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汹涌》 第1章:我要报警 《人潮汹涌》第1章:我要报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章:求我 《人潮汹涌》第2章:求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章:五万 《人潮汹涌》第3章:五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章:我没睡 《人潮汹涌》第4章:我没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章 青梅 陈宗辞今天喝的有点多,又站在门口吹了一会风,现在头疼的要命。 他戳穿了周稚京的谎言,但也没打算听她的辩词,推门下车,指使她上楼给他煮醒酒汤。 开放式的厨房,纤尘不染,没有开火的痕迹。 极简风的装修,灰黑色为主旋律,没什么温度的家。 周稚京的姑父酒局很多,最拼的时候,一周里有五天都在喝酒,由此她的姑姑有特别的醒酒汤秘方。 周稚京依样画葫芦的煮了一碗。 客厅里。 男人敞着腿,坐在沙发正中间,仰着脖子,露出性感的喉结。 一周过去,锁骨上那点暧昧痕迹,已经淡的看不见了。 周稚京真希望,自己的记忆可以跟这些痕迹一样,彻底消失。 她将醒酒汤放在茶几上,说:“您早点休息。” 这是准备告辞了。 陈宗辞支起脑袋,看到冒着热气的汤水,大爷一样,说:“帮我吹凉。” “趁热喝效果好。” “你先喝一口我看看。” 刚出锅的,这会喝,指定要烫掉一层皮。 周稚京蹲下来,用手对着醒酒汤扇风。 逆来顺受的,格外乖巧。 浅蓝色的衬衣,领口用深色的带子系的很紧,打了个蝴蝶结,像一份礼物,送上来让人解开。 陈宗辞盯着那朵蝴蝶结,问:“今年二十四?” “是的,陈总。” “周zhi京,哪个zhi。” 他是在明知故问。 周稚京望向他,回答:“稚嫩的稚。”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周稚京兢兢业业的扇了五分钟,将醒酒汤端过去。 陈宗辞接过,尝了一口,并不好喝。 他不说走,周稚京就走不了,只得在旁边候着。 陈宗辞嫌醒酒汤难喝,只喝了两口就放下了,紧着眉头,让她倒水。 周稚京送上水。 他一边喝,一边漫不经心的问:“膜补了吗?” 表面的平和,由这句话撕碎。 周稚京平静的说:“我以为您给了五万,这件事就算了结,且永远不会再提。” “陈总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陈宗辞却不肯就这样放过她,漫不经心的朝她看了一眼,偏是不说一个好字。 他将水杯放下,发出细微的响声。手肘抵在膝盖上,冲着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蹲下来。 周稚京犹豫两秒,还是蹲了下来。 顺从才能挣脱。 陈宗辞侧过脸,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他伸出右手,握住她的脖子,将她拉到眼皮子底下。 他动作不轻,周稚京双手无意抵在他的膝盖上。 两人的距离不远不近,气息缠绕在一起,在这样静谧的空间下,生出丝丝暧昧。 周稚京不自觉的收紧手指,隔着西裤的布料,她可以清晰感受到他腿部肌肉的坚硬。 她的呼吸和心都乱了。 他深谙的眼眸里,藏着要将她撕碎的野性。 急促的门铃声打破了一切。 陈宗辞松开手,神色恢复如常,淡声说:“去开门。” 周稚京站起来,却腿下一软,不偏不倚的摔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唇擦过了他的衣领,鼻子蹭到了他的脸颊,手往上压了几寸。 陈宗辞没动,只是侧过脸,气息洒在她脸颊上。 痒的让人心惊。 周稚京迅速的从他身上站起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去开门。 门外的女人,在看到周稚京时,感到意外。 “怎么是你?” 周稚京将人请进来,说:“我是陈总的暂用助理,陈总喝多了。” 来人是陈宗辞那位青梅,林序秋。 在这之前,两人已经见过了。 第6章 一对祸害 林序秋走到陈宗辞跟前,他主动伸出手,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林序秋挨着他坐下,“怎么喝那么多?” “你不在,就没人限制我。这不,没你不行。” “你少来,我让你来乐团看我练习,你来了吗?都给你借口不跟他们玩,你自己非要去,怪谁呢。” 陈宗辞浅浅的笑,顺从道:“知道了,下不为例。” 周稚京垂着眼帘,站在一侧,听两人说话。 陈宗辞的态度,温柔似水,语气都格外的温软。 温软的周稚京无端端的眼眶发热,心里发酸。 林序秋给陈宗辞喂水时,瞥见了他白色衬衣领子上的口脂痕迹,她面上保持不变,朝着周稚京看了一眼,说:“今天我照顾你,都这个点了,让人家下班吧。” 陈宗辞心情不错,顺着她的话,让周稚京回去。 走出枫林绿都,桑晚的车就停在对街等她。 周稚京:“多谢了。” 桑晚扫过她微微发红的耳廓,问:“要不要去喝酒?我请客。” “不了,明天要开始上班,我得早睡。” 她低着头,将与林序秋的微信对话截图,而后发给了陈宗辞。 【你闭嘴,我便会管好我的嘴巴。】 两天前,林序秋在港城购物。 桑晚给了消息,周稚京立刻买了机票飞过去。 然后在卡地亚的专柜,与林序秋巧遇。 在桑晚这个共同好友的作用下,两人加了微信,林序秋破例,愿意教周稚京拉大提琴,且收了她五万块。 前夜,桑晚专门给她科普了一下这对青梅竹马的关系。 桑晚评价他俩是一对祸害。 林序秋有个所谓的真爱男友,分分合合很多次,每次分了,林序秋就会去找陈宗辞哭诉。 陈宗辞无条件的接受,并自动自觉的将身边所有女人断的干干净净。 桑晚说林序秋就是纯粹的爱作,她嘴上说爱的是别人,可行为上对陈宗辞的占有欲又很强。 她命好,有个愿意包容她的竹马,由着她作,且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桑晚特别认真的同她说:“别看他俩没在一起,但其实谁都插不进去,没有人能从陈宗辞手里抢走林序秋,也没有人能从林序秋手里抢走陈宗辞。” 这是对周稚京的提醒。 但桑晚误会了,她对陈宗辞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 翌日。 周稚京提前了十分钟到了公司,先去人事部报道。 她被划分给企划部总监当助理,职位没变,竟然没变。 这是她没有料想到的。 电梯里,她听到了关于华瑞人事调动的八卦,得知陈靖善升任为总经理。 但有人分析,他这是明升实降,手里头没有真正的实权。 陈家内部的人事关系挺复杂的,但这次职位的调配,可以看出来,陈靖善是陈宗辞的垫脚石。 或者说,他在陈家就是万金油,哪里需要就放在哪里,却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纯粹的陈家工具人。 周稚京拿出手机,给陈靖善发了个信息,【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今天正式入职华瑞,我想庆祝一下。】 陈靖善发了个恭贺的表情,【你挑地方,我请。】 上班第一天,无事发生,陈宗辞甚至没有出现。 周稚京先回了趟家,洗澡换衣服。 她如今是暂住在姑姑家,今儿个家里除了姐夫在,没别人。 她打过招呼,就回房间拿换洗衣服洗澡,她住的次卧,没有独立的洗手间。 洗澡时,她拿了椅子抵在门口,这外卫的门锁装反了,从里面锁不上门。 她跟姑姑提了几次,但一直没有引起重视,她也就没有再说。 打泡沫的时候,抵在门前的椅子突然动了一下。 周稚京心口一紧,下一秒,姐夫就夺门而入。 第7章 关门弟子 恐惧,恶心,屈辱。 爬满周稚京的全身。 男人将她牢牢摁在洗手池上,附在她耳畔,说:“京京,别装了。你这澡,不就是洗给我看的吗?今天家里没人,你姐跟你姑姑去普陀求子了,现在只有你跟我。” 他的唇贴在她的肩膀上,用力嗅了一下,“你姐姐这颗老帮菜,真是连你的头发丝都比不上。你且等着,等我在华瑞站稳脚跟以后,我就跟你姐姐离婚,然后娶你。好不好?” 周稚京始终没有说话,她将刮眉刀捏在手里。 趁着男人将她扭转过来的瞬间,猛地扬手,刮眉刀不算锋利,但也能轻而易举的划破人的脸皮。 男人瞬间被激怒,看到自己的脸被划拉出那么长一条,一把抓住周稚京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撞在墙上,“妈的,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你姐说你跟个婊子一样,还妄图嫁入豪门。被别人睡烂的烂货,还装起清高来了!” 皮带解开的声音,伴随着男人愤怒的辱骂声响起。 周稚京坐在地上,发丝凌乱,手里仍紧紧握着刮眉刀,企图用这小小的刀,与他殊死搏斗。 凶器展露的那一瞬间,卫生间的门被用力撞开。 姑父提早回来了,周稚京的眼泪也在这一刻落下。 但一个小时之后,她拖着行李,被赶出了家门。 理由是,破坏家庭和谐。 周稚京想,姑父应该很早就想这样做了。 所以明明受害者是她,可被赶走的,也只能是她。 她站在街边,等网约车。 头发还没干,不过这么热的天气,也不打紧。 就是这个样子,去见陈靖善,不是太好。 坐在车上,周稚京在纠结,是否要在陈靖善面前装一次可怜。 可柔弱的女人,只能成为有钱人见不得光的情妇,无法成为他的另一半。 是以,她主动取消了这次的约饭,找了个地方把自己收拾好。 脸颊上的红色手掌印过于明显,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退掉。 晚上八点,她草草解决晚餐,去了意林琴行。 昨天她从枫林绿都出来后没多久,就收到了林序秋的排课时间。 行至门口,就听到琴行内有流畅的钢琴声,弹的是夜莺。 透过大玻璃窗,能看到弹琴人的背影。 男人身穿白色衬衣,坐在那架看起来很昂贵的三角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舞动,那样的行云流水。 曲子只弹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似乎是觉得没趣。转过身来,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周稚京。 四目相对的一瞬,周稚京并没有立刻收回视线,她呆呆的愣在那里出神。 直到陈宗辞推开玻璃门,“你就是秋秋的学生?” 周稚京的眼睛里含着没有退回去的眼泪,陈宗辞的语调在此刻显得格外温柔,像是从城堡里出来,拯救灰姑娘的王子。 周稚京很快收敛了情绪,点了点头,“是的。” “京京来啦。” 林序秋高亢的声音从里面春来,红色的裙摆摇曳,像一只艳丽的蝴蝶,飞到了陈宗辞的身边,挽住他的胳膊。 笑着说:“快进来,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的教室。” 林序秋是第一次收学生,也是唯一一个学生。 “你可是我林序秋的关门弟子。” 陈宗辞翘着二郎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说:“知不知道关门弟子什么意思?” 林序秋帮周稚京摆好姿势,娇嗔道:“陈宗辞,你少跟我抬杠。” “要收关门弟子,好歹去小学找个有天赋的。”他说的正经,“或者,自己生一个。” 林序秋注意力放在周稚京的身上,望着周稚京的脸,手指碰上她刻意用头发遮住的左脸。 周稚京下意识的回避。 目光相对,林序秋浅浅一笑,回应陈宗辞的话,“好笑。我不是说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生孩子。” 陈宗辞不以为意,“奶奶可不同意。” “感情我是你们家内定的生育工具?你可少打我主意,要生孩子找别人去。” 周稚京笨拙的操控着大提琴,只觉得这两人。 一个娇,一个纵。 确实是般配。 陈宗辞出去上厕所,林序秋从后面把着周稚京的手,在她耳侧低声说:“帮我看着陈宗辞,我可以私下里再单独给你一笔额外的工资。” 周稚京愣住。 就昨天那样的情况,还有她刻意落在陈宗辞衣领上的口脂,她以为林序秋会做点什么,但绝对不会是让她看着陈宗辞。 “你刚才也听到了,陈宗辞在暗示我生孩子,但我不想生,也不想其他女人生。我怕他暗地里做手脚,所以你得帮我看着点,他但凡有什么歪心思,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知道,你肯定能做好,就像昨天,要不是你的话,陪在他身边,照顾他的人就不会是我了。” 也不是所有千金小姐都是温室里的花朵,不谙世事的小可爱。 怎么可能傻乎乎的,成为一个底层人手里的棋子。 又怎么可能将她这种微不足道的人放在眼里,视为情敌。 陈宗辞回来后,林序秋出去接电话。 周稚京自己练习,吱嘎吱嘎,拉的难听极了。 在她调整手势的时候,陈宗辞嫌弃的说:“歇歇吧。” 周稚京还要继续。 陈宗辞强调:“让我的耳朵歇歇。” 并没有人让他留在这里听,好吗! 周稚京最终还是停下手,喝了林序秋给她准备的饮料。 安静的空间里,只能隐约听到林序秋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 好像是在商量巡演的事儿。 周稚京今天心情不好,一边喝饮料,一边开始发呆。 “谁打的?” 第8章 插翅难逃 周稚京有几分恍惚,甚至产生错觉。 她好像从他温淡的口稳中,听到了一点关切。 她偏头看向他。 陈宗辞这身白衬衫,那样的蛊惑人心,暖黄的光线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从天而降,来拯救她于水火的神明。 他此刻并没看她,垂着眼,正在回复信息。 并不在乎她的回答,只是随口一问。 正当周稚京出神时,陈宗辞突然掀起了眼帘。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的目光被捉住了,他的眼神如藤蔓一样缠绕过来。 周稚京心脏停滞了一秒,立刻转开头。 她想要立刻结束今天的学习,慌乱之下,杯子还没放稳,她就松开了手。 漂亮的水晶杯落地,杯身破裂,剩余的果汁弄脏了地板。 陈宗辞没动,冷眼看到周稚京慌乱擦地的窘迫模样。 “放着吧,这里有保洁。”他冷淡提醒。 周稚京却像是没听到,动作不停。 手指捏住玻璃碎片的同时,手腕被扣住。 她抬头,迎上的是陈宗辞暗色的眼睛。 人就被他拽了起来,力气大了点,周稚京踉跄的往前两步,快要撞到他的身上。 林序秋的声音适时响起,“你们干嘛呢?” 周稚京心一紧,下意识的挣扎。 陈宗辞却不为所动,也没有松手的打算,凸显的骨节,蕴藏着力量。 他炙热的掌心,灼痛了她的皮肤。 林序秋渐近的脚步声用力踩在周稚京的心上,她在陈宗辞漆黑的眸中,看到紧张的自己。 陈宗辞轻启薄唇,落拓的说:“收拾残局。” 手指松开,周稚京细白的手腕上,落下属于他的红色的痕迹。 周稚京转身,迎面对上林序秋的笑容,连忙道歉,“我刚刚不小心把杯子摔破了。” 林序秋没所谓的笑了笑,摸摸周稚京的头,说:“你怎么跟个小白兔似的。一个杯子而已,怎么吓成这样。” 她的视线越过周稚京,看向陈宗辞,“你吓人是不是?” 陈宗辞轻哼一声,“好好安慰你的小白兔。我出去抽烟。” “离远点抽,别叫我闻到味道。” 陈宗辞一边往外走,一边懒懒的摆手。 随后,林序秋叫了保洁进来收拾,然后拉着周稚京换了个位置,继续教学。 陈宗辞出去就没再回来。 直到练完琴,周稚京也没再见到他。 …… 夜里22:10分。 周稚京坐在便利店的橱窗前,面前摆着关东煮。 便利店的斜对面,就是意林琴行。 琴行很大,上下两层,全落地窗,能让外面的人看清楚里面的一切。 那一架架的钢琴,彰显着昂贵。 周稚京放嘴里塞了一颗丸子,一口咬下去,藏在里面的汤汁在嘴里爆开,刺激着她的味蕾,让她有一瞬的愉悦感。 她微微仰起头。 她的‘专属练习室’就在二楼,那个大落地窗内,站着个人。 男人双手插在裤袋里,不知道在看哪里。 周稚京抱着胳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但她并不知道,在对方的视野里,她此刻的样子,十分清晰。 即便隔着距离,也能看到她此时正在看着自己。 陈宗辞:“拉的那么难听,你却说她有天赋。你这是误人子弟。” 林序秋仔细擦拭着她的大提琴,朝着他的背影看了眼,说:“人家为了学琴,可是花的大价钱呢,我怎么忍心直接打击她,我这么善良。” 陈宗辞微微挑眉,垂着眼帘,视线尚未从便利店里的人身上挪开,“是吗?” 林序秋擦拭着琴身上的一块手指印,怎么擦都不满意,不由的皱起眉。 “她给了我五万,说是一个月的学费。当然,这不是重点。”她站起来,将湿巾丢进垃圾桶,一脸可惜的看着自己的大提琴,继续道:“重点是,她给桑晚送了一块蓝气球,三十几万也不贵,可她却刷爆了自己的卡。” 她找到了一把剪刀,嘣的一声,一根弦被她剪断,“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落地窗面上,倒映出她的所作所为。 陈宗辞不以为然,“哪方面有趣?” 林序秋丢开剪刀,走到他身侧,双手背在身后,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积极向上的女孩了,你可以给她点机会。” 陈宗辞侧目,似懂非懂的问;“什么机会?” 林序秋微微一笑,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回家了。” 她转身,红色的裙摆与男人的裤腿短暂的触碰了一瞬,又分道扬镳。 …… 十一点,意林琴行关门。 周稚京的关东煮还没吃完,他看到那两人从店里出来,上了一辆宾利。 她把头发扎了起来。 露出左边脸上的青紫色淤痕,颜色比开始深了一点,遮瑕都遮不住了。 她把脚搁在行李上,没什么形象,却很舒服。 漫漫长夜,她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一块蓝气球,让她连住快捷酒店的钱都没有了。 她一口气把剩下的两串甜不辣都吃了,塞满了整个口腔。 东西不健康,可就是好吃。 这时,一辆布加迪逆向的在路边停下。 不陌生,她开过,就在昨天。 紧跟着,电子女声响起:“欢迎光临。” 值班店员是个小姑娘,一改消极怠工的状态,瞬间精神饱满,挂上标准的笑容。 周稚京只从玻璃窗的倒映里,看那修长的身影。 陈宗辞穿过两个货物架,只拿了瓶水和打火机,结账时,顺便拿了盒避孕套。 结完账,陈宗辞走到门口,点了根烟,就那么站着,没有立刻离开。 门口离周稚京不远,夜里的风吹进来,伴随着灰白色的烟雾,落到周稚京的鼻间。 逐渐的,她整个人被这烟草味笼住。 插翅难逃。 第9章 几个 陈宗辞抽完烟。 最近的垃圾桶在周稚京的脚边,他走过去,手指一弹,力度没控制好,烟蒂不小心弹在了周稚京的脚踝上,而后落在了她的脚下。 刚灭的烟头,带着余温。 周稚京不自觉的把脚并拢,那一点点炙人的痛,从脚踝处迅速蔓延上来,缠住她的肺腑,心脏开始狂跳。 她有点口渴,嘴里还有甜不辣的余味。 速食,总能给人最直接直白的快乐。 周稚京乌黑的瞳仁里,是窗外靡靡夜色。 藏在心底的不安分因子开始跳动,想要冲破禁忌,一晌贪欢。 陈宗辞的身上有很淡的香味,特别好闻,牢牢的附着在他身上,连烟草味都没能盖住。 这味道,跟林序秋身上的一样。 陈宗辞捡起烟头,丢进垃圾桶。 起身时,对上了周稚京投过来的目光。 这双眼睛,是平静的,冷淡的,里头藏着几分软弱。 这是最致命的钩子,将其牢牢勾住。 脸上的淤青,显眼的扎人。 陈宗辞无温度的说:“送你回家。” 不是询问,是带着强制的陈述。 稍后。 周稚京在店员小妹震惊的目光中,跟着陈宗辞上了那辆布加迪。 她系好安全带,陈宗辞并没有立刻开车。 他将手里那包碍手的避孕套递给了她,“帮我放好。” 周稚京停顿一秒后接过,正准备打开副座的收纳箱。 陈宗辞提醒:“放你包里。秋秋见不得这个。” 周稚京顺从,将避孕套放进自己的包里。 陈宗辞:“拆开来数数一共几个。” 周稚京很镇定,在她选择跟着他上车开始,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她仍不说话,将那只粉色的盒子拆开,即便包装上写着,但她还是认真数了一遍。 陈宗辞垂着眼,视线落在她的手指上。 她的指甲修剪的很干净,纤细白嫩,指尖泛着健康的粉色,右手无名指指尖上有一颗很小的痣,奇奇怪怪的长法。 “十个。” 十个避孕套整整齐齐的被她握在手里。 平静无声下,藏着惊涛骇浪。 陈宗辞收回视线,淡淡的应了一声,启动了车子。 周稚京没报地址,陈宗辞也没问。 但车子是有目的地的。 周稚京很清楚。 目的地是万丈深渊。 …… 情酣耳热时。 陈宗辞捏着她的脚踝,沉声警告,“离秋秋远点。” 明明这么热烈,可他的声音冷淡的好像一点欲望都没有。 周稚京说不出话。 她整个人都是混乱的,时而被送到天上,时而又被狠狠的拽到地狱。 脑子里无数的片段交织着,让她清醒着沉溺。 她费劲的攀住他的脖子,难以负荷的时候,忍不住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然后一遍又一遍的叫他的名字。 明亮的灯光,让她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展露。也让她清清楚楚的看着,自己在干什么。 周稚京迷迷糊糊的快要睡去时,感觉到有人扣着她的脸,温温软软的触感,细细密密的落在侧脸上,她觉得痒又有一点痛,想把人推开,呢喃了一声疼。 “谁打的?”言语间是怜惜。 周稚京缩了下身子,用手挡住脸,“不要你管。” 她累的只想睡觉,不想说话。 男人没再追问,只是拉开她的手,在她耳畔轻声问:“还有几个?” 周稚京心口一紧,下意识的想要逃走。 还未来得及下床,人就被他拉了回去,强制圈在身下,让她无处可逃。 清晨。 周稚京被手机铃声吵醒,她费力的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男人修长的身影,拿着手机去了外面。 好像听他喊了一声小叔。 这个称呼,让周稚京逐渐的清醒,没再赖床。她看了眼时间,正好看到一条转账信息,然后是姐夫给她发的短信,让她见好就收。 想一万块钱打发她,真好笑。 她把钱退回去后,进卫生间洗澡。 脸上的淤痕比昨天还深,且微微浮肿。 真难看。 她突然想起昨晚上,陈宗辞不肯关灯,她就顶着这样的脸…… 脸上一热,没再继续往下想那些更荒唐的举措。 她把散在地上的避孕套捡起来,还有六个。她整理好,放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出了房间。 周稚京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正在做自我介绍。 江津浩,是她姐夫。 她听了一会,便朝着厨房走去。 陈宗辞敞着腿坐在沙发上,手肘抵在膝盖上,垂眼正在弄袖扣,漫不经心的听着对方自述。 市场部总监的位置一直悬空,陈靖善在企划部的时候,一直兼任市场部总监的职务,两个部门在他的管理下,合作到位,井井有条。 如今陈宗辞回来,职位调整后,陈靖善提了几个名额,提议内部竞争上岗。 今天上午,就是他们敲定的面试时间,关联部门几个领导一起面,一起商量打分,力求公正。 陈宗辞赶不上,就远程视频参与。 周稚京倒了一杯水,放在了陈宗辞的手边,并主动在他脚边蹲下来,替他弄袖口。 他余光看过去。 肿起来的脸,比昨天还丑。 陈宗辞的视频,是被放大在投屏上的。 镜头里突然出现的手,引起了现场几位领导的注意,包括陈靖善在内。 第10章 做生不如做熟 陈靖善的目光只在那双手上停留了几秒,旋即招呼助理,将陈宗辞的投屏撤下来。 避暑山庄那一晚,让他印象深刻。 他确实有所耳闻,他这个侄子在国外不太安分,却不想这么没有分寸。 撤下投屏这个举措,让其他几个领导纷纷侧目,仿佛是坐实了他们脑子里不干净的猜想。 现在就只有陈靖善能看到陈宗辞那边的画面。 但他没再多看一眼,面不改色的认真听着江津浩的述职。 仿佛刚刚的小插曲不足为奇。 公司上下都知道这次回来的陈少爷,有两把刷子,国外分公司在他的管理下,成绩不菲。 并挤进了国外的名人榜。 才二十七岁。 现在又觉得,大抵还是个纨绔子弟,名不副实。 这不,还得靠陈靖善这位小叔辅佐善后。 总有人为陈靖善不值当,自己能力那么强,何必要给人做嫁衣? 另一边。 陈宗辞点了闭麦,“想看谁?” 他侧着脸,眼睛朝着周稚京看,没有半点避讳。 右手也伸过去,让她弄。 周稚京正大光明的瞥了眼手机屏幕,说:“我以为会看到陈靖善。” 她说的坦荡,看着镜头里胜券在握的江津浩,心里却是咬牙切齿。 周稚京沉住气,仰头看向陈宗辞,恳切的说:“可以让我在旁边看一会吗?” 陈宗辞不做声,收回视线,人往沙发上一靠,见她要起身,抬脚直接踩在了她的腿上,说:“蹲着看。” 周稚京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没吱声,乖乖的蹲好。 江津浩的述职结束,开始提问环节。 陈靖善适时的给陈宗辞做了提醒,周稚京替他开麦。 “说说华瑞以后的市场定位。” 他这个问题听起来很普通。 华瑞这么多年下来,市场定位一直都很清晰。 周稚京觉得他是在放水,看样子姑父已经打点过了。 江津皓自信满满的回答,仿佛这个位置已经是他囊中之物。 竞位的统共三位,乍一看,江津皓是最突出的,不管是手里握着的实绩,还是刚刚他的回答和自述。 最后是领导之间的讨论,镜头旋转,陈靖善终于出现在镜头里。 周稚京不错眼的看着。 陈靖善是属于周稚京喜欢的类型,长相清俊斯文,三十出头,沉熟稳重,最重要的是情绪稳定,包容性强。 是现在为止,周稚京接触到的最好的一个。 她还没见过陈靖善工作时的模样。 不得不说,认真工作是男人最好的医美,她觉得认真倾听和提出意见的陈靖善,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帅,且极具魅力。 她脑子里不由的幻想,如果能调拨给他当助理,真是再好不过的事。 正当周稚京想的出神时,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她惯性的惊呼一下,又迅速的捂住嘴巴。 紧跟着,就被陈宗辞丢在了沙发上。 她满眼惊恐,仍不忘朝着手机屏幕看,正好看到陈靖善的目光看向屏幕,就好像能看到她一样。 她连忙收起脚,被陈宗辞狠狠拽了过去。 手掌摁住她的脚踝,让她无法动弹。 疯子! 周稚京不敢再乱动,怕闹出更大的动静。她摸不透陈宗辞的性子,便不敢轻举妄动。 陈宗辞重新坐下来,声音沉稳不变,对着镜头里的人,道:“继续。” 然,陈靖善是顾全大局的人,刚刚手机里传出的女人叫声,已经破坏了工作气氛,他说:“我想各位心里也已经有了定论,三日后我会在系统上查看票选结果。今天就到这里吧。” “宗辞,你先休息。” 说完,他就挂了视频。 其他几个领导起身时,他不动声色的说:“今天的事,我不希望有半句闲言碎语到我的耳朵里。” …… 周稚京惊魂未定,强忍住骂人的冲动,低声说:“陈总,您该为自己的形象考虑。” 陈宗辞垂着眼,指腹擦过她脚踝上那点被烟头碰出来的粉色痕迹:“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昨晚上什么样?用不用再给你复习一遍?” 周稚京愣了愣,不堪回首。 她得承认昨晚上是她自己昏了头,但现在清醒也不算晚。 她不会让自己再失控第三次,陈宗辞不是她该碰的人。 她双手撑住自己的身子,放低姿态,认真道:“林小姐昨晚上给我发了信息,她说她拒绝了您,让我帮忙看着您不让您喝酒。” 周稚京偷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反应,继续道:“我不会自作多情,我自知昨晚是陈总的工具人。梦一场而已,醒来就全忘了。” 陈宗辞的手指停住动作。 半晌,他才松开手,淡笑一声,说:“确实,做生不如做熟。”他抬起眼,目光如炬,落在她的脸上,“无论如何,那晚的体验还算不错。更何况,你的嘴巴又那么紧,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周稚京脸颊微微发烫,不想跟他讨论体感。 她收回脚,从沙发上起来,恭恭敬敬的站好,回到属于自己的身份和位置上,说:“您应该对林小姐保持忠诚。” 陈宗辞起身,高大的身量,让周稚京瞬间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用手机勾起她的下巴,眸色深邃,看不出喜怒。 片刻,才不咸不淡的说:“你我之间,就别提那些道德伦常。倒不如好好回味一下,昨晚上你到了几次。” 稍后,陈宗辞就走了。 他让她休息三天,起码不能顶着这种脸上班。 酒店的房间已经预付了一个月的钱,她可以住着,就当是二次破处的补偿。 周稚京无话可说。 她其实应该走,但生活让她折腰,不得不暂时留下。 手机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点开邮件,解开压缩包,第一张图慢慢显示出来,是一张死亡证明。 第11章 哥哥 周稚京久久盯着这张死亡证明,一个字一个字的将上面的信息,仔细读了好几遍。 后面还有墓碑照,相关死亡原因的记录等等。 查的很清楚。 周稚京:【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余款过阵子给,行吗?】 好在对方没有为难她,答应给她一周的时间,尽快结清。 现在这个情况,其他都是小问题,钱是最大的问题。 她在九州时,还有些门路。来了海荆市,除了依靠姑姑一家,什么路子都没有。 她总不好朝桑晚开口。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给姑姑打个电话的时候,姑姑的电话先一步进来。 一小时后,她换了身衣服出门,顺道去看了一眼,她所在的那间房,一天的房费要多少。 看到单价后,周稚京萌生了一个念头。 …… 姑姑约见的地点,在华瑞大厦附近的西餐厅。 周稚京辗转了好几趟地铁才到,路上花费了一个小时。 “怎么那么晚?” “我今天没上班,从别的地方赶过来的。” 周稚京一边说,一边摘下口罩,她没化妆,连口红都没有擦,就显得气色很差,一张脸足够吓人。 周茜从震惊到心疼再到生气,一拍桌子,“是江津浩动的手,还是你姑父?” 周稚京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周稚京上高三那年,被父亲送到了姑姑家。 多亏了姑姑,她才能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且超常发挥,考进了重点大学。 姑姑对她是实心实意的好,吃穿用度,零花钱都实打实的给,从没小气过。 可现在江津浩现在是贼喊捉贼,说她故意勾引,言之凿凿。 还给出了一些,莫须有的聊天记录。 姑父问都不问就相信了。 现在姑姑仍无条件站在她这边,周稚京心里温暖,她不想让姑姑为了她跟家里人闹不和,也不想就这样放过江津浩。 周茜见她不说话,便抓住她的手,语气温柔又坚定的说:“你放心,这事儿我肯定给你一个公道。一会你就跟我回家,等晚上你姑父回来,我们坐下来说清楚。你爸妈把你交给我,我肯定不能让你在我这儿受委屈。” 正说着,周茜突然一改神色,站了起来,“靖善,那么巧。” “嫂子。” 周稚京听到声音,下意识的捂住脸。 陈靖善余光在周稚京的身上扫过,在她后侧站定,“宗辞,这是我之前跟你提的,前阵子新提拔上来的销售总监陈秉钧的妻子。” “远方亲戚那个?” 陈宗辞的声音轻飘飘的落进周稚京的耳朵,让她莫名的紧张不安。 明明已经洗过几遍澡了,可她总觉得自己身上好像还留着属于陈宗辞的气味。 生怕被陈靖善闻出来。 陈靖善:“是。” 陈宗辞了然,上前一步,礼貌同周茜打招呼,“婶婶好。” “这位呢?” 到底是没能放过她。 “京京,不能没有礼貌,快站在来叫人。”周茜脸上堆满了抱歉的笑,解释道:“她昨儿个回家路上遇到抢劫的,脸被打伤了。” 周稚京把口罩戴上,站了起来。 两个男人并排站着,两人身量差不多,陈宗辞稍微高一点。 陈靖善一身烟灰色的西装,熨帖得体,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整洁和规矩。 至于陈宗辞,则显得随意一些,只穿了黑色的衬衣,袖子卷到臂弯除,露出结实的小臂。腰腹部位是同色系的皮带,皮带扎紧衣服下摆,精瘦的腰身下,是两条修长的腿。 他这简单的一身,倒是能勾走一大把小姑娘。 陈宗辞是有腹肌的,昨晚上周稚京摸过了,有六块。 用力时,特别紧实。 周稚京的目光飞快从陈宗辞身上掠过,落在陈靖善的脸上,憋着没叫人。 她不想叫他小叔,但也不能当着姑姑的面,叫他名字。 陈靖善是知道她心思的,在周茜开口之前,道:“所以昨天才取消了晚餐?” 他言语间含着几分责备。 周稚京心口软软的,连声音都变得温软起来,如果此时陈宗辞没有看着她的话,她应该可以表现的更好一点。 她说:“不想让你担心,只是小事。” 她虽戴着口罩,但眼尾附近那一块,还是很明显。 陈靖善严肃道:“你现在是我司员工,虽是下班路上发生的事,但没到家之前,那都与我司有关。再者,我们也算是半个亲戚,你不该这样见外。” 陈宗辞双手插在口袋里,安静听着他们一来一回,正经里夹杂着暧昧的话。 淡淡一笑,打趣道:“我听了半天,这位我是不是也该叫一声婶婶?” 陈靖善很淡定,端的是一副清者自清的态度。 周茜连忙解释:“京京是我侄女,应当比你小几岁。我们一家来海荆市也没几个月,多亏靖善照顾。”她拉了周稚京一把,嗔怪道;“一点礼貌都没有,也不知道叫人。快叫小叔和哥哥。” 周稚京抿了唇,不知道有多少年,她没有再叫过哥哥两个字,这两个字仿佛被注入了诅咒,让她不敢再碰。 她不由的看向陈宗辞,他脸上含着笑,可眼神却是冷的,是那种要将人拖到地狱去的冷。 片刻,周稚京从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哥哥。” “嗯。”陈宗辞低低应了一声,视线垂落,在手机上打字。 紧跟着,周稚京的手机就响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正是对面的人发来的。 【突然想在床上听你这样叫。】 她的耳廓一点点的泛红,垂着眼,没敢再去看他。 第12章 出水芙蓉 周稚京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这感觉就像踩着两艘船,而其中一艘,随时有掀翻的可能。 有一个瞬间,周稚京想要朝着陈靖善求救。 她乖乖站着,没再说话。 当然,也不理会陈宗辞发给她的那句无聊话。 陈靖善走之前,摸了下她的头,说:“有事别藏着。” 端的是长辈的姿态。 周稚京失落又生气。 失落于陈靖善对她态度的改变,生气于陈宗辞的搅合。 周茜看出她情绪低落,给她盛了一碗败火的汤,提醒:“陈家人事复杂,连你姑父这样精明的人,在碰到他们的时候,都要格外小心谨慎。最重要的是,他们选妻子的条件苛刻,祖上三代都要查一遍。” 周稚京的底子是禁不起查。 …… 下午。 陈宗辞开小会的时候,接到了酒店经理的电话,询问他是否要退房,有个女孩坚持要退房退款。 云宁酒店在海荆市是名列前茅的高端酒店。 周稚京住的那间套房,一晚上要五万。 打个折扣,折合下来是三万。 一个月就是九十万。 酒店经理安静的等着回答。 陈宗辞说:“用谁的身份登记,就听谁的。” “是。” …… 八十七万打进周稚京卡里时,她是忐忑的。 像是偷了人钱一样。 酒店经理恭恭敬敬的把她送出了门,她这样胡搅蛮缠,服务态度仍是一流。 在她打算给私家侦探汇钱的时候,手指还是犹豫了。 如果用了,她跟陈宗辞就成了钱色交易。 她不做皮肉生意。 她艰苦维持到今天,不就是要一个干净的身份,得一个好的男人吗? 旋即,她又回去撤回了退房的决定。 然后拖着行李,回了景泰园。 路上,她给江津浩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虽然光线昏暗,但男人的脸还是能看清,是陈靖善。 周稚京用ai换了脸,把陈宗辞的脸给换成了陈靖善的,又专门挑了光线不太好的,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过了半小时,她收到了江津浩的道歉电话,并亲自出来接她回家。 “有本事啊。” 周稚京懒得理他,她故意将防晒服脱掉,露出陈宗辞留下的一些痕迹。 江津浩的脸色越发难看,抿着唇,不情不愿的拿过她的行李,“我跟雅雯说是误会。” “她相信?” “为什么不信?她现在的样子,跟我离婚以后,还能嫁给谁?” 多么狂傲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何等的富贵优秀。 周稚京默了一会,警告道:“我跟陈靖善的关系还不能公开,你要是乱说,你自知下场。你得清楚,陈靖善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能够跟我这样进一步,就知道他有多喜欢我。” 江津浩面色是凝重的,显然被那张照片震慑到了。 他推开门,朝着她友好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表妹请。” …… 这晚,周稚京敷完脸,早早准备躺下睡觉时,接到了桑晚的电话,催着她去会所。 周稚京想了一下,化了个妆出门。 刚走出房间,就碰上了表姐陈雅雯。 她端着杯子,穿着宽松的睡裙。为了生孩子,她这两年发胖,身材走样。连基本的护肤品都不擦了,只一心一意扑在生孩子的事儿上。 她盯着周稚京漂亮的脸蛋,幽幽的问;“出门啊?” 虽然,他们现在是和解状态,但事实上,谁心里都有疙瘩。和平也只是表面的。 周稚京点头,“朋友约我。” 陈雅雯浅浅一笑,笑的格外讽刺。 周稚京也不跟她计较,正预备走,陈雅雯突然又开口,说:“开我车去吧,打车去那种高档地方,太丢人了。” 周稚京想拒绝,但陈雅雯已经把车钥匙塞她手里了。 桑晚又来催,周稚京不再耽搁,开着车走了。 澜山会所,位于半山腰。 桑晚之前说过,这家的酒特别好喝,但周稚京消费不起。 周稚京跟着服务生进去,曲径通幽,穿过一段长廊后,被领着到了一处室外泳池。 她没看到桑晚。 服务生指了指旁边的木屋,“那边可以换衣服。” 里面没人,柜子里放着一套泳衣,还是比基尼款的。 白色布料,少得可怜。 正当她想问桑晚什么情况时,她的微信进来,【陈靖善今天来这边游泳休闲。】 桑晚知道她想钓陈靖善,也是唯一没有泼她冷水的人。 周稚京思考了半分钟,决定换上。 就是她还没穿过这么露骨的衣服,有一点不习惯。 她常年健身,这两年又加练了瑜伽,身体曲线练的特别完美。 镜子里的她,看起来很诱人,她自己看了都要脸红的程度。 外面还没人,周稚京放着胆子出去,在泳池边上等了一会后,决定下水。 浅浅游了一圈之后,她听到男人交谈的声音,由远及近。 便立刻游到水池边缘,人往下沉,打算来一处出水芙蓉的画面。 由于在水里,声音听不太清,只能判断远近。 她先往下沉,然后猛地冲出水面,长发往后一甩。 耳边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动作完成的很到位。 然而,当她看到边上站着的男人时,脸色一僵,整个人都要炸了。 她双手扒拉着泳池边缘,妩媚风情全然消失。 陈宗辞蹲下来,手撑在腿上,低眸看着她纯净的脸,她的皮肤白的发光,脸颊上的淤痕已经浅的快看不见,眼尾上的细小痕迹,反倒给她添了几分脆弱的美感。 水珠顺着她白皙的皮肤滚落,越过脖颈和锁骨,落入沟壑之间。 由于憋了好一会气,她这会喘气很急促,胸口频繁的起伏。 陈宗辞的眸色渐深。 周稚京感觉到了危险,噗通一下,她又沉到水底。 “宗辞,你在看什么?” 陈宗辞拿过旁边的浴巾,围在腰上,站起来,视线仍盯着水里的人。 陈靖善走到他身侧,就看到游出去的曼妙身影。 第13章 过来 陈靖善穿的是短袖泳衣,他不太习惯在有外人的时候,裸露身体。 他基本每个月,都会抽个时间来这边游泳放松。 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于他而言,是个特殊的日子。 他一个人过来,提前预定了这里的室外泳池。 照理说,澜山会所私密性很强,不该出现这种情况。 陈靖善有洁癖,但凡有人进过水池,他都不愿再下水的。 “那是谁?”陈靖善问。 陈宗辞走到附近的椅子上坐下,服务生端了酒水进来,陈宗辞挑了其中一杯,说:“兴许是有人送给小叔您的生日礼物。” 陈靖善微眯了眸,视线从女人的身体上收回,转过身,面上仍是平和的笑容,“老太太同你讲的?” “老太太让我来给您送分生日礼物。” 没几个人知道陈靖善真正的生日是七月半。 陈宗辞抿了口酒,说:“之前盛迅科技的收购案小叔做的很漂亮,老太太说择个黄道吉日,将其放到您的名下。” 酒水回甘,陈宗辞瞧着那出水的芙蓉,问:“我是否该离开?” 陈靖善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平静的说:“不用,应该是会所里的人工作出现了纰漏。” 陈宗辞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抵住下巴,“那小叔就没有喜欢的人?” 这个问题,陈靖善没答。 此时,周稚京已经游到了泳池的最边缘,这里的室外泳池做的是无边框泳池,开辟的位置,正好能观赏山下海荆市的夜。 她可再也憋不住,只是这一次,她是慢慢的,不动声色的探出头,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用金珠银珠镶嵌而成的城市,林立错落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街道变成了皓光闪耀的银河。 海荆市的繁荣与热闹,全在眼底,迷惑了她的心智。 如果能在这里找到一处好的归宿,拥有一份能让自己安身立命的工作,一切就都会好起来吧。 她牢牢抓着透明的玻璃墙,心里燃起了熊熊烈火。 那是对这座城市的向往和期许。 她回过头。 隔着距离,那两个男人站着,坐着,似乎都在看着她。 片刻,她转过身,朝着他们游过去。 陈靖善看清了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主动的走到了泳池边上,看着她朝着自己游过来。 陈宗辞没讲话,只是打量了陈靖善的背影一眼,视线往下,扫过了他腰腹的位置。 两个来回,耗尽了周稚京的体力,她一下上不去。 朝着陈靖善伸手,“可以拉我一把吗?” 陈靖善是绅士的,他弯下身,握紧她的手,手臂发力的瞬间,将她从泳池里拖了上来,顺便用浴巾盖住了她的身体。 陈宗辞坐在椅子上没动,看着两人说话。 周稚京身上滚动的水珠,勾住他的视线。 浴巾盖住上半身,匀称笔直的腿,暴露在他的眼睛里。 陈靖善:“你怎么在这里?” 周稚京也不瞒着,“桑晚约我来夜游,是会所工作人员把我带到这里。” 陈靖善点头,说:“可能是工作人员出错了,这里是私人领域。” 周稚京一脸惊慌,“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陈宗辞的轻笑声扎耳朵里,周稚京故作镇定,转过脸,像是刚看到他,“陈总,你也在。” 陈宗辞:“你叫我小叔名字,叫我陈总,恐怕不太妥当。” “那京京就……” “我在这儿等了好半天,桑晚一直见不到我估计得着急了,我现在去找她。不打扰你们了。” 不等陈靖善说出来,周稚京就直接打断,休想让她叫小叔。 说完,她就跑进了小木屋,但她的衣服不知所踪。 她可爱的桑晚,可真是个‘妙人’啊! 她回到木屋门口,探出半个脑袋,想看一下他们在干吗。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陈靖善不知所踪,泳池边上就只剩下陈宗辞了。 出口要经过泳池,也就是说她要走,还得从陈宗辞跟前过去。 陈宗辞拿起第三杯酒的时候,余光里出现一团白色的影子,挪动的很慢,明显是不想引起他的注意,偷偷溜走。 “过来。” 周稚京想装死,陈宗辞直接转过头来看她,那眼神带着恐吓。 周稚京拉下披在头上的浴巾,不太情愿的走到他身侧,“陈总。” “下水,再游一圈给我看看。”陈宗辞就坐在泳池边缘,杯子里的就已经见底,他平静的眸色下,暗藏着周稚京看不见的汹涌。 神经病! 陈宗辞喝完杯子里的酒,将杯子放在了周稚京的脚边。 这女人真是哪儿都白,连脚都白白嫩嫩,脚趾莹润饱满,大概是紧张,每一个脚趾都收紧着。 就在周稚京想好托词,准备开口的时候,她的腿上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握住,紧跟着,整个人被推进了水池里。 两人一同落水,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周稚京没有准备,入水的瞬间,吸了好多水进鼻子里,难受的要死,也没屏好气。 就有一种要溺水的感觉,她想要探出水面呼吸。 可腿上那只手没有松开,拽着她往下,她挣扎,男人从后面缠住她,抓紧她的胳膊,带着她转过身,紧跟着整个人被抵在了泳池璧上。 嘴唇堵住,一口气渡过来。 给了周稚京一点缓冲的时间。 只是下一刻,她就被带着出了水面,可陈宗辞并未放过她,仍将她压在池边,狠狠的亲。 周稚京整个人都是混乱无措的,一切发生的太快,脑子都是空白的。 她睁开眼,对上的便是陈宗辞深谙的眼睛,气息交织,他英挺的鼻梁挤着她的,耳边全是自己的呼吸声。 她想挣扎,可双手被他牢牢扣着,动也动不了。 只能够被迫承受。 水池下,两具身体没有一点缝隙。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小叔。我以为像您这样的人,每一分钟都得用在工作上呢。” 是林序秋的声音,已经快到门口了,身影若现。 第14章 要求我吗? “下去,帮我把泳裤脱了。” 陈宗辞的手掌托着周稚京的后脑,在她耳侧下达指令。 两人紧贴在一起,密不可分。 周稚京还在缺氧状态,她眼眶泛红,呼吸都还未完全顺畅。 她的手虚浮的搭在他的手臂上,心跳和呼吸声在耳边交错演奏。 他的话更像一个炸弹,在她凌乱的思绪中爆开。 她甚至来不及拒绝。 陈宗辞倒数两个数,手掌压在她的头顶,他的眼睛盯着出口的位置,身影出现的瞬间,将周稚京摁进了水里,顺便在她耳边说:“还想当我婶婶就照做。” 这句话,周稚京听清了。 她整个人进入水中,陈宗辞将她牢牢的圈在身前,腰腹压紧她的胸口,不让她随意乱动。 他的指令印在脑子里,两句话交错反复出现,她的手摩挲到泳裤的边缘,天人交战的瞬间,她用力往下拉。脑袋转向另一边。 索性,这种时刻,她也想不了那么多。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闭气上,只希望岸上的人快点走。 泳池边。 陈靖善扫视一圈后,问:“京京呢?” 他带了会所工作人员过来,已经问清楚了经过,确实是带错了地方。 陈宗辞:“走了。” 陈宗辞并没去看林序秋,她抱着胳膊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那晚上吵架后,两人就没再互相联系过,还处在冷战状态。 现在,林序秋明知道他在的情况下,主动过来,也算是给了彼此一个台阶。 陈靖善不疑有他,让工作人员去桑晚那边看看,旋即走到池边,冲着陈宗辞伸出手,说:“上来吧。” 他不知道陈宗辞跟林序秋之间有矛盾,只知道这两人是家里长辈眼里不可能分开的一对,近期已经开始商讨订婚的事儿。因为老太太身体欠佳,想要看陈宗辞成家,想抱曾孙。 “没穿。”陈宗辞面不改色的回答,目不斜视的看着陈靖善。 陈靖善站的近,自然能看到漂浮在水面上那块可疑的浴巾,还有陈宗辞附近的池面漾开的浅浅波痕。 但他似乎并未察觉异样,面露尴尬。 林序秋哼了一声,“你不想应付我,可以直说。” 陈宗辞这才侧过脸,看向她,故作诧异,“哦?你也在啊,不好意思没看见。” 林序秋立刻转身,才走到门口,又扭身回来,直接抬脚踩下去,高跟鞋的后跟卡在他的锁骨上,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脚下隐隐用力。 陈宗辞抬着眼,与她对视,即便是下位,他的气场丝毫没被压下去。 两人暗自较劲,僵持。 陈靖善站在一侧,不参与两人的矛盾。 林序秋抿着唇,火冒三丈,“你要么现在上来,要么以后就别来找我!” 陈宗辞丝毫不惧,眉梢一挑,似笑非笑的问;“你确定?” 林序秋收回脚,傲慢的说:“你自己选。” 然,当她余光看到池面上飘荡着的,疑似泳裤的东西时,脸上一热,“变态。” 说完,她扭身就走。 一个人在水下闭气最高记录能有多久呢?周稚京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再不呼吸,就要死掉了,胸口开始发疼了。 脑子里都已经开始闪回她的过往人生。 一幕一幕,清晰无比。 她的手指无意识的用力,掐着陈宗辞的腰,身体已经开始本能的挣扎。 水面荡起更多的波纹。 陈宗辞神色不变,说:“可能要麻烦小叔去帮我安抚一下,顺便让人送一套衣服过来。” 陈靖善也没多言,朝着林序秋走的方向跟去。 等他们一走,陈宗辞立刻将水下的人拖起来,但人已经陷入溺水状态,双眼紧闭,脸色近乎苍白。 整个人软弱无力的靠在他身上。 他把人弄上去,也顾不上那么多,跟着上岸后,给她做了急救。 水吐出来的瞬间,周稚京就苏醒过来,睁大了眼睛,大口的喘气。 模糊视野中的人,让她的身体本能的靠过去,用力抓住他的手,仿若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低喃着喊了一声,“哥哥……” 带着哭腔,委屈死了。 几秒后,她的手就被人拉开,耳边响起男人没有温度的声音,“蠢货。” 她的意识逐渐清晰,只是人还有点木讷,浑身发凉,四肢还是软的。她躺了一会,才撑起身子。 陈宗辞将湿哒哒的浴巾围在腰上,拿了椅子上干净的浴巾,回到她跟前,将浴巾丢在她手里,“有力气走吗?” 周稚京缓了一会,低着头,用浴巾裹住身体,点了下头。 陈宗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提醒道:“给你的时间不多。” 周稚京有点缓不过劲来,她整个人都还在发抖,她需要一点时间恢复体力。可她也清楚,如果不想被人发现,她必须立刻就走。 很快就会有人过来。 片刻,陈宗辞蹲下来,问:“要求我吗?” 第15章 捉奸 濒死的感觉不好受,周稚京觉得冷,这种冷是从地底下来的。 她的脚踝,她的手腕,她的腰。被看不见的冰冷锁链缠住,将她往下拖拽。 陈宗辞带着温度的声音,在这一刻,有着极大的诱惑力。 她抬起眼,朝他看过去。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尚未消散的恐惧和无助。 她的眼神明明在求救,可她的嘴巴闭的死紧,一个字都没说。 她裹紧身上的浴巾,咬着牙站起来,步履蹒跚,背影坚决。 陈宗辞慢慢站起来,没有回头看她,眼底生了不易察觉的戾气。 周稚京对会所的内部结构并不熟悉。 她想找个人问问,可走了半天,也没碰到半个人影。 她也不敢乱走,生怕碰上不该碰的人。 这时,她看到前面有个更衣室,设在公共区域,想来应该是员工更衣室。 她没有多想,快速过去,她本就没什么力气,行至门边,双腿一软,人挨着门倒下,连带着门也跟着推开。 她摔在地上,一抬头,便瞧见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正在行苟且之事。 女人尖叫着躲了起来。 只剩下男人站在原地,在看到地上女人的瞬间,眼底升起勃然怒火。 他扣紧皮带,一把将周稚京拽进来,并关上了更衣室的门。 真可惜,那女人闪的太快,周稚京没看到是谁。 她挣开男人的手,可惜没挣开,说:“不劳姐夫帮忙,麻烦放开。” “你跟踪我?!” “你想多了。”周稚京神色坦荡。 江津浩略略稳定情绪,视线上下打量她,最后落在她露在外面的腿上,大腿上有可疑的手指印。可以想象,男人有多用力。 周稚京注意到他的眼神,忍着恶心,道:“帮我联系一下桑晚。” 江津浩嘴角一扯,收回视线,一边系衬衣扣子,一边说:“我有什么义务帮你?” “你偷吃,就不怕我捅出去?” “捅呗。” 他是吃定了陈雅雯离不开他,那种自若的神态,让周稚京格外恼火。 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冷静的说:“那市场总监的位置呢?” 说起这事儿,江津浩更气不打一处来,原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不知道是谁出的注意,给了他们三个同一个项目,一周时间让他们每个人出一份详细的市场分析报告。 他不觉得自己的能力,还需要这样一个普通的项目来证明什么。 他有理由怀疑,是周稚京在陈靖善耳边吹了风。 他眯着眼,走到周稚京跟前,弯下身,双手压在她身体两侧,整个人靠近。 他的身上还残余着恶心的气味,他突然动手,一把扯掉了她的身上的浴巾。 身上的比基尼暴露无遗。 江津浩眉梢一条,轻哼:“京京,你现在这样子,好奇怪啊。” 周稚京面色苍白,嘴唇绷直。 江津浩仿佛抓到了什么把柄,“陈靖善还不能满足你?” 周稚京不动声色,“你尽管给我拍照,发给陈靖善看。” 两人对视。 数秒后,是江津浩败下阵来,他不敢赌。他知道今天陈靖善也在会所。 他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新来的那位企划部总监不是善茬,陈靖善若是想要在华瑞更有话语权,他就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你姑父现在可是将筹码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京京,个人恩怨是小,坏了大局,对你也没有好处。你总不希望自己攀附的,只是一个傀儡吧?” 周稚京扯过浴巾,重新裹住身体。 江津浩打了电话,让人联系了桑晚过来,等的过程中,他就坐在附近的真皮沙发上抽烟,眼睛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过了一会。 更衣室的门被人叩响。 江津浩藏了起来,周稚京过去开门。 然而,站在门口的不是桑晚,而是陈雅雯。 她化了妆,穿了一条并不合身的裙子,隐约还有当初的风姿。 只是药物,让她的身材走样的太厉害,原本精致的五官,都变得模糊。 周稚京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陈雅雯的眼神很明确,她是来捉奸的。 周稚京突然想到,她为什么那么好心,把车拿给她开。她其实是在试探。 不等周稚京开口,江津浩主动走了出来,说:“雅雯?你怎么在这里。” 陈雅雯眼眸微颤,整个人开始发抖,脸部肌肉开始抽搐。 周稚京猛地扭头,恶狠狠的瞪了江津浩一眼,他是想护着里面的那个女人,才故意出来的。 正当周稚京想要辩解的时候。 陈雅雯不由分说,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狠狠的将她从里面拽了出来。 她的手朝着周稚京的脸抓过去,目的明确,她要毁掉她的脸蛋。 这里闹出的动静不小。 其实这边的几个房间都是会所重量级客人的私人更衣室,每个更衣室都隔的很开,做到绝对的隐私,互相不会碰到。。 周稚京不知道,误打误撞就进了这里。 陈宗辞的私人更衣室就在这附近,他穿戴整齐出来,就看到拐角位置闹成一团的人。 陈靖善的电话进来,大抵是催促他快点过去。 他刚接起来,那边就响起女人尖锐刺耳的嗓音,“周稚京!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注意都打到你姐夫头上来了!贱人!我今天要扒了你的皮,让你以后再也不能用这张脸去引诱男人!” 陈靖善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也听到了。 陈宗辞站定,能看到周稚京被那胖乎乎的女人压在底下。 他默了几秒,问:“小叔要亲自过来看看吗?” 陈靖善没答,只提醒他:“序秋要走了,她很生气,喝了不少酒。” 这时,从人群里突兀的溜出来一个女人。 穿着会所工作人员的衣服,低着头,走的飞快。 陈宗辞挂断了电话,面色略微沉下来,“陈筱晴。” 被叫到名字的女人一顿,抬头的瞬间,她惊了一下,“哥!” 第16章 证据在我手里 桑晚来的还算及时。 她直接冲上去,从后面拉住陈雅雯的头发,揪着大力往后拽。 直到把陈雅雯从周稚京的身上拽了起来。 陈雅雯从周稚京身上离开的那一瞬,周稚京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她扶着墙站起来,会所的工作人员及时的给她盖上了衣服。 她扭过头,看到雅雯毫无理智的大喊大叫,彻彻底底的成了个疯女人。 江津浩面对这样的陈雅雯,只觉颜面扫地,心里越发的厌恶,他火气上头,上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额头青筋暴起,“你疯了你!在这里吵什么吵!” 陈雅雯瞬间安静下来,眼睛死死盯着江津浩,委屈的泪水往下掉。 周稚京看着陈雅雯那副死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她几步上前,毫不犹豫的将那一耳光,替陈雅雯打了回去。 时间定格一秒,陈雅雯被激怒,朝着周稚京扑过来,并扬手要打她。 千钧一发之际,陈雅雯的手腕被扣住。 陈雅雯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周稚京一巴掌。 一切发生的又快又连贯。 陈宗辞的出现,让这一幕变得更加戏剧性。 旁观的人都露出惊讶之色,却不敢开口八卦。 会所经理和江津浩反应最快,两人异口同声的喊。 “陈总。” “小三爷。” 陈宗辞在陈家宗字辈里排行老三,又是小辈,里外就称呼小三爷。 他点了下头,看向周稚京,问:“发生什么事?” 周稚京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搅合进来。 正要开口,江津浩先说:“误会,都是误会。雅雯最近心里压力大,我又粗心,一时没照顾到,这就产生了误会。” 他现在正处于考核阶段,家庭和谐也在考核内容里。 陈宗辞是主考核官之一,话语权甚至比陈靖善还大。 他自然要在陈宗辞维护好形象,江津浩暗暗捏了一下陈雅雯的腰,柔声道:“对不起,我忘了跟你交代,下次不会了。京京是遇到了麻烦,我帮她忙。我怎么可能会跟她有关系,我是这样的人吗?” “呐,这就是爸爸前两天在饭桌上提到的人,说起来按照你们的关系,你也要叫一声三哥吧。” 倒是会攀亲戚。 陈雅雯朝着陈宗辞看了一眼,抿了抿唇,到底没叫出三哥。 陈宗辞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俩一眼,没有接话,但也没有反驳。 会所经理默默退到旁边,选择沉默。 若是陈家的亲戚,那就不好随便得罪。 周稚京见陈雅雯乖顺点头的样子,冷不丁的说:“陈雅雯,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你把烂货当宝贝,不代表我看得上这种货色!” “之前的事儿,究竟是我勾引他,还是他猥亵我,你心里很清楚!” 陈雅雯以前其实不这样,她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曾经在人民日报当记者。 后来认识了江津浩,爆发了恋爱脑,结婚不到半年就辞职在家当全职太太。 很多时候,周稚京想不通,江津浩究竟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把人洗脑成这样。 陈雅雯眼睫微颤,抓着江津浩的手,小声说:“我肚子疼。” 江津浩朝周稚京瞥了眼,不与她纠缠,连忙道:“好好,我们回去。” 周稚京却不肯就此罢休,正欲上前,陈宗辞将车钥匙塞进她手里,说:“你只有十分钟处理自己的私事,九点整把车开到门口等我。” 陈宗辞端的上司的姿态,下达命令。 这句话明确了两人之间的上下级关系,合理化了他会出现在这场闹剧中的行为。 等陈宗辞离开。 周稚京似是想到什么,立刻冲进更衣室,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哪里还有什么人。 她气的捶墙,场面太乱,让她也跟着乱了。竟是把最重要的人给忘了。 随后,她就跟着桑晚去洗澡换衣服。 会所的工作人员,专门送了一套裙子过来。 桑晚拎起来看了一眼,冲着里面还在洗澡的人,吹了口哨,说:“陈宗辞的品味倒是挺绝,这裙子跟配你的身材绝配。”她顺便看了下时间,“你还有三分钟。” 周稚京关掉花洒,草草吹了一下头发。 瞥了眼那条裙子,黑色的吊带长裙,瞧着是塑身款的。 她不想穿,但陈宗辞发了微信,告知是工作需要。 她其实不相信这个时间还有什么狗屁工作。 但老板的话,她也不能反驳。 考虑了半分钟,还是把裙子换上,非常合身,像是量身定做一般。 桑晚欣赏了一眼,眯了眼,道:“陈宗辞对你的身材了解颇深啊。” 周稚京脸颊一红,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 周稚京晚了十分钟,且晚的不是时候,她把车子开到会所门口时,亲眼看到了林序秋扬手打在了陈宗辞一巴掌。 画面极其劲爆。 早知道,她应该再迟一点。 车子隔音效果很好,她听不到林序秋最后对陈宗辞说了什么,只看到林序秋气呼呼的上了前面的车。上车前,还朝着她这边看了一眼。 陈宗辞走到驾驶室门口,拉开车门,人堵着门,没让她下,只示意她爬到副驾驶。 周稚京拎着裙子照做。 他的气场有些冷,周稚京低头整理裙子不说话。 她的头发来不及吹干,凌乱的披散着。 脸上干干净净,还没来得及化妆,连口红都还没涂。 陈宗辞没有立刻开车,点了根烟,顺手降下车窗。 他肆意又散漫的抽着烟。 夜色笼罩下,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总归气压很低。 车内时不时发出手机震动声。 周稚京正在跟桑晚聊天。 桑晚:【监控被人提前做了手脚,没留下证据。】 【我找了几个人问,嘴巴都死紧,问不出来。最奇怪的是,那一片是私人领域,原本有专门的人看管的,但当时那一层一个人都没有。】 周稚京微皱了下眉,心道江津浩现在这么能耐了?还能第一时间把证据给抹掉。 这时,一股烟雾慢慢飘过来,她猛地扭头,陈宗辞靠着椅背,正侧着头,垂着视线,默不作声的看她聊天。 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迅速将手机摁在胸口。 陈宗辞抬眼,他墨色的眸子,深不可测。手指一拨,车窗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他说:“证据在我手里。” 第17章 想好了吗? 从澜山会所,到羲和酒店,陈宗辞只用了四十分钟。 这四十分钟里,他抽了十一根烟。 烟灰飘的车里到处都是,还不小心飘进了周稚京的眼睛里,她揉了一路的眼睛,把眼睛揉的红彤彤的,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羲和是位于景区附近的园林式酒店,这个点,沿湖这条街,车多人多。 酒店指示牌显示,车位已满。 陈宗辞转了一圈,才找到车位。 他停好,坐在车里,等周稚京化妆,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他没再抽烟,只是不停歇的玩打火机。 盖子打开又合上,啪嗒啪嗒,一下又一下,落在周稚京的耳朵里,敲击在她的心上。 她握着眉笔的手紧了紧,明明已经全神贯注,可还是不小心错手,画出了界线。 她赶忙用湿巾纸擦掉。 打火机的声音消失,周稚京立刻道:“很快。” 陈宗辞伸手过来,拿走了她的眉笔。 她整个人顺着转过去,眼里的惊慌藏不住。 陈宗辞顺手勾住她的后颈,将她拉到身前,垂眼看着她,说:“别动。” 周稚京眼睫微颤,她的手无处安放,只能压在他的腿上。 他的呼吸扑簌簌的落在她的脸上,湿润温热,夹杂着薄荷的味道。 车内开着灯,凑的近,隐约能看到他脸颊上的巴掌印。 男人向来注重脸面,被甩一巴掌都没脾气,得多喜欢才行。 周稚京只瞥了一眼,就垂了视线,想要低头。 陈宗辞握住她的下巴,强行抬起,视线落在她修剪整齐的眉毛上。 她的眉毛生的挺优秀的,这让她省了不少功夫,只要稍微加一点眉头和尾就可以。 周稚京的长相不算明艳,但非常秀气。 此刻的她,干净的就像一朵纯洁的小白花。 轻轻蹂躏,就会碎掉。 陈宗辞认真的帮她描绘眉毛,音色淡淡,问:“想好要怎么从我手里拿走证据了吗?” 周稚京这个角度,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嘴唇上。 他的嘴唇偏薄,唇形有些锋利,带着棱角,唇色偏淡。她不由想起在泳池里,他用这张嘴,强吻了她。 她咽下口水,说:“还没想好。” “不急,你还有时间想。” 眉毛画完,他松开手,眉笔在他指间转动一圈后,递回到她面前。 周稚京接过,她飞快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眉毛,没什么大问题,男人会画眉毛,多半是风月场里的老手。 她专心补上口红。 简单弄了一下后,就跟着陈宗辞下车。 这个点大概是碰上宴会散场,里面出来的车和人都不少。 周稚京紧步跟在陈宗辞的身后,他走的有点快,周稚京跟的有些费力,但还是牢牢跟住他。 到了宴厅。 酒席已经散了,周稚京看了眼门口的布置,好像是小孩的满月酒。 酒店工作人员见到他,领着他们去了二楼的包厢。 推开门,里面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谈笑。 主位上坐着一个鹤发老人,精神奕奕。 陈宗辞进去,礼貌叫人,“霍爷爷。” “你小子还真是掐点来,我小曾孙都睡了,你来做什么?” 陈宗辞冲着周稚京伸手,她将礼盒放在他的手上,“您见谅,奶奶问起,您可帮我兜着。” 霍老爷子跟老太太多年老友,两人一起打过江山,如今退下来,不比儿孙多优秀,只比谁子孙繁盛。 这不,霍老爷子第一个曾孙都出来了。 老太太特意让陈宗辞替她来参加人小曾孙的满月酒,变相催婚催生。 霍老爷子的目光从周稚京身上掠过,“序秋怎么没跟你一块来?” “她忙。” 霍老爷子收下礼物,让人递了杯酒过去,“没用的东西,这都多少年了。” 陈宗辞没接那酒,周稚京上前接了。 他抱歉道:“来的时候序秋让我别喝,一会还要陪她跑山。” “这臭丫头,来了也不进来,是吧?” 陈宗辞没接这话,只说:“我让我助理替我喝了,霍老您饶了我这次,可好?” 这是把锅甩给了林序秋。 霍老爷子哼了声。 周稚京没多想,就将杯子里的酒全喝了,一滴不剩。 霍老爷子的长孙见着这架势,嗤笑了一声,说:“小老三,你知道这酒里加了什么料吗?你就叫人家喝。” 紧跟着,又是一杯上来。 统共两杯,专门准备给陈宗辞和林序秋的。 陈宗辞:“要不,我怎么带个人过来呢?” 明目张胆的跟着林序秋一起唱反调,谁不说一句,陈宗辞维护宠爱林序秋呢。 第二杯,周稚京也喝了。 陈宗辞只是来完成一下任务,并未久留。 出了酒店,周稚京感觉不对劲,抓住他的手,“这是什么酒?” 她觉得有点热,不是因为天气热的那种热,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烧,很燥。 陈宗辞漫不经心的说:“不知道。只听说霍老爷子找来的生子秘方。” 周稚京拧着眉毛,听不懂。 她的手还勾着他的手腕,没有收回。皮肤贴在一块,能明显感觉到她在发烫。 这酒的酒劲大,加的料又多,反应自然也大。周稚京脸颊红扑扑的,眸光潋滟,懵懂的欲,更加的勾人。 陈宗辞由着她的手,继续卡在他的手腕和腰部的位置上,问:“想好了吗?” “什么?”周稚京的脑子一下转不过弯。 陈宗辞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一下拉的很近,“什么?” 他学着她的语气,重复她的话。 深潭一样的眼眸里,像是藏着恶魔,要冲出来,将她抓进去。 周稚京有种被锁住喉咙的感觉,这种感觉,从他说证据在他手上开始就有了。 挣不脱,逃不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手从他手腕上抽回。 陈宗辞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你以为你主动去招惹秋秋,我会轻饶了你?” 他又往前一步,“既如此,她不肯的,就你来替她。” 周稚京转身想跑,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轻而易举将她摁进了车里。 陈宗辞就这样把她锁在车里。 他站在车边抽烟,隔着墨色的车窗,看着她。 手机震动,他点开来看。 【十点整,从销售部的工作群里传出来的照片。周助理那边流出来的。】 是‘陈靖善’的艳照。 第18章 求救 周稚京趴在车窗上,仰着脸,死死盯着外面的男人。 她紧抿着唇,唇角微颤,心里恐惧到了极点,一直绷着的神经,在听到车锁的瞬间,直接被击溃。 身体里越演越烈的燥火,让她临近发疯的边缘。 她看着男人唇间的橘色火光,忽明忽灭,烟雾散在车窗上,隔在外面。 ...... 《人潮汹涌》第18章 求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章 挺会玩 那花臂大哥在交警眼皮下,脑子就冷静了,笑呵呵的给陈宗辞道歉。 不过陈宗辞不接受,“想必你在撞上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要赔多少,我会满足你。” 花臂大哥表情一僵。 陈宗辞拿了个电话给交警,就跟着陈靖善先走。 ...... 《人潮汹涌》第19章 挺会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章 不配 陈宗辞嘴里的zhi,是第一声。 此zhi非彼稚。 但周稚京这会并没有那么多心思去追究这个,她只是盯着陈宗辞的嘴巴,他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无限放大,落在她耳朵里。 她觉得陈靖善一定听到了。 就算陈靖善听不出来陈宗辞的声音,可让他听...... 《人潮汹涌》第20章 不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章 是你 周稚京不是傻子,男人心眼多大,她还是知道的。 陈宗辞这种人,更不会允许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把他当成是替身。 周稚京不想再在他这里吃苦头,“我现在眼里只有你。” 她压住他的肩膀,主动将他摁倒,迷离的双眸勾住他,问:...... 《人潮汹涌》第21章 是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章 好吃吗? 周稚京今天一身标准的职场装束,蓝灰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装裤,扎了个高马尾,淡妆,整个人显得朝气蓬勃。 陈宗辞并没接话,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自顾叫了总助进来。 周稚京尴尬,立刻退了出去。 赶忙去会议室,将会议资料一一放好。 ...... 《人潮汹涌》第22章 好吃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章 【自己玩】 陈宗辞将蓝丝绒的盒子递给林序秋,“上月拍的粉钻。赔罪的礼物。” 林序秋打开看了一眼,兴趣不大,可还是装出高兴的样子,“真好看。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啦。” 说完,她便随手放在了旁边。 周稚京本想走,...... 《人潮汹涌》第23章 【自己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章 很像一个人 赵秘书退到一侧,缄默不语。 她是陈宗辞身边的老人,老到什么程度呢,陈宗辞在国外上大学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他身边,安排他的全天行程。 相处的久了,自然就知道陈宗辞的个人习惯和处事方式。 还有他每一句话背后的意思。 只是这一次,她认...... 《人潮汹涌》第24章 很像一个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章 承认吗? “谁?” 陈宗辞眉眼间挑起了一丝兴味,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 周稚京露出思考的表情,好像是在回忆,然后说:“一个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的人。老天保佑,幸好他已经死了,我相信我此生都不会再跟他见面。” ...... 《人潮汹涌》第25章 承认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章 胆量与野心 周稚京的脚步不停,整条走廊上都是她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声响。 凌乱的,急促的。 尽显她此刻慌乱的心理。 她的脚步始终没有停下,直到走出那条长长的走廊,站在庇荫处。 头顶空调冷风从头顶侵袭而来,铺洒在她皮肤每一寸,刚刚的那种炙热烦...... 《人潮汹涌》第26章 胆量与野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7章 我觉得有 硝烟味弥散开来。 陈宗辞收回了手,两人适时分开。 有人过来报了成绩。 不过并没人在意这个,旁人在意的不过是射击的过程中,两个人的互动而已。 林序秋看着他无畏的表情,上前,凑到他耳边,说:“我不会让你得逞。” ...... 《人潮汹涌》第27章 我觉得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8章 祝你成功 散会后。 江津浩让他手下的人跟周稚京进行了简单的交涉,周稚京也并非全然不知道盛迅科技。 上周最大的事件,就是盛迅科技所有的股权,全部归拢到陈靖善名下。 财经报纸上,有陈靖善签署合约的照片。 盛迅科技是去年被购入华瑞旗下,陈靖善负责的案子。 ...... 《人潮汹涌》第28章 祝你成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9章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陈宗辞上来的时候,陈靖善正在松领带。 他酒量不太好,喝的虽不多,但也有些上脸。 领带掐着脖子,就有些难受。 他松开了衬衣的两颗扣子,笑着同陈宗辞打招呼。 陈宗辞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小叔怎么在这儿?” ...... 《人潮汹涌》第29章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0章 羊入虎口 一个月的认真工作,让周稚京几乎忘记了,陈宗辞是一个于她而言危险的存在。 她迅速收敛了表情,将报表递上去,说:“这里还需要您签个字。时间有点紧迫,善总应该同您说过了。” 善总就是陈靖善。 为了区分各个陈总,除了陈宗辞,其...... 《人潮汹涌》第30章 羊入虎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1章 麻烦 今夜的陈宗辞兴致不高。 结束后,他就出去抽烟。 周稚京只在床上躺了一会,就穿好衣服出去,也没洗澡。 陈宗辞站在落地窗前,香烟夹在指间,周身萦绕着烟雾,那是他的第二根。 周稚京身上还有一点燥热感,属于陈宗辞的气息很重。 ...... 《人潮汹涌》第31章 麻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2章 长点心眼 傅汀脸上没有表情。 他把头发剃成了板寸,人精瘦,脸部轮廓就特别的明显,线条比以前要刚硬粗狂不少,这两年应当是没少吃苦。 身上的文弱气没有了,黑色的衬衫包裹着肌肉。 露出的锁骨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 他的眼睛是标准的丹凤眼,细而...... 《人潮汹涌》第32章 长点心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3章 我的吗? 陈宗辞眼皮子都没抬,手机上是明晃晃让人找打手的信息,漫不经心的说:“出门走路小心。” 傅汀一顿。 旋即,低低一笑,腰弯的更低,说:“当时小三爷也在场子内,消息不该那么不及时。小三爷就这样看着我把她丢进垃圾桶,在想什么呢?” ...... 《人潮汹涌》第33章 我的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章 你好厉害啊,周稚京 周稚京没说话,只是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一颗眼泪,从眼角慢慢溢出来,顺着皮肤的纹路,没入发丝。 端的一幅美人落难图。 脸部皮肤细微的破损,乌黑的眸流露出的害怕,无处不再诉说她的绝境。 陈宗辞用指腹抹掉她沾染在皮肤上的泪痕...... 《人潮汹涌》第34章 你好厉害啊,周稚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章 你教我 陈宗辞的目光锋利,仿佛一眼就看透了她这个举动下的小心思。 周稚京闭上眼,不管不顾的亲上去,格外的笨拙。 她没有遮掩自己的紧张,用力攥住他的衣服,他挺直的鼻梁,挤到她的。 明明他一点都没动,她自己先慌乱了。 她其实这方面经验几乎没有。 ...... 《人潮汹涌》第35章 你教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章 挣脱 周稚京抱着胳膊,坐在餐桌前,手机就放在面前。 五分钟前,她给陈宗辞打了电话,对方没接,她连着打了三次,得来他的一条信息,叫她安分。 周稚京无法安分。 傅汀那架势,今夜他们两个,非得死一个不可。 她急切的需要陈宗辞的帮助,可她急...... 《人潮汹涌》第36章 挣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7章 你胆子很大 陈宗辞转头的那一瞬,周稚京下意识的站到陈靖善的身后,避开了他的目光。 老太太笑着拍了拍陈靖善的手叫他落座。 周稚京垂着眼,跟在他的身后,从陈宗辞后侧走过时,她还是不受控制的侧目瞥了一眼。 陈宗辞没有回头,他今天着正装,平直的肩膀,将西装撑得格外挺括。 ...... 《人潮汹涌》第37章 你胆子很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8章 反击 陈靖善的音色严肃,面色凝重,抬步往里。 地面上的影子浮动。 就在他准备快步上前时,周稚京从里面一下摔了出来。 格子间的门,被她顺势用脚一勾,用力关上,回弹的余音,在卫生间里响起。 陈靖善停顿了一秒,立刻上前。 ...... 《人潮汹涌》第38章 反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9章 你的错 灯光秀已经接近尾声。 陈靖善领着她去绝佳的观赏位置,陈宗辞与林序秋也在这边。 陈宗辞坐在椅子上,林序秋则站在围栏边上,海风吹起她的裙子和头发。 裙摆若有似无的擦过陈宗辞搭在扶手上的手。 两人没有互动,却比互动更让人觉得适配。 ...... 《人潮汹涌》第39章 你的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0章 新闻 周稚京醒来时,人已经回到别墅,只是还有些乏力。 皮肤上的刺痛感消退了不少,她趴在床上没动。 一翻身,入目的是陈宗辞近在咫尺的睡颜。 她惊了一下,但很快就捂住嘴,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陈宗辞半张脸陷在枕头里,看起来睡的很熟。 ...... 《人潮汹涌》第40章 新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1章 同行 陈宗辞单独坐在后面,此刻的目光,同样落在周稚京的身上。 她刚刚与陈靖善交谈时,轻松愉悦的口吻,他自然也听的一清二楚。 陈靖善道:“我们坐后面。宗辞,你往前坐。” 陈宗辞起身,坐到了林序秋的身侧。 林序秋...... 《人潮汹涌》第41章 同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章 名字 姻缘庙的后面,是还没完全建好的庙宇,不知原因,暂时停工状态。 路面不平坦,中间也摆着,游客禁止入内的警示牌。 且有几块很大的红布遮挡着。 周稚京被拖进红布当中,两人迅速被红布裹挟在了其中。 山上风大,红布不停飘荡,叫人看不出来...... 《人潮汹涌》第42章 名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章 警告 缆车内,就陈宗辞和周稚京两个人。 陈宗辞背光坐着,阳光从他身后直射过来,让周稚京无法看清楚他的脸。 刚一路过来,他都走在前面,两人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周稚京想了一下,主动坐到了他的身边,中间隔着半指的距离,尽量不去碰到他。 她...... 《人潮汹涌》第43章 警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章 棉花糖 有那么一刻,周稚京想直白的说出口,说出避暑山庄的事儿,说出陈宗辞的种种恶行。 可陈靖善提醒她,他们是一家人,利益共同体。 她只是一个外的不能再外的外人,她倘若把一切都说出来,又能如何? 倘若陈靖善本知情,他会觉得你毫无用处,且非常愚蠢。愚蠢的...... 《人潮汹涌》第44章 棉花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5章 婚房 周稚京把棉花糖和花型项链寄到了桑晚家里。 回到海荆市当天,她就跑去拿。 桑晚逮住她一块吃饭。 周稚京在天上飞的时间,澳城贺氏与华瑞签署合作的发布会在澳城举行。 华瑞出席的有陈宗辞和陈靖善。 消息传到海荆市,圈子...... 《人潮汹涌》第45章 婚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6章 频率 周稚京愣住。 眼睛盯着陈宗辞的嘴巴,在他张嘴还要说话的时候,立刻亲了上去。 只是才停留了两秒,就被他捏住后脖子给拉开了。 他的唇上沾染了一点她的润唇膏,亮晶晶的,还有部分落在了唇线外面。 连带着那一股味道,也一并沾染在了他的唇齿间。 ...... 《人潮汹涌》第46章 频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7章 狗男人值得 只可惜,照片里,那姘头把自己裹的十分严实,看不出来是什么人。 桑晚:【要捉奸不?他们在桃花坞。】 周稚京:【先不要惊动。】 她发完信息,朝着陈宗辞看了一眼,试探性的问:“华瑞对员工的要求高吗?我是说私生活方面。” ...... 《人潮汹涌》第47章 狗男人值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8章 企图 周稚京早就把各项数据都做好了统计,这会刚准备发邮箱。 周稚京:“赵姐,陈总今天心情怎么样?” “一般。” 五分钟后,周稚京带着文件进去。 陈宗辞仍戴着口罩,正在审批文件,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 《人潮汹涌》第48章 企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9章 你是谁? 地点不同,心境当然不一样。 周稚京站在办公桌的边上,关掉了手机灯,这样看不清他的脸,好像底气就能足一些。 “你是谁?”她紧握手机,提着一口气,问出这句话。 她在公司里没少打听陈宗辞这个人,也在林序秋的只言片语里,知道他...... 《人潮汹涌》第49章 你是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0章 发病 此刻的周稚京,深陷在自己的崩溃中。 陈宗辞的声音对她来说,就像是厉鬼索命,用索命的链条勾住她的脖子,要将她拖进无望的深渊里。 要让她永远都见不得光。 为什么不可以放过她!为什么! 周稚京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想将陈宗辞的声音从自...... 《人潮汹涌》第50章 发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1章 诡使神差 陈宗辞是在最后一刻,摁停车窗。 周稚京十分执拗,手指顶在上面,快要被夹住了,也不肯收回手。 是生怕他拿到手机,看到她手机里的秘密,又或者,是怕他拿到手机,删掉那些可以制衡他的视频。 五分钟后,周稚京坐在后排,车子朝着华瑞大楼驶去。 ...... 《人潮汹涌》第51章 诡使神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2章 混战 周稚京透过猫眼往外看,那一男一女就站在她的房间门口。 江津浩扣着人不让她走,“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我一年,等一年后我在公司地位稳固了,我就会跟陈雅雯提出离婚。到时候,我就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不会再让你吃苦,你也能安安心心的在家里给我相夫教子。” ...... 《人潮汹涌》第52章 混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3章 搬出来 周稚京倒了杯温水,递给陈宗辞。 他的手机被直接打没电,总算清净消停下来。 他接过水杯,始终没有说话。 外面的争吵还在继续,周茜似乎今天非要把江津浩的姘头抓出来。 陈宗辞大抵是被吵闹的受不了,说:“让你姑姑离开。” ...... 《人潮汹涌》第53章 搬出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4章 尽快撇清关系 周稚京今早上有个会要主持,因此不能迟到。 赵秘书不但给陈宗辞送了衣服过来,还专门带了两份早餐。 她吃过之后,就去了公司。 她刚进公司大门,安保部的李哥就拎着个袋子过来,笑的满脸褶子,说:“周助理,您早啊。昨晚睡的好吗?” ...... 《人潮汹涌》第54章 尽快撇清关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5章 有没有想我 陈宗辞应该是刚刚站在后面的,应该没听到她的话。 周稚京这样想,木愣愣的盯着他,在rae的提醒下,才反应过来叫人,“陈总。” 陈宗辞应了声,并未多话。 他今日的装束非常简练清爽,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 多日...... 《人潮汹涌》第55章 有没有想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6章 我喂你好不好? 周稚京连忙跑出娱乐室,一只手牢牢的摁住胸口,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 但说话也有些不利索,恍恍惚惚的问:“什么?” 她想,这样的反应落在陈靖善耳朵里,一定觉得她在装。 这与她之前,在他面前的形象实在不符。 ...... 《人潮汹涌》第56章 我喂你好不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7章 富贵险中求 陈宗辞回房间休息了。 周稚京在娱乐室里坐了二十分钟,喝掉了他没有喝完的气泡水,吃掉了他摆在桌子上的小点心。 她给桑晚发了信息,让她来了一趟枫林绿都,顺便带一套衣服。 晚上十点整。 周稚京穿着陈宗辞的衬衫,跑过空寂的街道,迅速的...... 《人潮汹涌》第57章 富贵险中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8章 一小时 陈靖善还能走稳,攥着周稚京的手腕,垂眸看着她,说:“她问我与你的关系。我说等下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您亲自问她,我们是什么关系。” 周稚京看到他眼睛里的笑意,但这种笑意很凉薄。 行至陈宗辞身侧时,陈靖善停住,“宗辞,麻烦帮我收...... 《人潮汹涌》第58章 一小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9章 良人堕落 昏暗的光线让一切都朦朦胧胧,似真似幻的瞧不真切。 周稚京松开了自己的腰带,解开内里的扣子,丝质的衣服从身上滑落。 她紧抿着唇,透过朦胧的纱,望着他的眼睛。 她站在光晕外。 玲珑的曲线,轻纱曼拢。 是致命的诱惑。 ...... 《人潮汹涌》第59章 良人堕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0章 袒露 桑晚跟周稚京说,也许陈宗辞不肯放过她的理由,可能就是想看她这位良人沉沦。 她在乎名声,塑造自己。 他就要亲手打碎,让她污浊不堪。 在他们走近电梯的瞬间,周稚京突然起身,抢了工作人员的手机,明目张胆的对着陈宗辞拍照。 连续拍了好多张。 ...... 《人潮汹涌》第60章 袒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1章 机会只有一次 这样的沉寂,持续了半个钟头。 陈宗辞重新启动了车子,去了码头。 他停下车,有专门的人在这边等着,他下车,给了车钥匙。 这里瞧着像是私人码头,四周围堆着很多集装箱。 周稚京犹豫了几秒,解开安全带下车。 她紧跟上陈...... 《人潮汹涌》第61章 机会只有一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2章 耀眼的光 这句话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周稚京睁开一只眼睛,发现陈宗辞的黑眸中隐含着笑意。 即便很浅,可她看的清楚。 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就被陈宗辞从身上扯下来。 冷冰冰的警告,“周助理,注意分寸。” ...... 《人潮汹涌》第62章 耀眼的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3章 外面藏了人 林序秋站起来,脸上的精致的妆容,让她无比的冷艳,“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糊弄?还是认为我是那种利用完了,就能甩掉的人。” 周稚京:“您如此优秀,要陈总放弃与您的婚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认识陈总不到半年,我对他几乎不了解,您与他从小一起长大...... 《人潮汹涌》第63章 外面藏了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4章 你的腰几寸? 周稚京还是不习惯比基尼,出了屋子,就更加的拘束,放不开。 rae特别认真的引导她,拉下她不自然放在胸口的手,说:“大方一点,你想想你为了保持身材吃的苦,再想想你保持身材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只是想要去取悦男人吗?” 陈雅雯轻轻哼笑了一声...... 《人潮汹涌》第64章 你的腰几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5章 自己过来。 周稚京找来了专业人士,并通读了水上滑板的安全须知。 等她了解完,陈宗辞已经上了快艇。 另外还上了两个男同事,rae也上来凑热闹。 她跟着陈宗辞屁股后面来的,陈宗辞还拉了她一把。 这会子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花痴一样的说:...... 《人潮汹涌》第65章 自己过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6章 算盘打的好 周稚京身上的裙子是雪纺布料,百褶的裙摆,转起圈圈,裙摆也跟着起舞。 头顶的霓虹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的笑容照的明艳动人。 她跳舞的动作简单,跳的也可可爱爱,却比性感妖娆,更令人心动。 陈宗辞喝了一口酒,视线从周稚京的身上抽回,侧头看向陈靖善,他一...... 《人潮汹涌》第66章 算盘打的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7章 听 江津浩还是很沉得住气,他一把将陈雅雯抱起来,说:“一切等雅雯醒了再说,但我的孩子还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周稚京,我一定唯你是问!” 酒店这边有专门的医疗团队,立刻将陈雅雯送去了医院。 周稚京叫来的救护扑了个空。 周稚京也要...... 《人潮汹涌》第67章 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8章 我怕疼 陈宗辞拿开陈筱晴的手,说:“没有人,是我的另一部手机。” 陈筱晴眨眨眼。 陈宗辞走到床边,拿起来掩在抱枕下面的手机。 陈筱晴啧了声,“我就说嘛,这样的酒店再进贼,这地方还能待嘛。” ...... 《人潮汹涌》第68章 我怕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9章 怎么不试试? 陈宗辞的手指用力碾过她的唇上,将她唇上那一层薄薄的口红抹开。 她肤色白,即便口红的颜色浅,仍能在她的皮肤上留下痕迹。 “既然是逼良为娼,那有一个步骤,就不能少。少了这一步,你怎么成为娼?” 他的言语冰冷不带一丝情,眼神...... 《人潮汹涌》第69章 怎么不试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0章 委屈? 管家做了保证之后,撤走了所有保镖,且保证了不让闲杂人等靠近别墅,绝对保证陈宗辞的个人隐私。 顺便将该时段的录像视频做一个简单的清理。 等人走后。 周稚京仍蒙在被子里没动,这会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陈宗辞没立刻过去掀被子,...... 《人潮汹涌》第70章 委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1章 您能保我吗? 陈靖善走到一半时,觉得身后的人过分安静,回头看了一眼。 便发现,她专注的,踩着他留下的脚印。 他站住,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她的脚上。 脚背上沾了不少泥沙,脚趾也不干净。 但没有被泥沙沾染的地方,尤其的白嫩,她的脚不大,踩在他的脚...... 《人潮汹涌》第71章 您能保我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2章 配不上 陈秉钧有一个极大的优点,那就是有自知之明,且非常识相。 他能走到今天,是他自己百分百努力的结果,他太珍惜得到的,就会更加的小心谨慎。 而这样的人,又极端的自私。 为了保住名和利,他可以在最快的时间里舍弃别人的。 陈秉钧几乎是本...... 《人潮汹涌》第72章 配不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3章 开心吗? 周稚京没留下,回去酒店收拾东西,陈宗辞点名她这位助理随行。 回到酒店,rae一直在她房门口蹲守,“没事吧?” 毕竟这属于江津浩的家事,他们这些人合计了一个上午,要不要去医院探望。 也有人吐槽,怀着孕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跑出来玩什么。 ...... 《人潮汹涌》第73章 开心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4章 王八念经 周稚京坐的经济舱,陈宗辞花商务舱的钱,让她坐经济舱,随便选了一个小姑娘跟她对调。 小姑娘应该是大学生,青春靓丽又单纯,一脸的受宠若惊,中了大奖一样开心。 周稚京没有任何意见,反正是他花钱,他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由于嘴里磕破了。 ...... 《人潮汹涌》第74章 王八念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5章 结亲 酒店门口停着一辆重型机车。 陈宗辞戴上纯黑的头盔,支起车子,很酷。 但周稚京不喜欢,她抱着头盔,想了想,说:“我嘴巴疼,头盔带不进去。” 陈宗辞一把将她扯到跟前,直接把头盔扣上去。 “上来。...... 《人潮汹涌》第75章 结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6章 喂我 秦执投了手里一半的筹码,浅淡一笑,说:“我妹妹大学还没毕业,现在谈结婚尚早。” “到适婚年龄,就不早。主要还是我小叔等不了,最近我奶奶一直在催他成家。”陈宗辞拨弄着筹码,只拿了三颗丢出去。 荷官再次发牌。 ...... 《人潮汹涌》第76章 喂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7章 那方面不行 四目相对。 灰白的烟雾从男人唇齿间漫出来,萦绕在两人之间。 周稚京戴着红色的围脖,遮住半张脸。 秦执抽了两口烟后,收回视线,转身朝着酒店的方向走。 周稚京冲动的叫住人,“秦总。” 秦执停...... 《人潮汹涌》第77章 那方面不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8章 重新跳一遍 桌面上的人,有两位e国重要人士,还有两位本土的商界人士。 陈宗辞这一把的生意,不是小数目,且必须得拿下,国内那边给的任务工程。 秦执过来抢,必然也是拿了指标。 蒋聿俄语说的不错,在中间当翻译。 蒋聿还带了一个国内刚火起来的小花...... 《人潮汹涌》第78章 重新跳一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6章 loser 满2500加更 陈老太坐在罗汉榻上,手里拿着暖手炉,低低的咳嗽几声,起身开窗户,让屋里的空气流通一下。 又顺道进里屋,瞧了眼陈宗辞。 里头静悄悄,应当是睡着。 她微微叹气,陈宗辞的体质不似看起来那么好,当初身体是留下了病根的。 思及此,老太太...... 《人潮汹涌》第136章 loser 满2500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4章 很乖 外面飘着零星雪花,粘在帽檐的绒毛上。 周稚京有点穿少了,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冻的她打了个冷战。 几步跑过去,手钻到他口袋里去取暖,说:“你怎么不提醒我穿厚点。” “出行不知道查查温度?” ...... 《人潮汹涌》第144章 很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5章 只有一个机会 桑晚转过身,面对着她,“其实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陈宗辞。” 周稚京嗤的笑出声,“你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她看了下时间,不打算再继续聊,“走呗,你说请我吃日料。” 桑...... 《人潮汹涌》第95章 只有一个机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5章 走 发完信息后。 周稚京等了十分钟,这条信息跟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她闭了闭眼,将手机揣进口袋,深吸一口气后,用房卡打开了门。 房里没人,宋奎不在。 周稚京坐在沙发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磨掉了她的勇气。 她...... 《人潮汹涌》第115章 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3章 想脱身吗? 周稚京不讲话。 沉默片刻,蒋聿的信息进来。 他将录音笔中的重要内容传递给陈宗辞。 “秦执不接受你的意见,大概率是跟陈家其他人合作了,另外厄洛夫的小太太是不是落了把柄在他手里?听他的意思对小太太很有把握。” ...... 《人潮汹涌》第83章 想脱身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9章 吻 陈宗辞也停住了脚步。 两人就这样对视半晌,直到万凝跟老穆骑着电驴朝这边驶来。 周稚京才立刻回过神来,冲着老穆他们招手,心里浮浮沉沉的,有点难受。 回到民宿,时间也不早。 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周稚京有点睡不着,万凝也没睡。 ...... 《人潮汹涌》第99章 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5章 走 发完信息后。 周稚京等了十分钟,这条信息跟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她闭了闭眼,将手机揣进口袋,深吸一口气后,用房卡打开了门。 房里没人,宋奎不在。 周稚京坐在沙发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磨掉了她的勇气。 她...... 《人潮汹涌》第115章 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5章 挑衅 这是周稚京从宋奎那里回来之后,两人正经说的第一句话。 回到海荆市,该是谁还是谁。 那破旧的旅馆里发生的一切,就像那一场病,来的猛烈,去的悄无声息。 陈宗辞自己走了vip通道,周稚京则走普通出口。 周茜已经在接机口等着。 ...... 《人潮汹涌》第135章 挑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6章 loser @陈老太坐在罗汉榻上,手里拿着暖手炉,低低的咳嗽几声,起身开窗户,让屋里的空气流通一下。

