,总是想着法子去赚取更多的财富,总是想着法子不用那么辛苦就可以赚到钱,那么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人不劳而获、一夜暴富、富上加富的呢? 有,赌场。 赌,反映出人的贪性和**。 平日那些眼高于顶、心高于天、整天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别人的所谓富豪名人,一旦进了赌场,一样变得贪婪无比,看得双目圆睁,叫得声嘶力竭,笑得手舞足蹈,苦得欲哭无泪,和他们眼中的那些蚁民根本就没分别。 赌,让一小撮人一夜暴富,却让很多人一夜倾家荡产,彰现出了它的无穷威力。 十赌九输,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有无数的人沉迷于其中,希望搏一次赢的机会,还自己骗自己说“我不贪心,只要赢一点就够了”,“今天输了,明天一定会赢,连本带利赢回来”,其结果只会输得更多,更惨。 花无百日香,人无百日好,人无论有多好的彩运,总有终结的时候,即使今天幸运地赢了,但明天呢?赌场上没有永无不败的人,从古到今都没有! 可还是有无数的人流连赌场,终日沉迷于赌,所以在这个世上多了几个称呼,赌徒,赌棍,赌鬼。 四海赌坊是杭州城中规模最大的一座赌场,座落在繁华热闹的十字街口,每天都是人头涌涌,欢呼声、大骂声、吆喝声、尖叫声不断传出。 四海赌坊的主人名叫孙仲连,三十六七岁,精通各种赌术,是个相当不简单的人,赌遍大江南北,连败十几位赌坛高手,未逢对手,名冠天下。 三年前,他带着相依为命的妹妹孙仲梅来到杭州,创办了这座名扬天下的四海赌坊。 杭州城里没有人不认识孙仲连,没有人不认识四海赌坊,更加没有人不认识孙仲梅。 孙仲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二十三岁漂亮的女人,和司马飞凤齐名的女人。 但她比司马飞凤更具吸引力,杭州城里的男人,都想得到她,因为她拥有一双可以创造财富的手,每日可以日进斗金的手。 这一种女人,谁不想要,除非是疯子。 今天早上孙仲连离开了四海赌坊,没作任何交代就出了门,他相信由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妹妹有驾驭赌坊的能力,用不着要交代什么。 傍晚,操劳了大半天的孙仲梅回到后院的卧房,丫环们已经准备好沐浴所需要的一切。 她有一个习惯,风吹不动雷打不改的习惯,一到傍晚时分,就要洗澡,否则会觉得浑身不舒服,像有千百只蚂蚁啃骨头那样又痕又痒。 她躺在浴池里,闭上眼睛,享受着热水带来的舒畅感。 洗完澡,她换上一套浅黄色的碎花裙,这裙子裁剪得十分合体,将她迷人的身材以及女性的曲线美展现得恰如其份。 她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突然,前院传来一阵响彻云霄排山倒海般的哗叫声。 她不禁一愣,在她的记忆里,由四海赌坊开业至今,尚没有响起过这种响彻云霄排山倒海般的哗叫声。 外面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种声音,只有一个可能,有人赢了大钱! 一个中年大汉急匆匆跑了进来:“二小姐,大总管请你马上出去!” 孙仲梅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喊叫得这么厉害,连房顶都快要震塌下来了!是不是有人赢了许多钱?” 中年大汉道:“是。二小姐,你刚离开,就来了一位公子,他的手风好到不得了,次次下注都赢,好象事先知道开多少点似的,六大荷官轮流上阵,都不行,统让那位公子给赢了,像中了邪似的,现在全赌场的人都跟着他下注,个个都赢得大喊大叫,我们的耳朵都快要给震聋了!二小姐,快去看看吧!” 孙仲梅道:“我们输了多少?” 中年大汉道:“三十多万两!” 孙仲梅吓了一大跳:“他下很重的注额吗?” 中年大汉道:“每注都在五万两!” 孙仲梅又吓一跳:“四海赌坊很久没出现过这样豪气的赌客了!自从两年前恶赌鬼诸葛青输在我手里后,就再没有一掷万金的豪客出现过,好,我去会会他,我要他输个干净才放他走!” 她举起双手,看着自己的十个纤纤玉指,舒展一下,笑了,眼睛变得发光起来。 无敌最寂寞。 她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没有在赌桌上大显身手大展英姿通吃四方了,因为没有敢和她对赌了,害得她技痒难耐时唯有以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对赌一番。 如今难得有对手找上门来,她怎不兴奋呢! 孙仲梅出到赌场大厅,只见所有的人把东墙那张赌桌围了个水泄不通,其它的赌桌都停止了运作。 中年大汉大声叫道:“二小姐到,快让开――!” “孙二姑娘来了,有好戏看了!”人群中纷纷这样低语着,马上闪开,让出一条通道。 孙仲梅气定神闲地走进去。 只见六大荷官满头大汗脸容僵硬地站在一起,对面则坐着一个脸带微笑悠然自得的青年男人,在他的面前,堆放着一叠银票。 这个人是谁? ――崔子玉。 可这里没有认识他,还不知道他是谁。 孙仲梅的到来,令赌坊的人长长地松了一口大气。 六大荷官刚想说什么,孙仲梅道:“输了就输了,人家运气好,没什么好说的,退下吧。” 孙仲梅坐下,仔细端详着青年男人,忽然发觉这青年男人很潇洒,很有风采,特别是他的微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她的心不禁跳了一下,连忙收摄心神,问道:“公子高姓大名?” 崔子玉道:“不足挂齿。” 孙仲梅道:“本小姐不斩无名之将。” 崔子玉道:“我是来发财的,不是来要名的,算了吧。” 孙仲梅道:“男人大丈夫,用不着藏头露尾吧?” 崔子玉道:“你想知道?” 孙仲梅道:“连自己的手下败将是谁都不知道,赢得不是很体面。” 崔子玉道:“好,等赌完了之后,我一定告诉你。” 既然人家不肯说,孙仲梅也不勉强了,问道:“阁下有多少赌资?” 崔子玉道:“方才赢了三十多万两,我自己带了二十万两,一共有五十多万两。” 孙仲梅道:“帐房,我们还有多少银票?” 帐房道:“禀二小姐,大概还有六十万两的银票。” 孙仲梅道:“全部拿来。这位公子,你想怎么赌?” 崔子玉道:“再押大小不过瘾,也不够刺激,不如你摇色子盅,我猜点数,猜多了和猜少了,我输,猜中了,你孙二小姐输,怎么样?” 孙仲梅差一点笑了出声来。 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赢吗? 一颗色子共有六点,三颗色子就有十八点,如果押大小,庄家和闲家各有一半赢的机会,如果猜点数,庄家有十八分之十七赢的机率,而闲家却只有十八分之一赢的机率,谁输谁赢,几乎已经不战而定! 这和送钱给孙仲梅有什么分别? 所有人不禁哗然! 这个人是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因为只有疯子,才会这样做! 孙仲梅道:“公子的决定,我能不尊重吗?” 崔子玉道:“那就开始吧,请。” 第五章 惊世豪赌(2) 孙仲梅拿起色盅。.tw[] 全场的眼睛都聚集在她那只握着色盅的玉手上。 孙仲梅看着崔子玉,想看透彻崔子玉,但崔子玉面不改容地坐在那里,平静得像一湖秋水那样,不起惊澜,不动水波。 孙仲梅忽然发觉这青年男人绝对是个不简单的人,否则难以做到不动声色,提出一个似乎是输定的赌法。 无论是多有定力的人,一旦到了赌桌上,都很难坚定得下去的,神色多少都会有一点变化的,但这青年男人根本没有一丝儿的变化,令人看不穿他心里在想什么。 难道他有千里眼,可以看穿盅里的色子?难道他有顺风耳,可以听出盅里的色子? 刹那间,孙仲梅的信心开始有点动摇了,手开始有点发僵。 她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涌过来。 这一种感觉可不太妙,意味着自己没有必赢的把握。 “不能这样!”她在心里大叫,然后深吸一口大气,强迫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在赌桌上除了她大哥外,没人可以赢得了自己。 她的手终于动了,色子在盅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全场鸦雀无声,就只有色子在盅里碰撞时发出的声音。 她的手停了,色盅稳稳地落在桌上,不动。 全场的人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但崔子玉依然是平静如镜,脸带笑容,好象与他毫不关连似的。 孙仲梅道:“公子,请下注吧。” 崔子玉道:“我今天的运气很好,一个运气好的人,通常都能让他的好运气继续好下去,不会让它中断,我就全押了。” 在场的人不由得惊哗一声,不相信地看着崔子玉。[..tw超多好看小说] 这个人有神经病吧?如果不是,正常的人怎会这样做? 孙仲梅也吓了一大跳,她万万没有料到崔子玉会疯狂到这种地步,一下子就把五十多万两的银票全部押下! 这么疯狂的对手,自己还是头一回遇到,她的心在跳,咚咚的狂跳,声音有点儿发抖:“请公子猜吧。” 崔子玉故意拖长腔调道:“十――七――点!” 孙仲梅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差一点就昏了过去,自己摇的色子,她当然知道是多少点,她是故意摇出这个点数的。 天啊,竟然让这个人给猜中了,是误打误撞的呢还是他可以听辨得出来的呢? 如果是前者,他绝对是个全天下最好运的人;如果是后者,他绝对是个绝世的赌术高手! 她的嘴唇在发抖,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崔子玉道:“孙二小姐,还等什么?请开吧!” 到了这一种地步,还能干些什么? 孙仲梅无耐地暗叹一声,无耐地伸出发抖的手,慢慢地揭开盅盖。 所有的人都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在这一刻,气氛窒息得令人发疯。 盅盖终于完全被揭开,三颗色子静静地躺在盅底里。 六、六、五,十七点! 孙仲梅满脸沮丧道:“十七点,你猜中了,你赢了!” 全场一片惊哗,那些赌徒们高兴得手舞足蹈,比自己赢了钱还高兴百倍,幸灾乐祸地看着四海赌坊的人。 赌徒们就是这样,只要有闲家赢了庄家,就会高兴无比,因为他们觉得有人替自己出了一口怨气。 崔子玉笑着道:“原来我的运气是这般的好,居然让我连十八分之一的机会也中了,孙二小姐,承让,多谢了。(..tw好看的小说)” 孙仲梅道:“认赌服输,这是你应得的。” 崔子玉道:“还赌不赌?” 孙仲梅道:“我们已经没这么多赌本了。” 崔子玉道:“这好办,你本身就很值钱,大概值个六十万两吧,再加上这座四海赌坊也值个四十万两,刚好与我的银票数目相同,如果你不反对的话,咱们就再赌一次,你赢了,所有的银票就归你;我赢了,你和四海赌坊就归我,敢不敢这样赌?” 他居然想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赌法来,他安的是什么居心?莫非他看上了这个令无数男人垂涎三尺朝思暮想都想得到的孙仲梅? 全场的人都震惊得张大了嘴巴,然后看着孙仲梅,每个人都在心里这样问:如此疯狂和刺激的对赌方法,她会答应吗? 孙仲梅咬着唇,不吭声。 她在内心激烈的斗争着。 赌不赌呢? 这样认输,栽了跟头,她不服气。 可这样赌法,万一输掉,她就无法对大哥交代。 怎么办? 崔子玉道:“看来你是不敢的了。” 孙仲梅道:“你想气我?” 崔子玉道:“我不是气你,而是你根本作不了这个主。” 孙仲梅道:“你想要……” 崔子玉道:“我想要公平一赌,和你‘金手银指’孙二小姐公平一赌,可惜你已经没了赌本,我的提议你又不敢答应。” 孙仲梅把心一横,说道:“谁说我作不了主?谁说我不敢答应?好,你够疯,我也够狂,你豁出去,我也豁出去,我答应你!怎么赌?” 她这一番话,意味着她把自己和四海赌坊都押了下去。 这太疯狂了。 一个疯狂的男人已经令人热血沸腾,而今再加上一个疯狂的女人,简直令人血脉膨喷。 崔子玉道:“掷色子,斗谁的点数大,一注定江山!” 孙仲梅道:“点数相同呢?” 崔子玉道:“就算我输。” 孙仲梅道:“这可是你说的。谁先掷?” 崔子玉道:“你。” 孙仲梅道:“那就承让了。” 她站起来,充满自信地抓起三颗色子,看了一下,往碗里一投。 只要她掷出十八点来,不管对方掷不掷,她都赢了。 她掷色子的手法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要她喜欢,即使掷一千次,都不会出现偏差,每一次都是十八点。 三颗色子在碗里高速地旋转着,互相碰击着,发出清脆悦耳的碰击声,声音如锤,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 气氛再度变得沉寂,给人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一颗色子停下了,六点! 又有一颗色子停下了,六点! 只剩下最后一颗仍在转动的色子了。 这个时候,除了崔子玉外,其他人都紧张得握紧了拳头,把眼睛瞪得最大,就连孙仲梅也不禁有点紧张起来。 崔子玉的手指微微弹了一下。 色子慢慢停下,却突然跳了一下,五点! 六六五,十七点! 孙仲梅完全呆住,在心里惨然大叫:“天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是这样的?” 自己竟然失手了,随心所欲地要掷多少点就掷多少点的自己竟然在这关键时刻失手了! 自己的失手,就给了对方一个反击的机会,就意味着自己可能会输掉一切。 自己是绝不会失手的,除非是对手暗中做了手脚,一定是这样! 但证据呢?没有!连自己都发现不了,察觉不出,别人又怎么发现得了,察觉得出呢? 一向自命不凡的她直到这一刻才发觉这个青年男人早就设计好陷阱和圈套,一步一步的引诱着自己踩下去,一步一步的套住自己。 她神色惨白的看着崔子玉。 崔子玉摇着头道:“可惜,真是可惜,就差这么一点,你就可以大获全胜的了,看来你今天的运气并不是很好,居然留下一个让我赢的机会,难道我今天的运气就真的这么好?” 他站起来,抓起碗里的三颗色子,随手就投回碗里。 三颗色子旋转起来,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四海赌坊的人同声大叫起来:“十七点…十七点…十七点!” 上百个赌徒立即齐声大叫反击:“十八点…十八点…十八点!” 赌徒们人多势众,声浪大得震天动地,马上盖住了四海赌坊的人的声浪。 色子竟然同时停下。 六六六,十八点! “真是十八点!真是十八点!真是十八点!”赌徒们疯掉了,激动得哗然大叫,你抱我拥地又叫又跳。 四海赌坊的人都呆若木鸡地傻站着不会动了。 孙仲梅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整个人崩溃地跌坐在椅里,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双眼变得空洞无物。 崔子玉笑着道:“原来运气好起来的时候,真的是势不可挡,势如破竹,想挡也挡不住,想拦也拦不了,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我的运气会这般出奇的好,孙二小姐,对不起,你输了,打虎的人被虎击伤,捉蛇的人给蛇咬伤,你是一个精通各种赌术的人,结果却输在自己最精通的东西上,这种感觉不好受吧?从现在起,你和四海赌坊就是属于我的了。” 第五章 惊世豪赌(3) “谁说的,你还没有问过我!大家请让开,让我孙仲连进去!”人群外有人大声叫道。 一个双目带着威严的中年大汉带着两个身穿锦衣睛芒闪射的壮健老人从闪开的人群中直走了进来。 崔子玉道:“阁下就是‘金银手’孙仲连?” 孙仲连道:“对,阁下是谁?” 崔子玉道:“今天最好运气的人。” 毫无意识的孙仲梅清醒过来,冲到孙仲连的跟前,眼泪一串一串的滴下,哭着道:“大哥,我没用,我把我自己和赌坊都输给这个臭男人了!” 孙仲连对两个锦衣老人道:“二位长老,请稍等一下,我去处理一下赌坊的事;这位公子,你也稍等一下吧。你们都跟我进去。” 孙仲梅和六大荷官随着孙仲连进了房间,一会儿的功夫,便回了出来。 孙仲连附在两个锦衣老人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两个锦衣老人看了一眼崔子玉,犹疑了一下,点了一下头。 孙仲连对他们说了些什么呢? 这两个锦衣老人又有什么来头? 崔子玉不动声色的看着。 孙仲连道:“这位公子,四海赌坊明天方能移交给你,怎么样?” 崔子玉道:“好,没问题。” 孙仲连道:“那就一言为定。你和小妹的这一场惊世骇俗的豪赌就到此结束,你走吧,带上你所赢的一切走吧。” 孙仲梅惶急说道:“大哥,我……” 孙仲连道:“四海赌坊是个公平对赌的地方,你想砸了大哥那么辛苦才建立起来的金字招牌吗?你想大哥从此在江湖上没有立足之地吗?认赌服输,谁叫你技不如人,你已经是他的人,就要跟他走。” 孙仲梅呆呆的看着大哥。 她的心好痛好痛,因为自己的一时争强好胜,把大哥这几年的心血断送掉了,她觉得很难受,难受到想死,可这一切已成定局,自己亲手酿造的苦果,惟有自己去吞了。 她把一叠叠的银票打成一个包袱,拎在手里,红着眼流着泪哽咽着道:“好,我走,我遵守承诺,不会令大哥难堪的。公子,我们走吧。” 崔子玉笑一笑,昂首阔步走出四海赌坊。 崔子玉沿着漆黑僻静的街道信步而行,在他的后面,跟着默默无言低垂着头的孙仲梅。 她有满腔的苦水,倒不出来的苦水,这样苦的人,又怎么不默默无言。 崔子玉突然收步,转过身来。 埋头走路的孙仲梅一头撞进他怀里。 孙仲梅那高耸的胸脯立刻紧贴在崔子玉的身上。 她不禁尖叫一声,跳了开去,喝道:“你是故意停下不走的,存心想占我便宜,是不是?” 崔子玉道:“是谁有眼不带眼走路的呢?” 孙仲梅支唔着:“我……我……” 崔子玉道:“撞人的是你,应该是你占了我的便宜吧?” 孙仲梅怒道:“你……” 崔子玉道:“难道女人就不会占男人的便宜吗?” 孙仲梅道:“胡说八道!一派歪理!” 崔子玉道:“我说的是真理。(..tw好看的小说)男人摸女人,是男人占便宜,那么女人摸男人呢?是不是女人占便宜?” 孙仲梅啼笑皆非:“强词夺理!” 崔子玉道:“你快走吧。” 孙仲梅吃惊道:“你放我走?” 崔子玉道:“对。” 孙仲梅道:“为什么?” 崔子玉道:“因为你是女人。” 孙仲梅道:“你看不起女人?” 崔子玉道:“我像是这一种臭男人吗?” 孙仲梅道:“像,你本来就是属于这一种男人,否则就不会跑来四海赌坊设局欺负我这个女人。但我不会走,你想要我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可我孙仲梅不是这一种人,我是在赌桌上输给你的,除非我能在赌桌上赢回你,我才会走。” 崔子玉道:“我要你走,是因为我要在这里等人,有可能会死人,那种血腥的场面,不适宜你看,明白了吗?” 孙仲梅道:“你在等谁?” 崔子玉道:“你大哥,还有那两个锦衣老人。” 孙仲梅吓了一大跳:“我大哥不是这种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 崔子玉道:“他们不是追来了吗?” 只见夜色之中,孙仲连和两个锦衣老人快步如飞赶过来。 孙仲梅吃惊地看着崔子玉:“你怎么会知道的?你究竟是谁?对了,你答应过赌完后会告诉我知道你是谁的,现在说吧。” 崔子玉道:“不用急,等一会你就什么都会知道的了,包括连我也想知道的在内。喂,我们在这边。” 他生怕那三个人看不见似的,大声叫了过去。 弹指间三人便到了面前。 好快的速度。 崔子玉道:“二位老人家好。” 两个锦衣老人大感愕然,身材稍胖的锦衣老人道:“这么有礼貌的年轻人现在可不多见了。好,就冲这一点,我们饶你不死,快走吧。” 崔子玉道:“你们要杀我?” 另一个锦衣老人道:“本来是的。” 崔子玉道:“为什么不在赌场里动手?” 身材稍胖的锦衣老人道:“在那动手,会给赌坊带来麻烦。” 崔子玉道:“你们怎么如此没有赌品,明是一套,暗是一套,难道输不起吗?” 另一个锦衣老人道:“小子,知道被你带走的姑娘是谁吗?” 崔子玉道:“当然知道,她是孙仲梅孙二小姐。” 身材稍胖的锦衣老人道:“她是我家主人看上的女人,今晚我们来就是要带她回去的。” 孙仲梅震惊得如闻晴天霹雳一样,完全呆住了。 她发愣的看着孙仲连。 崔子玉道:“原来是这样。但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明正言顺地归我所有,怎么办?如今这个年代来只有一夫多妻,没有一妻多夫的,难道你家主人想要她同时伺候两个男人吗?即使能够这样,可问题又来了,一东一西的,她怎么同时伺候得了两个男人?你家主人真是想要独占花魁的话,叫他亲自来一趟吧,以显他的诚心,如何?” 另一个锦衣老人道:“这好办,你成了死人,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崔子玉点头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杀掉我后她就成了寡妇,她就可以再嫁人,你们家主人就可以免掉强抢民妇的罪名,不过还是逃不掉戴帽的笑柄,他愿意戴帽吗?” 孙仲梅忍不住捂嘴而笑。 孙仲连硬是把笑声吞回肚子里,不敢笑出声来。 两个锦衣老人则被气得七窍生烟,说不出话来。 崔子玉道:“你们家主人是不是一个叫圣主的人?” 两个锦衣老人和孙仲连大吃一惊。 身材稍胖的锦衣老人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崔子玉道:“你别管我是什么人,圣主是谁,又在什么地方?” 另一个锦衣老人道:“知道人家秘密的通常都不得好死!” 两人同时扑上。 两人一出手,就是倾尽毕生功力的一击,因为他们发觉这青年人实在不简单,他们不想在此纠缠。 崔子玉暴退而开,同时右手一疾闪,闪起两道比闪电还要快的白光,一闪即没。 两个锦衣老人立刻像遭到电殛一样,然后捂住咽喉,倒在地上。 孙氏兄妹呆呆地站着,都被吓傻了。 两人的心几乎被这两道光芒吓得停止了跳动。 第六章 同房共寝(1) 孙仲连回过神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向崔子玉走过去。 孙仲梅吓得赶紧伸手拦住:“哥,别过去!公子,求求你别杀我哥,你要我干什么都行!” 崔子玉笑道:“真的吗?那么我要你陪我睡觉呢?你肯不肯?” 这样的说话他居然说得出口,这不是明目张胆在要挟人吗? 孙仲梅太爱她的大哥了,她只有这一个相依为命的亲人,她不能让自己唯一的亲人有事,所以她不管崔子玉是说真的还是假的,毅然说道:“只要你放过我大哥,我肯!” 崔自玉道:“真是兄妹情深啊,好感人的场面啊,哈哈。” 孙仲连道:“小妹,这位大侠是与你说笑而已。别慌张,哥只是过去说几句话。.tw[]” 他走了过去,问道:“阁下是不是崔子玉?” 崔子玉道:“是。” 孙仲梅顿时花容失色:“你是那个端掉活阎罗老窝、打断闻四泰铁指的崔子玉?” 崔子玉道:“对,我就是那个崔子玉。” 孙仲梅苦笑道:“难怪我会输得这么?底,原来我的对手是武功绝顶的崔子玉!” 崔子玉道:“其实今天最大的赢家并不是我,而是你大哥。” 孙仲梅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一回事?” 崔子玉道:“你大哥利用我替他解决了他不能解决的事情,解决了他没有能力解决的人,所以他才是最大的赢家。是不是这样?” 孙仲连道:“崔大侠真聪明,什么也瞒不过你,的确是这样。我是圣主座下东舵的其中一个旗主,在我们组织里面,分东南西北四个分舵,而每个分舵下设七旗,每旗一主,以颜色区分,我是蓝旗旗主,但每旗互不通联,互不来往,只有舵主才知道我们的身份,才有权和上面的人联系,崔大侠,组织中的事我所知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今天我被传召去总坛才知道圣主看中了小妹,我可以为组织卖命,但不可以牺牲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在回来的路上我就千思百想怎么办才好,还以为小妹的一生就这样毁掉,没想到碰上你在赌场里和我妹妹进行如此惊人的对决,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拥有超凡智慧绝世武功的绝顶高手,而且是怀有目的而来的,于是我灵机一动,决定冒险一试,便阻止这两个从总坛来的长老不要在赌场里面拦截你,让你离开,到外面才动手。” 崔子玉道:“结果一切如你所愿?” 孙仲连道:“是,但小妹就要从此跟着你崔大侠了,否则一切都是白费。崔大侠,你不会不认帐吧?” 崔子玉道:“如果这算是一桩交易的话,你已经说了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我们已经交易成功,我不会赖帐的,这个就请你放心好了,令妹的安全,我会倾力而为的,除非我死掉。” 孙仲连道:“崔大侠,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崔子玉道:“可以,请问吧,我能回答的,一定回答。” 孙仲连道:“你为何要找圣主?” 崔子玉道:“他欠我一笔血债,我要他偿还!” 孙仲连道:“原来是这样。” 崔子玉道:“找他的不止我一个。” 孙仲连道:“多谢提醒。” 崔子玉道:“好自为之吧。谁是东舵舵主?” 孙仲连道:“清香楼那个最不显眼的人,我言尽于此了。小妹,大哥对不起你,今天若不是崔大侠来,我……” 他说不下去,哽咽起来。 孙仲梅也哽咽了:“哥――” 孙仲连道:“崔大侠,小妹就拜托给你了!” 他转身就走。 孙仲梅流着泪默然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第六章 同房共寝(2) 夜色如墨,四周一片寂静,日间繁华喧闹的街道,变得冷冷清清,回复了原始般的安宁和寂静。.tw[] 崔子玉和孙仲梅走在漆黑无人的街道上,他们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在冷清寂静的街道上却显得格外的响。 孙仲梅的心情到现在仍未平伏。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随着崔子玉的出现,竟然平地起惊澜,生活从此被改变,命运也从此被改变。 只在短短的两个时辰,自己便由一个万人尊崇的千金小姐变成一个鞍前马后的跟班仆从,自己满以为一向行事光明磊落引以为傲的大哥原来竟是一个从事见不得光勾当的人。 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实在是难以一时间就能接受得了,适应得来。 这是老天故意捉弄自己还是命运有意的安排? 她找不到答案,但是有两个答案她已经找到,一个是她从此就要跟着眼前这个男人;另一个是她从此不能再回四海赌坊再和大哥生活在一起。 她不由得长长地满怀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崔子玉道:“怎么?还在想着你大哥的事情?” 孙仲梅道:“我能不想吗?” 崔子玉道:“不能,他是你唯一的亲人。” 孙仲梅道:“他会有危险吗?” 崔子玉道:“有,但是他应付得了。” 孙仲梅道:“怎么应付?” 崔子玉道:“圣主派来的人是我杀的,你又是我在四海赌坊众目睽睽之下带走的,他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我身上,所以你不必但心他会有事。” 孙仲梅道:“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崔子玉道:“是。” 孙仲梅道:“那我的处境岂不是同样有危险?” 崔子玉道:“是。” 孙仲梅道:“那我大哥为何还把我交托给你?” 崔子玉道:“因为他已经当众宣布你是我的了,他还能反悔吗?” 孙仲梅气恼道:“你――” 崔子玉笑道:“我说笑而已,别动气,他明白只有我才有能力保护你,你才不会落入圣主的手里,所以他把你交托于我,除非你贪图安逸,贪图权力,贪图富贵,想做圣主的女人。” 孙仲梅道:“我连那个所谓的圣主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我怎么会嫁给他?再说他连自己手下的亲属说要就要,这太强权了,我才不让这种霸道无情卑鄙无耻的男人糟蹋了我!” 崔子玉道:“他拿你大哥的性命作威胁呢?” 孙仲梅道:“这……这……” 崔子玉道:“你大哥最害怕的就是这样,到时你为了他,不惜牺牲自己,会委身下嫁给那个圣主。” 孙仲梅道:“他大可以脱离那组织,带我走人,远走高飞。” 崔子玉道:“你的世界太狭窄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这么简单,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走得掉,你大哥还需要绞尽脑汁地来保你周全免受圣主的伤害吗?每个人总有他最无奈的时候,你大哥就很无奈。” 孙仲梅道:“所以他主动对你说出他的秘密,以此作为交换你保护我的条件,是不是这样?” 崔子玉道:“对。聪明的人是不用别人说出口才去做的,你大哥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孙仲梅道:“他为何不把他的事告诉我知道呢?” 崔子玉道:“每一个人都有他的秘密,有些秘密可以说,但有些秘密即使是最亲的人也不能说!” 孙仲梅道:“我就没秘密,我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隐瞒我哥。” 崔子玉笑道:“是吗?” 孙仲梅道:“当然是!” 崔子玉道:“请恕我冒昧唐突问一句,你来月子的日期告诉过你哥吗?” 孙仲梅吃惊地瞪视着崔子玉,就像突然见到了奇异怪兽一样。 这个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居然连这种连女人都感到羞于启齿的问题都敢问出口来? 崔子玉笑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和你一样,都是一个头两条腿,并不是两个头四条腿的怪物。没告诉过你哥吧?” 孙仲梅气恼道:“如此令人尴尬难为情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崔子玉道:“主人问话,下人必须回答。” 孙仲梅道:“他是我哥,不是我丈夫,我怎能告诉他知道?!” 崔子玉道:“所以你也有属于你自己的小秘密。人是不会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别人知道的,包括自己最亲的人,总会留下一些只能让自己知道的事情藏在心里,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否则绝不会说出来!” 孙仲梅道:“怎么平常这些不为人留意的小事情,一经你口说出来,就变得这么充满深意,这么充满道理,这么值得人回味呢?!” 崔子玉道:“因为我是一个懂得道理的人。” 孙仲梅道:“那我岂不是因祸得福,跟了一个懂得人生道理的好主人?” 崔子玉的语气忽然变得很深沉:“不,你跟了一个不好的主人,令你多灾多难甚至有可能丢掉性命的主人,世上最最不好的就是这一种主人!” 孙仲梅道:“这么说你是荆棘满途危机四伏?” 崔子玉道:“对。” 孙仲梅道:“我可以选择吗?” 崔子玉道:“可以。” 孙仲梅道:“我可以走吗?” 崔子玉道:“当然可以,从现在起,你恢复自由身了,我在四海赌坊说过的话全部作废。” 孙仲梅道:“那你岂不是成为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崔子玉大感愕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仲梅道:“你自己好好领悟吧。” 崔子玉沉思片刻,摇着头道:“深奥,领悟不出。” 孙仲梅道:“你当众说过我已经是属于你的人,但没有说我要干些什么,因此我可以是你的仆人,也可以是你的情人,又可以是你的妻子,对不对?” 崔子玉瞠目结舌。 他千想万想也不会想到孙仲梅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孙仲梅的葫芦里面究竟卖什么药? 他想不明白。 他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可以这样说。” 孙仲梅道:“相信到了明天全天下的人都会这样想。” 崔子玉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对。” 孙仲梅道:“所以你根本就作废不了,全天下的人都已经把我看成是你崔子玉的女人了。” 崔子玉唯有又叹了一口气,说道:“的确是这样,但可是你说要走的。” 孙仲梅也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绝顶聪明的男人同样也有不聪明的时候,唉――!” 崔子玉莫名其妙道:“你叹什么气?” 孙仲梅道:“你根本就误解了我那句话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快些走人离开这里,再说我能离开你吗?我离开了你,谁来保护我的安全?我离开了你,我哥的心血岂不是白费?有时候女人并不笨的。” 崔子玉挠着头苦笑着道:“你现在是个不笨的女人,可我却变成了一个很笨的男人。原来我给你下的套却反过来给你利用套住了我,我是作茧自缚啊,唉――!” 孙仲梅笑道:“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打虎的给虎击伤,捉蛇的被蛇咬死,这种感觉不好受吧?” 崔子玉哈哈大笑:“猛虎回扑,毒蛇反噬,活灵活用,厉害,厉害。那么你现在想做我的什么人?” 孙仲梅眨着眼睛道:“先做仆人吧。我们要去哪里?” 崔子玉道:“人到了夜晚最想做的是什么?” 孙仲梅道:“当然是睡觉。” 崔子玉道:“附近哪间客栈最豪华?” 孙仲梅道:“福满楼。” 崔子玉道:“你想不想让那个圣主断掉占有你的念头,从此不再缠扰你?从此不再伤害你哥,让你大哥有一段清静日子过?” 孙仲梅喜出望外道:“想,当然想!” 在她的心里,现在没什么比她哥哥的安全更加重要了。 她只有一个念头,让哥哥平安无恙地活下去,不要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崔子玉道:“那我们就要演一场戏。” 孙仲梅一愣:“演戏?演什么戏?” 崔子玉道:“一场同床共枕的戏!” 孙仲梅害羞起来,只觉得脸颊发烫,不禁低下头来,声若蚁咬道:“你……想得挺美,我……我……” 崔子玉笑道:“你是不是想说你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难道我就是那种随便的男人吗?我是说如果我们同处一室,共在一房,到了早上肯定轰动整个杭州,圣主会不知道吗?孤男寡女同去开房共睡一室,即使他们没有做过任何出轨的事,但在外人的眼中却不会这样认为的了,以他的身份,他还会要你这个不是黄花闺女的黄花闺女吗?至少有一段时间他不会再打你的主意。” 孙仲梅马上恍然大悟道:“那他就不会拿我哥来要挟我,我哥就会变得很安全,最起码不会立刻有生命危险。” 崔子玉道:“但这样做会损害你的清誉,怕不怕?” 孙仲梅道:“为了我哥,我不怕!你……是个君子吧?” 崔子玉道:“刚刚还一副信誓旦旦慷慨激昂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就换上另一副样子?” 孙仲梅道:“我……女人天生就是善变的动物嘛,有什么好出奇?” 崔子玉道:“你放心,在这之前或许我不是一个君子,但在今夜我一定是个君子!走吧。” 两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第六章 同房共寝(3) 夜更深浓,也更寂静。(..tw) 福满楼的大厅仍亮着灯火。 值更的掌柜和两个小二正在无聊地闲谈说笑。 崔子玉孙仲梅一前一后地走进来。 三人本来有点睡意的眼睛,立时变得无比光亮,怔怔地看着孙仲梅,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全杭州城的男人有谁不认识孙仲梅?有哪个男人不被孙仲梅的姿色所倾倒?有哪个男人不把孙仲梅当作是席上**的梦伴? 全城的人都知道孙仲梅从不在外面过夜。 全城的人都知道孙仲梅是个很清纯的女人。 三人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有毛病,便使劲地揉一揉眼睛,然后定睛仔细看清楚,没错,是孙仲梅,站在面前的是孙仲梅,如假包换的孙仲梅! 从不在外面过夜的孙仲梅今夜竟然现身在客栈! 原来很清纯的孙仲梅竟然在深宵时分跟着一个男人来投宿! 一个女人在半夜里和一个男人来客栈,还有什么事情可干? 这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男人,竟然得到孙仲梅的垂青和投怀送抱?! 三人恨不得自己就是站在孙仲梅身边的那个男人。 孙仲梅脸带七分害羞三分娇柔站在崔子玉的旁边,她这副模样,更显得楚楚动人,撩人遐想无限。 有谁见过孙仲梅这副拨人心弦引人心醉令人魂销的模样? 绝对没有! 但是他们在今夜见到了,他们看得心都醉了,魂都飘了,魄都散了。 孙仲梅见了他们这副口水横流的德性,更加忐忑不安了,不知怎的,她有了一种做贼的感觉。 崔子玉笑一笑,不当一回事的走到柜台边道:“掌柜,要一间上房。” 掌柜极不情愿道:“公子,真的只要一间房吗?” 崔子玉道:“对。” 掌柜道:“孙二小姐,这……” 孙仲梅道:“对,我们只要一间房。” 掌柜极是无奈的说道:“带孙二小姐和这位公子到五号上房。” 他看着孙仲梅的背影,哭丧着脸仰天长叹:“完了,完了,我的孙二小姐完了,彻底的完了!天呀,让孙二小姐看上的人怎么不是我呢?你是不是瞎了眼?这太不公平了!” 谁看着自己的梦中情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谁的心里也不好受。 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想得到,得到了的却不会去珍惜。 一进到房,房门一关上,孙仲梅就不知如何是好了,心在极速地跳动。 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单独相处在一间房里,她既有一点局促,也有一点不安,更有一点害怕,还有一点担心。 她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只是懂得一味地搓弄着衣带。 在这间房里,就只有一张床,怎么睡?难道真的要和崔子玉同床共枕吗? 崔子玉看在眼里,笑在心上,说道:“你睡床吧。” 孙仲梅看着自己的脚尖道:“你呢?” 崔子玉道:“我睡在椅里。睡吧。” 他吹熄了灯火。 房间顿时变得一片黑暗。 孙仲梅躺在床上,她的心仍在跳。 崔子玉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面对着一个貌美如花身材迷人的女人,竟然毫不动心。 如果换上别的男人,会做得到吗? 她撩开纱帐,望了出去。 崔子玉像尊泥塑一样一动不动坐在椅里。 他睡着了吗?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了一阵阵叫人血液沸腾的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 那是男人的粗哼声和女人的吟叫声。 这种声音意味着什么? 孙仲梅虽然没有这一方面的经验,但是也明白是什么事了。 她害羞得脸红耳赤,心跳得更加厉害,急忙用床单捂住头,不想再听下去,她愈是不想听到偏偏愈是能听到,男人的粗哼声更大了,女人的吟叫声更响了,穿透力就更强了,她改用双手捂住耳朵,但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亢奋的粗哼声和欢悦的吟叫声持续了一段时间,随着一声长长的哼叫和一声长长的呻吟,便沉寂了下去,回归了昔前的平静。 但孙仲梅的心却不平静了,她坐了起来,透过纱帐望着坐在椅子作息的崔子玉,眼里充满了温柔,像在期待着什么。 此刻她的心里涌起了一种渴望,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的渴望,但是她知道在这一刻她很想崔子玉走过来。 崔子玉没动一下,像是睡着了。 她失望地倒卧在床。 片刻,她手拿着床单蹑手蹑脚走到崔子玉的身边,将床单轻轻的盖在崔子玉的身上,然后回到床上,静静的躺下,过了很久很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朦朦胧胧之中,她感觉到有东西盖在身上。 第七章 吃醋的飞凤(1) 饮誉武林的司马世家座落在杭州城中的东大街。(..tw无弹窗广告) 这一代的主人叫司马钊。 他年约五十,近年已很少在江湖走动,但他那一把刀的威名,并没有因此而没落,他那疾恶如仇的性格,也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刀侠”的封号,更没有因此而被人忘记。 今天他一大早就到了后院去弄他那些心爱的盆景,然后回到大厅用茶。 一个四十开外的硬朗大汉进来。 这是他五弟司马珞。 司马钊道:“五弟,这么早就出去溜一圈了?” 司马珞道:“大哥,收到消息了吗?” 司马钊道:“什么消息?” 司马珞道:“没人告诉你吗?昨晚崔子玉大闹四海赌坊,和孙二小姐进行了一场惊世豪赌,结果赢走了上百万银两,最后孙二小姐连同四海赌坊都一齐输掉,现在孙二小姐和四海赌坊是属于崔子玉的了。这个崔子玉,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是石破天惊,叫人啧舌!” “五叔,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司马飞凤从厅外冲进来。 司马钊道:“你这疯丫头,一出去就是三四天,不见人影,一回来就冲着五叔大喊大叫,成何体统?我们叫你疯丫头,但你并不是真的是疯子。” 司马飞凤道:“爹,你先不要说。五叔,你快说呀。” 司马珞道:“那个赠你东西的崔子玉昨晚可把杭州搅了个翻天覆地,在四海赌坊豪赌了一场,连孙二小姐的人都赢走了,成了他的人,听说后半夜的时候他带着孙二小姐去了福满楼只开了一间房,现在还在那里暖被窝呢。” 司马飞凤变了脸色,怒气冲冲地转身就冲了出去。 司马钊大叫:“凤儿,你要去哪里?” 司马飞凤头也不回大叫:“去杀人!” 司马钊和司马珞愣住。 司马钊道:“五弟,你的耳朵有没有毛病?” 司马珞道:“当然没有。” 司马钊道:“她说要去杀人?” 司马珞道:“是。” 司马钊道:“她要去杀什么人?” 司马珞道:“不知道,她没说。看她的神色可是凶狠到了极点,倒真像要去杀人的样子。” 司马钊道:“你快跟上,别让这疯丫头胡来。” 司马珞立刻快步跑出去。 司马钊摇头苦笑:“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宝贝疯丫头,唉――!” 司马飞凤急步如飞地往福满楼的方向跑去。 街上的行人急忙闪避。 全城的人都知道这只“凤”平常很可爱,但发起“疯”来就不可爱了,连她父亲刀侠司马钊也管不住,无可奈何,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平常人。 现在这只“凤”就像是“疯”了的样子,而且比往日更“疯”。 大家都知道司马飞凤是个心地善良、好打不平、锄强扶弱的人,她之所以疯,完全因为是这样。 平日的司马飞凤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疯”态尽露,发生了什么大事? 街上的行人都不禁感到惊奇,纷纷住足相望。 司马飞凤真的完全疯掉了。 她一听到司马珞说崔子玉和孙仲梅同住在一间房里,就完完全全的疯掉了,失常了,一股莫名怒火在她心里熊熊燃烧起来,同时又有一股酸味灼得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五脏六腑搅作一团,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她得要去找崔子玉算帐,否则,她会生不如死。 算什么账? 她不知道,只是知道无论如何要找到崔子玉。 今天早上她由彩云庄回来,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个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的消息。 崔子玉和别的姑娘在一起,关自己什么事? 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巨大如此失常的反应? 她的内心深处突然闪起一道灵光,她终于想明白了,自己是在吃醋,吃孙仲梅的醋! 原来自己已经爱上了崔子玉,而且是深深地爱上了崔子玉,所以才会有如此巨大如此失常的反应! 她的脸红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这时已阳光满天。 第七章 吃醋的飞凤(2) 孙仲梅慢悠悠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那张床单已盖回自己的身上,不禁感到心头大暖。(..tw无弹窗广告) 她起身下床。 阳光已照进房里。 崔子玉站在窗前,凝视着外面的风景。 孙仲梅道:“为何不叫醒我?” 崔子玉道:“你现在不是起床了吗?漱口洗脸吧,我们要走了。” 孙仲梅道:“要去哪里?” 崔子玉道:“杭州那么大,总有我们该要去的地方。” 孙仲梅道:“你不去接管四海赌坊吗?” 崔子玉道:“我要四海赌坊来干什么?我已经要了想要的东西,四海赌坊还是留回给你哥吧,让他有个容身的地方。” 孙仲梅充满感激道:“多谢你。” 两人一出来,就看见大门口站着一个十分美丽的姑娘――司马飞凤! “她怎么会在这里?”崔子玉暗吃一惊,大感意外。 司马飞凤的脸色十分难看,黑沉沉的,双眼满是怒火瞪视着孙仲梅,那神情像是想要把孙仲梅生吞活剥进肚子里才甘心似的。 这种神情,只有吃醋的女人才会有。 崔子玉不禁呆住。 孙仲梅是女人,女人的直觉是特别敏锐的,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不知何故,她心里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酸味,她那一双明眸立即充满了敌意反瞪视着司马飞凤。(..tw无弹窗广告) 司马飞凤冷冰冰道:“崔子玉,我要和你赌一场!” 客栈的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计,惊愕地看着他们。 崔子玉惊异地张大了嘴巴,惊异地看着她,说道:“不赌。” 司马飞凤大声叫嚷:“你可以和这个女人赌,为什么不可以和我赌?” 她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激动起来。 崔子玉心里叫苦不迭:“糟了,糟了,横蛮起来的女人可不好办,该怎么收场?崔子玉呀崔子玉,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在这骨节眼上变得脑闭心塞无计可施?” 司马飞凤见他不答,心中更气,叫道:“崔子玉,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和我赌!” 崔子玉哭笑不得,一语双关道:“你是你,她是她,不可相提并论,所以我不会和你赌。” 醋火冲天的司马飞凤哪里听得出这意味深长的说话,见他不答应,不由得伤心起来,刷的落下泪来。 眼泪是女人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比说千言万语还好用百倍。 崔子玉的心感到痛了。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感到心痛的话,那就意味着这个男人对这个女人有了情感。 如果没有情感,就没有感觉,没有感觉,就不会感到心痛。 这是很浅白的道理,好比一加一等于二的道理这样简单。 崔子玉当然明白,所以他知道自己喜欢上了眼前这个活泼率直、敢作敢为的姑娘。 他的心已经封闭了很久,自离家那天起就对男女之间的那种情爱失去了感觉,成了一个逢场作戏的浪子,偶尔和和某些女人相好,那只是男人的生理需要而已。 他看着满脸泪水的司马飞凤,心里那一道冰线被彻底融化,突然做出令人大感意外和始料不及的动作。 大庭广众之下他竟然上前捉住司马飞凤的手,拖着司马飞凤往房间走去:“跟我来,我和你赌!” 所有的人都震惊地愣愣地看着他俩。 孙仲梅的心里立时象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知是什么滋味了。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 第七章 吃醋的飞凤(3) 司马飞凤默默地看着崔子玉。 崔子玉道:“你想怎么赌?” 司马飞凤道:“赌你和我。你赢了,从此我是你的奴仆;我赢了,从此你是我的奴仆。” 崔子玉道:“那你岂不是成了最大的赢家?” 司马飞凤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占最大的便宜,我就是要做最大的赢家!你答不答应都是一样的了!” 崔子玉道:“司马飞凤,你有没有矜持,到底是不是女人?天哪,我究竟撞了什么邪,见了什么鬼,居然喜欢上一个没有矜持毫无女人味的女人?!” 司马飞凤顿时眼睛发光,她眨动着睫毛,轻咬着朱唇,充满着喜悦着道:“你说什么?” 崔子玉耸一耸肩头,故意反问道:“我说了什么?” 司马飞凤破涕而笑。 忽地,她像一阵风般扑入崔子玉的怀里,粉拳打着他的胸膛,小腿踢着他的脚部,樱唇咬着他的耳朵,声如蚁咬道:“我要你再说一遍,我要你再说一遍,我要你在说一遍。.tw[]” 此刻的崔子玉已经充满了柔情蜜意,耳朵被咬、胸膛被打、脚部被踢他也丝毫不觉得痛。 他抱紧了司马飞凤的纤腰,深情说道:“其实不用赌我就输了,在君喜居客栈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输掉了,彻底的输在你手上了。” 司马飞凤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崔子玉道:“我怕伤害了你呀!” 司马飞凤幽怨道:“你和孙二小姐在一起,就不怕伤害了我吗?” 崔子玉道:“我们并没有干什么。” 司马飞凤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男又未娶,女又未嫁,一堆干柴,碰上一把烈火,怎么会点不着?” 崔子玉道:“吃醋的女人,为何总是蛮不讲理的?” 司马飞凤道:“我就是这样蛮不讲理的了。” 崔子玉看着她翘起的小红唇,再也控制不住,吻了下去。 司马飞凤只觉得身体一阵抽紧,然后是震栗,僵硬,她的体内猛然窜起了一股热力,游遍了全身的每一条神经,每一寸肌肤。 她僵硬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 两人的身体贴得更紧,拥吻得更热烈。 熊熊燃烧的爱火令崔子玉失控了,他开始不规矩起来,一双手滑进了司马飞凤的衣服里。 司马飞凤立即全身发抖,但是她没有阻止,因为她想向崔子玉付出女人的一切。 当崔子玉的手滑进她的衣襟落在她的胸脯停在她的乳峰轻轻揉动时,她的身体起了翻天覆地的反应,小腹一阵阵抽搐,她不禁发出一声娇慵无力的呻吟。 崔子玉突然停了下来:“现在不能这样。” 处于这个**最炽热的时刻,他竟然还能冷静得下来。 沉醉在**之中的司马飞凤惊愕地张开眼睛,娇羞地满脸通红地把头枕在崔子玉的肩上。 崔子玉道:“你不该爱上我这个坏男人的。” 司马飞凤柔声道:“我不管,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今生今世跟定你的了,你休想离开我,抛下我。” 崔子玉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根本还不了解,你不怕我欺骗你吗?” 司马飞凤抬起头,用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这个已经闯进她生命占据她心扉的男人,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力地紧紧握住崔子玉的手。 无言的说话胜过任何千言万语。 崔子玉明白司马飞凤的意思,是代表着对他无限的爱意,无比的信任。 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 崔子玉是个饱经情场沧桑的人,所以他知道真情的重要,虽然他不知道日后会不会有好结果,但是起码目前要好好的珍惜这段感情。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如果他连这一点都不明白,就枉为人了,因此他决定完全接受司马飞凤。 这样的决定,还是他有生以来对女人破天荒的第一次。 在这之前,他和很多女人相好过,但还没有真正接纳过任何一个女人的爱,作出过这样的决定。 他把司马飞凤紧紧的拥在怀里。 这时,传来了一声惊叫,是孙仲梅的尖声惊叫。 崔子玉道:“我的麻烦来了。飞凤,出去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别管,别坏了我的事。” 司马飞凤点一点头。 第八章 拒婚(1) 客栈的大堂站满了身穿皂服的捕快。 一个身穿锦缎的中年大汉也混夹在其中,他是四海赌坊的主人孙仲连。 他来这里干什么? 崔子玉和满脸红霞如沐春风的司马飞凤肩并肩地走出来。 她这副模样,还用得着别人说出口她俩在房里干过些什么吗? 孙仲梅暗叹了一口气,既羡慕又妒忌地默默看着司马飞凤。 崔子玉道:“仲梅,看来今天我们哪里也去不了。” 孙仲连举手一指,说道:“不,有一个地方你应该要去的。王捕头,他就是杀人凶手。” 站在他旁边的一个高瘦中年汉子一见司马飞凤,愣道:“飞凤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马飞凤道:“我不能在这里吗?” 中年汉子道:“不是,不是,我只是好奇问一句而已。你就是崔子玉?” 崔子玉微笑着道:“对,我就是如假包换的崔子玉。阁下是――” 中年汉子道:“我是杭州知府衙门的三班总捕头王一虎。有人告你杀了人,请崔公子跟我们走一趟。” 崔子玉道:“到哪里?” 王一虎道:“杭州府衙。” 崔子玉道:“干什么?” 王一虎道:“协助查案。” 崔子玉道:“王捕头,谁告我杀人?” 王一虎道:“四海赌坊的孙爷,他说昨夜亲眼目睹了你杀人的经过。” 崔子玉微笑道:“这位姑娘是谁?” 王一虎道:“孙爷的妹妹孙二小姐。” 崔子玉道:“她现在是属于谁的?” 王一虎道:“你昨晚的事早已轰动全城,她是属于你的了。” 崔子玉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王一虎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今天是你接管四海赌坊的日子。” 崔子玉道:“这就对了。” 王一虎看着孙仲连。 孙仲连道:“我并不是想赖账,但是他昨晚的确是杀了人。” 王一虎看着崔子玉。 崔子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在云龙山庄杀了七十七人,怎么没人告我?” 王一虎道:“因为那些人该杀。如果我有你这样的本领,我也会去杀了他们,可惜我没有。” 崔子玉道:“孙爷告我杀了什么人?” 王一虎道:“这有什么关系?” 崔子玉道:“当然很有关系。欠债还钱,杀人填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一虎道:“看来崔公子是个明白人,而且还是个极有修养的人,既然知道杀人填命的道理,为何还杀人?” 崔子玉道:“王捕头说得如此肯定,想必已经勘察过现场。” 王一虎道:“昨夜就已去了。” 崔子玉微笑道:“昨夜就应该来抓我。” 王一虎道:“我们找不到你。” 崔子玉道:“听说王捕头是一个疾恶如仇、不畏强权的好捕头,办案这么多年,还没有冤枉过一个好人,办错过一个案件,出错过一桩冤狱,是不是这样?” 王一虎道:“别人的确是这样说,但不值得我骄傲,因为这是我的职责。” 崔子玉道:“王捕头从来没有收过一文黑钱吧?” 王一虎道:“这些昧心钱收了会很冤孽的,会有报应的,我只拿朝廷给我那份应得的粮饷。” 崔子玉道:“好正直的捕头!王捕头,查案最重要的是什么?” 王一虎道:“人证、物证、动机。” 崔子玉道:“人证有孙爷,物证有我的刀,你现在就差我的动机不清楚吧?” 王一虎道:“这正是我最想知道的。” 崔子玉道:“一个正常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杀人?” 王一虎道:“当然是生命遭受到威胁的时候。” 崔子玉道:“昨晚我干了什么?” 王一虎道:“在四海赌坊赢了上百万两,还赢得了美人而归。” 崔子玉道:“杀人的地方在哪里?” 王一虎道:“四海赌坊的附近。” 崔子玉道:“那两个死者是不是手握兵器?” 王一虎道:“是。” 崔子玉道:“王捕头,你不是已经清楚我杀人的动机了吗?” 王一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那两个老人谋财害命,反倒害了自己的老命。” 崔子玉道:“他们还想谋色,孙二小姐就是最好的证明。” 孙仲梅道:“的确如此。” 王一虎道:“孙爷,是这样吗?” 孙仲连道:“我不太清楚。” 崔子玉道:“王捕头,去问问那两个死人,一切就会清楚的了。” 死人会说话吗? 死人会说话就不是死人了。 很多人大感惊诧。 王一虎却不感惊诧,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崔公子是要我查清楚他们的身份,就会知道隐藏在他们背后的事情。” 崔子玉道:“他们的衣着是不是很光鲜?” 王一虎道:“是,用绸缎做的。” 崔子玉道:“如此衣着的人,应该很富有,富有的人应该不会干这种卑劣的事,但是他们却干了。” 王一虎道:“所以他们不是寻常人,背后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崔子玉道:“人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是有他的原因的。” 王一虎道:“你好象是在引导我追查什么事情。” 崔子玉道:“这就要靠王捕头去彻查清楚了。待你查清他们的身份后,就来彩云庄找我,到时我一定跟你回衙门。” 王一虎道:“你住在彩云庄?” 崔子玉道:“对。” 王一虎道:“谁人可以证明?” 司马飞凤道:“我。” 王一虎道:“听说言庄主和他弟弟都惨遭不幸了?” 崔子玉道:“是。” 王一虎道:“你是彩云庄的什么人?” 崔子玉道:“客人。” 王一虎道:“客人则是随时都会走的人。” 崔子玉道:“如果我要走,谁可以拦得住我?” 王一虎叹一口气,说道:“没有。” 崔子玉道:“那我可以走了吗?” 王一虎道:“不,走的是我们。待我查清楚那两个人的身份后,我一定会到彩云庄找你。” 崔子玉道:“好,一言为定,我等你的好消息。” 王一虎道:“孙爷,你看如何?” 孙仲连道:“我只是报案的人,没权干涉王捕头怎样办案。” 王一虎道:“兄弟们,我们走。” 第八章 拒婚(2) 所有的捕快走了,但孙仲连没走。(..tw) 崔子玉道:“你的计策不错,利用官府来洗脱你的嫌疑。” 孙仲连道:“我总得要为我的安全着想啊!我的主人可是个聪明绝顶的智者,我只有这样做才可以令他不起疑心,才可以保住我这条命啊!” 崔子玉道:“那我恭喜你已经保住了性命。不过你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孙仲连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任何人都有他自私自利的时候,否则他就不是凡夫俗子了。” 崔子玉道:“对。” 孙仲连道:“其实你的计策更厉害,昨夜故意带着仲梅来开房,刺激我家主人,同时也断了他对仲梅的欲念,今天更用了一招‘请君入瓮’,故意泄露你的住处,好让我们的人去找你,好让你有追踪的目标。” 崔子玉道:“如果这出戏演砸了怎么办?” 孙仲连道:“我相信我的眼光,更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能应付自如,拆解得了这个局面。” 崔子玉道:“你家主人应该有行动了吧?” 孙仲连道:“你怎么知道的?” 崔子玉道:“我杀了他的手下,夺了他的财富,抢了他的女人,他不杀了我,颜面何存?即使是最沉得住的男人也会肝火大动,忍耐不下去,因此他必先置我于死地而后快,现在恐怕城里城外都布满了你们的高手准备找我算总帐了吧?” 孙仲连道:“的确是这样,你真会捕捉人的心理啊!你做这么多事情不就是希望这样吗?” 崔子玉道:“你说对了。” 孙仲连道:“这次来杀你的不是我们分舵的人,而是从总坛调派来的绝顶高手,崔大侠,你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吃亏的肯定是你。(..tw好看的小说)” 崔子玉道:“你担心你妹妹的安全?” 孙仲连毫不掩饰道:“是。” 崔子玉道:“你放心,她的安全绝对不成问题。” 孙仲连道:“多谢你帮我合演了这出好戏,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是狭路相逢的敌人了!” 他看了一眼孙仲梅,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黯然神伤地走了。 孙仲梅张口欲叫,但是最终没叫出口。 叫又如何?不叫又如何?只会徒添多几分伤感而已。 往日相依为命亲蜜无间的兄妹,今日却形如陌路人一样。 她心里一酸,眼里涌起了闪闪泪光。 崔子玉道:“你也不必太难过,太伤感,人总有分离聚散的时候,今天的离别,就是为了明天的相聚。” 孙仲梅哽咽着道:“但是他选择了一条可能会丢命的死路!” 崔子玉道:“我又何尝不是选择了一条可能随时都会没命的死路!” 孙仲梅看了一眼司马飞凤,然后深情地说道:“我陪你去走这一条死路!” 司马飞凤觉得很刺耳,很激心,很不舒服,冷然说道:“你好象还没有资格说这一句话吧?!” 孙仲梅冷笑道:“难道你已经有了这种资格?” 谁都明白这句话是话中有话,刺中有刺,而且是一条要命的尖刺! 要命在什么地方? 要命就要命在这话中的含意是只有和崔子玉真正成为夫妻的女人才有这种资格。 但司马飞凤还不是。 这句话差点要了司马飞凤的命,像箭一样直插进她的心脏。 司马飞凤怒了,怒极反笑道:“我没有这种资格,你一样没有这种资格!” 她的反唇相讥,同样差点要了苏仲梅的命。 孙仲梅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两人居然当着崔子玉的面你一言我一语冷嘲热讽着。 这是一场没有刀光、没有剑影、没有血腥、只有醋意、只有酸味、只有妒气的女人战争。 崔子玉突然把手举在司马飞凤的面前:“几个手指?” 司马飞凤一愣:“五个手指。怎么啦?” 崔子玉不答,把两个手指伸到孙仲梅的面前:“几个手指?” 孙仲梅如坠云雾:“两个手指。怎么啦?” 崔子玉苦着脸色道:“我还以为我已经变成一个透明又或者隐形的人,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原来你们还看得见我,我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司马飞凤和孙仲梅不禁哑然失笑,眉目含羞地看着崔子玉。 第八章 拒婚(3) 司马珞风急火燎地走进福满楼。 司马飞凤愕然大叫:“五叔,你怎么来了?” 司马珞道:“你爹叫我跟来的,怕你这个疯丫头真的会干出疯事来。你不是说要来杀人的吗?你来这里要杀谁?疯丫头要杀的人肯定是大奸大恶之徒,五叔帮你去搞定他。” 司马飞凤满脸飞红,又羞又急又恨地跺足说道:“五叔,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司马珞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尖道:“我胡说八道?我……” 他突然不说话了,看一看崔子玉,看一看孙仲梅,再看一看满面红晕的司马飞凤,顿时明白了几分:“我明白了,原来有人‘杀’不了人,却给人‘杀’了回头。” 司马飞凤害羞得连脖子也红透了,低下头来。(..tw无弹窗广告) 她这种羞人答答的表情,在司马珞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见到,更明白多了几分,便看着崔子玉:“你就是崔子玉?” 崔子玉道:“对。你是司马世家中的那个‘怒汉’司马珞?” 司马珞道:“是。崔子玉,飞凤要来‘杀’的人是不是你?” 崔子玉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飞凤道:“我不知道。” 司马飞凤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恶狠狠地瞪着司马珞。 她巴不得司马珞此刻就走。 平日司马珞很怕她这种眼神的,只要她一现出这种眼神,司马珞会立刻消失无踪。 因为她这种眼神代表着她的火气要发出来,她若冲着谁发火,谁就倒霉,必定有好几天不得安宁,所以司马世家的人都怕见到她露出这种眼神。(..tw无弹窗广告) 但在这关头却偏偏失效,此刻的司马珞像是瞎了眼见不到她那样,冲着崔子玉大声斥责:“崔子玉,我本来很敬慕你的,可你实在是该死,竟然一脚踏两船,害得我家飞凤要吃孙二小姐的醋,即使你武功盖世无双,我也要打你一顿,替疯丫头出这口气!” 他是一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 他真是把拳头捏得格格作响,身一闪动,一个箭步冲前,对准崔子玉的脸庞就是一拳。 但是他却突然把拳停住,硬生生地将拳收回。 他不收不行,因为他若再打过去的话,打中的将不是崔子玉的脸,而是司马飞凤那张美丽的脸蛋。 司马飞凤护在崔子玉的面前。 司马珞道:“疯丫头,让开,我今天拼了命也要打他一顿,不能让他欺负你。” 司马飞凤柳眉倒竖凤眼圆睁道:“五叔――!” 司马珞吓了一跳:“丫头,你怎么一副想吃人的样子?” 司马飞凤道:“我就是想吃掉你!” 司马珞道:“丫头,五叔只是想帮你。” 司马飞凤道:“我不用你帮,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如果你真想帮忙的话就请五叔少说屁话,就是最大的帮忙了。子玉,你先走。” 崔子玉微笑道:“怒汉果然是怒汉,谁也不买账。哪天有空,我一定到司马世家去拜访。” 司马飞凤笑了,笑得相当灿烂。 男人若是主动说出想到女人的家中作客,这就意味着这个男人真的很喜欢这个女人,司马飞凤又怎么不会笑得心花怒放。 崔子玉带着孙仲梅走了。 司马珞道:“丫头,你就让他就这样走了?” 司马飞凤点头道:“是。” 司马珞道:“你不怕孙二小姐近水楼台先得月吗?她并不比你差呀,更何况他们昨夜……” 司马飞凤微笑着道:“女人要完全得到男人的心,就要别吃太多的醋,别死缠烂打的缠住他,别什么都不相信他。五叔,你不会明白的,因为你不是女人。” 司马珞吃惊地看着司马飞凤,那眼神像不认识司马飞凤似的。 第八章 拒婚(4) 一个五十多岁满脸威严的老者和一个二十多岁的英俊青年步进司马世家的大门,在他们的身后,跟着六个挑着红色礼担的大汉。 他们是谁? 慕容世家的家主慕容渊和他的四公子慕容潜龙。 慕容渊显得喜气洋洋,慕容潜龙则显得神采飞扬。 他们直奔大厅。 司马钊迎了出来:“慕容兄,今天吹什么风,把你这么早就吹过来?” 慕容渊道:“当然是好风,最好的春风,龙儿,还不叫人。” 慕容潜龙深施一礼:“世伯好。” 司马钊道:“潜龙,不必多礼。你们什么时候学会送礼的?” 慕容渊笑着道:“今天。” 司马钊道:“准备送给谁家?” 慕容渊道:“你家。” 司马钊惊讶道:“我家?今天是什么日子?” 慕容渊道:“好日子,你我两家的大好日子。” 司马钊道:“瞧你爷俩满面春风喜气洋洋的样子,莫非要办喜事?” 慕容渊道:“你也瞧得出来?喂,司马兄,不是要我站在这里说吧?” 司马钊哈哈大笑,然后说道:“慕容兄,请。” 三人到厅里坐下,下人早就备好香茗,即时奉上。 慕容渊道:“司马兄,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要实话实说。” 慕容潜龙脸露紧张之色。 这不到他不紧张,因为这是司马飞凤的父亲对他的观感。 司马钊沉吟了一下,说道:“潜龙有时候是傲气了一点,但总体上还是不错。” 慕容潜龙暗松了一口大气。 慕容渊道:“他够不够资格成为你的东床快婿?” 司马钊一愣:“慕容兄,你这是……” 慕容渊道:“实话实说吧,我来向您老兄提亲的。” 司马钊这才知道他们今天过门来的意图,他没有说话,在沉思着。 慕容潜龙紧张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口上。 他能否可以美梦成真,与司马飞凤双宿双栖,全凭司马钊的一句话了。 自那天他见到司马飞凤**的身体后,便一直梦魂相牵,整日魂不守舍,终于忍不住向父亲提出到司马世家提亲的请求。 他隐约觉察到崔子玉的出现是个极大的威胁。 他不能让别的男人有机可乘,他要捷足先登。 司马钊的神情,令慕容渊也紧张起来。 司马钊终于开口了:“潜龙,你是真心喜欢那疯丫头?” 慕容潜龙道:“是。” 司马钊道:“她那臭脾气你忍受得住?” 慕容潜龙道:“人与人相处,就要互相迁就,若然没有迁就的一方,何来朋友?何来家庭和睦?请世伯放心,我爱飞凤,即使她的脾气大如天海,我也受得了,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司马钊道:“但要受委屈的就是你了。” 慕容潜龙道:“我甘愿。” 司马钊道:“你爱飞凤,我知道,有你这样出身名门的人做我女婿,我不反对。” 慕容潜龙高兴得几乎想一蹦三丈,心花怒放地笑了。 慕容渊也高兴得微笑着。 司马钊道:“不过那疯丫头心里是怎么想,我还不明白,我要等她回来问清楚,再加上她娘亲回了娘家还没有回来,嫁女这么大一件事,总得要她娘亲也答应才行,再过上一段日子我才给你们一个确切的答复吧。” 慕容潜龙立刻如同跌进冰窟一样,全身都在冷缩,心花怒放的喜笑变成了垂头丧气的苦笑。 司马飞凤会答应嫁给自己吗?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不会,至少目前不会! 他知道自己在司马飞凤心里的位置,如果完全由司马飞凤来决定的话,他根本没有一点希望。 他之所以来提亲,就是想籍着父辈一代的交情逼司马飞凤就范,但现在却连这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慕容渊道:“司马兄,你是飞凤的父亲,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作主,你一句话不就行了吗?” 司马钊道:“话虽如此,但做父母的总得要征求一下做儿女的意见吧?事关她们的终身幸福呀!” 慕容潜龙手中握有一张王牌,他自认为是的王牌。 他在来的路上早就想好,如果事有变化的话,他就甩出这张王牌,现在就是甩出王牌的时候了,为了得到司马飞凤,他已经不顾后果了。 但这种事怎么说出口?一旦说出来,司马世家若接受不了,后果就不堪设想! 他不是没有权衡过利弊,只是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实在是太爱司马飞凤了,如果失去了司马飞凤,他会疯的,他会崩溃的。 他鼓起勇气道:“世伯,我在君喜居客栈见过飞凤**的身体了,我能不娶她吗?她能不嫁我吗?” 这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司马钊惊呆地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慕容渊也惊呆住。 慕容潜龙有些惶恐不安起来。 这一刻的气氛变得沉寂起来,僵固起来。 慕容渊轻咳一下,说道:“你们这两个孩子也太不自爱了。司马兄,为了这两个孩子,你就答应了吧。” 司马钊叹了一口气,说道:“事已至此,我还能不答应吗?” 这句话马上重燃了慕容潜龙的希望,他的笑容再度变得灿烂起来。 他的手段也许卑鄙了一些,但重要的是他已经得到了他最想要的结果,尽管他觉得有点对不起司马飞凤。 他不禁在心里喜然大叫:“飞凤,你是属于我的了!” 第八章 拒婚(5) 司马飞凤和司马珞一踏进大厅,便吓了一跳。[..tw超多好看小说] 司马飞凤指着满厅的礼担惊奇道:“五叔,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珞道:“我怎么知道?” 司马飞凤道:“我们不是进错了门回错了家吧?” 司马钊从内堂出来:“疯丫头,又说疯话,这里不是你们的家是谁的家?你们不是进错了门回错了家,而是错过了时间。五弟,这丫头没闯出大祸吧?” 司马珞笑嘻嘻道:“大哥,你的宝贝女儿的确是闯出一个‘大祸’来了。” 司马飞凤吓得芳心“咚”的一跳,跺着脚大叫:“五叔,你敢说出来,我杀了你!” 司马钊吓得变了脸色,叫道:“疯丫头,不得无理!五弟,她闯了什么大祸,真的杀了人啦?” 司马珞还是笑着。 司马钊怒道:“你笑什么?快说!” 司马珞忍住笑道:“她没有杀人,不过她闯的这个祸,却祸害了她自己。” 司马钊道:“你胡说些什么?她闯的是哪门子的祸,怎么祸害了她自己?” 司马飞凤急忙说道:“爹,别听五叔胡诌。这些礼担是哪家财东送的?好大的手笔哟!” 司马钊道:“你两叔侄在搞什么鬼?不管你们这些了,反正没给惹事添麻烦就好。这些礼担是你慕容伯伯那个财东送来的。” 司马珞奇怪道:“大哥,我们两家不是有互不送礼的君子协定吗?今天怎么破例了?” 司马钊道:“问凤儿吧。” 司马飞凤惊诧道:“我――?关我什么事?” 司马钊道:“你的喜事。” 司马飞凤皱着眉头道:“我的喜事?喜从何来?” 司马珞笑着道:“丫头,你有麻烦了,那个慕用潜龙来向你提亲了。” 司马飞凤大吃一惊:“不会吧?” 司马钊道:“正是,刚走不久。” 人走了,但礼物仍在,这意味着什么? 司马飞凤不禁脸色大变:“爹,你不是答应了他们吧?” 司马钊道:“我能不答应吗?本来我还有些犹豫不决的,但潜龙他说他……已见过你的身体,我还能不答应吗?疯丫头,你真是……怎么这般糊涂,唉――!” 他无奈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现在才来教训女儿,还有什么作用? 他只有责怪自己对女儿太纵爱,太放任,让她到处乱跑,让她好抱不平,终日不在家里。 司马飞凤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咬牙切齿道:“慕容潜龙,你居然以这件事来逼我爹答应你的提亲,你好卑鄙,好无耻!你究竟是不是个男人――!爹,我嫁猪嫁狗嫁鸡都绝不嫁给他,把这些臭东西统统退回去!” 司马钊大吃一惊,他绝没有想到女儿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错误,误会了女儿和慕容潜龙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 他必须要搞清楚,弄明白。 那么在君喜居客栈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慕容潜龙又为何要这样含糊其词的说? 他沉声道:“凤儿,事关你的清白,也事关司马世家的声誉,你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爹说清楚,在君喜居客栈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司马飞凤道:“那晚我在房里洗澡,有三个叫什么河北三虎的破窗而入,就在我束手无策之际,有人出手救了我。” 司马钊道:“是慕容潜龙吗?” 司马飞凤不屑道:“他有这样的本领吗?是崔子玉在窗外用飞刀杀掉了河北三虎,而那个无耻的家伙随后撞开房门,我躲避不及,结果让他见到了我身体,不,应该说见到了一半的身体。” 司马钊道:“原来是这样。爹明白该怎么办了。凤儿,你一点都不爱潜龙?” 司马飞凤斩钉截铁道:“爹,我宁愿这辈子孤独终身,也不会嫁给他!” 司马珞笑着道:“你不会孤独终身的。” 司马飞凤的脸红了起来。 司马钊到此刻终于明白过来,笑着说道:“你叔侄俩有事瞒着我?快说!” 司马珞道:“大哥,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这疯丫头不让我说,我可不敢得罪我这宝贝侄女,得罪了她,我还有安静的日子过吗?反正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的了,你就安心多等一段日子吧。哈哈哈!” 司马钊道:“好,五弟,你有种。凤儿,崔子玉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司马飞凤道:“爹,等你见到他后,你就会知道。” 司马钊看着神色变得很不同的女儿,有些明白了,悄悄对着司马珞竖起两个手指头比划着。 司马珞含笑点头。 司马钊彻底明白了,也无声的笑了。 第九章 彩云庄的上夜(1) 傍晚,落日红霞。.tw[] 碧水蓝蓝的西湖被那轮血红的夕阳映照得金彩灿烂。 崔子玉和孙仲梅踏着夕阳的余晖来到彩云庄。 大门两侧悬挂着一对很大的白灯笼,让人一看便知道彩云庄正在服丧期。 常笑枫悠闲地独自坐在大厅里品茶。 崔子玉一进来便长叹一声。 常笑枫道:“你叹什么气?” 崔子玉道:“你很悠闲。” 常笑枫道:“你很忙碌。” 崔子玉道:“我很苦命,四处奔波。” 常笑枫道:“我很苦闷,在这守株待兔。” 崔子玉道:“这怎么办?” 常笑枫道:“除非你不是崔子玉,我不是常笑枫,那我们就不苦命,就不苦闷了。” 孙仲梅吓了一跳,忍不住插嘴道:“哪一个常笑枫?可不是五大名捕之一的‘剑公子’常笑枫吧?” 崔子玉道:“就是他。” 孙仲梅大感震惊:“原来你是官府中人!” 常笑枫道:“孙二小姐,你搞错了,他不是官府中人。” 孙仲梅又吓了一跳:“常大人认识我?” 常笑枫道:“我不认识你,但我认识他,他昨晚的惊人之举,现在有谁不知道,跟在他身边的女人不是你孙二小姐还会是谁?” 崔子玉道:“我怎么闻到了一股焦味?” 常笑枫道:“谁叫你财色兼收。” 崔子玉道:“你羡慕?” 常笑枫道:“我恨去四海赌坊的为何是你。” 崔子玉道:“你没这福份,认命吧。” 常笑枫道:“我从来就不认命。” 崔子玉道:“那好,你也去带一个美丽的西子姑娘回来。” 常笑枫道:“唉,看来我不认命也不成。我早就说过你这堆臭牛粪会有鲜花插上去的,只剩下我这堆臭狗屎没花插上去,可怜啊――!” 崔子玉笑着道:“总有一天会有姑娘踩上你这堆臭狗屎的。” 孙仲梅惊奇地看着两人。 常笑枫道:“你已人财两得,总该还有‘东西’顺便带回来吧?” 崔子玉道:“带回了一条蛇,将要出洞的毒蛇。” 常笑枫喜上眉梢道:“什么时候?” 崔子玉道:“如果没有估计错误,应该就在今晚。” 常笑枫道:“那么就要做好打蛇的准备了。初次交锋我们占了上风啊!” 崔子玉道:“这是因为圣主还不知道我们是谁,有多大的力量,他还以为只是我崔子玉一个人。” 常笑枫道:“但经过今晚之后,他就会发觉他低估了对手,就会重新估量你崔子玉,真正的较量真正的角力就从明天开始!” 崔子玉道:“对。” 常笑枫道:“孙姑娘,你不会背叛子玉吧?” 孙仲梅道:“常大人,你很直率。” 常笑枫道:“我是个不会虚以假色的人。” 孙仲梅道:“我也是这种人。” 常笑枫道:“所以你认赌服输,从此跟着他?” 孙仲梅道:“是不是从此就跟着他我不敢保证,但起码目前这段日子就是这样,常大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常笑枫道:“相信你已经知道子玉是在利用你去查圣主的事。” 孙仲梅道:“幸亏是这样,我才脱离圣主的控制,他利用我去查圣主的事,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来保护我,所以我是不会背叛他的,死也不会!” 常笑枫道:“子玉,你多了一个真正的红颜知己。” 崔子玉道:“你也多了一个真正信得过的朋友。” 孙仲梅很感动:“多谢你们对我的信任。” 常笑枫道:“你的武功如何?” 孙仲梅道:“比你们差,但比很多人强。” 常笑枫道:“这就够了。” 崔子玉道:“言夫人呢?” 常笑枫道:“在后院,陪她儿子。” 崔子玉道:“我去找她说清楚,这里毕竟是她的地方。” 他走了出去。 林菊坐在走廊里,看着在旁边草坪玩耍的儿子,哀伤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还有一丝温情。 她清减了许多,显得很憔悴。 一个尚未从丧失亲人的伤痛中恢复过来的人,又怎么不憔悴。 儿子天真烂漫的笑声令她很难受,她的眼泪涌了出来。 她想起了丈夫。 崔子玉轻轻走过来,轻声说道:“言夫人,是不是睹物思人?” 林菊擦干眼泪,站起来:“崔大侠,你回来了。” 崔子玉道:“言夫人,彩云庄以后就要靠你了,你要挺住呀!” 林菊道:“我一个女人干得了什么?” 崔子玉道:“人不是一生出来就注定要干什么的,只要你肯用心去学,没有什么可以难得倒你的,最怕的是不用心,半途而废,你就当自己是一个笨人,一点点的去学,一点点的去积累,相信不会太久,你就会熟悉彩云庄的一切运作,牢牢掌控住彩云庄的了。” 林菊道:“谢谢崔大侠的鼓励。你好象有事情要对我说?” 崔子玉道:“对不起,言夫人,我没事先征得你的同意就将彩云庄劈为对付圣主的战场。” 林菊道:“你怕连累彩云庄?” 崔子玉道:“是。如果你反对,我们立即撤出彩云庄。” 林菊道:“如果不是有那个什么圣主,我丈夫就不会飞来横祸,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崔大侠,我们算不算是同坐在一条船上?” 崔子玉道:“算。” 林菊道:“我要报仇雪恨,要靠谁?” 崔子玉道:“懂得武功的人,而我们这些人就是懂得武功的人。” 林菊道:“我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崔子玉道:“没有。” 林菊道:“你那句对不起就说得没有意义了。” 崔子玉笑了。 第九章 彩云庄的上夜(2) 深宵,浓浓的夜色掩盖住大地,沐浴在夜色中的彩云庄显得异常宁静。 离彩云庄约莫百丈之远有一片浓密的树林。 更深夜静,天气又凉,人们应该早早躲进温暖的被窝里睡觉才是。 但总是有些人会显得很特别,去流连夜店,去寻欢作乐,去偷鸡摸狗,去翻墙入室,借着夜色的掩护去干不正当的勾当。 一批人静悄悄的潜入了彩云庄外那一片浓密的树林。 这一批人总共有十三人。 每一个人都身如轻燕,脚步落地无声,显然全是造诣高深的一流高手。 他们要干什么呢? 他们又是什么人呢? 树林深处,还有另外五个人。 一个目光凶残的中年大汉低声道:“情况如何?” 一大汉道:“禀坛主,我们在这监视多时,彩云庄并没有异常的情况出现。” 中年大汉望一望林外不见灯火的彩云庄,问道:“彩云庄何时灭灯的?” 那大汉道:“子时左右。” 中年大汉道:“现在是寅时,正是人睡得最香甜的时候,也是最疏于防范的时候,却是我们最好发动攻击的时候。圣主有令,凡在崔子玉身边的人除孙二小姐外,全部格杀勿论,也就是说住在彩云庄里面的人都得要死!另外如果无法活捉孙二小姐的话,就杀了她,带她的尸体回去复命。出击!” 十八条人影立即如幽灵般窜向彩云庄,分前后进入彩云庄里。 庄内静悄悄的。 每一个人都小心谨慎地快速地向各个房间移动。 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怪事发生了,每个房间竟然是空的! 他们搜遍彩云庄的每一角落,仍然都是这样。 他们回到大厅,点亮了灯火。 每一个人的神情都显得很沮丧。 中年大汉道:“怎会是这样的?” 他看着那五个大汉,原本就凶残的目光更凶残多了几分:“人是由你们监视的,怎么现在连个鬼影都见不着?” 五个大汉全部都打了个冷颤,一大汉惶恐说道:“禀坛主,彩云庄的人根本没出来过。” 中年大汉皱眉道:“这就奇怪了,难道彩云庄的人会飞天遁地?” “你说对了一半,彩云庄的人不会飞天,却会遁地,因为你们是贵客,他们招呼不起,所以只好藏身秘道,留下我们招呼你们这班远道而来的贵客。”崔子玉站在厅外,在他的旁边,站着常笑枫和孙仲梅。 中年大汉吃了一惊,他们竟然没有发觉这三个人的到来,这三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沉声问道:“你们是谁?” 崔子玉道:“你们不是在找我吗?怎么见了面就不认识了?” 中年大汉道:“你是崔子玉?” 崔子玉道:“对。” 中年大汉道:“那她一定是孙二小姐了。” 孙仲梅道:“对。” 中年大汉道:“身材窈窕,胸脯丰满,面如芙蓉,果然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女人!我主人说过,他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还有破坏他事情的人一定要死!” 他挥剑直扑出厅外,如流星般刺向崔子玉的咽喉。 崔子玉刚想出击,骤然看见颤动的剑尖闪着一丝青光,立即停住向前迈动的双脚,就地一点,顺手一带,连同孙仲梅常笑枫一起暴退后三丈,同时大叫:“剑上淬过剧毒,小心!” 那十八个人一出来便散开,从四面八方包围住三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常笑枫道:“留不留活口?” 崔子玉道:“他们只是一批专门替圣主杀人的工具,丝毫没有价值,留他们的性命必成祸患,把他们就地歼灭,一个不留!” “好!”常笑枫动了,动如闪电。 剑公子的剑是天下最难应付的剑之一。 剑光一掠入人丛中,便鲜血飞溅,惨叫响起,眨眼间已有三个人躺在地上不会动。 崔子玉也动了,挥指所到之处,便有人倒下不起,弹指间已有五人横尸在地。 中年大汉呆住了,他这才意识到这两个人绝不简单! 其他的人毫无半点畏惧之色,前赴后继挺剑涌上来。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杀死对方,因此剑招之间全无防守,只发出凶猛绝伦的攻击。 他们的模样就如猎食的猛兽,眼中只有攻击,再攻击! 孙仲梅武功虽高,但是从来没有经历过此等惨烈残酷的场面,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怕死的人,当她用剑刺倒一个杀手后,有些胆怯了,有些手软了。 她手软,可敌人不会手软,她的剑一迟缓,一杀手的剑已震偏她的剑刺近她的胸膛。 她这才明白对敌人仁慈则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战场上根本就没有人性,只有为生存下去而杀人的兽性。 她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何要手软。 但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只有为后悔付出代价的。 她的代价就是手臂让敌人的剑划破了,尽管她扭腰斜身闪过这要命的一剑,并一剑刺穿那人的咽喉,可左手臂却给那人淬了剧毒的剑刃划破了。 她想起崔子玉说的话,不禁大叫:“崔大哥,我的左臂受伤了!” 崔子玉疾冲过来,?指如戟封住她左肩膊上的**道:“你不该大喊大叫,这样会引敌注意,有我在,慌乱什么?!” 中年大汉也动了,人如飞龙剑如飞电的扑去,但是他的剑并不是刺向崔子玉,而是刺向孙仲梅。 另外有三个杀手则立即挥剑刺向崔子玉。 他们的意图很明显,缠住崔子玉,杀掉孙仲梅。 孙仲梅虽然中了毒,但还有一丝生存的希望,他们要把这一丝的希望也扼杀掉。 无论是出手的时间还是出剑的角度,他们都配合得天衣无缝。 崔子玉要顾及自己的安全,就得要舍弃孙仲梅;崔子玉要顾及孙仲梅,就得要舍弃他自己。 他们计算得很清楚。 只要能完成其中的一项任务,他们就死而无撼了,因为他们已经明白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根本不可能完成全部的任务。 眼下孙仲梅是最弱的一个,他们要倾尽全力杀掉孙仲梅。 崔子玉似乎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选择顾全自己,一是选择顾全孙仲梅,他究竟选择什么呢? 不管他选择什么,总有一个会给对方所伤的。 但崔子玉却作出了另一个选择,令对手做梦都没有想到的第三个选择。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崔子玉左手拦腰抱起孙仲梅,双足用力一弹,如燕子般蹿向空中,同时之间,四道光芒从他的右手相继射出,一闪即没! ――柳叶飞刀! 他终于发出了令鬼神也惊泣的柳叶飞刀! 中年大汉想用剑挡住,但是剑尚未摆动,他已感觉到咽喉一凉,喉骨气管便断裂,无法再呼吸一下,无法再控制得住身体,全身上下像是给抽空了一样,僵立着不会动,他恐惧地瞪大了眼睛,过度的恐惧令到他的脸庞变得扭曲。 他倒了下去,和另外三人相继倒在地上,他们都还有感觉,感觉到生命正一点点地快速流逝。 这时有六个大汉从庄外扑了进来。 他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这六个人一进来,就将最后剩下的几人全部击杀掉。 一场血战停止了,兵器的撞击声、拼杀的嘶喊声、死亡的惨叫声全部消失,沉寂的彩云庄又回复了原本的沉寂。 满地流淌的鲜血把庭院的石阶、泥土都染红了。 崔子玉看着地上的十八具尸体,忘记松开仍然抱住孙仲梅的手。 孙仲梅轻声道:“你还不松手。” 崔子玉一听,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手还抱着孙仲梅,而且抱住了一半不该抱的部位,急忙松开手。 常笑枫道:“外面有什么情况?” 一大汉道:“大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我们都搜索过了,来的就只有这一批人,没后续人马,也没探子,彩云庄安全了。” 原来这六人是跟随常笑枫来办案的手下,刑部的高手。 常笑枫道:“打扫战场,埋掉尸体,小心一点,他们的剑都淬过剧毒。” 崔子玉在那中年大汉的尸身翻寻着。 常笑枫道:“你找什么?” 崔子玉道:“解药。” 他搜出了一个小瓷瓶。 常笑枫道:“你找到东西?” 崔子玉道:“是,一个小瓷瓶。” 常笑枫急忙道:“别打开!” 但崔子玉已打开木塞,顿时闻到一阵芳香扑鼻的异香,醉人心扉,一听常笑枫说,立刻塞上。 常笑枫道:“一向冷静的崔子玉怎么变得不会冷静了呢?你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呀!即使真是解药,你敢让她吃吗?” 崔子玉叹一口气,说道:“不敢。” 常笑枫道:“罗勇。” 一大汉道:“大人有何吩咐?” 常笑枫道:“你是用毒高手,先扶孙姑娘进去,看看有什么办法解救。” 第九章 彩云庄的上夜(3) 孙仲梅卷起衣袖坐在椅里。 她那雪白的手臂又红又肿。 崔子玉、常笑枫、罗勇、林菊站在旁边。 崔子玉自责道:“我不该让她参战的,她对敌的经验实在是太少太浅了。” 常笑枫道:“如果她不出现,我们又怎敢肯定这些人是圣主派来的。” 崔子玉道:“我本以为圣主会放过她的,没想到不是这样,竟然还想捉她回去,捉不了就杀了她,看来圣主是个很迷恋女色的人。” 常笑枫道:“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女人,尤其是国色天香的女人。罗勇,孙姑娘没大碍吧?” 罗勇道:“大人,幸亏有崔大侠用重手法封住了孙姑娘的**道,不然的话孙姑娘已魂归天国香消玉殒了,我现在能断定这毒是什么毒,但配制解药需要花上三个时辰,问题是孙姑娘等不了这么久,两个时辰后就会毒进心脏,到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呀!” 崔子玉着急道:“这可怎么办?” 罗勇道:“眼下只有一个办法,用了这个办法后,至少能驱掉七八成的毒素,让孙姑娘度过危险期,等我的解药配制好后,再给她吃,她就能痊愈了。” 崔子玉常笑枫异口同声道:“什么办法??” 罗勇欲言又止。 常笑枫道:“男人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快说。” 罗勇附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他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崔子玉道:“什么事?” 常笑枫在他的耳边嘀咕着,他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孙仲梅道:“凡咬耳朵说的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我是不是没救了?” 崔子玉道:“不是。只是有点麻烦。” 林菊道:“既然如此,还等什么?” 崔子玉和常笑枫相视一笑,却是苦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林菊道:“到底有什么麻烦?” 崔子玉道:“总之是很大的麻烦。” 林菊是个聪明的女人,她马上明白了,微叹一声,说道:“迂腐的礼数,迂腐的男人,当日你们救我的时候,我不也是赤身**吗?你们不是光明磊落的人吗?为何今天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不当机立断?难道礼数比孙姑娘的性命还重要?孙姑娘,你来做决定。” 孙仲梅道:“我还想活下去,不想这么短命。” 林菊道:“孙姑娘已经给了答案,你们三个男人呢?” 罗勇道:“我没有这种功力。” 常笑枫道:“我有这种功力,但孙姑娘肯定不会要我来,除非子%d 第十章 彩云庄的下夜(1) 林菊仍然还没去睡,毫无半点睡意坐在大厅里。(..tw好看的小说) 亮如白昼的大厅静悄悄的,就只有她一人。 她在等候消息,等候孙仲梅平安无事的消息。 她关心孙仲梅的安危,又如何睡得着?! 夜愈深,也愈静,静得连她平稳的心跳声也听得清楚。 “言夫人,怎么还没睡?”崔子玉和常笑枫进来。 林菊站起来道:“如果有人在你家中受伤,在没有听到伤者确切的好消息之前,你会安心大睡吗?” 崔子玉道:“言夫人现在可以去安心大睡了。” 林菊道:“孙姑娘她没事了?” 常笑枫道:“即使没有罗勇配制的解药,孙姑娘也不会死了,请言夫人放心吧。” 林菊高兴说道:“这真是好消息,终于可以放下心头大石了!” 崔子玉突然感觉到全身燥热起来,目光也变得异样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林菊,双眼充满了欲火,心里充满了邪念。 他几乎控制不住要扑过去。 他急忙点住自己的**道,使自己不能动弹。 常笑枫被他这一异常举动吓了一跳,吃惊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崔子玉喘着粗重的鼻息道:“我不知中了什么邪,理智突然变得不受控制的,有一团邪火在体内乱窜,我若不点住自己的**道,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常笑枫脸色大变:“我去找罗勇。” 他急跑出去。 大厅里剩下崔子玉和林菊。 崔子玉合上眼睛道:“言夫人,你快离开,我一看见你,心里就有一团火在燃烧,你不在这里,或许我就不会这么难受。” 林菊惊愕说道:“怎么会这样的?” 崔子玉道:“我不知道。求求你,快离开。” 林菊沉思一下,说道:“好,我走。” 她并没有走,只是站在厅外。 她能走吗? 她不能走,她要知道崔子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正常人突然变得不正常,其中必定有内情。 崔子玉道:“言夫人,你并没有走。” 林菊道:“我站在厅外,不会再影响到你吧?我关心朋友,不可以吗?” 崔子玉道:“谢谢你的关心,有笑枫在,他是不会让我出事的。你回去休息吧。” 这时常笑枫和罗勇急跑回来。 罗勇一看崔子玉那张红得像血一样的脸庞,变了脸色。 崔子玉道:“我是不是中了毒?” 罗勇道:“是。” 崔子玉道:“中了什么毒?” 罗勇道:“不知道。但是我会根据你现在的症状去努力查明的,然后就对症下药。” 崔子玉道:“你已知道,只是不对我说。” 罗勇道:“大人,不能解开崔大侠的**道,我们先把崔大侠送回房间。” 常笑枫道:“让我来背他。” 他真的背起了崔子玉,却不禁大叫:“罗勇,他的身体怎么如此滚烫?” 罗勇默不作声。 崔子玉道:“他现在不会说的,你不必问了,等一下他自然会对你说。你好象从来没背过我?”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作笑。 罗勇的眼泪涌了出来,差点哭了起来,他急忙捂住嘴巴。 常笑枫道:“因为你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受过重伤。” 崔子玉道:“但今夜我可能会死掉。罗勇,是不是这样?” 罗勇急忙摇头道:“不是这样!” 常笑枫道:“你***给我闭上你的臭牛嘴,要不然我把你从背上摔下来。” 崔子玉道:“常笑枫什么时候学会骂娘的?” 常笑枫道:“现在。” 崔子玉道:“好,我也学学骂娘,你***这狗背不怎么舒服。” 第十章 彩云庄的下夜(2) 林菊悄悄的跟在他们的后面,两人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她笑不出来,她隐约感觉到有点不妙,崔子玉的情况似乎很危险,女人特有的直觉告诉她,罗勇知道真相,只是没有对崔子玉说真话,但一定会对常笑枫说真话。 她要知道真相,然后倾尽彩云庄的所能去帮助他们。 她停住了脚步,看着常笑枫和罗勇把崔子玉送进房里,看着常笑枫和罗勇出来。 常笑枫站在院子里,语气低沉道:“罗勇,你现在可以说了。” 罗勇道:“崔大侠中的是**香!” 常笑枫跳了起来:“怎么会中了这种毒的?我明白了,一定是他替孙姑娘找解药时,找到的那小瓶装的就是这种下三滥的毒!” 罗勇道:“别小看这种下三滥的毒,现在它就可以要了崔大侠的命!” 常笑枫道:“我们立即带他进城!” 罗勇道:“问题就出在这。崔大侠中毒太深,为孙姑娘疗伤时又消耗了不少的真气,本来以他的内功造诣即使毒发也能熬几个时辰,偏偏……唉――!” 他的一声长叹,意味着崔子玉的处境已到极其危险的地步! 常笑枫狠狠自搁了一记耳光:“我不应推搪的,让子玉替孙姑娘疗伤的。现在该怎么办?” 罗勇终于哭了:“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如果在半个时辰之内没有女人和崔大侠阴阳双合的话,崔大侠就会死!呜呜呜!” 常笑枫也哭了:“这里到城里就算快马加鞭也需要大半个时辰,根本就赶不及,现在我们到哪里去找女人呢?崔子玉,你***为何总是替人着想,不替自己着想一下,眼下好了,你要死了,累死你自己了,要我这个做兄弟的眼睁睁的看着你死!我真恨自己是公门中人,否则我立马去强抢一个女人回来救你!呜呜呜――!”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他眼睁睁的看着好朋友身陷绝境,生命置在死亡边缘,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相救,他怎么不伤心?! 房里传出崔子玉的痛苦呻吟。 常笑枫罗勇哭得更伤心。 罗勇道:“我去找孙姑娘。.tw[]” 常笑枫道:“她经受得住吗?以她现在这种状况,她会死的。为救一人而死一人,子玉会答应吗?子玉恢复神智后知道孙姑娘为救他而死,他还活得下去吗?” 罗勇道:“这该怎么办?难道真要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崔大侠死吗?” 站在不远处的林菊听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 “天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的?”她在心里大叫。 她显得思海如潮,似乎在决定什么难以决定的事。 她望向遥远的天际,天际的夜星闪烁着光芒。 夜风吹动着她的衣裙,吹动着她的秀发。 她突然露齿而笑,向着常笑枫走过去:“常大人,我不就是女人吗?” 常笑枫罗勇吃惊地看着她。 林菊平静说道:“你们看什么?难道我不是女人?” 常笑枫马上明白过来,肃然起敬道:“是,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满腔侠骨柔肠的女人!” 林菊道:“那你还犹疑什么?” 常笑枫道:“对,我还犹疑什么,救人最要紧!言夫人……” 林菊道:“什么都别说,我只求大人一件事,这件事绝不能说出去,就我们三人知道!” 常笑枫道:“事关夫人的名节,我用我的脑袋担保,我们倘若说了出去,就提着脑袋来见你!” 罗勇道:“我也是!” 林菊颤声问道:“是不是用我的身体就能救回崔大侠?” 罗勇道:“是。崔大侠中的毒叫**香,这种毒香唯一的解药就是有女人和他进行交欢,息灭他的欲火,平衡回他的阴阳,反过来中毒的是女人,就要男人来与她进行交欢了,否则那团欲火会烧爆男人的精门,女人的元阴,死得很悲惨。” 林菊咋舌道:“世上怎会有如此霸道恶毒的药?!” 常笑枫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总之有人需要的东西,就会有人研制出来,提供给需要的人去用,无它的,就是为了利益,管它会不会伤害人,带来的是什么后果。言夫人,你想好了没有?” 林菊深吸一口气,说道:“趁我还有一点勇气,没改变主意之前,带我进去吧!” 常笑枫打开了房门。 林菊的心跳了一下,犹豫起来,停住了脚步。 进不进去?退不退走? 进,她会失去贞节,但可以救人一命;退,她能洁身自好,但可能悔恨终生。 其实她早已想好,决定好,她要献出自己的贞节,用自己的身体救回崔子玉的性命,因为崔子玉不能死,如果崔子玉死掉,这些人就会失去主心骨,她丈夫的大仇就很难报得了,但真到了这一刻,她还是有些犯难了,犹豫不决了。 常笑枫不发一言,静静的等待着。 因为他知道这一刻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最终的决定还是由林菊来决定,即使林菊现在打退堂鼓,他也尊重林菊的决定,他的身份,容许不了他以强硬的手段去威逼林菊那样做。 林菊的脚动了,是向前动的。 她终于突破了自己的心理关口,终于作出了她这一生中最困难的决定! 常笑枫感动得热泪盈眶。 第十章 彩云庄的下夜(3) 房里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tw超多好看小说] 崔子玉躺在床上不断地呻吟着,不断地吼叫着,眼睛红得像血一样,脸庞也红得像血一样,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常笑枫迅速地解开了崔子玉的**道,迅速地冲出房外,迅速地关上房门。 林菊满脸震惊地呆呆地看着崔子玉。 她来不及说任何一句话,做任何一个动作,崔子玉已如雄狮猛虎般扑过来,紧紧的抱住她,想揉碎她似。 激烈的拥吻,使林菊差点窒息过去。 强力的抚摸,令林菊险些痛昏过去。 崔子玉的欲火如火山爆发一样,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原来很怜香惜玉的他不再怜香惜玉,他迫不及待地像发了疯般撕扯林菊的衣裙,顿时满室飘起了被撕碎的衣条破絮。 林菊洁白如雪滑如凝脂的躯体完全裸露了。 虽然她已结过婚,生过孩子,但是她的**依旧饱满高挺,花蕾依旧娇艳欲滴,腹部依旧结实平滑,大腿依旧圆润嫩白,而且还比少女多了一份更诱人更有风采的成熟韵味。 有些女人天生就是这样,林菊就属于这样的女人。(..tw无弹窗广告) 林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她绝没有想到那种毒香如此厉害,竟然能将崔子玉变得如同野兽一般,她吓坏了,惊恐地尖叫一声,拔腿想逃。 可她的一双脚竟然不听使唤,钉住不会动。 崔子玉把她箍得根本不能动,把她抱到床上,然后像一座大山般压在她的身上。 她叫了起来:“崔子玉,你可不可以不这么粗暴?!” 她想唤醒崔子玉迷失了的心智,她还想再叫,但嘴已被堵吻住,接着她就感觉到下身传来一阵刺骨般的疼痛。 一场天崩地裂的原始角斗开始了! 林菊再也抵受不住崔子玉如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如山洪爆发般的撞击,她也迷失了,她也疯狂了,挺起了小腹,抽紧了大腿,发出了一声声的呻吟。 云终于散,雨终于停。 崔子玉带着一脸满足的笑容睡了。 林菊却笑不起来,整个人瘫着不动,因为她像散了架似的,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了,仿如没了知觉一样。 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折腾,这么长时间的**冲击。 过了很久,她才恢复了一点力气,手脚方能动。 她静静的躺在崔子玉怀里。 崔子玉那血红的脸庞不见了,已变回平常一样,并且睡得十分香甜,发出均匀的呼吸。 她的付出没有白费,这是她最希望见到的结果。 她轻轻的抚摸着崔子玉那结实壮健的胸膛,不知怎的,心中不禁一酸,不知是喜是悲,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滴在崔子玉的身上,与崔子玉未干的汗水融合在一起。 她身上淋漓的香汗很快干了,但是她的泪水还没干,还不断地流。 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流泪,总之她想流泪。 是悲恨吗? 可她觉得不悲恨。 是伤心吗? 可她又觉得不伤心。 她觉得那一种感觉很复杂,复杂得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样感觉。 她想起床,可体力恢复得实在是太少了,根本支撑不起来,她喘息着倒回崔子玉的身边。 她不想动了,静静的躺着,在泪水之中睡着了。 她实在是太疲倦了。 她朦朦胧胧中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鸡啼,她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灯以燃尽,窗透亮光。 她急忙爬起床。 身边的崔子玉依然还在睡。 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她怕弄出声响,惊醒了崔子玉,到时该怎么办? 她忽然呆住,自己的衣裙已被崔子玉撕个粉碎,哪来衣服给自己穿呢?难道要自己身无寸缕出去吗? 幸好崔子玉没把他自己的衣服撕烂,一件件的散落在地上。 她笑了,高兴的捡起一件穿上,虽然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可有衣服穿总比没衣服穿好。 她临出门时忍不住回眸深深地望了崔子玉一眼,这个闯进过她生命中融入过她身体里折腾得她死去活来但又带给她无限欢畅的男人依然熟睡未醒。 她离开了,静悄悄的离开了。 睡在床上的崔子玉忽然张开了眼睛。 其实他在林菊醒来的时候也醒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第三反应是不知如何是好,两人肉帛相见,太尴尬太难堪了,所以他佯装没醒。 待林菊一走,他才敢坐起来。 枕边仍然飘荡着一缕清香,这是从林菊身上留下的女人特有的香味。 他看着散满一地的衣碎,喃喃自语道:“天啊,我究竟干了些什么?!” 他努力地回忆,和林菊疯狂地极尽缠绵的情景闪过他的脑海,他狠狠地重搁了自己一巴掌,骂道:“崔子玉,你***不是人,怎么会干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来?!我明白了,这肯定与我中毒的事有关。”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是常笑枫的声音:“喂,你没死吧?” 崔子玉捡起林菊剩下没穿走的衣服穿上,没好气道:“你常笑枫一天没死,我崔子玉也不会死。进来,我中的是什么毒?” 常笑枫进来道:“**香!” 崔子玉脸色大变,叹了一口气,苦笑着道:“所以你要言夫人来?” 常笑枫道:“你错了,是言夫人知道你的状况后主动要来的。” 崔子玉呆住。 常笑枫道:“没想到吧?” 崔子玉道:“你不该让她来的。” 常笑枫道:“我能不让她来吗?当时你已危在旦夕,我不可以看着你死!” 崔子玉道:“我犯了一个错误,低估了孙仲梅在圣主心目中的位置,那瓶毒香应该是圣主特意为她准备的,结果中毒的是我,导致言夫人为了救我……唉――!这叫我拿什么来还?” 林菊肯为自己无私地奉献一切,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情义! 崔子玉明白他很难还得了。 第十章 彩云庄的下夜(4) 林菊呆呆地坐后花园的凉亭里。.tw[] 她显得心事重。 她在这里已经有大半天的时间了。 她是躲到这里来的,故意躲到这里来消磨时间的。 因为她怕见到崔子玉,总觉得有些难为情,总觉得有些不自然,尽管是自己主动献身救人,但还是难以释怀,心里总是觉得有一条刺,她需要时间去拔掉这一条刺,否则她很难去面对崔子玉。 她一时适应不了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昨天还是刚认识不久的朋友,今天竟然成为鸳鸯戏水的枕边人,她觉得很荒谬,很难坦然去面对,但是她无悔这样做。 她知道应该尽快忘记这件荒谬的事情,问题是能这么快忘记得了吗? 昨夜的情景太深刻了,崔子玉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太深刻了!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家尧,我该怎么办?” “言夫人。”耳边忽然响起她今天最怕听到的声音。 她全身不由得一震,偷斜一眼,身边站着她今天最怕见到的人――崔子玉! 她的心狂跳起来,不知所措地站起来,不知所措地往哪里好,她背对着崔子玉,双手捂住羞得通红的脸庞。 崔子玉道:“我是不是鬼?” 林菊不禁偷偷地浅齿一笑:“你若是鬼,世上就会多了很多鬼。” 崔子玉道:“那你为何怕见到我?” 林菊回过头来:“是吗?我为何怕见到你?” 崔子玉道:“为了昨夜的事。” “崔子玉,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林菊不禁暗骂,她却装模作样道:“昨夜发生过什么事?我忘记了。” 崔子玉道:“我忘记不了。” 林菊深沉道:“你一定要忘记!” 崔子玉道:“我很难做得到!” 林菊道:“你想还?” 崔子玉道:“是。” 林菊道:“好,那你就拿圣主的人头来还!” 崔子玉道:“好!” 林菊道:“那你现在忘记了吗?” 崔子玉微笑着不答,转身离开。 林菊凝视着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忘记,我又何尝会忘记得了?!有些事情可以立即忘记,可有些事情会让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崔子玉,你是一个无情却有情、有情似无情的人!” 在以后相见的日子里,自己该把崔子玉当作朋友看待呢还是…… 她心乱了。 她爱她丈夫,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代替得了丈夫在她心里的位置,但自己和崔子玉已有一夜鱼水情是不争的事实,自己没可能不当一回事。 这样下去很危险,绝不能这样! 她在心里大声提醒自己。 她是一个有理智的女人,一个有理智的人是不会让事情困住自己的,去钻牛角尖的,逼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 一夜鱼水情又怎么样?**如火又怎么样? 昨夜的崔子玉并不是真实的崔子玉,更何况昨夜的崔子玉只是一个“病人”,而自己则是一个“大夫”,充其量只算是病人与大夫的关系,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她终于想通,不由得感到全身轻松起来。 斜阳的余辉从窗口投射进大厅里。(..tw好看的小说) 常笑枫紧皱着眉头走进来。 崔子玉和林菊正在厅里聚精会神的下棋。 两人的神情显得很坦然,好象没有事情在他们身上发生过一样。 常笑枫道:“你们应该看见我进来吧?” 崔子玉道:“这又怎样?” 常笑枫道:“总该有点礼貌打一声招呼吧?” 崔子玉道:“熟不拘礼,况且我们正在下棋。” 常笑枫道:“我没瞎。” 崔子玉道:“那你就自己招呼自己吧。” 常笑枫倒了一杯茶,坐在一边。 崔子玉道:“你没有话说了吗?” 常笑枫道:“等你们下完棋再说,横竖我有的是时间。” 崔子玉放下手中的棋子,走过来坐下:“说吧,洗耳恭听。” 常笑枫道:“发生了一件怪事,那十八具尸体给人掘走了。” 林菊吃惊道:“怎会发生这种怪事的?” 崔子玉道:“有人要拿这些尸体作研究。” 林菊道:“谁这么缺德?连死人都不放过?” 常笑枫道:“圣主。” 林菊道:“他要尸体来干什么?” 崔子玉道:“研究我们的武功。” 林菊吃惊道:“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崔子玉道:“无论是谁,在使用自己的力量时必然有他的习惯,在伤人时所造成的伤口就会有差别,比如说一个力量很大的人刀砍大树时,如果他的习惯是平砍的,留下的刀口就会很齐深,如果他的习惯是斜砍的,留下的刀口就会很斜深,同样道理,武功高强的人在杀敌时总会带有他的习惯,出剑的角度、出剑的力道、出剑的速度就会在被他杀掉的人身上所造成的伤口留下,道行高深的验尸高手就能根据这些伤口研究出那人的武功破绽来。” 林菊简直听傻了眼。 崔子玉笑道:“是不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林菊点着头道:“是。” 常笑枫道:“圣主开始重视我们了,特别是你崔子玉。” 崔子玉道:“这本来就是我们为他准备好的钩。” 林菊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就上你的钩吧?” 崔子玉道:“他的确算得上是绝顶聪明,无可否认这是他最大的优点,但也是他最大的缺点,天生聪明的人往往有个怪癖,就是恃才傲物,自命不凡,目空一切,认为天下间没有一个人能及得上他,因此,他不会太相信部下的才能,必事事亲躬,我们就攻击他这个弱点,迫使他不得不现身出来和我们面对面较量!” 林菊道:“依他如此聪明的人,所下的棋子一定很隐蔽,一环紧扣一环,你们不要低估对手啊!” 崔子玉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我们一定要谨慎从事。笑枫,其余四个名捕什么时候到?” 常笑枫道:“该他们要现身的时候就一定会现身。” 崔子玉道:“但我们的力量还是薄弱了一点。” 常笑枫道:“司马世家可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崔子玉道:“还有一股更不容忽视的力量。” 常笑枫道:“谁?” 崔子玉道:“当世大侠‘隐虹剑’卢绍南!” 常笑枫道:“传闻他已归隐到天目山,我们和他又素昧平生,如何请他重出江湖来相助?” 崔子玉道:“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常笑枫明白了,苦着脸色道:“我可以不去吗?” 崔子玉道:“不可以。” 常笑枫摇着头叹着气道:“唉,在人屋檐下,岂能不低头,你的话,我能不听吗?” 林菊笑着道:“你们虽是一对情如兄弟的好朋友,但却是一对爱耍嘴皮子喜欢狗咬狗骨的好朋友。” 崔子玉大笑着道:“形容得好,形容得好。” 常笑枫也大笑着道:“说得妙,说得妙。” 忽然,崔子玉的肚子里发出一阵古怪的响声。 林菊常笑枫看着他。 崔子玉愁眉苦脸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这种由于饥饿而发出的响声没听过吗?言夫人,你做的小食很好吃,让人回味无穷,能否劳你大驾,下厨一趟?” 一个女人烧的菜如果能得到男人的夸奖,她会很开心的。 林菊现在就很开心,她笑了,笑得很灿烂:“好,我现在就去做。” 常笑枫看着她的背影,说道:“想不到女人被人称赞一下她做的食物好吃也会开心成这副模样,难以理解,弄不明白。” 崔子玉道:“因为你不是女人,所以你不会明白女人的心思。” 常笑枫说不出话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崔子玉道:“如果有女人称赞你很温柔很体贴,你会有什么反应?” 常笑枫道:“我虽然不是这样的男人,但也会魂魄出窍,无比开心,得意忘形。” 崔子玉哈哈大笑。 常笑枫一愣,随即醒悟过来,也大笑起来。 第十一章 名捕与大下侠(1) 六十多年前,发生了一件震古烁今的武林大事。 天竺国第一高手古巴衣率领一批天竺国的高手下战书挑战中原各大门派的高手,妄图一统天下,成为东西方武林的绝世霸主。 千秋伟业,古今一人,唯我独尊,这是古巴衣梦寐以求的理想,凭着他对武学的天赋,凭着他手中那把千年古刀,凭着他在雷音寺练成的一身绝世武功,他统一了天竺国的武林,成为天竺国的第一高手,但是他并不满足于此,受天竺国王委派到中原追寻邻国婆罗国公主回去嫁为王妃时挑战中原武林,实现他的理想和霸业。 最后比武的地点定在昆仑山中。 当代大侠赵飞羽会同八大门派的顶尖高手共一百二十多人参加决战。 那是一场惨无天日的激战。 与其说是激战,不如说是屠杀。 双方几百个身怀绝顶武功的高手视死如归,前赴后继,直到对方倒下最后一个人为止。 天竺国的高手全军尽墨。 梦未实现,魂已寸断,古巴衣的一腔热血洒在异乡的土地上。 但中原的武林高手也损失惨重,参战的人只剩下不足五分一能活着回来。 古巴衣那把绝世稀有的千年古刀也名正言顺地被中原高手带走。 传说那把刀是天竺国阿育王朝遗留下来的一件神兵利器,杀人无算,饮血成灵。 那把刀叫“血刀”! 杀死古巴衣的是大侠赵飞羽。 但血刀并不是落入他手里,传闻是另有其人施用诡计谋取走了血刀。 这是一件不是秘密的秘密之事。 因为没有人把夺刀人的姓名泄露出去,死的人已经够多,所以活着回来的人不想再起事端,挑起某些人对那人的不满,引发另一场腥风血雨。 那夺刀人是谁呢? 那把绝世宝刀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多少落花随残冬,多少蝉鸣伴暑夏。 六十多年的光阴随着日出日落,跟着四季循环,见证着人间的沧桑变化过去了。 那把血刀仍是不见踪影,江湖上似乎已经忘记了有这一把刀的存在。 但那惨烈得昏无天日的昆仑山一战至今还没被人忘记,仍旧被年青后辈们所津津乐道,敬佩那些武林先辈们创下的丰功伟绩,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像先辈们那样走马江湖,扬名立万,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业。 可这些后辈们又有没有想到成功的背后付出了多少代价? 走马江湖,与别人一争长短,除提着脑袋在刀口过舔血的日子外,还要顾及亲人的生死,既要有武功又要有智慧,其实当中又能有几人可以屹立不倒,直至成为名动四方的英雄豪杰呢? 日防暗箭,夜防偷袭,这种朝起不保夕命的生活,就是江湖人的生活,也就是江湖人的最大悲哀! 凄凄荒草埋白骨,凉凉清风作啼声。 这是江湖人亡命他乡的写照。 年轻的后辈们明白这生命无常的道理吗? 活着回来的人都不想再提起这一战,那恐怖的一幕。 溅射喷飞的模糊血肉,散满一地的残肢断臂,裂腹而流的五脏六腑,横七竖八的尸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丧失人性的斩杀声,那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 虽然这一战是为中原武林大义而战,但这一战的场面实在是太残酷了,所以没有哪一个愿意提起。.tw[] 曾经有人在昆仑山一战后问大侠赵飞羽对那一战的感受如何,赵飞羽凄然回答:我想呕吐,真的想呕吐! 一句如此简单的说话,却已勾画出身为江湖人的无奈和悲伤。 无奈的是什么? 无奈的是只有杀人才能求得生存。 悲伤的是什么? 悲伤的是人杀人时疯狂得如同野兽一般。 年轻的后辈们知道吗?明白吗? 不知道!不明白! 倘若有人问他们,他们只有这样的答案。 正因为他们不知道,不明白,心中有一股热血在沸腾,在燃烧,才组成了波澜壮阔荡气回肠的江湖。 距离昆仑山一战六十年后,江湖中又出现了另一位大侠――“隐虹剑”卢绍南! 卢绍南凭着精湛的武功,超凡的剑术,击败当时有“天下第一剑”之称的华山派掌门伍啸霖,大破高手如云贩卖妇孺的怜花教,毁灭代人买命的杀手组织神龙宫,成为一代大侠。 踏入江湖路的人,都梦想有朝一日能有这两个盖世大侠这样的成就。 成名三十年的卢绍南在步入五十岁后选择了退隐。 他行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绝不使计用谋,因此他很坦荡。 但是他有一块心病。 他本想在退隐前去毁了云龙山庄,杀掉活阎罗,便和妻子李慧娘光明正大地在大白天杀进云龙山庄,可竟然给云龙山庄那些防不胜防的机关伤了妻子,令他不得不退走,吃了他今生唯一的一次“败仗”。 这成了他的遗憾,也成了他的心病。 他是个肯认输的人,做不到的事他不会强去做。 所以他没有第二次去闯云龙山庄。 他选择归隐的地方是天目山中一条山明水秀的小山村。 他每隔几天就和妻子到附近的村庄赠医施药,救助那些穷苦人家。 今天他妻子带着两个女儿上山采药去了,留下他一人在家。 一个衣衫褴褛但却脸泛红光的老乞丐走进他的草居。 这个人是谁? 丐帮帮主陆天宏。 卢绍南不禁大皱眉头:“陆大哥,你好象找错了地方,我这里是穷乡僻壤,没有可口的佳肴,没有醇香的美酒。” 陆天宏道:“这里是不是卢绍南的家?” 卢绍南拖长鼻音道:“是。” 陆天宏道:“你是不是如假包换的卢绍南?” 卢绍南道:“相交几十年的老朋友,如果连人都会认错,那你的脑子就有问题了。” 陆天宏道:“你这里是不是收藏了一坛御酒坊特意为你酿造的英雄酒?” 卢绍南笑了:“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来了。” 陆天宏道:“那么我老叫花子就没找错了地方。” 卢绍南道:“你不会是为了肚子里的那条酒虫来我这的吧?” 陆天宏道:“奇怪,卢绍南的脑子是不是给李慧娘灌过水了,怎么变得聪明起来了?” 卢绍南道:“你没喝醉吧?如此夸奖我?” 陆天宏道:“今天我老叫花子还没喝酒,就等着喝你那坛英雄酒。” 卢绍南道:“老哥,你为何十年如一日老打我这坛酒的主意?” 陆天宏涎笑着道:“因为御酒坊酿造的酒,是天下最好喝的美酒,更何况是特意为你酿造的酒,老哥我敢肯定这坛酒是绝世佳酿。” 卢绍南道:“你想喝?” 陆天宏眼睛放光道:“是,喝一滴也行。” 卢绍南道:“好,那再等上十年吧,到时我一定解封,第一个让你尝。” 陆天宏苦着脸道:“你有这么长命,可我没这么长命,你这是在吊我的胃口。” 卢绍南道:“这该怎么办?” 陆天宏道:“如果有人替你完成了你最想完成的事,该不该拿英雄酒来庆贺一番?” 卢绍南道:“我最想完成的事?是什么事?” 陆天宏道:“笨人就是笨人,聪明了一下就打回原形不聪明了。你有哪一件事是没完成的?” 卢绍南道:“云龙山庄的事。不会吧?” 陆天宏道:“谁说不会?云龙山庄连同那一帮恶匪已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活阎罗这个假阎罗王去见那个真的阎罗王了。” 卢绍南道:“你没骗我吧?” 陆天宏道:“你不会以为我是在骗你的酒喝吧?” 卢绍南高兴得大笑起来:“好好好,终于有人完成了我未完成的事。陆大哥,是谁干的?” 陆天宏道:“一个叫崔子玉的年轻人。” 卢绍南道:“崔子玉,崔子玉,了不起,了不起!陆大哥,你很想喝英雄酒吧?” 陆天宏道:“这还用再说吗?” 卢绍南道:“好,你去找崔子玉来,英雄酒就应让真正的英雄来喝。” 陆天宏涎笑着道:“我这个老叫花子不算是个大英雄,但凑算起来也算是半个英雄吧?可不可以先让我喝上一滴呢?” 卢绍南哈哈大笑。 第十一章 名捕与大下侠(2) 今天是个好日子,艳阳高照,碧空如洗,连一条云丝都看不见。 黄历上面写着最宜出行,大利东方。 今天也的确是个好日子,八月十五,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 一匹健马四蹄如飞的奔驰在僻静的郊道。 坐在鞍上的是常笑枫。 他顾不上留在彩云庄和崔子玉他们过节,便踏上找寻大侠卢绍南的路上。 像他这一种专门和恶犯打交道的人,根本就没节日可言,万家团圆的时候,也许正是他们孤身上路追捕罪犯的时候,万家欢庆的时刻,也许正是他们和罪犯展开生死搏斗的时刻。 在他们这种人的心里,将罪大恶极的悍匪恶盗绳之以法的那天就是最好的节日。 这十年间,他每一年的中秋节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的。 他根本不知道卢绍南确切的住处,他只知道卢绍南隐居在天目山中,要找一个没有地址的人说易不易,说难不难,因此他知道时间的宝贵,所以他不敢耽搁。 时间是人类的最大的敌人,但也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是懒惰的人,往往将一件好事变成一件不好的事。 有了时间观念的人,是勤奋的人,却能将一件不好的事转成为一件好事。 世事万变,皆因时间的变化而定。 就因为时间的问题,许多本应可以来得及制止的悲剧却由于某些人的时间观念太差而延误,从而让悲剧发生,甚至导致许多人白白牺牲掉性命。 常笑枫忽然记起有一个多年不见的好朋友白凡就住在天目山外的一座小镇上,他决定先到好朋友那里,趁今日是个人月共圆的大好日子,一聚旧情…… 天目山外六十里处有一座小镇。 白家庄就建在小镇的西南面。 白家庄不是很大,但也小有规模。 白家庄的主人白凡年纪不是很大,刚三十出头,但已经是一个名冠天下的英雄人物。(..tw好看的小说) 十年前,他闯荡江湖时结识了当年还是一个小县捕快的常笑枫,并协助常笑枫侦破了轰动一时的南京府官银被盗案,自此一举成名。 今天是中秋佳节,来白家庄贺节的江湖朋友很多。 他忙里忙外,忙个不亦乐乎。 名人的家就是这样,每天来拜访的、来送礼的、来巴结的人总是多如牛毛,连门槛都给踏破。 穷在路边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自古以来都如是,因为媚权崇富的人永远都多如牛毛,逢空钻营的人永远都存在于世上。 某些人为了能让自己得到最大的利益,运用的手段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到了夜晚,白凡在庭院里大摆宴席,这真是花下设宴,把盏看月,风雅之极。 他们献技切磋,大谈江湖逸事,十分热闹。 所有的宾客都献技完毕,最后轮到主人上场作压轴表演了。 白凡带着几分醉意,把自己成名的绝技三十六路旋风剑淋漓尽致地表演了一番,换来了满场的喝彩声。 月已偏西,夜已更深,风寒露冷,众人纷纷回房休息去了。 醉态龙钟的白凡在妻子的搀扶下也回到了卧房。 白凡躺在床上,看着正在宽衣解带的妻子,这时窗外的月色投射在妻子的身上,而桌上那摇动的灯光也映照在妻子的身上,令原已娇媚的妻子更娇媚,更撩人心动,他深深的被吸引住了,越看越心动,顿时生起男人生理上本能的冲动,他醉意全消,翻身下床,上前抱住妻子,当他的双手抚弄着妻子那双柔嫩温软的**时,妻子嘴中发出了一声渴望的呻吟,他抵受不住了。 夫妻俩滚倒在地。 地面虽然又冷又硬,但是冷却不了如火的**。 丈夫的亢奋冲击,妻子的**呻吟,交织出男女之间最原始的角力! 灯光还在摇动。 忽然,白凡不动了,他察觉到身后有一股凌厉的杀气逼近。 像他这一种武功高强的江湖名人,百丈之外的风吹草动都会很容易发觉得了的,可惜他正处在**当中,沉醉在妻子的柔情蜜意里,疏于防范了,危险差不多到了身边才警觉。 他急忙回头一看,还来不及看清,只见一道剑光如闪电般刺中自己的眉心,又闪电般消失了。 他变得真的不会动了,在他还有知觉之前,他只看到一条人影如鬼魅般窜入黑暗中。 沉浸在温柔乡里的妻子突然察觉到身上的丈夫有点不对劲,便张开微闭着的眼睛气息喘喘娇声慵慵含羞带嗔道:“相公,你怎么不动啦?快,我……” 她看见丈夫的眉心飞溅出一道血箭,接着,丈夫那雄健的躯体软绵绵地瘫倒下来,重重压着自己,泊泊而流的鲜血落在自己的脸上。 啊――!”一声异常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宁静的夜空。 第十一章 名捕与大下侠(3) 此时,一个青年人叫开了大门,正走进来。 他是常笑枫。 他是捕快,职业的直觉立即告诉他这一声悲绝凄厉的惨叫声是白家发生了命案。 自己一到白家就发生命案,怎会这么巧的? 到底是谁受害了? 他来不及细想,就看见一道人影向庄外飞掠而去,快如流星,一闪即逝。 凶手,可能是凶手! 他纵身而起,如闪电般急追过去。 这时候大多数的客人才刚入睡,都被这一声惨叫惊醒,来不及穿上外衣就纷纷跑出来,相互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白庄主遇害了!”不知是谁大叫了起来,庄内霎时变得一片混乱。 常笑枫紧追着那黑影不放,那人的速度很快,但他的速度也不慢,越追越近。 那黑影闪进了一片茂密的树林里面。 穷寇莫追,密林勿进,这是一句江湖老话,奉劝在追敌时有危险的老话。 可常笑枫脚步不停,毫不犹豫地跟着追进树林里。 树林很密,月色虽然很明亮,却被那些浓密的枝叶遮挡住了,几乎投射不进来,显得黑暗阴森。 那人已经失去踪影。 常笑枫放慢脚步,接着一动不动,用眼睛搜索周围的环境,用耳朵细听八方的动静。 突然,他长剑出鞘,猛然回身,急挥出去。 一把剑从背后的一棵树后无声无息地刺过来。 当的一声,火星四溅。 “好身手!”一道黑影站在常笑枫的面前。 林中的光线虽暗,可常笑枫的目力很好,只见这人穿着夜行衣靠,身材十分苗条,似乎是个女人,但是那一道如利剪般的目光却又不像是个女人。 只有一种人才有这种冰冷得令人身心都震?的目光,那就是杀手,视人命为无物的杀手! 常笑枫道:“阁下也好身手。” 那人变着声音道:“阁下干嘛追着我不放?” 常笑枫道:“你跟我回白家庄不就明白了吗?” 那人道:“你是什么人?” 常笑枫道:“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那人冷声道:“多管闲事的人通常都不得好死,你想不得好死吗?” 常笑枫道:“当然不想,可又难以避免,因为我天生就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捕快怎么能不多管闲事呢?阁下是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人吧?你在白家庄杀了谁?” “你去问阎罗王吧!”那人猛地攻出一剑。 这一剑的杀气太浓了,连天地之间的空气也似乎被剑尖流出的杀气所凝结住。 常笑枫几乎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眼前这人根本就是一个顶尖的杀手! 他斜斜地挥出一剑。 他并没有如狂风暴雨般攻出,只是很平常很普通的一剑,而且去势极之缓慢。 可这平常普通又缓又慢的一剑,却像铜墙铁壁一样把那凌厉霸道的一剑挡住。 那人顿时知道自己脱身无望了。 因为常笑枫的一剑并不是普通高手所能发得出来的,如果没有超人的智慧,久经战阵的应敌经验,绝不可能以平庸的一剑化解得了自己石破天惊的一剑。 对于一个以杀人为生、活着就是为了杀人的职业杀手来说,脱身无望是一件极可怕的事情,因为这就意味着死神已经降临,被杀的将是自己。 那人语带恐惧:“你绝不是普通的捕快!” 常笑枫道:“我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捕快!” 那人道:“你到底是谁?” 常笑枫道:“你跟我回白家庄就会知道。” 狭路相逢勇者胜,那人只有拼命了,再度发起凶狠猛烈的攻击。 杀手从来不放过任何逃生的机会,即使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这才是杀手本色。 常笑枫挥剑相迎。 两团迅捷闪动的身影。 两道如龙奔腾的剑光。 满地的树叶在闪掠的剑光中飘扬起来。 忽然,常笑枫如惊鸿般移形换位,竟从那人料想不到的位置刺出一剑,穿破那人的满空剑光,嗤的一声,刺穿那人的右边肩膊。 那人的手臂立时无力垂下,剑脱手落地。 高手过招,高低立见,那人知道自己比对方差了一着。 自己的剑法是很厉害,但内功修为却远远不是眼前的对手,自己输了,输掉了一切。 常笑枫的左掌在这刻击了过来。 这一掌速度很快,那人连想招架都来不及,右胸脯就被重重的打中。 那人当场如被巨木撞中似的,身体凌空飞起,撞在一棵树上,然后重重跌在地上。 那人的头巾掉下了,落下满肩的秀发,蒙脸的黑布松脱了,露出一张俏丽的脸蛋。 常笑枫打出一掌后,察觉触手之处是软绵绵、涨鼓鼓、极富弹性的,男人哪有这样好手感的胸脯?只有女人才有这样好手感的胸脯! 在那一刻他已经怀疑对手是个女人,当对手露出庐山真面目后,他不禁呆住,真是个女的,而且是个刚二十出头的妙龄少女! 这个妙龄少女就是刚才和自己拼命的冷血杀手吗? 他感到震惊。 那少女痛苦地挣扎着坐了起来,突然,她张开嘴巴,连续吐出三大口的鲜血,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她的目光很怨毒,气若游丝道:“你……杀……杀了……我吧!” 常笑枫摇着头道:“捕快是不会杀一个手无寸铁毫无攻击力的敌人,你输了,所以你不得不回白家庄,回凶案现场说出你杀人的目的。” 这时林外人声嘈杂,一大群人高举火把向这边走过来。 那少女忽然诡异的笑了:“你现在不杀我,一定会后悔!” 她猛然脱掉外面的夜行衣,并迅速撕破里衣,连最里面的亵衣也撕开,顿时裸露出雪白的胸膛,那一对诱人的乳峰也隐隐可见,然后高声地凄惨地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你这禽兽,放开我,快放开我――!” 她在**什么把戏呢? 常笑枫初初猜不透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可一转念,便反应过来,但已经迟了。 林外的那群人已闻声跑进来。 茂密阴暗的树林立时被熊熊的火光照亮。 这群人个个手拿刀剑,看着重伤在地、衣不蔽体、低声饮泣的少女,大感愕然。 如此情景,还会发声什么事? 每个人都显得怒愤异常,其中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激动嚷道:“好一个丧心病狂的家伙,逼奸不成,竟然将人家姑娘打成这个样子,如此摧花淫贼,人人得而诛之,杀了他!” 他的振臂高呼,立刻得到了响应,群情汹涌起来,把常笑枫重重围住。 常笑枫面对着有理变无理、好人当贼办的尴尬局面,真是啼笑皆非,他暗暗大骂:“男人呀男人,为何总是如此相信女人,同情女人呢?无知的男人!愚昧的男人!笨蛋的男人!” 他看着逐渐逼近的人群,气急败坏地大叫:“你们受骗上当了,那姑娘可是进白家庄杀人的凶手!” 有人大声道:“你胡扯,女儿家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她有这个能耐吗?” 常笑枫气得火冒三丈,吼道:“你们简直是一群酒囊饭袋,难道这世上就只有男人才会杀人,女人就不会杀人?你说人家没有什么能耐,你又有什么能耐?”他一剑顶在说“你胡扯”的那个人的咽喉上:“你就这点能耐吗?你连我一剑都挡不了,那个姑娘却能和我打了十几回合,你说是人家有能耐还是你有能耐?闪开!” 那人吓得面无人色,双腿不受控制地不停发抖。 所有人大吃一惊,这人出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能发出这么快的剑的人在江湖上并不多。 这个人是谁?说话之中怎会透露出一股让人信服的威严? 他们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人绝对是个顶尖高手,绝对是个身份不简单的人! 他们马上闪开。 常笑枫呆住,其他人也呆住。 那少女已不见影踪。 她自露**,就是想创造逃跑的机会。 她肯定是趁着众人围缠着常笑枫时偷偷溜走掉的。 这群人才知道真的受骗上当了。 他们都是江湖中人,这才知道自己的见识是何等的肤浅。 “她身负重伤,绝不可能自己走得了!”常笑枫回头扫视一下,那满脸虬髯的大汉也不见了。 常笑枫自言自语道:“我果然没有猜错,那大汉真的是她的同党,一个演苦肉计,一个做煽风点火,让这帮酒囊饭袋缠住我,然后趁机溜之大吉,好计谋!唉,想不到我常笑枫也有阴沟翻船的时候啊!” 他说话的声音虽轻,但每一个人都听得很清楚,所有人都吓一大跳,常笑枫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响亮太熟悉了。 一大汉胆怯地问道:“阁下就是天下五大名捕之一的‘剑公子’常笑枫常大人?” 常笑枫懒得理睬,迈步走出树林,自言自语道:“也难怪这帮人的,看见她那副饱受欺凌楚楚可怜的模样,换了是我也会上当受骗的,唉――!” 那一群江湖好汉不由得抚额自幸,庆幸刚才没有动手,否则惹来天大的麻烦,围攻常笑枫,等于自掘坟墓,他们险些做了这种蠢事。 常笑枫突然回头问道:“你们是从白家庄出来搜寻凶手的?” 一大汉道:“是的,常大人。” 常笑枫道:“谁被杀了?” 那大汉道:“白凡白庄主!” 常笑枫不禁呆住。 第十一章 名捕与大下侠(4) 白家庄里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 白家的老老少少在大厅里哭得死去活来,哭声直冲云霄,响彻夜空。 在这之前白家庄可是热闹非凡欢声笑语的,如今却变得愁云惨雾一片哭声,如此大的变化,任谁都始料不及想象不到接受不来的。 来作客的大部份是江湖人,虽然见惯了生死,但也忍不住默然垂泪。 常笑枫在白家的管家引领下心头沉重地走进白凡的卧房。 房里房外守候着十多个江湖人。这些人都是白凡生前的好友,凶案一发生,首先赶到的就是他们,立即封锁住现场,除了白家的人之外,不让别的人进入凶案现场。 白凡的尸体用一张被单盖住。 常笑枫道:“有没有人动过这里?” 管家哭着道:“没有,发生这么大一件事,谁敢乱动,谁敢破坏现场。守在外人的都是庄主生前的好友,他们都不敢动,只是保护好现场,不让外人进来观看,以免破坏现场,并派人急报官府。常大人,你一定要替我们庄主夫妇报仇雪恨啊!” 常笑枫道:“既然我经过这里,碰上此事,我就不会丢下不管,多准备些灯火,我要验尸,还要准备笔纸墨砚,做好记录,我要记录在案。” 一切准备就绪。 常笑枫掀开被单,一幅不堪入目的景象跃入眼帘。 白凡全身**伏在全身**的妻子的身上,眉心还有血慢流而出。 他的妻子双眼圆睁,嘴巴张大,竟然一同毙命。 明明正在和丈夫翻云覆雨,恩爱缠绵,掸指间就看见丈夫眉心喷血倒毙在自己的怀里,她是被活活吓死掉的。 常笑枫道:“白凡兄,我是不会让你们白死的。我下面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作记录,听明白了吗?” 管家手拿笔纸坐在桌边道:“明白了。” 常笑枫边检查边说道:“死者白凡,三十二岁,白家庄庄主,同案另一死者为他的妻子麦氏,二十八岁,死亡时间,同为八月十六子时末刻,同死在卧房里,死前正在房事。白凡,眉心中剑,伤口宽一寸,深五寸,伤及脑干,全身再无伤口,应为致命一击,死状为脖子斜歪,颈肌有自然扭缩的迹象,应是有惊觉时回头察看动静时造成的,眉心的一剑就是在这一刻造成的,从死者白凡的**还硬挺着停留在妻子麦氏的**深处里没拨出的状况来看,为中剑后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毙命。另一死者麦氏,死状瞳孔放大,嘴巴张开,全身上下毫无伤口,为活活吓死所致。房里没有搜掠过的痕迹,不是谋财害命,应列为一桩有预谋的刺杀案处理。完了,你们把白凡兄夫妇的尸体分开穿上衣服抬出去吧。管家,这份笔录再抄一份,我盖章作实,一份送本地县衙,一份我带走。通知本地县衙,不必插手这案,由我负责到底。” 常笑枫独坐在房里,看着地上未干的血迹,在沉思。 他不得不佩服那个少女杀手的确懂得把握杀人的时间。 任何一个男人,不管他是平庸之辈还是武林高手,在干这种男女之事的时候都会疏于防范,特别是在和心爱的女人缠绵**时就更加毫无防范之心,因为他已完全沉浸在**中,交融在鱼水里,趁着这时刻来刺杀人绝对有九成九的机会可以得手,被刺杀的人甚至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杀掉。 冷酷无情视人命为草芥的职业杀手就是如此懂得选择杀人时机,去击杀一个比自己武功还要高强的绝顶高手。 这种人活着就是为了杀人。 武林之中有谁能够训练得出这样顶尖的职业杀手呢? 他仔细的在回想白凡那致命一剑。 眉心是人体最薄弱和最要命的**道之一。 而那杀手刺得非常准确,没有偏差分厘,又刺的很深,证明那杀手对这一剑已经苦练经年,才会有一击即中令被刺杀对象立刻毙命的水平。 眉心一剑? 常笑枫心头一凛,他想起了彩云庄庄主言家尧眉心的那个血洞。 同样是一剑毙命,同样是伤口宽一寸,深五寸,同样是给一个少女杀手杀掉! 世上是没有如此惊人相似之处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两人是给同一个人所杀! 言家尧是因为彩云庄的庞大产业而被杀,白凡又因为什么而被杀呢? 任何一件事情都有它的因果关系。 如果是有人聘请杀手来杀白凡,那是很普通的江湖仇杀事件,只要一个杀手来就可以,但现在那少女杀手却有党羽同来,违反杀手杀人的常规,这分明有点显得事不寻常,由此可见,白凡的死绝不简单! 常笑枫立即排除了江湖仇杀的可能。 少女杀手是那神秘组织的人,虬髯大汉也必是那神秘组织的人! 一个来杀人,一个来干什么呢? “难道白凡知道了什么秘密,故而招来杀身之祸,引发这次灭口事件?”常笑枫在心里反复推敲这个问题,不断往深处细想。 一道灵光蓦地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他记起白凡有一个习惯,逢有重要事情都会写下的习惯,说这样到老之后,就可以捧薄重温过去,是人生辉煌历史的最好见证,也是最美好的回忆。 那么白凡被杀的原因就极有可能写在里面,一切的秘密同样也就极有可能写在里面。 “白凡的记事薄!”他心中狂喜,直奔去书房。 书房不大,却布置得十分精巧,优雅。 目光如隼的他忽然发现书柜里有一本书倒放了,其它的书籍也排列得不甚整齐。 爱书如命和爱惜整洁的人绝不会这样粗心大意,恰好白凡就是这一类人。 这是被人搜寻过而留下的痕迹!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个来杀人,另一个来找东西。”常笑枫露出了一丝笑容,因为他的设想已经成立,已经得到证实。 难道那些人也在寻找白凡的记事薄? 那么这本记事薄一定记载了不寻常的事,甚至可能记载有那神秘组织的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白凡就是那组织的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圣主就是察觉出白凡有不妥,故此灭口毁证,不让白凡泄露秘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白凡在那组织中的地位必然很高,否则圣主不会如此重视这样在乎白凡的生死。 可惜的是自己来迟一步了,白凡的记事薄还在吗? 常笑枫懊恼地叹一口气,然后垂头丧气地走出书房。 他停住了脚步,回头再扫视一下书房。 书房是用来藏书、读书、练字、习画的地方,在白凡的心目中,他的记事薄远比奇珍异宝还珍贵,他会把记事薄放在书房吗? 不会! “我怎么疏忽了这一点,书房只是用来藏书和朋友交流字画技艺的地方,并不是用来藏宝的地方,记事薄是白凡的心肝宝贝,一定不会收藏在这里!”常笑枫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对方也犯了刚才他同样的错误,以为记事薄会放在书房里,还没有找到。 “他会放在哪里呢?”常笑枫又犯愁了。 白家庄的地方虽不太大,可也有几十间房,难道要逐一逐一的搜吗? 总有蛛丝马迹可寻的。 如果自己有一件最心爱的东西,会和谁分享? 当然是自己最亲最心爱的人――妻子! 那个地方是属于两夫妻的地方? 卧室! “对,他可能把记事薄藏在卧室!”常笑枫返回卧室,仔细地搜查每一寸地方,就差没有翻箱倒柜,但依然找不到他想要找的东西。 他跌坐在床上,显得极度气馁。 他不甘心,再次目不转睛地看清楚房里的每一件摆设,生怕搜漏了什么。 忽然,他的目光被吸引住,吸引他目光的是一幅卷轴挂画。 那是一幅挂在东边墙壁上的山水墨画。 这幅画画得并不很好,所以很随便地钉挂在墙上。 以白凡的欣赏水平,怎么会在自己的卧室挂上如此一幅平庸之作?除非他是刻意地挂在这里。 难道……? 常笑枫急步走过去,一手将画撕下。 这是唯一的希望了,因此他搜寻得特别仔细。 被画遮住的墙壁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细看之下却有不同,有一块砖头是突出一点儿的,这分明是一道机关! “果然是内有乾坤,我没有猜错!”常笑枫终于露出笑容。 机关打开,出现一个小洞,里面放着几本用线装订好的书,上面的已经有些发黄,证明已经放了很长的时间,下面的还很新,证明放的时间很短。 常笑枫抽出下面其中一本一看,封页醒目地写着“白凡大事记”,他不禁笑逐颜开:“白凡兄,我终于找到你这些宝贝了!下面那两本应该是最近写的,希望有所发现。” 他将手中的这本放回去,拿出最下面的两本,坐在灯下,仔细阅读起来。 他的神情愈来愈激动,眼中闪起泪花:“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白凡兄,我的好朋友,多谢你的在天之灵保佑,多谢你的多年不改的好习惯!” 这两本书里究竟写了些什么呢? 第十二章 绝色美女(1) 天刚破晓,常笑枫踏着晨曦,迎着清凉的晨风,孤身独骑向着天目山的深处进发。 娇阳已挂中天,他仍然在羊肠崎岖的山路上走着。 他已经走访了十几个村庄,却全无大侠卢绍南的下落,只知道有一个如他所描述的人带着一个很美丽很懂医术的中年妇女时不时到这些村庄来向穷苦的人家赠医施药。 他肯定这两人就是卢绍南李慧娘夫妇。 只要有他们的行踪,就不会找不到他们,他有这个信心。 人若是连信心都失去,就什么都干不成。 况且他可是一个捕快,有丰富经验的捕快,只要有些微线索就能找到目标的捕快。 常笑枫在一条溪边下了马,卷衣捋袖的蹲在溪石上,掬水洗脸,享受着溪水带来的清凉。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溪流的上头忽然传来一声声小女孩的急速呼叫。 常笑枫纵身掠起,如蜻蜓点水般闪电似的直奔上去。 只见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泪流满面站在一潭碧水边又惊又急又跳又叫。 常笑枫人未到就先叫了过来:“小姑娘,发生什么事?” 小姑娘一见有人来,反而急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指着潭水中。 原来有人掉下了水中,正沉下去。 常笑枫来不及除衣脱鞋就跳下水里,急游过去,一手揪住落水者的衣领,游拖回岸上。 被救的是一位双十年华的美丽姑娘,她的脸色很苍白,已经昏迷过去。 常笑枫用右掌按在少女的腹部,运功一震,少女喝进肚里的溪水从嘴里涌回出来,但还是未醒。(..tw) 常笑枫马上捏开她的嘴巴,给她续上真气。 少女悠悠醒来,可跃入眼帘的竟是一个男人正吻着自己的嘴唇,不禁羞怒攻心,她的第一放应就是想打人,她真的这样做了,扬手狠狠搁了常笑枫两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常笑枫正在全神贯注的为少女做人工呼吸,全然没有防备,脸庞当场红肿起来,他愕然地看着醒来的少女。 少女一起来便弹跳开去,活像一个怕蛇的人偏偏踩中了蛇一样那种恐惧惊怕的反应。 常笑枫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一点都没有责怪少女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在这种环境之下女人的反应绝大多数都会这样,这是女人天性的本能反应,自我防卫的本能反应。 少女全身都湿透了,湿漉漉的衣衫紧贴着肌肤,将她秀美的身段完全展现出来,连那两点迷人的小嫣红也隐现出来,她羞涩地狼狈不堪地用手遮住隆突高挺的胸部:“你笑什么?” 常笑枫道:“没笑什么。” 少女道:“但你还在笑。你占了我多少便宜?” 常笑枫故意气她道:“不多,也不少。” 少女一脸羞怒道:“你――?我杀了你!” 小姑娘急忙劝道:“二小姐,别动手。是他救你起来的,我不知道他为何要和你嘴贴着嘴,但我看得出他对你没起色心。” 少女听了那句“和你嘴贴着嘴”的话后,刹时两颊飞红,羞得大喊大叫:“这不是嘴贴着嘴,是做人工呼吸,是在续真气,否则救不活人,你不懂就别出声。你这小丫头,为何不救我?” 小姑娘道:“你都会说我是小丫头,小丫头有什么本领去救你?” 少女望向碧潭上面光滑的峭壁,心有余悸道:“小丫头,千万要记住回去后别对任何人说我采药时掉进水里,方才的情形就更加不能说,否则我割下你的舌头!” 小姑娘道:“二小姐怕丢人?谁叫你是旱鸭子?” 少女道:“别?嗦,走。” 小姑娘故意伸一伸舌头,扮个鬼脸,然后对常笑枫道:“我替二小姐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少女临走时对常笑枫轻点一下头,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少女的矜持、自尊、害羞,使她难以启齿,即使是一声简单的多谢,她也觉得难为情说不出口来,唯有以眼神来表达衷心的谢意。 第十二章 绝色美女(2) 日已西坠,山中开始有点变得迷蒙起来。 常笑枫沿着山路往前走,继续自己的行程,到下一个村庄寻访卢绍南的下落。 寂静的山谷,突然回荡着一阵吟唱声。 “品性生来是野流,手持竹子过通州。 饭篮向晓迎残月,歌板临风唱晚秋。 两脚踏翻尘世路,一肩担尽古今愁。 而今不受嗟来吃,村犬何须吠不休!” 常笑枫笑了:“乞丐诗?是他?原来老疯子在这,想不到我常笑枫出门遇贵人,不用我跑断腿去找卢大侠了,哈哈。” 他不走了,跳下马,坐在路边。 片刻,前面走来一个衣衫褴褛但面泛红光的老乞丐,手中持着一根碧绿如新的青竹。 这人是谁? 丐帮帮主陆天宏。 常笑枫坐着不动,大声叫了过去:“老――疯――子。” 陆天宏不禁一愣,自言自语:“这小疯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快步走过来,说道:“我不是老眼昏花,看见了鬼吧?” 常笑枫道:“是有鬼,不过是一个老酒鬼。” 陆天宏哈哈大笑。 常笑枫道:“老疯子,我们可有两年没见了,还好吧?” 陆天宏道:“我这个老疯子很好,可你这个小疯子却不好,天又没下狗屎,怎么变成落水狗的?” 常笑枫道:“救人,为了救一只美丽的旱鸭子。喂,天目山又没有什么名酒佳酿,爱酒如命的你来这里想改喝西北风呀?” 陆天宏道:“谁说这里没有名酒佳酿?这里就有一坛全天下独一无二的美酒收藏在这里,是你小疯子没见识,乱说话。” 常笑枫道:“是不是英雄酒?” 陆天宏道:“你怎么知道的?” 常笑枫道:“因为我正在找拥有英雄酒的人。(..tw好看的小说)” 陆天宏道:“他犯事了吗?” 常笑枫道:“是我犯事了,要找他帮忙。” 陆天宏道:“看来你小疯子所犯的事挺严重。” 常笑枫道:“对。” 陆天宏道:“预不预我老疯子一份?” 常笑枫道:“你带我去卢大侠家里就预你一份,否则,免谈。” 陆天宏道:“你威胁我?” 常笑枫道:“对。” 陆天宏道:“我可是一个不受威胁的人。” 常笑枫道:“我知道。” 陆天宏道:“我为何总是接受你威胁呢?” 常笑枫道:“没办法,因为我是小疯子,而你是老疯子,老的就要让小的。” 陆天宏道:“这回可不行,我要去找一个人,否则我喝不成我垂涎了十年之久的英雄酒。” 常笑枫道:“你要去找谁?” 陆天宏道:“崔子玉。” 常笑枫大笑起来。 陆天宏道:“你笑得有古怪。” 常笑枫道:“你不用去找了。” 陆天宏道:“为什么?” 常笑枫道:“因为崔子玉是我的好朋友,而且还是他要我来找卢大侠的。” 陆天宏大笑起来。 常笑枫道:“你笑什么?” 陆天宏道:“卢绍南要去找崔子玉来,而崔子玉要来找卢绍南去,结果要我们两个疯子做信差,好有趣。小疯子,走。” 两人穿林越溪,来到一处山谷。 山谷的景色十分美丽,流水不断,几十户人家散落在竹林里,树林间,村外的田野一片青葱绿油,显得和谐宁静。 常笑枫道:“这儿简直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啊!” 陆天宏道:“此处民风淳朴,男耕女织,自给自足,尊老爱幼,互敬互助,一家有事百家帮,不象外面世界那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充满了阴险毒辣,争名夺利,的确是隐姓埋名的好地方。” 常笑枫道:“卢大侠住在哪里?” 陆天宏道:“村的后面,小溪旁边。” 一道清澈见底的溪流绕着村后的树林奔流不息。 溪流的旁边是一块平阔的空地。 几间草舍错落有序的搭建在空地里,草舍的周边用篱笆围住。 一座用木而建的小桥把溪流两岸连接起来。 常笑枫大声叫道:“卢大侠在家吗?” “谁找我爹?”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少女从一间草舍走出来。 第十二章 绝色美女(3) 混沌初开之时,万物孕育,还没有美丽一词,到万物成长,凝聚灵性,却开始出现了评述和形容万物面貌的相对论――美丽和丑陋的相对论。 美丽与丑陋本无定律,但随着人类的诞生,文字的出现,语言的形成,文明的进步,所有的事物都被改变了。 顺眼的东西,被人类冠之为“美丽”。 难看的东西,被人类称之为“丑陋”。 美与丑,成为人类衡量万物观感的词语。 到后来,丑陋一词依然沉在原始的观感状态,而美丽一词却大为变化,几乎成为女人的专用词,代称语。 世上可以有丑陋的东西,丑陋的男人,丑陋的女人,丑陋的心灵,美丽的花朵,美丽的心灵等种种称呼,却绝对没有美丽的男人这种称呼,只有美丽的女人这种称呼。(..tw好看的小说) 美丽,似乎只对女人倾斜和特别眷顾,成为五官匀称身材出众的女人赞颂之词。 常笑枫看着眼前这位少女,险些完全呆住,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他见过很多美丽的女人,像司马飞凤、孙仲梅、林菊她们,都已漂亮之极,甚至连王宫的妃嫔也见过不少,可和眼前这为少女一比,就显得逊色不少。 这少女虽穿着布衣粗裙,却掩不住那天生的丽质,曲线优美分明的身段,尽管手掌略嫌粗大些,鼻尖略低一些,可那一双清如秋水灵气无限像懂得说话的眼睛却足以弥补回一切。 特别是那种朴素之中又显文静柔弱的气质,简直是风华绝代,令人又怜又爱,为她牵魂。 平时对女人毫不动情的常笑枫此刻一见,也不禁?然心动,自惭形秽起来。 “我的妈呀,连男人一见她都自惭形秽,那女人见了她,岂不要无地自容?”常笑枫心中惊叹不已。 那少女梨窝浅显,微笑说道:“陆伯伯,怎么去而折返?” 她这一轻轻一笑,顿时令常笑枫有魂飞体外的感觉,她说话的声音,又令常笑枫有如听莺音的感觉。 陆天宏道:“萼儿,他要找你爹。” 少女道:“这位公子是……” 常笑枫回过神来,拱手一揖道:“在下常笑枫,有要事求见卢大侠。” 少女道:“我爹出去未回,公子请到屋里边用茶边等侯吧。陆伯伯,请进来。” 陆天宏边走边低声道:“小疯子,你刚才那双狗眼看得发直。” 常笑枫低声道:“如果我连这点反应都没有,还是男人吗?” 陆天宏道:“是不是很美丽?” 常笑枫道:“天下间竟然有如此风华绝代的女人!” 陆天宏道:“动心了吧?” 常笑枫道:“我娶不起她。” 陆天宏道:“为什么?” 常笑枫道:“我在她面前自惭形秽,再说我可不想天天和别的男人打架。” 陆天宏哈哈大笑。 走在前面的少女回过身来,微笑说道:“陆伯伯又在笑我,别到处帮我找丈夫好不好?难道我真的那么难嫁得出去吗?” 陆天宏道:“当然不是,如果侄女要嫁人的话,只怕四乡八里的男人要争破了头,陆伯伯只是想替侄女你找一个能令你称心如意又能令你爹娘满意的丈夫而已。” 少女说道:“多谢陆伯伯的关心,侄女的事还是由侄女自己来操心好了。” 陆天宏指着常笑枫道:“这个怎么样?” 少女说道:“人中豪杰,很好。” 她转身走进屋里。 陆天宏道:“小疯子,她一眼就看出你是人中豪杰,是不是给吓了一跳?” 常笑枫道:“是。她怎会知道我们说什么的?” 陆天宏道:“这女娃聪明绝顶,她会看穿别人心里在想什么。” 常笑枫道:“她叫什么名字?” 陆天宏道:“卢小萼,卢绍南的大女儿。” 常笑枫道:“在聪明的女人面前,千万别装聪明,否则会被她看不起的。” 陆天宏道:“就凭这一句话,你已经是个很聪明的男人。” 第十二章 绝色美女(4) 到了屋里,里面竟然别有一番天地,会客厅后建有一座小假山,一口小鱼池,还有一座小竹亭,周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盆景,极有情调。(..tw) 卢小萼沏好茶,端上说道:“穷乡僻壤,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只有清茶一杯,常大人,请原谅。” 常笑枫吃惊道:“卢姑娘认识在下?” 卢小萼道:“你不是说你叫常笑枫吗?” 常笑枫道:“是。” 卢小萼道:“天下的确有很多叫常笑枫的人,但能和陆伯伯走在一起的常笑枫就只有一个常笑枫,名震天下的常笑枫也只有一个常笑枫,就是五大名捕之一的剑公子常笑枫。平民百姓见了你,不尊称你一声大人,还可以叫什么?” 常笑枫无话可说。 陆天宏笑着道:“平日能说会道的常笑枫,今日怎么变得哑口无言了?” 常笑枫道:“因为人家说得有道理。” 陆天宏道:“小丹那丫头呢?” 卢小萼道:“她?采药未回。” “姐,我不是回来了吗?”门外出现一个身背药篓的漂亮少女,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常笑枫一见,不禁惊愕异常,原来自己所救的落水少女,竟然是一代大侠卢绍南的女儿! 那少女也看见他,先是一楞,接着立刻双颊飞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常笑枫的脸色也不自然起来。 卢小萼察言观色,看出跷蹊,微笑说道:“常大人好象认识小妹?” 那小姑娘快嘴快舌道:“大小姐,这位公子是二小姐的救命恩人。二小姐她……” 卢小丹急忙而又慌张地捂住她的小嘴:“小花,我叫你别说,你偏要说,岂有此理!” 陆天宏恍然大悟道:“小疯子,原来你是为了她而做了落水狗的。” 卢小萼看着妹妹身上尚未干透的衣服,也会意过来,笑着道:“原来是我们家的这只旱鸭子下了水。” 卢小丹跺着脚道:“你们笑人,不理你们,哼!” 她拖着小花跑出去,却突然又回头瞪着常笑枫道:“你不许胡说。惹毛了我,救命恩人也照打不误!” 常笑枫想笑却不敢笑。 卢小萼却笑了:“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常笑枫急忙道:“千万别说出来,我不想又招打。” 话一说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说漏了口。 卢小萼边笑边道:“在那种情况之下,最理智的女人也会打人。” 常笑枫也笑了。 “屋里怎么充满了欢乐?是谁来了?”只见一个气宇轩?健壮硬朗的老汉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位美艳非凡的中年美妇。 常笑枫一看就知道是谁,不用陆天宏介绍就站起,双拳一抱身体微躬说道:“晚辈常笑枫参见卢大侠。” 卢绍南一脸惊讶道:“常笑枫?你就是当今名动天下的五大名捕之一的‘剑公子’常笑枫?” 常笑枫道:“是。” 卢绍南重新打量着常笑枫道:“今日终于有幸目睹名捕的风采。我身边这位是……” 常笑枫恭敬说道:“这位一定就是卢夫人,当年传颂一时有‘武林第一花’美称的李慧娘女侠。” “烂芝麻破套子的陈年旧事,常大人休提,休再提。”李慧娘嘴里虽然这样说,但脸上却显露出一丝娇傲之色。 女人天生就有爱美之心,尤其是对于容貌更倍加爱惜,你可以说她老,却绝对不可以说她丑;你可以点评她的衣着品味,却绝对不可以批论她的容貌身材,否则,她会把你恨之入骨。 李慧娘虽然已人过中年,万事无求,早就淡化美的观念,但毕竟还是女人,能够拥有“武林第一花”的荣衔绝非易事,因此她依然珍惜在心,如今提起这段辉煌往事,当然感到高兴。 卢绍南道:“常大人……” 常笑枫道:“卢大侠,你若是看得起我,就不要再叫我常大人,请直呼我的名字吧。” 卢绍南道:“好,够爽快,那我就不客气了。小常,我是个性格直率的粗人,说话不会转弯抹角,你今天到寒舍来,所为何事?” 常笑枫道:“有人叫我来请你重出江湖。” 卢绍南道:“谁这么大面子要你这位名捕来?” 常笑枫道:“崔子玉!” 卢绍南大感惊异:“独闯云龙山庄击杀活阎罗的崔子玉?” 常笑枫道:“是。” 卢绍南道:“他和你在一起的?” 常笑枫道:“是。” 卢绍南道:“他是官府中人?” 常笑枫道:“不是。” 卢绍南道:“他……” 常笑枫道:“我们正在追查河北赵家拳赵宗石一家灭门惨案,为一个神秘而又庞大的组织所干,首脑叫‘圣主’,就隐藏在浙江境内,但我们不能动用本地官府的人,以免走漏风声,而我们一但和圣主展开真正的交锋,就会力量单薄,所以我们想请卢大侠重出江湖,助我们一臂之力!” 卢绍南看着李慧娘。 李慧娘微笑着说道:“你想不想去?” 卢绍南道:“你呢?” 李慧娘道:“如果我不去呢?” 卢绍南道:“那我就自己一个去,如果我不去,我会遗憾终身的。” 李慧娘道:“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公不离婆,称不离砣,我是你的妻子,又怎么会不在你的身边。” 卢小萼道:“爹,娘,你们好像忘记了还有两个人,说漏了两个人。” 李慧娘道:“你和丹儿也想去?” 卢小萼充满期待道:“是!” 李慧娘道:“不行。” 卢小萼道:“为什么?” 李慧娘道:“你一出去,那些狂蜂浪蝶会疯狂的。” 卢小萼道:“那就让他们疯狂吧。娘,当年有多少男人为你疯狂过?” 李慧娘道:“这……” 卢小萼道:“爹有没有为你疯狂过?” 李慧娘看着卢绍南道:“你爹是一根木头,他才不会为娘疯狂。” 卢绍南傻笑着。 卢小萼道:“那你还嫁给爹?” 李慧娘道:“因为娘给你这个傻爹弄疯狂了。” 卢绍南哈哈大笑。 卢小萼道:“既然娘当年可以把那些狂蜂浪蝶置之不理,女儿一样可以把那些狂蜂浪蝶置之不理,对不对?再说女儿也想找一个能让女儿为之疯狂的夫婿呀。” 李慧娘道:“我怎么生了一个比我还聪明的女儿?” 卢小萼道:“因为你是聪明的李慧娘,所以生下的女儿也是聪明的女儿。” 李慧娘无可奈何地叹着气。 卢绍南哈哈大笑道:“萼儿,就你能治服你娘。好,那就让我们全家都出动吧。小常,你将整件事的始因和经过都告诉我们。” 他听完后不禁感慨道:“如果我不去会一会崔子玉,我会死不瞑目的!” 卢小萼静静地在沉思。 她在沉思什么呢? 第十三章 比武(1) 山中的夜晚,格外宁静,也格外清凉。 卢小丹独坐在灯下发呆。 不知什么原因,她的脑海里总是闪起落水被救后睁开眼睛时看到常笑枫吻住自己嘴唇的情景,每当想到这里,她的心就莫名其妙地大跳,她的脸就莫名其妙地火红。 此刻她就红透了脸庞。 卢小萼进来,站在她身边,她居然没有发觉。 卢小萼凑在她的耳边道:“丹妹,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她吓了一跳,抚着胸道:“姐,你想吓死我呀?” 卢小萼定睛地看着她。 她又吓了一跳:“姐,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卢小萼道:“你有古怪。” 卢小丹莫名其妙道:“我有什么古怪?” 卢小萼道:“你的脸很红。” 卢小丹有点慌乱了:“你胡说。” 卢小萼捉住她的手:“你的脉搏跳得很快,比平常人跳快了一倍。” 卢小丹更慌乱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卢小萼道:“大姑娘了,有心事了。” 卢小丹虚张声势道:“我有什么心事?” 卢小萼道:“是不是在想常笑枫?” 卢小丹道:“我想他干什么?” 卢小萼道:“在想他那极富男人味道的嘴唇吧?” 卢小丹跳了起来,狠狠一脚踢在卢小萼的**上:“姐,你好可恶!” 卢小萼笑倒在床上,笑出泪来。 卢小丹气呼呼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一定是……我去找他算账!” 卢小萼边抹泪边道:“别去,是我猜出来的。抢救落水昏迷的人,只有这种办法可行。” 卢小丹道:“姐,你也太聪明了,太聪明的女人没男人敢要的。” 卢小萼道:“那我就要去找一个比我聪明的男人。” 卢小丹道:“你是个凤毛麟角的女人啊!” 卢小萼道:“那我就去找凤毛麟角的男人。别说了,我们去看爹和常笑枫的比剑。” 卢小丹紧张起来。 卢小萼微笑着看她。 她这副表情,意味着什么? 卢小萼心里已然明白。 八月十六的月亮,又大又圆又亮,银白的月色洒在宁静的大地。 常笑枫站在屋前的空地,在他的对面,站着卢绍南。 两人彼此凝视着对方,目光中都充满了尊重。 因为他们即将展开一场剑技的比试。 两人都是当今武林中最顶尖的剑术高手。 追求剑术的最高境界是这些人毕生的梦想和愿望,实现这种梦想的最佳方法就是寻觅高手进行切磋,印证武功,找出差距,寻求突破,得到进步。 实践得真知,更是检验所学理论的唯一真理,这是先辈们积聚下来的宝贵经验。 所以这两位当世剑术高手在吃完晚饭后不约而同向对方提出切磋剑法的要求。 献丑不如藏拙。 很多人都有这种想法,也都这样做,因为他们怕出丑,怕丢脸。 但常笑枫不是这种人,因为他深知要想进步就要向高手讨教,被人打败不痛苦,错过良机才痛苦。 两人静静的站着,纹丝不动,在酝酿情绪,摒除杂念。 “铮”的一声,两人竟然像心有默契,同时拔剑出鞘,分秒不差。 卢绍南的剑发出淡淡的虹彩。 常笑枫道:“黑夜闪虹彩?好剑!这把就是隐虹剑吧?” 卢绍南道:“对。小常,你的剑――” 常笑枫道:“卢大侠不必多虑,我的剑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却是朝廷赐赠的好剑,质量并不差,要想打断它,比登天还难。” 卢绍南不再说话,剑尖斜斜地往外一指,身体微微一侧,摆开了姿势。 常笑枫把剑一扬,也摆开了姿势。 第十三章 比武(2) 忽然,卢绍南身形一动,发起了石破天惊的进攻。 常笑枫的身形也急速地移动起来。 片刻之间,卢绍南攻出了三十二剑。 常笑枫奋力地挡住了这三十二剑。 两道剑光如两道闪电般的互相交织着,发出一阵阵连珠般的密响。 “他俩不是在切磋,而是在拼命,连各自的看家本领都全搬出来了。”陆天宏紧张说道。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劝他们住手吧!”李慧娘担心说道。 “娘,根本不可能,现在的情形就如饥渴的人遇上水源,你却叫他不喝,成吗?即使水里有毒,他也会喝下去的,爹和常笑枫就像是这样。”卢小萼道。 李慧娘只好缄言不说。 卢小丹紧张得一颗心提到嗓子上,低声问道:“姐,他们不会有事吧?” 卢小萼道:“照现在的情形,难说呀,如果没有一个内功深厚的人来分开他们,他们当中肯定有人会受一点小伤。” 她没有把话完全说出来,只说了一半,她怕把小丹吓坏。 这两个绝顶高手发出的尽是全力的一击,不管哪个受伤,绝不会是小伤。 此际的常笑枫所发出的攻势如猛虎下山一样。 遇强愈强,愈战愈勇,本就是他的性格,并没有因对方是当今武林最有名气的大侠而害怕,退缩。 十年的捕快生涯,他缉捕过很多武功厉害的罪犯,甚至武功比他高强的罪犯,他都能将其绳之以法,就因为一个原因――勇敢、不惧、无畏! 这种精神,此时此刻他发挥得更淋漓尽致。 突然,卢绍南的隐虹剑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见剑花颤动,银蛇乱弹,竟然把他严密得泼水难进的剑网撕破开! 常笑枫骇然失色! 不过他感到有一点自豪,他逼得卢绍南要出尽全力,拿出看家本领来了。 隐虹剑已如摧枯拉朽刺来。 闪避已经来不及了。 常笑枫只有瞄准对方的剑尖刺出一剑。 这是唯一的解救办法。(..tw无弹窗广告) 两把剑的剑尖顿时对刺中个正着。 两人伫立着不动。 原来他俩都发觉自己的攻势已给对方封死住了,谁也不能把剑移开。 以不变应万变,两人的想法都是一样。 常笑枫猛然察觉对方的内力正生生不息源源不断的从剑上涌压过来,而自己的内力稍逊一筹,他心知不妙了,对方的剑势一但发生变化,自己很难再抵挡得住,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一场比试是自己败了,这已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可到了这一种比拼内功的地步,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咬牙苦苦支撑着。 卢绍南的剑真的开始震动。 常笑枫的心开始收缩。 这时已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 李慧娘她们的心已跳上了嗓门。 卢小丹终于看出端倪来了,连声也变了:“姐,快想办法分开他们吧,再这样下去,可不得了!” 卢小萼抖声道:“连娘和陆伯伯都没这个能耐,姐就更加没这个能耐。他们发出的剑气已令人感到难受,再近一点就必给剑气所伤,所以我们根本没能力过去分开他们,除非他们两人同时收气撤剑,否则……” 卢小丹道:“否则怎样?” 卢小萼道:“常笑枫的剑法不比爹差,但内功造诣却及不上爹了,他会受伤的。” 卢小丹道:“叫爹住手不就行了吗?” 卢小萼道:“爹已经控制不住他自己了?” 卢小丹道:“为什么?” 卢小萼道:“因为爹的剑似乎有新的变化!” 有卢绍南的剑越震越厉害,并发出阵阵龙吟虎啸声。 常笑枫知道这一剑一旦展开,将是鬼哭神号的绝世一剑! 可他已经到了极限,再没能力阻止这一剑。 就在这紧急关头,从小桥边射过来一道光芒,“当”的一声大响,这一道光芒射在卢绍南和常笑枫的交对在一起的剑尖上! 两人的剑竟然被震开了! 卢绍南已起变化的剑势遭此一击后,立刻停顿,如泥牛入水般消失殆尽。 地上多了一把三寸六分的柳叶飞刀! 除了常笑枫外,每个人都骇然失色。 卢绍南楞楞的看着地上的飞刀,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脸上充满了不相信的神情。 这么一柄普普通通的飞刀,居然可以震偏他的剑,封死了他全部的剑势,所有的变化! 这把飞刀是什么人发出来的? 他立即想起一个人:“是不是他的飞刀?” 常笑枫道:“不是他的飞刀还会是谁的飞刀?又有谁能发出这样的飞刀?” 想见的人终于来了。 卢绍南兴奋之余反而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说道:“他怎会找到这里来的?” 常笑枫道:“不知道,他来了,问他不就清楚了吗?” 小桥上出现了两个人,一个青年人搀扶着一个老道士慢步走过来,同时传来了常笑枫极为熟悉的声音:“卢大侠,卢夫人,你们的一位老朋友武当的周青松受了重伤,快为他治疗吧。” 第十三章 比武(3) 卢小萼以她那一双灵澈聪慧像会说话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那青年人。(..tw好看的小说) 这个人真的就是崔子玉? 骤眼看上去这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平凡得很,如果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根本不会留意他的存在,但是细看之下,才会发觉错了,他那双亮如夜星充满智慧的眼睛显出他根本就很特别,很不平凡。 这时陆天宏幸灾乐祸地笑着道:“臭牛鼻子,你不是很高武功的吗?怎么被人家打成这副可怜样?” 两人是一对一见面就斗嘴什么都要争拗一番的好朋友。 周青松苦笑道:“死乞丐,我都伤成这样,只剩半条人命,别再损我好不好?我已没力气跟你耍嘴皮子,放过我,饶了我吧。” 陆天宏怪声怪气道:“我还没有进棺材,你也不能进棺材,我还要和你斗多十年嘴皮子,你千万不要比我这副老骨头先到阎王爷那里报到!” 崔子玉道:“见了卢夫人,周道长这条命一时三刻还死不去。笑枫,刚才的比试你输了。” 常笑枫道:“子玉,多谢你的一刀。” 崔子玉道:“笑枫,你刚才的处境非常凶险,如果我的刀发迟一点,让卢大侠的剑势再变化下去,到那时别说是我的飞刀,即使是玉皇大帝在场也阻截不了,因为变化之后的剑招,将是凝聚天地灵气的一剑,连鬼神也为之惊泣的一剑啊!” 常笑枫心有余悸道:“的确是很凶险。听说卢大侠的破剑法只有九式,但怎么好像多了一式出来?” 崔子玉道:“这正是破剑九式的最微妙之处。这剑法原来的确是只有九式,但卢大侠天聪过人,悟出了破剑九式其实还可以再变化下去的,就是九剑归一,从而创出最后一式,可惜只见半式,未见全式,但若是一见全式,笑枫就会重伤,如果卢大侠控制不好,笑枫甚至可能会死亡,唉,还是不见的好。(..tw无弹窗广告)” 卢绍南目不转睛地看着崔子玉。 其他人却惊愕地看着卢绍南。 卢绍南道:“崔子玉,你真的只用这三寸六分的柳叶飞刀作武器?” 崔子玉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没回答,弯腰捡起飞刀。 飞刀在月色的照耀下闪起一片光芒。 他反腕一收,大家还没有看清楚,飞刀已经不见,光芒已经不在。 好快的动作! 在场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但是没有一个来得及看得清楚,大家感到震惊外还是感到震惊! 卢小萼好奇问道:“崔公子,你的刀收藏在哪里?” 常笑枫一听,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崔子玉。 两人是肝胆相照的好朋友,可常笑枫从来都不知道崔子玉的飞刀收藏在什么位置,他很多时候想问个明白,但从来都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知道崔子玉的飞刀在紧急时候一定会出现,这又何必去问去知道? 不过现在有人问了,他也想知道。 崔子玉的断魂飞刀同时也是救命飞刀究竟藏在身上什么地方呢? 崔子玉会说出来吗? 崔子玉说了,很严肃的说了:“在心里,在手中,在任何一个你想的位置,你想它在哪里,它就会在那里!” 卢小萼微笑道:“我明白了,多谢崔公子的赐教。” 陆天宏道:“我老叫花子听不明白。” 卢小萼道:“崔公子的意思是说刀所在的位置是死的,只要你心中有情义,视它为朋友,它就无所不在,无坚不摧!” 陆天宏咋舌道:“我的妈呀,这是一种什么境界?” 卢绍南道:“这是武功修为的最高境界!崔子玉,你对剑术的修为恐怕并不比飞刀术的修为差,你根本就是一个最顶尖的用剑高手!” 崔子玉道:“为什么?” 卢绍南道:“只有真正的剑术高手才可以看得出我剑势的变化,才可以体会得到我将九剑归一,创出破剑的第十式来!” 崔子玉道语气深沉道:“对,我曾经用过剑,但我现在不能用剑!” 卢绍南道:“为什么?” 崔子玉道:“因为我发过誓不再用剑!” 一个人如果对某件东西发誓不再用它,肯定这件东西曾经带给过他很大的伤害,很大的痛苦。 卢小萼立刻明白,她怕父亲再追问下去,便转开话题:“爹,你能悟出破剑第十式来,要多谢一个人。” 卢绍南道:“对,如果没有小常这样的高手做我的对手,如果不是小常用剑尖对中我的剑尖封死住我全部的攻势,我还不能悟出原来破剑法还有第十式的变化啊!小常,多谢你!” 常笑枫道:“既然如此,请卢大侠还我这个人情。” 卢绍南道:“好!” 崔子玉叹了一口气,说道:“卢大侠,不要使出来,你会后悔的。” 卢绍南正在兴头上,说道:“不会的。” 他把剑平伸出去。 剑很平稳地停在空中。 突然,剑身起了急速的颤动,剑尖随着颤动弹起半寸高。 破剑第十式的变化! 只见闪掠的剑虹漫天飞舞,连明亮的月光相形之下也变得黯然失色,流动的剑气卷起一个个漩涡,把周围的虫蟀夜鸟都吓得不敢再叫,?时之间,天地变得一片寂静。 除了崔子玉外,其他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忘记了一切的存在。 蓦地,所有的剑虹消失不见了,但大家的眼前仿佛还有闪动的剑影,铮铮有声的剑吟龙啸。 半晌,大家才逐渐恢复神智,才意识到这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一剑! 常笑枫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惊惧说道:“幸好方才这一剑没有使出来啊!” 陆天宏道:“今晚真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亲眼目睹了绝世一剑的诞生,从此江湖上再不是破剑九式,而是破剑十式,再加上崔子玉的到来,英雄酒该揭封了吧?哈哈哈。” 卢绍南没有说话。 众人感到惊奇。 卢绍南恐惧地对崔子玉说道:“我该听你的。” 崔子玉道:“但这一剑已经横空出世了呀!” 卢绍南道:“这一剑太霸道太浓杀气了,一但使出来,就如恶魔一样,天地为之动容,鬼神为之号泣,我终于明白你为何不再用剑了!” 李慧娘道:“既然这一剑如此凶恶,那就当没创出来吧。” 卢绍南道:“但这一剑已经从手中诞生,如你们女人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婴儿一样,那种感觉已附于心里,挖不去,剔不掉!” 李慧娘着急道:“那该怎么办?如此凶恶的一剑,会遭天谴的!” 卢小萼道:”娘,别杞人忧天;爹,别愁眉苦脸,上天既然让你参透剑法的玄机,证明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又何必担心祸福是非呢?自古有道既来之,则安之,这一剑虽然凶恶,但只要有一颗无邪无恶的侠心,就一定驾驭得住,以爹的仁义,绝对做得到!” 卢绍南崔子玉不发一言,都在沉思,忽然,两人同时爆发出一阵豁然开朗的大笑声。 卢绍南道:“你想通了没?” 崔子玉道“我也想通了。” 卢绍南道:“我们是不是当局者迷呢?” 崔子玉道:“想不到我们这两个大男人,要一个小女子来点醒!” 卢绍南道:“萼儿的一番话,如当头棒喝啊!” 崔子玉道:“虎父无犬子,卢家果然是满门英杰,又多了一个天才,用剑的女天才!加以时日,卢姑娘的造诣必定名震天下,成就不在卢大侠之下!” 卢绍南道:“别看萼儿文静柔弱,可打起架来她的剑却绝不手软,绝不柔弱。” 李慧娘嗔道:“有谁会这样夸赞自家儿女的,传出去也不怕被江湖朋友笑掉大牙。” 卢绍南哈哈大笑道:“有女莫怕人知,无女莫怕人问,我的一对女儿事实上值得这样夸赞,值得我为她们骄傲。” 常笑枫道:“子玉,你怎么会和周道长在一起的?” 崔子玉道:“周道长在彩云庄附近遭人暗算,中了七绝掌,碰巧飞凤和她五叔司马珞经过,便将周道长救到彩云庄,七绝掌是已故武林盟主李宗汉的独门秘技,当今江湖上就只有李宗汉的女儿李慧娘才会救疗之法,碰巧周道长是卢大侠的好朋友,知道卢大侠隐居的地方,所以我就护送他来。” 常笑枫道:“你离开了,彩云庄怎么办?” 崔子玉道:“另一名捕骆炳良在你离开不久就来了。他带来了一则不好的消息。” 常笑枫道:“什么不好的消息?” 崔子玉道:“有六十个从东瀛来的高手一上浙江的海岸就神秘失踪了。” 常笑枫道:“这真是个不好的消息。” 崔子玉道:“你好像知道一些事情?” 常笑枫道:“是,等下再说吧。” 卢绍南皱着眉头说道:“我岳父生平只收了一个徒弟,可已经在攻打神龙教一役中壮烈牺牲,他老人家也在十年前去世,怎么还有人懂得七绝掌的武功?” 李慧娘道:“南哥,你错了,世上的确还有人会七绝掌的武功。” 卢绍南惊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慧娘道:“这是一段鲜为人知的秘密,四十年前,我爹曾收过两个资质不错的弟子,可惜两人行为恶劣,一次酒后闹事,**了一个无辜少女,事后怕受到严厉的惩处,便逃之夭夭,几十年来销声匿迹,不知所踪。这是一件极不光彩有损师门声誉的事情,因此我爹从不提起这两个人。我爹去世后,就只有这两个人会七绝掌的武功,一定是他们不甘寂寞,重出江湖。” 卢绍南冷声道:“我一定替岳父清理门户!” 第十四章 意外(1) 屋里的灯光很亮,因为桌上多放了几盏灯火。 五个人围在那张残旧的茶几坐下。 李慧娘和卢小丹不在,带着周青松到另外一间房治伤。 常笑枫把白凡的记事薄交给崔子玉,说道:“这里面写的东西保证你看完后感到惊讶。” 崔子玉一页一页翻阅着,突然读出几段来:“丁丑年六月初七,天气,晴,闷热。我应邀参加了新任不久的杭州知府设的晚宴,但很奇怪,在席的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名流绅士,而是杭州附近的武林豪杰,江湖好汉,只有司马世家托词不到之外,在白道上稍有名气的都到齐了。可能由于我和五大名捕之一的剑公子常笑枫是好朋友的关系,备受知府大人格外热情的款待,安排我坐在他的旁边。 “酒足饭饱后,知府大人不知从何处请来两位女子献艺助兴,唱歌的那女子漂亮迷人,歌声如莺啼叫,清脆甜美,可引起我注意的却是那个弹筝的女子,她所弹的曲子是我从来没听过的,不但悠扬悦耳,而且清心净念,真是令人有‘此曲只应天上有,世间那曾几回闻’的感觉,博得满场的喝彩声,热烈的掌声鼓了一次又一次。 “不知何故,她的脸用一张青铜面具遮掩住,虽然无法看清楚是甚模样,但我感觉到藏在里面的必是一张绝艳天下倾国倾城的容貌,绝对不是一张丑陋不堪的脸庞,因为她的身材太美了,美得身体每一部位都肥瘦相宜,凹凸相称,段节相匀,我见过的美女多不胜数,可我还没见过身段如此绝美的女子,试问有这样身段的女子,会是个貌如夜叉的悍妇吗?除非是造物弄人!宴席终于曲终人散了,我带着无限的惆怅和失落离开。 “七月初一,天气,阴,小雨。这一日对我而言是人生最大的转折点,我终于见到那个令我魂牵梦绕的弹筝女子,果然真是倾国倾城的绝世容貌,我不禁神魂颠倒,迷恋于她的美色,拜倒在她的裙下,在她的游说之下,我参加了她们的组织,成为了她们当中的一员。之后我才知道她是我们的领袖圣主的女儿圣姑,我虽然不愿意叫她为圣姑,可这是组织的规定,我无奈只好遵从。 “十二月初七,天气,很冷,下雪。我为了巩固在组织中的地位,讨得美人的欢心,积极地为组织出谋献策,明天,我又要策划行动,但这次行动却有违正义,是要夺取一大户人家的财产,可为了她,我心中的女神,管它是否正义,希望这次行动一切顺利,不要出什么岔子。 “戊寅年正月十五,天气,寒冷,无雨。今天是元宵佳节,普天同庆的好日子,我接到圣姑的指示,要我在五天内赶到福建泉州府执行任务,到了再通知是什么任务。想必这次要办的事关系重大,因此圣姑没有像往常一样作出说明,我又要离家而去,不能和妻子共度佳节,不过我没后悔。 “正月二十五,天气,晴,有风。我终于知道组织的秘密,原来不但要一统江湖,还准备要养精蓄锐,揭竿造反,他们到处刮掠钱财,目的就是收买各省的官员以及网罗各种精英分子来为他们办事,这则震撼人心的消息是我在二十一日赶到泉州后,连夜劫狱救出的海盗首领林海告诉我的。圣主不但勾结海盗山贼,还和倭寇勾结上,意图通过倭寇的沿海侵扰,削弱朝廷驻守沿海军队的力量,方便他们日后起事。本来这如意算盘打得很响,最初的官军不堪一击,可谓一触即溃,但后来朝廷调派来的戚继光、俞大猷两位将军所统率的军队却骁勇善战,横扫各地的海盗倭寇,稳定了沿海各地的民心,把圣主的部署全部打乱。我可以为圣主和圣姑雄霸江湖出一分力,甚至可以为他们兵反朝廷抛弃身家性命,但绝对不干勾结狄夷的坏事!我的美梦醒了,彻彻底底的醒了,我再也不会助纣为虐,为人卖命,祸害苍生!” 第十四章 意外(2) 崔子玉合上记事薄,说道:“笑枫,这回可让你歪打正着了。(..tw无弹窗广告)” 常笑枫道:“所以这回我比你好运。” 崔子玉道:“你这位朋友虽然干了很多不干净的事,但是你还是应该多谢他,若不是他写下这些事情,我们还真不知道圣主到底想干什么事啊!” 陆天宏道:“我以为萼儿已经是美绝天下的了,想不到世间上还有比萼儿更色艺双绝的女子。” 卢绍南道:“如果不是白凡贪恋女色,就不会落得惨淡收场,命送黄泉。” 常笑枫道:“如果不是白凡贪恋女色,就不会知道圣主有这么大企图和野心,这么多挂在刑部的悬案与他有关连,这两本东西比我们查了两年的东西还要多。” 崔子玉道:“人在花丛中,焉能不赏花,怪不了白凡的。” 卢绍南道:“好句,简直是名句,我们男人就是这副德性。” 崔子玉道:“所以卢大侠娶了一个‘武林第一花’做老婆。” 卢绍南得意地大笑起来。 常笑枫道:“子玉,你在想什么?” 崔子玉道:“想那绝色美女,想那一批神秘失踪的东瀛高手。” 常笑枫道:“有头绪了吗?” 崔子玉道:“你当我是神仙呀?还想不通。” 常笑枫道:“现在最为关键的是要弄清那批东瀛高手的去向。照理说这么多东瀛高手从浙江进入中土,浙江的武林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他们的到来肯定与圣主有关,是另有图谋,所以隐藏起来,准备一次石破天惊的大行动!” 崔子玉眼放异彩道:“我明白了!你们说谁才是圣主最想除掉的人?” 陆天宏道:“不是你崔子玉吗?” 崔子玉道:“我充其量只是令圣主感到头疼的人,但有一个人是他最为恨之入骨的,不除不快的!” 常笑枫道:“我也明白了,这批东瀛高手是用来刺杀戚继光将军的!” 卢绍南道:“圣主本身就网罗了不少一流的武林高手,又有一批职业杀手,自己出手岂不干脆利落,何必要假手于人呢?” 崔子玉道:“卢大侠问得好,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最初我也是这样想,结果走进死胡同,解释不清圣主的真正意图所在,他真正的意图是要用这批东瀛高手杀掉戚将军后他就杀掉这批东瀛高手,向朝廷请功,堂堂正正成为万民感激的民族英雄,他的组织就会摇身一变成为民心归向的一大教派,是他自己动手所不能做到的一件大妙事,到时机一成熟他就高举反旗,成功的机会就多出一半。即使计划失败,也不会牵连到他身上,因为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他策划指使的,他依旧可以安稳如泰山,毫无半点损失,这可是一条‘一石三鸟’的绝世妙计。” 常笑枫道:“但更绝的是你已经推断出他想干什么。” 卢绍南道:“好狡猾、好手段、好聪明、这个人很攻于心计呀,令人不得不佩服他啊!子玉,如果你的推断是真的,当务之急该怎么办?” 崔子玉道:“笑枫知道的了。” 常笑枫道:“我以紧急公文通知戚将军,请他这段时日加强防范。” 卢绍南道:“我们呢?” 崔子玉道:“回杭州,回彩云庄,圣主一定还会来找我的。” 卢绍南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崔子玉道:“因为他想更了解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陆天宏道竖起大拇指道:“那个圣主真倒霉,碰上你这个对手。幸好我老叫花子不是你的敌人,否则我丐帮就大难临头了,哈哈。” 卢小萼道:“崔公子,这事总有完结的一天,到了那一天,你想干什么?” 崔子玉道:“像陆帮主那样,河山飘我踪,大地留我印,天涯任我闯,清风白云伴,过逍遥无事的清闲日子。” 陆天宏一愣,接着感慨道:“好一番充满人生哲理的说话!无名无利、无事无争、无欲无求,在这充满权欲利禄的世间,能有这一种胸襟的人实在不多啊!” 卢绍南道;“只有饱经沧桑的人才可以领略得到这种思想、这种意境,你不过二十七八岁左右,正是朝气蓬勃的黄金时代,如此年轻却领略到这种意境,实在令人想象不到。” 常笑枫叹道:“因为他正是饱经沧桑的人啊!” 卢小萼道:“鸟倦也有知还的时候,飘燕亦有归巢的时候,浪子却是居无定所的人呀,以天为帐指地为床的生活只能是短暂的,崔公子,人始终有归家之时,你不想归家吗?” 崔子玉道:“天涯处处是我家,我到哪里,家就在哪里。萼姑娘,这就是我崔子玉。” 卢小萼凝视着他,微叹了一声,说道:“我明白了。” 她明白了什么? 崔子玉心里一跳。 第十四章 意外(3) 李慧娘三人回到屋里,她的神情显得有点不相信。.tw[] 卢绍南道:“周道长的伤势如何?” 李慧娘道:“伤势虽不轻,但却没有伤及五脏六腑,七绝掌是一门把对方经脉尽数打断的厉害武功,这是绝不可能的事,好像对方并不是要置周道长于死地,而是很有分寸留有余地的伤了周道长,这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崔子玉道:“我明白了,对方的目的根本不是周道长,而是卢夫人。他之所以偷袭打伤周道长,是用来作饵,因为道长是你们的朋友,卢夫人是唯一懂得医治七绝掌的人,他算准道长受伤后必然来找卢夫人,他就随在后面跟踪,从而找到卢夫人。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如果我没有猜错,打伤周道长的人现在已经到了。” 卢绍南道:“果然有人来了。” 每一个人都是一流的顶尖高手,哪怕是虫子爬过的声音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tw好看的小说) 他们都听到溪流的对岸响起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碎,几近落地无声,好像怕一不小心会踩死蚂蚁似的。 好厉害的轻功! 能够走出这样的步子,无疑是顶尖的高手。 卢绍南叫了出去:“朋友,尽管放心好了,这里没有埋设机关和陷阱。” 脚步声顿时停止,片刻后又响起来。 两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出现在门外。 他们身上的衣服很破旧,脸上的皱纹很粗糙,显得有写不尽的落寞,道不尽的沧桑,这是磋跎岁月留下的无情烙印。李慧娘仔细地观察着两人,心想:“难道真是他们?” 卢绍南道:“两位老人家,你们找谁?” 两位老人同声道:“李慧娘。” 李慧娘道:“我就是。” “岁月无情啊,当年还呀呀学语的小师妹,如今已人到中年了!” “难怪我们已两鬓如霜,满头白发了!” 两位老人满怀感触,彼此慨叹不已。.tw[] 李慧娘道:“恕我眼绌,两位是谁?” 一个老人道:“你那两个不长进不争气的大师兄钟奇,二师兄李西云。” 李慧娘道:“你们早被我爹除名,咱们之间没有同门关系。” 钟奇痛苦道:“为了那件傻事我们被迫躲进深山老林隐姓埋名了整整四十年,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人生有几多个四十年啊!” 李慧娘道:“这是你们自找的,与人无关。你们为何打伤我的朋友?” 钟奇说道:“我们受人之托,请贤伉俪务必到山水庄作客一趟,可茫茫天地,何处寻踪,没有办法,唯有出此下策,想不到挺凑效的。这位周道长,请见谅。” 李慧娘道:“那人是谁?” 钟奇道:“圣主。” 众人大吃一惊,不知所措地互相对望着。 每一个绝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出人意料之外的。 李慧娘沉声道:“你们是圣主的人?” 李西云道:“是,我们投靠了圣主。卢大侠,小师妹,明天请带上一家到杭州的清香楼,会合另一位贵客一同前往山水庄。” 崔子玉心里一动,问道:“谁是另外一位贵客?” 李西云道:“崔子玉。” 众人又是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 任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圣主居然这样做的。 崔子玉道:“是不是住在彩云庄的崔子玉?” 李西云吃惊道:“是,你怎么知道?” 崔子玉道:“我就是你们要请的另一位贵客――崔子玉。” 这回轮到钟奇李西云感到意外了,发愣的看着崔子玉。 崔子玉微笑道:“两位老人家感到意外吧?” 钟奇说道:“的确是很意外,这样也好,既然崔公子就在这里,我们就节省了时间,明天就直接起程吧,两位答不答应?” 崔子玉道:“我答应,卢大侠呢?” 卢绍南道:“我也答应。” “圣主”为什么突然之间改变策略性由幕后现身出来呢? 到底这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谜,解不透的谜! 此刻的崔子玉和常笑枫都被弄糊涂了,他们一心想要揭开圣主神秘的面纱,现在却被圣主自己来揭开神秘的面纱,不禁陷入一片迷惘之中。 这一切太出人意料之外了! 难道背后还有更石破天惊的阴谋? 月愈高,夜愈深。 崔子玉和常笑枫漫步在溪边。 常笑枫道:“溪水无忧啊!” 崔子玉道:“你忧心什么?” 常笑枫道:“你和卢大侠一家的处境。” 崔子玉道:“无论处境如何凶险,这约我们一定要赴,最起码可以搞清圣主的真正身份,我们辛苦多时,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笑枫,就让我们兵分两路,我去山水庄,你回杭州城,到清香楼去查那个孙仲连所说的最不引人注意的人,还有那个杭州知府,将圣主设在浙江的东舵连根拔起,彻底解决掉!” 常笑枫叹了一口大气,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第十五章 失意的人(1) 清香楼是全杭州最闻名的酒楼。(..tw) 酒最香醇,菜最美味。 如果一间酒家长期能保持这样的水准,那么生意必定做得很火爆。 清香楼就是这样的一间酒家,所以这里每天都是高朋满座,贵客长临,门前总是车水马龙。 清香楼的主楼是一座三层式的砖木结构建筑。 清香楼把周边的民房都买下,凿通相连改作厢房之用,以应付每天火爆的生意。 清香楼的老板是个女人,一个艳光四射的三十岁女人。 她那张俏丽的脸庞很嫩滑,肤色相当的雪白,肌肉十分的结实,那对不大不小的**坚挺尖立,女人能够保养得这么好,实属难得,更难得的是她爽朗的性格,她脸上永远都是挂着一张明媚的笑容,好像永远都那么快乐,永远都无忧无虑,世间那些烦恼事与她无关一样,因此她很得男人的欢心。 世上的男人有哪个不愿意见到每天都挂着笑容的女人? 相信没有。 来这里的男人都想占她的一点便宜,捏一下她的脸旦,摸一下她的玉手,碰一下她的胸脯,拍一下她的**,经过她身边时总是有意装无意地做这些毛手毛脚的揩油的小动作。 她习以为常,并不见怪,可如果小动作稍为过大一点,那男人就会无缘无故的摔一跤。 眼看、嘴逗、手碰、勿要动,这是她定下的规矩,来的男人都要遵守这适可而止的规矩,绝对不能僭越雷池半步! 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得不到的东西是最珍贵的,这样反而令到男人们的心更痒,他们每天幻想着如何能染指芳躯,一亲香泽,都想着要尝一尝这个熟透的鲜樱桃。 她如春风融雪般把男人们的心融化掉了。 男人们爱见到她,女人们却恨见到她,因为她把她们的丈夫的魂儿都给勾去了。 “丽花阁,温柔乡,一宿**直千金。饭装上,酒飘香,清香楼主爱偷心。满城名妓翻云浪,不及杭州第一娘,家中怨妇最凄凉。”这是流行在杭州闺妇之间的一曲小调。 她们情愿自己的丈夫去丽花阁那座烟花地通宵流连一晚,也不情愿自己的丈夫到清香楼喝一杯酒,吃一顿饭。 为什么? 因为去烟花地留连顶多是金钱的损失,丈夫**一番后就会带着满足感归家,依然是自己的丈夫,依然对自己温柔体贴,依然对自己感兴趣,依然还会有闺房之乐,而清香楼这个女人却不同,不但偷心,而且勾魂,丈夫到了那里后就会把三魂七魄都丢在清香楼了,回来的丈夫再也对自己提不起半点兴趣,眼中脑里就只有那个要命的女人,半夜开口说梦话,大喊大叫的就只有这个女人的名字,甚至把自己当作是那个女人来****。 有夫如无夫,这种滋味实在是难受,这种日子实在是难熬,简直比挖心割肺还要难受,还要难熬。 “**!” “淫妇!” “臭婊子!” “溅女人!” “狐狸精!” 怨妇们唯一的法子只有这样?骂,只有这样来宣泄她们的心中妒忌,愤恨,怒火。 她们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这个女人,名叫吕凤娘! 城中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她五年前她带着一班厨师来到杭州开了这座清香楼。 那时她还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大姑娘,一个女儿家居然能把生意做得如此火红,其中所经历过的艰辛磨难、所乘受到的甜酸苦辣可想而知了。 五年来,没有人知道她是否已结婚,只晓得她至今仍是孑然一身,独自居住。 她没有住在清香楼里,没有人知道原因,到现在仍然是一个谜。 她住的地方离清香楼只隔三个街口。 今天她如常回到清香楼。 此刻已到午时,吃饭的客人早就满座。 她的**还没有坐下柜台那张高凳,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就直撞过来,双手伸过柜面,拉着她的手摸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胸脯不放,垂涎欲滴道:“凤娘,我的心肝宝贝,让我伸进里面揉一下你那对害死人不赔命的宝贝吧,二千两,我给二千两。” 吕凤娘笑着道:“哟,王四大爷,前几天你才开价一千两,怎么今天涨价啦?” 王四色迷迷道:“值得,值得,只要凤娘答应给我尝个新鲜,我将全部家产都送给你。” 吕凤娘道:“好吧,我就给你摸一下。” 王四高兴得手舞足蹈:“当真不假?” 吕凤娘道:“不过你摸完之后,我给你一万两,让我割掉你那一根东西,行吗?” 王四兴奋的神情立时消失无踪,耷拉下脑袋,无精打采道:“你真叫人又爱又恨,受尽煎熬,至死方休呀!”吕凤娘骂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占女人便宜就可以,女人占你们便宜就不可以,抛下家中的女人不好好疼惜,却到处去拈花惹草,还美其名说尝什么新鲜的水蜜桃。女人就是女人,还不是同样的一对**,同样的一道坎儿,有啥区别,真弄不明白你们男人还要自寻烦恼,脑里是怎么想的。” 王四涎笑着道:“家花不够野花香嘛。” 吕凤娘道:“香你个屁!” 她举手作打。 王四吓得抱头鼠窜,周围的客人哄堂大笑。 这就是打情骂俏地带来的乐趣,难怪楼下没有女客人了,此处可是女客的禁地,男客的欢乐天地呀。 有哪个女人愿意见到这种让她们嫉恨的场面? 相信没有,除非那个女人是个傻子。 吕凤娘又见到那个人来了。 这是个宿醉初醒的人,他走路的姿势左摇右摆,分明还带有几分醉意。 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显得什么都不讲究,什么都无所谓。 他是谁? 慕容世家的四公子慕容潜龙。 吕凤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情痴!” 这段时间慕容潜龙成了清香楼最特别的常客,最特别的贵宾。 每天中午准时出现在清香楼,每到深夜准时离开清香楼,但来时清醒而来,可走时烂醉而走。 今时的慕容潜龙再也不是昔日的慕容潜龙,以前那种潇洒俊朗脸带傲气的风采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的却是这副颓废无比的木讷表情。 这一切只为了他身边没有了那只“飞凤”。 那天到司马世家提亲后,他回到家中满心欢喜地在等好消息,他盼眼欲穿等来的却是不啻于晴天霹雳的坏消息。 带来这个坏消息的人是司马世家的主人司马钊。 “那疯丫头还年轻,我有点舍不得她这么快就嫁出去,我还想留她多呆几年在身边,因此我们两家的婚事暂缓不谈,迟几年再说吧,慕容兄,请见谅。”这是司马钊对他父亲慕容渊说的一番话。 这只不过是推搪之词,好让慕容世家好下台阶的说话,慕容潜龙却知道这一番话背后的真相,司马飞凤爱的人并不是自己,所以才会退亲。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他以前所做的任何事情都白费功夫了。 他的一颗痴心完完全全被击个粉碎! 他彻彻底底的绝望了! 由这天开始,他脱胎换骨似的变成了另外一个慕容潜龙,一个从来都没有人认识的慕容潜龙。 他不再关心任何人,不再关心任何事,他不再欢笑快乐,他变成一个借酒消愁如行尸走肉般的人,每天总是来到清香楼喝得酩酊大醉,一直等到清香楼打烊为止,这才拖着灌铅的双腿离开,有两天还是由清香楼的伙计抬他回家的。 谁都明白他为何落得如此田地,原来笑话他的人都被他的痴心感动,都不再笑话他。 短短的几天,他那光滑的俊脸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须茬,衣服沾满了不堪入目的?迹。 他父亲知道他心里难受,也不管他,让他折磨自己,因为他父亲相信总有一天他自己会清醒过来的。 失恋又失意的人,如果他自己不清醒过来,别人是劝不了的。 吕凤娘同情地看着他,吩咐伙计:“把五号厢房单独开给慕容公子,不许有人去骚扰他。” 第十五章 失意的人(2) 清香楼的酒是最上等的美酒。 美酒要小口小口慢慢品尝才领略到那种香醇留舌的味道。 可慕容潜龙不是在尝酒,而是在灌酒,一大杯一大杯一饮而尽的灌酒。 因为他饮的是世间最苦的酒。 劣酒难饮,苦酒难咽。 酒本是美酒,难得的陈年佳酿,可由于他的心苦,因此美酒变成苦酒。 不知不觉中大半天就这样过去。 夜已很深。 慕容潜龙已喝得酩酊大醉,伏桌而睡。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 慕容潜龙惊醒过来,睁开的眼睛,只见一个相貌很平凡背有点驼的老汉吃力地捧来一坛酒。 原来是那一个老酒保伍伯。 很多人都不明白,清香楼怎么收留如此一个老态龙钟的人在这里? 他勤快吗? 但不见得他勤快。 他特别能讨酒客的欢心吗? 也不见得他特别能讨酒客的欢心。 这是什么缘故呢? 曾经有无数的人问过吕凤娘这个问题。 吕凤娘只有一个答案,他是她的恩人。 可这个答案从来没有人相信过,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存在一种很特别的关系,但没有人去深究过,因为没有人为了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人去浪费金钱和精力的。 慕容潜龙一见了酒,??的眼睛发光起来:“酒,我的酒,快拿过来。” 伍伯把酒放在桌上,叹气说道:“唉,年轻人,别折磨自己了,抽刀断水水更流,酒入愁肠愁更愁啊!为了一个女人意志消沉,自甘堕落,值得吗?你看你这副失魂落魄毫无生气的样子,简直就如地狱鬼殍,没有一点儿人样,天涯何处无芳草,芳草必在百步里,何必如此作贱自己呢?男人有很多种,但最没出息的就是你这种所谓的多情公子。” 慕容潜龙毫无反应,他像聋了一般,只是一味在喝酒。 在他的心里,酒是唯一的朋友,因为只有酒才可以令他忘记很多东西,甚至可以忘记自己的存在,只有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才会忘记得了痛苦。 伍伯叹息着离开。 清香楼打烊了。 慕容潜龙醉意熏熏左摇右摆地走出清香楼。 一扇窗门被推开,一个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了。 他笑得很诡异。 这人是谁? 老酒保伍伯。 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中年大汉。 伍伯道:“醉酒的人通常最受不了的是什么?” 中年大汉道:“刺激。” 伍伯道:“如果你喝醉了酒,受了刺激,你会干什么?” 中年大汉道:“杀人。” 伍伯道:“那你快去安排吧。我要慕容世家为我所用。” 中年大汉道:“是。” 他走了出去。 第十五章 失意的人(3) 醉酒的人通常脚步飘浮,即使内功深厚的高手也不例外。 慕容潜龙一步三晃地走着,他原想喝个醉得不省人事,让人抬回家,可偏偏还有一点清醒,他只有自己走回去。 街上杳无人迹。 转过一个街口,酒气忽然涌上喉咙,他只好扶着墙壁,呕吐起来。 他一呕吐完,便觉得天旋地转,不由自主地一**坐在地上,然后倒卧在地,像死猪般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竟然无力爬起来。 这时有五个大汉经过这里,见有人深宵时分睡在大街上,便好奇地围观过来。 “咦,这只醉猫不是自以为很了不起的慕容潜龙吗?” “不是他还会是谁?” “听说他的提亲被司马世家给回绝了,所以这条‘痴龙’变成了‘死龙’,这几天都以酒度日。” “哈哈哈,他也有今天,他总以为那只飞凤非他莫属,原来他和我们一样都是一厢情愿,当初还以为他很了不起,哼,也不过如是。[..tw超多好看小说]” “兄弟们,以后有好日子过了,随心所欲地看那只飞凤也不会再得罪他了。” “想起飞凤那美态,我的脑海里就已经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她**的模样,雪白如霜的肤色,滑如凝脂的肌体,高耸温软的**,迷人的方草寸地,我的妈呀,这简直叫人**无限,乐死方休啊!” 这一番话太刺耳太激心了。 醉如死猪的慕容潜龙猛地睁开眼睛。 辱骂自己可以,辱骂司马飞凤绝不可以! 在他心里,司马飞凤不爱自己是司马飞凤的事,而自己爱司马飞凤是自己的事,司马飞凤是他的女神,不容别人侵犯和亵渎的女神! 他发怒了,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一跃而起,骂道:“你们要为这一番说话付出代价,惨重的代价!” 他对准一人的太阳**狠击一拳,那人连哼也没有哼一声就倒下。.tw[] 其余的人大惊地退开。 “他打死我们的人!” “怎么办?” “他喝醉了酒,听说醉酒的武林高手和常人一样。” “好,杀了他!替兄弟报仇!” 四人纷纷亮出匕首,凶狠如虎地刺过去。 慕容潜龙劈手夺过一把匕首,他已经被满腔的怒火燃烧得失去理智,挥手就是割喉、穿心、刺胸、破腹,一口气就干净利落的将四人解决掉。 “你杀了人。”背后忽然有人道。 慕容潜龙立即回头,只见清香楼的那个老酒保伍伯站在身后。 他的酒意顿时全消,惊恐地看着五具尸体,喃喃自语道:“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突然,他用滴血的匕首指着伍伯道:“既然你看见我杀人,你也要死!” 伍伯说道:“四公子,看样子你还是第一次杀人吧?老汉是来帮你的,不是来害你的。杀人填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使你连我也一同杀掉,就以为没有人知道你今晚杀人的事吗?高手对阵杀了人很平常,也不须负上责任,但你现在杀的是不懂武功的平常人,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说你,又会怎么说慕容世家?现在没有人能帮得了你,只有我们帮得了你。” 他很镇定,好像知道慕容潜龙不会下手杀掉他似。 因为他知道像慕容潜龙这种傲慢的世家子弟都有一个毛病,怕自己的丑事一但曝光,就会失去世家子弟这块遮风挡雨的金字招牌,就会寸步难行,不懂得怎样生活下去。 慕容潜龙紧握匕首的手无力地垂下了,呻吟般叫道:“我该怎么办?” 伍伯上前拍一拍他的肩膊,安慰说道:“不必担心得六神无主,这只不过是小事一桩。” 他拍了三下手掌。 黑暗的街道立即出现了一辆马车,车厢用帐篷封得严严实实。 马车停在他们的身边,帐篷揭开,跳下两个大汉,将五具尸体搬进车厢,然后走了,消失在黑暗中。 慕容潜龙吃惊地看着。 伍伯说道:“四公子,这下你可以高枕无忧了吧?好了,什么都不要再想,回家睡觉去吧,我保证这事不会泄露出去。” 慕容潜龙惊讶道:“他们是什么人?” 伍伯道:“替我办事的人。” 慕容潜龙忽然发觉这个平凡的老人并不平凡,充满了神秘色彩,不禁冲口而出:“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又是什么人?” 伍伯说道:“因为你是一个有用之人,至于我是什么人嘛,日后你一定会知道的。快走吧,不该问的就不要再问。” 慕容潜龙犹豫了一下,终于转身走了。 伍伯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丝笑容。 远处的一间屋顶上,有一对眼睛目睹了整件事的始末,这人是什么人呢? 第十六章 艳遇(1) 常笑枫回到了彩云庄。 庄里很平静,庄外也很平静,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出现。 但是他却觉得有些反常。 因为他预感到这是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平静,让人摸不着边际猜不透虚实的平静。 假如你打了人,但那个人却没有即场还手,那你就得提防一点,说不定那个人不知在什么时候会抽冷子的给你致命一击。 常笑枫就有这种感觉。 林菊、孙仲梅坐在大厅里,厅里还多了四个人,一个姑娘和三个男人。 常笑枫只认识那个姑娘――美丽动人活泼可爱的司马飞凤。 司马飞凤一见到他,便跳起来道:“常大哥,你回来啦?子玉呢?怎么没看见他的?还有卢大侠呢?” 常笑枫看着那三个陌生人道:“这三位是……” 司马飞凤道:“我忘记介绍了,这是我爹,司马世家的那个主人――司马钊;这是我五叔,司马世家的那个怒汉――司马珞;这是我哥,司马世家的那个俊男子――司马启贤,至于这位就是你们仰慕已久的五大名捕之一‘剑公子’常笑枫了!” 司马钊道:“疯丫头就是疯丫头,连介绍人都疯言疯语的,那个主人,那个怒汉,那个俊男子,什么意思?司马世家的人就很了不起吗?常大人,让你见笑了。” 常笑枫道:“司马大侠不用客气。” 司马钊道:“常大人,你们的事飞凤已经对我们说了,不过这丫头的口风很严实,若不是崔大侠要她对我们说,我们还蒙在鼓里,这种大事,又怎么少得了我们司马世家的参与。” 司马飞凤道:“什么崔大侠,崔子玉就崔子玉。” 司马钊道:“你又来疯劲了是不是?” 常笑枫道:“在她的眼中,崔子玉真的不是大侠,崔子玉就是崔子玉,其他人都可以叫崔子玉做大侠,但您老不可以。(..tw好看的小说)” 司马飞凤的脸红了。 司马钊一愣:“为什么?” 常笑枫道:“没什么。飞凤姑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子玉和卢大侠一家被圣主邀请到一个叫山水庄的地方作客去了。”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傻住了眼。 林菊皱眉道:“事情怎么突然间变得峰?路转的?” 孙仲梅道:“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司马飞凤担心道:“他岂不是很危险?” 常笑枫看着这三个和崔子玉有着说不清道不楚千丝万缕关系的女人,不禁摇一摇头,他本不想解释,但他不能不解释,因为他可不想被这三个女人纠缠住:“他们是被邀请去作客的,应该没有危险。再说以圣主那种傲视无物目空一切的性格,不屑这么做的,我们在卢大侠家中已分析过,才有这样的决定。” 司马飞凤道:“万一……” 常笑枫道:“就算有万一,以卢大侠和子玉的武功,相信天下间还没有人可以应付得了这两个人的联手,圣主又怎会拿他的命来开这种玩笑?!” 林菊道:“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圣主想收买崔公子和卢大侠一家,同时也想了解清楚崔公子的底细,而崔公子去赴约,是想了解清楚圣主的真实身份,好知己知彼,为日后的大战做好准备。” 常笑枫由衷佩服道:“言夫人果然聪明,对,的确是这样。” 司马钊道:“看来我和崔子玉是缘悭一面的了。” 常笑枫道:“有飞凤姑娘在,他不会溜之大吉的,他一定会去拜访您老人家的。” 司马飞枫的脸刷地红透了。 孙仲梅的眼神顿时充满了醋意。 林菊的脸上马上流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常笑枫立刻醒悟自己说错了话,不该在林菊孙仲梅的面前说这种话,他连忙岔开话题:“言夫人,骆大人呢?” 林菊道:“他出去未回,你那几个兄弟在后院。” 常笑枫道:“我去找他们商量点事,司马大侠,失陪了。” 他赶紧溜之大吉,免得不知怎样面对这三个女人才好。 司马钊看着一脸红晕眉目含羞的女儿,终于明白过来,看着司马珞。 司马珞笑着轻点一下头。 司马钊转头看着女儿微笑道:“原来真是这样。” 司马飞凤的脸就更红了。 第十六章 艳遇(2) 常笑枫向后院走去。 “大人。”罗勇迎面而来。 常笑枫道:“子玉说他派你去监视清香楼的,有什么发现?” 罗勇道:“有,昨夜我看见了…………” 常笑枫道:“你没有看错?” 罗勇道:“没有。” 常笑枫道:“有没有被发现?” 罗勇道:“没有,我隐蔽得很好,不敢靠得太近。” 常笑枫道:“这根本就是一个设计好的陷阱,慕容潜龙也太没常识了吧?不过说真的,有些所谓的世家子弟真的很不中用,仗着有世家这块招牌做护荫,到处耀武扬威,那个老酒保如此深藏不露,绝不简单,看来我要亲自去走一趟了。还有一件事,你要立即去办,将我的信送到戚家军那里,一定要把信亲手交到戚将军手上。跟我来。” 两人回房,关上房门。 林菊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小花园的水池边。 旁边的菊花朵朵吐蕊怒放,这个季节正是菊花争相斗艳和迎风舞姿的季节。(..tw) 花艳丽。 人美俏。 水流动。 影斜乱。 美丽的女人与环境一相衬,那种美是一种绝美。 她那张成熟的俏脸,透出几分情迷,透出几分意乱,透出几分忧思,透出几分凄苦。 她为谁情迷? 她为谁意乱? 她为谁忧思? 她为谁凄苦? 她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所有的复杂表情凝聚成了一种表情,矛盾的表情。 她想起了那疯狂缠绵激撞天地的一夜。 她牵挂着那个去赴神秘约会的人。 她怀念着那个曾经给予过自己幸福的丈夫。 她不禁暗暗大叫:“天呀,我怎么能够这样?丈夫尸骨未寒,就为另一个男人牵肠挂肚?林菊,你不要脸,你答应过自己不去想他的,你竟然做不到!” 在这一刻她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自己并不很坚强,也是一个脆弱的女人,也是一个极需要男人抚慰的女人,还是一个感情丰富的女人。 那个男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扣开了她的感情大门,占据了她的思想,占据了她的生命。 最难消受美人恩。 最怕心结相思情。 这是男女之间用情的分别。 她不想有这样的结果。 可这条看不见的相思绳索却已经深深地捆住她的心,她愈是挣扎这条无形的绳索愈是捆得深紧。 她竟然爱上了崔子玉! 她喃喃自语:“崔子玉,你为什么总是令女人对你倾情?对你神魂颠倒?对你难以忘怀?对你刻骨铭心?你到底有什么吸引之处?” “言夫人,在想什么?”孙仲梅走到她的身边。 林菊抬起头,一双明眸仔细端详了孙仲梅片刻,问道:“孙姑娘一脸惆怅和失落,好像心事重重,你又在想什么?” 孙仲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望着远方的天际,凄苦说道:“和你一样,在想着一个人。” 两人不禁黯然失神伤,沉默不语。 原来她们是同病相怜的人。 良久,林菊轻声道:“你干啥不争取?” 孙仲梅苦笑道:“我要争取什么?” 林菊道:“你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孙仲梅道:“我可以做到吗?” 林菊道:“你没有争取过,又怎会知道做不到?” 孙仲梅道:“那么你呢?” 林菊苦涩地勉强一笑,说道:“我与你不同,因为我是结过婚有了孩子的女人。” 孙仲梅道:“有什么不同,大家都是女人,况且你还有一个优点,比我们这些少女成熟,稳重,聪明,更懂得处世之道,这样的女人,天下间的男人只怕争先恐后的来要。难道男人死了老婆可以续弦,女人死了丈夫就不可以再嫁吗?” 林菊不发一言,看着远天的浮云。 另一边的花丛里,坐着司马飞凤。 她脸上的表情时而一阵忧愁,时而一阵欢喜。 她想起身处虎**的崔子玉,她就忧愁;她想起崔子玉的柔情,她就欢喜。 她又想起了在福满楼客栈的那一幕,更想起崔子玉拥吻着自己伸手入怀弄花蕾的情景,她的脸立即红得像血一样,她的立即心跳得像雷响一样,她突然有了一种潮湿有水的感觉,她不禁梦呓般叫道:“子玉,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你都快疯了!” 常笑枫在远处看着这三个女人,暗叹一声。 林菊,崔子玉欠了她的恩。 孙仲梅,崔子玉欠了她的义。 司马飞凤,崔子玉欠了她的情。 这笔纠缠不清的糊涂账,感情债,崔子玉该怎样结算偿还?该如何了断清楚? 常笑枫开始觉得头大起来:“我的头都觉得大了,子玉的头岂不是比我更大?唉――!” 第十六章 艳遇(3) 入夜的杭州城,依然繁华热闹。(..tw好看的小说) 清香楼里灯火通明,宾客满座。 香气四溢的酒香飘了出来,弥盖住附近的几条街道。 “清香楼卖的果然是最上等的好酒,绝品的陈年佳酿,我若不是这副扮相,真想进去喝一杯,不过始终比不上卢大侠的那一坛英雄酒。”常笑枫闻着从清香楼那边飘过来的酒香在喃喃自语。 他已化装易容成一个身穿黑衣头戴白花一脸哀容的女人,这副尊容恰似刚丧夫不久的少妇模样。 像他这一种职业的人,当然精通化装易容改头换面之术。 由于他的扮相维妙维俏,经过的途人居然连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相反还投来不少同情的目光。 常笑枫当然相信自己的易容术,如果连平常人都骗不过,又如何骗得过那些如狼机警的恶匪大盗。 他暗暗偷笑,他笑的不是常人的反应,而是笑自己这一副女人的扮相。(..tw无弹窗广告) 他围着清香楼慢步而行。 夜深了,清香楼已经打烊。 慕容潜龙并没有出现,那个相貌很平凡的老汉也没有出现。 常笑枫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因此没有感到失望,他今晚来只是碰一碰运气,顺便视察清楚清香楼的环境而已。 他本来想化装易容成一个商人模样进清香楼直接去见见那个老酒保的,可后来一想,还是先视察清楚清香楼周围的环境为好,为日后到清香楼实施抓人时做好准备,因此他改变了计划。 他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三个衣着光鲜的富家子弟,虽然在黑夜,但阅人无数的他感觉到这三人应该是那些终日拈花惹草的登徒子,为免惹来麻烦,他准备闪身而过,可那三人真的伸手拦住他的去路,不想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嘿嘿嘿,小媳妇,叫什么名呀?” “哎哟,年纪轻轻的就死了丈夫,怪可怜的,多可惜啊!” “闺房寂寞没人相伴了吧?我们最乐意为你这样的寡妇效犬马之劳了,保证令你欲死欲仙享受无穷,**苦短,良辰无多,来吧,可人儿,让我们来伺候你一宿吧。” 三人放荡地出言挑逗。 常笑枫又好笑又恼火。 他好笑的是自己能以假乱真,恼火的是三人竟然恃强凌弱,当街调戏妇女。 如果自己真是妇女那该怎么办? 他只感到一阵恶心,准备出手惩治这三个浪汉了。 但是他并没有动,反而恐惧地尖叫一声。 因为他看见一道身影如狂风般刮来,所以他立刻改变了主意,扮成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那三个人在风中飞了起来,摔出老远,躺在地上惨哼着。 只见一个美丽的女人双手叉腰站在常笑枫身边,骂道:“你们听清楚了,这次就饶恕你们,以后若再死性不改,还敢调戏良家妇女,我吕凤娘就割掉你们的狗蛋,滚!” 这女人竟然是清香楼的女主人――吕凤娘! 她刚好准备回家,遇上这事,于是便出手相救。 这回碰上真的女人了,常笑枫这个假女人生怕露出馅儿来,便低头拼命地挤出几滴眼泪来,然后假装很伤心地哭了。 女人最同情的就是女人的凄惨遭遇。 很多女人天性就是这样,吕凤娘就是这样的女人。 几滴眼泪,几声哭泣,便把吕凤娘的同情怜悯之心完全骗取出来,虽然常笑枫的哭声有点男不像男女不像女,怪声怪气阴腔阴调,但吕凤娘却当他是因为受到过度的惊吓而造成的,便没有摆放在心上,丝毫没有怀疑这个女人是假的女人。 吕凤娘关切说道:“一个女人死了丈夫已经够凄惨的了,还要一个人三更半夜在街游荡,必定是遭到家公家婆的虐待变成了无家可归呀,这就更凄惨了!大嫂,先到我家过一夜,明天我再替你安排好一切。” 常笑枫暗暗叫苦不迭,他本以为可以脱身的,谁知现在非但脱不了身,还要被人带回家中,他这才明白自己的戏演过了头了。 怎么办? 拒绝就会惹人怀疑,不拒绝就要跟人家走。 他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吕凤娘已经热情地挽着他的手就走。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已势成骑虎,他不跟人家走也不行,只好将错就错了。 他的左手挨在吕凤娘的胸脯上。 这地方很柔软,又很富有弹性,他顿时心跳加速,喉咙开始有点发干。 他毕竟是个男人,血气方刚的男人。 男人碰到女人这个位置,不起反应就不是男人了。 他想移开手臂,却偏偏被吕凤娘抱得更紧,不让他把手臂移开。 他不敢再动,怕这样下去会弄巧反绌。 吕凤娘笑道:“咱们都是女人,都有这一对胀鼓鼓的东西,还怕碰到它吗,还害什么羞呢?” 他听了啼笑皆非,真是有苦难诉。 第十六章 艳遇(4) 到了吕凤娘的家中,进到房间,点亮油灯,吕凤娘伸手就宽衣解带,这大出常笑枫意料之外,平时足智多谋的他在这一刻竟然束手无策,不知怎么办才好了,吓得连忙跳上床钻进被窝里,蒙头不敢看。 吕凤娘吃吃笑着道:“大嫂,想不到你曾为人妇,竟然还如此矜持。你可别介意,我最喜欢不穿衣服睡觉,这样才睡得舒服。” 每个人总有他的一些生活习惯,一但形成某一习惯,就会很难改变的了。 常笑枫的心狂跳起来。 这时一具温暖的躯体躺在了他的身边,他立即起了男人的本能反应,他急忙侧身而躺。 他越是这样,吕凤娘越是觉得好奇,想看一看他的表情是什么模样,猛然一用力,将他的身体扳转过来,面对着面,身贴着身。 她顿时发觉不妥。 这个女人的双眼怎么充满了欲火? 天啊,怎么有一根**的东西顶在自己的…… 她来不及反应过来,**道已经被点住,动弹不得,接着,那个“女人”一招鹞子翻身,竟然骑到她的身上来! 她吓得大惊失色,脑袋轰的一声,恐惧地大叫:“你――” “没错,我是男人。”常笑枫喘着粗重的鼻息道。.tw[] 吕凤娘气得差点昏过去。 但是她没有昏过去,因为常笑枫正在脱衣服,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骇然大叫:“你敢,我杀了你!” 她还能杀人吗? 她当然知道不能,但是她还是要叫,因为她是女人,女人处于弱势的时候,那一张嘴是绝对不会弱的。 常笑枫的手落在她的乳峰上揉搓起来。 她的身体顿时一阵挛缩,变得酸软无力,这可会要了她的命,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会失控,她不敢再嘴硬了,流着泪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本想哭的,但是并没有哭,因为常笑枫竟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竟然跳下了床去。 在这欲火焚身的一刻,这个男人竟然忍受得住,如果没有坚强的信念和无比的毅力绝对做不到!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从他的点**手法来看他绝对是个绝顶高手! 他为什么要乔装成女人? 他这样做有何目的? 绝处逢生的她立即想到这一连串问题。 她毕竟不是个普通的女人。 常笑枫长长地吐了一口大气,自己差一点就干出有违良知的事,所幸的是自己还能悬崖勒马,及时清醒过来,否则自己和圣主那些人又有什么分别? 他一脸歉意说道:“姑娘,对不起,冒犯了你,不过你也实在是太吸引人了,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啊!你是一个心肠很好的女人,如果我污辱了你,就对不起我自己,更对不起我的身份。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姑娘,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常笑枫回身解开吕凤娘的**道,走出房外。 吕凤娘道:“我不知你有什么企图,但你是一个有正气的好男人!” 她看着常笑枫消失在房门外。 第十六章 艳遇(5) 自那一夜后,吕凤娘变了,彻彻底底的变了,再也不让男人捏脸面、拍**、碰胸脯、摸手掌,一点小便宜都不给占。 她恢复了女人的矜持和尊严。 她整天地坐在柜台里,不离开半步。 一个人若肯为另一个人而改变,那么那个人在她的心里占有相当重的份量。 不知何故,那个假扮女人的男人给吕凤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忘怀不了他,尽管他曾带给过她伤害。 她有一种感觉,她和他肯定会有再度相遇的一天。 她渴望这一天快点来临,因为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她的改变,那些占惯了小便宜的男人可就苦不堪言,一靠近她身边,不是挨骂就是挨打,无一幸免,他们只有扫兴而归。 几天过后,她有些憔悴,消瘦了。 她这几天根本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当夜深人静时,她就想起那天夜里发生的一幕,她就无法安静下来,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为了一个连什么容貌都没有见到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而失眠。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今天日上三竿了,她才回到清香楼。 她懒洋洋地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里。 一个伙计走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的神色马上紧张起来。 她去到后院的一间房前。 门虚掩着。 她举手敲了三下。 房里传出一把苍老而又和蔼的声音:“是不是凤娘?进来。” 吕凤娘推门进去。 房里坐在一个老人,是老酒保伍伯。 如此一个身份低微名不见传的老人,吕凤娘却恭恭敬敬地深作一躬:“您老找我?” 伍伯关切问道:“这几天你怎么啦,好像魂不守舍的,有心事?” 吕凤娘摇一摇头:“没有,您老多心了。” 伍伯道:“别骗我了,说吧。” 吕凤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伍伯道:“他是谁?” 吕凤娘咬唇不语。 伍伯道:“不敢说还是不想说?” 吕凤娘道:“都不是,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伍伯一楞,目不转睛地看着吕凤娘,片刻才说道:“想不到平日把男人弄得魂不守舍的吕凤娘,今天居然反过来给男人弄得魂不守舍,太有意思了,哈哈哈。你没有吃亏吧?” 吕凤娘顿时脸红起来。 伍伯脸上的肌肉明显地抽搐了几下,说道:“你千万别因为感情的事而误了大事,明白吗?” 吕凤娘道:“我明白,多谢您老人家的提醒。” 伍伯道:“很好,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去通知其他几位旗主,叫他们这段时间要格外小心,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主人正在密罗紧鼓筹备一次大行动。” 吕凤娘道:“是,我……” 伍伯道:“你好像有话要说?” 吕凤娘道:“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伍伯道:“什么问题?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吕凤娘道:“崔子玉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夺取了我们那么多金钱,使我们蒙受了那么大的损失,本应该是我们恨之入骨的敌人,圣主为何非但不计较,反而邀请他去山水庄这个我们想去都不能去的神圣地方作客呢?” 伍伯道:“知不知道崔子玉是个什么人?” 吕凤娘摇一摇头。 伍伯道:“根据总坛的人说,江湖上各大门派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好像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由地下冒出来那样,无人知道他师承何门何派,有什么背景,对于我们来说,这正是他最可怕之处,试问一个可以独自闯进云龙山庄还能杀掉黑旗旗主活阎罗、击毙两个武功超绝的大长老还能全身而退的人、将总坛派去的十八个一流杀手尽数歼灭的人,怎么可能是平庸之徒和平白无故的出现在杭州呢?” 吕凤娘道:“可能他不过是仗着一身绝世武功想扬名立万而已。” 伍伯道:“如果他另有目的呢?” 吕凤娘默言。 连对手是个什么样的角色都不清楚,这的确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伍伯道:“怎么不说话了?你现在也意识到这很可怕和很危险了吧?明白圣主为何要这样做了吧?” 吕凤娘道:“圣主的聪明才智,可不是我们这些常人能想到的和比拟的。” 伍伯道:“对,你说得极对。” 他忽然抱住吕凤娘。 吕凤娘没有任何反应,任他一手滑进衣服里,一手滑进裙底下。 伍伯气恼地放开她:“我要的不是一具死尸。” 吕凤娘木无表情道:“如果你硬是要我,我只能是一具死尸。” 伍伯道:“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吕凤娘道:“明白,但是我对你没有那一种感觉。” 伍伯道:“对那个男人呢?” 吕凤娘没有说话。 伍伯叹了一声,凄苦说道:“你嫌我老?” 吕凤娘道:“不,如果我对你有感觉的话,即使你是百岁老人,我也毫不犹豫的把身子给了你,终生爱着你。” 伍伯道:“好,那我就等这一天,等你心甘情愿的给我这一天。你出去吧。” 吕凤娘转身出去,不禁长长地暗松了一口大气。 说真的,她很害怕刚才伍伯真的硬来一通,以她的能力,根本抵抗不了,所幸的是伍伯没有这样做。 她笑了。 第十七章 挫折(1) 慕容潜龙从来没有如此烦恼过。 他为司马飞凤的事已经够烦,如今又要为杀人的事而烦,怎会不烦躁和不苦恼呢? 自那夜归来后,他就把自己反锁在寝室里足不出户,再也不去清香楼喝酒,因为他不想见到那个伍伯,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神秘,神秘得难以捉摸,并不像普通的酒楼伙计,所以他情愿呆在寝室里饮闷酒,睡闷觉。 家里人见他不再外出喝得烂醉如泥而归,自然是最高兴不过的事情,管他反锁在房里哭也好,笑也罢,总之每天准时依候送酒送饭送菜送水来就是。 慕容潜龙也乐得耳根清静。 这日中午,家人送饭菜来的时候,带来了一坛还用泥胶封住的酒。 “禀四少爷,这坛酒是清香楼特意派人送来给你品尝的,听来人说是已窖藏在地下六十年之久的西域红葡萄酒。”家人说完,摆好所有的食物,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慕容潜龙心中一跳,思忖道:“清香楼无端送如此名贵的酒给我喝?不会这么简单吧?难道……” 他急忙撬开泥封,揭开酒塞,顿时满室飘香,酒香扑鼻,中人馥醉。 “好酒,真是极品好酒,只可惜这是毒酒,专门来毒我慕容潜龙的穿肠美酒啊!”慕容潜龙苦笑着。 酒中真的放了东西,一条长短如指的小竹子飘浮于酒里面。 他叹了一口气:“唉,要来的终要来,躲也躲不掉!” 他拿起小竹子,拧开封口,倒出一卷小纸条,展开看了起来,一行小楷字写得很工整:“今日酉时,六和塔见,不见不散。” 他无力地跌卧在床…… 酉时,夕阳正西斜的时分,暮色已初凝的时辰。 慕容潜龙来到了六和塔下,他东张西望了一下,不见一个熟人,他放下心来,不知怎的,他心里有一种做贼的感觉,他怕遇见熟人。 塔的周围已没有多少个游客,稀稀落落的只有几个,显得一片冷清,悄静。 “四公子,你很准时。”塔内闪出一个人,正是那个伍伯。 “我能不准时吗?”慕容潜龙无奈地却又语含别意说道。 伍伯笑一笑,转身走进塔里。 慕容潜龙犹豫一下,只好跟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上到塔顶。 六和塔位于钱塘江边的月轮山上,只见两岸风光,江干景色,尽收眼底。 伍伯道:“上到这里来观看钱塘景色,果然有‘人立青冥最上层’之感呀!江山如此多娇,唯我独领风骚,四公子,你说是吗?” 此时此刻的慕容潜龙哪还有心情附庸风雅,谈古论今,指点江山景色,论说人生大事呢? 任何人被人捏着脖子抓住把柄当木偶般来扯拉都不会有心情的。[..tw超多好看小说] 他木无表情道:“您老人家叫我来有什么事?” 伍伯道:“四公子很直率。” 慕容潜龙道:“到了这种田地,又何必还要转弯抹角?” 伍伯却答非所问道:“听说你虽然狂傲,但是却很爱惜自己的亲人和那只满城乱飞的‘飞凤’,对吗?” 慕容潜龙大变脸色道:“你到底想怎样?” 伍伯道:“听说你和浙江巡按大人的公子十分相熟,这是真的吗?” 慕容潜龙点一点头:“这又怎么样?” 伍伯道:“你不想你的亲人和司马飞凤发生什么意外事故吧?” 慕容潜龙拼命摇头。 伍伯道:“既然如此,这就好办,我们想请四公子帮一个小忙,到巡按府拿一件东西。” 慕容潜龙神色紧张道:“拿什么东西?” 伍伯道:“可以自由进出戚家军军营的虎头信符。” 慕容潜龙倒抽一口凉气:“你拿来干什么?” 伍伯道:“这不该你问。还是那句话,不该问的就别问,否则人头难保。办完这事,咱们就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慕容潜龙道:“我不干呢?” 伍伯道:”别忘记你是个杀人凶手。” 慕容潜龙道:“你在威胁我?” 伍伯道:“对,这又怎样?” 慕容潜龙道:“我又能怎样呢?!就只办这一件事?” 伍伯道:“是的。” 慕容潜龙道:“很多抓住别人把柄的人要那人去替他做事时都只说做一次,结果往往是不止一次。” 伍伯道:“老夫不是那种小人。” 慕容潜龙道:“但你已经是个小人,比我还小人的小人。” 伍伯一愣,哈哈大笑:“说得好,老夫这回的确是个小人。没办法呀,拿不到这件东西,我可就要脑袋搬家啊,做小人总比脑袋搬家好,所以你不想你的亲人和司马飞凤脑袋搬家的话,最好就是照办。” 慕容潜龙长叹一声,说道:“信符掌握在谁人手里?收藏在什么地方?” 伍伯道:“如果我们知道,就不用四公子来帮忙了。” 慕容潜龙苦笑着道:“什么时候交给你?” 伍伯道:“今晚丑寅时分,到清香楼交货,老夫静待四公子的佳音。” 慕容潜龙道:“我想弄明白一件事,那一夜发生的事是不是你们故意设下的陷阱,让我踩下去,然后利用我帮你们做这件事?” 伍伯道:“对,可惜你明白得太迟了。” 慕容潜龙惨笑着道:“想不到我这个废人也有利用的价值。” 伍伯笑着道:“任何人都有他的利用价值,别小看了自己。老夫先走了,你别呆得太久,时间不会等人,过了时间,你就会有麻烦,不,正确的说是你的亲人和司马飞凤会有麻烦,到时我就帮不了你喽!” 伍伯独自走下了塔,渐渐远去不见。 慕容潜龙呆呆地站着不动,任凭晚风的吹拂。 晚风有点寒意,但远不及他的心里那么发寒。 偷盗官府信物,这可是死罪,祸及全家的死罪! 去吧,一但失手,整个慕容世家就会因为自己而声名尽毁;不去吧,自己的亲人就会遭到暗杀而枉送性命,进又不得退又不得,怎么办?怎么办? 他开始憎恨自己了,憎恨自己的糊涂,憎恨自己的心胸狭隘,导致有今天这样的恶果。 这个恶果,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唯有自己吞下去了。 他真想从塔顶跳下去,一死了之。 可恨的是自己竟然连跳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一望下塔底,他的双腿便已发软了。 “慕容潜龙,原来你是一个如此不中用的男人,一点小打击也承受不起的男人,难怪飞凤看不上你了,如果你是女人,也会看不上你自己的。”他自言自语着。 到了这一刻,他才彻底清醒过来,才明白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可笑。 现在才明白过来,会不会太迟了呢? 第十七章 挫折(2) 浓浓的暮色,笼罩住大地,除了那剩余的一抹残霞,黑暗即将把天地连成为一片。 慕容潜龙愁眉苦脸地上马准备离开六和塔。 两个人从路边的一棵树后闪了出来,站在路中。 这是一男一女,男的他不认识,女的他认识,就是令他刻骨铭心的女人、令他醉酒惹事的女人――司马飞凤! 司马飞凤竟然出现在这里! 想见的时候见不到,不想见到的时候偏见到,此时此刻的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司马飞凤,一时之间,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司马飞凤。 人就是这样,与矛盾并存,是世界上最矛盾的综合体。 司马飞凤道:“潜龙。” 慕容潜龙苦涩道:“飞凤,你怎么在这里?” 司马飞凤道:“为了你。” 慕容潜龙吃惊道:“为了我?怎么一回事?” 司马飞凤道:“你心里明白。” 慕容潜龙心里登的一跳,难道司马飞凤知道什么? 不可能! 自己绝不能露出马脚来,让司马飞凤趁势追问下去,自己这件事是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 他装出一脸茫然的神色摇着头道:“我被你弄糊涂了。我不明白。” 司马飞凤道:“连我你也不说真心说话?” 慕容潜龙心里难受起来,长叹一声,凄苦说道:“飞凤,纵使我有千言万语,我也难以说得出口啊!” 司马飞凤道:“我知道你的苦况和处境,我帮不了你,但有人帮得了你。” 慕容潜龙道:“谁?” 司马飞凤指着身边的男人道:“他。” 慕容潜龙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他就能帮得了我?况且我根本就没有需要别人来帮忙的事情,飞凤,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司马飞凤道:“到了这个生死关头你还想骗我?就让他来帮你吧,他是一个名震天下的人,如果连他都帮不了你的话,天下间就再没有人帮得了你。” 慕容潜龙吃惊道:“他究竟是谁?” 司马飞凤道:“天下五大名捕之一的‘剑公子’常笑枫!” 慕容潜龙吓了一大跳,定定的看着常笑枫。 如果是别人说的,他还有点不相信,但有司马飞凤说的,他就百分百相信,因为司马飞凤是个绝不说谎的人。 他马上明白了一件事,常笑枫是专程来找他的,莫非…… 他紧张起来,声音有些发抖道:“常大人,你找我有什么事?” 常笑枫反问道:“那个清香楼的伍伯找你又有什么事?” 慕容潜龙大惊失色,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好。 常笑枫道:“你好像害怕见到我?” 慕容潜龙道:“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常笑枫道:“就因为那夜的事?” 慕容潜龙跳了起来:“你们知道了?” 常笑枫道:“当然知道。” 慕容潜龙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跌坐在地。 司马飞凤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起来:“潜龙,你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吧?” 常笑枫忍住笑,说道:“我们更加知道那夜是有人故意设局让你踩进去的,好控制住你为他们办事,你总该说了吧?现在只有你自己救自己了,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慕容潜龙终于露出了笑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大气,毕竟有人知道他的遭遇,知道他的处境,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况且知道的人是名捕常笑枫,他有救了,他再也不用但心了,就算日后被判有罪,?铛入狱,总好过被人牵着鼻子,活在别人的阴影下,一辈子抬不起头来。(..tw好看的小说) 堂堂一个名捕出现在杭州里,怎么没有一点风声的?常笑枫又怎会认识那个老酒保伍伯的?那个伍伯身分神秘,做事诡异,难道常笑枫正在秘密追查这个伍伯? 他明白过来了,站起来说道:“好,我说。那个老头要我去巡按府偷取能进入戚家军军营的虎头信符。常大人,我应该怎么做?” 常笑枫在沉思。 圣主要可以自由出入戚家军大营的信符干什么呢? 难道真是给那批东瀛高手进行刺杀戚继光的行动? 要摸清敌人的企图,只有提前去会一会那神秘的老头了。 这个老头极有可能就是崔子玉说的那个最平凡最不显眼的那个人――圣主手下的东舵舵主! 他有了决定,对慕容潜龙道:“什么时候?” 慕容潜龙道:“就在今晚。” 常笑枫道:“什么时候交货?” 慕容潜龙道:“凌晨丑寅时。” 常笑枫道:“地点?” 慕容潜龙道:“清香楼。” 常笑枫道:“你照他的吩咐去做,而且一定要将信符偷出来,然后交给我,我代你去清香楼。” 慕容潜龙道:“这……” 常笑枫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保证你平安无事。” 慕容潜龙道:“有常大人这一句话,在下一定倾力而为,我现在就去巡按府。” 司马飞凤道:“潜龙,你……” 慕容潜龙道:“飞凤,我已经想通了,放心吧,我是不回重蹈覆?的,再糟蹋自己的了,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你不嫌弃像我这样糟糕的朋友吧?” 司马飞凤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为情弃花香,男人应该志在四方,翱翔天下,而不应该为情所困,沉迷于色,耽误大好年华,再说你总会找到属于你的那棵芳草的。” 慕容潜龙道:“好,我就等我的那棵芳草出现。常大人,我得手后如何联络你?” 常笑枫道:“我自会派人在巡按府门口接应你,你将信符交给那人就行了,其余的事情由我们来处理。” 慕容潜龙道:“我怎么知道是你的人?” 常笑枫道:“到时你一定会知道的。” 慕容潜龙道:“那我先走一步了。” 他恢复了昔日神朗的风采,扬鞭策马而去。 常笑枫道:“飞凤,目前你们司马世家还不适宜参与这事,我得赶回彩云庄布署今晚的行动。” 司马飞凤道:“我和你一块回彩云庄。” 两人快步离开。 常笑枫一路沉思。 对付如此狡猾的敌人,一定要计划周密,一击即中,不能有丝毫的麻痹大意,让敌人有反扑的机会,所以他趁现在这段空闲的时间思考好行动计划,作出最周密的安排。 只要是他指挥的行动,他都会在事前仔细考虑清楚每一步该怎么走,怎样才能避免有人员伤亡以及连累无辜,尽量做到有多少个人去就回来多少个人。 毕竟人命才是世上最宝贵的东西,他要对得起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因此,他从不低估任何一个罪犯的能力。 这是他的处事原则。 这也是他最大的优点,受到部下拥戴的原因。 很多人为了自己的成功,不惜埋没良心冷血地踏着别人用生命铺出的道路直上青云。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些人虽然可以飞黄腾达,甚至可以只手遮天,但到头来却往往是一无所有。 刹那的光辉并不永恒,一时的得势从不长久。 因为这些人太冷血太贪婪太暴戾了,自然民心不归,总有一天遭到反抗,吞下自种的恶果。 常笑枫不是这一类人,所以他只想和部下同力合作,将穷凶极恶的罪犯绳之以法,为百姓做一点事情,为公道为正义而执法。 他加快了脚步…… 亥时一过,子时刚到,慕容潜龙便从巡按府走了出来。 大街上连一个经过的人都没有,显得冷冷清清,寂静的街道就只有他一个独自而行。 他毕竟还是一个欠缺经验的人,更何况他“盗走”的东西非同小可,因此他每走二三十步,就回头望一下身后的巡按府,看有什么动静没有,直到走出了百丈远才稍微放下忐忑不安的心来。 他看看四周无人的街道,不禁在心里嘀咕:“常大人的人在哪里呢?” 忽然,从黑暗中走出一个大汉,轻声吟道:“剑啸江湖,公义在心,只(子)为天理。” 三句话的头一个字合起来不就是“剑公子”吗? 慕容潜龙听出了话中的玄机,他长送了一口大气,放慢了脚步。 那人迅速跟上,和他并排而行。 慕容潜龙一言不发,迅速把一件东西塞进那人的的手中。 那人低声说道:“四公子,常大人叫你立即回家。” 慕容潜龙点一点头,两人迅速分开,那人消失在街角的拐弯处。 第十七章 挫折(3) 吕凤娘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这时已是子末丑初的时分。[..tw超多好看小说] 忙碌了一整天的伙计已经很疲倦,纷纷回房休息。 吕凤娘还没走,在柜台里盘点账目。 她不想走,不想这么早回家,因为她不想勾起那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她情愿留在清香楼以工作来打发时间,不让自己去胡思乱想。 忽然,响起了几下拍门声。 “谁?”她喝了出去。 “受人所托,送一件很贵重的东西来给伍伯,请开门。”门外人道。 吕凤娘漫不经心问道:“受谁所托?” 那人答道:“慕容家的四公子。” 吕凤娘一愣,问道:“慕容四公子呢?” 那人答了进来:“他有点事情,来不了。” 吕凤娘道:“门没关上,请进来吧。” 一位二十###岁的年轻男人推门闪身而进。 吕凤娘一边看着账本一边说道:“伍伯在三楼,快上去吧。” 那年轻男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了她一下,然后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转身上了楼梯。 吕凤娘起初并不在意,但是当她无意抬头看见那年轻男人的背影时,心中不禁一愣,这身影怎么如此熟悉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苦思冥想起来。 难道是他?那一个伤害过她但又令她刻骨铭心无法忘怀的假女人? 如果是他,他代替慕用潜龙来干什么? 莫非…… 她变了脸色,想也不想就从抽屉里拿出一柄锋利闪寒的匕首,旋风般奔上三楼。 那年轻人上到三楼,楼上的光线很暗,只有一盏油灯,只见一个背有点驼的老汉伏桌而睡。 年轻人轻咳一声,老汉懒洋洋地抬起头来,懒洋洋地问道:“你找谁?” 年轻人道:“请问老人家可就是姓伍名伯的伍伯?” 老汉点一下头:“是,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年轻人道:“慕容四公子的朋友,代他来送一件东西给您老人家。” 伍伯道:“他呢?” 年轻人道:“他喝醉了,不能出门。” 伍伯笑了一笑,说道:“是吗?他喝醉了?慕容四公子也真是的,到哪里喝酒都要非醉不可,看来他是想找死呀。你是他的什么朋友?你好像不是本地人?” 年轻人神色自若道:“明天他来的时候你问他便知道我是他的什么朋友,哪里人,你老人家想要的东西此刻就在我手里。” 伍伯哈哈一笑,说道:“我伍伯没有向慕容潜龙要什么东西,公子你可能弄错了,是不是慕容四公子喝醉了酒胡说一通?我看一定是这样,否则怎会说我向他要东西呢?” “好狡猾的老狐狸,竟然不露尾巴,好小心,好谨慎的人。”年轻人心中暗道:“好,我就要你原形毕露才拘捕你。”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铸造得十分精细的虎头金牌,故意晃一晃,然后又放回怀里,说道:“既然是弄错了,这件东西我只好带回去交还给慕容潜龙了,他可是为了这件东西而和巡按大人的公子喝醉了酒的。” 他真的转身就走。 伍伯喝道:“站住!” 年轻人心中暗笑:“老狐狸,这下沉不住气了吧?看你怎么再遁形掩饰?!” 他转过身来:“老人家,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伍伯沉声道:“把金牌留下,把你的性命也留下!” 年轻人惊愕道:“这是为什么?” 伍伯道:“因为你不是慕容潜龙,我怎么知道你是否能守口如瓶,怪就只能怪你好心肠了。” 年轻人道:“是呀,我不是慕容潜龙,我只是常笑枫呀。” 伍伯心头一震,脱口问道:“哪个常笑枫?” 常笑枫道:“江湖中有名气的常笑枫好像就只有一个。” 伍伯叹一口气道:“不是好像,而是事实,五大名捕的‘剑公子’常笑枫就只有一个。你就是这个常笑枫?” 常笑枫道:“对。请你随我走一趟吧。” 伍伯道:“到哪里?” 常笑枫道:“你应该去的地方。” 伍伯淡然说道:“什么地方是我应该要去的?” 常笑枫道:“监狱。” 伍伯道:“老夫犯了什么罪?” 常笑枫道:“唆使他人窃取官府的重要信物。” 伍伯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一番常笑枫,说道:“常大人,还有别的事吗?” 常笑枫道:“我也不瞒你了,我今夜来拜访您老人家,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为了你的主人。” 伍伯心中非常震惊,脸上却不露痕迹,装出一副糊涂样子道:“老夫只是清香楼里一名干杂务的跑堂,主人当然是吕凤娘了。怎么,常大人莫非看上了我那美丽漂亮、可爱迷人的主人?” 常笑枫道:“别装蒜了,你比别人更明白我的意思。” 伍伯道:“人老了,就是糊涂,就是不明白常大人的意思。” 常笑枫叹了一口气。 伍伯道:“常大人叹什么气?” 常笑枫道:“我是在佩服你的主人才叹气,他用人的确够眼光,选择一个胸有城府、深藏不露的高手座镇杭州,做他的东舵舵主,他没有选错人。” 伍伯那对昏花的眼睛忽然变了,变得很明亮起来,透出一股迫人心胆的凶光,阴森说道:“那么就看常大人有没有本领带我走了。” 他弯驼的背脊突然挺得笔直。 常笑枫大吃一惊。 伍伯道:“不必大惊小怪,即然要隐入平常的市井生活,当然就要有市井之徒的平凡模样,才不会引人注意,才不会被熟人认出,这种心得常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更体会得到改头换面所带来的好处和方便。” 常笑枫只有点头认同,因为伍伯说得极有道理。 伍伯说道:“我的任务没有完成,身份又暴露了,必然遭到极为严厉的惩罚,除非你常大人死了,我才可以救回自己的一命。” 常笑枫道:“这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领了。” 伍伯从桌下抽出一双不到一尺长的短刀。 第十七章 挫折(4) 这双短刀很古怪,通身墨黑,刀锋很钝,没有开过锋那样。 常笑枫心里一沉,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伍伯道:“常大人认识这双短刀?” 常笑枫道:“玄铁双刀!你是销声匿迹了二十多年的玄铁双刀肖大坤!” “常大人真是见多识广啊!对,我就是肖大坤,常大人是不是和崔子玉一伙的?”肖大坤问道。 常笑枫道:“我也不隐瞒你了,是。” 肖大坤道:“我们错估了形势呀,原来是朝廷在追查我们,我们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过常大人今夜找对了人却来错了地方。” 常笑枫道:“听来你们好象有大行动?” 肖大坤道:“名捕就是名捕,反应就是特别快,如果我死在你的剑下,那么明天你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死在我的刀下,那么你就去问阎王爷吧!” 他的一双短刀如旋风般劈去。[..tw超多好看小说] 常笑枫拔剑相迎。 弹指之间,两人已交手十招。 那些桌椅板凳在激荡的刀风剑气中被扫得四散分飞。 常笑枫被强烈的刀风扫得东闪西躲。 他只有采取守势。 肖大坤的双刀如行云流水般一刀接着一刀连绵不断攻去,很明显是破釜沉舟的打法,想用最短的时间就把常笑枫解决掉。 但是他随即发现自己的想法很天真可笑,虽然常笑枫处在劣势,被攻得狼狈不堪,但是仍然毫无破绽,防守得很严密,要解决常笑枫,绝非是一件易事,单凭自己的能力,根本做不到。 他心中极是焦急:“这时候如果有人来帮我一把,助我一臂之力,就好办得多了,可身边的高手都调去参与今晚的行动,哪里还有人?” 这时楼梯传来了骤急的脚步声。(..tw) 他猛然想起吕凤娘还没走,就在楼下。 来的一定是吕凤娘! 来的真是吕凤娘,她手持匕首冲了上来。 肖大坤心中一阵狂喜,高兴地叫道:“凤娘,你来得真是时候,快来帮手收拾此人!” 吕凤娘站着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常笑枫:“他是谁?” 肖大坤道:“常笑枫,名动天下的五大名捕之一的‘剑公子’常笑枫,正在追查我们的事,是我们的敌人,常大人,你再也没有机会走出清香楼的了。哈哈哈――!” 他得意地大笑起来。 这的确值得他大笑,能够杀掉天下五大名捕之一的常笑枫,自然是举世震惊的事,到时他的名字将永垂江湖,不会被后辈所忘记。 吕凤娘语含悲怨道:“好一个名捕常笑枫!” 她走了过去。 与肖大坤激斗着的常笑枫脸色变得严峻起来,一个肖大坤已够自己应付的了,再来一个自己对她有愧的吕凤娘,这一仗如何应付? 突然,吕凤娘做了一件任何人都没有料到的事情,就连做梦都不会料到的事情。 她竟然把匕首深深地**肖大坤的后心! 肖大坤发出一声惨叫! 这出乎意料之外的变化,将常笑枫吓呆了,不相信地看着已闪到自己身旁的吕凤娘。 肖大坤的双眼也充满了不相信的目光,他想不通吕凤娘怎么会向自己下毒手。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遍了他全身。 他强忍着,横眉怒目道:“凤娘,你竟然吃里扒外,胆敢背叛组织?为什么?究竟为了什么?”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血从他的嘴里不断咳涌而出。 