又顺道进里屋,瞧了眼陈宗辞。

里头静悄悄,应当是睡着。

她微微叹气,陈宗辞的体质不似看起来那么好,当初身体是留下了病根的。

思及此,老太太心里又气又难过。

她擦了擦眼角,转身回到厅里坐着。

没一会,老穆就进来。

“老太太。”

“在九州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的跟我说。”

老穆黑眸动了动,思忖片刻,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下。

到底是没把周稚京说出来,更别说是小三爷跟周稚京在旅馆待了一天两夜的事儿。

“你怎么好让他淋雨?我百般跟你交代,你都没听进耳朵里去!”

老太太气上头,胸口就发闷。

管家连忙上前,“您宽心些,医生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就是多养几天。现在三爷一直发难,您可不能倒下去,您倒下了,谁来护着小三爷呢。”

老太太强压下火气,喝了口茶水,平静了一会,摆摆手让老穆出去。

管家小声说:“三爷一直都不满您辅助小三爷上位,小三爷也是的,这次怎么这么莽撞。对了,有件事儿我一直没同您说。”

老太太余光看过去,“什么?”

“前几日七爷被人绑架,七爷跟歹徒搏斗,自己逃出来,腹部重伤,算是死里逃生。现在在医院里养着。”

老太太沉吟,“什么时候的事儿?”

管家算了算时间,说:“左右是一周多了,您病的那几天。还是周小姐先发现的。”

老太太没再继续问下去。

管家又道:“前天股东会上,三爷原本想用七爷来顶替了小三爷的职务,但七爷没答应。”

老太太沉默一会,说:“去把我的被子拿来,今儿个我睡在这里守着。”

管家劝说两句无果,便按照吩咐去拿被铺。

内室。

管家弄了张木床过来,老太太坐在陈宗辞身边,拿毛巾给他擦脸,擦脖子。他明显不耐烦,转过身,不想让人碰。

老太太眼眶泛红,低声说:“要不是我的缘故,他哪里用在外面吃十几年的苦?落的这一身毛病。我亏欠了他,在我有限的日子里,定然是要给他把路子都铺好,把最好的都给他。”

管家宽慰:“您长命百岁。”

……

周六。

陈靖善出院。

管家派车先去接上周稚京,然后顺道去医院接陈靖善。

令他没想到的是,在医院也接到了林序秋。

他面上不显,却将这件事记下。

路上,管家对林序秋,说:“小三爷连着病了几日,今天才有所好转。”

林序秋哪里会听不出来管家言语里的内涵,笑了笑,说:“是吗?怎么都没人通知我一声。是不是陈宗辞怕传染给我,不让你们告诉我?”

她自己找了个台阶,管家自然应承下来,“是啊。好在老太太转好,这几日都是老太太亲自照顾着。”

“你们也真是的,以后不许瞒着我。”她琢磨了一下,看向陈靖善,说:“难怪家里头没人来看小叔呢,原来是陈宗辞病了。你们叔侄就是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周稚京坐在后排,听着他们说话,莫名觉得喉咙发痒,想要咳嗽,但强行忍住了。

这几日一直下雨,天气又冷,老太太改了地方。

一行人进了正宅。

宅内暖气很足,地面都铺了地暖。

陈宗辞跟老太太在偏厅里下棋,陈宗辞穿着居家服,手腕上多了一串暖玉做的佛珠手串,贴着皮肤,不管是手还是佛珠都格外好看。

“母亲。”

陈靖善先叫人。

紧跟着便是林序秋和周稚京喊人。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两侧。

陈宗辞余光瞥了眼,没做声,只是继续手里的棋。

陈老太起身过去,仔细瞧了瞧陈靖善,“别在这里站着了,先去房里歇着吧。放心,我定然是要追究到底,绝不能让这帮匪徒逍遥法外。当我们陈家人都好欺负,好随便绑走勒索。”

她让管家跟着陈靖善去房里。

转身,让林序秋和周稚京先坐下休息会,大厨还要再等会,眼下在给陈宗辞做药膳呢。

林序秋脱掉外套,在老太太身边坐下来,看着陈宗辞,问:“好端端怎么病了呢?”

陈宗辞喝了口温水,垂着眼,淡笑道:“是人总会生病。”

周稚京坐在旁边的独立椅子上,佣人端了茶水过来,她心无旁骛的喝茶。

老太太抓着林序秋的手,说:“最近家里都是不好的事儿,所以需要喜事来冲一冲。”

林序秋笑着说:“那要看陈宗辞哦。”

这话里,意有所指。

老太太找了个借口,让林序秋替她下棋,而后拉着周稚京去了二楼。

林序秋坐下就把棋局给搅了。

“闻璟呢?”

陈宗辞面无表情的丢了手里的黑子,懒得说话。

林序秋:“你这臭棋下的,如今股东全都反对你这个继承人,你是早知如此,就拿闻璟来要挟我,逼着我跟你结婚,以此来弥补你的过失,安抚股东,是吗?”

陈宗辞自顾喝茶。

他身上深色的居家服,显得他皮肤格外的苍白,手背上留着好些针孔,起了点淤青。

这一场病,让他瘦了许多,原本就骨节分明的手,显得骨节越发明显。

这一瞬,林序秋恍惚觉得陈宗辞变回到了他们初见时的模样。

像是有自闭症,不怎么理人。

在他耳边说半天,他好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林序秋心神一荡,而后便是深深的自我厌弃,她猛地伸手,一下掀翻了他手里的茶盏,压着嗓子说:“你要是不把闻璟放出来,我就嫁给陈靖善。”

“帮你,不如帮他。”

陈宗辞甩了甩手上的水,余光看过去,眼神里的厌恶再明显不过,“你烦不烦?”

林序秋咬牙切齿,“loser。”

……

二楼。

老太太递给周稚京一个暖手炉。

旋即带着她去露台,看她放在这里的君子兰。

“昨儿个宗辞跟我说,你立了大功,不好再让你去非域。”老太太擦掉叶子上的脏东西,说:“当初送到宗辞身边的人,每份简历我都仔细看过,却唯独没有你的。”

周稚京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暖炉。

老太太:“你说这是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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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你还好吧? 老太太仔细将叶子擦干净,不等周稚京回答,又开始讲如何养君子兰。

“这些个花草最是难养活,娇气的不得了,不过倒也能培养人的心性。”

二楼视野开阔,雨水夹在冷风里,拂面而来,也令人头脑清醒。

陈老太是商场上出了名的铁娘子,跟陈老爷子是一对强人。

两人结合,不管是家世,还是自身的能力,都是强强联合。

这才造就了如今陈家的商业帝国。

要不是陈宗辞的父亲意外亡故,给了老太太重重一击,陈家远远不止于此。

老太太放下手里的帕子,转过脸,看向周稚京,“我瞧的出来,你是个有想法,且不惧冒险的人。但我提醒一句,想法要用在正途上,歪门邪道,兴许能让你一时得利,但后患无穷。你自以为聪明,以棋子的身份,游走在几个人之间,想从中获得利益。但你要明白,这些人都是什么人,你又有几分的把握。”

“我不排斥一个有上进心,有野心的人。也不排斥一个女人,善用自己的美貌去做一些事,来到达自己的目的。这都是个人选择,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和难处。只是,我不允许这样的人,留在我的孙子身边。”

“且这样的人,还是被旁人当做是棋子,安置过来。”

最后一句话,老太太加重了语气,连眼神都变得异常凌厉。

暖炉攥的太紧,也会灼伤皮肤。

周稚京此刻只觉得掌心刺痛,松开手指,掌心红了一片。

她垂了眼帘,老太太言语间是偏着陈宗辞的,所以陈靖善是绝不敢明着与陈宗辞有任何冲突和争抢的意图。

旁人谁都可以肆无忌惮,唯独是陈靖善不能够。

因为他的身世特殊。

周稚京说:“老太太您有点小瞧了小三爷。我确实是一颗棋子,但您有没有想过,也许我是小三爷手里的棋呢?”

陈老太默然不语,目光在周稚京的脸上逡巡。

这一分钟,对周稚京来说极其的难熬,她没有伪装,在陈老太这样的人面前伪装才是失败,必须坦荡,“我能这样顺利的走到七爷身边,且这么快就得到您的认可,其中自然是有小三爷的功劳的。”

“有捷径可走,傻子才会舍近取远。对我来说,能成为七爷的妻子,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话是实话,可老太太从心眼里并不喜欢这样的人。

她的势利,全部写在脸上。

这样的女人,不管是谁娶了,都是祸害。

但这样的人,也能成为手中的利刃,一刀出去,能直刺心脏。

沉默片刻,她淡淡道:“你与靖善的婚事,稍后再说。”

周稚京低垂着眼帘,乖顺无言。

两人聊完下楼,便瞧见地上全是棋子,茶碗也碎在地上。

不见林序秋的踪影。

老太太拧了下眉,有些埋怨,“这小姐脾气也太大了。”

陈宗辞叠着腿,姿态闲散的坐着,正全神贯注的在看电视,分出一丝心神,来应对老太太,说:“您还说她温柔可人。”

“人呢?这就走了?”

“去小叔房里了。”

他说着,抬手掩唇,低低的咳嗽起来。

陈老太想了想,说:“我也去瞧瞧靖善。他进医院到现在,我还没跟他好好说过话。你老实在这里待着,等着老顾把药膳送过来,不许溜走,听清楚了吗?”

陈宗辞皱皱眉,敷衍的应了两声。

老太太说罢,扭身就走。

须臾的功夫,这偏厅里就只剩下陈宗辞和周稚京两个。

电视里放着年代剧,讲述一个男人如何发家致富。

里头的女主也很强,两人可以说是旗鼓相当。

只是感情上,阴差阳错,蹉跎了好些年,才终于在一起。

周稚京看过一遍,第二遍还是看得进去。

两人皆是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视剧情。

恰好就放到了男女主角误会分别,男主千里寻来,看到的是女主跟另一个男人结婚生子。

从此,两人各奔东西。

男主没有打扰女主,独自承受着痛失所爱之苦,默默离开。

挺悲情的一场戏。

两人都看的无动于衷。

人类之间的悲喜,果然不能共通。

广告插播进来,周稚京喝茶,顺便把脚边附近落着的棋子,一颗颗捡起来,放在茶几上。

陈宗辞垂眸瞥见自己脚边的几颗棋子,余光里,她的身影晃动,一点点的往这边挪进。

片刻的功夫,便瞧见她葱白的手指,捏住那两颗黑子的棋子。

视线往上,恰好看到她抬头。

四目相对。

两人均是恍了一下神。

周稚京起身,将棋子放进收纳盒中。

低声询问:“你还好吧?”

陈宗辞漫不经心,撒了几颗棋子在地上,问:“你指哪方面。”

还能是哪方面。

公司里头,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处境,周稚京自然是一清二楚。

像他这样的身份,之前不管有多少功劳,只要出现一次重大的过错,那么所有功劳皆成空,努力都白费。

当即就扣上一顶废物的帽子。

据说,他原是跟宋家小老四宋修诚商谈好了条件,由于宋修诚最近资金紧缺,陈宗辞私下借钱给他购入华瑞能源公司的股份。

当然,天下事没有这样的好事儿。

白白借给人钱,来收购自家旗下的产业。

他还与宋修诚签订了二十年的合约,入股了宋修诚其他能源产业的股份,他自己本人在华瑞能源公司里也持有少量股权。

若是成功,这一块的产业,他就能顺利的从他三叔手中夺取。

一举两得。

然而,就在宋修诚将要收购成功的前一刻,陈宗辞将宋修诚给予他的欠债合约,转给了宋奎。

如此一来,宋修诚的债主成了宋奎。

拿不出钱,就只能拿出华瑞能源公司的股权。

最终,宋修诚迫不得已,只能交出股权。

有人仔细分析后,得出结论,陈宗辞是被宋家这对叔侄给耍了,好处没捞着,自己家的公司给了出去,损失不计其数。

当然,归根结底,还得是他自己的野心害了自己。

哪有人一回来,就想着整顿家里,还剑指自己的亲三叔。

这不是让外人趁机得利吗?

还有人传出来,陈宗辞不是真的陈宗辞,真的老早死了,现在这个是陈老太用来慰藉自己的赝品。

所以急不可耐,想一口气把陈家产业全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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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取消了 周稚京再次弯下身将陈宗辞故意撒出来的棋子捡起来,这次没有起身,只是蹲在他的跟前,抓住他的手,摊开他的手掌,将棋子一颗一颗的放在他的掌心里。

她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捏住他的。

陈宗辞的手有些凉,周稚京垂眼盯着他掌心的纹路,温和的说:“老太太应当是很不喜欢我这样的人,我与陈靖善的婚事,要取消了。”

她抬起头,眼神软绵绵的,问:“是我传染给你的吗?”

陈宗辞抽出手,眼神冷冰冰,低哼了一声,将那几颗带着周稚京温度的棋子丢进棋篓内。

周稚京坐回去。

片刻后,顾大厨带着几个佣人进来,是陈宗辞的药膳做好了。

周稚京先起身过去,跟顾大厨打了招呼。

她扫了一眼后,说:“先盛一碗汤吧。我瞧陈总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顾大厨揭开盖子,香味飘出来,周稚京往里瞧了眼,能看到整只鸡在里头。

倒是没闻到什么药味。

周稚京给陈宗辞端过去,恰好林序秋出来,看到这一幕。

她在心里更是笃定了,周稚京的叛变。

她咬牙切齿,很快又扬起笑,说:“顾叔叔可算来了,再不来,我都想走了。”

顾大厨微笑,抱歉道:“容我再歇会,马上给二位小姐上课。”

林序秋:“歇吧,歇吧。陈宗辞那张嘴,就是会麻烦人。”

她走到餐桌前,选了一道菜,夹了一些,给陈宗辞拿过去。

“我瞧着这个不错。”

周稚京递的汤还放在旁边没喝,这会又多了一道菜。

陈宗辞却只是喝茶,他连着挂了好几天水,嘴里是没什么滋味,但也不想吃东西。在旁人闻起来的香味,在他这里却难闻的让他想吐。

周稚京默不作声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正好电视剧又来了,她将注意力放在电视上。

那两碗菜,随便陈宗辞先吃哪样。

她并不在乎。

林序秋坐在老太太之前坐的位置上,眼神淬了毒一样的看着陈宗辞。

一时间,偏厅里的气氛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寂。

顾大厨喝完两杯茶,起身过来叫周稚京和林序秋进厨房,这才打破了沉寂。

到最后,陈宗辞两个菜都没吃。

等老太太出来,摁着他到餐桌上,才勉强吃了一些。

陈宗辞喝下两碗汤,“蒋聿他们专门给我组了局,我去一趟。”

“不准。”陈老太板着脸。

陈宗辞笑,“晚上九点之前回,行不行?”

老太太软了语气,说:“你这才刚好,外头又下着雨,乖乖在家里待着。”

但陈宗辞不想待,“天天待在屋子里,对我的病没什么好处。我这病,必须要传染给外人,才能好。”

“你这是什么话。”老太太笑。

“本来就是。您就让我出门,将这病过给蒋聿。”

老太太叹气,“你去你去。”

等陈宗辞回房间换衣服,老太太就把老穆叫来,让他好生照顾着。

随后,老太太就去后厨,看俩小姑娘做菜。

多数时候,她都在暗中观察周稚京。

教程结束,两人分别做了一遍,老太太尝了尝,低低一笑,说:“不错。出去歇会,喝口茶。”

随即,她又让周稚京送了碗汤进去。

顾大厨煲的鸡汤,陈宗辞没喝多少,这汤水对陈靖善也有用处。

周稚京找到陈靖善的房间。

他刚洗完澡,换了居家服,头发还没完全吹干。

周稚京笑眼盈盈,“老太太让我给你送过来的,要趁热喝掉。”

陈靖善有一瞬,被她明艳的笑容晃到,愣神瞬息之后,微微一笑,说:“先放着吧。”

周稚京端着进去。

他的房间挺大,就是个三居室。

不过太过干净整洁了一些,陈靖善坐在里面,倒像个客人。

周稚京将汤碗放在餐桌上。

陈靖善指了指沙发,“坐会?”

周稚京想了想,说:“不了。老太太应该已经准备好了车,我也该回去了。”

她脸上仍是挂着笑的。

陈靖善也同她笑,就这样静默着望了一会,周稚京道了声再见。

陈靖善将她送到房门口,门没有关,他伸手,将要搭上她肩膀的那一瞬,周稚京似是有所察觉,猛地避开。

脸色也在瞬间变得苍白。

陈靖善已经察觉出她的异常。

目光对上。

周稚京乌黑的眼眸下,是遮不住的情绪翻涌。

眼尾泛起的潮红,令人心疼。

慌乱之下,她立刻遮掩情绪,仍是对着他笑了笑,说:“我走了,以后应该不会再过来了。你多多休息,早点康复,希望能快点在公司见到你。”

陈靖善的手悬在半空,停滞几秒后收回,点了点头,说:“好。你在公司安心工作。”

他看着她走出房门,等人走远了,他才关上门。

动一发而引全身,腹部伤口的疼痛,也让他没有太多的精力再去多做些什么。

可心头到底是有些烦躁的。

周稚京回到厅内,老太太被林序秋哄的十分开心。

周稚京说要走,林序秋也跟着一块。

林序秋让司机去了意林琴行。

她说要重新开始教周稚京拉琴,无论如何得教会她一首曲子,得对得起那五万块钱。

到了意林琴行,她让人点了外卖,便拉着周稚京去了二楼琴房。

周稚京其实挺不喜欢大提琴的,她说:“不用给我准备晚餐,我不吃,也不想学。”

林序秋走到旁边的桌案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着的茶水,她垂眼思忖片刻,心底的无名火烧的正旺,再想起老宅内,周稚京与陈宗辞一坐一站的画面,火烧的更旺。

下一秒,便端着茶盏,几步过来,直接朝着周稚京的面上泼了过去。

周稚京反应虽快,但还是被泼湿了半张脸。

她皱起眉。

林序秋趾高气昂,道:“敢背叛我!你以为陈宗辞会护着你吗?!”

周稚京擦掉脸上的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她抬起眼,盯着林序秋一开一合的嘴巴。

突然扬手,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

林序秋的声音戛然而止,室内瞬间安静下来。

林序秋愣住,震惊的看着她。

周稚京声音沉沉的,说:“对不起。我一时没控制住情绪,但麻烦你下一次控制好自己。还有,迪迪不是已经在陈宗辞身边了吗?你要真不想跟他结婚,大可以用迪迪这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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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发泄 “你自己行为不检,被陈宗辞抓到把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发现,你并不能制衡陈宗辞,你也根本就不敢对抗他。他在国外的时候,私生活就很混乱。照理说,你应该有很多把柄。你口口声声说不想结婚,可你从来也没有做过什么,去对抗这门婚事。”

周稚京目光偏冷,不留半点情面的,戳穿她的面目,“你要真有心不想结婚,你早就闹开了!你跟闻璟苟且,不过是在报复陈宗辞的花心,你也不想在他面前承认自己对他有情,落了下风,更不想成为楚楚可怜的那一个。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挣个颜面,保护自己的自尊心。”

“陈宗辞乱搞,你也乱搞。心里又气不过,把我们这些人当猴子一样耍。你不如大方承认你就是喜欢陈宗辞,再动用手段,将他身边的人全部清理,宣誓主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瞎折腾。”

林序秋被她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觉得这人失踪几天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现在完全是疯了。

她扬手就要打过去,被周稚京躲开,顺手扣住她的手腕。

一瞬间,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互相扯头发。

琴房里的大提琴全部给撞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响动。

周稚京得亏平日里注意运动,力量上林序秋还干不过她。

没一会,林序秋就被她摁在了地上。

周稚京把人压住,用力的扯住林序秋的头发,让她再无反手之力。

林序秋嗷嗷叫,“周稚京,反了你了!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干过的好事!我跟闻璟的事儿,全部拜你所赐!你还敢提闻璟!我被抓把柄也是因为你!”

周稚京丝毫不畏惧,“那就彻底闹大它,告诉所有人你喜欢闻璟,我帮你毁掉你跟陈宗辞的婚约,好不好?”

林序秋吼着自己助理的名字,可琴房的门严严实实的关着,没有丝毫动静。

周稚京发力,“回答我啊。”

林序秋咬着牙,眼睛发红,说:“闻璟现在在陈宗辞的手里,我要想办法救他。所以我必须要找到方觉夏!”

周稚京哼笑,“他现在的情况,得求你才行。何须再舍近求远,你不嫁给他,他连继承人的位置都保不住。”

周稚京松开手,站了起来。

林序秋一下子软在了地上,只用一只手强撑住自己,她咬着牙,捏紧了拳头,没有起身。

周稚京说:“别再来找我麻烦,你自己搞不定,又要拿我出气,我不是你的出气筒,更不是你跟陈宗辞之间的玩具。办法都已经在你脑子里了,至于我站谁,不用你管。”

说完,她便拉开门。

正好助理走到门口。

看到林序秋在地上,瞬间惊住。

周稚京说:“林小姐不小心滑到。”

助理赶忙上前把人扶起来,转眼周稚京就走了。

林序秋坐在椅子上,身上全是水渍,地上的水全被她给擦干净了。

她的情绪一起一落。

助理在旁边仔细看了看她的手,“秋姐,你可不要吓我。手没事吧?”

林序秋眉目一凛,狠狠一脚踹过去,“给我滚出去!”

助理不敢再多言,默默的退了出去。

助理关上门,思来想去,给陈宗辞打了个电话。

电话打到第二个才打通。

“喂。”

助理:“小三爷,您有空过来一趟吗?秋秋姐跟之前那个周小姐好像产生矛盾了。”

电话那边很安静,陈宗辞沉默片刻,问:“什么矛盾?”

“这我也不清楚。秋姐现在一个人在琴房里,我刚进去到时候,秋姐躺在地上,我看她脸上还红红的,像是被打了。”

陈宗辞音色寡淡,“是吗。”

“而且她现在情绪很不好,小三爷您来吗?”

“你先看着。”

到最后,也没说来不来。

助理挂了电话,就在门口守着,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

周稚京离开琴行,打电话给桑晚,邀她一块去喝酒吃东西。

两人约在了澜山会所。

周稚京先到,桑晚提前打过电话,经理带着她去专属包间。

“这里有恒温泳池吗?”

“有。周小姐想游泳?”

“可以用一个人吗?”

经理打了个电话,说:“等二十分钟,秦总在。”

周稚京点头。

随后,经理便带着周稚京去了三楼的恒温泳池,且给她拿了一套泳衣。

她在外面的休息厅等。

三十分钟后。

她看到秦执提着包出来,在吧台处签了个字。

还要再三十分钟,工作人员清理泳池。

周稚京喝着饮料,目光落在秦执的身上。

他走的时候,余光朝她淡淡一瞥,没有停留。

周稚京入水没多久,桑晚就来了,她直接让工作人员把酒送到这里。

两人一块玩水喝酒,桑晚不问她任何事,只是跟她聊一些狗血八卦。她这种也算是半个娱乐圈的人,身边狗血毁三观的故事一大堆。

有酒有故事,又有风景,多开心。

周稚京身上穿着长袖长裤的泳衣,桑晚打趣:“你怎么不穿棉袄下水?穿那么多。”

周稚京淡淡的笑,仰头灌酒,说:“我今天可能要喝醉,要劳烦你送我回家。”

她喝完这一杯,又扎进水里去游泳。

在水里,所有的情绪都能被止住,包括她的眼泪。

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

桑晚费劲给她穿衣服,她原本想找个男的把她抱出去,可这人明明已经喝的那么醉,被人抱起的瞬间,就发了疯一样的大喊大叫。

工作人员没想到她能有这样的反应,一时没有抱稳,人一扑腾,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桑晚都给吓死了。

她只得自己把人扶到沙发上,正想着要怎么把她弄回去的时候,周稚京的手机震动。

她看了眼来显。

写着陈总。

大概率是陈宗辞。

桑晚接起来,“陈宗辞。”

刚说完,对方就把电话给挂了。

桑晚一愣,给气笑了,那周稚京指纹开锁,拍了照片,发给了陈宗辞,【喝醉了。】

陈宗辞没回。

桑晚把手机收好,拽着人起来,艰难的带到外面。

桑晚带着周稚京回自己家,车子刚在车位上停稳,旁边车位的车突然亮起灯。

男人从车上下来,走到车边,敲了两下车窗,代驾先一步开了中控。

车门拉开,男人直接将周稚京从里面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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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难过什么? 桑晚没料到陈宗辞能出现在这里,她这小区是枫林绿都二期,没有门卡,车子怎么开进来?

她愣了一秒后,立刻将周稚京抱住,“不行。”

话音落下,隔壁那辆车上又下来个男人。

桑晚听到动静,扭头看去,脸色微凝。

难怪陈宗辞能进来了。

她稍一走神,周稚京就被陈宗辞拉了出去。

周稚京大抵是感觉到了男人的力道,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

但也属实没了力气。

陈宗辞把她弄上车,桑晚此刻已经回过神来,推门下车,闷头推开跟前的男人,去拉陈宗辞,说:“你不能带她走,她信任我,才在我跟前把自己喝的烂醉。我绝不会让你把她带走。”

桑晚走近一步,手用力的掐着他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她不想当你的情人,更不想被你金屋藏骄。放过她吧。”

陈宗辞不语,也没有让步的打算。

桑晚还想说什么,那人唤了她一声,“晚晚。”

她心尖颤了颤,仍不想退让。

陈宗辞转过脸,冰冷沉郁的眼神,让桑晚心口一紧,他缓缓开口,说:“我是看在韶棠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下次,你若是再敢帮着周稚京胡来,我不动她,但一定动你。”

陈宗辞挣脱了她的手,兀自上车。

车子就贴着她的身驶离。

桑晚暗自吸了口凉气,想着陈宗辞那个眼神,只觉得恐怖。

她突然觉得,周稚京根本就逃不出他的掌心。

……

陈宗辞开车到阳光小区,找了车位停下。

周稚京横躺在座椅上,很安静,一路上一点吵闹都没有。

她喝醉,就会乖的跟小猫一样。

陈宗辞没有立刻下车,只是突然犯了烟瘾,想要抽一根,但是身上没有。

这辆车是沈韶棠的,他不抽烟,车里自然也就没有香烟。

想了想,索性又把车开出去,找了家烟草店,直接买了一条回来。

他付完钱出来,就看到周稚京自己趴下车,蹲在树边上吐。

她喝了很多。

陈宗辞开车又猛,她不管是躺着,还是坐着都无比难受。

这会子,终于忍不住。

陈宗辞就伫立在烟草店门口,拆开香烟的包装,目光却落在周稚京的身上,看着她狼狈呕吐,明明都已经醉成这样,竟然还估计着自己的形象,吐的时候,都吐的遮遮掩掩,不想露出太大的丑态。

陈宗辞点上一根烟,慢慢的吞云吐雾,回身向店员要了两包纸巾。

过去时,周稚京已经吐的差不多,正扶着树干,慢吞吞的站起来。

陈宗辞将纸巾递过去。

她接过,擦了擦嘴巴。

酒气已经全在脸上,眼周通红一片。

她抬起头来看他,迷迷茫茫的一双眼,静静看了他好一会之后,哼哼了两声,似笑非笑的,又转身回到了车里去。

陈宗辞把手里的烟抽完,才上车。

周稚京的声音软塌塌,提醒道:“慢点开。”

陈宗辞低低嗯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车速确实慢了很多。

也变得格外稳当。

喝多了人并不好受,在得知陈宗辞在旁之后,她便更不好受,却也懒得动弹。

车子又停回了阳光小区。

陈宗辞在车边抽完一根烟后,才拉开后座的门,将周稚京从里面拽出来,抱着她进了单元楼。

沉寂的筒子楼内,是陈宗辞沉稳的脚步声。

周稚京趴在他身上,一动未动。

进了屋子,把人丢在床上。

她就像布娃娃一样,陈宗辞怎么摆放,她就用怎样的姿势睡觉。

吐过之后,嘴巴和喉咙都不好受。

她仰面躺在床上,只是皱着眉头,不说一句话。

陈宗辞看了她一会,去厨房烧水,又去卫生间拧了一块热毛巾,给她擦脸。

周稚京并不挣扎。

无论他的力度如何,她都一声不吭,感觉到疼的时候,也只是皱皱鼻子,皱皱眉。

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陈宗辞盯着她的脸半晌,将手里的毛巾丢在她的脸上,严严实实的遮住。

等他去倒了热水过来,床上的人还是那样躺着,毛巾依旧盖在脸上。

陈宗辞将热水弄成温水,掀掉她脸上的毛巾,可能是太突然,周稚京面上还维持着一副哭脸。

眼角淌着泪,五官都要拧到一起。

陈宗辞紧抿了唇,下颌线绷住。

赵秘书说,她近几日在公司上班,情绪稳定,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仍是积极努力,把手头工作做好。

rae交给她的那个a级项目,做得挺不错,各方统筹都很得当。

与同事之间,也还是那样。

此刻,见她这番模样,陈宗辞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嗤。

一把将她拉起来,冷声说:“喝水,吃药。”

周稚京逆来顺受,抬手拿住水杯,灌了一口温水。

陈宗辞将药塞入她的口中,她再喝一口水,一并吞下去。

她现在酒气上脸,两颊绯红,又因为哭泣,鼻尖和眼圈格外红。

眼泪还没止住。

陈宗辞坐在床头,就这般抱着她,没有将她丢开。

不知过了多久,陈宗辞捏住她的脸,转向自己,说:“你在难过什么?难过嫁不了,还是难过自己的遭遇?”