吕凤娘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就是你最想见的那个男人,我对他有感觉的那个男人!况且我已经厌倦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活,更不想再活在你的淫威之下,这些年来如果不是你命令我以色相讨好那些男人,我会这样做吗?你以为我真的不计较被那些男人毛手毛脚吗?所以我一定要你死!” 肖大坤绝望地咬牙切齿道:“漂亮的女人果真是红颜祸水,我不该相信女人的,更不该不硬要了你便宜了其他男人,你这贱人,你要我死,我也要你死,为我陪葬!” 他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挺刀急劈过去。 可惜他忘记了站在吕凤娘身边的是名捕常笑枫。 常笑枫趁此机会做了一件很容易做的事,就是将剑送进了他的心脏。 锐利的剑尖只刺进了三分,便如闪电般收了回去。 这三分足可以令任何人立即毙命。 肖大坤砰然倒下。 第十七章 挫折(5) 常笑枫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果。(..tw好看的小说) 如果以双方的武功在正常状态下交锋来计算,不出一百招是很难放倒得了肖大坤的,现在居然不用吹灰之力就将对手放倒,而自己却没有丝毫的损伤。 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遇上的事情。 以往他拘捕那些武功高强的罪犯,总是会负一点伤挂一点彩。 今夜他感到很幸运,幸运有吕凤娘临阵时的倒戈发击,虽然不能拘捕肖大坤,不能从他口中掏出圣主的一点秘密,是有一点遗憾,但是能杀掉他让自己可以全身而退,这也够了,毕竟自己活着离开清香楼才是最为重要的。 吕凤娘看着常笑枫,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她终于知道伤害过她但又令她忘怀不了的男人是谁! 她连做白日梦都没有想到那夜差点奸污了自己的竟然是名震天下的五大名捕之一的剑公子常笑枫,让自己刻骨铭心记住的男人又让自己爱恨交加的男人居然是常笑枫! 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碰上这个男人的了,想不到这么快就再度重逢。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她恍如置身于梦中。 常笑枫觉得浑身的不自在,他从吕凤娘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如果一个人只见过你一次,但一眼就能从你的背影可以认出你来,那么这个人不是对你恨之入骨中就是爱入心底里。 常笑枫叹了一声,说道:“你认出了我?” 吕凤娘道:“你真是五大名捕中的常笑枫?” 常笑枫道:“是。” 吕凤娘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胸膛在剧烈地起伏着,她忽然狠狠搁了常笑枫一记十分响亮的耳光。 常笑枫摸着火辣辣红肿肿的脸庞,他没有还手,因为是自己亏欠了她的,他吐了一口血水,满怀内疚道:“如果你觉得这样会令你觉得好过一些,舒服一些,就打吧,打到你满意为止吧!” 吕凤娘的眼泪涌了出来。 盼眼欲穿想见的人就在眼前,她再也无法抑制得住如缺堤坝的感情了,她失禁了,她哭着扑入常笑枫的怀里,又打又捶:“你这个臭男人,坏男人,你害得我好苦啊,我打死你,打死你,呜呜呜――!” 她借着哭声一下子把内心所受的委曲完完全全发泄出来。 “最令男人感到麻烦的是女人,最令男人感到快乐的偏偏又是女人,唉――!”常笑枫在心里长叹一声。 面对着哭得雨带梨花的吕凤娘,他有些手足无措了,不知如何安慰才好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吕凤娘会爱上自己的。 他真搞不明白女人是怎样构造的,自己明明伤害过她,怎么还会爱上自己的呢? 楼梯响起了脚步声。 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上来? 吕凤娘惊恐地回头看着。 常笑枫道:“不用担心,是我的人。” 四个大汉相继走上来,看见相依相偎的常笑枫和吕凤娘,不禁惊愕得张大眼睛,然后笑了。 常笑枫愠怒道:“你们笑什么?” 一大汉道:“没笑什么,只是笑曾对崔大侠说自己是一堆臭狗屎的人原来已经有鲜花插了上去。(..tw好看的小说)” 一大汉道:“大人,教一教我们如何讨得美人欢心,如何能美人在抱吧,好不好?” 吕凤娘满脸通红。 常笑枫一脸尴尬。 那四人笑得更厉害。 常笑枫道:“别笑了,下面情况如何?” 一大汉道:“清香楼的人都睡得十分香甜。” 吕凤娘一听,这才明白为何清香楼的人没有一点儿反应,出奇的平静,原来给常笑枫的人下了药。 常笑枫吞吞吐吐道:“凤娘,肖大坤说我找对了人却来错了地方,他们今夜有什么大行动吗?” 吕凤娘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驻扎在这里的二十多个一流高手在入夜的时分已倾巢出动,否则你们将有很大的麻烦,能否活着离开清香楼都成问题。” 常笑枫大皱眉头:“这不是好事情,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否则肖大坤是不会倾巢调走保护自己的这批高手。” 吕凤娘道:“你们真的在追查圣主?” 常笑枫道:“是。” 吕凤娘道:“好,我帮你,我知道很多有关东舵的事,但在这里说不方便,等一下你到我那里去,我将我所知的全部都告诉你。” 常笑枫本来有些犹豫的,但一触及吕凤娘那道热切期待的目光,他心软了,点头说道:“好吧。” 一大汉道:“大人,这具尸体怎么处理?” 吕凤娘道:“留在这里。如果处理掉他的尸体,将牵及整个东舵的人,会有很多人因此而受难的。” 常笑枫蹲下,把插在肖大坤背部的匕首插得更深,然后拔出来。 吕凤娘吃惊道:“你这是干什么?人都死了,还插上一刀,这太残忍一点了吧?” 常笑枫道:“我不这样做,你会被人怀疑的,能够在背后给人一刀的不是绝顶高手干的,就是熟识不被防范的人干的,我若不趁肖大坤的尸体未全部冷硬之前加力插深伤口,掩盖住你的力道,那些验尸高手会验出来的。兄弟们,我们走吧。” 五人施展轻功从窗口飞檐越瓦而去,迅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吕凤娘回到家里,刚点上灯,便响起了敲门声。 门每响一下,她的心就咚地大跳一下。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是不是你?” 门外传来她最想听到的声音,常笑枫的声音:“是,我来了。” 她深呼吸一下,调整了一下情绪,拉开了门。 两人既有些尴尬又有些难为情地对视着。 吕凤娘轻声道:“进来吧。” 常笑枫闪身而进。 吕凤娘关上房门。 两人静静的对坐着。 常笑枫轻咳一声,语无论次说道:“你……我……” 吕凤娘含怨道:“你什么?我什么?” 常笑枫道:“你有什么要对我说?” 吕凤娘道:“我是肖大坤座下的一名旗主,掌管红旗,东舵座下的其余几位旗主分别是云龙山庄的活阎罗、掌管黑旗;四海赌坊的孙仲连,掌管蓝旗;杭州知府姚天乐,掌管白旗;锦狮镖局的郭振雄,掌管黄旗;?安钱庄的东主何梅笙,掌管绿旗;丽花阁的老板张大一,掌管紫旗,而四大舵分别设在广东的广州府,为南舵;贵州的贵阳府,为西舵;京城的为北舵;本来以我的职级是不知道这些机密的,可肖大坤为了娶我而讨好我便将这些有关组织的机密说了出来。” 吕凤娘所说的刚好补充了孙仲连对崔子玉所说的不知道的部分,现在整个形势都明朗化起来,有了这张名单,有了跟踪追击的目的,不愁对付不了圣主。 常笑枫高兴得差一点儿跳了起来。 他关切说道:“圣主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你一切得要小心,我走了。” 他站起来。 吕凤娘幽怨道:“你就这样走吗?” 常笑枫道:“我……我……” 吕凤娘扑入他的怀中颤声道:“不要走,你就是我等了三十年的那个男人!” 常笑枫刚想说话,吕凤娘已经吻住了他,并把那条要命的丁香粉舌伸进他的嘴里狂舔着。 他全身顿时震颤起来,被弄得热血沸腾起来,他失禁了,双手滑进了吕凤娘的衣服里,不停地游动,虽然动得很慢,但很要吕凤娘的命,当他的一双手游动到女人最为敏感的私处时,吕凤娘的身体不停地在抽搐,并发出一声声渴求的呻吟声。 两人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 站在常笑枫面前的是一具比雪还白、比玉还滑、比花还美的女体。 常笑枫醉了,彻底的醉了,醉倒在这具女体上,醉舔着红蕾,醉抚着花峰,醉入着妙处。 “啊――!”黑暗中响起了一声充满了温柔充满了蜜意充满了欢悦的低吟声…… 第十七章 挫折(6) 一则消息把杭州城掀翻了天! 这个消息传到哪里哪里就像炸开了锅一样! 江南首屈一指的钱庄恒安钱庄竟然在一夜之间所有的库存银两消失得无影无踪。(..tw) 报案的就是恒安钱庄的老板何梅笙。 满街都是哭爹喊娘、捶胸顿足、呼天抢地的人。 全城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是什么汪洋大盗如此厉害可以在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恒安钱庄搬空? 这件事影响之坏、震动之大、损失之惨重,根本就无法估量! 各级府衙都慌了手脚,发生这种事关政局稳定朝廷安危的大事,谁也推脱不了干系,轻则乌纱不保,重则人头落地,一时之间,侦骑四出,沿途追寻,官兵衙差倾巢出动,在城里展开地毯式的大搜查,并把所有在恒安钱庄工作的人全部拘捕,收监审问。.tw[] 彩云庄里笼罩着一片阴霾。 司马钊和司马飞凤苦着脸坐在大厅里。 父女俩是赶来把这惊天动地的消息告知常笑枫的。 常笑枫深锁着眉头。 他终于真正领教到圣主的手段,原来是这样的可怕、毒辣,石破天惊。 他不禁仰天苦笑着道:“肖大坤说得没错,昨夜我的确是找对了人,却去错了地方啊――!这一仗我们败了,而且败得很惨呀!” 司马钊道:“他是魔鬼!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我司马世家的大半积蓄也存在恒安钱庄里呀!” 常笑枫道:“我现在感兴趣的是他是如何把上千万两的存银在一夜间运走而不被人发觉,还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tw无弹窗广告)” 司马钊道:“如果找不回这些存银,将会有很多人因此而受到牵连,甚至家破人亡!还有整个浙江将会反天,责怪官府的无能,引发###,局面会是一发就无法收拾得了!” 常笑枫道:“库房没有秘道,昨夜恒安钱庄又没有动静,他是怎样做到的?钱庄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他这样监守自盗真正的目的何在?难到是想搅乱浙江的局势?圣主呀圣主,我常笑枫这回不得不佩服你呀!” 这时一个面相威严三十六七岁的中年大汉阔步而进。 他是什么人? 天下五大名捕之一的“铁鞭追魂”骆炳良! 骆炳良一进来,便冲着常笑枫道:“小常,昨夜我的兄弟代替你的兄弟监视锦狮镖局,发现他们有异象,由戌时开始,每隔一刻便有一辆沉甸甸的镖车出去,每一辆镖车都有五至六个人押着,至到卯时初才结束,这说明了什么?” 常笑枫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还以为这上千万两的存银从空气中消失了,原来他们一早就把存银转移到锦狮镖局里,利用锦狮镖局信誉良好不引人怀疑这一点,护送恒安钱庄所有的存银化整为零地运出城去,骆大哥,你的兄弟有没有跟踪去?” 骆炳良道:“没有,他们很小心,沿途都设有暗哨,一个兄弟刚一跟踪,就不敢再跟踪下去,但是在巳时的时候所有的镖车都返回镖局里去了。” 常笑枫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司马飞凤道:“去封查他们的交收记录,总会有蛛丝马迹留下的。” 骆炳良道:“你想到的,他们同样会想到,这不会查到任何东西的。这个圣主,除非不出击,一出击就是石破天惊的一击,雷霆万钧的一击,致人死地的一击啊!” 常笑枫深沉道:“子玉和卢大侠的处境一定很凶险。不知他们怎样了呢?” 第十八章 浴血一战(1) 司马钊和司马飞凤离开了彩云庄。 司马飞凤一路上都深锁着眉头,紧绷着脸色。 司马钊看着郁郁寡欢的女儿,叹了一口气,心疼说道:“疯丫头,别担心太多,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你看你,这几天都茶饭不思,人都消瘦了一圈啊!” 司马飞凤凄苦道:“爹,我能不担心吗?” 司马钊道:“凤儿,你真的很爱崔子玉吗?” 司马飞凤无限深情道:“是。” 司马钊道:“凤儿,用情太深的人,到头来往往受到最大的伤害啊!” 司马飞凤道:“我不管。” 司马钊道:“你这样是只管付出,而不问收获啊!” 司马飞凤道:“如果先问收获,才去付出,这样会有收获吗?如果不先付出,又何有后收获?爱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的去爱,毫无保留的去爱!” 司马钊感慨道:“我的疯丫头长大了,真的成大了!如果崔子玉敢有负于你,爹去杀了他!” 司马飞凤道:“爹,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司马钊道:“你就如此相信崔子玉?” 司马飞凤道:“爹,你就如此不相信你女儿?” 司马钊哈哈大笑。 司马飞凤也笑了。 司马钊道:“凤儿,你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司马飞凤道:“爹,今天你是第一次这样大笑。” 司马钊道:“爹笑不出来呀!那个圣主可把我们司马世家害惨了呀!” 司马飞凤道:“爹,钱财身外物,何必这样着紧,我们司马世家是不会就这样垮掉的。” 司马钊道:“对,大不了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西湖是才子佳人聚集的地方,因此有很多红船娇娘在湖边以笑迎宾,也因此有很多卖花女子在这里维持生计。 这时一名漂亮的妙龄少女手挎着一蓝鲜花沿着湖边走来,大声地吆叫着:“卖花,卖花,卖花。” 司马飞凤望着卖花女蓝中那些吐蕊盛放娇艳欲滴的鲜花,不禁触动心中那根情丝,一股愁绪涌上心头,她轻声吟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她见花起意,勾起对崔子玉的无限思念。 司马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明白女儿对崔子玉是倾尽了所爱,用尽了深情,假若崔子玉永去不返,只怕女儿会相思致死,在女儿的心中,此生是非崔子玉不嫁了。 他为女儿的深情感动,但又为女儿的深情担心,因为用情太深的人一旦失去所爱,就会崩溃,就会干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可他又能为女儿干些什么? 他什么也干不了! 他唯一能为女儿做的就只有为女儿祈求,祈求苍天的保佑,保佑崔子玉平安归来,保佑女儿能如愿以偿,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卖花女走到他父女俩的面前,问道:“老爷,小姐,买花吗?” 司马钊感叹道:“一个女儿家为了维持家中的生计,不顾危险地抛头露面沿湖卖花,真是难为了你呀!好吧,姑娘,我买下你全部的花,早点回家去,免得遇上心怀不轨的人,害了你一生。” 卖花女感激道:“多谢老爷,好心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司马钊笑一笑,掏出一锭银两,这一锭银两足有十两重。 卖花女伸出白嫩的玉手,准备接过银两。 忽然,司马钊把手缩回。 第十八章 浴血一战(2) 卖花女一脸愕然。 司马钊脸色一沉,喝道:“你不是卖花女,你是谁?” 卖花女很不自然道:“我不是卖花女?” 司马钊冷笑道:“姑娘的手又白又嫩,白如冬雪,嫩如春葱,农家姑娘由于长期劳动的缘故,所以手掌是不会这么白嫩的,因此你根本就不是卖花女。” 卖花女叹道:“姜还是老的辣呀,想不到您老人家的目光如此锐利,一眼就看穿我是假扮的卖花女啊!我就知道一定会是这样的,一定会瞒不过你的。” 司马钊道:“我不管你是谁,你故意缠上我父女俩到底有何居心?” 卖花女道:“小女子并无恶意,只是想向飞凤姑娘要回一件东西。” 司马飞凤皱着眉头道:“你我素不相识,我欠了你什么东西?” 卖花女道:“谁说你我不相识,只是飞凤姑娘善忘而已。在君喜居那晚,你我就交手过一次。” 司马飞凤吃惊道:“你――” 卖花女道:“你仔细看清楚,看看我是谁。” 司马飞凤惊讶地不相信地瞪大一双眼睛,脱口而出道:“你是一点红?!” 卖花女点头道:“对,我就是一点红。[..tw超多好看小说]” 司马钊吃惊道:“想不到令江湖好汉闻名色变的一点红竟然是个女儿身!” 一点红道:“因为我向来没有以真面目出现过,所以很少人知道我是个女的。江湖中恐怕就只有三个人知道。” 司马飞凤道:“谁?” 一点红道:“丐帮帮主陆天宏,多管闲事糟老头,他俩与亡父是朋友。” 司马飞凤道:“还有一个呢?” 一点红道:“崔子玉,他一看就知道我是女儿身。那天夜里如果不是崔子玉以三柄柳叶飞刀杀了那三头恶狼色鬼,吓走纷至沓来潜伏在四周的一批夺宝高手,只怕你已命送黄泉了。你还不知道吧,那天夜里崔子玉在暗中保护了你一夜,我真羡慕你呀。” 司马飞凤想起那狼狈不堪的一夜,不禁羞得脸颊泛红,她摸一摸收藏在贴身之处的那三柄柳叶飞刀,又不禁泛起一阵柔情蜜意,她好奇地问道:“一点红,你为何对那包袱里面的东西有如此大的兴趣?为何锲而不舍的要得到它?难道这件东西与你有莫大的关连?因此你要苦苦的想得到它?” 她马上想到内里必另有乾坤。 一点红凄苦说道:“我之所以流落江湖,就是为了找寻这件东西。飞凤姑娘,你没打开看过?” 司马飞凤摇头道:“没有,还是原封不动放在我卧室里。那是一件什么东西?” 她说的是真话,自从认识崔子玉后,她就把所有的的心思都放在崔子玉的身上,况且这段日子以来发生这么多事情,如果不是一点红提起,她几乎忘记了有那一包东西的存在。 她还不知道那是一件稀有的珍宝。 一点红道:“居然有人得到了一件稀世珍宝也不知道,随随便便的就放在卧室里,如果让那些曾经参与过抢夺这件珍宝的人知道,不心痛得顿足痛哭才怪,那可是一件价值连城的东西啊!” 司马飞凤在沉思。 如果一个人为了一件东西而流落腥风血雨的江湖,那么这件东西必定与这个人有着极不寻常的关系,而且这件东西之所以价值连城,当中固然有它的金钱上的价值,但更为重要的是它本身所拥有的特殊纪念价值。 这时一点红继续说道:“它本来就是属于家父的,我一家就是因为这些东西而遭人杀害的,我要拿回这些东西,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司马钊心里一动,问道:“这是多少年前的事?” 一点红道:“二十年前的事。” 司马钊道:“二十年前的确发生过一件惨事,陆帮主的好友合肥首富段正叙一家一夜之间遭贼洗劫,你是段家的后人?” 一点红满眼通红道:“是,唯一的幸存者。” 司马钊道:“我明白了,那些被你所杀的人与当年一事有关?” 一点红道:“大部分是。” 司马飞凤道:“一点红,如果我不给你呢?” 一点红道:“那就只有以武力来解决了。我输了,这件东西一天在你手中,我都不来索取;你输了,这件东西立即归我。” 司马飞凤道:“这很公平。” 一点红道:“现在就动手吗?” 司马飞凤笑道:“又不是生死决战,又何必要这么急?!” 一点红道:“那要什么时候?” 司马飞凤道:“今晚子时,在我家里。” 一点红一愣。 司马飞凤道:“怎么?你害怕啦?” 一点红道:“好,一言为定。” 司马钊道:“听说你的剑法极是狠辣,到现在还没有人能从你的剑下逃生,是吗?” 一点红道:“以前的确是这样,可这次的对手是你的女儿,她的风刀十三式并不差,我和她交过手,我占不了多少便宜,我唯一比她优胜的地方就是杀人经验比她多。” 司马钊道:“一个杀惯人剑下从不留活口的高手,早已经习惯了杀人的手势,一出手就会是致命的一击,绝不留情,你说是吗?” 一点红道:“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但我即使怎样习惯了出手就是致命的一击,我也不敢伤害你的女儿分毫。” 司马钊道:“哦―?为什么?” 一点红苦笑道:“因为崔子玉,因为我还不想死!”她的脸上露出恐惧之情:“他那一柄柳叶飞刀太厉害了,见过他出刀的人都吓得魂飞魄散,我没有那种本领接得下避得过他的一刀,他可以为你女儿守候在夜风中,同样可以为你女儿而杀人啊!” 她的眼前仿佛又看见了那一道光芒,惊泣鬼神快如闪电璀灿夺目的一道光芒! 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第十八章 浴血一战(3) 一点红手挎着花蓝离开。 远处走来十一个杀气腾腾的精壮大汉,堵住了她的去路。 为首的是三个四十开外的中年彪汉。 一点红不动声色地冷眼看着。 站在不远处的司马钊大吃一惊,说道:“这回一点红遇到棘手的大麻烦了。” 司马飞凤道:“爹,你认识这帮人?” 司马钊道:“这一帮人是点苍派年轻一辈中修为最高的高手,尤其是站在前面为首那三个更厉害,被誉为点苍三杰,剑法造诣相当不凡!” 点苍三杰,江湖中近年崛起的新秀。 能够在龙争虎斗的江湖扬名立万的人,必然有不凡的武功。 刘秀明,点苍派掌门霍青平的大弟子。 聂小杰,点苍派执法利大三的大弟子。 曾志华,点苍派长老凌一堂的大弟子。 三人的师傅都是点苍派最杰出的人物,江湖中叱咤风云的剑客,这三人已深得各自师傅的真传,曾经与少林寺的几个高僧交过手,结果战成平手。 三人曾挑战过不少的成名人物,至今尚未有战败的纪录。 遇上三个如此战绩辉煌的人,又怎会不棘手?! 一点红忽然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颤声说道:“大爷们,我只是一个卖花女,和你们素未谋面,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围住一个弱质女子干什么?难道……” 刘秀明冷笑道:“一点红,你的演技真好,可惜你不去做戏子,否则你一定会成为红极一时的名伶。” 一点红道:“什么一点红?大爷此话是什么意思?” 刘秀明道:“一点红,别装蒜了,你以为还可以瞒天过海无人知道你是女人吗?我们早就摸清你的底细了,别想再抵赖了。(..tw无弹窗广告)” 一点红见身份已被识破揭穿,再假扮下去也是徒然,倒不如干脆认了,于是说道:“既然你们费尽心机来找到我,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趁我还没出手前就快说吧,免得等一下就没机会给你们说。” 聂小杰道:“好大的口气!我们找你是要报仇雪恨!” 一点红道:“我杀的人不上一百也有九十,你们为谁报仇?为谁雪恨?” 曾志华道:“点苍派的邓希念,两年前他在常州城外死在你的剑下。” 一点红道:“他是你们的什么人?” 刘秀明道:“五师叔!” 一点红道:“原来你们是点苍派的人,本来师侄为师叔报仇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为何被我杀掉?” 刘秀明道:“那你为何杀他?” 一点红道:“二十年前他串同一帮人干了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所以被我一剑穿喉杀掉。” 曾志华喝道:“一点红,别含血喷人,明明是你理亏,滥杀无辜,却反而说得满有道理,像一个替天行道的大侠,变得我们理亏似的,大师哥,动手吧,别再听她胡说八道!” 一点红冷笑道:“原来你们也是一帮自以为是自命不凡颠倒黑白的臭男人!本来今天我不想杀人,但你们见过我真正的面目,知道这秘密的人只有一个结果――” 她故意停顿下来不说,她嫩如春葱的手轻轻抚弄着蓝里的鲜花,动作优美之极。 刘秀明明知道答案,却偏要问出口:“有什么结果?” “死――!”一点红的话音刚落,她做了一个很优美的手势,这手势虽然优美,却很要命。 一支鲜花如闪电般激射出去。 一声惨叫响了起来。 只见一名大汉的右眼鲜血淋漓,那一支鲜花深深**他的眼中,痛得他杀猪般嚎叫着。 一点红格格笑着道:“原来鲜花种在人的脸上更好看,被鲜血淋过更娇艳。” 她的笑声本来很甜美,悦耳,但点苍派的这些人却听得很寒心,很刺耳。 刘秀明惊怒异常,吼道:“兄弟们,杀了这妖女!” 他的剑已如雷霆般刺出。 十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同时从四面八方刺向一点红。 一点红的身形如惊鸿一掠般飞向空中。 刘秀明几乎同时跃起,凌空斩下一剑。 一点红手中无剑,似乎只有引颈待毙的份儿。 一点红手中真的无剑吗? 司马飞凤很想知道,包括一点红的对手都想知道。 第十八章 浴血一战(4) “当”的一声,一点红手中真的有剑,一把尺长的短剑,原来她把尺长的短剑藏在腰腿间,她闪电般抽了出来,挡住了刘秀明那凶狠凌厉的凌空一斩。[..tw超多好看小说] 像她这种人,时刻防范敌人来袭击的人,又怎么没有带武器在身? 可她的身体悬在半空,毫无着力点,挡了那一斩后力量尽失,身体急坠下来。 如果她再坠下去的话,上面有刘秀明的剑追着她,下面有九把剑等着她,她身上不被刺出十个血窟窿才怪,形势十分危急。 一点红不愧是一点红。 她左手还挽着花蓝。 她把花蓝脱手飞下。 满蓝的鲜花洒下,漫空飞扬的花瓣遮住了下面所有人的视线,一点红的脚尖点在花蓝上,以此为着力点,借着这一点的垫力,娇腰一扭,一蹴而开,往外弹了出去,落在地上。 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她把握得恰到毫巅,计算得准确无误。 她逃出了点苍派这帮高手的包围。 好险! 她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只要稍有差池,自己就命丧黄泉了。(..tw无弹窗广告) 司马钊父女俩眼看着一点红险象环生,眼看着一点红如何脱险,不禁佩服她的临危不乱机智灵敏和过人的胆量,异口同声喝了一声“好”!! 司马钊道:“疯丫头,你做得到吗?” 司马飞凤道:“做不到!” 司马钊道:“点苍派的人有这么绝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他们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司马飞凤道:“点苍三杰的武功如此高强,又人多势众,怎么说没有机会呢?” 司马钊道:“武功高强是一回事,杀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因为武功高强的一流高手着重的是武功的修为,追求的是武学上的成功,未必会杀人,而杀人的一流高手着重的是实用效率,不是武功的修为,追求的是简练直接一击有效,所以就有了分别,而一点红正是这样的人,她还会给对方像刚才那样的机会吗?” 刘秀明一落地便意识到情况不妙,大声叫道:“快结剑阵!” 但未等他们结阵,一点红已快得像强弓射出的箭般扑入人丛中,来不及看得清楚,已有三个人连哼也不哼一声就倒下。[..tw超多好看小说] 三人的咽喉都穿了一个血洞。 刘秀明急红了眼,一脚踹开挡在他前面的一个同伴,剑尖带起一股风声,急刺向一点红的腰间。 这一剑的速度很快,很凶猛。 一点红突然疾伸出左手,扣住一名敌人的肩头一拉,那人当场失去重心,跌到她身边。 “嗤”得一声,刘秀明的一剑竟然刺在这人的身上,这人惨叫着倒下:“大师兄,你杀错人了,啊――!” 刘秀明呆住了,自己竟然亲手杀死了同门的兄弟,他的心痛得在撕裂。 曾志华趁一点红身形一停的这刹那,一剑刺在她的后肩上。 这一剑很用力,刺得很深,几乎穿过去。 他刚拔出剑来,只见眼前寒光一闪,咽喉只觉得一痛,一点红的短剑已刺穿他的咽喉。 他捂住喷血的咽喉倒下。 堂堂的点苍三杰之一,竟然就这样死在一个女人的剑下,他觉得很窝囊,所以他死得很不甘心。 这时一个大汉奋不顾身挺剑刺来。 一点红迅速拧腰闪避,可另一个大汉的剑亦已刺近,她再扭腰急闪,剑从她的身边掠过,锋利的剑锋划开了她的左手臂。 她狂怒地闪动在人群中,短剑所到之处,必有人惨叫着倒下。 呆住的刘秀明清醒过来,眼看着同伴一个个相继倒在一点红的剑下,他心痛如绞,突然狂吼:“你们快走,快走――!” 这时连他在内点苍派只剩下四个人。 聂小杰明白他的意思,边打边哀求道:“大师哥,要死也要死在一块,别赶我们走!” 一点红咬牙切齿道:“我说过今天本不想杀人,是你们逼我动手,一个也休想走得掉!” 刘秀明冷笑道:“想赶尽杀绝?没这么容易!” 他挥剑上前拦住一点红,冲着聂小杰吼道:“还不快走,回去告诉掌门知道这件事!” 他是大师哥,在同门同辈中有着绝对的权威,可以命令同辈弟子做任何事情,如果违抗他的命令,等于大逆不道背弃师门。 聂小杰虽然手足情深,可不敢不听,他只好含着热泪和另外两个人飞快地走了。 一点红肩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她咬牙苦撑了这么久,到了此刻终于忍不住身体晃了一晃。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刘秀明趁势发起全力的一击。 他选择了一招简单的招式“独劈华山”,虽然这一招很平凡,甚至大开了空门,敌人可以一剑将他穿腹破胸,但是他却可以把敌人劈开两半。 他已经视死如归,欲于一点红同归于尽。 一点红还不想死,不得不举剑架住。 两剑相碰,发出“当”的一声大响。 这一剑集结了刘秀明毕生的功力! 一点红的短剑当即被震得脱手飞掉,连她自己也被震倒在地。 刘秀明的剑仍有余势劈下来。 一点红已避无可避,性命危在旦夕! 司马飞凤不忍再看,可她又想看下去,因为她相信像一点红这样的人是不会束手待毙的。 果然真的起了变化,变化出现了,出现在一点红的衣袖里。 在生死存亡的倾刻间,一点红的衣袖里射出了一枝小箭。 这枝小箭射进了刘秀明的心脏。 此刻刘秀明的剑锋距离一点红的头顶只还有五寸,就因为这五寸的距离,一点红捡回了性命,而刘秀明却含恨地丢掉了性命。 刘秀明仰头倒下,死不瞑目的倒下。 一点红长长地松了一口大气,然后像散了架似躺在地上喘着气。 这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终于结束。 第十九章 少年英雄(1) 司马钊父女走了过来。 司马飞凤道:“一点红,你没事吧?” 一点红费力地爬了起来,喘息着道:“没事,还死不去。” 司马飞凤道:“你伤得不轻,要不要帮忙?” 一点红道:“不用,我还挺得住。看来我们今晚的约战要取消了。” 司马飞凤道:“不成问题,可以推迟日期。” 一点红道:“你有信心赢我?” 司马飞凤道:“本来没有信心,但现在已经有了信心。” 一点红道:“哦?什么原因令你有了信心?” 司马飞凤道:“刚才你的出手。虽然你的剑法飘忽诡快,但是却显内力不足,因此我知道了的弱点在哪里,即使打你不赢,也可以和你打个平手。” 一点红道:“我是自暴其短了。” 司马钊道:“一点红,若不是点苍派的人犯下一个致命的错误,你已经不会再说话了。” 一点红道:“司马大侠不愧是司马大侠,一眼就看出点苍派的人犯下一个致命的错误,的确是这样,他们一来就犯下一个最致命的错误,不该集中全力围攻我,令到三杰的剑法完全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如果他们只上三杰和我打,其他人退开不上,死的就有可能是我了。” 司马钊道:“点苍派的那个小富翁邓希念也是当年杀害你一家的凶手?” 一点红道:“若然不是这样,他何来有小富翁之称?” 司马钊道:“你为了报仇,所以嗜杀成性,成为一个令人闻名胆丧的杀人魔王?” 一点红冷然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说我,我不杀人,但别人会杀了我,就像刚才一样。(..tw)司马大侠,难道你就没伤过无辜?” 司马钊叹了一口气,变得无话可说。 城门失火,总会殃及池鱼的,在江湖中打滚的人,有哪一个没有伤及过无辜?相信没有! 一点红转身就走。 “姑娘,且慢!”远处的一丛密林忽然有人叫了过来。 三人愕然地张望过去。 一个少年从树丛里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又长又污垢,他的衣衫又破又烂,露出壮健的肌肉,他的脸庞黑里透红,显得矫健可爱,可是他那双大眼睛却很冰冷,冰冷得像没有任何生命似的。 好令人心寒的一双眼睛! 这少年的一身打扮已经够古怪,但更古怪的是他那一把剑。 他的剑根本算不上是剑,只是用竹削成的一把像剑形状的竹剑。 竹剑斜斜地插在腰间绑带的左边,他每走一步,竹剑就极不协调地一摇一晃着。 他这一副模样既滑稽又好笑。 三人像是见到了上古怪物一般,充满了惊奇。 一点红忍不住笑着指着自己道:“小子,你叫我吗?” 那少年一板正经道:“我不是小子,我今年十九岁了。姑娘,你的剑招很了不起,我要和你比试。” 他的语气显得有点乳臭未干,但是却竟然敢挑战令江湖好汉闻风丧胆的一点红! 三人都惊愕得张大嘴巴,瞪大眼睛。 “人已经死得够多,我不想再多添无辜的亡魂,我不会答应你的,你走吧。”一点红动了恻隐之心,一口回绝。 那少年露出一脸渴望之情,说道:“我并不是想和你一决生死,我只是想和你比试一下剑招,我求求姑娘你答应吧,给我这个机会吧!” 一点红突然想起自己初学武功初出江湖时的情景,不也是和这少年一样向人讨战以求煅炼自己吗?她笑着道:“好吧,咱们就点到即止吧。你随便在地上拣一把剑来用。” 那边少年摇一摇头道:“不,我用我的竹剑。” 三人吓了一大跳。 那少年道:“不适合自己用的剑就算是宝剑也等于是废剑。别小看我这一把竹剑,它可是用一棵百年老竹最坚韧的部分削做的,普普通通的刀剑绝对斩不断它,姑娘尽管放心好了。姑娘,要换剑的应该是你,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你的剑太短了,近身厮杀才有用处,长距离的攻击就一无用处了。” 一点红道:“好。” 她捡起一把长剑,摆好姿势道:“开始吧。” 那少年抽出了他那把竹剑。 一点红立刻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这一股杀气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这一股杀气压迫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心里莫名其妙地升起一种被虎豹扑猎给豺狼撕咬的感觉。 她不禁在心里问自己:“此人从什么地方来的?好像自幼与野兽一起生活那样,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野性?!” 那少年一双冰冷的眼睛在他抽出竹剑的一刹那间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充满了生命的光彩,闪射出一道夺人心魄的光芒。 一点红三人立时明白了一件事,他是一个为剑而生也为剑而亡的剑痴,因为只有这一种生命里只有剑的人才有这一种目光。 一点红的心起了震栗,知道面前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了。 这时那少年的身形动了,像猛虎下山般动了,速度快得令人看不清楚。 一点红手中的剑急速弹起,刺了出去。 但她的剑却忽然停住不动,因为那少年的竹剑已顶在她的右胸上,而她的剑却还差一寸才刺在少年的身上,所以她不敢再动一下。 高低揭晓,胜负已分。 每一个人都感到心头震栗,这个少年的出手好象虎狼扑食一样,是那么的凶猛! 一点红苦笑道:“我败了!好快的一剑啊!只能用闪电一击来形容了啊!” 少年的双眼又回复了冰冷:“你还没有败,因为你有伤在身,武功已打折扣,影响了你的发挥,这不算败。”一点红道:“败就是败,绝无借口可言,一个高手只要还有一口气,剑还在手中,不管他伤得有多重,若是挡不住对方的剑,这当然就算是败!” 那少年道:“原来江湖是如此复杂的,怪不得我娘宁愿病死山林,也不愿重踏江湖路。” 司马钊看着这个未失童真还存稚气的少年,语重心长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年轻人,小心,一切小心。” 那少年道:“请问老伯,隐虹剑卢大侠隐居在什么地方?” 司马钊吓一大跳道:“你想挑战卢大侠?” 那少年道:“是的,因为我想出名。” 卢绍南是当今武林的第一剑,无论谁挑战他,无论胜负如何,他的名字都会响遍大江南北的。 刚出道的人物寂寂无闻,为了引人注目,成名江湖,通常会选择向江湖上有名气的大人物挑战,甚至不惜付出惨重的代价。 因为这是成名江湖的最有效办法,也是走向成功的最好捷径。 司马钊道:“你现在已经很出名了。” 那少年不解道:“为什么?我不明白。” 司马钊道:“因为你刚才击败的对手是江湖上极有名气的一点红。” 那少年看了一眼一点红,拖着他那双露出脚趾的破鞋走了。 突然,他回过头来,看着司马飞凤道:“姑娘,你真美丽动人,,比我娘还漂亮好看。” 这句莫名其妙的说话,把司马飞凤弄得莫名其妙起来。 司马钊大声叫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答道:“丁情,丁香花的丁,情人知己的情。” 司马飞凤道:“他好象是刚从深山大林出来的,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一点红道:“我已经够神秘古怪的了,他比我却更加神秘古怪。” 司马钊道:“十年砺剑,只为一朝,这个年轻人不会埋没掉的,肯定会有出头之日,用不了多久,丁情这个名字肯定会响遍江湖!” 一点红突然捂胸弯下腰来,显得十分痛苦。 司马飞凤连忙扶住她,关切问道:“你怎么啦?” 一点红道:“我的右胸好疼。” 司马钊道:“凤儿,扶她进树林里看一看。” 第十九章 少年英雄(2) 司马飞凤扶着一点红进了小树林里。(..tw) 小树林很密,外面根本看不进来。 司马飞凤替一点红解开衣衫。 一点红的胸膛雪白嫩滑,一对结实的**圆鼓鼓地高挺着,右边的**上出现了一片青瘀色。 这是被丁情用竹剑击中的地方。 两人吓呆了。 司马飞凤好一会儿才脸露惊惧说道:“好强的内劲,如果他用的是钢剑,那还了得?!” 一点红恐惧说道:“他和崔子玉都是可怕之极的对手,如果没有深仇大恨,千万别去招惹他们,否则没有什么好下场!” 司马飞凤道:“幸好我身上带有金创药,我替你敷上吧。” 她忽然笑了起来。 一点红莫名其妙道:“你笑什么?” 司马飞凤道:“我还以为你的胸是平的,原来也有这么大的一对东西。” 一点红也笑了:“我和你都是女人,怎么没有这么大的一对东西。哎,是你的大一点呢还是我的大一点呢?咱们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 司马飞凤道:“我的比你的大那么一点点吧。那天咱们交手的时候你的胸脯明明是很平的,你怎么将这么大的一对东西缠压成那样?” 一点红道:“为了掩饰身份,不让别人知道我是个女人。” 司马飞凤道:“你将这一对东西缠得那样又紧又平,不怕它会变形吗?” 一点红道:“你看它变形了吗?” 司马飞凤道:“有一点变形了,比我的就下垂了许多。” 一点红紧张起来:“不会吧?我可没有天天这么紧缠着的呀!你骗我的!” 司马飞凤笑了起来。 一点红啐道:“原来你在调侃我。” 司马飞凤道:“原来你也爱美的。” 一点红道:“女人都爱美,我可是不折不扣的女人,当然爱美。” 司马飞凤道:“那样缠裹着舒服吗?” 一点红道:“不舒服。” 司马飞凤道:“那还缠裹着干什么?” 一点红道:“为了不让我的仇家认得我,只能这样做了,我想活得长命一些呀!” 司马飞凤道:“你的伤口我都给你上好药了。丁情这一击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回去后要立即处理好,外要用药酒**,内要服用汤药,这样方能痊愈得了。” 一点红整理好衣衫,向司马飞凤深施一揖道:“多谢你的仗义相助。我们可不可以成为朋友?” 司马飞凤道:“以前不可以,现在却可以。” 一点红道:“你不嫌弃我是一个名声极坏的人吗?” 司马飞凤道:“你杀人是一回事,我和你交朋友又是另外一回事,况且你是替家人报仇雪恨,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一点红感慨说道:“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绝不虚伪的女人,难怪崔子玉会喜欢上你了!” 司马飞凤喜不自禁道:“你也知道他喜欢我?” 一点红道:“我看他在君喜居客栈就喜欢上你了。” 司马飞凤道:“真的吗?” 一点红道:“好幸福好甜蜜的笑容,就算是这样,也不用这样满满的流露出来吧?” 司马飞凤道:“你嫉妒?” 一点红道:“我若再听下去,只怕会真的嫉妒了。好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她从另一边走了。 第十九章 少年英雄(3) 日近黄昏。 司马钊父女俩回到城里。 大街上一片冷冷清清,再也没有昔日的繁华热闹景象。 司马钊的心顿时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起来。 在这次恒安钱庄事件中,司马世家所蒙受的损失十分巨大,他作为一家之主,自然要承担起一切责任。 做女儿的当然明白父亲的心情,司马飞凤道:“爹,别回家吃饭了,就在前面的锦记面档吃一顿面填饱肚子算了。” 司马钊叹了一口气,说道:“回家见了你那几个叔叔的满脸愁容,就没胃口咽得下去,反正很久没在街边吃了,就当尝个新鲜吧。” 贫穷的人家为了挣多几个钱来度日糊口,依然周处忙碌奔波,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 做小本生意的商贩也依然开铺张罗着生计。 人世间就是这样,穷人有穷人的生活,富人有富人的生活,穷人有穷人的过活方式,富人有富人的过活方式,从来都是天堂与地狱的分别。 恒安钱庄事件所造成的影响虽然很大,但是并没有波及到星斗百姓的头上。 他们的信念只有一条,任何东西都不及防身钱来得重要,因此他们都把用血汉赚来的几个金钱收藏在家中,况且他们也没有多余的钱存进钱庄里。 锦记面档的食客稀稀落落,没有多少个人。 司马钊父女俩坐了下来。 司马飞凤道:“锦叔,要两碗卤汁挂面来。” 杭州城里谁人不认识司马世家的人?特别是司马飞凤,男女老少都认识她。 锦记面档的老板锦叔连忙应了过来:“飞凤姑娘,司马大侠,请稍等片刻。” 忽然,司马飞凤露出满脸惊异之色。 司马钊道:“凤儿,你怎么啦?有什么事?” 司马飞凤道:“爹,丁情。” 司马钊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神秘古怪的少年丁情徘徊在街中,但一双冰冷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面档,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司马飞凤道:“看来他肚子很饿。” 司马钊道:“看来他没有银两,以他的武功吃一顿霸王餐又或者抢劫一些银两根本不成问题,但他宁愿挨饿也不屑这样干,的确是一条硬汉子。” 司马飞凤走到正在煮面的锦叔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锦叔连连点头,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出街中,对丁情说道:“你不用望梅止渴了,你碰上好心人了,飞凤姑娘请你过去吃面。” 丁情一脸愕然,冷声问道:“谁是飞凤姑娘?” 锦叔用手一指:“她就是。(..tw无弹窗广告)” 司马飞凤含笑点一点头,她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般教人无以拒绝。 丁情冰冷的眼里露出一丝感激之情,随着锦叔走过来,但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另坐一张桌。 热气腾腾的两碗面首先送来给他,他也毫不客气,狼吞虎咽起来。 他实在是太饥饿了。 这时忽有一个大汉走到正在煮面的锦叔旁边,在他的耳边低声嘀咕着。 司马钊父女俩并没太在意。 锦叔捧着两碗过来。司马飞凤看着手发抖脸发白的锦叔,不禁奇怪问道:“锦叔,不舒服吗?” 锦叔惊惶答道:“不知怎的,突然感到有点不舒服。” 他急脚走开。 父女俩刚吃完,街上走来了七个人。 司马钊一见。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这七个人竟然是他当年追杀未果的长江水龙帮的七个首领,走在前面的是大首领龙三。 龙三笑嘻嘻道:“司马大侠,多年不见,你还好吗?” 司马钊怒不可歇,刚想站起,却发觉四肢酸软无力,他变了脸色。 龙三得意大笑道:“哈哈哈,是不是手脚酸软无力不听使唤呢?我刚才派人在面里头放了软骨散,你的武功至少要丧失三个时辰。七年前你们兄弟姐妹把我们水龙帮杀得人仰马翻落花流水溃不成军,如果不是我兄弟七人水性好跳下长江潜水逃走,早已经到阎罗王府投胎转世了。我们等报仇的机会足足等了几年啊,今晚终于可以大仇得报了。哗,司马钊,你的女儿虽说不上是人间绝色,但也美艳非凡,兄弟们,等一下咱们就当着司马大侠的面轮番干了他的女儿,让他做咱们七兄弟的岳丈,带走。” 其余六个大汉大笑着准备上前架走司马钊父女俩。 “谁也不许动他们两人!”坐在不远处的丁情站起来,冷冰冰说道。 所有的目光立即齐集在丁情的身上。 龙三道:“小子,你是他们的什么人?” 丁情道:“只见过一面的人。” 龙三道:“那你为何要强出风头?” 丁情道:“因为他们是好人,我的大恩人,请我吃面的大恩人。” 龙三道:“你是在自寻死路,杀!” 但是未等他们的刀剑出手,丁情却已经冲了过来,随着七声凄厉的惨叫,每个人的胸口都穿了一个血洞! 世上竟然有如此快出剑的人! 龙三看着不断涌血的胸口,用尽最后一口气,指着丁情叫道:“你不是人,是魔鬼!” 他不想倒下,可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然后趴倒在地。 丁情的竹剑滴着鲜血,指向锦叔:“你竟敢暗算我的恩人?” 锦叔吓得全身都在发抖,面无人色,双脚一软,跪倒在地,不断磕头,哭道:“大侠饶命,小的刚才是被迫下药的,如果我不干,他们不光杀了我,还要杀我全家,我能不替他们干吗?!” 他哭得老泪纵横。 司马飞凤道:“丁少侠,他的确是迫于无奈才这样做,别为难他,放他一马吧。” 丁情冰冷的眼里现出一丝暖意,敬佩说道:“飞凤姑娘,你真是少有的好人。你们是本地人吗?” 司马飞凤有气无力道:“是,转过几条街就到我的家。” 丁情道:“好,我送你们回去。” 他一手拉起跪地不起的锦叔:“你背这位老人家,我背飞凤姑娘。” 当他背起司马飞凤时,司马飞凤那高挺隆突的胸脯便贴在他的背上,他心头不禁一震,不知何故,他竟然萌发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很奇妙的感觉。 第二十章 王捕头的一天(1) 八月二十九日,晴。 这么好的天气本来令人的心情愉快才是。 王一虎的心情却极不愉快。 先有清香楼的那个老酒保伍伯离奇地死在清香楼里,后有恒安钱庄神秘失盗案发生,一案比一案严重,简直是老天爷在开玩笑,故意出难题给他们这些侦查案件的捕快一样! 几天来他疲于奔命,四出查探,夜以继日地工作,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毫无线索。 他被弄得焦头烂额了。 清香楼的事则好办,他可以当一般凶杀案缓些日子再作处理,可恒安钱庄的事却不同,这宗被誉为“鬼神杰作”的惊天大案简直是要他的命,不光弄得满城风雨,而且地动山摇,几乎连天都塌下来,事关全城的豪商巨贾官宦权臣的经济利益,侦破不了,他和全杭州府衙的人都会倒霉。 距离破案的期限还只有两天。 他坐在班房里木无表情。 连续数日的辛苦,彻夜不眠,他整整消瘦了一圈,变得不像人形。 不知不觉中,他悃得就坐在椅子里睡着了。 他实在是太疲倦了,即使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下去。 朦朦胧胧里,他觉得有人在猛烈的摇晃着他。 他硬是睁开沉重而有又干涩的眼皮,看着摇晃他的人,是知府大人身边的师爷,他有气无力的问道:“师爷,什么事?” 师爷道:“王捕头,大人找你。” 他立即睡意全消,跳了起来。 杭州知府姚天乐,三十五岁,身材瘦削,根本就是一个文弱的书生。 莫近江湖人,莫问江湖事,当官的通常都有这种思想,因为江湖的恩怨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和江湖人走得太近,陷了进去,稍有不逊就会惹上麻烦,甚至人头不保。 可这姚知府偏偏相反,不但留意江湖事,而且在江湖中交游广阔。 王一虎觉得这上司很神秘,因此他除了公事之外,极少和这个上司走得太近,况且他本就不是个巴结权贵的小人。 王一虎跟随着师爷来到后花园。 姚天乐正在兴致勃勃的栽种花草。 王一虎心里大感愕然:“大祸将近临头了,他怎么还会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栽花种草?!” 姚天乐停下手中的活儿,问道:“王捕头,查到杀害清香楼伍伯的凶手没有?” 王一虎心中又是大感愕然:“大事不问管小事,都火烧眉毛火烤**了,这个时候不去查问恒安钱庄这等事关身家性命的大事,倒叫我来问清香楼这等小事,他的脑袋是不是出了问题?真是奇怪!” 他心中虽然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这样问,回答说道:“禀大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查出凶手是谁,我们太缺人手了,根本腾不出人来去查这一件案子。” 姚天乐怒形于色道:“我不管你用法子,总之两天之内,你一定要给我一个答复,否则我撤去你三班总捕头之职!” 王一虎道:“是。大人,卑职……” 姚天乐道:“你有话说?” 王一虎道:“大人,以卑职这么多年的查案经验,卑职怀疑恒安钱庄的事与锦狮镖局有关,据卑职掌握的情况来看,出事当晚锦狮镖局连夜发送镖车出城……” 姚天乐道:“本大人要你去查清香楼的案件,自有本大人的道理。再说锦狮镖局不是已经向巡抚大人解释清楚了吗,他们当晚所出的镖车全部都有交接记录,有单有据有凭有证,这是碰巧发生的事而已。好,就算你还有存疑,但锦狮镖局的人当晚并没有出现在恒安钱庄,他们怎么作案?怎么能在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搬空里面上千万两的库银?你解释得了吗?有证据吗?” 王一虎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 姚天乐道:“如此惊天动地的大案,不是你我这种职级的人所办得了的,还是交由巡抚衙门的人去办吧,你呢就去查办清香楼的案件吧。听说彩云庄最近住了一些神秘人物,你去看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查查是些什么人来了。据验尸的仵作说杀死伍伯的应该是个武功高强的人所为,是不是这样?” 王一虎道:“的确是这样。” 姚天乐道:“清香楼的老板娘吕凤娘有没有嫌疑?” 王一虎道:“现场有激烈打斗过的痕迹,伍伯根本就是一个深藏不露武功绝顶的武林高手,从他尸体上所造成的伤口来看,应是两个人所为,一前一后夹攻他,后背的伤口是匕首一类武器造成的,力量相当大,但这不是致命伤,致命伤是前面心脏的一剑,杀他的两人可是武功绝顶的高手,吕凤娘有这样的身手吗?大人为何怀疑到她头上?况且她为何要半夜三更杀一个替她打工的老人?” 姚天乐道:“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破案是你们捕快的事,审案定罪才是我的事。听说彩云庄最近有一些不明来历的人进进出出,你去了解一下是什么情况。” 王一虎道:“是。” 姚天乐道:“听说过丁情这个人没有?” 王一虎道:“没有。” 姚天乐道:“听说他是一个很古怪的少年,身带一把用竹削成的剑到处打探隐虹剑卢绍南大侠的消息,你顺便去查一查这个人的底细。” 王一虎道:“是。” 姚天乐道:“你去吧。” 王一虎躬身而退。 一个身穿锦衣的老人从门后闪身出来。 姚天乐单膝下跪:“属下参见冷长老。” 冷长老道:“姚旗主,起来吧。这个捕头不简单哪,很有破案的经验,与我们的验尸高手所说的一样。” 姚天乐道:“冷长老,舵主的死该如何向圣主禀报?” 冷长老道:“一定要尽快查出凶手来,能够使出那样厉害剑法的人在江湖上不会超出十个人!不过只有一个人的杀人手法与杀死肖舵主的手法极为相似。” 姚天乐道:“谁?” 冷长老道:“天下五大名捕之一的‘剑公子’常笑枫!” 姚天乐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不会吧?” 冷长老道:“常笑枫最近有没有到过杭州?” 姚天乐道:“没有。如果他来了杭州,一个如此名动天下的人,没道理不会不引起轰动的。” 冷长老道:“最好就是这样,你去巡按府打探一下,看常笑枫有没有来过杭州。如果他来过,即使是秘密而来,不会没有一丝蛛丝马迹留下的。” 姚天乐道:“清香楼那个吕凤娘……” 冷长老道:“你知不知她是什么人?” 姚天乐道:“不知道。” 冷长老道:“她是红旗旗主。” 姚天乐吃惊道:“她是我们的人?” 冷长老道:“而且她还是你们肖舵主最信任的人!你又知不知道肖舵主为何选择安身在清香楼里?” 姚天乐道:“属下愚昧,敬请冷长老赐教。” 冷长老道:“因为吕凤娘是他最爱的女人!唉,肖舵主死得真不是时候,默默无闻耕耘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大业将成,可以吐气扬眉,他却……这真是‘未上沙场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 王一虎独自一人走出了衙门。 他不想让部下知道自己去办一些无谓的事。 这一刻的他感到特别的郁闷,特别的窝囊,却又感到有那么的几分无奈。 在人屋檐下,岂能不低头。 人生就是这样,无权无势的人只能屈从有权有势的人,不管你的建议有多好,只要上司不喜欢,一句说话就可以否决你,一声令下就可以让你不得不服从,你若抗争,就会被冠上“滋事分子”的高帽,而遭到更加不公平的对待,你能抗争得了什么? “不怨天,不怨地,只怨命。”王一虎只有这样安慰自己。 他振作了一下精神,到马厩牵了一匹马,赶往彩云庄。 第二十章 王捕头的一天(2) 一个手挽竹蓝的村姑出现在彩云庄前。 竹蓝里装满了鸡蛋,像是来探亲的模样,她一到大门就往里面走。 两个守门的家丁拦住了她的去路,其中一个十分客气的问道:“姑娘要找谁?” 村姑道:“找一个偷走了我心的人。” 两个家丁一脸愕然。 怎会有人这样来找人的? 谁偷走了她的心? 村姑道:“你们去对常笑枫说,被他偷走了心勾走了魂的人来找他。” 两个家丁大吃一惊。 一个家丁说道:“姑娘,你找错地方了,我们彩云庄里没有这一个人。” 这时大门后闪出一个青年大汉,仔细地看着村姑,忽然恍然大悟道:“姑娘,我知道你是谁了。.tw[]” 村姑道:“你那夜随他一起来过?” 青年大汉点头道:“是,吕姑娘,常大人就在里面,请随我来。” 常笑枫、林菊、孙仲梅正在大厅里闲谈着。 青年大汉进来,说道:“大人,有人找你。” 常笑枫道:“谁找我?” 青年大汉狡黠道:“一个你绝对料想不到的人。” 常笑枫愕然:“什么人?” 青年大汉嘻嘻笑着道:“那人说是一个被你偷走了心勾走了魂的人。” 常笑枫愣了一愣,接着脸庞刷地红透了。 他绝没有想到她会来这里找他的。 孙仲梅笑道:“原来常大哥也会脸红的,常大哥脸红的样子比我们女人还好看,哈哈哈――!” 林菊道:“能够令常大人脸红的姑娘,必定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她是谁?” “言夫人,是我,吕凤娘。.tw[]”吕凤娘恢复了本来模样挽着一蓝鸡蛋走了进来。 林菊孙仲梅吃惊地看着。 吕凤娘落落大方微笑着道:“孙姑娘,言夫人,怎么啦,不认识我了?” 林菊笑道:“原来令常大人脸红的人是清香楼的女当家有‘杭州第一娘’之称的凤娘姑娘。唉,杭州城里四个最有名气最漂亮动人的女人几乎让这一对‘牛兄狗弟’一网打尽收入囊中了呀。” 常笑枫哈哈大笑:“好一句牛兄狗弟,形容得好呀。还有一个最有名气的女人是谁?” 吕凤娘道:“丽花阁的红姑彩蝶,怎么,你常笑枫想去独占花魁?” 常笑枫摇头摆手道:“一个女人烦,两个女人缠,三个女人烦又缠,我常笑枫没这福气消受这么多的美人恩。你怎么来了?” 吕凤娘道:“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圣主派了一个姓冷的长老来统管东舵的事,还有另外一件事,肖大坤的死对他们震动很大,姓冷的特意带来了一个验尸高手,从肖大坤的剑伤中验出是绝顶的剑术高手所为,他们怀疑是你,正在追查你有没有到过杭州的踪迹,你要千万小心。” 林菊耸然动容道:“天下间居然有如此厉害的人,能从死人的伤口验出是谁所为,真是匪夷所思的事!” 常笑枫道:“圣主手下果然是人才济济,我知道这个验尸高手是谁了。” 吕凤娘道:“谁?” 常笑枫道:“天下有很多的验尸高手,但只有三个人能做到这样,其中两个都在刑部里,还有一个就是‘鬼手’方思邈!” 这时一个大汉疾步进来,说道:“大人,杭州府的三班总捕头王一虎来了,要见言夫人。” 林菊皱着眉头道:“城中现在已经掀翻了天,身为杭州府衙总捕头的他怎么会来这里?” 常笑枫道:“看来他是受人所托,特意来看看彩云庄有什么情况的,他来得正是时候,让他进来。” 吕凤娘道:“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常笑枫道:“不用,我就要看看他见了你的反应。” 第二十章 王捕头的一天(3) 一会儿,王一虎进来。 林菊道:“王捕头,今天吹什么风,把你吹来我彩云庄这里?” 王一虎道:“言夫人,真是打搅了,知府大人听说彩云庄近来有些外地人出入,叫我来看看彩云庄的情况,崔子玉不在吗?” 林菊道:“王捕头是来找崔子玉的?真不巧,他有些事情要外出几天。” 王一虎看着常笑枫道:“言夫人,可否介绍你这位朋友让我认识?” 林菊道:“我这位朋友正在等你。” 王一虎一愣,这让他感到很意外。 吕凤娘道:“王捕头,难得碰见你,我想问问清香楼的命案有进展了吗?” 王一虎叹一口气,说道:“没有。吕姑娘怎么有闲工夫到彩云庄来作客?” 吕凤娘道:“我把清香楼暂且关了,所以就有这样的清闲工夫。” 王一虎道:“是呀,发生这种事,谁都再没心情做生意的,谁都没有心情在发生过命案的地方吃饭的。” 吕凤娘道:“你知不知道在清香楼死的是什么人?” 王一虎吃惊道:“吕姑娘似乎暗有所指。” 吕凤娘道:“是。” 王一虎耸然动容道:“你似乎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内情?” 吕凤娘道:“是。” 王一虎道:“报案的时候你为何不说?” 吕凤娘道:“不方便说。” 王一虎道:“为什么现在又说?” 吕凤娘道:“因为现在可以方便说。” 王一虎道:“那你有什么要对我说?” 吕凤娘道:“知道圣主这个人吗?” 王一虎一脸茫然道:“他是个什么人,怎么听起来像是一个代称似的?” 常笑枫凝视着他的表情变化,对吕凤点一点头。 吕凤娘会意,说道:“那夜到清香楼的是你们的人,结果拘捕不了那个所谓的伍伯而杀了他……” 王一虎道:“慢着,我的人根本就没去过清香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吕凤娘道:“我所说的并不是你们杭州府衙的人,而是干你们这一行的人。” 王一虎道:“你说谎,如果是别的地方府衙来办案,怎么事前没有通知我们,一个地方的捕快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办案,一定要知会当地的府衙,否则就是越权,所造成的误会就要由那个派差办案的地方官员负责,这是规矩,你所说的根本就不成立。” 吕凤娘道:“如果是刑部的人呢?” 王一虎大吃一惊,厉声说道:“你说谎,我根本没听说过有刑部的人到过杭州!” 常笑枫道:“她没有说谎。” 王一虎喝道:“你是什么人?” 吕凤娘笑道:“笑枫,可见你的名头并不怎么响亮,并不怎么了不起,连王捕头都不认识你,你真是枉称天下五大名捕了。” 王一虎吓一大跳,满脸惊疑道:“吕凤娘,你别在这里吓唬人!” 他绝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天下五大名捕之一的‘剑公子’常笑枫,在他的心目中,常笑枫是何等的英雄,行事是何等的光明磊落,怎么会屈尊藏身在彩云庄里? 常笑枫一言不发,从怀中掏出一块雕有龙头的金牌,展示在众人眼前。 王一虎的眼睛并没有毛病,所以他看得很清楚雕在金牌上面的字:御赐天下名捕常笑枫。 他当然知道这是当今皇上在三年前为了奖励五大名捕追凶缉匪的巨大贡献而特意铸造的金牌,全天下就只有五块这样的金牌。 他呆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常笑枫:“你真是常笑枫常大人?” 常笑枫道:“金牌是假的吗?” 王一虎惶诚惶恐道:“当然不是,只是我没有想到。” 常笑枫道:“那就是真的了。” 王一虎躬身作揖道:“王一虎参见常大人,请常大人恕罪。” 常笑枫道:“不知者不罪,王捕头请起。” 王一虎道:“我明白了,大人是和崔子玉一起的。” 常笑枫道:“是。” 王一虎道:“难怪崔子玉那天说的话如此有深意了,故意引导我去追查一些事了,原来你们在秘密追查一些事情,大人,恒安钱庄的事……” 常笑枫道:“与我们正在追查的事情有关。” 王一虎道:“大人,我可以帮什么忙?” 他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常笑枫到了杭州,但各级府衙竟然全不知道,那么就是说常笑枫正在追查的事情是很严重的事情,是朝廷的机密大事。 上司不说,下属莫问,这是官场中规矩,他虽然憨直,但是也明白这个道理。 常笑枫道:“监视姚知府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人找过他,他又找过什么人,明白了吗?” 王一虎道:“明白了。” 常笑枫道:“你想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一虎喜不自禁道:“想。大人愿意说,小人就愿意听。” 常笑枫道:“好,等一下我就全部告诉你知道,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唉,杭州城已经变成一个风起云涌龙争虎斗的地方了。” 王一虎道:“大人,听过丁情这个人吗?” 常笑枫微笑道:“听过,他是一个很有趣的年轻人。” 第二十一章 名剑(1) 丁情还是那副老样子,一件衣不蔽体的衣服,一对露出脚趾的破鞋,一把斜插腰间的竹剑。 其实他的衣袋里有一锭十两重的银元宝。 这锭银元宝是那晚他背司马飞凤回家后,临走时司马飞凤给他的。 这一锭银元宝足够他把全身上下改头换面,打扮得漂漂亮亮光光鲜鲜体体面面的。 可是他舍不得乱花乱用。 虽然他来自深山野林,但是在经历过出来游阅的日子之后,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城镇市集的生活不同于深山野林的生活,在深山野林里,可以无拘无束采摘野果充饥,可以狩猎野兽作食物,但在城镇市集里,却只有那些白花花的银两、金灿灿的黄金才可以换取食物,才可以填饱肚子。 因此他变得聪明起来,明白了银两的作用。(..tw无弹窗广告) 他一碰见手持枪棒腰配刀剑的人就问隐虹剑卢绍南的消息。 这几天因为恒安钱庄的事件缘故,吸引了附近一带的江湖好汉前来一探究竟,当中有闻名武林的高手,也有寂寂无闻的人物。 这些人都想趁此机会准备大显身手,破了这宗奇案,好扬名立万于天下。 一时之间,城里城外都危机四伏,稍有不逊,就会惹来杀身大祸。 这些来来往往的江湖人物,都对丁情的问话反应冷淡,不理不睬,他们把丁情视作怪物,称为“疯子”。 这些人不理睬丁情,丁情同样也不理睬这些人,在他的眼中,这些人也是怪物,也是疯子。 这天日近中午,丁情饿了,他走进一间简陋的食店。 食店的生意不错,几乎坐满了人,不过这些人却是佩刀带剑的江湖客。 丁情一进来,所有人都停筷不吃看着他。 “看,怪物疯子来了。” “瞧他那副穷酸死相,居然也敢下馆子。” “等一下看他没钱找账买单的窘态,倒也挺逗人开心的,哈哈哈。” 很多人都在恶意地取笑他,挖苦他。 丁情却像听不见一样,找了个空位坐下,他要了一碗卤汁挂面,他喜欢这种味道。 面吃完了,他掏出那锭银元宝放在桌上,准备买单走人。 原来那些想看热闹想看他当众出丑的人立即失望之极。 忽然,一个身材肥胖的大汉走过来,一手盖住放在桌上的银元宝,喝道:“穷小子,这锭银宝是从哪里偷来的,快讲!” 丁情冷声道:“快放开你的手!” 那大汉道:“这锭银元宝来路不明,就归大家所有了,店家,拿去,算上我的账。” 突然,他庞大的身躯凌空飞了起来,他竟然被丁情毫不费力地扔了出去。 食店内一阵骚动,没有人敢相信这事实,这个被大家称为怪物、疯子的古怪少年,竟然是一个身怀绝技的顶尖高手! 这时候,全场变得鸦雀无声。 外面响起了被扔出店外的那肥胖大汉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忽然,一个头戴竹笠的人站了起来,还没有人来得及看得清楚,只见眼前人影一闪,这头戴竹笠的人已经站在丁情的面前。 他的脸被竹笠遮住,只看见他厚实的嘴唇,长满须茬的下巴。 他的声音很冰冷:“小子,别恃技欺人!” 丁情的声音也很冰冷:“你是谁?” 那人说道:“冼善桐。” 店内又是一阵骚动,有人大声惊叫起来:“鬼剑冼善桐!” 这个称号太响亮了,太多人熟悉了。 鬼剑冼善桐是一个响震黑白两道的一流高手,他的剑法变化多端,鬼神莫测,倒毙在他剑下的高手多不胜数。 很少人敢去惹他。 丁情看着他腰间的佩剑,说道:“我想和你较量剑法。” 冼善桐道:“好。” 丁情道:“好什么?” 冼善桐道:“因为我想教训你,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功,所以你的提议很好。” 丁情冷笑一声,走出店外。 冼善桐跟随而出。 所有的人也立即跟着出去。 那个被丁情扔出来的肥胖大汉还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第二十一章 名剑(2) 长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一见有人决斗,都停步观看。(..tw无弹窗广告) 冼善桐道:“小子,你用什么兵器?” 丁情拍一拍斜插在腰间的竹剑。 他竟然用一把竹剑来应付一把钢剑? 他是疯了?还是傻了?抑或是嫌活腻了? 旁人纷纷在交头接耳的指指点点。 冼善桐感到莫大的侮辱,这分明是看不起自己,不禁大怒道:“小子,这是你自寻死路,别怪我欺负你,对你剑下无情!” 丁情道:“打架就打架,比试就比试,何必要说这么多废话?动手吧。” 冼善桐怒不可歇,拔剑攻出了凌厉万分的一剑。(..tw好看的小说) 他攻击的位置是咽喉,好快好狠好准的一剑! 丁情的身形立时暴退后一丈。 他瞧出敌人攻来的一剑不但凶猛,而且毫无破绽,因此他急速退后。 冼善桐的攻击落空,剑气顿时弱了许多。 他刚准备换招,就在这弹指即逝的空隙,他只见眼前人影一急闪,那把竹剑已如毒蛇般窜了过来。 他来不及调整剑势,来不及作出反应,只觉得胸口一痛。 丁情的攻击简直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由拔剑、扑上、刺剑、收剑、退后,几个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 旁人还没有看清楚,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因为这时的冼善桐,胸口忽然裂开,爆出一道血泉来! 所有的人顿时目瞪口呆。 世界仿佛凝结住,静止下来不动了。 四周鸦雀无声,一片沉寂,人们都被丁情这惊心动魄的一剑吓呆! 冼善桐仍有感觉,仍然清醒,他绝望地问道:“你是谁?” 丁情道:“我叫丁情,丁香花的丁,情人知己的情。” 冼善桐踉跄了几步,他用剑想支撑住身体,不想这么快就倒下,可惜他还是倒下了。 名震江湖黑白两道的鬼剑冼善桐,就这样死在一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剑下,一把只是用竹削成的竹剑之下! 一个漂亮艳丽可爱动人的少女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来。 这个少女是谁? 她就是无人不识无人不晓的司马飞凤。 她碰巧经过这里,见到了这一场一剑定生死的决斗。 她忍不住出来大声斥骂:“你们这些不知所谓不知好歹的英雄好汉,自以为很了不起,眼中没有别人的存在,现在终于尝到了苦头了吧?终于明白什么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了吧?哼,别说是鬼剑冼善桐,就连你们闻风丧胆的一点红同样也败在丁情的剑下!” 所有人大变了脸色,司马飞凤最后的一句话无疑如一道晴天霹雳! 司马飞凤继续说道:“丁情一生痴于剑道,你们这些学过几手三脚猫功夫就自以为武功盖世出来走江湖的平庸之辈岂是丁情的对手,以后别再瞧不起人了,否则就会有像冼善桐这样的下场!” 她走到丁情的身边,低声说道:“你当街杀人,快走。” 丁情冰冷的眼里露出一丝温暖之色,他走了,在众人目送之下走了。 被他扔出店外的那肥胖大汉吓得尿湿了裤子,幸好刚才自己是被丁情用手扔出来,如果是用那一把竹剑的话,自己已经是个死人。 由这一刻开始,丁情不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他成了一个名人,更因为司马飞凤的一番话,他得了一个称号――痴剑丁情! 他的那把竹剑成为了江湖中的一把名剑,一把古往今来都稀有的名剑。 无人再敢小看他,无人再敢取笑他。 天下间有谁会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的呢? 第二十一章 名剑(3) 傍晚,夜色渐浓。(..tw) 王一虎一人单刀地来到城东的一座破庙。 破庙又残又旧,人迹罕至,庙里杂草丛生,蛛网横结。 大殿里正有一个衣不蔽体的少年用破旧的瓦煲生火做饭。 当那少年抬起头来时,王一虎看见了一双冰冷得像没有生命的眼睛,他不禁由脚底下涌起一股寒气。 两人彼此打量着。 王一虎道:“你就是丁情?” 丁情道:“你是官府的捕快?” 王一虎道:“对,我是杭州府的总捕头王一虎。” 丁情道:“找我有什么事?” 王一虎道:“来见识一下你。” 丁情道:“我又不是什么著名的大人物,有什么值得见识的。” 王一虎道:“谁说你不是名人?一剑击败一点红,一剑杀死鬼剑冼善桐,现在你已经是江湖中的名人了,很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丁情不语。 王一虎看着斜插在他腰间的竹剑,敬佩说道:“这把竹剑恐怕是江湖中最独一无二的一把名剑了。你今年贵庚?” 丁情不懂贵庚是什么意思,有些愕然。 王一虎解释道:“我是说你几多岁。” 丁情道:“十九岁。” 王一虎道:“如此年纪就有如此成就,的确是很了不起,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丁情道:“你不是来说废话的吧?” 王一虎道:“听说你到处打探卢大侠的行踪,想和卢大侠比个高低?” 丁情道:“是的。” 王一虎道:“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有人托我告诉你,卢大侠人在外地,要过一段时间才来杭州,你不用到处跑去问人,耐心等候吧。” 丁情一脸神往道:“我最向往的就是能和天下第一剑比试一场,即使我死在他的剑下,也没遗憾了!” 王一虎道:“你还很年轻。(..tw无弹窗广告)” 丁情道:“活到一百岁也会死,如果要我那样平平凡凡的死,不如轰轰烈烈的死。” 王一虎道:“卢大侠并不随便杀人。” 丁情道:“我也并不随便杀人。” 王一虎转身就走。 丁情道:“你不想和我较量吗?” 王一虎叹一口气,说道:“我还不想死,我还想多活几年。” 丁情道:“我躲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怎么找得到的?” 王一虎笑了。 丁情虽是个剑术超一流的高手,但却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嫩手。 他指着自己的官服道:“我是什么人?” 丁情道:“官府中人。” 他又问道:“天下由谁管治?” 丁情最不懂事也明白了,说道:“朝廷,官府。” 王一虎道:“你现在是江湖名人,况且衣着又特别,很容易给人认出,我是官府中人,只要问一问人,就能轻而易举的找到你。” 丁情道:“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可以相交的朋友,不知咱们可不可以成为朋友?” 王一虎道:“朋友有两种,一种是酒肉朋友,一种是知心朋友,你想要交的是哪种朋友?” 丁情一脸愕然,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人生怎么这般复杂的,朋友就是朋友,还要分种类的吗?” 王一虎道:“你真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呀!酒肉朋友是与你花天酒地寻花问柳终日饮乐的朋友;知心朋友是和你患难相共同舟共济重情重义的朋友,前者如果你一旦有事,就会避而不见再也不认识你的一种朋友,而后者如果你一旦有事,即使是远隔关山也来襄助不惜为你赴汤蹈火的一种朋友,你想选择做哪一种朋友呢?” 丁情说道:“这里既没酒也没肉,只有一褒还没熄火的稀饭,你肯不肯赏脸和我共吃?” 王一虎道:“饭虽稀,情却浓,丁兄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他盘膝坐下。 丁情道:“王大哥,你是我的第二个朋友。” 王一虎道:“哦?谁是你的第一个朋友?” 丁情道:“飞凤姑娘。” 他那冰冷的目光忽然融化掉,露出一丝柔情。 王一虎道:“司马世家的司马飞凤?” 丁情点一点头。 王一虎感慨道:“她的确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她虽是女流之辈,却有很多男人比不上她。丁兄弟,交上这样的朋友,你有福气啊!” 丁情道:“所以我很珍惜这个朋友。” 丁情忽然发觉自己的说话多了。 以前他很沉默寡言的,因为他生活的地方,除了母亲之外,就只有一只心爱的黄狗陪伴他。 现在,他终于感受到人间的温暖。 原来,人与人之间只要真诚相待,互相关心,生命是如此有意义,生活是如此美好。 第二十一章 名剑(4) 自从妹妹跟随崔子玉走后,孙仲连倍觉孤单,凄凉。 妹妹是他身兼父母之职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在这个世上,妹妹是他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 这么多年来,他习惯了妹妹在身边,听惯了妹妹的悦耳笑声。 如今却不得不分离,因为他不想毁了妹妹的一生幸福,所以当日他狠下心肠“赶”妹妹走。 孤单的滋味不好受,凄凉的感觉更不好受。 他怕寂寞,所以这段时间他找上了一个女人,每隔两三天就往那个女人的家里跑。 那个女人虽然算不上美艳绝伦,但也长得相当标致,而且又很温柔,体贴。 今晚,又到了两人幽会诉情的日子,他一吃完晚饭,便独自一人离开赌坊。 他是去和女人幽会,不是去办事情,因此他没有带随从。 这种幽会偷情的事情,越少人知道就越好,免得落人话柄。 赌坊离那女人的家并不远。 他缓步而行。 街道很冷清。 这时候,远处走来五个人,一个挑夫、一个卖菜、一个算命、一个小贩、一个卖糖葫芦,向着他迎面而来,这五个人的神情显得很疲倦,一副刚刚收市急匆匆赶回家的样子。 贫穷人家为谋生计,早出晚归是平常事。 孙仲连也不在意,和他们擦身而过。 就在此刻,惊人的变化发生了。 小贩从箩筐里抽出匕首插到他的后腰,挑夫用扁担扫下他的小腿,卖菜汉拿菜刀砍往他的头顶,算命先生以峨嵋刺刺向他的咽喉,卖糖葫芦的拔出尖刀捅至他的腹部。 这变化来得太突然了。 孙仲连大吼一声,打开了菜刀,拨开了峨嵋刺,踢掉了尖刀,可避不了挑夫的扁担,小贩的匕首。 他的左小腿被打断,他的后腰给刺中。 这五人同时发出一击,同时跳了开去。 就在这时,孙仲连的兵器出手了,缠在他腰间的长鞭挥舞起来。 只见鞭影一闪,那五个偷袭他的人全部倒地,每个人的咽喉处都流出了鲜血。 藏在鞭尾的薄刀把他们的咽喉划开了。 孙仲连像标枪般挺立着不动。 他的心头已经冰冷,因为他知道插在后腰的匕首涂上了剧毒,只要他一动,就会加速毒液的流动,他就会死得更快。 这时前面晃来四盏灯笼,灯笼后面是一顶六人抬着的大轿。 大轿离他五丈远就停下了。 轿帘??一响,钻出一位衣着光鲜的中年人。 孙仲连一见,喝道:“诸葛青,原来是你下的毒手!” 来人原来是“恶赌鬼”诸葛青。 诸葛青笑着道:“孙兄,两年不见,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居然还能够一举歼灭我五个武功最厉害的手下,如果不是匕首涂上了剧毒,我精心设下的伏击可就无功而返了,哈哈哈――!” 孙仲连道:“诸葛青,你为什么要用如此卑鄙下流的方法来对付我?” 诸葛青道:“因为我要一雪前耻,一报被你兄妹打败令我差点就倾家荡产之仇!我要夺取四海赌坊,但你武功太厉害了,我只有用卑鄙下流的方法才可以杀掉你,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杀掉你妹妹的,我舍不得杀掉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呀,同时我会把你风光大葬。” 孙仲连道:“你的剑也算得上是一把江湖名剑,为何不轰轰烈烈和我进行一场公平决斗?” 诸葛青慢悠悠道:“我的剑只杀普通之辈,可没信心杀你这样厉害的高手,因此选择暗算这一着妙棋。” 孙仲连道:“诸葛青,你一定会后悔!” 他的嘴角流出了一丝黑血,接着,他倒卧在地。 诸葛青发出一阵得意洋洋的笑声,走过去看着毒发身亡的孙仲连,说道:“孙仲连,我怎么会后悔?!” 突然,已经毒发身亡的孙仲连跳了起来,反手拔出插在后腰的匕首,刺进诸葛青的腹部:“我说过你一定会后悔你就一定会后悔!现在相信了吧?哈哈哈――!” 大笑声中,他倒下了,再也不会起来。 原来他用最后一口真气护住心脉,假装死去的样子。 他算准诸葛青一定会过来,他是诸葛青最恨之入骨的仇敌,诸葛青必定要看清楚他死去的样子才甘心,只有这样诸葛青才真正感到开心。 结果真的不出他的所料,诸葛青真的这样做。 得手之后,他那口真气彻底涣散,毒气攻入心脏,这下他真的魂归西天极乐了,但是他死得很安详,脸上还带着笑容,因为他不但手刃了仇人,而且心愿已了,再加上一命换六命,够本有赚了。 诸葛青真的后悔莫及了。 冰冷的匕刃像痴缠的情人般贴在他的肌肉,他完全没有感受到穿透腹部所带来的痛苦。 他知道匕首涂的是什么毒,而最重要的一点是%c 第二十二章 隐藏的真相(1) 九月初一,晴,万里碧空。.tw[] 对于四海赌坊来说是个悲痛的日子,因为今天是一代赌王孙仲连出殡的日子。 平常用来赌钱的大堂改作了灵堂。 灵堂一片悲凄,肃穆。 灵堂上拉起了一条横额,黑底白字的横额,上面写着“英年早逝,天地留恨”八个大字。 这八个大字,道出了人们对孙仲连的死感到惋惜,遗憾。 孙仲连生前交游广阔,两天来附近一带的英雄好汉、权贵富商都前来拜祭吊唁。 孙仲梅一身重孝跪在灵堂上。 她的双眼早已哭得又红又肿。 那天晚上当王一虎赶到彩云庄告诉她这个噩耗时,她便哭昏了好几遍,回到四海赌坊时又哭昏了好几遍。 孙仲连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自己能够长大**,完全是大哥的功劳,她尚未报答大哥的养育之恩,大哥就离她而去,从此阴阳相隔,她怎么悲痛欲绝呢! 司马飞凤和化装易容的常笑枫站在她的身后,两人是来保护她的,她曾经是圣主点名要娶的女人,常笑枫不得不小心,只有冒险前来。 崔子玉不在,他就要挑起保护孙仲梅的责任。 慕容渊虽和孙仲连没什么来往,但敬佩他生前是个了不起的江湖人物,今天也来了。 司马钊也来了。 名动四方的两大武林世家同来扶灵出殡,四海赌坊的人都为死去的主人感到光荣。 在场的江湖好汉都羡慕不已。 如果让这些江湖好汉知道名震天下的名捕常笑枫也来了,那就更加羡慕到不得了。 “姚知府到――!”外面传来了一声吆叫。 众人立即侧目相望,只见姚天乐一脸肃穆地步到灵堂前。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位身穿锦袍的老人和五个蓝衫大汉,最后是王一虎和两个捕快。 姚天乐是堂堂的朝廷令官,无论如何都要显得体面一些,因此带上王一虎和两个捕快同来。 四海赌坊的人立即上前给了每人一炷香。 姚天乐首先上香,接下来是锦袍老人和五位蓝衫大汉。 “家属谢礼――!”唱喏的人大叫。 孙仲梅深深一躬。 姚天乐安慰道:“孙小姐,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人死已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 孙仲梅哑声道:“多谢大人关心。” 锦袍老人仔细打量了孙仲梅一番,说道:“孙小姐果然是天姿国色啊!你大哥是我们当中的中坚分子,对于他的不幸,我们深感惋惜,因此主人令我前来致祭,并护送灵柩出殡。” 孙仲梅道:“多谢前辈,请站一旁。” 锦袍老人和五个蓝衫大汉站入人群中。 出殡的时辰终于到了,送丧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奔出四海赌坊,来到了西湖边的一座山岗上。 第二十二章 隐藏的真相(2) 孙仲梅没有哭,她的眼泪早已流干,况且现在并不是哭的时候。 棺放下了墓**,黄土开始盖上。 按照古老的习俗,亲人下葬时家人不能看,孙仲梅转过身去。 待一切完工后,众人肃穆地上香敬礼,然后陆续散去。 锦袍老人对孙仲梅道:“孙小姐,我们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去办,就此告辞了。我家主人托你转告你那些住在彩云庄的朋友知道,他不要的东西他宁愿毁掉也不会给别人得到,他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谁也休想阻挡得住!” 孙仲梅道:“请你回去转告你的主人,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一定会令他寝食不安的!” 锦袍老人笑一笑,说道:“连崔子玉和卢绍南都奈何不了我家主人,更何况是你们这些不自量力的无名小辈,与我们作对,这分明是在自掘坟墓!” 孙仲梅常笑枫司马飞凤心头大震,孙仲梅和司马飞凤神色紧张地异口同声的问道:“你们将他们怎样了?” 锦袍老人道:“用不着紧张,焦急,该是你们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 他一挥手,带着五个蓝衫大汉扬长而去,姚天乐则带着王一虎和两个捕快另外走了。 另一边的慕容渊见了,大皱眉头,问司马钊道:“这人是何方神圣,如此神秘兮兮的?” 司马钊叹着气道:“唉,我知道就好办了!” 慕容渊道:“现下的江湖,我感觉到危机四伏,好象有什么大事情即将要发生似的。” 司马钊道:“不是已经发生了吗?” 慕容渊道:“我不是说恒安钱庄的事,我是说江湖中的事。” 司马钊苦笑道:“还不是一样吗?唉――!” 慕容渊道:“你老兄好象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司马钊笑一笑,不答。 慕容渊不悦道:“以你我的交情,难道司马兄还信不过兄弟吗?” 司马钊反问道:“那么以你我的交情,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支持吗?” 慕容渊道:“虽然因为龙儿和凤儿的婚事你我两家闹得有些不愉快,但这并不影响到咱们的交情,做不成亲戚就继续做朋友嘛,我慕容渊像是这种小气的人吗?只要是不背弃江湖侠义的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甚至拼掉这条老命,我慕容渊也誓死追随!” 司马钊道:“好,果然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今晚跟我去见一个人。[..tw超多好看小说]” 慕容渊道:“什么人?” 司马钊道:“一个在江湖上极有份量的人。” 慕容渊道:“到底是谁?” 司马钊道:“目前不便透露,今晚自有分晓。” 慕容渊明白再问下去也是白问的了,便闭上嘴巴。 人们陆续走光,只剩下四海赌坊的人。 孙仲梅跪在坟前,久久不愿离去。 常笑枫司马飞凤没有上前骚扰她,四海赌坊的人也没上前骚扰她,因为他们都明白她痛失亲人的心情,这种悲痛的心情是任何语言和文字所难形容的,表达的,只有亲人才会感受得到,所以他们让她多留在这里一会,多陪伴已成天人的亲人一会,一旦离开这里,这一对相依为命的兄妹将从此永远地阴阳相隔。 过了很久,常笑枫走上前,说道:“仲梅,走吧。” 孙仲梅抬起头,她那张惨白的脸庞已满是泪水,她终于再一次流泪了。 她伸手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来,对四海赌坊的人说道:“你们回去把四海赌坊的钱财物件全部分了,然后各奔东西,离开这里,离开江湖,千万莫再踏入江湖路。” 一大汉道:“小姐,你想放弃赌坊?赌坊可是师傅耗尽精力才建立起来的基业啊!” 孙仲梅道:“赌坊并不是真正属于我大哥的,那不是我孙家的产业,况且我已经跟了崔公子,早已和四海赌坊没任何的瓜葛。趁现在还来得及,你们立即回去和兄弟们收拾好一切,切莫留恋所谓的荣华富贵,风光日子,快走。” 四海赌坊的人齐声说道:“谨尊小姐之命,请小姐多多保重!” 常笑枫看着这些人离去的背影,说道:“他们是一帮忠心耿耿的人。” 孙仲梅道:“所以他们不应该早死。” 常笑枫道:“你如此决定,的确是个好决定,无疑削弱了圣主的一股有生力量。” 司马飞凤道:“这些人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常笑枫道:“不,每一个人都有他的作用,比如说一支军队吧,没有士兵,就没有将军,没有将军,就没有统帅,那么统帅拿什么来排兵布阵呢?万丈高楼从地起,没有了基石,怎么起万丈高楼?他们就如军队的士兵,高楼的基石,所起到的作用不可估量。” 司马飞凤愁眉苦脸道:“常大哥,听那锦袍老人的语气,子玉他好象已经受制于他们,他的处境岂不是非常危险?” 常笑枫也变得愁眉苦脸道:“他和卢大侠一家的处境的确是很危险,可恨我们不知道山水庄在哪里,想施以援手都不能啊――!” 三人都在替崔子玉卢绍南的安全担心。 难道他们遭遇了什么不测的事情? 三人心中都这样想,可没一个人敢说出口来。 第二十二章 隐藏的真相(3) 夜色深浓。 司马飞凤躺在床上,她的心情简直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地步。 崔子玉怎么还不回来? 莫非他真如那锦袍老人所暗示的那样已经遭遇到了危险? 由崔子玉离开彩云庄的那一刻起,每一晚她都惦记着他,思念着他,盼望着他的归来。 相思苦,相思痛。 这份相思的苦痛,已经深入到她的骨髓里,她的生命已经不能没有他,失去他,偏偏老天爷在开她的玩笑,存心要折磨她。 这么多天了,他还没有消息,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相爱的人,就是这么挂心,就是这么梦魂相牵。 “崔子玉,你这混蛋,害人不浅的混蛋,你不是很聪明的吗?为什么一去这么多天还不能回来?难道你斗不过圣主吗?如果真是这样,你还配做崔子玉吗?”她骂了起来。 崔子玉在君喜居客栈送给她的那件包袱仍然原封不动地摆放在她的梳妆柜顶上。 她根本没有打开看过,因为包袱里面的东西并不是属于她的,不管是什么,即使是稀世珍宝,她也不会动心而据为己有,所以她放在一边,等一点红来取回去。[..tw超多好看小说] 因为她相信一点红的说话。 她就是这样的人,以心交朋友的人。 这时,窗子有人敲了一下。 “谁?”她坐了起来,低声发问。 “我!”窗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连忙推开窗,只见夜色之中,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站在窗外,含笑地看着自己。 他喜出望外:“一点红,你的伤痊愈啦?” 一点红道:“所以今夜来会一会你的风刀十三式。” “好,你果然是个信守诺言的人。”司马飞凤回身拿下挂在墙壁的宝刀,走出房外。 她带着一点红来到后院的练武场里。 一点红瞧一瞧她的刀,说道:“剑要走轻盈,刀要见刚猛,枪要讲利落,棍要论力道。刀法要求势猛力刚,讲究爆发力,由于女人天生体质娇弱力柔,因此绝大部分好练武功的女人都选择像剑一类较为轻灵的兵器,很少真正醉心苦练刀法的,你是这部分的其中一人,证明你的武功是走阳刚一路,你这一类女人,感情是大情大放的,是不会收藏在心的。” 司马飞凤道:“既然爱一个人,又何必要收藏在心,这样不是与自己过不去吗?” 一点红道:“如果我爱上崔子玉,要不要对他说?” 司马飞凤道:“要,你一定要对他说。” 一点红一愣:“为什么?” 司马飞凤道:“爱一个人已经很辛苦,暗恋一个人就更加辛苦,如果你不说出来,他又怎么知道你在爱恋着他,你又怎能得到幸福?他爱不爱你是一回事,但是你至少让他知道你爱他,否则你会被折磨死的。你别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就有横刀夺爱的感觉,就觉得对不起我,如果是这样,那你就对得起你自己吗?” 一点红道:“很多朋友会因此而反目成仇的。” 司马飞凤道:“那是世上最笨的人。” 一点红道:“我不明白。” 司马飞凤道:“如果仅仅因为是自己的失败就将一切归咎于朋友头上的话,那么他就更加失败,这样不光是输掉了爱情,而且还输掉了友情,甚至连做人的气度都输掉,这是不是世上最笨的人?” 一点红道:“你不怕吗?” 司马飞凤道:“我怕什么?” 一点红道:“崔子玉因此而变心。” 司马飞凤凄苦道:“我现在不是怕他变心,我是怕他遭遇了不测啊!” 一点红道:“看来今夜的较量又要推迟了。” 司马飞凤道:“为什么?” 一点红道:“你还有心情和我打一场吗?” 司马飞凤叹一口气,说道:“没有,但我还是想和你打。” 一点红道:“好,司马飞凤就是司马飞凤!那我们以五十招为限,五十招内分不出高低就算平手,如何?公不公平?” 司马飞凤道:“公平,就依你所言。” 一点红拔出了她那把尖而且长又带点弯曲没有护手的怪剑。 司马飞凤抽出了她那把光亮如月的钢刀。 一点红出手了,剑如闪电一般急刺而出。 司马飞凤的刀同时也急劈而出。 剑一出,刀亦动,两人的身手同等敏捷,同等快速,只在伯仲之间。 “当”的一声,刀剑相碰。 “好快的刀!”一点红佩服道。 “好快的剑!”司马飞凤称赞道。 两人各施所学,展开了一场较量。 剑无情,刀亦无情,但她俩心中却有情。 因为两人的心中已滋生了友谊之情,所以两人的攻击都没有向对方的要害位置下手,两人怕一不留神,伤了对方,这样的情景两人都不愿看到。 友谊实在是太珍贵了。 尝过寂寞滋味的人,对友谊更加看重,一点红就是这样的人,此刻的她情愿拿不到那件东西,也不情愿伤害了这份难得的友谊。 她没有什么朋友,她出道江湖至今,她只为复仇杀人,为生存杀人,从来没有交过一个朋友,也没有多少个人真正关心过她,只有一个人例外,当她是真正的朋友看待,这个人就是司马飞凤,如此侠义心肠的人,她怎么舍得伤害? 第二十二章 隐藏的真相(4) 三十招眨眼之间已过,两人仍是打得难分难解,仍是半斤八两,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tw好看的小说) 每一个人都有争雄之心,一点红和司马飞凤也不例外,因为两人都还年轻气盛,所以两人都是全力出击。 两条人影不断闪腾,两件兵器不断撞击。 激斗的声音惊扰司马世家的人,司马世家的老二司马钫、老四司马琦、老五司马珞、以及司马启贤纷纷进来看个究竟。 司马钫惊奇地问道:“那女子是谁?你们认识她吗?” 司马珞摇着头道:“我就不认识,不过看她的剑法挺厉害呀,绝不是等闲之辈,无名之人。” 司马琦道:“看她的剑倒像江湖传说中的一把怪剑。” 司马启贤道:“四叔,什么人使用的怪剑?” 司马钫道:“一点红的那一把怪剑。” 司马启贤吓一大跳,不相信地道:“不会吧?” 司马珞道:“一点红怎么可能是个女人呢?” 司马钫道:“江湖上根本没有人知道一点红是男是女,是女人又有什么出奇?你以为只有我们男人才有胆量杀人吗?才练得成绝顶武功吗?难道凤儿不是女人吗?” 司马珞骄傲说道:“凤儿当然与众不同,因为她是我们司马世家的司马飞凤。” 司马琦笑道:“五弟,你这是自家的花香,别家的花臭,纯属歪理,歪理。” 司马启贤道:“如果她真是一点红,她跑来我们司马世家干什么?” 司马锋钫道:“看样子疯丫头和她认识。” 司马琦道:“那女子在留手。(..tw无弹窗广告)” 司马珞道:“凤儿也在留手。” 司马启贤道:“她俩谁会赢呢?” 司马钫道:“论武功凤儿和那女子差不了多少,论对敌经验凤儿却不及那女子,百招之后,输的是凤儿。” 司马珞道:“如果那女子真的是一点红,凤儿能够和她打成这样,已算是战绩彪炳了。” 这时场中的一点红和司马飞凤同时停手不打了。 一点红道:“五十招够了。” 司马飞凤道:“我没输。” 一点红道:“我也没赢。” 司马飞凤道:“这怎么办?” 一点红道:“择日再战一场,如何?” 司马飞凤道:“不,那件东西你现在就可以带走。” 一点红激动说道:“你相信我说的?” 司马飞凤道:“当然相信,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又怎么做朋友?” 一点红道:“你怎么向崔子玉交代?” 司马飞凤道:“用不着向他作交代,谁叫他送给了我?现在我是物主,我当然有权另赠他人,更何况是这件东西的原主人。” 一点红道:“这件东西还是留在你这里最安全,等我回家时再来拿走。” 司马飞凤道:“可以,我替你保管着,你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来找我拿。” 一点红道:“多谢你,飞凤。” 司马飞凤道:“一点红,尚未请教你的真名。” 一点红道:“我叫段蓉。飞凤,我该走了。” 司马飞凤道:“今夜就留下和我同睡一床,如何?” 一点红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方便吗?” 司马飞凤道:“有什么不方便?你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不会干涉的,你放心好了。二叔,四叔,五叔,大哥,你们过来吧。” 司马钫四人走了过来。 司马飞凤道:“这位是我新交的朋友段蓉,也就是名震江湖的一点红。这位是我的二叔司马锋、四叔司马琦、五叔司马珞、我大哥司马启贤。” 一点红道:“段蓉见过诸位大侠。” 司马钫道:“姑娘真是一点红?” 一点红道:“是。” 司马琦道:“想不到令无数江湖豪杰闻风色变的一点红竟然是个女儿身啊!你找我们家凤儿……” 司马飞凤道:“向我要一件东西。” 司马钫道:“什么东西?” 一点红深沉说道:“九龙翡翠璧!” 司马钫、司马琦、司马珞吓了一大跳,不相信地看着司马飞凤。 第二十二章 隐藏的真相(5) 房里的灯光很光亮。 司马飞凤把那件小包袱拿出来,放在桌上,解开了三层缎布,露出了一个小锦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小锦盒上。 司马钫的声音有些发抖:“凤儿,打开它。” 司马飞凤把锦盒打开,里面有一块东西用绸布包裹住,她把绸布解开,所有人的眼睛立时放大,呆住,然后是惊叹声。 只见一块比巴掌大一些的晶莹剔透的玉璧雕刻着九条栩栩如生昂首吐珠的龙! 司马钫叹道:“真是巧夺天工啊!” 司马琦道:“好一件世间罕有的宝物!” 司马珞啧舌道:“我的妈呀,它价值多少?” 司马飞凤道:“我记起了,那天在君喜居客栈你说这包东西是欧友行杀了九华山庄庄主包纪浩夺取过来的,九华山庄庄主包纪浩是当年的凶手之一?” 一点红道:“是。” 司马飞凤道:“那他真是遭到报应了,当年他为宝杀人,如今却为宝被杀。” 一点红道:“所以说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 司马启贤道:“段姑娘,你怎么知道盒子里装的是这一件东西?” 一点红道:“三位前辈知道这件东西它出自何处吗?” 司马钫道:“这块翡翠九龙璧是用和田最上等的美玉做原料,由最著名的玉器大师胡三花了十年的功夫才雕琢而成。这件宝物面世后,轰动天下,许多巨富王侯争相购买,但安徽合肥的段家与胡三交情甚笃,最后由段家得到。可段家后来不知得罪了什么人,惨遭灭门之灾,段家的血案成了轰动一时的无头公案。你姓段,莫非……” 一点红眼闪泪花道:“段家之所以招惹灭门惨案,就是因为家中收藏的这些宝物,江湖中有一批道貌岸然的所谓侠义之士,暗中却是满腹坏水的鼠偷狗盗之辈,他们买通段家的护院,联手杀害段家满门,劫掠一空段家的稀世珍宝,幸而苍天有眼,段家的一个弟子在血案发生的当晚,机灵地用棍打昏了当时只有两岁多的七小姐段蓉,不让她哭叫,然后诈死,最后在火海中逃出来,保住了段家的唯一血脉,隐姓埋名直到现在!” 司马钫击桌而起:“那些人是谁?我们替你去讨回公道!” 一点红道:“被我所杀的人大都与这件事有关,我要亲手一个个地杀了他们!再说这些人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名门正派之人,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段家血案是他们干的?弄得不好,反让他们知道我的底细,反过来诬陷我陷害他们,然后再度联手起来追杀于我,那我就报仇无望了,这些年来我连陆天宏伯伯都不让他插手,怕的就是这样。” 司马飞凤道:“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就要对我们说出来,让我们去帮助你,不要再孤军作战了。” 一点红道:“好,我会记住在心的了。” 司马飞凤道:“到现在为止,还剩下多少个仇人就大仇得报?” 一点红道:“一个!” 司马飞凤道:“可不可以透露出来?” 一点红道:“锦狮镖局的总镖头‘铁手银钩扬百川’,我来杭州,就是来找他!” 所有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夜色下的大街冷冷清清,没有多少个行人,昔日入夜后仍然繁华热闹的景象竟然荡然无存,一点蛛丝马迹都看不到。 这是杭州城最繁华热闹的中心大街吗? 慕容渊走在街上,连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景象,不禁长嗟短叹起来。 他走进了彩云茶馆。 这是彩云庄开的。 茶馆里根本就没有客人。 小二迎上前来:“慕容老爷,司马大老爷在后座厢房里等你,请跟小的来。” 慕容渊进了厢房,只见司马钊和一个年轻人正在喝茶。 这年轻人是谁? 他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司马钊道:“慕容兄,请坐。” 慕容渊道:“你要我见的人呢?” 司马钊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慕容渊道:“他――?” 司马钊微笑道:“对,就是他。” 慕容渊道:“他是谁?” 司马钊道:“你不认识他吗?” 慕容渊道:“我认识他还用你来罗嗦吗?” 司马钊哈哈大笑道:“对,我的确是罗嗦,怎么办?” 慕容渊道:“那就少罗嗦,直话直说。” 司马钊道:“他就是五大名捕之一的‘剑公子’常笑枫!” 慕容渊呆住,目不转睛地看着常笑枫。 第二十三章 神龙现首(1) 九月初二,日历上写着是黄道吉日。 今天是巡按府限定破案的最后一天了,关系到每个在杭州任职的官吏是什么命运的大日子终于来临了。如果今天再破不了案,明天就要乌纱不保,甚至会锒铛下狱,更有可能会人头落地,成为顶头上司的代罪羔羊。 当官的人人自危,当差的个个彷徨,都希望长夜不会过去,黎明不会来临,这样就不用去面对了。 但长夜偏偏很快就过去,黎明偏偏很快就来临,而且还比平日来得特别快。 清晨,薄雾飘绕,长街寂静。 刚过卯时,寂静的长街便热闹起来,一大队人马沿着长街走过来,方向是知府衙门。 马蹄落地的响声,车辘辗过的响声,踏破了长街的寂静,惊扰了人们的清梦,冲散了早晨的幽恬。 他们是些什么人呢?为什么一大清早就出现在杭州城里呢? 由二十四辆大马车上百人组成的庞大车队浩浩荡荡地直奔到知府衙门前停下。 领头的是五个锦袍老人,押车的驾车的全是清一色身穿蓝衣的精悍大汉。 其中一个冷眼如电身材瘦削的锦袍老人一声喝令,二十四辆大马车立即整齐地排成两行队列,疏距有序,间隔有定。 王一虎带着一群当值的捕快衙役闻讯出来。 他望着这整齐划一的马车队列,大吃一惊,这批人不是普通之辈,而是一批训练有素的高手,简直就如铁骑军队一样! 他们来干什么? 如果是来闹事的话,冲击府衙的话,以衙役的能力,根本抵挡不住。 他出于职业的反应,立即打手势暗示所有的手下退到大门边,然后自己上前,带着官腔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冷眼如电的锦袍老人答道:“胜教中人。” 王一虎一愣:“圣教?” 那锦袍老人道:“是胜利的胜,不是圣人的圣。” 王一虎道:“阁下贵姓?” 那锦袍老人道:“方涛。” 王一虎道:“一大清早的你们聚集在府衙前想干什么?” 方涛道:“劳烦捕头进去通报一声,我们有要紧的事求见知府大人。” 王一虎道:“什么事?” 方涛道:“好事。” 这时姚知府在师爷的陪同下步出了衙门走过来,接声问道:“什么好事?” 方涛道:“禀大人,是值得全城喜幸的好事。我们是送东西来的。” 姚天乐道:“什么东西?” 方涛道:“恒安钱庄被盗的库银。”他指着马车道:“所有的库银全在这里。” 所有官府的人都大惊失色起来。 姚知府半信半疑道:“不会吧?先生不是在说笑吧?” 方涛笑一笑,一挥手,那些精悍的大汉立即揭下车蓬,卸下一个个的大箱子,整齐地摆放在地上。 王一虎他们满脸惊疑地看着。 方涛大声叫道:“打开箱子,让知府大人检查。” 箱盖打开,顿时银光闪耀,金光灿烂,箱子里面果然装满了黄金和白银! 王一虎他们立时目瞪口呆,接着便是如雷鸣般的雀跃欢呼声,不管是谁破的案,关键是恒安钱庄的库银找了回来,那么做官的就可以保住乌纱帽,当差的就可以保住饭碗,最要紧的就是保住了劲上的人头。 姚天乐激动不已,欣喜万分道:“真是谢天谢地谢菩萨,恒安钱庄的库银终于在最后的限期找回来了!众位英雄,你们是杭州百姓的大救星大恩人哪,请受本府一拜!” 方涛道:“大人,要拜谢的人不是我们,而是我们胜教的教主。” 姚天乐迫不及待道:“你们教主在哪里?” 方涛道:“我们教主还有一些重要的教务处理,要到申时才能赶到杭州。” 姚天乐道:“你们胜教是在哪里找到这批库银的?” 方涛道:“在数百里外的一座山寨,那些贼人十分凶狠强悍,我教牺牲了很多弟兄才攻陷山寨,将贼人如数歼灭,费了几天的功夫才找到这批赃银,他们收藏得太秘密了,否则早就送回来了。原来恒安钱庄有内鬼,当晚打开了地库的重重铁闸,上百个贼人得手后就化装成挑夫离开,大摇大摆的混出城去,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如果不是我教中的兄弟偶尔发现了这批贼人的行踪并认出其中几个人来,还真让他们得手了。” 王一虎心里极不是滋味,明明知道他们是在说谎,明明知道他们是在演戏,偏偏就是无法揭穿他们的真面目,他惟有在心里叹气。 姚天乐道:“你们胜教为民除了一大害呀,救本府百姓于水火之中呀,多谢,多谢。王捕头,立即派人到巡按府向巡按大人禀报这天大的喜信,并鸣锣张榜全城,通告百姓知道。” “是,大人,卑职立即去办理。”王一虎只有遵从。 姚天乐激昂地大声说道:“各位英雄好汉辛苦了,请到里面大堂用茶。” 方涛大声吩咐:“众位兄弟,将箱子搬进府衙,动作要快。” 一口口沉甸甸的箱子被搬进了衙门里,放置在公堂之上。 这则惊天动地的消息不足一个时辰,就已经传遍了城里的每一条大街小巷。 喜讯传开,全城沸腾起来,人们奔走相告,很多人不禁喜极而泣。 满城洋溢在喜庆之中,如同过大年春节般热闹起来,庆贺的爆竹声此起彼伏,烟花的爆炸声接连不断。 人们扶老携幼的从四面八方纷纷涌来,衙门前面的空地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把知府衙门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想一睹英雄的风采! 第二十三章 神龙现首(2) 王一虎心急如焚快马加鞭地赶到了彩云庄。.tw[] 今天彩云庄里多了两个客人,一个是丐帮主陆天宏,一个是武当的周青松。 原来周青松留在卢家养伤,陆天宏则留下照顾他,等周青松的伤一好,两人便赶来彩云庄。 众人听了王一虎的一番叙述之后,震惊之余,都不禁由衷地佩服对手的精妙安排。 王一虎着急道:“就让他们逍遥法外吗?就让他们这样**把戏欺骗老百姓吗?” 常笑枫无可奈何道:“我们有证据吗?” 王一虎道:“没有。” 常笑枫道:“那我们就惟有等。” 骆柄良道:“小常,我们又败了一仗呀!” 王一虎不服气道:“他们所说的事根本就漏洞百出,只要一查证,就能揪出他们的尾巴。” 常笑枫苦笑道:“现在还有谁去关心这些事情,又有谁去理会他们所说的是谎言,最重要的是有人找回了被盗的库银,这案可以圆满了结,没有人为这案负上责任。” 骆柄良道:“唉,圣主要做英雄,黎民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啊――!” 常笑枫道:“对,他这样做,目的就是以民心归向的英雄形象现身出来,借此机会崛起江湖,树起旗帜,收买民心,为日后的举事铺平一条道路。” 陆天宏道:“似乎一切都在圣主的掌握之中啊!” 周青松道:“圣主既然神龙现首,露出庐山真面目,我们不如去凑一份热闹,看一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也好有所准备。” 常笑枫道:“我情愿他不现身出来。” 王一虎不解道:“为什么?” 林菊道:“因为崔子玉。现在圣主要现身出来了,但崔子玉和卢大侠一家尚未回来,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这证明他们……唉――!”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敢再说下去。 她的脸色开始变苦,其他人的脸色也开始变苦。 孙仲梅的双眼有泪花闪动了,林菊的眼睛也有泪花闪动了。 每一个人都在沉默。 忽然,林菊深沉说道:“崔子玉不在,你们就要更加坚强,大家来分析一下情况。圣主精心策划这一步棋,一定是想在杭州设立总坛,目前他尚未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那么你们不就可以专心致志的跟踪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吗?只要他们一有疏忽,让你们收集到他图谋不轨的真凭实据,不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吗?” 常笑枫道:“言夫人说得对,以子玉的睿智,纵使泰山崩塌在他的面前,他也有法子应付得了的,绝不会如此轻易就被圣主打垮的,我们应该相信他的能力。言夫人,多谢你的当头棒喝!如果圣主在这里设立总坛的话,为了扫清障碍,一定会打击、吞并、收编附近的所有江湖势力,而首当其冲的必是彩云庄这口曾带给过他很大麻烦的眼中钉,肉中刺,以及在江浙一带甚有势力和甚有影响的两大武林世家――司马世家和慕容世家!” 他的脑海里已在盘算着一个计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骆炳良道:“你好象想到了对策?” 常笑枫道:“我们该是去和圣主见上一面的时候了,看看他是一条什么龙!” 骆炳良道:“绝对是一条贻害人间的恶龙!” 第二十三章 神龙现首(3) 申时一到,一队人马奔进杭州城的东门。[..tw超多好看小说] 走在前头的是两名魁梧健硕的旗手,两面绣着“胜教”的彩旗迎风飘舞,跟着是十二名佩刀的红衣少年,随后是十二名身披锦袍的中年大汉,最后面是十二名背剑的白衣少女。 在队列的中间是三匹高头大马,鞍上端坐着一个衣着华丽头戴一顶小乌冠的老人,一个雍容华贵脸色苍白的中年艳妇,一个身材秀美纱巾蒙面的青年女子。 那老人双目炯炯有神,一脸和蔼慈祥。 他究竟是谁? 队伍气势非凡,大有独霸一方的王者风范,霸主气派。 守侯在城门的一队官兵马上上前鸣锣开道。 “胜教教主来了!!!” 长街上的人群骚动起来,大叫大嚷着,纷纷引颈相望,目睹一下胜教教主的风采。 混杂在人群中的常笑枫、骆炳良、陆天宏、周青松冷眼看着。 当头戴乌冠的老人经过他们面前的时候,陆天宏和周青松大吃一惊,完全呆住了! 常笑枫小声问道:“老疯子,你认识他?” 陆天宏道:“臭牛鼻子,你有没有看错眼?” 周青松道:“老叫花子,你呢?” 陆天宏苦笑道:“任你千想万想,都绝不会想到是他呀!” 骆炳良道:“他到底是谁?” 陆天宏道:“三十年前谁和卢绍南齐名?” “刀剑双绝上官龙?”常笑枫和骆炳良失声低叫。 周青松道:“对,就是他!还以为他人间蒸发不见了,想不到他沉寂三十年后会以这种方式来重出江湖!” 陆天宏道:“崔子玉和卢绍南一家这回可是凶多吉少了!” 四人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队伍所到之处,夹道欢迎的黎民百姓都热烈地鼓起掌来,欢呼起来。 这等场面,有如一支凯旋归来的军队那样。 忽然,一个小孩被挤出了人群,踉跄着撞向马蹄之下! 人们失声尖叫惊呼起来。 马上的锦袍大汉想勒住缰绳已经来不及了,扬起的马蹄,眼看着就要踩下小孩。 千钧一发的一刻,一条人影快如闪电般从人群的头顶飞跃过来,挥剑击碎一双马腿,迅捷无比的抱起了小孩。 那马痛得发出一声惨嘶,倒在地上,马上的锦袍大汉飞跳下马。 击碎马腿的是一把用竹削成的剑。 救起小孩的是一个装束古怪滑稽的少年。 “丁情!”“痴剑丁情!”人群当中有人惊呼起来。 在前面开路的官兵立即紧张起来,挥动兵器回过头来团团围住丁情。 那老人一挥手:“兵大哥们,救人无罪,请不要为难这位小兄弟。” 那些官兵连忙退开。 那老人看着丁情:“小兄弟,你叫丁情?” 他的语气很和蔼亲切,但却带有一股震慑人的威严。 丁情冷声道:“是的,我叫丁情。” 那老人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小兄弟,好身手,果然是英雄出自少年,对什么人都无畏无惧,本教主最钦敬的就是你这一种初生牛犊不畏虎的人,希望日后有机会再见。” 丁情冷漠地瞪了他一眼,不发一言,抱着小孩回到人群里。 中年艳妇道:“这少年怎么如此稀奇古怪,活像一个刚从大山深处出来不久的野孩子,不过却练有一身绝顶武功。” 那老人笑道:“这才有意思。” 中年艳妇道:“你想把他招揽到旗下来?” 那老人道:“那是日后的事情。走吧。” 停下的队伍再度前进。直往巡按府而去。 第二十三章 神龙现首(4) 巡按府前已经人山人海。 浙江省衙的各级官员齐站在大门前恭候着胜教人马的到来。 当胜教的两面旗帜出现在眼前之时,所有的官员按照级别的高低列队迎前。 那衣着华丽的老人下鞍,束整一下衣冠,然后上前一揖:“草民上官龙参见各位大人。” 巡按大人急忙说道:“上官教主休要客套,你是我们的大恩人,是我们给你行礼才是,请上官教主进内堂一聚,让我们给你接风洗尘。” 上官龙道:“众位大人的盛情,让草民受宠若惊了,其实我并没有做过什么,只是杀贼安民的小事,何足挂齿。” 巡按大人道:“上官教主果然是大侠风范,本官佩服,佩服。姚大人,倘若上官教主有什么困难之事,你一定要倾尽全力去解决。” 姚天乐道:“下官遵命。” 巡按大人看着中年艳妇道:“这位是――” 上官龙连忙介绍道:“大人,她是草民的贱内齐芸,这位是草民的小女上官小婕。” 齐芸上前道个万福:“小妇人齐芸参见各位大人。” 上官小婕上前也道个万福:“小女子上官小婕参见各位大人。” “原来是上官夫人,上官小姐,免礼。”巡按大人转头吩咐:“姚大人,向百姓宣报恒安钱庄的事情。” 姚天乐大声说道:“众位乡亲父老,叔伯兄弟,恒安钱庄的库银已经由胜教从山贼手中夺取回来,分文不少,帐册则如数封存在本府里,从今天起,恒安钱庄照常营业,各位可以凭原来的银票和存本兑取回银两,愿意继续存放下去的可以存放下去,悉随尊便,绝不勉强。(..tw)” 顿时,万众欢腾,欢声雷动,人们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恒安钱庄失窃的那天,人们是大悲,不少人想要寻死,今天人们则是大喜,不少人开心得要死。 胜教,成为了黎民百姓心目中的侠义之教。 “上官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常笑枫坐在司马世家的大厅里,问。 他们四人来到了司马世家。 司马钊道:“他是个天赋极高才华出众的人,一出道江湖就连挑十三门派的掌门,震惊天下武林,他恃才傲物,不能忍受卢大侠与他齐名,一定要决出个高低,结果打成平手,谁也赢不了谁。后来因他野心太大,做事又狠辣,激怒了有神剑之称的盖世大侠赵飞羽,一剑击败了他,让他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从此他心灰意冷,销声匿迹,人间蒸发,不知所踪。” 周青松道:“你们又知不知道他身边的女人是什么人?” 骆炳良道:“不知道。” 周青松道:“你们刑部有没有二十年前怜花宫的档案?” 常笑枫吓一大跳:“有,当年的怜花宫是一个杀人组织,由他们训练出来的杀手全是定尖的杀手!后来被武林各大门联手歼灭掉。” 周青松道:“在你们的档案里,有没有记载一个叫齐芸的女人?” 常笑枫道:“有,她是怜花宫的三大宫宫主之一,排名第三,武功之高,手段之狠,令人闻名胆破,望风而逃。” 周青松道:“在上官龙身边的那个中年女人就是她!” 常笑枫道:“她不是死了吗?” 陆天宏道:“死人会活生生的站在你眼前吗?” 骆炳良道:“各位前辈有没有认错人?” 陆天宏道:“没有!” 周青松苦笑道:“一个够狠,一个够毒,这一对组合,可谓是天下间最狠毒的组合了,他们这一次卷土重来,江湖真的多事了!” 陆天宏长叹一声,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崔子玉和卢绍南一家的安危啊――!” 常笑枫道:“崔子玉和卢大侠可不是泥捏的,再加上聪明绝顶的小萼姑娘,即使遇上危险,也能一一化险为夷的,我相信他们的能力!” 司马钊道:“哪个蒙着脸的妙龄女子是谁呢?” 常笑枫道:“我知道她是谁,她肯定就是白凡记事薄中的那个圣姑!” 第二十四章 情愁锁困(1) 胜教的总坛就设在四海赌坊。 经过连续数日的重新装修,这里已经是另有一番格局,焕然一新,而且还在扩建中,完成后将是一座气势宏伟的豪华府第。 今天上官龙来巡视后很满意工程的进度。 他很感慨,对跟在后面的十个锦袍老人道:“可惜梁秦两位长老、还有肖舵主、孙旗主、活阎罗旗主他们已经牺牲,看不到我们今天的成就,分享不到此时此刻的荣耀了。他们都是对我忠心耿耿的好部下呀――!” 他沉默片刻,忽然眼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凡是与我作对的、背叛我的,我都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冷长老,查出杀害肖舵主的凶手了吗?” 冷长老道:“还没有,不过我们怀疑是五大名捕之一的剑公子常笑枫干的。” 上官龙道:“如果是这样,问题就严重了。查到常笑枫的踪迹了吗?” 冷长老道:“圣主,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常笑枫的踪迹,也没有人见过常笑枫在杭州出现过,如果他在杭州,发生恒安钱庄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出来追查吧,如果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就是冲着我们而来的了,那他极有可能是和崔子玉在一起的了。你们给我听清楚,无论上天入地、下海潜河都要找到常笑枫的踪迹,一定要确定常笑枫在不在杭州!”上官龙沉声斥责。.tw[] “是,谨遵圣令。”十个锦袍老人噤若寒蝉地低下头来。 上官龙道:“彩云庄最近有没有异常动静?” 冷长老道:“没有。” 上官龙道:“有没有陌生人出入?” 冷长老道:“昨天丐帮帮主陆天宏和武当派的周青松来过,除此之外,就只有司马世家的人去过。” 上官龙道:“这就是说如果常笑枫在杭州的话,不是落脚在彩云庄里,除非彩云庄里有秘道进出,你们一定要查明这一点。卢绍南和崔子玉已经给我用妙计囚禁在山水庄的山洞里,放眼江湖,再没任何人是本圣的对手,一统江湖,指日可待;千秋伟业,已在眼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哈哈哈――!” 十个锦袍老人齐声道:“恭喜圣主。” 上官龙道:“两大武林世家有什么反应?” 一锦袍老人道:“禀圣主,司马世家的司马钊对我们的邀请不理不睬。” 另一锦袍老人道:“禀圣主,慕容世家的慕容渊对我们的邀请似乎很有兴趣。” 上官龙道:“这就对了,司马钊是个疾恶如仇性格耿直的人,慕容渊却是个处事圆滑老与世故的人,结果和本圣所预料的一样,如果司马钊不是这种反应的话,那就有问题了。武林帖发出了吗?” 一锦袍老人道:“禀圣主,武林帖已经全部如期发出。” 上官龙道:“好,到时我们就可以会盟天下了。” 十个锦袍老人齐声称颂:“圣主决策英明。” 每一个决策者耳听着下属赞颂的说话,虽然明明知道这是在奉承这是在拍马屁,但是心里却总是会有一种受用的感觉,因为这毕竟是一件值得高兴愉快和身心舒坦的事情,所以在某个的适当时候,刚直的领导者也会听一听奉承的说话的,只是他不表露出来而已。 上官龙露出得意洋洋的微笑。 第二十四章 情愁锁困(2) 上官龙一家暂时住在了知府衙门。(..tw好看的小说) 后院成了他的王国天地,没有他的召唤,没有人敢进后院一步,更没有人敢惊扰他了。 他这时正在花园里观鱼赏花。 冷长老脚步很轻走进来,躬身屈膝行了一个大礼:“圣主叫属下来有何吩咐?” 上官龙道:“冷长老,丁情是什么来历?” 冷长老道:“属下无能,还没有调查清楚。” 上官龙道:“这少年的身手不错,东舵现在暂归你管,你要想方设法把他收拢过来。[..tw超多好看小说]” 冷长老道:“他的脾气如同他的装束一样古怪,从不与人交往,独行独处,实在难以捉摸得透,属下无能,请圣主训示。” 在聪明人的面前,最好别耍聪明,尤其是在自己聪明的上司面前,更要如此。 如果上司没有问你的意见,你千万别乱说自己的意见,否则你可就有天大的麻烦。 冷长老心中明白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tw) 上官龙道:“丁情是不是男人?” 冷长老道:“是个不着不扣的毛头小子。” 上官龙道:“男人生存在世上,除了名利之外,还有什么最重要?” 冷长老道:“属下明白了,立即去安排。” 上官龙道:“好,去吧。” 他很满意自己的手下对自己的尊重和服从,什么重要的事情都向自己汇报,征求自己的意见,从不任意妄为,他喜欢他们这样,因为只有这样才显出自己卓越的领导能力,因为只有这样才显出自己至尊无上的地位。 花园里的花都是一些极为平常的花,并不名贵,但是却有另外一种特色,淡淡的清香扑入鼻中,令人有身心舒畅的感觉。 他十分欣赏这些雅俗共赏的平常花卉,他陶醉在这些花散发出来的清香之中。 蓦地,从一间房间里传出一阵琴声,琴声如泣似诉,悲苦凄凉。 据说琴技高超的人可以通过琴韵音律将自己的哀愁喜乐弹奏出来,而深谙乐韵的人则可以从琴声之中听出弹奏者的情感变化,洞察出弹奏者的内心世界。 房里的弹奏者无疑是一个琴技高超的人。 上官龙无疑是一个深谙乐韵的人。 他侧耳倾听了片刻,不禁长长地叹息一声。 他在叹什么气? 他顺着琴声来到一间房前。 这是他女儿上官小婕住的房间。 房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轻轻走进去。 上官小婕正端坐在案前拨弄着琴弦。 她一脸幽怨,一脸苦痛,她的脸上泪痕犹在。 她在为谁苦痛? 她在为谁落泪? 上官龙没有骚扰她,只是静静的肃立在她的背后,目光中充满了爱怜之情。 琴声忽地寡然而断。 第二十四章 情愁锁困(3) 上官小婕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很凄怨的叹息声,然后说道:“相思苦,相思痛,相思最惹愁,白了少年头!爹,你说是吗?” 上官龙也长叹了一声,说道:“天下最苦相思事,小婕,别再这样沉沦在儿女私情中,还有很多大事等着你去操办啊――!” 上官小婕道:“请爹放心,女儿自有分寸。老天爷为什么安排我遇上他呢?” 上官龙道:“这个可恶的‘老天爷’就是爹呀,如果爹不请他来山水庄作客,你就不会遇上他,认识他,爱上他,为他暗流相思泪。” 上官小婕道:“不知山水庄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呢?” 上官龙道:“不,你应该是说他的情况怎么样了,在爹面前又何必隐瞒。小婕,忘记他吧,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爹收买不了他,你又迷惑不了他,就注定他和我们是对立的一方。” 上官小婕道:“爹,其实你应该杀了他的,而不是只囚困住他的,那样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上官龙微笑道:“小婕,你这是在说气话,你真的舍得杀了他吗?” 他一言道穿了女儿的心事。 上官小婕咬唇不语。 上官龙道:“说句真心话,爹真的想杀掉他,可惜爹没有十足的把握杀掉他呀!” 上官小婕吃惊道:“女儿不信!” 上官龙道:“若论武功修为,爹的确是比他高。但是他有一种精神,最厉害的一种的精神,最深不可测的也是这一种精神,一种勇不可挡笑谈对敌置生死于度外的精神,拥有这一种精神的人,会令任何对手都感到害怕,爹对他感到恐惧,爹若是和他拼起命来,爹可不敢说能活下命来的一定是爹。” 上官小婕道:“所以爹施展诡计将他困在山洞里?” 上官龙道:“对,爹可是绞尽脑汁才骗得了他进了山洞里去。” 上官小婕道:“爹,他的智慧并不在你之下,万一让他脱困,岂不是放虎归山吗?” 上官龙充满自信道:“他绝不可能逃得出来,爹想了一千种法子,也想不出在那种境地之下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逃出生天,任由他会法术能变成一只飞鸟,都不能飞得出洞外,我们不放他出来,他就只有永远住在那山洞里了。” 上官小婕感慨道:“他是一个好人哪!” 上官龙道:“就是因为他是一个好人,虽然是智慧超凡,但是却成不了一代霸主。” 上官小婕道:“可他这一种人却最得人心,可以成为流芳百世的一代大侠。” 上官龙伸出手轻轻的拨动着琴弦,琴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响声:“小婕,琴靠什么发出美妙动听的旋律?” 上官小婕道:“琴弦。” 上官龙道:“鸟靠什么翱翔于蓝天白云间?” 上官小婕道:“翅膀。” 上官龙道:“鸟囚禁在笼中,还有什么作为?琴断了弦线,还有什么用处?他现在的处境就如这样!” 他突然一用力,只见指甲划过,“嘣、嘣、嘣、嘣”几声急响,所有的琴弦断了。 上官小婕道:“此琴已废,知音人又不在,我从此再不用琴!” 她挥手一拍,琴台破裂碎开。 上官龙道:“不错,名琴易访,知音难觅,当日他以笛子与你合奏一曲‘高山流水’,把我们听得如痴如醉,他的确是你的知音人,连我都佩服他!” 上官小婕道:“爹,你从来都不称赞别人的。” 上官龙道:“爹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佩服他,如果他肯和我们合作的话,横扫天下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上官小婕道:“所以女儿很倾慕他。” 上官龙道:“听说他和司马世家的司马飞凤关系非同一般,和一个叫孙仲梅的女子的关系也非同寻常。” 上官小婕露出嫉妒之色。 上官龙道:“待我们君临天下之时,以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貌,天下的男人都要屈膝折腰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何愁找不到一个才绝天下称心如意的郎君呢?何必为一个司马飞凤怄气呢?” 上官小婕叹了一口气,说道:“爹,别说这些了。” 上官龙道:“小婕,下面的人汇报说天下五大名捕之一的常笑枫有可能在杭州城里,你怎么看这件事?” 上官小婕沉思着道:“常笑枫如果南下来了杭州,朝廷上有我们的人,怎么没有收到一点风声的?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也就是说他是秘密来杭州的,连朝中的掌权大臣都不知道,很明显是封锁了消息,冲着我们而来的,爹,千万别疏忽大意,不要过早的暴露我们在杭州的力量。” 上官龙道:“爹是这一种粗人吗?” 上官小婕笑道:“爹如果是粗人,那么天下间就再没有聪明人了。” 上官龙哈哈大笑,然后说道:“爹想起来了,在八月十五那夜去刺杀白凡的竹子遇到的捕快应该就是常笑枫。如果所有猜测都成立的话,那么常笑枫已经知道很多有关我们的事情,但是他却没有证据在手,所以他不能有所行动,他会藏身在什么地方呢?” 上官小婕道:“彩云庄!” 上官龙道:“你都是这样想?” 上官小婕道:“女儿只能这样想,他应该和崔子玉是一伙的,这样就可以解释当初去彩云庄的十八个顶尖高手无一生还的事了。” 上官龙道:“你应该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彩云庄了。” 上官小婕道:“好。爹,那批东瀛高手你打算怎么安排?” 上官龙微笑道:“爹改变原来的计划了,他们另有妙用。” 第二十五章 花魁(1) 丽花阁是杭州城中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丽花阁是一座妓院,很出名的妓院。 妓院,是男人寻欢作乐寻花问柳的地方,也是最令男人乐此不疲乐不思蜀的地方。 丽花阁的老板叫张大一,别以为听名字就断定是男人,其实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地地道道的女人,一个年龄将近五十岁的女人。 这一种人有一个很妙的称呼――“鸨母”! 丽花阁的姑娘全是花般年华的妙龄女子,而且十分秀丽标致,漂亮动人。 每一间妓院都有一名身价最高名字最红的姑娘,这一名姑娘有一个很美丽的称号――“花魁”! 丽花阁也不例外,花魁名叫彩蝶。 彩色翩舞的蝴蝶,你说美不美丽?绝对美丽! 她不但艳容动人,傲视群芳,而且才华横溢,深得男人喜爱,是一个我见犹怜的可人儿,用天生尤物来形容她,最恰当不过了。 这几天她忽然消失了影踪。 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就连她那些好姐妹也不太清楚。 来找她一求鱼水之欢的男人都急疯了。 据说她得了病,到外地休养去了,至于到了何处,丽花阁的老板张大一却守口如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 这个令无数男人为之着迷疯狂的彩蝶到底去了哪里呢? 丁情特别喜欢在山间林中游玩,因为这样可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所以他没有在城里逗留,而是跑到了西湖边的一座破落小庙里,暂作栖身之所。 今天他用竹做了一张竹弓,再用竹削了十多枝竹箭,进山里打猎去了。.tw[] 就是这张看似孩童玩具的竹弓,这些竹箭,却居然射杀了三只野兔,五只野鸡。 他大获丰收,满载而归。 他拎着猎物,回到破庙。 这时天色将黑了。 他已经饥肠辘辘,立即在庙门前架起篝火,然后将剥洗干净的兔鸡用木棍穿起来,放在火上面烤。 烤熟的兔鸡散发出一阵阵香味。 这是一顿丰盛之极的晚餐。 他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正准备享用。 忽然,他听到一阵轻碎而又急速的脚步声,一个人跌跌撞撞地从林中跑出来。 这个是什么人? 一个长得十分美貌身材十分秀美的姑娘。 她的衣衫已经被勾破,头发已经散乱,样子十分狼狈不堪。 这么晚了,他一个孤身女子这副模样出现在荒郊野岭中干什么? 难道给人追杀? 丁情没有猜错,她真是被人追杀。 此刻林中钻出三个手持钢刀的彪形大汉。 那女子气喘喘地跑到丁情的身边,捉紧他的手臂,哀声叫道:“公子,救命,救命!” 丁情冷冰冰地推开她:“你我素不相识,凭什么我要救你?” 那美丽女子一愣,当场有如冷水浇头,全身都凉透了,变得一脸绝望了。 三名彪形大汉趁势扑上来捉住她。 “妈的,看你还跑,累得本大爷几乎追断了气,走,跟我们回去。”一个大汉骂道。 那女子又咬又踢,极力挣扎:“狗腿子,放开我,我死也不跟你们回去!” 一名遭她咬了一口的大汉怒不可歇,打了她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喝道:“岂有此理,臭婊子,看你还敢不敢嘴犟!” 那女子的脸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来。 她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一串串落下来。 “瞧她花容月貌,美艳动人,真令人心动,兄弟们,难得有此机会,不如……” “这主意不错!” “好,那还等什么?我可就等不及了,动手吧。” 他们想干什么? 丁情起初不明白,但随即就明白了,因为那三个大汉开始剥那女子的衣衫。 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悲厉大叫:“公子,你救一救我吧!” 丁情仍然无动于衷,他的表情好象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难道他真的铁石心肠?真的袖手旁观? 第二十五章 花魁(2) 那女子绝望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绝望了,因为那三个大汉的手已经粗暴地撕开她的衣衫,粗暴地扯烂她的裤子。 她想反抗,可她的一双手臂被两个大汉紧紧捉住,最后,她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了。 一具滑如凝脂动人心魄的**女体展露出来,每一寸的肌肤都一览无遗地映入眼帘。 雪白丰满的乳峰随着她颤抖的身体而起伏颤动;两点嫣红如血的蓓蕾如枝上的花蕾迎风挺立;两腿之间的茸茸草地散发出一股诱人消魂的魅力。 “哗,太美丽了!好迷人哪!!!”那三个大汉一见,发出了连声的惊叹。 那女子一双秀美的长腿被一个大汉用脚一岔分开了,然后那大汉**着动手脱自己的裤子,眼看着一件惨事就要发生。 这时丁情站了起来:“三只畜生立即滚蛋,别再欺负那姑娘。” 他的语气很冰冷,冰冷得像寒冬腊月那样。 三名大汉听得毛骨发憷,看着丁情,异口同声道:“什么?你叫我们是畜生?” 丁情说道:“你们这样欺负一个女人,不是畜生还是什么?” “臭小子,别多管闲事,识趣的就坐着不要动,看我们是怎样对付女人的,你也好趁机学学这些招数,等我们完事后,高兴的话,就让你这毛头小子过来尝一尝搞女人的滋味。”一大汉气怒道。 三人仗着人多,根本不把丁情放在眼里。 丁情冷笑道:“我从来没有讨价还价的习惯!我叫你们滚,你们偏不滚,我只有送你们回去投胎做畜生了!” 他的竹剑忽然动了,动得比闪电还快。[..tw超多好看小说] 三名大汉连看清楚的机会都没有,胸口已经涌出鲜血。 他们后悔地盯着那全身**的女子。 “你……骗我……”其中一个大汉的喉结滚动着,想说什么出来,可是他来不及说出来,生命就终结了。 三具尸体就躺在那女子的脚边。 那女子哭了,不过却是高兴的哭,因为她得救了。 跳跃的火焰,**的女人,充满了最原始最野性的挑逗。 丁情猛然转身,因为他察觉自己的身体某处起了巨大的变化,所以他不敢再看下去,他回到篝火边坐下,然后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说话:“你走吧。” 那女子悄悄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的衣服刚才已被撕碎,她将撕碎的衣服围住下身,裹住胸膛,走近丁情,怯生生道:“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况且天色又这么黑,叫我到哪里去?你可不可以收留我在这住一晚?” 丁情斜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凄凉可怜的样子,倒有些于心不忍了,指一指破败不堪的小庙:“姑娘若是不嫌弃,住下也无妨。” 那女子急忙道:“我但求有一个栖身之所,能够得到公子的收留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福分,还怎敢嫌弃呢?多谢公子收留我,你是个好人。” 丁情道:“我不是好人,好人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受欺负呢?” 那女子道:“但你最后还是出手了。(..tw)” 丁情道:“你饿吗?” 女子咽着口水点一点头:“饿,而且很饿。” 丁情将一只烤熟的山鸡递给她,她也老实不客气地大口大口嚼起来。 她真的太饿了。 这副饿相绝不是假装出来的。 丁情笑了:“咱们并不认识,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竟然像老朋友般毫不客气吃我的东西,甚至连一声多谢都不说,这未免有点说不过去吧?” 女子边吃边答:“我叫彩蝶。” 丁情道:“彩色的蝴蝶,真是人如其名呀,人美,名字也美。你为何被追赶的?” 彩蝶不吃了,叹了一声,说道:“我刚从外地来,准备投亲的,不料被人拐骗卖进了妓院,我趁他们不注意时偷偷从后门溜走掉的,但还是给他们发觉,派人来追我,如果不是遇上公子,我这辈子就完了。” 丁情茫然不解道:“妓院是什么地方?” 彩蝶吃惊地看着他,那神情活像见到了怪物一般,充满了不相信,见他一脸稚气,就知道他真的不懂了,便解释道:“妓院,又叫青楼,是女人的火坑,更是女人的坟墓,女人一旦跳进了这个火坑,过的就是对人欢笑背人垂泪的悲苦日子啊――!” 丁情更加不解:“为什么?” 彩蝶道:“因为女人一旦进了这种地方,就得要牺牲自己的**,出卖自己的灵魂,每一天让男人欺负,让男人骑压,让男人侮辱,让男人折磨,让男人糟蹋,没有尊严的供男人肆意玩乐,以此取得男人口袋中的金钱,养活开设妓院的主人。” 她说到最后,显得很感慨,仿如亲身经历过一般。 丁情的双眼露出一股如野兽般的杀气:“是不是和你刚才遭遇的情景一样?” 彩蝶道:“差不多。” 丁情愤怒异常:“想不到天下间竟然有这一种人,榨取女人用**、用血泪才可以换取回来的钱财,我丁情日后若碰上这一种人,就见一个杀一个!” 彩蝶甜甜一笑:“丁公子真是一个义薄云天的少侠呀!” 丁情顿时呆住,双眼发直的注视着彩蝶。 彩蝶愕然问道:“你看什么?” 丁情由衷赞道:“彩蝶姑娘,你笑得真美。” 彩蝶脸庞一红,羞得粉颈低垂,她轻声说道:“我好?,我想睡了。” 丁情犹豫了一下,带着她进了小破庙里。 彩蝶借着外面投映进来的微弱火光环视着庙里的一切,只见里面很空荡,四壁萧条,没有一物,只有铺在地上的一张“床”。 其实那根本就不算是床,只是用厚厚的一叠干草铺垫而成的“床”。 但这些干草很柔软,很温暖,很舒适。 彩蝶躺下去的时候就有这一种感觉。 她极为惊奇,问道:“你是怎么弄的?” 丁情道:“我是在山里长大的,当然懂得怎么去弄妥一张草床,今晚就属于你的啦。” 彩蝶的语气十分温柔:“外面风寒气冷,你也在这睡吧!我怕黑,你就陪我睡好吗?” 她的温柔简直让人拒绝不了。 丁情也拒绝不了,在她的侧边躺下。 庙门前的那堆篝火逐渐熄灭,一切都变得黑暗起来。 夜晚的荒野很悄静。 蓦地,一声短暂而又急促的野兽嚎叫划破了山野的宁静。 彩蝶惊骇地尖叫一声,失禁地滚进丁情的怀里。 她用来裹胸的破衣散开了,连遮掩下身的那块破布也松脱不见了。 **的躯体,温软的身子,高耸的乳峰,她全身上下都紧贴在丁情的身上。 丁情感觉到她身体散发出来的热力,这一股热力烧灼得他浑身都不自在。 他想爬起来,可是他却爬不起来了,因为彩蝶的一双玉臂已经抱紧他,吹气如兰地在他耳边低语:“不要离开我。” 他的心不禁狂跳起来。 他想说什么,但是他的嘴却被彩蝶两片香唇吻住,他的身体立即在不停的震抖。 当彩蝶那根要命的丁香粉舌伸进他嘴里搅动着他那根舌头的时候,他的身体更加震抖,心头更加狂跳,喉咙更加焦渴。 当彩蝶牵引着他的手落在那又温暖又柔软的两团花蕾时,他的身体变得滚烫起来。 当彩蝶牵引着他的一只手沿着平坦的腹部滑下到那方寸禁地时,他的身体立即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彩蝶发出了一声娇慵无力却又**无限的呻吟。 丁情再也无法控制,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叫,翻身一滚,将彩蝶重重地压在自己的身下。 潜藏在他心底内的原始欲念已如火山喷发般爆发出来,像洪流**般一发不可收拾。 他亢奋起来,疯狂地**着身体,强劲地发起一次次的撞击…… 第二十五章 花魁(3) 这几天彩蝶和丁情相伴左右,形影不离,宛如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妻。 此处很僻静,人迹罕至,没有人来侵扰这里宁静的气氛。 丁情初尝禁果之后,完全沉迷于**中,不论白天黑夜,他如痴如醉如胶似漆地和彩蝶承受欢爱,翻云覆雨。 他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他变了,变成一个恋花狂,摧花郎。 小破庙也变了,变成了春色无限的**场所。 丁情发觉他已经离不开彩蝶,因为他需要她的欢爱,需要她的温柔,她不但娇俏妩媚,而且极为懂得男女之间如何欢情的招数,她给了他男人最大的享受,最妙不可言的享受,而且还教会了他很多新奇和无法想象如何享受男欢女爱的招数,所以他不想失去她。 可是世事难料,有些事情总是往往事与愿违,越想拥有的,偏偏不能拥有,不想得到的,却反而轻易得到。 这日他打猎归来的时候,却不见了彩蝶的踪影,他发疯地寻找,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仍然不见彩蝶的踪迹。 她到底是自己悄悄的走了还是遇上了意外? 自己不应该独留她一个在破庙的,丁情后悔得直打自己的脑袋。 他虽然心急如焚,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茫茫天地,到哪里去寻找? 他失魂落魄浑浑噩噩地回到小破庙,无精打采地跌落在“床”上。 这一刻,他仿佛又听到了彩蝶那醉人心扉的喘气声,呻吟声,娇笑声。 床上的干草,还残留着一丝她的体香。 他不禁回想起和她共度过的好时光,和她缠绵**激烈拥吻的情景。 他仰天狂啸:“啊――!彩蝶,你在哪里――?” 一天,二天,三天,三天的时间过去了。 丁情没有离开过小破庙一步。 他不相信彩蝶就这样离开他,因此他等,等待彩蝶的归来。 这样的等待可谓是了无期限的等待,可是他等,因为他坚信她不会抛下自己的。 但到了第四天,他开始动摇了,灰心了。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奇迹出现,就算是有奇迹出现,上天也绝不会恩赐于他,将奇迹降临到在他身上。 他准备走了。 就在他走出小破庙的一刻,他看见了一个人倚在庙门,一双明亮的眼睛深情款款地嘴边梨窝浅笑地注视着他。 这人是一个女子,顾目流盼之间有说不出的妩媚,道不尽的娇艳,讲不完的妖丽。 她是谁? 当然就是丁情日夜思念的彩蝶! 丁情心头狂喜,急扑上前伸臂抱住:“彩蝶,你终于回来了!这几天你跑去了哪里?想死我了!” 彩蝶甜甜一笑,来不及开口说话,丁情已张嘴吻住了她。 丁情积聚了几天的欲火与**全部在一下子爆发出来,他迫不及待地拦腰抱起彩蝶,迫不及待地跑回“床”上,迫不及待地脱光彩蝶的衣服,迫不及待地“行凶作恶”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丁情打了一个激灵,长长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叫声,翻倒在彩蝶的身边。 彩蝶蜷伏在他的怀里,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刮弄着他还流汗的胸膛,柔声说道:“丁情,你想不想与我长相厮守?” 丁情道:“想,而且是很想,天地虽大,可到哪里去找回一个像你这样好的女人?” 彩蝶道:“如果我有事要你帮忙,你答不答应?” 丁情道:“只要你不离开我,只要是你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彩蝶道:“真的?” 丁情道:“绝无虚言!” 彩蝶道:“我要你去杀人呢?你去不去杀?” 丁情道:“杀!” 彩蝶道:“那好,我有一帮仇人,你去杀了他们。” 丁情吃惊地看着她。 彩蝶道:“你以为我是在说笑吗?” 丁情微叹一声,说道:“既然你不是说笑,那我也不能说笑了。你失踪不见,就是为了办这件事?” 彩蝶道:“是。丁情,只要你去杀了他们,你我就可以高枕无忧,就可以长相厮守,我永远都是属于你的了,再也不会分开的了。你愿不愿意?” 这条件太吸引了,对于丁情来说真的是太吸引了。 丁情怦然心动:“愿意。就我一个人去吗?” 彩蝶道:“不,还有我的一批朋友。” 丁情道:“你也有朋友?” 彩蝶笑道:“每个人都有朋友的,你没有朋友吗?” 丁情的心抽缩了一下,望着屋顶,严肃说道:“有,我有两个很要好的朋友!你要我做的事什么时候去做?” 彩蝶道:“今晚。” 丁情道:“好吧,今晚我跟你去。” 他虽然不想杀人,这与他踏足江湖的初衷有些出入,但是他却舍不得眼前这个可爱迷人的尤物。 他已不能自控,完全沉迷于**之中,因此他选择了为**而去杀人。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中究竟有没有爱过彩蝶,这样做值不值得。 在他的眼里,别人的生命远远不及自己的温柔享受来得重要。 冲动的少年,往往做出冲动的事情,往往做出一些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决定,不顾后果是否严重的决定。 丁情就做出这样冲动的决定。 第二十六章 围攻彩云庄(1) 《绝代双雄》第二十六章 围攻彩云庄(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六章 围攻彩云庄(2) 罗勇一溜小跑的直奔进大厅。(..tw无弹窗广告) 大厅里除了林菊、常笑枫、骆炳良、陆天宏、周青松、孙仲梅之外,还有司马钊和司马飞凤。 他父女俩在中午时就到了彩云庄。 罗勇一进来就说道:“慕容世家的家主慕容渊陪同胜教的几个高手来了,说要见言夫人。” 常笑枫道:“要来的终于要来,他们始终不会放过彩云庄,这将是一场恶战,罗勇,叫兄弟们作好准备。老疯子,你那几个丐帮九代长老负责守住后院。骆大哥,我陪言夫人出去。” 骆炳良道:“好。” 陆天宏破口大骂:“这个慕容渊,搞什么鬼,居然认贼作父,投靠胜教了,真没骨气,我要和他断交!” 常笑枫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周青松道:“他们只来了几个人,不像是来挑衅的吧?” 陆天宏道:“臭道士,你的脑袋不是装了草就是装了水,他们这是先礼后兵,我敢肯定他们后面跟着大队人马,日后传出江湖,也没人说他们的不是,明白了吗?” 司马钊道:“常大人,我和凤儿也陪你们出去。不过你就这样出去吗?” 常笑枫道:“当然不是,虽然他们怀疑我在彩云庄,但是他们还不能百分百的肯定我真的藏身在彩云庄,我能让他们得到证实吗?言夫人,你害怕吗?” 林菊道:“我还能害怕吗?” 孙仲梅道:“常大哥,我也去。(..tw)” 常笑枫道:“好,你和飞凤负责保护好言夫人的安全。” 林菊和孙仲梅、司马飞凤、司马钊、还有一个怪模怪样的中年人迈着大步走出大门。 这个怪模怪样的中年人当然就是化了装易了容的常笑枫。 慕容渊一见司马钊,吃惊说道:“司马兄,你怎么在这里?” 司马钊道:“彩云庄与我司马世家交情深厚,我当然会在这里。慕容兄你又怎么会和胜教的人在一起?” 慕容渊道:“我已经加入了胜教。我们今天来彩云庄是来邀请彩云庄加入胜教的,言夫人,不知意下如何呢?” 林菊道:“慕容大侠,真对不起,我彩云庄不是江湖门派,请回吧,顺便请转告贵教教主,我林菊多谢他的看重。” 冷长老道:“谁说贵庄不是江湖门派?已故庄主夫人的丈夫言家尧就是,况且眼下的彩云庄,高手云集,说彩云庄不是江湖门派,谁也不会相信。言夫人,在这个世上,只有两个选择,不是朋友就是敌人,请言夫人慎重考虑清楚。.tw[]” 林菊道:“我们早就是敌人。你们忘记了吗?” 冷长老道:“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就让我们放下旧日的成见,成为朋友。” 林菊道:“先夫的死,是谁所为?” 冷长老道:“是我们,但却是言家业要求我们这样做的,他想做彩云庄的庄主,因此罪不在我们。” 林菊没有想到他居然承认得如此爽快,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对答。 慕容渊道:“言夫人,司马兄,胜教是侠义之教,相信恒安钱庄事件两位也是受益者,如果没有胜教,彩云庄和司马世家将会蒙受多大的损失?” 司马钊冷笑道:“我当然感激他们的义举,使我司马世家没有遭受任何的损失。” 慕容渊道:“你也承认这铁定的事实了吧?胜教或许以前的确是有点小过失,树大有枯枝,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在这个世上,谁无过错?只要能纠正就行了。现在的江湖四分五裂,各自为了一己利益而勾心斗角,拼个你死我活,这种局面是时候应该转变了。胜教教主上官龙是个天下少有的绝代奇才,他认为江湖最好统一起来,这样就再没门派之别,各自之见,可以和平共处,共图武学的最高境界,对于这样一个造福天下武林的伟大构想,你们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参与呢?况且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作为你们的老朋友,我不想你们因此而自讨苦吃,我劝你们就不要再固执了。” 他说得口沫横飞,极是慷慨激昂。 林菊冷笑道:“小妇人没有慕容大侠懂得这么多道理,只知道彩云庄从来不仰人鼻息而活,各位请回。” 冷长老道:“该说的,我们已经说完,既然夫人执意不肯和我们合作,就是说你们已经成为我们胜教的敌人,那我们就只有不客气了!” 林菊道:“你们什么时候对彩云庄有客气过?” 那怪模怪样的人忽然说道:“慕容大侠,你刚才说得娓娓动听,说胜教是侠义之教,可为什么这两个江湖败类是胜教中人?” 他指着另外两个锦袍老人。 这两人脸色大变,其中一个沉声问道:“你认识我们?那么我们是谁?” 那怪模怪样的人道:“河东双煞黎一友黎二泉!” 两人倒抽一口凉气,就连冷长老也倒抽一口凉气。 这个人是个什么人,居然认得出他们两人的身份? 慕容渊道:“阁下是什么人?” 那怪模怪样的人道:“别管我是什么人,他兄弟俩**掳掠,无恶不作,罪行滔天,现在还是当地官府悬红通缉的要犯,试问一声胜教收容这样人神共愤的人渣败类,算哪一门子的侠义之教?” 黎一友大惊失色道:“十五年不在江湖了,还以为没有多少个人会认得出我们是谁,想不到还是有人一眼认出我兄弟俩。你绝不是泛泛之辈,你究竟是谁?” 那怪模怪样的人道:“总有一天你一定会知道!” 冷长老道:“能够对曾经犯过大案的人熟悉到如此程度,必然是从事捕快的人,你是天下五大名捕之一的‘剑公子’常笑枫?” 那怪模怪样的人道:“我是常笑枫又怎样?不是常笑枫又怎样?” 冷长老道:“如果你是常笑枫,我们即刻走人;如果你不是常笑枫,今晚我们就踏平彩云庄!” 他明显是在试探。 那怪模怪样的人道:“常笑枫虽然位列天下五大名捕,但是他有这样的震慑力吗?” 冷长老道:“别人没有,但是他就有!” 那怪模怪样的人道:“哦――?为什么?” 冷长老道:“因为他是常笑枫,因为他代表着朝廷。” 那怪模怪样的人道:“其他四大名捕呢?” 冷长老道:“据我们收到的消息,天下五大名捕就只有常笑枫在杭州出现过,其他四位我们不谈。” 那怪模怪样的人道:“如果常笑枫真有如此厉害,那么我就是常笑枫。” 冷长老笑了:“那么你就不是常笑枫。” 那怪模怪样的人道:“为什么?” 冷长老道:“因为常笑枫不是一个藏头露尾的人。” 第二十六章 围攻彩云庄(3) 丁情一见司马飞凤,心头一跳,竟然有点胆怯了,躲在了彩蝶的背后。 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怕见到司马飞凤。 彩蝶不满地问道:“你干什么?” “我……我……”丁情支吾着,不知如何作答。 彩蝶更加不满:“我什么?你见了鬼吗?” 丁情闷声道:“见了鬼倒好。挡着我,千万别让她看见我。” 彩蝶道:“谁?” 丁情道:“我的一位朋友。” 彩蝶道:“谁是你的朋友?” 司马飞凤初时并没有留意到彩蝶,见有个男人闪闪缩缩的躲在她的背后,便留意起来,心中一愣:“这个女人不正是丽花阁的红牌姑娘彩蝶吗?她怎会在这里的?躲在她身后的那个人怎么有点眼熟?” 她再看清楚,不禁大吃一惊,叫了起来:“丁情――?!” 所有人都看着他俩。 丁情知道避不掉了,只好走出来:“飞凤姑娘。” 司马飞凤道:“你――” 丁情心中大急,连忙辩解道:“飞凤姑娘,你别误会,我不是胜教的人,我只是为彩蝶而来。” 司马飞凤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丁情道:“她要我来为她杀人。” 司马飞凤道:“杀人――?杀我们?” 丁情道:“应该是。” 司马飞凤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她是你的情人?” 丁情心慌了,脸红了,点一点头,又摇一摇头。 他想认,但是不知何故,他怕司马飞凤会不高兴,他若不认,又怕彩蝶会不高兴,所以干脆来个既认又不认,两面不得失。 司马飞凤道:“你到过丽花阁?” 丁情一脸茫然道:“丽花阁是个什么地方?” 司马飞凤吃惊道:“你不知道她的身份?” 丁情摇头道:“我只知道他叫彩蝶。” 司马飞凤道:“你们在哪里认识的?” 丁情道:“一座破庙里。飞凤姑娘,丽花阁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司马飞凤道:“丽花阁是杭州最红的妓院,而他则是妓院中最红的姑娘,她是一个‘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的欢场女子,丁情,小心被人利用,摆布。” 丁情双眼瞪着彩蝶。 这一番说话,气得彩蝶脸色又青又白,全身都在震抖,高隆的胸膛在剧烈地起伏着,她满腔怒火道:“司马飞凤,你敢侮辱我?我要你为此付出代价!丁情,杀掉她!” 丁情不动。 彩蝶万万没有想到平日对她千依百顺的丁情在这骨节眼上才来不听她的说话,她顿觉脸上无光,气急败坏道:“丁情,你欠了我的,替我杀了她,快动手!” 丁情依然丝毫不动。 彩蝶忽然变得一脸温柔,依偎进丁情的怀里,说道:“你不想永远拥有我、享用我的身体吗?” 慕容渊冷长老他们都笑了。 彩蝶简直就是女人中的女人,一身床上绝技迷倒了无数男人,与她相欢一夜需要付出百两黄金的代价,这几天丁情这毛头小子不需付出一文钱就可以坐享美人艳福,如今更可以永远拥有如此一个令男人颠魂倒魄的尤物,丁情一定会答应,而且会爽快的答应。 彩蝶更有绝对的信心丁情一定会听她的,因为丁情根本舍不得离开她的**身温柔乡。 丁情的神情显得很复杂,似乎正在心里展开激烈的斗争,作出艰难的抉择。 他迈步离开了彩蝶,忽然站住叹了一声,喃喃自语道:“我的确是欠了你,但是我欠你的远不及我欠她的,你给我的是鱼水**,可她给我的却是人生温暖啊!如果你死了,我就不再欠你的情,我就能够挺起胸膛重新做人!” 他腰间的竹剑这时候动了,不是刺向司马飞凤,而是回身刺向彩蝶! 这一剑太出人意料之外了,所有人都为之惊呆,目瞪口呆! 彩蝶吃惊地看着丁情。 她听到了胸骨碎裂的声音,她看见了胸口涌出的鲜血,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惨然大叫:“丁情,你――” “杀你我很痛苦,可要杀我的朋友,我就更加痛苦,因为朋友对我而言比你的温柔更为重要,更为可贵,所以死的一定是你,况且你的温柔只是虚情假意而已。其实小破庙的一切都是你们精心设下的骗局,想以你超一流的温柔功夫来控制我,利用我替你们卖命杀人,你们也太看不起我丁情了,我丁情绝对不是一个只为淫欲就会去杀害朋友的人!”丁情冷漠地看着彩蝶说道。 彩蝶捂着涌血的胸口,惨笑着道:“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丁情,你这小混蛋,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你是唯一一个不被我美色不给我迷倒的男人,倘若有来生的话,我还是女人,你还是男人,我一定要迷倒你,要你为我神魂颠倒,以报今生之恨――!” 她倒在地上,竟然死不瞑目。 一代名妓,就这样香消玉殒。 丁情手中的竹剑仍在滴血。 他对司马飞凤道:“飞凤姑娘,他们有一批人马随后就到,首领是一个叫圣姑的女人。” 此刻,远处传来了一声吆叫:“圣姑驾到――!” 第二十六章 围攻彩云庄(4) 一顶彩轿在六盏灯笼的引导之下,来到众人的面前才停下。 手执灯笼的是六个背着剑的彩衣少女。 轿后跟随着三十个杀气腾腾的刀剑手。 轿帘一揭,钻出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 她约莫二十三岁左右。 冷长老、慕容渊、黎一友、黎二泉深深一躬,齐声说道:“属下参见圣姑。” 她一出现,彩云庄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盖世绝代的风华,简直美得如不吃人间烟火的天外仙子一般! 那怪模怪样的人自言自语:“原来世间上真的有如此绝美的女子,难怪我那位朋友为她着迷为她疯狂为她丧命了!” 林菊、孙仲梅、司马飞凤都认为自己是个漂亮的女人,但是现在与这女子一比,都黯然失色。 林菊道:“你就是圣姑?” “没错,我就是圣姑上官小婕。”上官小婕看见彩蝶的尸体,大皱眉头:“这是怎么一回事?” 冷长老急走上前,低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上官小婕叹道:“想不到土头土脑傻里傻气的丁情,竟然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彩蝶花费了几天功夫来灌他的**汤,到头来却是竹蓝打水一场空,彩蝶千算万算就算漏了一点,丁情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他并不是个笨蛋,这就使得彩蝶白搭了身子白赔上了性命呀!” 她忽然看着司马飞凤,眼里流露出一丝嫉妒的神情:“你是司马飞凤?” 司马飞凤道:“是。” 她又看着孙仲梅:“你就是孙仲梅?” 孙仲梅道:“对。” 她接着看着林菊:“你就是言夫人?” 林菊道:“是。” 上官小婕道:“倒算崔子玉有眼光,在杭州认识的女人都算得上是漂亮的女人。” 三人心头抽紧,异口同声道:“你们将他怎样了?” 上官小婕道:“我们并没有将他和卢大侠一家怎样,只不过他们都是多管闲事的人,会危害我们胜教的大业,因此我爹把他们‘请’进一个只能进去不能出来的山洞里居住,让他们无忧无虑优哉悠哉的享受生活,从此不问江湖事。(..tw无弹窗广告)他们不在,你们还有本钱想和我们作对到底吗?” 林菊斩钉截铁道:“除非你们将彩云庄杀个精光,夷为平地,否则我们会和你们作对到底!” 上官小婕道:“这就是你们给我的答案?” 林菊道:“你有耳朵的,听不清楚吗?” 上官小婕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如你所愿吧。冷长老,先杀了丁情为彩蝶报仇,其余的杀进彩云庄,听言夫人的吩咐,将彩云庄夷为平地!” 冷长老手提钢环鬼头大刀扑向丁情,两人交上了手。 慕容渊则挥剑扑向司马钊,两人展开激烈的攻杀。 昔日的好朋友变成了今天势不两立的敌人,命运有时候就是如此捉弄人。 只要有利益的冲突,即使是友情甚深的知己朋友可以立即变成敌人;只要有利用的价值,就算是互不来往的对头死敌也可以在顷刻间变成朋友。 很多人都是这样。 三十名刀剑手一字散开,扑入彩云庄。 他们一动,司马飞凤和孙仲梅立刻护拥着林菊急退进大门里。 守卫在大门前的罗勇和另外三人挥刀截住了十二个刀剑手,但其余十八个刀剑手已经凌空越墙而入。 他们的身手非常敏捷,竟然是一流高手。 河东双煞亮出两把长镰刀,缠住了那怪模怪样的人。 两人手中的长镰刀只是普通农家使用的日常工具,可在两人的手中却成了要命的刀。 此刻从庄内窜起八条人影,顿时响起了八声惨叫,那十八个越墙而入的刀剑手立即有八个凌空倒了下来。 其余十个刀剑手见势不妙,急忙退了回去。 从庄内扑出来的是陆天宏、周青松、和化了装的骆炳良以及五个刑部高手。 这时罗勇四人也砍倒了六个刀剑手,但是除了罗勇之外,其他三人则被另外的刀剑手杀掉。 冷长老的钢环鬼头大刀招招凶狠毒辣,可却奈何不了丁情手中的那把竹剑,因为丁情的出手实在是太快了,绝不让他的鬼头大刀碰上竹剑,让他有机会用内劲震断竹剑。 两人一时之间难分高低。 慕容渊和司马钊也杀得难分难解。 河东双煞虽然配合默契,以二对一,却丝毫占不了那怪模怪样的人的便宜,这人的武功实在是太厉害了,手中那一把剑矫若游龙,稍有不逊,就会被刺个透心凉! 上官小婕望着陆天宏他们,叹了一口气,对六个手拿灯笼的彩衣少女道:“怪不得彩云庄敢和我们胜教作对了,原来匿藏着一批江湖上能以一挡十的绝顶高手,看来今天本圣姑不出手是不成了!” 她握紧剑柄的左手大拇指忽然一弹,顿时“铮”的一声,宝剑弹鞘而出,刹那之间天地凝聚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这一股令天地变色的杀气! 她纵身一掠,只见一道飞速流动的剑光如流星赶月般直刺向丐帮帮主陆天宏! 她终于出手了,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从黑暗中射来一道比闪电还快的刀光,打在她的剑尖上! 第二十七章 逍遥旅程(1) 晨曦初现,天目山还萦绕在一片缥缈的云雾中,四周的山村仍沉浸在一片寂静里。 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依然还没有人迹出现。 崔子玉和卢绍南一家四口子跟随着钟奇李西云两人出现在山外的一座小镇里。 小镇不大,人口不多,只有几十户人家,全镇就只有一间小客栈。 这间客栈其实是一间车马店,人车马混杂共处在一起的小店。 这里是山区,来这里购买山货的商人一般都自备车队来运输货品,因此这里成了既是客商住宿的地方,又是供车队歇脚的地方。 这间客栈与其说是客栈,不如说是名副其实的车马店。 客栈前停放了两辆大马车。 马是百中选一的高头大马。 车是制造精巧的华丽大车。 每一辆马车由两匹骏马来拉。 驾驭马车的是两个精悍坚实的壮汉子。 他俩一见钟奇李西云,立即垂手低眉地站在马车边。 崔子玉发出了连声惊叹:“哗――!哗哗哗――!好漂亮的马车!好华丽的马车!好名贵的马车!原来你们早有准备。” 他的神情,十足一个刚进城市的乡下人那样,充满了惊奇。 卢小萼抿嘴而笑。 钟奇说道:“你们是我家主人邀请的贵客,待客之道,贵在以诚,全组织上下岂敢马虎了事,我们惟有挑选最好的马,制造最好的车,务求让崔公子卢大侠坐得舒舒服服,不受路途中的颠簸摇荡之苦。” 崔子玉感叹道:“为何财雄势大的人总是喜欢炫耀自己的富有,炫耀自己的实力呢?” 卢小萼道:“因为只有这样,这些人才感到满足,才感到很了不起,才突显出他的与众不同。” 钟奇道:“有钱的人如果不炫耀自己的富有,势力庞大的人如果不炫耀自己的实力,那么还有谁会知道他的富有?他的实力呢?” 崔子玉道:“对,说得对。” 李西云道:“崔公子,卢大侠,请上第一辆车;卢夫人,两位卢小姐,请上第二辆车。” 崔子玉道:“原来你们连我们上哪一辆马车都编排好了的。” 李西云微笑道:“崔公子,我保证你和卢大侠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崔子玉道:“好,卢大侠,就听从他们的安排吧,看看我们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率先进了车厢,卢绍南只好跟着进了车厢。 里面十分宽敞,装修得极为豪华,吃的、喝的、用的,竟然应有尽有,用木格分类摆放好,陈列在两边。 崔子玉笑着对卢绍南道:“那家伙真是考虑周详,服务周到,见面之后,要好好的多谢他一番。” 卢绍南咋舌道:“皇帝乘坐的马车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崔子玉半躺半靠道:“那就让我们做一回皇帝吧。(..tw好看的小说)” 马鞭一响,马车徐徐驶动。 崔子玉道:“马车的设计和质量真是不错,尽管路面一高一低凹凸不平,却是如履平地一般,真的让人坐得舒舒服服。” 卢绍南道:“那家伙不知从哪里请来的能工巧匠,怎么能造出这样稳固坚实的马车。” 崔子玉道:“马好,车好,人也好,赶车的驾驭马的功夫真是一流,居然可以根据路面的不同情况作出不同的反应,马赶得太急,则会影响车的晃震程度,赶得太慢,则会影响车的速度,能做到这一点的赶车夫并不多。” 卢绍南道:“看来那家伙网罗了不少各方面的人才。” 崔子玉道:“有钱好办事嘛。” 卢绍南笑道:“你有没有钱?” 崔子玉笑道:“当然有,而且是富甲一方的大财主,大富翁。” 卢绍南惊奇道:“你是大财主大富翁?我怎么看你都不像,你骗人。” 崔子玉道:“拥有几百万银两的人算不算富甲一方的大财主大富翁?” 卢绍南吓了一跳:“我的天,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财?” 崔子玉笑道:“从云龙山庄劫掠来的,从四海赌坊赢回来的。” 卢绍南哈哈大笑:“你才是名副其实的‘汪洋大盗’呀,难怪圣主那家伙劳心动气了,换了是我被你拿走如此一笔巨款,只怕已经活活气疯了,哪有他如此大量这样潇洒的请你去作客,还如此热情的款待一番。” 崔子玉道:“所以我佩服他还能沉得住气,还能忍耐得下去。” 他从酒格里拿出一瓶酒和酒杯。 一打开瓶塞,立即醇香扑鼻。 卢绍南道:“这是什么酒?” 崔子玉用鼻子深吸了一下,陶醉道:“酒是美酒,陈藏了达六十年之久的西域葡萄酒啊!” 卢绍南道:“这是什么杯?” 崔子玉道:“杯是名杯,用最上等的琥珀石雕琢而成的杯。” 卢绍南道:“你怎么对这些东西有研究?” 崔子玉道:“我并不研究这些东西,只是因为我见惯了这些东西,所以知道而已。葡萄美酒夜光杯,是饮用葡萄美酒的最佳配搭,虽然现在不是用夜光杯,但是用琥珀杯品尝也不差了。只可惜还是差了一样,有些美中不足呀!” 卢绍南不解问道:“还差什么?” 崔子玉笑道:“你不知道?” 卢绍南摇着头:“一无所知。” 崔子玉道:“卢大侠过真是个正人君子,不是风雅之徒。所谓美酒伴佳人,相得益彰,现在欠缺的就是佳人。” 卢绍南道:“美酒名杯已在,还要佳人何用?” 崔子玉道:“当然有用,而且很重要,葡萄美酒是一种特别芳香的醇酒,如果有佳人在,用她的丁香粉舌含着酒一口一口地送进你的嘴里,美酒就会变得更加香醇,柔软,畅顺,少女玉唇粉舌上的幽香加上美酒原有的芳香,这种享受才是最完美的享受。” 他眯起了眼睛,似在回味着。 卢绍南不禁听傻了眼,天下间居然有这种喝酒的法子,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真是孤陋寡闻了,我还以为喝一杯酒就喝一杯酒这么简单,想不到竟然还会有如此讲究的喝法。崔公子怎么如此深谙此道的?” 崔子玉道:“因为我曾经是一个终日混迹在风月场中的浪子。” 卢绍南道:“你真是一个令人捉摸怒不透难以理解的人啊――!” 崔子玉笑一笑,自言自语道:“既然有美酒,为何没佳人,这酒怎么喝呀?” “谁说没有佳人?”车厢底下忽然响起一把甜美娇脆的声音。 崔子玉哈哈大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原来真的是香车美人逍遥行,有趣,有趣。” “崔公子,卢大侠,要不要小女子上来相陪?”甜美娇脆的声音又从车厢底下响起。 崔子玉道:“你们在下面躺得舒服吗?” “下面昏天暗地又闷又热,当然不舒服。” 崔子玉笑道:“那为何还不上来。” 第二十七章 逍遥旅程(2) 一声轻响后,一块木板缓缓移开,钻出两个娇俏可爱的绝色少女来。 两人竟然身无寸缕,车厢里顿时充满了无边的春色。 两人高矮肥瘦竟然差不多,就连身材也差不多,显然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 两人一上来,并没有像那些妓院的姑娘那样依偎过来,而是落落大方地坐在崔子玉卢绍南的对面。 两个少女如藕节般的手臂、如雪般嫩白的胸膛、如尖峰般挺立毫不松弛下垂的**和那两点小如珍珠鲜红如血的尖蕾,还有那道长满绒绒黑毛的小沟就这样展现在两人的眼前。 这简直是在引诱人去犯罪! 卢绍南呆了一呆,然后脸色阴沉下来。 崔字玉却微笑道:“这的确是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啊!我就快要流鼻血了呀!” 两个少女吃吃的笑了起来。 崔子玉道:“两位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阿珍。” “我叫阿珠。” 崔子玉道:“有多大了?” 阿珠微笑道:“崔公子你犯了女人最为忌讳的话题了。(..tw无弹窗广告)” 崔子玉大笑。 阿珠道:“崔公子是个很懂情趣的男人,但卢大侠却是个很严肃的男人。” 崔子玉道:“谁叫你们这样做的?” 阿珍道:“我家主人。” 崔子玉道:“你们家主人真是费煞苦心了呀!” 阿珠道:“崔公子,我现在就以口暖酒喂你喝。” 卢绍南道:“人多就显得拥挤,崔公子,你说是吗?” 崔子玉道:“两位姑娘,怎么办?” 阿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明白了。我们从那里来,就回那里去。” 崔子玉道:“两位姑娘真是善解人意,辛苦两位姑娘了。” 阿珍和阿珠又回到了车厢下的夹层里躺着。 卢绍南道:“我是不是食古不化?” 崔子玉道:“是。” 卢绍南道:“谁叫我是卢绍南,一个不懂风情不识情趣的老实男人。” 崔子玉道:“难怪李西云说会有意外的惊喜了,原来是这样的惊喜。我们这辆车有美女,那一辆车没有美男吧?” 卢绍变了脸色,叫了出去:“停车,停车――!” 马车缓缓停下。 卢绍南飞跳下车,钟奇惊讶道:“卢大侠,你这是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卢绍南道:“你们干的好事!” 李西云笑道:“卢大侠不喜欢吗?” 卢绍南不理会他,走到第二辆马车,打开车门,李慧娘惊讶问道:“南哥,你这是干什么?” 卢绍南一边仔细察看车厢一边说道:“没有什么,我不放心你们,过来看看。” 卢小萼道:“爹,你看什么?难道车厢下面会有人跳出来吗?” 卢绍南道:“就是。” 他马上察觉自己失言了。 卢小萼道:“娘,爹有古怪。” 李慧娘道:“南哥,你听到女儿说什么了吗?” 卢绍南道:“听到了。” 李慧娘道:“那你还不老实交代。” 卢绍南道:“我不知该怎么对你们说。” 卢小萼道:“娘,我们下车过去看看。” 卢绍南道:“不要去看,那情景很难看的。我们那辆车有夹层,藏有两个不穿衣服一丝不挂的少女。” 天下间有哪个做妻子的愿意自己的丈夫见到别的**女人? 绝对没有! 李慧娘变了脸色:“天下间居然有这等好事情?” 卢绍南道:“就是有。” 李慧娘似笑非笑道:“她们漂亮吗?” 卢绍南道:“相当漂亮。” 李慧娘道:“你有没有看?” 卢绍南道:“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根本就不懂得如何说谎。 李慧娘道:“那么你有看了。” 卢绍南一脸无奈道:“我想不看都来不及了。” 李慧娘沉着脸色道:“你可以闭上眼睛的。” 卢绍南道:“娘子,你……” “爹,你也太老实了,娘在吃醋了。”卢小萼道。 其实她心里也极不是滋味,只不过她在极力压制住,不表露出来而已。 她也在吃醋,吃崔子玉的醋。 卢绍南道:“这都吃醋?不会吧?” 卢小萼道:“娘是女人,无论哪个女人听到自己的丈夫与**的女人同在一起,都会吃醋的,都会不高兴的。” 卢绍南道:“萼儿,你的脸色怎么和你娘的脸色一样难看?” 卢小萼道:“女儿在责怪爹你弄得娘亲不高兴。爹,现在那两个**少女呢?” 卢绍南道:“回到夹层里面去了。唉,我还是和你们在一起算了,免得你娘又不高兴。” 李慧娘看了卢小萼一眼,说道:“不,你必须回去。” 卢绍南道:“为什么?” 李慧娘道:“因为这一辆车不欢迎你。” 卢绍南一脸愕然。 第二十七章 逍遥旅程(3) 卢绍南回到了车上。 崔子玉道:“你好象不太高兴。” 卢绍南道:“如果你是被人赶回来的,你高不高兴?” 崔子玉哈哈大笑:“谁叫你自动自觉说出来,有些事情是不能让你的女人知道的,尤其是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事,这样会令她会胡思乱想的。” 马车又驶动起来。 卢绍南道:“你不喝酒了吗?” 崔子玉道:“谁说不喝?” 卢绍南道:“我也想喝酒。” 崔子玉道:“但是你刚才扫光了我的酒兴。” 卢绍南道:“那就罚我先喝三杯。” 崔子玉道:“你不怕酒中有毒吗?” 卢绍南道:“那家伙是目空一切的狂人,这种下三流的手段他是不会使出来的,至少目前他还不会使出来。” 他喝了一口酒,感叹地说道:“真不知女人是怎么想的,只不过看见了**的女人,就当人是罪犯一样看待。” 崔子玉道:“因为你看到的是别的女人的**身体,她怕你会拿她的身体和那个女人的身体作比较,这样就会造成有差别,怕她不再是你心目中的完美女人,所以她会很不高兴。” 卢绍南道:“原来是这样,多谢你的指教,但是她为何又撵我回来?她不怕我再次见到这两个年轻貌美的**少女吗?” 崔子玉道:“因为有人不想我单独和这两个少女在一起。” 卢绍南皱着眉头道:“谁?” 崔子玉不说话了,在喝酒。 卢绍南猛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大女儿那一副满脸不高兴的模样,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难怪萼儿一脸的不高兴,原来是这样。崔子玉,你是第一个能敲开萼儿心扉的男人。” 崔子玉道:“她看上的是一个很糟糕的男人呀!” 卢绍南道:“我女儿怎么样?” 崔子玉道:“很好。” 卢绍南道:“这词语很含糊,我要听真心话。” 崔子玉道:“萼姑娘是个天下少有的好女人,可惜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女人。” 卢绍南道:“哪家的姑娘?” 崔子玉道:“司马世家的司马飞凤。” 卢绍南道:“原来是这样。” 崔子玉道:“如果我没有和司马飞凤相遇在先,我一定会追求小萼姑娘的。” 卢绍南道:“缘分这东西是很难说的,萼儿喜欢上你,我这个做爹的也没办法。” 崔子玉苦笑道:“我同样也没办法。” 卢绍南道:“但是你有办法令她不受到伤害。” 崔子玉道:“这我当然知道。” 卢绍南道:“这就好。” 马车忽然停下不动。 卢绍南道:“好象遇上麻烦了。” 崔子玉打开窗帘探头往外一看,说道:“是遇上大麻烦了。” 这时跟在后面的钟奇和李西云已飞骑上前。 崔子玉放下窗帘,说道:“不管遇上的麻烦有多大,都不用我们去解决,自有那两个开路先锋去解决,我们就安心喝我们的酒吧。” 外面传来钟奇的吆喝声:“你们是什么人?” “卢绍南是不是在车上?”一把苍老的女人声音同时传了过来。 卢绍南一听,放下酒杯,笑着说道:“原来是我的麻烦,看来还是我亲自去解决的好。子玉,你也去瞧瞧,如何?” 崔子玉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下车,只见前面有十数人拦住去路,站在前头的是一个手持龙头拐杖的老太婆。 此刻李慧娘母女三人也下了车走上来。 那老太婆一见卢绍南,顿时双眼闪出仇恨的怒火,一脸杀气地喝道:“姓卢的,二十年不见,还认得老妪吗?” 钟奇道:“我不管你们是谁,和卢大侠有何恩怨,今天卢大侠是我家主人要款待的贵宾,谁敢骚扰卢大侠,就是和我家主人过不去,若怒了我家主人,恐怕你们要死无葬身之地!” 老太婆冷笑道:“你家主人是谁?” 钟奇沉声道:“圣――主――!” 老太婆立刻脸色大变,连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走。 卢小萼和卢小丹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卢绍南与李慧娘则变得一脸凝重。 崔子玉却是满脸沉思的神情。 马车继续平稳地驶向前方。 崔子玉道:“卢大侠,你想到了什么?” 卢绍南道:“知道那老太婆是谁吗?” 崔子玉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江湖中传说的一个极为厉害、极为可怕的高手――南海魔岛的木姥姥!” 卢绍南道:“对,就是她!可你又知不知她一生中最害怕的人是谁?” 崔子玉道:“以前的江湖旧事我虽然不大清楚,但有一件事我绝对清楚,她一定知道圣主是谁!” 卢绍南道:“现在我也知道圣主是谁了。” 崔子玉大吃一惊。 卢绍南道:“木姥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从来不畏惧任何一个武功超绝的高手,可她后来却害怕一个人,她并不是害怕那人的武功,而是害怕那人聪明无比的心计,恶毒狠辣的手段,当年她在中原辛辛苦苦才建立起来的基业,却在一夜之间尽被那人抢夺精光,变得一无所有,只好逃回南海魔岛的老巢,所以她最害怕的就是那个人。如果现在那位圣主是名不见经传的人,以她的性格绝不会畏惧到如此地步,除非她早就知道圣主是谁,而且还是那个人,因此一听到钟奇报上名号之后,我本来是她的杀夫仇人,她都不敢动手,一声不哼掉头就走。” 崔子玉道:“那人是谁?” 卢绍南道:“刀剑双绝上官龙!” 崔子玉道:“据说他已经失踪了很多年?” 卢绍南道:“就因为这样,他此番重出江湖就更加可怕了!” 崔子玉道:“因为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没有人清楚他的势力扩展到什么地步?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已练到什么境界?” 卢绍南道:“对,就凭其中的一点,便已证明他比以前更神秘莫测更为可怕恐怖了!” 崔子玉默言无语,想起攻击彩云庄那批视死如归的杀手,他不禁苦笑起来,毛骨悚然起来,卢绍南说得一点没错,半分不假,圣主这个人远比想象中还更为可怕。 他叹了一口气。 卢绍南道:“你现在已经知道圣主是谁,你有几分把握打败他?” 崔子玉摇一摇头,说道:“没有,连半分的把握也没有。你呢?” 卢绍南苦笑着道:“我也没有呀!” 崔子玉一脸深沉道:“但是我有绝对的把握令他的日子过得不那么舒心!” 卢绍南道:“即使搭上性命也不在乎?” 崔子玉道:“和这样的对手玩游戏,本身就是在玩亡命的游戏,卢大侠,你说呢?” 卢绍南露出一丝笑容。 崔子玉也笑了。 第二十七章 逍遥旅程(4) 第三天的傍晚时分,马车驶进了一处四面环山的峡谷里。.tw[] 再过一段时间,马车完全停下不动。 睡着了的崔子玉忽然睁开了眼睛,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微笑着对闭目养神的卢绍南道:“看来我们的目的地――山水庄到了。” 卢绍南道:“那我们就下车去做人家的客人吧。” 崔子玉道:“一路上辛苦了下面那两个美人呀。”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关心躺在车厢夹层的那两个**少女。 一路上没有出声的阿珠和阿珍异口同声应了上来:“即使我们再辛苦,有崔公子的关心,我们都觉得值得。” 崔子玉道:“我们一路上的说话都听到了吧?” 阿珍道:“我们的耳朵并没有聋。” 阿珠道:“但我们的记性却很差,已经忘记干净了。” 崔子玉道:“不,你们要一字不漏转告你家主人知道。” 阿珍道:“既然崔公子要我们这样做,我们就一定照做。” 崔子玉道:“你两人真是一对可人儿。” 这时车外响起了钟奇的声音:“卢大侠,崔公子,山水庄到了,请下车。” 卢绍南崔子玉相继下了车,坐在另一辆马车的李慧娘母女三人这时也下了车。 五人张望着四周的环境,只见峡谷里面鸟语花香,树木青翠碧绿,景色秀丽迷人,环境恬静幽雅,眼前的庄园占地百亩,高墙大院,飞檐楼阁,煞是气派不凡。(..tw无弹窗广告) 卢绍南赞叹道:“好地方!好气派的庄园!” 崔子玉道:“谁叫你不是富翁。” 卢绍南道:“回去后我也建一座豪华气派的庄园。” 李慧娘道:“做你的春秋美梦去吧。你把我娘儿三人都卖掉,也没这么多钱。” 卢绍南道:“我们不是富翁,但有人是富可敌国的大富翁。” 崔子玉笑道:“卢夫人,你这个丈夫没在做春秋美梦,他在打我的主意。” 李慧娘母女三人惊讶起来。 卢小萼道:“你是富翁?” 崔子玉道:“对,我是富翁,随时随地都可以拿出一百几十万两银子的大富翁。不过我这个富翁是一个比强盗还强盗的富翁,几乎所有的银两都是抢劫得来的,而被劫的对象就是眼前这山水庄的主人――圣主。” 卢小萼不禁浅齿而笑。 她这一笑,有说不出的迷人风韵,有形容不了的女人魅力。 崔子玉看呆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萼姑娘,请你不要这样笑好不好?” 卢小萼一愣:“为什么?” 崔子玉道:“你这一笑,会把我们男人的魂魄都勾走了呀!” 卢小萼的脸刷地红透了,带点愠怒又带点柔情地看着崔子玉。 她这副含嗔薄怒脸带一丝柔情的样子又另有一番迷人的风韵,旁边的钟奇和李西云看得完全痴呆住了。 崔子玉笑着对卢小萼道:“我早叫你不要再露出这副可以迷死人的笑容,这不,那两位老人家就快给你迷死了。喂,你们不在前面带路,我们怎么进去作客?” 钟奇李西云被他这样一喝,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自嘲一笑。 五人随着两人进了山水庄,只见?廊曲桥,水榭花舫,假山水池,小亭楼阁,叠迭相连,充分利用了各种地势和流动的溪水融自然景观和人工景观在一起,设计得十分巧妙,布置得非常精巧,显然建造这座庄园的人是一个匠心独运水平高超的园艺大师。 在这座庄园里,真是一步一景观,每景都不同。 美景最醉人。 五人的目光都被这一派醉人的景致吸引住,一边欣赏着一边赞叹着。 不知不觉中便到了山水庄的中心地带――聚义厅。 李西云道:“各位请进去,我们兄弟俩的任务完成了,就陪到这里为止了。” 两人快步离开。 第二十八章 针锋相对(1) 大厅里几椅光洁明净,一尘不染。 他们刚一坐下,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已摆在面前,一条热气腾腾的香巾已递到手中。 热茶用来漱口,香巾用来擦脸。 热茶、香巾是由五个打扮得如彩雀般的妙龄少女彬彬有礼地以托盘端送上来,等五人用毕,以她们白嫩光滑的纤指夹回托盘中,然后彬彬有礼地躬身退下。 如此隆重的待客之礼,只有王公将相接待上宾之时才会有。 现在,五人就有到了王公将相府邸作客的感觉。 李慧娘道:“我们是不是到了王公侯府?” 卢绍南道:“没有多少分别。” 李慧娘道:“我们为何那么穷?” 卢绍南道:“因为我们不是贪心的人。” 李慧娘道:“所以你永远都是穷人。” 卢绍南道:“但这是你的选择。(..tw好看的小说)” 李慧娘道:“可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穷呀,连一座像样的房子都买不起,建不了。” 卢绍南道:“子玉,我老婆开始嫌弃我是个穷光蛋了,怎么办?” 崔子玉道:“这好办,问圣主拿。” 卢绍南道:“他不给呢?” 崔子玉道:“那就抢。” 卢绍南道:“好主意。” 李慧娘没好气道:“馊主意,我丈夫是不会干这些事情的,除非你不是我丈夫。” 卢绍南道:“那你又叫穷?” 李慧娘道:“我叫穷是我的事,叫一下总可以吧?崔子玉,如果我丈夫因此而坏了名声,我找你算帐。” 崔子玉道:“又把帐算到我的头上?” 卢小萼微笑道:“谁叫你是崔子玉?!” “对,谁叫他是崔子玉?欢迎卢大侠一家和崔公子来山水庄来作客,多谢你们的赏脸啊!”厅外的走廊有人朗声说道。 声音未落,一位头戴一顶小乌冠身穿华丽衣服的老人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他的脚步声很轻,轻得几近落地无声。 他的双目炯炯有神,他的脸容和蔼慈祥,但是他的神情却又带有几分至尊无上的威严,傲视天下的霸气。 他就是那神秘组织的龙头老大――圣主! 他就是惊动天下五大名捕要联手对付的人,也就是自己穷尽心血苦苦追寻的人――上官龙! 崔子玉一见这人,立即有了这种感觉。 眼前这位慈祥和蔼的老人家就是那位心狠手辣的圣主吗? 卢小萼静静的以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仔细端详着这老人。 这老人笑呵呵对卢绍南道:“老朋友,旅途还愉快吧?多年不见,你和尊夫人还是风采依然啊!” 卢绍南道:“上官龙,你也一样是风采依然,不,应该说比以前更有风采,更有神气。” 上官龙道:“你这是称赞我还是揶揄我?” 卢绍南道:“称赞,尽管是虚伪了一点,但还是称赞。” 上官龙哈哈大笑,说道:“一向老实巴交的卢绍南,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风趣?” 卢绍南道:“今天。” 上官龙摇一摇头,叹息一声,感慨说道:“老喽,老喽,还有什么风采神气可言,哪还及得上充满青春活力的年轻一辈,像你这两个可爱美丽的女儿,如初升的娇阳,夜空的星月,才真正是风采万千,神气非凡啊!” 卢小萼微笑道:“上官前辈过奖了,您老人家现在的风采和神气就可比我们年轻一辈的强。” 李慧娘道:“萼儿,丹儿,别没礼貌,二十年多年前他和你爹可是好朋友,快叫上官伯伯。” 卢小萼卢小丹站起施礼道:“侄儿卢小萼、卢小丹参见上官伯伯。” 上官龙一愣:“伯伯?好,难得你们还惦记着我这个曾是朋友又变成不是朋友的朋友啊!多谢提醒,我几乎忘记了原来论岁数我比卢绍南还大一点,慧娘,我这里怎么样?” 李慧娘一脸严肃道:“你叫错称呼了,慧娘不是你叫的,你应该称呼我为卢夫人。我的名字只有我的丈夫和我最尊敬的长辈才可以这样称呼我。” 上官龙不以为然道:“这重要吗?” 李慧娘道:“当然重要。如果你是一个有修养的人,应该懂得如何称呼一个已嫁有夫的女人,我说得对不对?” 上官龙难堪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卢夫人教训得好,我上官龙以后定当紧记在心。” 他的目光落在崔子玉的身上。 第二十八章 针锋相对(2) 崔子玉也在注视着他。(..tw无弹窗广告) 两人彼此对视着,相望着,观察着,仿佛在揣摩对方此刻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没有任何说话,没有任何动作,两人像两根凝固了上千年的冰柱一样。 大厅里忽然变得很静,静得连一口绣花针掉下地的声音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一股无形而又巨大的压力冲击着卢绍南一家人的心头。 他们的手都悄悄地按在了剑柄上。 只要上官龙一旦出手,这四把剑肯定会同时刺去。 夫妻通心,姐妹默契,相信天下间无人可以逃得过这一家子同时发起的攻击。 上官龙并没有出手,他微笑着道:“我是请你们回来作客的,不是请你们回来打架的。(..tw)崔子玉。” 崔子玉道:“上官前辈有何赐教?” 上官龙道:“你的相貌比我想象中的相貌差了一些,但你的神采却比我想象中的神采还好一些。” 崔子玉道:“如果我能击败一个人,就会比现在更加神采。” 上官龙道:“哦―?那人是谁?” 崔子玉道:“一个自称为‘圣主’的人!” 上官龙的一双眼睛紧紧盯住他,缓缓说道:“你是一个令敌人感到头疼的可怕对手呀!请问崔公子,你所做的一切是为名利还是为了其它原因?” 崔子玉道:“你不清楚我的底细?” 上官龙道:“我这里除了没有神剑山庄的资料档案之外,基本汇集了天下各门各派的资料,江湖名人的档案,连他们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弟子也一一记录在案,可翻遍所有的资料档案就是找不到你这一个人,如果不是你杀活阎罗,打断闻四泰的金刚指,连杀我的人,连抢我的财产,还夺我点名要的美女,我还不知道有你这个人的存在呀――!” 崔子玉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我是如此的没有名气。(..tw)” 上官龙也叹了一口气,说道:“但现在你的名气却大得很啊!连我都有点妒忌了呀!” 崔子玉道:“这可是上官前辈给的机会。” 上官龙苦笑道:“我情愿不给你这样的机会,因为太损害我自己的利益了,你已经令我损失了一批身手一流的高手,损失了几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还几乎打乱了我苦心经营多年的计划,如果我还再给你这样的机会,我可能会变得一无所有的,所以我是不会再给你这样的机会了。” 崔子玉道:“我成了你必须先除之而后快的绊脚石?” 上官龙道:“对,放眼天下,就只有你和卢绍南是我的对手,是我最大的绊脚石,是我一统江湖雄霸天下的最大障碍。” 崔子玉道:“多谢上官前辈如此看得起我们,让我们有点受宠若惊了。名利虽然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人自打娘胎呱呱坠地那天起,名利就注定是与生俱来的东西了,因为人的生存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本身就是为了名利而生存,所以我们说不是为了名利的话,那是自欺欺人的说话,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不会去选择那些无辜的人作为名利双收的目标,而是选择了你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刀剑双绝’上官龙作为名利双收的踏脚石,上墙梯。” 上官龙道:“你可真会选择下手的对象。但我是一块硬骨头,会噎死人的硬骨头!” 崔子玉道:“只要选好方法,最硬最难啃的骨头也会变成美味可口的佳肴,比如说用淮山、枸杞、玉竹、黄芪、党参、蜜枣等普通药材炖骨头,以文火熬三个时辰,可以熬出清心火、润肝肺的好汤,上官前辈,你说是不是?” 他这一番以物喻人语含深意话带讽刺又不失风趣的说话,听得卢绍南一家全都忍禁不住笑了。 上官龙同样也笑了,不过却笑得有些难看。 他那一份镇定,那一份冷静,那一份机警,那一份敏捷,那一份俏皮,深深地吸引住卢小萼,卢小萼以那一双明亮迷人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崔子玉,再也不愿把视线移开。 第二十八章 针锋相对(3) 上官龙走到大厅正中的虎皮交椅坐下。 崔子玉道:“上官前辈,你盛意拳拳的邀请我们来作客,不知有何赐教呢?” 上官龙道:“你们都是绝世之才,我想邀请你们加入,委以重任,成为我的左右手。” 崔子玉道:“真的?” 上官龙道:“崔公子认为我在说戏言吗?” 卢绍南道:“假如拒绝呢?” 上官龙叹息道:“那就只有朋友相残,成为拼个你死我活的敌人了,我真的不想见到这种场面呀――!” 卢绍南道:“你开出什么条件?如果条件适合的话,说不定我会考虑一下的。” 上官龙惊喜道:“老朋友愿意和我合作?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条件?” 卢绍南道:“真的要我说?” 上官龙道:“请说。” 卢绍南道:“我要坐你的位置,你让不让?” 上官龙道:“你的条件太苛刻了吧?” 卢绍南叹息着道:“看来你是不会答应我提出的条件了。” 上官龙道:“这样的条件任谁都不会答应的。” 卢绍南叹息道:“老朋友,这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了啊――!” 上官龙道:“今天你是我的坐上贵宾,等你离开山水庄后再成为敌人吧。崔公子,你又如何?以你的聪明才智,相信你一定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俗话是什么意思的。” 崔子玉道:“其实我不是很聪明的,甚至有时候糊涂得很,现在就很糊涂,因此注定我不是个俊杰,不是个识事务的人。” 上官龙道:“我不想与你成为敌人的,可冥冥之中好象已经安排好一切,注定我们是敌人,注定我们是对手。” 崔子玉叹一口气,说道:“我也不想和你成为敌人,但正如你所说的一样,老天爷一早已经注定我们是势不两立的敌人。” 上官龙道:“有一点我是想不明白的,彩云庄的事你是怎么发现的?” 崔子玉道:“碰巧而已。” 上官龙道:“一句碰巧而已,就将我吞并彩云庄的计划化为泡影了呀。” 崔子玉道:“所以说人算不如天算。” 上官龙道:“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你似乎是冲着我而来的,究竟为了什么?” 崔子玉道:“为了三十六条人命!” 上官龙一脸愕然。 崔子玉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上官龙道:“你是如假包换的崔子玉。” 崔子玉道:“有一件事你绝对想不到的,河北赵家拳掌门赵宗石是我父亲的兄弟。” 上官龙一愣,随即脸色沉了下来:“原来你是为报仇而冲着我来的。” 崔子玉道:“你不该杀他全家的。” 上官龙道:“我也不隐瞒了,他一家的确是我下令杀的,他知道得太多事情了。我有一点不明白,当日派去杀他的人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你是如何追查到的?” 崔子玉道:“你们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他在遇害前把一些事情写成纸条吞进了肚子里。我们在解剖他的尸体时才发现,可惜却很零碎,追查了两年才追查到这里来。” 上官龙道:“原来是这样。你很有毅力,很了不起,有这样一个充满智慧的对手,很好!哈哈哈――!” 无敌最寂寞,有人和自己斗才显得出自己的绝世才华,上官龙不但不恼,反而高兴地笑起来。 因为他怕寂寞,无法卖弄他的智慧,现在终于出现一个可以匹敌一较智慧的对手,所以他异常兴奋。 崔子玉道:“那就看我们到底鹿死谁手了。” 他指着挂着大厅正中央位置的一副对联,称赞说道:“写得不错,极有霸气。” 上官龙道:“多谢赞赏。” 卢绍南道:“聚天下英雄,十年沧桑改日月;集四方豪杰,一朝风云换千秋。聚英雄,改日月,集好汉,换千秋,好大的口气,好大的野心。” 上官龙道:“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谁有本事谁就拥有天下,正所谓‘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当’,哈哈哈――!” 崔子玉道:“皇帝梦不易做,弄得不好,小心粉身碎骨,家破人亡。” 上官龙豪迈笑道:“成王败寇,自古如此,即使做不成千古流芳的伟人,也要做遗臭万年的枭雄!” 崔子玉道:“你现在就是一代枭雄了。” 上官龙道:“多谢崔公子如此看得起这个已是迟暮之年的老人。” 崔子玉叹息着道:“我说的是不争事实呀――!” 上官龙道:“崔公子,这一路上满不满意我的安排?” 崔子玉道:“也只有你才会想得出这样令人意外又令人惊喜的安排啊――!” 上官龙道:“可惜有人不领我情,枉费了我这一番心意。听马车上的两个美女说,崔公子是个洒脱不羁的欢场老手,而且还很懂得享受,是吗?” 崔子玉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人的青春有限,我只是珍惜有限的青春的而已。” 上官龙道:“说你是大侠,可你又放浪不羁,没有大侠的那一份严肃;说你是坏蛋,可你又打抱不平,没有坏蛋的那一种狠毒,你这一种人最可怕,用金钱收买不了你,用暴力恐吓不了你,真难办,我就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呀!” 崔子玉道:“我同样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虽然我和我的朋友追查了你两年,可就是没查到证据赵宗石一家是你指使杀的。” 上官龙道:“今天不谈大事,只谈风月之事。有崔公子这样懂得享受的人在,也不枉我耗资万金请香厨子专程来为你们烹饪菜色了。” 崔子玉不禁动容道:“一手厨艺走天涯,不问世间冷暖情。只顾碟中甜酸辣,调出五味动神仙的香厨子乐伶?” 上官龙道:“天下间就只有一个香厨子。” 崔子玉道:“那我真的要品尝一下他做的绝世佳肴,体会一下他调出的五味是如何的动神仙了。” 上官龙道:“请随我来吧。” 五人跟随着上官龙离开聚义大厅,沿着曲折蜿蜒的走廊走去。 第二十八章 针锋相对(4) 一辆又大又宽敞又长的马车停在花园里。 马车很奇特,居然有一条烟囱伸出来。 有烟囱自然就有炉灶。 原来车厢里真的设有炉灶,而且厨具一应俱全,整整齐齐的分门别类摆放好,显得十分干净整洁。 此刻香厨子正在马车上忙碌着。 这辆马车是属于他的,车厢的设计很独特,前面一节是他居住的地方,后面一节是他施展厨艺的地方。 就是这一辆马车,他游遍了大江南北,名山大川。 就是这一辆马车,他做出了绝世名菜,人间佳肴。 乐伶是一个高大肥胖年过四十的中年汉子。 他的相貌很平凡,手掌很粗糙,可就是这双粗糙的大手掌,却烹饪出让人惊叹称绝的美食。 据说他的厨艺连服侍当今皇帝的御厨都比不上他,都自愧不如他。 据说朝廷的一班权贵吃了他煮的人间美食之后,惊为天人,禀报皇上,准备召入宫中,掌管御厨,可是他却不屑一顾,离开京城。 有人说他是天下第一字号的大笨蛋,放弃晋身朝廷飞黄腾达的大好机会。 可他只说了一句话:“一个好的厨师,应该将美食带给天下人品尝,而不是只煮给某某一个人品尝,否则的话,就不算是个好厨师。” 因此,他一车而行,穿梭于南北大地,所以,他赢得了人们的尊敬,称颂。 但是他的脾气却极为古怪,他从不到别人的厨房煮东西,除非那间厨房是他自己的,否则他只在自己的车上煮东西。 他为别人烹饪菜色之时,完全凭心头所好,如果他不喜欢的话,即使给他万两黄金,他也不为所动。 被拒绝的滋味不好受,更加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所以很多有钱有势的人十分痛恨他,很想要他的命。 可他依然活得好好的。 无人晓得他会不会武功,因为从来不需要他出手,所以没有人见过他出过手。 他有两个老婆,一个肤色很黑,一个肤色很白,黑白相映,十分奇趣的一对女人,可这对奇趣的女人,都身怀绝顶武功,被江湖朋友称之为“黑白双艳”。 有黑白双艳在,根本用不着他来打发那些去找他“麻烦”的人,他安然自在的做自己喜欢做的工作,每天沉醉于研究菜谱,不问车外世事,不理人间冷暖。 由于他烧的菜香飘里外,故此被人封为“香厨子”,有一位很有名气的江湖诗人赠诗一首给他: 一手厨艺走天下,不问人间冷暖情。 只顾碟中甜酸辣,调出五味动神仙。 他到底是不是个不问世事的人? 这只是传言,没有人知道究竟是否属实。 但有一件事让人感到很奇怪的,他所经过的地方,如果有搜刮民脂民膏巧取豪夺的贪官污吏,鱼肉黎民百姓欺压一方的乡绅恶霸,就会无缘无故的身首异处。 他是个什么人? 是不是只懂得烧菜这么简单? 谜一般的香厨子乐伶! 崔子玉他们远远就闻到从车厢里飘出来的阵阵香味,让人垂涎欲滴食欲大动的香味。 宴席设在车厢外的空地。 一张镶嵌白玉云石的圆桌,六张酸枝木椅已经摆好,六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盛装站在旁边。 上官龙道:“卢大侠,卢夫人,崔公子,两位卢小姐,请入座。备酒,上菜。” 第二十八章 针锋相对(5) 六个少女马上忙碌起来。 崔子玉微笑道:“上官前辈准备了什么好酒?” 上官龙道:“女士喝的是冰镇西域红葡萄酒,我们男人喝的是绝世好酒,全天下唯一的一坛酒――在御酒坊地窖陈藏了上百年的天上玉液,比卢大侠那坛英雄酒还珍贵,你觉得怎么样?” 崔子玉道:“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呀。” 上官龙道:“能够成为我座上的客人全江湖就只有你们,我不倾尽全力来款待你们,我如何对得起你们?希望你们这次的旅程是个值得你们怀念的旅程。” 这是一顿极尽奢华的晚餐,极品的鲍鱼、绝等的鱼翅、上品的龙虾、稀有的熊掌、罕见的鲟龙、甚至连虎肉都有,可谓每一道菜色,全是人间稀有的珍品。 这真是帝王级的菜色,帝王级的享受。 卢绍南感叹道:“我这一生可没吃过这样的一顿饭,甚至十辈子都可能没吃过这样的一顿饭呀――!” 上官龙道:“说真的,我也没吃过这样的一顿饭,如果不是为了你们,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如此花费心思来办这一桌山珍海味,为了办好这一桌宴席,我可花费了不少心血,不少人力物力。” 崔子玉道:“那我们只能说一声多谢了,多谢你的盛情款待,除此之外,做不了什么。” 上官龙道:“有,和我合作。” 崔子玉道:“好。” 上官龙喜出望外道:“你改变主意了?” 崔子玉道:“对,我改变主意了,如果你不称雄江湖,逐鹿天下,我可以和你合作。” 上官龙道:“射出去的箭和泼出去的水能够收回来吗?” 崔子玉道:“所以还是好好的享受这一顿盛宴吧,其它的事情一律免谈。” 上官龙叹了一口气。 这时香厨子带着他两位夫人步出了车厢走过来,说道:“上官先生,这顿宴席是否满意?” 上官龙道:“简直无懈可击,无可挑剔,再加一倍的酬金也值得呀!我的意见是这样,但真正要问的你该问一下这几个客人满不满意。” 崔子玉道:“乐师傅,可惜这一味‘龙游天下’稍微差了一点。” 所有人大感愕然,都有点紧张起来,因为从来没有人胆敢批评香厨子的厨艺的。 香厨子立即皱起了眉头:“你是谁?” 上官龙道:“我的客人,今晚的主角之一,叫崔子玉。” 香厨子吃惊道:“就是独闯云龙山庄杀掉活阎罗打断闻四泰金刚指的崔子玉?” 崔子玉道:“对。” 香厨子道:“请崔公子赐教。” 班门弄斧是一件不自量力的丑事,卢小萼悄悄的伸手拉了一下崔子玉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出声,免得招来别人的厌骂。(..tw好看的小说) 崔子玉笑一笑,说道:“不论烧什么菜色,煮什么东西,一定要刀功了得,配料要考究,火候要适中,时间要恰好,调味要均匀,这样才可以烧煮出原汁原味的菜色,乐师傅的造诣无疑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我可惜的是烧煮这一味‘龙游天下’之时,有一股风卷进了车厢里,导致火焰闪跳,将烟吹进了锅里,变了一丝味道呀,你们吃不出鲟龙鱼肉有一点儿烟味吗?” 香厨子惊愕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露出一脸不相信的神情。 这的确是一番语惊四座的说话。 众人都震惊得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筷子。 上官龙半信半疑道:“乐师傅,是不是这样?” 乐伶微笑道:“正是这样,烧这道菜的时候真是卷进了一股强风来,影响了这道菜的火候。崔公子,连如此微小的变化你都能察觉到,如亲眼所见一般,你是一个真正的食神,我乐伶佩服得五体投地!” 崔子玉笑道:“你是名副其实的厨神!” 乐伶爽朗地大笑起来,说道:“好,厨神对食神,这么多年了,我见过很多所谓的食家,但很少能像崔公子这样一语道破菜色中的微小变化,我终于找到一个旗鼓相当的知音人!崔公子,我们可不可以成为朋友?” 崔子玉笑道:“朋友不怕多,当然可以。” 乐伶道:“上官先生,多谢你的邀请,使我今天能结识崔公子,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上官龙笑一笑,却笑得有些干涩。 他现在是满肚子苦水,倒不出来的苦水。 他意料不到自己重金礼聘回来的人,一心想拉拢的人,竟然被自己的敌人所折服并成为朋友。 他好恼火,真想自己打自己一拳,不过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崔子玉真是一个博学多才极有迷人风采的人,身上具有一股相当厉害的吸引力,连他自己也为之折服。 他暗在思量:“崔子玉,你是一个高度危险的人物,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留住你不让你有机会离开山水庄,以免破坏了我苦心经营多年的计划!” 乐伶问道:“上官先生,你们是朋友吗?” 上官龙叹了一声,说道:“不,是敌人,而且是势不两立巴不得对方立即死掉的敌人。” 乐伶一愣,随即开怀大笑,说道:“有趣,有趣,天下奇闻,天下奇闻,敌人也可以如此融洽无间和谐无争的坐在一起高谈阔论,把酒言笑,相信天下间也只有你们这样的一对敌人了,真是传诵武林的一段佳话,江湖朋友学习的一大典范!上官先生,你请我来要做的事已经做完,我该走了,崔子玉,若有缘再相见,我乐厨子一定请你吃一顿更好的。” 崔子玉道:“不,乐厨子,我想吃一顿由你亲自主理的家常便饭。” 乐伶道:“好,我答应你。你旁边的两个姑娘真是绝色佳人啊!” 崔子玉道:“你这两个夫人也是绝色佳人。” 乐伶道:“但比她们却差远了,尤其是坐在你身边的那一位。” 崔子玉道:“这两位姑娘是卢大侠的千金,你可别打歪主意。” 乐伶笑道:“我这两个老婆已够我受的了,再多一个会要了我的命,我可想活得长命一点,再说我也没有这样的能力打动得了她们的芳心。卢大侠,卢夫人,告辞。” 他那辆大马车缓慢地驶了出去。 驾驶马车的是他两个老婆黑白双艳。 上官龙道:“他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怪人。” 崔子玉道:“但更是一个受人敬重的怪人。” 上官龙道:“你也是个受人敬重的人,而且还是个举世瞩目的人。” 崔子玉肃然道:“卢大侠才是个受人敬重、举世瞩目的人!” 上官龙默言,他明白话中的弦外之音,在影射他虽然名动天下,但是却不受人敬重。 第二十九章 活色生香(1) 夜色已浓,宴席已散。 崔子玉和卢绍南一家在两个手持灯笼的彩衣少女引领之下,步向上官龙早已安排好的寝室。 沿途花香阵阵,令人心旷神怡。 前面的一张石凳坐着一个腰弯背驼的老人,他的嘴中叼着一根足有三尺长的烟竿,可奇怪的是烟竿没有点着。 烟竿用来吸烟的,没有点上,他叼在嘴里干什么? 他忽然咳了几声,然后悲伤说道:“人老了,不中用了,一双手不听使唤了,连火也点不着呀!年轻人,那个年轻的小伙子,过来帮一个忙,替老夫点上烟,好吗?” 崔子玉停住脚步,微笑着道:“老人家,您叫我吗?” 那老人一边咳嗽着一边说道:“周围好象就只有你是年轻的小伙子。” 崔子玉道:“尊老爱幼是我们华夏民族传统的美德,既然老人家吩咐到,我愿意帮这个忙,效这个劳。” 卢绍南低声说道:“小心,他不好惹。” 崔子玉道:“他不好惹,我更加不好惹。” 卢小萼关切道:“还是小心的好。” 崔子玉道:“我知道了。” 他大步走过去,真的拿起放在石桌上的火折子,真的要点火。 这时,老人竖起右手的两根指头。 崔子玉的左手食指立即作了一个勾势。 老人闪电般连续换了几个不同的手势。 崔子玉也在迅捷无比的变换手势。 卢绍南李慧娘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 卢小丹不解地问卢小萼:“姐,崔子玉和那位老人家在干什么?” 卢小萼道:“好象是在较量武功。爹,是吗?” 卢绍南道:“正是,他们在以指为招,进行一场较量。” 卢小丹道:“这样的较量倒也别开生面。” 李慧娘道:“丹儿,你经验浅,江湖阅历少,别以为他们以指较量这么简单,他们是在以深厚的内功进行生死较量。” 灯光之下,只见那位老人神情凝重,额角渐露汗珠,千变万化的指势不断演出。 突然,崔子玉的左手中指和食指做了一个削势,右手的火折子一晃,已按在竿上的烟斗上,刷的一声轻响,火折子亮了起来。 “老人家,你忘记装上烟叶了。”崔子玉说完,吹熄手中的火折子。 那老人一脸灰白的站起,对卢绍南夫妇点一点头,然后一声不响垂头丧气的离开。 卢绍南夫妇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卢小丹很想知道结果,低声问道:“爹,谁赢了?” “他败了。”卢绍南望着那老人的背影。 崔子玉道:“他是谁?” 卢绍南道:“江湖中最负盛名的点**高手――烟叟颜农坤!” 李慧娘道:“好精彩绝伦的一场较量!想不到崔公子的内功造诣如此深不可测,连点**功夫也如此深不可测,连江湖上最厉害的点**高手都败在你的手上,刚才的以指为招以气点**的场面真令我们大开眼界啊!” 崔子玉苦笑道:“我只是侥幸赢了他一招。[..tw超多好看小说]这里可真是藏龙卧虎之地,步步都充满了危险,虽然上官龙不是个卑鄙小人,但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对他们而言,山水庄现在是个危机四伏凶险重重的地方,每一步每一脚都要小心谨慎。 卢绍南道:“子玉,我们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冲动了一些呢?来错了地方呢?” 他们所在的地方毕竟不是普通的地方,而是龙潭虎**,不到他不担心大家的安危。 崔子玉道:“你们不该来的。” 他不担心自己,他在担心卢绍南一家的安危。 卢绍南道:“你就该来?” 崔子玉道:“我也不该来,但我必须来。” 卢绍南道:“我也必须来,只是不该让她母女三人来。” 李慧娘道:“你担心我们?” 卢绍南道:“是。” 李慧娘道:“为什么?” 卢绍南道:“因为你们是女人。” 卢小萼道:“爹,你不用担心我们,别因为我们是女人就担心我们,你可别忘记了我们的武功是你一手教导出来的。既然我们有勇气来,为什么忽然变得没有勇气呆下去?再说天下间有什么人可以抵挡卢绍南崔子玉你们两个的联手?上官龙是有心要对付你们两个,但是他不会笨到在自己的老巢来下手吧?即使他们能杀掉我们,可付出的代价只怕他用上三年五载也恢复不过来,他已是个迟暮之人,还有多少个三年五载可以给他用?他经不起那样惨重的损失,他不会如此笨的。” 崔子玉道:“卢大侠,她又来给我们这两个大男人上堂了。” 卢小萼道:“那有没有用?” 崔子玉道:“至少能让我平静下来。” 卢小萼道:“爹,您呢?这些年来,爹缺了一样东西。” 卢绍南道:“什么东西?” 卢小萼缓缓说道:“锐――气――!” 卢绍南一愣,叹了一口气,点头说道:“我明白当年闯云龙山庄为何会失败了,就是因为失去了一股勇往直前忘我生死的锐气。” 李慧娘自责说道:“你之所以失去了锐气,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我以后不跟在你身边了,免得你为了我而分心。” 卢绍南深情说道:“不,从今以后,即使有你在我身边,我也不会再分心的了,其实你并不需要我的照顾,你的武功只是比我差,但却比很多高手还要强!子玉,我这个女儿怎么样?” 崔子玉道:“我已经说过了。” 卢绍南道:“你又有何感悟?” 崔子玉道:“天无绝人路,庸人自相扰,既来之,则安之。” 卢绍南道:“你不怕死?” 崔子玉道:“我本来就是个不怕死的人,我只是怕你们会死,既然现在你们已不怕死,我还担心来干什么?” 卢小萼道:“不,你要运用你的智慧,把我们平安**去!” 她的语气里带有无比的信任,更带有一腔的深情。 崔子玉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一下。 但是这一笑却是最佳的答案,因为这一笑是充满了智慧和自信的一笑。 卢小萼微笑着道:“这才是我所认识的崔子玉!” 崔子玉没有说话,迈开步伐走在前头,那两个持灯的少女急忙跟上。 卢小萼悄悄地拉了卢绍南的衣袖一下,卢绍南会意,故意放慢脚步,和卢小萼走在最后面,问道:“萼儿,有什么事情?” 卢小萼道:“爹,在车上崔子玉说过什么?” 卢绍南笑了。 第二十九章 活色生香(2) 崔子玉和卢绍南一家被安排在山水庄中后院两座独立的厢房里住。(..tw) 卢绍南一家住进最大的一座厢房里。 两座厢房都已经亮上灯火。 厢房里分大厅,东西卧室、东西浴室、东西厕室。 四个婢女站在大门两侧,一见卢绍南他们进来,便躬身行礼:“恭迎卢大侠、卢夫人、卢大小姐、卢二小姐。” 卢绍南道:“你们是……” 一婢女道:“我们是圣主派来侍侯你们的婢女。” 李慧娘道:“上官龙想得可真周到。你们回去吧,我们都是一些贱骨头,自己照顾自己惯了,不用别人来侍侯。” 那婢女道:“你们现在是我们的主人,主人的吩咐,我们不敢抗命,卢夫人,那我们就告退了。” 四个婢女走了。 卢小萼陷入沉思之中。 她忽然转身走了出去。 卢绍南惊讶道:“萼儿,你要去哪里?” 卢小萼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大门外。 卢绍南急了,拔腿欲追。 李慧娘一手拉住:“南哥,别追。你还不明白女儿的心事吗?” 卢绍南恍然大悟道:“她去找崔子玉?” 李慧娘道:“对。” 卢绍南道:“萼儿去找他干什么?” 李慧娘道:“去看他在干些什么。” 卢绍南道:“他还能干什么?我不明白了。” 卢小丹在笑。 卢绍南一头雾水道:“小丫头,你笑什么?” 李慧娘道:“连小丫头都明白,就你不明白,你真是蠢笨如猪。我们这边来了四个美丽的少女,崔子玉那边想必也不会例外吧?” 卢绍南道:“我明白了,萼儿怕崔子玉被迷昏了头,中了上官龙的美人计?” 卢小丹道:“爹,你只说中了其一。” 卢绍南道:“其二呢?” 李慧娘道:“其二就是萼儿怕崔子玉受到伤害。” 卢绍南道:“因为萼儿爱崔子玉的关系?” 李慧娘吃惊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卢绍南道:“崔子玉在车上时说的。” 李慧娘道:“这个男人,真是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竟然已经看出萼儿对他是一见钟情。” 卢绍南道:“天下间比崔子玉好一百倍的男人多的是,为什么萼儿非看上这个不羁的浪子。” 李慧娘道:“天下间比卢绍南好一万倍的男人多如牛毛,为什么我李慧娘非看上这头又倔又笨的蠢驴。” 卢绍南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两夫妻忽然同时笑了。 第二十九章 活色生香(3) 崔子玉一走进自己住的厢房,便发觉不对,挠着头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进错房了?看来一定是,否则怎会有两个活色生香的少女在这里?” 大厅里真的有两个少女,而且真的是活色生香的少女,身无寸缕的**少女是不是活色生香? 这两个**的少女竟然丝毫没有羞涩之意很坦然地坐在厅上。(..tw好看的小说) 她们是谁? 马车上的那两个**少女阿珠和阿珍。 阿珠笑意盈盈道:“崔公子,你回来了。” 阿珍也笑意盈盈道:“崔公子,这里就是你居住的地方,你没有进错房。” 崔子玉道:“那么就是你们进错房了。” 阿珠道:“我们也没有进错房。” 崔子玉道:“为什么?” 阿珍道:“因为我们是侍侯公子的人。” 崔子玉笑了,说道:“你家主人可真会款待客人。” 阿珠道:“也只有公子你这样的客人才值得我家主人这样款待。” 崔子玉很坦然地坐在她们的对面,说道:“如果我请你们离开呢?” 阿珍道:“那我们今夜就要在寒风冷霜之中过了,圣主说了,我们今夜就只有在这里过,否则就没有房间安排给我们住。” 崔子玉道:“这就是说我想怎样你们就要怎样?” 阿珠含羞答答道:“是。” 崔子玉道:“你们乐意吗?” 阿珍道:“除非公子不乐意。” 崔子玉的一双眼睛忽然变得贼溜溜的,在两人的身上瞄来瞄去。 阿珠道:“你看什么?” 崔子玉道:“你们不穿衣服,目的不就是想让我看清楚你们令男人流鼻血的喷火身材吗?” 阿珍道:“在马车上的时候你没有流鼻血,现在你还依然没有流鼻血。” 崔子玉哈哈大笑。 阿珠道:“时候不早了,让我们侍侯公子你沐浴更衣吧。” 崔子玉道:“一个男人和两个不穿衣服的女人同在一间房里,还能干些什么呢?看来今夜是一个不眠之夜。” 他忽然走到两人的身边,先捏一捏阿珍的一**房,后又揉一揉阿珠的一**房,笑眯眯说道:“你们的**硬挺结实,你们还是没给男人碰过的处子之身吧?” 阿珠嗔道:“公子你可真坏。” 崔子玉笑道:“世间上只有一种男人不坏。” 阿珍道:“什么男人?” 崔子玉道:“死了的男人,偏偏我是一个活着的男人。你们的迷汤已经把我完全灌倒了。” 阿珍道:“现在是你在灌我们的迷汤,把我们彻彻底底的给灌倒了。” 阿珠含羞答答道:“公子刚才的问题我们也回答不了,只有公子自己方能回答得了。” 崔子玉道:“但我也回答不了。” 阿珍道:“为什么?” 崔子玉道:“因为有人来不让我干坏事。” 卢小萼走了进来,一见到这情景,先是呆了一呆,接着抿嘴而笑。 崔子玉道:“小萼姑娘,你笑什么?” 卢小萼道:“笑你春色无边,艳福无限。” 崔子玉道:“这里好象不适宜你在场。” 卢小萼道:“我只占一个很小的位置,并不阻碍你们。” 她真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崔子玉道:“你不害羞吗?” 卢小萼道:“又不是我脱光衣服,我害什么羞?” 崔子玉道:“你也应该脱光衣服。” 卢小萼想不到他竟然会这样说,脸庞立即红透了,咬着嘴唇道:“我为什么要脱光衣服?” 崔子玉微笑道:“因为我想看。” 卢小萼绝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胆,这样轻狂,脸红得几乎滴得出血来。 阿珠阿珍掩嘴而笑。 卢小萼忽然笑了,说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赶我走了吗?你真的想看?” 崔子玉道:“我真的想看看,一个**的女人可以把杀人不见血的武器收藏在身上什么地方呢?” 第二十九章 活色生香(4) 阿珍阿珠的笑容僵硬住,并且变了脸色。 卢小萼一愣,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崔子玉。 崔子玉道:“小萼姑娘,以你的聪明,如果一个女人要刺杀一个武功绝顶的男人,但要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脱光衣服,你会把杀人武器藏在身上地方才不会被敌人发现?” 一个人脱光了衣服还可以藏得住武器吗? 卢小萼沉思了片刻,说道:“我可以把武器藏在头发里。” 崔子玉笑道:“大侠的女儿就是大侠的女儿,想得太正当了,你成不了杀手。杀手杀人,无所不用其极,我想你很难想象得到她们的极端方法的,甚至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想象得出来。” 卢小萼道:“那就让我见见识见识一下,她们收藏武器的方法是如何极端,是如何令人无法想象得出来。” 阿珍阿珠同时站了起来。 崔子玉微笑道:“你们自己拿出来吧,别让我为难,好不好?” 阿珠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把武器收藏得如此隐秘,根本没有人会想到,公子是如何发现的?” 她们的身上竟然真的藏有武器,但武器究竟藏在哪里? 她们的身体都光脱脱的,除了那一头浓密的秀发可以藏武器之外,还有哪里可以藏武器?但崔子玉明言说过她们的武器不是藏在头发里,那她们的武器到底藏在身上的什么地方? 卢小萼想爆了脑袋也想不出女人身上还有哪个地方可以藏得住武器。 崔子玉道:“因为我太了解你们女人了。我刚才趁你们不备捏你们的**,但你们竟然没有反应,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你们还是处子之身,怎么没有反应的呢?这只有一个可能,你们根本是在算计我,全部心思都放在如何出手来杀我,根本就不在意我如何的轻薄你们,但从你们嫩如春葱的手脚可以看出你们的武功有限,如果要杀我,就要用武器,可武器在哪里呢?我想破了脑袋才想得出来呀。**的女人通常会令男人放松警惕的,我就几乎放松了警惕,幸亏你们的反应提醒了我,幸亏我不是个正经的男人,所以想到了别人不可能想到的东西,所以我不会变成一具死尸。” 阿珍愣愣的看着他,然后叹着气道:“你不是人。” 崔子玉道:“那我是什么?” 阿珠翘着嘴唇道:“鬼,一个鬼灵精。” 崔子玉笑道:“你们就更鬼,这样的方法亏你们想得出来。” 阿珍苦着脸色道:“可我们只是小鬼,比你这个大鬼差远了,在你的面前,只有原形毕露的份儿,恐怕全天下的男人,就只有你崔子玉才想得到。” 她们的杀人武器到底藏在身上什么地方? 卢小萼依然想不出来。 当她看到阿珍阿珠把武器取出来时,立即瞠目结舌,那神情像是见到了千年怪物一样! 阿珠阿珍的武器是一条长度大小如尾指般湿漉漉的黄竹子。 她们是从下体里面取出来的,他们竟然把武器藏进如此一个“奇妙”的地方,真是匪夷所思的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没有人会相信! 卢小萼啼笑皆非,说道:“天呀,你们竟然把武器藏进这……这个地方!” 崔子玉道:“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卢小萼道:“但最不可思议的是你呀,居然让你发觉阴……这地方可以藏杀人武器。” “**”这两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只能用“这地方”来代替。 因为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更何况是在男人面前说这两个女人最敏感的字,她羞于启齿。 崔子玉道:“竹子里面藏着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毒针吧?” 阿珍坦白道:“是。要不要拧开看看?” 到了这个时候,不坦白也没用了,倒不如干脆承认。 崔子玉道:“不用了。” 卢小萼道:“这……这地方怎么可以藏这种东西的?” 崔子玉道:“他们是经过特殊训练过的,竹子也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是不是这样?” 阿珠道:“是这样。” 崔子玉道:“现在你们该怎么办?” 阿珍道:“任凭公子处置。” 崔子玉道:“你家主人怎样交代你们的?” 阿珠道:“他说如果这样都能让你发现,你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你就会很长命,至少可以长多几日命。” 崔子玉苦笑一声,说道:“如果发现不了呢?” 阿珍道:“那你就命该死在此地。” 崔子玉道:“他真看得起我啊――!” 阿珠道:“公子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崔子玉道:“你们想要我的命,是迫于无奈,我不想要你们的命,是怜香惜玉,可留你们在这里,我怕自己会睡不着觉,我想要睡一个安安稳稳的觉,就只有请你们离开了。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们快走。” 阿珠阿珍飞快地跑出屋外,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崔子玉道:“我要睡觉了。” 卢小萼道:“好。” 她转身就走。 崔子玉愣住,他没有想到卢小萼居然只说了一个简单的字后真的就走人,他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卢小萼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第三十章 较量(1) 深宵的月色十分明亮,四周陷入了一片宁静,宁静得悄无声响,听不见虫鸣,听不见蟀叫。 崔子玉辗转难眠。 他有太多的思想,太多的负担了。 一个多思想多负担的人如何睡得着觉? 他干脆起床,走出屋外,任凭夜风的吹袭,漫步在花草中。 夜风轻柔,但透骨寒。 厢房的前面是一片荷塘。 月映荷塘,分外幽美,他不禁迷醉在这一片醉人的景色之中。 身后蓦地传来一阵轻碎的脚步声。 夜深阑静,是谁到来? 凭脚步声他知道来的是女人,他猜到来的是谁了。 他没有回头,说道:“小萼姑娘,怎么还没睡?” 卢小萼道:“我睡不着。” 崔子玉道:“为什么?” 卢小萼道:“因为你的一句话。” 崔子玉道:“哪一句话?” 卢小萼深情说道:“你是不是真的想看赤身**的我?” 崔子玉道:“是,绝艳天下的美女,有哪个男人不想看到她**的身体,那一刻的我心中充满了**,真的想看到**的你,但现在却不想看了,因为这一刻的我已经心如止水。(..tw)” 卢小萼叹息一声,说道:“你很爱司马飞凤吧?” 崔子玉道:“是,卢大侠告诉你的?” 卢小萼道:“是。你会为了她而不再流浪吗?不再游戏风尘吗?” 崔子玉道:“或许会,或许不会。” 卢小萼道:“其实你还对司马飞凤的情还有三分保留,未敢全抛一片心,你害怕自己会连累司马飞凤,连累所有爱上你的女人。” 崔子玉深沉道:“你别把我完全看透好不好?” 卢小萼忽然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动作,令崔子玉完全意料不到的动作,她大胆地捉着崔子玉的手,放到自己高隆的胸脯上,一往情深说道:“我很爱你,由第一眼看见你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你!我向你表白,并不是想增加你的感情负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让你明白在这个世上有一个叫卢小萼的笨女人在深爱着你!” 崔子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了。[..tw超多好看小说] 这时荷塘对面忽然传来阵阵悠扬悦耳的琴声。 崔子玉静静聆听了片刻,说道:“此人是个精通曲韵音律的人啊――!他弹的这支曲是‘高山流水’,可以说已完全掌握这曲的精髓所在,只可惜此人心境不静,带入了一股肃杀之气,破坏了这曲的应有意境。” 卢小萼微笑道:“你是不是有点技痒难耐了?” 崔子玉道:“只可惜我没有带乐器在身边,要不然就和此一曲,纠正那人的心境。” 卢小萼道:“会吹笛子吗?” 崔子玉道:当然会。” 卢小萼道:“你等一下。” 她一溜小跑地离开,片刻又一溜小跑地回来,她的手中多了一物,是一支竹笛,递给崔子玉:“碰巧我喜欢吹笛子,碰巧我把笛子带来了,给你。” 崔子玉惊喜说道:“你总是令人又惊又喜的。” 卢小萼道:“接得住音调吗?” 崔子玉笑一笑,没回答,横笛一吹,悠扬悦耳的笛声顿时飘荡于夜空,时高时低,配和着远处的琴声,一音一调,准确无误,就像是一对合作已久的搭档,彼此心领神会,默契异常。 无懈可击、无可挑剔、无上完美的琴笛合奏,将高山流水一曲的意境淋漓尽致地吹奏出来。 卢小萼听得如痴如醉,眼前仿佛出现了巍峨的高山,潺潺的溪流,飘绕的白云。 一曲终止,飘飘乐韵听不到了,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卢小萼依然在陶醉着,回味着。 崔子玉道:“曲已终结了。” 卢小萼回过神来,感慨说道:“这曲很多人都会弹都会吹,可就是弹不出吹不了这种宁静深远的意境,没有你们如此高深的造诣,一弹一吹便令人入耳就醉,心清气静,享受无穷,真有一种绕梁三日也不散的感觉啊――!” 这时荷塘的对面人影一闪,只见一个人脚尖点着荷叶飞越过来,那身姿就如霓裳仙子一般。 这人轻功之绝,绝对是世间罕见。 卢小萼吃惊道:“轻功有四绝,蜻蜓点水轻如燕,八步赶蝉快若风。踏雪无痕不见迹,梯云三纵上云空。这人用的是蜻蜓点水,天下间没有多少个人能练成这种轻功!” 崔子玉道:“瞧她的身形,阿娜多姿,是个女人。” 这人是谁?是不是刚才的弹琴之人?他在心里打了问号。 来人身如飞燕般轻盈地落在他们的面前。 崔子玉和卢小萼顿时惊呆住。 第三十章 较量(2) 今夜的月色很明亮,明亮得可以看清楚百丈内的东西,可以看清楚来人的相貌。(..tw好看的小说) 站在两人面前的竟是一个风华绝代、容貌倾国倾城的绝色妙龄女子! 如果说卢小萼是人间的绝色美女,那么这个女子则是天上的绝色美女! “刚才是谁和我的高山流水?”这绝色女子的脸上带有一丝冷傲,就连说话也带有一丝冷傲。 崔子玉露出他那有迷人风采的微笑,说道:“我。” 那女子上下仔细打量着他,冷傲说道:“你的音乐造诣相当高深。你是什么人?” 崔子玉道:“男人。” 那女子道:“自以为是的臭男人!” 崔子玉道:“男人当然是臭的,如果没有男人的臭,又怎显得女人的香?!” 那女子道:“好一张能言善辩的利嘴!我知道你是谁了。” 崔子玉道:“哦――?那我是谁?” 那女子一字一句道:“崔――子――玉――!” 崔子玉道:“姑娘又是谁?瞧姑娘的气势,应该在山水庄是很有身份和地位的。” 那女子道:“上官小婕,你猜有没有身份和地位。” 崔子玉道:“上官龙的女儿,别人口中的圣姑,怎么没有身份和地位。” 上官小婕道:“听说崔公子的武功很厉害?” 崔子玉道:“听说听说就是听人所说,并不一定是真有其事,我的武功并不怎么厉害,那是别人夸大其词,夸大事实。” 上官小婕冷笑道:“我还以为崔公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原来却是和普通寻常的男人没什么两样,都是满口谦词的虚伪小人!” 崔子玉愕然。 因为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骂。(..tw好看的小说) 很多男人如果遭到别人这样骂,必然会大动肝火,但崔子玉没有发火,他不怒反笑,真诚说道:“在下愚昧,恳请上官小姐多多赐教。” 他这种反应,这种态度,绝对是出人意料之外,反令上官小婕大吃一惊,刚想说什么,崔子玉抢先说道:“上官小姐是不是想说过分的谦虚便成虚伪这句话?” 上官小婕惊奇地注视着他:“你怎么会知道我想说什么的?” 卢小萼微笑道:“因为他是独一无二的崔子玉。” 崔子玉道:“你们女人有时候实在令男人难以适应,实在令男人捉摸不透,谦虚一点吧,便说是虚伪,不谦虚一点吧,便说是狂傲,唉――!”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 女人有时候对男人的要求,真的令男人无所适从,穷于应付,费煞思量。 他在叹息,似乎他对女人的多变深有感触。 上官小婕道:“真金不怕洪炉火,有本领的怕什么自认?” 催子玉道:“本来是的,可也要分清时候。例如说上官小姐天生是一个绝色佳人,但你会不会为了吹擂自己的美丽,显示自己的容貌,而当众骚首弄姿的展现一下呢?” 上官小婕道:“那是吹毛求痴的行为,我绝对不会做。况且我本来就天生丽质,又何必要在人前自认美丽。” 崔子玉淡然说道:“我的武功本来就厉害,又何必要在人前自说厉害。” 能言善辩的人,往往可以把别人气得暴跳如雷,七窍生烟,甚至血管爆裂。 卢小萼乐了,掩嘴而笑。 上官小婕却气得七窍生烟,冷声说道:“好,就让我领教一下你的厉害!” 她真的出手,拳头如流星般击到崔子玉的下颌,飞腿则闪电般同时踢向崔子玉的裆部。[..tw超多好看小说] 好凶狠夺命的一招! 崔子玉还没有动,旁边的卢小萼已动了。 两个同样漂亮绝色的女人,同样身手不凡的女人,顿时打得难分难解。 翻飞的身影,闪动的拳脚,两人一攻一防,一防一攻,都显示出深厚的功力。 突然之间,上官小婕的招式变了,只见漫天闪动的爪影,攻向卢小萼,攻势之凌厉,无法可以形容! 崔子玉大惊失色叫道:“少林火龙爪!” 火龙爪是少林寺不外传的七十二绝技之一,招式不但诡秘莫测,而且伤人立死。 卢小萼只有急退。 “嗤――”的一声,她的大片衣襟竟然被上官小婕撕了下来,露出雪白的胸膛。 上官小婕得意洋洋地吹掉手中的碎布:“大侠卢绍南的女儿,拳脚功夫也不过如此而已。” 卢小萼羞恨交加,挥拳再度扑上。 崔子玉伸手拉住,说道:“论拳脚功夫你不是她的对手,别意气用事,退到一旁。” 卢小萼受此之辱,虽然愤愤不平,但是她有自知之明,拳脚功夫真的技不如人,只好无奈地退到一边。 上官小婕道:“崔公子,不知你的拳脚功夫又如何呢?” 崔子玉微笑道:“等一下你就知道。” 上官小婕道:“你的笑容很讨厌。” 崔子玉道:“那你就打到我不会笑为止。” “好――!”上官小婕十指如钩,凌空击下来:“火龙爪!” 崔子玉如惊鸿般掠开。 上官小婕的爪势一沉,脚步抢前,如闪电般抓到崔子玉的咽喉:“锁喉爪!” 崔子玉双掌急迎,切向她手腕的脉门。 她立即撤招换式,双指戮向崔子玉的肋下:“一残指!” 崔子玉拧腰急闪,双脚凌空踢出,旋风般踢向她的面门。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两人都深知这一点,因此都全力出击。 这是一场激烈万分、精彩纷呈的搏击,这一场搏击,绝对是一场惊心动魄、惊天动地的生死搏击。 上官小婕的招数诡秘异常,神秘莫测。 崔子玉的招数却寻常无奇,但沉稳厚实。 两人的每拳每脚,每指每掌,每爪每击,俱是伤人立死的招式。 一招、二招、三招…… 一百招眨眼之间就过去。 突然,上官小婕的双爪竟然扣住了崔子玉的手腕。 就在这刹那,崔子玉的双手一震,上官小婕的手顿时被震得松脱开去。 她来不及反应过来,崔子玉的双掌已落在她的胸脯上! “完了,彻底的完了!想不到我上官小婕竟然死在这个可恶的臭男人手上!”她在心中大叫,只有闭目等着挨这两掌了。 若这两掌重重的击下,她真的必死无疑。 可是,她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重击,她感觉到那两掌落在胸脯时所有的力道消失尽,只是带有余势地轻轻的触碰了一下。 她知道崔子玉是在放过她了。 她张大了眼睛,惊奇问道:“你为何放过我?” 崔子玉道:“因为你是女人。” 上官小婕道:“就这么简单?” 崔子玉道:“难道很复杂吗?” 上官小婕道:“女人就不能伤害吗?” 崔子玉道:“我为什么要伤害女人?” 上官小婕咬着小嘴唇道:“你已经伤害了我。” 崔子玉微笑道:“因为你从来没有被男人触摸过这敏感的位置?感觉如何?” “你……”上官小婕气得说不出话来,忽然笑了,看着崔子玉:“你是不是喜欢上我,所以手下留情?” 崔子玉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又怎样?” 上官小婕道:“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潇洒中又带有一点不羁,放浪中又带有一点柔情,无情中又带有一点仁慈,你是女人的克星,尤其是像我这种自命不凡的女人的克星,说真的,我从来不为男人心动,但对你却开始有点儿心动了,有点儿被你迷住了。” 卢小萼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酸意,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酸溜溜的:“不知羞耻!” 上官小婕道:“崔子玉,她是你什么人?” 崔子玉道:“你认为呢?” 上官小婕道:“她在吃醋。” 卢小萼冷冰冰道:“你值得我吃醋吗?” 上官小婕道:“吃醋的女人通常都不会承认自己吃醋的,崔子玉,你说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崔子玉道:“各有各的漂亮,论美貌,当然是你上官大小姐最为美貌,论气质,却是小萼姑娘最有气质。” 上官小婕道:“你真会说话,真会讨女人的欢心,各不得失,各得其赞,不过你说得却很公允。今夜与你一曲合奏,一较武功,得益非浅,有机会再与你较量较量,再见。” 她身形一动,又如霓裳飘飘的仙子般飞越荷塘走了,那姿势,那动作,优美得令人几乎怀疑自己所见的是在梦境中。 卢小萼由衷赞道:“她真美呀!” 崔子玉道:“她是一朵长满毒刺的绝世鲜花,令天下男人敢看却不敢摘的鲜花,谁若去摘这一朵鲜花,必然被她的毒刺刺倒!” 玫瑰很美,可偏偏有刺。 上官小婕就是一朵玫瑰,长满毒刺的玫瑰! 第三十章 较量(3) 卢绍南和李慧娘站在窗边远远看着荷塘边发生的一切。 当他们看到卢小萼和上官小婕交手时,李慧娘紧张得捏紧了拳头。 卢绍南忽然叹息一声,说道:“论拳脚功夫萼儿不是上官小婕的对手。” 李慧娘道:“萼儿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卢绍南道:“我卢绍南的女儿会这么差劲吗?” 李慧娘道:“但上官龙教出来的女儿比你卢绍南教出来的女儿强。” 卢绍南道:“这倒未必,萼儿的强项是剑法,如果比剑法,萼儿胜上官小婕一些。萼儿一输,就该崔子玉到出手了。这不,崔子玉出手了,终于见到崔子玉的拳脚功夫了。” 两人静静的看。 李慧娘忽然说道:“崔子玉的拳脚功夫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相反上官小婕的拳脚功夫却很诡异,很要命呀。” 卢绍南道:“这只是很表面的东西,崔子玉的拳脚功夫看上去的确很普通,但却暗藏了无穷的威力,达到了炉火纯青无招胜有招的地步,随意挥洒的一击,就能致人于死地,他根本就是一个百年才出一个的练武天才!如果我是上官龙,绝不去拣这样的人来作对手!” 李慧娘道:“我们的萼儿很喜欢他,对他情有独钟,怎么办?” 卢绍南道:“还能怎么办?萼儿她长大了,她有她的思想,有她的选择,既然这是她的选择,我们只能祝福她了,希望她能俘虏得了崔子玉的心,虽然我不大喜欢崔子玉,不过也不讨厌崔子玉。” 李慧娘道:“丹儿也有女孩子的心事了。” 卢绍南大为紧张道:“她姐妹俩不会……” 李慧娘笑道:“你不是以为她姐妹俩同时爱上崔子玉吧?无可否认崔子玉是人中之龙,但也不会有如此魔力一下子迷住我们这两个如此优秀的女儿吧?你大可以放心,丹儿喜欢的是常笑枫,不是崔子玉。” 卢绍南笑道:“想不到我这两个宝贝女儿的眼光如此独到,喜欢上的人都是当世的大英雄!说真的,我较为喜欢常笑枫做我的女婿。” 李慧娘道:“崔子玉就不好?” 卢绍南道:“他这个人太难捉摸了,况且像他这种人,负担得太重了,这太苦了萼儿呀――!” 李慧娘默言,因为她觉得丈夫说的极有道理,她只有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她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暗暗为女儿祝福了。 他夫妇俩在远看一切,荷塘对面也有一个人在远看一切。 这个人是上官龙。 他愈看眉头就愈紧皱。 女儿的武功到什么程度,他知道,但是却竟然败在崔子玉的手上。 他终于亲眼见到崔子玉的武功,原来是这么的深不可测! 还有一件事令他感到震惊的,阿珍和阿珠居然刺杀失手,真的让崔子玉发现了杀人武器暗藏在她们的下阴里面,如果易地而处,自己也未必能发现得了,足见崔子玉的智慧是何等的厉害,是何等的惊人,他终于明白自己那些武功绝顶的手下死在崔子玉的手上并不冤枉,终于明白自己前些日子三番四次栽到在崔子玉的手上并不冤枉。 “崔子玉,你是一个百年才出一个的练武天才啊――!你更是一个很会动脑子的人啊――!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我还真的不把你放在眼里,你真的很可怕,对我的威胁很大,你是唯一一个可以令我有坐如针毡之感的人啊――!我是不会让你离开山水庄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山水庄的!”他喃喃自语着。 在他这一生当中,只害怕过一个人,畏惧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神剑”赵飞羽,对于卢绍南,他不害怕,他不畏惧,因为卢绍南的武功虽然厉害,但智慧远不及他,可如今,他对崔子玉这个年轻人却感到害怕,感到畏惧,因为崔子玉的智慧如他的武功一样出色,卓绝。 这样的对手,谁不感到害怕?谁不感到畏惧? 他心头沉重之极。 他伫立着不动,他在思考对策。 上官小婕回到自己的厢房。 她的厢房很大,布置得很豪华,很有格调。 她的心情很不好。 心情不好的人,通常连脸色都不好的。 她的脸色就很不好,黑沉得如乌云密布的阴天一样。 服侍她的十几个丫鬟个个都不敢哼声,噤若寒蝉地远远站着。 她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因为她聪明,不管学什么,一学就上手,这么多年来,除了她父亲之外,她还没有被人打败过,所以她认为自己是全天下最优秀的女人,但是今天她却败了,败在崔子玉的手上了。 她再也骄傲不起来。 她很气恼,也很窝火,她气恼窝火的是自己,如果自己不是如此轻敌的话,目中无人的话,也许不会败得这么快。 但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崔子玉真的很厉害,武功造诣的确比自己高那么一点儿。 她坐在桌边,仔细回想着和崔子玉交手的情景,寻找自己失败的原因。 当回想到她被崔子玉双掌碰到胸脯的情景时,她发觉自己的心在狂跳,脸在火红,竟然有触电的感觉,竟然有一丝羞涩的感觉。 天呀,怎会这样的? 自己不会对崔子玉一见钟情吧? “这讨厌的崔子玉,尤其是他的笑容,就更讨厌,我是天下最优秀的女人,那么多优秀的男人我都看不上,怎会喜欢这个招我讨厌的家伙?!”她在心中拒绝这种想法。 上官龙落地无声地走进来。 那些丫鬟正想行礼,上官龙挥手示意别她们别出声,然后静静地站在上官小婕的背后。 一声轻咳在她的背后传来,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知道是谁了,天下间只有两个人敢站到她的背后,就是她的父母双亲。 她闷声说道:“爹,女儿输了,输给了那个可恶的崔子玉了。” 上官龙道:“爹见到了。” 上官小婕道:“这个崔子玉到底有什么来头?” 上官龙苦笑道:“不知道。” 上官小婕道:“不知道出处,不知道来历,不知道身份,我们对这个人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他真的很可怕呀――!” 上官龙道:“你也知道这个人的可怕了吧?” 上官小婕道:“他刚才若要我性命的话,我已经不能活在这个世上了。” 上官龙道:“对,即使爹想救你,也救不了你。” 上官小婕道:“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 上官龙道:“为什么呢?” 上官小婕道:“绝不会因为我长得绝色美艳的缘故吧?” 上官龙道:“也许有一点。” 上官小婕道:“那他岂不是个好色之徒?” 上官龙微笑道:“世上有哪个男人不好色的呢?” 上官小婕道:“他好色,但绝不会沉迷于色。” 上官龙道:“如果你能像降伏白凡那样降伏掉崔子玉就好了。” 上官小婕不说话。 上官龙道:“原来我上官龙的女儿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上官小婕道:“爹,别用激将法,崔子玉不是白凡,美人对崔子玉而言,根本起不了作用,他那一种饱经沧桑的神态,足以证明他的心藏得很深,很会保护自己,再加上他超凡的智慧,美人计击不到他的。” 上官龙道:“你似乎很了解他。” 上官小婕道:“有些人你一眼就可以了解他,有些人你一辈子都不能了解他。” 上官龙道:“的确是这样。难道他真的无懈可击?” 上官小婕道:“不,他有一个弱点,情――真情!” 上官龙笑了:“你愿意为他付出真情吗?” 上官小婕沉默。 上官龙轻轻拍一拍女儿的肩头,一言不发,走了。 第三十章 较量(4) 早上的第一缕阳光照下了大地。 崔子玉还躺在床上睡懒觉。 一阵中人馥醉的香风钻进了他的鼻子。 他猛然睁开眼睛,因为这一股香风昨夜他闻过,他记得这一股香风,他知道是谁来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来找他,而且还是登堂入室的来找他。 他着实吓了一跳,睡意全消地坐了起来。 这个满身香风登堂入室的人是谁? 竟然是上官小婕。 任何人做梦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一大早来找崔子玉,还肆无忌惮地登堂入室坐到床边笑意盈盈的看着崔子玉。 崔子玉吃惊地看着她。 上官小婕含嗔薄怒道:“怎么,崔公子昨夜才见过我,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她这副神情,真是千娇百媚,风韵万千。 崔子玉呆住,看得连眼珠子也不会动了。 上官小婕道:“喂,你怎么不说话?” 崔子玉道:“我不会说话了。你真美呀,说你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一点都不过分。(..tw好看的小说)” 上官小婕道:“多谢你的夸赞。你有没有给我迷住?” 崔子玉道:“好象还差一点。” 上官小婕道:“差什么?” 崔子玉眨着眼睛道:“脱光衣服,如果你脱得光光的,一定可以完全的将我迷住。” 上官小婕道:“你想得倒美。” 崔子玉道:“想入非非是男人的通病呀。喂,我和你并不相熟,昨夜只见过一面,严格来说还不算是认识,你怎么一大早跑来直入我卧房?你不是想男人想疯了吧?” 上官小婕道:“是又怎么样?” 崔子玉忽然变得色迷迷道:“那你就找对人了,刚好我想女人想疯了。” 他跳下床,走到上官小婕的身边,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站到上官小婕的身后,把一双手搭在上官小婕的肩上。 上官小婕道:“想干什么?” 崔子玉柔声道:“想看我最想看到的东西。” 他的一双手开始不规矩起来,滑进上官小婕的衣领,顺着雪白的颈脖往下摸去。 上官小婕不禁全身一抖,声音也在发抖:“你……这……这太快了!” 崔子玉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一个喜欢男人的女人,还会计较这样吗?不是身心都毫无保留地献给那男人的吗?这是迟早都要发生的时,我只是让这种妙事提早发生而已。” 他的一双手慢慢地往下游动,每游动一下,上官小婕就全身发抖一下,倘若再让他往下摸多三寸的话,就会到达女人的禁地。 上官小婕的声音更加发抖:“别……别再……得寸进尺!” 但崔子玉全然不听她的,依旧是将手滑下去。 她吓得再也忍耐不住,猛然挣脱崔子玉的手,飞奔出去:“崔子玉,你不是人,是魔鬼!” 崔子玉哈哈大笑:“这是勾引男人的代价,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多谢你的赐教,更加多谢你的言传身教,如果你不说出来,我还不知道你的用心良苦呢。”上官小婕笑盈盈地站在房门。 她竟去而折返。 这回被吓的是崔子玉,愣愣的看着她。 上官小婕道:“怎么?不认识我了?那就让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上官小婕,刚刚被你吓得夺门逃跑的上官小婕。” 崔子玉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上官小婕道:“这句话好象我刚才说过。” 崔子玉道:“上官小婕,你可真够厚脸皮的呀。” 上官小婕柔声说道:“谁叫我真的喜欢上你呢?崔子玉,这该怎么办?” 崔子玉苦着脸色道:“我和你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根本不会喜欢上我,你只是想以美色勾引我,令我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甘心为你们卖命,为你们上官家打拼天下。” 上官小婕一脸深情道:“不,我真的喜欢上你,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用行动来证明,你说得对,爱一个人就要献出一切,刚才我还没有心理准备,所以才慌慌张张惊惶失措,现在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会再这样的了。” 她脸泛红晕含羞带娇地缓缓地在宽衣解带。 崔子玉吓得大叫一声,连鞋也顾不上穿,赤着脚从窗口跳了出去。 他原本想吓跑上官小婕的,想不到现在被吓跑的竟然是自己。 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这样吓跑。 智慧超凡的他居然被一个女人弄得毫无办法,他的头开始疼了,暗骂自己:“崔子玉,你真没用,你为什么要走?唉,不走不行呀,如果让这朵带有毒刺的玫瑰刺一下,那还了得?!” 上官小婕看着他的背影,微笑着自言自语:“崔子玉,我是吃定你的了。” 想起刚才被崔子玉轻薄的情景,她的心不禁砰砰大跳,她的脸不禁红得滴得出血来。 如果她不逃跑,在那一刻,崔子玉会不会真的要了她呢? 她真的很想知道。 第三十一章 救人(1) 崔子玉和卢绍南一家被请到聚义大厅里。 上官龙还是那一身的打扮在等候他们的到来,但是他的神情却略微显得有些焦躁,恼火。 一见面他就热情地问候起来:“各位昨晚睡得可好?” 卢绍南道:“有你如此悉心的安排和关照,没有人来骚扰,当然睡得安好,香甜。” 上官龙叹息一声,说道:“我真羡慕你们,你们睡得好,我却睡得不好呀――!” 崔子玉微笑道:“上官先生日理万机,苦心操劳,当然是寝食难安了。” 这句话满含讥讽的味道。 上官龙佯装不明白,说道:“是呀,要完成一统江湖的大业,着实费煞心神,不过昨夜我睡得不好,完全是因为崔公子的缘故,你想不想知道原因?” 崔子玉道:“愿闻其详。” 上官龙道:“凌晨时分我接到从杭州来的飞鸽传书。” 崔子玉心里一震,却不动声色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上官龙道:“你猜一下。” 崔子玉道:“既然上官先生说睡不安好,那就是坏消息。” 上官龙道:“的确是坏消息。昨夜杭州最著名的酒楼清香楼有人被杀。” 崔子玉道:“哦――?死的是什么人?” 他知道应该是常笑枫在采取行动了,杀了那个孙仲连口中所说的最不显眼最不引人注目的东舵舵主。 上官龙道:“一个很重要的人。” 崔子玉道:“哦?这么说死的是你的人了?他是你的什么人?” 上官龙道:“我设在杭州的东舵舵主――肖大坤!” 卢绍南吃了一惊:“玄铁双刀肖大坤?!” 上官龙道:“对,就是他。” 卢绍南道:“想不到销声匿迹了二十多年的肖大坤,原来就隐身在杭州城里。他武功超绝,是什么人杀了他?” 上官龙道:“这也是我最想知道的。崔公子,你应该知道。” 崔子玉道:“对,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说,目前还不能说。” 上官龙道:“到什么时候才可以说?” 崔子玉道:“到你失败的那一天。” 上官龙道:“我还是低估了你的实力啊――!看来我得要重新估量你的实力了――!你的人倒真会选择下手的时间,早不早迟不迟偏偏在我进行计划的关键时刻才来下手,几乎打乱了我所有的部署,如果不是肖大坤早一点安排了一切,我苦心经营多年的心血就要白费掉了!” 崔子玉道:“这么说你还是成功了?” 上官龙道:“对。” 崔子玉道:“我却失败了。” 上官龙道:“这就是我最值得安慰的地方。” 崔子玉道:“不要紧,日子还长着呢。” 上官龙道:“看来你我之间已势成水火,一定要争斗到底了。难道我们不可以同坐到一条船上吗?” 崔子玉道:“你想成为万民尊崇的天子皇帝,我想成为傲视群雄的武林霸主,咱们不可能同坐在一起的,只有在江湖上一较高下了。” 上官龙道:“一山能藏二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看来你我之间一定要倒下一个!” 崔子玉道:“命运注定如此。既然咱们已经相见过,我们可以离开山水庄了吧?” 上官龙道:“先别谈这些,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就不要再说我们之间的恩怨了,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我请得你们来,就绝对保证你们的安全,鲜血就留回到江湖上再流吧。崔公子,你觉得我女儿怎么样?” 崔子玉道:“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女人。” 上官龙道:“她有貌,你有才啊,况且她似乎对你很有意思,我就得这个女儿,把她给惯坏了,即使是天皇老子她都不看一眼,就是见过你之后她变了。” 谁都听得出话中的含义,谁都明白话中的意思。 卢小萼不禁略显紧张地看着崔子玉,想看看崔子玉的反应,但崔子玉的神色丝毫没有变化。 卢绍南道:“他是你争雄天下的敌人,你不反对吗?” 上官龙道:“我是我,上官小婕是上官小婕,这是我女儿的事,与我无关。” 崔子玉道:“这是我的事,同样与你无关,不过她长得太美了,美得令人望而却步啊,我崔子玉无福消受这样的美人恩!” 上官龙道:“缘分这东西很奇妙,要来就来,你想挡也挡不住,要走就走,你想留也留不了。” 崔子玉道:“的确是这样,咱们之间的主客缘分也是时候结束了吧?” 上官龙道:“你们要走?” 崔子玉道:“对。” 上官龙道:“明天我带你们参观过几个地方后,再送你们走好不好?” 崔子玉和卢绍南对视了一下,崔子玉道:“上官先生的热情好客,我们实在是找不出理由来拒绝,好。” 上官龙道:“这就一言为定。” 这时一个婢女惊慌失措地急跑进来。 上官龙的脸色当场阴沉下来。 贵客在座,下人失态,可是一件令主人感到相当丢脸的事情。 他极为震怒。 他还没有开口,婢女抢先说道:“禀圣主,圣妃的病情又发作了,圣姑请圣主立即去一趟。” 上官龙长叹一声,挥一挥手,那婢女连忙躬身退下,不敢多留片刻。 崔子玉道:“圣妃?不就是你的妻子吗?” 上官龙道:“是。” 卢绍南道:“难怪我们见不到尊夫人了,原来抱恙在身,方不方便透露尊夫人是谁?” 上官龙道:“她也是卢大侠的故友旧朋,当年在你门剑下逃出生天的怜花宫三宫主齐芸。” 卢绍南和李慧娘一听,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上官龙道:“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卢绍南道:“是。想不到她还活着。” 上官龙道:“所以说人生总是充满了你料想不到的意外。” 崔子玉道:“尊夫人得了什么病?” 上官龙道:“怪病,已卧床数月了,请来了不少名医诊治,可就是医治不好。崔公子,你终于明白我为何要孙仲连的妹妹了吧?” 崔子玉道:“忍耐不住寂寞?” 上官龙道:“我还是一个体魄壮健血气旺盛的男人,还需要男人生理上的满足,还需要女人的温柔啊!” 崔子玉道:“你身边美女如云,为何只要一个孙仲梅?” 上官龙道:“普通的美女我不要,没有内涵的美女我也不要,没有活力的美女我同样都不要,孙仲梅恰巧是我最想需要最适合我口味的那一种美女,可惜被你硬是从我手中抢走了呀!” 崔子玉道:“真是对不起,破坏了你的好事,你对女人倒挺讲究品味的,孙仲梅确实是一个好女人。” 上官龙道:“我请卢夫人来其实就是想替内子医病,卢夫人医术高明,在大夫的眼中,只有病人,没有敌人,卢夫人,可否施以援手?” 李慧娘道:“可否相告尊夫人的病情?” 上官龙道:“真是难以启齿呀。内子的下阴上长了一个红肿异常的疮,稍微碰一下都会疼痛难挡,数月来药石无效,依旧是红肿不消,而且还越来越大。” 李慧娘道:“带我去看看吧,如果我能医治的话,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上官龙喜出望外,开怀地笑了:“多谢卢夫人。” 李慧娘道:“别高兴得太早,诊断后才知道我能不能医治,按你刚才所讲,尊夫人所患的可能是奇难杂症,这可是我的弱项,未必能行,所以请你有心理准备。” 上官龙微叹了一声,刚高兴起来的情绪又低落下来。 崔子玉道:“如果真是卢夫人所讲的奇难杂症,也许我能帮得上这个忙。”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他。 崔子玉道:“看什么?不管你们怎么看,崔子玉这张脸还是崔子玉原来的那张脸,不会长出鲜花来的。” 卢绍南道:“我们只是想不到你连医术都懂而已。” 崔子玉道:“其实我不懂,只是我有一个朋友,他虽然不出名,可以说是一个寂寂无闻之辈,但是他对毒药和奇难杂症很有研究,碰巧他对我说过很多奇难杂症的症状和医治之法,碰巧我这个人的记性很强,记住了他所讲的一切。” 上官龙又露出了笑容:“既然如此,崔公子,卢夫人,请随我来。” 第三十一章 救人(2) 崔子玉和李慧娘跟随着上官龙穿过几重深院,来到一座宽敞明亮的大屋。 屋里布置得金碧辉煌,富丽豪华,如同帝王宫殿一般。 李慧娘惊讶得直啧舌头。 崔子玉感慨道:“上官先生,虽然你还不是皇帝,但是你已经过着皇帝般的生活了。” 上官龙得意道:“我所拥有的财富,只怕连当今的皇帝也比不上。只要你答应和我合作,放下河北赵宗石的血案,你立即可以拥有这一切,过上皇帝般的生活。” 崔子玉道:“我也想放下,可我不能放下呀!这是我的无奈,同时也是你的无奈,我选择了一条和你周旋对抗到底的不归路,你选择了一条要登上皇帝宝座的不归路。其实谁做皇帝我不管,也管不了,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杀害了赵宗石一家,天意注定我和你碰到一块,成为势不两立的敌人。” 上官龙道:“你好象是受人指派来的?” 崔子玉道:“是。” 上官龙道:“谁?” 崔子玉道:“到你我决战的那一天,我一定告诉你。” 上官龙长叹一声,说道:“我不希望有这一天。” 崔子玉道:“我也不希望有这一天,你是一个比魔鬼还可怕的对手,我很难有命活得下去。” 上官龙道:“可能我们两个都会死。” 崔子玉道:“这是一个悲惨的结局,上天早就为我们两个安排好的结局。” 上官龙道:“命运就是这样爱捉弄人。” 李慧娘听了心里十分难受。 她很欣赏崔子玉这个年轻人,可这个年轻人却要为了伸张武林正义而和上官龙这个武功绝顶的大高手不可避免地进行较量,决战,到时崔子玉根本难有活命的机会,即使能和上官龙同归于尽,可也留下无尽的遗憾与无限的悲伤给爱惜崔字玉的所有人。 这时卧室里传出一阵阵痛苦而又无力的呻吟声。 三人急步走进去。 只见锦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美妇。 她就是上官龙的妻子齐芸。 床边坐着一个绝色天下的少女――上官小婕。 