周稚京没有回应,只是挣开他的手,凑到他脖颈处,示好般的蹭了蹭,不再动弹。

翌日清晨。

周稚京醒过来,床上就只有她自己,宿醉后,免不了的头疼,让她赖在床上不想动弹。

手机上躺着桑晚的信息,告知她昨晚上的情况。

周稚京是醉了,但没有醉死。

她记得陈宗辞,不过这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她就不知道了。

周日,她闭门不出,在家里偷得浮生。

家中窗帘拉的紧密,一丝光都不让进来。

就这样沉溺在黑暗里,有种自生自灭的颓废。

是以,到了晚上,她又出门,去健身房运动,消一消身上的霉气。

她在瑜伽室练习,结束后,独自一个人待在室内休息。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颊上带着一点红晕,身上黏着细细的汗。

慢慢的,她对着自己展露笑容。

……

接下去的时日,要准备台津岛项目的投标事项。

由于陈宗辞犯了重大错误,股东会不放心他再把手这个项目,最后由老太太在背后拍板,先交给了陈靖善,连带着陈宗辞的职位,也由他暂代。

也就是说,市场部和企划部,再次回到陈靖善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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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你认为呢? 周稚京被调回了市场部,台津岛的项目依旧参与。

她暂且跟着rae。

两人心里挺开心,但面上不显,下班一块出去吃了一顿饭。

rae说:“我瞧那万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现在陈宗辞还能不能回来不说,总归这段时间陈宗辞手底下的人,在公司是不好过了。”

“你还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左右不算是陈宗辞的人。”

周稚京笑而不语。

rae习惯她的性子,知道她为人谨慎,甚少在背后说人闲话。

宋奎那边得了便宜,得知陈宗辞在家中处境,也算是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接手了能源公司,又一大堆事儿,暂且消停。

一切都消停下来,好似与她割席。

工作日,周稚京埋头工作当。

不加班的时候就去健身,健完身去自习室学习。

日子还挺充盈。

桑晚再叫她去娱乐,她都推拒干净,好像一心都扑在学习和工作上,除此之外,再无兴趣。

她原本还想跑去大学英语角练习一下自己的口语,但看到好些个男人,她心底的抵触很强烈,最终没有融入进去,就在外网上找美剧英剧来看,不带字幕那种。

这天,周末。

外面下雨,她懒得出门,就呆在家里看剧。

因为没有字幕,她看的全神贯注,一集下来,感觉脑子都要跟不上趟,人也觉得疲惫。

门铃响的很突然。

下午两点钟,会是谁?

她拖延了一会,外头的人开始拍门,她才起来去开门。

陈宗辞站在外面,带着一身水汽。

她扯起嘴角,露出个笑。

他多半是晚上来,有时候是七八点,有时候是十一二点,还有凌晨两三点的时候。

周末,他应当要陪着老太太才是。

她虽然不再去老宅学习烹饪,但林序秋还要继续的。

陈宗辞被暂停工作后,每天都游手好闲,与朋友玩乐。

老太太让他带着林序秋去参加各种商务宴会,还有一些人情往来的喜宴。

两人的婚事似乎板上钉钉,但枫林绿都里的迪迪并没有搬走。

周三那天晚上,周稚京去图书馆的时候,还遇上了她。

两人坐在一处,聊了一会天,又一起分享了一下书籍。

迪迪的手腕上多了昂贵的钻石手链,衣着也都是高奢品牌的当季新款,活生生的一朵菟丝花。

纯白,懵懂。

满心满眼里的情爱。

分别的时候,迪迪买了一些菜谱回去。

她在全心全意的笼络人心,可她又说,她知道没有结果,所以想要珍惜现下拥有。

周稚京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让她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找她。

周稚京原本想找个私家侦探查一下迪迪的底细,但转念一想,到底没那么做。

周稚京在厨房给他倒热水,她这出租屋简陋,冬天四处漏风,客厅的空调暖风不足,开着也不舒服,她买了个小太阳放在旁边。

陈宗辞脱了大衣坐在沙发上,将她的毛毯搭在腿上,拿了她的花茶正在喝。

周稚京发出一丝声响,陈宗辞余光看过去,“怎么?”

她吞下嘴里的话,摇摇头,说:“没什么。”

就是不想让他喝自己的杯子罢了。

她手里这套杯子,是跟桑晚出去逛商场的时候看中的,专门用来给陈宗辞倒水喝,黑色的陶瓷杯,仔细放在橱柜里。

与周围廉价的杯子格格不入,但也十分醒目,不会拿错,也不会喝错。

周稚京将水杯放下,又去厨房洗水果。

半句不问,怎么这个时候来。

洗完水果,又在储物柜里拿了点小零食,不大的茶几,被摆的满满当当。

半晌,她才在他身边坐下来。

两人一起看剧。

陈宗辞在国外待的时间久,看美剧无障碍,但他并不爱看。

外面风雨声交错,屋内两人靠在一起看剧。

真真儿是惬意。

好似与世隔绝的一方天地,和谐又安宁。

有他在,周稚京也无法集中注意力,时不时便用余光去偷偷看他。

一次,两次。

第三次,陈宗辞直接转过脸,“有事?”

她笑了笑,说:“周二投标会,赵秘书让我去。”

初步投标,走个过场的事儿。

年后的竞标才是关键。

但她出面,往后就少不了要跟相关部门的人员打交道。

陈宗辞现在不问公司的事儿,只自顾玩乐,过两天还约着同蒋聿去北海道。

他手指缠住她的发丝,漫不经心的说:“我被停职了,就该好好在家里闲着。”

“可我第一次参与这样大的项目,总要有人在背后指点指点我。”

陈宗辞捏住她的脸,“你害我停职,还想让我指点你。做什么美梦。”

周稚京没说话,只是凑上去轻轻咬他脖子。

“为什么打林序秋。”

隔了好多日的帐,现在才翻。

周稚京仰着脸,与他对视,说:“她喜欢你。”

他的眉目仍是清冷的,无论何时。他的手挑起她的衣服下摆,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她温软的皮肤,说:“她最近同小叔走的很近,且扬言要嫁给他。”

周稚京笑,“我觉得她不会。”

“是吗?我倒是觉得,她为了闻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把闻璟还给她?”

她眨巴着眼睛,继续道:“她说,是你弄走了闻璟。急不可耐的想要找到方觉夏,想用她来制衡你。”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如玻璃珠一样透亮。干净,纯粹,仿佛将什么都写在上面。

陈宗辞与她对视片刻,将她推开,偏生就是拿她喝的花茶,饮下一半,说:“抓小叔的绑匪跟抓闻璟的是同一批,难道我还会抓我小叔不成?”

周稚京:“是宋奎。他还想拆你婚事?”

“是呢。谁让我砸破他的头,他动不了我身,就动我的身家利益,将我从继承人的位置上拉下来。”

他摘了一颗葡萄,去皮,递到她嘴边,说:“其实大可以再狠一点,直接把我送进监狱,也未尝不可。”

晶莹剔透的葡萄在她唇上碰了一下,丝丝的甜味滑入唇舌之间。

周稚京张嘴吞下,认真的问:“真的没有补救的机会吗?”

他又剥了一颗葡萄,递过去,眸色深谙的望着她,“你认为呢?”

他转过手,用手背刮过她的脸颊,淡声说:“在你身上,我可是花了大价钱。再有下次,我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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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葡萄甜吗? 那颗葡萄被强塞进周稚京的嘴里。

甜是挺甜的,但周稚京却不喜欢这种滋味。

葡萄含在嘴里没有咬碎。

陈宗辞已然收回视线,面色沉静,很明显宋奎的这件事,他仍然耿耿于怀。

所以,每次过来,都没什么好脸色。

在床上,也是疾风骤雨一般,又狠又霸道,他一点也不想让她舒服和快乐。

他就单纯的只是想要折磨她,让她痛,让她哭,最好她求而不得。

周稚京倏地上前,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贴住他的脸颊,将他的脸转向自己,唇贴上去。

那颗圆滚滚的葡萄在两人的唇齿间滚动,最后不知道是被谁咬碎。

甜腻的味道,在两人的唇齿间散开。

陈宗辞原本反应淡漠,这一瞬,不知是不是撩动了他的神经,他突然反客为主,手掌握紧了她的后颈,跟她抢东西吃。

吃到最后,周稚京舌头发麻,发疼。

忍不住推他,低声说:“疼。”

他停下动作,此刻的眉眼含着温柔,这样近的望着她。

手指拨弄她软绵绵的耳朵,被他弄的通红。

周稚京没有推开他,只是垂着眼,视线落在他的嘴唇上,手指一下下拨弄他的嘴唇,小声问:“葡萄甜吗?”

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他的鼻尖若有似无的与她相触,那种感觉是非常奇妙的。

不动真格之前的撩动,才是最致命的,可以让人心痒到发疯。

为了得到,什么都做得出来。

但他已经得到了,应当很快就会烦腻。

若是真的动了情,那就是痛苦的开始。

要想方设法的去笼住他的心,希望他不会那么快就腻味。

长此以往,患得患失,精神崩溃,变成一个令人厌烦的疯子。

周稚京突然想到了迪迪。

她跟迪迪是一样的,唯一的不同,她并没有交付真心。

但她也需要跟迪迪一样,要做一些哄他开心的事,这样她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周稚京走神了。

陈宗辞从她身上挪开,她才回过神来,发现他的神色又恢复了冷淡。

她坐起来,把垃圾桶挪到自己身前,开始剥葡萄。

陈宗辞一只手撑住头,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她递葡萄过来,他就吃。

但之后的每一颗葡萄,都没有她嘴里的那颗甜。

“主管这个项目的姓章。他职务虽小,但很多事情必须经他之手,在他身上,你也得获取很多最新的消息。只不过他这人刚正不阿,特别的循规蹈矩。他的妻子是市第一初中的数学老师兼教导主任,他有个十八岁的儿子,十岁的女儿。最重要的,他有一个游手好闲的亲弟弟。”

周稚京将他说的这些全部记下。

陈宗辞余光望向她安静的侧脸,故意提醒,“想色诱,找他弟弟比较好使。”

周稚京面色一僵,手里的那颗葡萄放到自己嘴里,哼了声,说:“你有病。”

她吃了会葡萄,擦干净手,直接坐到他的腿上,问:“晚上一起吃饭吗?”

陈宗辞仍板着脸,说:“不吃。”

“哦。”她坐着没动,迎着他冷冰冰的目光,与他对视。

陈宗辞耸动了一下腿,周稚京猛地一颠,差点颠飞出去,幸好她反应快,一把抱住他。

两人严丝合缝,牢牢的贴在一起。

陈宗辞在她臀上捏了一把,“下去。”

他今天兴致不大。

他不想的话,周稚京就想闹腾,偏偏缠着他,就是不下去,屁股跟黏在他腿上一样。

就这样面对面抱着他,脑袋压在他肩膀上,说:“不吃饭,就抱一会。”

“电视不看了?”

“不看了,刚才看了一集,我需要缓一缓。从你身上吸取一点养分。”

陈宗辞轻哼一声,听不出喜怒,但到底没把她推开。

他身上没有烟味,只有一点点冷香的气味。

周稚京并不想承认他的特别,但他又确实是特别的。

在从宋奎那里回来之后,她心里存在障碍,对男人的目光和触碰都有一定的排斥。

可这种障碍,在他身上好似没有。

兴许是旅馆里那两个夜晚的作用。

好闻的味道,淅淅沥沥的雨声,加上温暖的怀抱,十分助眠。

周稚京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的时候。

陈宗辞的手机响,他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固定住她不掉下去,随即去拿茶几上的手机。

“喂。”

周稚京将脸颊埋进他脖颈里,皮肤贴着皮肤,索取他的温度。

电话那边是个女的,好像是问他几点钟到。

陈宗辞说:“五点左右。”

对方应该很开心,话都密集了起来。

陈宗辞很有耐心的听完,说了个好,就挂了电话。

周稚京想来想去,觉得这电话是迪迪打过来的。

很像,那个声音也很像。

周稚京不管,让自己无忧无虑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

姿势换了。

陈宗辞横躺在了沙发上,而她趴在他的胸口,她是挺舒服,但陈宗辞未必舒服。

她抬起头。

陈宗辞举着手机在看,感觉到她在动,垂了眼,提议:“你可以买一把新沙发。”

这一瞬,周稚京心头微动,无意识的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我没钱。你买。”

这么理直气壮。

陈宗辞:“起来。”

“再躺会。”她又躺回去,只是人往上钻了钻,能够与他视线齐平。

沙发窄,两个人躺着,就必须要缠紧了才行。

周稚京闭着眼,鼻子蹭他的脸颊,说:“我饿了。”

他嫌弃的扭开她的头,“你不是不吃晚饭?”

“双休日吃啊。总要吃一顿好的。”

他没接话。

周稚京躺了一会,就去卫生间。

等出来,陈宗辞已经穿上大衣,准备走了。

她看了下时间,确实差不多该走了。

她仍是笑盈盈的送他到门口。

等他走后,周稚京把茶几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给自己洗了个苹果,解决了晚餐。

……

周一例会。

陈靖善回了公司,他现在接手陈宗辞手里的那些项目。

他瘦了许多,五官就显得凌厉了几分。

他坐在主位上,垂着眼听人汇报工作,脸上没有笑的时候,还挺让人畏惧的。

会后,他进了陈宗辞的办公室,赵秘书叫上周稚京,一道进去说了一下台津岛项目的事情。

陈靖善温和的说:“我只是暂代,之前宗辞是怎么安排的,你们仍然照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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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过来陪我 陈靖善扶了一下眼镜,目光落在赵秘书的身上,说:“赵秘书的办事效率,我也略知一二。不过现在三哥那边对宗辞十分不满,指不定会前脸上你。所以,你平日里做事要更谨慎一些,别被抓到了错处。”

“明白。”

“明天虽是初步投标,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很多事情,越是基础就越是容易忽略。”

陈靖善只简单交代了几句,暂留了赵秘书,其他人出去做事。

他还需要更深入的了解陈宗辞如今手头上的几个在谈,或已经谈成的项目。

周二。

周稚京去了招标会。

她作为华瑞的代表,位置比较靠前。

项目主管仔细讲了一下台津岛项目的主旨,开发的方向,希望达到的预期。

周稚京听的认真,她的目光在讲台上那几个人的铭牌上看了眼,坐在最边上的那个姓章,很威严正直的长相。

提交资料的时候。

周稚京看到了秦执,没想到他还亲自来。

提交完,签了字。

周稚京就接到了陈靖善的电话,“结束了吗?”

他简直像是掐着时间打过来的,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结束了。”

“出来吧,我在外面。”

现在这个时间,她也不用回公司了,明天给赵秘书汇报也不迟。

陈靖善的车就停在附近。

等她看见,便挂了电话,小跑着过去,拉开门上车。

陈靖善给她准备了喝的,就放在扶手的杯架上,还顺手递给她一个暖手宝,说:“顺利吗?”

周稚京点点头,“收了几张名片,跟章主任聊了几句。”

这一场,多多少少是以社交为主,且看一看竞争对手的底子。

这时,秦执跟他的助理,从车边走过。

两人看过去时,正好看到秦执朝着这边看过来。

陈靖善降下了车窗,同他打了个招呼。

秦执驻足,“善总。”

周稚京也礼貌的叫了一声,“秦总。”

打过招呼后,秦执自顾离开。

周稚京想到了他妹妹的事儿,不知道现在闹的如何。

陈靖善关上车窗,说:“一起吃晚餐?”

他诚意邀请。

刚说完,他手机就响了。

周稚京飞快的瞥了一眼,是林序秋。

他没有避讳,当着她的面接起电话,“喂。”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陈靖善沉吟数秒后,应了一声。

电话挂断。

不等他说话,周稚京说:“我今天减脂日,只能吃减脂餐。”

随后,陈靖善送她回家。

陈宗辞跟蒋聿一块去了北海道,他难得的发了一个朋友圈。

周稚京给他点了个赞。

想了一下,还是给他发了个微信,【雪好玩吗?】

此刻,陈宗辞坐在屋内喝酒,除了蒋聿之外,还有几个银行的朋友。

陈宗辞借给宋修诚收购能源公司的钱,他也是借贷出来的。

欠款合同转给宋奎时,宋奎拿周稚京对半砍价。

导致他现在有很大一笔亏空。

银行又突然施压,他现在根本周转不开。

这些钱,都是他个人打,倒是跟华瑞没什么关联。

正因如此,他现在被停职,股东会上又失去支持,加上这次犯的错误。

信用度拉低,纵然有陈老太给他撑腰,也很难令人信服。

当然,这只是个借口。

最主要是有人想压垮他,抽干他的个人资产,让银行在这个时候,追着他还债。

“小三爷。我们背后听到消息,林主席对你十分不满,你跟林千金的婚事,是不是也要泡汤了?”

另一个劝他,“这种时候,就不要金屋藏娇了。等渡过了难关再说吧。”

蒋聿笑嘻嘻,“所以,你俩有什么办法,让银行再宽限几个月。”

两个人均摇头,说是上头压下来的。

陈宗辞抿了口酒,手边的手机再次震动。

林序秋的信息,跟周稚京的,一前一后进来。

林序秋:【你放不放人?明天我要是看不到闻璟,我们的婚事就此取消!】

周稚京:【我听到林序秋约了陈靖善。】

陈宗辞两个都没回,喝干净杯子里的酒,说:“帮我宽限到年后,也就两个月。”

两个人没应承。

最后连酒都不喝,找了个借口走了。

蒋聿骂了两句,坐在他身边,问:“是你三叔搞你吗?你奶奶也不管?”

陈宗辞说:“我让她别管。”

她要是出面管了,董事会那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数落他。

三叔可是巴不得老太太出面维护。

蒋聿:“那现在怎么办?瞧那俩狗蛋的怂样,估计是没法子了。”

陈宗辞指腹在杯口摩挲,无所谓的说:“我让人清算一下资产。”

两人喝完酒,回了住处。

夜里下雪,院子里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陈宗辞看了一会雪,给周稚京发信息,【过来陪我。】

周稚京是第二天早上看到的信息,不知道他这话有几分真。

到了公司,旁边就有人窃窃私语。

rae给她分享了一个流出来的群对话,才明白他们在讨论什么。

讨论陈宗辞的个人债务问题,还有一些,他之前在澳城豪赌的传闻。

周稚京看完之后,回了rae一个发呆的表情。

这些负面消息太多,也会影响公司形象,毕竟陈宗辞是早就公开的继承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陈宗辞本就不怎么好的名声,瞬间掉到的谷底。

连带着林家那边就有了微词,加上迪迪还住在枫林绿都,就让人更不满意。

听说有次商业聚会上,旁人跟林文择提起陈宗辞,他直接表示婚姻大事要看孩子自己的意愿。

将原本板上钉钉的婚事,变得模棱两可起来。

本身两家就没有订过婚,只是两家交好,两孩子走的近,让外人觉得他们必然是一对。

其实谁也没有真正的盖过章,对外公开过,他俩有什么更亲密的关系。

这些话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多少有些心寒。

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打给陈宗辞,问他在北海道玩的如何,且嘱咐他照顾好自己,多穿点衣服云云。

彼时,陈宗辞已经在北海道待了一周。

明天就是圣诞节。

他拿了钥匙,跟蒋聿说了一声,自顾开车去机场。

周稚京走的贵宾通道,出来就看到陈宗辞站在车边,身着短款黑色羽绒衣,偌大的冒兜罩着头,脚上一双黑色皮靴,就站在车边。

一眼看过去,腿特别长,且特别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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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雪 ;周稚京多少觉得陈宗辞有点在她身上泄火的意思,反正没让她好受。

她到底是受不住,求饶,“陈宗辞,陈宗辞……”

“没用。”他摁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

……

蒋聿是第二天下午出现的,开着车过来接他们去度假村。

昨天闹的太狠,周稚京还有点昏昏欲睡。

身上穿着粉色的羽绒服,戴着奶白色的围巾,半张脸都裹在里面,眼底有淡淡的青,一双眼睛一点精神都没有。

两人身边各放着一只箱子。

蒋聿过来帮周稚京拿,被陈宗辞淡淡的扫了一眼。

周稚京自己先一步拿起来,说:“不用了,我自己来。”

蒋聿也去收拾了几件衣服出来。

周稚京坐在后座,陈宗辞坐在副驾,两个人沉默的等着蒋聿。

周稚京现在脑子一团糊,闭着眼睛休息。

陈宗辞的手机,消息不断,电话也很多。

他明显有点不耐烦,接完最后一个电话后,直接关机。

蒋聿在度假村订好了房,还叫了几个日本朋友来。

陈宗辞把行李交给周稚京,自己跟蒋聿一道去滑雪了。

周稚京乐意这样的安排,她能好好睡一觉。

蒋聿这几个朋友里,有一个是搞风投的。

陈宗辞同他聊里许久。

蒋聿听到他要拿钱投项目的时候,装备都不穿里,直接过来,踢他一脚。

陈宗辞瞥他一眼,踹了回去,“发什么神经。”

蒋聿在他旁边坐下来,“提醒提醒你。”

你没钱。

谈话中断,陈宗辞穿好滑雪装备,一行人出去玩。

陈宗辞滑雪太野了,蒋聿看着都怕。

但是他这种滑法,摔了也挺酷。

蒋聿在旁边瞧着,不得不感叹,难怪他性格这么差,还有女人上杆子,男人身上的那种野性和狂傲,谁不想去征服?

陈宗辞滑一轮回来,找了个工作人员,让人去把周稚京叫出来。

今天圣诞节。

滑雪场这边也有活动,那边还有雪橇可以玩。

周稚京躺下去没睡多久,又被叫起来,她的情绪已经到了一个爆发的临界点。

她垮着个脸跟着工作人员去滑雪场。

衣服和装备都已经给她准备好。

陈宗辞来找她,就看到她坐在那边,一动不动,沉着脸。

仿佛整个世界都欠了她。

陈宗辞在她身侧坐下,弯下身给她穿鞋。

等他穿完,周稚京才反应过来,一把扯住他的手,说:“我自己穿。”

“有个比赛,需要两个人。”

“我不会滑雪。”

“凑数而已,不用你干什么。”

周稚京穿戴好,跟着他出去。

等到了地方,周稚京才知道是蒋聿的馊主意,几个男人的比拼。

两人为一组,第一名有奖励,最后一名有惩罚。

工作人员已经把雪橇准备好。

周稚京看着就不怎么安全,这么冲下去,不翻车都难

周稚京被叫过来,完全就是当个工具人,她是有点不情愿。

陈宗辞拉着她过去准备,她撇撇嘴,抱怨道:“我昨天没睡好。”

“我睡了吗?”陈宗辞反驳。

周稚京哼了声。

陈宗辞跟她说了一下注意事项,说的时候,周稚京看到一对人下去,中间就摔了。

她皱了眉头,低声说:“谁出的馊主意,你们自己一个人不能比吗?非得捎着个累赘。”

“放心,摔不着你。”

几个人准备好,在裁判的一声令下,几个人咻一下滑了出去。

速度是真的快,周稚京没试过这么刺激的,她忍不住叫出声,一路下去就没停止过。

陈宗辞觉得她极其聒噪,在她耳边威胁,“再叫,摔了。”

叫声戛然而止。

周稚京觉得他可太气人了。

转弯的时候,同他们差不多快的那一对翻车了。

周稚京差点笑出来。

还没高兴几秒钟,他俩也飞了出去,一头扎进雪堆里。

看到陈宗辞满头满身的雪,坐起来的时候,周稚京趁机泼了他一脸的雪。

他乌黑的头发,染成了白色。

他这一身黑,让他在雪堆里,显得格外扎眼。

墨色的镜框里,倒映着周稚京咧开的嘴,笑的太开心了点。

等他起身,周稚京才意识到要跑。

但已经来不及了,她被一把拽过去,整个人被他打横抱起,直接扔进了厚厚的雪堆里。

松软的雪花,瞬间将她淹没。

紧跟着,就没了动静,就露出一只脚。

陈宗辞抱着胳膊,等了一会后,见她仍不动,不由心下一沉。几步上前,扒开雪的瞬间,周稚京猛地扑出来,一下将他扑进雪里,报复性很强的把他埋了。

陈宗辞没让着她,抓起手边的雪,往她脸上砸。

两人跟小孩一样闹了一阵。

陈宗辞突然一把将她拉下来。

两人的目光被护目镜遮住,靠近的瞬间,周稚京的笑容还来不及收敛。

周稚京的心口咚咚跳,他的唇碰到她的那一刻

蒋聿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你俩干嘛呢。”

周稚京连忙从他身上起来。

蒋聿感觉到这俩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咳了声,说:“第一名过来拿奖励了。”

陈宗辞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过去跟他们汇合。

他们要拍照,周稚京没参与。

她不想留下任何跟陈宗辞相关的影像资料。

第一名的奖励就是在度假村的费用,由最后一名提供。

最后一名是蒋聿。

滑完雪,一行人回酒店吃晚餐。

这边还有室外温泉。

泡的时候,男女分开。

周稚京跟另外两个女的语言不通,就自顾自的享受,旁边还放着清酒和水果。

舒服是真的舒服,将她身上的疲乏感一扫而空。

正好,桑晚这时候找她聊天。

桑晚:【陈宗辞完了。】

周稚京喝了一口酒,【怎么?】

陈宗辞这边暂时跟国内切断了联系。

林序秋一时找不到他,气的要命,她觉得自己应该动点真格给他看看。

平安夜那晚,她拉着陈靖善出席了她朋友的婚宴。

林序秋的朋友当然不会是普通人,婚宴是公开性质,圈内一下就传开了。

可谓是好戏一箩筐。

周稚京看着外面的雪景,沉吟良久,问:【你觉得陈宗辞真就完了?】

桑晚:【枫林绿都都开始卖了。不过也无所谓,他可以靠他奶奶。】

周稚京泡了一会,自顾起身离开。

陈宗辞过来找人时,晚了一步。结果回房间,也不见踪影,包括她的行李,都一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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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我喜欢你 陈宗辞沉着气,给周稚京打电话。

半天也没人接。

他挂掉,又重新打一个,这个倒是接起来了。

但同时,门铃响起。

“你在哪儿?”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门口开门。

门一打开,林序秋便直接冲了进来,陈宗辞始料未及,林序秋顺势打掉了他的手机,气势凌然,“你以为你躲在这里,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陈宗辞眸色沉了几分,一时没克制住脾气,呵道:“滚出去!”

林序秋一下被他震慑住,下意识的要退出去,可刚走到门口,心底又冒出阵阵委屈,又猛地转身,回到陈宗辞的跟前,抢过他的手,就砸了出去,说:“电话都打不通,你的手机有什么用!”

“林序秋,你不要以为我不打女人。”陈宗辞的目光阴鸷。

林序秋仰着脸,红着眼眶看着他,说:“你打,你打个试试看!你现在就应该跪下来求我,”

陈宗辞懒得看她发疯,扭头去捡手机。

这种时候,林序秋不可能放过他,她用力的拽住他的衣服,“我现在在给你机会,只要你求我,你现在所处的困境就可以迎刃而解,你不是还在借钱吗?我可以让我爸帮你。我只有一个要求,放过闻璟,我们扯平。以后和平相处,只要你足够安分,我也不会让你难受。”

她这已经是退一步,算是向他服软了。

她希望他能够是抬举一点,真的闹到撕破脸的地步,大家可都不好过。

两家人之间毕竟有那么多的合作。

陈宗辞却是一点情面都没有,“放开。”

“我不放!”她咬紧后槽牙,眼神里蕴藏了百种情绪,内心纠结不已,有什么将要呼之欲出,她企图压住,可周稚京那天在琴行里跟她说的那些话开始蹦出来。

她看到陈宗辞露出厌恶的神情,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当初就是因为这个神情,让她自尊心受挫。

他凭什么!

乡下来的野孩子,她能看上他,应当是他的荣幸!

陈宗辞将自己的衣服从她手里抽出来,林序秋能在这里,一定是有人透露了他的行踪,想到某个不知所踪的人,他很难不怀疑。

毕竟避开的那么精准。

林序秋看着他捡起手机,自尊心让她现在立刻马上就离开,可她的脚不听她的使唤。

昨天跟陈靖善出席婚宴,是她一时冲动,她打不通陈宗辞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信息也不回,这让她抓狂。

等她进入婚宴,看到那些人的目光投射过来,她开始心慌。

她知道父亲最近对陈宗辞做错决定的行为颇有微词,加上他还敢这么正大光明的把一个不知名的丫头养在自己的私人领域,这让他的不满叠加。

而且,老太太也不加以制止,那他们林家也不能太低姿态。

所以,旁人问起,他就有了那样的态度。

昨晚的事情一出,林序秋回到家,就被林文择叫去了书房。

说是陈老太那边打来电话,表示若是秋秋实在不想跟宗辞结对,那以后就不再提。

但是秋秋跟宗辞之前是大家公认的一对,现在若是秋秋又要跟靖善有什么关系,她老脸挂不住,这门婚事,她也是不同意的。

意思就是,她林序秋只能跟陈宗辞有婚约,若是她真的没有意向,两家也就打消结亲的念头。

林文择问她,“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跟陈宗辞结婚?如果是,我也不逼迫你,但你也没有必要跟陈靖善暧昧不清,影响的是你的名誉。”

林序秋没有回答,连夜让人打听陈宗辞的行踪,直接找上来。

她当时只是气的,想要跟陈宗辞当面对质。

一路上,她都在想,怎么要让他跪下来求人。

但走到这一步,她发现,她并没有任何办法。

他若是想要求人,也不需要求她,他直接去找奶奶就好了。

现在奶奶没动,显然他是可以自己应对。

而她现在这样折腾,不但坏了在老太太心里的形象,甚至他们之间的婚事,也快要折腾没了。

可她真的希望婚事没有吗?

陈宗辞捡起手机,倒是没什么大碍,只角落砸破了一点,甚至手机上通话都还在继续。

他轻哼一声。

林序秋几步走近,直接站上了旁边的茶几,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气场十足的说:“我承认我是喜欢你,但你也别仗着我喜欢你就胡作非为!以为我能包容一切!是你先藏女人,我才一直跟闻璟纠缠。”

陈宗辞切断了通话,将手机放进口袋,“容不了就滚。”

她猛地扬手,这一次没得逞,手腕被陈宗辞抓住,并一把将她从茶几上拽下,丢出了房间。

林序秋不甘,在陈宗辞关门时,直接伸手进来。

结果被陈宗辞毫不留情的狠狠夹住。

她惨叫出声,眼泪直接掉下来,“陈宗辞!你这个混蛋!”

正好,这时候蒋聿过来找他,见着林序秋,立马扭头。

但是没逃过陈宗辞的眼睛,“蒋聿。”

蒋聿停住脚步。

林序秋也瞬间止住了哭泣,忍着手上的疼,故作镇定,下巴仰着,仿佛稍微低一点,她的女王头冠就要掉下来。

蒋聿走过来,“林序秋,你怎么也在这里?我记得你昨儿晚上还在海荆市啊,跟陈宗辞小叔一块。”

他笑眯眯的,不忘挖苦。

男人站男人,虽说陈宗辞也不是个好东西,身边女人不少,但在蒋聿眼里,林序秋也没少给陈宗辞戴绿帽,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宗辞直接问:“你找来的人?”

“冤枉啊。怎么可能会是我。”

陈宗辞:“不管是不是,交给你。”

林序秋的手疼的要死,听到他这话,当即就忍不住,“陈宗辞!你犯贱是不是?!”

陈宗辞懒得理,直接甩上了门。

这次林序秋不敢伸手了,但碰了一鼻子灰。

蒋聿在旁边看着,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扭头的瞬间,目光也变得恶狠狠的,凶巴巴的冲着他吼,“看什么看!没见我们在吵架吗?!”

说完,她一脚踹在蒋聿的小腿上,自顾自的走了。

这一脚够狠,蒋聿疼的五官都扭曲了。

房内。

陈宗辞把手机丢在茶几上,周稚京的信息跳出来。

她发了个房间号,并解释道:【我觉得还是分开两个房间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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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关机 陈宗辞没回,自顾去吧台上拿了瓶酒,坐在窗边独酌。

蒋聿还在外面敲门,敲了会门,又打电话。

陈宗辞都不为所动。

蒋聿连着打完第三个,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周稚京来。

林序秋闹上门来,那这女人去了哪儿?

他想了想,扭头就给周稚京打过去。

这电话几乎是秒接。

蒋聿叉着腰,语气不怎么好,“你在哪儿呢?”

周稚京报了自己的房间号,她开了个普通间,跟他们的豪华套隔了距离。

蒋聿嘿嘿笑了一声,不阴不阳的说:“你消息还这么灵通,走的倒是很及时。”

周稚京不明所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分开来住比较好。不怕万一,只怕一万。这个时候,我也不想影响他。”

蒋聿挑眉,“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蒋聿刚想说什么,眼前的门突然打开,他张着嘴,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挂断电话,将手机放进口袋,说:“我来找你喝酒,我那朋友还想跟你聊聊项目投资的事儿呢。”

“你先帮我聊着。这两天,别找我。”

“你干嘛去啊?”

陈宗辞没答,拿了蒋聿的车钥匙就走。

彼时。

周稚京正在吃寿司,一口一个还挺痛快,弥补了她的晚餐。

看着外面的雪景,周稚京想到自己之前跟宋枭订婚的时候,两人商量着结婚以后蜜月,当时她刷微博,看到一个关注的网红正好在北海道,照片里的雪景特别美,她便提议了这里。

结果一切设想都破灭。

她仰起头,将清酒顺滑的倒进嘴里。

要是哪天,她能够财富自由,能够自己去喜欢的地方旅行就好了。

不像现在,再美的景色,都好像少了点什么。

门铃响起的时候,她正好喝完一瓶清酒。

她赶紧起来,跑过去开门。

她这会穿着睡衣,头发散落在两边,让她的脸显得越发的小,一双眼睛也显得格外大,水灵灵的,仿佛满天星河,都落进了她的眼睛里。

她抿紧了唇,愣了几秒,便伸出手,赶忙把他拉进门。

她听到了电话里,他跟林序秋的争吵,自然也就知道林序秋已经到了这里。

她转过身,还来不及说话,就被陈宗辞一把抱起来,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嘴唇缠上去,尝到了她舌尖清酒的味道。

周稚京扯了一下他的衣领,被他抓住,摁在墙上。

吻不长,却吻的很深。

嘴唇允的生疼。

他目光幽深的盯着她,一言不发。

片刻,他才开口,说:“换衣服。”

周稚京没问原由,立刻去换衣服。

陈宗辞靠着柜子。

睡衣之下,她只穿了一条内裤。

普通房间就那么大,周稚京背对着他,在他的注视之下换衣服。

等她穿好,陈宗辞又道:“行李带上。”

她又把东西全收拾好。

随后,两人出门,先去前台退房,酒店只退了一半的房费。

车子停的不远,两人步行过去。

夜里下着小雪,周稚京提着行李,紧跟在他后面。

上了车,周稚京才问:“我们要去哪儿?”

原本说好,在这边待两天。

现在一天都还不到。

陈宗辞:“手机给我。”

他系好安全带,朝着她伸出手。

周稚京犹豫了几秒,还是给了出去。

陈宗辞看着她牢牢追随过来的眼神,直接摁了关机,丢进了储物箱内。

他说:“既然来玩,就好好玩。”

周稚京小小的争取了一下,说:“我可以不玩手机,但是关机的话,我怕姑姑担心。还有万一有工作上的问题,他们找不到我,也会怪我没有责任心。”

“你有吗?”他侧头看过来,眼神无不透着讽刺,“你有责任心吗?”

周稚京:“怎么没有?”

他哼笑,随即拿出自己的手机,同样按了关机,跟她手机放在一块,“这样呢?”

他现在破事一大堆,关机了,估计关心他的人更多。

周稚京无话可说。

然而,这还不算完,陈宗辞得寸进尺,“包给我。”

“我就一个手机。”

“拿来。”

周稚京将身上的小挎包递过去,里面是她的证件,还有一部分的现金,以备不时之需。

陈宗辞翻了翻,就随手塞在了旁边。

周稚京有点明白他的意图。

车子启动,顺利的出了度假酒店。

夜深,路上就他们一辆车,雪有下大的趋势。

也不知道陈宗辞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这异国他乡,手机和包被陌生,让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了。

万一,他突然发火,把她丢在这里,那就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还不会日文。

陈宗辞也没有目的地,但漫漫长夜,又下大雪,要快点找个地方落脚才行。

开了一阵之后,陈宗辞靠边停车,打算用车载导航,先进市区。

周稚京看他导的有点费劲,便提议说:“要不,用手机吧。”

“没有手机活不了,是吧?”

“我只是觉得用手机导航可能会方便一点。”

这辆车的款式并不新,谁知道这车载导航,有没有更新过。

来的时候,蒋聿用的也是手机导航。

陈宗辞随便点了个地址,继续上路。

望着外面的景物,周稚京突然觉得他们像是一对不被众人认可的情人在私奔,不知前路,可当下应该是快乐的。

不知道开了有多久,他们终于找到一家旅馆。

陈宗辞找地方停好车,将自己的证件拿上,顺势将周稚京的小包塞在了车座底下。

“先用你的现金。”

周稚京嘴上说着好,心里忍不住骂他两句。

陈宗辞说:“给你省点钱,就开一间。”

周稚京仍然笑眯眯,说:“只要你不半道上发脾气把我丢了,你可以全部花完。”

陈宗辞也朝着她笑了笑,说:“看你表现。”

扭过头的瞬间,他的笑就落下来,一点都不装。

周稚京跟着他进去,交涉过后,陈宗辞靠颜值,有了挑选房间的权利。

他挑了最里的一间,与其他房间隔得比较开,最是清净的一间房,走出去就是个小院子。

陈宗辞付了钱,带周稚京进去。

这是个小型温泉旅馆,房间里没有床,是那种传统的地垫,铺盖被子放在柜子里。

不大,但看起来很整洁很舒服,让人很想立马睡。

周稚京刚要躺下,就被陈宗辞领起来,“这就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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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秒睡 周稚京这会是跪坐的姿势,她人都要趴下去了,还被领起来。

陈宗辞就蹲在她后右侧,揪着她衣服的冒兜,不准她趴下。

她扭过头,一脸苦相,她微微仰头,与他对视。

她真的需要好好的睡个觉,所以她打算用软的,直接扑到他身上去,脸压在他肩膀上,说:“睡你身上。”

陈宗辞推开她的脑袋,手指点住她的额头,不准她靠过来,板着脸,说:“想不到周助理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他的冷嘲热讽已经到了嘴边,周稚京伸手去捂,他立刻后仰,戳着她额头的手指收回,周稚京转了方向,一只手抓住的同时,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旋即整个人撞上去。

陈宗辞一屁股坐下,周稚京准确无误的堵住他的嘴巴。

她拉耸着眼,黏糊糊的说:“我还是第一次睡这种屋子,先睡觉好不好?”

陈宗辞眯了眼,松开了抓着她的手,整个人往后,拿手肘撑着。

周稚京膝盖往前挪,双手往他后侧,撑住地面。

周稚京眼神都已经涣散了。

折腾了一天了,加上昨晚上没睡好,她又喝了不少酒。

最重要的是,这屋子看起来真的很催眠。

她不管了,她一定要睡觉。

下一秒,她就直接摆烂,直接倒在了陈宗辞的身上,找到舒服的姿势,闭眼就睡。

怎么说呢,真是一秒入睡。

陈宗辞原以为她在装,耸了几下肩膀,她跟个软骨头一样,脑袋猛地往下垂。

索性他反应快,往边上倒的瞬间,迅速抬起胳膊,拖住她的脑袋。

瞧着她依旧安然的睡脸,陈宗辞给气笑了,他往后躺下去,周稚京很自动的从他身上滑下去,仍紧紧贴着他,调整好舒适的姿势,睡的更好了。

这一晚,周稚京睡的特别好,一夜无梦。

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她望着陌生的环境,有那么几秒钟脑子是空白的,在心里想这是什么地方。

再一转身,看到陈宗辞的睡脸。

先是一愣,然后是欣赏,最后才是彻底清醒。

想起来,昨晚上陈宗辞带她‘私奔’了。

手机被没收,醒来便无所事事,她转过去,又转过来,成功的吵醒了陈宗辞。

他不耐烦的伸手,一把将人拽过来,固定住,“消停点。”

周稚京不再动,也没出声,背对着他,只感受到他呼出来的热气,全落在她的后颈上,有点不好受。

再睡,再醒。

一直到傍晚,两人才出去找东西吃。

睡了一天一夜,两个人的精气神在这会都很足,气色都好了不少。

前台的小姐姐告诉他们餐厅地址,简单指导了一下路线。

周稚京听不懂,就站在旁边,一只手支着下巴,盯着陈宗辞看。

说话的空挡,陈宗辞余光扫向她。

周稚京像个设定好的机器人,立马就对着他露出谄媚的笑。

当然,这个谄媚,是陈宗辞这么认为的。

上了车准备出发。

周稚京好奇的问:“你真能找到?”

陈宗辞无所谓的说:“这地方难道就只有一家餐厅?”

说的挺有道理。

但是,万一他们找不回来怎么办?

昨晚上找这个旅馆,也是随机的。

陈宗辞似乎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解了安全带,说:“下车,去退房。”

“啊?”

二十分钟后,车子上路。

周稚京从来也没有试过,这么随心所欲的旅行。

车子每次开到岔路口,陈宗辞都会让她挑个方向。

幸好蒋聿这车上放着储备零食,要不然周稚京得饿死。

她吃饱了,也就不着急了。

随便陈宗辞怎么开,她安安稳稳的看沿途的风景。

没了手机,也就杜绝了任何的想法,反倒是心如止水,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边。

快八点的时候,他们的车子才进市区。

陈宗辞带着她进了一家烧鸟店。

人还蛮多。

他们找了位置坐下,周稚京现在一打嗝,就全是薯片的味道。

看到隔壁说的烤串,她又嘴馋,又有点吃不下。

陈宗辞点了几样招牌,又点了一盘咖喱鸡饭,“要不要喝啤酒?”

周稚京噌噌点头。

等他点完,周稚京踢了踢他的脚,说:“我想上厕所。我们一起去。”

最后那句话是要求。

陈宗辞指了个方向,“自己去。”

周稚京厕所完回来,就看到有小姑娘坐在她位置上,正在跟陈宗辞搭讪。

这难免,让周稚京想到迪迪。

等走近了,听到他们在用中文交流,看样子还是同胞。

她走到陈宗辞身侧,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坐进去。

陈宗辞没动。

周稚京心一横,直接挤到他腿上去坐。

这一坐下,对面的小姑娘表情就僵住了。

陈宗辞手里的水杯,差不点给翻了,微微侧头,斜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说:“脸皮那么厚,大庭广众之下就往我腿上坐。”

周稚京理所当然,“要不然呢?我坐桌子上吗?”

说完,她也不打算跟对面的小妹妹搭话。

气氛僵了几秒,对方识趣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跟自己的小姐妹说悄悄话,时不时还朝着周稚京他们这桌看过来,大部分时候视线都落在周稚京的身上。

有一眼被周稚京抓住了,周稚京挑衅的挑挑眉,换了对方的一个大白眼。

她不怒反笑,觉得挺好玩。

周稚京收回视线,就撞上了陈宗辞幽深的目光。

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

陈宗辞轻哼,“欺软怕硬的东西。林序秋是你招来的?”

终于还是提到了这个人。

周稚京一脸无辜,“你不能因为我避开了麻烦,就说人是我招来的。我要是招她,我自己就不来了。”

她垂头喝了口水,眼眸转动。

“你真不怕她一气之下,就嫁给陈靖善吗?”

陈宗辞不答,只说:“你在这个时候把她招过来,是想让我们和好,还是希望我们吵的更凶,再气一气她。林序秋自尊心强,真要闹起来,她还真会嫁给陈靖善。”

陈宗辞抬起眼,目光冷冷淡淡,却又十分锋利,直直的朝着她刺过来。

两人对视。

正好,他们的烧鸟上来,两只硕大的杯子,灌满了啤酒。

这些烤串看起来很好吃,可周稚京这会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陈宗辞选了一串,递给她,问:“你是希望我跟她和好,还是希望她嫁给小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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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想办法娶我 周稚京在他的眼神压迫下,有一种错觉,她要是回答的不好,很有可能会被丢下。

所以这个答案,绝对不在他给出的这两个选择里。

她接过烤串,说:“我希望你想办法娶我。”

说这话的时候,她并没看他,只垂着眼,开始品尝这日式烧烤。

她在国内也吃过一回,不觉得有什么特别,最特别的是价格,比本土烧烤贵很多。

现在吃上正宗的,也就这样,不觉得有多美味。

周稚京吃了一半,啤酒也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实在喝不下了。

出了烧鸟屋。

附近正好有旅馆,陈宗辞也懒得再开车,直接就住下了。

白天睡的太多,这会就没什么睡意。

周稚京洗完澡出来,电视上在放机器猫,陈宗辞靠坐在床上,看的挺认真。

没有手机的苦恼,就是无所事事,要么看电视,要么就是聊天。

周稚京选择前者。

机器猫也挺好看的。

机器猫带着大雄坐时光穿梭机回到过去的时候,陈宗辞突然开口,“过去有哪个时刻,是你想回去的?”

人越长大就越怀念过去。

周稚京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然后说:“回到我还是受精卵的时候。”

听着不是什么正经回答,可周稚京却是认真回答的。

陈宗辞似笑非笑的说:“然后告诉你妈,赶快把你打掉,是吗?”

周稚京眼睛一亮,笑着说:“你怎么知道?”

陈宗辞斜了她一眼,懒得跟她废话,起身去洗澡去了。

但周稚京真是这样想的,她突然就有了聊天的欲望,追着陈宗辞到卫生间门口,隔着门对他说:“那你呢?如果有时光机,你打算回什么时候?”

过了一会,陈宗辞的声音幽幽的飘出来,说:“跟你一样。”

“为什么?你一出生就已经是别人攀不上去的顶峰了,你有什么烦恼?你唯一的烦恼,仅仅只是为什么不能一夫多妻吧?”

她贴着门,听着里头哗啦啦的水声,等着他的理由。

陈宗辞:“你管我。”

话题终结者。

周稚京靠着门,想了一会,又说:“要是能交换人生,我就想跟你换。不过可惜,我是个女的,我要是个男的,还能跟你掉包。”

里面没了动静。

周稚京自顾自的继续说:“不过就算可以掉包,应该也很难成功。毕竟阶层不同,想在同一个医院里生孩子都没资格。”

她絮絮叨叨的自家编排了一场大戏,最后被自己逗笑,“你说你有没有可能是顶替了别人的人生啊?”

话音落下,门嚯的一下打开。

陈宗辞擦完头发,将毛巾放在洗手台上,不由分说将她抱了起来,“嘴巴累不累?”

他洗了多久,她就说了多久。

陈宗辞抱着她走到床边,并没有立刻将她丢下去。

双手托住她的腿,较有兴趣的问:“你觉得我顶替了谁的人生?”

他微仰起头,迎上她笑眼盈盈的目光。

周稚京抱着他的脖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住,在他深刻的注视下,心口突然咚咚两下,仿佛被什么狠狠撞击,而后开始不受控制的乱跳。

谁的人生。

她紧抿了唇,手指轻抚他的脸颊,仔仔细细的摸过去。

眼睛,鼻子,嘴巴。

都是一样的。

她再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手指贴在他的唇上不再游走。

开房间的时候,周稚京看过他的身份证。

身份证大概近期换过,身份证上的照片,是他现在的样子。

她浅浅的笑,稳住心神,淡然的说:“顶替陈宗辞的人生呗。”

他的神情平平,脸上挂着一丝浅笑,说:“我若不是陈宗辞,那你希望我是谁?”

周稚京仍是笑,心上却绷起了一根弦。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现在半幅身子都在悬崖外,生死全凭陈宗辞的心情。

他的眼睛那样的黑,深不见底,她的心底生出无数的慌乱。

那种被人拖拽着往下的感觉再次袭来。

耳边一个声音,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忘了自己干的好事儿了吗?如果真是他,那也是来报复你的!”

陈宗辞的唇贴上来。

周稚京闭上眼,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缩了一下。

他只轻轻吻了吻,低声问:“怕什么?”

声音是那样的温柔。

她眼睫颤动,抓紧他的衣服,说:“怕你丢弃我。”

陈宗辞轻笑,笑声是温柔的,可她总觉得里面含着讽刺,他说:“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周稚京没说话,只能紧紧抱住他,说:“陈宗辞,你不能在这里这样做。”

他的手顺着她的脊柱慢慢往上,这样温热的一只手,却让周稚京不寒而栗,控制不住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的手最后落在她的后颈上,说:“不会。”

如果温柔蚀骨。

周稚京觉得自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下,她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被他烙下印记,她不再属于她自己,而是被他完完全全的占有。

从里到外的每一寸。

连头发丝都是属于他的。

他看着她潮红的脸颊,被欲望侵占的双眸,低头亲吻她的鼻尖,问:“喜欢吗?”

周稚京只用鼻子发出一声轻嗯。

她现在像一条脱水的鱼,绵软无力,也只能任人摆布。

陈宗辞坐起来,抽了根烟,另一只手捏着她的手,把玩她的指尖。

他不断磋磨,指尖被他揉搓得红红的,她一点也没反抗。

他余光看过去,周稚京眉心蹙着,双目紧闭,应该还没睡着。

他吐出一口烟,说:“要娶你,我就要失去很多东西,你觉得值吗?”

她没说话。

他也没再追问。

慢慢的,周稚京便陷入梦境。

……

第二天。

陈宗辞带她去逛,也不开车,两人去了三角广场吃海鲜,还去了圿町通,周稚京看上一个八音盒,但由于两人手头的钱有限,只能看不能买。

周稚京看了好几眼,又看看陈宗辞。

陈宗辞说:“忘了?我现在负债。”

最后一站是天狗山,坐缆车上去,能看到整座城市。

可惜没有手机,连照片都拍不了。

周稚京在心里暗想,下次自己再来。

准备回去时,周稚京想去附近上了个厕所,陈宗辞不耐烦走,让她自己去。

周稚京实在憋不住,说了句很快回来,就跑去卫生间。

出来时,发现站台上空无一人。

她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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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他们不要我了 周稚京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就这样把她丢在山上,她连下山都困难。

偏偏还碰上本地的春节,山上的人少的可怜。

她看着红色的缆车慢慢下行,看不清楚陈宗辞是否在里面。

她喉咙发紧,想大喊,想骂人。

但最终,她没有这样做,她迅速的接受了眼下的一切,转身回了观景台。

雾霭沉沉的天,看不到日落。

只能看着天,一点点变黑。

看着城市的灯,一盏盏的点亮。

很美。

冷风里夹杂了雪花,灌进她的眼睛,有一点儿疼。

她用围巾牢牢的裹住自己半张脸。

天完全暗下,观景台上就她一个人。

她的心彻底沉下来,也不觉得有多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也不是第一次。

现在她长大了,上过大学,会英语。

她可以用简单的英语去交流。

这世上,好心肠的人也多,以前能遇到,现在肯定也能够遇到。

这边有餐厅,还没关门。

她进去,服务生在打扫,已经准备打烊。

周稚京用英文打招呼。

对方也回了她一个哈喽。

周稚京组织了一下语言,等说完之后,对方仍呆呆的看着她,明显是英文不行。

她只能重新想一些更大众化的词汇,然后用手比划。

小伙子好像明白了一点,他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让周稚京先坐下来。

周稚京想了想,就先坐下了。

小伙子打扫完,又自顾打了个电话,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后,去关了电闸。

小伙子走到她面前,想了想,同样跟她打手势。

看起来是要带她下山。

周稚京连忙点头。

她没指望陈宗辞还会回来,她也不想一个人在山上傻等,那不是正常人干的事儿。

周稚京跟着小伙子坐最后一班公车下山。

车上就他俩。

中间,周稚京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特别响亮。

小伙扭头看她一眼,周稚京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小伙也笑笑。

下了山,周稚京就想找警察局,不过这小伙子还挺热心,直接带着她回家,给她做了点东西吃。

跟着他进门的那一瞬间,周稚京恍惚间,有种时空错位的感觉。

她站在门口,情绪翻涌。

屋子不大,但收拾的十分干净,有个清瘦的男人在厨房里做饭。

应该是小伙子的父亲。

小伙见她站在门口不动,笑着冲她招招手。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他的父亲出来,朝着她看了一眼,正要过来。

周稚京猛地转身离开。

她跑出楼道的瞬间,看到了站在花坛边上的男人,正看着她。

周稚京与他对视几秒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走。

她走的很快,过马路,都完全不看车。她的耳朵好像屏蔽了所有声音,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

当急促的喇叭声,击溃屏障,撞进她耳朵的瞬间。

她被人用力的往后一拽。

她不知道走来多久的路,体力早就所剩无几,惊吓过后,更是一时腿软。

她几乎是一下跪在了地上。

陈宗辞拽着她,沉声说:“别演。”

周稚京仰头看着他,气愤有之,恐惧亦有之。

可最令她害怕的是,再见到他的瞬间,心底冒出来的喜悦和依赖。

这一次,她没演。

仍赖在地上,说:“你滚。”

“什么?”陈宗辞好似没听明白。

周稚京没看他,只是沉默的扯开他的手,一字一句的说:“你滚。”

陈宗辞轻笑,如她所愿的松开手,且往后退了一步。

索性,这会街上没什么人,路边的店铺也都关的差不多。

路灯下,是逐渐密集的雪花。

周稚京缓了几秒,才站起来,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饥饿和疲倦在一点点吞噬她的理智。

她停住脚步,再回头时,身后空荡荡的。

她在旁边一家店门口坐下来休息,双手插进口袋,再次摸到了陈宗辞放在她这里的香烟。她拿出来看了看,肚子饿的难受,她决定抽一根。

她抽出一根咬在嘴里,再摸出另一只口袋的打火机点上。

周稚京只吸了一口,那种气味,让她觉得陈宗辞好像在她身边。

她盯着烟头,好笑的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卖火柴的小姑娘。

只不过她手里的是香烟。

她弯下身,聚拢脚边的雪,将香烟插在上面。

她将下巴抵在膝盖上,盯着那一点橘黄色的光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好像被那一点光给吸了进去。

整个世界开始旋转,时光开始倒流。

她看着无数景象,从自己的两侧急速的倒退。

突然,她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了出去。

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衣服粉碎,又重塑。

她猛地睁开眼。

再抬头的那一瞬,周围的环境瞬间改变。

头顶上的雪,变成了倾盆大雨。

她就蹲在墙边,从她眼前经过无数双脚,步履匆忙,她的面前有个小小的水坑,每次都有人走过,便会溅起小小水花。

她在这一片区域待了多久呢?

好像是三天,又好像是一周,已经忘记了。

天越来越冷,她身上的衣服不够御寒。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鞋子,在她面前停住。

雨水好像也停止了。

她抬起头,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知道,这个男人有一张很淳朴的脸,笑起来的时候,嘴边有一个酒窝。

男人朝着身后喊了一声,“陈最。”

“爸。”男生的声音清朗温和。

周稚京愣着,没有抬头。

“我们先带她回家。”

男人嘴里的家很小,只有两个房间。

但布置的很温馨,厅里摆着米色的沙发,还专门做了一个沙发套,保证沙发干净,也方便拆洗。

屋子的墙壁上,贴着好多奖状,从幼儿园起,全部都保留着。

那是陈最的奖状。

两个男人的家里,没有女孩的衣服,只能先拿陈最的衣服将就。

男人让陈最先照顾人,自己冒雨去商场买衣服。

走之前,仔仔细细看了看女孩的身量,还有鞋子的码数。

周稚京坐在沙发上,彻骨的冷,实实在在存在。

她盯着墙上的奖状出神。

陈最给她倒了温水,对着她笑了下,宽慰说:“不要怕。我爸会帮你找到你的爸爸妈妈。”

女孩眨眼看着他,良久后,用沙哑的声音回答:“他们不要我了。”

陈最的目光,是女孩见过的人里面最温柔的。

他跟他父亲一样,有着一颗无比善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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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遗传 n蒋聿赶到时,陈宗辞已经把人弄进医院。

陈宗辞在外面抽烟。

蒋聿:“什么情况?怎么搞得进了医院。”

一个‘搞’字,引得陈宗辞一记白眼。

周稚京是因为哮喘发作晕倒,另外还有点低烧。

陈宗辞找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卷缩着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乍一看以为是死了,也确实差一点要死了。

插在雪堆里的香烟,已经燃尽。

长长一节烟灰,被风一吹就散了。

蒋聿低低的咳嗽了一声,也不细问,索性把话题扯到林序秋的身上,“林大小姐那狗脾气,闹了我跟我朋友足足三天才算完。昨天早上,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退房走了。”

陈宗辞一言不发。

蒋聿暗暗观察他的脸色,跟他讨了一根烟,又提了他朋友说的那个项目。

“听他分析是挺不错的,就是投入的资金有点大,你现在的情况,哪里还有钱投啊?”

“可以借。”

蒋聿提醒他,“银行现在都不会借你。”

“谁说要跟银行借。”

“不是吧。你疯了?任何投资都有风险,万一赚不到钱,你这一屁股债,越滚越多,对你也没有好处。何必要折腾呢?你就听你奶奶的,不行吗?”

陈宗辞把烟摁灭,“你诅咒我?”

“当然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奶奶对你很好,你也不必非要自立自主,你听她的安排,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陈宗辞淡笑,并不反驳,只道:“你跟你朋友说一声,等我筹钱。”

他将烟头丢进旁边垃圾桶,转身的瞬间,看到门内的人,两人均是愣了愣。

蒋聿喊叫不好。

林序秋朝着他俩笑了一下,随即朝着病房走去。

蒋聿也是没想到她会杀个回马枪,怒道:“她竟然跟踪我!”

“怎么办?”

蒋聿的神情比陈宗辞还紧张。

陈宗辞斜他一眼,说:“你留下,我回去休息。”

“什么?”蒋聿以为自己听错。

等陈宗辞真的走了,他才相信自己的耳朵。

蒋聿赶去病房。

林序秋就站在床边,抱着胳膊,盯着周稚京。

她还没醒,脸色白的像鬼。

林序秋准备拿手机拍病例。

蒋聿及时将病例表抢过来,说:“你有素质吗?随便拍别人的病例。”

林序秋面不改色,说:“周稚京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关门弟子,我关心她的情况,有什么问题?”

蒋聿将病例放进抽屉,“那也不行,周稚京是我女朋友,有我在这里关心,用得着你吗。”

林序秋冷笑,“病例都不让看,怎么?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病吗?”

她这话说的有些尖刻。

蒋聿皱了眉,也不伺候这大小姐,直接给人赶了出去,且把陈宗辞的地址给她,“去闹吧,赶紧去。”

然而,林序秋依然不爽,嘲讽道:“陈宗辞睡过的女人你也要,你可真不挑,也不嫌恶心。你们男人对女人标准那么高,对自己倒是放的很宽,共用一个也没事。”

蒋聿:“林序秋你嘴巴放干净点!”

林序秋冷哼,嘲弄的看他一眼,扭身就走。

可把蒋聿气的够呛。

蒋聿把门关上,转身进去,就看到周稚京已经醒来,眼神清明,看着不像是刚刚醒。

她虚弱的说:“我想回国。”

这可不是蒋聿说了算的,虽然他也认为,周稚京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但谁知道陈宗辞是怎么想的。

刚才林序秋出现的时候,他都快要吓死了,可陈宗辞一脸无所谓,还把两个女人抛在医院,自顾自回去睡觉了。

蒋聿这人容易心软,特别是看到美女憔悴的脸,楚楚可怜的眼神。

他思来想去,就自作主张,给周稚京做了安排。

医院的医生还挺负责,认为周稚京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在医院住两天,且她的哮喘是遗传病,虽说不是特别严重,但也需要好好养,生活里各方面都要注意一点。

周稚京听到说是遗传病,愣了一下,她扯了一下蒋聿的手,说:“你帮我问问医生,为什么说我的哮喘是遗传啊?”

她记得她妈妈说她的哮喘是八岁的时候,突然得的。

蒋聿问了一下。

医生解释了一大堆,蒋聿听完以后,说:“就是遗传。你自己不知道吗?”

周稚京没说,只是拿了检查报告。

另外,医生还让她接下去一个月内禁房事。

她发低烧的诱因,是她有轻微撕裂引起的。

蒋聿给翻译的时候,他都有点脸红,主要是因为主治医生看他的眼神,好像是他给人弄成那样似的。

周稚京没回海荆市。

她中间转机去了榕城。

她母亲就安置在这边的医院,已经昏迷有两年了,今年年初的时候有了点反应,给了周稚京很大的鼓励。可此后,她又再无动静。

到了医院,正好看护阿姨在给她妈妈擦身子。

电视也开始,放着新闻,这是放给周母听的。

周母原本不是在这边的,是一年前,周稚京擅自把人弄过来,藏在这里的。

“我来吧。”

周稚京放下行李,主动上前。

她接过毛巾,亲自给母亲擦身,翻过去的时候,她发现母亲屁股的位置,生了褥疮。

看护阿姨也瞧见了,赶忙解释,说:“之前也有,然后我每天给擦药,后来好了,没想到又长了。”

就算是看护阿姨怠慢的又能怎么办,周稚京点点头,说:“辛苦您了。这得怪我这个当女儿的不够孝顺,应该在旁边亲自照顾。您一个人照顾我妈,应该忙不过来,要不我再找一个,跟您轮着来,只是工资上可能要降一点。”

看护阿姨干笑。

周稚京继续说:“这两天我会在这里照顾着,您可以放放假。”

随后,周稚京又去包里拿了点钱,递给她,“过节的小红包,我最近手头吃紧,也只能给那么多。您不要嫌弃。”

这下子,看护阿姨是有点无地自容,将钱推开,说:“不用不用。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你给我电话好了。”

最终,周稚京还是把钱塞她口袋里。

“阿姨。我妈妈还是要依仗着你的。”她眼睛红红,也是惹人心疼。

等送走阿姨,周稚京回到病房,给母亲擦洗完,正好桑晚将她在日本的那份检验报告翻译版发过来。

上面写的挺仔细的,就是遗传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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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告状 周稚京印象当中,家里好像也没有人得哮喘的。

她真是个特例。

周稚京懒得想,她从包里拿了药出来吃,吃完后,就把折叠床打开,躺下来休息。

她身子还有点虚弱,来这里,就是想清清静静的休息,不被任何人打扰。

只是这一觉,还是睡得不好,中间醒来好多次。

次次都被梦魇缠身,身子也不舒服,头疼想吐。

到了第二天,才稍稍好转。

中午,她准备去食堂买饭的时候,碰上了抽空来这里看人的周茜。

“京京?”