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已经布满了泪水,紧张担心之色,尽露于脸。 躺在床上正在饱受病痛折磨的是母亲,作为儿女的有哪个不担心,不紧张,母女情深,血浓于水,除非这个人是冷血的,不把父母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崔子玉一见上官小婕,就觉得头疼。 上官小婕一见崔子玉,就觉得心跳,脸红,她急忙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来道:“爹,卢夫人。崔子玉,你怎么来这?” 崔子玉道:“来看病人的。怎么,我不能来这里吗?” 上官小婕大感意外,在她的心里,崔子玉得确是个文韬武略的大能人,但没有想到居然能到连病都会看,她有点怀疑:“我知道你是个很了不起的能人,但不会能到无所不能吧?” 崔子玉道:“到底能不能,等一下自有分晓。” 躺在床上的齐芸侧着脸看着李慧娘,有气无力说道:“老朋友到来作客,我却不能前往相迎,一聚旧谊,有失礼仪,真是对不起。” 李慧娘道:“上官夫人客气了,身体要紧啊!” 上官龙柔声道:“夫人,你的怪病有救了。” 齐芸苦笑一声,说道:“这回又请来哪一位神医?” 上官龙道:“不是什么神医,你刚才没有听见吗?就是卢夫人和崔公子。” 李慧娘道:“让我看看那个毒疮。” 上官小婕替母亲揭开被单,她的下身没有穿裤子。 崔子玉急忙转过身去。 齐芸的肌肤很雪白,很娇嫩,一个又红又大又肿的疮长在她的下阴上小腹下的位置。 李慧娘把了一下齐芸的脉象,不禁皱起眉头:“这个毒疮不是由身体内部的阴阳失调造成的,而是由毒虫在外部的侵咬而造成的,如此怪疮,我不会医治。” 上官龙父女露出一脸失望之色。 崔子玉道:“上官先生,我可以看看吗?” 上官龙道:“你现在是大夫的身份,当然可以看,如果不看,又怎么断症?请。” 崔子玉回过身来仔细看了一下,说道:“卢夫人诊断正确。” 上官龙父女一听,又重燃起一丝希望,现在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崔子玉的身上,就像是漂浮在大海的人突然见到一根稻草那样。 崔子玉突然疾伸出手指朝着那个毒疮轻轻弹了一下。 齐芸登时痛得惨声呼叫,几乎昏迷过去。 上官龙眼见妻子的惨状,耳闻妻子的惨叫,不禁心如刀割,上官小婕也是一样,两人同时吼叫:“崔子玉,你――” 崔子玉微笑道:“上官先生稍安毋躁,我是在试探尊夫人的反应,幸好她还觉得痛,这还有得救,如果她不觉得痛,即使华佗在世,扁鹊再生都救不回了。” 上官龙父女松了一口大气。 上官龙道:“原来崔公子才是神医。” 上官小婕道:“我娘得的是什么怪疮?” 崔子玉道:“俎――疮――!” 这真是前所未闻的事,所有人都听得瞠目结舌,就连李慧娘这个杏林高手也惊愕得瞪大眼睛。 崔子玉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什么荒诞离奇的事不会发生?俎疮,是因为人的伤口被一些飞虫将卵排了进去,由于飞虫排卵时带有毒汁,导致皮肤感染而发胀,卵繁殖成幼虫之后留在了体内蚕食血肉,所以形成俎疮,随着幼虫的长大,疮就会越来越大,长期红肿不消,直致所有的虫食进五脏六腑,表层的红肿才会逐渐消退,可到此时却已经是回天乏术了,上官夫人的俎疮如果再长多几天的话,就到达这个程度,不是吓唬你们,到那时上官夫人的死状将会很恐怖,虫子吃光内脏之后,就会从七孔爬出来,那情景会活活吓死胆小的人。” 这真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上官龙一家三口听得脸色发青,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几乎连每一根头发都竖了起来。 上官龙骂道:“***,以前请回来的说什么是神医妙手,其实都是庸医之辈!” 崔子玉道:“其实名医圣手有精通病症的一面,也有不精通病症的一面,并不是所有的病症都可以能够医治,上官先生不要求太高,别苛责他们,人毕竟是人而不是神。” 上官龙道:“拜托崔公子了。” 崔子玉道:“要彻底根除上官夫人的俎疮,就要准备好按我调配的香料,最锋利的小刀,最有效的麻药,最上等的去腐生肌膏,还要一把小钳子,一个小木盆,上官小姐,准备笔墨。” 上官小婕急忙拿来笔墨,比婢女还听话。 在这骨节眼上,轮不到她发脾气,轮不到她扮冷傲。 母亲的安危,比她的一切都来得重要。 崔子玉写好香料的配方,递给上官小婕:“快去准备好一切,记住,配方中任何一样东西一分不能少,也一分不能多,明白了吗?” 上官小婕道:“我明白了,我会亲自配药的。” 她旋风般跑了出去。 第三十一章 救人(3) 她回来的时候,带齐了所有东西回来。 所要用的东西全部盛在小木盆里。 她是跑回来的,跑得香汗淋漓。 对于她而言,时间就是生命,早一刻办妥事情,就早一刻救回母亲,一分半刻都不能拖延。 她那高隆的胸脯随着急速的呼吸很有节奏地一起一伏,这一分美态就已经足够撩人心弦,令人心动,遐想无限,浮想连篇。 崔子玉的目光像磁石吸铁般被深深吸引住。 上官小婕的胸脯在起伏,她的心就在跳动,因为她的目光碰到了崔子玉的目光,她的心里立时升腾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悸动,她竟然感到有些羞涩,脸庞不由得泛起两朵迷人的红云。 崔子玉的眼睛变得更加贼溜溜,看上又看下,把上官小婕全身看遍。 上官小婕忽然产生一种感觉,一种难堪的感觉,在崔子玉的目光之下,她好像没有穿衣服全身赤条条似。 她有些尴尬又有些愠怒:“你看着我干什么?” 崔子玉道:“上官小姐,你真是一个迷死人不用赔命的天外仙子啊!” 他的语气充满了轻佻。 李慧娘不禁大皱眉头,显得有些不满,又有些不屑。 上官龙在微笑。 齐芸也在微笑。 上官小婕亦莞尔一笑。 赞美的说话人总是爱听的,尽管崔子玉的语气带点轻佻,但这是出自崔子玉口中的赞美说话,他们一家三口还是听得很舒服。 崔子玉道:“这样不是很好吗,看一看气氛变得多轻松自在?又不是剖腹开脑,用不着紧张,更用不着慌急。” 大家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他的用意,苦心。 李慧娘心里暗道:“好你一个崔子玉,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有心思开玩笑,还替人着想,像这样好的人才,到哪里找?难怪上官龙千方百计都要收买你了,难怪萼儿爱上你了。(..tw无弹窗广告)” 齐芸说道:“你是一个极为有趣的小伙子,更是一个令女人为你去送死也心甘情愿的男人。唉,这个世上有你这样的男人,到底是女人的福气呢?还是女人的灾难呢?” 崔子玉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是你们太看得起我崔子玉了,其实有很多女人并不喜欢我崔子玉,甚至讨厌我崔子玉。” 齐芸道:“有品味的女人一定会喜欢你崔子玉,如果我年轻二十年,我一定会追你崔子玉。” 崔子玉轻轻一笑。 这一笑,笑得极有风采,极是潇洒。 齐芸呆住,上官小婕也呆住,李慧娘同样亦呆住。 齐芸感慨道:“崔公子,迷死人不赔命的不是我女儿,而是你啊――!婕儿,喂娘服药吧。” 上官小婕小心翼翼扶起她,喂她服下了麻醉药,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 麻醉药很快就发挥功效,她昏睡过去。 崔子玉首先将研碎了的香粉撒在疮的周围,然后很小心地拿起一口针,在疮的顶部刺了一个小孔。 忽然间,疮孔裂开,钻出一条条乳白色的小虫,缓缓蠕动爬向撒在疮边的香粉。 好恐怖、好恶心的情景!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都不会相信世间上居然有这一种离奇怪诞的事情! 上官小婕只觉得毛骨悚然,喉咙翻滚,恶心得几乎想呕吐,就连上官龙李慧娘人生阅历江湖经验这样丰富的人也毛骨悚然,几乎忍不住想呕吐。 “上官小姐,你拿着盆子装虫子,我捉虫子。”崔子玉拿起小钳子,夹起了一条条蠕动而出的虫子,笑着说道:“哗,好肥美的虫子啊,你们在寄主里面可是好吃好住,却难为了你们的寄主呀!” 在场的人就只有他一个不当一回事,还笑得出声来。 上官小婕端着小木盆在旁边装着虫子。 她不敢目视,眼睛直望着屋顶。 她怕看多一眼,就会忍不住呕吐。 崔子玉敬佩道:“你能做到这样,已经相当了不起的了。” 上官小婕道:“别和我说话,我就快忍不住要吐了!” 崔子玉道:“如果此刻躺在床上的不是你母亲,你会不会这样?” 上官小婕道:“不会,打死我也不会!” 崔子玉道:“你说了真话。其实不用你捧着木盆站在这里的,我是故意要你这样做的,你虽然冷傲,但是很有孝心,久病床前无孝子,你比很多男人都要好。” 疮里面的虫受到那一阵奇香的引诱,纷纷离巢而出,连最后一条也爬了出来。 崔子玉钳起这条特别肥大的虫子,放进盆里,说道:“拿出去烧掉它们。” 上官小婕道:“来人,快拿出去烧了。” 一个婢女进来拿走了她手中的木盆。 崔子玉用手捏紧毒疮,使劲一挤,毒疮顿时爆裂,涌出大量的脓血,发出一股浓烈刺鼻的恶臭味。 上官小婕坚持到这一刻再也坚持不住,哇的一声,她吐了。 但是她还是坚持住,拿起毛巾擦干净母亲身上的脓血。 崔子玉拿起又薄又锋利的小刀。 小刀闪射着寒光。 只见寒光一闪,小刀已**疮里,他开始切割那些腐烂的肌肉。 上官小婕看得心里直发毛,想看却又不敢看地斜睨着。 上官龙由始至终都没有出声,站在一边看着。 妻子的性命虽然操控在崔子玉的手上,倘若崔子玉立心不良,将小刀插进多一分,妻子的性命将会完结,但是他坚信崔子玉的为人不会这样做,因此他十分放心把妻子的性命交付在崔子玉手上。 片刻的功夫,崔子玉把那些已经腐烂的肌肉切除掉,然后敷上药膏,长长地松了一口大气,说道:“上官先生,尊夫人的俎疮已经被彻底根除,记住,每天都要为她换一次去腐生肌膏,连续五天,便可痊愈。” 上官龙忽然深深地作了一揖。 他从来没有向别人行过如此大礼,因为他是个高傲的人,永远高踞在上的人,宁愿死也不肯在别人面前低头施礼的人,但是在这一刻,他却放下自尊和威风,对崔子玉既打躬又作揖。 在他的印象中,崔子玉是唯一一个受过他如此大礼的人。 他这样做,不但是要多谢崔子玉的救妻之恩,更多的是敬重崔子玉的为人,因此他这一大礼是发自内心对对手的尊重和敬佩,全无半点虚伪,全无一丝惺惺作态的成分。 崔子玉道:“上官先生客气了,你虽然是我的敌人,但尊夫人现在是病人,而我则是一个临时的大夫,救死扶伤是大夫的天责,在大夫的眼中,只有病人,没有敌人,更没有利益。” 上官龙道:“但是我就做不到。” 崔子玉道:“因为你是上官龙,我是崔子玉。” 病人,大夫,平常生活中最普通不过的事情,但是当病人是你最危险的敌人时,没有丝毫的利益时,那么你会不会敢不敢毫不计较地施以援手呢? 对敌人仁慈,则是对自己残忍。 除非你是一个胸襟广阔无畏无惧的人。 崔子玉就是这一种人。 所以他赢得了对手的尊重,敬佩。 上官小婕热泪盈眶道:“崔子玉,多谢你救回我的娘亲。” 崔子玉举起血淋淋的一双手,说道:“快去打一盆清水给我洗手就是最好的多谢了。” 上官小婕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目光中满含深情。 崔子玉心里一跳,感觉到不妙,紧张起来:“你想干什么?” 上官小婕一言不发,猛地亲了一口崔子玉的脸庞,然后含羞带娇地跑了出去,一边跑着一边说道:“我去打水回来给你洗手。” 李慧娘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崔子玉怎么都没想到上官小婕居然如此大胆,竟然当众亲吻自己,他的头又疼了起来。 上官龙哈哈大笑。 崔子玉苦笑着道:“你女儿未免有点张狂了吧?你应该教训一下她。” 上官龙道:“我为什么要教训她?” “她……唉――!”崔子玉长长地叹息一声,变得无话可说。 上官龙道:“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她爱上你是不争的事实,这是她的选择,我绝不干涉!难道你崔子玉怕了一个小女人?” 崔子玉苦笑着道:“这回让你说对了,我真的怕了这个小女人。” 上官龙愣住了。 这是他绝对没有料到的事情。 崔子玉道:“明天我们离开山水庄。” 上官龙道:“好,我叫人准备最好的骏马。你对内子的恩德,我上官龙永远铭记在心的了。” 第三十二章 被困(1) 黄昏中的山水庄沐浴在金灿灿的红霞里显得更加美丽。 崔子玉一人站在楼上欣赏着夕阳的余辉。 “飞凤,你现在怎样了?”他喃喃自语着。 原来他在想念司马飞凤。 想起司马飞凤那可爱的样子,率直的个性,他笑了,想起在君喜居客栈那夜他在窗外见到司马飞凤的**身体,在福来客栈和司马飞凤**拥吻的情景,他的心不禁涌起了一阵阵悸动。 他忽然想到了林菊,想起了那天崩地裂般的**一夜,他的心痛了一下。 身后传来一阵轻碎的脚步声,随之一阵如麝如兰的幽幽香气钻进他的鼻子里。 这是从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特有体香。 他没有回头,因为他从这一股体香分辨得出来的是谁,这一股令人迷醉的如麝如兰的特有少女体香只有一个人的身上能够散发得出――卢小萼。 来的真是卢小萼。 她走到崔子玉身边,顺着崔子玉的目光望去:“你在看什么?” 崔子玉道:“夕阳。” 卢小萼道:“她很璀璨,也很美丽。” 崔子玉道:“对。” 卢小萼道:“你喜欢看夕阳?” 崔子玉道:“不,但今天却特别想看。” 卢小萼道:“你有心事。” 崔子玉道:“你怎么知道。” 卢小萼道:“一个平常不怎么看夕阳的人突然想看夕阳,一定会有心事。你是不是在想念着一个人?” 崔子玉道:“是。” 卢小萼道:“司马飞凤?” 崔子玉道:“你可不可以别看穿人家装在心里的事?” 卢小萼道:“谁叫我是卢小萼呢?!” 崔子玉道:“正如我是崔子玉一样?” 卢小萼道:“对。” 崔子玉道:“人生难得一知己,你是一个很好的知己。” 卢小萼道:“你和我在一起,有什么感觉?” 崔子玉道:“舒服。” 卢小萼道:“和司马飞凤呢?” 崔子玉道:“愉快。” 卢小萼道:“和上官小婕呢?” 崔子玉道:“头疼。” 卢小萼道:“你会选择哪样?” 崔子玉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卢小萼道:“我能给你舒服的感觉,就是说我可以给你一个家的感觉;司马飞凤能给你愉快的感觉,就是说她可以给你爱的感觉;上官小婕能给你头疼的感觉,就是说她能给你情的感觉,是不是这样?” 崔子玉道:“是。” 卢小萼道:“你有心结,你怕到时无论选择谁,会伤害到其他爱着你的女人?” 崔子玉道:“嗯。” 卢小萼道:“你就是这样的人,永远都先替人着想,可不可以先替自己着想一次。” 崔子玉道:“你想说什么?” 卢小萼道:“一个香厨子可以拥有两个老婆,难道一个比他香厨子更优秀的男人――崔子玉就不可以娶两个女人吗?我知道你的心里除了爱司马飞凤外,还有一份心在喜欢另外一个女人,这一份心,你准备给谁?” 崔子玉道:“你已经知道。” 卢小萼道:“我要你说出来。” 崔子玉道:“她是一个天生丽质、聪慧非凡的姑娘,能给人一个家的感觉女人,但是这个给她一份心的男人并不能给她什么,没有山盟海誓的诺言,更没有安定富足的生活,有的只是漂泊和凶险,甚至是死亡,她会要吗?” 卢小萼的双眼满是泪水,激动而又深情地泣道:“要,她要!” 崔子玉道:“无怨无悔吗?” 卢小萼喜极而泣道:“致死无悔!” 崔子玉道:“假如有一天那个男人不辞而别离她而去,她会怎么办?” 卢小萼道:“她会等他回来,等到白发苍苍也等他回来!” 崔子玉道:“假如那个男人死了呢?” 卢小萼道:“她不会殉情自杀,她会为那个男人而活着,直到老死。” 崔子玉道:“为什么?” 卢小萼道:“因为那个男人在天之灵最愿意和最开心的就是见到他所爱的女人为他而活下去,没有辜负他的所爱。” 崔子玉道:“那女人不怕寂寞吗?” 卢小萼道:“她不会寂寞,因为她有那个男人的爱陪伴着她,因为那个男人会一辈子活在她的心中。” 崔子玉的眼睛闪动着泪光,深沉说道:“这个女人对那个男人付出的是发自内心的真爱!” 卢小萼有是泪光闪动,颤声说道:“那么那个男人要不要这个女人的爱?” 崔子玉道:“如果那个男人连这样的真爱都不要的话,他就是天下最蠢笨的男人!” 卢小萼再也控制不住满腔的情感,纵身扑进崔子玉的怀里。 崔子玉捧起她的脸,深情地看着,然后温柔的吻了下去。 卢小萼全身一震,僵硬了一下,接着便陶醉在这温柔的拥吻里。 楼下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声。 两人循声望了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上官小婕站在楼下,似笑非笑地抬头看着他们,幽怨说道:“崔子玉,难道我比不上卢小萼吗?你什么时候像拥吻卢小萼这样拥吻我?” 崔子玉的头又疼了起来。 上官小婕道:“卢小萼,这一回合你赢了。崔子玉,我一定会令你爱上我的。” 她转身走了。 崔子玉望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卢小萼道:“你好像拿她没辙。” 崔子玉苦着脸道:“让你说对了。” 卢小萼道:“看来她是你的克星。” 崔子玉道:“但你是我的救星。” 卢小萼道:“我救不了你,你只有自己救自己。我们是不是明天就走人?” 崔子玉道:“是的。” 卢小萼道:“上官龙是不会这般轻易放我们拍拍**走人的。” 崔子玉道:“对。在山水庄里他可以遵守承诺,但在山水庄外他就不必遵守承诺。明天我们一离开山水庄后,将会有很多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在前面等着我们。” 卢小萼没有再说话,将身体紧紧地靠在崔子玉的怀里。 第三十二章 被困(2) 夜空中繁星闪烁。(..tw) 卢小萼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睡不着,因为她心情激荡。 一个心情激荡的人,又如何睡得了呢? 每当她一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就会出现崔子玉的影子,就会想起傍晚时分和崔子玉拥吻在一起的情景。 她轻摸着自己的那两片小朱唇,甜蜜得几乎想笑出声来。 她的体内深处忽然游起一种异样的涌动,她感觉到身体某个地方开始潮湿起来。 她坐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有些事情如果不去做,会后悔一辈子的。” 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她是和妹妹卢小丹睡在同一间房的。 另一张床上传来卢小丹熟睡的均匀呼吸声。 她怕惊醒了妹妹,静悄悄地拿着鞋赤着脚步出卧房才穿上鞋,走出屋外。 “萼儿。”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轻叫。 叫住她的是李慧娘。 她呆住不动,然后无奈地慢慢地转过身来,轻声地叫道:“娘。” 李慧娘走上前,看着女儿,低叹了一声,说道:“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卢小萼坚定地点一点头。 李慧娘道:“为什么?” 卢小萼道:“女儿要做一个无怨无悔的女人!” 李慧娘执着女儿的手:“娘不让你去呢?” 卢小萼道:“娘应该明白女儿的心里在想什么。但如果娘执意不让女儿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女儿绝不违抗娘的命令。” 李慧娘道:“娘不会阻拦你,只是想你在去之前再想清楚,娘不想你事后才来后悔。” 卢小萼道:“女儿已经想得很清楚,如果我不去,才最后悔!” 李慧娘道:“那就去吧。” 卢小萼转身朝着崔子玉的厢房走去。 卢绍南从屋里走出来:“你怎么让她去?” 李慧娘道:“萼儿已经长大,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更知道这一刻她要去做的是什么。明天我们一旦离开山水庄,在前面等着我们的将会是无休止的伏杀,我们当中每一个人都吉凶难料,萼儿不想带着遗憾踏上这条吉凶难料的归途。” 卢绍南道:“那也得要让崔子玉先叫我一声岳父。” 李慧娘笑道:“这重要吗?你当年也没有先叫我父亲一声岳父就要了我吧?” 卢绍南不好意思地傻笑起来。 李慧娘嗔道:“傻笑什么?” 卢绍南道:“谁叫你勾引我?” 李慧娘充满柔情道:“如果我现在再勾引你呢?” 卢绍南道:“我会抵受不住的。” 李慧娘依进丈夫的怀里,在丈夫的耳边轻声道:“南哥,我们也该回去做我们的该做的事了。” 什么是夫妻之间该做的事? 卢绍南当然明白,他笑了,拦腰抱起妻子,向着屋里走去。 灯下的李慧娘显得很娇柔,含情脉脉地看着丈夫。 卢绍南也在深情地看着妻子。 李慧娘撒娇道:“南哥,帮我脱衣服。” 卢绍南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代,他轻轻地为妻子宽衣,解带。 李慧娘一丝不挂的展现在他眼前。 人总是禁不住岁月的催老,虽然李慧娘已人四十多岁,韶华渐老,肌体不再那么有光彩,但是依然嫩滑,那两点嫣红虽然黯淡了许多,但是那一**房依然还很高隆,那一对**之间的黑密地方依然还很紧贴。[..tw超多好看小说] 卢绍南这才发现妻子还很美丽,还很迷人,还很令男人血脉沸腾。 他将妻子拥进怀里,柔声说道:“原来我的妻子还这般美丽,这般性感,这般迷人。” 李慧娘嗔道:“因为你见惯了,习以为常了,失去了当年那一份初相识时的如火**,所以没放在心上。” 卢绍南感慨说道:“男人就是这样,得到手后就不当一回事,没有那一种历久尝新的感觉,忽略了女人心里最想要的东西――就是男人对她永久不厌的**,不要为了生活而让那一份**湮没掉啊!” 久婚无新情,很多夫妻在热恋的时候**如火,但是当结了婚之后,**便会逐渐减退,几年过后,相处久了,就会如一潭死水,**磨灭了,剩下的只是口角,生活上的琐碎事。 很多做丈夫的都不理解妻子的需要,同样也有很多做妻子的不理解丈夫的需要。 夫妻和睦,并不单纯指生活上的和睦,还有男女之事的和睦。 很多时候丈夫想需要的时候妻子说疲倦,浇灭了丈夫满腔的情火,妻子想需要的时候丈夫说要睡觉,冷却了妻子的一腔柔情,硬是勉强来一回吧,丈夫会抱怨妻子如一具冰冷的死尸,妻子会抱怨丈夫如交功课般敷衍草草了事,总是因为忙碌的生活出现了时间差,满足不了对方生理上的渴求,有的夫妻甚至因此而外出去找宣泄,也因此而出现了感情裂痕。 李慧娘道:“现在你有什么感觉?” 卢绍南道:“回到了我们初相恋时的感觉。” 李慧娘咬着他的耳朵道:“谁说久婚无新情?那还等什么?” 卢绍南一边抚吻着妻子一边移向床边,倒在床上,李慧娘醉了,隐埋在心底深处的那一股恋火完全被点燃出来,她疯狂地舔吻着丈夫,如八爪鱼般缠抱着丈夫。 卢绍南也疯狂了,疯狂地**着身体,疯狂地插刺着着妻子的方寸禁地。 李慧娘不禁发出连声的呻叫…… 卢小萼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崔子玉住的厢房前。 里面还透着灯光,显然崔子玉还没有睡。 他在干什么呢? 卢小萼心如鹿撞的徘徊在门前。 她的表情显得很复杂,她的脚步几度踏出又几度缩回,女人的矜持和羞涩令到她无法再踏前一步。 到了此时此刻,还犹豫什么? 她终于踏出了这可能改变她今后命运的一步! 但是这一步她却走得很有力,很坚定。 她推开了大厅虚掩着的门,然后关上。 远处的一棵树下站着一个人,注视着这一切,看着卢小萼徘徊在门前,看着卢小萼推开了门,看着卢小萼走了进去,看着卢小萼关上了门。 她是上官小婕。 她睡不着,心中像有一条无形的绳索勒着她很想见崔子玉一面,于是她来到了这里,却见卢小萼比她早了一步推开了崔子玉的房门。 在这夜阑人静时分卢小萼还来崔子玉的房间,还能有什么事? 她的心里立时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极不是滋味,极度的不舒服。 她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夜风中。 崔子玉正坐在灯下聚精会神的看书。 他闻到了一阵阵如麝如兰的少女体香,他吃惊地抬起头来,看着一脸红霞眉目含羞的卢小萼:“你……” “你什么都不说,闭上眼睛,我有东西给你看。”卢小萼柔声说道。 崔子玉道:“我知道你想给什么我看了。” 卢小萼轻咬着嘴唇道:“那你想不想看?” 崔子玉道:“我是不是男人?” 卢小萼笑着道:“难道我是男人吗?” 崔子玉道:“那还用最多说吗?但是我答应过你父亲不会伤害你的。” 卢小萼深情说道:“如果你不要我,就是对我的伤害。子玉,今夜就让我做一个无悔的女人!” 崔子玉激动地上前把她拥吻住,然后把她抱到床上。 两人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散落在地上,一具美丽得令任何男人都窒息的少女躯体展现出来。 雪白嫩滑的肌肉,丰满高挺的**,嫣艳如血的**,平坦结实的肚腹,圆润修长的大腿,绒毛黑密的小沟,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闪动着青春的光泽。 卢小萼含羞带娇地看着压到她身上的崔子玉,当崔子玉的手落在她的胸脯揉弄时,她全身都震栗了,当崔子玉的舌头**着“花蕾”时,她全身都酥软掉了,当一股热力破开封口进入她身体深处时,那一阵如刺骨般的疼痛令到她每一条神经都抽紧了,她不禁发出一声对另一次生命的初始历程的叫声。 这一声叫声虽然很轻,但却传出了房外。 房外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是上官小婕,当她听到这一声叫声时,她完全呆住了,像没有了知觉一样。 当她有了知觉时,她感觉到脸上很冰凉,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是泪流满脸。 她哭了,但是她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咬紧牙关强忍着,然后带着满腔的伤心拖着沉重的脚步悄然离开。 第三十二章 被困(3) 一缕晨光悄悄地顺着窗户投进房间里来。 卢小萼醒了,慢悠悠地睁开一双眼睛,跃入眼帘的是正拥抱着自己而睡得十分香甜的崔子玉,她看着这个闯进她身体中生命里灵魂深处的男人,情不自禁地轻轻抚摸着崔子玉的脸蛋,温柔地无声的笑了,笑得十分甜蜜。 她想悄悄地爬起床,可刚一动,便发觉崔子玉的手强劲有力地抱住她不放。 她的笑意更浓了,看着睁大眼睛凝视着自己的崔子玉,柔声说道:“原来你也醒了,我们该起床了。” 崔子玉道:“天色尚未亮透,还早着呢。我想……” 卢小萼道:“你想怎样?” 崔子玉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我想继续。” 他的手动了,动得很轻柔,但却很要命。 卢小萼抵受不住了,抽紧了身体,张开了小口,随着一声轻响,她呻吟了…… 她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般蜷伏在崔子玉的怀里。[..tw超多好看小说] 当看到身下落在席上的点点已干的落红时,她的一张俏脸立即红透了,羞得把脸紧紧地贴在崔子玉的胸膛上。 崔子玉道:“糟了,有一个问题需要你这个女诸葛解决的,我该怎么称呼你父母?” 卢小萼笑了起来:“这个问题还是你自己去想办法解决吧。” 崔子玉陷入沉思之中。 卢小萼道:“一声称呼,代表不了什么,我爹娘也不在乎,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一声称呼,真的代表不了什么吗? 不,绝对代表的了,因为这是身份的象征,对你所爱的人的尊重,肯定。 女人,有很多时候是口不对心的,特别是对着自己所爱的男人,她愈说是不在乎,却愈是在乎,她就是喜欢自己所爱的男人能不能猜破她的心思,在女人的眼里,这是对男人的考验,更是一种情趣,男人却只能够这样做,因为在这个世上,男人永远都离不开女人,永远都需要女人,除非那个男人讨厌女人,造物主的安排就是这样的奇妙。 崔子玉明白卢小萼虽然说得轻描淡写,满不在乎,但是心里绝对紧张,绝对在乎。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天色终于亮透。 卢小萼独自走出厢房,向着父母住的厢房走去。 其实她很想崔子玉和她一块过去,但是她并没有这样做,因为她不想崔子玉感到为难。 “小萼。”崔子玉追了上来。执着她的手,说道:“如果我崔子玉连陪你回去这点勇气都没有,不知怎样去面对你父母双亲,还是值得你去付出的崔子玉吗?” 卢小萼笑了,笑得相当灿烂,幸福:“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这是不是叫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呢?” 崔子玉微笑着不答,紧紧拖着卢小萼的手,迈步就走。 这一刻的卢小萼心中真是充满了甜蜜,徜徉在幸福之中,她不由得深情地紧紧握住崔子玉的手。 今天的她多了一份成熟,就是这一份成熟,令到她比往日更有丰韵,更加风华绝代,更加美丽迷人。 卢绍南一家都有早起的习惯,因此他们都在大厅里。 卢小丹是个率直的人,当看见崔子玉卢小萼手挽着手进来,吃惊得瞪大了眼睛,叫了起来:“爹,娘,他们……” 李慧娘不让她说下去:“就是你看见的这么一回事。” 崔子玉微笑着道:“伯父,伯母,早晨。” 他当然不能再叫卢绍南为卢大侠,李慧娘为卢夫人了,可是如果直叫他们为岳父和岳母,未免又太快一点,尽管他已认定卢小萼是自己的女人。 这一声伯父和伯母是最适当最中肯的称呼,既承认了和卢小萼之间的关系,又可以令到卢小萼父母接受得了的事实,不会责难于他。 卢绍南语重心长道:“子玉,萼儿就交给你了。” 崔子玉道:“我知道您心里在想什么,请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小萼都是我崔子玉的女人,伴随着我一生的女人!” 卢小萼心里一阵狂喜,激动得眼泪涌了出来。 她哭了。 因为崔子玉这一番说话是当着她父母面前说的,也就是他的承诺,虽然两人尚未正式成亲,但是在崔子玉的心里已经将她视为妻子。 “子玉!”她失控了,不管父母就在眼前,纵身扑过去,紧紧地拥抱住崔子玉。 李慧娘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是喜悦的泪水。她替女儿感到高兴。 卢小丹的脸上却泛起淡淡的苦愁。 她在苦愁些什么呢? 第三十二章 被困(4) 崔子玉和卢绍南一家迎着满天的朝霞拿着包袱来到聚义厅。.tw[] 上官龙已经在等候他们,一见面就说道:“今天的早餐怎么样?满意吗?” 崔子玉道:“相当满意。上官先生,你的头发比昨日好象又白了许多。” 他竟然留意到上官龙的头发的变化。 上官龙一愣,叹息一声,说道:“见微而知著,你连这些微小的变化都留意到,可见你的观察入微啊,我不得不佩服你!” 崔子玉道:“你应该是想如何对付我而导致彻夜未眠弄白了头发吧?” 上官龙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的确是这样。” 他竟然坦言以对。 因为他知道在崔子玉面前想隐瞒也隐瞒不了,所以崔子玉问得磊落,他也答得磊落。 崔子玉道:“想到了什么绝妙的对策没有?” 上官龙道:“有。” 崔子玉道:“好,这才是上官龙!那么我只有见招拆招了。” 上官龙道:“好,这才是崔子玉!” 崔子玉道:“离别之前,还有什么指教?” 上官龙道:“今天是你们离开山水庄的日子,在走之前,我想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发明的秘密武器,也好让你们知己知彼。” 崔子玉饶有兴趣道:“什么秘密武器?” 上官龙道:“绝对是你们意想不到的东西,是你们从来没有见识过的东西。” 他这一番话,勾起了五人的猎奇心。 崔子玉道:“我想现在就看到。” 他知道这有可能是上官龙设计下的陷阱,但在强烈的猎奇心驱使之下,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山谷的后段是一段十分平整的草地,而两边却是石刃尖立的陡峭悬崖。 幽静的山谷里还有一些如丝飘荡的霞雾,清新的空气里仍带有一点湿润的水气。 上官龙停下脚步,说道:“我们到了。” 崔子玉道:“你的秘密武器呢?” 上官龙没有回答,重重地拍了三下手掌。 掌声在宁静的山谷里久久回荡。 崔子玉他们心里都在打了一个大问号,上官龙在**什么把戏? 突然,两边的悬崖上出现了令人意料不到、出乎想象之外的情景! 只见三十个精悍大汉各乘着一件不知叫什么的东西,接二连三地跳下百丈悬崖。 那件东西的确古怪,像一只展开翅膀的巨鸟,挂在那些大汉的背上,居然可以凌空飞行而下! 崔子玉他们不禁惊呆住,看得连眼珠子都不会转动。 更令他们震惊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 “砰、砰、砰…………”三十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划破了宁静的山谷,顿时只见岩石火星闪耀,石屑激飞! 好巨大的威力! 好厉害的武器! 这是什么武器所发出来的呢? 坚硬的岩石都可以打成这样子,那么人的血肉之躯如何抵挡得住? 这岂不是无坚不摧的武器?! 崔子玉他们的心头如同灌上了铅水般沉重起来。 这时那三十个大汉已降落在草地上,那像巨鸟翅膀的东西居然可以活动折叠,他们一折叠好这件东西并背上它后,就立即收拢队列,一字排好,显见他们是经过特别严格训练出来的。 上官龙道:“你们退下吧。” 那三十个大汉立即走开。 上官龙得意洋洋道:“崔公子,怎么样?” 崔子玉苦笑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厉害武器,而且是威力无穷无坚不摧的可怕武器啊――!” 上官龙哈哈大笑,豪迈说道:“有这种武器在手,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崔子玉道:“那件像巨鸟翅膀的东西叫什么名堂?” 上官龙道:“这是我发明设计的,我叫它为‘滑翔降落伞’,专门用来攻城破寨和袭击军营的,它是以最坚韧的油布、最坚硬的铁枝仿照飞鸟形状制造而成,两翼是活动的,由两条绳索操纵,控制飞行时的高低和速度。出其不意俯冲而下攻击敌军,只可惜它仍有缺点,就是不能平地起飞,必须要从高处跳下才可以凌空飞行,局限了它的作用。” 崔子玉道:“将岩石射得火星四飞的武器又叫什么名堂?” 卢绍南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种武器应该叫火枪吧?” 上官龙道:“卢大侠果真是见识多广,对,你没有说错,这种武器就叫火枪。” 卢绍南道:“这种武器很罕有,听说是由霹雳堂的两大天才秘密研制出来的。” 上官龙道:“又让你说对了,确实如此。这种武器射程远,杀伤力强,比现在朝廷军队用的那些烂突火枪更厉害,可以射出几百丈远,还能射穿人的身体,但每一次只能发射一颗铁珠,发射完后必须再次装填火药,那两个天才本想改进它的,可惜他们心力绞瘁,一命呜呼,留下了可能改变人类战争历史的千古遗憾啊――!不过凡事总有可能,总有一天,会有人研究出来的,到那个时候,战争就会改写,拥有这种武器的国家就可以称霸世界,人类就会有可怕的灾难了。其实我们的祖先发明了火药,也发明了火枪,更发明了火炮,可惜的是历代朝廷就此因循守旧,故步自封,没有好好的再研究改进下去,如果有一天,让外面的人先制造出了更厉害的火枪火炮,我们就要遭灭顶之灾了,所以我现在集结了很多懂火药和懂机械原理的能工巧匠继续研究下去。” 卢绍南道:“如此独步天下的武器,价钱一定不便宜吧?” 上官龙道:“昂贵异常,每支要一万两,不是银子,而是黄金。” 卢小萼姐妹吓得吐出舌头。 这价钱的确是有点儿把人吓坏。 崔子玉道:“区区三十万两黄金对于上官先生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一笔很小的数目。” 上官龙道:“有什么法子,东西是人家研制出来的,偏偏那两个天才死时又来不及写下提炼精铁的配方,霹雳堂的人已无法再制造得出来,所谓物以稀为贵,他们当然要有好的价钱才出售。幸好我耳目众多,消息灵通,抢先一步将所有的火枪全部买下,其他的买家只好空手而回了,哈哈哈。” 卢绍南讥笑道:“这不像是上官龙的作风,以你的实力,为何不抢?” 上官龙道:“我虽然心疼三十万两黄金,但是我更心疼经过这么多年才网罗回来的人才,霹雳堂不好惹呀,若去强抢,到那时人死了,东西又抢不回来,岂不是得不偿失?有时候用钱可以解决的事情,还是用钱来解决最好。” 崔子玉道:“聪明人办聪明事,上官先生的确是很懂得算计之术,不做任何亏本的买卖。” 上官龙道:“如果不懂得精打细算,怎么办得了大事?” 崔子玉道:“这么说上官先生已经储够了本钱,形成了气候,准备出击了?” 上官龙道:“崔公子好象是我肚子里的那条蛔虫一样,什么也瞒不过你,佩服,佩服。” 崔子玉道:“相信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下凡显灵都不能阻止你的决心了吧?” 上官龙道:“对!今天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崔公子,有一个人很想见到你。” 崔子玉道:“谁?” 上官龙道:“你跟我来就知道。” 第三十二章 被困(5) 一行人来到一山崖下的洞**前。 上官龙道:“那个人就在里面。” 他看着崔子玉。 崔子玉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笑一笑,说道:“伯父,那个人要见的是我,麻烦你们在这等一等吧。” 卢绍南明白他的暗示,就是要自己守住洞口,即使里面发生情况,也有个接应,点着头道:“好。” 卢小萼道:“子玉,我陪你进去。” 她的意思很明白,无论生与死,她都要和崔子玉在一起。 崔子玉犹豫了一下,自己能拒绝吗?即使自己拒绝,以卢小萼的个性,也是一样跟随着进去的,生死要与自己在一起的了,于是说道:“好。” 上官龙微笑着道:“看来崔公子和卢大小姐的关系已经很要好了。” 崔子玉道:“这又如何?” 上官龙长叹一声,寒苦着脸色说道:“但我女儿却不是很好啊!” 崔子玉轻皱了一下眉头,问道:“她怎么样?” 上官龙道:“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也不让人去见她。” 崔子玉道:“她病了吗?” 上官龙道:“依我看就是,可惜她得的病没有大夫能医治得好,她得的病只有你可以令她药到病除,她得的病是相思病。” 崔子玉淡然说道:“我和令媛并没有相恋过,何来相思之说?上官先生用词欠妥。” 上官龙道:“那么她得的病就更惨,可是无药可救的单思病。” 崔子玉道:“我阻止不了她爱我,但我却可以阻止我爱她,她之所以喜欢我,除了想帮助你收服我唯你所用之外,其次就是没有想到以她的天姿国色居然迷不倒我,她咽不下这口气,再次就是她还没有碰上一个比我崔子玉更好的男人而已,以她的个性,她很快会复原的。” 上官龙道:“看来你倒也很了解她。你昨夜对她说过什么话?” 崔子玉一愣:“上官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龙一愣:“昨夜你没有见过她吗?她不是去找过你吗?” 崔子玉恍然大悟,知道上官小婕的病因了,是碰巧见到了女人最不想见到的情景,听到了女人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他叹息了一声,说道:“没有。[..tw超多好看小说]” 卢小萼也明白过来,不禁心头大羞,偷偷看了崔子玉一眼,脸红了起来。 女人的脸皮毕竟比男人薄,让人听到见到自己的**事,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觉得羞涩的。 上官龙看见卢小萼这副表情,什么都明白过来了,他啼笑皆非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唉――!造物弄人呀――!造物弄人呀――!” 他一边轻摇着头,一边往山洞里面走去。 卢小萼刚一走进洞口,就觉得寒气袭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洞越走越下,越来越暗,越来越寒,就像是寒冬腊月般的寒冷。 前面突然出现了几盏油灯,照得很亮,灯光的旁边,坐着一个眉头深锁的老人。 他已经满头白发,就连胡子也白掉了一大半。 在他的旁边,摆放着一具具尸体,总共有二十具尸体。 好阴森恐怖的情景! 假如你突然见到这样阴森恐怖的情景,你会不会被吓得头皮发炸毛孔直悚魂不附体失声尖叫? 卢小萼就差一点尖叫起来,幸好她及时捂住了嘴,才没有叫出声来,她不禁将身体紧紧靠贴着崔子玉的身体。 崔子玉也大吃一惊。 他吃惊的是这二十具尸体他认识,其中两具尸体是他在四海赌坊外杀掉的锦袍老人,另外十八具尸体是偷袭彩云庄的杀手! 他明白眼前这位老人是干什么的了。 上官龙道:“卢大小姐,是不是很阴森?很恐怖?” 卢小萼道:“是。” 上官龙道:“如果我早说出来进来是看这些东西,你还会跟着来吗?” 卢小萼道:“会。(..tw无弹窗广告)” 上官龙道:“因为他是崔子玉?” 卢小萼道:“对。” 上官龙道:“他的确是个可以给人无比信心的人。” 卢小萼道:“还有一点,更重要的一点,小侄女是崔子玉的女人,崔子玉的女人不跟着崔子玉,还是崔子玉的女人吗?!” 上官龙道:“好,说得好,你比婕儿优胜的地方就是不娇气。” 卢小萼道:“但论武功、论美貌她比我优胜。” 上官龙道:“可论气质、论吃苦她又却不如你,想得到崔子玉的欢心,就要吃得苦。” 崔子玉道:“别讨论我了。这位老人是不是验尸的绝顶高手人称‘鬼手’的方思邈?” 上官龙道:“原来崔公子对江湖人物都颇为熟悉的,那我就不用介绍了。对,就是他。” 卢小萼道:“他像是在研究尸体,但却没有结果。” 上官龙道:“世侄女的见识可不差呀。别小看了这些尸体,可是相当的有价值,死人虽然不会开口说话,但是身上的伤口可会说话,可以根据伤口的大小、宽窄、深浅,判断得出来杀他之人的武功高低,用什么兵器,从什么角度出招,出手之时的速度和力道,从而分析出那人出招之时的破绽何在,强弱在什么地方,从而破解这人的武功。” 他走过去,亲切地拍一拍方思邈的肩头:“方爷,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方思邈立即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摇一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柳叶飞刀刀身轻薄,本来不具备太大的杀伤力,可是在那人手中发出,却成为比大刀巨斧更厉害的武器,一刀断喉夺命,绝不落空,他发出飞刀之时的的力量,简直是凝聚了天地的灵气,突破了人的力量界限,就连出刀的时间、位置、甚至是当时的风力、速度都计算得准确无误,到现在老夫已经绞尽脑汁、伤透心神也无法解释得清楚他那一刀是如何发出的,别说寻找那一刀的破绽了!” 上官龙脸色立刻大变,看着崔子玉:“崔子玉,听到了吗?这就是‘鬼手’方思邈给你的飞刀所下的结论!” 崔子玉庄重说道:“你们想知道飞刀是怎样发出来的?好,我告诉你们,可要听清楚了,飞刀在它应该发出之时就会毫不犹豫发出!” 方思邈惊讶问道:“阁下是谁?” 崔子玉道:“您老人家不是正在研究我吗?” 方思邈那双浑浊的老眼顿时闪动着光亮,急切问道:“你是如何发出这样的一刀?” 崔子玉道:“你真是研究不出?” 方思邈道:“老夫从事这种职业已达四十多年,你是唯一一个令老夫穷尽心血都无法参悟得透的人,所以希望你可怜可怜我,赐告明白,别让老夫遗憾终身。” 崔子玉道:“用心!用神!用意!用念!” 方思邈沉思了片刻,肃然起敬道:“老夫虽然不懂武功,但是却知道只有心存正气胸襟广阔的人才能发出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 崔子玉道:“多谢老人家的夸奖。” 方思邈道:“老夫说的是事实。圣主,这位公子是你最大的敌人,他身上带有一种无坚不摧的精神,如果不到生死关头,千万别和他交手,即使和他交手,千万别让他有机会发出柳叶飞刀!” 上官龙道:“算是警告吗?” 方思邈道:“既是警告,也是忠告!” 上官龙苦笑一声,转身离去。 方思邈道:“这些人当中有好几个是被一个用剑的绝顶高手所杀,这个人应该排在当今武林前十名的用剑高手,他是谁?” 崔子玉当然知道他所讲的人就是常笑枫,微笑着道:“老人家验尸高明,你可以验出来的。” 三人回到洞外。 卢绍南一家松了一口大气。 崔子玉道:“上官先生,还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上官龙道:“带你们去欣赏世上绝无仅有的奇景,石头生花的奇景,完毕就送你们走。” 卢绍南道:“不是钟乳石吧?” 上官龙道:“钟乳石算得了什么?讲明是石头生花就是石头生花,保证你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奇观,称得上是罕有的天下奇观。” 卢绍南道:“天下奇观,那就值得一看。” 崔子玉道:“在什么地方?” 上官龙道:“不远,就在对面的半山腰上。” 卢绍南道:“走,去看看,看看奇观到什么程度。” 人总有好奇心的,对于没有见过的东西,好奇心就更重,卢绍南崔子玉也不例外。 一上到山腰便看见一个山洞,洞口攀满了青藤,进洞的道路很平坦,显然是经过一番人工开凿的,算得上是颇费工程。 上官龙道:“到了,就在这里。” 他率先走进去。 洞口很窄,仅容两人并肩通过,但越进越宽阔,接着眼前一亮,豁然开朗,光线十分充足,只见洞里的面积相当大,几近三十丈高的洞顶有一个朝天口,外边的阳光就从这里洒射下来,照亮了洞里。 洞里的石头果真长着一朵朵晶莹剔透、光洁闪亮的石花! 卢小萼卢小丹哗然惊呼起来,被眼前的奇观迷住了。 崔字玉的目光由进洞那一刻开始就没有离开过上官龙。 上官龙道:“我没有骗你们吧?是不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奇观?” “确实是。”崔子玉也被这些美丽的石花吸引住了,将目光转移到石花上。 人总是对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感到好奇,崔子玉和卢绍南都是一样,因为他们也是人,况且这些石花实在是太美丽了。 只不过一刻的功夫,崔子玉猛然从迷醉中清醒过来,却发现不见了上官龙的影踪,此刻洞口已传来一阵隆隆的轰鸣声,他立时明白了一件事,他们上当了,被困住囚禁在这山洞了! 第三十三章 徒叹奈何(1) 上官龙得意洋洋的站在洞外。(..tw好看的小说) 他看着堵塞住洞口的那两扇重逾千斤的大铁门,开心得仰天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他的确值得开心,因为他已经把他这一生最难对付最具威胁的敌人――崔子玉和卢绍南困在此洞,永远沦为他的阶下囚。 但最值得他开心的是不需付出任何代价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就把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一剑卢绍南和智勇双全的崔字玉囚禁住。 相信全天下就只有他上官龙才做得到,他怎么不开心。 囚禁住了这两个人,多的不说,至少可以清除了两个障碍,让自己少了后顾之忧去实施进行雄霸武林逐鹿天下的计划。(..tw无弹窗广告) 这个计划,是他的理想,更是他耗尽心血去追求的理想,绝对不能有半点的差池。 崔子玉的出现,几乎破坏了他所有的部署,令他芒刺在背寝食不安,如今这个人已被他运用大智慧囚禁在山洞里,再也不能威胁他,破坏他的好事,他感到无比的高兴,心情好极了。 他极为佩服自己这个精心设计好的“请君入瓮”计划。 他先是陪着崔子玉他们一起进洞,以此消除崔子玉他们的戒心,然后趁崔子玉他们被石花的奇景吸引住时立即从早已挖好的一条秘道离开,同时在外面的人关上两扇隐藏伪装得巧妙的铁门,将那两个心腹大患锁禁在山洞里。 他险些不能成功。 因为崔子玉和卢绍南太小心了,特别是崔子玉,由进洞的一刻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若然不是那些石花太美丽,引开了两人的眼睛片刻,让他有这片刻的时间闪开,还真是脱不了身。 这个计划他整整想了一夜,不知反复计算了多少遍,因为他失误不起,失误的代价就是要和崔子玉卢绍南翻脸提早决战,尽管他武功绝世,但是他没有信心可以同时应付这两人的夹攻,全天下也没有人可以应付得了这两个人的联手夹攻。 为此他白掉了许多头发,幸运的是他的头发并没有白白地白掉,他成功了,成功的那份喜悦真是用笔墨也难以形容得了。 钟奇和李西云站在他的背后。 两人是奉命来看守山洞的。 钟奇献媚道:“恭喜圣主,贺喜圣主,只是略施小计,不用吹灰之力,就将那两条可以翻江倒海的蛟龙关锁囚禁住,放眼江湖,再也没有人是圣主的对手了,圣主的大智慧,雄韬伟略,真是无人能及呀!” 上官龙微笑着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有些事情是不需用武功去解决的,只要运用这个就行。” 李西云道:“圣主英明。” 上官龙道:“知不知道本圣为何点名要你们来看守这里?” 钟奇道:“属下愚昧,请圣主赐教。” 上官龙道:“因为你们与卢绍南一家颇有渊源,武功方面又颇有造诣,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凭你们的能力,可以应付得了。里面的那些人,可不是一般的人物,看住他们,可是大功一件,到大业成功那天,你们的功劳并不比那些在外面拼杀疆场的兄弟小,再说你们与他们认识,不会太过亏待他们的,说什么他们也是本圣的恩人,他们还不能死,至少在这段时间还不能死,否则我上官龙就不是人了。” 钟奇激昂说道:“愿为圣主鞠躬尽瘁,一效死命。” 内有铁门锁洞,外有高手守卫,上官龙很满意自己作出这样的安排。 第三十三章 徒叹奈何(2) 他准备离开,忽然停下,走到铁门前,叫了进去:“卢大侠,崔公子,委屈你们一下了,在里面安居几年吧,等我夺取了江山成就了千秋霸业之后,再回来与你们相聚吧。” 里面传出卢绍南的叫吼:“上官龙,卑鄙无耻的小人,有种的与我一决生死!” 上官龙笑着道:“就因为我是卑鄙无耻的小人,与你们这些天道卫士的君子融合不了,同时我也不想为你们而损兵折将,所以才费煞心思‘请’你们住进这里,里面是你们的天地,外面是我们的天地,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争,这不是很好吗?” 里面的卢绍南肝火大动,骂道:“好你娘的屁!咱们倒换位置,看你觉得好不好?!” 上官龙道:“老朋友,你不是泼妇,别骂娘嘛,这有失你的身份。其实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没有这样的必要,你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崔公子,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好吗?” “上官先生不要客气,请教就担当不起,因为你比我聪明,这回我可输得彻彻底底,心计我不如你,今天我变成了猪,一头蠢猪,因此千万别再说请教这两个字,说切磋一下还可以,请讲。”崔子玉的语气竟然是出奇的平静。 他这一份沉着冷静,不但令卢绍南大一家吃一惊,连上官龙也大吃一惊。 上官龙道:“崔公子,我终于明白三国时候东吴名将周瑜死前为何长叹了。” 里面的崔子玉道:“周瑜长叹些什么?” 上官龙感慨道:“周瑜是个绝顶聪明的军中统帅,但和诸葛亮斗智斗谋时却数番败在诸葛亮的手上,最后连自己主公孙权的妹妹也输掉,还被诸葛亮的一句诗活活给气死,‘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因此他在临终前仰天长叹‘天呀,既生瑜,何生亮?’大骂老天爷的不公平,现在我也有他那种英雄无奈的悲愤,既然老天爷生了我上官龙,又何必生你崔子玉!” 里面的崔子玉道:“你并不是再世周公瑾,我也不是翻生诸葛亮,你即是你上官龙,我即是我崔子玉,两个江湖人物而已。不过有一点我还真是佩服你,你想白了头发想出来的这条‘请君入瓮’计算得很准确,你算准了我虽然会有所防备,但是一定会给这些石花绝景迷住而松懈下来的,结果不出你所料呀!” 上官龙道:“所以连我自己也佩服自己,不过我也很冒险,万一你两人当中有其中一个不被这些石花所吸引,我就要和你们打起来了,甚至要乖乖的送你们离开山水庄了。不谈这些了,崔公子,我已经把恒安钱庄的库银全部运走,装成被盗劫一空,依你之见,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才做得更好?” 里面的崔子玉道:“你这条计策很毒啊――!” 上官龙道:“毒在什么地方?” 崔子玉道:“毒在几乎切断了浙江一省的经济命脉,无数的豪商巨贾将面临破产,所有的经济活动陷于瘫痪,在浙江的朝廷官员会被你搞得焦头烂额,整个浙江省会被你弄得翻天覆地。” 上官龙道:“你若是我,接下来会怎么做?” 里面的崔子玉道:“将库银送回去,而且是大摇大摆的送回去,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成为万民感激的大英雄,确立自己在江湖中不可动摇的地位。” 上官龙道:“我这计划好不好?” 里面的崔子玉道:“简直是神妙之极啊!我就想不出来了。” 上官龙得意大笑,踌躇满志道:“连你都认为是无懈可击的好计划,那我就大可放心地实施了。我就要离开山水庄了,为了照顾好你们,我特意安排了两个你们认识的人在这里守护在你们,以免有人打扰你们的清净世界。” 里面的崔子玉道:“上官先生只留两个人在这里看守着我们,想必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哪两个人?” 上官龙道:“卢夫人的两个师兄,钟奇和李西云。” 李慧娘答了出来:“上官龙,你听清楚了,我没有他们这样的师兄。” 上官龙道:“但他们的一身武功的确是你父亲教导出来的。” 钟奇大声道:“小师妹,你不认我们为师兄,但我们却还认你为师妹,照顾好你一家,是我们身为师兄应尽的责任。” 里面的卢绍南道:“上官龙,你使诈算什么好汉?有种的就放我出去,咱们单对单的决一高下!” 上官龙道:“我几乎忘记了卢大侠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好,我倒要看看你的铁骨可以硬得多少天!钟奇,每天只给他们每人一碗白米饭,一桶清水,明白了吗?” 钟奇道:“属下遵命。” 里面的崔子玉道:“每天一碗白米饭,一桶清水,有饭吃,有水喝,算是不错的了,虽然会把我们饿得瘦骨如柴,起码不会饿死我们,多谢上官先生的慈悲。” 他居然多谢起上官龙来。 上官龙愣了一愣,说道:“是我设计困住你们的,你还多谢我?” 里面的崔子玉道:“但又是你下令给白米饭我们吃的,保住我们的命,让我们还有机会看你如何登上你梦寐以求的皇帝宝座。” 上官龙道:“这样的说话只有你崔子玉才说得出来啊――!你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里面的崔子玉道:“如果不是这样,你上官龙又怎会为了我而彻夜不眠白掉了许多头发呢?” 上官龙道:“应该是说不让你们还有机会逃出来吧?” 里面的崔子玉道:“让你说对了。” 上官龙心里一紧,笑了起来,说道:“好,我倒要看看充满大智慧的崔子玉如何在插翅难飞的绝境里运用大智慧逃出生天。” 里面的崔子玉道:“你不会因此而食言断绝我们的粮水吧?” 上官龙道:“我是狠了一点,但不会狠恶到杀掉我妻子的救命恩人的。” 里面的崔子玉道:“谢谢你的慈悲,在这里我预祝你早成大业了。” 上官龙道:“有你崔子玉的祝福,一定能事半功倍的,多谢。” 他大笑着离开。 第三十三章 徒叹奈何(3) 洞里的石花千姿百态,煞是好看。 卢绍南一家四口根本无心再欣赏这天下绝景,心中只想着用什么法子可以摆脱当前的困境。 任谁突然沦为别人的阶下囚,都不会有好心情的。 偏偏崔子玉却有好心情,回到那些石花前,仔细欣赏起这些晶莹剔透的石花,啧啧称奇道:“好绝美的石花啊――!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这些石头生花的景象真是绝无仅有啊――!” 他气定神闲的表情,根本不像是个沦为阶下囚的人,倒像是个来游山玩水的人。 卢绍南一家大感意外。 李慧娘道:“子玉,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崔子玉道:“我知道。” 李慧娘道:“那你还有心情看石花。” 崔子玉道:“这些石花太美了。” 卢绍南道:“都是这些石花给累的,否则上官龙就难已有机可乘。” 崔子玉道:“所以我们更应该仔细欣赏一下这些‘罪魁祸首’。” 李慧娘道:“难道你……” 崔子玉道:“我可没有飞天遁地的本领,况且我今天变成了一头猪,一头蠢猪,蠢猪哪有办法可想,既然我们已来之,就则安之吧。” 李慧娘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那样瘪在那里不动。 卢绍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洞口的铁门重逾千斤,洞顶的那个裂口又那么小,根本无法逃得出去,我看咱们要终老此处了。” 他有一种英雄穷途末路的感觉,因此他显得很无奈,很悲观,很绝望。 对于任何一个身陷囚牢已临绝境的人,都会产生无奈、悲观、绝望的情绪,特别是眼看着四周冷冰的岩壁,这种情绪就更加强烈。 芦小丹道:“如果有人来救我们就好了。” 李慧娘道:“丹儿,你这是痴人说梦话呀!” 卢小萼道:“求人不如求己,还是由我们自己想法子吧,别奢望祈求老天爷的帮忙。” 李慧娘道:“萼儿说得对,南哥,以前那么多的危险、那么多的风浪我们都挺了过来,何况现在只是给人家囚禁在这里如此简单?此刻最重要的千万别泄气,千万别心灰意冷,上官龙想利用这天然屏障困住我们,我们偏偏要逃脱出去,这样才可以打击他的嚣张气焰,给他一个下马威,他认为不可能的事我们偏偏要做到一定可能,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不是天掉下来的。丹儿,你要记住,在任何险境之下,哪怕是命悬一线的绝险之下,也要处变不惊,沉着冷静去应付,不要怨天尤人,放弃机会,自断生路!” 卢绍南对妻子深深一揖:“娘子教训得好。” 崔子玉笑嘻嘻道:“你想通了?” 卢绍南道:“想通了。” 崔子玉道:“不生气了?” 卢绍南道:“不生气了。” 崔子玉道:“心平气和了?” 卢绍南道:“心平气和了,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既然已来之,就则安之吧。” 崔子玉道:“既然人已平静了下来,心已没有了怒火,想到了什么?” 他的说话如当头棒喝,卢绍南醒悟过来,反问道:“上官龙不是从洞口溜走的?” 崔子玉微笑着点头道:“是。” 卢绍南道:“我记得他是趁我们被这些石花吸引住移开目光的片刻闪进那暗角处,因此必定有一条秘道通出外面,对不对?” 崔子玉道:“对,你终于想起来了,发火是没有用的,只有心静了,气和了,才会想事情的。” 卢绍南道:“那我们就有逃生的机会。” 崔子玉道:“所以我们要有耐性。” 卢绍南道:“所以你有心情欣赏石花。” 崔子玉道:“既然已经这样,大动肝火又有什么作用?倒不如心平气和地欣赏一下眼前这难得一见的绝丽景色。” 卢绍南自嘲说道:“原来你还没有变成蠢猪,变成蠢猪的是我。” 崔子玉笑道:“我们做几天蠢猪又如何?” 卢绍南苦笑道:“但蠢猪的代价就是要失自由啊!” 崔子玉笑道:“卢大侠,你不妨这样想,在这片小小地方里,却是我们的天地,我们的手并没有上铐,我们的脚也没有上镣,还是一样行动自如,我们并没有完全失去自由,那你的心境不就宽阔起来了吗?” 卢绍南明白他的意思了,在这个身陷绝境的时候,绝不能悲观,一旦让悲观的情绪扩散开去,笼罩住每一个人,那才是最危险的,这与坐着等死无疑。 卢绍南深深的佩服这个年轻人的沉着,冷静,以及他那种不屈不挠的精神。 卢绍南深受感染,也真的冷静下来,处之泰然了,说道:“崔公子,多谢你。” 崔子玉道:“多谢我什么?” 这时卢小萼的脸色有些古怪。 李慧娘关切问道:“萼儿,怎么啦?不舒服吗?” 卢小萼摇一摇头,脸庞红了,支支吾吾说道:“我……憋……得……慌。” 她的声音轻得有如蚁咬一般,她太害羞了,虽然旁边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的情郎,但女人天生的害羞心令到她还是感到很难为情,难以说得出口。 李慧娘苦笑道:“就地解决吧。” 卢小萼迟疑一下,没有动身,可终于忍禁不住,她旋风般躲到远处的一块岩石后边。 尽管她很小心,可依然响起一阵不该响的“嗤嗤”的尿水落地的声音,在四壁都有回音的山洞,显得就更加特别响。 她回来的时候,脸都红透了,不敢看人。 李慧娘道:“别不好意思了,身为江湖儿女,就得要适应各种恶劣的环境,从今天开始,可要睡在这里,吃在这里,尿在这里,大便也要撒在这里了。” 卢小丹嚷道:“这怎么行?” 李慧娘道:“你有办法吗?” 卢小丹道:“起码爹和崔公子在我们去拉撒的时候要塞住耳朵,不能听到我们这三个女人撒尿时所发出的声音,那太难堪了,太难为情了,我……我撒不出来。” 卢绍南崔子玉哈哈大笑。 李慧娘三母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对姐妹毕竟还是娇羞答答的少女,起初仍然有些不习惯,可过了几天,情况已经另当别论,不再偷偷摸摸的去解手方便,而是大模大样的去解手方便了,因为她们别无选择的余地。 人始终要将吃进体内的积聚物排泄出去,这是自然规律,谁也无法控制得住,除非她们不吃不喝,滴水不进。 第三十三章 徒叹奈何(4) 人呆在一个屋子里不外出什么也不能做的话,时间会过得很漫长,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度日如年。 卢绍南一家四口就觉得很漫长,很无聊,很郁闷。 崔子玉也是一样。 被囚禁在山洞的第二天,崔子玉就想出了办法来自娱取乐,他在地下画了两个棋盘,围棋的棋盘,然后利用那些白色的石花和石头砸碎后做了不同颜色的棋子,分组下起棋来,打发消磨漫长的时间。 这个方法挺奏效的,有事情可做,有脑筋可动,每一个人都不觉得郁闷了。 每天中午,钟奇李西云准时送来五碗饭,一桶水,依足上官龙的吩咐,不多也不少,从洞顶的那个朝天口用绳子吊下来。 这个送饭的方法很绝,即使卢绍南崔子玉武功盖世,可以乘着这条长绳到达洞顶,可这个洞口根本就容不下一个人钻出去,也是白费功夫的。 这就是崔子玉五人一天的饭量和水量。 这分明是在刻意折磨他们。 人是铁,饭是钢,人毕竟是血肉之躯,没有足够的食物,填不饱肚子,就会变得很虚弱。 才过了几天,卢小萼卢小丹就已经饿得很虚弱。 崔子玉每天把自己的饭量分了一大半给卢小萼,卢绍南夫妇把三分之二的饭量分给卢小丹,但两姐妹却不吃,只吃属于自己的那份饭量。[..tw超多好看小说] 但崔子玉的一句话,却令两姐妹无法拒绝得下去。 “你们的内功修为最弱,如果你们不多吃一点,如何撑得下去?怎样和我们一道同生共死?难道要我们三个看着你们先我们而死吗?”这就是崔子玉说的一句话。 两姐妹只好多吃一点,但依然不足够,还是饿得面黄肌瘦。 即使是卢绍南、崔子玉、李慧娘这三个内功顶尖的高手,也熬不下去,同样是饿得面黄肌瘦。 难道要就这样坐以待毙? 卢绍南绝不甘愿有这样的结局。 他每天都在想办法如何能逃出生天,但就是想不出来。 他实在是苦思无法了,这天便拉开崔子玉,问道:“如此下去可不是办法,我们可不是铁打的,始终有垮倒的一天,一定要趁我们还有能力之时想方设法逃出去。” 崔子玉苦笑道:“我已经是江朗才尽,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 卢绍南听傻了眼,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凄苦说道:“连你都说无计可施,我这个大老粗还能想得出什么来?看来我卢家一家四口这次是要绝命于此了!” 崔子玉笑了。 卢绍南一愣:“你笑得有点古怪。” 崔子玉道:“有没有听过一句老话?” 卢绍南道:“哪一句老话?” 崔子玉道:“天无绝人之路。” 卢绍南道:“你……” 崔子玉道:“你一家四口没有如此短命的。” 卢绍南道:“你好象话中有话?” 崔子玉压低着声音道:“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人正在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卢绍南也压低声音道:“但只有他们看得见我们,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崔子玉道:“看守我们的是钟奇和李西云?” 卢绍南道:“对,这又怎样?” 崔子玉道:“这就很好。” 卢绍南喜上眉梢道:“你想到办法啦?” 崔子玉道:“其实由被上官龙困住我们那天起,我早就想到了脱困之策,但时机尚未成熟,所以我没对你说,现在时机即将成熟,可以实行了。是不是我无论做什么,你都支持我?” 卢绍南道:“是,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无论你要我干什么,我都没有异议。” 崔子玉道:“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他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此刻,正有一双眼睛透过隐蔽得十分巧妙的洞眼注视着他们。 洞眼对准山洞内,里面的动静清楚在目。 原来山洞的旁边还有一个较小的山洞,钟奇和李西云正在这个小山洞里。 李西云伏在光滑的石壁上,透过人工开凿的洞眼观察另外一边山洞的情况。 他一边看着一边说道:“师兄,姓崔的和姓卢的在交谈。” 钟奇半躺在床上,说道:“管他交谈什么,反正他们现在是插翅也难飞得出去,除非我们放他们出来。” 李西云道:“有谁想象得到一代盖世大侠现在已经被饥饿折磨得几乎只剩下一张人皮。师兄,小师妹真是越看越美丽,她那两个女儿更是美丽动人,真叫人春心荡漾,如果没有姓卢的在她们的身边,我早就打开秘道,过去一亲芳泽了。” 钟奇笑道:“猴急什么,这三个大美人,不,应该说是饿美人迟早落入你我手中,现在她们已饿得四肢无力,再等几天,待她们完全失去抵抗力,我们才过去,到其时我们喜欢怎样摆弄三个大美人就怎样摆弄了。” 李西云道:“圣主这一招可真绝啊!” 钟奇道:“最绝的是把这份美差给了我们。” 李西云笑嘻嘻道:“对对对,那两个小的可还是含苞待放的处子之身呀,哈哈哈。” 钟奇道:“兄弟归兄弟,有言在先,两个小的一人一个,小师妹则共同享用,过上一段时间后轮流交换两个小的,你意下如何?” 李西云不假思索道:“这很公平。” 钟奇道:“卢绍南崔子玉怎样处置?” 李西云道:“只要留下他们的狗命就可以。” 钟奇道:“好,废掉他们的武功,让他们形同废人,这既可以向圣主交差,又可以保障我们自身的利益,一举两得。” 李西云道:“不过先讲清楚,姐姐归谁,妹妹归谁,免得到时候争拗起来。” 钟奇道:“大的归你,小的归我,我对年龄小的最感兴趣,这种小女孩最合我的口味。” 李西云顿时笑了。 钟奇也咧着嘴笑了。 两人居然将李慧娘母女三人当猎物和战利品般的瓜分好谁归谁所有。 他们的美梦会成真吗? 第三十四章 逃出生天(1) 今天崔子玉和卢绍南一家连下棋的兴致都没有了,每一个人都没有说话,半躺半靠在岩石上,望着那个朝天口发呆。[..tw超多好看小说] 又到送饭的时候,饭和水都吊了下来,大家默默无言的吃饭,吃完饭后又默默无言的坐着不动。 山洞的光线逐渐暗下来。 这时是太阳西坠的黄昏时分。 山洞特别易暗,外面红霞满天,一轮红日还挂在西边的空中,洞里却已经几乎暗淡无光了。 昏暗的山洞,显得了无生气。 卢绍南放下手中的剑,懒洋洋的站起来,说道:“我去解手。” 崔子玉也站了起来,说道:“我也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去。 突然,走在后面的崔子玉飞起一脚,踢中卢绍南的背部,把卢绍南整个人踢得飞了起来,撞向岩壁,再跌下地来。 卢绍南挣扎着抬起头来,激愤大叫:“崔子玉,你……” 崔子玉满脸狰狞道:“我要送你上西天!” 他冲上去一掌打在卢绍南的胸膛。 “啊――!”卢绍南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气绝身亡! 这意外的变化来得太突然了,发生得太快了,李慧娘母女三人完全惊呆住。 任她们怎样想,都没有想到崔子玉会杀了卢绍南的,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是在做梦吗? 但做梦会有这般真实吗? 她们看到的情景是真的! 她们听到的惨叫声是真的! 一切绝对是真实无假的! 李慧娘母女三人尚未反应过来,崔子玉已经回身扑过来出手如电的住点她们的**道,动弹不得。 李慧娘悲厉大叫:“南哥――!崔子玉,你为什么要杀我的丈夫?” 崔子玉狞笑道:“因为我想霸占你们卢家三美,反正迟早都要死,不如趁自己还有能力时在临死前做一只风流鬼,死也死得快活一些。” 李慧娘悲愤大叫:“我化为厉鬼都不会放你这个衣冠禽兽!” 卢小萼傻住了,自己所深爱的男人竟然是这一种外面披着衣冠内里却如禽兽的人,她双眼发直的看着崔子玉:“你……” 崔子玉道:“我怎么啦?我就是这一种辣手摧花的男人,不信?” 他立即动手脱李慧娘的衣服,他真的在脱,把李慧娘脱了个一丝不挂。 李慧娘母女三人想不到他来真的,三人都哭了,泪流满脸了。 卢小萼凄厉地哭着叫道:“崔子玉,你来搞我吧,别搞我娘,求求你别搞我娘!” 崔子玉置若罔闻,还啧舌说道:“好美丽的躯体啊!**还是那么的饱满有弹性,肌肤还是那么的白嫩,当年的武林第一美人就是第一美人,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了,但是依然丰韵犹存啊。” 李慧娘咬牙切齿道:“崔子玉,原来你的嘴脸是这么丑陋的!你简直不算是个人!” 崔子玉道:“你现在才知道吗?” 她吐了一口唾沫在崔子玉的脸上:“来吧,我让你奸污个够,只要你别动我的两个女儿,我任你怎样摆布就怎样摆布,你想我怎样配合我就怎样配合。” 卢小萼嚎啕大哭:“崔子玉,别碰我娘亲,我已经是你的人,你来搞我吧!杀了我们吧,给我们一个痛快吧!” 崔子玉道:“想死?没这么容易!我先脱光你们的衣服,然后轮流干了你们。” 他动手脱卢小丹的衣服。 卢小丹凄厉的哭叫着:“别碰我,别碰我!娘――!姐――!” 李慧娘哭着大叫:“崔子玉,别碰丹儿!” 卢小萼凄厉大吼:“崔子玉,别碰我妹妹!” 但崔子玉无动于衷,把卢小丹脱了精光,还啧舌说道:“哗,好坚挺饱满的**啊!好光滑细嫩的肌肤啊!迷死人,迷死人!想不到在临死前还有这样的艳福,到了阎罗王那里也无憾了。” 卢小萼悲愤地破口大骂:“崔子玉,你是畜生――!你是畜生――!” 崔子玉道:“该到你了,你骂得最厉害,也最多口水,我先拿你来开荤。” 他将卢小萼的衣服脱光,放倒在地,便肆无忌惮旁若无人的亲吻着卢小萼的嘴唇揉搓着卢小萼那一双饱满高耸的**。 卢小萼痛苦地闭上流泪的眼睛。 第三十四章 逃出生天(2) 她虽然曾经和他发生过关系,但那是在她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发生的,可如今情况却已经不是这样,她产生了一种被**的感觉。(..tw) 女人最讨厌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这一种感觉,尽管这个男人是她最深爱的男人。 女人就是这样,如果没有感觉,心中没有渴求,会变得如木头一样的,会讨厌男人的,即使是丈夫,也同样讨厌。 如此情景,卢小丹不敢看,哭着绝望地合上满是泪水的眼睛。 李慧娘闭上眼睛边哭边骂:“畜生!畜生!禽兽!禽兽!” 这边山洞所发生的一切都让另一边山洞的李西云透过小洞眼看见了。 卢绍南那一声惨叫,响彻了山洞,惊动了他,他立即附在洞眼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得血脉膨胀,叫道:“师兄,姓崔的把卢绍南给杀掉了,要独霸小师妹母女三人,他已将她们的衣裙剥光。” 钟奇从床上跳了起来,惊诧问道:“不会吧?” 李西云道:“是真的,崔子玉将卢绍南打倒在地,再加一掌杀了卢绍南的,现在崔子玉正准备大干一番男人的事了!” 钟奇犹疑道:“不会是他们的诡计吧?” 李西云一脸着急:“如果你是卢绍南,会让崔子玉把自己老婆和女儿当着自己的面脱个精光吗?崔子玉已经在干我最喜欢的卢小萼了。.tw[]不信你自己看看吧。” 他让开位置,钟奇一看,跳了起来,骂道:“***,好你个崔子玉,想赶在我们的前头尽享美人乐?绝不能让他得逞,我们立即过去杀掉他,享用属于我们的美人。” 李西云道:“卢绍南已死,崔子玉又饿了那么多天,刚才杀卢绍南时又用了不少内功,最多还剩下几成功力,以你我的武功,一根手指就能解决掉他,我们快过去。” 钟奇立即启动机关,打开了秘道,过到了另一边山洞。 两人一出来,就看见卢绍南的尸体躺在不远处。 李西云心急如焚,第一个扑向崔子玉,因为崔子玉正在亲热着的可是他最想得到的大美人卢小萼。 钟奇跟在后边。 忽然,死去的卢绍南竟然动了,一跳而起,拳如流星般击在钟奇的太阳**上! 这一拳集结了卢绍南毕生的功力。 钟奇的太阳**当场爆开喷血,惨叫一声,身体飞了出去,落在石花上,那些尖利的石花立时穿透了他的身体! 几乎是同在一刻,正在和卢小萼亲热的崔子玉停止了亲热的动作,挥手急扬,顿时闪起了一道比闪电还快的亮光! 柳叶飞刀! 李西云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便觉得咽喉一凉,喀嚓一声,响起喉骨碎裂的声音,咽喉被一把锐利的飞刀穿透! 他当场僵立着不动,瞪大眼睛看着站起来的崔子玉。 这是一个经过精心计算设计出来的骗局! 他在临死的一刻明白过来,死不瞑目的倒下了。 绝望中的李慧娘母女三人听到了钟奇的那一声惨叫。 在这山洞里怎么还会有人惨叫的? 三人同时愕然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多了两具尸体的? 卢绍南的尸体怎么不见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母女三人都被这顷刻间发生的变化弄懵了,接着发生的事情更把她们弄懵了,崔子玉竟然把她们封住的**道给解了。 她们如坠五里雾的愣愣地看着崔子玉。 崔子玉道:“快穿回衣服,伯父他已经出去山洞了,在外面等着我们。” 李慧娘母女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卢小萼明白了,又惊又喜颤声问道:“你和我爹……” 崔子玉道:“是,我们脱离苦海了,可以出去了。等出去后再说吧。” 卢小萼狠狠搁了崔子玉一记响亮的耳光,哭着道:“你……你……” 她心中充满了气,气崔子玉不事前知会她们一声,害得她误会一场,害得她白受罪一场,唯一解气的方法就是打崔子玉。 崔子玉道:“你打的是畜生,禽兽,不要客气,不过想打死‘它’的话,出去后才把‘它’打死吧。我先出去了。” 卢小萼又哭又笑地狠瞪着崔子玉。 李慧娘看着跑进秘道的崔子玉,也明白过来,不禁摇头苦笑:“原来他和你爹上演了一出苦肉计,这两个臭男人把我们母女三人都骗了,我们出去找她们算帐去!卢绍南,看我怎么收拾你!” 卢小丹不相信道:“娘,姐,我们真的可以出去了?” 李慧娘流出喜悦的泪水,激动说道:“是的,是的,我们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那两个臭男人演了如此一出大戏就是为了能出去,吸引那两个守卫在洞外的钟奇李西云打开秘道进来,然后猝不及防的杀了他们,你爹刚才是装死,崔子玉刚才是装作要奸污我们,目的就是令到这两个死人相信他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你们那个可恶的爹在外面等着我们哩。” 第三十四章 逃出生天(3) 三人拿着进洞时带来的包袱,穿过秘道,到了另一边的山洞,西斜的阳光投在洞口,柔和的风吹进了小山洞里。 这样的阳光、这样的风、这样新鲜的空气他们很久没有见过吹过呼吸过了。 他们终于逃出生天了! 卢绍南和崔子玉流着泪站在洞口边。 李慧娘三人则流着泪看着他们两人。 忽然,李慧娘上前狠狠搁了卢绍南一记耳光。 卢绍南语气充满歉疚的说道:“子玉他受了萼儿一记耳光,我应该受你三记耳光。” 李慧娘哭笑难分道:“卢绍南,崔子玉,请你们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们不会放过你们。” 卢绍南道:“对不起,委屈你们三母女了。子玉他断定钟奇李西云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人,一定贪恋美色在打你们的主意,只要等我们饿到半死失去反抗力的时候,他们就会进来蹂躏你们,这样既可以不用杀人有违上官龙的命令又可以达到他们占有你们的目的,因此子玉便设局骗取他们现身出来,首先子玉假装偷袭杀掉我,然后装出要奸污你们的样子,为了演得逼真,只好动真格脱光你们的衣裙,以真的美色引诱两人出来,两人肯定会不甘眼睁睁的看着子玉抢先一步享用艳福,必然打开秘密通道出来阻止子玉的,如果不这样做,这两人是不会出来的,为求一击即中,所以子玉惟有脱光你们全部的衣裙,还要当着你们的面和萼儿亲热,而我则等两人现身之后,立即抢占秘道,出来守住,以免外面有人发现后就关上秘道,枉费一切心机,结果真和子玉事前所预料的一样,我们成功了!子玉刚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我犹豫了两个晚上失眠了两个晚上才同意的啊!我死掉不重要,但要你们母女三人遭到那两个老色鬼的蹂躏,打死我也不让这样的惨事发生!” 李慧娘道:“为何不在事前告诉我们?” 卢绍南道:“因为怕你们演得不投入,万一露出破绽,那就徒劳无功了,只有在你们不知道的情况底下才有真实的效果,钟奇和李西云才会不起疑心,所以没把这个计划告诉你们。夫人,如果让你来选择,你会怎么选择?” 李慧娘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吗?” 崔子玉道:“是,也是唯一的机会,如果这次不成功,我们就要死在山洞里,以那两个老色鬼的性格,即使你们死掉,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尸体的。” 李慧娘道:“那我就无话可说。但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你们这两个臭男人戏演得真好,尤其是你卢绍南,看着妻子女儿被别的男人脱光衣服,听着妻子女儿凄厉绝望的惨叫,依然还装得如真死一样,如果我是钟奇李西云,同样都会不起疑心的,上当的。” 卢绍南道:“夫人,我……” 李慧娘道:“南哥,我不责怪你,如果你不这样做,我们就无法逃得出来,活着比一切都重要,何况子玉他很君子,除了脱我们的衣服之外,并没有碰过我和小丹任何重要的部位,难怪他当时只碰萼儿了,因为萼儿已经是他的人,他怎样碰都是在碰他的妻子。” 崔子玉充满内疚道:“但是却苦了小丹啊!” 卢小丹红着脸垂下头。 李慧娘道:“丹儿,别害臊,就当作是一次磨练吧。子玉,其实你老早就想到这计划的,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说出来,对吧?” 崔子玉道:“对,从上官龙把我们困进山洞那天叫钟奇李西云为看管我们的人开始,我就想到这唯一能脱困的办法来,我之所以一直没实施,是因为时机不成熟,早了,这两个老江湖是不会上当的,只有等我们被折磨得不像人样了武功大打折扣后他们才会放下戒心,这时来实施他们便会上当。” 李慧娘道:“子玉,对不起,我们把你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该骂你是畜生、禽兽的。” 崔子玉道:“不要紧,如果你们不是骂得如此起劲,就收不到效果的了,况且我当时做的的确是畜生禽兽的行为。” 卢小萼道:“所以你装得那么凶狠?” 崔子玉苦笑一声,说道:“如果连你们都骗不了,又如何骗得了钟奇和李西云?!” 李慧娘道:“从这一刻开始,大家要把这件事彻底忘记掉,不许再提!” 卢绍南道:“对,子玉,你运用你的智慧,不光救了你自己,还救了我们全家,你千万别觉得内疚,欠了我们一家那样,在这一场较量中,上官龙已经输给了我们,这一点才最为重要,况且这一切都是经过我同意的,你没有对不起我们。” 李慧娘道:“子玉,你救不了我们,才对不起我们一家,更对不起痴心爱你的萼儿。” 崔子玉感激说道:“多谢你们的理解,那我就安心了。” 他虽然不羁,有点儿玩世不恭,游戏人间,但是做这样的事,还是觉得很愧疚。 卢绍南道:“下一步怎么打算?” 崔子玉嗅一嗅身上的臭汗味,说道:“当然是到下面的溪涧好好洗浴一番,等一下好好大吃一餐,今晚好好睡一大觉。” 卢小萼道:“这么多天没有沐浴,身上真的好臭。” 崔子玉道:“不过要轮流去,免得被山水庄的人发现,以我们现时的状况,不适宜和山水庄的人硬拼。” 卢绍南道:“到哪里去吃大餐呀?这里什么都没有呀!” 崔子玉道:“山水庄的人自然会送来。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去好好梳洗一番。” 卢小丹道:“姐。我们先去,我实在再也抵受不住这一身的臭味了。” 卢小萼道:“幸好我们来的时候随身带着包袱,否则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衣服。” 姐妹俩打开包袱。 包袱里面装的都是替换的衣服,在被困的这么多天里,根本就没有机会换过装束,现在终于能替换一下了,清洗掉积聚了这么多天的污垢了。 当她们梳洗完毕回来的时候,除了身体清瘦了一些之外,又回复了原本的美丽,特别是卢小萼,那一份绝代的风华又重现在崔子玉的眼前。 这样的女人,有哪个男人不为之心醉? 严格的说起来,钟奇李西云并不是死在自己和卢绍南的手上,而是死在这两个倾国倾城的少女手上,如果不是他们贪恋美色,就不会上当受骗,就不会命丧黄泉! 他不免有些感叹,男人为什么对美丽的女人总是最着迷? 第三十四章 逃出生天(4) 山水庄的人真的送来了饭菜,在夕阳几乎落尽的时候,三个壮汉提着饭蓝来了。 当他们一进到山洞的时候,看见的人不是钟奇李西云时,都惊呆住了,接着他们的**道被点住,关进了另一边的山洞里。 李慧娘母女三人一打开饭蓝,顿时满洞飘香,个个都惊哗起来,有酒有肉,有鱼有菜,十分丰盛,简直可以比美一桌小酒席。 五人直咽口水。 将近十天的囚禁生活,就饿足了将近十天,他们实在是太饥饿了,个个都顾不上仪态了,狼吞虎咽起来,吃得连一片菜一点肉一粒饭一滴酒都不剩下。 李慧娘打着饱嗝说道:“那两个老色鬼真奢华,两人居然吃这么多东西,吃不掉就倒掉,真浪费,须知道盘中之餐,粒粒皆辛苦啊。” 卢小丹道:“娘,幸亏如此,否则我们哪有这一顿饱饭吃呀。” 卢绍南感慨说道:“不是他们两人奢华,而是上官龙奢华啊!” 崔子玉道:“富贵人家就是这样,锦衣华食,挥金如土,铺张浪费,总是要彰显他的富有。” 卢小萼道:“如果不是这样,别人又怎么知道他的富有,正如贫穷的人如果不衣衫褴褛,又怎么显得他的贫穷,任何事情,总有相对的一面。” 李慧娘道:“不说了,大家出去散步,消化消化这一顿美食。” 她走出了洞外。 夜尚未深。 崔子玉并没有睡,坐在洞外的一块石上。(..tw无弹窗广告) 洞里面传出卢绍南一家睡得十分香甜的声音。 这是他们这些天来睡得最无忧无虑的一觉,所以睡得特别香甜,特别沉稳。 今夜月朦胧,星也朦胧,景物更朦胧。 崔子玉整个人也变得朦胧。 天上地下一片朦胧。 卢小萼悄悄的从山洞里走出来,她没有出声,默默无言的站在崔子玉的身后。 山下的山水庄,正灯火阑珊。 崔子玉仿佛没有发觉她的到来,目光正凝视着山水庄。 他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在叹什么气? 卢小萼从背后抱住他,把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摸着他长满了须茬的下巴,柔声问道:“你心中好象有解不开的疑难问题?” 崔子玉道:“山水庄高手无数,是藏龙卧虎之地,明天我们就要下山,将有一场无法可以预料的生死大战等着我们啊!” 卢小萼道:“你担心我,是不是?” 崔子玉不语。 卢小萼道:“给我说中了心事了吧?” 崔子玉道:“是。” 卢小萼坐下,把身体倒进崔子玉的怀里,说道:“到时你别管我,你一定要冲出去,世上可以没有我卢小萼,但不能没有你崔子玉!只有你崔子玉才可以破坏掉上官龙的好事,粉碎掉上官龙的美梦,阻止这一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生灵涂炭的大灾难发生!” 崔子玉紧紧的拥抱住她:“如果我连我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是崔子玉吗?!” 卢小萼深情说道:“答应我,你一定要活着离开山水庄!” 崔子玉道:“我们一定会活着离开山水庄的,绝不会落下任何一个!今天我那样粗暴的对待你,你恨我吗?” 卢小萼道:“恨,在那一刻我真的很恨你,我真想一死了之。” 崔子玉道:“现在呢?” 卢小萼道:“我现在已经躺在你的怀抱,还能恨你吗?你的脸还疼吗?” 崔子玉道:“疼。” 卢小萼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脸:“还疼不疼?” 崔子玉指着嘴唇道:“现在到这里疼了。” 卢小萼轻轻一笑,说道:“你得寸进尺。” 她吻了过去,吻得十分热烈。 崔子玉的手顺着她的衣领口滑了进去,游动得轻柔,但很要命,特别是当游动到女人最神圣但又最敏感的位置揉捏起来时,就更要命。 她全身都在震抖,全身的每一条神经都在抽紧。 她心中的柔情被勾了起来,忍不住在崔子玉的耳边轻柔而又带点害羞说道:“子玉,我想要!” 在这一方面,往往是男人主动的,因为女人没有男人那样直接,但不代表女人就不会主动,女人主动起来,会要了男人的命。 崔子玉笑了,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拖着她的手就走:“跟我来。” 山腰有一块很平坦的草地。 两人到了这一片草地,相拥相抱相吻着滚倒在草地上。 卢小萼身上的衣服不见了,她心情激荡但又很含羞地躺在崔子玉的怀抱里。 她期待和渴望的那一刻终于来临。 崔子玉的身体动了,动得很有节奏,很有力量,当这一股力量带着一股热力破进她的身体深处时,她禁不住张开小嘴哼叫了。 一声欢愉的叫声响了起来,令萧瑟的秋夜笼罩上一股浓浓的春意。 春意持续了很久,随着一声声动人心魄的呻吟停止下来才慢慢散去。 东方泛起了与丝鱼白,一线曙光降临在天边。 崔子玉醒过来。 他看着怀中熟睡的卢小萼,忍禁不住轻轻吻了一下她那张满是红晕的娇俏脸庞。 卢小萼醒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莞尔一笑,笑得十分温柔,风情无限。 崔子玉站起来,望着山下的山水庄,说道:“上官龙,今天我不把你的山水庄搅个翻天覆地,我就不是崔子玉!” 卢小萼笑了。 因为她又看到了那个充满智慧双眼亮如夜星脸上带着几分洒脱几分不羁的崔子玉。 卢小萼站到他的身边道:“昨晚你还挺紧张的。” 崔子玉道:“是。” 卢小萼道:“但今天却换了一个样,变得很轻松。” 崔子玉道:“是。” 卢小萼道:“为什么?” 崔子玉道:“你不必知道。” 卢小萼微笑着道:“但是我却已经知道。你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与众不同的浪子,因此你的解决心中紧张的方法也必定与众不同。你和强敌决战之前,一定要找女人,因为只有女人才可以迸发出你全部的**,完全松弛你的身心,放松每一条绷紧的神经,这样就可以令你以最佳的状态去对付敌人,对吧?” 崔子玉道叹了一口气,说道:“在山洞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这般聪明?” 卢小萼道:“因为我那时变成了一个比猪还蠢的女人。” 崔子玉道:“但现在这个你比猪还蠢的女人却又变成了一个天下最聪明的女人,能够看穿别人心事的聪明女人。山水庄最可怕的是什么东西?” 卢小萼道:“那些可以轰爆石头可以将人打出个大窟窿的火枪。” 崔子玉道:“上官龙会不会把这些火枪带去征战江湖?” 卢小萼道:“不会。他一日不宣布造反,他一日都不会把这些天下最犀利的武器拿出来,他一定会把这些比宝贝还宝贝的火枪收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 崔子玉道:“以防万一,我们在冲出山水庄时绝不能恋战,避免碰上他的火枪队,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卢小萼道:“你想出了方案没有?” 崔子玉道:“我们来个火烧山水庄如何?” 卢小萼道:“然后呢?” 崔子玉道:“做一回贼――!” 卢小萼道:“偷马贼!” 崔子玉道:“对。” 两人相视而笑。 第三十四章 逃出生天(5)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tw) 留守山水庄的人全部训练有素,并没有因上官龙的离开而疏懒,一大清早就各就各位,按部就班开展一天的工作,忙碌起来。 此处是上官龙的总部,发号施令的地方,所以这里的人纪律严明,由上至下都有明文规定,管理十分严格,有如一支军队。 忽然间,山水庄的东两西厢房和后院冒起滚滚浓烟,眨眼的功夫便火光冲天,十几间房屋连成了一片熊熊火海。 庄内立时锣声四响,“救火”的叫喊声震天动地,几百号人从四面八方纷纷涌来,场面一片混乱。 这场大火来得太突然和太凶猛了,三个地方同时着火,显然是有人存心在纵火,山水庄的人谁都有这种想法,可是谁也无暇顾及去细想了去理会了,目前救火最要紧。 因为一旦烧毁山水庄,任何人都负责不起这个责任,他们都得要人头落地,所以他们首先要做的是扑灭这场大火。 五匹快马从庄园侧边的马厩跑出,从庄前的大道跑过,向山谷口疾驰而去。 山水庄的人已全部集中去灭火,无人注意到这五匹快马上坐的是什么人。 他们当然就是纵火偷马的崔子玉和卢绍南一家。 山水庄渐渐远离。 卢绍南回首身后,望着冲天而起的大火,哈哈大笑,说道:“这把火放得好,烧得好,这回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报了被困山洞的一箭之仇!” 崔子玉道:“还没有脱离险境,先不要高兴。” 李慧娘道:“这里是上官龙的巢**,峡谷的入口必定设有重兵把守,而谷口的那片树林也必定遍布机关和暗桩,是否能够安全冲出去,还成问题,的确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崔子玉道:“原来伯母在来的时候早就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李慧娘道:“女人天生细心,不像有的男人那么粗心大意。” 卢绍南道:“夫人说的是我吗?” 李慧娘嗔道:“不是你还有谁?幸好两个女儿都不像你!” 崔子玉道:“粗心大意是大部分男人天生的缺陷,能弥补这个缺陷的就只有女人,因为女人大部分都天生有细心察微的优点,所以说每个成功每个出色男人的背后,必定有个贤惠淑德的出色女人在支持,就如伯母支持伯父一样。” 卢绍南哈哈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李慧娘道:“子玉,萼儿算不算是这样的女人?” 崔子玉道:“她绝对是个出色的女人,贤惠淑德的女人,出类拔萃的女人!” 李慧娘一语双关道:“你理想中的女人是否就是这样?” 崔子玉道:“我理想中的女人不是这样,可偏偏就是这样,这气不气人?” 李慧娘道:“萼儿,他太可恶了,明明是这样,偏偏说成不是这样,还洋洋得意,别嫁给他,反正以你的姿色,不愁没有男人不娶你。” 卢小萼笑道:“好,遵命,母亲大人,我不嫁他,但我娶他。” 所有人大笑起来。 李慧娘骄傲说道:“崔子玉,这就是我的好女儿,你要好好珍惜她,否则将来吃后悔药的一定是你。” 崔子玉含笑不答。 峡谷的出口两边是悬崖。 五人一到峡谷边,立即勒缰停马,只见悬崖上站着二十个弯弓搭箭的黑衣箭手。 他们手中的弓全是硬弓,闪亮的箭镞对准崔子玉五人,只要一放箭,五人必定会变成刺猬。 这时,路旁的乱石堆中快速的闪出二十个黑衣剑手,拦截住去路。 一个手持长烟竿银须漂胸的老人随后走了出来。 他是谁? 他就是在山水庄和崔子玉以指交手的点**高手――“烟叟颜农坤”! “卢绍南,崔子玉,是你们!”颜农震惊得张大嘴巴,大变脸色:“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碰见了鬼吧?” 崔子玉微笑道:“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们出来了。大白天见鬼,那么你就快变鬼了。前辈不想变鬼的话,就让路放我们过去。” 颜农坤道:“想不到你们居然可以逃得出来!老夫明白了,山水庄的火是你们放的!” 卢绍南道:“对。” “杀――!”颜农坤立即下了格杀令。 他别无选择,因为站在他眼前的是猛虎,既然无法擒获猛虎,只有射杀猛虎。 他这副模样,十足一个猎人。 可是他似乎忘记了一点,他的猎物不是普通的猎物,而是两只会反咬死猎人的凶猛巨兽――崔子玉和卢绍南! 五道比闪电还快的刀光几乎同时从崔子玉的右手指间射出。 无人可以看得清楚崔子玉的飞刀是如何出手的,只见刀光一闪,已无影踪。 站在崖上的箭手立即有五个咽喉中刀倒下,连哼叫半声都来不及就倒下。 对崔子玉他们而言,最具威胁和最具危险的是那些箭手,而不是那些剑手。 利箭最无情,况且那些箭手居高临下,一旦同时放箭,所造成的威胁实在是难以想象。 因此崔子玉首先攻杀的目标是那些箭手,少一个箭手,就减少一分威胁,减少一分危险。 敌人都被惊呆住了。 从未见过如此快速的出手,从未见过如此夺人心魄的飞刀。 可怕,太可怕了! 一时之间,那些箭手竟然因过度的恐惧而忘记了放箭。 崔子玉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迅速地抽出卢小萼腰间的佩剑:“我今天要大开杀戒!” 卢绍南一家大感震惊,他们震惊的是崔子玉身上散发出的那一股杀气,简直像一只正在撕裂猎物的凶残恶狮猛虎,浓烈得令人害怕,心生恐惧,连天地也为之动容! 崔子玉人如闪电般射入那帮黑衣剑手中。 他一动,颜农坤惊恐地大叫:“快放箭!快放箭――!” 十五个箭手回过神来,第一拨箭带着刺耳的破空之声急速射到。 但他们已经射不到崔子玉,崔子玉已经扑近了人丛中。 箭虽强劲,可奈何不了卢绍南夫妇,被两人筑起的剑墙打落。 卢小萼卢小丹躲在剑墙后面,安然无恙,可旁边的马匹却遭了殃,已有两匹马中箭惨嘶着倒下。 卢绍南大怒,叫道:“萼儿,给我箭!” 卢小萼迅速捡起落在脚边的几支箭,卢绍南右手舞剑打落射到的利箭,左手接过卢小萼递来的箭,扬腕甩出,激射而去。 以真气甩出去的利箭并不比用强弓发射的箭逊色,一个黑衣箭手当场被利箭穿胸。 他接二连三用内力飞出利箭,站在悬崖上的黑衣箭手接二连三地倒下,不剩一个。 本来他们才是猎人,可此刻却反过来成了猎物。 这是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估计不到的结果。 但还有一个结果更令他们估计不到,包括卢绍南一家在内都估计不到,这就是崔子玉的剑。 从来没有人看见过他用剑,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剑法造诣怎么样,但是今天却让人看见了,知道了。 崔子玉的剑一入人丛中,便闪起一道流动的光华,光华之中,剑气散出,惨叫四起,鲜血飞溅,光华过后,剑气消失,那二十个黑衣剑手已经全部倒在血泊中。 这二十个黑衣剑手连拔剑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死掉。 他们死时的表情显得万分恐惧! 卢绍南一家也倒抽一口凉气,感到恐惧! 崔子玉的这一剑太霸道、太凶残、太可怕了! 如果这个世间真有鬼神存在的话,恐怕也一样会感到恐惧,鬼会为之哭,神会为之嚎。 卢绍南忽然明白过来,自己的破剑第十式如果说是绝世的一剑,崔子玉的这一剑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惊世骇俗的乾坤一剑! 卢绍南一家顿时明白了一件事,崔子玉真的是深藏不露,真的是一个举世无双的用剑高手! 他的剑法并不比他的飞刀逊色,一样是厉害无比,惊世骇俗,为何他在江湖上刻意地隐瞒自己的绝世剑法呢? 莫非背后隐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卢绍南一家开始觉得他的身份极为神秘,像雾里的花,虽朦胧若现,却始终看不清楚,捉摸不透,如一团解不开的谜。 颜农坤没有动,一双眼睛像突眼金鱼般凸了出来,不会转动。 他的脸庞因过度的恐惧而变得有些扭曲。 这副恐怖的表情意味着什么呢? 他被吓破了胆。 横行武林几十年江湖经验丰富之极的一代点**宗师,竟然被活活吓死,实在是令人不相信。 不足一袋烟的时间,三十六个人就被收拾干净。 卢绍南走过去看着站着被吓死的颜农坤,苦笑着道:“如果我是崔子玉的敌人,相信也会活活给他这鬼哭神嚎的一剑吓死的。” 崔子玉满身血迹,像一个血人一样。 他飞身跃上悬崖,从那五具尸体取回柳叶飞刀。 薄利的刀锋,沾满了鲜血。 他的身上只带有这五柄柳叶飞刀,绝不能够丢失,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埋伏、有什么绝顶高手在等待着他们,他不得不小心。 卢绍南看着跃下悬崖的崔子玉,不禁叹了一口气。 崔子玉道:“情非得已,我只有用我自己的方法来解决。我的出手是不是很毒辣?很无情?很残暴?” 卢绍南点头承认道:“是,不过如果不是这样,就不能速战速决,形势就会变得对我们不利,死的就有可能是我们。” 崔子玉道:“我们实在是浪费不起时间啊!” 卢绍南道:“这是不争事实,一旦纠缠太久,让山水庄的人惊觉赶来,人家势众,自己力薄,强弱分明,更何况山水庄拥有天下最犀利的武器――火枪,到时我们真的插翅难逃,只有死在这里。” 崔子玉苦笑道:“一下子杀死这么多人,还活活吓死一个人,人命可贵,我真的有点于心不安。” 卢绍南道:“所以你平常不用剑,怕的就是一旦用剑,必然惊天动地,鬼哭神嚎?” 崔子玉道:“是。” 卢绍南道:“可你的柳叶飞刀一出手同样也惊天动地、鬼哭神嚎呀!” 崔子玉严肃说道:“飞刀一出,只取一命,但剑一出,死人无算,这是两种兵器的区别!” 卢绍南道:“因此你舍剑用刀?” 崔子玉道:“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答应过一个人,不到最危险的时刻,我绝不用剑!” 卢绍南道:“那个人是谁?” 崔子玉道:“我不能说!” 卢绍南道:“我猜出了几分,你的剑法告诉了我,你应该来自那个地方――武林最神圣的地方,所以你不用剑的最大原因是怕泄露了你的身份,是不是这样?” 崔子玉道:“无可奉告。” 卢绍南道:“那个人安好吗?” 崔子玉含笑不答。 李慧娘走过来道:“别打牙祭了,你们看,山水庄已经派出大队人马追来了。” 只见远处的山水庄跑出一大队人马,扬起漫天烟尘。 五人立即上马,崔子玉和卢小萼合乘一匹马,李慧娘和卢小丹合骑一匹马,卢绍南自骑一匹马断后。 马蹄声声,骤急如雨,三匹马向着山谷外疾驰而去。 终于到了山谷外边,眼前是一片宽阔的平地,平地外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 这里竟然是出奇的平静,没有埋伏,没有人拦截。 五人虽感到意外,但却松了一口气。 卢绍南道:“想不到他们只在峡谷内设防,而峡谷外却不设防。” 崔子玉道:“峡谷内设防本来就足够了,普通的高手绝不可能闯得过那道关口,只是上官龙没有想到我们可以逃得出来,那道防线才显得不堪一击。况且保卫山水庄的全是他的心腹死士,没有千军万马,休想踏破山水庄,他根本不需要担心。” 卢小萼笑道:“从今天起他需要担心了。” 她回首望着峡谷,扬手叫道:“山水庄,再见――!” 第三十五章 悲喜交集 (1) 话分两头,回头再说彩云庄。(..tw好看的小说) 上官小婕发出的一剑,有如雷霆万钧之势,无人可以拦截得住,陆天宏只有闭目等死。 这一剑远非如此简单,还暗藏着不少惊天动地的变化,只要剑光散开,站在陆天宏附近的人都要遭殃,杀伤力之强,不堪想象。 远处的常笑枫是用剑的高手,瞧出了这一剑真正的精妙所在,他感到心头悲哀。 天下间没有多少个人可以发出这样的一剑,也没有多少个人能够挡住这样的一剑! 可是,当他看见漆黑之中闪起的那一道刀光之时,立即转悲为喜,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但上官小婕却为之惊呆住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飞刀,这么惊心动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飞刀。 能够发出这样的一刀只有一个人――崔子玉! 刀光虽然已经消失无踪,但是它的光芒却没有消失,仍然亮在她的心中,印在她的脑海里,只怕今生今世都无法从记忆中抹去了。[..tw超多好看小说] 她刚才发出的一剑,是绝世的一剑。 可这绝世的一剑,却偏偏被飞刀击中剑尖,一下子就制住化解了全部的攻势和变化。 一柄只有三寸六分的普通柳叶飞刀。 飞刀已经折断,落在地上。 她的手腕被震得发麻,几乎连剑都拿不稳,若不是她死劲的握紧剑柄,剑真的会松手落地。 满空的剑气随着那一刀的刀光消失也消散了。 她花容失色,内心虽然感到惊栗,但是却没有流露于表,因为她是圣姑,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圣姑。 胜教的人都被这一道刀光震慑住,他们立即停手,迅速回到到上官小婕的身边。(..tw) 在他们的心目中,主人的安全最为重要。 五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火把的光芒照亮了他们,两个男人,三个女人。 走在前面的正是崔子玉。 他消瘦了许多,下巴长满了须茬,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精神面貌,依然是风采不减,一双眼睛依然是明亮如昔。 他露出了他那迷人的微笑,说道:“各位好,我们回来了,回来得还算及时吧?” 常笑枫冲上前去,紧紧拥抱住他,激动骂道:“你这家伙,想死我们了,这些天你死去哪里了?” 崔子玉笑着道:“我好象不认识你吧?” 常笑枫道:“我这堆臭狗屎,即使化成灰你也认得出来。” 崔子玉道:“你这堆臭狗屎现在和我这堆臭牛粪拥抱在一起,岂不是臭上加臭?” 两人哈哈大笑。 上官小婕又惊又喜的凝视着崔子玉,她惊的是在那种绝境之下崔子玉居然还能够逃得出来,她喜的是自己喜欢的人终于可以安然无恙出来,她不须再为他的安危而担心,可是她没有把这复杂的心情表露出来,问道:“崔子玉,你们怎么逃得出来的?” 崔子玉道:“去问钟奇和李西云吧。上官小姐,没有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吧?” 上官小婕是聪明人,立即明白了结果,叹息着说道:“是,我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你能绝境重生,而且还是这么快就出了来。我爹说他想了一千种法子,都不可能逃得出那山洞,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崔子玉道:“因为你爹叫上官龙,而我叫崔子玉,所以他想不出法子来,但我可以想得出法子来。” 上官小婕道:“我想知道,可否相告?” 崔子玉道:“这是秘密,无可奉告。再说你们这么聪明,一定会想得出来的,不用我说出来。” 上官小婕道:“山水庄怎么样了?” 这五人出了来,山水庄必然不会安然无恙,必定遭到破坏,她想弄清楚情况。 崔子玉道:“我们只是放了一把火,至于这把火将山水庄烧毁到什么程度,损失有多大,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另外杀了守卫在峡谷口的二十个黑衣箭手,二十个黑衣剑手,至于这批人的首领颜农坤却被活活吓死。”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在场的人却仿如听到了晴天霹雳一样! 在江湖打滚过的人都知道颜农坤是个什么人,但竟然被活活吓死? 没有敢相信听到的事实。 “什么?颜老前辈被活活吓死?!”上官小婕尽管大惊失色,但也不相信,冲口而出问道。 颜农坤是个什么人,她比别人更清楚,她怎么都不相信崔子玉所说的是真的。 卢绍南道:“是真的,颜农坤确实是被活活吓死的。上官姑娘,如果当时你也在场的话,说不定你也会活活吓死的。” 第三十五章 悲喜交集 (2) 上官小婕相信了,不禁呆住。她之所以相信,是因为这句话出自于卢绍南的口中,天下武林有谁不知卢绍南是个不讲大话不说诳言的老实人,如果他说的话都不值得相信,天下武林就再没有值得相信的人。 颜农坤是个武功绝顶的高手,心狠手辣,他之所以被活活吓死,必是遭遇上一件他生平从未遭遇过的可怕恐怖到极点的事情。 能够活活吓死人的绝不是卢绍南,只有崔子玉。 颜农坤到底遭遇了什么可以吓死他的事情呢? 崔子玉到底又干了些什么可以将一个绝顶的高手活活吓死呢? 上官小婕很想搞明白,可是她知道即使她问也是白问的了,崔子玉卢绍南他们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她叹了一口气,有这样可怕的人在场,自己还能有什么优势可言? 双方交战,讲究的是气势,自己一方的气势已弱,刚才的优势已经化为乌有,再战下去,只有吃亏的份儿,她一挥手,吩咐手下:“撤退。” 这两个字是从她牙缝蹦叫出来的。 她说得太艰难了,因为由她口中说出来,即是代表这次行动已经失败,彻底的失败! 她心里感到十分的不舒服,但是她又不想与崔子玉为敌,她只有选择让自己不舒服了。 崔子玉微笑道:“不攻彩云庄了吗?” 上官小婕道:“我不想与你交手。” 崔子玉道:“为什么?” 上官小婕情深款款地看着他,柔声说道:“你是在明知故问,我喜欢你,不想与你为敌。(..tw好看的小说)” 这一番话说得情意绵绵,但又有些伤感。 没有人料到她竟然大胆到在这么多人面前倾吐心迹。 崔子玉也没有料到,吃了一惊,其他人更大吃一惊,特别是她那一帮手下,惊愕得张大了嘴巴。 从来没有人获得圣姑的青睐,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够猎取得了圣姑的芳心。 她不但是个倾国倾城美艳绝伦的女人,而且还是个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女人。 这种女人,只有盖世英雄才配得上。 但崔子玉算吗? 在这些人的心目中,绝对不算。 可偏偏就是这个不算得上是盖世英雄而且还是敌人的崔子玉,得到圣姑的欢心,青睐。 他们觉得很不可思议。 崔子玉叹了一口气,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上官小姐,这岂不是自寻烦恼吗?” 上官小婕道:“有烦恼总好过没有烦恼,女人本来就是爱自寻烦恼的动物,况且烦恼三千丝,我只取一条而已。我也是女人,也要嫁人,也要结婚,也要生儿育女。” 没有人想到她竟然在敌人的面前大谈女人经,而且是毫不害羞的谈。 崔子玉的头又疼了,说道:“我衷心祝愿你早日找到一个能称你心如你意的好郎君。” 上官小婕道:“我的如意郎君只有你――崔子玉!” 崔子玉道微笑道:“我的模样只是很平凡,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令你这个只手可以遮住半边天的大美人情迷倾倒呢?” 上官小婕道:“你看你,还说自己没有魅力,你又展现出你非凡的魅力了,令女人为之着魔的魅力了,不信?问一问卢小萼吧。” 崔子玉愕然:“我哪有?” 上官小婕道:“喜欢你的人,无论你的每一举每一动都有牵引着他的魅力,不喜欢你的人,无论你怎么展现你的魅力都吸引不了他对你的注意,卢小萼,是不是这样?” 卢小萼叹了一声,说道:“确实是这样。” 上官小婕笑一笑,说道:“崔子玉,我是不会放弃的,你等着吧。” 她这一番话说得一语双关。 崔子玉的头更疼了。 上官小婕坐进轿子里,率领手下走了。 第三十五章 悲喜交集 (3) 退回到大厅的司马飞凤、孙仲梅、林菊神情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敌人太强大了,她们担心外面的人是否能应付得了,彩云庄能否躲得过这场危机。 突然,庄外喊杀连天的撕杀声停止了,显得很平静。 林菊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孙仲梅道:“对,怎么一下子没了声音的?变得偃旗息鼓的?有点不对劲。” 司马飞凤道:“难道胜教的人撤退了?” 孙仲梅担心道:“可不是我们的人和胜教的人都同归于尽了吧?” 林菊说道:“你们懂武功,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司马飞凤道:“常大哥说过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我和仲梅都不要去管,只管保护好你,我们不能擅离职守。” 林菊说道:“这是一场事关生死存亡的大战,你们不要管我,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 “崔大侠卢大侠回来啦!崔大侠卢大侠回来啦!”罗勇飞跑着奔进大厅,激动地大声叫着。 三人不相信地呆呆地瞪着罗勇。 她们日夜最想听到的消息此刻听到了,反而觉得意外,很意外,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有些不知所措。 罗勇道:“怎么啦?你们不是以为我在说笑吧?崔大侠和卢大侠一家都平安地从山水庄返回来了。刚才就是崔大侠以他的柳叶飞刀吓退胜教那些人的。” 三人的嘴唇开始在发抖,几乎是在同时冲口而出地颤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罗勇道:“崔子玉回来了,现在就在大门外。” 三人的胸口迅速地起伏起来,眼里涌现泪花,变得激动起来,三人一样心思,一样心情,不约而同冲出大厅,狂喜地向着大门跑去。 林菊却犹豫了,突然刹住脚步,在这一刹那,她猛然意识到自己不可以这样真情流露,这样出去,不是告诉别人知道自己爱上了崔子玉吗? 这样不是叫崔子玉难堪吗? 这样不是毁了崔子玉吗? 既然他已经平安归来,早一点见面和迟一点见面又有什么分别? “林菊,你绝对不能这样!”她在心里大叫,她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让自己再情绪失控。(..tw无弹窗广告) 她毅然转身,返回大厅里。 孙仲梅和司马飞凤根本没有注意到林菊,只是顾着早一点见到自己所爱的人。 一出到大门,就看见她们日夜牵挂、梦魂相萦的人真的站在眼前。 她们不禁热泪盈眶,忍不住捂嘴哭了。 崔子玉看着两人,抑制住内心的激动道:“飞凤,仲梅,我崔子玉遵守承诺,活着回来了!” 常笑枫怕这两个女人激动过度场面失控,急忙说道:“子玉,进去再说吧。” 卢小萼看着这两个和崔子玉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女人,不禁在心里感慨地长叹一声。 女人,为何一旦爱上男人,就会陷入情潭中不能自拔,受尽相思的苦痛也毫不计较呢?甚至付出的比男人多,牺牲的比男人大,可收获的却比男人少,也不会说一声后悔呢? 究竟女人是伟大还是愚昧呢? 她找不出答案来。 林菊站在大厅外,目不转睛地望着大门的方向。 罗勇默默地守卫在她的身后。 他敬佩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很少敬佩女人,但是对这个女人却敬佩得五体投地,他要倾尽全力保护好这个女人,所以孙仲梅和司马飞凤一离开,林菊一回来,他就自动自觉地担起保护林菊的责任。 谁都不会知道胜教有没有派遣高手暗中潜进彩云庄,伺机出手,因此不到他们不小心谨慎。 崔子玉终于出现了,而且是第一个踏进了大门。 林菊禁不住心头激动起来,尽管她告戒过自己一定不可以激动,但当见到崔子玉的身影时,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 她的心在不受控制地狂跳。 崔子玉越走近过来,她的心就越跳动得厉害。 “天呀,林菊,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她在心里大声命令自己。 她转过身去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气,平复一下情绪,才再转回身来。 “天呀,他瘦了,瘦了许多,他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她看着变得消瘦了的崔子玉,心里很痛,很痛。 崔子玉到了她的眼前,她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说道:“崔公子,你终于都回来了,欢迎你的归来。” 崔子玉道:“言夫人,我遵守对你们的承诺,我回来了!” 听到这一句充满情感的说话,林菊再也控制不住,心里一酸,潸然泪下。 常笑枫意味深长道:“言夫人,有什么要问子玉的统统留待日后再问吧,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大摆宴席,为他和卢大侠一家接风洗尘,吃一顿痛快的,喝一顿痛快的。” 林菊当然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抹着泪水道:“好,我立即去准备。” 第三十五章 悲喜交集 (4) 彩云庄的大厅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充满了欢乐的气氛。[..tw超多好看小说] 彩云庄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由崔子玉离开彩云庄那一刻起,每一个人都为他山水庄之行的安危担心。 心有牵挂,怎有欢乐? 现在,景况已经不同,大家又相聚在一起,自然感到轻松,愉快,欢乐。 有情有义的人和无情无义的人分别就在这一点上。 有情有义的人会牵挂朋友,关心别人,向有需要的人无私地伸出援助之手,无情无义的人不会挂念朋友,关心别人,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利益。 丁情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热闹亲切的场面,不禁拘谨地坐在司马飞凤的身边。 满屋子的人就只有司马飞凤和自己最相熟,所以他选择坐在司马飞凤的身边,这样他才感到安心。 崔子玉早已注意到这位衣饰古怪的少年,问道:“这位兄弟是谁?” 丁情说道:“我叫丁情。你的飞刀真厉害。” 他的脸上充满了敬佩的神情。 崔子玉微笑着道:“你的剑法也很厉害。” 丁情说道:“但与你的飞刀比较起来,还相差很远,如果有天我和你打起来,我一定不会让你有机会发出飞刀,否则死的人一定是我。” 崔子玉道:“你很老实。” 丁情说道:“我不懂也不会说谎。” 崔子玉道:“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丁情说道:“你当我是朋友,我就当你是朋友。” 崔子玉道:“如果我当你是敌人,你也就当我是敌人?” 丁情说道:“是。” 崔子玉道:“很好,兄弟是个有个性的人。” 丁情说道:“卢大侠,我想和你比试一下剑!” 剑是他的生命,是他的所有。 因此,说到剑的时候他不再拘谨,一双眼睛闪耀出光芒,燃烧起兴奋的神情。 能和天下第一剑侠交手,是一种荣耀,也是他梦寐以求盼望已久的一战。 他寻找已久的天下第一剑侠就在这里,就在眼前,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岂容错过。 他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只管自己怎么想就怎么做。 就算是要血溅当场,他也不怕,因为他不想后悔。 许多人不了解他的所作所为究竟为了什么,都用奇怪的眼光注视着他。 司马飞凤却了解,说道:“卢大侠,丁情不是狂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向你请教剑法,这也是他之所以流落江湖的原因。” 她把话说得很圆滑,很有技巧,很有分寸,只是说请教,不是说挑战。 请教和挑战的意思简直有天渊之别。 请教,是对别人的尊重。 挑战,是对别人的不客气。 一旦用词不当,引起的效果就有所不同。 所谓言语伤人,犹如利箭尖刀。 她怕丁情这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毛头小子因不会说话而招来杀身大祸,因此她立即替丁情把话说得好听一点,让卢绍南好接受。 卢绍南笑一笑,说道:“小兄弟,你是一个为剑而生的人吧?” 丁情点一点头:“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卢绍南道:“子玉,小常,你们怎么看?” 崔子玉道:“笑枫,你来说吧。” 常笑枫道:“要做一个出色的剑手,的确是要这样,但是未到最高的境界。” 丁情不以为然道:“什么才是最高的境界?” 常笑枫道:“听卢大侠说吧。” 卢绍南看着崔子玉,崔子玉摇一摇头,示意自己不说,卢绍南点一点头,然后看着丁情腰间的那把竹剑说道:“这就是你的剑?” 丁情道:“在我手中,它就是最好的剑,和用精钢铸造的真剑没什么两样。” 卢绍南道:“你把它当作是什么?” 丁情道:“好伙计,好兄弟!” 卢绍南叹息着说道:“刚强易折,气盛易怒,小兄弟,你的身手虽不错,但仍欠缺对剑的了解,造诣还不够深呀!” 丁情不懂。 很多人也听不懂。 这句话所含的意义太深奥了,没有相当剑法造诣的人根本就听不明白当中所蕴涵的意义。 常笑枫道:“卢大侠,还是讲得浅白一点吧,别弄懵了他。” 卢绍南道:“小兄弟,你把你的剑当作是兄弟,证明你的剑招刚狠有余,柔韧不足;证明你的脾性阳气太盛,不会忍耐。因为剑由心生,这就决定了你的剑法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刚性过强则容易折断,阳气太盛则容易发怒,刚强气盛的招数只着重进攻,毫不防守,那就给敌人有可乘之机了,如果你遇上真正懂得用剑的人吃亏的人一定会是你,那个鬼剑冼羡桐根本就不算是个顶尖的高手,一个顶尖的高手是不会犯下瞧不起对手的错误的。一个真正的剑术大师,对待自己的剑是犹如对待自己的情人般呵护,情如水,似甘露,滋润着人的心田,有情的人就有了柔,情为柔剑为刚,那么他的剑招就具有刚柔狠韧,攻守兼备,攻如洪水倾泻,守如溪水婉流,小兄弟,这就是我对剑的领悟。” 丁情悚然动容,他听明白了,明白了自己的不足,明白了自己和卢绍南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了,忽然恭恭敬敬地深深的作了一揖,说道:“卢大侠,我不是你的对手,多谢你的指教。” 陆天宏道:“天下第一剑侠就是天下第一剑侠。” 卢绍南深沉说道:“有谁可以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老疯子,如果让你见到一个人用出他的剑法,你一定不会再这样说。” 陆天宏惊讶道:“论剑法的造诣,有谁还可以超越你的破剑十式?” 常笑枫知道是什么缘故了,马上说道:“别说这个话题了,言归正传吧。子玉,你打算怎么做?” 崔子玉道:“你们五大名捕什么时候到齐?” 骆炳良道:“现在很难说,但他们一定会到的。子玉,我们已经知道上官龙设在外地的分舵在哪里,要不要兵分几路去干掉?” 崔子玉道:“这段日子上官龙有什么动作?” 常笑枫道:“他发出了武林帖,广邀天下有名气的武林门派参加他们成立胜教的庆典。” 崔子玉道:“他有什么目的?” 常笑枫道:“我们商量过了,一致认为他这是为胜教奠定在武林中的地位,打响胜教的招牌,公开他们在各地的分舵,让各地的分舵趁机露面,名正言顺地从秘密活动转为公开活动,更方便地进行他图霸天下的计划。” 崔子玉道:“如果我们现在去攻击他的四大分舵,不但引起不明就里乾坤的人愤怒,引起武林公愤,遭天下人指责,甚至可能引起上官龙的报复行动,把他逼急了,来个狗急跳墙,孤注一掷地起兵,局势一旦大乱起来,我们就难以控制,只有动用军队去平息,这样一来就会祸及无辜的老百姓了,这是我们最不愿见到的情景。表面的东西我们看到了,但暗藏着的东西呢?一日没有查清他那些盘在地底深处的根节,一日就不能全线出击,免得留下祸根。” 卢绍南道:“现在的形势对他们有利?” 崔子玉道:“是。” 常笑枫道:“我们现在实在是不能动他的分毫啊!” 崔子玉道:“谁叫我们让他做了英雄,成了救世主?!这就是棋差一着的结果啊!” 常笑枫道:“看来我们只有等,等他出错了。” 卢绍南道:“这要等到何年何月?” 常笑枫道:“他有两个心腹大患必须要铲除的,否则他会睡不安寝,吃不安心,一就是我们,无论如何他都要拔掉插在他背上的这条芒刺,以免我们破坏他的好事;二是戚家军,这个威胁最大,导致倭寇无法上岸立足,他要和倭寇合作夺取天下的话,无论如何他都要灭掉戚家军才能起兵造反。” 卢绍南道:“他会不会不惜一切代价派人去刺杀戚将军?” 崔子玉道:“不会,他如果要这样做,早就这样做了。” 卢绍南道:“为什么?” 崔子玉道:“杀了一个戚继光,但是戚家军还存在。再说他这样做并没有便宜可捡,刺杀了戚将军,可能会引起朝廷的恐慌,调集大军驻扎在沿海地区布防,得不偿失的傻事他绝不会做。” 卢绍南道:“你估计他会怎么做?” 崔子玉道:“行军打仗不同于江湖争霸,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一定会那么做!” 谁都看见崔子玉的双眼闪起一道亮光,这一道亮光,充满了智慧和决断。 第三十六章 女人心(1) 深夜下的彩云庄显得格外的平静。 常笑枫送崔子玉步出自己居住的房间。 两人有另外的事情要商量,所以两人回到常笑枫的房间才说。 常笑枫道:“你不在这里的这一段日子,真是苦了那三个女人,茶饭不思的日夜牵挂着你的安危啊!” 崔子玉愕然道:“你弄错了吧,只是两个女人吧?” 常笑枫道:“不,是你弄错了,我感觉到林菊也爱上了你。” 崔子玉一愣:“不会吧?” 常笑枫道:“据我的观察,是真的,只不过她把对你的那一份爱深藏在心中,没有表露出来而已,因为她知道和你根本没有结果的,同时也不想增添你的负担。” 崔子玉道:“她是一个万里挑一的好女人!” 常笑枫道:“虽然她丈夫死了,但问题是她毕竟已经是嫁了人。” 崔子玉淡然一笑,说道:“笑枫,多谢你对仲梅的照顾,替她打点她大哥的身后事。” 常笑枫道:“谁叫你是崔子玉,我常笑枫的好朋友。” 崔子玉道:“不,应该是谁叫你是常笑枫,我崔子玉的好兄弟。” 常笑枫道:“那三个女人,一个对你有恩,一个对你有义,一个对你有情,你打算怎么办?” 崔子玉道:“还有一个对我有爱。” 常笑枫道:“卢大侠的大女儿卢小萼?” 崔子玉道:“嗯。” 常笑枫道:“这倒挺麻烦的,别说你这个当事人,就连我这个事外人都感到头大了呀。” 崔子玉道:“你若是我,该怎么办?” 常笑枫道:“你想逃避?” 崔子玉道:“我能逃避得了吗?况且我根本就没打算逃避。” 常笑枫道:“对,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崔子玉道:“我要面对,但你同样要去面对一个女人。” 常笑枫皱眉道:“谁?” 崔子玉道:“一个给你从水中救起的女人。” 常笑枫呆住:“不会吧?” 崔子玉道:“意想不到吧?” 常笑枫道:“打死我也不信!你不是拿我开玩笑吧?” 崔子玉道:“兄弟,想不到你这堆臭狗屎居然插上了两朵鲜花,值得恭喜,恭喜,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那个有杭州第一娘之称的吕凤娘?” 常笑枫气结道:“谁把我给卖了?” 崔子玉轻笑着离开。 常笑枫道:“你的房间好象不是在那边,你去哪里?” “你不是要我去面对她们的吗?公事已了,私事还未了,我现在就去面对她们其中的一个。”崔子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常笑枫自言自语道:“想不到我常笑枫也有了像崔子玉这样的麻烦,唉――!” 静悄悄的花园里伫立着一个人。 有点寒冷的夜风吹起了这个人单薄的衣衫。 被夜风吹动的衣衫紧贴在这个人的身体上,显出高隆前挺的胸脯。 这个人一动不动,像一根凝结了千年的冰柱一样。 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是林菊。 她站在这里干什么? 她在等人,等约她见面的人。 一声轻咳从她的背后传来。 尽管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但仍禁不住全身一震,显得既欢喜又慌乱还有点羞涩,却没有回头,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来了。” 她要等的人来了。 来的是崔子玉。 他走到林菊的身边,关切说道:“夜风寒冷,你怎么穿得这么单薄?” 他脱下外衣,披在林菊的身上。 林菊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撩一撩被风吹得散乱的发鬓,说道:“多谢。你约我来,有什么事?” 崔子玉道:“我想了解清楚一件事情。” 林菊道:“什么事?” 崔子玉道:“你是不是爱上了我?” 林菊的心咚地一跳,她绝没有想到崔子玉问得如此直接,如此单刀直入,她更慌乱了,不禁在心里大叫:“崔子玉,你不可以问得婉转一些的吗?干嘛非要问得如此直接?这叫人如何回答?” 她不敢说出来。 因为她明白自己的身份,一个丧了丈夫的女人,还可以再谈情说爱吗?她只能将这份爱藏于心底。 表白还是不表白? 她很矛盾,在内心展开激烈的争斗。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不表白,说道:“没有这回事。” 崔子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我神经过敏了,感觉错误了,我已经欠你的恩,再欠你的情,我……幸好不是这样,是我多虑了。” 林菊只觉得心里又苦,又痛,又难受,明明是这样,却不能说出是这样,勉强笑一笑,说道:“既然你已经弄清楚,以后就再不要误会了。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那我就回去休息了。” 崔子玉道:“好。” 林菊道:“飞凤和仲梅都是好姑娘,你要好好珍惜。” 崔子玉道:“我知道。” 林菊将身上的外衣塞给崔子玉,脚步匆匆的走了。 第三十六章 女人心(2) 她一转出花园门口,猛然停住,抱着身体咬唇而泣。 她很想忍住不哭的,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内心的那股煎熬得她极度难受的痛苦,哭了起来。 她怕惊动了别人,只能吞声饮泣。 明明爱一个人,却不能说出口,这已经够惨的了,最惨的是这个人已经感觉到,当面问自己的了,可自己却没有承认,还要大大方方的说没这回事,这种痛苦,对于她而言,真的比死还难受百倍。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 她愕然回头,只见崔子玉站在不远处。 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那一股窜动起来的情感,飞身扑进崔子玉的怀里,咬着他的肩膊而哭,堵住自己的哭声。 崔子玉道:“你实在是太苦了呀,哭吧,把藏在内心所有的苦发泄出来,别憋死了自己。(..tw好看的小说)” 林菊听到这句如此了解她心声和感受的说话,哭得更厉害。 良久,她抽泣着道:“我是不是很下贱?丈夫尸骨未寒,就爱上另一个男人?” 崔子玉道:“你终于肯说出来了,爱一个人并没有罪,可你不该爱上我。” 林菊道:“为什么?” 崔子玉道:“因为我根本不是一个能给你幸福的男人。” 林菊道:“什么叫幸福?” 崔子玉道:“这……唉――!这怎么说才能说得清楚呢?” 林菊道:“我来说吧。幸福是一种感觉,是一种多角度的感觉,自己认为是幸福的就是幸福,自己认为不幸福的就是不幸福,对于现在的我,能让你知道我爱你,就是一种幸福,能依偎在你的怀抱里,就是一种最大的幸福。其实我想忘记掉你的,可是我做不到,越想忘记你,越是记着你呀!我不在乎可以能和你天长地久,我只在乎能让你知道我的感受。我还是一个女人,刚刚才三十出头的女人,我还需要男人的呵护,男人的温存,男人的关怀啊!” 想起那**碰撞的一夜,一股热力从她的心底游升而起,她冲动起来,猛然吻住崔子玉,吻得很深情,很用劲。 这是她身心投入的一吻。 崔子玉推开她道:“我不值得你这样付出。” 林菊忧伤说道:“你看不起我,你嫌我不是黄花闺女?” 这一句话直刺进崔子玉的心里,说道:“你把我看作是什么人?” 林菊道:“你又把我看作是什么人?” 崔子玉动情道:“一个好女人,很伟大的女人!” 林菊颤声道:“你会记住我这个女人吗?” 崔子玉道:“我早已经把你记在心里,不为别的,就为你的情意。” 林菊深情说道:“子玉,我不要求什么,因为我早已经注定是彩云庄的人,彩云庄不可能没有掌舵人,而我是唯一的人选,我根本离不开彩云庄,我只要求你让我真真正正做一回你的女人,我……” 她没有说下去,因为崔子玉已经吻住了她。 面对着林菊的深情厚意,崔子玉只能用这个方法回报,即使别人说他卑鄙,他也只能这样做。 他向来是个不管别人怎样看待自己的人,他只依照自己的方式去生活的人。 林菊被吻醉了,呻吟着道:“啊――!子玉,再抱紧我一点!” 崔子玉把她轻轻放在旁边的草地上。 她明白崔子玉要干什么了,不禁害臊说道:“就在这里吗?” 崔子玉道:“怕什么?” 她更害臊了:“让人看见怎么办?” 崔子玉道:“那就让他们看吧。” 林菊从来没有试过如此疯狂,既害羞又惊怕,这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心情令她觉得很紧张,很刺激。 第三十六章 女人心(3) 司马飞凤并没有走,她躺在彩云庄为她准备的客房那张床上。.tw[] 这间客房就住她一个人。 桌上的灯还亮着。 夜已经很深,很深,可是她全无半点睡意。 她的眼睛一直在斜望着半虚半掩的房门。 她在等心上人的到来。 她知道崔子玉和常笑枫在商量事情,所以她没去打扰。 她更知道崔子玉一定会来找自己的,所以更不用去打扰。 自见到崔子玉那一刻起,她的心情就一直在激荡,一直没有平静过。 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崔子玉怎么还不见人影的? 她好几次跳下床,想去找崔子玉,但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去。 将近四更天了,她这回真是急了起来,一跳下床,开门出去,可一开房门,却看见一个人站在房门外。(..tw好看的小说) 这个人是丁情。 她吓了一跳,惊讶问道:“丁情,都这么夜深了,怎么还没睡?你怎么啦?” 丁情不好意思道:“飞凤姑娘,我睡不着,所以来找你,陪我到外面走走聊聊天好吗?” 司马飞凤支吾着:“我……我……” 她怕这时候崔子玉会来找她,要是自己不在,岂不是白等了大半夜? 丁情一脸失望道:“在这里就你一个是我最熟悉的人,我想不到去找谁来聊天。” 司马飞凤是个热心的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 丁情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笑呵呵道:“这真是太好了。” 不知是什么缘故,他就是喜欢见到司马飞凤。(..tw好看的小说) 司马飞凤道:“你看你,人家只不过答应陪你聊一下天,你就高兴成这个样子,活像一个小孩子那样。” 丁情只是懂得一味的傻笑。 司马飞凤道:“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子。 一道人影远远的站着,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这个人是崔子玉。 他真的在这时候来了。 他和林菊**完毕后就赶了过来,想与自己最爱的人诉说一番衷肠,可远远就看见司马飞凤和丁情一边散步一边聊着天。 他没有出声,更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静静的看着,然后悄悄的离开。 孙仲梅没有睡,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相信崔子玉一定会来的。 门忽然响了,是敲门声,同时传来了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仲梅,睡了吗?” 啊,是他的声音,崔子玉的声音! 她狂喜地把门打开,一头就扑进崔子玉的怀里,哭泣着道:“崔大哥!” 崔子玉怜惜地轻抚着她道:“这段日子真是苦了你呀!” 孙仲梅道:“崔大哥,我已经再没亲人了!” 崔子玉道:“谁说你没有亲人,我不就是你的亲人吗?” 孙仲梅道:“但……” 崔子玉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就放心吧,在我的心里,早就有你的位置。” 孙仲梅喜极而泣。 这是她一生人就想听到的一句话,现在她终于听到了。 崔子玉道:“仲梅,你要听好了,我崔子玉有太多放不下的责任,你一定要谅解。” 孙仲梅道:“我知道,我不是那种争风吃醋的女人,我只想留在你的身边,照顾好你的生活。” 崔子玉打了一个哈欠。 孙仲梅道:“崔大哥,你好象很疲倦?” 崔子玉道:“是,我真的太疲倦了。” 孙仲梅道:“那你快回去休息。” 崔孜玉道:“我就在你这里休息吧。” 孙仲梅害羞道:“不,我会忍不住的,你这么疲倦,会累坏你的。” 崔子玉笑了。 孙仲梅道含嗔道:“你笑什么?” 崔子玉道:“没什么,那我回去了。” 孙仲梅看着崔子玉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崔子玉并没有回到自己的睡房,而是去了司马飞凤的房间。 房里的灯火尚亮着,但司马飞凤还没有回来。 崔子玉叹了一口气,找来笔墨,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飞凤,我来过,你不在,我回去睡了,来日方长,再诉衷肠,子玉留字。 他拖着疲乏的步伐,走了。 第三十七章 明争暗斗(1) 上官小婕回到知府衙门。 上官龙此刻正伫立在后花园等她。 “爹,对不起,女儿没用,没有完成任务。”上官小婕走到父亲的面前,低着头说道。 上官龙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已尽力,与你无关,与你无关啊!有崔子玉在场,你当然难踏平彩云庄,你没有下死命令强硬攻打彩云庄,做了一件该做的事情。” 上官小婕吃惊地说道:“爹,你已经知道?” 上官龙道:“山水庄已捎来消息,那里损失惨重啊!” 上官小婕道:“我也已经知道。” 上官龙道:“崔子玉告诉你的?” 上官小婕点首承认道:“嗯。” 上官龙道:“他还告诉你什么?” 上官小婕道:“他放火烧了山水庄,杀了峡谷出口的守卫,活活吓死了颜大叔。” 上官龙苦笑道:“他没说错,经过验尸,你颜大叔真的是被活活吓死的。” 上官小婕道:“颜大叔本身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能够活活将一个武功超绝的高手吓死,一定是一件比惊天动地还可怕百倍的事情,颜大叔见到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上官龙苦着脸色道:“这只有崔子玉和卢绍南一家才知道答案了呀!爹低估了崔子玉的能力啊,自吞自己种下的苦果了呀!这一仗我们输得很惨,很惨。” 上官小婕道:“奇怪,他们是怎样逃出那山洞的呢?” 上官龙道:“据来报信的人说他们去过那山洞,钟奇李西云是死在山洞里的,他们应该是将两人骗了进去的,问题是崔子玉他们用什么方法把两个老奸巨滑的老江湖给骗了进去,爹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婕儿,崔子玉他怎么说?” 上官小婕道:“女儿曾问过他,我爹想了一千种法子都逃不出来,你是怎么做得到的?他回答说你爹叫上官龙,他叫崔子玉,他只用了一种法子就能做到。” 上官龙苦笑几声,仰天长叹道:“崔子玉,你究竟是个什么人,你的脑袋究竟是用什么构造的呢――?!” 上官小婕道:“爹,你们这次交手应该算是平手,谁也赢不了谁。” 上官龙道:“可他却猜透了我,我却猜不透他呀,这一点我还是输给了他,我实在是有点不甘心,更何况他对你说的那一句话简直像一把尖刀那样捅进我心里,如果我想不出他用什么法子逃出来的,我会很难堪。” 上官小婕道:“爹,最要男人性命的是什么?” 上官龙道:“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对,我当时怎么忽略了这一点,卢绍南的老婆和一对女儿可是天下少有的美女呀!但问题是以卢绍南的为人和性格,他怎么会让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做出这种事来呢?另外以钟奇李西云的江湖经验,囚禁在里面的可是他们两人对付不了的绝世高手,不可能会上这种当,除非在山洞里曾经发生过一件他们认为交不了差的大事,所以才打开秘道过去看个究竟,结果上了大当。” 上官小婕道:“爹,别忘记崔子玉在卢绍南的身边,卢绍南不会想出那些骗人的诡计,但崔子玉会,这个臭男人,可是一个鬼灵精。” 上官龙道:“这个崔子玉,如果唯我所用就好了。” 上官小婕道:“他是个百毒不侵的臭男人,美色金钱是收买不了他的,但是他有一个弱点,就是情,如果令他心中生了情,他会为他动情的人赴汤蹈火,死也无憾。” 上官龙道:“不愧是我上官龙的女儿,把这个崔子玉给看透了,对,他的确是个这样的人。婕儿,明天准备好一条红船,派人去邀请崔子玉,不,还是你亲自去彩云庄邀请他,爹要与他泛舟西湖。” 上官小婕愕然:“他还会应约吗?” 上官龙微笑道:“别人不会,但是他一定会。” 上官小婕道:“因为他是崔子玉?” 上官龙道:“对,就因为他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崔子玉,他不骄傲,可他有胆量,我和他之间的游戏正式开始了。” 上官小婕道:“爹,无烟的豆腐烫死人,一切都要小心为上,他真的是一个难已对付的人啊――!” 上官龙道:“你怕爹会栽在他手上?” 上官小婕道:“还是小心谨慎为最上策,免得阴沟翻船。” 上官龙道:“他是很难对付,但绝对不是能令我阴沟翻船的人!不过,小心谨慎一点还是好的。慕容渊今天的表现如何?” 上官小婕道:“很卖力,很拼命。” 上官龙道:“谁是他的对手?” 上官小婕道:“这很重要吗?” 上官龙点一点头:“是。” 上官小婕道:“他的对手是司马钊。” 上官龙道:“结果打成怎样?” 上官小婕道:“不分胜负。” 上官龙道:“他们有没有留手?” 上官小婕道:“没有。” 上官龙道:“婕儿,你不觉得其中有什么古怪吗?” 上官小婕道:“他们是世交的关系,虽然因慕容潜龙和司马飞凤的婚事两家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是绝不值得因此而无情翻脸的,拼死拼活的,如果因我们的关系而要两家交恶,势成水火,也有点说不通。” 上官龙道:“你分析得很透切,越要掩饰越想证明就越有问题,不是我们信不过慕容渊,而是他根本就有问题,他极有可能是彩云庄插楔下来的一只棋子。” 上官小婕道:“是否要除掉他?” 上官龙道:“不用,如果他真是彩云庄安插在我们身边的棋子,只要稍加利用一下,也会成为我们的一只棋子。” 上官小婕道:“一只极有价值的棋子。” 上官龙微笑道:“而且是一只事关全局的棋子,能否消灭得了彩云庄,拔掉这口眼中钉,肉中刺,就要靠他了,我希望他是彩云庄的棋子。” 上官小婕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因为她有太多的心事。 满怀心事的人又怎会睡得着呢? 她本来不是一个有心事的人,可自从在山水庄见到崔子玉之后她就有了心事。 少女情怀总是春,但她的少女春却没有甜蜜,只有折磨,再加痛苦。 这个给她折磨令她痛苦的人就是崔子玉。 她对崔子玉可谓是又爱又恨。 她爱崔子玉,是因为崔子玉的才情折服了她;她恨崔子玉,是因为崔子玉伤透了她的心。 特别是在山水庄的那一夜,简直撕碎了她的心,任何女人见到自己所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恩爱缠绵,听到他们翻云覆雨时发出的**呻吟声,都会心碎的。 就在那一夜,她病倒了,病得差点香消玉殒。 她最恨见到这个人,却偏偏又最想见到这个人。 其实她是一个有大智慧的女人,明明知道崔子玉和自己是对立的人,这样的爱情根本就很难有结果,可她还是一头撞了进去。 她曾经这样问过自己,是不是所有的女人一旦爱上男人,都会变得盲目,都会变得执迷不悔?自己又为何要执迷不悔? 可她就是找不到答案。 她本想忘记崔子玉,但偏偏崔子玉又出现。 今夜她的心里闹腾得特别厉害,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崔子玉那特别有风采特别有感染力的迷人笑容。 她步下床,推开窗子,任凭夜风的吹拂,让带点寒气的夜风来吹醒自己的头脑…… 第三十七章 明争暗斗(2) 早上的第一缕晨光投射在大地。(..tw好看的小说) 崔子玉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睡着。 “崔大侠,崔大侠,崔大侠。”一阵急速的敲门声伴随着罗勇急速低沉的叫唤声惊醒了他。 他懒洋洋地起床打开门问道:“罗勇,什么事?” 罗勇低声道:“上官小婕来了,她说有要紧的事情找你。” 崔子玉吓了一跳,所有的睡意全消掉,自言自语道:“这个上官小婕,一大清早又来搞什么鬼?总是让我不得安宁她才安心。罗勇,她带了多少人来?” 罗勇道:“没有,就她一个。” 崔子玉又吓了一跳,紧皱着眉头:“昨晚还是拼死拼活的敌人,今天怎么单枪匹马来彩云庄,她的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罗勇道:“她说非要见你不可。” 崔子玉道:“有没有通知其他人?” 罗勇道:“没有。” 崔子玉道:“她人现在在哪里?” 罗勇道:“在大门外。说来也真奇怪,以她如此尊贵的身份和地位,我们不放她进来,她居然也不动怒,就站在大门外等着。(..tw好看的小说)” 崔子玉道:“为何不请她到大厅里?” 罗勇道:“守门的兄弟不敢。” 崔子玉道:“岂有这样的待客之道?请她进来,请她稍等片刻,我洗漱一下就来。” 罗勇道:“好吧。” 他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崔子玉沿着石径向着大厅走去。 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迎面而来。 这个女人是林菊。 她今天变得很容光焕发,比往日更美,全身上下散发着幸福的气息。 她向来有早起的习惯。 她略带一丝羞涩而又眉目含情道:“这么早你要去哪里?” 崔子玉道:“来了一位贵客。” 林菊道:“什么贵客?” 崔子玉道:“上官小婕。” 林菊吃惊道:“她――?她来干什么?” 崔子玉道:“她说有要紧的事来找我。” 林菊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她一定是在玩什么花样想要对付你。我是彩云庄的主人,我去赶她走。” 崔子玉笑道:“不用紧张,谅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况且这不是彩云庄的待客之道,不能失礼于人。” 林菊道:“你已经吃过他们的一次亏,还想吃他们的第二次亏吗?” 崔子玉道:“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上官龙也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林菊道:“那她来干什么?” 崔子玉道:“出去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林菊道:“答应我,不要再做傻事。” 崔子玉微笑道:“昨夜我就做了傻事。” 林菊当然明白话中的意思,立即浑身燥热起来,脸庞红得像血一样,迅速看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立即冲上去挥起粉拳狠捶着崔子玉的胸膛。 崔子玉道:“打够了吗?走吧。” 林菊噗嗤而笑,笑得很甜蜜。 她忽然发觉自己已经彻底从丧夫的阴影中走出来,她的人生又再充满了爱,充满了欢笑,充满了快乐,而且还比以前多了一样东西――如火一样的**,使她真正感受到做女人的乐趣。 这一切都是崔子玉带给她的。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幸运能够遇上崔子玉,如果不是崔子玉的鼓励,她可能坚强不起来;如果没有崔子玉的**,她可能快乐不起来。 也许崔子玉很多情,但是他从不虚伪,从不欺骗,用心和真情对待每一个爱他的女人,不是那种只为得到女人**而虚情假意说尽甜言蜜语的卑劣男人。 对她而言,能够在崔子玉心里占据下一个位置已经足够了,因为她明白自己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她根本不能离开彩云庄,跟随着崔子玉去浪迹天涯。 两人一前一后往大厅走去。 上官小婕坐在大厅里。 她今天的着装很朴素,一套浅白色的衣裙,可这一套衣裙却裁剪得十分合体,将她近乎完美的身段充分展现出来,虽然少了平日那一份高贵,但是却多了一份大方。 崔子玉走进来,不禁呆住,就连跟在后面的林菊也呆住。 上官小婕瞪着眼睛道:“崔子玉,你目不转睛的在看什么?” 崔子玉道:“在看你。” 上官小婕道:“我有什么值得你看?” 崔子玉道:“如果你都不值得我看,天下就再没有值得我看的女人了!” 上官小婕斜着脸道:“这是真心话吗?” 崔子玉道:“当然,你今天真的是美绝天下。” 上官小婕道:“女为悦己容,我今天就是特意穿给你看的。” 崔子玉道:“上官姑娘,这么早就来找我,有何重要的指教?” 上官小婕道:“我爹今天想请你共游西湖。” 崔子玉道:“理由呢?” 上官小婕道:“没有任何理由。” 崔子玉道:“没有理由就是最好的理由,好,我奉陪。” 上官小婕道:“你不怕我爹又耍花招吗?” 崔子玉道:“我为什么要怕?有你在身边,就是最好的保障,你是不会让我有事的,至少今天不会让我有事,是不是?” 上官小婕道:“如果我不是这样呢?” 崔子玉道:“那你就不是上官小婕了。” 上官小婕目不转睛地看着崔子玉。 第三十七章 明争暗斗(3) 今天的西湖特别风和日丽,特别平如明镜。.tw[] 堤边的丝柳低垂,轻吻着碧水粼波。 远岸的青山叠翠,起伏的山峦相连天际。 芦苇丛中的白鹭,时不时划过水面惊飞起落。 周围的红楼檐角,隐现在绿树林荫间。 断桥旁边停泊着一艘格外鲜艳的红船。 这是歌妓碧儿的船。 但今天这艘红船已经不属于她,有人用一千两银子包租下来。 她的船在西湖红船歌妓中是最漂亮最新净的红船,况且她的姿色不错,歌喉也不错,生意做得十分火红,可谓羡煞同行姐妹。 可她入行数年,从来没有遇上过像今天如此出手阔绰的大豪客,用一千两银子只租船,不带任何苛刻的条件,她开心得整天都挂起笑容。 现在即使有人在船上打架,砸烂所有的东西,她也不觉得心疼了。 租船的人当然是上官龙,当然也就是今天的乘客之一。 此刻崔子玉也在船上,做了另一个乘客。 他真的依时赴会。 他身边并没有上官小婕的影踪,因为上官小婕并没有和他同来,留在了彩云庄。 这个主意是上官小婕自己出的,并主动留下的,目的当然是让彩云庄的人放下心头大石。 有她这样重分量的人质在手,彩云庄的人还害怕什么? 昨日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踏不进彩云庄的大门半步,但今天却不用吹灰之力就进了彩云庄的大厅里,而且还堂而皇之的做了彩云庄的座上客,只是相隔了大半天的时间,遭遇就不同,真是天渊之别。 酒已由碧儿款款斟上:“两位大爷,请。(..tw)” 上官龙道:“一壶浊酒,论尽天下英雄,笑谈沧桑世事,崔公子,请。” “上官先生,请。”崔子玉举杯而尽。 上官龙放下手中空了的酒杯,望着四周的美景,不禁长声感叹说道:“江山如此多娇,令人遐想无限啊――!” 崔子玉道:“江山当然娇美,河山当然锦绣,可惜有人与外敌私相授受,准备蹂躏如此美好的万里河山。” 上官龙道:“借助别人的力量来完成自己的事业,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崔子玉淡然道:“你早有答案。” 上官龙道:“引狼入室容易,驱狼离开困难,我明白你的意思。” 崔子玉道:“山水庄是个好地方,是块难得的风水宝地,你如果呆在那里,肯定会长命百岁。” 上官龙道:“但山水庄已经给你一把大火烧毁了一半。” 崔子玉道:“以你的财力很容易修复好。” 上官龙道:“你喜欢流星吗?” 崔子玉道:“喜欢。” 上官龙道:“原因何在?” 崔子玉道:“因为它发出的灿烂光芒。” 上官龙道:“我也喜欢,理由和你一样。流星的光芒虽然短暂,一刹那就消失无踪,但是它闪耀出的光芒却震撼人心,永恒地留下一道无法磨灭的刻记。人就如流星一样,在短暂的生命旅程中,如果不发出光芒,那么就失去生存价值的意义,只不过分别在于每个人有不同的奋斗目标和运用不同的手段而已。” 崔子玉道:“我们如果不是敌人,真的可以成为一对忘年至交,知心朋友。” 上官龙道:“还记得香厨子说的那一番话吗?” 崔子玉道:“他说我们虽是敌人,却可以融洽无间和谐无争的坐在一起高谈阔论,把酒言欢,相信天下间也只有我们这一对敌人了。” 上官龙道:“因为我们识英雄而重英雄。” 崔子玉道:“也许吧。” 上官龙道:“香厨子这一番话说得太深刻了呀!” 崔子玉道:“对。” 上官龙道:“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崔子玉道:“关于我是如何逃出山洞的?” 上官龙道:“是。” 崔子玉道:“其实你已经猜到。” 上官龙道:“可我猜不到你们是如何实施的。” 崔子玉道:“所以你想知道这过程?” 上官龙道:“可否告诉我知道?” 崔子玉道:“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上官龙道:“什么错误?” 崔子玉道:“你不该用钟奇李西云来做看守我们的人。” 上官龙道:“此话何解?” 崔子玉道:“因为他们比一般的男人还好色。” 上官龙道:“而李慧娘和她的两个女儿偏巧就是美丽的女人。” 崔子玉道:“对。” 上官龙道:“我当时怎么如此大意,算漏了这一点。但是我有一点想不透,她们怎么以美色来引诱两个老江湖的,这两个老江湖是好色,可怎么也不会上这种小伎俩的当吧?” 崔子玉道:“这我就不能说了,因为我答应过卢绍南一家是绝不会说出去的,我只可以告诉你,办法是我想出来的,整个过程也是我实施的。” 上官龙道:“我有张良计,你有过墙梯?” 崔子玉道:“对。” 上官龙道:“人在绝境之下,为了求得生存,什么办法都会想得出来?” 崔子玉道:“对。” 上官龙道:“但也得要这个人有智慧才行呀!如果换转被囚的人是我,就未必能够做到你这样。” 崔子玉道:“人的际遇不同,想的办法也就不同,如果换转是你,你可能比我更快脱困,不用饿成我现在这个样子。” 上官龙哈哈大笑:“你这顶高帽令我还戴得挺舒服的。唉,我想方设法困住你,你想方设法逃出来,天意弄人,注定你我之间在江湖上对立而干,一争长短。” 崔子玉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世事没有完美无缺的,所以说生死在天,命运在人。” 上官龙拍掌称赞:“好一句生死在天,命运在人,崔公子真是一个懂得把握机会的人。” 崔子玉道:“听说上官先生为了搞好胜教成立的庆典,准备不惜花费重金,在来杭州的主要官道设下驿站,接待来自各方的武林朋友,而且还分发盘缠给受到邀请的各大门派,使他们不费分文就可以前来参加胜教的成立庆典,是吗?” 上官龙道:“崔公子回来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知道这么多事情,看来你有很多很能办事的朋友。” 崔子玉道:“的确是这样。” 上官龙道:“崔公子认为如何?” 崔子玉道:“简直妙透,这一番金钱攻势,造成的声势十分浩大,如此盛情,只怕没有多少个人不接受的,俗语说得好,拿了人家东西的手会短,吃了人家东西的嘴会软,从此以后,胜教在江湖中无论办什么事,各门各派都会给几分薄面,都会很方便。” 上官龙道:“这就是我想要的东西。所以说有钱好办事嘛。” 崔子玉道:“我也是有钱人,上官先生,我存在恒安钱庄的那笔钱还可以兑现吗?” 上官龙道:“虽然那笔钱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但是我绝不会吝啬,只要崔公子喜欢,随时随地都可以去兑现提取,毕竟那是你用性命换回来的,我怎能够反脸无情取消掉,就当我送给你用吧,另外我再给你一百万两,作为你医治好我内子的病的酬劳和被囚禁在山洞那些天的补偿,怎么样?” 崔子玉道:“如此酬劳和补偿,我收得安心。” 上官龙道:“那么到时候你来出席敝教成立庆典之时,就要办一份大贺礼来。” 崔子玉道:“但是我还没有收到请贴。” 上官龙道:“我倒忘记了这回事。” 崔子玉道:“不是你忘记,而是你根本就没有预上我的请贴。” 上官龙笑道:“当时你还在那山洞里嘛,怪不得我的。好,我回去立即补发一张给你。” 崔子玉道:“好,到时我会办一份大贺礼去。但有一个先决条件,只要到那时我还有命在,就一定前去参加,上官先生,你说是吗?” 上官龙道:“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你,也帮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多保重了。” 崔子玉道:“这倒也是。我们的游戏是不是正式开始了?” 上官龙道:“是。” 崔子玉道:“有没有规则?” 上官龙道:“没有。” 崔子玉道:“以现在的局势而言,似乎是你占据较大的优势。” 上官龙道:“表面是这样。” 崔子玉道:“你很有趣。” 上官龙道:“彼此,彼此。”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第三十七章 明争暗斗(4) 上官龙满怀感慨地叹了一声,说道:“古有曹操刘备煮酒论英雄,今有上官龙崔子玉把盏话成败,惬意,惬意!” 崔子玉道:“古往今来,能够成为万人敬仰的真英雄并不多啊!” 上官龙道:“在你心目中,何谓真英雄?” 崔子玉道:“助人为乐,无私奉献,心善性良,关怀百姓的人才是真英雄。(..tw无弹窗广告)” 上官龙道:“那么你我都不是真正英雄,你虽然有英雄的行为,但还不是真正的英雄。” 崔子玉道:“对,你我都不是真正的英雄,我们只是比常人多懂得一些武功而已。” 上官龙道:“我根本就不想当英雄,当英雄太辛苦了,因此我喜欢做枭雄,一个可以呼风唤雨手握别人生杀大权的枭雄!” 崔子玉道:“做枭雄比当英雄更辛苦,既要防范别人来抢夺地位,又要担心手下是否对你忠心,还要绞尽脑汁去对付对手,烦恼永无休止,这样的生活怎么好过。” 上官龙道:“这种生活才多姿多彩,光芒四射,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展现你非凡的智慧,过人的胆识,主宰一切的权力。” 崔子玉道:“权力真的那么重要?” 上官龙道:“你认为呢?” 崔子玉叹了一口气。 上官龙道:“你叹气,就是认同权力的重要。虽然你不追逐权力,但是你却知道权力的厉害。看那些十年寒窗苦读的书生,不就是为了能有一天拥有权力去改变自己原来的一切吗?十年苦读为功名,脱掉蓝衣换紫袍,他们当中又有多少个是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古往今来,那些当官的手握重权的又有多少个是为黎民百姓办实事的,不是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的,这才是他们真实的写照啊!” 崔子玉感慨道:“你说的是事实啊――!人始终是两极分化的动物,社会也是两极分化的社会,不是富贵就是贫贱,不是拥有权力就是没有权力啊――!” 上官龙也感慨道:“人的观点不同,对事物的认识也就不同,譬如说你吧,在别人眼中,可能是一个好人,但在我眼中,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因为你阻碍我的大业!” 崔子玉道:“你说得极对。” 上官龙道:“与你一起把酒论古说今,感觉真好,希望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崔公子,你要说老实话,觉得我女儿怎么样?” 崔子玉道:“美丽聪颖,才华横溢,绝世无双!” 上官龙道:“自古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可这丫头偏偏爱上自己的敌人,你说她是聪明呢还是无药可救的大笨蛋?” 崔子玉道:“大笨蛋。” 上官龙道:“连你都说她是大笨蛋,那么她真是大笨蛋了。” 崔子玉道:“以她绝世无双的容貌,饱览诗书的才华,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多不胜数,她应该找一个比我崔子玉更好更强的男人相伴一生。” 上官龙道:“我也是这样对她说,可是她根本听不进去。她已经将她最心爱的古琴毁掉,其他的男人就再没福气一听她的妙韵了。” 崔子玉苦笑一声。 上官龙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唉――!” 崔子玉道:“情为无物,因为她发自在心中,藏记在脑里,流淌在骨髓和血液中!” 上官龙道:“你舍得伤害爱你深切的女人吗?” 崔子玉道:“你舍得你女儿背叛你吗?” 上官龙的眼里忽然流露出无限的爱意:“只要她觉得幸福快乐就可以了!” 母爱是伟大的,但父爱同样是伟大的,只不过母爱流露于表,子女容易感受得到,而父爱则深藏于心,子女惧怯父严而产生害怕的心理,难以完全感受得到,才不对父亲撒娇,可父爱一旦流露,和母爱一样浓烈,亲切,深厚。 舔犊之情,常人有之。 不管多么凶恶的人都有其善良的一面,只是这善良的一面在平常中被凶恶的一面遮掩住,没有流露出内心那一份对儿女深厚的情感,因此才造成儿女对他的误解和憎恨。 崔子玉敬佩道:“你是一个好父亲!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上官先生,再见。” 上官龙道:“崔公子,珍重!” 两人同时伸出了右手,紧握在一起。 两人虽然是生死相见的对手,可两人却互相敬重,惺惺相惜,因而握手道别。 可这两只大手,却是能起风云的大手,现在握在一起,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真正的风云会正式开始了! 《绝代双雄》第一部【风云会】完 第三十八章 矛盾的女人(1) 司马飞凤独自坐在彩云庄后院的水池边,周旁的鲜花开得很灿烂,很娇媚,但是她显得很烦恼,很憔悴。 凌晨时分她回到卧房的时候,见到了崔子玉留下的字条,这才知道崔子玉上门来找过她,她恨崔子玉为何不多等一会儿,她恨自己为何要陪丁情出去闲聊,但是她却没有恨“罪魁祸首”的丁情,因为她不是那种把什么事情都往别人身上推的人。 她当时想立刻去找崔子玉的,可一想到崔子玉是风尘仆仆赶回彩云庄的,他太疲倦了,应该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下,她不忍心了,于是便克制住内心的那一股冲动,等天亮后再说,她也睡了。 可这一睡,却睡过了头,等她醒来时才知道崔子玉已经去赴上官龙的约了。 由昨天到现在她还没有单独见过崔子玉,想倾诉她的情怀都倾诉不了,她怎不烦恼?怎不憔悴呢? 女人对感情事天生就很敏感,她感觉到崔子玉和卢小萼的关系很不一般,卢小萼的美丽和那绝代风华的气质令她产生一种很大威胁感,她害怕崔子玉会移情别恋,这使她更烦恼。 她本来很自信的,可当见到卢小萼后就再也不自信起来,因为卢小萼那种气质连她也折服,自愧不如。 忘记烦恼的唯一办法就是想一些令自己好过的事情,她不由得又想起和崔子玉在福满楼客栈的**拥吻的那一幕。 她心跳了。 一个人影站到她的身后,沉浸在甜蜜美好回忆的她丝毫不发觉。 “飞凤姑娘。”一声轻呼打断了她的回忆。 她吃了一惊,回头一看,站在她身后的竟然是卢小萼。 她站起来道:“卢姑娘,你也来观花,怎么这么巧。” 卢小萼道:“我不是来观花的,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你也不是来观花的,你是来生气的。” 司马飞凤心头一跳,说道:“我生什么气?” 卢小萼道:“在生子玉的气。” 司马飞凤道:“我为什么要生他的气?” 卢小萼道:“因为他是崔子玉,你最牵挂的人。” 司马飞凤道:“鬼才牵挂那个死人头。” 卢小萼抿嘴而笑。 司马飞凤也忍禁不住“嗤”的笑了起来。 卢小萼以她那双灵澈的眼睛直看着司马飞凤,说道:“你是不是在为我烦恼?” 司马飞凤又吓了一跳,这个卢小萼怎么这样厉害,可以看出别人的心里在想什么?她沉吟一下,她是个直肠子的人,说话从不转弯抹角,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卢小萼道:“女人的直觉是很灵敏的,你感觉到我和子玉的关系很不一般,担心子玉会移情别恋,所以躲在这里烦恼。” 司马飞凤道:“是的。” 卢小萼道:“你为什么不问清楚他?” 司马飞凤道:“可是我没有机会,从昨晚到现在,我还没有单独见过他的面。” 卢小萼道:“你是个爽快的女人。” 司马飞凤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卢小萼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司马飞凤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太美丽了,太有气质了,如此风华绝代的女人,如果我是男人,也会为你神魂颠倒的。” 卢小萼道:“是吗?可我忌妒你。” 司马飞凤道:“我也忌妒你。” 卢小萼道:“但我又羡慕你。” 司马飞凤道:“我也羡慕你。” 卢小萼道:“你忌妒我些什么?” 司马飞凤道:“我忌妒你太有才华了。你又忌妒我些什么?” 卢小萼道:“我忌妒你的活泼可爱。你又羡慕我些什么?” 司马飞凤道:“我羡慕你能和他患难与共一起面对所有的逆境。我又有什么值得你羡慕的?” 卢小萼道:“我羡慕你能将子玉的心占据了一大半,他最爱的女人就是你呀!” 司马飞凤直甜进骨头里面去,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甜笑着道:“他告诉你的?” 卢小萼道:“我感觉得到的。” 司马飞凤道:“你不吃醋吗?” 卢小萼道:“我为何要吃醋?我别无所求,只要能永远跟着他就心满意足了。” 司马飞凤道:“但我吃醋,我不愿意有别的女人和我一道分享他。” 卢小萼道:“你比我有霸气。” 司马飞凤道:“你比我通情达理。你和他是不是……是不是……” 她不敢问出口了,在犹疑着。 卢小萼明白她的意思,不禁脸泛红霞,说道:“我不骗你,是的。” 这一句“是的”,如利箭般直插进司马飞凤的心里,她觉得很难受,很难受。 卢小萼道:“你别这样,在那种生死边缘,他不想做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我不想做一个有悔有恨的女人,所以我们就――” 司马飞凤激动地大声说道:“你别说下去了,好吗?” 卢小萼叹息一声,说道:“如果你真爱子玉的话,就得要真正的了解他,以及接受他的一切,不要令他为你烦恼,他有太多放不下的责任了,如果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就辜负了他对你的一片真心,就会害了他。况且他本来就是一个游戏人间的浪子,你要他为你而改变他本来的生活方式,那么他还是崔子玉吗?” 她走了。 司马飞凤一动不动地呆呆地站着。 她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如果我为了他而改变我自己做人的原则,那么我还是司马飞凤吗?” 第三十八章 矛盾的女人(2) 上官小婕坐在彩云庄的大厅里,她显得很无聊。.tw[] 她为什么无聊?因为没有人搭理她,虽然林菊和孙仲梅在陪伴着她,但是却不和她说一句话,而且还一脸冷漠的对着她。 在人屋檐下,岂能不低头? 她惟有在心里叹气。 卢小萼走了进来。 她露出了笑容,说道:“终于来了一个可以肯和我说话的人了。” 卢小萼一愣,接着笑了,说道:“谁叫你那么可恶?说真的,其实我也不想和你说话,更不想再见到你,若然不是子玉临走前交代过要好好招待你,相信没人会陪你坐在这里的!” 上官小婕道:“呆在这里太闷了,卢小萼,带我参观一下彩云庄如何?” 卢小萼道:“我不是这里的主人,你应该问言夫人。” 林菊冷声说道:“你是人质,不是客人,没有权利选择怎样就怎样。” 卢小萼道:“连一向热情好客的言夫人都用如此冷硬的态度对你,可想而知你是如何的不受彩云庄的欢迎。上官小婕,即使我想带你周围去参观一下彩云庄,也无能为力,我昨晚才来彩云庄的,根本不熟知这里的一切,如何带你去参观?” 上官小婕道:“如果你愿意的话,相信言夫人也不会反对的,你毕竟是和崔子玉的上过床的女人,言夫人一定会对你另眼想看的,言夫人,你说是吗?” 卢小萼不怒反笑道:“你在吃醋?” 上官小婕道:“是,相信爱上崔子玉的女人都会吃醋,你看,这两个女人的脸色就已经变得黑沉沉。” 孙仲梅道:“我不会吃卢姑娘的醋,我之所以变了脸色,是因为你言出不逊,想挑拨离间我们,分化我们,你想坐收渔翁之利。” 林菊道:“上官小姐,如果你再不闭上你这比茅厕还臭的臭嘴,我连茶水都不给喝。” 上官小婕道:“奇怪了,两个哑巴怎么一提到崔子玉都不再哑巴了?” 卢小萼道:“奇怪了,怎么有人就是不知羞耻的呢?像疯狗一样死咬住人家不放呢?” “卢小萼,你――!好,算你有种!”上官小婕气得柳眉倒竖。 林菊孙仲梅乐得捂嘴而笑。 上官小婕嘟着小嘴道:“你们人多欺负我人少。” 卢小萼道:“是你理屈词穷。” 上官小婕:“我出去透透气总行吧?” 林菊一语双关道:“别说我不提醒你,这里是彩云庄,不是山水庄,外面到处都布满了机关和陷阱,专门用来对付那些‘恶狼’的,你今天不是狼,但千万别变成了狼。” 卢小萼道:“言夫人,就让我陪她走走吧,否则我们就变成很小家子气的了。” 林菊道:“但……” 卢小萼道:“不用担心,她不会乱来的,搬石头砸自己脚趾的蠢事她不会做的,况且彩云庄是个光明磊落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见得人的地方,就让她参观一下吧。” 卢小萼使了一个眼色。 林菊立即明白,说道:“好吧,我陪你们一块去。” 上官小婕道:“言夫人,我有话要单独对她说,你不方便听,可以吗?” 林菊犹疑一下,点一点头。 两人走出大厅,向着后院而去。 卢小萼道:“上官小婕,其实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上官小婕道:“让我先说,那天晚上你和他交颈缠绵时我就在屋外,我……我恨不得那个人是我啊――!唉――!” 卢小萼的脸红得如血:“你――” 上官小婕凄然一笑:“你没有想到吧?” 卢小萼叹了一声,说道:“我是没有想到,但是我却知道,翌日你爹说的,他还说你病了。我明白你当时的感受了,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缠绵,这简直比用针刺还难受千百倍啊!” 上官小婕道:“我真的很爱那个坏蛋。” 卢小萼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问题。说真的,上官小婕,你是个天下无双的女人,也只有那个天下无双的大坏蛋才配得上你,但是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你们是敌对的人,总有一天,你爹和他肯定会有一场决战,到时你该怎么办?帮他还是帮你爹?一个是你至亲的人,一个是你最爱的人,无论你想帮谁,都帮不了,无论死的是谁,你都会痛不欲生,老天注定他们的结局是这样,你根本改变不了,如果这场决战死的是你爹,你可以和杀你亲人的凶手在一起吗?如果死的是那坏蛋,你可以和杀你最爱的人再生活在一起吗?” 上官小婕道:“我不是没有想过,我……我……”她停顿了一下,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其实那晚你之所以向那坏蛋献出宝贵的少女初夜落红,就是因为你知道可能会死,不想自己后悔,想和自己最爱的人度过最幸福的一夜,即使到时真的没命离开山水庄,也已无憾,不枉来到世间一场,如果连爱情都没有享受过就离开人世,就白活一场了,是不是这样?” 卢小萼道:“是。” 上官小婕道:“虽说世间的男人多如牛毛,但要找到一个自己肯为他付出真爱的男人其实却很不容易,对不对?” 卢小萼道:“对。” 上官小婕道:“女人一旦爱上男人,是不是会变得很盲目?” 卢小萼道:“有时的确是这样。” 上官小婕道:“其实我和你一样,只想做一个无悔的女人,不问天长地久,只想曾经拥有,只怕是一刻,便已足够。” 卢小萼道:“我明白了。上官小婕,可惜我们是敌对的双方,否则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上官小婕似笑非笑的说道:“卢小萼,你说他是不是个很坏的坏蛋?” 卢小萼抿嘴一笑:“是,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蛋,不知不觉之间,不经不意之中,就将我们的心完全偷取去,俘虏掉。” 上官小婕道:“更要命的是还不着痕迹就在我们的心里生下了根。” 卢小萼满脸神往道:“他真的很坏,假如有一天你和他……你会为他的‘坏’而疯狂的。” 上官小婕咬着嘴唇道:“不知我是否有这样的机会去体会他这种坏呢?” 卢小萼哈哈大笑,说道:原来有人发浪起骚了。” 上官小婕的脸立即红透。 这时一个丫鬟一路小跑的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卢小姐,上官小姐,夫人要我来告诉你们,崔大侠回来了。” 卢小萼道:“你爹这回很守信用。” 上官小婕道:“我在这里做人质,他不会动那大坏蛋的。” 卢小萼道:“我们回去吧。” 上官小婕道:“好吧,可惜没有参观完彩云庄,这里是个好地方啊!” 卢小萼道:“山水庄比这里更好。” 上官小婕道:“但却让你们一把火毁掉了它的美观。” 卢小萼微笑道:“有时候残缺更是一种绝美。” 上官小婕道:“是不是那大坏蛋想出来的?” 卢小萼笑道:“你都说他是他大坏蛋了,坏事当然是由坏蛋做出来的了。” 上官小婕抿着嘴笑道:“我只说他是坏蛋,这个‘大’字是你加上去的。” 两人大笑着往回走。 第三十八章 矛盾的女人(3) 卢小萼上官小婕有说有笑的回到大厅。 崔子玉正在用茶,他显得很轻松,很悠然。 林菊孙仲梅不在。 他一见到两人,不禁大感愕然:“我不是看花了眼吧?” 卢小萼笑道:“除非你自己相信自己的眼睛有毛病,否则就没看错。” 崔子玉道:“在山水庄的时候你们还拼个你死我活,怎么今天变成好像老朋友一般的?” 上官小婕道:“因为今天我们不是敌人。” 崔子玉道:“有点明白,但又有点不明白,难道善变真是女人的专利?” 上官小婕道:“崔子玉,总算你还有一点智慧。” 崔子玉道:“我这个还有一点小智慧的人回来了,你这个有大智慧的人就该走了。” 上官小婕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知道是这样。女主人和孙姑娘呢?我要走了,她们不会吝啬到连一声再见也不对我说吧?” 崔子玉道:“她们有事情要做。” 上官小婕道:“你送我走。” 崔子玉道:“不用了吧?” 上官小婕道:“好,你不送我走,我就不走。” 她坐了下来。 崔子玉的头又大了,他对这个女人总有一种头大的感觉。 卢小萼道:“上官小婕,别耍赖。(..tw好看的小说)” 上官小婕道:“我就是耍赖,这又怎么样?” 崔子玉道:“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如果我不送她走,她真的不会自己走的,小萼,我送她走。” 卢小萼道:“这……” 上官小婕道:“卢小萼,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请放心吧,如果崔子玉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我用我的性命作担保,即时以我的性命赔回他的一条性命。” 崔子玉道:“如果要用你这条性命来作担保我的安全,那我还是崔子玉吗?如果我这条命是如此轻易就取掉的话,你爹还用等到现在吗?不用你这条命来作担保。” 上官小婕道:“好狂妄自大的崔子玉!” 崔子玉道:“该谦虚的时候我一定会谦虚,该狂妄自大的时候我一定会狂妄自大。” 上官小婕道:“臭美。” 崔子玉道:“和我这个臭美的人走吧。” 两人骑着马轻蹄慢步的离开彩云庄,并排而走。 上官小婕忽然飞身跃过来坐在崔子玉的身后,拦腰紧紧抱住崔子玉。 崔子玉大声叫道:“喂,你想干什么?” 上官小婕娇嗔道:“我想这样抱着你,不成吗?” 崔子玉道:“不成。” 上官小婕道:“那你一脚把我踢下马去吧。” 崔子玉道:“你又耍赖了。” 上官小婕道:“该耍赖的时候我一定耍赖,不该耍赖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耍赖。” 崔子玉道:“自重一点好不好?” 上官小婕道:“我就是这般不自重的了。谁叫你偷掉人家的心。” 崔子玉道:“我什么时候偷了你的心?你的心不是还在你的身体里跳动着吗?” 上官小婕道:“可它的灵魂却不见了,飞到了一个叫崔子玉的男人身上。” 崔子玉道:“你应该学会放手,否则受到伤害的是你自己,以你的聪明才智,不会不懂的。” 上官小婕凄苦道:“我只懂得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不想去掩饰,也不需要去掩饰,我上官小婕就是爱你崔子玉。” 崔子玉道:“将来……” 上官小婕打断他的话柄道:“你有没有想过将来?” 崔子玉一愣,接着叹了一声,说道:“你倒问住了我呀,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将来会是怎么样的。” 上官小婕道:“那你又为什么问我的将来?你没有想过将来,我又何必去想什么将来?!” 崔子玉又有了头大的感觉。 上官小婕道:“怎么不出声?” 崔子玉道:“我无话可说啊。” 上官小婕道:“但我有话说。什么时候你可以像对卢小萼那样对我?大坏蛋。” 崔子玉愕然回头,碰巧这时候上官小婕抬起头来,两人的嘴唇立即碰吻在一起。 崔子玉急忙把头转回去,他听到了一阵咚咚如擂鼓般响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 是上官小婕的心跳声音。 她羞涩得脸颊徘红,把崔子玉抱得更紧,含羞带娇而又心花怒放地笑了。 虽然这一“吻”是偶然发生的,但是她却感到很兴奋,这毕竟是崔子玉的“吻”。 她声若蚁咬的说道:“你已经吻过我,对于女人而言,只有她认定的男人才可以吻她的嘴唇,我就是你的女人了。” 崔子玉道:“这也算是吻吗?顶多算是接触过一下。” 上官小婕道:“我不管,你就是吻过我,你即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了。” 崔子玉呻吟般道:“老天爷呀,天下间怎么会有这般耍赖、脸皮比墙壁还厚的女人啊!” 上官小婕道:“你叫天也没用的了,你就是吻过我的嘴唇,我的嘴唇是不是很温软?” 崔子玉道:“屁,比石头还冷硬。” 上官小婕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个大坏蛋,就是口不对心。” 崔子玉道:“我什么时候变成了大坏蛋的?” 上官小婕道:“今天,我说你是坏蛋,卢小萼则说你是大坏蛋。” 崔子玉哈哈大笑。 上官小婕道:“你笑什么?” 崔子玉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坏透到顶的大坏蛋,想不到却让你和小萼看出来了。我这个大坏蛋就送你送到这里为止了,你回自己的马吧。” 上官小婕道:“好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那我自己回去。” 她松开了抱着崔子玉腰间的手。 她的反应出乎崔子玉的意料之外,没有想到她居然这样爽快就答应走人,一点都不拖拉。 崔子玉道:“保重。” 上官小婕道:“你也要保重。” 她突然张开樱桃小嘴,狠狠咬下崔子玉的右肩头。 崔子玉痛得大叫一声:“啊――!你――” 上官小婕幽怨说道:“我要你记得住我上官小婕!” 她跳下马,回到自己的马上,满含深情地凝视了崔子玉一眼,大喝一声,拍马绝尘远去。 崔子玉揉抚着被咬痛的右肩头,看着上官小婕渐渐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道:“上官小婕,不管你有多爱我,你我根本就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希望你能想得通,放得下我崔子玉!” 他抖缰催马,回头疾驰而去。 第三十八章 矛盾的女人(4) 彩云庄后面有一块平整如镜的草地,长满了萋萋荒草。 秋深草黄,大部分的草已经枯垂,小部分的草却依然青绿碧碧,顽强地与天竞争。 草虽平凡,却最有生命力。 天涯海角无处不在,大地遍布生生不息,这就是草傲霜斗雪与天拼搏的精神!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也赋诗一首,赞美小草顽强无比的生命力。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以草喻理,以草喻人,寓意十分深刻。 崔子玉站在这片草地上,就有这种感觉。 草木无声无言,却以旺盛的斗志,与残酷的大自然作斗争,为人类营造一个美丽温馨、和谐宁静的生存环境。 因此,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对花草树木的敬佩之情。 他蹲下连头带叶拔起一棵小草,观赏起来。 小草在他的掌中迎风飘动,轻摆纤纤的腰肢。 远处的一棵树下,孤零零站着一个少女。 她是司马飞凤。 她静静地注视着崔自玉的一举一动。 她没有叫唤,只是依靠在树干上,因为她知道崔子玉一定会看见她。 她要保持少女那一份特有的矜持,同时也想“惩戒”一下崔子玉。 果然,崔子玉看见了她,并且走了过来,微笑着道:“飞凤。[..tw超多好看小说]” 司马飞凤幽怨道:“你终于来找我了。” 崔子玉道:“你以为我不会来找你吗?你特意跑来这里,就想试一下我?” 司马飞凤缄默不答。 崔子玉目不转睛盯看着她:“为什么?” 这一道目光如利箭般直**司马飞凤的心里面,她慌乱地低下头来,避开这一道目光,轻声说道:“我……我以为你……” 崔子玉道:“以为我会移情别恋?以为我会贪新忘旧?” 司马飞凤道:“是。” 崔子玉的目光忽然变得黯然,长叹一声:“唉――!原来我在你的心目中是如此的不重要,是如此的不可信!” 司马飞凤急忙摇头:“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是我自己胡思乱想而已。” 这一刻她的心情极为矛盾。 她恨崔子玉的多情,但又爱崔子玉的多情。 她想大骂崔子玉一顿,但又骂不出口。 她想避开不见崔子玉,可心里又闹腾,她想见崔子玉,但心里又觉得不舒服。 她想忘记卢小萼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可又无时无刻萦绕在耳边。 她的思想实在是太乱了。 到底是要崔子玉为自己而改变呢还是要自己为崔子玉而改变呢? 这就是她最大的问题。 她先和崔子玉相恋的,但是却给卢小萼捷足先登,与崔子玉发生关系,抢走了崔子玉的一半心,她感到很不舒服。 这是她最大的心结。 她躲到这里来,本来就是想好好想清楚自己该怎么做的,但崔子玉的到来,却打乱了她所有的思海。 一见到这个人,她就没辙了。 崔子玉看到她一脸愁苦之色,感到一阵心痛,关切说道:“你消瘦了许多呀!” 这一句充满柔情蜜意的说话,顿时像春风融雪般融化掉司马飞凤所有的心结,所有的委屈怒气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心跳起来,从心底里涌起一股要亲吻崔子玉的冲动,但偏偏在她准备献出满腔温柔的一刻,出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这个人就是丁情。 “飞凤姑娘。”丁情老远就叫了过来,还向着这边急跑过来。 她登时如冷水浇头,所有的柔情化为乌有,所有的喜悦烟消云散。 “好你个丁情,好你个不通气的家伙,早不来迟不来怎么在这个时候来,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她顿着足在心里大骂,无奈地看着崔子玉。 崔子玉却看着丁情说道:“看来丁情很喜欢和你在一起。” 他的语气显得有些酸意溜溜。 司马飞凤见他如此紧张,不禁心花怒放,自鸣得意暗道:“好,我就拿丁情来气一气你,消消我满肚子的气。” 她笑意盈盈道:“是的,昨夜我们就在一起。” 崔子玉道:“我看见了,我去找你的时候,碰巧就看见你们出来。” 司马飞凤气结道:“你――” 崔子玉道:“我是故意不现身出来的。丁情三更半夜也跑去找你聊天,就是说你是他最信赖的人,最想见到的人,换另一个角度去说,也就是说他从心底里爱着你,我不能剥夺他这种权利。” 司马飞凤更气了:“崔子玉,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崔子玉道:“我不是在胡说八道,这是真的,丁情是个老实憨厚的小伙子,这一种男人一旦爱上女人,就是一个情痴,永不变心,是一个可托付终身的男人,不像我,见一个,爱一个,既花心,又无赖。” 司马飞凤心中大怒,冷声说道:“是吗?” 崔子玉硬邦邦道:“是的。” 司马飞凤也硬邦邦道:“要不要我考虑一下让他成为我的男人?” 崔子玉的心刺痛了一下,他装作若无其事道:“这很好。” 司马飞凤怒气冲天道:“我一定会听取你如此‘宝贵’的意见!” 崔子玉道:“那你一定会很幸福。” 司马飞凤道:“那你就应该祝福我。” 崔子玉道:“好,我祝福你,祝福你能在丁情那里得到幸福。那我先走了,不妨碍你们谈心了。” 他说走就走,快步从另一边走了。 司马飞凤当场傻住,这才知道自己的玩笑开得过火了,原本以为借丁情来气崔子玉,消自己的气,想不到现在不但没有消气,反而更气。 她恨丁情,恨丁情的恰巧出现,但她更恨崔子玉,明明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却说成了有这么一回事,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和他赌气,偏偏还让自己更气。 她想叫住崔子玉,但丁情却已到了,问她:“崔大侠怎么走啦?” 司马飞凤没好气道:“他不是走,是滚蛋了!” 丁情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司马飞凤觉得不应该将满肚子的火气朝丁情来发泄的,于是改变了语气和颜悦色道:“你找我有事吗?” 丁情道:“没什么事,我只想见你,看不见你,我的心就很落空,见了你,我的心就很塌实。” 他说得很坦白,也很坦诚,毫无虚伪。 司马飞凤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那份真情。 她这才知道崔子玉说的是真的,丁情在爱着自己。 她没有说话,没有把自己爱崔子玉的事说出来,她不忍伤害一个如此纯真的少年,她宁愿伤害的是自己。 这就是司马飞凤,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 第三十九章 惊变(1) 万家灯火的时分,司马钊和司马飞凤回到了家中。[..tw超多好看小说] 司马飞凤一回来就直奔自己的闺房。 司马钊发觉了女儿的不对劲,明白女儿一定有不想告诉别人知道的心事,他不动声色,等到夜深阑静的时候才去找女儿,他要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他料到女儿一定还没有睡。有心事的人又怎么睡得着? 果然不出他所料,女儿的房间还亮着灯光。 一到女儿的房门前,就听到女儿在低声咬牙切齿地痛骂:“崔子玉,你好可恶,我恨死你,恨死你!我以后都不再理睬你!” 他知道几分了,原来女儿和崔子玉闹了别扭,难怪女儿愁眉苦脸了,是为了这样,他差一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敲响了房门:“丫头,丫头,丫头。” 司马飞凤惊讶地叫了出来:“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司马钊道:“你也一样还没睡呀。嘿,丫头,不是叫老爹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吧?” 司马飞凤打开房门:“爹,进来吧。” 司马钊坐下,说道:“丫头,看你愁眉苦脸的,有心事?” 司马飞凤却答非所问道:“娘和二哥去看外公外婆怎么还不回来的?” 司马钊道:“怎么啦?想娘啦?那你抛下你娘和慕容潜龙跑回来干吗?” 司马飞凤自言自语道:“对,我跑回来干吗?不跑回来,就不会在君喜居客栈碰见那个可恶的家伙,不碰见那个可恶的家伙,我就没有今天的烦恼。” 司马钊道:“那个可恶的家伙是谁?” 司马飞凤道:“爹,你是故意气我是不是?我今天已经受够气了。” 司马钊道:“好,好,我不问那个令你讨厌的‘家伙’了。谁叫你受不住你外婆的唠叨?” 司马飞凤道:“外婆就爱向我唠叨,她偏心,从不向大哥二哥唠叨。” 司马钊笑道:“谁叫你不像个大家闺秀呢?怎么啦,和那个可恶的‘家伙’吵嘴了?” 司马飞凤嘟着嘴不答。 司马钊道:“女儿家的心事就不能对老爹说吗?” 司马飞凤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般扑进父亲的怀里,流着泪抽泣着道:“爹,崔子玉欺负我!” 司马钊道:“他怎么欺负你了?” 司马飞凤道:“他……他……反正他欺负我。(..tw无弹窗广告)” 司马钊道:“既然他如此的招你生气,不如趁你们刚开始不久,放弃他吧。他虽然才绝天下,但却是一匹很难驯服得了的野马啊!” 司马飞凤道:“那坏东西不知向我下了什么药,愈是想忘记他就愈是想他,爹,我该怎么办?” 司马钊哈哈大笑,说道:“傻女儿,还能怎么办?你真的很爱他呀,已经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不能再分割了。崔子玉爱你有多深,你感受得到吗?” 司马飞凤道:“我就是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司马钊深沉道:“丫头,就让爹来告诉你吧。爹早就观察清楚崔子玉,他对孙仲梅是有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他对卢小萼是有一种不能推卸的情分,惟独对你是有一种埋在心底的真爱!” 司马飞凤道:“爹,其实我也知道,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 司马钊道:“所以你和他为此而吵嘴?” 司马飞凤道:“有一半是这样。” 司马钊道:“另一半呢?” 司马飞凤道:“女儿不能说。” 司马钊道:“丫头,你是在吃卢小萼的醋吧?” 司马飞凤又嘟起了小嘴。 司马钊道:“吃醋是女人的正常事,天下间没有不吃醋的女人的。” 司马飞凤道:“卢小萼就不吃醋。” 司马钊道:“傻丫头,你被她的外表骗倒了,她一样吃醋,只不过没有把吃醋的一面表露出来而已。但说真的,她是一个遇事很冷静的姑娘,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很有分寸,不像你,整天都疯疯癫癫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女人。丫头,如果你铁定了心要跟着你那个‘坏家伙’,你就要接受他的一切,否则……” 司马飞凤激动说道:“为什么要我接受他的一切?难道他不可以接受我的一切吗?” 司马钊道:“这……唉――!看来你和他之间的事情只有你们自己去解决了。丫头,和他面对面的详谈清楚吧,直接的对他说你不想与别的女人一同拥有他。” 司马飞凤道:“如果他不接受呢?” 司马钊道:“那就只有挥慧剑、斩情丝,这种事拖拉不得,除非你能像卢小萼一样,完全接受他的一切,否则你会一辈子为争风吃醋而活在痛苦里。” 司马飞凤默言不语。 司马钊道:“你好好想清楚吧。爹不打搅你了。” 他走出房外,忽然停住脚步,回身说道:“明天爹就做一回中间人,派人去请你那个‘可恶的家伙’来,你就当面和摊牌说清楚,解决掉你们之间的事情。” 司马飞凤想说什么,司马钊挥手说道:“就这样决定吧。” 司马飞凤叹了一口气,呆呆地坐在灯下,沉思。 她的确要好好的想清楚她和崔子玉之间的事了,究竟是自己要为崔子玉作出改变还是要崔子玉为自己作出改变呢? 如果自己要为崔子玉作出改变,就要接受和崔子玉有关系的那些女人,但是自己目前根本做不到这样;如果要崔子玉为自己作出改变,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谈的事,崔子玉根本就做不到这样;如果要自己与崔子玉分手就更加做不到,这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她的心如乱麻一样了…… 第三十九章 惊变(2) 日近午时,司马飞凤在大厅里来回走动,时不时望向大门。(..tw) 她显得有点紧张,又有点担心。 她紧张,是怕崔子玉不来,她担心,是怕崔子玉半路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崔子玉可是胜教的眼中钉,天知道他们会不会设伏去对付崔子玉。 司马钊看在眼里,笑在心中。 司马飞凤忽然露出了满脸的笑容,因为她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踏进了自己家的大门,一张她熟悉的脸庞跃进了她的眼帘。 可她的笑容随即凝结住。 她看见了两个人跟在崔子玉的后面――孙仲梅和丁情! 这是什么意思? 她为人虽粗豪,但心思有时候却一样很细。 崔子玉带同丁情来,很明显就是冲着她昨天说过的那一番话而这样做的。 她立即气往上顶,咬着嘴唇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瞪视着崔子玉,那神情仿佛想将崔子玉一口就吞进肚子里。 当崔子玉到了身边时她哼了一声,然后手拿着刀怒火冲天地旋风般直跑出大门。 她昨夜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本来决定接受崔子玉的一切,她实在是太爱崔子玉了,她的心中已经容不下别的男人,如果因为这样和崔子玉分手她会痛苦一辈子的,可今天却看到崔子玉竟然带同丁情一起来,她就来气了,不想再见到崔子玉。 司马钊惊愕得差点张大了嘴巴,他暗暗叫苦不迭,瞧女儿这样的反应,他知道这趟他这个中间人做砸锅了,他实在是太了解女儿的脾性了。 “飞凤姑娘!”丁情大叫一声,连想也不想就追了出去。 他最关心的就是司马飞凤。 司马钊看着崔子玉:“你怎么不动?” 崔子玉道:“有丁情跟着,她绝对安全,司马大侠尽管放心好了。” 司马钊责备道:“你和凤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崔子玉道:“没有事,如果算有事的话,也是很小的事,司马大侠是过来人,应该知道情海翻波、情侣拌嘴是一件很平常的事。.tw[]” 司马钊道:“但你是男人。” 崔子玉深沉道:“如果我先让步,将有很多事端发生,我是为了她好。” 司马钊道:“算了,等丫头下了这口气你再和她谈吧。我今天请你来,名为作客,实为让你们和好如初的,虽然有点事与愿违,但你这个客人,怎么说也得要坐坐再走吧?” 崔子玉道:“好吧。” 司马钊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你们不应该开始这一段感情的。” 崔子玉道:“司马大侠教训得好,我们实在是不应该有开始的。” 司马钊气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崔子玉道:“飞凤是一个好女人,她所要的我不能给她,浪迹天涯的生活不适合她,她和我继续下去,只会令她很痛苦,与其是这样,不如让她痛恨我,让她重新找一个比我更爱她、更疼惜她、更适合她的人来照顾她!” 司马钊道:“我明白了。崔子玉,你就是最爱她的人,你舍得吗?” 崔子玉笑一笑,说道:“在我的眼里,没有舍得不舍得,只有去做不去做。” 司马钊道:“但你有没有想过凤儿的感受?有没有想过如果凤儿肯去为你改变她的所求呢?” 崔子玉道:“有,但是我还是这样做。” 司马钊道:“坦白说,其实我对你并没有多少好感。” 崔子玉道:“我知道。” 司马钊道:“但今天我对你有很大的好感,你是一个好男人。崔子玉,你可以为了丫头而舍得,难道丫头就不会为了你而舍得吗?” 崔子玉心头一震。 司马钊语重心长道:“听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吗?” 崔子玉道:“听明白了。” 司马钊道:“天下最难得的是什么?” 崔子玉道:“对自己心中有情的人。” 司马钊道:“你的智慧我不如你,你对人生的看透程度我也不如你,但对情爱的认识你绝对不如我,你以为这样的牺牲就是对凤儿最好,可这样的牺牲就是对凤儿最不好,女人一旦全心全意爱上你,就会忘记不了你,即使日后嫁了他人,她心中始终会想着你,带着心病过日子的女人,是很悲惨的,你想爱你的女人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吗?” 崔子玉沉思着,突然对司马钊深作一揖:“多谢司马大侠的提点,令糊涂的崔子玉清醒过来。” 司马钊沉着脸色道:“不,你还糊涂。” 崔子玉一愣。 司马钊道:“崔子玉呀崔子玉,你可真犯糊涂了。你叫卢绍南什么?难道我的身份不如他吗?” 崔子玉恍然大悟,自嘲说道:“是呀,一向聪明无比智慧非凡的崔子玉这几天怎么鬼迷心窍糊涂透顶了呢?伯父,我现在就去找飞凤。” 司马钊哈哈大笑,说道:“那丫头你别管她,等她的气下了她自会回来,除非她一辈子不想再见到你,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说一句真心话吧,你真够本事的,可以把我司马世家这只‘凤’弄得如此神魂颠倒,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你呀!” 崔子玉笑道:“因为我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崔子玉呀。” 司马钊竖起拇指道:“这才是洒脱不羁的崔子玉!” 第三十九章 惊变(3) 司马飞凤走进一间酒馆里。 她要发泄心中对崔子玉的那一股怨气,她要消解憋在心里的那一份愁闷。 酒则是发泄怨气消解愁闷的最佳东西。 此刻她最需要的就是这种东西。 因此她到了酒馆。 里面已有很多食客,因为现在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她看也不看里面的人,大马金刀般坐下,大叫一声:“小二,拿酒来,快些!” “小二,快添酒来。”旁边的一张桌有人同时吆叫起来,声音十分洪亮。 司马飞凤侧脸一看,叫添酒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中年大汉。 这个人是谁? 她当然认识,竟然是锦狮镖局的二镖头――“金刚掌”郭振雄,与他同桌的还有一个年近五十瘦削汉子。 这个人又是谁? 这个人就是恒安钱庄的大老板――何梅笙! 这两个在江浙一带可以翻云覆雨的大人物今天竟然在这间酒馆里开饭局。 在杭州城里的富贵人家平日开饭局最常去的地方是清香楼,但清香楼至今尚未重开,他们惟有到别的地方开饭局。 郭振雄和何梅笙本来也是清香楼的常客,但他们现在也只有屈就到这些酒馆吃饭。 两人是好朋友,长期相聚在一起吃饭,今天也不例外。 这两个都是杭州城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跺一脚都会引起全城震动的大人物,虽然司马飞凤的身份也不简单,但是店掌柜却情愿得罪司马飞凤也绝不敢怠慢那两个大人物,因为得罪司马飞凤顶多被痛骂一顿,可得罪这两个大人物却有可能关门大吉,所以店掌柜立即吩咐伙计先将酒送去那两个人。 当伙计端着酒壶过来时,司马飞凤嗖的站起,拦截着伙计,把酒抢夺下来:“是我先叫的,这酒就应该先归我。(..tw无弹窗广告)” 这分明是存心滋事。 伙计吓得脸色大变,愣站着不动。 郭振雄也脸色大变,沉声说道:“丫头,别仗着你家老爷子,别仗着你是司马世家的人,就有恃无恐欺人太甚。” 司马飞凤冷声道:“郭大镖头,不,应该还是郭二大镖头,论仗势欺人怎么也及不上你吧?明明是我先叫上酒的,可你仗着自己是锦狮镖局的人硬要先上酒,这到底是谁的不对?” 郭振雄道:“丫头,我可没有叫掌柜这样做,是掌柜要这样做。丫头,今天碰见你正好,这段时间因为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没去找你,你在君喜居客栈得到的那包东西是本镖局的欧友行镖头用性命换取回来的,你应该归还给我们。” 司马飞凤道:“你应该去问崔子玉。” 郭振雄大皱眉头:“这么说你是不归还的了?” 司马飞凤道:“这包东西是崔子玉送给我的,你会不会把朋友送给你的东西送给别人?” 郭振雄气结道:“你――” 司马飞凤抢着道:“你够本事的话,就向崔子玉讨回吧,他若答应,我一定给你。听说你们已经加入胜教?” 郭振雄道:“是的,城中已经有很多名流都加入了胜教。这又怎么样?” 司马飞凤道:“我教你们一个方法,保证很灵验,崔子玉和你们的圣姑交情不错,你们的圣姑正在发情向崔子玉求爱,你可以请求你们的圣姑向崔子玉要,崔子玉一定会答应的。” 她说完这一番话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觉得心情舒畅多了。 可她这一番话说得太刺耳了。 郭振雄的脸色开始在变得铁青,何梅笙的脸色也开始在变得铁青。 郭振雄沉声道:“丫头,你居然敢出言侮辱圣姑?” 司马飞凤道:“这又怎么样?” 郭振雄道:“你有多少条命?” 司马飞凤道:“只有一条命,这又如何?” 何梅笙阴声怪气道:“你不知道胜教为本地的父老乡亲做了一件大好事吗?” 司马飞凤不屑说道:“你们那些伎俩骗老百姓还可以,大好事?屁话,胜教其实是一头披着羊皮的豺狼!何梅笙,郭振雄,当日你们是如何监守自盗的,应该比谁都清楚都明白吧?” 何梅笙阴寒着脸色道:“司马飞凤,侮辱胜教者该死,侮辱圣姑者更该死,造谣生事者就更该死!所以你一定要死――!” 第三十九章 惊变(4) 他眼现杀机,双手一扬,十三枚铜钱如流星赶月般暴射而出! 他们本来不想杀司马飞凤的,尽管他们知道司马飞凤是敌对的一方,可司马飞凤的话令到他们不得不想杀司马飞凤,如果让司马飞凤把这些说话到处乱讲,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到时一定谣言四起,蜚语满天,这会损害胜教的形象和威信。[..tw超多好看小说] 司马飞凤抽刀一挡,“当当当……”十三声连珠密响,只见火星闪溅,她尽数将十三枚铜钱打落。 这时候,郭振雄的身形动了,飞扑而至,右掌拍到。 这是名震江湖伤人立死的少林金刚掌! 以司马飞凤的功力根本接不下如此凶狠霸道的金刚掌,更何况她正在挥刀封挡那十三枚要命的铜钱。 铜钱买命,但金刚掌更夺命。 她绝无可能闪避得了郭振雄这充满毕生功力的一掌!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门外飞进一道比闪电还快的人影,护在她的前面,用胸膛替她挨下这绝命的一掌。 可郭振雄的咽喉却同时被剑刺穿了。 刺穿他咽喉的是一把竹剑。 他绝不相信地瞪着来人,以他的武功造诣,竟然躲不开来人的一剑,竟然会被一剑穿喉?! 他捂住血如泉涌的咽喉到倒下了,撞翻了几张桌子,他躺在地上挣扎着张大嘴巴想吸气,无奈流涌而出的鲜血堵塞住了他的气管,他感受到死亡所带来的恐惧了,缺氧的他面目狰狞得十分可怕,一双眼睛就快凸得掉出来,他的身体剧烈地**了几下便双脚一蹬,一命呜呼! 救司马飞凤的是跟踪而至的丁情。 丁情口喷鲜血如一堆烂泥般瘫倒在地。 他虽然杀了郭振雄,但他自己也奄奄一息,活不了多久,可他的脸上却带着笑容,因为他救了自己最喜欢的人。 这意外的变化令司马飞凤和何梅笙都惊呆住了。 司马飞凤这知道自己闯下的祸有多大,如果不是丁情奋不顾身舍命相救,躺在地下的一定是她! 她急红了眼,大叫一声,挥刀扑向何梅笙。 何梅笙也醒过神来,冷笑一声,二十四枚铜钱急射而出。 他这一招暗器手法大有名堂,叫“天女散花”,是最厉害的暗器手法之一。 他练的是暗器,他选择用铜钱作为暗器,因为他喜欢用钱来买人家的性命,而且携带又方便,更不用去特别找工匠打造,他经营钱庄有的是铜钱,所以他从来不用别的暗器。 他绝对相信自己有击倒司马飞凤的能力。 密集如雨点的铜钱漫空射向司马飞凤。 可司马飞凤的“风刀十三式”绝非是浪得虚名的,展动的刀光如行云流水一样,将激射而到的铜钱一一击落。 忽然,她身体明显地一震,跪下在地。 原来她被最后的二枚铜钱分别击中左肩和右大腿上,剧烈的痛楚令她吃不消,失去了重心而跪下来。 何梅笙咧着嘴笑了。 他伸手入衣袋,掏出了五枚铜钱。 这是最后的五枚铜钱,也是他最后的看家绝技“五星连月”,只要他一发出去,司马飞凤的一条性命就会到此结束,他已内气灌指,准备出手。 就在这一刻,一道刀光如闪电一样飞射而至。 这是谁的刀? 是司马飞凤的刀! 原来司马飞凤在跪地的一刻就将手中的钢刀飞掷而出。 他绝没有料到司马飞凤有此一着,更没有料到司马飞凤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功能掷出如此强劲的一刀,刀光一闪,就飞**他的胸口,贯穿他的身体。 他的手无力垂下,五枚铜钱散落在地。 他后悔出手迟了一步,如果出手在先,那么结局就不同,死的就是司马飞凤而不是他。 在临死前的一刹那,他明白过来,人在绝境之下,为了求得生存,所爆发出来的潜能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司马飞凤就是最好的例子,司马飞凤的内功修为根本达不到这种地步,但是她却做到了。 “丫头,我低估了你的能力啊!”这是他说的人生最后一句话,说完后就砰然倒地。 司马飞凤也不明白自己掷出的一刀居然会有如此威力,不过她却明白一点,若不是这一刀,活着的肯定不会是自己。 她不想这么多了,她用力将两枚嵌进肌肉里的铜钱拔了出来,剧烈的痛楚使她面部的肌肉抽搐着,她强忍着,然后撕烂裙角包扎好伤口,回到丁情的身边。 丁情的嘴里还在不断涌出血,但是他还没有死,仍有一口气。 司马飞凤抱住他,流着泪道:“你真傻,为何要替我挡那一掌。” 丁情气若游丝道:“因为……你……不能死。” 司马飞凤感动得差点儿放声大哭,她忍着,抽泣着道:“你也不能死,你一定要撑住,知道吗?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丁情含笑点一点头。 司马飞凤抱起了他,但显得很吃力,想找人帮一下忙,可所有的人早已吓得逃逸无踪。 那些人都是寻常人家,根本不想惹上人命官司,更何况是令人骇怕的江湖恩怨呢?! 司马飞凤在这一刻终于感受到什么是世态炎凉了,她苦笑一声,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量背起丁情,顾不上腿上的伤在钻心地痛,大步流星的往家里赶。 因为她知道时间的宝贵,早一点到家里,丁情就有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如果丁情死掉,她会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的,一辈子活在内疚当中的。 第三十九章 惊变(5) 司马钊带着崔子玉孙仲梅到后院参观他栽培的盆景,如数家珍的逐一介绍每一棵盆景的名称。.tw[] 崔子玉被这些形状千奇百怪的盆景深深吸引住了,不禁连声赞叹。 司马钊得意洋洋道:“怎么样?” 崔子玉道:“裁剪精巧,构思奇妙,我只能说一个字,好!” 司马钊心花怒放地哈哈大笑。 任何一个人听到别人对自己劳动成果的赞美和肯定,都会心花怒放的,得意大笑的。 这时司马启贤满脸惶急之色飞跑进来,喘着气道:“爹,大事不好了,疯丫头闯下大祸了,她在一间酒馆里和锦狮镖局的郭振雄恒安钱庄的何梅笙大打出手,丁情为了救她,中了郭振雄的金刚掌,而她也中了何梅笙的铜钱伤了肩头和大腿,但是他们却将郭振雄何梅笙给杀了!” 司马钊和崔子玉大惊失色,两人异口同声道:“现在她人在哪里?” 司马启贤道:“她硬是将奄奄一息的丁情背了回来,现在就在大厅里……” 他还没有说完,崔子玉司马钊已经一溜烟似跑了出去。 两人远远就听见司马飞凤的哭泣声。 司马钊脸色严峻道:“飞凤这回闯下的是弥天大祸。” 崔子玉道:“先别管这些,救人要紧。” 两人加快脚步冲进大厅。 司马钫、司马琦、司马珞在大厅里急得手足无措地团团乱转。 丁情脸无人色的躺在一张长椅里,显然已经陷入昏迷的状态之中,司马飞凤坐在他旁哭泣着。 司马飞凤一见崔自玉,再也忍禁不住,扑上去挥拳就打:“都是你害的,如果你救不回丁情,我就死给你看。” 这时昏迷中的丁情醒过来,又吐血了。 司马钊伸手想封住他的**道。 崔子玉和司马珞几乎是同时大叫:“别封住他的**道!!” 司马钊急忙缩手:“为什么?” 司马珞道:“子玉,你说吧,我嘴笨,解释不清楚。” 崔子玉道:“中了少林金刚掌的人是不能封住**道的,很多人不知道,一见中掌的人吐血就封住**道,其实这反而加重伤者的伤势,一旦封**,淤血积聚,就必死无疑,让他吐血。” 司马钊着急道:“这样吐下去,有多少血让他吐?” 司马飞凤道:“崔子玉,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你快想法子呀!丁情是为了救我才……呜呜呜――!” 她又哭了。 丁情睁开一双无神的眼睛,气若游丝:“崔大哥,我是不是快死了?” 司马世家的每一个人都心酸得落下泪来。 崔子玉道:“有崔大哥在,你是不会死的。伯父,我先用真气护住他的心脉,你赶快派人去彩云庄请卢夫人来。” 司马珞直拍脑袋道:“我们怎么忘记了卢夫人这个药仙子了呢?我立即去。” 司马钫道:“五弟,二哥陪你一起去。” 兄弟俩立即飞奔出去。 崔子玉立即运功,右掌按在丁情的左胸上…… 李慧娘肩挎着药箱到了。 陪同她一起来的还有卢小萼。 司马飞凤对卢小萼轻点一下头,她已经顾不上计较什么了,她目前最关心的是丁情的伤势。 司马钊道:“麻烦卢夫人了。” 李慧娘道:“自家人,说什么麻烦,先让我看看丁情。” 她一见到面色惨白如纸的丁情,轻皱了一下眉头,把了一下丁情的脉搏,然后打开药箱,说道:“子玉,剥开他的衣服。” 崔子玉小心翼翼的松开丁情的衣服,只见一个青色的掌印赫然地印在丁情的胸膛上。 李慧娘利索地将一包药膏倒上去,用油纸盖住,吩咐道:“替他包扎好。一定要小心,动作别太大,别触及他的伤口,也别弄翻了药。” 卢小萼道:“娘,我熟手,我来吧。子玉,你轻轻地托起他的上半身,让我替他包扎。” 她从药箱里拿出一大卷绷带,她的动作很轻巧,很熟练,片刻就包扎好。 李慧娘从药箱里拿出一包药粉,说道:“萼儿,用小半碗温开水冲好,用一条空心竹管插进病人喉里,病人已经不能自饮,帮他灌进肚子里去。司马兄,请随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司马钊跟着她出了厅外,司马飞凤犹疑一下,跟着出去。 司马钊道:“卢夫人,丁情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李慧娘叹了一口气,说道:“实不相瞒,不怎么乐观。他中了的可是少林神功金刚掌呀!所幸的是他只受了七成的功力,才不致当场毙命,不过他的胸骨也断了几根,五脏六腑都被震伤了,幸运的是他的心肺没有被断骨刺穿,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虽然有这样的幸运成分,可他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严格的说也就是距离死神并不远了。我已为他下药接驳断了的胸骨,又让他吃下固本培元的灵药,再加上他现在体内有崔自子玉的一股纯阳真气在经脉流转,能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能不能够活下来,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但我有一点不明白,郭振雄的金刚掌已达十成功力,怎么只能打出七成的功力呢?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司马飞凤恍然大悟道:“因为丁情的剑先刺穿了他的咽喉,所以他的功力消减了三分去。” 李慧娘道:“原来是这样。” 司马飞凤流着泪道:“都是我连累他的。卢夫人,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活丁情。” 李慧娘道:“以他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要他的求生意志强烈,他就一定不会死。” 司马飞凤听不明白:“晚辈愚昧,请卢夫人解释清楚。” 李慧娘道:“危殆的病人,如果丧失求生的信心,那么即使是用全天下最好的灵丹妙药去救他,也是没用,用了也是白用,他照样会死。其实世间百病,药石是其次,最为重要的是病人本身的信心,只要有信心,求生意志强烈,再加上药石的功效,就会创造奇迹起死回生。” 司马飞凤道:“怎么会这样?” 李慧娘道:“因为人的潜能十分巨大,根本无法估计,如某些人胆小怕事,可遇到危及生命安全的事时,却可以赤手无械杀死虎狼,甚至可以做出一些谁也想象不到的事来。” 司马飞凤灵光一闪,想起自己掷刀掷杀何梅笙的一幕,不正是如李慧娘所说的一样吗? 司马飞凤道:“如何做到这一点?” 李慧娘道:“激励起病人的斗志,令他感受到你真诚的关心,叫他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司马飞凤沉思片刻,自言自语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的说话似乎含有深意。 司马钊李慧娘愕然的看着她,都在想着她话中究竟藏着什么含义。 她会怎么做呢? 丁情还是躺在大厅里的那张长椅中。 他刚刚上了药,目前还不能移动他,以免触动他的伤处,影响了药力的功效。 他双眼紧闭,显得很平静,像是在等待死神的召唤。 谁有没有说话,在场的每一个人在坐着不动,场面显得很安静。 场面是很安静,但每一个人的心里都不安静。 这一种安静,是悲戚的安静,蕴藏着生命无常变化的安静! 司马飞凤回到大厅,她的脚步其实走得很轻,如果是在平常的话,根本就听不到,但在这一刻却显得出奇的响,更出奇的还有回荡声。 她深深地凝视了崔子玉一下,忽然眼有泪光。 崔子玉心头一紧,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将有一件石破天惊的大事发生在司马飞凤的身上了,他已经知道司马飞凤将会干什么了,他的眼里也有了泪光。 司马飞凤走到丁情的身边,蹲下身来。 “丁情。” 陷入虚空中的丁情忽然听到耳边有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在轻轻叫唤他。 好熟悉的声音! 是谁的声音? 啊,是司马飞凤的声音! 他想睁开眼睛,但觉得眼皮很沉重,好象有千斤重一样,他用尽全身仅存的那一点力量,终于把眼睛睁开,看见司马飞凤正用她那双美丽迷人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自己,目光中流露出说不尽的温柔和关切。 司马飞凤道:“丁情,还记得昨天你在彩云庄后面那棵大树下对我说过的话吗?” 丁情露出一丝枯涩的笑容:“我做不到了。” 司马飞凤道:“你不能做懦夫,为了我,你绝不能死!” 丁情的眼里顿时闪起一道很有光彩的亮光。 “我要嫁给你,做你的新娘子,所以你绝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这一番话,司马飞凤说得铿锵有力。她的话如一声惊雷般在大厅炸开了。 除了崔子玉之外,所有人都惊呆住。 丁情大吃一惊,脸上的表情在急剧变化,激动地颤声问道:“你……说真的?” 司马飞凤甜甜一笑:“当然是真的,等你一康复少许,能走得了路,我们就操办婚事。” 丁情的脸立时泛起一丝红润,眼里闪动着泪光,满怀喜悦道:“我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我要康复过来,我要娶你为妻!” 司马飞凤的眼里也闪动着泪光,柔声说道:“不要说太多的话,也不要太激动,目前要好好的养伤,快些康复起来,我先送你进客房休息。大哥,五叔,麻烦你们把他连人带椅抬进去。” 司马珞和司马启贤回过神来,很小心翼翼的抬走了丁情,司马飞凤跟随着走了。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崔子玉的身上。 崔子玉却出奇的平静,笑着说道:“你们看我干什么?莫非我的脸长出鲜花来了?” 司马钊想说什么,可一时之间,又不知说些什么话才好。 崔子玉道:“司马伯父,别这样子,更别生气,你应该为你有这样好的女儿感到骄傲。” 司马钊本来想安慰崔子玉的,可现在却反过来被崔子玉安慰,他感动异常:“我……唉――!” 他发出一声不胜感慨的长长叹息声。 他在叹息什么?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也不明白。 第四十章 伤心的人(1) 司马珞和司马启贤回了出来。[..tw超多好看小说] 司马钊道:“凤儿呢?” 司马启贤道:“她还在安排侍侯丁情的事。” 司马钊道:“她有什么说?” 司马启贤道:“她什么都没说。不管孩儿和五叔怎么追问,她就什么都不说。” “我现在说。”司马飞凤声到人到,她显得很平静,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司马珞迫不及待道:“疯丫头,你真是疯了,这样的大话你都说得出口来?如果丁情真是完全康复,怎么办?” 司马飞凤道:“谁说这是大话?” 司马珞跳了起来道:“你来真的?” 司马飞凤道:“你以为是假的吗?” 司马珞傻住了眼:“你真的要嫁丁情?” 司马飞凤斩钉截铁道:“是!爹,让不让女儿嫁丁情?” 司马钊沉吟着,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对女儿而言是最重要的,他知道女儿这样做的苦心,他看一看崔子玉,他知道这个时候崔子玉是否明白女儿的苦心已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女儿已经作出的决定,他咬一咬牙,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让!” “他该怎么办?”司马珞指着崔子玉。[..tw超多好看小说] 司马飞凤的脸色变了一变,随即又回复了平静,说道:“我们是朋友,崔大侠,是不是这样?” 她的声音明显有一点发抖。 崔子玉微笑道:“对,飞凤姑娘,我们是朋友,永远都是好朋友。” 当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语气用得特别重,特别有力。 每一个人都听出了两人话中的意思,一个用了“大侠”的称呼,一个用了“姑娘”的称呼,就意味着这一对恋人从这一刻开始划上句号,从此不再是恋人,特别是崔子玉最后的一句“永远都是好朋友”,就是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不管发生什么最大变故,他这一生只会把司马飞凤当作是朋友。 他们都在心里暗暗叹息。 司马飞凤的脸色突然变得很苍白,双腿一软,就要昏倒在地。 旁边的司马启贤急忙扶住她,大叫:“妹妹,妹妹,妹妹!” 司马世家的人都紧张起来。 司马飞凤有气无力地道:“大哥,快扶我进去休息。” 司马钊道:“启贤,快扶她回房休息,她的体力都快要透支掉了。” 谁都看出她差点昏倒的原因,谁都明白司马钊是在打圆场,但是都没有说出口,这一对恋人已经够苦了,何必再去在他们的伤口撒上一把盐呢! 司马飞凤一出到大厅,眼泪就一串一串的往下滴,她挣脱司马启贤扶住她的手,跑到一边,双手堵住嘴巴,无声地痛哭起来。 她实在是太苦了。 崔子玉最后说的一句话简直像刀一样直插进她的心里,她难受得差一点死去。 司马启贤叹息一声,说道:“大哥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你这又何苦呢?” 司马飞凤道:“如果我不这样做,丁情就可能会死。” 司马启贤道:“但你却要一生活在痛苦之中。崔子玉也真是的,明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但还要说如此狠心的说话,要你难受,傻的都看得出最爱他的人是你,他……” 司马飞凤惨然道:“他这样说,就是要我完全放下他,全心全意的去爱丁情,不要再有一丝爱他的念头,如果说狠心的话,我比他更狠心,是我先伤害了他的,我……我……” 她再说不下去了,她的眼泪又一串一串的落下来。 司马启贤感慨道:“其实你们是在互相伤害对方啊!崔子玉说得对,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要走这一条路,就要走下去,就要把崔子玉完全忘记掉,否则将来丁情好了,你怎样去面对丁情?” 司马飞凤长叹一口气,她还能说什么? 无论她此刻有多么的后悔,她都不能反悔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能照自己所选择的路走下去。 一名家丁急跑进大厅来,紧张说道:“大老爷,知府衙门的总捕头王一虎说有要事求见。” 司马钊道:“要来的终于要来了。让他进来。” 第四十章 伤心的人(2) 片刻,王一虎率着十个捕快神色凝重地走进来,他一眼看见了崔子玉,说道:“崔公子,想不到我们真的又见面了。” 崔子玉道:“对,我们又见面了。” 王一虎道:“为什么我们见面总是没有好事情?” 崔子玉道:“哦?真是这样吗?那王捕头来司马世家所为何事?” 王一虎道:“执行公务。” 司马钊道:“什么公务?我家有人犯事了吗?” 王一虎道:“你家的飞凤小姐在一酒馆里杀了恒安钱庄的东主何梅笙,你说这是不是犯了事呢?我们奉命来请飞凤小姐到知府衙门走一趟,她人呢?还有另一个杀人犯丁情呢?他有没有死?” 崔子玉道:“让他们失望了,丁情还活得好好的。王捕头,请教一下,自卫杀人算什么罪?” 王一虎一愣,随即会意过来,说道:“大明律例写着无罪。” 崔子玉道:“是谁先出的手?” 王一虎道:“据本捕头调查所得,是锦狮镖局的郭振雄先出的手。” 崔子玉道:“两个加起来将近有一百岁的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女人,这本身就有伤风化,触犯了朝廷律例,王捕头,你说是吗?” 王一虎道:“是。(..tw好看的小说)” 崔子玉道:“在这种状况下飞凤姑娘还手算不算是自卫?” 王一虎道:“算。” 崔子玉道:“在这种状况下丁情出手襄助,算不算是见义勇为的行为?” 王一虎道:“算。” 崔子玉道:“见义勇为而杀人有没有罪?” 王一虎道:“没有。” 崔子玉道:“听说郭振雄与何梅笙都是胜教的人?” 王一虎道:“是,这已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崔子玉道:“丁情飞凤姑娘有没有罪本应该由官府来裁定,但是胜教中人目无王法,在街市地方肆意出手伤人,可谓是横行无忌,胜教教主上官龙如此纵容他的教徒,实在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理应到公堂上一同受审,不知有否被传去见知府大人了呢?” 王一虎摇一摇头:“没有。” 崔子玉道:“既然如此,知府大人就有偏袒胜教的嫌疑,他们胜教为杭州的父老乡亲做过好事是一回事,犯了朝廷律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麻烦王捕头回去告诉知府大人一声,只要上官龙一同到堂上下跪受审,别说是飞凤姑娘,就连丁情我们抬也把他到抬到公堂上,否则他姚大人就不配当杭州府的父母官!” 王一虎道:“本捕头一定一字不漏代为转告姚大人知道。弟兄们,走。” 一出到大门外,他不禁暗暗松了一口大气。 幸好有崔子玉在场,他可以带着崔子玉那一番说话空手回去交差复命了,如果没有那一番说话,他就没有借###差,那么他的处境就进退维谷,大为不妙,捉人,对不起司马世家;不捉人,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现在情况就大为不同,他不光可以堂堂正正空手的撤走,而且还可以堂堂正正的回去交差,因为崔子玉给了他一个最妙的解决办法,他是聪明人,当然明白崔子玉的意思,就是将胜教也拖下这趟混水,不让胜教置身事外,迫使胜教不能以官府之手来加害司马世家,同时也迫使胜教不得不放弃对司马世家的追究。 就算姚天乐想邀功真的咬住不放,以姚天乐在胜教中的地位只是一名不高不低的旗主,怎么可能传召得动自己的教主?又怎么可能令自己的教主公然地在公堂之上向他屈膝下跪? 这件事的表面结局就只有一个――不了了之! 他心中感到很高兴和很欣慰。 他高兴的是事情能够就此了结,他欣慰的是丁情还活着。 他对崔子玉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此棘手难办的事情,竟然用一句说话就解决掉,这样的智慧,是怎样的一种智慧?! 他实在找不到词语来形容。 如果今天崔子玉不在场,有谁能够如此轻易的化解得了这种凶险万分的局面? 他实在不敢想象。 司马世家的人也许有能力化解得了,但绝不是像崔子玉这种兵不刃血没有任何死伤凭语言就能化解得了的能力! 他感到崔子玉的可怕了。 他庆幸自己能和崔子玉做同路人,与这样智慧超凡的人做同路人,还有什么困难可言?为这种侠义为怀的人去拼命,他觉得值得。 他带着手下回到知府衙门。 姚天乐和师爷正在公堂上焦急地等待消息,他们一见到王一虎两手空空而归,都愕然了,愣愣的看着王一虎。 王一虎暗在心中偷笑,但脸上却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大人,卑职回来复命了。” 姚天乐脸色铁青道:“人犯呢?” 王一虎道:“还在司马世家。” 姚天乐雷霆震怒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一虎将崔子玉的说话一字不漏地转述了一遍。 姚天乐的脸色开始变得又是青又是白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一虎在心里乐透了,他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道:“大人,人家说得有理呀,我们去抓人却抓得理屈词穷的,服不了众,这叫我们怎么抓?再说人家并不是不来,只是要胜教的人也一同到堂上受审而已。” 姚天乐气恼道:“废话!胜教教主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能和他们相比吗?” 王一虎道:“现在该怎么办?请大人吩咐。” 姚天乐道:“你们先退下,待本大人和师爷商量好了再作定夺。” 王一虎一挥手,在堂上的捕快衙役立即跟着他退了出去。 第四十章 伤心的人(3) 公堂上只剩下姚天乐和师爷。(..tw好看的小说) 两人的眉头都紧蹙不开。 姚天乐忽然长叹一声,说道:“这个崔子玉真是厉害啊――!一番话就将死了我们,令到我们束手无策了啊――!” 师爷无言地捋须沉思。 姚天乐道:“师爷,你有何高见?” 师爷苦笑道:“毫无对策,崔子玉这一招实在是太绝了,正如大人所说的一样,我们根本没有还击的能力啊!” 姚天乐道:“***,这个崔子玉想得也太绝了,我们不去抓人,显得我们心虚,更显得本府的软弱无能,枉戴头上的这顶乌纱帽;若是去抓人,又无法可以叫圣主到堂上受审,强硬开堂审理,将会令到胜教的声名受损,这可是圣主不能容忍的事,到时我就要掉脑袋了呀!这个崔子玉的脑袋是什么构造出来的,如此绝人子孙的办法竟然想得出来!” 师爷说道:“大人,看来我们只有将这一件事来个不了了之了,否则大人就会出现内外交困里外都不是人的局面。” 姚天乐苦笑道:“我现在就已经里外不是人了。知道何梅笙是我的什么人吗?” 师爷道:“他是你的表兄。” 姚天乐道:“我不能替他报这个仇,对不起他呀!” 师爷道:“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大人,先考虑自己的前途吧。” 姚天乐道:“朝廷那一方面我倒不担心,但圣主那一方面我就担心了,如果他压下来要本府非办司马世家不可,我这条小命就真的堪虞了呀!” 师爷道:“大人,圣主不会为了这等小事而令自己出丑的,崔子玉已经说得很明白,要办司马世家,就要连圣主也一同办,圣主会为了两个已经死掉的旗主而导致胜教出现信誉危机吗?他会让这件事来个不了了之的,因为他还不想与崔子玉来个正面的冲突。” 姚天乐道:“对,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那我们该怎么向锦狮镖局和恒安钱庄交代?” 师爷道:“我想圣主一定会安排好的,一定会压住这两旗人马不许去闹事的,不用我们去作什么交代的。.tw[]大人,要想保住你在组织中的地位,必须要全力以赴扭转这种不利的局面啊。” 姚天乐道:“要扭转这种不利的局面,当务之急就要想方设法除掉崔子玉,不能让他再留在杭州。” 师爷吃惊地看着他:“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我们这岂不是以卵击石吗?” 姚天乐道:“难道要等他先来搬掉我们的脑袋吗?” 师爷点头道:“对,如果让他知道了我们是胜教的人,我们一定会脑袋搬家的,他不死,就是我们死,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姚天乐道:“再说崔子玉是圣主必须要除去的心腹大患,圣主之所以到现在对他还不下手,是因为怕损失太多的顶尖高手,丧失争雄天下的本钱,万一让我们真的意外得手,就立下一件大功,说不定到时我被擢升为东舵舵主,你也则被擢升为旗主,富贵荣华就享之不尽了。” 师爷立即满脸喜悦,说道:“大人,打算怎么做?” 姚天乐道:“挑选四五十名机警灵敏心狠手辣的人到司马世家附近埋伏,一有机会就下手,但一定要等崔子玉远离司马世家后方下手,别让司马世家有施以援手的机会。” 师爷道:“如此大的行动,要不要知会冷长老一声?” 姚天乐沉吟片刻,坚毅说道:“不用,这次行动,就交由你负责指挥。” 师爷受宠若惊道:“多谢大人的提携。不过小人有点儿不明白,大人为何不用那些武功高强的高手,反而用那些不懂武功的人去伏击崔子玉呢?” 姚天乐道:“你不懂武功,当然不知道,武功高强的人无论怎样掩饰,都有一股杀气存在,给敌人惊觉警惕的机会,而这帮人则不同,他们都是市井之徒,没有那一股杀气存在,即使与敌人擦身而过,敌人也不会容易察觉得出,那么成功的机会就大得多,而且像崔子玉他们这一种心存侠义的人,都有一个弱点,碰上那些武功高强的人他们会毫不留手,但碰上那些不懂武功的人他们却不会下狠手,明白当中的奥妙了吗?” 师爷竖起大拇指笑着道:“大人高明,如果他大开杀戒,我们就以他是杀人犯来通缉他,如果常笑枫真的在杭州,就不能不出来不管,那就证实常笑枫的确是在追查圣主的事,让圣主有所防备,如果他不下狠手,我们那些人就对他下狠手,无论结果是怎样,大人都将为组织立下一件头等大功,得到的奖赏恐怕要多不胜数了。” 姚天乐笑道:“师爷就是师爷,一点拨就明白,那你还不快去做好安排。” 师爷道:“大人,小的认为倒不如干脆一点。” 姚天乐道:“你有何高见?” 师爷道:“另外准备一拨真正的高手,待第一拨人一但伤了崔子玉,第二拨人就上去扑杀掉他,斩草除根,永除后患!” 姚天乐一拍大腿道:“好,就这样决定。” 师爷立即离去…… 第四十章 伤心的人(4) 司马飞凤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 这里是她的闺房,再也没有人骚扰她。 丁情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没有恶化的迹象,傍晚时分李慧娘给丁情吃的药有安眠的作用,因此丁情现在正在沉睡,她便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再也不肯出来半步。 她怕见到崔子玉啊! 由于丁情的原因,崔子玉和卢小萼孙仲梅还有李慧娘都没有走,留在了司马世家。 令司马世家的人感到惊奇的是崔子玉显得出奇的冷静,依然是谈笑风生。 难道他说放下就放下如此洒脱? 如果是真的,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起码不用人担心他受到伤害后会靡靡不振,为司马飞凤的舍弃而伤心放纵自己。 但她却知道崔子玉这一切却是强装出来的,目的是令她不要为他担心,再为他难过。.tw[] 因此她一见到崔子玉,她的心就难受到要死,所以她连晚饭都是在自己房间里吃的。 其实她很想扮作没事一样,可她的行为根本就不受思维控制,她害怕自己如果和崔子玉见面久了,就会失控,再加上她已经没有勇气去面对崔子玉了,因而她躲到房间里来。 最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此时此刻的她就很脆弱,已经失去了中午时分那一份天塌下来也去顶住的坚强。 梳妆台上摆放着三把只有三寸六分长的飞刀。 刀在灯光的照映之下闪射着寒光。 这是崔子玉的柳叶飞刀。 这三把飞刀是在君喜居客栈崔子玉救她射杀河北三虎时留下的,她收藏了起来。 睹物思人,更令她肝肠寸断。 她深爱的人只有崔子玉,这是连她自己也无法否认的事实。 本来她今天想告诉崔子玉知道她接受一切,再也不在乎他和别的女人有纠缠不清的关系了,可一见他带了丁情来,便光火了,结果闯下了大祸,累及了丁情险些丧命,她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去帮助丁情。 可那时丁情却危在旦夕,要刺激起他的求生意志,唯一的办法就是要不能舍弃他最爱的东西,而丁情的最爱就是自己,她顾不上许多了,救丁情比一切都重要,因此她便用嫁给他的办法,令丁情感到生有可恋,活有价值。 她那一句“我要嫁给你,做你的妻子”的说话真的很管用,丁情以顽强的意志度过了危险期,活了下来,摆脱了死神的威胁,创造了罕有的奇迹。 她的这一句话,救了一个人,却伤了另外一个人――她最爱的人。 她知道这一句话意味着什么,是对丁情的许下的诺言,丁情康复后,她就要成为丁情的妻子,所以,她和崔子玉之间的感情一定要结束。 但能结束得了吗? 崔子玉在她的心里早已生了根,要拔除掉,除非连同她的心也一同拔除掉,她明白自己日后成为别人的妻子,她的心里也只有崔子玉。 可这是她自己的决定,她只能忍受这种摧残人的痛苦煎熬。 崔子玉那一句“永远都是好朋友”又再萦绕在她的耳边,每当想起这句话,她的心就刺痛一下,她的心又再滴血。 “子玉,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做。我祝福你和卢小萼永远幸福,卢小萼,我知道你一定能取代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的,你一定要照顾好子玉。”她流着泪自言自语着。 她伏在梳妆台上痛哭,哭成了一个泪人。 她流的是世上最苦涩的眼泪,也是世上最伤心的眼泪。 明明是有情人,却偏偏要扮作无情者,这一份痛苦远比锥心刺骨的痛苦还难受千百倍! 此情此景,有谁可以看得到? 此时此刻,有谁可以来安慰? 这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有人轻轻叫道:“飞凤姑娘,可以让我进去和说几句话吗?” 是卢小萼的声音。 她来干什么? 司马飞凤犹豫了一下,抹干脸上的泪水,打开了房门,声音有些沙哑说道:“小萼姑娘,陪我到花园走走好吗?” 卢小萼看着两眼哭得红肿的她,叹息一声,点一点头。 第四十一章 骤起风云(1) 夜晚的花园显得十分幽静,格外清香。(..tw好看的小说) 卢小萼司马飞凤坐在花园中的石凳上,彼此不发一言。 两人仿佛有很多话要说,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在这一刻,时间好象静止了一样。 司马飞凤首先打破沉默:“你要好好照顾他。” 卢小萼道:“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 司马飞凤道:“是。” 卢小萼道:“没有其他了?” 司马飞凤道:“没有了。” 卢小萼道:“到今天我才发觉你说你有多爱他是假的。” 司马飞凤大受刺激道:“你――” 卢小萼不让她说下去:“难道不是吗?刻骨铭心去爱的人,会为了救一个人而抛弃心中最爱要嫁给这个要救的人吗?” 司马飞凤激动起来:“如果我不这样做,丁情会死!” 卢小萼道:“如果你不这样做,未见得丁情就一定会死。司马飞凤,你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却要深爱着你的子玉忍受分离的痛苦,你很自私。在别人的眼中你的情操会很高尚,很伟大,但在我的眼中,你这是虚伪!如果日后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难道你又要嫁给那个人吗?司马飞凤,你将自己当作是什么人?你又将子玉当作是什么人?假如今天丁情救的人不是你,你还会这样做吗?” 她的说话很尖锐,每一句都像尖刀一样直捅进司马飞凤的心脏里。 是呀,倘若今天丁情救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别人,自己还会不会这样做呢? 司马飞凤不禁这样问自己,卢小萼说得没错,自己真的很自私! 卢小萼道:“你草率的一个决定,不但毁了自己,同时也毁了子玉,你只顾及自己的感受,有没有顾及子玉的感受,你尚有眼泪可流,但子玉流的是血水!” 司马飞凤激动道:“他带丁情来有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 卢小萼道:“他没有带丁情来,他只带仲梅来,是丁情知道他要来司马世家后跟着他来的,你根本就误会了他。” 司马飞凤呆住。 她捂面而哭。 卢小萼道:“我知道你难受,可有一个人比你更加难受。” 司马飞凤嗖的站起来。 卢小萼道:“你想干什么?” 司马飞凤道:“我要去找他。” 卢小萼道:“你已经是丁情未过门的妻子。” 这一句话像针一样刺在司马飞凤的心里,她无力地跌坐回石凳上。 卢小萼道:“你去见他,又能怎样?难道你要他成为一个连朋友的未婚妻子都染指的卑劣男人吗?” 司马飞凤叫道:“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卢小萼道:“司马飞凤,既然你选择做一个牺牲感情成全别人的好女人,就要做到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一定要彻底忘记崔子玉,彻底爱上丁情,否则你对不起丁情,更对不起为你伤尽了心的崔子玉!” 司马飞凤惨笑道:“卢小萼,你是来杀我的。” 卢小萼道:“你是自己杀你自己啊!是你自己作出这样的选择啊!” 司马飞凤道:“答应我,你一定要令到他感到幸福。” 卢小萼道:“我一定能给他幸福的。司马飞凤,我不会像你这么伟大,无论谁用他的命来救我,我不会用我的感情来作报答,我这一生只属于崔子玉,我和孙仲梅风霜与共的跟着他浪迹天涯漂泊天下。” 司马飞凤道:“卢小萼,为何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总是有刺?” 卢小萼道:“不是我说的话有刺,而是你心里充满了刺。” 司马飞凤道:“卢小萼,为什么你能如此大方?” 卢小萼道:“其实我并不大方,我也会吃醋,我也想能得到他全部的爱,但是我不期求能独自拥有他,我只期求能在他的心里留下一个位置,这或许就是你和我在处理感情问题上最大的分别,我对爱执着,但对事不执着,所以我不会为了他有多少个女人而烦恼。司马飞凤,你已经选择了你要走的路,子玉也选择了他要走的路,等这里的事情一了结,他就带上我和孙仲梅继续他‘四海为家处处家’的漂泊生活。你是他最爱的女人,偏偏也是伤尽他心的女人,报恩有许多办法,激励病人的求生也有很多办法,但是你却采取了最笨的办法啊!” 司马飞凤苦涩道:“我是一个笨女人,想出的办法当然就是最笨的办法。” 卢小萼道:“当时你如果理智一些,不那么冲动,和他商量一下,就不会出现如今这种局面,你将自己送进了痛苦的深渊里,也将他送进了痛苦的深渊里,也把我们送进了痛苦的深渊里。滴血的心,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愈合得了的,道是无情最有情,最是有情最伤情,这是子玉最致命的地方,你给子玉留下的伤痕,任谁都抚平不了。司马飞凤,我不是故意来指责你,我只是把我想要对你说的话全部说出来而已。” 司马飞凤抽泣着走了。 她实在再也听不下去,卢小萼的句句说话都像刀子一样割着她,令她难受到几乎想立即死去,如果她再听下去,真的会活活难受到死去。 卢小萼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司马飞凤,你真的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女人,难怪子玉他那么喜欢你了,你这样做,到底是说你是伟大好呢还是说你是愚蠢好呢?唉――!” 司马飞凤带着满眶的泪水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用被子捂住嘴巴惨然痛哭。 这时又响起了敲门声:“小姐,小姐,丁少侠醒了,他想见你。” 这声音是服侍丁情的丫鬟。 司马飞凤连忙擦干脸上的泪水,平复一下心情,开门跟着丫鬟去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无论自己受多大的委屈,无论自己有多大的痛苦,都自己去承受。 第四十一章 骤起风云(2) 主仆两人向着客房走去。(..tw好看的小说) 孙仲梅急匆匆迎面而来,问道:“飞凤姑娘,有没有见到崔大哥?” 司马飞凤一愣:“他不在自己的房里吗?” 孙仲梅道:“我已经差不多找遍整个司马世家了,就是找不到他。小萼姐叫我好好看住他的,我只是去了一趟小厕,回来就不见他了,他跑去哪里了呢?真是急死人!” 司马飞凤明白了,说道:“他可能出外边喝酒去了。” 孙仲梅道:“小萼姐最担心的就是他会这样。” 司马飞凤道:“崔……大侠是一个极有分寸懂得轻重的人,孙姑娘不必担心他。” 她明白崔子玉痛苦的心情,在司马世家喝酒会流露出他脆弱的一面,因此他一定是出去找地方喝酒了,消解屈在心中的那一份不可对人言的痛苦。[..tw超多好看小说] 他痛苦,自己又何尝不痛苦,此刻她的心已经痛得就快要碎了。 孙仲梅道:“我出去找他回来,在外面喝酒太危险了。” 司马飞凤道:“孙姑娘,什么时候和卢小萼以姐妹相称的?” 孙仲梅道:“昨天,本来我们也可以姐妹相称的,谁知你……唉,不说了。” 司马飞凤道:“孙姑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见到他后要好好的劝一劝他,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去办,不要再为了一些不值得他挂心不值得他留恋的人和事而烦恼,忘记了他肩负的重任。” 孙仲梅道:“谁是他最不值得挂心不值得他留恋的人?” 司马飞凤道:“我。” 孙仲梅道:“一定要这样说吗?” 司马飞凤道:“对。” 孙仲梅道:“你可真够狠心的了。(..tw无弹窗广告)” 司马飞凤笑一笑,吩咐丫鬟:“你熟悉附近的地方,就陪同孙姑娘去找崔大侠吧。” 丫鬟道:“是,小姐。” 司马飞凤道:“孙姑娘,失陪了,我要去探望丁情。” 孙仲梅看着她的背影,感叹道:“真难为了她呀!明明深爱着崔大哥,偏偏要狠心舍弃崔大哥,这样做,值得吗?唉――!” 她和丫鬟走出司马世家,沿着长街漫无目的一路走去。 城里酒馆酒庄无数,崔子玉在哪里呢? 她心中没底了。 丫鬟道:“孙姑娘,我们先在附近的几条街找一找吧。” 孙仲梅道:“惟有这样了,碰碰运气吧。” 时间尚早,夜街上还有行人。 两人逢有酒卖有酒喝的地方都进去找,结果却是失望的出来。 两人到了一条较为僻静的小街,忽然看见前面有几个人神色惊惶飞跑过来这边,像是在逃避什么。 孙仲梅心中一动,立即拦住一个人,问道:“大叔,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慌慌张张道:“前面的一个酒档正有五六十个大汉围攻一个喝酒的青年人,姑娘,如果你是准备过那里的就别过去了,赶快绕路走吧。” 孙仲梅心里一沉,立即展动身形,以最快的速度急跑过去。 那丫鬟的轻功竟然不弱,紧随在后面。 风中传送过来一股浓烈扑鼻的血腥味,还夹杂着一股浓烈扑鼻的酒味。 孙仲梅更加紧张,跑得更快。 出事地点已在眼前。 那是一处占道经营的小酒档。 所有的东西都被打个粉碎,散满一地,近四十具尸体躺在血泊里。 这里已经没有人。 孙仲梅提心吊胆的看清楚每一具尸体,幸好,没有见到她想见到的人,她不禁以手抚胸长长地松了一口大气。 她张目四望,只见远处的黑暗街道,正有十多个人呐喊着在追着一个人。 那人脚步凌乱,踉踉跄跄,显然负了很重的伤。 她再看清楚那些尸体,只见远一点的尸体其中有五具尸体的咽喉上钉着五把飞刀――柳叶飞刀! 她知道那个被追杀的人是谁了。 她脸色大变,急忙吩咐那丫鬟:“你马上回去告诉你家老爷知道,说崔大侠遇袭重伤,正被人追杀,叫他们立即赶来支援。” 她一说完,便如流星一样冲过去。 那丫鬟立即转身往回急跑。 街道的一个阴暗角落里,正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待她俩一走,这人走了出来。 原来是知府衙门的那师爷。 他略一沉思,望一望远处那帮正在追杀人的大汉,嘴角泛起一丝阴险的笑容,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第四十一章 骤起风云(3) 师爷一溜烟似的跑回知府衙门,尽管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两腿有些发软,但还是三步并作一步的直冲到姚天乐的寝室,踢门而进。 如果是平日,他绝对没有这样的胆量,因为这是藐视上司的举动,可今天不同,别说是踢门,即使是拆了这扇门他也敢。 姚天乐正在与一个**的娇艳女子进行“好事”。 那女子双手扶着桌子,曲弯着身体,翘起雪白的小**,而姚天乐则在后面双手揉抓着她的**,在她的“小蓬门”进进出出,弄得啪啪作响。 那女子慵声呻吟着,姚天乐粗声哼叫着。 正乐在其中的姚天乐被这猛烈的踢门声当场吓得“小弟”无力,从“小蓬门”里滑脱下来。 那女子也被吓得呆着不会动,一时之间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清醒过来,马上尖叫着跳上床里。 任何男人在享受“乐事”时遭人破坏的话都会雷霆大怒的,都会想杀掉那人的,姚天乐就怒得青筋暴现,就想杀掉师爷。 他啼笑皆非地看着师爷,但却眼露杀光:“师爷,你干的好事!你――” 师爷顾不上解释了,喘着粗气道:“大人,快……快……” 姚天乐马上意识到有大事发生了,立即转了脸色,急忙追问:“师爷,快什么?” 师爷深深吸了一口大气,说道:“大人,快派一些顶尖的高手去,崔子玉已经遭到小人的算计,被打成重伤了,此刻正在逃命,我那些人正在追击,但我那两批人只剩十多人,再加上原四海赌坊的孙二小姐随后赶来,孙二小姐的武功大人你是知道的,能不能杀掉他真的成了问题。” 姚天乐高兴得跳了起来,哈哈大笑,说道:“师爷,快随我去见冷长老。” 师爷道:“大人,请原谅小人刚才的胆大妄为,小人真的是心急火燎……” 姚天乐道:“别管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了,办大事要紧,本大人感谢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呢?” 他立即穿上衣服,和师爷一道奔到内堂,拍响冷长老的房门,将伏击崔子玉的事情对冷长老说了。 冷长老听呆住。 他们这些组织中的高层穷尽心血绞尽脑汁都伤不了崔子玉半条毫毛,可居然让眼前这两个名不见传的中层小人物把崔子玉搞了个焦头烂额,他有点不相信道:“你们说的情况属实?” 姚天乐道:“禀冷长老,谅师爷他也不敢弄虚作假。” 冷长老高兴得开怀大笑,说道:“姚旗主,你们为本教立下大功啊!我立即带你们去见圣主。” 他带着两人直到上官龙住的房间,在门前恭谨道:“圣主,姚旗主和他的师爷有极为重要的事情禀报。” 里面传出上官龙的声音:“进来吧。” 上官龙听完三人的汇报之后,惊愕地看着姚天乐和师爷这两个小人物,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声,居然笑出了眼泪来。 三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上官龙道:“崔子玉呀崔子玉,想不到你一身绝世武功,智慧超凡绝伦,却竟然被一批不懂武功的市井无赖所打倒,哎呀,真不知替你可怜还是替你可悲好啊!冷长老,传本圣口谕,从总坛来的所有人马全部出动,分两批,一批搜寻崔子玉的下落,一找到崔子玉带着他的人头回来,一批到司马世家埋伏,如果见司马世家的人先找到崔子玉,立即上去冲杀,不管牺牲多少人,一定要杀掉崔子玉,绝不让崔子玉有命踏进司马世家的大门。.tw[]不过在搜寻当中碰上司马世家的人,除非崔子玉让他们先找到,否则绝不许出手交锋,记住我们的目标只是崔子玉,目前还不是大开杀戒的时候,一旦挑起腥风血雨,那我们先前所辛苦建立起的良好形象就会毁掉,谁若违反,严惩不贷,明白了吗?” 冷长老道:“属下明白。” 上官龙道:“姚旗主,你这次立下了大功,即刻起,你擢升为东舵舵主,重整东舵,师爷则代替你原来的位置,另外两人各赏黄金千两,美女各两名。” 两人立即下跪,感激零涕道:“谢圣主的恩典。” 上官龙道:“起来吧,还有大事等着你们去干哩,你们立刻去选派熟悉杭州城里各大街小巷的人跟随着冷长老的人马去搜寻崔子玉的下落。” 冷长老道:“圣主,这次的行动如此有意义,请圣主取个行动代号吧。” 上官龙微笑道:“好主意。现在的崔子玉就像一只折断翅膀的雄鹰掉落到地下,惊慌失措的四处藏匿,而我们则是一群猎手,行动代号就叫‘猎鹰行动’吧。迅速派人到新总坛去,召集驻守在那里的高手也参加猎鹰行动!等一下你们出去时如果见到圣姑,什么都不要说,知道吗?去吧,本圣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冷长老、姚天乐、师爷三人异口同声道:“属下谨遵圣令。” 三人走了出去。 片刻,一匹快骑从知府衙门的侧门冲出,马蹄落地的声音在夜静的街道格外的震响,朝着四海赌坊的方向急跑去。 接着,几十条黑影鱼贯而出,像幽灵般窜入黑暗之中。 带头的正是冷长老。 猎鹰行动正式开始了。 在房中的上官龙不禁感叹道:“崔子玉,想不到聪明绝世的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把自己推下万丈深渊,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多情啊!” 上官小婕走了进来:“爹,发生了什么大事?冷长老他怎么将这里的人都调遣了出去?” 上官龙道:“是有一点事要办,明天你就会知道的。对了,司马飞凤要嫁丁情的事你听说了吗?” 上官小婕道:“听说了。” 上官龙微笑道:“婕儿,你可少了一个对手哟。” 上官小婕道:“为救一个生命垂危的人而去牺牲心中所爱,她是一个伟大的女人,恐怕在这世上的女人,也只有她做得到。” 上官龙微笑道:“对,她很伟大,爹要多谢这位伟大的女人。” 上官小婕道:“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龙道:“明天你就清楚爹的意思了。” 上官小婕沉思了片刻,变了脸色,愣愣的看着上官龙。 上官龙明白这道目光的意思,依然是微笑着说道:“你猜出来了?不愧是我上官龙的女儿。” 上官小婕颤声道:“崔子玉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龙道:“他现在成了一只没牙的老虎。” 上官小婕的声音更抖了:“他到底怎样了?” 上官龙道:“也不怎样,他竟然为了一个司马飞凤,而去街头买醉,结果闹出了一个大笑话,丢尽了面子,武功绝世的他却居然让我们的姚旗主和他的师爷设计用一批不懂武功的市井之徒打成了重伤。” 上官小婕道:“所以爹要精英尽出,要去拿他的人头?” 上官龙叹息一声,深沉说道:“爹只有这样做!能不能躲过这一场大劫,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上官小婕的眼泪刷地落了下来,悲声叫道:“崔子玉,你这个大笨蛋――!司马飞凤,你这个比驴还蠢一百倍一千倍的蠢女人――!” 上官龙道:“女儿,对不起了,不杀崔子玉,爹的大业就很难成就得了呀!” 上官小婕哭着跑了出去…… 司马钊没有早睡的习惯,因此坐在书房里看书。 他的眉头深锁着,显得心事重重。 从女儿当众宣布要嫁丁情的那一刻起,他的眉头就没有展开过。 他为女儿的义举感动,也为女儿的义举难过,因为女儿是在牺牲自己的感情去救人。 他叹了一声,将书本重重地丢下在书桌上。 他实在是没有心情再看下去。 就在这时,他听到外面响起一阵阵女子的大叫声:“大老爷!大老爷!大老爷!”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走出书房外,只见一个丫鬟像疯了一样急跑过来,是那个急赶回来的丫鬟。 司马世家一向家规甚严,绝不容许发生这样冒失无礼的行为,他想喝止,可来不及开口,丫鬟已如连珠炮般叫了起来:“大老爷,大事不妙了,崔大侠在外面遇到一大批人的袭击负伤逃走,孙姑娘已跟踪追去,她叫我回来请大老爷立即前去支援!” 司马钊大惊失色:“怎会发生这种事的?这回糟了!麻烦大了!” 他飞快奔到大厅外,敲响了挂在屋檐下的小铜钟。 激荡的钟声霎时传遍了整个司马世家。 第四十一章 骤起风云(4) 司马飞凤正在陪伴着醒来的丁情。.tw[] 她听到了这一阵阵急促的钟声。 这是警钟,遇到特大事情才能敲响的警钟。 在她的印象中,由她懂事至今还是第一次听到警钟敲响。 莫非家里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故? 她也是司马世家的一分子,当然要尽这一分子的责任。 她对丁情道:“丁情,这是我家的警钟,只有发生很重大的事情方能敲响它,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丁情用几近听不清楚的声音道:“你快去吧。” 司马飞凤急忙跑到大厅。.tw[] 大厅里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司马世家的人都手拿着兵器,气氛相当紧张。 李慧娘卢小萼母女也在。 司马钊神情肃穆,大声说道:“崔大侠在外面遇袭了,听和孙姑娘一起去找他的丫鬟回来报告说,他受了很重的伤,正在被人追杀,孙姑娘已经前去追踪,大家立即跟这丫鬟赶去救崔大侠回来!” 司马飞凤一听,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差一点站不稳跌倒,她只觉得全身都冰凉,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说,脸色一片惨白,傻傻的站着不会动。 所有的人震惊得不会说话。.tw[] 卢小萼脸色惨白全身都在发抖,但是她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大伙听我说,到了出事地点后就分散去找,无论是谁找到崔大侠,都不要带他回司马世家,先带他躲藏起来,再回来通知我们前去接应,又或者将他直接护送回彩云庄,这是杀崔大侠的大好机会,上官龙肯定也接到消息的了,说不定已经倾巢而出去搜寻崔大侠的下落,和伏兵在司马世家的周围,所以如果是我们先找到崔大侠,千万别回来,否则上官龙会不惜一切代价不让我们带崔大侠踏进司马世家的大门一步的。崔大侠负重伤后不往司马世家跑就是因为怕上官龙这样,到时司马世家的大门前就会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司马钊道:“还是世侄女考虑周到呀,女诸葛就是女诸葛,大家就听她的吧。二弟、四弟、五弟、启贤,你们各带一队人分散去找。立即出发。” 卢小萼道:“司马伯伯,另外派些精干机警的人到知府衙门、胜教总坛负责打探他们的动静。” 司马钊道:“好,知己也要知彼,就这样办。” 卢小萼走到司马飞凤的跟前,惨然说道:“司马飞凤,这就是你做的‘好事’,你救了一个人,却害了另外一个人,上官龙现在最感激的人就是你了!如果子玉死掉,第一个要杀你的人肯定是我!娘,丁情还死不去,有他未过门的好妻子照顾,不用我们来照顾,我们去找子玉!” 她抹一抹脸上的泪水,和李慧娘夺门而出。 “子玉――!”司马飞凤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叫声,然后昏倒在地上。 她已经心力交瘁,再也支持不下去。 “凤儿――!”司马钊扑上前去抱着女儿,声泪俱下:“我苦命的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 长夜终于过去,这是最难熬的漫漫长夜。 双方的人马搜索了一个通宵,几乎将杭州城翻转过来,却是一无所获。 崔子玉到底藏匿在什么地方呢? 他现在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了呢? 司马世家的人不知道答案,胜教的人同样也是不知道答案。 