周稚京去日本之前,跟周茜交代过。

当时她说要在那边待到元旦结束,来不及去他们家吃饭,一起跨年。

周稚京扯动了一下嘴角,“姑姑。”

她脸色过于苍白,周茜不由拧起眉头。

周稚京眼神躲避,说:“我去买中饭,您吃了吗?没有的话,我给您带点。”

周茜:“我们一块找个餐厅吃饭。”

医院外头就有不少快餐店,但周茜还是带着她去了市中心,找了家蒸菜馆,要了个包间,姑侄俩清清静静的坐下来吃饭。

周茜点菜,点完之后,还让服务生上一壶养生茶。

放些红枣枸杞什么的。

周茜目光幽深的看着她,主动问:“怎么提前回来了?”

周稚京:“没什么意思就提前回来了,在国外的那几天,格外的想我妈,我就直接来了这里。”

周茜沉默的看着她。

她这一趟去日本,是去见谁,周茜心里多少有点数。

眼下这样一张脸,也不知道受了什么罪。

周茜深吸一口气,有很多想说,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点了点头,说:“也好。在外面旅游也累人,还不如在家里好好休息,睡睡懒觉。美贞这边的费用,你不用太操心,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提前支付两年的医药费。”

“你也不用觉得有负担,你妈搞成这样,我那没良心的大哥有大半的责任。我于心不忍,我也希望美贞能撑过来。早点醒来看看,她女儿有多棒。”

周稚京垂着眼,嘴角有点挂不住。

她知道周茜是故意这样说,抿着唇没有接话。

服务生送上养生茶,周茜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我那古筝店,最近又招揽了一大批学生,现在的店面有点不太够,我在考虑,是再找个大一点的店面,还是弄个分店。只是弄分店的话,我一个人怎么都忙不过来。”

她喝了一口茶,看向周稚京,“对了。雅雯最近瘦了许多,她打算过完年以后就出去找工作,昨晚上吃饭还问起你,问你怎么没回去吃饭。这孩子,经过这一遭,算是彻底清醒了。就是江津浩那对父母,跟牛皮糖一样的总是上门来闹,还想抢财产呢。”

周稚京:“只要雅雯姐清醒了,她就肯定能处理好。”

周茜点点头,“可惜是清醒的太晚,身子伤了根本,以后想要再怀孕,估计是很难了。撞了南墙才回头,总是太惨烈了,如果她早点听劝,也不至于这样。”

这话是在暗示周稚京。

周茜还想要继续往下说,周稚京到底是不耐烦,说:“已经快结束了。”

“什么?”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让周茜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养生茶喝着还不赖,胃里暖暖的,挺舒服。

周稚京说:“我已经没想再嫁给陈家的人,工作上也会有所提升。我想等我妈醒来的时候,说不定就真的能看到一个很棒的女儿,到时候她醒来,也许是在高级疗养院。”

“姑姑,我来这边,只是想清清静静的休息,再过两天又要上班,您就别念了。”

周茜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叹口气说:“我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再多的话,她没再说。

可仔细一想,陈宗辞如今要卖掉属于自己的产业,那往后若是纯粹的依靠陈老太,估计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嚣张,自然是不可能再跟周稚京有什么瓜葛。

至于陈靖善,他是极懂分寸的人,倒是不用担心。

等菜上来,她就盯着周稚京吃饭。

让她把汤都给喝了。

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之后两天,周茜也留在了这里。

当晚,周稚京收到了迪迪的信息,她卖掉了手里的贵重物品,凑了一笔钱想给陈宗辞,但她找不到人,就只好通过周稚京。

……

蒋聿把周稚京送走之后,才去找的陈宗辞。

这人自己跑去东京了。

而他的家,被林序秋给拆了,能砸的东西,全被她砸了个干净。

蒋聿正预备打电话过去骂人,林序秋直接给他转账了一大笔钱。

蒋聿钱照收,当然也要骂人。

彼时,林序秋已经回到海荆市,她坐着车,直奔陈家老宅,她要去见陈老太。

她被管家带到会客厅。

林序秋心里咯噔了一下,以前她来这里,跟来自己家是一样的,可以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可今天,却被管家限制住,要在会客厅里等着。

她心里有些气。

她等了足足半个小时,老太太才姗姗而来,态度也冷冷淡淡,说:“这放假的日子,你们小年轻都出去旅游了,怎么有时间来看我?”

林序秋这会不敢造次了,脸上挂着体面的笑容,喊了声奶奶。

陈老太点点头,脸上虽带着笑,但再没有之前那种慈祥。

林序秋这会连生气都不敢了,只剩下了委屈。

来的路上,她原本是想闹的,闹着让陈老太成全她和陈靖善。总而言之,一定要大闹一场。

结果到了这里,见着这样的陈老太,她的气焰还没发出来,就已经灭了。

气氛一下僵住。

老太太喝了两口茶,发现林序秋过于安静,便抬头看过去,只见她红着眼睛,瘪着嘴,一副隐忍的委屈样。

不过她确实是委屈极了。

老太太挑眉,并没有软下心肠,淡淡的问:“怎么了?”

她垂下眼的瞬间,大颗的眼泪掉下来,人坐的端端正正,哽咽着说:“我不是故意要跟小叔那样,我只是生气,气陈宗辞外面养着一个两个女人,一点也不尊重我。这次我亲自去日本,我想和解的,可您知道我看到了谁吗?”

老太太没接话。

林序秋擦掉眼泪,“我看到了周稚京。”她抬起眼,委屈的看向老太太,问:“奶奶,您就一点都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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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偏爱 对于陈宗辞在外的个人行径,老太太自然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但老太太对他有愧,加上也不是自小在身边养大的,如今看着亲近,但肯定比不上在身边养大的那么亲。

所以在管教上,老太太对他多少是有些宽松的。

再者,陈宗辞也确实足够争气,在国外那几年,最开始他认真上学。

后来跟几个同学搞生意,赚回来第一桶金的时候,他甚至没朝老太太身手要一分钱,全是在外头借的,银行或者个人。

总有他的办法。

老太太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二儿子的影子,也就是陈宗辞的父亲。

那时候,陈宗辞全服心思都放在赚钱上,还真是给自己拼了一副属于自己的身家。

当时,老太太看到他这样还挺高兴。

后来得知他私下里一些情况后,便对他的身体状况充满了担忧。

这孩子,心里有创伤,且一直备受折磨。

所以这人如今这样乖戾,张狂又放浪形骸。

老太太也不舍得给予太严厉的责备。

陈宗辞在国外那几年的放肆,多少人告状告到老太太跟前来。

最后,引得老太太雷霆之怒,就没人敢在她面前碎嘴。

尤其是陈家人,都知道老太太对陈宗辞十分的偏爱。

纵使他有十分的错,也容不得其他人在她面前说他一分。

是以,林序秋即便哭的梨花带雨,十分的委屈,也动摇不了老太太的心。

老太太沉静的看着她,想等着她收一收眼泪再开口。

老太太长久不说话,林序秋这哭的就有点干巴了,她也快哭不下去了。

“奶奶……”

老太太漫不经心的说:“他跟周稚京一起,兴许是为了报复你跟靖善一起出席喜宴,毕竟是你先惹的事儿。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你也该收敛自己的行为,宗辞对你够宽容了。我也不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脾气。”

林序秋哑口无言。

老太太的态度已经摆明了,她控诉再多都没有用。

见她不再说话,老太太也不打算在这里跟她僵持着,“该说的话,我已经跟你父亲都说清楚了。你若是实在受不了,这门婚事就这么算了,我也不想为难人。”

这时,管家进来,“北城的盛太太来了。”

老太太面上一喜,“这么快。快请到别院去,我马上就过去。”

这么巧,林序秋正好听过北城盛家,盛家有三个女儿,一个个出落的大方,是京圈里,特别出名的名媛千金。

她心口一沉,连带着面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等管家出去,老太太便起身,说:“你若是没有别的事儿,就早些回家吧。我这儿也抽不开空宽慰你,有什么你便跟你父亲去讲。”

老太太转身,似又想到什么,回到林序秋的身侧,语重心长的说:“你始终没明白一件事,要做宗辞的妻子,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行。无论他在外面跟多少女人暧昧不清,你看他带回来吗?我们这些个当长辈的,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吗?”

“另外,你对宗辞又用了多少真心呢?”

林序秋抬起头,对上老太太冰冷的眼神,心里也跟着变凉。

陈老太嘴角弯了弯,没有再说更说。

老太太走后,林序秋一个人坐在会客室许久。

……

假期技术。

周稚京跟周茜一块回海荆市。

周茜最近在筹划文艺汇演,招揽了好几家培训机构一起合作。

时间暂定在一月中旬。

她的古筝店安排了五个节目,其中有一个是她上台独奏。

回来的路上,她跟周稚京商量,“要不,你跟我一起?”

周稚京摆摆手,“你教我的,我早就忘光了。”

“是吗?那等回去,你弹一首我听听,看看你倒退到了哪里,反正还有时间,慢慢练。我也还没选定曲目,而且你不是会跳舞吗?我觉得可以开头你跟我一块演奏,到一半的时候,你可以跳上半支舞蹈。”

周茜极力的劝说,“也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每天下班,来琴行弹五十分钟,你就当是解压。来吧来吧,就当是帮帮我,给我打个名气,我这次还请了电视台的人。”

周茜才帮忙垫付了一大笔医药费,周稚京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下来。

翌日。

周稚京准时上班,虽然这个假期过的不怎么样,但她上班的时候,还是精神饱满,没有被任何事影响心情。

rae夸她是天选打工人,没有人比她跟热爱工作。

下午,她拿文件去办公室找陈靖善签字。

陈靖善签完字,抽了两份文件递给她,说:“这里有两个大型活动,时间有点短,你有没有问题?”

周稚京翻开看了一眼。

华瑞旗下的大型连锁商场二十周年活动,另外就是华瑞成立六十周年的年会。

两个都是大活动。

周稚京想了一下,说:“没问题。”

陈靖善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怎么看都觉得她好像瘦了一点,而且她今天的妆容偏浓,像是在遮盖什么。

他沉吟几秒,说:“我让人事部安排两个帮手给你。”

周稚京没有拒绝,“那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两人对视几秒,陈靖善点头,“好。”

晚上下班,周稚京约桑晚一块去了一趟佰顺商城。

其实两个活动还是有关联的,其中最大的关联就是陈老太。

佰顺商城是陈老太亲手打造的品牌,【佰顺】两个字,也是陈老太亲自提的。

网上的百度百科里,写的还是很清楚的。

里面还有不少旧照。

第一家佰顺是在港城,照片里的老太太还很年轻,跟陈老爷子站在一起,特别的登对。

周稚京请桑晚吃烤牛肉,就在佰顺四楼。

两人吃完,桑晚要去珠宝店看看,她母亲快生日了,她得准备个生日礼物。

好巧不巧,在珠宝店,遇到了林序秋。

她跟母亲一块来挑选首饰,准备送给老太太的。

两人翻着册子,怎么都选不出个好的。

林母:“你也真是任性,再怎么样也不能跟陈靖善暧昧不清。”

林序秋不说话,自顾自喝茶,一扭头就看到了周稚京和桑晚一起走到门口。

林母说:“你小姑下周回来,我跟她说说,让她找个机会去老太太跟前说两句。宗辞回来了没有?回来的话,你找他好好聊聊,他一向包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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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你在嚣张什么 林序秋盯着周稚京,林母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秋秋,你看什么呢?”

林序秋收回视线,拿过母亲手里的册子,随意翻两下,说:“这些东西老太太才看不上眼。她要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们,那我就非要跟陈靖善结婚,看她怎么拦。到时候,我就把他们家搅合的天翻地覆。”

林母啧了一声,捂住她的嘴巴,“这些话,你可别说了。”

林母放下册子,就带着林序秋走了。

她们走了另一扇门,因此没跟周稚京她们碰上。

桑晚看中了一条翡翠项链,挺贵的,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刷卡付钱。

结果被告知卡停掉了。

桑晚一整个呆住,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你再试一下。”

店员:“财务那边试了三次,都不行。”

桑晚将卡拿回来塞进包里,她又翻看了其他卡,想了想,笑着对店员说:“你先帮我留着,我稍后再来拿。”

说完,就拉着周稚京离开。

周稚京不明情况,但看桑晚的脸色,应该是有点什么内幕情况。

等再看不到珠宝店的大门,桑晚才停下来,拿出手机就想打电话,大概是想到周稚京在身边,她又停住了手,扭头对着周稚京笑了笑,说:“那咱们今天就散了?”

周稚京在这方面很有分寸,她先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没让桑晚送她回去,自己去坐地铁了。

桑晚朝着商场快步走去,她的车子停在地下车库。

那风风火火的样子,看着像是要去找人算账。

周稚京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一辆车子在她旁边慢下来,摁了几下喇叭,“周稚京。”

林序秋坐在车里,朝着她喊。

周稚京当做没听见,自顾自的继续往前,幸好她的车子不能冲上人行道。

林序秋见叫她不应,只得停下车,几步跟上去,“我在叫你,你没听到吗?”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

“对陈宗辞那么忠心啊?可他也不见得对你有多好,在日本,你都还没醒,他就把你丢在医院自顾自走了。而且,他跟我说,你只是他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我要是心里不痛快,可以随意打骂,他不管。”

周稚京依旧平静的往前走,她的话半点也不能激怒她,

林序秋与她并肩而行,笑着说:“你这心理素质还挺强,看来这种事儿你干的不少。”

两人就这样一起进了地铁站。

但林序秋没坐过地铁,不懂怎么操作,理所当然的说:“给我也买一张。”

周稚京没那么做,她吐出一口气,冷冷看向林序秋,说:“林小姐,你想挽回,不该找我。”

“把方觉夏交给我,我就不会找你。”

周稚京冲着她扬唇一笑,说:“我不知道。”

她的笑容,让林序秋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你在嚣张什么?”

周稚京:“你要在这里跟我拉扯吗?我是不介意,但你好歹是有名气的演奏家,要是被人拍了视频发到网上,丢人的应该不会是我。”

林序秋眼眸颤动,压着嗓子,说:“你给我等着。”

她松开了手。

周稚京刷了卡进站。

坐上地铁,周稚京继续在手机上查看佰顺的资料,给自己找点灵感,总的策划方向得由她拿出来。时间紧,任务重,她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想,林序秋跟陈宗辞之间怎么样,更没时间去辩证,陈宗辞是不是真的说了那样的话。

当然,他说了也无所谓,她不在乎。

……

陈宗辞在假期结束的第二天晚上回来。

老太太让顾大厨做了一桌子菜,就他们祖孙俩吃饭。

“去哪儿不好,要去日本,那边的东西也不好吃。你瞧瞧,去了大半个月,回来还瘦了。”

陈宗辞笑着说:“在您眼里,我什么时候胖过。”

“谁让你体重不达标。”

“我的营养师和教练都说我的体重非常标准,不管是肌肉含量,还是体脂率,都很标准。到您嘴里,我成了骨瘦如柴,这可对不起我吃下去的肉。”

老太太盛了汤给他,“你就跟我犟吧。”

饭桌上,老太太只字不提他个人债务的事儿。

但她也知道,他现在手里的资产已经卖的差不多,前两日枫林绿都那房子都已经套了现,下周是还款日,但他已经提前给还上了。

他现在手头上剩下的,只有在老美的两个科研项目。

这两个项目,还在投钱阶段,非常烧钱。

老太太看着他将汤喝完,十分满意,说:“月底就是佰顺二十周年,我知道你点子多,这周年活动就交给你去办,如何?”

陈宗辞拿纸巾擦了擦嘴,不置可否。

“对了,前几日我见了北城盛家太太的千金,她们还在,你抽点空出来,带她们母女几个到处逛逛。”

陈宗辞:“好啊。”

陈老太挑眉,笑道:“这么好说话。”

“我回答的是您前一个问题。”

“你个臭小子!”

但陈宗辞还是被遣去应酬盛家母女,因为第二天,老太太就将她们邀请到了宅内来做客。

介绍了他们认识。

盛太太这次过来是受邀来看文艺汇演的,她的古筝造诣很高,邀请她的,是她以前的得意门生,正好又碰上陈老太太的邀请,就提前过来了。

带着两个女儿一起,当是旅游了。

海荆市这边,还是有很多风景名胜的。

陈老太说:“今天天气不错。宗辞,你带着两个妹妹出去玩玩。”

“行。”

陈宗辞叫上了老穆,带着两位盛妹妹去了一趟佰顺。

佰顺里头什么都有,吃喝玩乐,还能买买买,他可以把两位妹妹扔在里头。然后,自己去办公室,找经理聊一下二十周年活动的事儿。

盛家两位妹妹很矜持,也很有礼数。

陈宗辞与二小姐交换了一下号码,说:“你们先逛,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先去办点事,一会再过来找你们”

盛二小姐朝着他灿笑,大大方方的说:“知道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我俩也不是小孩。”

陈宗辞微微一笑,又简单交代了几句后,就直奔五楼的办公室。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没关,他走到门口,就看到周稚京坐在沙发上,正在跟经理聊天。

聊的是二十周年的事儿。

陈宗辞侧了身子,站在门边,听他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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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机会 周稚京是过来拿一些资料。

佰顺在国内有几百家,海外相对少一点。

她已经敲定了日子,让区域经理来海荆市开会。

昨晚上,她熬到挺晚才睡觉,不断的在网上查资料,找灵感。

策划其实是一件很费神的事儿。

她看了一眼,之前十周年的活动,办的特别出色。也为此奠定了后面十年,佰顺的名气越涨越高。

到现在为止,这场活动,都还没有人能够超越。

总有人拿出来借鉴。

负责人是陈靖善。

那会他也才二十出头。

所以,这二十周年的活动,对周稚京来说压力更大。

陈靖善将这个活动交给她,也是给她出头的机会。

一旦炸圈,会成为她事业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无论以后是继续在华瑞,还是去其他公司,都是可以拿出来给自己争取福利的筹码。

他说的时候轻描淡写,但rae告诉她,这可算的上是s+++的项目了。

市场部几个资历深的,对此都颇有微词,跟周稚京说话的时候,也夹枪带棒,阴阳怪气,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连带着商场经理,在看到周稚京的时候,都是惊讶的,在得知她是总负责人的时候,还露出了不满的神情。

周稚京谦逊的姿态,换来的是经理的傲慢。

周稚京想要近十年来市场活动的资料,还有每一层商铺的业绩等等。

经理喝茶,说:“活动资料我得让策划那边去找找看,至于业绩方面,你可能没有资格哦。”

“我看你年纪轻,估计是没什么经验,你只管让下面的策划出方案,每个区域交上两份以上,你从中选一选不就完事儿了?至于总策划,你整合一下,看着改一改,这不就搞定了?”经理像个过来人一样,“二十周年隆重一点,你就找几个当红的明星过来站站台,那流量也有了。”

周稚京一直面带着微笑,听着经理的提议。

她点点头,说:“是。每个商场自然需要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策划方案,李经理干了这么多年商场,自然比我更加深谙其道。咱们几个区域经理里,您手里几家商场的业绩一定是最高的,所以我才过来取取经。”

想要活动顺利,下面的人也必须配合,所以关系上不能搞恶劣。

这个李经理干了好些年,确实是有点能耐在身上的。

据说双旦的活动办的就很不错,他手里掌管的一家佰顺,客流量暴涨。

“你是谁啊?站在这里干什么。”

门外传来李经理助理的声音,李经理立刻起身出去。

周稚京没动,只是张望了两眼,只看到一个侧影,被门挡住的。

李经理看到来人,惊诧过后,连忙伸出手,“小三爷,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周稚京听到这话,愣了愣,不自觉的皱皱眉,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李经理迎人进来。

周稚京朝着陈宗辞看了眼,他穿着高级灰的大衣,内里一件黑色毛衣,很简单的装束。

身高身段摆在那里,穿什么都像样。

不过这一身,算是规规矩矩,压下了他身上的张狂,显得温润和善。

他同李经理握了手,面上噙着礼貌的笑,只余光朝着周稚京扫了眼。

周稚京已经站起来,手里还拿着包,“陈总。”

她的神情平静。

无论两个人私下里闹成什么样子,她在人前总是能保证平静的与他相处,且公事公办,不会夹杂任何私人的情绪。

陈宗辞用鼻子轻嗯了一声。

周稚京继续道:“既然李经理有客,那我先走了。刚刚说的,麻烦李经理在这两天内让您的手下整合好资料发到我的邮件上,万分感谢。”

她将自己的名片留下。

李经理也不欲跟她多聊,点了点头,就让助理送她。

陈宗辞:“我刚听到你们在谈二十周年的事儿,我来正好也是为了这件事,既然聊的是同一件事,就一起吧。”

周稚京眉头微动。

李经理诧异,“您负责这件事?”

周稚京垂着眼,竖着耳朵,等他的答案。

“是。”

周稚京心里凉了半截,讷讷的坐下来,听他们聊天。

李经理比刚刚的状态激情多了。

周稚京全程没怎么说话,连着几杯水喝下去,就尿急。

她见缝插针,去了一趟厕所。

等他出去,李经理和陈宗辞已经从办公室出来。

陈宗辞想视察一下,李经理陪同。

周稚京自然也只能跟上。

坐扶梯下去的时候,陈宗辞说:“周助理没什么要提议的吗?”

她都已经不是他助理了。

周稚京说:“暂时没有想法。”

李经理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来回,笑说:“原来周小姐是小三爷的助理啊?是代替小三爷来办事的?”

周稚京想说不是。

但陈宗辞在场,她也不好越界开口,惹恼了他,又要吃苦,所以选择缄默不语。

陈宗辞:“以前是,现在不是。一时忘了改口。”

三个人一层层的逛。

李经理介绍的还挺详细,毕竟陈宗辞身份摆在那里,即便他现在个人风评不好,可有些话,也只敢在他背后说几句。真人出现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

周稚京听的仔细。

商场太大,两个小时就逛了两层。

李经理请他们吃午餐。

陈宗辞打了个电话,三人在扶梯附近等了一会,很快就看到两个样貌出众的女孩上来。

陈宗辞简单介绍了一下身份,“不介意一起用餐吧?或者可以分开两桌。”

盛二小姐摇摇头,得体的说:“不要紧。人多热闹一些。”

还朝着周稚京和李经理特别友善的微笑。

盛三小姐就更没什么意见,她是个吃货,只要有吃的什么都好说。

陈宗辞让她们姐妹选,最后按照盛三小姐的口味,去了烤肉馆。

盛太太对三个女儿管教严格,很多东西不允许吃的。

像这种烤肉什么的,根本不能沾。

盛三走到陈宗辞身边,拉了拉他的衣服,凑近一点,说:“回去以后,我妈要是问你,你就说我们吃的西餐,好不好?”

他们三是走在前面的。

这样的小动作,自然全部落在走在后面人的眼睛里。

周稚京看到陈宗辞温和的眼神,朝着女孩点点头,说了声好。

周稚京低声对李经理说:“咱们跟陈总分开坐吧,别打扰陈总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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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姨妈 李经理听到周稚京这么一说,就叫来了餐厅的店长,给他们安排了包间。

至于周稚京跟李经理,就在外面随便找个位置就好,不吃都行。

李经理给自己找借口,周稚京还没说话,陈宗辞就让她进去坐着,帮忙陪客。

周稚京有点儿不快。

刚坐下没一会功夫,她便感觉一股热流涌出来。

她心里一惊。

对着面前的两位千金小姐说了一声,就匆匆跑出去。

在门口撞上陈宗辞,她一刻不敢停留,说了声抱歉,就要去卫生间。

陈宗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谁许你走了?”

周稚京急的脸红,眼睛里的不快难得的明显,“你放开,我有事!”

她的姨妈,在遇上陈宗辞之后就不太准。

可能是吃避孕药的缘故,加上情绪不稳定,压力大。

每个月总在延后。

上个月就没来,身体有姨妈来之前的征兆,可姨妈却迟迟不来。

这突然造访,让周稚京有点措手不及。

然而,她的这一眼,似乎触怒了陈宗辞,不但没松手,反而抓的更紧。

他凌厉的眼神,让周稚京立刻软了语气,主动走近,低声说:“我,我姨妈来了。”

陈宗辞:“别耍花样。”

“我身上没带卫生巾,你能不能……”

陈宗辞松开手。

周稚京问了餐厅服务生后,急匆匆的跑出去,看着不像是假的。

陈宗辞进了包间。

盛三小姐已经点好,搓搓手,高兴的等着上菜吃肉。

没一会,服务生就把餐点送上来。

作为唯一的男性,陈宗辞自然负责烤肉。

但他没烤一会,便放下手里的夹子,说:“你们先吃,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他们还是初识,盛家小姐自然不会那么没有礼貌的过问私事,而且对盛三小姐来说,陈宗辞不在,她还能吃的更自在一些。

等陈宗辞出去。

盛三余光瞥见自家姐姐追随的目光,小声说:“姐姐,你看上他啦?”

盛二立刻睨她一眼,“吃你的,乱说话,我回去就告诉妈妈去。”

默了一会,盛二又忍不住问:“那你呢?”

盛三吃着肉,摇摇头,说:“我现在可不想结婚。”

……

商场二楼有佰顺的自营超市。

这个时间,超市里可没什么人,陈宗辞站在放满卫生巾的货架前,精准的拿了两包日用,又买了一次性内裤。

他让收银用黑色袋子装。

电话打通时,周稚京正想着是要给李经理打个电话,还是用纸巾垫一下,然后去超市买。

大概是憋了一个月,这次的量有点多。

都已经渗到裤子了。

也幸好现在是冬天,黑色的裤子,又是加厚的。加上她今天穿的是长款的大衣,倒是不担心会被看到。

“卫生间里有人吗?”

陈宗辞问。

周稚京进来的时候,是没有人,她仔细听了一会,说:“应该没有。”

“好。”

他挂了电话。

没一会功夫,周稚京就听到脚步声。

陈宗辞准确无误的来到周稚京锁在的隔间,敲了两下门。

周稚京打开一条缝,就看到他扫进来的黑色袋子,她抬起头,对上的是陈宗辞冷冰冰的眼神。

她接过,说了声谢谢。

他什么也没讲。

门关上。

周稚京将脏了内裤换下来丢掉,弄好推开门,陈宗辞还在,就站在洗手池边上抽烟。

这可是女厕。

她往门口看了眼,发现外头放着维修中的牌子。

陈宗辞透过镜子看了她一眼,并不开口说话。

周稚京走过去洗手,陈宗辞侧身,靠着洗手台,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在日本,两人也算得上是不欢而散吧。

总归,在周稚京眼里,他是把她丢弃在天狗山了。

那就是不要她的意思。

周稚京洗完手,用纸巾擦干净水,回头看向陈宗辞,“还用去帮你陪客人吗?”

她现在有点头重脚轻,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歇会。

估计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姨妈又来造访,让她格外的疲惫,小腹也隐隐坠痛。

陈宗辞摆手,正好手里的烟也抽完了,他将烟头丢进垃圾桶,从她身侧走过,“回去歇着吧。”

等他彻底走了,周稚京才略微松口气。

周稚京没有回去,她随便找了家小吃店,填饱肚子,又买了一杯热奶茶。

热乎乎的奶茶喝下去,肚子稍微舒服了一点。

随后,她就去找李经理。

下午。

李经理继续陪着陈宗辞,将整个佰顺逛了个遍。

周稚京跟了全程,也基本了解了全部情况。

走到最后,她两条腿都麻木了。

中间,周茜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有空晚上去一趟古筝店。

她已经选定了曲目。

周稚京婉拒,今天是肯定不行的了。

三点多的时候,陈宗辞让李经理整理好资料发给周稚京,他就带着两位盛小姐走了。

周稚京看了下时间,也没回公司,提前回了家。

身上实在不舒服。

一到家,她洗过澡,就去床上躺着。

可能是真的累了,她躺下没多会就睡着了。

等再醒过来,天已经黑了。

她有点饿,摸出手机,打算点个外卖吃一下。

姨妈期总要吃点好的。

微信上好几条信息,她大致看了一下,挑着几个重要的回复了。

又重新切回外卖app,翻了半天也找不出来好吃的。

突然就很想吃私房餐厅的那几道菜。

想来想去,她觉得自己还是睡觉算了。

刚把手机塞进枕头里,外面就响起敲门声。

周稚京不打算去开,不管是谁,就当她不在家,反正她真的不想动。

外面的人敲了一会就停止,换周稚京的手机叫嚣。

周稚京拿出来,来电是陈宗辞。

她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还是接了。

“陈总。”

“开门。”

“我在姑姑家。”她脱口而出。

电话那头沉默。

周稚京说:“您找我有事吗?”

客气又疏离的语气。

电话那头的人没说什么,只是冷冷的哼笑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周稚京突然想起来,迪迪还有一笔钱放在她这里,需要她转交给陈宗辞的。

正当她感叹着迪迪可真是个心善的女孩时。

外面响起了开门声。

她蹭一下坐了起来,没一会功夫,房门被推开,顶灯亮起,刺的她眼睛都要瞎掉了。

她立刻用手捂住眼睛。

陈宗辞不冷不热的调侃:“怎么?挡着脸,就以为我看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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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我做什么你都得受着 周稚京还真有点放不下手,因为她的眼睛无缘无故冒水了。

都说姨妈前夕情绪不稳定,这姨妈都已经来了,她的情绪怎么还是控制不好?

肯定是因为肚子饿,两者一叠加,自然就绷不住了。

她紧抿着唇,用力咽下口水,想要说点什么,可她张了两次嘴,都没法说出一个字来。

她也怕自己一开口,更加崩溃。

到时候在陈宗辞面前大哭,像什么样子呢?

她咬了咬牙,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正打算开口的时候,陈宗辞直接拉下了她的手。

湿漉漉的眼睛,就这样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睫毛上沾着泪珠,眼圈也红红的,眼眶里的眼泪还在打转。

她一下子没忍住,发了脾气,用力甩开他的手,说:“谁许你进来的?这里是我家。”

她说完,就猛的躺回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眼泪一直掉。

莫名其妙的。

陈宗辞一点也不留情面,说:“你的家?周稚京,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干的好事儿?自己说过的话?”

周稚京背过身。

陈宗辞伸手去扯她被子,周稚京当然不是他的对手,被子很快就被扯开。

周稚京无所遁形。

她翻了个身,从另一边下了床,想从房间出去。

但她身上就穿了单薄的睡衣,外头也没开暖气,冻死她得了。

刚打开门,陈宗辞用力关上。

“想跟我撇清关系,以为我现在失势,就没法制衡你了是吗?”

周稚京还在掉眼泪,她低着头,把眼泪擦掉,扭头看向他,说:“是你把我扔掉的,我默认为你不要我了,就这么简单。”

陈宗辞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少在我跟前装,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心思。”

周稚京不反抗。

他整个人逼近,周稚京微的别开头,他的唇落下,正好捕捉到了她掉下来的一滴眼泪。

咸涩的味道在唇齿间漫延开,他的指腹刮掉她脸上的眼泪,说:“宋奎从我手里拿走的,我总要从你身上讨回来。周稚京,我做什么你都得受着。”

周稚京的眼睫微颤,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是你不肯救人,我才去的。”

陈宗辞轻笑,捏着她的手越发用力,“是吗?”

周稚京疼的皱眉,开始挣扎,“本来就是!”

“所以,你是没想过,我会出手救你?你当时是抱着成为宋奎老婆去的?”

周稚京红着眼,恼怒道:“我不是顺从你了吗?我感谢你救我!你还想我怎么样!”

陈宗辞的目光晦暗不明,紧盯着她的眼睛,音色冷冷的说:“是吗?”

周稚京不想再说,索性闭上眼,一副随意践踏的样子。

可她心跳的很快,快到她觉得自己快要不攻自破。

沉默半晌。

陈宗辞松开手,冷声命令:“穿上衣服出去。”

周稚京睁开眼,人被他甩到了床上。

她穿了厚的棉衣。

陈宗辞带了吃的过来,还有一碗红枣燕窝羹,他热了一下,让她先吃掉。

周稚京白着一张脸,这次来的量很多,还伴随着腹痛。

痛经她以前也有过,后来改善了生活习惯,就好了很多。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特别疼。

她有气无力的吃,吃到一半,想起来迪迪的钱,“迪迪找不到你,她把卖奢侈品的那笔钱转到了我这里,让我转交给你,数额不小,你给我个卡号,我明天去银行转。”

陈宗辞意味不明的说:“她倒是有心。”

他这句话,轻飘飘的从周稚京耳朵过,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过了一会,陈宗辞又说:“把钱还给她,那是她应得的。人是你招来的,由你妥善弄走。出一点点意外,都是你的责任。”

周稚京用力吞下嘴里的食物。

明明刚才挺饿的,也很想吃东西,可眼下桌上的菜,她一点儿都不想吃了。

她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说:“知道了。”

话音落下。

小屋内陷入了沉寂,周稚京不说话,也不动。

她原本准备僵持到陈宗辞离开。

可这一阵的痛经来的猛烈,她扛不住了。

只得扶着桌子起来,准备去找止痛药吃。

陈宗辞坐着没动,只看着她一只手捂着肚子,身体微微弯曲,挪步到柜子前,不停的翻抽屉,关键时刻,一颗止痛药都找不到。

她翻遍了所有抽屉,最后站定,一只手撑着柜子,一动不动。

只肩膀微微颤动。

陈宗辞拿出根烟点上,双腿交叠,像是在看戏。

看她怎么演祥林嫂。

周稚京放弃找药,拿了一只水瓶,去灌了热水,她也不理陈宗辞,自顾自的走进房间去躺着,顺便在手机上下单买药。

现在这个社会,什么都方便,只要不是病死过去,就能够解决一切问题。

点完单,周稚京找了小品,放到最大声,把手机放在床头听。

几个春晚小品,带着浓重的年味。

那热热闹闹的气氛,驱散了屋内的沉闷。

房门是虚掩着的。

周稚京无法完全忽略掉外面坐着的人,他怎么还不走?

过了一会,她听到一点动静,便忍不住扭头,想从门缝里,窥探一下,他在干嘛。

但由于门缝留的太细,所以什么都看不见。

真是心烦。

周稚京重新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陈宗辞进来时,她已经酝酿出了一点睡意。

床铺一侧凹陷下去的那一瞬,她惊醒过来,扭头的瞬间,床头的灯就被关掉了。

只剩下床头柜上的手机,冒出来的光线。

陈宗辞就这样进了她的被窝。

周稚京想要起来,却被他卷进怀里。

他应该是洗过澡了,身上的气味,与她如出一辙。

她暗自挣扎,却怎么都挣不脱他的桎梏。

最后只得放弃。

陈宗辞拿掉了她贴在小腹的暖水瓶,手探入衣服,温热的掌心贴住她的小腹。

“好一点了吗?”

他的声音怎么那么温柔?

周稚京心房颤了颤,咬着唇不说话,竖起屏障。

他的唇贴在她的脖颈上,一点一点移到耳后。

周稚京下意识的抬手,捂住耳朵。

他温热的唇,便贴上了她的指尖,她又立刻攥紧拳头,将手指缩紧。

指尖连着心,受不得一点撩拨。

陈宗辞淡淡一笑,在她的骨节上吻了吻。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使得他的动作停住。

片刻后,他起身去接。

周稚京竖着耳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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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婚事 陈宗辞站在门口,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听。

听完后,说了声,“知道了,我现在过来。”

这句话,令周稚京松了口气。

陈宗辞穿好衣服,将她买的止痛药拿进来,还有一只保温杯,放在床头。

周稚京闭着眼。

陈宗辞在床边站了一分钟左右,便自行离开。

等听到外面的关门声,周稚京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平躺,睁眼看着吊顶发呆。

第二天。

痛经没有缓解,但她还得上班。

她今天陆续收到各地区佰顺的汇总资料,陈靖善替她安排的两个助手也已经到位,她分别安排了工作。

连着忙到周末,她才抽出空来。

晚上,去来一趟姑姑那儿。

正好她在会客,周稚京只在门口看了一眼,就去旁边的空教室等着。

一排排的古筝整整齐齐的放着。

隔壁教室正在上课,时不时想起整整齐齐的演奏。

周茜当初教了她挺长一段时间的古筝,还让她去参加了考级,原本是想让她把十二级全部考出来。

但考到第六级,周稚京就忙着工作了。

她从来没想过要来继承周茜的古筝店,所以即便她对古筝有一丝的兴趣,也直接放弃。

想让周茜死了这条心。

她想起姑姑给她发的谱子,闲着也是闲着,就拿了旁边闲置着的义甲,先自己练一练。

周茜选了两首现代曲目《兰亭序》和《青花瓷》。

估计也是为她着想,没有选那些太难的,演奏级别的谱子。

挺久没弹,她还是有些生疏。

不过等找到调子,慢慢的也就上手了。

陈宗辞过来这边接人时,就透过玻璃窗,看到教室里正在练习的周稚京。

他在门口驻足。

周稚京弹的认真,并没注意到门口的人。

她的坐姿端正,拨动琴弦的手指灵巧,弹的很流畅。

她自己大概也沉浸于其中,脸上的神情很专注,且带着一丝愉悦。

她学东西确实很快,而她也很愿意学,且不怕多。

一曲结束,她感觉到一丝异常,抬头,便对上了陈宗辞的目光。

她一愣,正好周茜出来了,她身边的妇人,气质出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陈宗辞收回视线,微笑着叫人:“盛伯母。二小姐说您在这里,我顺道过来接您回酒店”

周稚京看到他们一行人离开。

周茜送完人回来,周稚京已经进了她办公室,正在倒水喝。

周茜说:“有钱人的圈子,可真是窄。想不到盛老师还被陈家老太太请来做客。”

周稚京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想到那天在佰顺,陈宗辞带着的两位盛千金。

果不其然,周茜提到了盛太太的女儿。

周稚京唯一感叹的就是,林序秋真的就这样被踢出局了?

周茜观察着她的神情,说:“前两天发生了一件事。陈靖善大概年边就要结婚。”

“什么?”

周稚京这两天忙的紧,每天都在想着周年活动的事儿,“跟谁啊?”

“秦家的千金。”

周稚京一脸诧异,她刚才还以为是林序秋。

周茜:“新闻给压下了,据说两人开房被人拍到了。”

周稚京只能想到是陈宗辞干的。

毕竟他之前在e国的时候,就撺掇了秦执把妹妹嫁过去。

她垂着眼,沉默的喝茶。

周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刚听你弹琴,比我想的好多了。走,咱们一块再去练几遍。”

有事儿做,脑子就不会乱想。

周稚京被周茜拉着练足了一个小时的琴。

周茜调整她指法的时候,温柔又严厉。

一如她当初亲自教她学习时,一模一样。

等练习完,她又是一顿夸奖,“走吧,我带你去吃夜宵,你最近又瘦了,再瘦下去可不好看了。”

出去的时候,有古筝老师见到她们,笑着打招呼,“周老师,这是您女儿啊?”

“是侄女。”

周稚京其实是不喜欢别人把她认成周茜女儿的,所以每次有这种误会的时候,她比周茜更快的澄清。

她有自己的妈妈。

周茜微微一笑,给人介绍了周稚京。

周茜带着她去了私厨,大概是提前讲好的,她们到了之后,菜就端上来,其中虫草花乌鸡汤是主菜。

周茜盯着她喝完。

吃饭的时候,周稚京顺嘴问了一下那位盛太太的来头。

她老公是广电总局的领导。

实实在在对比起来,还是比不上林家的。

但盛太太的三个女儿确实是争气,且大女儿嫁的极好,名声在外。

吃完夜宵,周稚京就回了阳光小区。

半道上,收到了陈靖善的微信。

【有空吗?】

周稚京余光看了眼开车的姑姑,想了一下,回:【晚一点。】

等她回到家里,看到周茜的车子走了之后,才打车去了澜山会所。

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带着她去后面的客房部。

陈靖善的房间在八楼。

进去时,他坐在落地窗前喝酒,眼镜放在茶几上。

他的坐姿有些慵懒,一只手撑着头。

很少见到他这副样子。

周稚京走近了,他才像是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她,“来了。”

笑容还是温和的。

“坐吧。”

周稚京坐下来,在这里看海荆市的夜,更美。

陈靖善跟她聊了一会工作上的事儿,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而周稚京则一直看着窗外。

她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只是这笑容里,总是透着一点勉强。

他抓住她手的瞬间。

周稚京还是下意识的挣扎,但这一次,陈靖善握的很紧,并没有让她挣脱。

周稚京一下红了眼圈。

陈靖善说:“不会让你白遭罪,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

周稚京只待了半个小时。

走到大厅时,经理拦住了她的道路,说:“桑小姐在呢,提醒我说等你出来带你过去。”

这经理跟桑晚关系好,因此周稚京没有什么怀疑。

经理带着她进了温泉房,“桑小姐在里面。”

“好。”

周稚京进去,经理就关上了门。

汤池那边,用屏风隔开,她依稀能看到个影子。

等她走过去,看清楚汤池里坐着的人,她瞬间僵住。

哪里是桑晚,汤池里坐着的人是陈宗辞。

她用力吞了口口水,站着没动。

片刻,听到陈宗辞说:“衣服脱了,过来。”

周稚京没动,镇定的说:“我是来找迪迪的。之前一直没空,得知她又来这边上班,就过来跟她说钱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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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无私 陈宗辞靠在按摩枕上,闭着眼睛,沉默了几秒,懒懒的说:“过来说,站那么远,我听不清。”

周稚京劝自己镇定,现在落荒而逃,岂不是不打自招。

她走过去,站在池子边上。

即便此刻,她站着俯视陈宗辞,可气势上,她依然矮人家一大截。

池子里冒出来的热气,让周稚京后背生汗。

陈宗辞舒适的泡在池子里,眉目舒展,面色也是红润的。

身体线条流畅。

画面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不知过了多久,陈宗辞睁开眼。

周稚京的目光,正好撞进去,她瞳孔颤了颤,并没有慌忙的躲避,迎着他的目光。

这会子,脸颊也被热气蒸的红彤彤的了。

陈宗辞看着她的眼睛,说:“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周稚京咽了口口水,说:“我是来找迪迪的。你不是让我把钱还给她吗?我今天抽空过来。”

陈宗辞不动声色,“见到了吗?”

“没有。”

陈宗辞笑,伸出手示意她拿一下毛巾。

周稚京将旁边移动车上的浴巾递过去。

目光相对的那一刻,陈宗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将她丢进了池子里。

池子的水并不那么深。

但周稚京还是呛了好大一口水,坐起来时,自然是浑身湿透,手腕撑到骨头,疼的不行。

她咬紧牙关,没有吭声。

陈宗辞冷眼看着她,“在你来之前,迪迪刚从我这里离开。你跟我说你是来找迪迪的?”

周稚京:“就因为迪迪跟你在一起,所以我才找不到她。她本来就是你私下里养的情人,你占着她的时间,我怎么见得到她?会所的人也不可能告诉我,她跟你在一起。”

“我找不到她,就去喝杯酒放松一下心情。有什么问题吗?”

她死撑着,眼神没有丝毫避闪。

两人隔着距离,就这样对视。

半晌,陈宗辞站起来。

周稚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坐着没动。

陈宗辞走到她跟前,抬起她的下巴,帮她把头发丝拨开,将她的脸完整的露出来。

她的手腕疼的刺骨,她觉得自己快坐不住了。

陈宗辞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了她许久,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而后松开手,自顾出了水池,进卫生间去冲澡。

周稚京呆坐了片刻,才站起来,身上的衣服完全湿透,变得死沉死沉的。

她一件件脱下来丢在地上,拿了旁边放着的浴袍穿上,跑去找手机,给桑晚发了信息。

希望她能够送一套衣服过来。

手还是很痛,她怀疑可能伤了筋骨。

发完信息,她出了房间,找人重新开了一个房,然后安静的等着桑晚。

桑晚来的时候,在门口正好遇上了准备离开的陈宗辞。

陈宗辞看也没看她,自行上了车。

桑晚看着他的车子远了,直接把经理领出来,问了一下情况。

经理说,陈宗辞是九点半到的,到了以后就叫了迪迪去房里,待了差不多十分钟。

然后陈宗辞让经理在门口等着,若是看到周稚京出来,就以桑晚的名义把她带过去。

桑晚经理的话复盘了一遍后,问:“那京京是什么时候来的?”

“好像比小三爷要早个二十分钟。”

“京京是一个人?”

经理摇摇头,不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

但就是缄默不语,像是一个秘密。

桑晚也不管那么多,先去找周稚京。

她这会坐在床边发愣。

“你来怎么不叫我呢。”桑晚将装衣服的袋子放在柜子上,走到她身边,“喝酒这种好事不叫我,你真不够朋友。”

周稚京抓了两把头发,缓和了心情,说:“走,现在请你喝也不晚。但咱们换个便宜点的地方,行吗?”

“当然行。”

周稚京换好衣服,在离开之前,她去找了迪迪。

经理去叫人,但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同事说她还没下班,这就奇怪了。

就在周稚京打算就这么算了的时候,经理接到电话,说迪迪在休息室晕倒了。

此话一出,周稚京便跟着经理一道赶过去。

果不其然,迪迪躺在地上,面色惨白。

另一个小姑娘都吓傻了。

经理立刻打了120,又把医护室的医生叫过来。

周稚京跟桑晚的酒没喝成,两人跟着救护车一块去了医院。

经过检查,迪迪只是低血糖,疲劳过度。而且,她有两次献血,时间隔的太近。

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天。

周稚京给陈宗辞打电话,对方不接。

她就发了信息,告知了情况,怕他不信,还拍了迪迪躺在病床上的照片。

周稚京坐在床边,盯着迪迪苍白憔悴的脸。

两次献血?

周稚京觉得很奇怪,正常应该不会傻乎乎的献血两次吧。

周稚京灵光一闪,这傻丫头不会为了陈宗辞去卖血吧?

这一刻,周稚京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戳中了脊梁骨。

正当她发呆的时候。

迪迪醒了过来,她显然没意识到自己晕过去,看到不熟悉的环境有些茫然,再看到周稚京,更是诧异,“周姐?”

周稚京回神,“你累倒了,倒在休息室,幸好你同事及时发现,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我已经跟陈总说了。”

“别,别跟他说。你现在立刻告诉他,我很好,他别过来。”

“你哪里好了?”

迪迪突然开始掉眼泪,“不过他应该也没办法过来。他现在的处境,我应该离他远点才好,要不就拖累他了。”

周稚京微微皱眉,严肃道:“迪迪,你如果不好好对待自己的话,我马上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来带你回家。”

迪迪苦笑了一下,“他们不会管我的。谢谢你周姐,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我就是不想后悔。”

周稚京不做评价。

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沉默一会,问:“可你刚才怎么说你拖累他呢?这是什么意思?”

迪迪眨眨眼,说:“周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的处境,他现在要完全依仗家里,自然不能再随心所欲。我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他了。”

“是吗?”

周稚京想到他最后那一笑,莫名的毛骨悚然,不由的追着问了一句,“是他这么跟你说的?”

迪迪默了一会后,点点头。

周稚京手机震动,是陈宗辞回复的信息,【照顾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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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故人 周稚京想了下,还是留了下来。

桑晚见她手肘都肿了,走之前拉着她去看了急诊,拍了片子,骨头没问题,就是扭伤了。

医生给开了药,并让她这一个月尽量少用左手。

两人走出诊室,桑晚正小声咒骂陈宗辞。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两人旁边响起,“周稚京?”

周稚京循声望过去,面对的男人眼熟,瞬息间,她睁大了眼睛。

桑晚眨眼打量了几眼那男人,长得很帅,唇红齿白,穿着黑色的羽绒服,里面就一件白衬衫打底。

高高瘦瘦的,皮肤也很好,特别干净。

她又扭头看看周稚京,见她呆呆的,在她耳侧咳嗽一声,“你朋友?”

周稚京立即回神,干笑一声,说:“是发小。”

确实是发小。

只是自从家里出事后,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分别的时候,还是十几岁的小屁孩,再见面都长大成熟了。

周稚京可还记得,这混账说过会开着宝马来找她呢。

她突然想笑,也真的笑了。

宁砚北也跟着笑了,露出嘴边标志性的酒窝。

周稚京送走桑晚,回到诊室门口,宁砚北是陪着同事来的,回家路上被车子剐蹭,摔了腿。

医生正在给上石膏。

周稚京站在门口看着,也没出声。

还是宁砚北的同事,提醒了他一下。

随后,两人去自动售卖机那边买水,宁砚北请她喝奶,“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周稚京将奶瓶贴在脸颊上,说:“我也没想到,还能遇到你。”

太久没见,即便小时候两人是光着屁股一块长大的交情,也难免生疏。

物是人非。

两家人早就不负当初,人生短短,谁也不会想到,安稳舒适的生活,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公主成了小乞丐。

小王子也没能幸免。

宁砚北:“你怎么样?看样子过的还不错?”

她身上的衣服可不便宜。

周稚京笑着耸耸肩,反问:“你呢?宝马车开来了没有?”

宁砚北又笑起来,只是笑容里多了一点苦涩,摇摇头,说:“还在攒钱。快了。”

宁砚北那边有同事,两人互加了微信。

周稚京回到病房,迪迪还没睡,睁着眼睛在发呆。

周稚京这会没心思去跟她谈心,坐下来,就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宁砚北的朋友圈。

朋友圈是近三天可见,除了最新一条门诊照片,没有其他可看。

迪迪:“周姐,你有男朋友吗?”

周稚京正盯着手机发呆呢,冷不丁听到她这个问题,心里突然动了一下,她抬起头,朝着她笑了笑,说:“还没,怎么了?”

“那你喜欢过人吗?”

看来是熬不住要跟她谈心了。

周稚京想了想,“有吧。但应该不会像你这样。不管多喜欢一个人,首先还是要更爱自己。”

迪迪:“以前我也是这样想,可真的很爱一个人的时候,真会忘了自己。就只想付出全部,让他能看到我,哪怕是一眼。”

周稚京不由的想起,之前在短视频里刷到的一句台词:你这一辈子有没有为别人拼过命。

她不懂,为什么要为别人拼命,为自己拼命不行吗?

好歹自己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迪迪:“喜欢一个人,是会失去理智的。”

她说的那么认真,周稚京也不想跟她争辩,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对。”

“周姐。你不喜欢陈先生吗?”

周稚京这边,宁砚北的信息进来,约她明天一起吃个饭。

她一边回复,一边回答:“不喜欢。他是我老板。你是没跟他一块工作过,如果跟他一起工作,可能就不会那么喜欢他了。毕竟没人会喜欢自己的老板,对吧?”

“好了,你好好休息,别再想了。”

周稚京给她掩了下被子,结束了对话。

许是遇见了故人,加上手腕不舒服,这晚上周稚京没睡好。

第二天。

迪迪的检验报告出来,没什么大碍。周稚京先送她回去,她现在住在澜山会所的员工公寓。

这待遇,应该是陈宗辞帮她得来的。

宁砚北请的是午餐。

送完迪迪赶过去,周稚京迟到了半小时。

宁砚北:“还是跟小时候一个尿性,非要我等你不可。”

“我是有事。这次不是故意的。”

“那以前每次都是故意的了?”

“是啊。”她一点也不内疚。

宁砚北请的是西餐。

“你昨晚上没回家吗?身上的衣服都没换。”

周稚京:“我要是再回去换衣服,你可能得等两个小时了。”

她摸不准现在宁砚北的经济实力,所以点了个普通的套餐。

“你现在在哪儿工作?”周稚京问。

宁砚北望着外面,默了一会,道:“邵氏。”

外头正好有邵氏集团的广告牌。

“那很不错。”

宁砚北微微一笑,“你呢?”

“我在华瑞。”

宁砚北眉梢微的一挑,“那你厉害。”

周稚京倒也不瞒着,“多亏了我姑父,他跟陈家沾点亲戚关系,就给我弄进去了。要不然,以我的学历,投简历都是要被刷下来的。”

宁砚北点点头,“那伯父伯母呢?”

她垂着眼,摇摇头。

他们两家的情况是一样的,所以宁砚北也明白她摇头大概是个什么意思。

两人都不想多说以前的事儿,就互相聊聊近况。

吃到一半的时候。

碰上了一个不算熟人的熟人,秦璇。

她跟同学来这里吃饭。

周稚京远远就看到,故意低下头,不想被看到。

然而,越是不想发生的事儿,就越是要发生。

秦璇很热情的过来跟她打招呼,“京京姐。”

周稚京朝着她得体微笑,“好巧。”

“我们在这附近写生,就来这边解决午餐。”她的目光在宁砚北的身上停留了几秒,美目流转,“这位是?”

“朋友。”

“男朋友吧。长得好帅,跟姐姐你很配。”

周稚京望着秦璇眼里闪烁的光,似乎很期待她能点头。

就在宁砚北准备否认的时候,桌子下,周稚京一脚踩住他的脚背,说:“被你发现啦。确实是男朋友。”

秦璇笑容越发的灿烂,“那我不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上次姐姐你帮了我,我还没好好谢谢你。等过两天,我跟靖善一起请你,你可以带着男朋友一起。”

小姑娘能有什么心思呢?

自然是要好好的宣誓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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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念头 秦璇走后。

周稚京立刻就垮了脸。

到底是一块长大的交情,宁砚北从她细微的神情里,一眼就看出来问题,“抢你东西了?”

周稚京扬扬眉,“也算不上。”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宁砚北宽慰她。

吃过饭。

宁砚北便有事先走。

周稚京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出神,不知道是不是被迪迪的恋爱脑影响到了。

她突然有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或者说,应该是一个脚踏实地的念头。

周一下午。

周稚京去了一趟佰顺,区域经理来开会,她把地点放在了佰顺,也让李经理一起筹划。

周稚京两点就到了。

上一周,她几乎把每一个地区佰顺的业绩,平时一贯做的活动,都研究了一下。

她也已经初步做好了方案,想好了一会会议上要说的。

周稚京还是从李经理嘴里知道,这个会议,陈宗辞也要参加。

会议室里。

周稚京转着笔,安安静静的坐着,心里是有点惆怅的。

看来这二十周年活动,大概率是陈宗辞的了。

这让她的干劲少了一半。

她突然有点消极怠工,放下笔,拿起手机给宁砚北发了信息,【在干嘛?】

【偷懒。】

她嘴角一扬,【这周末去爬山怎么样?】

宁砚北:【可。】

没一会,宁砚北又发来一条:【你现在还真是省钱小能手,爬山这种项目都想得出来。那后天晚上,请你压马路,如何?】

她正准备回复。

身后就传来动静,陈宗辞到了。

她收敛神色,将手机翻转,坐正。

陈宗辞坐在主位,“二十周年,老太太准备办一场庆典,以慈善为主,届时邀请各大品牌出席,包括他们旗下的代言人。”

他直入主题,让在座的人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原本还以为他要讲几句官方话呢。

只有周稚京很习惯,他的开场白。

不过陈宗辞嘴里的这个庆典,就写在周稚京的方案里。

她想着等完善好了方案,再亲自去跟陈老太交涉,希望她到时候能够出席。

本来她就有点泄气,这会完全泄干净了。

陈宗辞敲了敲桌子,第二次喊她名字。

“什么?”

“你没话要说吗?”

他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周稚京想了下,还是打起精神,了李经理准备好的投影器,将她的初步方案展现了一下。

方案首先立了三个大方向。

分别是慈善庆典,线下活动,线上活动。

且重点个提议,能够动员商场内的所有商家一起参与进来,不但要给消费者优惠,商家也要给予一定的优惠福利。

她还提议,可以围绕佰顺做一个十分钟左右的宣传片。

以佰顺被基调,宣传华瑞的企业文化。

一举两得。

她连广告公司都进行了仔细的挑选,列举了几个国内外都很有名气的创意广告公司。

这个会,她做了充足的准备。

也把任务都做了分配。

她连慈善都做了主题,分别给到不同区域的经理手里,让他们实操下去。

等到庆典上做一个汇总。

她滔滔不绝的讲了足足一个小时,讲完以后,陈宗辞让其他人发表看法。

“对这个方案有什么想法,意见,都可以提出来。”

足足静默了一分钟,陈宗辞先提出问题,“你考虑过时间问题吗?”

时间很紧,而周稚京容纳的东西太多,东西一多,就会变得无比繁琐,未必就能够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一切,就算完成,也未必精致。

可能是之前总是被他尖锐的指出问题,周稚京如今在面对任何质疑,比以往更加坦然。

“所以我们也可以考虑外援,比方说同我们一直关系较好的林氏集团。还有在e国同我们有合作关系的斓宇。”

她的ppt上也标了这两家企业,背景实力都写的清清楚楚。

陈宗辞眯着眼浅笑,并未继续往下说。

华瑞当然不需要外援,但周稚京选这两家,用意很明显。

他若是反驳,她也有理由拿捏。

紧跟着,便是李经理,“你的方案太理想化了,就你说的慈善主题,满打满算一个月都不到,怎么可能弄得起来。我觉得要以实际出发。”

“慈善这方面,我已经联系了几个慈善机构,他们在这方面有一套完善的流程。且很乐意辅助我们。”

接下去的半小时,全部都是意见和问题。

他们所有人的问题,周稚京都给予了相应的方案。

到最后,弄得所有人都哑口无言,没了话。

周稚京说:“我觉得事在人为。如果你们觉得自己不行,我可以调整到最简单的模式。我是仔细看过各位这几年的业绩,手里办过的大型活动,有那个基础在,我才出了这样的方案。并不是李经理说的那样,光凭想象。”

“是你们的能力,给了我这样的想法。”

这么一番话,把他们这些经理都架了起来,谁敢在陈宗辞面前说自己不行?

陈宗辞看了她一眼,转过身,看向其他经理,“有问题的举手,不要勉强。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如果做不好,事后我会追责。”

这种情况下,谁也不会说自己不行。

周稚京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喝了口水,说了太多话,她喉咙都要冒烟了。

最后自然没有人说自己不行。

晚上,陈宗辞请客,在御食坊开了一桌。

他没带助理,就自己一个人过来。

周稚京自然就坐在他的身边,顶替了助理的位置。

这几位经理,对周稚京多少有些不满。

因此,一顿饭下来,周稚京几乎要被灌醉。

喝醉之前,她原本准备给桑晚发信息,最后转念一想,发给了宁砚北。

散场前,她去了洗手间吐。

让李经理送陈宗辞出去。

她还是留了一手,吐掉一点后,洗了把脸,胃不太舒服。

她蹲在池子边上,拿手机给宁砚北打电话,“你来了没有?”

“你是祖宗吗?你说来我就得来。”

“狗东西。”

她要挂掉,换个人打的时候,宁砚北无可奈何,“在门口呢。要进来接你?”

“废话。我喝醉了!我在女厕,你快进来背我!”

陈宗辞在前台结账。

宁砚北背着周稚京从他身侧经过,周稚京含含糊糊的说:“宁砚北,要不我嫁给你得了。”

陈宗辞垂着眼,眉目不动,接过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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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怕 <宁砚北是骑着电驴过来的,就停在门口。

周稚京并不是完全喝醉,看到电驴的时候,瞬间气笑,打了个酒嗝,说:“你真是够了。我就问你,我万一喝的烂醉,你怎么用这个带我?”

“酒喝傻了?我不能打车?这电驴放在这里也没人偷。”

宁砚北拿出了一个粉色的头盔,递给她,“所以公主殿下你坐不坐?”

周稚京觉得好笑,又有点心酸。

她嫌弃的摇头,“几岁了,还给我买粉色。拿开吧你。”

说着,她就坐了上去。

宁砚北把头盔放好,“坐稳了啊,接下去是风驰电掣的感觉。”

“行。你把头盔给我,我方便吐。”

别说,还真别说,这电瓶车快起来,还能超过车子。

周稚京脸靠在宁砚北的肩膀上,说:“你是不是偷摸在车上装发动机了?你怎么比车还快?”

宁砚北觉得她是真的有点醉了。

他没接话,直接看了眼不快不慢,一直缠绕在他身边的豪车。

车窗从始至终都紧闭着,他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人,但有预感,应该是针对周稚京来的。

冷风一直吹着头,周稚京觉得头疼,酒劲也逐渐上头,让她很不舒服。

她闭上眼,转过脸,朝向另一边。

后面,宁砚北骑车进了辅道,那辆车就开不过来了。

他把车牌记了下来。

骑到药店门口,宁砚北去里面买了解酒药,出了店门,周稚京已经从电瓶车上下来,就坐在马路牙子上,头枕着胳膊,眼睛睁着,看着前面的红绿灯发呆。

宁砚北在她身侧坐下,递了水给她,“住哪儿啊?我看看我这电驴能不能到。”

她吃力的抬起头,喝下一口水,“阳光小区。”

“刚有辆库里南跟着你。”

“嗯?”

宁砚北把药送到她嘴边,“辛苦了。”

药片贴在舌根,有些发苦。

周稚京没说话,喝完水,就将水瓶放在身侧。

两个人并肩坐着,望着来来往往的车流。

这繁华的大都市,他俩何其渺小。

周稚京捧着脸,望着这钢铁森林,笑道:“我之前听人讲,小时候得到的太多,以后就没福气了。你说咱俩还能翻身吗?”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眼睛里的光,变得有些暗淡,自顾自的摇摇头,说:“算了,翻个屁身。我福气都用完了,以后只会倒霉。”

宁砚北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她自言自语,自暴自弃,又自我打气。

谁不知道周大小姐脾气臭,心眼小,又记仇,还特别要强。

讨厌她的人很多,喜欢的她的人也不少。

从小宁砚北就是她的官配。

周稚京突然扭头,“要不咱们两个倒霉蛋,一起负负得正试试?说不定我们一起努力努力,也会好起来?”

“怎么?你现在恨嫁呢?”