第四十二章 藏匿(1) 崔子玉独行在夜街上。 他的心情苦闷到极点。 耳听着爱人说另嫁他人,眼看着爱人离自己而去,任谁都洒脱不起来的。 中午的洒脱他只不过是强装出来而已,因为他不想再增加司马飞凤的负担,这会压垮司马飞凤的。 他被司马飞凤那种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助人精神所感动,他为自己曾经和司马飞凤相爱过而骄傲,他也为自己与司马飞凤的分手而神伤。 司马飞凤实在是太善良了,心地实在是太好了,世间上好的女人有无数,但敢舍身为义牺牲所爱的却不多,他实在是有点儿舍不得,但是他没有阻止司马飞凤的决定,因为他不是这种无赖之徒。 今晚他想找酒喝,一个人喝酒,因此他趁“监视”他行动的孙仲梅去解手时溜出了司马世家。 他信步而行,离司马世家越来越远,也不知走了有多远,最后,他看见一座极有气派的豪华酒馆便走了进去。[..tw超多好看小说] 他看见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十分英俊神朗的少年人,曾经与司马飞凤出双入对的慕容潜龙。 看见慕容潜龙,就会想起司马飞凤,因此他转身想走。 偏偏慕容潜龙也看见了他,叫了过来:“崔大侠。” 崔子玉只好走过去,彬彬有礼道:“慕容少侠,你好。” 慕容潜龙道:“崔大侠,一个人吗?” 崔子玉道:“是。” 慕容潜龙道:“真巧,我也是一个人。既然你我皆无伴,都是孤单只影的人,可否能共坐一桌呢?” “好。”崔子玉坐了下来:“谁来作东主?” 慕容潜龙道:“我。” 崔子玉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接过慕容潜龙递过来的酒就一饮而尽。(..tw无弹窗广告) 慕容潜龙道:“看来崔大侠今晚的心情并不怎样好。” 崔子玉默不作声。 慕容潜龙道:“听说飞凤要嫁给丁情?是不是真的?” 崔子玉道:“是真的,千真万确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你怎么晓得的?” 慕容潜龙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飞凤的事早就在全城传开了呀,而且还说得绘声绘色的呀!原以为你们是一对神仙伴侣,想不到现在的结果会是这样,唉――!” 他不禁感叹起来,勾起自己那一段追求司马飞凤的辛酸往事。 在他的心目中,司马飞凤始终是他最爱的女人,最值得他动情的女人。 他输在崔子玉的手上,他甘心,无话可说,所以他不再去纠缠司马飞凤,并默默地衷心祝福他们,但转瞬间司马飞凤要嫁的人却竟然不是崔子玉! 他替两人感到可惜。 崔子玉苦笑道:“世事就是如此的出人意料之外啊!你想得到的,未必能够得到,你不想失去的,未必不会不失去啊――!” 他唏嘘不已。 慕容潜龙感同身受道:“是呀,不到最后一刻,也不知道结局如何啊――!” 崔子玉道:“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点儿同病相怜?” 慕容潜龙道:“绝对是同病相怜!我爱飞凤,但得不到她的青睐,你爱飞凤,但横生枝节被迫分开,我们的结果都是一样,得不到她!” 崔子玉道:“好!就为我们的同病相怜结果一样干三大杯!” 慕容潜龙击桌而起:“好!干!” 这两个曾经为同一个女人而争斗过的男人,此刻却竟然坐在一起,为他们共同的爱情遭遇举杯碰饮! 世事如棋,着着奇妙,有谁想过这两个妒忌过瞧不起过对方的人会有如此戏剧性的变化。 慕容潜龙在灌酒。 但崔子玉比他灌得更凶更厉害。 他想一醉方休,借醉来忘记司马飞凤。 可是他却忘记了一点,酒愈浓情愈浓,愈是不想去想的反而愈是去想。 司马飞凤的音容笑貌总是晃现在他的眼前。 他灌酒灌得更凶了。 两人开始有了醉意。 慕容潜龙喃喃自语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崔子玉道:“不,应该是‘同是天涯无缘人,相逢何必要相识’,不相识,那该多好,就不会有今天所有的烦恼。” 慕容潜龙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不应与司马飞凤相识,劝慰说道:“崔大侠,别折磨自己了,喝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走吧。” 崔子玉道:“对,该要面对的始终要去面对,多谢你的做东。” 他带着几分醉意离开了酒馆,按原路返回司马世家。 第四十二章 藏匿(2) 大街上显得很孤清,行人稀落疏少,前后左右也不过是十多人,可走的方向与他相同。 街边有一处占道经营的露天酒档,卖的是烧刀子一类的烈酒。 这一类酒很普通,不算名贵,在村镇市集随处可以买得到,最受升斗百姓的垂青。 一斤花生,一壶烧刀子,一边慢剥细尝,一边谈天说地,乐趣无穷。 小民百姓最喜欢这样的享受,这和有钱人喜欢上豪华酒楼的道理一样。 因此这一种小本经营的小酒档,一样是客似云来,生意兴隆。 崔子玉经过这小酒档的时候,不禁停住了脚步,来的时候怎么没留意到有这小酒档的,他不想这么早就回司马世家,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叫来两斤花生,几壶烧刀子,决定大醉方归。 这时街中走来两个扛着一条大木柱的大汉,从崔子玉的背后经过。 崔子玉依然在喝酒,在剥花生,毫不在意。 他虽然有点儿醉了,但仍然从那两人的脚步声中分辨得出来他们根本不懂武功,根本不是杀手,只是普通的人家而已。 他是一个很容易就觉察得出有没有潜在危险的人,因此他没有放在心上。 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两个不懂武功的人,却差一点就将他送进了阎王地府那里。 突然,两人将扛在肩上的大木柱向着崔子玉的背部飞撞过来,正中崔子玉的后背! 但巨大的冲力并没有撞倒崔子玉,在这一霎那,崔子玉反应奇快,已经运起真气聚集在腿部和背部,受到撞击之后只是身体晃了一晃,相反那两个大汉却连人带木被这一股巨大的真气反弹了出去,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崔子玉虽然及时运功护住了自己,但也被这一冲力巨大的撞击撞得内息翻腾,张口吐出一大口的鲜血。 此刻在街上走动的那十几人迅速地抽出藏在身上的匕首,杀气疼腾腾扑向崔子玉,同时之间从黑暗中冲出一大群手执兵器的大汉也扑向崔子玉! 崔子玉知道自己遭到别人刻意安排好的袭击了,明白自己刚才失算了,粗心大意了。 如果刚才袭击自己的是武林高手,自己绝不会让敌人有机可乘暗算得手。 但可怕的是袭击自己的竟然是两个市井之徒,令他全无一点防备之心。 他不禁佩服安排这场袭击的人,摸准了自己的心理来下手。 这一撞却反而把他的神智撞得彻底清醒过来,自己虽然受了极重的内伤,但还不至于没有还击之力,他知道那些手执兵器的人都是懂得武功的人,因此他不留手了,身形急速弹起,冲入人群中,拳打脚踢,弹指间就有八个人倒下。 他凶狠,他无情,他拼命,敌人也凶狠,也无情,也拼命,如狼似虎般前赴后继从四面八方窝涌攻上。 敌人一个个的倒下,已经倒下一大片,本来有六十多人的,转眼间就死掉了一大半,但是他们依然狠攻不止,好象性命不是属于自己的一样。 崔子玉的内伤开始发作,他硬是将已涌上喉咙的血咽回肚子里,这样缠斗下去可不行,敌人还有二十多个,即使他能将这些人杀个精光,但自己也好不了到哪里去,一定会筋疲力尽,到时来一个小孩也能杀得了自己,他立即抽身而跑。 那帮人拔腿就追。 崔子玉一咬牙,回身发出五把柳叶飞刀。 五道灿烂的刀光在黑暗中闪起。 五个大汉当场咽喉中刀倒下! 其他的人被这五道刀光吓傻住了。 崔子玉立即趁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跑远了。 躲在暗角处的师爷跑出来,大声喝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是想吓唬住你们不去追他的,刚才你们都不怕,现在还怕什么?快去追,别让他逃掉!谁拿他的颈上人头回来,再赏他五百两黄金!” 他明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在这个世上,不贪财的人毕竟不多,如果这些人不贪财,就不会和崔子玉拼个你死我活了。 果然有人先追了过去,接着便是全部人都追了过去。 崔子玉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他在前面逃命,敌人在后面尾随追赶。 如果这些人是一流的顶尖高手,自己还有一些值得安慰,但这些人当中有些是市井之徒,自己简直是颜面无存,不由得又好笑又恼火。 好笑的是自己拥有一身惊天动地的绝世武功,竟然被这些普通之辈打得有如丧家之犬要落荒而逃;恼火的是自己竟然如此疏忽大意,落得现在这般难堪无比的境地,他真想自打几记耳光。 跑在大街上目标太大了,他窜入了一条僻静漆黑的小巷,希望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甩开后面那十几个像吊靴鬼一样跟着他不放的大汉,然后再找个适当的时机脱身。 他跑了一大段路,体力开始明显下降,脚下一绊,一个趄趔,竟然摔倒在地。 他想爬起来,可显得力不从心。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帮人已经追到了。 他索性坐在地上,长叹一声,明年的今日,必是他的死忌之期了。 第四十二章 藏匿(3) 崔子玉喘着粗重的鼻息看着那帮大汉追进了小巷来,看着他们逼近过来。(..tw无弹窗广告) 就在这时,他看见敌人的背后出现了一道人影,同时他看见了一道剑光。 这一道剑光闪入了人群中,闪动的很快。 顿时响起了十几声凄厉万分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然后又是无声的沉寂。 那十几个大汉全部倒卧在地上。 一个杀气腾腾的少女站在崔子玉的面前,她是及时追到来的孙仲梅。 “想不到我居然有贵人降临,居然可以绝处逢生,居然能够洪福齐天,真是命大吓死阎罗王,哈哈。”崔子玉看着孙仲梅笑了。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孙仲梅狠狠的瞪着他,本想骂他几句,但见到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不由得心疼得掉下眼泪,扶起他:“你怎么样?” 崔子玉道:“还死不去。你怎么来的?” 孙仲梅道:“我在司马世家找你不见,就知道你一人偷溜出来喝闷酒了,就带着一个丫鬟出来找你。崔大哥,别在吓我们了,好吗?” 崔子玉道:“放心吧,以后都不会的了。” 孙仲梅道:“我背你回去。” 崔子玉摇头道:“不要回去,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孙仲梅惊讶道:“为什么?” 崔子玉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设计杀我的人肯定是胜教的人干的,我负了重伤的消息肯定有人禀报上官龙知道,只怕现在胜教的高手已经空群出动,兵分两路,一部分赶来搜杀我,一部分在司马世家周围设伏,绝不让我踏进司马世家的大门一步,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孙仲梅道:“我已经叫那丫鬟回去请司马前辈前来接应,还怕什么?” 崔子玉道:“这样就更加不能回去,会累及司马世家的,只要他们一旦和我碰头,必然招致胜教人马的全力攻击,到时司马世家就会有很大的死伤,绝不能让他们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我也不会让你冒这个险。” 在如此凶险的环境之下,他首先想到的是别人的安危,而不是自己的安危,孙仲梅感动几乎想哭。 崔子玉道:“别哭鼻子,我崔子玉就是这样的人,自己死了不要紧,千万别连累上无辜的人。” 孙仲梅道:“但你的内伤伤得这么重,如果不及时救治,你……” 崔子玉道:“我还支撑得住。你有什么熟悉的地方可以让我们躲起来,最好是民居,不让上官龙的人那么容易找得到。” 孙仲梅摇着头,叹了一声,说道:“在杭州这么多年,我都是住在四海赌坊的。这可怎么办?” 这时,巷道深处出现了一盏灯笼,明亮的光线照出那人的轮廓,手执灯笼的是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美丽女孩。 她看见遍地的尸体,流淌的鲜血,吓得惊骇地尖叫一声。 孙仲梅迅速冲上去,手中的利剑直刺出去,她要杀人灭口。 崔子玉突然叫道:“仲梅,住手!小姑娘,是你?” 他借着灯笼的光线认出了这女孩是他从云龙山庄救出来的那女孩。 孙仲梅立即止步收剑。 女孩惊魂甫定后也认出了崔子玉,急忙下跪:“叩见恩公。” 崔子玉一边咳嗽着一边说道:“快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女孩说道:“我外婆就住在这里,她身体有点不舒服,我来探望她老人家。” 崔子玉心里一动,说道:“请你帮一个忙,好吗?” 女孩说道:“崔大侠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大恩未报,心感难安,只要小女子做得到,粉身碎骨也去做。” 崔子玉道:“你是地道的本地人,可不可以帮我们找一间房子?” 女孩说道:“这就不用找了,小女子就有一间空置了的祖屋,十分清静幽雅,正好适合恩公养伤之用,快跟我来。” 两人喜出望外,孙仲梅背着崔子玉跟随着女孩而去。 女孩的祖屋是一间小合院,处在密密麻麻的民居当中。 巷道深窄,曲蜿蜒转,孙仲梅背着崔子玉来到这里的时候,已是昏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女孩点上了灯火。 屋里打扫得很干净,家私杂物还在,根本不像丢空搁置了的样子,显见主人对这里怀有很深厚的感情,经常回来收拾。 崔子玉道:“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真的很适合养伤,如果没人带路,真的找不到这种地方来。” 女孩说道:“恩公放心在这养伤吧,你和这位姑娘的日常生活用品,全由我来张罗,不用你们出门去,否则会迷路的,那就不好办了,同时这样也可以避免给你们的仇家发现。” 崔子玉道:“小姑娘,多谢你。” 女孩满脸歉意说道:“不过这里只剩下一张木板床,一张薄被单,今晚就请恩公将就将就了。” 崔子玉道:“有没有纸笔?” “有,我去拿来。”女孩连忙进去找来纸笔墨砚。 崔子玉写完,交给女孩,一边咳嗽着一边说道:“这是药方,你明天过来的时候,顺便到药铺按方买药,麻烦你了。我们在这里的事你绝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你的亲人在内,否则会给你一家带来杀身大祸的。”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保守秘密。”女孩小心收好药方,然后告辞走了。 第四十二章 藏匿(4) 孙仲梅看着崔子玉,他的脸色很苍白,连两片嘴唇都没有什么血色,但是他那一双眼睛依然明亮,依然闪烁着光彩,依然透露出智慧的光芒。 孙仲梅放下心头大石。 她虽不懂医术,但崔子玉的眼神却告诉她,崔子玉的伤势虽重,却危及不了性命。 她柔声说道:“崔大哥,你好象想通了?” 崔子玉道:“是的,我已经完全想通了,我不会再折磨自己的了。” 孙仲梅道:“我临出司马世家大门的时候,司马飞凤要我代她转告你,她说她不值得你留恋,要你忘记她,要你不要忘记你肩上的重担。” 崔子玉道:“她说得对,我留恋又有什么用,但我不会忘记她,爱情不在友情在,我会将对她的这一份爱情转化为对她的一份友情,有你和小萼在我的身边,已经足够了。” 孙仲梅道:“还有林菊。” 崔子玉道:“你怎么知道的?” 孙仲梅道:“我不知道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但是我却看出林菊同样深爱着你。崔大哥,能不能说说你和她……” 崔子玉道:“不可以。” 孙仲梅道:“病人需要多加休息,你快去睡吧。” 崔子玉确实是太疲倦了,他需要恢复一点体力,以便运功疗伤,他上床睡了。 不久,他便发出均匀的鼾声。 孙仲梅睡不着,她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熟睡中崔子玉,她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实在放心不下正在伤病中的崔子玉。 夜已深。 她听到外边的巷道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些人肯定是胜教又或者是司马世家的人在搜寻崔子玉的下落。 忽然,熟睡中的崔子玉全身发抖,梦呓着:“冷……冷……冷……” 孙仲梅大吃一惊,一摸他的手脚,果然真是一片冰凉,她变了脸色。 秋夜寒冷,病人需要的是温暖的被窝,可这里只有一张单薄的被单,根本不能御寒抵冷,平日的崔子玉当然可以不当一回事,但现在他受伤了,就和常人没有什么分别,甚至有可能比常人还差,如果再这样下去,后果可不堪想象! 怎么办呢? 只有用最原始的取暖方法了。 孙仲梅毫不犹豫脱掉所有的衣服,**着芳躯钻入被窝里,轻轻的松开崔子玉的衣襟,将崔子玉紧紧抱在怀里,将自己暖暖的胸脯贴在崔子玉冰冻的胸膛。 她发觉自己的心在狂跳,脸在狂烧。 崔子玉朦朦胧胧中感觉到一具滚烫发热的躯体紧贴着自己的身体,他想睁开眼睛,无奈眼皮沉重得睁不开来。 他感觉到身体的周围一片温暖,他就在温暖中甜甜的沉睡过去。 当他睁得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光线明亮的早上。 在这一刹那,他感觉到有一对很温软的东西贴在自己的胸膛上,接着跃入他眼帘的是孙仲梅裸露的香肩, 他立即明白昨夜的温暖是孙仲梅用身体暖着自己发冷的身体,他不禁感动起来,轻轻地抚摸着孙仲梅光滑的背部。 孙仲梅被弄醒了,少女的羞涩令她马上把脸深深地藏在崔子玉的腋下。 崔子玉道:“多谢你,若不是你,我可就给冻僵了。” 孙仲梅深情说道:“照顾好你是我最大的幸福。我去打水给你洗脸。” 她爬起来,顿时展现出她那美丽的身材。 丰满高隆的乳峰,喷红如血的乳晕,圆如珍珠的**,纤纤如柳的腰肢,圆润光滑的大腿,细毛如绒的下阴,张如小丘的###,充满了少女的青春魅力。 崔子玉瞧呆了。 他忽然伸出手,把孙仲梅拉倒回身边。 孙仲梅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脸红得像血一样,心跳得如鹿撞一般。 崔子玉柔声说道:“我不是一个好男人,但绝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说毕,吻住她那两片温软柔润的小嘴唇。 孙仲梅全身都在震抖…… 第四十三章 情深的小婕(1) 上官龙通宵达旦没有睡,他在书房里等候他最期待的消息,到了天亮,他失望了,他等到的是一无所获的坏消息。(..tw无弹窗广告) 冷长老他们已经撤回来,他们不能在大白天的兴师动众在城里到处搜人,他们毕竟不是朝廷中人,不能如此的肆无忌惮,因此只有暂停下来,把大部分人马撤回来。 冷长老、姚天乐、师爷站在他面前。 他看着把脸拉得老长的手下,笑道:“别垂头丧气,我们还有机会的。” 冷长老不服气道:“我就不信他崔子玉会上天入地。” 上官龙感慨道:“如果这般容易的给你杀掉他,他就不是崔子玉了。” 冷长老道:“圣主,他会躲到哪里去了呢?” 上官龙道:“他一定躲到民居去了,所以你们找他不着。” 冷长老道:“但是他人生地不熟的,哪有人会收留一个陌生人在家里?” 上官龙道:“别忘记了他身边有一个孙仲梅。” 姚天乐道:“圣主,据属下所知,孙仲梅很少出去的,平常都是呆在四海赌坊的,外面的人她认识不了几个。” 上官龙道:“在四海赌坊工作的人呢?你们去查找曾经在四海赌坊工作过的人,有多少个是本地人,有多少个现在还住在城里。” 姚天乐道:“圣主英明。” 冷长老道:“崔子玉会不会潜回司马世家了呢?” 上官龙道:“司马世家有什么动静?” 师爷说道:“禀圣主,他们还在寻找崔子玉的下落。” 上官龙道:“这就对了,崔子玉是不会回司马世家的,他一定料到我们会在司马世家的周围等他回去,不惜一切代价的不让他有命活着踏进司马世家大门的半步,回司马世家就等于是送羊入虎口,同时他也不想因为他而导致司马世家和我们提前爆发冲突,他就是这一种人,死也不会连累他人的人,他一定躲藏在外面。以他的武功造诣,那一点内伤只需七天就能完全恢复过来,所以你们只有五天的时间去找他,过了五天,他的内伤即使尚未痊愈,但也至少能恢复七八成的功力,到时给你们找到他也没用,明白了吗?” 冷长老道:“明白了。” 姚天乐道:“圣主,属下打算出悬赏公文以杀人犯来通缉崔子玉和孙仲梅,赏金千两,贴满大街小巷,虽然没有人认识崔子玉,但是城中的人却认识孙仲梅,有谁不垂涎千两黄金,有谁不想将这千两黄金收进囊中,属下敢打保票一定有人来告密,不愁找不到他们,另外如果常笑枫真的在杭州,真的和崔子玉是一伙的话,他就不会坐视不管,无论是明的或者是暗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来撤消这公文,到时就可以证实他真的在杭州,真的在秘密调查我们,那圣主就可以未雨先绸缪了。” 上官龙沉思片刻,说道:“很好,这计划很好,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之策呀,同时要派出我们的探子全城查访,看哪家这两天有亲戚朋友到访,明的暗的一齐来,双管齐下,看那只折断了翅膀的鹰藏得了哪里去,快去办吧,一刻都不能耽搁。还有派人严密监视司马世家的动静,别让他们把我们给骗了。更重要的是严守各出城的交通要道,千万别让崔子玉化装蒙混出去,回到彩云庄,让他回到彩云庄,就等于鹰飞天际鱼游大海,我们的猎鹰行动就毫无意义。” 三人走了,上官龙沉思一下,也走出了书房。 第四十三章 情深的小婕(2) 上官小婕也一夜没有睡,她在卧室里等候消息,这一夜是她一生人中最难熬的一夜,远比当日她见到崔子玉和卢小萼缠绵**时还难熬,因为她担心崔子玉的安危。 一夜没睡的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显得有些红肿。 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了又站,站了又坐,不知如何才好。 “婕儿。”上官龙走了进来。 上官小婕吞吞吐吐道:“爹,他……” 上官龙叹了一口气,疼惜说道:“瞧你的眼睛又红又肿的,一夜没睡吧?” 上官小婕道:“爹也一夜没睡吧?” 上官龙道:“这个崔子玉真可恶,也真了不起,令到我们父女俩一夜为他不睡,有消息了,婕儿,对于你来说是好消息,对于爹而言却是不好的消息,我们的人和司马世家的人都找他不着,你大可放心地大睡一觉了。” 上官小婕松了一口大气,歉疚说道:“爹,女儿不孝,我……” 上官龙道:“这是你的私事,爹不管。但你别高兴得太早,现在谁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上官小婕道:“以他的能力,一定还活着。” 上官龙道:“婕儿,你很爱他吧?” 上官小婕道:“是。女儿的心里只有他的存在,已经容不下别的男人!” 上官龙道:“如果有一天他死掉呢?” 上官小婕道:“那女儿就终生不嫁!” 上官龙道:“如果有一天爹和他真的要进行决战,你站在哪一边?” 上官小婕道:“爹,真的到了那一天,女儿帮爹杀了他!” 上官龙一愣,深沉说道:“然后呢?” 上官小婕凄然一笑,说道:“爹已经知道答案,又何必再问女儿。” 上官龙道:“然后你就自杀,是不是这样?” 上官小婕道:“是!” 上官龙道:“你是爹的好女儿啊!你不要管我们,这是爹和他之间的事,到时不管谁死在谁的手上,你都要活下去,知道吗?你别因为他杀了爹就恨他,就埋没自己的感情,也别因为爹杀掉他就恨爹,就和爹决裂,明白吗?如果因为爹你去杀他然后自杀殉情,爹宁愿死的是爹也不愿你去死!” 上官小婕小婕热泪盈眶。 上官龙道:“虽说众生有千万,但想找到一个你肯为他全部付出的却不易啊!婕儿,爹也想崔子玉能成为我的女婿,但在没有成为我的女婿之前,他还是我的敌人,我只能杀掉他,这是我的无奈,也是你的无奈,更是他的无奈。(..tw无弹窗广告)” 上官小婕道:“爹,女儿明白。女儿只想做一个无悔的女人!” 上官龙笑了,说道:“在你未去做一个无悔的女人之前,先好好休息吧。” 他笑着离开。 司马世家的大厅里坐满了人。 这些人都是参与搜寻崔子玉孙仲梅下落的人,每一个人的神情都是肃穆的,眼睛都是红红的,无言地对望着。 气氛显得很紧张,紧张得令人有透不气的感觉。 卢小萼的脸色阴沉得令人感到心寒。 每一个人都明白她的心情,自己最心爱的人生死不明,任谁都会这样的。 司马钊清一清嗓子,说道:“世侄女,你有何看法?” 卢小萼凄苦说道:“我的心已经全乱了。” 李慧娘道:“萼儿,这里数你最聪明,你不能乱了方寸,连最懂得思考的你都乱了方寸,大伙就更加没辙了。” 卢小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道:“以目前的状况看,是仲梅救走了子玉,她是这里的人,她比子玉熟悉这里,她一定听从了子玉的吩咐,带着子玉藏起来了,我们找不到他们,胜教的人同样也找不到他们,我们再去找他们也是白找,子玉伤好后自会来和我们联络的,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上官龙以朝廷的名义下通缉公文,全城张贴告示啊!” 这时一个大汉神色凝重急跑进来,说道:“大老爷,大事不好了,知府衙门正在全城张贴通缉崔大侠和孙二小姐的公文!” 所有人都神色大变,看着卢小萼。 司马钊焦急道:“现在该怎么办?” 卢小萼道:“我马上回彩云庄和‘那个人’商量对策。” 司马钊当然明白她口中的‘那个人’是常笑枫,他点一点头:“非他出马不可了。二弟、五弟,你们护送世侄女回彩云庄,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如果她有什么意外,你们就别回来,到祖宗坟前自决吧!” 他说得很决绝。 司马钫和司马珞点一点头,跟随着卢小萼直奔后院的马厩。 司马飞凤在自己的闺房里焦急得来回踱步,她本想到大厅去的,可是她怕听到的是噩耗,她的心已经支离破碎,再没有承受力再去承受打击,因此她躲在房里。 从昨夜昏迷醒来到现在,她连一口水也没有喝过,一粒米也没下肚,魂不守舍的在等崔子玉的消息,一夜流泪的在等崔子玉的消息。 她的眼皮肿得像小山丘一样,她的眼球红得像血一样,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只是一夜的时间,她已经憔悴得不像个人形。 她若是这样走出去,不认识她的人一定以为是见到鬼了。 昔日貌美如花的她,光彩照人的她,今日却变得比一朵凋谢了的黄花还残败,还难看。 “凤儿。”司马钊走进来。 司马飞凤急扑上前,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楚:“爹,他……” 司马钊道:“没有任何消息。” 司马飞凤以手抚胸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爹,是不是这样?” 司马钊道:“可以这样说。” 他看着憔悴得不能再憔悴的女儿,心里像如火烧那样难受,不禁潸然泪下。 现在已经这样子了,倘若崔子玉死了,那后果他实在是不敢想象! “凤儿,好好休息吧。崔子玉不像是个这样短命的人,吉人自有天相的,你别想那么多了,一有他的消息,爹第一时间来告诉你。”他不忍再看到女儿这副模样,转身走了出去。 第四十三章 情深的小婕(3) 崔子玉藏身在那女孩的祖屋到了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tw好看的小说) 外面的情况他大致知道,是那女孩告诉他的,这和他的估算差不多。 这些天来都是那女孩去张罗日常生活上的事情,做好所有事情后才离开,今天也不例外,等他们吃完晚饭她收拾好后才离开。 不久,响起一阵敲门声。 孙仲梅边走出来边嗔道:“小丫头,怎么去而复返?!” 她打开了大门。 “啊――!”她顿时大叫一声,然后像见了鬼一样飞快的跑进房间,护在崔子玉的前面。 躺在床上的崔子玉坐了起来,惊讶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自己看吧。”孙仲梅神色紧张地指着房外。 崔子玉也不禁轻叫一声“啊”,神情也像见到了鬼一样:“是你――!” 只见一个美得天下无双风华绝代的少女眉目含笑的走了进来。 她是谁? 竟然是上官小婕! 她的背后还跟着一个蒙着眼睛肩挎药箱的老人。 这个挎着药箱的老人是谁呢? 看样子应该是个郎中。 上官小婕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崔子玉和孙仲梅都不知道。 上官小婕一脸微笑说道:“崔子玉,你好。” 崔子玉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可不好,否则就不用躺在床上了。” 上官小婕道:“关心你的朋友这几天几乎将整座杭州城翻转过来,为的只是找你,而你却和孙二小姐在这里像一对小夫妻般过着快乐的日子,真是羡煞旁人,这样还不好吗?” 崔子玉笑眯眯道:“那些‘特别关心’我的‘朋友’在外面折腾了个半死,而我则藏在这里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喝,这种捉迷藏的日子过得真是挺过瘾的,挺快乐的。” 上官小婕道:“就这么简单?” 崔子玉道:“你以为还有什么事情可干?” 上官小婕看着孙仲梅,突然凌空一翻,闪电般伸出手在孙仲梅的胸脯重重地捏了一下,然后又闪电般的翻身回到原来所站的位置。 她的出手太快了,孙仲梅根本躲避不及,“啊”了一声,揉着被捏痛了的左边**,咬牙切齿道:“上官小婕,你是变态的吗?” 上官小婕微笑着道:“你那里触手软绵,已不再坚硬,这几天你被这大坏蛋摸捏个够了吧?崔子玉,这就是你干的好事情,还说没有什么事情可干?” 孙仲梅羞得脸庞红得如血一样,恶狠狠地怒视着上官小婕。 崔子玉被她这一番调侃弄得啼笑皆非,同样也是恶狠狠地怒视着上官小婕,突然亮出一把三寸六分的柳叶飞刀。 薄利的刀锋在闪着慑人心魂的寒光。 他沉声说道:“上官小婕,你若再口没遮拦,出言侮辱,休怪我不客气!” 上官小婕笑嘻嘻道:“你还有能力发出飞刀吗?” 崔子玉道:“你想试一试吗?” 上官小婕当场眼露恐惧,摇一摇头,幽怨说道:“我不想试。你是这样无情的对待一个深爱你的女人吗?你舍得的话,就一刀发出要了我的性命吧!” 崔子玉的头又大了起来,他手中的飞刀不见了,问道:“你想怎样?” 上官小婕道:“我不想怎样,只想关心你。我无法请得动‘药仙子’李慧娘来为你疗伤,但已为你请来江浙一带最有名气的神医陆士谦,保证你药到病除。陆神医,你可以解下蒙巾了。” 第四十三章 情深的小婕(4) 那老人立即解开蒙着眼睛的黑巾。 崔子玉不认识他,但孙仲梅却认识他,吃惊说道:“崔大哥,真的是陆神医。” 崔子玉惊愕地张大了眼睛:“上官小婕,你的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上官小婕道:“当然是能医治你内伤的灵丹妙药,为了你,我几乎跑断了一双腿,才在一条小村庄里找到陆神医,你可不要辜负我这一番心意,令我失望啊。” 陆士谦道:“上官小姐说的都是真的。” 崔子玉道:“我当然领你的情,而且还要衷心的多谢你。没有人与自己的性命过不去的,除非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上官小婕道:“这才是我喜欢的崔子玉。” 孙仲梅嗤之以鼻道:“不害臊!” 上官小婕道:“我就是这样不害臊的了,其实你比我更加不害臊,趁人病,要人命,也不担心那样翻云覆雨可能会真的要了他的命。” 孙仲梅气得要命,羞愤交加:“你――” 上官小婕道:“我怎样啦?” 孙仲梅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上官小婕道:“我的狗嘴本来就没有象牙,难道你的狗嘴里就有象牙?张开让我长长见识。” 崔子玉哭笑不分道:“别吵了,再吵下去,我一定会给你们活活吵死!上官小婕,你不是胜教的人吗?” 上官小婕道:“当然是。” 崔子玉道:“这就奇怪了,你们胜教不是很想要我的命吗?” 上官小婕幽怨道:“到了现在你还怀疑我对你的深情厚意吗?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上官小婕,不是胜教的圣姑,所以我不想你死,所以我带陆神医来的时候要蒙着他的眼睛,免得他认出路来泄露口风对你不利。” 崔子玉道:“另外你不想杀人灭口,杀掉一个悬壶济世的人?” 上官小婕道:“对,还是你崔子玉明白我。” 崔子玉道:“多谢你难得一现的菩萨心肠。你是怎样找到这里来的?” 上官小婕脸露得意道:“我是谁?” 崔子玉皱着眉头道:“上官小婕。” 上官小婕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我的头脑如何?” 崔子玉道:“很聪明。我出错在什么地方?我自问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上官小婕道:“不是你出错,而是我细心。你被那么一根大木撞击过,所受的内伤一定不轻,只要你没回司马世家,只要你还留在城里,虽然你的内功深厚,可以运用调息之法疗伤,但是始终要买药来加速治伤的功效的,是不是?” 崔子玉道:“因此你留意城里所有的药铺?” 上官小婕点头:“是。” 崔子玉道:“那女孩去买药是件平常之事,你怎会留意到她身上?” 上官小婕道:“本来是的,我爹也是一样想法,但是他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孙二小姐有没有化装去买药,而忽略了其它的人,可我却留意那些专买专治内伤药方的人,那女孩连续三天都买同样的药方,可药份却每天递减一些,这引起了我的注意,便在今天早上跟踪着她,发现她不光买药,而且还买菜,但又不是拿回家里,所以我断定那些药不是她家里人用的,我又花费了一些功夫去了解她,结果让我知道她曾经被掳进过云龙山庄,她是唯一一个可以活着离开云龙山庄的女人,而攻破云龙山庄杀死活阎罗的只有你崔子玉崔大侠,她有一间祖屋在这里,到这时不是一目了然了吗?还用再说下去吗?” 崔子玉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你真了不起,你是这个,我佩服!” 上官小婕莞尔一笑,说道:“陆神医,请。” 陆士谦上前坐在床边,替崔子玉把脉。 崔子玉道:“司马世家怎样了?” 上官小婕道:“和胜教暂且相安无事,卢大侠到了司马世家。” 崔子玉道:“这不出我的所料。” 上官小婕道:“有一样你可能料不到的,司马飞凤她病倒了,听说还病得挺厉害的。” 崔子玉坦然道:“人总会生病的,这不出奇。” 上官小婕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不担心她吗?” 崔子玉道:“你问得倒出奇的,她已经是个有夫之妇,我担心她干什么?在你上官小婕的眼中,难道我崔子玉是个连朋友妻子都想偷的卑劣男人吗?” 上官小婕道:“你真的放得下她?” 崔子玉道:“你想见到我为女人哭得呼天抢地、死去活来的臭样吗?” 上官小婕笑道:“这样的崔子玉我倒没见过,你有种哭,我就有种听。” 崔子玉哈哈大笑,然后问道:“上官先生怎么样了?” 上官小婕道:“很不好,我爹为了寻找你的下落,调动了在杭州的全部人马参与搜索行动,可是吃不下,睡不香,日夜在发闷气啊。” 崔子玉笑道:“多谢他老人家为我如此操劳这样忧心了。” 上官小婕道:“我爹为这次的行动取了一个代号,叫‘猎鹰行动’。” 崔子玉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道:“想不到上官教主如此看重我,把我比喻为一只翱翔于蓝天白云间的雄鹰,极有意思,极有意思。” 上官小婕道:“是一只折断翅膀的雄鹰。” 崔子玉道:“形容得真是贴切,可惜又要白费他老人家的一番心机了,我是一只差不多恢复全部元气的雄鹰了,又将飞上蓝天白云,翱翔于天际之上。” 上官小婕道:“陆神医,是真的吗?” 陆士谦道:“是真的,已经好了六成,崔大侠的内功真是精纯啊,其实不用老夫来看也会好的了。” 崔子玉道:“但有你的妙方,就好得更快。” 陆士谦道:“崔大侠,老夫赠你三颗药丸,早午晚一丸,后天你的伤就会痊愈的了。” 崔子玉感激道:“多谢陆神医相助之恩。” 上官小婕道:“我先送陆神医回去。” 她又用黑巾蒙住陆士谦的眼睛,牵引着陆士谦的手走了。 孙仲梅道:“崔大哥,怎么办?” 崔子玉没有回答,陷入沉思之中。 第四十四章 杀鹰(1) 太阳开始西沉,进入了黄昏的时分。 今天黄昏的天气和中午时的天气一样晴朗。 一碧如洗的天空,挂着一轮红彤彤的夕阳,显得格外的美。 绚丽无比的夕阳,总是令人心情愉快,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上官龙的心情却不大愉快,不大舒服。 他呆站在花园里已经有半个时辰。 不远的水池里,那些金鱼悠闲地摆着尾巴,来来往往,穿梭不止。 他的心也在穿梭不止。 崔子玉到底藏匿在什么地方呢? 这个问题他这几天老在想着,令到他睡不安,吃不香。 他想不通,先不说崔子玉在此地人生路不熟,即使是孙仲梅也不认识多少个人,该查的已查过,该找的已找过,但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人藏身在哪里。 他在城里的大街小巷都布下密探,张开天罗地网,就等两人现身,可两人却如石沉大海般就是不现身,像突然从人间蒸发掉了似的。 他计算过崔子玉康复所需要的时间,顶多七天便能全好起来,但现在已经过了五天,如果再找不到崔子玉的话,他就不能轻易解决掉这个心腹大患了,如果让崔子玉把伤养好重现江湖,这些天来所做的一切就等于白费,那就后患无穷了。 还有更令他想不通的是彩云庄的反应,除了卢绍南到了司马世家之外,居然就再没别的动静,如果常笑枫是和崔子玉一伙的话,在杭州的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崔子玉被杭州府通缉身陷绝境也不管的,除非常笑枫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据他对常笑枫的了解,常笑枫绝不是这种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常笑枫不在杭州,天目山白家庄的事纯粹是常笑枫巧合经过而已。 他今天早上接到山水庄的飞鸽传书,一位从东瀛来的大人物已到“秘洞”,正等待他回去商量大事,因此他必须在回山水庄之前解决掉这事,这样他才高枕无忧,错过如此难得的机会,以后对付崔子玉就更加困难,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属下参见圣主。”冷长老和另一位长老方涛进来双双施礼。 上官龙道:“两位长老,有好消息吗?” 两人摇一摇头。 上官龙一脸肃穆道:“过两天本圣要回山水庄会见极为重要的客人,共商大计,在本圣启程之前,你们务必要找到崔子玉的下落,明白吗?” “属下明白,圣主……”方涛欲言又止。 上官龙发觉了,脸色一沉:说道:“方长老,你好象有话要说?” 方涛吞吞吐吐道:“是……有关圣姑的,圣姑她……” 上官龙一愣,接着一挥手,说道:“姑且莫论是谁,有事直说无妨,出了什么差错,有本圣替你担当。” 方涛松了一口大气,说道:“属下昨晚曾看见圣姑带着本城名医陆士谦出现在一条小巷里,至于去了哪里,属下不敢跟踪,也跟踪不了,故此不知。” 上官龙眼睛一亮:“哦?有这等事?” 方涛道:“属下的直觉……” 上官龙道:“你们怀疑圣姑带陆神医去为崔子玉治伤?” 方涛鼓起勇气点一点头:“是。” 冷长老神色紧张地看着主人的神色变化。 上官龙道:“你们都知道圣姑和崔子玉之间的事情?” 冷长老道:“禀圣主,这已经是不是秘密的秘密。” 上官龙道:“所以你们有此怀疑?” 方涛道:“是。” 上官龙道:“你们有何看法?” 方涛道:“圣姑爱上自己的敌人,单从情感的角度去看这无可非议,任何人都有为情所迷的时候。” 上官龙叹息一声,说道:“这孩子,的确是为情所迷呀!如果是真的,她可最了不起,居然能够找到崔子玉。” 冷长老道:“圣主,属下现在就去把陆神医抓回来盘问,这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上官龙道:“圣姑有心保护崔子玉的安全,是绝不会让别人知道崔子玉的匿藏地点的,她必定是蒙着陆神医的眼睛才带去的,别把如此宝贵的时间浪费在陆士谦的身上。” 方涛道:“请圣主明示。” 上官龙道:“从现在起,你两人跟踪着圣姑,但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别让圣姑发觉识穿,如果因为你们的不小心,导致功亏一篑,本圣要你们的脑袋,绝不饶恕!” 两人立即走了出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一份喜悦之情,令他顿觉轻松愉快起来,一扫几天积聚下来的郁闷心情。 他丝毫没有责备女儿之意,因为他明白女儿已完完全全爱上崔子玉,而堕进爱河的女人心里想着的只有情郎。 他反而要多谢女儿对崔子玉的爱,如果不是女儿对崔子玉如此深爱,就不会运用她的聪明才智去找到崔子玉,给了他消灭崔子玉的大好机会。 他忽然听到一声鹰叫,他立刻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只巨大的雄鹰在展动翅膀盘旋。 长空翱翔,独踞九天,傲视群鸟,独领风骚,是雄鹰的性格,具有王者的风范。 但雄鹰最厉害,也敌不过猎人的利箭,逃不出成为美味佳肴的悲惨命运。 他露出笑容,做了一个张弓搭箭射击的动作。 “杀鹰――!”他叫了一声,双眼暴射出一股令天地变色的杀气。 “崔子玉,你这只雄鹰,这次再也没有机会逃出我这个猎人的利箭了!”他在心底里大声呐喊。 他看见女儿从房里走出来,便叫了过去:“婕儿。” 上官小婕走过来:“爹,什么事?” 上官龙道:“你好象要外出?” 上官小婕道:“是。” 上官龙道:“要去哪里?” 上官小婕道:“到街上逛一逛,呆在这里太闷了。” 上官龙道:“出去透透气也好,怎么不带上几个侍女?” 上官小婕道:“前呼后应的干什么?摆架子讲排场呀?我才不用呢,这多没意思。” 上官龙笑道:“你想像个平常人那样逛街买东西?” 上官小婕道:“嗯。” 上官龙道:“可你根本就不是个平常人,光是你的美貌就足已迷倒全城的男人。” 上官小婕嗔道:“爹这是在赞赏女儿还是在揶揄女儿?” 上官龙哈哈大笑。 上官小婕道:“爹,我出去了。” 上官龙点一点头,目送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得意地笑了。 第四十四章 杀鹰(2) 深浓的暮色锁着长空,随着暮色的逐渐蜕变,黑夜开始降临。(..tw无弹窗广告) 上官小婕来到那座小合院前。 她渴望见到崔子玉,这份渴望,这份挂念,迫使她再来。 她知道这个时候再来找崔子玉会很危险,可是她实在是按耐不住在她心中熊熊燃烧的那一团想见崔子玉的爱火,因此她特别谨慎,绕了几个大圈确定无人跟踪后才到这小合院。 她敲响了门。 开门的依然是孙仲梅。 她迅速闪身进去,东张西望道:“崔子玉呢?” 孙仲梅没好气道:“在浴室洗澡。” 上官小婕沉思了一下,举步就向着浴室走去。 孙仲梅道:“喂,你要去哪里?” 上官小婕道:“我去看看他。” 孙仲梅大吃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她,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方外怪物。 一个未嫁还待字闺中的女人怎可以如此大胆妄为? 孙仲梅迅速拦住她:“不许进。**男人洗澡,你害不害羞的?” 上官小婕笑嘻嘻道:“你这几天和他肉帛相见,怎么就不害羞?” 孙仲梅的脸颊顿时泛起两朵红云。 上官小婕道:“爱一个人,就不要有太多的顾忌,就要让对方知道你的爱有多深,况且男女之间始终要有那一天的,何必再扮矜持,假装正经,爱就爱得轰轰烈烈,毫无保留,你已经做到了,得尝所愿了,难道我就不能这样吗?” 她拨开孙仲梅,真的直闯进去。 孙仲梅显得毫无办法,一脸无奈的看着。 崔子玉躺在大浴桶里,头微微仰起靠在桶沿上,双目微闭着,一副悠然自得乐在其中的样子。 上官小婕一进来就说道:“看来你的心情似乎很不错,精神更不错。” 崔子玉斜看着她道:“喂,你怎么说闯进来就闯进来偷看男人洗澡的?真的不感到害臊吗?” 上官小婕的目光一接触到崔子玉那厚实壮健的胸膛时,脸上倒真的泛起一丝羞意,毕竟她还是一个妙龄少女,毕竟她还没有见过全身**的男人。 她露出玉齿,咬着朱唇,红着脸儿,轻声说道:“那你又为何偷看女人洗澡?” 崔子玉的一双眼睛立即瞪得又圆又大:“什么?我几时偷看过女人洗澡?” 上官小婕的脸儿更红:“现在。” 崔子玉起初有点不明白,当看着她那双温柔得可以流出蜜糖的眼睛时,霎时间什么都明白了,急忙说道:“上官小婕,你不可以这样!” “谁说不可以这样?”上官小婕一边说着一边在脱衣裙。 她脱衣裙的动作很优美,优美得令人心魂俱醉,衣裙一件件的脱落,春光一分分的增加。 终于她全身**了,展露在崔子玉的眼前。 她的肌肤白里透红,光滑如缎,她的**不大不小,圆隆高挺,她的腹部结实平坦,不肥不瘦,她的大腿修长嫩润,完美无暇。 已经是倾国倾城美绝天下的她在这刻更加不得了,简直美得令人神魂颠倒,忘记这个世界的存在,足令天地也为之动容,变色。 她迈着轻盈优雅的步伐走过来,她那对坚实圆挺的**随着她的走动而轻轻抖动,任何人见了都会魂飞天外的,崔子玉也呆住了。 上官小婕竟然跨进浴桶来,柔声说道:“我来帮你擦身。” 崔子玉道:“这是在引诱我。” 上官小婕道:“你怎么不逃了?在山水庄那天你却跳窗逃跑了。” 崔子玉道:“此刻我若逃走的话还是男人吗?你真的不后悔?” 上官小婕道:“如果我后悔的话,还会来吗?” 她坐到崔子玉的大腿上,顿时感觉到有一根十分粗大的东西顶在她的下身,她的心当场跳得如鼓般响,脸红得如血一样,她的声音低得几乎连自己也听不到:“大坏蛋,你……” “是你害得我情不自禁的。”崔子玉猛然把她一抱,吻住了她,随后双手贴在她的胸脯上不停地揉搓着,她不禁全身抽紧,接着下身传起一阵剧烈的刺痛,她不禁全身一震,她“啊”了一声,崔子玉立即带动着她站起来,随着崔子玉的身体不停**,一滴滴的鲜血滴下清澈的热水里,散开成丝状浮动在水面上。 这是谁的鲜血? 这是上官小婕的处子落红。 浴室里传出连声的呻吟,飘荡着满室的春光…… 上官小婕满脸春风的离开了。 孙仲梅凝视着她的背影,感慨说道:“崔大哥,她对你真的很痴情啊!” 崔子玉道:“你不也是一样吗?” 孙仲梅道:“你叫她干什么?” 崔子玉道:“我叫她通知卢伯父来这里接我们走。” 孙仲梅道:“什么时候?” 崔子玉道:“寅时。” 孙仲梅道:“其实我可以易容化装回去通知卢伯父的。” 崔子玉道:“我不会要你以身犯险的,司马世家的周围布满了胜教的人,街上也布满了他们的密探,万一让他们认出来,你逃得了哪里去?你去无疑是送羊入虎口。” 孙仲梅道:“但你又叫上官小婕去?” 崔子玉微笑着说道:“因为她是上官小婕。” 孙仲梅道:“万一她向她父亲告密怎么办?” 崔子玉道:“如果她想我们死的话,我们能活到现在吗?” 孙仲梅担心道:“你相信她,但司马世家的人相信她吗?” 崔子玉道:“小萼相信她就足够了。” 孙仲梅眼睛一亮:“你叫她先找小萼姐?” 崔子玉道:“对。” 孙仲梅道:“你的伤已经好得有七八成,再过两天便会痊愈,到时我们才离开不行吗?” 崔子玉道:“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小婕能够找到我们,上官龙同样也可以找到我们,只是迟与早的问题,早些离开才最安全。” 他感觉到危险的脚步已悄悄的逼近,他的预感一向很灵,他知道上官小婕的出现,也就意味着上官龙会出现。 孙仲梅道:“我有点不明白,怎么就只得卢伯父来司马世家呢?” 崔子玉道:“上官龙让姚天乐以官府的身份发文张榜在全城来通缉我们,就是想试探一下笑枫到底在不在杭州,到底是不是和我们有关联,如果笑枫出来,即使是暗中假手要巡按府去下令姚天乐撤消通缉令,也会暴露身份,让上官龙知道朝廷正在秘密查他,那就后果不堪设想了,幸好笑枫不是笨蛋,绝不出现,上官龙的一石二鸟之计才会落空。” 孙仲梅道:“崔大哥,说实话,你有几分喜欢上官小婕?” 崔子玉微笑道:“你说呢?” 孙仲梅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知道你一定喜欢她,她对你的痴情,我见了也感动啊!” 崔子玉默言不语,答案在他的心底里,他不说,也不肯说。 突然,隔壁的屋里传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两人吃了一惊,互相看着。 崔子玉道:“仲梅,过去看一看。” 孙仲梅身形一掠,直飘过墙去。 第四十四章 杀鹰(3) 上官龙坐在新总坛大堂上的那张虎皮交椅,而十名长老则坐在两旁,他们个个都胸挺腰直,目不斜视,坐姿十分标准。 在主人面前,谁也不敢有半点儿戏的样子。 大堂的装修十分富丽堂皇,同时又不失高雅的格调。 明亮的灯光将大堂照得如同白昼。 胜教在杭州的首脑分子除了冷长老和方涛不在之外,已经全部集中在这里。 方涛和冷长老脚步匆匆走进来:“属下参见圣主。” 上官龙着急问道:“情况如何?” 方涛道:“禀圣主,我们找到崔子玉的下落了。” 上官龙兴奋地哈哈大笑,忽然停住笑声,问道:“没给她发现吧?” 方涛当然明白上官龙口中的“她”是谁,这是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指名道姓说出来的,连忙答道:“圣主,她真的很聪明,绕了几个大圈才去找崔子玉,若不是圣主英明,事前部署好,我们根本不能跟踪得了她,真的会让她摆脱掉我们。” 上官龙道:“这就好。现在情况如何?” 方涛道:“属下已派人严密监视着那里的动静。” 上官龙道:“她人呢?” 方涛道:“她已经走了。” 上官龙道:“她在那里逗留了多长时间?” 方涛道:“一个多时辰。” 上官龙道:“她去了哪里?” 方涛道:“不知道。” 上官龙陷入了沉思当中,接着露出一丝笑容。 他已经盘算好一个对付崔子玉的计划。 冷长老道:“圣主,是不是现在就去杀掉崔子玉?” 上官龙道:“现在带人去杀他,已经迟了,如果本圣的推测没错的话,他的内伤已经好了七八成,你想我们损失惨重吗?两天前还可以这样做,但现在不行,为了一个崔子玉而要我们付出伤亡惨重的代价,不值得,不值得呀!” 冷长老道:“请圣主明训。” 上官龙道:“本圣已经想好了一个杀鹰计划,这是猎鹰行动的完结,一个最圆满的完结。” 他双目一敛,暴射出一道令人心惊胆跳的精芒,嗖的一声从虎皮交椅站起。 十名长老立即离座站起,站得笔直。 上官龙道:“你们听着,三人分成一组,带一队高手准备行动。子夜之后,第一队将居住在崔子玉最近的全部带到大街上,每人都给一笔钱作为赔偿,记住绝不能发出任何的声响,以免打草惊蛇,让崔子玉发觉;第二队负责在这些民居浇上桐油,并且要同时点火;第三队负责向崔子玉居住的屋子投掷桐油罐;第四队负责向屋内发射火箭,本圣要四面火攻,中心开花,不损一兵一卒的把崔子玉杀掉,用一场大冲天火活活烧死他!在这次行动中绝不能伤及无辜,如果死人死得太多,会引起朝廷重视的,到时就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要没多少个人死亡,无论这场大火烧得有多大,那些当官的也会草草了事的,懂了吗?另外谁对圣妃和圣姑泄露半点风声,谁就立即人头落地,杀鹰计划从现在起开始执行!” “是,谨遵圣令!”十二个长老齐声应答。 上官龙哈哈大笑,说道:“崔子玉,对不起了,黄泉路上慢慢走吧,你一天不死,我一天不安啊,只有你死了,我才心安啊!” 响亮的笑声,几乎将屋顶的瓦片震下来。 第四十四章 杀鹰(4) 今夜没有一丝月色,整个天空都被乌云遮盖住。 漆黑的午夜,伸手不见五指。 这个时候正是人们睡得最香甜的时候。 浓浓的夜色中出现了一条条黑影,身手敏捷得像野猫子,悄无声响地窜进崔子玉藏身的小合院四周的民居,挑锁开门,十分熟练,一会儿,每一个黑影都抱背着一个人出来,走向大街,然后放下,解开那些人被封住的**道。 每一个被抱背着出来的人都感到莫名其妙,刚想发火,但手中却已接到一袋沉甸甸的东西,然后听到那些把他们从睡梦中抱背出来的黑衣蒙脸大汉道:“这是一百两黄金,别问为什么,带上你的家人,到别的地方去,快走!” 人们都以为自己在做梦,世上哪有这等好事的?纷纷半信半疑地打开袋子,黑衣人都点着火折子,让他们看清楚,火光虽微弱,但足够光线看清楚,光灿灿的真是黄金,人们眉开眼笑,再也不管上什么事,扶老携幼的迅速散去,各自投奔亲友。 有一对年轻的夫妇也领了黄金走了。 两人的模样十分古怪,男的歪嘴斜眼,女的脂粉涂脸,走路的姿势也十分古怪,男的一瘸一拐,女的扭腰摆手。 两人走到另一条大街的时候,一辆又大又宽敞分前后两节车厢的马车从另一边驶过来。 这马车很奇特,居然有一条烟囱装在上面。 驾车的是一个女人。 马车经过两人的身边之时,那男的忽然说道:“有人尚欠我一顿家常便饭,不知车上的人还记得否?” 马车立即停下,眨眼之间又动了,向城外驶去,那一男一女不见了踪影。 此刻,杭州城的上空火光冲天,冒起滚滚浓烟,某一个地方烧成了一片火海…… 上官小婕来到了司马世家。 现在是刚交子时。 她从崔子玉那里出来后没有回衙门,而是找了一间客栈歇息一下,等到了寅时才再去司马世家找卢小萼的,带他们去接走崔子玉,可她刚躺下床突然心血来潮,眼皮莫名其妙的跳动不止,这似乎是个不好的兆头,她想起崔子玉的安全,早一点办妥这事崔子玉就多一分安全,她决定不按崔子玉约定的时间去了,提前到司马世家去。 司马世家的周围已没了人迹,胜教的人像是全部撤离了。 她感到奇怪,莫非教中有什么更加重要的行动? 她的心开始更加不安,隐约感到将有大事发生。 司马世家的大门还打开着,没有关上,守门的两个大汉像标枪般站在门边。 她在大门外徘徊着,有些犹豫不决了。 此刻她的心情很矛盾,因为她一旦向卢小萼说出一切,她就很难再有机会和崔子玉在一起。 想起今晚和崔子玉交颈缠绵的情景,那是她一生中最幸福最快乐的一刻,她想再能有这样甜蜜的一刻,她不想就这样了结,可如果不说,崔子玉的处境就危险,自己能找到崔子玉,凭父亲的聪明才智一样也可以找到崔子玉,那就凶多吉少了。 她是一个很理智的女人,理智的人从来都是做理智的事,她大步的走上前去,对那两个守门的大汉道:“我要见卢小萼,立即进去通传,叫她出来。” 一大汉道:“请问姑娘贵姓,否则我们很难进去替你通传,无名无姓的卢姑娘也不会出来见你。” 上官小婕道:“上官小婕。” 那两个大汉当场变了脸色,呆住。 “还是不用你们通传了,我自己进去。”上官小婕昂首阔步而进。 那两个大汉想阻拦,却不敢阻拦,看着她进去。 第四十五章 恨比天高(1) 司马世家的大厅灯火通明。 司马钊、司马钫、司马珞、卢绍南、李慧娘、卢小萼坐在大厅里正商谈着事情。 卢小萼消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但那双灵澈的眼睛依然还很灵澈。 “卢小萼,你在这里就好。”上官小婕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被这个不速之客吓一大跳,任他们怎样想都没有想到上官小婕会到司马世家来的,而且还是在深宵时分到来! 上官小婕道:“别用这样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来打架找茬子的。” 司马钊沉声道:“上官小婕,你找错门了吧?” 上官小婕道:“如果这里不是司马世家,那我就找错了门,可挂在大门上的那块牌匾偏偏分明写着司马世家四个大字,那我就没找错了门。” 司马钊道:“上官小婕,这里不欢迎你,请快离开。” 上官小婕道:“我不是来找你的,而是来找卢小萼的,卢小萼,司马前辈要赶我这个客人,你说吧。” 卢小萼深深地注视着她,然后叹息一声,说道:“上官小婕,我现在没有闲情逸致也没有好心情招待你,你走吧。” 上官小婕道:“卢小萼,我也没有闲情逸致来找你说废话,我是受人所托而来的。” 卢小萼一愣:“什么人?” 上官小婕微笑着眨着眼睛说道:“一个很坏的大坏蛋。” 卢小萼立时跳了起来,失控地扑上去捉着上官小婕的手,激动说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上官小婕道:“你别这么用力好不好,我的手给你抓疼了!大坏蛋要我来叫你和卢大侠去接他走。” 卢小萼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下来,颤声问道:“你见到他啦?” 上官小婕道:“不,是我找到他的。” 卢绍南道:“萼儿,谁是大坏蛋?” 卢小萼抹着泪和上官小婕对望了一眼,同时失声笑了。 卢绍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道:“萼儿,你们笑什么?” 卢小萼道:“爹,大坏蛋就是子玉。” 卢绍南惊讶道:“子玉他什么时候变成了大坏蛋的?你们说什么?是子玉他?他在哪里?” 这下轮到他失控了,激动起来。 上官小婕道:“我现在就带你们去他那里。” 司马钊冷笑道:“上官小婕,你在玩什么把戏?子玉会叫你来?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吗?” 上官小婕道:“真的让崔子玉说对了,司马世家是没有人相信我的,只有一个卢小萼才会相信我的,卢小萼,你相信我吗?” 卢小萼笑道:“我相信你。” 上官小婕道:“为什么?” 卢小萼道:“因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了。” 上官小婕的脸立即红透。 卢绍南道:“萼儿,你为什么会相信她?” 卢小萼看着眉目含羞的上官小婕,笑嘻嘻道:“因为她已经是子玉的人。” 上官小婕怒道:“卢小萼,你――” 卢小萼道:“如果我不说出来,是没有人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他怎么样了?” 同是女人,同是爱着一个男人,这两个女人该如何相处呢?即使是最大方的女人,面对着情敌之时,都会产生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上官小婕就有了这一种感觉,她有些醋意的说道:“见到他你就会知道,别耽搁时间了,快走吧。” 她转身就走。 “爹,我们快跟着她去。子玉应该是感到有危险了,才叫她来叫我们去接他的。”卢小萼说完就追了出去。 卢绍南点头道:“对,去看一看又如何?慧娘,我们走。” 夫妇俩跟在女儿的后面。 司马钫道:“大哥,我们――” “当然是要跟去,难道我们司马世家的人就怕死了吗?!”司马钊大步跟随着而去。 第四十五章 恨比天高(2) 今晚的夜色不知何故,变得特别漆黑,而且还刮起阵阵的刺骨寒风。大街上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 卢小萼和上官小婕并排而行。 她显得精神抖擞,自听到心上人平安的消息后便一扫连日来屈在心中的郁闷和担忧,这份喜悦的心情,简直是用任何文字都无法形容得了,用任何语言都无法说得出来。 上官小婕感受到她的那一份喜悦,斜看了她一眼,然后看一看跟在后面的与她两人保持着有一段距离的卢绍南夫妇和司马世家的人,说道:“你很喜悦吧?” 卢小萼抿嘴一笑,说道:“你得到了你最想得到的东西了,再也不必妒忌我了,你比我更喜悦吧?” 上官小婕不禁含羞说道:“你怎么看得出来的?” 卢小萼道:“只有经历过那种**蚀骨**的女人才会有眉目含春满脸甜蜜的模样。哎,什么时候的事?能说吗?” 上官小婕更羞了:“一个时辰之前。” 卢小萼笑道:“那大坏蛋是不是很坏?” 上官小婕“噗”的一声笑了起来:“简直是全身上下都坏透了。” 卢小萼道:“那么他对你有多坏?” 上官小婕甜蜜道:“不告诉你。” 卢小萼突然全身打了一个冷颤,不禁低声说道:“上官小婕,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上官小婕道:“我也是,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厉害。” 卢小萼道:“女人的直觉很灵,两个女人的直觉就更灵,那我们快点赶过去。” 上官小婕道:“好,你……” 卢小萼道:“你的拳脚功夫是比我好,但轻功和剑法你就不一定比我强。(..tw无弹窗广告)” 两人立即加快了脚步,赶得像飞一样。 她们都看见了远处的冲天大火。 上官小婕突然双腿一软,就要栽倒在地。 卢小萼急忙伸手扶住她:“你怎么啦?” 上官小婕指着火光声音发抖:“起火的地方就是大坏蛋藏身的地方!” 卢小萼只觉得头皮一炸,全身发抖,全速地向着火场飞掠过去。 火场的周围满是一边喊着“救火呀”一边提着水桶向着火场泼水的人,这些人都是普通老百姓,可十几座房屋连成的火海,火势十分浩大,火头窜起数丈之高,别说是灌救,连想靠近一点都被大火灼得跳开,如何救得了? 束手无策的人们只好放弃灌救,却步观望,彼此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场大火真是起得莫名其妙。” “有人逃出来吗?” “怪就怪在这样,照道理应该有人喊救命才是,但这十几家人没一个人大喊救命。” “这十几家人都是我们的老街坊,可看不见一个人在现场,像是早走了似的。” “可不是都给烧死了吧?” “总有一个能逃得出来吧?” “这场火是有人故意纵火的,你们闻不到火场里有一股浓烈呛人的桐油味吗?” “对,我们在睡梦中听到一阵猛烈的乒乒乓乓声音,是摔破罐子的声音。” “我也想起来了,我听到我家的屋顶有一阵轻响,听到了射箭声,我还以为是做噩梦哩。” “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我看可能是盗匪打劫,放火毁尸灭迹。” “对,十有###就是这样,否则解释不通。” 已挤进人群里去的卢绍南他们听了心头直发寒。 他们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全天下就只有一个人最想要崔子玉的命――上官龙,此刻他们不想那么多了,就只有一个愿望,崔子玉和孙仲梅不在火海里。 卢小萼和上官小婕感到手脚冰凉。 她俩想扑进火海里去看个究竟。 李慧娘点住女儿的**道,然后紧紧抱住她,卢绍南也一手扣住上官小婕的脉门,不让这两个失去理智的人白白送死。 两人的眼泪一串接着一传的落下来。 第四十五章 恨比天高(3) 大火继续在熊熊燃烧。 卢绍南司马钊他们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焦急地在等待大火的熄灭。 姚天乐率着王一虎带着大批捕快衙役赶到来。 姚天乐道:“天呀,怎么烧成了这样子?王捕头,这场大火一定有可疑,叫你的手下去调查一下这场烧透了半边天的大火是怎样发生的,有没有人逃生出来。” 王一虎道:“是,大人。” 他看见了卢绍南,便对手下吩咐了几句,挤开人群走过来,问道:“卢大侠,司马大侠,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卢绍南一脸凄苦道:“我们是来找崔大侠的。” 王一虎吃了一惊:“崔大侠他――” 司马钊颤声道:“他就藏身在这里。” 王一虎当场呆住。 姚天乐也走了过来,对着上官小婕恭敬地一揖:“姚天乐见过圣姑。” 上官小婕喝道:“快滚开,否则我杀了你!卢伯伯,求你放开我,我要进去看看。” 卢绍南道:“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别太担心,或许子玉他不在里面。” 大火终于熄灭了,但是还不能进入火场,火场的高温足已灼死任何人。 天露出了一丝鱼白。 只见眼前的是一片焦墙烂土,情景是多么的触目惊心,多么的惨不忍睹。 李慧娘解开了女儿被制住的**道,卢绍南松开了捉住上官小婕的手,两人像疯了一样冲进还又热又烫的残渣中,用又白又嫩的春葱玉手扒开那些败砾搜寻着。 卢绍南司马钊他们也窝涌进来,翻寻着。 每一个人的心都紧张到极点,害怕见到他们最不想见到的东西。 王一虎大声吆叫:“弟兄们,散开进去搜寻,看有没有人葬身在这场大火里。” 那些捕快和没走的老百姓则进其它的地方搜寻,看有没有尸体残骸。 可最不想见到的东西却出现在眼前了。 那是两具烧成焦炭般的尸体,这两具尸体是互相拥抱着的,尸体的旁边有五把烧得变形的小刀――柳叶飞刀! 尸体是被卢小萼和上官小婕扒开烂砾时发现的。 所有人顿时惊呆住,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这五把柳叶飞刀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两具尸体的身份就是崔子玉和孙仲梅,虽然这两具尸体已经被烧得什么也分辨不了,但这五把飞刀却已经足已说明一切,因为只有崔子玉才有柳叶飞刀! 崔子玉和孙仲梅竟然真的惨遭毒手,被活活的烧死在这场无情的大火里! 这是他们无法接受得了的事实! 卢小萼和上官小婕来不及叫出声来,就昏死在地。 司马钊老泪纵横:“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女儿啊,你救了丁情,却害死了子玉,你究竟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你在造什么孽啊!子玉死了,你又怎么活得下去?!” 他一**跌坐在地,痛哭起来:“崔子玉,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卢绍南泪如雨下,仰天狂呼:“天呀,你还有没有公理的――!” 他想起和崔子玉并肩作战的那一段日子。 他敬佩这个年轻人,把这个洒脱不羁的年轻人视为良师益友,当作是自己的东床快婿,尽管有时候他不认同这年轻人的做法。 现在,这个不可多得的旷世奇才离开了,从此阴阳相隔,永远再无相见之日,怎不令他悲痛莫名。 李慧娘左手抱着昏迷的女儿,右手抱着昏迷的上官小婕,看着这两个为崔子玉献出了所有的少女,为崔子玉而情倾一生的少女,眼泪落下一串又再是一串。 她想安慰丈夫几句,但是又有谁来安慰自己呢? 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卢绍南擦干脸上的眼泪,脱下身上的衣服,遮盖住两具尸体,悲痛说道:“司马兄,你熟悉情况,麻烦你去买一副最上等的棺材回来,将子玉和孙姑娘的这点骨骸合在一起运回彩云庄,我们不回司马世家了。他们是死在一起的,就合装在一副棺材吧,别将他们分开了,另外请把上官小婕这个可怜的孩子送回去,最可怜的人就是她呀,自己最爱的人竟然死在自己父亲的毒计之下,她……唉――!” 他说不下去了,长叹一声。 司马钊道:“好,我立即去办,二弟,你送上官小婕回知府衙门去,五弟,你去买棺材。” 司马珞道:“大哥,回家后怎么向凤儿说?” 司马钊深沉道:“什么都别说。” 司马珞道:“为什么?” 司马钊道:“难道你想我们司马世家也要办丧事吗?凤儿现在的精神状态根本承受不了这种打击,她会寻死的,子玉的死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去办你们要办的事吧,唉――!” 站在远处观望的姚天乐乐得合不拢嘴,大声叫了过来:“王捕头,你留下善后,本府要回去处理公务。”他带着两个衙役走了。 上官龙在府衙后院的大厅里焦急地来回踱着步。 他在等候他最想得到的消息。 如果这次都消灭不了崔子玉的话,那他就永无宁日了。 十二个长老都在,坐着不敢乱动。 姚天乐飞也似的跑进来:“圣主,有好消息了!” 上官龙道:“快说!” 姚天乐道:“崔子玉死了,在烧毁了的那间屋子里发现了两具尸体!” 上官龙道:“证实了是他吗?” 姚天乐道:“都烧成了焦炭,根本辨认不了。” 上官龙道:“怎样知道他就是崔子玉?” 姚天乐道:“在尸体边有五把烧得变了形的柳叶飞刀。” 上官龙发出连串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哈哈――!这才是天大的喜讯啊!崔子玉,你终于从这个世间上彻底消失掉了,好――!崔子玉,把你弄成一副焦炭那样,是残忍了一点,我只能够在这里向你的在天之灵说声对不起了!只是可惜了那个如花似玉正直青春妙龄的孙仲梅也陪他成为一具焦尸啊!姚舵主,他们的尸体呢?” 姚天乐道:“让卢绍南和司马世家的人拿走了。” 上官龙一愣,恍然大悟道:“他们是去接崔子玉的!幸好我们赶先一步啊!” 姚天乐道:“圣主,属下还看见……” 上官龙微笑道:“是不是看见圣姑也在那里?” 姚天乐道:“是,当见到崔子玉的尸体时,圣姑她昏倒了。” 上官龙道:“别管她,卢绍南会送她回来的。各位,我们去吃庆功宴,庆祝我们杀鹰成功,哈哈哈!” 他大笑着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第四十五章 恨比天高(4) “子玉――!”上官小婕大叫着醒来,她发觉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间里。(..tw) 齐芸坐在床边,既痛惜又关切的看着她。 “娘――!”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扑入齐芸的怀里,放声痛哭。 齐芸眼睛一红,落下泪来:“婕儿,一切已成过去,别想那么多了,好吗?” 上官小婕泣不成声道:“娘,子玉他死得太惨了,呜呜呜……” 齐芸无言地轻抚着女儿的肩头。 上官小婕道:“是谁送我回来的?” 齐芸道:“司马世家的二爷司马钫。婕儿,凡是与你父亲作对的和背叛你父亲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呀!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成就霸业,就得要心狠手辣,你要谅解你父亲啊!” 上官小婕抽泣着道:“是我连累子玉死掉的,我不能原谅的是我自己。” 齐芸道:“你千万别做傻事,人死已经不能复生,你就当自己做了一场梦吧。” 上官龙走进来。 上官小婕抬起一双泪眼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怨恨:“爹,是不是你派人跟踪我找到他藏身之所的?” 上官龙毫不隐瞒道:“是。” 上官小婕声嘶力竭骂道:“你太卑鄙了!” 齐芸脸色大变,喝道:“婕儿,住口,你不可以这样对待你父亲!” 上官小婕道:“难道他就可以这样残忍对待他的女儿吗?” 上官龙面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沉声说道:“你再说一遍!” 上官小婕激动嚷道:“你卑鄙无耻!” 上官龙怒不可歇,忽然上前狠狠的搁了女儿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十分清脆响亮。 上官小婕左边的脸颊当场红肿起来。 齐芸惊呆住,在她的记忆里,丈夫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女儿,从小到大没有打过女儿一下,但今天竟然打了,可想而知丈夫的震怒到了什么程度。 上官小婕哭着道:“你有种的就打死我吧!” 上官龙扬手又是一记而耳光。 齐芸怒道:“上官龙,你若再敢打女儿一下,我齐芸今天就和你拼命!” 上官龙道:“上官小婕,别忘记了你身上流着的是我上官龙的血,这两记耳光是教训你尊卑不分,不懂礼纲,连亲爹都敢骂!别说是你的情人,就算是我的亲爹,如果阻碍了的大业,照样杀无误!齐芸,好好的管教一下她,别再让她恃宠生娇,否则的话我对她不客气!” 他怒气冲冲的离开房间。 齐芸叹了一口气,说道:“婕儿,你爹是很疼爱你的,你要明白,你是上官龙的女儿,任你怎么改变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上官小婕道:“我知道。” 齐芸道:“那你又顶撞你爹?” 上官小婕道:“他不该利用我。” 齐芸无限感慨道:“谁叫你是他的女儿?谁叫你爱上的是崔子玉?婕儿,天意注定你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一切,牺牲不能牺牲的一切!做别人的女儿容易,做上官龙的女儿就要很艰难啊!因为上官龙是一个强人,一个要称霸武林统治天下的强人!” 上官小婕道:“我情愿他不是一个强人,而是一个平凡人,爱护妻子呵护女儿的平凡人。” 齐芸喝道:“你胡说些什么?你以前的理想和志气都到了哪里去啦?难道就为了一个已经死掉的崔子玉,放弃你的理想和志气?背叛你爹吗?” 上官小婕道:“娘,别说了。” 她将脸蛋深深埋在一双手掌里,哭着:“娘,子玉是我唯一爱上的男人,他死了,我的心好痛,好痛!” 齐芸道:“娘明白你的心情,好好的休息一下吧,然后想清楚,再来告诉娘你该怎么做。” 第四十六章 圈套(1) 一辆大板车出了城门口,车上载着一副漆红的棺木。.tw[] 赶马拉车的是一位年老的车夫。 卢绍南一家和司马钫司马珞神情悲伤的跟在后面。 司马钊没有来,他怕司马飞凤会起疑心,回家去了。 他们是在护送崔子玉和孙仲梅的遗体回彩云庄安葬。 萧萧的北风,吹在身上寒在心头。 吱吱的车辘响声,听在耳内敲击在心中。 人悲哀,路漫长。 本来彩云庄离城并不算太远,可由于他们的内心悲哀,就觉得这一段路很漫长。 卢小萼要由李慧娘搀扶着才走得动,她没有哭,但是却比哭还惨,她像一具没有任何意识没有任何思想的行尸走肉那样。 什么人才是真正的伤心欲绝人? 她就是真正伤心欲绝的人! 李慧娘的眼泪却没有停止过,崔子玉的死亡,这已经是很大的打击,看着变得半死不活的女儿,她的心简直痛得寸断,她怎么不伤心不流泪。 什么叫做泪洒长路? 李慧娘就是在泪洒长路! 即使是最漫长的路,也有到达终点的时候。 彩云庄到了。 庭院依旧,可人不依旧,他们永远失去了两个曾经在这里相处得亲密无间的人――崔子玉和孙仲梅! 睹物就更加思人,卢绍南流着泪对着棺材道:“子玉,我们不知道你真正的家在哪里,你客居在这里的,就把这里当作是你的家吧,你到家了,我送你进去。” 他扛起了棺材,踏进了彩云庄。 常笑枫、骆炳良、陆天宏、周青松、卢小丹、林菊都坐在大厅里。 当日卢小萼回来把崔子玉被袭受伤并被杭州府衙以杀人犯通缉的情况告诉他们知道时,他们就察觉到这是上官龙布下的陷阱,所以常笑枫和骆炳良什么也不去干,因为他们知道崔子玉一定能够化解得了这局面的,同时怕上官龙派人来偷袭彩云庄,连周青松陆天宏也不去,就让卢绍南一个人跟另小萼去协助司马世家寻找崔子玉。 他们一见到扛着棺材而进神情哀伤的卢绍南,都惊愕得张大了嘴巴,再见到神情像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卢小萼时,每一个人的心当场在下沉,都有不妙的感觉。 卢绍南一家和司马世家的人怎么带回一副棺材的呢?莫非――? 常笑枫不敢想象下去,紧张问道:“崔子玉和孙仲梅呢?他们人呢?你们没找到他们吗?” 卢绍南哽咽着:“找到了,还带了回来。” 常笑枫道:“那么人呢?” 卢绍南流着泪指着棺材道:“就在里面。” 如一声霹雳巨响,把常笑枫他们吓得全部变了脸色跳了起来,林菊更被吓得面青唇白。 常笑枫不相信道:“卢大侠,别吓我们,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卢绍南道:“是真的!” 常笑枫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有谁能够杀得了他?” 卢绍南道:“他不是被杀死的,他是被火烧死的,上官龙用火攻这一毒招,将子玉和孙姑娘烧成了焦炭,我们去迟了一步,救不了他两人,小常,对不起!” 常笑枫激动嚷道:“既然是被烧成焦炭,有谁认得被烧的就是他们?” 卢绍南默默无言的从衣袋里掏出一把烧得变形的柳叶飞刀,递给常笑枫。 常笑枫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发出一声震天动地撕心裂肺的大叫,冲上去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拍打着棺材:“崔子玉,你给我站起来,站起来!你还没有完成你的大事,完成四王爷的交付给你的重托,你不能就这样走掉撇下我们不管的呀!啊――!老天爷,你瞎了你的狗眼了吗?!好人没有好报的吗?!” 他的大吼大叫,将卢小萼昏死的心智震醒过来,她只叫了一声“子玉,仲梅”,便昏迷过去。 林菊只觉得天旋地转,双眼一黑,昏倒在地。 李慧娘赶忙救醒两人。 两人忍不住伤心地哭泣起来。 彩云庄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第四十六章 圈套(2) 常笑枫霍地站起,往外就走。 他那双红得像血一样的眼睛流露出一股腾腾杀气。 骆炳良一看就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不发一言,跟着他出去。 崔子玉是他们的知己朋友,患难兄弟,他们手足情深,要去报仇。 卢绍南叫住他们:“小常,骆兄弟,站住!你们要去哪里?” “报仇――!!”常笑枫和骆炳良同时从牙缝里蹦出这个字。 卢绍南道:“找上官龙?” 常笑枫道:“除了他还有谁?” 卢绍南道:“你有证据在手吗?” 常笑枫道:“你不让我们去报仇?” 卢绍南道:“现在绝对不让你们去,你们的理智都到了哪里去了?你们凭什么上门去找上官龙的麻烦?” 常笑枫咬牙切齿道:“我不是去找他的麻烦,而是找他拼命!” 卢绍南道:“以什么身份去?” 常笑枫道:“不穿官服,就是常人,我以一个江湖人的身份去!” 骆炳良道:“还有我!” 卢绍南道:“你们非去不可?” 常笑枫道:“对,我非去不可!” 卢绍南道:“好,大伙一起去,别再管什么国法王法,我们只是快意恩仇的江湖人!” 常笑枫道:“此事与你们无关,只是我常笑枫一个人的事。” 卢绍南怒道:“你***放屁!崔子玉也是我们的好朋友,更是我卢绍南未来的女婿,为何你能去,我们不能去?” 常笑枫激动嚷道:“卢大侠,你想我怎样?” 卢绍南道:“小常,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肩负的是什么任务?” 常笑枫不答。.tw[] 卢绍南道:“即使给你杀掉上官龙又怎样?” 常笑枫和骆炳良抱死的决心动摇了。 卢绍南道:“只杀上官龙,没有瓦解他的组织,不足解决问题,不久的将来,别人就会代替他的位置,领导胜教卷土重来,死灰复燃,到那时候就可能更加难以对付,子玉的心愿是什么?出生入死的又是为了什么?” 常笑枫道:“瓦解上官龙的组织,将他的组织彻底铲除!” 卢绍南道:“上官龙之所以千方百计要杀死子玉,就是惧怕子玉做到这样,把他苦心经营多年的组织连根拔起,虽然子玉是死了,但是还有你们五大名捕,还有我们这一帮热血男儿,要想报仇,就得要完成子玉未完成的事情!” 常笑枫抱歉道:“卢大侠,你的话有如当头棒喝啊!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 卢绍南道:“看一看我的女儿,我女儿早就把子玉当作是她的丈夫,我也早就把子玉当作是我的女婿,其实我比你们更冲动,更想报仇,可仔细想一想,那样做有意义吗?只有完成子玉没有完成的事情,替他了结心愿,才是最好的报仇,才对得起他的在天之灵!” 常笑枫道:“对,只有这样做才真正对得起他,才可以令他含笑九泉!” 卢绍南道:“所以我们要好好的珍惜生命,与上官龙周旋到底,我始终相信,天定有公理,邪永不胜正!” 常笑枫道:“卢大侠,有何打算?” 卢绍南道:“动脑筋是你们的专长,你们认为呢?” 常笑枫道:“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我就不相信上官龙的狐狸尾巴不露出来!” 卢绍南道:“现在子玉不在,怎样去对付上官龙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就要靠你们去想了。” 常笑枫泪流满脸道:“先把子玉和孙姑娘埋葬了吧,子玉这些年来都是浪迹天涯,从来没有安顿下来,今天就让他安顿下来,永远的以美丽的西湖为家吧!” 卢绍南道:“萼儿,你来决定吧。” 谁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就是已经将卢小萼看作是崔子玉的妻子,崔子玉的葬礼,当然要由崔子玉的妻子这个最亲的人来决断。 没有人反对这意见,因为大家都知道崔子玉和卢小萼的关系是什么关系,她绝对有资格来决断崔子玉的葬礼怎样举行。 卢小萼声音沙哑道:“不要让太多的人来打搅子玉和仲梅,就把他们葬在彩云庄附近,等一下就把子玉安葬好。” 司马钫道:“不设灵堂了吗?” 卢小萼指着心脏道:“灵堂在这里,还要那些俗礼和排场来干什么?!” 司马珞道:“二哥,我立即赶回去通知大哥。” 他飞跑出去。 大家都明白卢小萼的意思,人已死,摆什么排场都没有了任何意义,最重要的是活着的人是否记得死去的人。 崔子玉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刻记在每一个人的心里,深深种植在每一个人的脑中。 有的人并没有因为已经离开人世,就被别人遗忘干净,相反却更被别人刻骨铭心的记住,因为他活着的时候如阳光一样照亮了别人的心田,赢得了别人的尊敬。 崔子玉就是这一种人。 司马飞凤坐在花园的石凳,看着天空上漂浮的白云。 她真是消瘦得太厉害了,只剩下皮包着骨,若然不是她那双眼睛还有一点亮采的话,无疑就像是一个死人。 由崔子玉出事那晚到现在,她根本吃不下饭,没睡过一个好觉,即使是强咽硬吞也不过是小半碗饭,即使是睡着了也会从噩梦中惊醒。 崔子玉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怎吃得下?她怎睡得安? 她太担心崔子玉了,她太牵挂崔子玉了,无日无夜思念的也是崔子玉。 伊人憔悴,檀郎可知? 她心中的苦,很多人都明白,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分担得了她的苦。 好不容易等到有崔子玉的下落,但父亲早上回来时却告诉她还没有找到崔子玉,让她空欢喜了一场。 她感觉到父亲有些不太对劲,像是有天大的事情在刻意的隐瞒着她,但父亲不说,她也没辙。 她忽然喃喃自语道:“我已经有三天没去探望过丁情了,该去探探丁情了,再说托病不去,就说不过去了呀。” 她站起来,却有点晕眩的感觉,她太虚弱了。 她甩一甩头,深吸一口气,走出花园,却看见司马珞神情肃穆脚步匆匆的进了父亲的书房。 她感觉到一定有大事发生了,于是便悄悄的跟过去。 一到书房,就听见司马珞道:“大哥,崔子玉的葬礼等一下就开始,你是我们司马世家的掌门人,如果你不去出席……” 书房外的司马飞凤一听到“崔子玉的葬礼等一下就开始”这一句话时脑袋轰的一声就炸开了,几乎栽下在地,她发疯的冲进书房,大叫:“五叔,你再说一遍!” 司马钊和司马珞呆了一呆,司马钊急忙掩饰道:“凤儿,你五叔是说……” 司马飞凤吼道:“爹,你还想骗我骗到什么时候?五叔,你说!你不说是不是?好,我就立即死在你们的面前!” 司马钊道:“爹说,爹说了!但你要答应爹不能做伤害自己的傻事,你答不答应?” 司马飞凤道:“我答应。” 司马钊老泪纵横道:“凤儿,你要挺住!崔子玉死掉了!今天凌晨时城东民宅发生了一场大火,他和孙仲梅都葬身在火海了!” 司马飞凤两眼发直,像失去了知觉一样站着不会动,突然,她喉咙翻动,张口连吐了几大口鲜血! 这样的噩耗,她无法承受得了! “子玉――!”她叫了一声,两眼一翻,仰头就倒下。 司马钊急忙抱扶住她…… 第四十六章 圈套(3) 一堆黄土,一块墓碑,代表了生命的终结。 卢小萼跪在坟前,双手捧起一块泥巴,放在崔子玉和孙仲梅的坟头,作最后的告别。 崔子玉的坟离彩云庄不远,就在侧边的一小山头上。 在场的人不多,每一个人都披麻戴孝,但只有卢小萼身穿重孝,这只有死者至亲的人才可以这样打扮。 在她的心里,早已把崔子玉视为丈夫,所以,她毫不犹豫地作出了抉择――以崔子玉的妻子戴孝于坟前。 卢绍南夫妇没有阻止,因为他们了解女儿的性格,柔弱的外表,坚强的内心,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决不会再作出更改。 墓碑上刻着“崔子玉孙仲梅合墓,崔子玉之妻卢小萼立”。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卢小萼这个未嫁为人妻的花季少女将不会嫁,以崔子玉的妻子身份度过往后漫长的人生。 她没有哭,但眼泪却在不断的顺着脸颊淌下。 常笑枫也没有哭,可脸上却满是泪珠。 林菊同样也没有哭,可是她的心却随着崔子玉的死也死掉了。 她这一生中只爱过两个男人,但这两个男人却先后舍她而去,她的心怎么不死? 李慧娘和卢小丹却哭成了一个泪人。 这时,几个人从彩云庄急跑过来,是司马钊、司马琦、司马珞、司马启贤和司马飞凤。 跑在最前头的是司马飞凤。 她和卢小萼一样穿上了重孝。 本来极度虚弱的她,这刻竟然有用不尽的力量,跌倒了再爬起,爬起来又跑。 每一个人看得连心都酸了。 司马钫急忙跑下去搀扶着她上来。 她未到坟前便跪行着直到坟头,双膝立时被尖硬的石头擦破。 她放声大哭,但是声音却沙哑,因为她已经哭破了嗓音。 她泪如雨下,但是有血拌着泪水,因为她的眼泪已经流干。 她的脸苍白得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仿如传说中的鬼魅一样。 她的情景真是令人惨不忍睹。 卢小萼硬起心肠,冷冰冰道:“未来的丁夫人,你来干什么?” 司马飞凤的声音几近听不清楚:“来送子玉。” 卢小萼道:“既然你已决定嫁给丁情,今日就不应来,更不能穿上这身重孝来,你将自己当作是什么?子玉的妻子?那你还遵不遵守诺言?你如此三心两意,如何对得起丁情?又如何对得起已躺在坟墓中的子玉?” 司马飞凤的心如遭针刺一般痛起来,点香烛的手战抖起来。(..tw好看的小说) 司马钊实在看不过去,想说话,替女儿鸣不平,常笑枫按住他,摇一摇头,他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说话硬吞回肚子里。 卢小萼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我知道你是个很伟大的女人,可就因为你的伟大,害死了子玉,也害死了仲梅!如果不是你的伟大,子玉就不会去买醉,就不会遇袭受伤,就不会躲藏起来养伤,就不会葬身火海,被烧成焦炭!” 她字字如刀,句句如箭,直插进司马飞凤已经支离破碎的心。 她将她的悲痛淋漓尽致的发泄出来,可司马飞凤的悲痛却只有自己来承受,突然,“哇”的一声,司马飞凤狂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鲜红的鲜血,喷在墓碑上,落下泥土里,将大半的墓碑染红了。 众人惊呆住,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司马钊哭了:“小萼,别再这么狠心说她了,凤儿一听到子玉不幸的消息,已经吐了好几大口血,再吐下去的话,她会吐血身亡的!” 司马飞凤用手撑地,稳住摇摇欲坠的身躯,以一双流血的眼睛看着卢小萼,悲愤说道:“你以为我不伤心吗?你以为我不悲痛吗?我和你一样伤心欲绝,一样悲痛揪心!他是我司马飞凤今生唯一所爱的人!” 卢小萼道:“但也是伤害他最深的人!” 司马飞凤道:“子玉,慢走一步,我来陪你了!” 她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对准自己的心窝狠狠插下! 她早有准备而来,到崔子玉的坟前哭祭完后,就自杀殉情。 因为她生不如死,所以她要结束生命。 没有人料到她会这样做,齐声发出惊呼。 幸亏她的旁边有卢小萼,她握匕首的手被卢小萼及时托住。 她想挣扎,但她根本不够卢小萼的力气大,再加上被卢小萼一拳打在腰眼上,痛得她弯腰翻倒在地,匕首落入卢小萼的手中。 司马飞凤哭道:“求你让我死吧!” 卢小萼突然动手脱她身上的孝服。 除了常笑枫之外,其他人都大感愕然。司马世家的人全部想上前劝阻,但却给常笑枫用眼色制止住。 司马飞凤挣扎着:“卢小萼,你想干什么?” 卢小萼道:“这么轻易言死的人,不配穿上这套孝服,更不配到子玉的坟前拜祭!” 司马飞凤道:“卢小萼,你想我怎么样?” 卢小萼道:“子玉和仲梅死了,大家都已悲痛万分,你想再增加大家的痛苦吗?你想让子玉和仲梅死不安宁吗?” 司马飞凤道:“是我害死他们的呀!” 卢小萼道:“飞凤,我知道你这一生人最爱的是子玉,我更知道你现在那份生不如死的心情,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可是如果因为这样我们就轻生,对得起子玉吗?子玉最希望见到的是我们顽强地生存下去,而不是跟着他而去,你想不想替他报仇,替他完成没有完成的事情?” 司马飞凤点一点头。 卢小萼道:“那么就不要死,留下性命和大家一起去对付胜教。” 司马飞凤道:“对,血债要血还!” 卢小萼道:“那你还寻不寻死?” 司马飞凤坚决说道:“上官龙不死,胜教不灭,我绝不会去死!” 司马世家的人一听,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都露出了笑容。 远处的一簇茂密树丛里有两双眼睛注视着这边所发生的一切。 第四十六章 圈套(4) 这两个人是一男一女。 女的已看得泪流满脸,她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那男的也看得满眶是泪水。 这两人究竟是什么人? 竟然是崔子玉和孙仲梅! 孙仲梅道:“我觉得我们很残忍,明明还活着,却偏偏要诈死,还躲在一边看热闹,看着他们为我们伤心落泪,哭得死去活来。” 崔子玉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不是这样,如何欺骗得了上官龙那只老狐狸?只有他以为我死了,他才不会防范我,我才有机会揪住他的尾巴。” 孙仲梅道:“小萼姐她很可怜,飞凤她就更可怜,差一点就自杀死掉,你居然还看得下去,你是不是铁石心肠的?” 崔子玉道:“在这一阶段,我只能这样铁石心肠了。再说有小萼在,飞凤是想死也死不掉的。” 孙仲梅道:“飞凤她太爱你了,你看她消瘦得简直就不像是一个人。” 崔自玉笑一笑,没有说话。 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孙仲梅道:“那两个替身受这么多的英雄香火,葬的地方又是风水宝地,死得真是有价值了。” 崔子玉道:“还有两个人没来。” 孙仲梅道:“上官龙和上官小婕?” 崔子玉道:“就是他们。” 孙仲梅道:“他们会来吗?” 崔子玉道:“如果是别人,一定不会来,但他是上官龙,一个敬重对手的枭雄,他一定会来我们的‘坟前’上一炷香,以表达他对我的尊重,我太了解他这一种人了,如果他不这样做,他会不安心的,就显示不了他的高人一等。” 孙仲梅道:“他不怕卢伯父他们和他拼命吗?” 崔子玉道:“在我的坟前,他们不会打起来的。这不,他来了。” 山岗下走来了三个人,真的是上官龙,在他的身后,跟着齐芸和一身重孝的上官小婕。 常笑枫他们远远就看见上官龙一家,他紧皱着眉头沉思一下,说道:“骆大哥,罗勇,我们先回避一下,人家是来拜祭子玉的,我们不适宜在这里。” 三人闪身进了树林隐蔽起来。 上官龙一上来就责备道:“老朋友,你可真不够朋友,崔子玉下葬也不派人来通知我们一声。” 卢绍南道:“你来干什么?” 上官龙道:“拜祭崔子玉。” 卢绍南道:“人是你杀的,你还来惺惺作态?” 上官龙道:“杀人是一回事,拜祭奠人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不是来幸灾乐祸的,我是真心真意来拜祭的,崔子玉生前是我最敬重的年轻人,他走了,一个本来可以纵横天下的人走了,我当然要来送他一程,以表我对他的敬意。” 卢小萼扶着摇摇欲坠的司马飞凤,看着上官小婕,轻点一下头:“你也来了。” 上官小婕的眼睛又红又肿,声音又沙又哑:“对,我来了。卢小萼,我……” 卢小萼道:“你不用说,我明白,你这身打扮已经告诉了我,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爹,把你的隐虹剑暂借给她。” “多谢。”上官小婕接过卢绍南的剑,深深凝视着墓碑,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她一挥剑,用剑尖在墓碑上卢小萼的名字边刻上上官小婕的名字,然后把剑交还给卢绍南,突然咬破自己的右手中指,用自己的鲜血填在刻字上,深情说道:“子玉,我的血已经和你融为一体了,倘若有来生的话,我还是做你的女人,做你的妻子,记得过奈何桥的时候,千万别喝那碗孟婆汤,把我和卢小萼给忘记了,我上官小婕今天是你的妻子,今生都就是你的妻子!” 她猛然脱掉孝服,露出一身鲜红的嫁衣,跪在坟前,大声唱诺:“苍天在上,日月为鉴,我上官小婕今天嫁给崔子玉为妻,今生今世只做崔子玉的妻子,如有违誓,五雷轰顶而死!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礼成!” 她的举动,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都在发愣的看着她。 齐芸心里酸得极不是滋味,潸然泪下。 上官龙苦笑道:“想不到我上官龙竟然有一个不在人世的鬼女婿。崔子玉,你可以安息了,想不到你死了还赢我一次,赢走了我女儿的心!本来我想上一炷清香给你的,但世上那有岳父拜祭女婿的道理,你受不起我这一炷清香了呀!婕儿,你心愿已了,走吧。” 上官小婕走到卢小萼跟前,说道:“卢小萼,保重。” 卢小萼道:“上官小婕,你也要保重。” 两人竟然不约而同的张开手臂互相拥抱了一下。 卢小萼道:“就你鬼点子多,这样惊世骇俗的举动也做得出来。” 上官小婕道:“因为我必须要这样做。” 卢小萼道:“我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呢?” 上官小婕道:“你已经做到了,碑上的刻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卢小萼道:“明年的今天,如果我们都还没有死的话,就到这里来。” 上官小婕道:“好,一言为定。” 她跟着上官龙走下了山岗。 卢绍南感慨说道:“想不到上官小婕爱子玉他爱得如此深,如此痴狂,用情如此专一!” 卢小萼看一下林菊,又看一下司马飞凤,说道:“爹,深爱子玉的人又何止她一个,只不过她比别人敢胆量表达出来而已。” 卢绍南道:“就单凭这一份胆量已足够别人的钦佩了呀!” 常笑枫他们返了回来。 卢绍南伤感说道:“人死已经不能复生,就让子玉和孙姑娘在这静静的休息吧,我们回去吧。” 卢小萼道:“你们先回去,我想在这里多陪伴子玉仲梅一会。” 卢绍南叹息一声,带头下山去了。 司马钊背上神智开始有点不清的司马飞凤,跟随着下山。 坟墓前就只留下卢小萼一个。 人一走光,她就低声饮泣起来。 躲在远处的崔子玉眼含着泪花默默凝视着她,几乎忍不住想冲过去,但是他却忍住了。 孙仲梅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崔大哥,别再折磨小萼姐了,不伤心死哭也哭死她了,现在就剩下她一个,我们现身出去见一见她吧,她一定能守得住这秘密的。” 崔子玉深沉说道:“既然是秘密,再多一个人知道就不是秘密了,现在坟墓下埋着的就是崔子玉和孙仲梅,就让我们‘死’上一段日子吧。” 孙仲梅担心说道:“她会不会因伤心过度而自杀?” 崔子玉道:“她不会,因为她是卢小萼!她曾经答应过我,无论我日后生与死,她都会活下去!” 他转身而去。 第四十六章 圈套(5) 上官龙的心情轻松愉快之极。 铲除掉崔子玉如此一个棘手头痛的敌人,当然令他感到无比兴奋,足足兴奋了一天一夜。 杀鹰计划是从新总坛发号施令的,结果一击成功,轻易得手。 这是一块风水极佳的宝地。 因此他不等扩建工程还没有竣工,干脆举家迁往新总坛住下,希望多沾一些福气庇佑,令他更加红运当头,一帆风顺的完成千秋霸业。 知府衙门毕竟不是属于他的地方,住在那里,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令他多多少少感到有点拘束,有点不自在。 他是一代枭雄,绝对不喜欢这样。 这里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因为这地方本来就由他出钱给孙仲连买地兴建的。 四海赌坊已经不存在,从此在江湖上永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名称――“胜教总坛”! 这座建筑经过能工巧匠们一番精心的改造和扩建后更见规模,更加气派非凡,突显出作为武林一大教派的风范。 门面功夫是不可缺少的,这和衣着光鲜的人一样,得到的是别人的羡慕和赞颂,不会被人看不起以及贬低身份。 先敬罗衣后敬人,这个世界永远都是这样,绝大部分人都只看和羡慕以及崇拜表面那层象征性东西的,这个道理他老早就明白,所以他把门第装饰得比王公侯府还豪华,彰现出他富可敌国的财力。 窗明几净的大厅里此刻就只有他一个人。 内静悄悄的。 他喜欢宁静。 因为这样可以让他静下心来考虑事情。 “杀鹰计划”已经圆满结束,崔子玉的事情也随之永远结束,拔掉了这条在背的芒刺,他可以安枕无忧的过上一段日子了,至于日后碰上个什么样的高人,甚至可能是比崔子玉更厉害的角色也不一定,但那是日后的事了,至少目前已经没有。 他现在急于要考虑和要重新估量的是彩云庄的实力,还有那一批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知己更要知彼,这样才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他并没有因为崔子玉的死而就蔑视彩云庄,产生轻敌的情绪。 能够和他手下那些长老交手过招的,就足以证明彩云庄那些人并非是泛泛之辈,加上司马世家与他公然对抗,他怎么可以轻敌? 他要重新调整对敌策略,作出最恰当最妥善的部署和安排,他方能安心地离开杭州,赶回山水庄。 他总是怀疑常笑枫在天目山白家庄的出现不一定是偶然发生的事,总觉得是冲着自己而来,最可恨的到现在都还不能证实得了,多少总令他有些不放心。 冷长老进来,恭敬行礼:“禀圣主,属下已经将慕容渊请来,就在门外候见。” 上官龙道:“宣他晋见。” 他俨如一方霸主那样气势威严。 在他的心目中,他现在已经是一方霸主了。 这就是他上官龙。 不一刻,慕容渊迈着稳健的步伐到了堂上,拱手抱拳道:“上官教主,多年不见,风采不减当年啊!” 上官龙离开高座走下来,热情说道:“彼此,彼此,老朋友,想不到你已成为慕容世家的家主了,终于实现你以前的梦想,虽然说吉利的话迟了很多年,但本圣还是要说声恭喜,恭喜。” 慕容渊道:“上官教主不也是实现了当年的梦想了吗?” 上官龙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老朋友,请坐。” “谢上官教主赐座。”慕容渊坐下。 上官龙道:“来了这么多天,也没有与你相见,促膝长谈,你不责怪吧?” 慕容渊道:“上官教主事务繁重,日理万机,在下岂敢,今天上官教主能忙里偷闲召见在下,在下实在是深感荣幸。(..tw)” 上官龙笑一笑,说道:“本圣喜欢直爽痛快的说话,就不拐弯抹角了,以你现今在江湖上的地位,为何还要和我胜教合作?” 慕容渊道:“上官教主不相信我?” 上官龙微笑着不答。 慕容渊道:“那上官教主当初又为何派方长老到我府上商谈我加盟胜教的事?” 上官龙道:“现在又有点不方便了。” 慕容渊叹息一声,说道:“我和司马钊是世交的关系,而司马钊又是和彩云庄一伙的,换转是我也会怀疑是不是彩云庄派来的奸细啊。” 上官龙吃了一惊,但他不动声色,说道:“的确是这样,各位长老都有这样的存疑。” 慕容渊苦笑一声,说道:“那我慕容世家只有洁身自爱,不参加胜教了,上官教主,告辞。” 他说走就走,真的站起来准备离开。 上官龙道:“慕容先生稍安毋躁,听我一言,再作定夺,好吗?” 慕容渊停下脚步,看着他:“上官教主,请说。” 上官龙道:“本圣知道你是一个见风使舵很识事务的人,所以你纵横江湖几十载,依然可以屹立不倒,虽然你一向都是朝着对你有利益这一方面的人靠拢,但是以你家和司马世家的百年关系,难怪那些长老会有所怀疑的,你说对不对?” 慕容渊道:“上官教主,百多年前的武林,地位最显赫的数哪一家?” 上官龙道:“当然是你慕容世家。” 慕容渊道:“可惜这几代的慕容世家气势息微,导致家道中落,回复不了昔日的盛世风光啊!唉――!” 上官龙道:“你要光复慕容世家的门庭?再执武林之牛耳?” 慕容渊激昂说道:“如果你是我,想不想这样?” 上官龙道:“所以你想投靠我胜教,借助我胜教的力量来达到你的目的?” 慕容渊道:“上官教主不允许我这样做?” 上官龙哈哈大笑,说道:“你错了,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一种充满野心充满斗志的人。” 慕容渊惊喜说道:“上官教主……” 上官龙打断他的说话:“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还不适宜加入本教,一来我不想屈尊了你,二来你尚未立过大功,无法担当高的职位,如果我硬拉你上位,这会引来很多人的微言,你又如何服众?这样吧,你暂时以盟友的身份加入本教,等你为本教建立功业后再入本教,你看如何?” 慕容渊道:“多谢上官教主的提携,那我慕容世家复兴有望了。” 上官龙道:“过两天有一件事请你慕容世家代走一趟,可以吗?” 慕容渊道:“誓死效劳。” 上官龙道:“好!到时自有人联络你的了。此事一完,你就为本教立下一件大功,就可以堂堂正正的成为本教总坛的大护法,与现在的十二位长老平起平坐。” 慕容渊道:“那我就回去等候上官教主的教旨,我先行告退了。” 上官龙望着他的背影,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大声喝了出去:“来人,去传召十二位长老来,一个时辰后全部到大堂上集合!” 十二名长老已齐集在堂上。 上官龙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一下,说道:“过两天本圣和圣妃回山水庄一趟,你们全部留下协助圣姑处理这里的一切事务,特别要注意的是彩云庄和司马世家的动静,过几天杭州府就要运送一批军粮给戚家军,本圣已安排慕容渊去抢劫军粮,冷长老,方长老,到时你两人带一批高手暗中沿途监视,如果慕容渊暗作手脚的话,或有彩云庄的人出现,足已证明他是和彩云庄有联系的,到时就格杀勿论;如果他抢劫得手,那就不理,待他回途之时,由姚知府率领官军拦截,将他一干人等逮捕下狱,并查封慕容世家,假如他真是彩云庄的奸细,彩云庄断不会坐视不管的,必派高手倾力营救,到时就把彩云庄牵连在内,再由姚知府煽风点火,朝廷必派军队剿平彩云庄,我们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就坐收渔人之利了;如果他真的不是奸细,就由姚知府随便找个借口,放了他,那我们就可以用慕容世家的人,增加我们的实力。” 这是一条移花接木插脏嫁祸的妙计,真可谓是计中有计,套中有套,每一步都安排得天衣无缝,只要敌人一旦钻进去,就绝无松脱的机会。 现在,慕容渊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这精心设计好的圈套中。 上官龙得意洋洋,接着说道:“婕儿,出来吧。” 上官小婕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她的脸戴上了一张青铜面具。 一张绝世无双的丽容被遮掩住看不见了。 冰冷的青铜面具。 冰冷的说话声音:“各位长老,这次圣主回山水庄,是绝密之事,谁若泄漏口风,格杀无赦――!” 众人立即有了处身在寒冬腊月的感觉,禁不住心头打个冷颤。 上官小婕又恢复了昔日的高傲、霸气、无情、狠辣。 因为她的心已死,她的情已灭。 她再不需要珍惜什么,爱护什么。 没有情感的人,做任何事都绝不再留情,绝不手软。 所以她的话说得像没有生命似的。 这一种女人,已令男人害怕,像她这一种有权力的女人,更加令到男人害怕和心寒。 上官龙露出满意的笑容。 第四十六章 圈套(6) 慕容世家坐落在城南,位置不算偏僻,也不算热闹,建筑占地面积不算太大,也不算小,面对大街而建。 漆红的大门,厚实的围墙,过人头顶的铜环,一对宏伟的石狮子,诉说着这里曾经是显赫一时叱咤风云的豪门贵族,巨富之家。 据说那一对石狮子是当年慕容世家的祖先救驾有功而获朝廷颁赠的,以示功绩。 在江湖中,能获如此殊荣的人可算是凤毛麟角。 现在的慕容世家虽然已经息微,但是却绝对还是杭州城中的一大家族,在武林中还有一定的影响力。 江湖中的各大门派绝不敢小视这个家族。 世家毕竟是世家,自然有他的势力,有他存在的价值。 如果没有相当雄厚的实力,谁敢来动他?因此慕容世家过得很平静。 但平静即将被打破。 打破平静的正是现任慕容世家的主人――慕容渊! 他坐在书房里,眉头深锁着。 他在等一个人,一个相当重要的人。 他在等谁呢? 此刻街外传来了梆子声,三更,巡夜报时的更夫敲响了三更鼓。 更声催心,他要等的人仍未出现。 他的神情开始显得有些焦虑、不安。 “爹,孩儿回来了。”慕容潜龙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他当场松了一口气,急声问道:“怎么样?” 慕容潜龙道:“我用酒桶运他进来了,胜教的探子发现不了。” 慕容渊笑了,问道:“他在哪里?” 慕容潜龙道:“地下密室。” 慕容渊立即打开进入密室的暗门。 慕容世家早就建有一条秘密通道,预防遇到袭击之时用来藏身保命。 这条秘密通道只有慕容世家的嫡亲子弟才知道,这是世代相传的规定,除了慕容世家的子孙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这更是慕容世家的老祖宗定下的铁律,因为这条秘密通道关系到慕容世家的生死存亡! 可偏偏有一个外人进了密室,这个人就是“剑公子”常笑枫! 他是被慕容潜龙装入酒桶里运进慕容世家来的,然后从慕容潜龙卧室里的那道暗门到了密室。 非常时期用非常办法,只有这样才可以避开胜教安派在周围的探子眼线,才可以不被发现进入慕容世家。 常笑枫不在乎。 老林沼泽、茅厕臭渠,他为了追捕缉拿罪犯,连这些连鬼都讨厌的地方也可以藏伏,更何况是酒桶? 现在密室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通道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慕容渊如风般走进来:“常大人。” 常笑枫道:“慕容前辈。” 慕容渊道:“上官龙过两天后要求我去替他办一件事,至于是什么事他没有说,但是我已查出那一天正好有一批军粮要运送去戚家军那里。” 常笑枫大吃一惊:“他要你去抢劫军粮?” 慕容渊脸色沉重:“极有这个可能。” 常笑枫道:“你现在的处境怎么样?” 慕容渊道:“上官龙狡猾得很,我还没有打进胜教的内部,目前只能以盟友的身份出现。” 常笑枫道:“预料中事。他要你这个盟友去抢劫军粮,必是试探你,而且还另有所图,绝非表面的假象这样简单,这是一个圈套。” 慕容渊道:“我考虑的也正是这一点,所以才叫龙儿去请你来商量一个妥善的对策。” 常笑枫的眉头紧锁着。 慕容渊的眉头也凝聚到了一块。 两人都在思考着同样一个问题,上官龙在搞什么鬼?玩什么把戏? 常笑枫忽然说道:“慕容前辈,没必要冒那么大的风险,趁还来得及,拒绝上官龙的要求。” 慕容渊道:“常大人已想出他玩的把戏吗?” 常笑枫道:“就是因为想不出,无法去帮助你和接应你,所以才劝前辈你放弃,退出。如果你得手,那你就助纣为虐,成为千古罪人,而且功归上官龙的调度有方;如果你失败,那可是谋反的叛逆大罪,要被诛灭九族,但上官龙却可以置身于事外,到那时我们都帮不了你啊!连聪明绝顶的崔子玉都死在他的阴谋诡计之下,可想而知上官龙的厉害了!” 慕容渊道:“常大人,信不过我慕容渊的能力吗?难道我慕容渊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吗?” 常笑枫道:“晚辈绝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们,慕容世家的安全。” 慕容渊道:“不入虎**,焉得虎子,我慕容渊不自量力也好,自大狂妄也罢,就是要与他上官龙斗一斗!” 他显得激昂异常,豪情满怀。 常笑枫却显得很冷静,他不得不冷静,连崔子玉这样充满智慧的人都栽倒在上官龙的手上,如果再意气用事,只会伤亡更多的人,他提醒说道:“慕容前辈,千万别意气用事,一定要小心提防上官龙这只老狐狸的诡计。” 慕容渊道:“常大人,我会格外留神的了。” 常笑枫沉吟片刻,说道:“慕容前辈,不如这样,如果上官龙真的叫你去抢军粮,你就去抢,只要不伤及人命,我和骆大哥就有法子保你的周全。” 慕容渊道:“好,有常大人这一句话,我就放心许多了!” 慕容渊孤零零的坐在花园里。 送走常笑枫之后他就来到这里。 每逢遇到需要解决的大事情或者碰上大难题,他都喜欢来这里静坐思考,这已成为他的习惯。 夜风寒冷。 花园里的树木花草显得没有一丝的生气,花草残败,竹子发黄,树叶枯萎,初冬到了,百树枯黄百花凋零的季节已降临大地。 天上人间,萧杀一片。 虽然他不欣赏这样的景致,但是却喜欢这样的气候。 寒冬残酷,埋葬万物,但是却孕育着新的开始,明年的春天,万物又抽芽发苗,争红吐艳,生机勃勃了。 一个生命的终结,正是另一个生命的开始。 一个季节的过去,正是另一个季节的来临。 物候循环,依继延续。 四季更迭,生生不息。 上苍的安排,就是如此的美妙无穷。 慕容渊不禁有些感慨,唏嘘。 上苍有这样美妙的安排,那么自己慕容世家又该怎样才能作出既不得又不失的美妙安排呢? 事关慕容世家今后的兴盛衰败,生死存亡,他要考虑清楚,作出最妥善的安排。 明知上官龙设下的是圈套,他也只有钻进去,因为他别无选择,别无退路了。 “棋子”难做,“奸细”难当。 到了这骨节眼上,常笑枫他们已经帮不了他这个“棋子”、“奸细”的任何忙了,一切都得要靠自己去解决,去随机应变了。 他很明白自己一旦跳进上官龙为自己准备好的圈套里,往后事态的发展就不到他来控制,所有的控制权全部掌握在上官龙的手里。 上官龙很聪明,操控得很有分寸,很有技巧,要他去抢劫军粮,却不直接发号施令,倘若不成功的话,根本牵连不到胜教的身上,因为他不是胜教的人,何来证据证明是上官龙指使的,倘若成功的话,却帮了上官龙一个很大的忙,断了戚家军的粮草,威胁到戚家军的存亡。 面对如此聪明的对手,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爹,快天亮了,还不去休息?”慕容潜龙拿着一件外套出来,披在父亲的身上。 慕容渊的心头泛起一阵暖意,拉着儿子的手,慈爱地说道:“龙儿,坐下。” 慕容潜龙道:“爹,有决定了吗?” 慕容渊道:“龙儿,假如有一天我们慕容世家完全失势,甚至遇上灭门之灾,你怕不怕?该怎么办?你恨不恨爹?” 慕容潜龙坚毅说道:“只要是爹的决定,只要是不违背武林侠义的事,即使要孩儿明天就牺牲性命,孩儿也决不后悔!我们慕容世家没落多年,积弱多年,该是时候振作起来了,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了,重新在江湖上建立威名了,恢复我们慕容世家以前的风光了!” 慕容渊凝望着儿子,他发觉儿子长大了,成熟了,再不是那个恃宠生娇终日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 他感到老怀欣慰。 他有四个儿子,数这个儿子最聪颖,最英朗,因此他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儿子。 望子成龙,是每一个做父亲的最大的心愿。 现在他终于等到这一天的来临,他怎么不高兴异常欣喜万分呢?! 慕容潜龙继续说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我要做像崔子玉那样的人,顶天立地,傲笑江湖,他虽然死了,可他的事迹却永远在江湖上流传下去,受人称颂,像他这一种人,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名垂千古的一代大侠!” 慕容渊被儿子这种英雄气慨所感染了,说道:“生为人杰,死为鬼雄,才是热血男儿的所为,崔子玉的生命虽然短暂,但是他散发出来的光辉却是永恒!龙儿,我们是孬种吗?” 慕容潜龙道:“以前或许是,但从今以后绝对不是,因为我们是慕容家族的子孙!” 慕容潜龙道:“对,活要活得轰轰烈烈,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才对得起我们慕容家的列祖列宗,才对得起我们这一身七尺雄躯!” 慕容潜龙道:“爹,那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慕容渊道:“龙儿,家中有什么忧虑的?” 慕容潜龙道:“妇孺。” 慕容渊道:“爹想先安排好她们,留下精壮的弟子在家,等候命令。” 慕容潜龙担心说道:“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吗?以上官龙的聪明才智,怎能欺骗得了他?这反而不妙啊!” 慕容渊叹了一口气,说道:“她们既然是慕容世家的人,这一份罪她们也只有来共同分担了。” 慕容潜龙道:“常大人要我们干什么?” 慕容渊道:“成为胜教中人,搜集上官龙的犯罪证据,特别是他勾结倭寇密谋造反的证据。” 慕容潜龙道:“爹,我不明白,以上官龙现时的实力,还需要网罗人吗?” 慕容渊道:“需要,而且还是大量的需要,我们慕容世家有利用的价值,就更加需要了。” 慕容潜龙道:“但是他对我们存有戒心,怀疑我们的忠诚?” 慕容渊道:“对,要消除他对我们的戒心,只有听从他的安排和调遣,即使是杀人越货的勾当我们也得要去干,这是一条充满凶险的道路,我们可能要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有可能是整个家族!” 慕容潜龙笑一笑,从容说道:“爹,杀人不过头点地,死又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有人在犯罪,将会死很多人,而他却什么都不去做啊――!” 慕容渊道:“爹明白了,爹不会再瞻前顾后的了!” 他的眼睛闪出了一丝光亮。 第四十七章 背叛(1) 深宵的城市和郊外一样寂静。(..tw) 常笑枫独行在漆黑的街道。 他的心头感到特别的沉重,因为他的对手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从事捕快这么多年,应付过无数个奸诈狡猾的罪犯,但是与现在的上官龙一比较,却是小巫见大巫,上官龙的智慧之高,城府之深,心计之多,简直是前所未见,碰所未碰,三番四次的较量,都赢了自己一截之多,自己肝胆相照的好朋友好兄弟崔子玉为此而死,现在又轮到自己敬重的前辈去跳入虎口,而自己却保障不了慕容渊一家的安全,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死去的崔子玉和甘心去冒险的慕容一家,更觉得自己开始有点力不从心了。 崔子玉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饶是他见惯了生死,但是当死亡降临到自己的好朋友身上时,他还是看不透,还是伤心欲绝。 他的心很苦,很苦,简直比黄连还苦。 他忽然想起了吕凤娘,这段时日接二连三的发生如此多事,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吕凤娘,去和吕凤娘联络。 他顿时涌起一股想见吕凤娘一面的强烈**。 他的脸上泛起一丝久违了的笑容,他立即加快了脚步,向着吕凤娘居住的地方走去。 吕凤娘的屋里还亮着灯光。 夜已经很深了,她怎么还没有睡? 她在干什么呢? 常笑枫从街角远远的望过去,心中不禁产生这样的疑问。 他了望了一下四周,然后腾身跃入院子里,静听一下动静,轻轻敲响了房门。 里面传出吕凤娘的声音:“谁?什么人深宵来到访?” 常笑枫道:“一个很想见到你的人。” 房门砰的一声打开,吕凤娘激动的站在房门口,看着常笑枫,突然一手把常笑枫拉进房来,关上房门,然后回过头来,激动地扑进常笑枫怀里:“你怎么来了?” 常笑枫道:“想你便来了。” 吕凤娘嗔道:“连装也不化一下就来,这太危险了,万一让人认出你来,这该怎么办?” 常笑枫道:“崔子玉都牺牲掉了,大不了和上官龙公然对抗。” 想起崔子玉,他的心又痛了,忍不住泪如雨下,把脸伏在吕凤娘的胸脯上,哭了起来:“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他……呜呜呜――!”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这一刻就是常笑枫这个笑对生死铁骨男儿最伤心的时刻。 吕凤娘被他如此深厚的兄弟情感染了,落下泪来,默默地轻抚着他。 常笑枫抹干脸上的泪水,说道:“让你见到我软弱的一面了,我……” 吕凤娘吻住了他,不让他再说下去。 常笑枫猛然抱起了她,往床边走去。 昏暗的灯光照射在着含羞带娇的吕凤娘,令到原本就美丽的她更增添了几分教人心动魂销的魅力。 常笑枫很轻柔的在脱她的衣服,终于**无衣。 雪白娇嫩的**,光滑平坦的腹部,圆润修长的大腿,毛细绒密的下阴,一一展现在常笑枫的眼前。 常笑枫立即起了男人最原始的反应,一边吻着吕凤娘的小嘴,一边揉捏着吕凤娘的**,一边摩擦着吕凤娘的下身。 吕凤娘呻吟了,不由得挺起了小腹,翘起了**,迎接那惊天动地的撞击。 常笑枫需要这样**四射的一刻来冲淡驱散积聚在心中的苦闷,他完全沉浸在这份柔情之中。 云散,雨清。 声停,人静。 两人经历完**情鱼水欢之后,互相拥抱着静静的躺在床上。 常笑枫首先开腔:“凤娘。” 吕凤娘慵声道:“嗯。” 常笑枫道:“上官龙有什么大的动作?” 吕凤娘道:“他将姚天乐擢升为东舵的舵主了,重整被你们搞得几乎陷于瘫痪的东舵,崔子玉之死,与姚天乐有莫大的关系,就是他首先袭击崔子玉而引发起来的。” 常笑枫咬牙切齿道:“这个姚天乐,我要他不得好死!” 吕凤娘道:“他命令我明天重开清香楼。” 常笑枫道:“那就开吧。” 吕凤娘道:“笑枫,我感觉到他对我似乎有点不怀好意。” 常笑枫道:“我对这个人也早有所闻,听说他是一个很好色的人,你要小心应对。” 吕凤娘道:“他不敢硬来的,他是有点小聪明,但是却不懂武功,如果他敢硬来,我立即要了他的命。对了,听说上官龙准备将权力交给上官小婕,由上官小婕来领导这里的一切。” 常笑枫坐了起来:“这是一个异象,难道上官龙要离开这里?” 吕凤娘道:“这就无人知道了。” 常笑枫道:“他一定是要离开这里,否则他不会这么急将权力交给尚在伤痛之中的上官小婕,他会到哪里去呢?看来他有大动作要搞了。” 第四十七章 背叛(2) 这时一声鸡啼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 鸡叫破晓,即将快要天亮了。 吕凤娘道:“天就要亮了,你快走吧。” 常笑枫穿好衣服,然后回身拥抱住坐在床上的吕凤娘,长久的吻着,他吻得很深情,很深情。 吕凤娘深情说道:“笑枫,我真的想永远呆在你的身边啊!你若再不走,我会舍不得你走的,快走!” 常笑枫道:“等将上官龙绳之于法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的了。” 他转身就走。 吕凤娘忽然拉住他:“天色已亮,不要从正门出去。” 常笑枫笑道:“不从正门出去,从哪里出去?难道要从天上飞出去吗?” 吕凤娘抿笑着道:“地下。” 常笑枫愕然:“你这里挖有秘道?” 吕凤娘道:“对。” 常笑凤左顾右盼:“在哪里?” 吕凤娘指着床道:“就在这里。” 常笑枫的耳朵忽然动了,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有十多个人已经到了屋外,全是一等一的高手,看来不是你惹上大麻烦就是我惹上大麻烦了!” 吕凤娘连想也不想,拿起放在床头的衣服,赤身**抱着常笑枫往床里一滚,最里面的那块床板竟然翻动,将他两人翻下床底的暗道里,然后顺着暗道里的滑梯下到秘道里。 好精妙的设计! 吕凤娘松了一口大气:“我们安全了,任上面的人怎么想也想不到床上有这样的机关,如果不按刚才我们这样的姿势根本找不到这暗道。” 这时上面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然后有人说道:“冷长老,找不到有任何的机关暗室。” “这就怪上加怪了,姚舵主的人不是说未见到他们出去吗?怎么找不到人的?叫姚舵主的人进来。你们几个不是按姚舵主的命令来监视吕凤娘的一举一动吗?那陌生男人呢?” “禀冷长老,我们分明看着他进来的,到你们来为止都没有见他出去过。” “方长老,你怎么看?” “姚舵主的猜测可能是对的,吕凤娘真的有可疑,真的有可能和肖舵主的死有莫大的关联,她是肖舵主的女人,极有可能是背着肖舵主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为了摆脱肖舵主的控制便和那男人联手杀害了肖舵主,否则解释不清从来没有男人到这里找她但现在却有男人到这里找她的原因,他们可能是发现我们抢先从秘道逃走了,那男人能有这样的耳力绝对是个顶尖的高手。” “本来只想带她回总坛详细审问清楚的,现在不用审问了,她已经背叛了我们的组织。一个旗主背叛,事态十分严重啊,回去禀告圣主知道。别找了,走吧。” 上面没了任何声响。 常笑枫道:“好一个姚天乐,我低估了你的能力。” 吕凤娘道:“原来他早就派人来监视我。” 常笑枫道:“对不起,是我的粗心大意连累了你。” 吕凤娘埋首在他的怀里:“这样倒好,我可以跟着你了。知道我为何不在清香楼住吗?” 常笑枫道:“不知道。” 吕凤娘道:“就是为了避开肖大坤的纠缠,所以我住在这里,这条秘道就是为了这原因而修建的,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发生过那种事,肖大坤从来没有在夜间来过我这里。” 常笑枫道:“他是想完全得倒你的心,而不是只想得到你的**,否则以他的武功造诣,早就摧残了你,他爱你爱得很深啊!” 吕凤娘道:“你呢?” 常笑枫道:“我从来没有成家立室的想法,但遇到你后就有这种想法,你说呢?” 吕凤娘激动说道:“你要娶我做你的妻子?” 常笑枫动情说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吕凤娘喜极而泣:“我愿意,一千个愿意,不,一万个愿意!” 常笑枫道:“一个愿意就足够了,做我的妻子就要每一天都要面对死亡,你怕吗?” 吕凤娘道:“不怕,只要能做你常笑枫的妻子,即使做一天也死而无撼了!” 常笑枫道:“怎么离开这里?” 吕凤娘道:“顺着秘道前行就是。” 常笑枫道:“通往哪里去?” 吕凤娘道:“后街的另一座房子。等我穿好衣服再走。” 常笑枫笑道:“你不穿衣服才最好看,特别是那一对东西,一步一弹动的真是好看到极点。” 吕凤娘的拳头像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嗔道:“你可恶,真是太可恶了,你愿意自己的妻子不穿衣服吗?” 常笑枫道:“当然愿意,但只限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 吕凤娘骂道:“坏蛋!” 她嘴上在骂,可心里却感到甜滋滋的。 常笑枫道:“为什么女人总是骂男人是坏蛋呢?” 吕凤娘道:“因为男人天生就是坏。” 常笑枫道:“如果没有女人的坏,又何来有男人的坏?所以女人也一样坏。” 吕凤娘道:“我说是男人坏就是男人坏,不许争辩。” 常笑枫道:“原来女人比男人更霸道,我将来要娶的女人原来是这德行的,我常笑枫很命苦啊。我可以收回成命吗?” 吕凤娘道:“你敢?我打爆你那害人的地方。” 常笑枫道:“我哪里有害人的地方?” “明知故问,这里不就是吗?”吕凤娘笑着拍了一下常笑枫大腿之间那位置。 常笑枫笑道:“可这地方却是你们女人最喜欢的地方啊!” “别说笑了,走吧。”吕凤娘穿好衣服,紧紧拖着常笑枫的手,猫着腰一前一后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秘道里…… 第四十七章 背叛(3) 上官龙早上起床的时候心情本来很好的,但是当听完冷长老的汇报之后,心情马上变得很差。他恨得把牙咬得格格作响,他怒得眼睛放射出一道可以杀死人的愤怒火焰。他的确很愤怒,这么多年来,由他成立组织以来,从来没有手下背叛过他,出卖过他,但今天居然有人背叛他,出卖他,他怎么不愤怒?! 他简直是雷霆震怒! “找到了吕凤娘没有?”他从牙缝中蹦跳出这几个字。 冷长老道:“没有,正在找。” 上官龙道:“不用找了,她极有可能去了彩云庄,那个男人极有可能就是彩云庄的人。” 冷长老道:“圣主的意思是……” 上官龙道:“试想一下我们的东舵为何会遭到如此巨大的破坏,就不难想出应该是有人向崔子玉他们告的密了,这个人就是吕凤娘。” 冷长老道:“但以她的身份怎会知道那么多秘密的事?” 上官龙道:“但肖大坤知道。” 冷长老道:“属下愚昧,请圣主赐教。” 上官龙道:“吕凤娘是肖大坤的什么人?” 冷长老道:“据属下所知,吕凤娘是肖大坤最爱的女人。可肖大坤并不是个为了讨好女人而出卖组织的卑鄙小人。” 上官龙道:“他不会出卖我们,但他会说我们的事情,男人有一个最大的弊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说出来的事情但在最爱的女人面前却会无意之间说出来。” 冷长老咬牙切齿道:“这个吕凤娘,把整个东舵都害苦了!” 上官龙道:“最不能原谅的就是这一种卖主求荣的人,她一定要死!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她死!冷长老,命令五号、四号、三号、二号四人,给他们三天的时间,潜伏在彩云庄外,只要一见到吕凤娘出现,杀无赦――!” 他觉得威严受损,脸上无光,他要挽回一点能让自己聊以自慰的面子,所以他一下子派出四个最顶尖的杀手去取吕凤娘的性命。 “遵命!”冷长老躬身而退。 吕凤娘是个勤快的女人,来了彩云庄二天,每天都忙着酿制美酒,炒几样美味可口的佳肴给大家品尝。 她是清香楼的女主人,眼见耳闻那些大厨师是如何制作美点佳肴得多,耳喧目染之下也无师自通了,自然而然就熟悉各种酿酒和烹调的方法。 她的厨艺大受欢迎。 今天她又忙碌起来,为的是准备好几道精心炮制的好菜,让常笑枫接几个兄弟回来后大快朵颐。 这是常笑枫特意吩咐她做的。 常笑枫要去接的人是另一个五大名捕之一的“冷面判官”岳麟。 有一个懂得烹饪技法的女朋友,当然想在兄弟的面前炫耀一下。 所有的男人都不例外。 这就如女人买了漂亮的衣服一定要穿,以取得别人的赞美之句夸奖之词的道理一样,如此才有满足感,荣耀感。 吕凤娘是个聪明的女人,明白男人那种虚荣得来又带点实在意义的微妙心理。 常笑枫已经化装出发去接岳麟,但到了中午时分,尚还没有回来。 吕凤娘不禁担心起来,于是出到庄门外看常笑枫回来了没有。 她要第一眼见到常笑枫平安的回来。 庄门外站着四个护院庄丁。 “吕姑娘,别走得太远,常大人交代过我们是不能让你出去的。”领班的庄丁一见她出来,便提醒说道。 谁也不知道胜教有没有在庄外设下埋伏。 她身份特殊,是胜教的“叛徒”,是胜教必然追杀的对象,是绝对不能离开彩云庄太远距离的,以防止意外发生,她当然明白自己的处境,更明白常笑枫的苦心,便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就在这里等常大人回来。” 她坐在离大门不远的一排石凳上。 她托着香腮,望着大路的远处,等待情郎的归来。 年近三十的她,虽然还很年轻,但是比妙龄少女却算是老了,在未认识常笑枫之前了心态也老了,但是自从常笑枫出现并闯进她的心扉之后她就变得年轻起来,如刚怀春的妙龄少女一样。 爱情的魔力就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大路的远处出现了两个黑点,黑点越来越近,是两个人,一个是中年商人打扮,一个是中年道士打扮。 她当然知道那个中年商人是常笑枫化装扮的,而那个中年道士必定就是另一个名捕“冷面判官”岳麟。 翘首相盼的人终于回来了,她露出了笑容。 忽然,她的眼皮猛烈地跳动了几下。 古老相传,这是不祥的预兆。 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喜悦,根本不在意,立即跳起来忘形地奔迎过去。 当值的庄丁当然知道那个商人是常笑枫乔装假扮的,因此没有上前来阻拦她。 有常笑枫在,吕凤娘的安全绝对不成问题,况且四周根本没有人迹,看不见一个陌生人,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有意外发生。 偏偏他们认为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发生了! 就在吕凤娘跑到大路上的一刻,路边的枯叶突然扬起,泥土激起,只见四道人影破土冲天而起,前后左右,从不同的角度闪电般扑向吕凤娘。 四把钢剑在阳光照射之下闪出片片寒光。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吕凤娘只避开了两剑,可后腰和左腰间却被其余两剑刺穿! 在这一刹那,她意识到这四个人是上官龙派来杀她的杀手,取她这个叛徒的性命,杀鸡儆猴,告诫手下这就是叛变他上官龙的下场。 她拔出藏在腰间的匕首,奋力刺了出去。 死也要死得壮烈一些,死也要死得光荣一些,死也要拿一个杀手来垫自己的尸底! 这就是她的想法,所以这一击她拼尽了全力。 “啊――!”一个杀手的胸膛立即给插破,惨叫着倒地。 第四十七章 背叛(4) 另外三个杀手马上撤退,根本不理同伴的死活。.tw[] 杀手就是这样,只可以合作杀人,不可以同生共死。 他们刺杀的出手时间和角度都计算得准确无误,一击就得手,如无意外,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但意外的是他们遇上了两大名捕――岳麟和常笑枫! 几乎就在吕凤娘中剑的同时,一道凌厉凶猛的剑光已经凌空刺到。 “凤娘――!”常笑枫悲厉的叫着扑向一个杀手。 他和吕凤娘的距离不过是百步左右,当一见到路边的枯叶飞扬起来时就知道不妙了,和岳麟闪电般冲过来,可还是迟了一步,救不了吕凤娘。 那个杀手只有回身挡剑,和常笑枫厮杀起来。 常笑枫满腔怒火,脸上的表情虽然被用来易容化装的胶泥遮住看不清楚,但是却由那双眼睛流露出他心中的愤怒。 他要为吕凤娘报仇,绝不放过这几个杀手。 岳麟则挥动着钢刀缠住了另外一个杀手。 最后一个身材窈窕的杀手立即窜向密林。 杀手最无情,同伴的生死已经与他无关,关键的是任务已经完成,刺杀已经成功,可以回去交差了。 可去路却被那四个当值的庄丁拦住。 只要拖延多一刻时间就无法逃走。 杀手的触觉是很敏锐的,无论是明摆着的危险还是潜伏着的危险都可以感觉得到,他老早就感觉到那中年商人和中年道士是顶尖的高手,一旦让他们解决掉同伴回过头来自己就要丧命于此地。 这杀手发出全力的一击,剑如一道闪电般刺往其中一个庄丁的眉心,想立即撕开包围逃之夭夭。 这四个的庄丁的武功并不高,根本无力抵挡得了,只有等死的份儿。 在这危急关头,一道剑光如电光火石般刺到,挡开了这毒辣的一剑。 这是一把带有淡淡虹彩的剑。 天下间就只有一把剑是这样的,那就是一代大侠卢绍南的隐虹剑。 “隐虹剑!”那杀手禁不住惊叫一声,倒抽一口凉气,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卢绍南在庄里一听到常笑枫那一声悲愤得撕心裂肺的大叫声,便立刻第一个跑了出来,正好堵住了想逃走的这杀手。 他紧接着随手把剑一撩,刺向那杀手的咽喉。 这一剑速度很快,快得连看也看不清楚。 那杀手根本挡不了,只有拧腰急闪。 他还不想死,仍在寻找机会逃走。 可卢绍南发出的这一剑并不是寻常的一剑,是带着毕生内功的一剑,强烈的剑风吹开了他脸上的蒙巾,浓烈的剑气割伤了他的肩头。 蒙巾飘落,露出一张娇俏的脸庞。 肩头划开,流出腥味扑鼻的鲜血。 一名庄丁大声惊呼起来:“是她,就是她!她就是当日刺杀言庄主的那个女杀手――!” 这个当值的庄丁是当日跟随言家尧的两个仆从之一,一眼就认出眼前的少女就是在小桥边的那名绿衣少女,夺走言家尧性命的那个女杀手! 卢绍南冷冷的打量着这少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这个看上去尚未二十出头的妙龄少女,竟然是一个杀人不会眨眼的冷血杀手。 对于一个以杀人为生的职业杀手来说,刺杀完目标之后而不能全身而退的话,那么下场就只有一个――死亡! 生死本事平常事,这是杀手的格言,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做到将生死置之度外,完成刺杀行动,杀人时才不会手软,所以杀手视人命为草芥,视生命为无物。 但当死神真正降临到他们身上时,他们还会不会像杀人时那样熟视无睹无畏无惧呢? 可这少女杀手的眼中却已经流露出恐惧。 其实杀手也是人,也有脆弱的时候,也热爱自己的生命。 杀手杀人,本身就是为了生存。 她没有动,因为她只要一动,卢绍南的剑必然刺进她的心脏。 突然,她将剑丢掉,双手撕开衣襟,一双坚挺饱满雪白嫩滑的**完全展现出来:“你杀吧!” 她说话的声音极是颤抖,显得她是多么的无助和害怕。 卢绍南从来不杀手无寸铁毫无反抗力的人,尤其是女人,他的剑垂了下来。 少女杀手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的右手偷偷地扣住藏在衣袋中的飞镖,准备发射。 就在这一刻,突然虹光一闪,卢绍南的隐虹剑刺进了她雪白的胸膛。 她所有的动作停顿下来,惊愕地不相信地看着卢绍南。 卢绍南冷声道:“你估计错了,我卢绍南是不会杀手无寸铁的女人,但凡事总有一次例外的,我卢绍南也不会例外。” 他把剑拔了出来。 剑一拔出,鲜血涌出,顺着雪白的胸膛流下来。 少女杀手感受到生命即将终结,原来是这么的可怕和恐惧,同时又感受到生命原来是那么的可爱和宝贵,她哑声说道:“你是万人敬仰的一代大侠,居然杀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卢绍南道:“我答应过不杀你吗?” 少女杀手无言,这只是她自己在一相情愿而已。 卢绍南道:“既然没有承诺,当然就没有约束,我杀不杀你,在于我如何决定,况且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在**把戏,想分散我的注意力,伺机杀了我,你伸进衣袋的那只手一定是准备发射暗器吧?” 少女杀手开始觉得生命正在迅速地远离自己的躯体,她吃力地抬起头来,最后看了一眼天上的蓝天白云,壮丽骄阳。 临死的一霎那,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刀剑无情,因为它会夺走无价的生命;人却有情,因为人热爱珍惜自己的生命。 可惜她要死了,再也领略不到生命所带来的多姿多彩,璀璨壮丽。 她带着无限的留恋和遗憾倒下死去。 常笑枫的剑终于送进了那个杀手的胸口。 这一剑由前胸进,后心出,常笑枫的满腔悲愤融进了剑中,这一剑之狠辣,连卢绍南也看得触目惊心。 岳麟也将另外一名杀手杀掉。 常笑枫急跑过去,抱起吕凤娘,让她的身体依靠在自己的怀里。 吕凤娘已经奄奄一息,气若游丝。 她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来,她只能凭最后的一点力气伸出带血的手轻轻抚摸着常笑枫的脸。 常笑枫感觉到她的手很冷,很冷,冷若寒冰。 常笑枫把她抱得更紧,嘴唇哆嗦着说道:“凤娘,凤娘,凤娘,你要撑住,一定要撑住,卢夫人就来了,你不能死,不能死,知道吗?知道吗?你还没正式嫁给我啊――!” 爱是一种责任,可自己何曾负起过照顾她爱护她怜惜她的责任? 他内疚,他惭愧,他悲伤,但更多的是他觉得对不起她那一份深爱。 人为什么非要等到分离的一刻才知道对方的重要性呢? 人有时候真是糊涂啊! 吕凤娘深深地凝视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情深意切的爱。 忽然,她的手无力地从常笑枫的脸上滑了下来。 没有任何说话,没有任何遗言,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人世了,离开她最深爱的人了。 她的神情很安详,嘴唇边还有一丝笑容, 对于她而言,能够死在情人的怀抱里,在离开人世之前得到常笑枫的确认,已是最大的幸福了。 常笑枫没有哭,就连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下来,只是静静地紧紧抱着吕凤娘的尸体不放。 生离死别他已经经历得太多,他早就学会将悲伤藏入心底里。 北风猎猎,把树上的枯叶吹落下来,在周围盘旋,翻飞。 此情此景,更显得萧杀,悲凉。 未曾深爱已无情,这一份痛苦,是人生最大的痛苦,和丧失亲人一样,是极其哀痛的一件事情。 谁都明白常笑枫此刻的心情,因此,没有人出声。 终于,常笑枫站了起来。 他是抱着吕凤娘的尸体站起来的,平静说道:“派人去买五副棺材回来。” 卢绍南他们愕然不解。 常笑枫道:“怎么啦?你们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将这四个杀手的尸体装入棺材,送回给上官龙呀!” 卢绍南道:“你肯定是上官龙派来的杀手?” 常笑枫道:“除了他还有谁?这个女杀手就是在白家庄和我交手的那个女杀手,也就是杀白凡的凶手。” 卢绍南叹息一声,说道:“想不到他为了杀吕姑娘,竟然一下子派出四个顶尖的杀手来!这四个杀手也着实可怕,竟然可以在我们的鼻子底下挖坑潜伏下来,瞧他们的样子,至少已经潜伏了两天啊!” 常笑枫道:“他之所以这样不惜血本的要杀掉凤娘,除了想挽回一点面子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想杀鸡儆猴,让手下知道背叛他的下场。我们也要让他知道彩云庄不是好惹的!” 他抱着吕凤娘的尸体向着庄里走去。 第四十八章 阴谋诡计(1) 四副棺材,整齐划一地一字摆放在胜教的总坛大门口。[..tw超多好看小说] 漆红色的棺板,和大门豪华的装饰显得极是不协调,更显得触目惊心。 上官龙和齐芸闻讯快步走了出来。 上官小婕戴着青铜面具率领十二个长老已在大门恭候着。 新居还没有入伙,就遇上这样的事,相当的不吉利。 这分明是在与胜教过不去,给胜教难堪,剃光胜教的颜面。 上官龙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看一看围在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一挥手,沉声说道:“先抬进去,别站在这里再丢人现眼。” 四副棺材被抬进了大院里。 上官龙道:“是什么人将棺材放置在大门口的?” 上官小婕道:“爹,女儿问过当值的人,是四个武功绝顶的人,当值的全被他们点住了**道。(..tw好看的小说)” 上官龙气得青筋暴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摆这四副棺材在自家的大门口,这分明是不把他上官龙放在眼里! 他忍耐住满肚子的火气,不让发作,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人?” 上官小婕道:“还没有开棺查看。” 上官龙铁青着脸色道:“开棺!” 四个锦袍老人立即把棺盖打开,里面躺着四个人,一个女人,三个男人。 上官龙道:“是什么人?” “禀圣主,是我们派去刺杀吕凤娘的那四个杀手。”一个锦袍老人道。 上官龙脸色一变,问道:“他们死了?!那吕凤娘是否还活着?” 那锦袍老人道:“禀圣主,他们不辱使命,任务已经完成。” 上官龙道:“核实清楚了吗?” 那锦袍老人道:“已经核实清楚,彩云庄现在正忙着为吕凤娘操办丧事。” 这人叫苏吉,专门负责调派杀手任务的长老,地位相当显赫。 他以前是追随上官龙的手下,自然受到重用和特别照顾。 上官龙感慨说道:“一命换四命,而且是我们花费了十多年才培养得出来的杀手,最高级别的十个杀手其中的四个,吕凤娘也算死得风光了,但我们却损失惨重啊,四个最厉害的杀手,竟然没有一个生还,这结果超出了本圣的意料之外啊!看来彩云庄真是藏龙卧虎啊!” 他背着双手,来回踱着方步,思量着对策。 众人大气也不敢透一口,不敢惊扰他。 他忽然笑了,说道:“既然彩云庄如此礼待他们,我们可不要辜负和推却了彩云庄这一番好意,把他们隆而重之的风光大葬。” 苏吉说道:“葬在哪里,请圣主明示。” 上官龙道:“吕凤娘葬在哪里,他们就葬在那里。死人也会演戏的,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阿吉,他们是你的人,你去准备吧。” “是,圣主。”苏吉应道。 他有些心疼,四个最顶尖的杀手竟然没一个逃得掉,哪怕能逃回一个也好,这样也值得他多少有点安慰,但偏偏没有。 他觉得很可惜。 杀手并不容易培养,一流的杀手更不容易培养,耗费了他不少的心血和精力才培养出十个最顶尖的杀手,却一下子折损去四个,这简直比剜他的肉还痛! 少一个杀手,他就失去一分争夺权力的本钱,实在是很不合他的划算,可这已成事实,他惟有认命就是。 他们这一帮长老,心里都有一个小算盘,谁拥有的实力最雄厚,日后论功行赏之时必最占便宜,所受的封赏肯定是最多,所握的权力也肯定是最大。 优胜劣汰,这是必然的规律。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按照上官龙的吩咐去安排葬礼的有关事宜。 第四十八章 阴谋诡计(2) 吕凤娘就葬在离彩云庄不远的一座小山丘上,与崔子玉的坟墓相隔只有百丈远而已。[..tw超多好看小说] 这是常笑枫的意思,目的就是方便他日来扫墓的时候不用走得太远。 没有隆重的葬礼,只有简单的仪式,但已足令吕凤娘含笑九泉,因为在她的坟头竖立着的石碑上面刻着“常府吕氏凤娘之墓”。 字是由常笑枫亲手刻上去的,但没有落款,因为这样会泄露身份。 为了掩饰身份,常笑枫、骆炳良、岳麟都易了容,没有以真面目出现。 常笑枫悲伤说道:“如果她不是为了我,担心我,如果我的剑早出一点,也许她就不会躺在这里,是我害了她!” 骆炳良劝慰道:“生死有命,你就别责怪自己了,杀手杀人,不择手段,他们用来藏身的土坑隐蔽伪装得如此巧妙,就连我们经过也不发觉,可想而知那四个杀手的藏匿功夫是多么的厉害,我们都自愧不如啊!” 这时,山下幡旗飘飘,纸钱飞扬,唢呐声哀,一队送殡队伍浩浩荡荡向这边走过来。 葬礼如此隆重,如此气派,是谁家在发丧?死的又是什么人? 众人不禁举目相望。 送殡队伍终于走近,领头的竟然是方涛,是胜教的人马。 他们抬着四副棺材到了离吕凤娘的坟墓前面约莫一百丈便停下,然后有一帮人挥舞着锄头,动手挖坑。 这分明是在气彩云庄,挑衅彩云庄! 这分明是在令吕凤娘死不安宁! 常笑枫怒得青筋暴起,把拳头握得格格作响。 在五大名捕中,以岳麟最为冷静,最为沉稳,他按住了常笑枫的手,轻摇一下头。 常笑枫道:“他们分明是在挑衅我们!” 岳麟说道:“死人无罪,让那四个杀手也入土为安吧,再说这些虾兵蟹将杀也无用,别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的眼睛,我们要做的是搜集上官龙通番卖国密谋造反的证据,只要证据确凿,上官龙就得意不了,我们就可以为子玉、凤娘报仇雪恨,现在就让他得意一下吧。” 常笑枫的拳头松开了,他冷静下来。 卢绍南忽然说道:“远处那片树林树枝晃动,有人埋伏,瞧那些人的装束,像是官府衙门的人。” 常笑枫醒悟过来,说道:“幸好我们没有出手,否则就中了上官龙的诡计了。” 卢绍南道:“小常,你何出此言?” 常笑枫道:“上官龙想钓鱼。” 卢绍南不解问道:“他想钓什么鱼?” 常笑枫道:“官府是‘钓’,这批人是‘饵’,而我们则是‘鱼’,他就是‘钓手’。” 卢绍南恍然大悟道:“他想得倒挺美的。” 常笑枫道:“他刻意安排这出戏,就是想借官府的手来动我们,可惜他要唱的只是一场独角戏而已,我们走,回去。” 远处的那片密林里,姚天乐和冷长老率领大批捕快衙役正注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但是,期待盼望的事情却没有发生,彩云庄的人却走了,走得一个不剩。 两人失望之极。 冷长老脸色阴沉道:“他们倒也真沉得住气。” 姚天乐道:“可圣主的计划却失败了。” 冷长老道:“圣主的计划本来是很好的,但鱼不上钩,奈之无何啊!” 原来上官龙想出了一条一箭双雕的计策,首先将四个杀手的尸体安葬在吕凤娘的坟墓边,借此挑起彩云庄的愤怒,另一边则叫姚天乐率领大批的捕快衙役埋伏在旁,只要彩云庄的人一动手,就蜂拥而出,将彩云庄的人逮捕押回衙门。 彩云庄的人若不反抗,就要进衙门入牢狱;一旦反抗,就是与官府作对,负上反抗朝廷的罪名,将被朝廷大军所剿灭。 以官府的名义和力量去对付彩云庄,这一着棋走得十分高超,精妙,上官龙就可以隔山观虎斗,坐收渔人之利。 铲除彩云庄,是他最迫不及待要解决的事情,可目前他却不能够明目张胆地发兵进攻彩云庄,一来会损兵折将,二来会引起武林公愤,这样做根本就得不偿失,最好的方法就是借助他人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最好的力量莫过于是官府。 饵已放出,鱼却不上钩,结果是一无所获,所有的如意算盘都随之打不响了。 冷长老恨得咬牙切齿。 王一虎却暗松了一大口气。 如果让姚天乐他们捉住彩云庄的把柄,那么可就麻烦了,常笑枫骆炳良这两大名捕在杭州的事必会暴露,形势就会随之逆转,上官龙必然收敛起他的野心,防范于未然,到时就很难搜集得了他造反的证据。 刚才卢绍南见到的树枝摇动就是他趁冷长老全神贯注监视着外面动静时偷偷轻轻摇动的,他要搏一搏,让常笑枫他们有所发觉。 他希望常笑枫他们不会上这大当。 他的希望成真了,常笑枫他们没有掉入这设计好的陷阱里。 他走过来请示道:“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姚天乐看着冷长老。 冷长老叹息一声,淡然说道:“收队吧,难道要在这里吃西北风吗?” 姚天乐道:“王捕头,传令下去,收队回衙门。” 王一虎道:“遵命。兄弟们,走。” 他带头先走。 冷长老道:“姚舵主,你是一方父母官,以你这特殊的身份,是对付彩云庄最佳的人选,希望你再立奇功,即使不能将彩云庄赶尽杀绝,也要将彩云庄的人赶离杭州,他们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姚天乐道:“属下遵命。定当全力以赴,运用我的权力,为本教铲除掉彩云庄这口眼中钉。” 冷长老道:“好。” 他走在姚天乐的前面去了。 他们是静悄悄而来,也只有静悄悄而去。 第四十八章 阴谋诡计(3) 黄昏的花园里很静,就只得卢小丹一个人。 斜阳的余辉洒落在她的身上,金黄色的落霞也把她染变成金黄色的,令到她显得有一种和平常很不一样的美丽。 她的心情很苦闷,所以她独自一人来到花园里,让自己理清一下紊乱的情绪。 少女情怀总是春,他不过才十八岁,但常笑枫早已闯进她的心扉,但碍于少女的羞涩,她没有向常笑枫表白过,况且常笑枫好象知道她的心思明白她的秘密似,处处躲着她,更令她没有勇气向常笑枫表白。 当常笑枫带着吕凤娘回来时,她却有些后悔了,这令她明白了一件事,爱是需要说出来的,如果不说出来,纵使你爱对方爱得比天高比海深,但对方不知道,也是徒然。 她不同她姐姐卢小萼,她活泼,开朗,但却比她姐姐羞涩,保守,她不想与别的女人同嫁一个男人为妻,如果一定要这的样话,她宁愿将这份深爱永埋心底也不去表白出来,所以她一见常笑枫已有所爱,便将对常笑枫的那份爱藏住不说。 可现在吕讽娘却出了意外,她替常笑枫感到难过,她想去安慰常笑枫,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常笑枫,她的脸皮太薄了,因此她苦闷。 “小丹。”一声轻唤把她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她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卢小萼头插着白菊花走到来,这是有孝在身的标记,她的脸色还很苍白,尚未从悲痛之中恢复过来。 卢小丹道:“姐,有什么事?” 卢小萼道:“应该是我问你有什么事?是不是在想常大哥?” 卢小丹的脸庞刹那间红了起来,害羞说道:“姐,别说得这么大声,会让人听到的。” 卢小萼道:“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一样不好,你的脸皮也太薄了,你应该将心声大胆地向常笑枫说出来,表白清楚,让他知道你有多么的爱他,而不是郁藏在心里,自己呆在一旁发呆。” 卢小丹咬着嘴唇不语,她突然转身就走。 卢小萼道:“你要去哪里?” 卢小丹道:“你不是要我去跟他表白清楚的吗?我现在就去当面跟他说个清楚道个明白。” 卢小萼一手拉住她:“傻瓜,吕凤娘刚死,他现在哪有心思听你说这些情情爱爱的事,你想他讨厌你吗?过一段日子再跟他说也不迟,有姐这个女诸葛充当你的狗头军师,保证常笑枫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卢小丹道:“姐,你怎么将这种情事说成了像军事一样呢?” 卢小萼笑了。 她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卢小丹道:“姐,好多天没见过你这样开心的笑容了。” 卢小萼道:“那姐以后就笑多一点。” 卢小丹道:“姐,你是不是要我就像你俘虏了姐夫的心那样而俘虏掉常大哥的心?” 卢小萼笑了,笑得相当灿烂,甜蜜,沉浸在回忆里,往事一幕一幕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尤其是回忆到在山水庄和崔子玉交颈缠绵极尽**的那一幕,她的笑容更灿烂更甜蜜了。 卢小丹忽然哭了起来。 卢小萼道:“傻丫头,哭什么,你姐我活得并不孤独,你姐夫还活着,活在我的心里,他会陪伴着我走到人生最尽头的。姐曾经答应过你姐夫,他若不在,我会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过日子的,所以从这一刻开始,姐会开心快乐起来的。子玉,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做到!” 她抬头望着遥远的天际,这时的晚霞更浓了。 第四十九章 变故(1) 今天的天气有点寒冷,而且云锁苍穹,令天地间显得一片阴沉沉的。 昨夜突然吹了寒冷的北风,劲吹不止,令到气温骤然下降。 清晨,天空刚露出一丝鱼白,骤急如雨的铁蹄声划破了宁静,一队人马出现在尚无人迹的大路上,在凛冽的北风中向着西南方向急驰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又有一队人马出现,顺着原先那一队人马的方向跟踪而去。 呼啸的北风,卷起漫天的烟尘,飘出很远,很远,散落在枯黄的草丛里。 不久,一辆带有两节车厢并且装有烟囱的奇特马车出现在路上,尾随着最后的那一队人马,方向也是西南方。 马车不快不慢,赶车的也悠闲自在,挥鞭赶车的是个很美丽的中年艳妇。 马车越去越远,逐渐消失不见。 辰时左右,路上开始热闹起来,出现了大队官兵,押送着一辆辆的粮草,浩浩荡荡地奔赴西南方。 这是征调给前线扫荡倭寇盗匪的戚家军的军粮,为确保军粮的安全,总兵府抽调了五百名最精锐的兵将来押运军粮。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这是一句古老得不知什么年代就已有的军事术语,指出了粮草对军队的重要性,所起到的关键作用。 没有粮草,最精锐的雄师也会涣散溃败,就如常人一样,没有了钱财,生活就很艰难,最恩爱的夫妻也会反目成仇。 粮草,是军队作战时候最基本的保证,因此,是军队最重点保护的战略物资。 这一队护粮的官兵虽然人数不多,但却是以一当十训练有素的精壮兵士,普通的山贼盗匪根本下不了手,打不了这批军粮的主意。 苍穹无限,却是万里阴霾。 如此阴沉的天气,总是令人提不起精神,刺骨的寒风,更是令人瑟缩一团。 这些强壮精悍的士兵也禁不住有些发抖。 前面是一座山岗,疏落的树林,茂密的茅草,这样的地方,是设伏抢劫最理想的地方。 一领头的军官大声叫道:“各位兄弟,就要进入树林里面,加强戒备,要打醒十二分精神,不要出任何的差错,前方和倭寇浴血奋战的弟兄在等着我们这批粮草啊!” 一辆辆粮车鱼贯进入树林。 风吹,树摇,草动,絮飞,一切都显得很平静,没有异常的迹象出现。 忽然,风中吹来了一阵烟雾。 现在又不是雾霭飘飘的三月天,怎来有雾的呢? 这雾有古怪! “这烟有一股怪味!”那领头的军官大叫起来,所有的人不由得都捂住了鼻子。 烟雾持续了一段时间,然后随风消散干净。 怪烟过后,所有的军兵都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合上了眼睛,像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一声响亮的口哨响了起来,树林深处,茅草丛中,冲出了大批蒙面人来,人数有将近六十人。 原来这一阵怪烟是这些人施放的,这烟是迷烟,那些官军就是中了迷烟而昏倒的。 “爹,现在该怎么办?”一个蒙面人道。 “军粮是运不走的了,集中起来,放火烧掉。动作要快!”一个蒙面人吩咐道。 上百辆粮车被铁索连舟般排列好,然后被浇上桐油放火,立时燃烧起熊熊大火。 “撤――!”那带头的蒙面人一挥手,所有蒙面人立即窜进树林深处,消失不见。 第四十九章 变故(2) 他们刚走不久,另一边树林里走出三十多个蒙面人,看着昏睡在地的官军,烈焰腾空的粮车,一个蒙面人冷笑着说道:“慕容渊这个老奸巨滑,果然有点小聪明,用施放迷烟这个办法来对付这些精锐的官军,兵不刃血就解决了这这事,完成了圣主交给他的任务。” 站在他旁边的蒙面人说道:“他想不伤及人命,好让日后容易摆脱我们的控制,哼,他想得倒美,幸好圣主英明,知道他一定会留一手玩花样的,我们要叫他慕容世家负上人命血案,乖乖的听从圣主,为圣主所用,兄弟们,该是我们干事的时候了,杀掉这些官军。” 他反手拔出插在背后的钢环鬼头大刀,钢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闪射出阵阵寒光。 他把刀高高举起,对准那个领头的军官猛然劈下。(..tw) 他们人数不多,由于这些军兵已被迷烟迷倒,杀这些军兵简直比斩瓜切菜还来的容易。 他们根本没有戒备之心。 忽然,他的动作僵硬住了,停顿住了。 “当”的一声,他手中的钢环鬼头大刀松脱掉落在地上。 他的一双眼睛像凸眼金鱼般突了出来,露出一副绝不相信的样子。 因为他的咽喉被一支钢枪刺穿了。 刺穿他咽喉的竟然是躺在地上的那军官,那军官竟然根本没有被迷烟迷倒,根本就是佯装昏迷,趁他举刀失去防备这一刹那迅速地举起还握在手中的枪刺穿了他的咽喉。 几乎同在一时候,五百名官军有一部分将手中的兵器举起顶在那些蒙面人的身体,有一部分跳起来也将手中的兵器架在那些蒙面人的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兵器架满了每一个蒙面人的全身上下。 “别动!” “放下武器!” 军兵们大声叫喊,大声吆喝。 这变化实在是太叫人意想不到始料不及了。 所有的蒙面人都被弄懵了,像老僧入定的不会动了,发愣的看着自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带头的蒙面人虽然不甚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却另外明白了一件事。 这是一个经过精心设计的圈套。 可怜的是这圈套原本是他们给别人设计的,想不到到头来踩下圈套的却是他们自己,而不是别人,这是一条利用他们的圈套反过来算计他们的圈套,一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策! 他不禁心头悲哀。 失败即是死亡,他和这些手下只有一个这样的下场,就算官军不杀他们,组织也会杀了他们。 他仰天长叹一声,突然将身往前一挺,顶在他身体的那些刀枪顿时刺透了他的身体。 其他的蒙面人见状,也立即扑在明晃晃的刀枪尖上,全部自杀身亡。 那些军兵都呆住了。 这些人究竟是些什么人,竟然如此的不要命,不杀他们,他们却竟然自杀掉! 那军官大声说道:“将这些人的尸体装回去,向总兵大人和巡按大人禀明情况。” 在相邻不远的一座山岗上站着五个人,两个男人,三个女人,他们正在望着那一队官军搬运着尸体离开。 这两个男的一个是高大肥胖的中年男人,一个是相貌并不很英俊的年轻男人。 这三个女的一个是肤色雪白的中年女人,一个是肤色黝黑的中年女人,一个是貌美如花的少女。 他们是什么人? 高大肥胖的是香厨子乐伶。 相貌并不很英俊的是崔子玉。 肤色雪白的女人和肤色黝黑的女人是乐伶两个妻子黑白夫人。 貌美如花的少女是孙仲梅。 猎猎北风将他们的衣服吹得啪啪作响。 “果然不出你所料,上官龙真的设下圈套让慕容渊来钻,这条毒计很毒呀,但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你这个‘死人’比他更毒,会顺着他布下的局而布下另一个局,这次他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打蛇不着反遭蛇咬,吃不上羊肉反惹一身臊了。不过我有一点任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你怎么肯定慕容渊是用迷烟的呢?”乐伶满脸不解问道。 第四十九章 变故(3) 崔子玉笑一笑,说道:“首先我要更正一点,我不是毒,只是迫于形势,以毒攻毒而已。” 乐伶哈哈大笑,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好好好,请继续说下去。” 崔子玉道:“因为慕容渊不想伤及人命,但是要对付五百个精锐的官军而不伤及人命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唯一的法子只有占据顺风之处用江湖上最下三滥的手段施放迷烟了,所以他只能这样做。” 乐伶说道:“既然上官龙叫他来抢劫军粮,为何还派人尾随着他,监视着他?不信任他?” 崔子玉道:“对,上官龙就是不信任他,另外上官龙还怀疑他是彩云庄派出的奸细,妄图想混进胜教里面。” 乐伶道:“上官龙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崔子玉道:“命令姚天乐以他是抢劫军粮杀害官军的嫌疑犯收监进狱,查封慕容世家,来试探彩云庄的反应,如果他是彩云庄的人,那么彩云庄就不会坐视不管,那么上官龙就利用姚天乐的特殊身份上报朝廷派官军去剿灭彩云庄,如果不是,上官龙就会叫姚天乐随便找个借口放了他,收为己用。” 乐伶点头说道:“上官龙想出来的可都是一环紧扣着一环的计谋呀,这条‘一石打三鸟’的计策的确够狠毒,但你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比他更狠毒,一下子就令他损失了三十多个高手。[..tw超多好看小说]但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那些官军明明被迷倒的,怎么一下子说醒就醒的呢?除非他们事前服下了解药,并且预先知道,做好安排,假扮昏倒,在等上官龙的人马出现。” 崔子玉道:“对,就是这样。” 乐伶道:“谁给他们的解药?” 崔子玉道:“我。” 乐伶道:“谁预先安排他们这样做的?” 崔子玉道:“还是我。” 乐伶惊奇说道:“你怎么可以指挥军队的?” 崔子玉道:“因为我有一个人的令牌。” 乐伶问道:“谁的令牌能调动得了军队?” 崔自玉道:“就连当今最得皇帝宠爱的严嵩父子也敬畏三分的人。” 乐伶悚然动容:“四王爷?!你是他的人?” 崔子玉道:“我是他的朋友。” 乐伶说道:“他是一个难得的好王爷。” 崔子玉道:“所以我和他才成为好朋友。(..tw)” 乐伶说道:“是他要你来查上官龙的事?” 崔子玉道:“一半是一半不是,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知道吧。不过还是有一点让我想不到的,上官龙派来的这些人竟然如此不怕死,宁愿死也不愿做俘虏。” 乐伶一脸可惜说道:“这么多的粮食让慕容渊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挺可惜的啊,如果拿来救助穷苦百姓,将有上万人不用捱饥抵饿啊!” 崔子玉笑道:“你当我是傻子吗?我会让慕容渊这样做吗?影响到戚家军的军心吗?真正的军粮昨天夜里已经秘密运送去了。慕容渊烧的是糜烂掉的粮食而已。” 乐伶乐得哈哈大笑,接着说道:“这回倒要看一看上官龙如何运用他的聪明才智来收拾这个残局了。我真希望能当面见一见他,看一看他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崔子玉笑道:“用不着看,你也想象得出,那种表情一定好看得很。” 他这一笑,相当迷人,加上那一对光采明亮、充满智慧的眼睛,显得潇洒、倜傥。 三个女人瞧着他,似乎给他的这一笑给迷住了。 乐伶看一看这三个女人,笑一笑,说道:“崔子玉,这一出戏的上半部已经演完,下半部戏上官龙该怎么演呢?” 崔子玉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姚知府正带领一队官军在城门口等着慕容渊一家,走,我们回城去看热闹。” 乐伶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确是思虑周密,非常人能及,上官龙纵然心狠手辣,聪明绝顶,算无遗策,但比起你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啊!” 崔子玉摇一摇头道:“他之所以失算,并不是比我差了一点,而是以为我真的死了,死人是不会遭人怀疑的,被人提防的。” 乐伶说道:“因此你不现身,由得你的兄弟朋友伤心落泪,你的情人悲痛欲绝?” 崔子玉苦笑一声,说道:“我只有这样做啊!” 乐伶说道:“是呀,如果你不这样做,就无法对付得了比老狐狸还狡猾千百倍的上官龙,就化解不了彩云庄的危险,慕容世家的灭顶之灾啊!” 崔子玉道:“把你拖下这趟混水,你不责怪我吧?” 乐伶拉长了脸说道:“有一点责怪。” 崔子玉微笑着:“哦?” 乐伶说道:“责怪你笑得太迷人了,连我的两个老婆都为之心动,嫌弃我这堆肥肉了。” 崔子玉哈哈大笑,问道:“二位嫂夫人,你们是不是开始嫌弃这堆肥肉啦?” 黑夫人笑道:“是有一点了。” 白夫人笑道:“不过这堆肥肉倒挺可爱的,如果他能减那么十斤八斤的,就更可爱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用压得我们那么辛苦。” 崔子玉和孙仲梅笑弯了腰。 乐伶干瞪着眼。 孙仲梅道:“乐大哥,他的笑容的确是迷死人不赔命,就连眼高于头顶不将男人放进眼里的上官龙的女儿上官小婕也被他迷了个半死呀。” 乐伶笑呵呵道:“你呢?” 孙仲梅落落大方道:“我给他迷了个全死啦,不可救药的了。” 乐伶感慨说道:“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崔子玉,我香厨子乐伶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已佩服他!他的确是一个值得人佩服的人啊!” 崔子玉笑道:“这顶高帽戴得太舒服了,谢谢乐大哥的这顶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高帽。走吧。” 他率先走下了山岗去。 那辆奇特的马车就停在山岗的路边。 白夫人跳上了驾车的位置,把长鞭一挥,拉车的两匹骏马扬蹄起步,载着他们离开。 第四十九章 变故(4) 慕容渊带着四个儿子和六个慕容世家的高手骑着快马回到了南城门口。 他的大儿字叫慕容潜博、二儿子叫慕容潜星、三儿子叫慕容潜谦,这三个儿子都已经成家立室。 其余参加这次火烧军粮行动的弟子像出城时分散而出那样也分散而入,避免大队人马进进出出的招摇过市惹人注目。 慕容渊远远就发现城门有些特别异常的迹象,竟然集结了大批的捕快衙役,还有一队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官军,弄得气氛特别紧张,像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似的。 他不禁放慢了马步,迟疑着。 慕容潜博道:“爹,好象发生了什么大事。” 慕容潜星道:“爹,我们还进不进城?” 慕容渊道:“不管了,他们都瞧见我们了,过去吧。” 他们到了城门口,下了马。 姚天乐从人群中走出来,说道:“慕容先生,从哪里回来?” 慕容渊道:“姚大人,有何指教?” 姚天乐道:“本府在这里恭候先生多时了。” 慕容渊道:“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姚天乐道:“慕容先生一定会明白的。” 慕容渊道:“小民愚钝,还望大人明示,别再让小民猜哑谜。” 姚天乐道:“今天一大清早的就有人看见你在南郊集合了大批弟子向西南方向而去,去干什么?” 慕容渊道:“谁说的?你看就得我父子五人和六个随从而已,哪有集结什么大批弟子?” 姚天乐道:“你只需回答本府是不是往西南方向去。” 慕容渊道:“是又怎么样?” 姚天乐道:“本府接到消息,运送去前线的一批军粮在半途遇到袭击,据说押送军粮的官军无一生还,粮食被付之一炬。” 慕容渊父子五人大惊失色,互相对看了一下,慕容渊这才明白到上官龙是多么的阴险狡诈,为了控制他慕容世家,竟然派人随后杀掉那五百官军,但杀人的帐却算到他慕容世家的头上,这回真是跳进黄河也无法洗得清了,他声音发抖道:“怎会这样的?” 姚天乐道:“对,怎会这样的呢?慕容先生今天所走的方向与被劫遭杀的送粮队伍相同,故此本府在此恭候慕容先生回来,协助本府查清此惊天大案,请随本府回衙门一趟。” 慕容渊道:“大人怀疑是我们父子干的?” 姚天乐道:“你们的形迹的确有点可疑。” 慕容渊道:“抢劫军粮杀害官军任何一条可都是弥天大罪,要抄家灭族的,望大人明察秋毫。” 他并不笨,已然明白这是上官龙设下的圈套其中的一部分,借官府之手,将他下狱,查封慕容世家,但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在试探彩云庄有什么反应,一旦彩云庄有任何的反应,就证明他是彩云庄的奸细,这就不但可以清除掉自己,而且还可以利用官府的兵马将彩云庄连根拔起,既可以假手他人除去眼中钉,又可以把戚家军的士气打击一下,而上官龙却能置身事外,坐收渔翁之利。 套中有套,计中有计,这是一条“移花接木、插赃嫁祸、剪除异己”的连环好计! 他的心中不寒而栗起来! 他祈求常笑枫他们不要做任何事情,这样的话他一家就会平安大吉,反之则大祸临头。 姚天乐道:“慕容先生请一万个放心,本府绝不会为了交差事而冤枉好人的。” 慕容渊道:“好,大人,我们就跟你回衙门,还我慕容世家一个清白。要上锁铐吗?” 姚天乐道:“你们只是疑犯,还不是罪犯,免了。王捕头,带他们回去升堂问讯。” 旁边的王一虎道:“慕容大侠,请。” 慕容渊一行人在大批捕快衙役的重重押送之下离开了城门口。 沿路上招来了路人的住足观望。 他却显得很平静,从容面对着路人诧异的目光,像散步一样。 慕容潜龙低声道:“爹,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收到消息的,好象未卜先知一样,这其中一定大有名堂。” 慕容渊道:“先别管那么多,等一下到了公堂之上你们一定要沉住气,别露出马脚来。” 他不能对儿子们说这是上官龙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圈套,被人**于股掌之中的滋味不好受,儿子们还年轻,血气方刚,承受不了这种耻辱的,如果在公堂上意气用事的话,那就糟糕了。 他在思量着对策。 公堂到了。 “升堂――!”一声吆叫,打断了他的思路。 姚天乐威风凛凛地登上案台坐下,那师爷则站在他旁边。 他拿起了惊堂木。 就在这时,大堂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大叫:“吴将军到――!” 大堂外涌进大队的士兵,簇拥着一个顶盔披甲的将军进来。 这位将军是什么人? 他就是镇守浙江的总兵吴彪! 姚天乐一愣,连忙离座相迎:“下官姚天乐参见总兵大人。您怎么来了?” 吴彪说道:“姚大人,听说贵府正在开堂审理今天早上劫烧军粮的案件?” 姚天乐道:“禀将军,是的,这件案发生在下官管辖的杭州府境内,下官责无旁贷。” 吴彪说道:“很好,疑犯是什么人?” 姚天乐道:“慕容世家的家主慕容渊。今早有人看见他集合了大批弟子往西南方向而去,形迹很有可疑,因此下官带他来公堂要审问清楚。” 吴彪看着慕容渊问道:“请问慕容老爷,你们慕容世家是不是胜教的人?” 慕容渊一愣,摇着头说道:“草民和胜教是有来往,但不是胜教的人。” 吴彪说道:“你和你的家人可以走了。” 慕容世家的人都一脸愕然。 姚天乐大吃一惊,急忙说道:“将军,这……” 吴彪说道:“姚大人,抢劫火烧军粮的是另有其人,与慕容世家无关,等一等你们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了。抬那些尸体上来!” 只见一大帮官军抬着三十多具尸体进了公堂,一字整齐地摆放在公堂上,他们面上的蒙巾还没有除下来。 慕容渊一家惊愕得张大了嘴巴,他们怎么想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戏剧性,这样峰回路转。 姚天乐当场变了脸色,声音有些发抖:“吴将军,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吴彪说道:“他们是被押送军粮的士兵歼灭的劫匪,姚大人,揭开他们脸上的蒙巾,就明白本将军为何要放走慕容老爷的原因了。” 姚天乐当然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他克制住内心的恐慌,对王一虎说道:“把他们脸上的蒙巾摘下来。” 王一虎一挥手,在堂上的捕快立即上前动手。 姚天乐顿时双腿发软,险些跌倒,因为他看见了冷长老和方涛的尸体。 偏偏吴彪还指着这两人的尸体问他:“姚大人,这两个人是什么人?” 姚天乐想说不认识也不行,因为他们曾经住在他这里,他双腿发抖,嘴唇也在发抖:“是……胜教……的护教长老。” 吴彪说道:“奉巡按大人之令,这事事关重大,涉及到朝廷安危,此案由总兵府和贵府衙会审侦查。虽然胜教曾经为恒安钱庄一案立下大功劳,为本省的社会安稳出了大力气,但是现在他们的人却去劫杀押送军粮的官军,这可不是小事,一定要请上官教主来当面说清,王捕头,你带一队本将军的精锐亲兵速去胜教总坛去请上官教主来。” “遵命。”王一虎步出公堂。 吴彪说道:“姚大人,本将军有点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军粮遭劫的?据说你还知道押粮的官军被杀个精光,这是怎么一回事?” 姚天乐立即冷汗涔涔,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看一看师爷。 师爷立即替他作答:“禀将军,我们得到了路上经过的一商人报案知道的。” 吴彪笑道:“原来如此,那么他的眼睛有毛病了,哈哈哈。” 他就此打住话题,没有再追问下去。 姚天乐和师爷暗暗松了一口大气,偷偷抹掉额上的冷汗。 慕容渊一家也是一额的冷汗,而且是湿透重衣的冷汗。 这批胜教的高手必是准备斩杀那些昏迷的官军之时而遭歼灭的,幸好他们没有得手,否则慕容世家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里。 五百多条人命,如何负担得起?又如何向常笑枫他们交代? 慕容渊立即明白,有一个极高智慧的人在暗中帮助他慕容世家,在对付上官龙,而且十分熟悉上官龙的性格和行事作风。 这个人是什么人呢? 谁人又有如此的本领呢? 他敢肯定绝不是常笑枫他们,因为常笑枫他们根本没有和他商量过这安排。 他想不透其中的奥妙了。 第四十九章 变故(5) 苏吉本来是个遇事十分冷静沉稳的人,可是他现在却不冷静不沉稳了,在街上跑得如一支离弦的箭。 一个向来冷静沉稳的人,如果突然间变得失态起来,就只有一个原因,他遇上了他不能解决的难事,而且是严重到比登天还难的事,否则他不会失态的。 他为什么会失态呢? 因为他就在公堂上的屏风后面听见了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他是受上官小婕派来听审和监理慕容渊劫粮这件事的。 他越听越心寒,越看越心酸,再也听不下去看不下去,他悄悄的离开,从府衙后门走了,一出到门外,就拔足狂奔。 他一溜烟的跑回胜教总坛,顾不上什么仪态了,一边往里面急跑一边扯高嗓门大叫大喊:“圣姑,圣姑,大事不妙了――!大事不妙了――!” 上官小婕在后院的书房里看书打发无聊的时间。 她的脸上戴着那副冰冷的青铜面具。 自崔子玉“死后”她就不以真容见人,除了睡觉的时间脱下外,其余的时间一概不脱下,在她的心里,她这张绝美无双的脸蛋只可以给崔子玉看,崔子玉既然已经不在人世,她这张绝美无双的脸蛋也就“不在人世”了。 她的时间真的很无聊,所有的一切事务都已经由上官龙在昨天离开之前安排好,并照此运作,根本不用她来动脑筋想事情。 她听到了苏吉的叫喊声。 她知道苏吉是个怎样性格的人,她马上意识到一定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了,否则以苏吉的个性是不会如此失态的。 她放下手中的书本,走了出去,苏吉像风一样迎面而到。 “圣姑,我们大难临头了!”这是苏吉说的第一句话,他急得连见面的礼仪也忘记掉了。[..tw超多好看小说] 上官小婕道:“吉叔叔,到底发生了事?” 苏吉惶急说道:“冷长老方长老他们被杀掉了,没一个活口,尸体都被押送军粮的官军带到公堂之上了!姚舵主本来要将慕容渊收监的了,但总兵府的吴彪将军突然带兵到了公堂,说这件事与我们胜教有莫大的关联,现在却变成要来审问我们了!” 上官小婕呆住,喃喃自语:“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那么慕容世家呢?” 苏吉道:“他们什么事都没有。” 上官小婕道:“军粮呢?” 苏吉道:“据说被放火烧掉了。” 上官小婕道:“我被弄糊涂了,烧掉军粮的是他们的人,怎么死的却是我们的人?” 苏吉道:“我也被弄糊涂了,以冷长老和方长老的武功,那些官军根本不可能杀掉了他们,这当中一定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情!” 上官小婕道:“慕容渊有什么反应?” 苏吉道:“也是像我们一样的反应,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官小婕道:“不是假装的?” 苏吉道:“乍闻之下的惊愕反应是假装不出来的。” 上官小婕道:“那么他不是和押送军粮的官军串谋好的了。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们能放火烧掉军粮,还能平安无事回来,而我们的人却不能回来,没一个逃得掉,他们是如何得手的呢?这不好邪门好诡异吗?” 苏吉道:“这只有问一问慕容渊了。圣姑,府衙的总捕头王一虎正带着总兵府的精锐亲兵来请圣主到公堂上说清楚为何我们的人去劫杀军粮和官军,怎么办?” 上官小婕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实话实说,说教主有事离开,要等几天他才回来,惟有我先上公堂了。这回我们被弄得很被动啊,大好形势转眼就变得急转直下,对我们十分不利,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错,否则我们辛辛苦苦才建立起来的基业会毁于一旦的。” 苏吉道:“圣姑已有应对之策?” 上官小婕道:“先把这件事拖延到爹回来再说。你马上飞鸽传书通报这件事给圣主知道,这里的一切由我来应对。另外你立即通知在总坛的所有人,要他们这样说……记住了吗?” 苏吉喜上眉梢道:“记住了,圣姑果然聪明,这样的话就必能保住我们的名声以及周全了。” 上官小婕向着大厅走去。 她刚到大厅,尚未坐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接着一名当值的头目飞快地跑进来,惶急说道:“禀圣姑,官府的人把我们包围住了,一个叫王一虎的捕头说要见圣主。” 上官小婕平静说道:“请他们进来。” 不一刻,王一虎带着几个军兵昂首阔步而进,说道:“上官小姐,在下王一虎,杭州三班总捕头,请问上官教主在吗?” 上官小婕道:“不在,我爹有要事暂时离开几天,请问王捕头找我爹有什么事?” 王一虎道:“奉总兵大人和知府大人的命令,来请上官教主到公堂上问清楚一些事情。” 上官小婕道:“什么事情?” 王一虎道:“贵教的人今天去劫杀押送军粮的官兵,因此要请上官教主去说清楚这件事。” 上官小婕吃惊道:“是吗?有这等事?真是岂有此理!” 王一虎道:“既然上官教主不在,就麻烦上官小姐代走一趟吧。” 上官小婕道:“协助官府查案,这是身为大明国民应尽的义务,我跟你们走。” 她昂首阔步而出。 吴彪威风凛凛坐在案台上,姚天乐则站在侧边,这里虽然是他办公的府衙,可官大压死人,人家是堂堂的朝廷从一品大员,他只是一个五品小官,在这些大员的面前,他只能站着,更何况现在是由总兵府来主理案件,他这个小小的知府只能听命从事。 慕容渊一家还留在公堂上。吴彪好象也没有要他们走的意思,由他们留着。 王一虎带着上官小婕到了公堂:“禀总兵大人知府大人,上官教主日前已经离开了杭州,要几天后才回来,卑职惟有带他的女儿上官小婕小姐回来让两位大人问话。” 上官小婕盈盈施礼道:“民女上官小婕,参见二位大人。” 吴彪说道:“上官小姐,这里是公堂,请摘下你脸上的青铜面具。” 上官小婕咬唇沉思着,自己能不除下面具?不能,这里是公堂,代表着朝廷,她只有遵从,否则带来的后果可以很严重,尽管她有十二万分的不愿意,可她却知道什么叫轻重,于是说道:“谨遵将军之命。” 她摘下了面具,露出她那张绝美无双的脸庞。 吴彪呆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上官小婕的真容,竟然是如此的绝色天下,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说道:“上官小姐,请过去认一认那些尸体。” 上官小婕道:“不用认了,民女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一眼,他们当中有两个曾经是我教中级别很高的长老。” 她用了曾经一词,这一词可大有文章,即是暗示这两个人过去是胜教的人,但现在已经不是胜教的人。 吴彪当然听出了话中的深意,不禁一愣:“上官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小婕道:“这两个人因触犯了教规,醉酒后无端虐打下属,昨天被民女下令逐出了胜教,永远不准再回胜教,他们所做的一切均与胜教无关。二位大人不信?可以立即派人到胜教总坛查问每一个人,看民女有没有说谎。” 吴彪这回真的愣住了,久久没有话说。 慕容渊暗暗赞叹,好厉害的女人,言词好锋利的女人,仅凭着一张嘴几句说话就把一场灭顶之灾推卸得一干二净,化解于无形之中!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佩服她。 上官小婕道:“想不到这两个人是如此的心术不正,竟然沦为匪贼,幸好我将他们驱逐出了胜教,要不然就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危害杭州的父老乡亲了,败坏胜教的名声了。” 姚天乐道:“王捕头,速派人去调查上官小姐的话是不是真的。” 吴彪说道:“姚大人,不用了,既然上官教主不在,就等他回来后再说吧。上官小姐,本将军要派军队围住胜教总坛,只许进不许出,直到上官教主回来为止了。” 上官小婕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不管将军要做什么,民女配合就是。” 吴彪道:“王捕头,送上官小姐回去。传令官,马上去派兵封锁住胜教总坛。” 上官小婕道:“民女先行告辞了。” 她戴上青铜面具,跟着王一虎走出公堂。 第五十章 蛛丝马迹(1) 星月无踪的夜晚,漆黑得令人觉得可怖。 三条人影从黑暗中闪出,沿着无人的巷道落地无声的前进,到了一座大院的围墙边停下。 围墙的里面是慕容世家。 三人凌空跃起飘进了慕容世家,眨眼之间消失不见,像是十分熟悉慕容世家的环境和路径。 他们当然熟悉,因为带路的是慕容潜龙,自己的家中环境和路径又怎么不熟悉。 跟着他后面的是常笑枫和卢绍南。 他是受父亲之命秘密去请两人来的,因为他们要商量对策,决定日后的行事方案。 慕容渊已在密室等候他俩的到来。 慕容潜龙并没有进来。 两人听完慕容渊的一番叙述之后,都大感意外。 常笑枫沉思片刻,问道:“慕容前辈肯定施放的是有效的迷烟?” 慕容渊道:“我绝对敢肯定那迷烟是有效的,明明我们是在迷倒官军之后才放火焚烧军粮的,药效起码要大半个时辰才失效,但胜教的那批高手是尾随着我们隐蔽在另一边的,当我们一撤离,他们就出现,可那些官军却居然可以击杀掉他们,真是有点不可思议,这未免也太神乎了吧?” 常笑枫道:“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官军事前已经服下了解药。” “那他们为何放过慕容渊呢?这可解释不了,不合符情理呀!”卢绍南想不通。 常笑枫道:“因为他们的目标不是慕容前辈,而是胜教派去的高手,所以他们故意佯装昏倒,让慕容前辈得手烧粮,引诱胜教的人现身出来。” 卢绍南道:“这更不合情理了,他们根本不知道上官龙的事情。” 常笑枫道:“有一个人知道。” 卢绍南慕容渊异口同声道:“谁??” 在两人的思维中,除了他们这一帮人之外,实在想不出还有人在与上官龙对抗。 常笑枫道:“在幕后指挥官军的那个人。他不但知道上官龙的事情,而且还知道我们的事情,这个人很厉害,上官龙的计划和所走的每一个步骤细节他都了如指掌,连慕容前辈劫粮行动时所走的每一步都推断无误,没有计错一个细节啊!” 慕容渊道:“这怎么说?” 常笑枫道:“你在行动之前是不是想兵不刃血的办妥这件棘手的事?” 慕容渊道:“对。(..tw无弹窗广告)” 常笑枫道:“但要对付训练有素的士兵这很难办得到,可以说这根本就办不到,除非用江湖中最下三滥的手段――迷烟。” 慕容渊叹了一口气,说道:“对,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他怎么会让我火烧军粮?” 常笑枫道:“他能让你烧的还有真的是粮食吗?你烧掉的我看不过是糜烂掉的粮食而已。” 卢绍南道:“因此他顺着上官龙的计划而设下这个局,来个将计就计,把上官龙摆上了神案上来?” 慕容渊感叹道:“如此说来,他真上算无遗策啊!” 常笑枫道:“上官龙之所以失算,是因为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吃下这次的大亏。这个人给他的麻烦,可够他头大的了,即使上官小婕以她的聪明才智解了这个困局,暂时洗脱了嫌疑,但却已经损失惨重,声誉多少都受到了损害,还被逼出上官龙秘密离开杭州的事情来。” 慕容渊道:“这个如此有大智慧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常笑枫道:“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巡按府和总兵府绝对没有这样的人才。” 卢绍南道:“如果不是两府的人,谁有这样大的能力指挥得动官军呢?” 常笑枫已经意识到一个人,脑海中闪出一个人来:崔――子――玉! ――因为只有崔子玉才最熟悉上官龙的做事手法,才有这样的谋略去对付上官龙。 ――因为只有崔子玉才有四王爷的令牌,才可以调动总兵府的兵马。 他这样想,但没有这样说。 他马上笑了,说道:“这个人我们认识。” 慕容渊吃惊地看着他,说道:“常大人不会是说笑吧?” 常笑枫道:“这个人是卢大侠的未来女婿,你们说我们认不认识?” 卢绍南大吃一惊,目不转睛地瞪着他:“小常,你开什么玩笑?” 常笑枫道:“我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卢绍南道:“你不是疯了吧?子玉他已死多日,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 常笑枫道:“你们愿意和一个疯子交朋友吗?” 卢绍南道:“你是疯子,我就是呆子。” 常笑枫一愣:“嗯?” 卢绍南道:“世界上的疯子通常和什么人交朋友?” 常笑枫道:“呆子。” 卢绍南道:“世界上的呆子通常又和什么人交朋友?” 常笑枫道:“疯子。” 卢绍南笑了一笑,说道:“所以说你是疯子的话,而我就是呆子,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他,居然也有幽默诙谐的时候。 第五十章 蛛丝马迹(2) 常笑枫也笑了,说道:“我们的确是疯子呆子,而且是不折不扣的疯子呆子,居然敢和实力雄厚、野心勃勃、武功又深不可测的上官龙斗,简直是不知死活。” 慕容渊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可惜。” 常笑枫道:“可惜什么?” 慕容渊道:“可惜这个世界上像你们这样不知死活的人太少了。” 卢绍南笑道:“又多一个疯子了。” 慕容渊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卢大侠,不是多了一个疯子,而是多了一家的疯子,我一家人以死赌生,以死赌名,不是疯子的行为吗?!” 卢绍南道:“你虽然为人处世圆滑了一点,甚至有点儿见风使舵,但是有时候却挺有疯子的骨气,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几分疯子的骨气!小常,你凭什么理由怀疑子玉没死?” 常笑枫道:“有没有人亲眼看见烧死的是崔子玉和孙仲梅?” 卢绍南张嘴欲答,可是却无话答得上来。 因为常笑枫说的是事实。 常笑枫道:“有没有人敢肯定那两具尸体百分之一百就是他两人?” 卢绍南想了一想,摇一摇头。 因为常笑枫说的又是事实。 那两具尸体已烧成焦炭一样,根本无法辨认得了。 常笑枫道:“所以说这两具尸体未必就是崔子玉和孙仲梅。” 卢绍南道:“但为何有两具尸体在他们藏身的屋子里?如果不是他们,那么又是谁?断不会有两具尸体自己长脚走到那里去李代桃僵吧?” 常笑枫道:“这正是问题所在。我们当时都急疯了,后来又被悲伤蒙蔽住了,根本没有仔细想过当中的问题。” 卢绍南道:“那两具尸体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还有那五把烧得变了形的柳叶飞刀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常笑枫道:“对,那两具尸体的确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了有可能是崔子玉孙仲梅,又有可能不是崔子玉孙仲梅,但同时又另外证明了一件事,在胜教的人马未到之前,那里曾经发生过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这只有崔子玉孙仲梅才清楚了,至于那五把柳叶飞刀,一定是崔子玉那家伙故意留下来欺骗所有人的,只有如此厉害的物证存在,才不会让人生疑。(..tw好看的小说)卢大侠,你将这些事情串连起来仔细再想一想,就会发现很多崔子玉没有死的理由。” 将这些本来互不关联零星杂碎的事情一一串联推敲,卢绍南忽然发觉真的很有可疑之处,但是他仍然不相信,说道:“既然如此,崔子玉诈死来干嘛?” 常笑枫道:“因为他想暗中来对付上官龙,明的上官龙会处处防备他,但暗的上官龙就很难防备得了他,死人是不会让人防备的,他就能将上官龙搞个顾此失彼,焦头烂额。” 卢绍南道:“他为何不来通知我们他还活着的消息?” 常笑枫道:“因为他要上官龙相信他真的死了,对他完全失去警惕。” 卢绍南道:“你为何现在才想得到这些?” 常笑枫苦着脸道:“如果不是慕容前辈发生这件事,我根本就不会联想到崔子玉那家伙还活着的问题。” 慕容渊感叹道:“名捕不愧为名捕,果然是非同凡响,思维就是比寻常人缜密,竟然可以从一点儿的蛛丝马迹推断出事情的始末,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卢绍南道:“如果小常的推断没错,崔子玉真的还活着,那他就是比我们这些疯子还疯子,居然连诈死的疯计也想得出来,把我们都给骗懵了,难为我们为他悲痛伤心,痛哭流涕啊!” 常笑枫道:“不过也只有这样,上官龙才会完全相信崔子玉的死是千真万确,铁定的事实,崔子玉想要的效果就是这样的效果――情真戏假的效果。” 卢绍南笑道:“那我们岂不是成为比戏子还懂得演戏的天才表演家?崔子玉现在在哪里呢?真想见到这个害得我们眼泪也掉了好几斤的疯家伙,我要好好的扁他一顿!” 常笑枫道:“一定有蛛丝马迹找到他的,找到他,我也要狂揍他一顿!慕容前辈,你们去劫烧军粮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生?” 慕容渊想了一下,摇着头道:“没有。[..tw超多好看小说]不过我从衙门回来后派人暗中沿途打听了一下,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曾经有一辆十分奇特的马车在早上驶去西南方,晚上的时候又驶了回来,但没进城,停在南郊靠近官道的一片树林里。” 这的确是一件奇哉怪也的事情。 如果是客商,没有道理不进城投宿客栈的,留宿在荒郊之地干什么?难道贪图野外清静风凉水冷吗? 怪,怪得离奇,怪得诡异! 除非车上的人不愿被别人看见,不愿被人揭穿身份,不愿泄露行踪! 卢绍南跳起来,急问:“是不是一辆有烟囱的马车?” 慕容渊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卢绍南道:“你也真耳背,居然不知道这辆马车就是名满天下的‘香厨子’乐伶的马车。” 常笑枫道:“这又怎样?” 卢绍南道:“你不知道崔子玉和乐伶是相识的吗?” 常笑枫也跳了起来:“你怀疑……” 卢绍南道:“到南郊走一趟不就有答案了吗?” 常笑枫道:“听说乐伶这个人的脾气十分古怪?” 卢绍南道:“但是他很佩服和很敬重崔子玉。” 常笑枫道:“无论是谁,只要和崔子玉接触过之后,都会佩服他的,敬重他的。” 卢绍南道:“他身上带有一股十分独特的魅力啊!慕容兄,多谢你的审慎,才令我们有机会弄清楚子玉他还活着,不过有关这一切你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能对任何人提起,直到崔子玉他自己肯现身为止。” 慕容渊道:“崔子玉不是已经死了吗?我所知道的崔子玉已经被大火烧得魂归天国了。” 这是聪明人在说糊涂话。 他明白卢绍南的意思,立即作出回答,表示他已经忘记掉刚才的一切,忘记掉崔子玉的存在,即使他的生命受到威胁,也不会说出来。 他接着笑着补充说道:“健忘的人有数之不尽的好处,而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搬弄口舌,我老了,老人最容易患上的就是健忘病,对吧?” 卢绍南哈哈大笑,说道:“好你一个老奸巨滑的慕容渊,这样的说话亏你想得出来。” 常笑枫道:“多谢慕容前辈的侠义之举,我常笑枫不胜感激。” 慕容渊淡然一笑,说道:“歼灭胜教之后,如果我还有命在的话,请常大人千万要记住,以朝廷的名义送一块匾来,让我慕容世家感受一下皇恩的浩荡。” 常笑枫道:“只要我常笑枫还没有死掉,绝不会叫前辈失望的。” 卢绍南道:“慕容兄,你以慕容世家的百多条人命作赌注,即使叫那个昏庸的皇帝封你一官半职,赐你豪宅一座,也不算过分,小常,你说是吗?” 常笑枫道:“绝不过分。” 慕容渊笑道:“大侠就是大侠,说得豪言壮语,连当今圣上也敢出言辱骂。” 卢绍南道:“皇帝有啥了不起,也不过是常人一个,有的甚至比常人都不如。” 慕容渊道:“但我们现在却在为皇帝卖命。” 卢绍南道:“我们不是在为皇帝卖命,而是在为百姓卖命。一旦发生战祸,最无辜的和最不幸的就是黎民百姓。相信子玉和小常也是一样的想法。” 常笑枫道:“没错,我之所以肯为朝廷出力卖命,是要一展我铲除贪官污吏劣绅恶霸的抱负而已。” 卢绍南道:“你不怕那些奸佞的迫害吗?” 常笑枫道:“他们虽然对我们恨之入骨,咬牙切齿,但他们却不敢动我们分毫。” 卢绍南道:“哦?为什么呢?说来听一听。” 常笑枫道:“因为他们怕死。越贪赃枉法的就越怕死,他们怕我们脱去公服变回江湖人,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潜入他们的府邸割下他们的人头,身首异处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另外有我们这些人在,他们的对头人就不敢随便胡来一通,找他们的晦气,所以他们宁愿对我们敬而远之忍让一下,也不敢过分相逼陷害我们。” 卢绍南感慨说道:“官场黑暗,尔虞我诈,全无真心,真是令人心寒啊!幸好还有你们这些正直的公门中人,守卫着公正,百姓还有一些盼头。” 常笑枫道:“朝中的权力斗争常人真是难以想象得到呀,表面上好象是一团和气,暗地里却是结党成派,针锋相对,斗个你死我活,一旦涉及到利益这一方面,别说是亲朋好友,就算是儿子老子也一样无情翻脸,要置对方于死地!” 卢绍南道:“朝纲不振,奸佞横行,小人辈出,遭殃的始终是百姓,所以说有好的皇帝,才有好的贤臣,有好的贤臣,百姓才有好的日子。要想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就要肃奸清污,整顿朝纲。” 常笑枫道:“所以我要利用自己手上的这一点权力去为民除害,哼,那些奸佞想横行霸道,没那么容易,我一定要和他们抗衡到底!” 卢绍南道:“好你个常笑枫,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疯子,富贵不淫,威武不屈,有种!如此英雄,值得我卢绍南以死相效!” 常笑枫道:“卢大侠言重了,卢大侠性格耿直,侠义为怀,更加值得我常笑枫以死相效!” 他们不是在虚言假语的彼此相讹,而是真心真意的敬重对方。 因为他们是真正的君子,赤诚相见的君子。 在这个尔虞我诈追浮名逐实利充满险恶的现实世界里,有多少个赤诚相见的真君子? 名与利,富与贵,毕竟是人们最想拥有的东西啊! 当官的人前一副嘴脸,背后又是另一副嘴脸,能够可以做到表里如一两袖清风的又有多少个?能够可以做到不顾权贵压迫下问百姓疾苦的又有多少个?能够可以做到常笑枫这样赤诚相见的又有多少个? 好人难有,好官更难有! 不平等的年代,不平等的阶级,不平等的皇朝,不平等的制度,大部分的官吏,所谓的那些地方父母官,有时候真的不如这些虽然快意恩仇但却重情重义的江湖热血汉子。 常笑枫不禁思潮起伏,叹了一口气。 卢绍南也满怀感慨地叹了一口气。两人笑了,不过是苦笑,对人生诸多的不如意事而苦笑。 慕容渊道:“常大人,上官龙回来肯定会问我如何得手的,我该怎么回答他?” 常笑枫道:“嘴巴是你自己的,你知道该怎么说的。” 慕容渊哈哈大笑。 第五十章 蛛丝马迹(3) 两条人影出现在城南郊那片最茂密的树林边。 树林里居然亮着朦胧的灯光。 两人往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蹑手蹑脚不弄声响的往里面走进去。 这两个人就是常笑枫和卢绍南。 瞧两人的样子,倒像是做贼的样子,一副探头探脑的。 两人觉得树林里的灯光有古怪,因此不得不小心谨慎。 荒郊野林,不见人家,哪里来的灯光? 灯光是由一辆马车上的窗子透射出来的。 常笑枫低声问道:“是不是这一辆马车?” 卢绍南点一点头:“对,正是香厨子的马车。” 他立即大声叫了过去:“香厨子,卢绍南有事求见。” “吱”的一声,车门打开,步下一个人来。 借着从车窗透出的朦胧灯光可以看出下车的是一个秀发披肩身材秀美的少女,从头到脚都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少女。 “孙仲梅――!!”卢绍南和常笑枫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真是看见活生生的孙仲梅站在面前时,还是忍不住吃惊起来。 孙仲梅走上前来,笑意盈盈道:“伯父,常大哥,你们好。你们终于来了,请上车。” 听她的语气,好象一早就知道两人一定会来似的。 两人均觉得意外,卢绍南道:“仲梅,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找到来的?” 孙仲梅道:“他说的。” 常笑枫着急问道:“那个死不去的家伙呢?” 孙仲梅指一指车厢,说道:“那个死不去的家伙呀,‘死’在里面不肯出来。” 崔子玉果真没死,依然还活着! 两人心中一阵大喜,乐得哈哈大笑。 卢绍南道:“小常,你的推断正确。” 常笑枫道:“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这么短命的。” 卢绍南道:“走,我们找他算帐去。” 两人迫不及待的登上车厢里。 一盏油灯,一张小几,一壶香茗,三个杯子。 车厢里摆着这些用来招待客人的茶具,好象是在等待客人的到来。 谁是客人? 谁又是主人? 真正的主人却不在,只有一个“鸠占鹊巢”的人在。 偏偏就是这个“鸠占鹊巢”的人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子。 他是谁? 常笑枫卢绍南不禁在心中嘀咕。 那个人的脸上戴着一副人皮面具,瞧不了他的真正面容。 “怎么啦?不是要找我算帐的吗?不认识我啦?”那个人忽地拿开面具,露出一张两人十分熟悉的面孔,亮如夜星的眼睛,潇洒迷人的笑容,浪荡不羁的表情――崔子玉! 两人不相信地揉一揉眼睛,再看清楚一下,真的是崔子玉,如假包换的崔子玉! 人们认为葬身火海烧为焦炭的崔子玉,此刻就生龙活虎的坐在眼前! 看着这个他们曾经为之极度伤心悲痛欲绝过几天几夜的人,常笑枫激动得忍不住上前狠狠一拳捶在崔子玉的肩头,骂道:“你这家伙,真够狠心无情的了,也不可怜一下我们为了你掉了几斤的眼泪啊!” 崔子玉笑道:“如果不是这样,怎么可以蒙骗得了那个老奸巨滑的上官龙呢?!” 卢绍南点一点头:“他的奸诈、阴险、毒辣、狡猾、虚伪、雄才、韬略、野心、聪明、智慧不得不令人说声佩服啊!” 崔子玉道:“所以我不得不这样做,要对付狡猾的上官龙,就得要用狡猾的手段,因此我要装死,但要骗倒他,首先就得要骗过你们,否则他不会相信的。(..tw)” 常笑枫道:“你演了一出好戏。” 崔子玉道:“但上台唱戏做主角的人却是你们,演得逼真神似之极,连我看了也以为自己死了,何况是上官龙?!” 卢绍南瞪大了眼睛:“什么?那天下葬的情景你都看见了?” 崔子玉深沉说道:“我就在不远处看着你们把‘我’下葬的,小萼的悲绝欲死、飞凤的吐血哭坟、上官小婕的墓前鬼婚,我全部都看见了。” 卢绍南苦笑道:“那么叫人肝胆寸裂的情景你见了居然也沉得住气,我真怀疑你的心肠到底是不是铁石造的,难为那几个为你哭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她们哭祭哀悼的人,却就在旁边偷**看着!换了是我,绝对做不到!” 常笑枫道:“因为你是卢绍南,他是崔子玉。” 崔子玉道:“如果我不这样做,今天慕容世家就大难临头,就消灭不了上官龙的三十多个高手了,笑枫让慕容渊打进上官龙内部的计划就很难实现得了。” 卢绍南道:“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崔子玉道:“但我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小萼她怎样了?” 卢绍南道:“她是你的妻子,你自己去问她吧。” 崔子玉道:“她一定很好,她答应过我的。” 常笑枫道:“但飞凤就很不好,到现在还卧病在床。” 崔子玉道:“你这堆臭狗屎也不好,吕凤娘的事……” 常笑枫道:“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对了,又有一个名捕到位了,冷面判官岳麟来了。” 崔子玉道:“好,又多一分力量。丁情怎么样了?” 卢绍南道:“正在康复中,进展相当不错。” 常笑枫忽然像贼一样四处张望。 崔子玉道:“你找什么?车厢虽大,但已经一目了然,如果想发财的话,请到别处去发财。” 常笑枫道:“废话,这里有什么东西值得我来偷?我在找此车的主人。” 崔子玉道:“不就坐在你面前吗?” 常笑枫道:“你――?” 崔子玉一本正经道:“当然是我,今晚我就是此车的主人。” 常笑枫道:“你放屁,我指的是厨神‘香厨子’乐伶。” 崔子玉道:“他暂且去别的地方投宿了,留给我用来招待贵客,所以今晚我就是此车的主人。” 卢绍南道:“客人呢?” 崔子玉道:“不就在车上了吗?” 卢绍南道:“我们?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的?” 崔子玉道:“我那些雕虫小技怎能瞒骗得了心思缜密的常笑枫呢?他一定会根据今天慕容渊的烧粮事件推断出我是诈死的。” 第五十章 蛛丝马迹(4) 卢绍南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故意将马车停放在这里,目的就是引我们来见面?” 崔子玉点头:“如果我不故意这样做,你们到哪里去找一个已经死掉的人?” 卢绍南道:“你可以回彩云庄嘛。(..tw好看的小说)” 崔子玉道:“目前还不是时候。慕容渊肯定会派人沿途查找一些线索的,以解他心中的困惑,因此我就故意暴露马车的踪向,通过他的口让你们来找我。” 卢绍南道:“不怕同时也惹来胜教的注意吗?” 崔子玉道:“他们现在都自顾不暇,那还有闲心注意这小事情?等他们回过神来,一切都已经迟了。” 常笑枫道:“吴彪到公堂的事也是你安排的吧?” 崔子玉道:“是。” 常笑枫道:“但上官小婕……” 崔子玉道:“她很了不起。” 常笑枫道:“我明白了,原来你的用意只是不让胜教的人出来,限制他们的自由,试探上官龙的反应。” 崔子玉道:“对。” 常笑枫道:“但上官龙却不在。” 崔子玉道:“他有古怪。” 常笑枫道:“现在我不说听他的事,想听你的事,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两具尸体又是怎么一回事?” 崔子玉道:“那天夜里在上官龙放火烧屋之前,我们听到了邻屋传来一声很短促的惨叫,于是我叫仲梅过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原来邻屋住着一对夫妻,妻子偷汉,被丈夫回来撞破奸情,盛怒之下杀了两人,仲梅便放他走了。我总觉得忐忑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将会发生似的,于是便叫仲梅将那两具尸体般了过来,而我们则过了邻屋,还化了一下装,小婕没带伯父他们回来之前绝不回去,结果误打误撞真的让我们逃过这一场大劫。胜教的那些高手将我们抱出了大街后还给了一笔黄金,叫我们另置居所,不要再回去了,于是我们就和其他的邻居那样离开了,恰巧碰见香厨子的马车在大街上经过,我就叫停了他的车,将计就计上车走了,再不出现,让上官龙以为我真的葬身火海了。” 常笑枫哈哈大笑道:“真是该死,原来我们伤错了心,哭错了对象,想不到我们为之痛哭流涕的竟然是一对奸夫淫妇。” 卢绍南道:“子玉,你可把我们给耍透了。” 崔子玉道:“我在这里郑重向你们说声――对不起!” 卢绍南道:“这还差不多。上官龙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非但弄你不死,反而让你又刮了他一笔小财,还提携别人也发了一笔小财,如果让他知道,不捶胸顿足才怪。” 崔子玉道:“这回不管上官龙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他却做了一件好事,没有伤及一条无辜的性命,他处理得很好。” 常笑枫道:“你这条命可真够硬,一时的感觉就救回你自己的性命。” 崔子玉得意洋洋道:“感觉这东西真是玄妙,连我自己也佩服自己居然能有这一种可预卜生死的感觉。” 常笑枫道:“臭美,你故意引我们来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吧?” 崔子玉道:“戚将军要来杭州,和两府商讨剿灭倭寇的事。” 常笑枫道:“吴彪说的?” 崔子玉道:“对。” 常笑枫道:“绝对要保障他的安全。” 崔子玉道:“对。” 常笑枫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上官龙不在杭州,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呢?” 崔子玉道:“不知道。但要防范于未然。” 卢绍南道:“他这个人的雄才伟略,不得不令人不佩服啊!” 常笑枫道:“可惜其心不正,步入歧途。” 崔子玉道:“一个人的野心膨胀到了极点,是无法再控制得了的,总是要千方百计去伤害别人,铲除他认为会阻碍他成就野心的人,以求达到他的目的。” 常笑枫道:“这种人很危险。” 崔子玉道:“不是很危险,而是十二万分的危险,是时间上最危险的人。” 卢绍南道:“为什么?” 崔子玉道:“一仗功成万骨枯,这一种人一旦行动起来,带给人们的不是小灾小祸,而是哀鸿遍野的大灾大祸啊!伯父,到时戚将军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卢绍南道:“好。” 崔子玉将手上的人皮面具扔给常笑枫:“给你,这是为你准备的。” 常笑枫皱眉道:“给我干什么?” 崔子玉道:“当然是给你来用的,人皮面具还能有什么用途?你有没有兴趣到丽花阁走一趟,见识见识那里的美娇娘?体会一下她们是如何令男人**蚀骨的?” 常笑枫摇一摇头:“不去。” 崔子玉道:“怕去那种地方?” 常笑枫拖长鼻音道:“是――!” 崔子玉故意叹了一声,说道:“你不去,惟有自己去了。” 常笑枫道:“为什么飞要去那种地方不可?我之所以不去,是想和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崔子玉微笑道:“山水庄?” 常笑枫道:“对,上官龙离开杭州,其中一定有阴谋,他极可能回了山水庄。” 崔子玉道:“到那个龙潭虎**之前,要先去丽花阁。” 卢绍南嗡声嗡气道:“那是只有嫖客才去的地方。我不想我女儿的丈夫是个嫖客。” 崔子玉哈哈大笑。 常笑枫道:“你笑得有古怪。” 崔子玉道:“你们真是不知道?” 常笑枫一愣:“知道什么?” 崔子玉道:“丽花阁突然不见了三十多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听说是被一个大豪客包走了,要几天的时间,古怪的是同一天上官龙离开了杭州,这不会是巧合吧?” 常笑枫眼睛一亮:“你怀疑……” 崔子玉道:“他带这些姑娘去招待一些人。” 常笑枫道:“如此说来,那些人的身份绝不简单了。” 崔子玉道:“可能是东瀛来的大人物。现在有兴趣带上我为你准备的人皮面具了吗?有兴趣到丽花阁走一趟了吗?” 常笑枫道:“那就动身吧。” 卢绍南道:“我可以去吗?” “不能!!”崔子玉常笑枫异口同声道。 卢绍南道:“为什么?” 常笑枫道:“因为你已经结了婚。” 卢绍南不服气道:“已婚的男人就不能去烟花之地了吗?见识一下也好吧?老实告诉你们,我从来没有进过妓院。” 崔子玉道:“你想不想家变?” 卢绍南笑嘻嘻道:“你们不告诉慧娘,她怎么会知道?” 崔子玉道:“你甭想。” 卢绍南道:“那我怎么办?” 崔子玉道:“回彩云庄去。” 卢绍南无可奈何道:“你们去陪姑娘,那我只有回去陪我那位老娘了。” 三人哈哈大笑。 谁的笑声最响亮? 常笑枫的笑声最响亮。 卢绍南忽然说道:“小常,你的笑声可真讨厌。” 常笑枫道:“是吗?我怎么不觉得的?” 崔子玉笑道:“因为你可以去‘众香国里寻芳草,逍遥快活觅牡丹’,而我们的卢大侠却只能‘夜伴老妻已难言,慵慵细语再无声’,所以他嫉妒你,觉得你的笑声很讨厌。” 卢绍南哭笑难分,而这两个年轻人却乐得笑声震天。 车外把风放哨的孙仲梅听到也忍禁不住捂嘴而笑,把柳腰都笑弯了。 卢绍南道:“子玉,正经一点吧,该不该把你活着的消息告诉萼儿知道?” 崔子玉沉吟片刻,说道:“伯父,你什么都别对她说,把这个交给她就行了,以她的聪明才智,她一定会明白其中的奥妙的。” 他的手一闪,亮出一把崭新的柳叶飞刀,交在卢绍南的手里。 第五十一章 脂粉老娘(1) 丽花阁的地方很大,前厅后院,东厢西厢,合共有六十六间房。 三三不尽,六六无穷,九九归一为至尊,所以这三个数字是最吉祥的数字。 三,有“生”的含义,代表着生意兴隆,生气盅然。 六,有“陆”的意义,代表着陆续有来,**得运。 九,有“久”的意思,代表着久盛不衰,天长地久。 因此,丽花阁的房间数字是吉祥的数字,这一种地方最讲究的就是彩头了,六为双数,更含深意,希望来这里的客人和这里的姑娘们融洽无间地“双宿双栖”。 往日,丽花阁可谓是客似云来,整天充满了欢声笑语。 虽然丽花阁的头牌红姑花魁彩蝶已经死掉,失去了很多迷恋彩蝶的嫖客,但是由于其他的姑娘也一样漂亮迷人,并没有因为彩蝶的死掉而一落千丈,生意依然十分兴隆。 今晚的丽花阁一样是满堂热闹,不过比起前天却稀薄了一些,一比较起来,就显得冷清了一点儿。 原因无它,就是因为丽花阁最漂亮的三十多个姑娘不在,许多客人高兴而来,却败兴而归,僧多而粥少,迟来的客人有什么法子不败兴而归呢。 丽花阁的主人叫张大一。 乍听之下这是一个男人的名字,所以有很多人产生了误会,以为张大一是一个男人,其实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已徐娘半老的女人。 不知是不是养尊处优衣食无忧的缘故,她的身材十分臃肿,脸如西瓜,手似猪蹄,腰若圆桶,腿像牛腿,每一段每一节都又肥又胖的。 这样的一个方外怪物,却居然手拿着一条粉红色的手帕,堆起满脸不知是笑还是哭的面容,妖里妖气的在客人面前迎来送往,费尽口舌解释那三十多个姑娘不在的原因,是被某个大客包走了,而且一包就是好几天。 一下子包走三十多个姑娘,需要多少银两?一包就是好几天,又需要多少银两? 在很多人的眼中,那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又是谁如此出手阔绰,这般挥金如土? 平时有人包走三五个姑娘已属轰动全城的“壮举”,现在那个人做出的简直是天大的“壮举”了。谁会相信? 鬼才会相信! 但偏偏又不得不令人相信,那三十多个娇艳如花色艺俱全的姑娘不在丽花阁是铁一般的事实。 是羡慕?还是嫉妒? 那些嫖客分不清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心情了,只有叹着气离开。 早来的却不同,虽是丢了西瓜,但捡回了芝麻,剩下的姑娘是有些差强人意,略嫌不足,但毕竟有姑娘陪伴,总胜过像后来者那样白来一趟,因此仍醉进**帐里,温柔乡中。 因为他们寻求的是欢乐,醉生梦死的欢乐。 这些纨绔子弟、公子哥儿、豪商巨贾、达官贵人就是这样,不管天崩地裂,不管人间冷暖,他们关心的只是自己如何猎艳斗奇,如何数金比富,如何过好纸醉金迷的生活。 夜已深了,有很都人都走了,丽花阁显得门庭冷清起来。 张大一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穿梭了大半晚的时间,已经累得大汗淋漓。 “唉,累死老娘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坐下,他的**才刚沾上椅子,刚想叫人捏捶一下有些酸痛的肥胖大腿,却看见一个人施施然的走进来。 这是一个油头粉脸锦衣缎服的年轻人,瞧样子像是一个身怀巨金的世家子弟。 “又来一个,又要老娘来花费唇舌请他走。唉――!”她暗叹了一口气,只有再度站起来,准备再施展她的浑身解数,劝走这一个客人。 第五十一章 脂粉老娘(2) 她一摇三摆地迎上去,亲昵说道:“公子,今晚真不巧,你来得真不是时候,已经没有姑娘给你挑选了,今晚就请回吧,明晚请早一点来,一定留一个最标致的姑娘给你,累你白来一趟,真是抱歉。” 这一番说话她今晚都不知说过多少遍了,连她自己也记不清楚。 那人一愣,说道:“听说贵处不是有许多身材一流漂亮香艳的姑娘吗?” 张大一道:“本来是的,前天还是,但接下来这几天都不是。” 那人不解问道:“哦?为什么?都死光啦?” 张大一道:“公子爷可真会开玩笑,有一个大豪客以高价包走了三十多个姑娘,一包就是好几天,你叫妾身一时之间到哪里找三十多个身材一流漂亮香艳的姑娘回来?不是妾身不想做公子的生意,而是实在无法做得了呀!” 那人长叹一声,说道:“想不到慕名前来,却扫兴而归,常欢笑啊常欢笑,枉你家财千万,原来也有不如意之时,也有不欢笑之时。” 张大一道:“原来是常欢笑公子。” 那人道:“嗯。” 张大一道:“常公子面生得很,不是本地人吧?第一次来丽花阁吧?” 那人道:“对。杭州西湖是扬名天下的人间仙境,所以本公子不惜走过千山万水来游览一番,到了之后听说丽花阁是方圆百里最好的青楼,因此来见识一下,怎料到竟然来得不是时候,唉!谁那么肯花费巨金把这里最好最吃香的三十个姑娘包走?” 张大一淡然说道:“反正是一个相当富有的客人。” 那人露出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说道:“本公子有的是钱,要和他比一比谁的钱多。可以透露那人是谁吗?” 张大一道:“常公子,这好象与你无关吧?你有钱,明晚也可以来将这里的姑娘全包下来。” 那人道:“这个主意很好。” 他转身就走。 张大一松了一口大气。 那人已有一只脚踏出了大门外,却不知何故突然停顿住,喃喃自语道:“没道理就这么走的。” 他缓缓转过身来,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看着张大一。 张大一吓了一跳,愕然问道:“常公子,还有什么事?” 那人道:“这里真的没有一个女人了?” 张大一道:“有生意谁不愿意做,有银两谁不愿意赚,但千真万确没有姑娘给你了。” 那人笑道:“我要的是女人。” 张大一厌烦说道:“女人都没有。” 那人道:“有,还有一个。” 张大一道:“哪里有?” 那人笑嘿嘿道:“你,你不是女人吗?” “我――?”张大一被吓得当场跳了起来,把一双眼睛瞪得如同灯笼一样大,指着自己的鼻尖叫道:“常公子,你不是说笑吧?你不是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吧?连老娘你也想上?” 那人色迷迷道:“不论美丑,只要顺手,既然没有如花似玉的姑娘,那么貌若败柳的嫫母也只好要了,勉勉强强的迁就一番了,总胜过孤枕独眠吧?” 张大一道:“外面还有很都多青楼,年轻貌美的姑娘多的是。” 那人笑道:“不,今天本公子想换换口味,像鸨母你这般肥胖的女人我还没有试过哩。听说越肥的女人那妙**就越是又窄又深,是不是这样?” 他用下流的语句挑逗着张大一,更用挑逗的眼色看着张大一,还用肩膊轻轻的撞了一下张大一。 张大一娇声嗲气的嗔骂道:“好一个色鬼!你不嫌弃老娘这身肥肉吗?” 干这一行的通常要胆大、心细、脸皮厚,所谓的胆大就是面对什么人都不怯场;心细就是要心如细针察看客人的反应和神色变化;脸皮厚就是要厚颜无耻地满足客人各种的需要与苛求。 张大一在风月场中打滚了二十多年,早已经习惯了打情骂俏的场面,脸皮厚得比墙壁还要厚,可这一刻却居然被这个人挑逗得脸红了,眉目含羞脸带娇嗔的看着对方。 那人嬉皮笑脸道:“嫩有嫩的味道,老有老的味道,瘦有瘦的情趣,肥有肥的情趣,总而言之秋菊春兰,各有所美,萝卜白菜,各有所好,绝不成问题。再说姜还是老的辣嘛。” 张大一的脸更红了,像是灌了蜜糖似的甜声说道:“原来常公子是个欢场老手,是个极解风情的男人,简直迷死我们这些女人了。只可惜老娘这残花败柳之身怎有资格服侍你这金玉之躯呢?” 那人立即说道:“你不答应,我就赖着不走。” 张大一一听,不禁愣住,她的脸皮已算够厚,但想不到这人的脸皮比她更厚。 她的语气更娇柔更甜蜜了:“如此说来,常公子非要将老娘弄到手不可,非要破掉老娘的身子不可了?”那人说道:“是的。” 张大一惺惺作态道:“假如老娘不肯干呢?” 那人说道:“我就等到你愿意干为止。” 张大一道:“你好无赖哟。” 那人笑道:“这是男人的本性。” 张大一道:“但你比其他的男人更无赖。” 那人笑道:“那你就试一试我这个最无赖的男人到底有多无赖嘛。” 张大一道:“请问常公子如何作价呢?” 那人说道:“你愿意?好,自己开价吧。” 张大一竖起一个指头。 那人道:“十两?” 张大一道:“你当老娘是什么?” 那人道:“一百两?” 张大一道:“老娘不止这个价钱吧?” 那人道:“一千两?” 张大一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千万身家吗?” 那人瞪大了眼睛:“莫非是……一万两?” 张大一笑了,放下指头,点一点头:“而且是黄金。” 那人跳了起来。 这一身臃肿肥肉,这一只方外怪物,居然价值一万两黄金? 张大一故意摇晃一下身体,那一对圆鼓鼓的**房立即颤动不止,娇嗲嗲道:“**一刻值千金,老娘不值这个价钱吗?” 她露出得意的微笑。 她算定这个可恶的小子必然给这个天文数字吓得掉头而走的。 有哪一个男人愿意拿一千两黄金来嫖一个貌若蟾蜍的烂女人? 除非那个男人是傻子! 她不想滋事,动用护院打手来驱逐这人,以免和这个不明来历的人结怨成仇,所以她开个吓死人的高价让他知难而退,自动消失。 可是那人的一双脚仿如落地生根般动也不动,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露出一副正在考虑的模样。 她急了:“常公子,你……” 那人立刻一咬钢牙,说道:“是的,我接受,这个价钱很公道,成交。” 我的妈呀,他真是愿意出一万两黄金和自己翻云覆雨一晚,他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张大一暗暗叫苦连天,自己简直是作茧自缚! 那人露出一副十分猴急的样子,在连声催促:“快,快,快带我到房间去,今晚我要大显神威!” 他像是捡到宝贝一样,两眼发光,兴奋异常。 张大一啼笑皆非,她干这一行少说已有二十多年,但如此怪人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的事情,这差一点难倒了她,可她毕竟是个具有丰富应变经验的欢场老手,说道:“且慢,老娘要先拿钱,拿黄金来。” 那人说道:“你怕我吃完豆腐却赖账不给?” 张大一道:“老娘可不愿干倒贴小白脸的蠢事。” 那人说道:“岂有此理,这分明是你在临阵退缩,食言反悔,本公子不干了。” 他怒气冲冲,转身就走。 第五十一章 脂粉老娘(3) 张大一冷冷的看着,忽然沉声说道:“且慢,常公子,你好象不是来找姑娘的。” 那人说道:“哦?那我来找什么?” 张大一道:“你像是来找丽花阁的渣子的。” 那人说道:“那我是什么人?” 张大一脸色阴沉道:“老娘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来丽花阁有何居心,但你必须要说个清楚明白方可以离开。” 那人说道:“买卖谈不拢价钱不相宜自然就要各走各路,况且你这里打开大门做生意的,没有强留客人过夜的道理吧?如果是这样,岂不是一间敲诈勒索谋财害命的黑店?” 张大一道:“别人可以随意进出,只有你不可以。” 她的身形动了,虽然她的身体很肥胖,但是动起来的时候却一点都不慢,而且还疾如闪电,只见她欺身一前,粗指一拂,那人竟然就动弹不得,口也不能言,变成了一个哑巴。 原来他的**道被点住。 他眼露恐惧,看着这个肥胖的女人,看着那几根粗指,可以随时夺人性命的粗指。 张大一把手一挥,站在大门外的几个护院打手立即走了进来,架走了那人,转进了内院。 她知道她的手下在盘问敌人时向来都很有办法,所以她悠然自得地坐在大厅里品茶。 房间里不时传出那些包下姑娘的男人打情骂俏的浪荡笑声。 她也笑了,她相信很快就会有那人的消息的。 可是过了很久,还没有人出来向她报告。 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自言自语骂道:“这几个酒囊饭袋今天怎么搞的,这么久都问不出一点东西来?难道撬不开那小子的嘴巴?要老娘亲自出马?没用的东西!” 她的动作很迟缓,慢吞吞地往后院走去。 牢房里有灯光,却没有动静。 她有些发怒了,骂道:“这几个蠢驴死去哪里啦?哼,等一下你们就知道味道,居然不将老娘放在眼里?老娘把你们也一同修理。” 她决定要严惩这几个偷懒的打手。 她推开了牢门,里面的情景立时令她傻住。 那个给她点住**道的常公子居然在喝酒,而那几个打手却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她不明白,更不相信。 她明明点了那人的**道,用的又是重手法,怎么可能是那人在喝酒,她的手下却反而被点住了**道躺在冷硬的地下呢? 那人笑嘻嘻道:“你终于来了。” 听他的语气,他竟然在等自己的到来。 张大一犯糊涂了:“你……” 那人淡然说道:“你的点**功夫虽然厉害,但是还没有达到可以封制住我**道的那一种功力。” 张大一的心开始在下沉。 原来自己看走了眼,这人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 他为何要来丽花阁? 佯装被封住**道来牢房里又为了什么? 张大一的脑里不断想着这两个问题。 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的,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人必然有企图。 她意识到事有不妙了。 她并没有慌乱,而是冷声问道:“常公子到底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来老娘这里大肆捣乱又有什么目的?” 那人说道:“我来这里绝无恶意,也没有大肆捣乱,只是想问你几句话,证实一件事情而已,但在外面不好发问,只好借你的牢房来问你几句话了。其实一句话就足够了,那三十多个姑娘是不是被你的主人带走了?” 张大一心里扑通的大跳了一下,她装傻扮懵道:“老娘就是丽花阁的主人,哪里还有什么主人。” 那人摇一摇头:“不,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张大一道:“谁?” 那人道:“圣主,尊敬的张旗主。” 张大一勃然变色,忽然动了,扑向那人,挥拳痛击过去。 就在这时,她的环跳**给一块小石子重重击中,动弹不得。 小石子是从房外飞进来的。 她不禁苦笑道:“原来常公子是有备而来的。” 那人道:“我是来问问题的,不是来打架的,更不是来杀人的,慎重起见,所以带了一个伙伴同来。张大一,你可以守口如瓶,可以一死了之,我不会勉强你,也不会阻止你,但我绝不会让你死得舒舒服服,我一定扒光你的衣服,把你的尸体赤条条地吊在城门口上,让全城百姓都来看一看你的丑态,叫你死也不得安宁。” 张大一恐惧地看着这人。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后尸身还要受到羞辱。 她毛骨悚然,害怕地厉声叫道:“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那人淡然说道:“随便你怎么骂,我一定言出必行,不过你又害怕什么,反正你以前是个人尽可夫的烟花女子,有数之不尽的男人见过你的身体,更何况人死后是没有知觉的,有什么可怕?” 他越是这样描黑,张大一越是感到害怕,她本来真是想以死来表示沉默的,但现在她却动摇了。 人始终有尊严的,什么人都有,死人也有。 将自己的尸身赤条条的暴城示众,这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她不想死了。 但泄漏组织的秘密,如果东窗事发,一样不得好死。 怎么办? 有了! 她没有明言,却把头一点,算是答了。 没有开口说出来,当然不算得上泄漏组织的秘密,她在心里这样自我安慰。 “很好。”那人站起来,径自走出房外。 他已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所以立刻离去。 他果然不是来闹事的,不是来杀人的,不伤一人,不杀一命,这样的结局他十分满意。 此时此刻,张大一才恍然大悟,这个人之所以油头粉脸,完全是化装易容出来的,自己竟然阴沟翻船,豪不发觉,她后悔得几乎想挖掉自己的一双眼睛。 她饱经世面,阅人无数,平时凭她那双如鹰锐利的眼睛一看就会分出客人的身份,想不到今晚却倒栽了一个大斤斗。 她惟有自认倒霉。 这个人是什么道上的人呢? 他为什么要追查圣主的事呢? 迄今为止,只有一个地方的人和胜教过不去。 “这个人一定是彩云庄派来的人!”她暗在思量。 第五十一章 脂粉老娘(4) 那人出到院子,却见一个人正坐在围墙上。 这个人是谁? 是崔子玉。 他跳了下来,问道:“那肥婆说了吗?” 那人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还原自己本来的面目,是常笑枫:“戴着这张东西真不舒服,还给你。她没有说,但是她已经默认了,那三十个姑娘的确是给上官龙带走的。” 崔子玉道:“知不知道我为何要你戴上人皮面具来?” 常笑枫道:“为何?” 崔子玉道:“这个肥婆可有一双很锐利的眼睛,从别人的神色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个人所从事的职业,如果你不戴上这张逼真的人皮面具,你根本就逃不出她的法眼。(..tw无弹窗广告)” 常笑枫道:“你为何不戴?” 崔子玉道:“因为你比我更像嫖客,你那些精彩绝伦的说话,我就说不出来,到现在我的鸡皮疙瘩还没好下去,哈哈哈。” 常笑枫哭笑不得。 崔子玉道:“像张大一这种鸨母,太害人了,有多少个良家妇女被她送进了火坑里,应该让她尝一尝苦头。” 他拿出一块方巾,蒙住大半的脸庞,然后走进牢房里,点住张大一的哑**,一手提起张大一,往外就走。 张大一少说也有两百多斤,如此一个肥重的人,在他的手上,竟然变得像没有重量一样,可想而知这个人的内力是多么的惊人。 这个人想干什么? 可不是想杀了自己吧? 张大一感到恐惧。 常笑枫看着崔子玉像提鸡一样提着张大一往茅厕走去,他知道崔子玉想干什么了,乐得捂嘴大笑。 张大一也知道这个人想干什么了,她在心里大叫:“不要把我丢进茅厕,求求你,不要把我丢进茅厕里!” 茅厕里臭气熏天。 崔子玉把张大一放进满是屎尿臭水的茅坑中,刚一放下,张大一便沉了下去,直到颈脖子,虽然在黑夜,但是她感觉到那些臭不可堪的粪便一块块飘浮在眼前,这比杀了她还难受,她的胃部立即在极速的抽搐,尚未消化的食物涌向喉咙,喷了出去。 她无声地哭了。 崔子玉道:“张大一,像你这一种逼良为娼的人,应该要受到惩罚一下。你在这里好好的享受一下吧,一个时辰后你的**道就会自动解了的。到时如果还没有被熏死的话,就自己爬上来吧。” 他走了出去。 常笑枫在外面已经笑弯了腰。 崔子玉忍住笑道:“你笑什么?” 常笑枫喘着气道:“亏你想得出来,你可真损。” 崔子玉道:“这种人该损。” 常笑枫道:“她出来之后,不呕吐三天三夜才怪。” 崔子玉笑道:“她一下去就呕吐了,保证她可以减掉那一身肥肉。” 常笑枫道:“保证以后她一见到茅厕就会反胃,从此再也不敢上茅厕。” 崔子玉道:“走吧。” 常笑枫道:“到哪里?” 崔子玉道:“我们要去的地方。” 常笑枫道:“山水庄?” 崔子玉道:“对。” 常笑枫道:“星夜兼程?” 崔子玉道:“是。这回我们要去闯的是真正的龙潭虎**。” 常笑枫道:“即使是地狱也照闯不误!” 两人身形一起,越空而去,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第五十二章 遭遇(1) 初冬,风寒。 今天的天气就更加寒,风一吹,便刺骨生寒。 如此天气,当然要添衣御寒。 上官小婕却例外。 别人穿一件衣服就觉得温暖,可她穿多几件也不觉得暖。 因为她的心实在是太冷了。 一个倒霉透顶、烦得要命的人,怎不心灰意冷呢? 偏偏她就是一个倒霉透顶、烦得要命的人。 父亲一走,便发生了这种差一点就毁掉胜教的大事,虽然凭她的智慧推卸掉了大部分责任,但是仍然被官府派兵包围住胜教总坛,限制住他们的活动空间,行动自由,她怎么不倒霉透顶、烦得要命?! 那天她想把慕容世家也拖下这趟混水的,可是谁来做证,死在官军手中的全都是自己的人,根本没有一个是慕容世家的人,说慕容世家有份参与这件事,谁会相信,到时只落得一个诬蔑之罪,所以她没说。 她既感到痛心,又感到愤怒。 她痛心的是胜教一下子损失了三十多个精英;她愤怒的是姚天乐竟然不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来扭转乾坤,帮胜教度过难关。 想不到这次捉不了蛇反被蛇咬,而且还被咬中了要害,该有事的没有事,不该有事的却有事,结果恰恰来了个相反。 她想不通,想了一夜也想不通。 这次行动部署得如此周密,绝无理由会出如此大错的。 莫非父亲有失算的地方? 绝不可能! 她相信父亲的能力。 莫非是彩云庄事前得到消息暗中捣鬼? 也不可能! 彩云庄当日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平静如水。再说崔子玉已死,彩云庄就再没有像崔子玉这种能洞察先机的聪明人了,卢绍南那一帮人只不过是身手绝顶但脑袋不是绝顶的武林高手而已。 除非……崔子玉还活着! 她有过这样的念头,但这绝不可能的事,当日是自己和卢小萼亲手挖出崔子玉的尸体的! 她倒希望崔子玉没死,她太爱这个男人了,尽管这个男人是胜教不共戴天的敌人,但在她的心中是多么的希望可以和这个男人长相厮守白头到老,即使要她放弃现有的一切她也甘愿。(..tw) 她太孤独了,难得上天赐给她一个可以令她心动着迷的崔子玉,令她尝到爱情的甜蜜,人间的温暖,可惜的是这种幸福的感觉却如昙花一现,便花黄瓣落枯萎凋谢不复存在了。 而毁掉她幸福的人偏偏就是自己的父亲。 她恨,恨苍天无情,恨父亲狠心,她更恨自己,为什么是上官龙的女儿,做上官龙的女儿实在是太累太辛苦了,什么都要牺牲,包括爱情、自由,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她只有再度孤独,似乎老天爷已经注定她今生今世都要活在孤独中。 孤独的滋味不好受,她也只有忍受。 这个伤口太深了,已无法痊愈,无法修补。 她不再笑,她那如鲜花一般的灿烂笑容从此不再有人再见到。 这次的打击,更令她没有笑容。 她戴着那副冰冷的青铜面具在胜教总坛的大厅里来回踱步。 没有人瞧得见她紧皱着的眉头。 父亲走后,她就是胜教的最高领袖,什么事情都由她这个“圣姑”来决定,什么责任都由她来承担,这责任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自己很娇嫩,有的只是小聪明,而不是那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大智慧,还不足挑得起指挥胜教这副千斤重担。 方冷两位长老的死,已如重棒一击,把其他的长老打得昏头转向,同样是苦无良策,不能为她分忧,解开这叫人难堪的困局。 剩下的十个长老全部坐在大厅里,由昨夜到今天早上,熬了一个通宵,依然没有一个人可以提供好的主意给她参考。 “庸才,一班庸才。”她看着坐在面前的这一班愁眉苦脸的人暗暗大骂:“父亲养了一批碌碌无能的酒囊饭袋。” 她已收敛了脾气,没有再大发雷霆,面对着这一班窝囊废物,发什么脾气都没用了,她干脆闭嘴不说,懒得再问。 如此不利的局面,并不是这一班人所能够可以力挽狂澜的。 因此,她只有期盼父亲能早点回来收拾这个残局了。 这时,一名当值的教徒飞奔进来,禀告说道:“圣姑,姚知府来了,在门外求见。” 现在正是风头火势之际,姚天乐竟然不避嫌疑前来求见,肯定必有原因,说不定是十万火急的事。 上官小婕精神一震,急声说道:“快传他进来。” 姚天乐穿着一套崭新的官服走了进来。 他不得不穿官服,如果换穿平常衣服,外面重重封锁,行人止步,只允许胜教的人进来,但进来之后却不能再出去,就算贵为知府的他,也不能随便进出。 因为官服代表了朝廷,谁敢阻拦?再说他也是这案件的主理人之一,更没有人敢阻拦了。 穿上了官服,明明是在办私事的,也可以说是在办公事,哪个敢说声不是? 阻拦有“公务在身”的朝廷人员,轻则受罚,重则锒铛入狱,这些罪名普通百姓怎承担得起?普通官吏怎承担得起? 世道就是这样,手中握有权力的人无论办什么事,总是比寻常人快捷得多。 所以他畅通无阻地走进了胜教总坛来。 他进来的时候满脸威严,但进来之后却满脸媚容,恭敬地深施大礼:“属下参见圣姑。” 上官小婕道:“免礼,姚舵主,情况怎么样?总兵府愿意撤兵解封了吗?” 姚天乐道:“禀圣姑,巡按府同意了总兵府的意见,圣主一日不回来说清楚这件事,这里一日不会解封,他们说圣主才是胜教的教主,你说的话不够分量。” 上官小婕苦笑连声:“我说的话不够分量?我说的话也的确是不够分量。唉――!” 姚天乐道:“圣姑,对不起,属下无能,不能为本教洗脱嫌疑,累圣姑操心。” 上官小婕道:“算了,在堂堂的一品大员面前,哪有你这个五品小官说话的地方?姚舵主,你冒险前来,一定还有别的事吧?” 姚天乐道:“是,昨夜紫旗旗主张大一被两个神秘的高手扔进茅坑里面了,到现在还在吐清水。” 上官小婕一愣:“她的武功并不赖。” 姚天乐道:“据她自己说那两个人的武功很高深,她那一点武功,根本不堪一击。” 上官小婕道:“她惹下了什么仇家?” 姚天乐道:“那两个人不是她的仇家,而是冲着圣主而来的,追查那三十个姑娘是不是被圣主带走的。她感到事态严重,所以请属下来向圣姑汇报。” 上官小婕吃惊道:“这可是一件十分秘密的事,怎么会走漏风声的?是不是两府所为?” 姚天乐道:“不是,两府有属下安插下的耳目。属下昨日本想通过这些耳目接触那队押送军粮的官军的,打探昨天发生的事情,但那队官军一回到军营就即刻给调走了,不知调到什么地方去,显然是防止我们去查,知道其中的细节。” 上官小婕道:“我明白了,总兵府封锁住我们就是不让我们有机会去查,让那一队官军有充足的时间离开呀!作出这安排的人是一个高人啊!难道是彩云庄的人?彩云庄终于出手了!姚舵主,彩云庄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姚天乐道:“怪就怪在这里,据监视彩云庄的人说,彩云庄并没有异常的动静,也没有异常的人出入。” 上官小婕道:“这只是表面的假象而已。彩云庄一定有动作,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慕容世家呢?” 姚天乐道:“风平浪静。” 上官小婕道:“慕容渊这老头,有种!” 她不知是称赞还是骂了,冲口而出说了这句模棱两可的话。 姚天乐道:“他这个人,本来就是老奸巨滑,圣姑,可得要提防他一点。属下还有一件事要禀报,昨天事发之时,曾经有一辆奇特的马车也是沿着相同的方向去了。” 上官小婕大吃一惊,追问道:“是不是一辆有烟囱的马车?” 姚天乐吃惊道:“圣姑怎会知道的?” 上官小婕道:“马车的主人曾经到过山水庄。我要亲自去会一会他,说不定他看见了事发的过程,替我们解开这个不解之谜!” 她决定亲自出马,因为这线索太重要了,她不容许再有闪失,所以她不让这班手下去。 苏吉着急道:“圣姑……” 她一摆手,不让苏吉说下去,问道:“现在马车在哪里?” 姚天乐道:“南郊大路旁的树林。圣姑,马车的主人是个什么人?” 上官小婕道:“像谜一样的厨神――‘香厨子’乐伶!” 姚天乐悚然动容道:“那个不肯掌管御膳房的怪人?” 上官小婕点一点头。 她忽然间觉得乐伶是解开这件事的关键人物。 “必须要找到他!”她在心中给自己下了这道命令。 她从秘道出去了。 虽然她很想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从大门走出去,但是眼下的形势逼得她不得不像老鼠般偷偷摸摸地从秘密通道溜出去。 这条秘密通道一直通到西湖边,出口在一座用茅草搭建的小合院里,由几个武功绝顶的心腹死士把守着。 秘密通道是用来发生紧急事故时逃命的,绝对不能出半点差池,当然要格外的小心谨慎,所以上官龙挑选了这几个追随着他多年的贴身侍从以普通人家的身份驻守这小合院,接应从秘密通道出来的人。 这条秘密通道只有上官龙一家人知道。 一匹快马离开了这座房舍,往南郊而去。 这匹马全身雪白。 这时天色尚早,晨风凛冽,刺骨生寒。 马鞍上的人戴了一顶竹笠,帽沿捆着轻纱,遮掩住面部,令人看不清楚的脸容,但是从那美妙的身段却可以看出这人是个女人。 马绝尘远去,留下一串串清脆悦耳的马铃声随风飘送,消散。 第五十二章 遭遇(2) 满山红叶,满野枯草。(..tw好看的小说) 黄黄的红红的枯叶被清劲的北风一吹,无奈地随风脱离枝头,无奈地翻飞盘旋,无奈地飘出很远,很远。浓浓的初冬,令天地一片萧杀,令万物一片落索。 马铃叮当,清脆敲响,划破了早上宁静的田野。 一匹浑身雪白的骏马如飞箭般向着一片树林跑去。 忽然,一辆两节车厢的大马车从树林内缓缓驶出来。 白马长嘶,昂首立步,然后摇一摇尾巴,停在路中,挡住那辆大马车的去路。 马车被迫停下。 驾车的是个十分漂亮的中年女人,皮肤很雪白的女人,她是白夫人。 她愕然地看着这个停马挡路的人,但没有动怒,和颜悦色说道:“姑娘,请让路,好吗?” 那人说道:“不好。” 白夫人道:“哦?为什么?” 那人说道:“因为我要见你的丈夫。” 白夫人说道:“听阁下的口气好象和我家相公蛮相熟的,请报上名号来,好让我这个当妻子的也好通传一声。” 那人冷声说道:“少罗嗦,快叫他出来。” 白夫人道:“非见他不可?” 那人说道:“非见他不可!” 白夫人道:“阁下好象有点儿不怀好意。” 那人说道:“是又怎么样?” 白夫人道:“我不想和你过不去,就请姑娘让路吧。” 那人说道:“不让又如何?” 白夫人怒了,沉声喝道:“天下间居然有你这般厚颜无耻无理取闹的人存在,真是苍天无眼,你再不让开,休怪我……” 那人说道:“不客气?你想替天行道?” 白夫人道:“哈哈哈,你说对了。” 那人笑道:“哈哈哈,你想得倒美,但却想歪了,你压根儿没有这样的本领。” “不知我有没有这样的本领呢?”车厢中忽然钻出一个人来,是香厨子乐伶,他朗声问道:“姑娘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那人说道:“本小姐找你不是去煮什么五味动神仙的天下美食,本小姐是来向你问清楚一件事情的。” 乐伶说道:“可否一亮尊容?” 那人说道:“不可以。” 乐伶饶有兴趣道:“为什么?” 那人说道:“因为你没有这样的资格。” 乐伶哈哈大笑,说道:“花为君开,身为君献,只为悦己容,原来姑娘早已有心上人,因此戴上面具遮掩丽容,不给别的男人看,姑娘真是个痴心的女人啊!我乐伶虽然粗鲁,但是却懂得怜香惜玉,姑娘有什么事请直说无妨。” 那人问道:“昨天你看见了什么?” 乐伶笑道:“昨天我看见了很多东西,遇见了很多事情,不知道姑娘问的是哪一件事情?” 那人冷声说道:“火烧军粮之事。” 乐伶心头一跳,却不动声色,问道:“姑娘是胜教中人?” 那人说道:“为什么这样说?” 乐伶说道:“现在只有胜教的人最想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说道:“看来乐先生知道很多事情,对,我是胜教中人。” 乐伶说道:“看样子姑娘在胜教中的地位不低哟?” 那人说道:“这又有什么关系?” 乐伶说道:“当然有关系,你想弄清楚这件事情,应该去问官府,而不是来问我这个不问世事的人,你找错地方了,也找错对象了。” 那人说道:“我没有找错地方,更没有找错对象,有人看见乐先生在事发时曾经经过那里,应该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不找你还找谁?” 乐伶淡然说道:“你们是胜教中人,对于胜教的事应该比我们这些外人知道得更加清楚,试问我还有事可以奉告的呢?!” 那人说道:“有,比如说胜教那三十个高手是怎么死的?别人又是怎么栽赃插祸给我们胜教的?” 乐伶说道:“如果你们的人没有不轨企图,别人又怎么会滥杀无辜呢?别人又怎么能栽赃插祸给你们胜教呢?我早说过姑娘找错了地方找错了对象,我真是无可奉告。” 那人说道:“我满怀诚意而来,你却满怀恶意反唇相机,这就是你乐伶的待客之道吗?” 乐伶说道:“姑娘横马挡路,说三道四,强人所难,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满怀诚意吗?” 那人沉声道:“先生打算真的不说?” 乐伶说道:“不知又如何说?” 那人说道:“从来没有人敢拒绝我的。” 乐伶笑道:“是吗?那我真荣幸,成为第一个敢拒绝姑娘的人。” 那人气得隆突的胸脯起伏不停,冷冰冰道:“拒绝我的人通常没有好下场。” 乐伶浓眉一挑,说道:“姑娘是在仗着上官龙的撑腰而耀武扬威咄咄逼人吗?” “对,我的确是在耀武扬威咄咄逼人,这又怎样?”那人的语气充满了挑衅。 乐伶冷笑道:“年轻人别不知高低,别恃技傲世,耀武扬威的人通常都没有好下场。” 他在以牙还牙,回敬那人。 那人喝道:“好,你不想说,本小姐就打到你说为止。” 显然她的容忍已到了极限,她要用武力来解决了。 剑光一闪,剑已刺去,已如闪电般凌空急刺过去。 好快的剑,好快的出手! 第五十二章 遭遇(3) “姑娘好大的口气,莫非吃了大蒜头?!”车厢里突然传出一声娇叱,只见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女人闪了出来,与白夫人同时站到乐伶的身边,两人的剑同时挥出,挡住了这凌厉异常的一剑。(..tw无弹窗广告) 这两个女人一个如阳春白雪,一个如烧焦黑炭,站在一起,顿时黑白辉映,煞是有趣。 那人借着这一挡之势翻身落在地上,动作如行云流水,轻灵飘逸之极。 白夫人道:“好身手!” 黑夫人道:“她对夫君不敬,该不该教训一下?” 白夫人道:“该!” 黑夫人道:“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压根儿不把她们的对手放在眼里,接着各自挥剑,飞扑过去,左右夹击,一个刺向左肋,一个刺向右腹。 好默契的配合,好一招天衣无缝的夹攻! 名扬江湖的“黑白双煞”果然身手超凡。 可惜她两人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低估对手的错误。 “白夫人,黑夫人,本小姐得罪了。”那人声起剑出,筑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剑墙。 严密的剑墙顿时将这一招要命的夹攻化解掉。 站在车上的乐伶皱起了眉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tw) 黑白双煞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豆腐无烟,却烫死人。 眼前这神秘姑娘就如一块无烟的豆腐,外表虽冷,但里面却热烫烫的,人若吞下,必被烫个大半死。 他们这才知道,这姑娘的剑术之精,实属世间罕有! 她是谁呢? 黑白双煞的心中起了这样的疑问。 这人的相貌虽然被轻纱和一张青铜面具遮掩住,但是乐伶却已经猜出她的身份,她可不是胜教普通的一名头目,而是教主上官龙的宝贝女儿上官小婕! 因为这样精绝的剑法只有号称“刀剑双绝”的上官龙才懂,只有上官小婕才可以承继使出来,所以他认定这个蒙脸的女人就是上官小婕。 “两位夫人,可得要小心应付,你俩的对手可不是个瘪球,而是剑法绝顶的上官姑娘,胜教教主‘刀剑双绝’上官龙的宝贝千金。”乐伶提醒说道。 “哟,我道是谁如此厉害,原来是‘刀剑双绝’的千金小姐,衣钵传人,好,今天就要大开眼界,见识一下上官世家冠绝武林的绝世剑法。”白夫人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之后,更加精神抖擞,剑走狠招。 黑夫人一边进攻一边说道:“胜教的人不是给官府封锁住了吗?上官小姐是如何走出来的?” 乐伶说道:“狡兔三窟,就算再多几重封锁,以杭州官府那点小能耐,怎么斗得过足智多谋狡猾无比的‘刀剑双绝’上官龙呢!上官小姐,是不是这样?” 上官小婕道:“乐先生过奖了。” 乐伶说道:“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愈看眉头就紧皱得愈深,神色也愈来愈紧张,眼前的情景已看得他有点儿提心吊胆了。 上官小婕实在是太厉害了,一剑在手,像鱼游大海一样,愈游愈畅顺,简直是挥洒自如,不见一丝呆滞,虽说是被两个身手一流的敌人夹攻,但反而把两名敌人杀得手忙脚乱。 对于两个妻子的剑法造诣到了什么境界,做丈夫的当然知道,可此时此刻却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以二对一也占不了便宜,最要命的是上官小婕根本还没有倾尽全力,如果倾尽全力,将会是什么情况? “我的妈呀,这究竟是什么剑法?”乐伶暗暗叫苦不迭。 三人的攻防速度越来越快,令人看得眼花缭乱,几乎看不清楚。 突然,上官小婕将剑一抖,顿时只见满空剑花,光影不断地急速闪动,扬起漫天飞舞的衣服碎片,接着,所有的光影消失掉了。 上官小婕持着剑不动。 黑夫人白夫人也持剑不动,可是她俩的模样却甚是不雅,简直算得上是狼狈不堪,倘若此刻有别的男人在场的话,一定会看得血液沸腾,因为两人的上身竟然身无寸缕! 白夫人的身体真的很白,白如冰雪,那一双微微有些下垂的**就更加雪白,衬托得那两点嫣红就更加鲜红。 黑夫人的身体并不是黑的,其实很白嫩,那一双高隆如峰的**同样也很白嫩,但那两点**却不如白夫人的那样鲜红,略为暗淡了一些。 两人羞愤地急忙蹲下来,将那双诱人心弦的**紧紧地贴在大腿上,不让别人看见。 乐伶呆住,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上官小婕居然可以用剑挑开割破人家的衣服而又不损身体分毫,这需要多么高的技巧才可以做得到,无论是力度、速度、位置都要拿捏得十分准确无误才行,否则必然把人家的身体划个血肉模糊不可,但上官小婕竟然做到了,天下用剑的高手虽多如牛毛,但能够做到这样出神入化的高手相信并没有多少个! 乐伶的心立时凉透。 他没有出手。 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出手也改变不了这形势,换言之他没有足够的信心和把握接得下上官小婕如此高深莫测出神入化的剑招。 自取其辱的事情他最不愿意干,天下间也没有人愿意这样干的。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有白痴才会这样干。 可他不是白痴,因此他安分守己的站在车上,丝毫没有出手的意图和偷袭的打算,只是在静观其变。 这岂不是缩头乌龟的行为吗?毫无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慨吗? 丢掉性命,什么气慨都没有了。 懂得珍惜生命的人,绝不会为一时之气而任意妄为,白白枉送一条性命的。 乐伶就是这样的人。 上官小婕并没有因此而咄咄逼人,只是冷声说道:“乐先生,我的剑法怎么样?” 乐伶说道:“很绝,我不是你的对手。” 上官小婕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乐伶说道:“毫不知情,从何说起?上官小姐,就算你割下我颈上的人头,也是无可奉告。” 上官小婕道:“我不会杀你,你始终是我爹的朋友,但我会杀了你这两个可爱迷人的妻子。” 乐伶一听,顿时心如刀割,他爱烹饪人间美食,但更爱这两个人间美色,不过,他最爱的却是对朋友的忠诚,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凄然说道:“两位夫人,自古忠义两难全,为夫对不起你们了。” 上官小婕咬牙切齿道:“好!既然你绝,我也够狠!” 她真的举起了手中的剑。 剑一落下,必然有人死亡,首先死的究竟是白夫人还是黑夫人呢? 第五十二章 遭遇(4) 乐伶不忍目睹这等撕心裂肺的场面,不忍目睹其中一个爱妻命赴黄泉,他会受不了的,他干脆转过脸去,闭目不看。 就在这时,车厢里传出一把清脆的女人声音:“上官小婕,她们都是崔子玉的好朋友,你伤害她们,就等于伤害了崔子玉,你当日不是在崔子玉的坟前和崔子玉成为阴阳夫妻的吗?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的丈夫崔子玉吗?莫非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已经忘记了崔子玉?” 上官小婕立即心头大震,崔子玉这三个字如千斤重石般坠下她的心头。 车厢里面的是个什么人?怎么如此清楚她和崔子玉之间的事情? 她声音急促地追问:“你……是……谁?” 她的身体在抖颤,就连声音也在抖颤。 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为何自己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慌张失措心神不宁的呢? 因为她太爱崔子玉了,只要听到崔子玉这个名字,不论何时何地,什么环境,都会心跳加速,激动起来。 爱情,就是这样的奇妙。 “我不是谁,我就是我。”车厢里的人答了出来:“上官小婕,如果你一意孤行,日后你一定会后悔。” 上官小婕一愣,这句话好象暗示着什么,藏有很妙的玄机,她虽然听得出来,但是却弄不明白,于是喝道:“别装神弄鬼,有话就请直接挑明。” 车厢里的人说道:“挑明了就没有意思了。” 上官小婕道:“藏头露尾,故弄玄虚,算哪一门子的英雄好汉?” 车厢里的人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和你一样都是女儿身。” 上官小婕暗暗思忖:“听她的语气,一定和子玉有莫大的关系,哼,你不出来,我就不能闯进去揭开你的庐山真面目吗?” 她心里仿如被猫爪轻轻挠过那样,弄得她痒痒的极不舒服,巴不得立即看清楚那人到底是个什么人,问明白与崔子玉有什么关系,所以她决定不顾一切,直闯车厢里,纵使里面有十把明晃晃的剑在等着她,她也要闯进去。 她身形一拔,急如流星般往车上掠去。 此时此刻,容不得乐伶考虑后果了,他只有准备出手拦截。 上官小婕的速度快,但有一条人影的速度比她更快,抢先一步登上了车,站在乐伶的身边。 这是一个样子很猥琐的老头子。 他的相貌虽然猥琐,但是一双眼睛却充满了凛然的正气。 乐伶笑了。 这猥琐老头说道:“上官姑娘,得些好处须回手,别欺人太甚。” “挡路者――死!”上官小婕身形不变,依旧凌空飞扑过来,剑同时刺出,浓重的剑气简直令人感到心头震栗。 好凌厉霸道的一剑! 那猥琐老头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将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弹出。 上官小婕只觉得一股激荡的指风锐空而至,她急忙把身一拧,闪开这一股要命的指风,翻身飘落在地。 她心有余悸地看着这个猥琐的老头,说道:“好高深的功力!好厉害的二指禅功!老人家是谁?” 那老头道:“你老爹没有向你提起过我这个猥琐的人吗?” 上官小婕道:“记不起了。” 那老头道:“你的剑法真的很了不起,只怕天下间没有多少个人有这样造的诣,但论内功修为你还及不上我这副老骨头,你还打不打?” 上官小婕道:“老人家有乐先生帮忙,落败的一定是我,不打了,老人家到底是谁?” 那老头淡然说道:‘我只是一个不足为奇却又多管闲事的老头子而已。” 上官小婕大吃一惊:“您老人家就是名震江湖的‘多管闲事’糟老头?!您老人家可真是‘多管闲事’呀!” 糟老头哈哈大笑。 上官小婕道:“碰上了你,算我倒霉,乐先生,这笔帐我一定会和你算清楚的。” 乐伶说道:“我可没有得罪贵教,如果要彻底算清这笔帐的话,应该是我而不是你,你看你,把我两个老婆弄成什么样子,蹲在那里不敢起来。” 上官小婕道:“她们是自讨苦吃。” 乐伶说道:“不过我多谢你的手下留情,刚才交手时没有即刻要了她们的命。” 上官小婕道:“所以你欠我一个人情。” 乐伶说道:“这是你的事。” 上官小婕道:“你真的不说?” 乐伶淡然说道:“该知道的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用不着我来说疯话。” 上官小婕哼了一声,大声说道:“躲在车厢里的人给我听清楚,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总有一天我会揪你出来的。” 车厢里的人道:“用不着你来揪我出来,过几天我自会出来,到时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上官小婕道:“如此说来,我们认识?” 车厢里的人道:“对。” 上官小婕道:“好,我等你的出现。” 她飞身上马,扬长而去。 糟老头道:“上官姑娘,请代为转告你爹一声,老朋友糟老头问候他了。” “老人家的‘一番好意’小女子就僭越代父说声多谢了。”上官小婕的身影越去越远。 “糟老头,多谢你的出手相助。”乐伶满脸尽是感激之情。 糟老头笑咪咪道:“我出手可是有不轨企图的。” 乐伶笑道:“嘴馋啦?” “死肥猪,还不快拿衣服给我们?想让更多的男人见到我们这副狼狈样吗?”白夫人叫了过来,她和黑夫人满脸羞涩的蹲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下,可怜兮兮看着丈夫。 乐伶啼笑皆非。 这时一个美丽的少女手拿着衣服从车厢里走出来,过去替白夫人黑夫人披上衣服。 这个少女是谁? 是孙仲梅。 糟老头道:“香厨子,她是谁?上官小婕怎么对她如此感兴趣?” 乐伶说道:“她是一个朋友托我照顾的人。” 糟老头道:“能够被厨神视为知心朋友的必然不是普通人,老夫真想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乐伶说道:“你绝对猜不到的,他是一个‘死人’。” 糟老头道:“哦?那是……” 乐伶摇着头,故作神秘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糟老头,怎么又嘴馋啦?” 糟老头道:“厨神烧的菜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烹调的可尽是人间美食,谁不嘴馋?老夫记得上一次品尝你做的美食可是两年前的事了,听说你就在杭州附近,嘴头就一下子馋极了,嘴馋无药可救,唯一救治的办法就只有找你再尝到那些美味佳肴,所以老夫像疯狗一样到处去找你。” 乐伶哈哈大笑,说道:“老疯子好酒,糟老头爱吃,你们这两个老头子,真是一路货色。好,看在你为我解围的份上,等一下就做给你吃。” 糟老头深沉说道:“这个上官小婕,真是一个练武奇才,已经深得她老子的真传,如果不是她的内功稍微差一点,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啊!她太可怕了,将会成为武林人的噩梦!” 乐伶苦笑说道:“我顶多接得下她二三百招而已。” 糟老头道:“听说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大事情。” 乐伶说道:“是的。” 糟老头道:“那我岂不是错过了?” 乐伶笑了:“你这个‘多管闲事’的糟老头,将会有很多‘闲事’等着你去管的。不过这可能会要了你这条老命啊!” 糟老头哈哈大笑。 他笑得很豪迈。 他笑什么? 他笑的是对生死的看透,对荣辱的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