周稚京脑子里跳出来陈宗辞那道意味不明的笑,她怕啊。

她真的怕自己被他关起来。

宁砚北起身,将她拉起来,打了车,送她回家。

车上,周稚京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宁砚北把她背上楼,他耸动肩膀,企图叫醒她,“密码。”

“我生日。”她含含糊糊的说。

宁砚北试了一下,还真是。

推门进去,他先摸到开关。

房子不大,打扫的很干净,一个人住也不算坏。

这个区域,外来务工的人,很多在这里租房子。比较便宜。

所以,她大概生活的也不是很好,总归不像她看起来那么的好。

虽说有姑姑庇护,但毕竟是寄人篱下。

他把人弄进房间后,去卫生间拿了毛巾给她擦了擦脸。

周稚京这会已经不怎么清醒,她抓住他的手,嘴巴动了动,宁砚北没听清,低下头,“你说什么?”

等了一会,周稚京都没有再开口。

他笑着摇头,给她脱了外套,盖上被子。

手机响起的瞬间,他立刻起身出去,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

行至门口,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到厨房,给周稚京烧了一壶水,放了一杯在她床头,又把垃圾桶拿过来,以免她突然要吐。

宁砚北没有逗留太久,急匆匆就走了。

他走的太过匆忙,并没有发现屋子里的异常,比如说餐桌上的烟灰缸里,有一枚熄灭没多久的烟头,甚至还在冒着余烟。

连着卧室的阳台里,藏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

等人离开,那道黑影才从暗处出来。

……

周稚京的方案经过几次修改,最终敲定下来。

各方任务分配下去。

因为时间紧,她每天都要加班到十二点,公司最晚走的一定是她,咖啡当水喝。

不过加班之余,她会抽出半小时,去姑姑那边弹会琴,也是放松自己。

周六早上,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周稚京差点要把手机砸掉。

她好不容易睡个懒觉。

看到宁砚北的名字,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约他爬山来着。

“在你家楼下呢,要等多久?”

周稚京想了下,还是爬起来,“二十分钟。”

挂了电话,一番洗漱,换了运动服,随后一件长款羽绒服,二十分钟不到,就跑到楼下。

宁砚北看她一张素净的脸,“你也太随便了。”

“要不呢?去爬山还要化妆吗?”

两人一块走出去,宁砚北给她买了早餐,她边走边吃。

“我今天跟同事借了车。去爬燕山?”

“好啊。海荆市这边的山,我都没爬过。”

她最近实在缺觉,“到了叫醒我,谢谢。”

她戴上冒兜,裹紧衣服,闭眼睡觉。

燕山在海荆市还算是出名的景点。

一小时后,宁砚北叫醒她。

周稚京睡眼惺忪,从包里拿出喷雾,对着脸上喷了几下,人也就清醒过来。

在检票口。

周稚京看到了陈宗辞。

他身边跟着盛二小姐,就他们两个,没有其他人。

周稚京下意识的往宁砚北身后挪了挪,并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小声说:“我们等一会再进。”

这个季节,来爬山的人可不多。

检票处寥寥几人。

宁砚北很容易就注意到陈宗辞他们。

毕竟足够出挑。

宁砚北转过身,低声问:“躲谁啊?”

周稚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结果有人从后面叫她,“京京姐!好巧啊,你跟你男朋友也一块来爬山吗?”

秦璇瞬间就出现在她眼前,带着欣喜的笑容,并热切的抓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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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山顶见 秦璇身后跟着陈靖善。

他们是昨天晚上一块在老宅吃饭,算是正式见家长。

这两天盛太太跟两个女儿住在老宅,老太太邀请了戏剧团,来家里演足三天。

盛太太本来就是搞文艺这一块,最近也在大力扶持戏剧这一门国粹。

陈老太诚意邀请,她想了想也就答应下来。

近来老宅里可谓是热闹。

秦璇性子温和,昨晚上跟盛家两位小姐相处的特别融洽。

爬山是陈宗辞提议的。

原本还有个盛三小姐,但她死活起不来,就没跟着。

这边的动静,自然就引起了检票口的两人。

盛二朝着这边看了眼,周稚京这个人她是见过的,上次在佰顺。

长得很漂亮。

站在陈宗辞身边,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感觉。

盛二收回视线,看向陈宗辞,说:“是你的职员。”

陈宗辞低低的应了一声,头都没回一下,检票进了景区。

盛二紧跟上。

周稚京面对着秦璇的过于热情,尴尬一笑,忍不住朝天看了一眼。

心说要不要这么倒霉?早知道她就不起来了。

不起床就没那么多事。

陈靖善还是跟以往一样,跟周稚京打了招呼,目光在宁砚北的身上平静的扫过,并没有多留几分。

“走吧。别打扰他们了。”

秦璇眨眨眼,陈靖善这样说,她就不好提出同行的意见了,乖巧的点点头,对周稚京说:“京京姐,那我们山顶见。”

谢谢,不见。

周稚京微笑,“好。”

她又对着陈靖善微笑点头,等他俩进了景区,再看不到那四个人的身影,周稚京才松口气。

宁砚北:“刚刚那位看着很不错。”

他自然也打量了陈靖善,温文尔雅,沉熟稳重,长得也很出挑。

关键是从对方的衣着,举止,就能分辨出,此人出生不低。

周稚京笑说:“陈家人。你知道是哪个陈家吧?”

在海荆市混的,应该没有人不知道陈家。

宁砚北眼里是遮掩不住的惊讶,然后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他靠近,低声问:“所以,你是不是差一点成了陈家的媳妇儿?”

周稚京笑出了声,但她的笑容并没有进眼睛,她抱着胳膊,说:“你觉得可能吗?”

她如今自然清醒,不管是陈靖善,还是陈宗辞,都是不可能娶她的。

“男人要是为爱冲昏头,也不是没可能。”

“他们不是为爱冲昏头的人,任何事都要利益最大化,找了个跟自己旗鼓相当的妻子,可以提升自己的地位和财力。为什么要扶贫呢?换做是你,你想吗?这世上,要找个恋爱脑的男人,何其难。”

她的话说的有些丧气,但她最近就是这么丧。

宁砚北没说话,但周稚京从他的眼神里,可以读出来,他是认同自己的。

周稚京其实已经不想去爬山了,但不去又显得有什么,也对不起她起的大早。

“走吧。”

清晨的山涧,空气清醒。

两人并肩而行,慢悠悠的往上。

燕山挺大,有好几条通往山顶的路。

周稚京一次都不选正道,就是不想跟他们碰上。

结果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半道上,他们碰到了在休息的陈宗辞和盛二。

他俩坐在石椅上休息,中间隔着一点距离,没有任何逾矩行为。

周稚京想到之前见过盛二,要是这么无视他们也不好。

因此,她还是停下脚步,露出标准微笑,“陈总。盛小姐。”

盛二回以微笑,并未多言语。

这样娴静的性格,比林序秋好太多了。

陈宗辞朝着他们看了一眼,点了下头。

他一身休闲,收起了身上的攻击性,神色温淡。

可周稚京还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在宁砚北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那几秒钟里,眼神里的阴鸷一闪而过,唇边若有似乎的浅笑,也是稍纵即逝。

很难被人捕捉。

周稚京心惊肉跳,“那我们先上了。”

“嗯。”陈宗辞应声。

周稚京推着宁砚北快速往前走。

接下去的一段路,周稚京一刻都没有休息,直接登顶。

登高望远,心静自然开阔一些。

没多久,陈靖善和秦璇也上来了,最后到的是陈宗辞和盛二。

盛二的体力一般,最后几步台阶,都是靠陈宗辞拉上来的。

他们上来,周稚京正好准备下去。

正好瞧见这一幕,陈宗辞往前走了几步后停下,回头等盛二,然后朝着她伸出手。

秦璇:“京京姐,你们这么快就下去了?”

爬上来好几个小时,秦璇觉得这么快下去怪可惜,“我带了好多水果,一起吃啊。”

她们说着话,陈宗辞拉着盛二,目不斜视的从她们前面走过。

周稚京指了指下面的凉亭,说:“我们去下面休息。那里人少。”

秦璇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走,旋即露出甜甜的笑,“我明白了。”

“啊,对了。京京姐,你们哪天有空呢?我请你们吃饭。”

周稚京:“我最近怕是没空,工作很多。今天也是为了放松才来爬爬山。上次的事儿你也别放心上了,换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这样做。我也相信换任何一个人,也会跟我一样。你如今得偿所愿,我祝你幸福。”

周稚京走掉,秦璇仍站在原地。

陈靖善拿着她的画板过来,“你准备在哪边写生?”

秦璇扭头,灼灼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想起那个晚上,脸不自觉发热,斯文表象之下的狂野,更让人心动。

只是,到了那个程度,他依然那样克制自己不去碰她。

可想而知,在他心里,周稚京的地位有多高。

秦璇沉郁了一瞬,又露出灿烂的甜笑,说:“我想画你。”

陈靖善温和的拒绝,“下次吧。”

他答应了娶,但他的态度仍然是疏离客气的。

秦璇不气馁,上前勾住他的胳膊,“那好。”她踮起脚,靠近他的耳边,小声道:“那下次,在房间里画你。”

这话里的含义明显。

她偷偷看了看他的表情,陈靖善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秦璇挑好地方,陈靖善就在附近坐下休息。

陈宗辞过来拿水。

陈靖善主动递给他,他接过,“谢了。”

“秋秋只是负气才拉着我一起出席婚宴。”

陈宗辞倏地一笑,收住脚步,“她这样坑你,你怎么还替她说话?”

陈靖善侧头,对上他的目光,“她是在向你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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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再约 陈宗辞想了想,在陈靖善身侧坐下,将水瓶放在旁边,说:“小叔,为何对林序秋这么包容?”

陈靖善淡淡的笑,“你们两个不过是在彼此置气,我怎么样无所谓,若是能让你们和好,倒也值得。宗辞,我虽与你共事不久,但你父亲对我很好,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我自然希望你能好。”

“你娶秋秋比娶盛二小姐更好。”

陈宗辞:“可惜奶奶现在对林序秋很失望,尤其是设计了你跟秦璇之后,奶奶已经对她失望透顶。”他叹气,“我也很失望。小叔,你觉得自己怎么样都没所谓,但是奶奶还是很重视你的感受。要不是你跟秦璇的照片传出去,闹的人尽皆知,她也未必肯让你娶秦璇。”

陈靖善点头,“我知道。”

他说着,伸出手,以长辈之姿,拍了拍陈宗辞的肩膀,没再多言。

“老太太把二十周年的活动交给你,是给你机会。这次要是做的出色,你应该能重新回来,董事会那些人我请他们吃了几次饭,态度也有些松动。三哥那边,我也去聊过,他就是心疼损失,若是老太太给他一点补偿,他也就不闹腾了。三哥就是这种脾气,这事儿我还没跟老太太说,你看着斟酌的跟她商量。”

陈宗辞眯着眼,望着远处的云海翻腾,不冷不热的说:“三叔跟自己老妈,还搞敲诈这一套。年过半百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岁小孩。”

“我原本想拿我手头的股票给他,但他不要。”

陈宗辞揉揉眉心,“也怪我失手,现在只能靠奶奶和你来补救。”

陈靖善:“一时而已。”

秦璇正好在画凉亭那边的景色。

陈宗辞和陈靖善坐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下面凉亭里的人。

……

凉亭里。

宁砚北准备了寿司和零食。

周稚京一边吃寿司,一边看远处的枫树林。

一边塞一个,两颊鼓鼓的。

阳光下,这张素净的脸,白的发光,又格外的纯真。乌黑的眸子里,闪着细碎的光,阳光仿佛在她的鼻梁上跳舞。

宁砚北一时出神。

十几岁的周稚京还没有完全长开,那时候的她,可还没有这么漂亮。

但也十分水灵,同龄人里头也是最出挑的那一个。

宁砚北那时候,是把她当未来老婆那么供着的。

小屁孩时期的喜欢,不夹杂任何东西,就是单纯的喜欢。

把喜欢的食物分给她,把喜欢的玩具送给她。

她喜欢什么就买买买。

那时,可没什么烦恼。

最大的烦恼,是怎么让小公主每天都开心。

他已经挺久没有想过去的事儿,除非晚上做梦,要不他也不想回头看。

他们的出生明明也是含着金钥匙的。

可世事无常,家道中落,谁能承受这样的落差呢?

父母无法承受,孩子自然也不能。

周稚京注意到宁砚北发呆,她拿了只寿司塞他嘴里,说:“想什么呢?”

宁砚北抓住她的手,笑说:“突然发现,公主长大以后好像变良善了。”

周稚京一脚踹出去,踢在他小腿上,“用词错了,应该是变怂了。”

她抽出自己的手,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变那么细心啊。”

保温杯里泡的是红枣。

这些,周稚京可都没有交代过,她一边喝,一边笑着打趣,“没少交女朋友吧?”

每一个优秀的前任,都能培养出一个二十四孝的男人。

宁砚北耸耸肩,不置可否。

他自己喝的是矿泉水。

周稚京继续问:“现在呢?有女朋友吗?”

宁砚北与她对视一眼,摇摇头说:“没有。有的话,怎么可能一大早出来跟你爬山。哪个女朋友那么大气。”

周稚京吃完了寿司,“走吧。今天晚餐我请。”

“今天晚上不行,我有事。”

周稚京也不问,“那我回家睡觉,最近忙死了。”

她双手插在袋子里,坐着一动不动,看着宁砚北收拾东西,把一些垃圾拿到附近的垃圾桶丢掉。

等他收拾好,周稚京主动伸手,“下山我来背吧。也不能全让你一个人做。”

“得了吧,公主。”

“哎呀。你也别叫我公主了,叫别人听到笑话死了。”

“管别人什么事?他们笑就让他们笑,在我这里你就是公主。”

宁砚北还是这个脾气。

好似没变,又好似彻底的投胎换骨。

又或者,只有在周稚京的跟前,他还是以前的样子。

一如周稚京在他跟前,做什么都没负担。

大家知根知底,坏也坏的坦荡。

周稚京非要背,宁砚北熬不过她,就帮她把书包背上。

也不沉,最沉的两壶水,这会都在宁砚北的手上。

两人正说着笑着。

陈宗辞从上面下来,看着似乎有什么紧要的事儿。

路过他俩跟前时,突然停住,“北城那边的慈善活动出了点问题。”

周稚京脸色一变,“什么情况?”

北城的慈善活动,可是划重点的。

“活动出现事故,有人伤了,还有人举报违规操作。你要一起去吗?”

这是关乎二十周年活动的事儿,周稚京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她连忙掏出手机,才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微信上的工作群已经炸开了。

“我跟你一块。”

宁砚北把她身上的书包卸下来,他叮嘱:“注意你的左手。”

“知道了。”

下山的路,三个人一块走的。

周稚京一边打电话,一边发消息。

一路上就没有消停过。

宁砚北帮她看着路,一路默不作声的跟紧她,切一直拽着她羽绒衣的帽子。

确实有几次踩空。

要不是他一直护着,非摔下去不可。

在她第三次踩空,差点滚下去,但被宁砚北及时抱住时。

走在后面的陈宗辞开了口。

他语气冷淡,带着命令的口吻,说:“你这会在这里打电话发信息于事无补,老老实实走路,等下了山再说。”

周稚京眉头紧紧拧着,人趴在宁砚北怀里,脸朝着陈宗辞,点点头,“知道了。”

随即,陈宗辞就走到前面去了。

到了山脚。

陈宗辞问:“我直接去机场,你呢?”

周稚京原本想回一趟阳光小区,拿点东西。

宁砚北主动把书包递给她,“里面有充电器,还有一盒便携式洗漱袋,我没用过。去吧,等你回来我们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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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公主,加油 周稚京没觉得宁砚北这话有什么问题。

但在旁人耳朵里,这个再约就意味不明。

再约什么?

男女之间,又能是什么呢。

周稚京坐上陈宗辞的车,他今天开的是迈巴赫,算是他车库内最低调的车子。

宁砚北站在雷克萨斯车的旁边,看着车子远去。

车上,周稚京正在认真看几个人的回复。

每个人的回复内容,都在推卸责任。

不过正好能够拼凑出了事故的原因。

周稚京抓了两把头发有点烦躁,忍不住开口道:“完全就是人为,不够仔细,疏忽大意。我原以为北城那边是最靠谱,最不可能出错的地方,结果最离谱。”

北城这边的公益主题是儿童。

重点挑选了几个患有重疾的儿童家庭,进行慰问和资助。

为了让孩子感受到温暖和支持,还专门申请了在医院里搭了个台子,搞了一个小小的文艺汇演。

让精神好一点的孩子们积极参与。

本来是挺好的一个安排,还得到了院方的支持。

结果孩子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台子倒了。

还被曝出工作人员态度问题。

与他们合作的慈善机构,在网上被挖出了黑料。

事情还没扩大,一旦扩大,对二十周年的活动,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周稚京又收到消息,面色越发的凝重,说:“有两个小朋友受伤比较严重。其中一个凝血功能有问题,现在还在抢救室里。”

北城那边的负责人汪经理,已经在大群里,公开指责周稚京的方案问题了。

他明显是想甩锅。

但其他区域经理,一个个都跟着迎合。

明显他们心里都是不满的。

周稚京凝眉,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牙齿咬着下唇,咬破了皮都没有察觉。

车子遇到红灯停下,陈宗辞将她的手机拿过来,一边看,一边冷声问:“所以,你承认自己的错误吗?”

周稚京心里一凉,不过她也没指望陈宗辞能站在她这边。

“方案你也通过了。”

“我不是负责人。”

他确实没有对外说过,他是二十周年活动的总负责人。

由始至终,他只是监督,或者提出建议。

他垂着眼,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翻看。

周稚京盯着他看了一会,转开了脸,说:“那也是经过你的首肯,你要是不点头,他们也不会咬着牙接下所有的活。再者,我也不认为我的方案有什么大问题。这次的公益活动出现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

“是他们在指责你。”

周稚京咬了咬唇,说:“你也在指责我。”

陈宗辞笑了笑,面色比刚才还冷几分,将手机丢回她身上,说:“我当然要指责你。你是总负责人,我不指责你,指责谁?”

“你这么想表现,明知道时间紧迫,还要叠加难度。会出现问题很正常。”

周稚京不语,她忍住不去辩驳。

反正,陈宗辞从来也没说她对过。但凡是她手上的工作,出现任何问题,就是她的错。

在他手下当助理的时候,已经领教过了,无论她做成什么样子,都不值得被表扬。

手机震动了好几下,她才打开来看。

宁砚北发的消息,发了好几张加油的动图,【公主,加油。】

周稚京:【你有病啊,发那么多图。】

她不知道,他只是有点心虚。

这之前,他发了一条信息,但发出来几秒后,就被他给撤回了。

宁砚北不知道周稚京有没有看到,想了半天,就发了一堆图。

周稚京当然是没看到,宁砚北的信息发过来的时候,手机在陈宗辞的手上。

为了缓解情绪,周稚京跟宁砚北聊了一会。

聊天的过程中。

迈巴赫的车速飙上了一百。

但由于稳,周稚京没太大反应,全神贯注的聊天。

周稚京:【邵氏那边缺人吗?我跳槽,行不行?】

她这话里有玩笑,也有认真的成分。

到了机场。

老穆和赵秘书已经在这边等着,启用了私人飞机,半小时后就能够飞。

主要是有孩子受伤。

下午三点,他们一定人抵达儿童肿瘤医院。

汪经理正在做安抚工作,已经跟受伤孩子的家长聊了好几个小时了。

补偿方案已经给出了好几个了。

可显然这些家长,更在乎自己的孩子。

其实最开始没什么,出现意外大家都不想。

主要是有几个工作人员,态度让他们感到非常不舒服,且发现佰顺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后,直接就炸了。

他们的孩子本就被病痛折磨,还要成为工具。

凭什么啊!

他们到的时候,汪经理被轰了出来。

见到陈宗辞他们,立刻就过来卖惨。

“我当初就觉得这个公益主题选的不好,我当时给她提了几次意见,她就是搪塞我!给我戴高帽子!现在好了,出了点意外,也不知道这些家长听了什么风言风语,非说我们把他们当赚钱工具,将利益建立在孩子的痛苦身上,他们不要赔偿,要让我们公开的道歉。”

这一点,周稚京倒是没得辩驳,汪经理确实私下里说过这件事。

但周稚京也跟他商量了。

最终合计出来的这个活动,应该是温馨的。

周稚京不打算在这里说这些,就算要互推责任,也不是现在,更不是在医院。

陈宗辞显然也不满汪经理此刻的言辞,“孩子的情况如何?”

汪经理擦了擦不存在的汗,说:“还有一个出血的厉害,刚过来通知血库血包不够了,孩子的父母家人能献血的都已经献过了我们正在找b型血的人。”

陈宗辞:“我是b型,我过去。”

周稚京闻言,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

陈最也是b型血。

老穆陪着他去,赵秘书和周稚京去慰问家属。

汪经理一时空闲下来,神情却一点也不放松,一会扯松领带,一会又重新整理好。

“你在门口看着,我去吸烟室抽根烟。”他又忍不住扯开领带,“有任何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

会议室内。

家属的情绪都不是太好,尤其是现在还在抢救室的孩子家长。

由于汪经理铺垫的好,赵秘书和周稚京进去就挨骂。

等他们骂完,周稚京站出去,说自己是总负责人。

这时,一个沉默坐在角落的女人,突然起身,冲过来给了周稚京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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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人为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其他家长都有些呆住。

赵秘书要上前。

周稚京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没让她上前。

周稚京看着眼前骨瘦如柴的女人,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的母亲。

她能体会家里有个长期病患的心情,更何况是孩子,日日看到孩子被病痛折磨,一定身心俱疲,每一天都是煎熬。

周稚京策划的时候,想的是给在医院里的小朋友一点快乐的气氛。

无论未来如何,当下能够开心一天也是好的。

同时也能给家长留下多一点的回忆。

这一巴掌,倒是让大家都安静下来。

周稚京认真的,真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说:“其实我很明白各位内心的痛苦,虽然我没有孩子,但我有一个躺在床上两年的母亲,医生总跟我说,她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前阵子放假,我才有时间去看她。”

“给她擦身子的时候,发现她长了褥疮。我心里很难过,很痛。是因为我这个当女儿的,做的不够好,不够努力,才没办法给她更好的条件。”

“确实,这场公益活动背后是佰顺二十周年,可这并不违背,我想要给生病的孩子一点快乐,给你们这些每日里努力生活,扛着重担的家长一点希望。公益也是需要钱的,佰顺真金白银拿出来资助,也是真的。这是回馈社会的一种方式,也更是想要呼吁更多的人,加入其中,人越多,力量越大,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也更有利益,不是吗?”

她低下头,“当然,这次的活动没有做好,出现这样的意外,让小朋友受伤。我有责任,手下的人行为不端,那就是我这个负责人管理不当,我不会推卸责任。”

“但请你们相信,佰顺做公益的初衷。”

她皮肤本就白皙,那一巴掌,带着情绪而来,自然不会轻。

此刻,她脸颊上的巴掌印十分明显。

大家的怒火,消了大半。

但气氛依旧沉重。

陈宗辞抽完血回来,就看到周稚京站在门口,跟一个女人在聊天。

赵秘书跟他简述了一下刚才的情况,“周助理做的还是不错的。我们现在逐个跟这些家属单独聊,已经找出两个有问题的工作人员。”

赵秘书将平板递过去,赵秘书办事效率高,员工的基本信息都已经拿到。

陈宗辞扫了一眼,再次看向周稚京。

周稚京已经跟人聊完,并亲自把人送去电梯那边。

回来的时候,她去自动售卖机那边买了瓶水。

她身上的羽绒服很宽大,也很长,接近脚踝处了。

抱着胳膊站在那里,等水下来。

身上背着的书包,看起来挺沉。

那身板,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压垮。

樱花国那边的医生叫她注意修养,身体亏空很厉害。而她回来到今天,也没认真休息过。

陈宗辞:“酒店定好了吗?”

“定好了。周助理说,就定在附近,别太高调。不过我帮你另外订了酒店,一会会有司机过来接你。”

陈宗辞点头,“跟汪裘说一声,相关人员,晚上七点在佰顺商城办公室开会。”

“是。”

随后,陈宗辞走到周稚京身侧,扫码选了一瓶咖啡,“这里的事情先交给赵秘书,你跟我去一趟慈善机构。”

“嗯,我正想跟赵秘书说这个。”

咖啡掉下来,周稚京先一步帮他拿出来,“刚抽完血,喝咖啡不太好吧。”

她的脸这会没法看,血红的五指印很明显。

陈宗辞只淡淡扫了眼。

“那要不你包里的红枣茶给我喝?”他的语气有点阴阳,拿过她手里的咖啡,一边说一边开了盖子,喝了一口。

又问:“肯吗?”

周稚京不答,直接转了话题,“这个活动,我想等庆典之后再补办。”

陈宗辞:“这是你的项目,你自己决定。”

随后,他们就找了慈善机构这边负责接洽佰顺的负责人。

赵秘书给的资料,其中一个是慈善机构那边的人,不过是临时工,写的手机号是假的。

慈善机构负责人不承认是他们的人,且指责佰顺的人,做事不跟他们商量。

出现这种事故,是他们佰顺内部的问题。

谈完已经六点多。

老穆弄了辆车,在外面等他们。

离开慈善机构,他们直接去了佰顺。

北城的佰顺广场比海荆市更大一点,且山姆超市入驻在内。

晚上的人流量很大。

两人先去解决了晚餐,陈宗辞顺便在咖啡店买了杯咖啡。

医院那边来了消息,小孩已经出了手术室,情况稳定下来了。

周稚京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对着落地窗,拿着鸡蛋在脸颊上滚动。这张脸的回头率可太高了,甚至还有正义感十足的小姑娘问她要不要帮忙。

大概是以为她被家暴了。

想起来就好笑。

陈宗辞出来,就看到她龇牙在笑。

他靠着旁边的墙面,说:“这一巴掌,帮了你大忙。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周稚京收起鸡蛋,立马敛了笑。

晚上的会议,还是周稚京来主导。

她原本想在商场买个遮瑕,遮一遮脸上的巴掌印,但转念一想,她觉得还是顶着这巴掌印去开会更好,这样她什么都不用说,就能把汪经理怼的哑口无言。

果不其然,整个会议,汪裘低着头都没抬起来。

会议结束后。

陈宗辞有事先走了。

赵秘书要去一趟医院,周稚京则准备回旅馆。

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她给汪裘发了个信息。

一小时后。

两人在一家茶馆碰头。

她拿出了一段录音,是她跟甩她耳光的那位妇女的聊天内容。

这女人之所以那么激动和愤怒,是她听到了汪裘讲电话。

这事故,是纯粹的人为。

在别人眼里,就是集团内斗,把小孩当枪使,简直是该死。

汪裘没想到自己讲电话会被人听到。

他一双眼睛发直,猛地抢过手机把音频删除。

周稚京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我已经传到网盘,你删了也没用。倒不如跟我说说看,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要针对的是谁?”

汪裘眼珠子转了转,强言道:“这是你伪造的,想要推卸责任。这件事,最大的问题是你急于表现,上下又沟通不好。能力不够就老实点,装什么逼。”

“是要针对陈总吗?”周稚京平静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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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谢谢你的血 #汪裘的眼眸,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

他拿起茶杯,猛地喝了一口,将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起身准备走,“少拿这种莫须有的东西来诬陷我。做错就是做错,你还年轻,吸取教训,以后改正,还是有机会的。”

周稚京一点也不急,笑说:“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录音你可以删掉,可人你也能灭口吗?你要真有这个本事,那你现在可以走。”

“陈总刚给我发了消息,让我过去一趟,正好这件事应该告诉他。让他来处理。”

汪裘站着没动,牙齿咬的咯咯响。

周稚京双手交叠,仰头看着他,说:“放心,我没有放录音笔。你可以直说,更何况,在对付陈总这件事上,我们是一伙的。”

汪裘眯了眼睛,望着她的眼神,逐渐变深,带着探究。

两人对视片刻,汪裘重新坐下来。

周稚京拿起茶壶替他倒茶,说:“我没在会议上把这件事说出来,你就该明白我的用意。二十周年的活动是善总交给我的,我心里清楚这个项目的重要性,办好了对我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可陈总半路杀出来,要跟我抢功。他可是陈家的小三爷,什么样的机会没有。我不甘心项目就这样被抢走的。”

汪裘默默的拿出手机,点了录音。

周稚京笑:“我既然愿意跟你讲这些,就不怕你录音。”

汪裘手上的动作一顿,再次抬眼时,眼神有所改变。

显然是对眼前这个毛丫头,有了另外的看法。他想了一下,还是把录音给关了,将手机放到桌面上,说:“你想说什么?”

周稚京说:“我希望二十周年这个活动,由始至终我都是总负责人,并且保证项目顺利进行,且圆满完成。我不希望这次的事情闹大,搞臭了我的方案。我不在乎你背后的人是谁,我只在乎这个项目,你可以将我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

汪裘斟酌了一番之后,说:“那你背后的人又是谁?”

周稚京笑而不语。

默了一会之后,汪裘道:“我去打个电话。”

周稚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宗辞现在在集团内,短时间没有翻身的机会。

这个二十周年,若真办的出彩,他可以在短时间内,重新回到华瑞。

但现在这个项目里出现这样重大的事故,若是事情闹大,作为项目负责人,一定是难辞其咎。

陈宗辞又不傻,这种时候肯定不会出来承担。

当然,就算他不承担,那个背后想要封死他路的人,也会揪他的错处。

陈宗辞背后还有个陈老太保他,她周稚京可没有这么强的后盾,所以她绝不能让这件事被闹大。

十分钟后,汪裘进来。

脸上已经换了一副表情,“其实我也不希望这件事闹大,真闹开来了,对我也没有好处。刚才的那段录音,你可否删除?”

“当然可以。但是要在二十周年庆典过后。”

……

周稚京在回宾馆之前,去了一趟儿童医院,看了看进重症监护室的那个孩子。

孩子父母守在外面,满脸的疲惫。

周稚京去买了点吃的给他们,并再次道歉。

家属已经冷静下来,能够跟周稚京好好沟通,主动提了捐款补助的问题。

补偿的方案,周稚京又重新做了调整,比汪裘跟他们说的要更好一些。

“听说小姑娘生病之前,很喜欢跳舞?”

孩子母亲点点头,“这一次她表演的就是舞蹈,还是她自己想的呢。她穿上舞蹈服的时候别提有多开心了。”

随后,他们还给周稚京看了以前的视频。

跟他们聊完,周稚京才回宾馆。

她走到门口时,注意到了街边停着的一辆车,又回头看了一眼。

想了一下,她还是走过去。

弯下腰,往里看。

过了会,副驾驶的窗户降下,周稚京探头过去,看到陈宗辞坐在驾驶室。

他是自己开车过来。

周稚京拉开门坐上去,说:“小女孩情况稳定,我跟她父母也都谈过了,能接收补偿方案。还跟我说了对不起。”

主要是她脸上的巴掌印实在明显,这会子还起了淤青。

他们看着就有点不好意思。

周稚京:“他们还让我跟你道谢,谢谢你的血。”

陈宗辞笑一笑,点了根烟。

她看了一下时间,说:“要不,我请你吃夜宵?”

陈宗辞盯着她的脸颊,说:“想让所有人以为我家暴你?”

周稚京:“那算了。”

陈宗辞不跟她算了,开车带着周稚京去了酒店,让她点外卖。

进了房间,陈宗辞就去洗澡。

周稚京坐在客厅里看外卖,最后点了鸭血粉丝。

放下手机,她顺便拿出包里的保温杯喝了一口,竟然还是温的。

她吃掉了一颗红枣,味道还不错。

周稚京当即给宁砚北发了微信,【你这个保温杯好强,我现在喝还是暖的。】

宁砚北:【事情做完了?】

周稚京:【差不多。】

宁砚北:【那就早点睡,都几点了。】

周稚京还想回过去,跟他扯一会皮,但听到卫生间那边的动静,就发了个晚安,结束了对话。

陈宗辞出来,周稚京便起身,“我点了鸭血粉丝。”

“嗯。去洗澡。”

周稚京咽下口水,说:“我没出汗。”

陈宗辞看了她一眼,去厨台那边倒水,“宁砚北,是这个名字吧?”

周稚京抿着唇。

“现在是电驴公主了?”他拿着水杯,在沙发上坐下来。

身上穿着黑色的绸缎睡袍,衬得他肤色有种病态的白。头发吹了半干,自然垂着,几缕头发触到了眼睛。

他朝着她看过来,眉眼深邃冷清,唇角泛着若有似无的浅笑。

言语间,含着嘲弄。

周稚京微微蹙眉,不理会他的话,“佰顺二十周年的庆典,如果你希望能够顺利完成,就退出这个项目。”

陈宗辞不接话,自顾自的喝水。

周稚京也不想多说,她拿起自己的羽绒衣和书包,“您早先休息,我回去了。”

陈宗辞没拦着,只是问:“这牛皮袋里的东西,你没看?”

周稚京根本就没注意沙发上的东西。

他一只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拿起牛皮袋,将里面的照片,全数倒在了茶几上。

周稚京余光看过去,注意到照片上的宁砚北时,立刻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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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我会的 每一张照片的背景都是声色场所;每一张照片的宁砚北都是不同风格;每一张照片,他都在陪女人喝酒;每一张照片,他都在笑,笑的放荡不羁,又笑的腼腆动人。

那些笑容,都在引诱着女人为他买单。

最上面的那张,他身上的白色衬衣,被解开了一半的扣子,那双桃花眼,深情的看着旁边的女人,那女人的手已然探入了他的衣服里。

周稚京整个头皮都是麻的。

心口仿佛有无数根针,密密麻麻的扎进来。

她以为宁砚北应该过的比她好一些,原来没有。

她整个人有些恍惚。

陈宗辞的目光一刻都没有从她脸上挪开,黑沉的瞳孔下,涌起一阵阵的暗潮。

他拿起其中一张,说:“你现在有钱玩这种男人了?”

周稚京胃部痉挛,有点疼,有点想吐。

她心底一片荒凉。

脑海里是宁砚北的笑容,她并不怪他隐瞒,毕竟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觉得,他俩的命真惨。

她走到茶几前,弯下身,沉默的将那些照片,一张张整理好,重新放进牛皮袋子里。

“在你眼里,我跟他应该挺配的吧?”她伸手要去拿他手里的那张。

陈宗辞捏的很紧,周稚京拽不过来,她一咬牙,直接将照片撕成了两半,正好把宁砚北那一半撕过来。

陈宗辞没放过她,抓住她的手,用力压在茶几上。

她紧紧抓着照片,看向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憎恶。

陈宗辞:“需要我告诉你,他跟过几个女人吗?”

“不需要。”

“那需要我告诉你,包养他的起步价是多少吗?”他步步逼紧。

手里的照片逐渐变皱,照片上宁砚北的脸都开始扭曲起来。

陈宗辞冷笑,极尽刻薄的说:“你确实只配得上这种男人。”

他抬起手,捏住她的下颚。

“想嫁给他,那你可得给他好好补补,让他在那些富婆的床上多卖力气。钱给够了,我可以成全你跟他结婚。”

他的手指过于用力,指尖嵌入她的皮肉。

她的左边脸颊几乎痛到麻木。

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可这一次,她的眼神没有半分服软,一字一句的说:“我会的。”

陈宗辞的笑容渐深,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手指在她唇上反复揉捏,说:“恐怕他一个人卖力还不够。夫妻应该要同甘共苦才行,对吧?”

下一秒,他便敛了笑,收回了手,重新拿起水杯,靠在沙发背上,冷淡的命令,“去洗澡。”

周稚京站着没动。

陈宗辞:“是想我亲自给你洗?”

“我不洗。”她挺直了脊背,“你不怕自己的处境雪上加霜,可以强迫我试试看。”

周稚京重新拿上书包和外套,朝着门口走去。

门关上的瞬间,陈宗辞手里的杯子狠狠的砸了出去。

……

周稚京回到旅店,将那些照片又看了一遍,然后一张张的撕碎,丢进了垃圾桶。

之后两天,周稚京跟汪裘一块努力弥补,并且在短时间内,重新弄好了舞台。

周稚京跟几个小朋友一块安排节目,她尽量做到完成每个小朋友的心愿。

陈宗辞没走。

直到他们的小型演出举行,他才出现。

坐在观众席,看小朋友们编排的节目。

最后一个周稚京也参与了演出,是跟那位受伤的小女孩,一起的合舞。

在医生的帮助下,小女孩坐轮椅出场。

周稚京穿着单薄的舞蹈服,按照小姑娘的编排,在她身边翩然而舞。

周稚京在舞蹈中,加了点故事感。

她的角色是长大以后的小女孩。

两人的互动,感动了好多人。

周稚京的舞动,充满了生命力,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给小女孩加油。

最后的转圈更是。

她转了很久,好似她转的每一圈,都是给小女孩对抗病魔的动力。

一直到她再没有力气,甚至喘不上来气。

陈宗辞坐在前排,视线落在周稚京的身上,面上的神色有些凝重。

坐在旁边的汪裘,被他的低气压弄得不知所措,也不敢说话。

结束后。

周稚京下了舞台,急匆匆的跑进了大楼。

陈宗辞坐了一会后,起身离开。

周稚京在休息室里找自己的包,却怎么都找不到,她已经难受的不行了。

她扶着桌子,人蹲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她用力捏紧了拳头,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下一秒,她被人揽入怀里,支撑着她,喷雾怼到她嘴里。

她立刻抓住对方的手腕,大口吸入。

等药效上来,她的症状才慢慢缓解。

然后,她便看清楚了抱着她的人。

陈宗辞面上没什么表情,神色冷淡的看着她。

两人对视了几秒,周稚京才迅速从他怀里出来,扶着桌子站起来,“谢了。”

陈宗辞将手里的药放在桌上,缓慢站起来,“故意的?”

周稚京皱了下眉,厉声说:“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是吗?那你明知道自己有病,还破自己的极限?”

周稚京反驳,“这并不是我的极限!”她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她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素质变得这么弱了,“我之前在e国,你让我跳了一个晚上,我发作了吗?”

陈宗辞沉着脸,看她呼吸又急促起来,扭头就走,走到门口,停了一下,说:“你自己注意点,佰顺二十周年庆典是喜事,我可不想再有人出事,来触霉头。”

说完,他就拉开门走了。

周稚京这会已经没什么力气,她拿了羽绒服套上,在椅子上坐下来休息。

这副破身子真的需要好好养养了。

没一会,有护士进来找她,说是孩子们都在找她,要给她礼物。

周稚京找了只口红,补了一下颜色。

这样看起来,气色就好不少。

孩子们送了一副很大的画给她,上面还有每个孩子亲自写下的祝福语。

有几个孩子还小,不太会写字,但在家长的教导下,依样画葫芦的写下一个简单的成语。

这个礼物很有意义。

周稚京也给每个孩子都准备了小礼物,每个人都不一样。

这几天,她几乎没睡觉,时间太紧,她又想做的太多,就只能牺牲掉睡觉的时间。

不过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大合照的时候,陈宗辞已经走了,那么周稚京就站在c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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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出彩 周稚京跟小女孩的这段舞蹈,被放到连网上。

在短视频引起了很高的热度。

上百万的点赞,一下子就火了起来。

视频火的时候,周稚京正在家里补觉。

她请了一天假,虽然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处理,但是她真的怕自己会猝死,所以还是请了个假。

她睡足了两天一夜。

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不知今夕是何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直到空气里多了一丝饭菜的香味,这两天一夜里,她滴水未进。

身体开启保护机制,听到饭菜香味,很自觉的下床。

厨房里,周茜正在做菜。

餐桌上已经摆着两道菜,最后一道是汤,还得再煲二十分钟。

“姑姑?”

周茜见她起来,擦干净了走,赶忙过来,“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要不是我一直打不通你电话,过来看看,我还不知道你忙成这样!”

周茜是昨晚上过来的,当时周稚京躺在床上睡觉,睡的特别死,怎么叫都醒不来。

她吓的,还专门找了医生过来。

检查了没事儿,才放心下来。

周稚京睡了那么久,但脸色还是不太好,精神也不太行,“我先去洗漱一下。”

周茜扶着她,“你也太拼了点。”

“没办法。是北城那边出了点事故,好在挽救的及时。”

“我知道。”

周稚京还不知道短视频爆火的事儿。

周茜等她洗漱完,给她倒了点蜂蜜水喝,“你上短视频看看,你在北城的这次公益活动办的很成功。”

周稚京去房里拿手机,一打开就刷到了那个舞蹈视频。

评论量和点赞都很火爆。

有好多人都在找她的个人账号。

周稚京看了一下评论,基本上都是正向的。

她看完以后,朝着周茜笑了笑,说:“这么火啊。”

周茜瞧着她呆呆的样子,捏了捏她的脸,“是啊。你那么努力,总是应得的。”

如今是流量为王的时代,周稚京若是现在去开个账号出来,估计能涨很多粉。

这都是变现的途径。

可是她的黑历史,不允许她在公众面前太过出头。

微信上,桑晚也给她发了很多消息。

宁砚北也有。

她一一回复。

桑晚很快发了个链接给她,是一个投票链接,评的是本年度最美微笑。

周稚京现在排名第三。

照片是她和女孩对视微笑的画面。

有人评价,这张照片里,周稚京的笑容有一种温柔又坚毅的生命力,特别的动人。

周稚京又去微博上逛了一圈,看到了几条热搜。

她莫名的心慌,立刻联系了汪裘那边,少营销,过犹不及。

本来就是公益活动,没必要这么过。

汪裘回复:【我可没让人花钱营销。会不会是总部那边?】

也说不准。

周稚京找了公司公关部,让他们压一下热度。

处理完这些,正好宁砚北的信息回复过来,【还以为你火了,就不理人了呢。】

周稚京盯着对话框,想到那些照片,心里发酸,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

正好周茜端着汤出来,说:“吃饭了。”

周稚京索性放下手机,过去吃饭。

这周末,就是文艺汇演。

周茜瞧着周稚京的状态,说:“还能不能跟我一块弹奏啊?”

“能啊。答应你的,我肯定会做到。”

“不用逞强,要是身体不舒服,我也能改成独奏。”

周稚京其实能感觉的出来,周茜挺想跟她合奏的。

都准备了半个月了,周稚京也练的挺熟,现在说不上,还是有些遗憾的。

她自己倒是没什么,但她也不想姑姑失望。

“坐着弹琴有什么的。我都练了半个月了,不上的话,不是白练嘛。就是,你不要嫌弃我拖后腿就行。”

周茜给她夹菜,“这几天来家里吃饭吧,你瞧你瘦成什么样了。”

“好啊。”她应承下来。

主要是也觉得自己该补补了,她的这副身子,底子本来就不好,是需要养的。

来海荆市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折腾。

周茜又唠叨了几句,“你也知道自己什么身体,工作再忙,你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伤了根本,就得不偿失了。”

周稚京在她身边这些年,为了她的身体,也是费尽了心思。

“等你工作闲下来,我们再去找中医把把脉。”

周稚京点点头。

等周稚京吃完,周茜又给她弄了水果,事情做完,周茜就去了琴行。

周稚京想了想,也跟着她一块去,正好能练练琴。

只是有点不巧,遇到了盛二小姐来这边练琴。

这是前几天敲定的节目单,盛二小姐压轴演出。

盛二继承了母亲的衣钵,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盛太太也对她着力培养。

因为盛太太的参加,这次的文艺汇演会来好些重量级的人物,对孩子们来说,也是一个机遇。

周茜原本是希望盛太太出演,让孩子们看看名家风范,最后盛太太把自己女儿推了出来。

盛二在二楼的练习室。

周茜上去打招呼,还专门带着周稚京上去,想给两人介绍一下。

等见到教室里的陈宗辞,周茜后悔了。

她那小助理忒不靠谱,也不提醒一声,要不然她也就不让京京跟着上来。

周茜听盛太太话里的意思,这盛二小姐跟陈宗辞很可能会有点什么。

而且,之前盛太太来这边,基本上都是陈宗辞亲自过来接人的。

两家很有可能要结亲。

想到京京跟陈宗辞之间的关系,周茜在盛太太面前怎么都有点心虚。

盛二很有礼貌,“周老师。”

周茜先跟陈宗辞打了招呼,然后硬着头皮做介绍,“这是我侄女周稚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

又给周稚京介绍,“这是我恩师的女儿盛洛卿”

盛二起身,朝着周稚京温和的微笑,说:“我们见过两次了。”

周稚京点了点头,“是的。”

陈宗辞这会低头在看手机,并没参与到她们的话题里。

周稚京站在周茜的身后,遮挡了视线,自己看不到他,他应该也看不到自己。

周茜问盛二这把琴是否顺手,这把琴是周茜找了名家定制的。

盛二性格温善,讲话的声音也绵绵软软的,她认真的跟周茜聊了一下琴。

两人就站在门边说话。

周稚京打算下楼。

这时,周茜的小助理急匆匆的上来,而她身后跟着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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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你家陈总 林序秋笑盈盈的朝着他们走来,身上着一件米色的长款大衣,腰带扎紧,脖子上挂着一条红色的围脖,挎着一只卡包,脚上一双休闲鞋,栗色的长卷发,自然有型。

她身上那种气质是浑然天成,是长久浸泡在优渥的环境下养出来的。

“好久不见,京京。”她伸出手,冲着周稚京挥了挥手。

确实是好些日子没见了,从樱花国回来,也有半个多月了。

因为陈靖善和秦璇闹出的事儿,林文择把林序秋关在家里,关了一周的禁闭。

这两天才放出来。

昨天,林文择带着她去陈家老宅,想要拜访陈老太,结果被拒之门外。

林文择骂了她一通,并且告诉她,现在陈宗辞跟盛家二小姐盛洛卿走的很近。

林序秋找人打听了一番,知道了盛洛卿最近常在天籁古筝店练琴,就专门过来看看。

还真是巧了,不但碰到周稚京,还碰到了陈宗辞。

她朝里面看了眼,眼里的笑容深了几分,主动的跟盛洛卿打招呼,“久仰大名。”

盛洛卿自然也认识她,林序秋的名声还是很响的,毕竟是音乐天才,大提琴家,还是陈宗辞的青梅竹马,两人之前好像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您好。”

林序秋:“听说这周日,在耀兴剧院有一场文艺汇演。”

周茜:“是的。林小姐也有兴趣吗?”

“我有很大的兴趣,想参与进来,跟盛小姐来一场合奏。我之前就一直想做中西乐器的碰撞,我觉得眼下是一个机会,不知道盛小姐有没有兴趣?”

盛洛卿微微挑了下眉。

林序秋的姿态很高,也很强势。

好似她的邀请,是一种施舍。

周茜闻到了一点火药味,便笑着打圆场,说:“恐怕时间来不及了,我们的节目已经都敲定好了。”

“这不是还有三天吗?我觉得以我和盛小姐的能力,三天就能排出一场精彩的表演。盛小姐没有信心吗?”

这时,一直坐在教室内的陈宗辞走了过来,“看不出来吗?别人不愿意跟你合奏。”

他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帮盛洛卿拒绝了林序秋的提议。

林序秋保持微笑,扬着下巴,说:“我也是希望节目能够更精彩,以音乐会友。你这种五音不全的人,是不会懂得。”

陈宗辞没理她,扭头跟盛洛卿说:“还练吗?不练我送你回去。”

林序秋轻笑,往前走了一步,“干什么?你是怕我欺负她,还是怕我压了她的风头?”

她说着,扭头看向周稚京,“京京,你家陈总怎么那么护短啊。”

‘你家’两个字,可真是暧昧。

周稚京露出假笑,根本不想加入这场修罗场。

早知道就不来了。

不过周稚京也不想被她当枪使,便笑着说:“林小姐不是一直都知道陈总护短吗?当初护着您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林序秋笑容微僵,眼神沉了一分。

周茜见这场面,心里阵阵发毛,也替周稚京忧心。这林序秋不是个善茬,家世背景放在那里,林序秋若真要作弄一个人的话,周稚京哪里会是对手。

所以,周茜还是不想周稚京去得罪林序秋,她暗暗的拉了拉周稚京的手,示意她少说话。

别人的战争,当个吃瓜群众就好,掺和进去,就是炮灰。

周茜继续打圆场,说:“林小姐要是真的能参与进来,对我们的文艺汇演一定是增光添彩的事情。只是林小姐这样的段位,我是怕给林小姐拖后腿,到时候现场的音响设备,肯定及不上林小姐音乐会的千分之一。”

“盛小姐能来参与,也是盛太太对我的支持。”

林序秋:“我可以赞助你音响设备。音乐没有高低之分,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

盛洛卿在心里叹气,面上带着笑,说:“其实我也挺想跟林小姐合作一次。林小姐不嫌弃的话,我们一起合奏一曲。”

林序秋拿出手机,“好呀。那我们互加一下微信,明天我联系你一起作曲。”

两人加上微信。

林序秋冲着陈宗辞俏皮的做了个鬼脸,又跟周茜加了微信,因为她说了药赞助音响设备,就肯定说到做到。

微信都加完。

林序秋就走了。

周茜送他们到门口,周稚京也不得不跟着一起。

看着他们的车子先后离开,周茜啧了一声,说:“还是少跟这些人接触的好。”

这话,是有意说给周稚京听的。

随后,姑侄俩就去教室,一块弹了一会琴。

……

陈宗辞送盛洛卿到酒店。

盛洛卿想了下,还是开口道:“我不会跟林小姐起冲突。”

“嗯。”他应了一声,并没有太多的话。

“文艺汇演结束之后,我们就回北城了,你若是有空就来北城玩,我请客带你玩。”

陈宗辞点头,神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淡淡的说了声,“好。”

盛洛卿:“那我走了,晚安。”

她下车,站在边上,原本是想看着他的车子先走,结果车子一直没动。

她便只好先转身进了酒店。

再回头的时候,车子已经没了影子。

她扯动了一下嘴角,笑容有点儿无奈。

陈宗辞回到老宅,老太太还没睡。

她正在看北城佰顺做的公益活动,一共四十分钟的演出,舞台并不特别华丽,但可以看出来制作的很用心。

拍摄的过程中,也拍到了下面的观众席。

陈宗辞坐在中间,表情有一点严肃。

“你啊,以后出席公益活动,注意一下你的表情管理。这还都是小朋友,你这么严肃,不怕吓着人呢?”

陈宗辞脱掉身上的外套,在她身侧坐下来,余光瞥了眼平板上的视频。

几乎每个节目,周稚京都参与到。

眼下放到一个小型舞台剧,她在里面当一棵树。

老太太说:“这个公益活动办的不错,看得出来十分用心。你三叔之前还来告状,说你急功近利,把活动搞砸了。这不是挺好的?”

陈宗辞没接话。

过了半天,老太太没听到动静,便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认真的在看表演,笑说:“怎么?现场看了还没过瘾?”

老太太关掉了平板,“让你拍的卿卿弹琴视频呢?给我看看。”

陈宗辞拿出手机递过去,说:“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来解决。您不必费心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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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撞见 @i翌日。

周稚京去上班,rae第一个过来恭喜她。

万凝在茶水间碰上她们时,白眼都要飞出来了。

等她出去,rae说:“她快嫉妒飞了,大群里面聊天,她每次都出来扫兴。就不让我们夸你,一夸她就出现。但如果是阴阳你的,她屁都不放一个,恶心死。”

周稚京无畏的笑了笑,盯着咖啡机,她现在只想热度往下降一降。

她又不想出道,也不想当网红。

更没想过用流量去赚钱,还是低调点吧。

rae问:“你账号开了没有?你知不知道网上有多少冒充你的人,账号一夜之间就涨了十几万粉丝。”

周稚京摇摇头,“我不当网红。也不想蹭这种热度,网络上什么人都有,我可不想被骂,我心里承受能力不行。”

“你想什么呢。趁着这波流量捞一笔不好吗?一天一百万,你不要?”

周稚京心里动摇了一小下,立刻摇头,“受不了骂。”

rae想了想,“不过也是,这种公益性质的,如果真的开账号圈钱,估计会被骂死。这几天你不在,你知道善总的小女友吧。”

“怎么了?”

“隔几天就来一次,次次来都请大家喝咖啡。这姑娘心眼不大。”rae这样评价,“她这一次次来,不就是显示主权吗?而且,对几个年轻,长得不错的小姑娘,特别的热情,一口一个姐姐的叫。你说为什么啊?”

“她不就是在那儿打预防针吗?不想任何人对善总有非分之想。小姑娘年纪小小的,心眼是真多。挺无语的,没想到善总最后找了这么个女人。”

周稚京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长长吐出一口气,这黑咖啡跟中药一样的难喝,说:“工作去了,还有好多事儿。”

今天下午有个线上会议,做汇总报告。

广告那边给了三个故事文案,周稚京看了以后,觉得需要跟他们当面洽谈,排了一下时间,约了下午三点。

她看了一下总的进度,还是比预想的要快。

下午跟广告公司那边聊完之后,周稚京给陈宗辞打了个电话,想让他安排一下,她想要跟陈老太见一面。

陈宗辞让她等着。

周稚京还想多说两句,他就挂了电话。

刚挂掉,宁砚北的电话进来。

“回来了没?”

周稚京没主动去约他,最主要的原因,在知道真相之后,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宁砚北。

她还没想好。

“回来了。”

“看到你了。”

周稚京一愣,立刻站了起来,四周扫了一圈,扭头的瞬间,看到宁砚北从木头屏风后面出来。

手里拿着咖啡,走到她对面坐下。

“怎么回来了也不跟我说?”

周稚京耸耸肩,“忙啊。佰顺二十周年庆典,你也该知道吧。”

“知道。你的视频我看到了,我们家公主还是那么厉害。奖励吃一块蛋糕?”

他叫了服务生过来,选了一款蛋糕。

他的嘴从小就甜,能把周稚京逗的很开心。

但她现在一点也不开心,甚至不想让他再笑,明明他心里并不开心。

宁砚北凭着记忆,点了提拉米苏。

周稚京最近瘦很多,所以不用特别的去控制,吃一块蛋糕,也不会怎么样。

不过吃了一半,她就吃不下去了。

“对了,我周日要在耀兴剧院演出,你要不要来看看?我弹古筝哦。”

“怎么弹古筝了?我记得你之前学的是钢琴。”

她小时候学的东西又多又杂,钢琴学的比较久,从六岁开始学到十二岁。

“后来跟我姑姑,她免费教我古筝。那我能拒绝嘛。你就说你有没有空来。”

宁砚北拿过了她剩下的那一半提拉米苏,直接拿了她吃过的勺子,吃了一口,说:“来。公主说了,当然要去捧场,我要不要做个灯牌?”

周稚京伸出小手指,“拉钩。”

两人坐了一会,周稚京公司那边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她坐上出租车,她一直能看到后视镜里,宁砚北站在路边的身影。

直到车子转弯。

周稚京收回视线和心神,将注意力放到工作上。

晚上,她又在公司加班。

九点多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她心里一紧,转头的瞬间,看到陈靖善,略略松了口气,“善总。”

“怎么还在加班?”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还在想庆典上的节目,还有邀请名单。公关部那边列了几份,我得查漏补缺。第一次多那么大型的活动,我的方案元素又多,我希望能尽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她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陈靖善,“也不枉你给我的机会。”

陈靖善:“北城那边的活动办的很出色,我相信你可以的。但是也不要太累了,身体更重要。”

周稚京点点头,她想了一下,问:“你们的订婚宴是什么时候?”

她的目光软软的。

陈靖善眸色暗了暗,“庆典之前。”

周稚京想了下,用力捏了下手里的笔,“真的是林序秋算计你吗?”

这件事,周稚京没有仔细问过。

但她觉得,陈宗辞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陈靖善扯了扯领带,靠在旁边的桌子上,说:“谁知道呢。事已至此,我也没其他可以选的。不说这些,你关电脑,我请你吃夜宵,顺便送你回家。”

周稚京用笔戳着下巴,有点犹豫,问:“秦璇睡觉了?”

陈靖善拍她的脑袋,“关电脑。”

周稚京关了电脑,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跟着他去吃夜宵。

夜宵摊,在一家娱乐会所附近。

这家会所是女性向的娱乐场所,车子开过的时候,周稚京看到门口的男人,一个个都穿的特别帅,长得也很好看。

周稚京有点好奇,“怎么来这边吃?”

这有点不符合陈靖善的风格。

他一向是习惯带她去私人餐馆,或者私房菜。

陈靖善说:“偶尔也要换换口味。”

他停好车子,两人一道走过去。

偏巧,他们需要路过星海岸会所门口。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周稚京远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一个女人,正扶着对方上一辆豪车。

周稚京一顿,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陈靖善也停住了。

当宁砚北侧过脸,目光朝着这边看过来时,周稚京下意识想要转身,但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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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维护 宁砚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又很快加深了笑容,笑容里又一点点的无奈,也带着几分的坦然。

周稚京其实不想用这种方式去戳破,就好像她也不想把自己如今最真实的处境告诉宁砚北一样。

两人都在粉饰太平,保留彼此之间那一点干净不带任何企图的情感,就像小时候那样。

无论对错,宁砚北可以无脑站在周稚京这边。

她欺负人,他就助长她的气焰;她帮助人,他也会爱屋及乌。

那时候,宁砚北是周稚京最喜欢的人,也是她身边最耀眼的存在。

所以到了现在,不管宁砚北变成了什么样子,她不许其他人有意或者故意的在她跟前贬低他。

就算他再不堪,别人也没有资格说他。

宁砚北还在上班,送走富婆之后,他又进了会所大门。

周稚京没去看陈靖善,只说:“夜宵不吃了吧,你先走,一会我自己回去。”

陈靖善看出了她的不快,想了下,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被骗……”

“路上小心。”她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扭过头看向他时,露出淡淡的微笑。

陈靖善深深看了她一眼,此刻的周稚京,竖起了身上所有的刺,是冲锋的状态。

好像陈靖善再多说一句,她就会进行最强的攻击。

这是维护的姿态,看来这个宁砚北并不简单。

陈靖善点了下头,轻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有困难记得告诉我,我会帮你,也会帮你想帮的人。”

周稚京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他。

陈靖善也没再多言,自行离开。

周稚京一直看着他进了停车场,才走向星海岸。

她记得之前桑晚提过这里,还想带她来玩,说这里的男色都是极品,有些比线上的那些男明星都要好看。

不过像这种会所,都是会员制的,且入会费很高。

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进去,有些还需要调查背景。

桑晚听说她要进星海岸,惊了一下,“怎么突然想去啊?”

“看上一个人。”

“啊?”桑晚完全反应不过来。

周稚京说:“你先帮我进去,之后我带给你看。”

桑晚那边可能有人,她压低嗓子,“你等一会,我打个电话。”

“好。”

周稚京握着手机,站在会所门口等着。

桑晚推开卫生间的门,朝外面看了一眼,想了下,见到男人正在穿衣服,“你要走了?”

男人一身黑色衬衣,下摆扎进西裤里,窄腰宽肩,大长腿,黄金的身材比例。

侧颜绝美,棱角分明。

男人是万祥财团的掌权人,沈家的一把手,沈韶棠。

沈家在上流圈子并不出挑,可以说十分低调,万祥甚至不在排行榜上。

但这不代表沈家没有实力。

桑晚知道,沈家三兄弟都是狠人,黑白通吃,各自营生,各个都混的风生水起。

不过她也是最近才知道,沈韶棠跟陈宗辞竟然是朋友,且关系匪浅。

他低头戴手表,通红的耳廓,彰显着还未完全褪去的情欲。

桑晚身上只裹着浴巾,眼底藏着雀跃。

沈韶棠寡淡的扫了她一眼,“要跟周稚京来往可以,别帮她胡作非为。”

桑晚主动过去,将手机放在桌上,拿起旁边的金丝眼镜,踮起脚,亲自给他戴上,说:“知道啦。”

沈韶棠托住她的腰,在她腰侧的软肉上用力捏了一把,“下次再被陈宗辞送进去,我可以帮你打点一下,让你在里面住的舒服点。”

桑晚被他的容颜迷住,这男人轻描淡写说狠话的时候,特别有魅力。

金边眼镜下的这张脸,圣洁如佛子,禁欲气息拉满。

可只有她知道,在夜里,在床上,他有多禽兽。

她用手指戳他薄薄的嘴唇,说:“人都说嘴唇薄的人薄情寡义,还真是。在你这里,我就一点特权都没有的嘛?”

沈韶棠扯开她的手,一点情面不给,问:“她找你做什么?”

桑晚紧闭着嘴。

他勾起她的下巴,“不说?”

……

周稚京在门口等了二十几分钟,星海岸的经理出来,“您是周稚京周小姐?”

正好,桑晚的信息也发过来。

“对。我是周稚京。”

随后,经理带着她进去,上了三楼的至尊包间。

周稚京不知道宁砚北在这里工作,用的是什么名字,她手上又没有照片,“你们这里应该有一个笑起来有酒窝的员工。”

经理说:“我们这边笑起来有酒窝的有好几个,您找哪一位呢?”

过了会,助理拿了个册子过来,周稚京翻了两页,就看到了宁砚北的照片。

册子上贴的都是一寸照。

照片里的宁砚北一点笑也没有,眼神甚至带着攻击性,“这个。”

宁砚北在这里的名字叫池西。

经理:“周小姐稍等。”

他们退出去之后,包间里就只剩下周稚京一个人。

包间不小,屏幕上播放着男人唱歌的画面,好像是他们这边舞池的活动。

每个周末开放,特别火爆。

就跟国外的男模餐厅差不多。

周稚京跟桑晚说了声谢。

桑晚没有回复。

这其实有点奇怪,但现在周稚京的脑子里,只想着一会跟宁砚北要说些什么。

十分钟后,宁砚北进来。

身后跟着送酒的服务生,这些酒水果盘都是包间的标配。

门推开,周稚京坐在沙发上没动。

四目相对。

宁砚北很淡然,跟服务生一起把酒放在茶几上,还有水果盘。

等服务生出去,他走到沙发的另一侧坐下来,拿了一块西瓜吃了一口,说:“我本来可以下班了。何必花这个钱。”

周稚京看着他,打趣道:“你的意思是,我本来可以白嫖。”

宁砚北斜了她一眼,“公主说话还是那么扎心啊。不过话糙理不糙,你确实可以对我白嫖,其他人就不行。”

“我就说嘛,以前把全套变形金刚手办当礼物送给我的人,怎么可能变得那么懂女人心,原来是学习了。”

宁砚北其实有预感周稚京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前两天经理找他谈话,有人来会所查过他的底。

他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周稚京。

他吃完西瓜,拿纸巾擦了手,说:“学习了才知道,我以前可能是个傻子,但那些真的是我的宝贝,花了很多钱。”

他手肘撑在膝盖上,眼里的笑意逐渐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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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大补汤 宁砚北今天的装束还比较简单,白衬衫黑西裤,额前的头发全部往后梳,显得格外的成熟。

他今天喝了不少酒,脖子都有些泛红。

周稚京扬扬下巴,“给我开酒啊,来都来了,总不能浪费。”

她伸手去拿酒瓶,被宁砚北握住手腕。

他的掌心很热,“喝酒伤身,我带你去喝汤吧?”

“不要,我今天就要喝酒。”周稚京扯开他的手,“干什么?你怕我付不起钱吗?我进来我就能付,你宁砚北做什么事,我都必须要捧场!谁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我就打烂他的嘴。”

宁砚北嗤笑出声,又很快收敛了笑意,再次拦住她,只是将她的手牢牢的握住,也没说什么。

他也能感觉到,她如今过的并不如意。

这样漂亮的人,会成为权贵的玩物吧?

周稚京主动靠近,近到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在这里,你做什么都明码标价吗?”

她的手指在他胸口戳了一下,笑着问:“摸这里,多少?”

宁砚北笑了,“神经。”

周稚京也跟着笑起来,两人笑着笑着,眼睛都有些泛红。

索性包间里的灯光昏暗,替他们遮掩了情绪。

周稚京还是开了酒,还让他唱歌给自己听。

别说,以前五音不全的人,现在竟然可以唱的那么好听。

两人一直没有坐在一起,宁砚北坐在茶几右侧,拿着话筒,专注的看着屏幕。

唱的是一首粤语歌《大地》。

周稚京连着喝下一瓶洋酒,宁砚北不让她再喝,“我送你回去。”

周稚京有几分醉意,靠在他的手臂上,问:“叔叔阿姨呢?”

他喉结滚了滚,说:“死了。在你们搬走后的第二年,出了车祸,两个人一起没了。”

周稚京心脏一缩。

他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宁砚北:“后来我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没两年爷爷也去世了。奶奶想供我上大学,但我怕她太累,高中最后一年没上,就出来打工了。我什么都干过,水电工,木工,工地搬砖。我一边努力工作,一边总想着,等我发达了,我一定去把你找回来。”

“可惜时运不济,卡里刚有点存款,奶奶就生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她为了不拖累我,差一点喝农药自杀,幸好我及时发现。我攒下来的钱也不够,就找人借。等奶奶手术完,我就来了海荆市,来了这里。”

周稚京又喝了一杯,嘴角有酒液流下来。

宁砚北拿了一块湿巾,替她擦掉。

周稚京这会盯着一处发呆,没有任何动作,对于宁砚北给她擦嘴角的动作,也没什么反应。

她这会完全沉浸在负面情绪里。

再见面,不是物是人非,根本就是面目全非。

宁砚北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看着她讷讷的样子,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解释道:“我在这里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关系啊。”她像是突然回神,扭过头,说:“凭本事赚钱,别人还赚不到。”

她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凌厉,但这种凌厉,并不是针对宁砚北。

她整个人微微发抖。

宁砚北握紧她的手,“我去跟经理说一声,我送你回家。”

周稚京反手抓住他,又笑起来,说:“抱一下,要多少钱啊?”

她说着,人已经凑上去,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宁砚北的双手悬在半空,他不是不想抱,而是不敢抱。

最后,他只是虚虚的在她背后搭了一下,说:“你可别哭,我现在也没什么能逗你开心的。”

周稚京啧了一声,说:“明明一身本事,你就是吝啬,知道我付不起钱。”

宁砚北要把她推开,周稚京不肯松手。

他身上有一些脂粉的味道,她知道他在介意什么。

“奶奶知道吗?”

宁砚北:“不知道。”

这时,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两个人吓了一跳,只见服务生推了个小车进来。

宁砚北起身,问:“什么情况?周小姐没叫过东西。”

紧跟着,刚刚的经理带着微笑进来,对周稚京说:“这是您哥哥特意打电话过来,让我给池西准备的。”

周稚京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身上的血都瞬间冷了下来。

经理一共准备了八万汤水,每一碗都是大补的。

经理拍拍宁砚北的肩膀,“喝吧。”

周稚京在心里骂人,立刻走到宁砚北跟前,“我哥哥准备的,当然得我喝。这么好的东西,我不能便宜其他人。”

她要去拿汤,却被经理挡住,“不行啊。您哥哥吩咐了,必须让我看着池西喝下去。您就不要为难我了。”

宁砚北倒是无所谓,“没事。我喝就是了,总不至于毒死我。”

可周稚京偏是不让。

宁砚北不知道这些汤的含义,但周稚京清楚。

她一言不发就这样拦着。

周稚京酒劲上头,这会特别的执拗,她盯着那一排汤水。想到陈宗辞说的话,脑子里全是宁砚北被女人围拢玩弄的画面。

她的手指太过用力,指甲嵌入宁砚北的皮肉里。

宁砚北从她的神情里,看到了恐惧。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经理的手下拿了手机进来,同他耳语了两句。

经理将手机递到周稚京的面前,说:“您的哥哥。有什么,您自己跟他说吧。”

宁砚北想了下,对经理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出去吧。等周小姐跟她哥哥说完。”

经理也同意。

宁砚北拍了下周稚京的肩膀,低声说:“不用考虑我,我没事的。”

周稚京侧目看了他一眼,宁砚北对着她笑了笑,便跟着经理他们出去了。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放在耳边,她不说话。

而手机那头也是一片死寂。

周稚京没等他说话,就直接将桌上的八碗汤水全部扫落在地上,“陈宗辞,你有病!”

说完,她又把手机砸出去。

拉开包间的门,想要带着宁砚北离开。

结果门一打开,陈宗辞就站在门口。

这种冲击,不亚于见鬼,周稚京差一点尖叫出声,反应极快的要关门。

但陈宗辞总是要比她快一步。

一脚踹在门上,周稚京被撞了出去,脚下一滑,直接摔在了地上,手掌落地,直接压在了地上的碎玻璃上。

她吸了口气,疼痛使她清醒。

再抬头时,陈宗辞已经站在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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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我要怎么放过你呢? 包间的门紧闭。

封闭式的空间,连窗户都没有。

地砖是黑色的,将一切颜色吸收,一地的陶瓷碎片,汤汁刚好漫延至陈宗辞的鞋尖前停住。

他就站在距离周稚京一步之遥的位置。

一步的距离,仿佛分割成两个空间,人间和地狱。

周稚京仰头看着他。

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手掌心的血液,在不停的往外流淌。

她觉得疼,又无法挣脱。

陈宗辞垂着眸,无表情的睥睨着她。

光影错落下,他黑色的瞳孔,更加的深邃,冷漠无情的像个魔鬼。

冷眼看着她在玻璃渣里挣扎,血肉模糊,也无所动摇。

他本来就是来折磨她的。

怎么可能会动摇,她越挣扎,越痛苦,他就越开心。

他现在失势了,还企图来控制她,大抵是笃定了她不敢公开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笃定她一步步走到现在,不甘心放弃这铺好的路子。

她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一边冷静,一边又企图去毁灭一切。

她一点一点挪动,慢慢靠近他,抬起手抓住他的衣摆,“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露出哀求的神色,一遍一遍重复这句话,让自己低入尘埃。

陈宗辞蹲下来,视线落在她抵在地上的那只手上,能看到血液从指缝间渗出来。

他伸手。

周稚京的手,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往后移了一下。

但还是被他握住,拿起。

她的手攥的很紧,手上的血液在不断往外涌。

陈宗辞的眼神没有半分波动,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指。

周稚京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动,他拿起瓷片,瓷片碎成椭圆形,有锋利的尖头。

他眉梢微挑,抬眸的瞬间,快速的捕捉到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慌乱和狠戾。

他想,她是想用这小小的瓷片,要他的命。

陈宗辞将瓷片丢进了一只酒杯中,瓷片上的血,瞬间融进酒液里。

他垂着眼,从口袋里拿出帕子,放在她的掌心,堵住不断涌出的血液,慢条斯理的说:“怎么放呢?我出售了手里所有赚钱的产业,填上了银行的贷款,又在高利贷那儿借了一大笔。抛开陈家,只说我个人,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少负债吗?”

他掀开帕子,看着她掌心还在不断冒血的伤口,仿若自语,“我要怎么放过你呢。”

周稚京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一颗心逐渐的沉到谷底,心上仿佛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让人喘过气。

她闭上眼睛,低声下气的说:“那请你不要伤害他。你要怎么对我都行,只要你高兴就好,我再也不反抗了,可以吗?”

陈宗辞沉默的将帕子绑在她手上,仔细的打了一个死结。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帕子绑的很紧,挤着伤口,一直痛。

周稚京痛到麻木,嘴唇紧紧抿着,一声不吭。

陈宗辞看着自己手指沾到的血迹,又看看她死气沉沉的脸,将手指上的血,一下一下擦在她的脸上。

他的手劲很重,摩擦着皮肤,很痛。

周稚京仰着脸,没有半点躲避,完全的逆来顺受。

诚如她自己所言,怎么样都行,只要他开心就好。

陈宗辞捏住她的脸颊,目光平静如水,就这样长久的盯着她的脸。

她的眼睫不受控制的颤动着,嘴唇许是抿的太过用力,一直在轻微抽搐。

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周稚京的五官也因此而开始扭曲,眼角有眼泪落下。这一刻,她怀疑自己的脸会碎在他的手里。

“睁开眼。”他的声音毫无温度。

周稚京依言睁开眼睛,两滴眼泪从眼尾处滑落,没入发丝。

四目相对。

她眼里的痛苦,绝望,憎恨,无所遁形。

乌黑的眸子不断的颤动,彰显着她的不甘。

陈宗辞就这样平静的欣赏着她所有的情绪,笑着说:“这么在乎他,他救过你的命?”

她嘴角扯动,没有说话。

谁会明白呢?

在她眼里,宁砚北就是另一个她自己。

陈宗辞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可他的眼睛又是那样深沉,如一坛死水,没有任何波动,让人毛骨悚然。

他将她的脸拉向自己,靠近她的耳畔,低声说:“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是吗?”

周稚京浑身一颤。

“我想我对你还是太仁慈了一点。”

他慢慢松开了手,手指顺着她颈部曲线往下,手指勾住了她的衣领。

周稚京没动,只是紧张的吞咽口水。

他的手指一点点往下,“我不做赔本买卖。你最大的优点就是以色侍人,那么从明天开始,就用你的色来还债。我让你陪谁,你就去给我陪谁。”

“放心,从明天开始,你就不会再见到我了。”他语调平静,抬眸,与她对视一眼,露出浅薄的笑。

周稚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话音刚落。

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撞开,宁砚北不顾经理的阻拦冲了进来,他只停顿了一秒,便迅速上前,将陈宗辞从周稚京跟前拽开。

拳头朝着陈宗辞的面门砸下去,却被他堪堪避开。

陈宗辞眸光一凌,三两下便挣脱开宁砚北的桎梏,化被动为主动,一拳打在了宁砚北的脸上。

宁砚北也不示弱,在这种地方混,要是没一点身手,怎么可能好过?

一瞬间,两人扭打在一起,几乎不分上下,拳拳到肉,绝不打空。

周稚京急忙站起来,劝阻两人。

宁砚北听到自己名字,动作一顿,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陈宗辞一拳过来,他一下被打倒在地。

周稚京见缝插针,在陈宗辞抬脚的瞬间,猛地扑到宁砚北的身前,用身体牢牢将他挡住,睁大眼睛看着他喊:“陈最!”

陈宗辞堪堪收住脚。

眨眼间,一切停止。

陈宗辞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头,凸起发白的骨节,代表着他的愤怒。他脸上也挂了彩,嘴角破裂渗着血,眼角也有伤痕,可惜无人关心。

他无表情的看着护在宁砚北身前的人。

两个人就这样叠在一起,周稚京的眼神那样坚定,坚定的要护着身后的人。

宁砚北想要拉开她,可她像是黏在自己身上一样,“京京你先走。不管他是谁,都不能这样欺负你。反正我已经这样了,无所谓的。”

周稚京死死盯着陈宗辞的眼睛,对他说:“你就是他,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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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陈最是你的谁呢? i陈宗辞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只是目光从周稚京的身上,移到了宁砚北的脸上。

周稚京极快的捕捉到这一点,立刻将宁砚北挡在身后,哽咽着说:“如果爸爸还在,他不会希望看到……”

话没说完,陈宗辞便冷声打断她,“明天会有人来接你。”

他显然没打算再继续纠缠,走到两人身侧时,他垂下眼,伸手在周稚京脸上轻轻抚过,“陈最是你的谁呢?”

随即,他将她的脸转向宁砚北,“不必告诉我,直接告诉他就行。”

说完,他低低的冷笑一声,拍了拍周稚京的头,拉开包间的门走了。

陈宗辞离开的瞬间,周稚京如泄了气的皮球,直接倒了下去。

幸好有宁砚北支撑着她。

没一会,经理进来,指着宁砚北,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完了你!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敢上手,还给人打成那样!”

宁砚北这会可顾不上那么多,他把周稚京抱起来,“其他稍后再说,我先送她去医院。”

“疯了?!送医院也轮不到你!你是不是嫌自己惹的祸还不够大?你死定了,知道吗!”

宁砚北不管,直接撞开了经理,抱着周稚京出了会所,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赶去了医院。

停靠在路边的宾利车内,沈韶棠收回视线,侧目看了陈宗辞一眼。

他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沈韶棠自作主张,带着他去见了自己的医生朋友,帮忙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势。

路上,陈宗辞给老宅去了个电话,免得老太太等他。

“找个地方喝酒。”他说。

随后,两人便去了酒庄,蒋聿已经提前就位。

看到陈宗辞的脸,惊讶万分,“谁啊,竟然赶在太岁头上动土,不要命了?!”

陈宗辞情绪不好,坐下就喝酒,一句话都不说。

蒋聿朝着沈韶棠挤眉弄眼,满眼好奇。

但沈韶棠回应他的,只是一个封嘴的姿势。

……

周稚京掌心的割伤有点深,缝了两针。

宁砚北坚持让她在医院住一晚,做个检查,两人争执了半天,周稚京最后实在没力气,只好妥协。

四人间的病房满满当当。

宁砚北出去给她买吃的,周稚京躺在床上,身体疲乏到了极点,可脑子却始终消停不下来。

陈宗辞最后看她的眼神,那种冰凉和无情,让她感到恐惧。

她只觉前路黑暗。

隔壁床是个重症,隐隐有哭声传到她的耳朵里,悲苦的情绪会传染。

她躺不住,便去了外面。

宁砚北带着夜宵回来,看到空了得病床,心里一沉。连忙问了隔壁床,而后跑出去找人。

最后在三楼的露台看到她。

宁砚北松口气,脱下身上的外套,出去给她披上,“可别雪上加霜,你周日还演不演出了?”

她摇摇头。

两人坐在休息椅上,宁砚北去病房把买来的夜宵拿到这里。

他亲自喂她喝粥。

喝了两口,周稚京看着他挂彩的脸,笑了起来,玩笑道:“你这样,还怎么赚钱啊?打的时候,也不护着点脸。”

“正好,能休息几天。”他无畏的耸耸肩,“我最近厌酒。”

冲进包间之前,经理就已经给他把所有后果都交代清楚了。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后悔的。

他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想到刚才在急症室处理伤口的时候,周稚京悄悄的将那块沾满了鲜血的帕子放进了口袋。

他有好些话想问。

周稚京指了指袋子里的包子,问:“什么馅儿的?”

“猪肉。吃吗?”

“你先吃一个尝尝味道。”

她拿出一个,递到他嘴里,宁砚北咬了一大口,“还行。”

周稚京顺便吃了另外半个。

两人在冷风里,开开心心的吃完了这一顿夜宵。

第二天。

宁砚北拿了周稚京的检查报告到病房门口,她已经穿戴好,准备先回一趟家。

她一把将检查报告夺过来,塞进包里,“我还要上班,你回去休息吧。”

周稚京匆匆的离开了医院,先回家换衣服,又立马去了公司,时间紧迫,她没有时间休息了。

下午,她第四次进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遇到了陈靖善。

她脸上的憔悴,连脂粉都有些盖不住,她站在窗户边上,正在补口红。

陈靖善帮她关掉机器,顺便擦干净溢出来的咖啡液。

等周稚京想起来时,陈靖善已经做完一切,并且帮她把咖啡放在了桌上。

周稚京愣了一秒,低低说了声谢,便端着咖啡准备走。

陈靖善:“手怎么了?”

“没事。”

陈靖善没有追问,只是换了话题,说:“你不是想见老太太吗?我帮你约了,今天下午她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好。”

她的话极少,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陈靖善想了想,问:“你是怪我,带你去见他?”

周稚京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沉默几秒,笑着问:“善总,您觉得这次二十周年的活动,能超越您当年的成绩吗?”

十周年的活动,是他进入华瑞管理层的敲门砖,也是他能在华瑞被人信服的重要成绩之一。

是十年间,没有人可以超越的存在。

陈靖善微笑,“我认为可以。”

“我只在乎您这句话。”她举起自己的咖啡杯,与他的轻轻一碰,笑容变得灿烂许多,说:“那我去忙了。”

有些话,唯他们两人明白。

随后,周稚京便端着咖啡出去继续工作。

为了活动举办的更出色,周稚京还是决定去一趟老宅。

到了以后,管家带她去会客室。

在会客室里,她还见到了林序秋,正百无聊赖的摆弄着盆栽。

她被解除禁足之后,来了三四趟,都没能见到老太太。

今儿个,她来这里,是来找盛洛卿的。却还是被管家带到这里等候,她心里都快憋屈死了。

周稚京没打算跟她讲话,抱着文件夹,去另一头坐着。

没一会,管家就出来,带周稚京进去。

顺便告知林序秋,“盛二小姐在陪老太太礼佛,一时半会估计抽不开空,盛二小姐说晚上她会去找你。”

老太太这会在佛堂门口的小院子里,正在给陈宗辞打电话,一天都没联系上人。

“昨儿个宗辞几时出的门?”她听到脚步声,直接询问。

不等管家说话,周稚京先一步开口,“我知道陈总昨晚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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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那你想吗? 老太太和管家均看了周稚京一眼。

管家没有说什么,无声的退了出去。

佛堂内有吟唱佛经的声音,门口摆着两只铜器铸成的香炉,香火不断。

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小型寺庙。

这世上迷信神佛的人有两种,一种是特别有钱的,另一种是特别穷苦的。

盛洛卿在内堂。

今儿个,老太太邀请了得道高僧来家里,专门邀了盛家母女过来。

盛太太有事,坐了一会就去忙了,盛洛卿似乎对佛教有些兴趣,便留了下来。

至于盛三小姐,因为起不来,就没跟着过来。

三人相谈甚欢,陈老太对盛洛卿越发满意。

就是缺了一个陈宗辞,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他如今在海荆市也没有自己的个人房产,老太太要找人都不好找。

“坐。”

陈老太发话,周稚京才坐下来,将手里整合好的文件递过去。

陈老太没接,她端着茶杯,冲着茶面轻轻吹气,说:“宗辞昨晚去找你了?”

她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

但周稚京心里也清楚,老太太定然不会想陈宗辞跟她搅合在一块,也不会希望陈宗辞因为她而污了名声。

老太太连林序秋这样的背景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她这样的。

周稚京将文件放在桌面上,说:“他去了星海岸。”

老太太不由的蹙起眉头,她倒是听人提过星海岸的性质,余光看向周稚京,眼里是不满,“他去那里做什么?”

周稚京抿着唇。

几番挣扎之后,她一下跪到了老太太的腿边。

老太太微微一惊,仍是面不改色,只垂眼看着她。

周稚京压低声音,带着哭腔,诉道:“老太太,请您帮帮我。上次跟您聊完之后,我便痛定思痛,只想好好工作。”

随后,她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自己跟陈宗辞之间的事儿。

“我承认自己对善总有非分之想,曾经也企图攀高枝。但对陈总,我可以发誓,我从来没想过要在他身上得到什么,我也没想过要破坏陈总跟林小姐的婚事,我自知陈总把我当做是玩物。可是我不想成为权贵的玩物,也不想成为任何人见不得光的情妇,更不愿意沉迷在泡影一样的富贵里。”

“如今我也清醒,不再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正好还遇上了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两个已经说好了一起奋斗,等他还清了会所的钱,我们就结婚。”

她抬起头,满脸泪痕,看着老太太。

这一刻,她的眼神又无比的坚定和锋利,“如果把我逼的太狠,我也不介意拼了这一条命,来争取自由。总归,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老太太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良久,她注意到手边的文件,拿起来仔细翻看了一下,倒是能看出来她确实如她所言,在认真工作。

“北城的活动是你办的?”

周稚京擦掉眼泪,点点头。

老太太:“我听说当时出了点事故。”

周稚京点头,“是的。不过这件事另有内情,我让他们压下了舆论,没有闹开。”

老太太:“膝盖解决不了问题,坐着说话吧。”

周稚京扶着桌子起身,回到在椅子上坐下。

随后,两人谈了正事,周稚京将广告公司的方案简要的同老太太说了一下,她是希望老太太能出镜,只用短暂一分钟左右就可以。

除此之外,她又说了一下庆典上的安排。

老太太提出几点要求和建议,周稚京一一记下。

老太太说:“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她敲了敲文件夹,“方案做的这么漂亮,不就是想给自己要一份出色的成绩单吗?否则,你这来一遭华瑞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周稚京离开老宅没多久,陈宗辞就回来了,两人正好错开。

他先回自己院子洗澡,换衣服,才去见老太太。

进了院门。

老太太正好在清理香炉。

大师和盛洛卿已经走了,这会佛堂内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她挽着袖子,十分认真。

听到脚步声,只余光朝着他瞥了眼,见着他脸上的伤势,轻哼了一声,说:“又跑出去胡闹,一天一夜都不开手机,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

陈宗辞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余光瞥见桌子上摆着的文件夹,眉梢微的一挑,并未主动发问。

老太太清理完香炉,清理了一下身上的香灰,喝了口茶,拿了桌上的文件,说:“走,今天我让老顾在外面院子里做了烤全羊,去试试味道。”

今天的主题是烤肉。

顾大厨用了自制的香粉配料,还专门弄起露天的架子来烤。

老太太跟陈宗辞坐在火堆旁边取暖。

老太太:“跟人打架了?”

陈宗辞昨天喝了很多酒,一直睡到下午,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缓过来,脑袋发胀,隐隐作痛。他一只手撑着头,淡淡的说:“您不是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你还挺了解人家的。”

陈宗辞轻笑,“睡得多就了解了。”

老太太斜他一眼。

他不以为意,拿起旁边的竹子,翻弄火堆里的柴火,老顾认真的在刷油,两耳自动屏蔽祖孙俩的对话。

“再过两天卿卿就要演出,你这张脸怎么出去见人?”

“想去可以戴口罩,只要我想。”

老太太:“那你想吗?”

陈宗辞将竹子放下,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说:“我要是不想,也不用急着赶回来。您给我的微信,说是要跟盛二小姐吃饭,结果我赶回来,就只有您和我,没意思。”

老太太一脸严肃的看了他许久,说:“既然真的想,那就该洁身自好。卿卿是个好姑娘,听话懂事,又识大体。我不许你在这方面侮辱她,明白吗?”

陈宗辞敛了笑。

老太太缓和了语气,说:“我相信你是有分寸的孩子,我不想你跟这种人有过多的接触,这种女人心眼太多,就像水蛭,只会在你身上吸血,没有任何帮助。你现在的情况,她要真闹出事来,可以让你彻底失去继承人的身份。”

陈宗辞喝着茶,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言语。

视线盯着架在火上的烤全羊。

看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

周稚京刚洗完澡,门铃就响了。

她愣了一下,正准备过去开门。

外面的人已经输入密码,门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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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彩旗飘飘 周稚京小姐,请吧。”

男人是个生面孔,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宗辞昨天的话,周稚京都记着。

她镇定的说:“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

“没问题。”

对方倒也绅士,走到门外,把门掩上。

周稚京也没打算反抗,换了身衣服,就跟着男人走。

车子将她送到城北的一家娱乐会所。

名字取的还挺雅致,叫醉知归。

到了以后,男人将她交给了这里的经理。

经理让周稚京待在办公室,自己则亲自送人出去。

半晌才回来,仔细打量了一番,说:“你的工作时间在晚上九点到凌晨两点,负责三楼的包间,到时候会有人给你分配。”

坐了一会,来了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力哥,找我什么事儿啊?”

“你之前不是老说自己人手不够吗?呐,这里有个新人,你好好教规矩。”

女人朝着周稚京看了眼,眉梢一挑,眼睛里闪现了一丝喜悦,“长得可以啊。”

力哥凑近她耳畔,低语了两句。

女人的表情有垮了下来,斜了他一眼,说:“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

她一拳头挥过去。

周稚京平静的看着两人暧昧的打情骂俏。

女人突然觉得有点意思,上前,“你好,我叫蓝迦,你可以叫我蓝姐。”

“蓝姐,您好。”周稚京站起来。

“手伤了啊?”蓝迦看到她左手上厚厚的绷带。

“没事,我还有右手。”

蓝迦抿唇一笑,美目流转,扭头对力哥说:“那我把人带走了啊?”

“去吧。”力哥摆摆手。

随后,周稚京便跟着蓝迦去了三层。

这里每一层的管理不同,且等级分明,三到五层属于中等消费区。

五楼以上的要求就很高了。

蓝迦抱着胳膊,打量了她一番,老板亲自交代下来的人,估计有点来头。

蓝迦先带着她去自己的办公室,拿皮尺给她量了一下三围,每一个数字出来,都令她惊叹,“你这比例,练过的吧?”

其实这不是她最黄金的比例,最近瘦的有点狠,维度又小了一点,其实太瘦并不好看。

太瘦或者太胖,都容易显老。

周稚京摇摇头。

蓝迦见她不乐意聊闲话,就给她讲起规矩,还有她的日常工作要求。

她就管好包间酒水就行,倒是不用陪客人。

“不过这张小脸这么出众,指不定会被人看上,花大价钱跟你喝酒。这部分钱,会所抽成百分之三,其余的都是你的。”

周稚京半点也不心动,只是点点头,问:“今天就立刻上工吧。”

“也行。我去给你拿套衣服。”

蓝迦走到门口,回过头,对着她说:“面对客人可不能冰山脸哦。”

第一个晚上的工作,在蓝迦的照顾下,还算顺利,没喝多少酒。

凌晨两点准时下班。

周稚京回到家立刻就睡,第二天又早早起来,赶地铁去上班。

周六有个大彩排。

周稚京去了一趟,周茜看到她的左手,眉头紧拧,“怎么弄的?”

周稚京喝完手里的咖啡,“不小心割伤了,问题不大。我们彩排在第几个?”

周茜见她很着急的样子,问:“你一会还有事?”

她点点头。

“大概八点左右。”

周稚京:“那我找个地方睡一会。”

周茜也不多问,让她在其中一个更衣室里休息。

今儿个彩排,盛洛卿和林序秋也来了。

这次举办的汇演,比周茜一开始预期的规格还要高。林序秋团队的音响确实非常高端,舞台搭建各方面,也都换成了顶尖。

因为有林序秋的影响力在,票都卖空了。

明天的场子估计会很热闹。

周茜站在台下,看着孩子们彩排,心里多年的愿望终于达成。

周稚京伤了手,还是有一点影响,不过有周茜托着,倒也没什么大的纰漏。

周稚京在台上弹琴时,林序秋跟盛洛卿就在台下看着。

林序秋眯着眼,扬了扬下巴,对盛洛卿说:“知道吗?她是我的关门弟子。”

“是吗?”

“然后,她就爬上了陈宗辞的床。”

盛洛卿没说话。

林序秋侧过脸,看向她,笑着说:“你能受得了自己的老公在外彩旗飘飘,还被长辈护着吗?”

盛洛卿:“说这些为时尚早,我跟陈宗辞还没到谈婚论嫁那一步。其实不管是我,还是台上的周稚京,都不是你的对手,你不必刻意跟我说这些。”

林序秋眉梢一挑。

盛洛卿扭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我去上个洗手间,你先去准备。”

之后,盛洛卿和林序秋上台彩排。

周茜让周稚京看完再走,主要是给她准备了鸡汤。

周稚京看了一下时间,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坐在前排的位置,周茜领着袋子过来,里面有不少吃的,还有水果。

周茜:“等文艺汇演结束,我有一段空闲时间。到时候,要么你来家里吃饭,要么我去你那边给你做。”

碗里还有几块鸡肉。

“我让阿姨专门去菜市场选的老母鸡。”周茜是盯着她吃下去,“油我都给撇掉了。”

周稚京吃掉一只鸡腿,就有点吃不下了。

她这两天胃口不好,刚又喝了一杯咖啡,就没那么饿。

周茜说:“再吃一块。”

舞台上音乐响起。

前半段是《lemontree》,后半段是古曲。

别说,这样的搭配,还挺好听的。

而且画面很漂亮。

两个极优秀的女孩,用音乐交流,两人中间对视时,周稚京甚至觉得她俩产生了共鸣,成为了知己。

周茜凑到周稚京耳边,说:“你也可以的。”

周稚京垂下眼,笑着摇摇头,一口把鸡汤喝完。

她那乱七八糟的生活,怎么能跟她们比。

“我得走了,姑姑。”

她将碗放进袋子里。

周茜也不拦着,拿了只苹果给她,顺便送她出去。

两人从二号出口走。

快到门口时,才看到门边站着一个男人,穿着黑色大衣,带着黑色口罩,整个人藏在阴影里,一下子都看不清。

周茜看到人时,吓了一大跳,哇的叫了一声。

刚好台上的音乐停下,就显得她的叫声格外响亮。

灯光师打亮了整个剧场的灯。

瞬间,每个人都无所遁形。

台上的人也朝着这边看过来。

陈宗辞神色里闪过一丝不耐,站直身子,走过去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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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玩物 0o论资排辈,陈宗辞要叫周茜一声婶婶。

周茜勉强一笑。

进场内需要通行证,想到之前盛洛卿要了两张,估计是她把人叫过来的。

如此可见,两人之间的进展稳定。

只不过,盛洛卿明知道林序秋也会来,还要把陈宗辞叫过来,这不就是个定时炸弹?排练也不是非要到场不可,明明可以避免的冲突,何必要把事情复杂化。

也幸亏,周稚京已经排练完。

周茜跟陈宗辞简单打过招呼之后,就匆忙带着周稚京先出去。

周稚京约的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

周茜见她并没有被陈宗辞影响到半分,略略松口气,只嘱咐道:“明天你下午两点过来就行,好好休息,瞧你这张脸,化那么浓的妆,都遮不住憔悴。可别光顾着工作,不顾着身子。”

“知道啦。”

周茜将她送走后,赶忙回到场内。

陈宗辞坐在后排的位置上,舞台上两个人仍和谐的在排练,并没发生扯头花的行为。

周茜略微松口气,盯着陈宗辞几秒,犹豫再三,坐在了他的身侧,笑着说:“你是来接二小姐的?”

陈宗辞朝她看了一眼,点了下头。

口罩遮着半张脸,光露出一双摄人的眼睛,让周茜无法辨别他此刻的喜怒。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说:“作为京京的长辈,我恳请你,放京京一马。无论她之前做过什么,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她现在已经认清现实,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你要是实在不乐意见到她,我可以劝她放弃华瑞的工作,送她出国。这一点,我还是能够做到。”

“京京身世苦,也是我没有教育好,让她养成了错误的观念。总学不会脚踏实地,一直想着攀高枝,攀附权贵去跨阶级。可这些哪有她想的那样容易?美貌确实可以换到捷进,但又有多少女人是死在美貌上的?”

“她在你们眼里,不过就是一个玩物。你们早就看出她的急功近利,她耍的手段,可你们依旧配合她。给她一点甜头,一点希望,让她继续为自己的野心努力。直到有一天,你们腻味了这种游戏,腻味了她这个人,就没收她的一切,弃之如敝履。”

陈宗辞淡声道:“您对自己的侄女倒是很了解。”

周茜微微一笑,说:“是啊。所以我很清楚,她不会做见不得光的情妇。就算她想,我也绝不允许。还望小三爷高抬贵手。”

她说着,侧过脸看向陈宗辞,“你若是不肯,那我这个当姑姑的,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话音落下,曲子正好结束。

陈宗辞没有回应周茜的话,只是朝着她礼貌笑了笑。

台上的两人开始认真讨论演奏过程中的问题。

周茜主动过去给她们提了一点意见。

之后,两人又共同演奏了好几遍,直到两人都觉得没有问题才结束。

盛洛卿下了台,走到陈宗辞旁边,他仍坐在后排,一只手撑着头,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盛洛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凑近一些,她便看到了陈宗辞眼尾处的伤痕,即使用头发遮掩了,但还是能看清。

盛洛卿猜测,口罩之下,大概也有一些伤痕。她的视线就定在他的眉眼处,没有出声叫他。

“这人可真逗,家里有床不睡,偏要来这里睡觉。”林序秋双手背在身后,一步步朝这边过来。

陈宗辞睁开眼睛,那一瞬间,盛洛卿来不及收回视线。

两人正好四目相对。

陈宗辞深邃的眼睛,在这一刻是温软的,带着摄人魂魄的吸引力。

盛洛卿脸颊一热,直起了腰,对着他笑了笑,说:“睡的好吗?”

陈宗辞:“结束了?”

盛洛卿点头。

陈宗辞起身,“我送你回去。”

林序秋站在下方的台阶上,双手抱着胳膊,眼里含着冷笑,说:“不顺路送送我?”

陈宗辞没理她,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对盛洛卿说:“要吃夜宵吗?”

林序秋抓着胳膊的手用力了几分,抓心挠肺般的难受,但到底没跟上去闹。

两人走出剧院。

陈宗辞配合她的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盛洛卿:“你觉得我们合作的怎么样?其实能跟林小姐合奏,是我占了便宜。她还没跟别人合奏过呢。”

“还行。”陈宗辞有几分心不在焉,回答的自然也十分敷衍。

盛洛卿并不介意,“我请你吃夜宵吧,让你无聊了那么久。”

“好啊。”他兴致不高,但依然点头。

……

周稚京一直忙到凌晨三点才结束,今天碰到难缠的客人,非要她喝酒。

闹了一阵,周稚京喝下两杯白兰地才算完。

她躺在更衣室的长凳上,只是想休息一会,结果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还是蓝迦把她叫醒,说她今天单子上错了好几个,账面都不对。

周稚京弯着腰,双手撑着头,脑子是一段乱麻。

最后只听清楚,她好像要赔会所损失,接近十万块。

周稚京:“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蓝迦看她不痛不痒的模样,被她给气笑了,“就这样?”

周稚京这会整个人晕乎乎的,气若游丝的说:“我明天尽量不出错。”

蓝迦看她脸上,是粉都遮不住的憔悴,想着力哥那边也没说什么,就放她先回去。

出了会所,周稚京在等车的时候,实在没熬住,直接躺在了马路牙子上。

可能是那两杯白兰地的作用,她很困,眼前发黑。

眼皮子完全不听使唤的往下垂,最终还是合上了。

等再次醒来,人在会所休息室,蓝迦在旁边守着。

天已经大亮。

她猛地坐起来,先是查看自己的包,她只记得自己昨天最后躺在马路边上。

蓝迦笑道:“放心,你什么都没丢。你也真行,路边都能睡着,这是几天几夜没睡了?”

距离下午两点还有四个小时,周稚京想了一下,问蓝迦借了一套衣服。又多休息了两个小时。

等时间差不多才去剧院。

周茜给她准备的是旗袍,两个人穿的是同款。

站在一起时,好多人都说两人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周稚京想到自己在网上的热度,让周茜给她准备了面纱。

时间尚早,她收到宁砚北的信息,正好出去躲清静。

这附近有个图书馆,两人就在里面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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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没够 宁砚北戴着帽子和口罩,眼睛上的淤青还没褪完,没法露脸。

那天在医院分开,周稚京就一直没回过他信息。

他被经理扣着,不让他出门,耳提面命的让他离周稚京远点。

大佬的女人碰不得。

今儿个,他还是溜出来的。

来的路上,他专门去买了奶茶和一些点心。

两人躲在自习室里吃东西。

周稚京正好早饭和午饭都没吃,宁砚北简直是她的及时雨。

宁砚北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问:“够吗?不够我再给你点一份外卖?”

“吃完就够了。”她也吃不下太多,最近可能咖啡喝多了,她胃有点不舒服,她擦了擦嘴,问:“你那边没遇上什么事儿吧?”

他摇摇头,“没。你呢?”

“我也没。”

她现在这个模样,一看就不像是没有。

今天这场演出,来了不少人。

演出六点钟开始。

陈宗辞五点半从老宅出发,连老太太也跟着他一块。

路上,陈宗辞接到一个特殊的电话。

电话挂断。

陈宗辞说:“娴静阿姨回来了。”

老太太轻笑一声,“都快年边了,她也是该回来了。”

林娴静是林序秋的小姑,她丈夫早年去世,留了一大笔资产给她。

这么些年,在她手里,翻了数倍。

林娴静的名字在个人财富榜上也占了一席之地。

到了剧院。

林娴静在vip通道等着,见着两人过来,便主动的迎过去,先给了老太太一个拥抱,“白天下飞机,就想过去拜访您。但家里有点事儿,就给耽搁了。没想到在这里见着您,好久不见。”

林娴静:“今个哥哥也来了,咱们坐一块?”

她问的小心翼翼,显然已经知道了前些日林序秋做的事儿。

陈老太是很喜欢林娴静的,想当年,她差一点点就成了自己的儿媳妇。

可惜没有缘分。

看在她的面子上,老太太应下,“可以啊。”

随后,林娴静带着他们上了二楼的专属包间。

演出已经开始,前面都是一些孩子的表演,节目都排的很不错。

老太太进来,林文择立刻起身,“老太太。”

陈老太微笑点头。

陈宗辞则礼貌叫人,老太太坐在主位上,林文择坐在副手。

陈宗辞作为小辈,坐在后侧。

林娴静过来同他坐在一块,指了指眼睛旁边,温柔且关切的问:“怎么受伤了?”

“练格斗的时候伤的。”

两人坐下没多久,林序秋就上来了一趟。

她今天穿的也是旗袍,画着精致的妆容,难得乖巧,站到老太太的跟前,“奶奶,您看我这一身?”

那是老太太之前做给她的衣服。

老太太脸上挂着浅笑,点点头,说:“很合适。”

旁的没有多言,态度不近不远。

她扭过头,看向林娴静,说:“知道北城盛家吗?”

林娴静放下茶杯,靠近了说话,“有点耳闻,听说他们家三个女儿都很出挑。”

“我今儿个就是来看卿卿演出的。”

这话,让林序秋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林娴静面不改色,欣喜道:“盛太太在?那一会,您要引荐一下。我年后有个项目,想跟北城那边的电视台合作。”

“可以啊。一会结束之后,咱们一会去喝茶。”老太太将目光移到陈宗辞身上,说:“你这会也闲着,去后台看看卿卿?听盛太太说,这是她首次演出,估计会紧张。”

“好。”陈宗辞收起手机,起身出去。

林序秋要跟出去,却被老太太喊住。

陈宗辞这样去不了后台,打算给盛洛卿发信息时,正好看到周稚京跟宁砚北从外面进来。

周稚京裹着黑色的长羽绒服,手里拿着奶茶,两人走路慢悠悠的。

周稚京先跟着他去观众席,反正时间还早。

林序秋的号召力还是可以的,剧院内的位置全部都坐满。

宁砚北就陪着她在门边站着。

“这么多人。”周稚京有一点紧张了。

“你紧张啊?”

“有一点。”她露出了自己的指甲盖。

周稚京看了半小时,就回了后台。

手里的奶茶喝完,她去门口丢垃圾。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站在垃圾桶边上的陈宗辞,他在抽烟。

周稚京扭头就想走。

陈宗辞侧过头,正好看到她,吐出嘴里的烟,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给拽了出来。

她被摁在了玻璃窗上,周稚京愣了一秒,开始挣扎。

然而,下一秒,他整个人倾覆下来。

周稚京无处可退,只能侧过头,可这样也无法躲避,他的唇覆上来,带着没有散尽的烟味。

双手被他牢牢抓着,挣脱不开。

她紧紧抿住唇,不想被他侵占。

可陈宗辞也很强硬,贴着她的唇,低声命令,“张嘴。”

周稚京用身体去顶他,想把他顶开。

可她越是反抗,陈宗辞便压的更紧。

她整个人被他圈禁在身前,气息紧紧交织在一起。

他垂着眼,看着她紧锁的眉心,颤动的睫毛,抗拒的神情。

她是宁可去陪各种男人,也不跟他服软,甚至连演都不演了。

大抵是他的身上,已经无利可图。

所以,不必再装。

她的唇上,有奶茶的香甜味道,那是宁砚北给她买的廉价饮品。

他张开嘴,咬住她的上唇。

周稚京眉头更紧,挣扎的越发厉害,“陈……”

她刚一张嘴,陈宗辞便强势入侵,长驱直入,不给她任何缝隙。

两人唇齿纠缠。

周稚京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都被他给吸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应该是周茜来的电话。

紧接着,便是陈宗辞的手机。

可手机铃声,并没让陈宗辞停下来,反而吻的更深,更用力。

周稚京的嘴唇逐渐发疼。

两人的手机先后停止,没一会,又重新想起。

周稚京踢他的小腿。

这里并不安全,今天里里外外都有媒体,万一被拍到,该怎么办?

她抵着他的舌头,艰难的挤出两个字,“求你……”

唇齿分开。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周稚京浑身都热,脸颊滚烫。

陈宗辞半步不退,周稚京抬起眼,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目光。

风声在耳边呼呼的叫嚣。

陈宗辞拨开黏在她唇上的头发,别到耳后,余光里看到盛洛卿正往这边过来。

周稚京:“可以放开我了吗?”

“不可以,还没亲够。”

他握住她的下巴,嘴唇再次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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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波谲云诡 陈宗辞的吻依然强势,但比刚才要温和几分。

周稚京被亲的七荤八素,根本不知道旁边有人靠近,她的耳边是风声,是两人的喘息声,还有自己疯狂的心跳声。

陈宗辞一只手压着她的后颈,没有给周稚京半点反抗的余地。

一道女声突然响起,周稚京瞬间不动,她只是本能的想要遮掩自己。

不想被人发现。

她睁开眼,对上陈宗辞沉静的目光。与周稚京相比,陈宗辞好像完全都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发现。

他轻轻吸吮她柔软的唇畔,低声说:“认真点,她们就看不见。”

这是什么骗三岁小孩的话术。

她的手低着他的胸口,在他松开唇的瞬间,立刻低下头,把脸埋入他的胸口,不想再跟他继续亲吻。

不想再沉沦进去。

她没再挣扎,一动不动的把自己掩藏在陈宗辞的怀里。

她根本不敢往另一边看,距离门口,也就几步,周稚京甚至都能听到门口那两位说话的声音。

“卿卿。你怎么出来了?”

盛洛卿刚走到门口,迎面走来陈宗辞的母亲高盈君,身上穿着高定礼服,妆发完全,是盛装出席。

盛洛卿愣了一瞬,很快恢复得体的笑容,礼貌的叫人,“伯母。”

“你们的节目还没开始吧?我原本是要跟老太太和宗辞一块过来,但我的妆发弄了好一会,就迟了一点,没耽搁吧?”

盛洛卿笑着摇头,高兴的说:“你们今天能专门过来看我演出,我特别高兴。”

高盈君挽住她的胳膊,“你不会是亲自下来接我的吧?”

高盈君的站位很巧合,正好就挡住了盛洛卿的视线,就这样掩饰了附近阴影里叠在一起的两人。

盛洛卿有给老太太跟陈宗辞安排贵宾包间。

只是带着高盈君上去的时候,包间里没有人。

正好林序秋从包间出来,见着两人,眉梢一挑,立刻笑着走到高盈君身边,“伯母,您也来啦。”

她说话音量高,包间里的老太太也听到了。

林序秋立刻拉着高盈君进了旁边的包间,朝着盛洛卿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斥着挑衅。

盛洛卿不动声色,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跟着一块进了他们的包间。

非常礼貌的,主动跟老太太打招呼,“奶奶。”

陈老太扫了高盈君一眼,眼神冷冷淡淡,高盈君笑容僵了一瞬,但还是走过去,在老太太身边坐下来,“妈。”

而后,又跟林文择打招呼,最后才是林娴静,她似乎刚看到人,诧异道:“娴静?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林娴静今儿个一身休闲装束,长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除了要演出的林序秋和盛洛卿是盛装,其他人衣着都很简单。这就显得高盈君这一身,有点哗众取宠。

陈老太垂着眼,拿起旁边的茶杯,静默无声的喝茶。

高盈君人都已经来了,自然也顾不得老太太高不高兴,愉悦的跟林娴静聊天。

林娴静认真的听高盈君说话,也很真诚的回答她的问题。

两人之间的交流,明面上十分和谐,但高盈君那斗鸡一样的状态,明眼人都能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暗涌。

林序秋见缝插针,勾住盛洛卿的手腕,问:“刚刚奶奶让陈宗辞去后台找你了,怎么就你一个人,陈宗辞呢?”

这话,让说话的高盈君眼神变了一瞬。

不等她开口,只听到盛洛卿说:“他去外面抽烟了。”

林序秋挑动眉毛,啧啧了两声,说:“他这烟瘾也是够大的……”抽烟怎么比你还重要呢。

这后半句,林序秋没说出来。

现在她本就不得老太太喜欢,这话再说出来,也只会加深老太太对她的厌恶。

林娴静这会看向盛洛卿,露出温婉可亲的笑容,主动的跟她搭话,“你就是盛二小姐吧。”

盛洛卿余光一直在打量林娴静,她对国内几个出名的女企业家都很熟悉,林娴静是继陈老太之后,最成功的女企业家。

只不过有人说,她也是靠老公,老公给她打的基础好。留了那么多产业和钱给她,随便她怎么搞都行。

但盛洛卿在网上有限的信息里,坚信林娴静是自己的能力。

如今她手里的公司,市值比当初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而且她的钱跟林氏是分开的。

林家是林家,她是她。

还有传闻,当年她老公去世之后,她娘家这边就想合并两家公司,但林娴静不同意。

据说她还为此跟家里人闹不和,之后在生意上,家里人没少给她使绊子。

但如今她抵挡一面,她自己的名字在商界具有一席之地。

林文择这两年一直对外否认那些传闻。

盛洛卿带着一点崇拜,说:“您是林娴静女士?”

“哦?你知道我?”

盛洛卿点点头,“我之前看过您的画展,也看过您的书。”

林娴静谦逊摆摆手,说:“都是闹着玩的。”

“但我很喜欢您的画,我能看出来您画里的思念。”盛洛卿的喜欢是真诚的。

林娴静看的出来。

只是这话,让在场气氛有了一点变化。

高盈君扭回头,笑容淡了几分。片刻后,突然扭头,看向林序秋,说:“秋秋身上的旗袍是姚师傅的手艺吧,可真好看。妈,还得是您的眼光。”

林序秋迎合说:“我也觉得好看,我姑姑还说不适合我。”

盛洛卿敏锐的察觉到了包间里异样的气氛,波谲云诡,不是她这个外人能够应对的。

陈老太没理高盈君的话,“这小兔崽子,这是要抽几根烟。卿卿,你去帮我说他几句,顺便没收他的烟。”

盛洛卿正想找借口呢,老太太这台阶来的正是时候。

盛洛卿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走到楼下,她又经过刚才那个出口。

脚步微顿,最终还是朝着后台走去。

她准备去休息室,经过洗手间时,周稚京正好从里面出来。

周稚京低着头,半张脸藏在羽绒衣的领口里。

盛洛卿朝她身后看了一眼,是从男厕所出来的。

周稚京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一抬眸,对上盛洛卿温和含笑的目光。

周稚京一惊,瞳孔震荡,下意识的咬紧了下唇。

后脊梁骨仿佛被戳住,沸腾的血液,在这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周稚京实在讨厌这种感觉,见不得光,如过街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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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弄脏 周稚京一句话都没说,定定的站在原地,与盛洛卿四目相对。

片刻后,盛洛卿主动开口,笑着说:“周老师找你呢。你的手没问题吧?”

周稚京点点头,没打算跟她说太多。

而盛洛卿,也并没有过多的为难。

周稚京匆匆离开,盛洛卿又在外面站了一会,转念一想,兀自一笑,去了休息室。

周稚京回到后台,周茜确实在找她。

周茜是抽着空过来给她送晚餐,“你跑哪儿去了?找你半天,手机也不接。”

周茜一边说,一边打量她的脸。

见她头发有一点乱,微微皱眉,心里有几分猜测。

盛洛卿跟她说过,陈宗辞和老太太要来。

林序秋演出,估摸着林家的人也会来一两个。

后台人多口杂,周茜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将两个饭盒递给她,说:“我们的节目大概在一个小时之后,时间还充分,你自己在记一记谱子,或者休息一下。”

她又亲自给周稚京弄头发,絮絮叨叨的说:“这一个小时你也不要到处跑了,就原地待命,免得有事儿,我找人找不到。”

周稚京嘴巴还藏在高高的衣领里,乖觉的点头。

周茜给她弄好头发。

这时,陈宗辞也进了后台。

周茜见着,她压了下周稚京的肩膀,主动走过去打招呼,“宗辞。”

“婶婶。”陈宗辞礼貌叫人。

周茜说:“卿卿有单独的休息间,我带你过去。”

陈宗辞的目光朝着周稚京的方向看了眼。

周稚京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他们的方向,巴拉下衣领,露出微微红肿的嘴唇,准备打开饭盒,看看有什么菜。

这两天估计是工作量大,她食量有点大。

陈宗辞收回视线,说:“好,麻烦您了。”

两人出了后台,周茜侧目瞥了陈宗辞唇上浅浅的齿印,停住脚步,问:“需不需要我给你一支遮瑕膏?”

“不用。”

陈宗辞无所谓的应答。

周茜拧了下眉毛,她看了陈宗辞一眼,心里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

周稚京整个人紧绷,心绪不宁。

她的内裤和手机都被陈宗辞拿走了。

刚才在外面,盛洛卿跟高盈君上去没多久之后,周稚京假意顺从陈宗辞,两人一块进了后台区。

周稚京原本是想带着他进后台大的化妆间。

但陈宗辞说要去上厕所,二话不说,就强行拽着她一起。

所幸,这边没什么人。

两人一拉一扯,周稚京硬是被他拉了进去,直接锁在了最里面的格子间内。

他这股气憋了太久,似乎非要在她身上发泄出来不可。

周稚京当然不肯,但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想跟他硬碰硬,把事情闹开,搞砸了姑姑的演出。

今天来了不少圈内大佬,周茜还指望着能以此拿到进入协会的名额。

周稚京想同他商量,大家各退一步,等演出结束再说。

然而,陈宗辞并没那么好说话。

周稚京现在仗着他失势又负债,已经开始肆无忌惮了。

告状都告到老太太面前去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他说他要拿一样东西。

周稚京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勾住了双腿,挣脱不得。

还顺手拿手了她的手机,“记得演出结束来找我。”

说完,就把她推了出去。

周稚京想抢回来,猛扑过去,被他抱住,“要么做,要么走,自己选。”

他就是不想让她好受。

所以现在,她是真空状态。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时而发红,时而发白。

羞愤的不行。

时间慢慢临近演出时间,她开始发慌,难不成真要这样真空着上台演出?

周茜这会忙前忙后,一刻都不敢松懈。

现场演出总会状况不断,她作为控场的人,一整天都没歇过。

周稚京羞于将这件事说出口,对谁都说不出口。

哪个正常人会丢内裤。

手机也不在,要不然还可以场外救援。

她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去盛洛卿的休息室一趟。

周稚京敲门,盛洛卿亲自来开门。

陈宗辞此刻坐在沙发椅上,神态自若,朝着她看了一眼。

盛洛卿看到她,并不惊讶,说:“我要去买咖啡,你要吗?”

正好陈宗辞让盛洛卿去买杯咖啡,好像料准了周稚京等不到演出结束。

周稚京微笑,“不用,谢谢。我过来想练习一下,快要上台了。”

“你练吧。”

说着,她就走了出去。

周稚京暗暗观察了盛洛卿的神态,没有丝毫异样,但周稚京不相信她没有察觉到什么。

房门关上。

周稚京稳住心神,朝陈宗辞要自己的东西,“别玩我了行吗?让我好好演出,结束以后我会去找你。”

“我凭什么要依着你?”陈宗辞翘着腿,整个人陷在沙发内,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今天老太太也在,你可以去告状,让她来帮你要。”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陈宗辞拍拍自己的腿,说:“外套脱掉,坐上来。在醉知归干了两天了,应该学到些东西。你要是让我高兴,我就还给你。”

周稚京挣扎一番后,脱掉外套,展露出月白色的旗袍,天青色的绣花图案,跟她们今天要演奏的曲目贴合。

旗袍的开叉有点高,走动起来,修长笔直的腿若隐若现,勾动男人的目光。

陈宗辞知道她里头什么都没有,他喝水,压下了心里窜动的火苗。

晃动的裙摆,勾着他的心弦。

这般风景,如何能让她登台?

周稚京整理好裙子,小心的侧坐在他的腿上,她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稍稍靠近一点,低声请求,“还给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她坐的很规矩,身体之间仍隔着一点距离。

她今日的妆容淡雅,梳着简单的发髻,插着一根与衣服配色差不多的簪子。

清新脱俗,像一朵高洁的白玫瑰,圣洁不可侵犯。

陈宗辞仰着脸,目光深邃,与她对视。

片刻,他伸手拦住她的细腰,另一只手压在她的腿上。

皮肤贴着皮肤。

炙热的温度,让周稚京感到危机,她企图挣脱的瞬间,陈宗辞用力将她摁在怀中。

手掌往上移了一寸。

周稚京立刻摁住他的手腕,可她没能阻住他。

陈宗辞的唇贴上她的耳畔,音色低沉磁性,又极度恶劣道:“怎么办?好想把你弄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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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还没完 周稚京整个人悬空,被陈宗辞顶在门上。

他紧握住她的大腿,凸显的脉络,分明的骨节,暗藏着力量。手掌之下,白嫩的皮肤微微泛红。

力量与柔美的碰撞。

安静的空间里,是两人极尽克制的喘息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稚京始终保持理智,她太紧张了,也根本想不到陈宗辞能动真格。

室内的暖气开的很足,周稚京身上烧着火,感觉自己热的快要爆炸,鬓边的发丝都被打湿,汗珠顺着皮肤线条滚落,没入月白色的布料,晕开,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后背反复摩擦,生出细微的疼痛。

茶几上的两只手机此起彼伏的震动着,手机的主人,此刻根本无暇顾及。

后台。

周茜已经准备后场,却怎么都找不到周稚京的人,她反复打电话,眼看着将要上场。盛洛卿带着盛太太过来,说:“周老师,不如让我妈跟您一块合奏一曲,你们师徒也好些年没有合作了吧。”

正好,手机那边因为长久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

舞台上的节目结束,主持人已经上去,开始给下一个节目报幕。

周茜已经顾不上周稚京这会死到哪里去了,只能是按照盛洛卿的提议,露出更加喜悦的表情,说:“如果可以,那就太棒了。”

盛太太就这样轻装上阵。

曲目不变。

盛洛卿站在幕布后面看着。

林序秋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走到盛洛卿的身侧,抱着胳膊,先是评价了一番盛太太的大家风范,而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诧异的问:“周稚京呢?我记得这是她跟周老师的合奏曲目啊。”

盛洛卿摇摇头,说:“不是很清楚。”

林序秋侧目,盛洛卿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完完全全沉浸在音乐之中,心无旁骛。

林序秋看不惯她这个样子,但面对盛洛卿这样情绪稳定,又得体大方的人。林序秋除了跟她比谁更稳定,更绿茶,毫无办法。

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脸上跟她客客气气。

林序秋见周茜的小助理站在附近无所事事,想了一下,走过去同她耳语了两句。

随后,小助理就去找周稚京了。

盛洛卿瞥了眼,走过去对林序秋说:“差不多了,我们准备一下吧。”

“好。”

周茜和盛太太的演奏非常成功,荣获了满堂喝彩。

两人拉着手,走到舞台中间,对观众致敬。

而后一块下了舞台。

盛太太盛赞周茜的水准又高了一个档次,还慎重的邀请加入民族管弦乐学会古筝委员会。

这比周茜预想的结果要更好,她受宠若惊,喜不自胜。

她原本只是想混个当地古筝协会。

但这一次,她办的文艺汇演十分成功。

盛太太跟几个领导商量过后,认为周茜现在的水准,可以走的更远,而且她这些年一直励志于推广和教学,成绩斐然。

另外,她本身古筝的造诣也很高,年轻时候获得过不少大奖。

只是后来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在一场重要的赛事中缺席,且消失了好些年。

盛太太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可惜。

周茜是很有天赋的,当初她要是没有离开,如今也一定是大师级别的。

之后。

林序秋和盛洛卿的演奏,将晚会的热度推到了最高峰。

两人揍完一曲,底下的人都听得意犹未尽,爆发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彼时。

周稚京也被陈宗辞推上了最高峰。

剧场内的音乐声,在这里也能听到一点余音。

每一个音符,都在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让人亢奋,疯狂。

随着音乐,激烈碰撞。

一切停息,两人紧贴在一起,一时沉浸其中。

周稚京已经完全失了力气,两条腿挂在他胳膊上,紧绷的足尖,缓慢的松弛下来。

房门叩响的瞬间,周稚京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又剧烈的跳动起来。

混沌的脑子也逐渐清醒过来。

她不该在这里,陪着他发疯!她下意识的反抗,闹出了一点动静。

敲门声戛然而止。

周稚京也立刻停止了动作,她惊慌失措,恶狠狠的瞪了陈宗辞一眼。

目光相对。

周稚京自以为眼神凶狠。

却不知,她此刻脸颊绯红,一双水润的眼眸,还带着未退的情潮。

瞪人的样子,反倒像是在撒娇。

陈宗辞捏了捏她的下巴,嘴唇又靠了过来。

周稚京即刻避开。

他们不该再继续,汇演结束了,再不出现,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可陈宗辞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即便会天崩地裂。

他强硬的转过她的脸,继续在她的唇上造次,且越吻越深。

外头不知道是谁,静默片刻后,又犹犹豫豫的敲了敲门。

陈宗辞实在太疯了,他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周稚京紧张的想吐,她用力的在陈宗辞唇上咬了一口,希望他清醒一点,不要在这个时候发疯。

被撞破了,对大家都不好。

她也受够了这种踩在刀尖上的感觉。

她喘着气,说:“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有多混账吗?”

她明明很生气的,自觉说话的语气也非常严肃愤怒。

可偏偏出来的音调那样的绵软无力,毫无威慑力。

下一秒,外面的人说话了,隔着门板,声音有点轻,但也能听清楚,“京京,你在里面吗?”

周稚京一下就听出来,这是姑姑的助理。

她这会的样子,没法出去见人。

陈宗辞将她抱到沙发上,各自清理了一番,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有几个未接电话,大部分是他母亲打来的。

周稚京拿到内裤穿上,旗袍的裙摆湿了一片,她没管,拿了羽绒外套裹上。

将凌乱的自己,藏在羽绒服内。

手机上,全是姑姑的未接电话。

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在谢幕,拍大合照,周稚京只发了个信息。

她收起手机,看向陈宗辞,“你先出去还是我先出去?”

陈宗辞低头看着手机,唇上的齿印特别显眼,唇色也格外的红润,他倚着旁边的桌子,站姿特别随意。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撑在桌面上,神态清冷淡漠,与刚才发疯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发着信息,另一只手伸过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说:“还没完。”

是不准她走的意思。

周稚京额头的突突的跳,紧绷的弦即将要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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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睡觉 周稚京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

就当是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反正她也不是一点快乐都没有,反抗不了的时候,就先躺平,时机到了再反抗也不迟。

可是!陈宗辞的疯狂程度,让她始料未及!

他甚至敢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这样胆大妄为;甚至还敢在盛洛卿面前,这样肆无忌惮!

周稚京胸腔内有一股火,压都压不下去。

她总以为一忍再忍,继续忍,总能有他忌惮收手的时候。

然而,没有。

利用宋奎,破坏他原有计划,让他背刺宋修诚,使得他们两人私交破裂。又让他在华瑞失势,清空个人资产,甚至负债。今时今日,他明明只能仰仗一个老太太,可他仍然这样胡作非为。

所以,只要老太太一直庇护他,他仍然会继续肆无忌惮。

有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周稚京,让她再忍一忍,起码要等二十周年活动圆满结束。

现在要是真的闹开来,对她自己也没有好处。

苦不能白收,总得拿到一点收获才行。

慢慢的,周稚京彻底平静下来,主动的抱住他的腰,靠在他身上不动了。

陈宗辞余光瞥了她一眼,周稚京面色平静,目光盯住一处,略显呆滞。

陈宗辞发完信息,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说:“你先走。从二号门出去,那边有个公交车站台,在那边等着,会有车过来接你。”

“好。”

她直起身。

陈宗辞又拉住她,帮她整理头发,问:“会逃跑吗?”

周稚京摇摇头,十分乖顺,“醉知归那边怎么办?”

“我会给你请假。”

“好。”

陈宗辞握住她的手,手指搅动缠在掌心的丝巾,说:“你若是足够听话,就不需要再去。”

周稚京没接这话。

她先出去,小助理果然还守在外面。

周稚京关上门,打了个哈欠,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姑姑一定急坏了吧?真是对不起,我本来只是想睡一小会,没想到一下子睡过头了。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变成了静音,姑姑的演出顺利吗?”

小助理眨眨眼,觉得周稚京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来哪儿怪。

她现在披散着头发,半张脸都埋在羽绒服的领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确实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小助理说:“多亏了盛二小姐叫来了袁老师,演出非常的成功,你不要担心。”

袁老师也就是盛太太。

周稚京眼神微变,盛洛卿说是出去买咖啡,但这一走,就没再回来。

她甚至还及时拉了自己母亲去救场。

所以,盛洛卿是明知道她跟陈宗辞之间有什么,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替他们打掩护?

周稚京想不明白,也不愿再想。

她点点头,说:“那就好。那我就不回后台了,你一会帮我跟姑姑说一声,我还有工作得立刻走。”

周稚京按照陈宗辞说的,从二号门出去,穿过花坛,还真看到了公交车站台,那边已经停着一辆车子。

她走过去,司机就给她开了车门,且对着蓝牙耳机那边的人,说:“我已经接到周小姐了。”

周稚京没想跑,她弯身上车,老老实实的坐着。

司机关上车门。

“喂!”

突然有个人,从树荫那边跑过来,“等一下!”

是宁砚北。

正好,周稚京的手机震动,她拿出来看了眼,想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

“你先下车。”

她一顿,一扭头,就看到宁砚北朝着这边跑过来。

她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厉声道:“你站住!”

宁砚北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了车边,但周稚京并不打算下车。

宁砚北问:“你怎么没上台演出?”

还有用问吗。

司机已经上车,周稚京一句话不讲,直接挂掉,发了信息给他,【你先回去吧,有机会我再找你。】

宁砚北看着她,没动。

年少轻狂时,无知的以为自己可以对抗一切。

现实一次次的告诉你,你什么都对抗不了,你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

车子从他面前开走。

周稚京没有再看他,只是将目光放在前方。

司机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的通话结束。

陈宗辞收起手机,坐在沙发上,顺手点上一支烟,用烟味掩盖住周稚京在他身上留下的淡淡香气。

他抽完两根后出去。

剧场里已经完全落幕,观众也一一散场。

这时,盛洛卿抱着一大捧花,带着陈老太和高盈君往这边来。

见着陈宗辞,高兴的同他挥手。

“哎呀,刚才你让我买咖啡,出去以后接了个电话就给忘记了。”

陈宗辞耸肩,“没关系,本来就不该让你去买咖啡。”

陈老太也不说旁的,高高兴兴的说:“快去换衣服,我已经安排好了餐厅,庆祝你演出成功。”

“嗯!”

盛洛卿进休息室换衣服。

陈老太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朝着陈宗辞深深看了一眼。

高盈君说:“身上怎么那么大的烟味,你少抽点烟。”

陈宗辞点了点头。

这时,林序秋一家子也朝着这边过来。

林文择主动过来邀请,说:“我刚跟盛太太提了一块用餐,今儿个秋秋跟盛二小姐的演出实在完美,大家一块吃个饭,往后也能多合作合作。机会难得。”

老太太:“我已经订好了餐厅,你要是还没订,就去我哪儿。”

“还得是老太太周到。”林文择自然也预定了,只是这种时候,得顺着老太太。

林序秋凑到老太太跟前,亲热的拉住她的手,问:“奶奶,您看我今天表现的好不好?”

老太太的态度到底缓和下来,称赞道:“这还用问,这是你的专业领域。台下的掌声,是最好的答案。”

“那不算。我就喜欢听奶奶夸我。”她娇嗔着,说:“奶奶的嘴,夸一句抵万金。”

老太太笑着摇头,戳她的脑门,“淘气包。也就拉大提琴的时候,像个样子。”

随后,他们一行人就去了餐厅。

路上,老太太让陈宗辞跟她单独坐一车。

“卿卿她们的演出,你看了吗?”

陈宗辞:“没看。”

“你倒是挺老实。那你在做什么?”

陈宗辞看着窗外稍纵而逝的街景,说:“睡觉。”

“单纯睡觉?”

陈宗辞笑,侧过脸,吊儿郎当的玩笑,“不然呢?您以为我在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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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罚 老太太扬手,重重打在他肩膀上,说:“你给我收敛点!”

陈宗辞笑一笑,不置可否。

这一顿庆功宴,盛太太没来,她要应酬几个领导,去参加了周茜安排的庆功宴。

盛洛卿不好拂了老太太的好意,就跟着老太太他们一块。

由此,老太太自然更照顾她,让她坐在身边,给她夹菜,关怀备至。

以前这个位置,是林序秋的。

现在,林序秋坐到了下位,她心里自然不舒服到了极点,也不能闹。

不过看着陈宗辞唇上暧昧的齿印,她又觉得有点解恨。老太太的这种好,就显得特别讽刺。

那张老脸怎么挂得住哦。

另一边。

周稚京被送到乡下的一栋自建别墅,还挺远,开车就开了一个小时。

别墅里有个老佣人,应该提前知会过,周稚京进去时,老佣人刚刚做好一顿饭。

老佣人先带着她上楼。

周稚京洗了个澡,换下身上的衣服,外面开始下起雨。

她拉开窗帘,外头黑漆漆的一片,能清晰的看到一道闪现划破夜空。

僻静是真的僻静,附近都没有其他房子,有山有水有树林。

又一道闪电落下来的时候,周稚京拉紧了窗帘,下楼去吃东西。

老佣人是个哑巴,用简单的手势跟她沟通了一下,大概意思是有事可以找她。

老佣人的手艺还挺好,简单的饭菜,但很好吃。

吃完,她在客厅里待了一会,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整个屋子都充斥着雨声,她躺在沙发上,倦意慢慢袭来。

她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只是很快,她被噩梦惊醒。

梦里她被陈宗辞囚禁了起来,就在这里,她几次逃跑,却怎么跑不出去。

梦里,陈宗辞将她困在床上,温柔的亲吻她的嘴唇,轻声说:“你欠我的,得用一辈子来还。你只配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只只,乖,别想跑。”

周稚京睁大眼睛,那些话好似真实存在,反复的在她耳边响起。

外面的雨还在下,且没有变小的趋势。

她拽过抱枕,用力的抱住,仿佛是最后一根稻草。

这时,客厅的灯突然自动亮起。

她愣了一秒,紧接着,玄关那边传来动静。

她抱着抱枕,光着脚朝着玄关走过去。

便看到陈宗辞站在鞋柜边上换鞋,他背对着这边,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周稚京。

他转身,映入眼帘的便是穿着米色娃娃衫款式睡裙的周稚京,她怀里抱着抱枕,呆头呆脑的站在那里。

好似是在迎接他回家。

陈宗辞手里拎着个袋子,朝着她走过去。

周稚京仿佛刚清醒过来,讷讷的说:“你回来了。”

“奶奶拿给我的,我不想喝,你替我喝了吧。”他将袋子递给她,又补了一句,“不想喝就倒掉。”

周稚京捏了下抱枕,才把袋子接过来。

陈宗辞:“我上楼洗澡。”

周稚京看着他上楼,才回到沙发上坐下,把袋子拆开,挺大一罐,还是热的。

她尝了一口,炖的是燕窝。

陈宗辞洗完澡出来,周稚京已经回到房间,她坐在床上看电视。

时间也不早了,确实该睡觉了。

陈宗辞掀开被子,坐进去。电视上在放不知名的电影。

陈宗辞随口问:“燕窝吃了吗?”

“倒掉了。”她平静的回答。

陈宗辞余光瞥了她一眼,语气冷了几分,不耐烦的说:“把电视关了。”

“哦。”她没关,只是把音量调轻。

那个梦,令周稚京感到不安。

她刚才拿着陈宗辞的伞,出去转了一圈,发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陈宗辞没管她,躺下来睡觉。

周稚京侧头,垂眸偷偷朝他看了一眼。

偏偏被他逮个正着,她咬了下唇,索性侧过身,面对着他,问:“我明天还要上班,这里这么远,需要很早起来。不如,我们现在回去?等周末再过来,好不好?”

“周末再过来。”陈宗辞重复她的话,“什么意思?”

周稚京抿住唇,又不说了。

与他对视了一会,突然就扑到他身上。

陈宗辞皱了下眉,轻微的倒吸了一口气,突然心生烦躁,一把将她推开,“不想睡觉就干别的。”

周稚京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发火。

她咬了咬牙,到底也没忍住,“我已经很顺从你了!你发疯,我也陪了,你还想我怎么样?二十周年庆典在即,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认真工作,也不行吗?!”

“你知道我白天黑夜不停工作,我有多累吗?!”

陈宗辞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顺势将她从床上拎下来,推到门外,车钥匙也丢在她身上,“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但你想多了。你只配留在醉知归那种地方。”

说完,他便甩上门。

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几乎盖过了外面响起的雷声。

周稚京猛地抖了一下,她弯身捡起地上的车钥匙,没有丝毫犹豫,穿上外套就走。

她打着伞跑出去,外头就一辆车。

她坐上车,将雨伞放在副驾,抬眼就能看到别墅二楼房间窗户口的人影。

她启动车子,调转了车头,一脚油门下去,离开了别墅。

陈宗辞站在窗边,手里夹着烟,看着车子的灯光彻底淹没在黑夜中。

玻璃的倒影里,他的眉心紧紧拧起来,背上的疼痛,令他无法稳定自己的情绪。

今儿个,老太太动了气,饭局结束之后,她亲自送盛洛卿回到酒店。

回到老宅,她带着陈宗辞到他老爸的牌位前,拿了家法用的藤条。

“衣服脱下来。”

从头至尾,老太太就只说了这句话。

藤条用力的打在他的背上,将他整个背打到没有一块好皮肤。

甚至将那几道抓痕都掩盖住了。

打完,老太太没了力气。

她坐在旁边,始终没有一句责任。

半晌后,开始抹眼泪,沉声道:“滚出去!给我在屋里自我反省!”

陈宗辞没说什么,拿着衣服就走,他一眼都没有看那些牌位,也没有跟老太太道歉。

更不可能反省,他让蒋聿送了辆车过来,就离开了老宅。

他将没抽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下了楼,准备找个酒喝。

去厨房拿开瓶器的时候,果然在垃圾桶里,看到了周稚京倒掉的燕窝。

他面无表情的将垃圾桶踢飞,然后开了红酒,用醒酒器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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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围困 陈宗辞刚坐下来,就接到了蒋聿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呢?”

陈宗辞:“东轲村。”

“你真去了啊!”蒋聿十分惊讶。

这地方是蒋聿大学毕业时,用剩下的压岁钱,自己设计并建造的世外桃源。

当时他撺掇了好几个人跟他一块,没人愿意,就陈宗辞陪他玩。

两人圈了老大一块地,蒋聿的房子就在隔壁。

外面的那条路也是他们两人出资修建。

房子落成之后,他俩就来住过一回。

主要是位置太偏了,谁都懒得过来,就闲置了。

只在村里找了两个人来看顾房子。

陈宗辞:“有什么问题?”

蒋聿笑了笑,说:“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跟你说一声,夜里有大暴雨,我那房子屋顶好像漏了,你让管理员去处理一下,别给我房子搞坏了。”

陈宗辞侧头朝着窗外看了眼,“这个点才说,谁理你。”

当然了,蒋聿醉翁之意不在酒。

陈宗辞挂了电话,就手机丢在茶几上。

其实从上午开始,就有短信提示,只不过并没有人关注。

陈宗辞抿了口酒,余光又朝着窗外瞥过去。

……

周稚京开到半路时,因为雨量过大,被迫靠边停下。

雨水密集,山间升起一层雾气,能见度变得很低。

车灯光打出去,什么也看不到,路都看不清。

周稚京又艰难的开了一段,最终还是放弃挣扎,打了双闪,打算等雨小一点再说。

她拿出手机,可能是雨太大,信号变得很弱。

凌晨一点半,她被困在了盘山公路上,真是糟糕透顶。

这么大的雨,车子停靠在山体边上,并不安全。

这里的路修的并不是特别好,旁边也不弄个围栏,每次转弯的时候,都必须全神贯注,视野不好的时候,很容易冲出道路。

真不知道陈宗辞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修建别墅。

大雨倾盆,噼里啪啦砸在车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雨势没有变小的迹象。

周稚京的冷静被一点一点的消磨干净,她开始焦灼不安,脑子里也产生了各种不好的设想。

不能再这样干等下去。

她拿出手机,打算叫救援。

谁知道,这会手机竟完全没了信号。

这不是个好兆头。

这一刻,周稚京开始真正的害怕起来,也开始后悔,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意气用事,就这么开着车跑出来。

当然,现在光后悔也没用。

她拿了伞,准备下车往前走一走,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情况。

只是她停的位置,恰好在半山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而且,这个时间点,根本不用指望能有人出现。

她刚一打开车门,一阵风猛地灌进来,夹杂着雨水,她的脸一下子就被打湿。

周稚京立刻把车门关上。

她被吓到了。

也清醒的意识到,这一刻,她什么也做不了。不管会发生什么,她都只能坐在车里等。

进退不得。

周稚京抿着唇,她不服。

她就是不服。

车不能行,人可以走吧?

就在她准备徒步下山的时候,突然有人扒拉车门。

周稚京吓了一跳,扭头一看,陈宗辞的脸出现在车窗外,拍打车窗示意她解锁。

他穿着雨衣,满身是水的进了副驾,“一会调转车头,我在前面给你开道,你跟着我走。”

车子停在这里肯定不是办法。

她其实开的并不远,相比离开,还是回去更近一些。

周稚京没吭声。

陈宗辞冷着脸,“听见没?”

“听见了。”

陈宗辞没有立刻下车,他从收纳箱里拿了包烟出来,点上根烟,他扯下冒兜,将香烟咬在嘴里,找了纸巾,擦掉脸上的水,说:“不是想脱身吗?一会可以撞死我。这种地方,杀人埋尸,不会有人发现。”

周稚京盯着他嘴里的香烟,不理会他的话,只朝着他伸出手,说:“来一根。”

陈宗辞把嘴里那根,递过去。

周稚京皱皱眉,是有点嫌弃的。

可陈宗辞不管,直接把烟嘴放到她唇边。

周稚京朝他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咬住。

陈宗辞收回手,把那盒烟放进了口袋,等周稚京抽到第三口的时候,他又把烟给抢了回来,“什么时候学会的。”

看手势动作,熟练的很。

周稚京没答,只缓缓的吐出最后一口烟。

陈宗辞抽完烟就下了车,在他的指挥下,周稚京原地调转车头。

这会,周稚京才看到他是骑了个老式的摩托车过来的。

看着就不怎么安全。

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跟着。

这一路,周稚京都开的极其的小心,怕稍有不慎,真会撞上去。

重新回到别墅。

哑婆婆煮了三碗姜汤,她的孙子去隔壁给蒋聿的别墅处理房顶漏水问题。

周稚京身上的羽绒服都被淋湿了,一身寒气,雨水从衣领进去,湿乎乎的黏在身上,冷的人打哆嗦。

陈宗辞就更不用说,雨衣里头只套了一件冲锋衣。

两人都有些狼狈,喝姜汤的时候,哑婆婆的儿子进来。

目光在周稚京脸上扫过时,停留了几秒。

周稚京这会双手捧着碗,头发潮湿,小脸冻得惨白,正小口喝着姜汤。

陈宗辞在一旁提醒她上楼先去洗热水澡。

她也不耽搁,跟哑婆婆招呼了一下,就先上了楼。

哑婆婆的孙子用毛巾擦掉脸上的水,余光又朝着周稚京看了一眼,他长得那么大,还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女人。

哑婆婆把姜汤递给他,冲着他一顿手语。

他立刻收心,喝了两口姜汤,就过去给陈宗辞说了一下隔壁别墅的问题。

房子毛病还挺多,不但防水没做好,连排水都没做好。

这雨要一直这么下下去,蒋聿的房子可能要进水,那地下室里的设备,都得遭殃。

现在这个情况只能人工排水,且需要足够的人手。

他刚才去看了一眼,水已经倒灌进了屋子。

东轲村位置偏,村里头大多是老人小孩,年纪轻的基本上都外出务工,不怎么回来。

所以根本找不到人。

偏偏两栋别墅的排水系统是一样的,所以蒋聿那边遭殃的话,陈宗辞这边也未必能有多好。

哑婆婆的儿子提议,“最好先把贵重物品搬上楼。”

现在这边信号都中断了,外头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眼下就两个男人,这活自然也就落在他们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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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特恶心,懂吗? 周稚京洗过热水澡,找了件棉衣穿上。

楼下就只剩下哑婆婆一个人,正在搬东西。

诚如哑婆婆孙子说的,积水已经开始倒灌了。

不用哑婆婆说,周稚京也看清楚了状况,立刻加入,跟她一块把一些紧要的东西搬到二楼。

谁知,折腾到一半的时候。

突然断电。

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周稚京调出手机电筒,哑婆婆拉着她去房间里拿备用的电筒。

并且用手势给她解释,其实这边的电路一直都有问题。

有时候还不通电,但每个月电费又很多。

明显是有人在偷电。

这事儿,哑婆婆也专门跟雇佣她的人提过,但似乎没有引起重视。

哑婆婆把她送到放门口,示意她在房间里休息。

暖气没了,一会这屋子,会特别冷。

幸好哑婆婆给准备了两条很厚的被子,保暖应该没什么问题。

山里头的温度本就比城市里要低。

周稚京想到陈宗辞,“陈总呢?”

哑婆婆努力的比划,周稚京很快就明白,陈宗辞跟她大孙子去隔壁别墅搬东西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宗辞回来了,他对哑婆婆说:“小钱去看电路了。下面的东西都别管了,今天先住到三楼去。”

外头的雨量一点也没减小。

蒋聿的别墅已经有大量水冲进去,现在信号中断,他们谁也联系不上,只能先做好防范。

陈宗辞把雨衣脱下扔在卫生间里,找了条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

哑婆婆和周稚京抱着被子上三楼。

三楼的房间相对简陋一些,最主要的是没有床。

幸好哑婆婆勤快,她几乎每天都会把两栋别墅,上上下下仔细打扫干净。

所以,就算睡在地上,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又硬又冷,会不舒服。

周稚京跟哑婆婆一块把床垫铺好。

哑婆婆着急去帮孙子去了,外头雨大,也挺危险。

她这大孙子这两天放假,专门回来看她,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周稚京把陈宗辞的干净衣服放在被子上,说:“厨房里还保着一碗姜汤,我去给你拿上来。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躺被窝里取取暖。被子里老婆婆放了热水袋,还是热的。”

哑婆婆做事很细心,生怕他们的金贵之躯冻着。

说罢,周稚京就打算下楼,被陈宗辞拽住,一把将人塞进被窝里,说:“你在这儿待着。”

他没打算换衣服,因为还得出去一趟。

哑婆婆的孙子在外面,他也不放心,小年轻不知深浅,容易出事。

陈宗辞没换衣服,他匆匆下楼,把雨衣穿上,再次出去。

小小的房间里,只剩下周稚京自己。

她缩在角落里,用被子裹住自己,手机电筒开着,灯光直打在顶上,周稚京伸出手,墙壁上就倒影出她的影子。

她玩起了手影,以此来排遣自己心里的紧张和恐惧。

半小时过去,陈宗辞才回来。

哑婆婆的大孙子摔了一跤,受了点伤,幸好陈宗辞及时过来,他把人拉上人,要不然,连带着哑婆婆都得受伤。

陈宗辞背对着她脱衣服时,周稚京飞速的扫过一眼后,一下顿住。她揉了下眼睛,且拿起电筒,直接朝着他的背脊照过去。

数不清的血痕,密密麻麻的布满他的背脊。

周稚京记得,在剧院休息室的时候,是没有的。

陈宗辞胡乱擦了擦,捡起干净的衣服穿上。

他整个人已经冻麻了,连后背的痛都感觉不到了。

他转身过来,拿掉周稚京手里的电筒,带着一身寒气,钻进被窝。

陈宗辞倒是没碰她,直接将被子完全扯过来,让她自己去盖另一床。

周稚京坐着没动,凑过去看了看他,问:“你背上……”

陈宗辞打断她,“我很累。”

意思是不想说话。

确实,折腾了一个晚上,够累的了。

周稚京识趣的闭上嘴巴,拉过另一床被子,顺势躺下。

她睡在里面,靠着墙。

原本应该是一个让人很安心的位置,但周稚京从来都不喜欢,她睁着眼,无法入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宗辞翻身,手伸到她的被子里,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过来。

周稚京整个人都热乎乎的。

她这会倒是没有反抗,乖乖的靠在她怀中。

陈宗辞身上的寒气还没有驱散,手脚都是冰凉的。

他抓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皮肤相贴。

两人都没说话。

房间里,只有雨声。

周稚京由侧躺变成平躺,她仍然睁着眼睛。

手机微弱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

她此刻的表情,是平静的,安稳的。

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纯洁的存在。

陈宗辞的掌心之下,是她的体温,从他的掌心进入他的身体,逐渐蔓延。

有东西刺着陈宗辞的脊梁骨,有人在嘲笑他。

嘲笑他要在同一个地方,无数次的摔倒。

他的手突然往下。

周稚京用力抓住,却无法阻挡。

陈宗辞手臂发力,将她锁入怀中,他冰凉的唇,贴在她的耳朵上,轻笑着,说:“下次勾引我,直接一点。我不吃这种假装单纯的撩拨,特恶心,懂吗?”

他往后退了一点,对上她的目光。

漆黑的眸子,没有任何温度,面上没有表情,恶劣的挑动,让周稚京感到不舒服。

她用力扣住他的手腕,想要解释,她并没有勾引。

不等她开口,陈宗辞先说话,他突然靠近,唇角挑起一丝弧度,说:“里面更暖,让进吗?”

周稚京一时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侧躺着对视。

外面又想起一道雷声。

周稚京抓着他的手慢慢松开,似乎放弃了抵抗,“羞辱我,玩弄我,可以让你感到快乐是吗?”

“我的快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呢?”陈宗辞起手,捏住她的下颚。

周稚京下意识的想要避开。

陈宗辞笑,“怎么连自己都嫌弃?”

周稚京已经被紧逼到了墙根,避无可避,也逃脱不了。

那么大的雨,他们都被困在这里。

像一座孤岛,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周稚京不再反抗。

他的手指,捏紧她的脸颊,慢慢低下头,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他的气息扑在脸上。

周稚京心口发紧,脸颊不断升温。

陈宗辞用鼻尖轻蹭她的,温柔的声音里藏着阴狠,说:“知道我费了多大功夫才找到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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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家人 周稚京眼皮一跳,突然想起陈宗辞跟宋修诚的关系。

若不是能源公司的收购案,几乎没几个人知道他俩关系不错。

周稚京微微瞠目,头皮一阵发麻。

好似有一张无形的网,朝着她压下来,将她紧紧缠住,所有的抵抗都是无用功。

所以,陈宗辞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她的?

陈秉钧怎么就那么巧的在她出事前后,被调职到海荆市。

当时她在九州已经混不下去,只能放弃一切,跟着姑姑他们一起到海荆市重新开始。

“你……”她说不出话。

只觉得自己做的每一个选择,是不是都有他算计的成分,而她现在所做的,是否也在他的圈套之中。

陈宗辞浅浅吻她的唇,说:“我现在对你这副身子还有点兴趣。乖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得到些好处,我也不是那么吝啬的人。”

周稚京这会脑袋空空的,木然的接受他的亲吻。

她冷却下去的身体,又逐渐的开始发烫。

她闭着眼睛,脑海里反复闪过一些旧事的画面。

她好像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很普通的一只杯子,杯身上是拙劣的印花,使用率应该很高,印花已经抹掉了一半,杯口还有个缺口。

她记得她妈妈会把所有带缺口的东西丢掉,因为不吉利。她小心翼翼的转动杯子,将那小小的缺口转到另一边,然后喝了一口水,声音小小的,带着怯懦,回答他,“我叫陈只。”

她在这附近混迹了好多天,她知道这对父子姓陈。

果然,男孩露出温暖灿烂的笑容,说:“好巧,我也姓陈。”

是啊。

如此有缘,不如就把她留下,成为家人吧。

……

这场暴雨像是老天的惩罚,一直下到早上都没停,别墅一楼被淹了,家具都泡在水里。

周稚京和陈宗辞一时半会走不了,通讯也没恢复。

四个人就这样被困在别墅里,出不去。

也无法了解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东轲村就那么大,这里两栋大别墅全村人都知道,村干部救援的时候,肯定会安排人来这边看看哑婆婆。

所以不怕没人过来。

周稚京裹着衣服出去看看情况,在二楼看到哑婆婆和她的孙子在交流。

两人用的是手语,周稚京不是很看得懂。

她就站在台阶上看着,没有出声打扰。

还是哑婆婆的孙子先看到她,“周小姐。”

周稚京:“陈总有点发热的迹象,这里有药吗?”

幸亏哑婆婆足够细心,这别墅里什么都有。

哑婆婆去拿药的空挡,周稚京跟哑婆婆的孙子聊了一会,问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我叫钱莱。”

聊完,他才腼腆的做了自我介绍。

周稚京笑了下,说:“这名字好,肯定很多人喜欢叫你的名字。”

钱莱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憨笑着说:“那你喜不喜欢叫?”

男生的眼睛亮晶晶的,十分纯粹,也很直白。

话音刚落,陈宗辞的声音从上头飘下来,“名字确实取的不错。”

音色沙哑,语调冷清。

周稚京敛了笑,不再跟钱莱说话,低下头自顾上了楼。

行至陈宗辞身边时,低声说:“钱婆婆有药,我过去拿。”

说完,她就自顾上去。

钱莱由于小腿上的伤口有点严重,不好淌水,楼下的水位,差不多到陈宗辞大腿。

水位算高的。

外面的雨没有停下的迹象,情况不妙。

就看东轲村的村干部,什么时候能过来。

这次的暴雨,市区内好几处都造成了严重积水,几个乡镇田地被淹。

蒋聿在新闻报道里,听到东轲村发生泥石流,当即停下了脚步,走到客厅。

蒋老爷子挑眉,难得看到自己大孙子,也有关心社会新闻的时候,他喝着早茶,“有什么感想?”

回答老爷子是一句卧槽。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快速的往外走。

看现场记者拍回来的画面,东轲村几乎半个村子都埋了。

他给陈宗辞打了三个的电话,全是占线,看样子人还在里面呢。

他犹豫过后,打给了沈韶棠商量对策。

这事儿,还不能先通知陈家。

陈宗辞近来被人针对,保不齐就是自己人干的。

要是让人知道陈宗辞现在被困在东轲村里头,指不定会有人想要乘机下手。

两人商量过后,沈韶棠安排了人去支援。

……

陈家老宅。

陈老太打完陈宗辞之后,彻夜坐在祠堂内,等天亮了才出来,第一时间询问管家陈宗辞的情况。

管家面露难色。

“他跑出去了?”

管家点点头。

陈老太咬了咬牙,说:“你去把他手上在用的卡全部给我停了。”

这一次,老太太不打算再纵容。

“是。”

夜里的暴雨,陈宅内也有多处积水,湖水高涨。

老太太吩咐了管家把事情处理好,就自顾进了佛堂,闭门不出。

盛太太那边,也只是打了个电话,表示歉意,不能亲自送行。

盛太太和两个女儿今天下午的飞机回北城。

由于入会的事儿,周茜也要去一趟北城,便与之同行。

上飞机之前,她给周稚京打了好几个电话,一个都打不通。

这事儿,还不能随随便便拜托给别人,想到昨晚上汇演结束的时候,陈宗辞也没有出现,她便猜测他俩估计是在一块。

去北城的飞机上,周茜时不时的看向盛洛卿。

有一次还被她撞个正着,盛洛卿很淡然,朝着她笑了笑。

周茜摸不透这小姑娘的心思,在心里暗自叹气,安慰自己,顺其自然,有些事情越是干预越是起反作用。

……

到了傍晚,雨势又逐渐变大。

周稚京站在三楼小厅的窗户前,看着外面密集的雨水,不由的皱眉。

一天过去了,没有人来救他们。白天,他们整理了一下物资,还算丰盛。

四个人,熬个三五天不成问题。

手机信号依旧是无,显然情况很糟。

晚上,哑婆婆炒了两个菜,四个人简单吃了点。

饭后。

四个人就各自回房间休息。

现在除了等,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

哑婆婆找了几根蜡烛,在小厅里点了一根,在卫生间门口点一根。

又给了周稚京他们两根。

周稚京盘腿坐在蜡烛前,盯着晃动的火苗,有一种荒唐感。

甚至像一场末世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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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我很贵 周稚京吹灭了烛火,房间里瞬间陷入黑暗。

又拿过旁边的打火机重新点上。

陈宗辞走进来时,正好就看到她吹蜡烛,又重新把蜡烛点上。

看到他进来,周稚京立刻做好,把打火机放到原来的位置上。

周稚京朝着他伸出手,要他手里的热水袋。

三楼的小厨房用的是煤气,这还是钱婆婆自己花钱弄的。

她平常做饭都是在三楼小厨房。

幸好没有停水,钱婆婆烧了两壶水,给他们灌了两个热水袋。

陈宗辞就拿了一个,另一个让钱婆婆用。

陈宗辞把热水袋丢过去。

周稚京稳稳接住,把热水袋塞进被子里。

陈宗辞在后面坐下来,说:“钱婆婆本来还想烧水让你洗澡,但现在这个环境,洗澡就免了,擦身可以。热水瓶放在洗手间。”

周稚京扭过头,问:“我们就在这里等?”

“你有本事可以自己跑。”他靠着墙,长腿交叠,抱着胳膊。不怎么有耐心。

说完,他又低低的咳嗽了两声。

他这会闭上了眼睛,周稚京盯着他看了一会,拿起蜡烛,凑到近处,去看他的脸色。

陈宗辞能明显感觉到烛火的炙热,他睁开眼,两人的距离不远不近,烛光映在两人的脸上,烛火在两人气息的流动下摇晃。

烛光给他的眸光染上了一层温度,眼里的冰块被融化。

周稚京大大的眼睛望着他,片刻后,倏地一笑,说:“我去擦身子,你帮我把被子铺一下。”

随后,她把蜡烛摆在附近,便出了房间。

周稚京只简单擦了下身子,然后找出一块干净的毛巾,调好水温,端着水盆进房间,“我给你洗一下背上的伤口。”

陈宗辞这回倒是没有拒绝。

他脱下衣服,周稚京用烛光仔细照了照,查看了一下伤势。

有几处比较深,看着很红,还渗着血水。

能把他打成这样的,也就只有老太太了。

所以,他在剧院里胡闹的事儿,老太太知道了?

周稚京暗暗的看他一眼。

陈宗辞嫌弃她动作慢,说:“你是想故意让我在这种环境下感冒发烧,死了,你就能脱身了,是吧?”

“哪有那么容易死的。”周稚京小声反驳,但手上的动作也变快了一点,展开毛巾,直接覆盖上他的背。

药箱内有碘酒,周稚京给他整个背都擦上,又让他吃了消炎药。

周稚京出去倒水,在卫生间门口遇上了钱莱。

他赶忙接过她手里的水盆,说:“我来我来。”

盆已经被抢过去,周稚京只能道谢,顺便问了一下钱婆婆是否安好。

钱莱说:“奶奶湿寒,这种天气特别不好受。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周稚京被他这话挑起了兴趣。

钱莱一副献宝的样子,说:“你跟我来。”

周稚京跟着他上了四楼再往上的阁楼,里面放着一些杂物。

纸箱子和一些塑料罐头。

这都是钱婆婆平常攒下来,打算找时间卖掉的。

钱莱说:“我准备用这些做个船,到时候我出去找人。”

年轻人就很有想法,并且动手能力很强,很明显他已经开始了,并不仅仅只是停留在想的阶段。

周稚京觉得可行,“我去跟陈总说一声,等会上来帮你。”

钱莱赶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他挠挠头,犹犹豫豫,眼神闪烁,不好意思的问:“姐姐,我可以跟你要个微信吗?”

周稚京倒是不奇怪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周稚京想,他这会脸一定很红。

她也不是没碰到过单纯的大学生,只是这种单纯,并不能打动她的心。

她无表情的说:“我很贵。陈总是我金主。”

钱莱愣了下,眼睛盯着她,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周稚京扭头就走。

行至门口,就看到站在台阶下面的陈宗辞。

黑乎乎的,也不拿个电筒,站在这里不知道要吓唬谁。

周稚京问:“你听到我们说话了吗?”

后面的钱莱,看到陈宗辞,一下子就尴尬了。

陈宗辞朝他看了一眼,说:“听到了。”

周稚京:“那我们一起动手,会不会快一点?”

钱莱连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做就行,其实没什么复杂的,去年我们学校也做过这样的活动。我有经验。”

周稚京没再说话,现在决定权在陈宗辞手里。

“轮流吧。你先做,两个小时之后我来替换你。”

陈宗辞做了决定,不管钱莱乐不乐意,他带着周稚京回到三楼的房间。

周稚京躺进被窝,陈宗辞侧着身,拿背对着她。

周稚京盯着他的后脑勺,不免在想,如果昨晚上,她再大胆一点,坚持一下,说不定现在就不用困在这里。

只是陈宗辞出现的那一刻,她的身心就完全依赖他了,没了自己的想法,无条件的依从他。

结果就是,跟他一块被困在这里,甚至联系不到外面的人。

当然,一意孤行,也有可能就死在外头。

她慢慢的一点点挪过去,小心翼翼的,轻轻的贴住他的后背。

她静静的等了一会,陈宗辞没有把她推开,她才慢慢放松下来,闭上眼睛睡觉。

梦境来的很快。

周稚京回到了那个简陋,却又处处充斥着温馨的房子。

在那里,她是陈只,是家里的一员,只比陈最小几个月。

他们的父亲叫做陈起民,一个四十岁多的老实男人,在一家民办钢厂上班,是里面的技术工。

父子俩相依为命十四年,在这一天,陈起民给自己收了一个女儿。

陈起民原本想把陈只送到警局,让警察帮忙找她的亲生父母,但陈只害怕的摇头,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看得人十分心疼。

陈起民问她,她也不说话。

半晌,她才带着哭腔,叫了他一声爸爸。

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小可怜,最终陈起民同情心泛滥,决定保护她,当她的爸爸。

不顾家人的反对,把人留下了。

陈起民蒋自己的房间空重新布置一番后,给了陈只,毕竟是十四岁的孩子,得有自己的独立空间。

他自己则买了一张折叠床,睡客厅。

随后,他托关系给陈只上户口,又把她弄进陈最所在的学校,让两人同班。

这样一来,陈最就能照顾这个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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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团宠 陈只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穿上崭新的衣服,背着书包,跟陈最一块去了学校。

陈启民多给了陈只一些零用钱,出门前,一边交代陈最一定要照顾好妹妹,一边又嘱咐陈只有什么事儿就给他打电话。

陈最就读的是榕城最好的初中,离他们住的地方有点远,需要坐公车。

没有陈只的时候,陈最是自己骑自行车去学校。

但现在多了个陈只,陈启民让他们暂时先坐公车上学,9路车也挺方便,且安全一点。

等陈只对这里熟悉了以后,再考虑后面给她买个自行车。

早上的公交车人不少,有上班族,也有不少学生。

陈最带着她坐在最后一排,且让她靠窗坐着,让她多看看外面的路,“周末的时候,我带你走一回,其实也不是太远。”

陈只乖乖的点点头。

她看着窗外陌生的城市,那一刻,心里并不是没有恐惧的。

可她没有办法,她只能快速的去适应,她必须要表现的很好,不能让他们父子觉得她是一个累赘。

她要听话,也要惹人怜。

陈最是学校里出了名的优等生,德智体美劳全优,他还有很多朋友。

所以,陈只几乎得到了全班人的照顾。

她不但是陈最的妹妹,还是整个初二五班的妹妹。

说一句团宠也不为过。

陈只的长相,只要不暴露本性,就可以骗过每一个人。

乖巧文静是她的标签。

谁会不喜欢话少又听话的女孩子呢?

可无人能够体会那时候变成陈只的周稚京每天过的有多恐惧和焦虑,她以前最不怕被人讨厌,可那时候她很怕被人厌恶,她要小心翼翼的,很仔细的看着所有人的脸色。

说每一句话,都必须要斟酌考虑,一定不让自己惹人厌恶。

要当一个讨喜的人。

她牢牢记着,母亲在离开的时候,哭着对她说:“京京,没有人能保护你了,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

陈宗辞在手机上设置了闹钟,两个小时后,手机在耳边震动。

他即刻睁开眼睛,将手机按停。

他准备起身,腰间上的手立刻攥住他的衣服。

周稚京:“你要去哪里?”

她的声音细小如蚊子,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说话没有力气。

明明身体都没有苏醒,手却无意识的用力的攥紧他的衣服,好像怕他就这样走掉,把她丢弃在这里。

陈启民去世后的每一天,陈只都要紧靠着陈最睡觉,要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一时一刻都不肯松开。

那时候他们都已经是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怎么可以睡在一起,又不是无知小孩。

可关起门来,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谁会知道呢?

陈宗辞拽开她的手。

周稚京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她跟着起身,说:“我跟你一起去。”

随后又补上一句,“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陈宗辞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但也任由周稚京跟着。

两个人上了阁楼。

钱莱的动手能力确实很强,已经完成了一半了,而且他看起来很精神,一点也不需要旁人帮忙的样子。

陈宗辞上前,问:“需要怎么帮你?”

他没说替换,直接说帮忙。

钱莱指了指旁边几个纸箱子,又指了指手上的模具,说:“按照这个样子再做三个。”

白天的时候,钱莱将整个别墅都搜索了一遍,将能用的工具统统都搜集过来,胶带什么的,全部都有。

他挺兴奋的。

男孩子嘛,在逞英雄这一块上,总是表现的积极且热血。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确实该有这样的血性。

周稚京蹲在陈宗辞旁边,看他动手能力也很强的样子,似乎没有她什么事儿能做。

“你们饿不饿?或者我给你们倒点热水?”

总得做点什么。

钱莱特别客气,“不用的,你应该去睡觉。我们男人做就好啦。”

陈宗辞垂着眼帘,动作利落干净的做东西,一句多余废话都没有。

周稚京其实觉得钱莱挺可爱的,但她还是冷冷的反驳,说:“你有点大男子主义,看不起女性力量。”

这么大一个帽子扣下去,钱莱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急切的摆手,说:“没有没有,我没有看不起你。”

周稚京:“那我能做点什么呢?”

钱莱挠了挠头,就让她去帮忙拆纸箱子。

都是一些细碎的,需要耐心的工作。

接下去,三个人沉默的各司其职。

被周稚京怼了两回,钱莱也不敢随便乱说话了。

这样很好。

用之纸箱子坐船,看似挺简单,但真的操作起来还是有些难度,这一弄,几乎搞到天亮。

周稚京后来有点熬不住,就趴在旁边的小桌子上睡着了。

中间,陈宗辞下楼去拿了被子上来,给她盖上。

等周稚京醒过来,他们的‘船’已经做好了。

在最后查漏补缺阶段。

周稚京初初醒来,人有点呆萌,裹着被子,盯着那船,傻乎乎的笑,说:“还真行啊。”

这会,陈宗辞正好去了楼下上厕所。

钱莱被她的样子萌化,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灿烂起来。

阁楼窗户洒下来的光线,正好落在两人身上。

钱莱问:“姐姐,我厉害不?”

周稚京翻了个白眼,却还是笑着说:“厉害的咯。”

钱莱看到她的白眼,突然觉得她更加可爱,笑容加深,“那哥必须厉害。”

周稚京从来也不是陈只那种乖巧文静的人。

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这姐脾气坏又不好相处。

除了一张脸和家境,一无是处。

没了这两样,谁会喜欢她啊?

每次周稚京听到有人说这两句话,就凑上去,揪着对方的头,指向宁砚北,说:“有的呀,你宁哥可喜欢我了。”

周稚京听到脚步声,本能的敛了笑,被子往上一拉,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脚步声走到她身边停住。

周稚京鸵鸟心态,不切实际的幻想,这被子怎么就不能是隐形披风。

某人隔着被子拍她脑袋,说:“下楼去换衣服,有人来接我们了。”

她的脑袋里可从被子里钻出来,仰起头看向他,“救援队来了?”

“嗯,蒋聿叫了直升机救援进来了。”

随后,陈宗辞又很平静的对问钱莱:“要不要试试你的船?”

这是什么损人的提议?

直升机都来了,这纸船有什么好试一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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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希望 钱莱的英雄梦就这样被蒋聿的及时出现给打碎了。

周稚京抱着被子,跟在陈宗辞的后面回到房间,赶忙换好衣服,四个人集合去露台等着。

雨已经停了,四周围云雾缭绕。

如果没有下面淹上来浑黄的大水,眼下的景色犹如仙境。

外面很冷。

有了信号,周稚京的手机不断震动。

她这一周的行程安排都非常满,消失两天,简直是灾难。

几乎所有信息都是工作。

等她全部看完,才稍稍放心下来。

陈靖善帮她处理了一些事情。

工作进度没有受到影响。

周稚京眯着眼,望着天空的方向,陈靖善的信息躺在手机界面上,【老太太这次真的动怒了。】

她的余光里,是陈宗辞的身影。

他站在她的右前方,同样仰着头,看着天空。

因为大雾的问题,直升机盘旋了好一阵才慢慢的往下降。

然后放下了救绳,先把钱婆婆弄上去,然后是周稚京。

蒋聿看到周稚京时,有点惊讶,但又在意料之中,他伸出手,意味不明的叫她,“周助理。”

陈宗辞垫后。

直升机上,蒋聿说了一下现在东轲村的情况。

别墅外的那条道被泥石流冲了,救援船进不去,所以沈韶棠直接调动了他手头上的救援队,安排了直升机过来。

直升机飞过东轲村上方的时候,就能看到情况。

救援队陆续的进,一波波人被带出去。

蒋聿对着陈宗辞大声道:“你说你倒不倒霉?”

陈宗辞侧目看着下面,并不接他这话。

可倒霉这两个字,很顺畅的流进了周稚京的耳朵里,她朝着陈宗辞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直升机先把他们送去了就近的医院,把钱婆婆和钱莱放下。

随后,蒋聿带着周稚京和陈宗辞去了他的私人别墅。

洗过澡,换了衣服,周稚京就准备回去。

蒋聿堵门口,“你这就走了?不休息一下?”

周稚京冷静的,无表情的回答:“有工作要做。”

蒋聿吐出一个烟圈,又问:“跟陈宗辞说了没?”

没说。

但这个时候,陈宗辞应该没时间管她。

蒋聿瞧着她这冷若冰霜的脸,能感觉到这女人不好对付,且相当难弄。

周稚京却突然泄气,小声说:“陈老太生气了,你如果真的把他当朋友,就让我走。我留在他身边,可没有好处。”

蒋聿觉得这话说的挺好,但从她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像是个套。

他挑动眉梢,到底还是把人送了出去。

十分钟后,陈宗辞才下来,他穿戴整齐,也是要出门。

且只问蒋聿借了辆车就要走,问都没问周稚京这个人。

蒋聿跟他后面,说:“陈老太昨晚上亲自给我打电话,叫我不要接济你。”

“那我让静姨安排车过来接我。”

说完,他就要打电话,被蒋聿拦住,“我没说不帮,我就是提醒你,你家老太太动真格的话,你肯定是到哪儿都混不下去的。”

随后,蒋聿把车钥匙塞给他。

林娴静约陈宗辞在一家素食馆见面。

她近来开始养生,饮食上尤为讲究。

陈宗辞迟了半个小时,她丝毫不介意,只关切的问:“没休息好吗?脸色那么差。”

“还行。”

林娴静给他倒茶,“做生意有输有赢很正常,你还年轻,又那么有能力,如今损失多少,往后必然能翻倍赚回来。”

她放下茶壶,言语温和,继续道:“至于结婚的事儿,我的观点还是以感情为先。秋秋是有些任性的,她是被家里惯坏了,自尊心很强,更喜欢男人追着她跑。她这两天晚上总来找我聊天,从她言语里,我能听出来,她其实是喜欢你的。”

“那你呢?”林娴静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姿态。

陈宗辞不语。

林娴静也不急着要结果,转头让服务生上菜,顺便聊起了别的,说她这两年在国外的一些趣事。

“我买了个岛,打算以后葬在那里,下次带你去看看。”

陈宗辞喝着寡淡无味的汤,说:“葬身之地有什么好看的。”

林娴静不气恼,笑着说:“我在那里看到了大佛,还有……”她停顿一秒后,认真的说:“还有你爸爸。”

“那您应该带着奶奶去,她喜欢。”

林娴静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脸,笑着戳了下他的脸颊,说:“你不高兴的时候,跟你父亲很像。”

陈宗辞没什么反应。

林娴静跟他父亲有过一段很深的感情,只是最后阴差阳错,两人没有在一起。

当初,陈宗辞父亲意外去世时,林娴静伤心不已,不顾旁人反对,硬是去参加了葬礼,且一意孤行的亲自扶棺。

那时,众人纷纷夸赞林娴静的情深不寿。

高盈君为此气的卧病在床数十日才好起来。

如今,林娴静爱屋及乌,对陈宗辞好的跟自己亲儿子没什么区别。

因此,在林序秋和陈宗辞之间,她虽身为林序秋的亲姑姑,可依然站在陈宗辞这边。更重要的一点,她不希望陈宗辞再步他们的后尘,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有什么意义呢?

富贵荣华不过是一场空。

人才是最重要的。

陈宗辞吃饱后,给林娴静倒茶,说:“静姨,有个人,我希望你帮我带着。”

林娴静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又十分高兴,她什么也不问,“好。我帮你。”

……

周稚京从蒋聿私人别墅出来,就回了公司。陈靖善帮她开了请假条,说的事家中急事。

所以也没人问她,怎么消失了两天。

之后一周,她开始出差。

去了几个标重点的城市,看一下佰顺广场的布置和活动。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佰顺的二十周年庆典这一天。

从早上开始就有了预热,先是开启各大直播活动。

周稚京一早就起来,去庆典现场进行调度。

她硬是空出下午的时间,去美容院做脸做头发,晚上的庆典她也要盛装出席。

陈靖善交代,最后会有一个回馈工作人员的环节。

就一个小小的奖项,由老太太亲自颁发,其中可能会提到她。

这忙碌的半个月中,周稚京见过老太太一次。在广告拍摄的时候,与她碰了面。

老太太依然还是祥和的姿态,见着她仍是和蔼的微笑,甚至还夸赞了她的工作。

这让周稚京产生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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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倒霉蛋 ^{*周稚京这么努力的在佰顺二十周年庆典中站好最后一班岗,是因为她对这个项目顺利完成后,能够换取来的利益,非常在意。

她觉得她还是有胜算的,陈靖善总得在背后托她一把,顾她周全。

老太太也总得顾虑一下她这个光着脚的人,万一发疯了,对她的宝贝孙子没有好处。

周稚京闭着眼睛,在舒适的按摩下,反复的,一遍又一遍的复盘自己当下的处境,心里有了几分底气。

桑晚给她送来礼服,按照她的要求,找了一件国内的高端品牌,走的典雅舒适的路线。

简单大气,又不失国风。

跟陈老太平日衣着的设计风格有点类似,但因为是礼服,又不会像休闲服那么随意。

挂脖的设计,凸显了她漂亮的直角肩,背部曲线更是不用说。

桑晚说:“这衣服我送给你了,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你去星海岸那天,是我泄的秘。”

周稚京手掌心的伤口已经结痂,这几天总是发痒,她忍不住就想抠。抠了又会疼,弄得人很不痛快。

周稚京照着镜子,无所谓的说:“都已经过去很多天了。”

桑晚大概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便自己曝了底,说:“我跟沈韶棠私下有点关系,他跟陈宗辞关系很好。”

周稚京终于将目光从自己身上挪到桑晚的脸上。

幸好这边也没有其他人,周稚京把她拽到旁边沙发坐下,笑说:“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自证清白咯。”她撇撇嘴,“我都没脸见你了。”

上次周稚京喝酒醉,她也没有把人保护好。

周稚京:“你要是这样说的话,之前我还让你进了一次警局呢。本来这些就跟你没关系,让你平白无故掺和进来,是我的错。你理应是要远离我才对,”

不知道为什么,周稚京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天在直升机上,蒋聿笑话陈宗辞倒霉的样子。

倒霉两个字在她脑子里响起,用的是蒋聿的声线,带着嘲弄。

她说:“我是个倒霉蛋。”

桑晚呸呸了两声,说:“赶紧把这话呸出去,你今晚可是要大放光彩的。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还是短视频上排行第一的最美微笑女孩。”

周稚京顺势的朝着她微笑一把。

随后,桑晚叫来的化妆师给周稚京做造型。

周稚京让化妆师帮她把头发全部梳起来,弄简单的发髻就行。

额前中分。

周稚京的脸足够好看,这样干干净净,与她身上的礼服就很配。

并且很高级,也不会喧宾夺主。

等化妆师给她弄完。

桑晚赞不绝口,还把自己手腕上的表,拿给她戴,太合适了。

化妆师给她配了个珍珠耳饰。

给人的感觉就是温善的,怎么看都舒服,没有攻击性,像山林间的溪流,是一种能让人心静的美。

适合娶回家,放在家里。

昨晚这些,已经是下午四点。

桑晚给她准备了一双平底鞋,做事的时候穿,登台的话,还是需要高跟鞋提气质。

桑晚把她送到庆典现场。

庆典举办在海荆市最大的体育中心,搭台子就用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

现场布置的非常用心。

周稚京还用了一个环绕式的大屏幕,到时候会播放佰顺周年庆的广告。

今天还邀请了几个艺人明星,有德高望重的,也有人气流量。

因此,五点钟会有一个红毯。

六点钟庆典正式开始。

周稚京在后面调度一切。

老太太也走了红毯,带着陈宗辞和林序秋一起。

对,他们和好了。

周稚京在监控镜头里看着。

林序秋今天的打扮也很随性,陈宗辞则一身黑色的西装,两人一左一右走在老太太的身侧。

陈靖善是跟秦家兄妹一起。

今天来的大人物不少,有些愿意走红毯,有些低调直接进了内场。

场内的座位,大有讲究。

就这位置安排,周稚京就调整了无数次。

每一个环节,她都提着一颗心,全程下来,她几乎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

等到开场,她站在场子最后排,看着一切,拿手机拍了个全景。

内心是有成就感的。

陈老太坐在主家席位上,今天也算是陈家,家族最齐的一次。

陈秉钧一家离老太太他们最远,但也在陈家席的范围内。

陈秉钧身姿笔挺的坐在位置上,荣光满面。

周茜左右寻了一圈,低声问:“我听说,今天这庆典是京京负责的?”

陈秉钧睨她一眼,“瞎说什么。是小三爷负责的。”

陈雅雯拍拍周茜的手臂,抬手指了一下,“京京在那边。”

此刻,周稚京走到陈老太身边,同她交代了一下接下去舞台上的流程。

老太太微笑的点头,“辛苦你了。”

周稚京走开时,余光朝着陈宗辞瞥了一眼。

他在翻看桌上的小册子。

这一桌,全是陈家长辈,只他一个小辈坐在这里。

可以见得地位之高。

周稚京又去姑姑和姑父那边露了个脸,这边有她的位置,但她没坐。

还是去了监控台那边,一遍一遍的看流程,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不出错。

庆典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老太太的助理进来找到周稚京,“陈老夫人准备了一件贵重的礼品,要在最后发给最佳员工。但现在礼品丢失,需要重新再准备一件。老夫人已经给银行打过电话,让他们开一下储物柜,需要麻烦你过去一趟。”

助理给了她一个号码和地址。

这确实是一件要紧的事儿,同样也证实了最后确实有一个回馈员工的表彰环节。

这个环节,是他们高层自行决定,没有反馈到周稚京这里,就陈靖善提了一嘴。

这一刻,周稚京的心是蠢蠢欲动的。

她一口应下来,积极的表现。

她交代完所有人后,穿了外套匆匆离开。

位置有点远,开车过去大概要半小时,来回就得一个钟头,时间有点紧。

她一出去,就有车子等着,应该是老太太的人安排好的。

周稚京坐上车,跟司机说:“要快一点,时间很赶,咱们争取在一个小时内回来。”

半个小时后。

周稚京在银行经理的带领下,进了专门的储物柜,经理没跟着进,毕竟是客户的隐私。

等周稚京从保险柜里拿出礼盒时,头顶的灯突然熄灭,大门瞬间进入警戒状态,直接反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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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失败了 一切发生的很快,周稚京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条件反射的喊了一声,“什么情况?”

她借着手机的光,走到门口,厚重的防盗门紧闭,旁边的门锁闪烁着红色的灯光,像是在预示着当下的危险。

周稚京拿着盒子,用力捶门。

这时,经理通过对讲机,跟她通话,“周小姐,你先稍安勿躁,我已经找了人来解决问题。我忘记了,今天这一片区域好像是要停电。”

此刻的周稚京还没意识到问题,冷静的说:“那麻烦您快一点,我必须得尽快赶回现场,要不然我怕来不及。”

周稚京看了一下手机,里面没有信号,她微微皱眉,又问:“大概需要多久?”

外面的人没了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稚京从情绪稳定,变得焦灼起来。

她拍打着对讲机,“经理?您还在吗?已经过去二十分钟,您找的人来了没有?”

“经理?经理,你在吗?”

没有回应,一点儿回应都没有,外头好像没人了。

这时,她注意到手里的礼品盒,有什么瞬间刺入脑海,她心口一沉,立刻打开了盒子。

里面并没有放着什么贵重的礼物,只有一张现金支票,一百万。

这一刻,她的脑子开始清醒过来,也意识到不会有人来了。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浑身的血液从沸点瞬间降到冰点。

彼时,在庆典现场,老太太亲自上台讲话。

她简单说了一下创立佰顺的心路历程,同时提到了十年前的庆典,然后着重说了今年的庆典。

讲完以后,就是员工回馈环节。

她让陈宗辞上来跟她一块办法奖品。

陈靖善在此刻离场,走到会场门口,老太太的助理就站在外面,似乎专门在等他,朝着他微微一笑,问:“善总,有什么吩咐吗?”

陈靖善微微挑动眉梢,眼里的神情瞬息而变,最终恢复温善,说:“没什么,我去上个洗手间。”

助理并不拦着,侧开身,让出了道。

庆典办的非常成功。

每一个环节都做的非常细致到位,甚至将佰顺这个品牌的文化和立意,都往上拔高了一个档次。

可以说,比十年前陈靖善做的那一场要更加的丰富和完美。

当然,这是大家齐心协力的成果,但其中花费最多心思,做的最多的,是周稚京。

她扛着压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创造了一个奇迹。

可这个劳动成果,最后落在了陈宗辞的身上。

第二天,不管是媒体,还是业内,都对佰顺这次二十周年庆典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连带着陈老太的个人形象,也升了一个层次,得到了更多民众的认可,是绝对的良心务实的企业家。

无论是什么行业,什么圈子,得人心者,自然就能得天下。

华瑞的股票,在当天一路飘红,直接涨停。

当然,作为总负责人的陈宗辞,也少不了夸赞。

连带着他在北城,给小朋友献血的事儿,都被拿出来说了。

口碑几乎一下反转过来。

周稚京第二天清晨六点,从储物柜出来。

经理一个劲的道歉,还找了上一级来给他解释昨晚上的情况。

表明一切都是个意外。

长久的黑暗,让周稚京的眼睛在感受到光线的那一刻,瞬间流下了眼泪。

她的妆发还好好的,只是嘴唇有些干,人冷的有点发木,尤其是双腿。

没有电,室内也没有暖气,她出来的匆忙,只套了一件大衣,不怎么御寒。

周茜来接得她。

坐上车后,周稚京哑着嗓子说:“去体育中心。”

昨天的庆典,一直到结束,都没有人提周稚京的名字。

邀请来的佰顺区域经理,在台上讲话的时候,几乎每一个夸赞的都是陈宗辞。

所有的功劳,都让他给占尽了。

没有人提周稚京,一个人都没有。

周茜心凉,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周茜没接这话,只说:“先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陈靖善说给你放两天假,我觉得两天不够,就替你要了一周。”

周稚京像是没听到,她侧头看着窗外,脸上没有表情,十分的沉静,重复道:“去体育中心。”

“京京……”

“去体育中心,姑姑。”她提着一口气,无力的,又执着的重复。

周茜拿她没办法,终是忍不住说:“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你次次都不听,以为自己可以,结果呢?你最后得到了什么呢?”

她开着车,带着怒火,将昨晚上的盛况一字不漏的讲给她听。

“庆典很成功,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车子正好路过佰顺广场,余温还在,周稚京瞳孔微张。

周茜一眼也没看,一脚油门直接踩到底,飞快的就过去了。

但没有用,路上还有很多佰顺相关的广告。

城市在苏醒,庆典成功后的长尾效应也开始发酵。

“体育中心那边有人会善后,不需要你再去做任何一件事。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回到家,洗澡吃饭睡觉。这一整夜的禁闭,你也该想明白看清楚。不切实际的梦,也可以到此打住了。”

周茜说的冷静又无情。

周茜最终没有带她去体育中心,而是带着她回了景泰园。

一个晚上,周稚京人都冻麻了。

周茜给她放了洗澡水,让她在浴缸里泡着。

周茜挽着袖子坐在旁边,反复的搓她冰凉的手,看到她掌心上的伤口,眉头紧皱,深吸一口气,看着她,说:“京京,听我的,其实你弹琴是有些天赋的……”

周稚京突然开口,像是骤然清醒,朝着周茜微微一笑,说:“姑姑,我很累,等我休息好了,我们再聊,好吗?”

随后,她站起来,进了淋浴间,将身上的泡沫洗干净。

随便找衣服穿上,准备回自己的出租房。

周茜没让,“你的房间我还留着。”她把人推进去,“好好休息。”

周稚京没睡,她坐在床边,拿手机刷关于佰顺二十周年庆典的信息。

短视频上有很多相关的高光视频。

不出所料,关于老太太的个人事迹,也被很多人津津乐道。

一些相关的短视频,有好几个是周稚京连夜做出来的,为了配合庆典之后的热度维持,做到全面开花。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她笑了。

但是她自己却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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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好女孩 当然,也会有替周稚京感到委屈。

纷纷在微信上替她打抱不平,私下里给予安慰,最激动的莫过于rae。

发了几十条信息。

陈靖善只有一条,让她稍安勿躁。

至于陈宗辞,自然没有任何言语。

周稚京一条信息都没回,她关掉了手机,准备睡觉。

她也没管那个礼物盒,无所谓丢到哪里去,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先好好睡觉,再不好好睡觉,她觉得自己可能要猝死。

死的了话,就更划不来。

盒子在周茜的手上,她将那张一百万的支票放在桌子上。

就这样一直等到晚上,陈秉钧回来。

她拉着人进了书房,将这一百万的现金支票放在他面前,说:“这件事你怎么看?”

陈秉钧看到开票人的名字,眉梢挑动,嗤笑一声,说:“我早就说你这侄女不安分。”

周茜眯了眼,语气冷了几分,问:“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陈秉钧立刻敛了笑意,冷冷看她一眼,说:“她是我想办法弄进华瑞的,她要是犯错误,你觉得我能幸免吗?周茜,你是不是忘了,你当时是怎么求着我,让我想办法把她弄进华瑞的?”

周茜闭了闭眼,举起双手,“ok,我说错话,你不要放在心上。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解决问题。”

“老太太已经解决了。周稚京以后要是本分,就拿着这一百万闭嘴;她要是还要闹腾,那么这一百万就能让她死。”

周茜抱着胳膊,沉吟数秒,说:“咱们能见一见老太太吗?”

陈秉钧睨她一眼,“周茜,你这个姑姑已经够好了。”

“我这不是想帮你补救吗?京京到底是你弄进去的,万一老太太要起底,牵连了你的工作,怎么办?”她绕过桌子,走到陈秉钧身侧,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弯下身,说:“咱们来了海荆市也有些日子了,一直都没有拜访过老太太呢。”

陈秉钧默了一会,拉开她的手,说:“我考虑一下。”

周茜也没多言,她去厨房准备晚餐。

晚饭没把周稚京叫出来,等陈秉钧吃完,她才另外弄了一份,想端进房间,结果周稚京锁了门。

之后三天,周稚京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见人,也不吃饭。

陈秉钧考虑再三,决定一家人去拜访老太太。

远亲也是亲,来了这里,不登门拜访,就是他这个当晚辈的不懂礼数。

去老宅的那天,周稚京从房里出来。

“我跟你们一块去吧。”

陈秉钧二话不说,直接拒绝,“不行。”

周稚京:“那我稍后自己去。”

“你……”

周茜拽住陈秉钧,说:“确实该去的,就一起去吧。”

最后,一行四人去了老宅。

因为提前预约过,到了地方后,管家已经在门口等着,带着他们去了正厅。

陈秉钧将带来的礼品递给管家,说:“小小心意,还望大姑妈不要嫌弃。”

管家只微笑接过,并不多话,将礼品小心拜访在附近的桌子上。

“你们先坐,老太太马上就到。”

四人落座。

陈秉钧十分紧张,他是头一次来陈家老宅,也是头一次见这位传奇的陈老太。

他双手放在膝盖上,反复磋磨,又转身问周茜,自己衣着如何,领带有没有歪掉,头发是否整齐。

周茜也是第一回见他这样紧张,低声宽慰他。

十分钟后,老太太从楼上下来。

仍端得一副和善的姿态,“是老三家的儿子吧?”

陈秉钧立刻起身,拉扯了一下西装,笑着点头,“大姑妈。”

“坐。”

陈家往上两代人口庞大,陈秉钧爷爷的爷爷跟他们是堂兄弟的关系,其实关系已经很远了。

但这样一个豪门贵胄,只要沾着一点边,都是荣幸。

一层一层的巴结着,给自己的子女开一条路,得一份不错的工作,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陈秉钧一家人都务实,条件一般,但在培养子女上面,是下足了功夫。

所幸,陈秉钧也算是不负众望,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已经是烧高香的程度了。

陈老太对任何一个亲戚,不管远近,只要来,她都见。

只要是她能帮得上的,她也都会帮一把,从不吝啬。

陈秉钧这一家子,她已经叫人查过了。

也知道陈秉钧这人工作踏实,忠诚,没什么大问题。

老太太的目光在周稚京身上掠过,最后落在陈雅雯的身上,客套的说了一句,“女儿都那么大了,长得很漂亮。”

陈雅雯礼貌的叫了一声奶奶,笑容浅浅的。

陈老太还不知道,陈雅雯前夫跟她孙女的纠葛呢。

坐在末位的周稚京一声不吭。

陈老太坐下来,拍拍陈秉钧的肩膀,说:“以后来看我,不用带东西。”

陈秉钧拘谨的笑,“我能有今天,还得靠您。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你自己能干才是真。一家人,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客套几句过后。

陈老太说:“你们来的巧,正好赶上家宴。老刘你带着秉钧去瓷房,跟老大他们熟络熟络。”

随即,她又看向陈雅雯,“我那几个孙女在后院里品茶,去打个招呼?”

周茜笑着说:“要去的要去的。”

很快,这正厅里,就只有老太太跟周茜姑侄三人。

佣人端上茶水。

老太太递了一杯给周茜,客气的说:“你是小袁是得意门生,之前她在我家住的时候,有提起过你。文艺汇演上你跟她的合奏很有默契,且一点都不输她。秉钧娶了你,是他的福气。”

周茜笑:“您过奖了。袁老师是配合我,那天她只发挥了两成功力。”

周茜从包里将那张一百万的支票拿出来,放在桌上,说:“京京年纪轻,做事毛躁不计后果,有什么错处,我替她跟您道歉。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为难她。咱们也不是缺钱的人家,这一百万,您拿回去。”

老太太的视线在支票上扫过,面上的表情不变,“这是给京京的补偿。之前,她跟靖善那么要好,差一点就结婚了。但如今靖善跟秦家千金订婚,辜负了京京。我不允许我蔺琼华的儿子,白白伤害一个女孩的清白。”

“娶不了,那就用另一种方式来弥补。”她将目光落在周稚京的身上,说:“毕竟京京是个好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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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维护 周茜陪着笑脸,紧握着周稚京的手,侧目看了她一眼。

周稚京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老太太,从老太太出现到现在,她就没有收回过目光。

周茜猜不出来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唯独怕她会鱼死网破。

可眼前的人,不是一张普通的网。这是铜墙铁壁,撞过去,就是死。

周茜笑着说:“我们怎么高攀的起呢。七爷跟您一样,不过是关照亲戚罢了。再说了,感情都是自愿的,能成就成,不能成也不强求。您这给个一百万补偿,那我也得准备个一百万给靖善补偿了。”

老太太:“不要妄自菲薄。京京比你想象中要厉害的多,也比你想象中要付出的多,这一百万是应该的。”

这话里,便藏着话了。

但周茜也切切实实的听出来,京京是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惹到了老太太。

之前她还觉得陈秉钧的话,多少有点危言耸听。这会她觉得这张一百万的支票,比刚才要刚烫手。

留着这张支票,就是一个雷。

而此刻,老太太的态度也很明确,这张支票他们不想要,也得要。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老太太拍了下大腿,说:“好了,咱们也去后面院子里跟那些小的一块品茶吧。今个我请了茶艺大师来教他们,不知道学的怎么样。”

周茜没动身,她咬着牙,握着周稚京的手越发的紧。

就在周稚京打算说话之前,周茜先开口,她依旧保持着微笑,不卑不亢的说:“老太太,您这样德高望重的人,不能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吧。”

老太太还是笑。

周茜顶着压力,继续道:“其实这件事跟陈靖善倒是没什么关系,应该是跟您孙子陈宗辞关系最大。”

这里也没别人,有些话就不必要模棱两可。

周茜:“我这些话仅代表我自己,跟陈秉钧无关。京京是我的亲侄女,是我求着秉钧让她进的华瑞。一切皆因我而起,京京犯的每一个错,我都脱不了干系。但据我所知,京京喜欢的人从始至终是陈靖善,他们之间的相处,也都发乎情止乎礼。”

“倒是陈宗辞,对京京步步紧逼,让她处在尴尬的境地。确实,按道理京京应该离开,但抛开身份和地位,她就必须离开吗?不是的,是因为她是弱势,只能离开。你可以怪她不自量力,但真正的问题不在她身上,是在您孙子身上。如果他不肯放过京京,那么就算她离开,他照样不会放过。”

“我们都是一些无名小卒,普普通通没有背景,别说跟命运对抗,可能连隔壁邻居都不一定能打得过。”

周茜重新拿起那张一百万的支票,放到老太太的手上,说:“当然,作为普通人,我们在赚钱这件事上还是有些能力,愿意努力,肯吃苦,所以这一百万,我们也可以赚到。而这一百万,在您这里,也就是我们普通人手里的十块。”

“您用这十块钱,来欺负个小姑娘,真的有损您如今的形象。不知道您有没有关注最近网上的信息,二十周年庆典带来的效应,我想您不会看不见。单纯华瑞这几天在股市,都赚了不止一个一百万吧。”

周稚京一颗被愤怒灌满的心,被周茜这一句又一句带着力量的反驳,慢慢抚平。

她没想到周茜会说这些,她本以为周茜会放低姿态,然后把所有的错误归结到她的身上,让她给老太太道歉。

从而得到老太太的原谅。

可这些话,并没有让陈老太有半分动容。

她不气不恼,安静的把话听完,甚至还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换做我是你,自己的亲侄女被欺负,无论她是不是有道理,我都会护着。那么,你若是换做我,自己的孙儿,无论做什么,有人想害他,我自然也要护着的。”

老太太将手上的支票,直接拿给周稚京,“拿着吗?”

她的目光变得凌厉,强势。这一眼,仿佛捏住了周稚京的命脉,让她没办法拒绝。

周茜还想说什么,老太太没给她机会,“京京,我愿意相信你是一个好女孩。”

言下之意,她还在给她机会,并没有彻底的将她打到谷底。

老太太继续道:“我孙儿为什么会负债,为什么会失势,你作为他的助理,应该很清楚。他如今扳回一局,有你的功劳。”

周稚京眼睫微颤。

老太太拉过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的手上,帮她握紧,一字一句的说:“这是给你的补偿。”

这时,陈靖善从正门进来。

周稚京侧目看过去,两人的目光短暂的汇聚,又迅速的错开。

陈靖善先叫老太太,然后叫了周茜一声嫂子。

老太太起身,“儿子,你替我劝劝京京,叫她收下这一百万。我不想我们陈家亏欠任何人。”

陈靖善垂着眼,应了一声。

老太太笑着邀请周茜去后院品茶。

周茜想了一下,跟着老太太离开。

周稚京端坐着,支票被她揉成一团,用力的捏在手心里。

陈靖善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握紧了拳头,“京京……”

周稚京:“我没事,我不怪你,我一点都不怪你。老太太亲自动手,你又有什么办法。是我的问题,是我没能在这段时间,安抚好陈宗辞,我的错。我还不够能忍……”

她又自顾自的摇头否定,“不是,不是的。他本就不会让我过好,他是故意的,他在迷惑我,他是在迷惑我……”

她仰起脸看向陈靖善。

惨白的面色,泛红的眼圈,恍惚的眼神。

每一处,都彰显着这一次她被狠狠打击到。

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有多猛烈。

她几乎要在沉默中灭亡。

在房间里昏睡的三天里,她想过一了百了,刀子贴在手腕的脉搏上。

只要割下去就可以了。

这一刻,这种感觉再一次出现。

她恨自己懦弱。

陈靖善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拽着她离开了老宅。

周稚京愣住,这不是陈靖善的处事风格。

周稚京坐在副驾驶,安全带没系,车内的提醒一直没有断过,一声一声的警醒着他们。

车子开的很快,陈靖善握着方向盘的手,手背青筋凸显。

许是因为车速太快,周稚京心跳的很快,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嘴里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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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天空是什么颜色的 周稚京的心跳在急速的车速下,慢慢的平静下来。

她望着窗外的天空,突然有点分辨不出色彩,手心里的支票仿佛生出了无数棱角,深深的戳进掌心里,生出细微的疼痛感,这种疼痛感,缓解了一直发痒的结痂伤口。

周稚京找不到适合的形容词来形容他俩现在的处境。

两个一败涂地,丢盔弃甲的逃兵?

周稚京扯动了一下嘴角,问:“今天的天空是什么颜色的?”

陈靖善闻言,目光往上,朝着天空看了一眼,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周稚京似乎也不追着要答案,她心里有自己的答案。

车子在一条宽阔又空寂的马路上停下。

周稚京说:“年会还是交给我做吗?”

陈靖善:“没说要辞退你。”

“那就等做完年会,我再辞职。”

陈靖善眉头微的蹙了一下,“就这样放弃了?”

“不然呢?我继续留在华瑞,不会有出头之日,做的再好也不会。”她深吸一口气,攥着拳头的手越发的用力,“其实原本我也只是打算等二十周年庆典做完,带着这一份成绩离开华瑞。”

她内心深处并不甘。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她现在看不到一点希望,一点点都没有了。

她吐出一口气,说:“就当是我还给他的好了,毕竟我也让他脱了一层皮,他想要完全回血,也不是一个二十周年庆典就够了的。”

陈靖善眸色深谙,“那如果我告诉你,宋奎马上就要完蛋了,你会怎么想?”

“什么?”周稚京愣住,有点没反应过来,她扭过头,看向陈靖善。

察觉到他的神情冷沉,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根烟。

他垂下眼帘,将烟放在嘴里,低声说:“我收到消息,宋奎收走的那家能源公司有很大的问题,埋着大雷,而上头准备将这个雷引爆。宋奎脱不了身。”

他将香烟点上,缓慢吐出一口烟,“最近你我都要小心。”

周稚京木然,脑子在这一刻特别乱。

“那家能源公司不是从陈三爷手里被收购走的吗?”

陈靖善眉心印着一个浅浅的川字,他也不确定他的三哥是怎样的心思。

总之接下去要遭殃的是宋奎,他现在还在粉饰太平,做最后的挣扎,且认定了这个坑他的连环局,陈靖善和周稚京也有份。

有些人死到临头,会幡然醒悟,给自己的子孙后代积德,做点好事儿。但有些人,恨不得将所有人一起拖下水。

宋奎自然是后者。

周稚京从纷乱的思绪中,抓住了一个线头,也意识到了一件事。

陈宗辞应该老早就知道了,他顺势而为,配合了周稚京和陈靖善的这出戏,将能源公司这个大雷,丢给了宋奎。

陈三叔对他的落井下石也是真,就想在能源公司的雷曝出来之前,先把他给踢出华瑞,并榨干他的个人资产,让老太太对其失望。

这陈家,果然没有一个是善茬。

各自为营,从中索取利益。

究竟谁是谁的棋子,还分得清吗?

周稚京分不清,但她知道自己只是一颗棋子,无论是在陈靖善这里,还是陈宗辞那里,都是。

她本以为能够从他们手缝中得到一些东西。

比如说陈靖善在公司里的偏帮庇护,给她一份闪光的成绩,那么她离开华瑞后,还能继续往更高的地方走。

但最终她得到的是老太太带着雷的一张一百万现金支票。

她心口有点疼,似有细针在扎,不知缘由。

可又有一点轻松感,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她突然笑起来,她想到自己在得知陈宗辞为了她失去一切时,心底生出来的震撼和感动。

没有女人会不感动吧。

现在看来,还是她自作多情。

本来就是嘛,他怎么可能会真的为了她,失去所有呢。

现在不是他失去所有,是她被打回谷底,一无所有。

陈靖善只抽了半根烟,就掐灭在了烟灰槽内,他问:“还回去吗?”

周稚京:“送我到最近的地铁站,我回家。”

她不姓陈,没必要再回去。

去了,指不定她脑子一抽,会当场掀桌,跟这些人同归于尽。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找个地方,自己一个人待着,发疯也好,自杀也好,都得她自己扛着。

陈靖善从她的神情里捕捉到了一丝灰败,那是要人命的东西。

陈靖善没按照她说的,把她放在地铁站,而是直接开车进了市区,带着她去了佰顺广场。

二十周年庆典确实做的好,周稚京的那个方案,几乎是希望庆典能够全方位开花,不单单只是针对佰顺,也是针对整个企业文化。

她对市场还是有些敏感的。

两人一层一层的逛,陈靖善说:“这几天客流量一直都很不错,各家商铺也都配合活动,算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周稚京脸上的神情淡淡的。

陈靖善:“我得承认,你确实做的比我更好。”

周稚京笑了笑,“你回家吧,不是家宴吗?接下去,你应该会比我更难一些。我可以离开,但你没办法。”

“我也可以离开,但离开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那是逃兵。”

她仍笑着,“难不成要战死沙场啊。”

“京京……”

“去吧。”她不愿意再聊下去,冲着他挥挥手,“多保重。顺便帮我跟姑姑说一声,就说我回家了,让她放心。”

陈靖善也没执意留下,走之前,他给桑晚发了个信息。

周稚京逛了一会后,去了管理层。

进去的时候,李经理正悠闲自得的在喝茶。

他在庆典上,得了个最佳员工的奖励。由于北城的汪经理在公益活动上出了错,他就没有竞争对手了。

他手腕上的劳力士,就是奖品。

除此之外,还涨了年薪。

看到周稚京的时候,他还挺友好,冲着她招手,“是小周啊,快进来坐,一起喝杯茶。我新弄来的龙井,万把块一斤呢。”

他一边说,一边晃着带着劳力士的那只手。

那块表刺着周稚京的眼睛,她只想到方案出来的时候,最不配合的就是他。

且整个过程,都需要周稚京三催四请,说好话,当舔狗,他才干事儿。

如今方案成功,他得到的好处,远超过她手里的一百万了。

一万多块一斤的茶,她得喝啊。

她什么时候喝过那么好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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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等价交换 李经理端了茶过来。

周稚京用双手接住,随口问:“这几天佰顺的客流量不错吧?”

李经理:“还行吧。其实跟我当初办活动的时候差不多,也没有特别的突出,现在活动做的多,大家都麻木了。”

周稚京点点头。

他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夸她,最佳员工的奖杯放在他柜子上呢。

周稚京喝了一口茶,喝的太快,烫到了舌尖,接下去的每一口茶,除了刺痛,就尝不出什么滋味来。

李经理用长者的姿态,特别轻巧的说:“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慢慢来吧。该有的以后都会有的,谁都是这样过来的。”

周稚京用单纯的表情,说:“所以,自己淋过雨,也一定要撕掉别人的伞才行,是这样的规矩吗?”

不等李经理说什么,周稚京点点头,“我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做了。”

她站起来,走到橱柜前,看了一眼那张新鲜滚烫的最佳员工奖杯。

水晶制品,做的很漂亮。

听说找的设计师挺出名的。

华瑞对待优秀员工一向非常大气,所以其他公司想要挖墙脚,很难。

当然,也有跳槽的。

谁会跟钱过不去。

再者,华瑞内部人才那么多,竞争激烈,一些挤在中间,不上不下的,就容易被挖走。

李经理:“你不会真觉得二十周年庆典成功全靠你的方案吧?”

周稚京不语。

李经理走到她的身侧,笑道:“要没有我压下去,你以为凭你的资质,你的学历,能叫得动谁?别贪功。没有你,二十周年庆典还是会很成功,这是必然事件。让你当负责人的那位,跟直接给你喂饭没什么区别,你明白吗?”

“只能说,现在这个结局,才是最公平的。要真让你拿了这个,我可不服。”

周稚京侧头看着他,始终一言不发。

桑晚赶到佰顺广场的时候,正好一辆救护车停在门口。

周稚京被警察带出来。

她愣了一下,揉揉眼,才看清楚,立刻过去,“警察同志,我是她朋友,发生什么事儿了?我能跟着一块去吗?”

周稚京的手上衣服上沾着血,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在看到她的时候,眼眸动了动,突兀的露出一个笑容。

桑晚被吓到,只伸手抓了她一下,用一种‘我会去救你’的眼神安慰她,旁的没有多说什么。

等周稚京上了警察,她又去看了看救护车上的人,正好就抓住了李经理的助理,问了一下情况。

了解完之后,她立刻给沈韶棠打了个电话。

“周稚京打人,被警察抓了。你帮不帮忙?”

她是故意给沈韶棠打的电话,主要是想通过沈韶棠,将这件事漏到陈宗辞耳朵里去。

打完电话,她就开车跟着警察,去了警局。

约莫半小时之后,沈韶棠的律师过来,先把人弄了出来。

暮色四合,周稚京才走出警局,律师跟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帮她们拉开车门,“电话保持通畅。”

桑晚对着律师比了个ok的手势,便带着周稚京上车。

等车子开走,律师才给沈韶棠去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下整个情况。

沈韶棠让他去医院那边,“让对方私了。”

这是陈述句,意思是说对方不肯,也必须私了。

挂了电话。

沈韶棠给陈宗辞发了信息。

彼时,老宅这边正好开宴,一家子十分热闹。

周茜他们也在,陈秉钧仍然拘谨,跟陈家几位爷坐在一块,整个人透着卑微和讨好。

周茜脸上一直保持平静标准的微笑,只能做到不失礼数,她心里记挂着周稚京,时不时就要看一眼手机,偶尔目光会落在陈宗辞的身上。

想跟他说话的欲望非常强烈,但她也明白,今天这种场合也不合适。

陈雅雯跟陈宗辞坐在一桌,这边都是孙子辈的。

她跟陈宗辞隔得远,而陈宗辞的身边坐着陈筱晴,她偶尔会朝他们看一眼。

陈筱晴依旧张扬,刚才陈雅雯去洗手间的时候,她故意装作友好,带着她去,笑嘻嘻的说:“姐姐瘦了,怎么还那么丑啊。”

陈雅雯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也没有跟她生气。

陈秉钧一家在这里是格格不入的。

长辈那边维持表面平和,小辈这边就没那么和谐,陈雅雯被排挤在外,即便这些人脸上没有表露出明确的排斥,但言语,细微的举止上,能感觉到他们把陈雅雯当做是垃圾。

高高在上,不想与她沾边。

好像她身上有细菌。

不过她发现,陈宗辞在这场饭局中也挺沉默,嫌少参与到他们的话题中。

他的气场特别冷,自带一种疏离感,其他人对他也有点惧意。

反正陈筱晴在他跟前,特别老实,但对其他人又趾高气昂。

似乎是仗着陈宗辞特殊的地位。

毕竟是未来继承人,在座谁都比不上的。

陈宗辞的父亲去世之后,二房就失了势头,高盈君带着两个孩子,在陈家如履薄冰,要是没有陈宗辞继承人的身份,他们孤儿寡母的日子可不会那么好过。

陈宗辞看完信息,把手机放在一侧,同身边的大哥继续刚才的话题,两人互相敬酒。

喝了几杯,陈宗辞起身去卫生间。

他刚走到卫生间门口,身后就有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他回过头,对方已经拽住他的胳膊,拖着他进了卫生间,“三哥,完蛋了!”

陈宗辞不动声色的扯开他的手。

来人是陈三爷的二子陈宗瀚,孙子辈里排行第四。

表面人模狗样,私下里玩的很乱。

有不少把柄落在陈宗辞的手里。

陈宗辞继续解手,陈宗瀚在旁边絮叨:“我爸好像知道有人泄密了,在查人呢。万一查到我头上,我会被他打死的。”

陈宗辞仍是不语,也不急躁,拉上拉链,系好皮带,走到洗手池边上,拧开水龙头洗手。

陈宗瀚受不了他这样,想伸手拽他衣服时,陈宗辞侧头看他一眼,就这一眼,陈宗瀚便不敢再造次。

陈宗辞说:“你知道我帮你的条件是什么,没有东西交换,我不会帮忙。”

“你,你过河拆桥?!是谁透露消息给你的?要不是我,你现在跟宋修诚都得完蛋。”

陈宗辞转过身,将手上的水擦在他的衣服上,冷声说:“注意用词,我们这叫等价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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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还喜欢我吗? 桑晚原想带着周稚京回自己住处,可半道上,周稚京却说要去醉知归。

怎么劝都不听的那种。

桑晚想来想去,偷摸让司机去了星海岸。

二十周年庆典的盛况她看到了,网上相关的视频,她全部都看了一遍,连官网放出来的大合照,都仔仔细细的看了。

怎么都找不到周稚京的踪影。

等到第二天,在二代群里看到他们讨论陈宗辞的话,她就明白,二十周年庆典的成功跟周稚京没关系了。

周稚京虽然没有明说,但桑晚也看得出来,她对这场庆典有多重视。

她用尽全力的抓住了这个机会。

期待落空的感觉并不好受,桑晚深有体会。

车子停在星海岸门口。

周稚京愣了一秒后,冷静的对司机说:“我要去醉知归。”

司机没动,朝着桑晚看了一眼。

桑晚勾着她的手臂,说:“今天我请客,咱们在这里好好玩,你上次不是跟我说,这里有你喜欢的人吗?今天我出钱,咱们带他出去玩,怎么样?”

周稚京沉默。

桑晚继续劝说:“先把一切都忘掉,开心就好,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寻欢作乐,允许你做任何事。我给你兜着。”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车门,硬把周稚京推出去。

两人拉拉扯扯进去,桑晚问她:“你上次喊了哪个?”

周稚京盯着册子上的照片,正好翻到宁砚北那一页,看到他的照片,她内心大恸,猛地扯过那册子,撕碎了丢在地上。

桑晚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

正好经理进来,他知道周稚京又来,吓都快吓死了,立刻让人把宁砚北支走。

绝不能让他们两个有见面的机会,从而给会所引来麻烦。

桑晚连忙先发制人,说:“你这给的是什么档次的册子啊,给我朋友都看不高兴了。”

经理笑哈哈的说:“今儿个下面台子有表演,要不二位换个场子?表演更精彩热闹。”

周稚京看出来经理是不欢迎自己,那眼神瞎子也看得出来。

桑晚:“要不咱们去看看,他们这儿的演出真的挺有意思的。而且歌手唱歌很好听。”

周稚京坐着不动,只是用力的握住桑晚的手,说:“我在醉知归有工作,我已经好几天没去了。”

桑晚在心里骂了句脏话,醉知归是沈韶棠手里的产业,这人竟然不告诉她。

这肯定是陈宗辞的手笔了。

桑晚不说话,沉默了一会,让她在这里坐着,自己则拉着经理出了包间,凶神恶煞的威胁人,“把上次她叫的男人叫过来。”

经理摇摇头,“桑小姐,今个你就是把我的脑袋拧下来,我也不会把人叫过来。我也是为了里面的周小姐好,真的。”

经理一脸的认真慎重。

两人交涉了半天,桑晚暴脾气都要上来了。

宁砚北在两人没注意的情况下,直接进了包间。

等经理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包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且直接从里面反锁。

桑晚都没反应过来,眨眨眼,说:“什么东西进去了?谁进去了?!”

经理急的跳脚,自顾自转了一圈,赶紧打电话,必须将这消息封锁起来,且反复跟桑晚强调,“别让人知道,一点消息都别漏出去。”

包间内。

宁砚北走到周稚京的跟前,看到她手上没有擦干净的血迹,心紧了一下。但还是镇定的拿过纸巾,握住她的手,手指故意轻轻挑开她的衣袖,看到手腕上一点伤口都没有,便稍稍放宽心。

这细微的举动,被周稚京看在眼里,她嗤得一笑,说:“你有病啊。”

他仔细给她擦指甲缝里的血,“打谁了啊?”

“一个我不爽很久的人。”

确实,她忍李经理忍了很久,用那最佳员工的奖杯砸他脑袋的时候,真的挺爽的。

宁砚北:“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替你去揍啊,哪用公主你亲自动手。”

“自己揍才爽。”

宁砚北将她的手擦干净,站起身,低头看着她,问:“谁欺负你了?还是那个陈宗辞,对吗?”

周稚京不答,主动握住他的手,仰着头,眼睛里布着一层水雾,她迫切的问:“你以前说的话,还算数吗?你,你还喜欢我吗?”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迟疑。

紧跟着她又积极的说:“我们可以一起努力赚钱,肯定很快能把债还完。你在这里干,我在醉知归干,我不争取那些不该争取的,我应该认命,这才是我的归宿。”

她朝着宁砚北灿然一笑,又笃定的说:“我要跟你在一起,带我去见奶奶,我想她。”

“现在就去可以吗?你说她见到我,会不会开心?”

话音未落,宁砚北手掌扣住她的后颈,用力将她摁进自己的怀里。

他感受到她此刻心底的荒芜,她在寻找温暖,且急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他身上没有脂粉气,只有洗衣液的香味。

周稚京用力抓住他的胳膊,一遍一遍深吸这种平静的香味,不让自己彻底崩塌。

这天晚上。

宁砚北带着周稚京回老家,一起去看奶奶。

……

陈宗辞回了公司,周稚京工位空着,她没来上班,陈靖善照旧给她开了假条,带薪的那种。

距离年会也没多少时间。

陈宗辞开早会的时候,问了一嘴,万凝回答这是周稚京的工作,“善总早就交给她了。”

陈靖善也在会议上,“方案已经发到我这里,rudy对待工作从来都是认真的。即便她现在休假,该她做的事情,一点也没有少做。还有什么异议吗?”

有。

“就算她工作效率高,这样无止尽的休假,也不行吧?”

庆典结束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周多了,周稚京还在请假,确实说不过去。

陈宗辞一只手撑着头,并不发言。

其实在昨天,他收到了周稚京的工作邮件,发了是一封辞职信,同时收到的还有陈靖善。

次日晚上,陈宗辞去了醉知归。

他在318开了包间。

正好是周稚京负责的。

对,她回来了,在失联五天后,第一时间回到醉知归上班。

怎么回来的呢?跟着宁砚北回来的。

宁砚北是怎么回来的呢?是被星海岸的经理找回来的,有位富太太连续找了他三天。

经理快兜不住了,就派了人过去把他给弄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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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你什么费用? 周稚京在宁砚北老家住的这五天,被乡下安逸缓慢的生活治愈。

宁奶奶的住处后面有个鱼塘,她每天背着鱼竿去后面钓鱼,从早上掉到日落西山,基本上是没什么收获的。

就一回,还是宁砚北偷摸放了一条鱼下去。

真的就差把鱼直接勾在她钩子上了。

不知情的情况下,周稚京把鱼钓上来的那一瞬间,真的很开心。

活蹦乱跳的一颗大鱼,让她变得手忙脚乱,一边喊宁砚北,一边拿渔网去网它,生怕这好不容易上钩的鱼,从她手里逃出去。

宁砚北被她那么一叫唤,吓了一跳,一个着急,脚下没有踩稳。

噗通一声,人就掉进了水里。

周稚京惊了一下,这会子动作极快,迅速的将鱼套住,丢进水桶里。

而后拿起旁边一根竹竿子,一脸警惕的过去,用竹竿挑开芦苇,等看清楚水里的人,她才呀的一声,将竹竿丢开,想也不想就钻进去,要去拉人。

宁砚北朝她扑水,制止她过来,“看好你的鱼,小爷自己能上来。”

周稚京不管,踩着泥泞过去,脚上踩稳之后,朝着他伸出手,骂道:“还不赶快上来,你想冻死吗?!”

宁砚北咧嘴一笑,湿漉漉的手,握住她的手,打湿了她的袖口。

周稚京把自己外套脱下来,裹他身上,让他先回去,自己去收鱼竿。

宁砚北也确实遭不住冻,这小风一吹,能把他冻够呛。

匆忙从房子旁边的小路回去。

周稚京加快速度整理渔具,突然平静的水面上,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动,是有人砸了一个小石子下来。

波纹从附近一层层荡过来。

周稚京心头莫名一跳,猛然抬起头,朝着左侧上方的道路看过去。

隐隐绰绰看到一个人影。

距离有些远,夕阳的余晖刺目。

周稚京只看清楚一个轮廓,但她能预感到那人是谁。

她动作更快,几乎是落荒而逃。

走上坡的时候,太着急,没走稳,还摔了一下,但不忘牢牢托住水桶。

之后两天,她照旧还是去钓鱼。

且在同样的位置,仍能看到那人的身影,就藏在树影的后面,时刻盯着她。

所以,当宁砚北的经理找到这里,催他回去时,周稚京也跟着一块回来。

陈宗辞已经找到这里,她单独留下的意义不大。

另一方面,她也怕陈宗辞会对宁砚北下手。

现在她乖乖回到醉知归,算是对陈宗辞的妥协。

蓝迦听闻来了大客户,立刻过来嘱咐周稚京,“你可给我打起精神,别搞砸了。”

“里头是陈家小三爷。”蓝迦抱着胳膊站在她的身边,眼睛盯着她沉静的脸庞,说:“我听说这小三爷对女人还是很阔绰的,之前一个在澜山会所打工的小妹,被他看上,养在私宅里。据说车子房子什么都有了。现在你的机会来了。”

周稚京系好最后一颗扣子,迎合着蓝迦的话,说:“好,我会好好努力的。”

周稚京认真化了个妆,推着酒水进去。

陈宗辞是一个人来的,这会坐在沙发上,正在玩茶几上的积木。

周稚京关上门,将酒水摆在另一张茶几上,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捏着嗓子,问:“小三爷,需要陪酒吗?”

陈宗辞垒积木的手没停,淡淡的回:“你推荐几个,我还有几个朋友要来。要会来事,纯情的不要。”

周稚京点点头,站到他跟前,问:“小三爷您看我怎么样?”

醉知归的职业装,都是掐腰款式,黑色小西装,白色衬衣,包臀裙。

前凸后翘的人穿起来,也很有看点。

很多时候,不一定要漏才是性感,有些性感是浑然天成,穿什么都会让人觉得性感。

周稚京这方面差点。

陈宗辞抬起眼,“你什么费用?”

两人目光相对,周稚京脸上的笑容没有半点褪色,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回答:“市场价。”

“这么想做,我可以成全你。一会换身衣服过来,不用我提醒你换什么衣服吧?”

“好。”周稚京又将酒单递过去,“酒呢?”

陈宗辞开了几瓶几十万的酒。

周稚京拿着单子出去,蓝迦一直等在外面。

陈宗辞的身份地位,本该是六层以上的客人,能来三层跟天上掉馅饼一样,但蓝迦觉得,这不是巧合。

周稚京把单子递给她,说:“一会还有小三爷的朋友要来,我去换一身衣服。”

蓝迦拉住她的手,明知故问,“换什么衣服?”

周稚京:“您那儿有什么出挑的衣服吗?”

约莫半小时后,周稚京跟着另外几个陪酒公主进了包间。

蓝迦专门给她选了一条黑色亮片连衣裙,这衣服是小码,周稚京最近正好瘦了一圈,穿上去刚刚好,很贴身,看着就像是量身定制的一样。

蓝迦又帮她把妆容改了改,头发放下来,说:“纯欲风永远都不过时。”

蓝迦跟着她们一块进去。

相较刚才,包间里面热闹非凡,都是一些生面孔,周稚京一眼看过去,只认得陈宗辞身边的蒋聿。

其实这里有一大部分,都是蒋聿的朋友,都是些玩世不恭的二代。

也有攀关系的暴发户。

这局挺乱的。

蓝迦把人带到陈宗辞跟前,笑着说:“小三爷瞧瞧这几位如何?”

蒋聿一眼扫过,最后停在站在做右边的人身上。

看着很眼熟,但又不是很确定。

不等陈宗辞开口,已经有玩得开的凑过来,有一个站在周稚京跟前,直言道:“这个我喜欢。”

一边说,一边拿起旁边的酒杯,递上去,“陪哥哥喝一杯?”

周稚京笑起来的瞬间,蒋聿灵光一闪,在她要接酒杯时,蹭一下站起来,把人呵住,“你算个什么啊,今儿这个场子,你有什么资格先挑啊?!滚边去。”

男人倒是识相,耸耸肩,退到旁边,眼睛在周稚京身上游走。

心道:这身材,能玩一年。

陈宗辞说:“今天不如反过来,让她们自己选。”

蒋聿笑着配合,“这也挺有趣。”

蓝迦:“姑娘们听见没有,托小三爷的福,今天可是你们的好日子呢。”

周稚京就选了刚才主动挑选她的那位,高高瘦瘦,也不难看。

周稚京在高霆身边坐下时,蒋聿在心里骂了句卧槽。

今天这他妈是什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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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痛苦吗? 陈宗辞身边反倒没有人敢坐过去,他双腿叠着,神色自若的喝酒。

旁边是想要攀关系的两位地产暴发户,砸了好些钱,才混到他们圈子里,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能遇到陈宗辞,当然得抓住机会,给自己找个好码头,往后的工程就不用愁。

蒋聿将两人支开,在陈宗辞身侧坐下,拿酒杯跟他碰了一下,而后扭头朝周稚京的方向看了一眼。

心里一连串的卧槽,就快到嘴边了。

这女的疯了?她在干嘛?

竟然已经跟人喝上交杯酒了,两个人靠的特别近,不知道在说什么,周稚京笑的那叫一个风骚。

在蒋聿眼里,她这会就像一朵盛开的彼岸花,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有毒。

蒋聿收回是视线时,正好看到陈宗辞侧着头,视线越过他,看向周稚京他们。

蒋聿咳了一声,背脊牢牢贴住沙发靠背,尽量不挡陈宗辞的视线,低声说:“上次东轲村的大水,进她脑子了?”

炫灯下,周稚京的笑容风情的太过扎眼。

这是谁都没见过的周稚京。

像一个真正的情场浪女,可以自在轻松的在男人堆里游走,放荡。

由着高霆的手搭在她的腿上,一点点往上一动,手指碰到裙子的边缘,大有探入裙摆的意图。

蒋聿忍不住了,“高霆!”

这一声叫唤,高霆嘴上应着,身体没动,连眼睛都抽不出空来。

蒋聿气死,美色害人是真,瞧瞧这色胚,死到临头还没察觉,还乐呵呢。

高霆是蒋聿他小姨的儿子,打小跟着他玩,肯定不能见死不救。

他随后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积木,朝着高霆砸过去,不偏不倚砸在高霆的手背上,“我喊你没听见是吧?信不信我现在立刻拍个照片,发给你准未婚妻看?”

高霆被砸的手,立刻从周稚京的腿上挪开,小声嘀咕,“发什么神经。”

周稚京扭过头,朝着蒋聿看过去。

她掠过了陈宗辞的目光,对上蒋聿的视线。

高霆要起身,周稚京拉住他,问:“霆爷,蒋公子有未婚妻吗?”

“他那臭名声,哪儿有姑娘要跟他结婚。”

周稚京跟着起身,“霆爷给我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美女的请求,实在拒绝不了。

高霆忍痛割爱了。

蒋聿见着两人一起一落,紧跟着,周稚京就朝着他们这边过来。

蒋聿略略松口气,心说这女人总算是有点识趣。

但当周稚京坐在他腿上的时候,蒋聿人都不好了。

他整个人瞬间僵住。

周稚京朝着他,笑眯眯的说:“在座不知道多少人有未婚妻,听说蒋总还是单身。”

蒋聿一句话没说,捏着拳头,先把人抱起来。

周稚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直接丢在了陈宗辞的身上。

动作之快,周稚京完全懵逼状态,呀的叫了一声,条件反射之下,一把抓住陈宗辞的胳膊,没让自己摔下去。

蒋聿没管这会陈宗辞是什么表情,他立马尿遁,“尿急尿急,咱一会再说。”

说完,就急匆匆的出去了,顺便把高霆也一块拉走。

周稚京脸上的表情垮了几秒,她立刻回过神来,打算从陈宗辞身上起来。

横在腰上的手用力,周稚京动弹不得。

她余光看过去,倏地一笑,主动凑过去,靠近他,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刚才跟蓝姐好好商量了一下,喝一杯酒五万起步,摸手,搭腰,抱抱,价码各异。您有什么好建议呢?”

周稚京身上喷了果香味的香水味,很有诱惑性,耳后的位置,香味更加的浓郁。

陈宗辞侧目,视线落在她的耳朵上,耳后的那块皮肤格外的白嫩,引得人想咬上一口。

周稚京等了一会,没了耐心,她想要退开的时候,陈宗辞压住了她的后颈,手拨开她的头发,露出流畅的颈部线条。

陈宗辞低下头,嘴唇轻轻的落在上面。

周稚京紧绷着,手指用力的掐住他的胳膊,她虽没有反抗,但从这些细微的反应里,能感觉到她的抗拒。

抗拒他的靠近和接触。

他张嘴,牙齿摩挲她的皮肤,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乖乖听话,我就把功劳还给你。”

周稚京一把将他推开,“我不要了。我现在觉得在这里工作挺好,来钱快,赚的又多。万一有一天,碰到个阔绰的老板,给我六位数的小费。我努力一点,早点把钱还清。”

陈宗辞握住她的手腕,“这是打定主意,要跟你的宁砚北,夫唱妇随了?”

“跟宁砚北有什么关系?是你给我的这份工作,我按照你的要求,好好工作而已。”

“很在乎他。”

周稚京低着头,想要掰开他的手指。

包间里的人,聚集到了另一边,而他们这里,自成一角,屏蔽了一切热闹。

陈宗辞沉默的看着她挣扎的样子。

“痛苦吗?”他问。

周稚京手上的动作停滞了几秒,垂着的眼帘颤动,紧咬着后槽牙,压住心底翻涌而上的情绪,用力的掰他的手指,暗自较劲。

陈宗辞看着自己手指上布满的指甲印,低笑着说:“还远远不够。”

声音很轻,却似一根针一样扎进周稚京的耳朵里,刺到她的心上,那种无望的感觉再次笼罩。

陈宗辞递给她一杯酒,“喝了,我就放手。”

周稚京这会也不反抗了,他说什么就做什么,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她喝完,就把酒杯随意的丢在旁边。

陈宗辞笑了笑,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问:“后悔吗?”

后悔什么呢?要从哪里开始后悔?遇见他开始吗?

片刻,陈宗辞松开手。

周稚京起身,突然感到一阵晕眩,身体的力气好像被抽干,双腿根本没有力气支撑身体的重量。

她扭过头,用最后一丝清明看向陈宗辞。

映入眼帘的是他没有表情的脸。

酒局结束的时候,蓝迦过来送人,发现周稚京和陈宗辞没了踪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想问的时候,蒋聿多给了一笔钱,警告:“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也别瞎说。”

蓝迦脑子转的快,她本身就有点怀疑周稚京的背景,这会反倒是落实了,自然会闭紧嘴巴。

其实,蒋聿也没看到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陈宗辞发信息让他收场,没有多余的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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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品质 周稚京醒过来时,人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香气。她坐起来,仔细环顾了一圈,莫名觉得这室内装修有一点眼熟。

等她起身,拉开窗帘,看到四面环山的景色,当即就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她定定的站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楼下。

陈宗辞不在,钱婆婆在厨房里做晚餐。

一楼全部重新装修,家具焕然一新,一点也看不出半个月前,这里被淹过。

周稚京走到玄关。

门没锁,她走出去转了一圈,外头正路上多了一道铁栅门。

她还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周稚京回头,就看到钱婆婆着急忙慌的跑出来,走到她跟前,不停的比划着,然后拉扯着她回去。

回到屋内,钱婆婆去楼上找了件外套,给周稚京穿上。

钱婆婆想了一下,又使劲的对着她比划。

周稚京没什么耐心看,抓住她的手,露出一个淡薄的笑容,说:“您去做饭吧,我看会电视。”

钱婆婆给她开了电视,把遥控器递到她手里,就去了厨房。

周稚京随便找了个台,耳边有点声音,她的心里能更加安定一些。

吃过晚饭,周稚京在客厅里待了一整晚,陈宗辞都没有出现。

接下去的三天,他都没出现。

周稚京的耐心一点一点的被消磨,她的手机被没收,这里也没有网络,身边只一个不会说话的钱婆婆。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发呆看电视。

没有其他娱乐。

外头的山水,连续看两天就腻了。

她出不去,连钱婆婆都出不去。

每天的食物有人会送到大门口,钱婆婆出去拿。

这天,钱婆婆拿回了一套渔具。

下午,阳光充足,钱婆婆给她找了一件特别好看的披风,给她穿上,然后带着她去湖边钓鱼。

这边有专门的钓鱼台,旁边还设了桌椅。

蒋聿在找到这块地的时候,主要看中的就是这一池天然湖水。他设想的是田园隐居生活,所以得有山有水有田地,能够自给自足。

确实,这里有山有水,还有一大块地,可以种菜,当然也能够种花。

按照钱婆婆的性格,当然是种菜。

大水淹没这里之前,钱婆婆种了好几轮青菜呢,全没了。

钱婆婆去拿了一套茶具过来,在这里围炉煮茶。

周稚京看着她煮茶,手法并不熟练。

大概率是陈宗辞要求她做的。

周稚京:“别那么麻烦,直接用开水泡就行了。本来我也不会品茶,之前喝一万块一斤的龙井,也尝不出有什么好的。”

然,钱婆婆还是按照步骤做完,把茶盏放到周稚京的手边,示意她尝一尝。

钱婆婆灼灼的眼神,迫使着周稚京去喝这口茶。

她拿过茶盏,嘴巴碰到杯沿,却停了下来。

几秒后,直接将茶盏丢进了湖里。

紧跟着,她将桌上的一整套茶具,全丢了进去。

钱婆婆那个急。

周稚京无表情的说:“麻烦您还是给我去倒杯白开水吧。”

钱婆婆没动,仍是不停的在旁边比划。

周稚京不懂手语,她闭上眼睛,选择不看。

钱婆婆无声叹气,拿起旁边的网兜,想将那茶具弄来。

周稚京睁开眼,瞧着她颤巍巍的身子,眉头拧的死紧。

下一秒,她连带手里的渔具一并都丢进湖里,而后拽着钱婆婆往回走,“不钓了,烦死了。”

钱婆婆虽上了年纪,但力气上竟比周稚京更大一些。

她一下子挣脱了她的手,扭头回去,去捞那些被周稚京丢掉的东西。

真是个执拗的老太太。

周稚京管不了,她盯着老太太的背影,数秒之后,扭头就走。

她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陈宗辞刻意留在她身边的人。

他要干什么呢?

要用钱婆婆教化她吗?

要把她教化成什么样?

又过去三天。

这一天,外面那扇铁栏门终于打开,一辆车子缓缓进来,停在别墅门口。

人没进屋,钱婆婆出去,跟车上的人交流过后,来敲她的房门。

钱婆婆给她拿了一套衣服,给她换好,送到她车子边上。

是的。她的房间里没有衣服,她每天穿的,都需要钱婆婆拿给她。

天气越发的冷,钱婆婆让她戴了一顶粉色的毛线帽。

奶白色的面包服,看起来又大又暖和。

这样的配色,让她显得格外乖巧。

车子驶出别墅,半月前的大水,让东轲村损失严重,造成多人受伤,索性没有闹出性命来。

政府和社会各界人士,捐款捐物,帮助东轲村的村民重建家园。

蒋聿是其中捐款最多的。

周稚京看着窗外那些残垣断壁,有一瞬间的恍惚,荒诞的幻想,是不是世界末日来临。

车子过了一段泥泞颠簸的道路后,才进入盘山公路。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任何交流。

周稚京一直看着窗外变化的景物,直到车子停在一栋大厦前。

天太黑,光线又差,周稚京看不清石台上的名字。

陈宗辞给她介绍,“青石台。这里统共就十套房子,我奶奶有一套。”

也就是说,能在这上头有房子的,皆是顶尖的权贵。

就在周稚京疑虑陈宗辞带她来这里做什么的时候,她看到宁砚北从里面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

两人十指紧扣。

女人送到他到门口,紧跟着,宁砚北转过身,在女人的唇上亲了下去。

她转过脸,恶狠狠的看向陈宗辞。

陈宗辞强行转过她的脸,“好好看清楚,那女人比他大十岁,他俩的关系已经维持了两年,就差临门一脚了。你真以为,他生活很苦?他比你能耐多了,周稚京。”

这时,一辆限量版跑车,在宁砚北面前停下,司机下来,毕恭毕敬的将车钥匙给他。

陈宗辞松开手,让司机开车,把她送回了她的出租屋。

车子停在单元楼门口。

周稚京死死盯着陈宗辞,问:“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陈宗辞:“下车。”

“你逼迫他去求人,对吗?”

陈宗辞被她的话逗笑,终于侧过脸来看她,反问:“你觉得他是这样的人吗?你呢,你是这种人吗?舍己救人,你们有这样的品质吗?”

目光相对。

周稚京在心里想,如果是宁砚北的话,她也许可以。

但这话,她没有说出来,她只是淡然一笑,转过身,开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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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选择 周稚京站在车边,并没有立刻上楼。

隔着墨色的车窗,她看不到里面的人,但里面的人能将她看的清清楚楚。

陈宗辞看了她一会,才收回视线,让司机开车。

等车子远了。

周稚京才急匆匆的上楼,感应灯随着她上楼的声音,一层层点亮。

她一口气跑上去,在四楼和五楼中间的平台停住。

她一只手抓着扶手,仰头,看着站在台阶上的人。

宁砚北靠在扶手上,朝着她笑。

他换了一身衣服,套着一件普通的黑色羽绒服,白炽光下,他的笑容还是那么纯粹与干净。

宁砚北问:“吃饭没有?”

周稚京也跟着笑了笑,摇头,“没有呢。”

“那咱们先去吃饭?”

“好啊。”

临近过年,大街小巷都挂上了灯笼。

周稚京被关在山里足足一周,一周的时间,她与外界断联。

只有宁砚北知道,她应该是被人困住了。

两人找了一家平价餐厅,要了二楼的小包间,安安静静的吃顿饭。

宁砚北脱掉羽绒服,里面是一件高领的毛衣,将他的脖子裹的严严实实。

周稚京盯着看了一会,才收回视线。

宁砚北问:“过年打算在哪儿过?”

“跟我妈过,去榕城。”她喝了一口水,深吸一口气,说:“榕城,知道吗?”

宁砚北摇摇头,说:“我们一块过,怎么样?”

周稚京看着他,没有接话。

小餐馆的上菜速度挺快,分量足,看着味道也不错。

接下去,周稚京认真吃饭,宁砚北时而给她夹菜,安静的在旁边看着。

他始终不问她跟陈宗辞之间究竟是什么情况,因为他知道他无法解决,问了也没有意义。

那天,周稚京说要跟他在一起,除那天之后,她就没再说过类似的话。

在老家的那几天,他们像以前那样相处,可谁也不提在一起的话题。

周稚京没提,他也没有。

周稚京吃饱喝足后,认真回答他刚才的问题,“还是不要了吧,免得你身后那位吃醋,我不拖你的后腿。之前说的在一起,你也不用当真,我就是说说而已,没真的那么想。”

宁砚北微抿了下唇,并不意外她会知道,他垂了眼。

周稚京犹豫再三,还是问:“会结婚吗?”

沉默良久,他点了点头。

周稚京笑起来,“那不是挺好的吗。”

宁砚北看向她,“我可以跟你一起过年的,年后我要离开海荆市了。”

周稚京摇摇头,“那今天这顿饭,得我请才行。当做是践行。”

可她现在身无分文,连手机都没有。

她双手插进口袋,意外发现口袋里放着几百块钱,估计是钱婆婆给放的。

“有钱。”她拿出来,眼睛亮晶晶的,“可以请你了。”

话到了这个份上,宁砚北直言,“我努力过了,但他只答应放你三天。”

“用三天跟你告别?”

宁砚北久久凝视着她,并没有告诉她,陈宗辞还给了他一个条件,放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带她私奔,他要是可以做到,陈宗辞就能放过她。

周稚京也看着他,很想问,他是不是被迫的,那女人是不是陈宗辞故意找来。

可又觉得没有必要问。

干嘛问这种问题,万一不是呢?

宁砚北沉默良久,坐到她身侧,“我帮你逃跑,好不好?”

“跑到哪里去?”她扭过头,认真的问。

“世界那么大,他也不可能只手遮天。”

周稚京沉默着没有说话,她咬着嘴唇,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片刻,周稚京缓慢吐出一口气,眸色黯淡,说:“我回家了。”

“为什么?”

周稚京耸耸肩,说:“我只是觉得逃跑解决不了问题,也许得让他出了那口恶气,我才能有真正的出路。更何况,我妈这样的情况,我又能逃到哪里去?每一次的逃亡都需要重新开始,我可以,但我妈折腾不起。没有钱,她会死的。”

“而且,他若是不肯放过我,我逃到哪里,他都会找到我。另外,我也不想坏了你的好事。”

……

宁砚北要送她回家,周稚京婉拒。

两人在餐厅门口道别。

周稚京说:“我看你上车再走吧。”

此一别,以后不知何时会见。

网约车来的很快,宁砚北跟她说再见。

周稚京只点点头,笑着说:“希望再见时,你我都好。”

宁砚北背对着她,站在车门前,久久没动。

倏地转过身,抱住她,“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

“有的。是我没有勇气,以前是,现在也是。”他越发用力的抱着她,“其实当初你们走的时候,我知道你爸爸要拿你去抵债,我甚至不敢出来见你。再次遇见,我也不敢问你当年的事。”

周稚京拍拍他的背脊,好像在安慰他。

宁砚北:“陈宗辞给我两个选择,一个是跟她结婚,另一个是带你私奔……”

周稚京沉默良久,笑了起来,用轻松的口吻说:“换我也选前者。怪不得我们会互相喜欢。”她挣脱开他的怀抱,仰头看向他,说:“快走吧,不要让司机一直等着。”

宁砚北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张卡递给她,“这是我自己的钱。密码是你的生日。”

周稚京推回去。

宁砚北强行将卡塞她手里,“我从来没忘记过你,以后也不会忘,你永远是我的公主,我最喜欢的人。”

说完,他迅速上车离开。

那张储蓄卡留在了周稚京的手里。

卡上还留有宁砚北的余温,载着宁砚北的那辆车,消失在茫茫车流中。只余她自己,尴尬又落寞的站在原地。

她慢吞吞的走回去。

夜晚的风冰冷刺骨,吹的她脸颊都冻的麻木了,连带着心脏也一起冻麻了。

这样就不会觉得有多难受。

她眯起眼睛,视野一阵模糊一阵清晰。

她自言自语的说:“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没有真的想跟他在一起。哈,就算在一起了,也得闹崩。你是什么德行的人你自己不知道吗?难受个屁啊,真在一起了,你才难受呢!”

周稚京回到出租屋。

她的手机和包就放在玄关口的柜子上。

她拿过手机,直接给陈宗辞去了个电话。

“是你过来,还是我去找你?”

电话那头有点喧闹,片刻才安静下来,“晚一点。”

“那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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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输了 周稚京在等待陈宗辞的时间里,做里个大扫除。

在收拾茶几上的烟灰缸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从二十周年庆典过后,这大半个月她都没有回来过,可这烟灰缸里,戳满里烟头,她根本数不清。

她的情绪在劳动中逐渐平复,地砖被她擦的锃亮,干净程度,可以直接睡在地上。

桌上的永生花,保留着鲜花绽放最灿烂的那一刻。鲜花死在它最娇艳的那一刻,往后永远不会凋零。

且,它还拥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永生花。

周稚京打扫完,洗了个热水澡后,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手机上的新闻,在东轲村的一周,她完全与外界断里关联。

不知道现在最新最热的新闻是什么。

几乎与社会脱节。

她不免在想,稚一周时间就已经有点脱节了,那么一年,两年,甚至一辈子呢?

她会不会退化成山顶洞人,最后连话都不会说,然后成为一个社恐,连陌生人都见不了的那种。

电影频道是有点应景的。

竟然放了一部犯罪片,主题就是少女被人拐走,被囚禁十多年。

被关在狭小的地下室,连电视都没得看。

她觉得自己好像成里电影里的主人翁,她觉得压抑又窒息,立刻拿过遥控器,转了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时针指向十一点的时候,玄关处传来动静,她换了密码锁。

下一秒,门铃响起。

周稚京起身去开门。

陈宗辞手里夹着半根烟,人倚在扶手上,周身烟雾缭绕,脚边落着两根烟蒂。

陈宗辞:“换密码了?”

周稚京应了一声,侧开身,让出道,让他进来。

陈宗辞把手里的烟抽完才进,旁边放着男士拖鞋,他越过。周稚京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说:“我刚打扫过卫生,把鞋子换了吧。”

“我不穿别人穿过的。”

“没有人穿过。”

陈宗辞挣开她的手,说:“我认为穿过。”

说完,他就直接走了进去。

周稚京看着他的鞋子踩在地砖上,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到底没吭声。她去厨房倒水,家里除了白开水,没别的。

陈宗辞身上酒味很重,应该是喝了不少。

她从抽屉里找出解酒药,一并递过去,“解酒药。”

陈宗辞接过,直接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水也不喝,放在茶几上,说:“要说什么?”

周稚京盯着垃圾桶里的那一粒药丸,片刻后,才开口。

用平静的语言宣誓:“我再也不反抗,别把我关起来。从此以后,我是你的人,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要怎么利用我都没关系,只要你高兴就好,我往后的任务,就是哄你开心,直到你厌弃我为止。”

她蹲在他的身侧,膝盖顶着地面,几乎是跪坐的姿势,让自己矮上他一大截。

“二十周年庆典的功劳本就该给你,李经理说的没错,如今这个结果才是最公平的,以我的资质,根本就没有资格接手这个项目,这些就是陈靖善有意喂给我的饼。你在华瑞失势,是我跟陈靖善联合起来,做的局。不但能试探出我在你心里的重要性,也让你背刺宋修诚,造成严重亏损,还让你因此破产负债。另外,其实闻璟是配合我们演出,故意嫁祸给你,让林序秋跟你产生矛盾,破坏你们之间的联姻。”

“让陈靖善乘虚而入,在你惹恼林序秋之后,引导她转头嫁给陈靖善,以此来报复你,让你彻底失势,只能听从老太太的话。等到那时,你就没有能力再拿捏我。等你离开公司,陈靖善就会提拔我节节攀升。”

陈宗辞一双黑沉的眼,沉静的看着她,他抬手解开了衬衣的扣子,掐得令人很不舒服。

他冷然一笑,说:“然后呢?”

周稚京:“然后我们输了。我看到新闻了,宋奎接手的能源公司曝雷,是年前最大的丑闻。他这些年来,私下里做的那些龌龊事也都被曝光到了网上。人已经被警察抓住,宋修诚暂代了凯锐董事长的位置。”

“你没有破产,你与他合作的项目被人曝光,据说年后会发出新研制出来的技术。宋修诚现在彻底掌握了华南华中的能源产业,其中也有你的一份。你们是合作双赢,你帮他除掉了宋奎,而你也占有了凯锐部分的股权,对吗?”

“你骗过了所有人。你甚至让我也有些膨胀,以为你不会抢走二十周年庆典的功劳,但你根本就不用亲自做,老太太会帮你。你让我彻底明白,陈靖善靠不了,他给我的承诺在你跟老太太面前,根本无法实现,我想要的,只有你能给,你不给,我就别想得到。你今天又用宁砚北让我明白,即便我放弃一切,想过普通的日子,也需要你来点头。”

“我挣脱不了,也反抗不得。我的人生,从陈最死了那天起,就不该是我自己的了,对吗?”

话音落下。

屋内陷入了长久的沉寂,陈宗辞的眼眸变得深不可测,无法判断他此刻在想什么。

直到手机铃声打破了僵局。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而后起身去阳台里接听。

房子就那么大,他站在阳台里,周稚京也能听清楚他说话。

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言语格外温柔。

周稚京跪坐在地上不动,她看着沙发上那个屁股印子发呆。

没一会,脚步声渐近。

周稚京打起精神,继续说:“可以不要把我关起来吗?我不会跑,我妈在榕城的疗养院,她不醒过来,我就永远不会跑。”

“她醒了,你就打算跑了?”

她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他嗤笑,“最爱你的人,会把你抛弃吗?”

“她没有抛弃我,她永远都不会抛弃我。”她似乎有些激动,眼圈变得通红,与他对视数秒之后,周稚京便转开头,看向别处。

瘦弱的肩膀坚挺着,没有垮下去。

静默数秒之后,陈宗辞走到她的身后,蹲下来,手指抵住地面,低头靠近她的耳畔,“我很期待你,要如何让我开心。”

她侧过脸,两人的距离很近,她的视线从他的唇上,落到他的眼睛上,从他乌黑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脸,她扯出一抹笑,说:“会让你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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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为爱冲昏头脑 周稚京眼里的妥协是真,无望也是真。

可这样的周稚京,在陈宗辞眼里,仍然刺眼。他平静的笑,与她对视片刻,站起身,手掌覆盖在她的头顶。

两人一站一坐。

陈宗辞如一颗参天大树,而周稚京是匍匐于他脚下的唯一生物。

恍惚间,周稚京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

等她回过神来时,身后传来了关门声。

陈宗辞走了。

周稚京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垂下头,肩膀也塌了下来。

心脏却像是被人用力的捏住,又涨又痛,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只能无力的靠在沙发上,缓慢的喘气。

她费力的抬起手,拿过茶几上的手机,点开微信,找出陈靖善的微信拉黑,林序秋的拉黑,总之该拉黑的都给拉黑删除。

随即给姑姑发了信息,【姑姑,我去榕城陪我妈,过完年再回来,勿念。】

……

陈宗辞坐上车。

蒋聿偷偷摸摸看他,见他气压极低,让司机去酒庄。

他不知道这俩是什么情况,但周稚京这人在陈宗辞这里应该是挺特别的存在,当然这种特别,应该不是正向的。

车子开到一半,陈宗辞才开口,说:“不去酒庄,我回老宅。”

蒋聿冲着司机点点头,车子调转了方向。

一路上,陈宗辞一只手撑着头,闭目养神。

等车子到老宅大门口停下,他一时没有动作,蒋聿自顾玩着手机,仅余光偷摸扫他两眼。

就这样静坐了二十分钟,陈宗辞才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蒋聿收了手机,说:“你要这么不爽,自己又下不了手,不如我帮你?”

陈宗辞笑,“我有什么不爽的?”

“你哪儿看起来都不爽。”

陈宗辞不置可否,“别多管闲事。”

说完,下车走人。

过年前后,老宅格外热闹,几房人都回来。

连陈老太都变得十分忙碌,每天都要见几波人。

陈宗辞的口碑在年前翻盘,这些日子陈老太脸上自是有了光彩。

至于陈宗辞的三叔,还有陈靖善,就没那么好受了。

陈宗辞沿着僻静的小道,回自己的院子。

走上回廊,便瞧见廊下站着个人,这是他回自己院子的必经之路。

所以这人,大抵专门在这里等着他。

“小叔。”陈宗辞喊人。

陈靖善并没有立刻应答,沉默几秒,才淡淡应了一声,视线落在平静的水面上,夜色靡靡,连带着这一汪清泉,都成了深不见底的暗流。

他转过身,与陈宗辞面对而立,“你赢了,我可以离开公司。但希望你不要因此迁怒周稚京,是我要利用她,她是被我蛊惑。”

为了迎合过年的气氛,廊上挂上了红灯笼,添了一份喜气。

红色的光线映在两人的脸上,神色各异。

陈宗辞双手插进口袋,笑着说:“小叔的意思是她爱你爱到愿意付出一切,就算跟宋奎合作,有被他侮辱的可能,她也心甘情愿,是吗?”

陈靖善:“你可以看做她是为爱冲昏了头脑,但她如今也及时醒悟,意识到这样做并不值得。”

“是吗?她亲口跟你说的?”陈宗辞点点头。

“我离开公司,你把该给她的给她。”镜片下,陈靖善那双眼始终沉静,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分量。

说罢,陈靖善将手里的文件袋,放在旁边的长椅上。

旁的也不多言,走到他身侧时,停留了几秒,说:“这里面应该有你想要的东西。”

陈宗辞看了那份文件袋一眼。

耳边的脚步声渐远,陈宗辞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眸色晦暗不明。

半晌,他在长椅上坐下,拿起文件袋,翻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

……

周稚京在出租屋里住了一天,去榕城之前,给陈宗辞发了信息,把母亲住的医院地址发给他。

半日之后,得到他的首肯。

周稚京才收拾好了行李,坐了晚班的高铁去了榕城,中间有一次换乘,能直达榕城。

抵达榕城,已经是次日晚上。

周稚京直接打车去了医院,在外面的快餐店解决了晚餐。

电梯里,有两个小护士在聊八卦。

周稚京站在电梯一角,戴着口罩。

她们的对话自然进了周稚京的耳朵里,这么巧,这八卦的主人公,还是她自己。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是把医院账户当银行,想取钱就取钱。”

“不过说到底还是男人太渣。”

原来,在几天前,有个自称是董美珍丈夫的男人跑来医院,想取走董美珍账户上的钱。

为此还大闹了一场。

最后没办法,院方只能将剩余的钱退回给男人。

董美珍差一点被拔罐子。

所幸,董美珍的主治医生很负责人,联系到了她其他家人,又把钱给续上了。

听到这里,周稚京一时没忍住,直接上前,“那男人呢?”

俩护士被她吓了一跳。

周稚京扯下口罩,说:“我就是董美珍的女儿。我想知道那个男人去了哪里?”

俩护士面露尴尬,在正主面前讨论八卦,多么社死。

“这……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你可以去问问你妈妈的主治医生嘛。”

周稚京也知道自己唐突,“抱歉。”

“没事没事。”两位护士尴尬笑笑,到了楼层后,急吼吼的出去。

周稚京先去了病房,看护阿姨已经下班,房间里没有人,董美珍好好的躺在床上。

周稚京仔细检查一番之后,去护士站找了护士长,询问了整个情况。

正好有个亲历的护士在,将当时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言语里也带着气愤。

她还拍了视频。

周稚京看清视频里的男人,确实是她的父亲周正涛。

她隐忍住怒火,让护士将视频发给她。

回到病房后,联系了之前的私家侦探,【尽快帮我找到周正涛。】

这个私家侦探价格高,效率也很高,第二天一早就给了地址。

周稚京当天就杀了过去。

正好除夕夜,家家户户在家里团圆。

他如今住在惠城,九州附近的一座县城。

周稚京找到地方,房子挺不错的,虽然是老小区,但住的是顶层复式。

她爬楼梯上去,摁下门铃,顺便从包里拿出一根铁棍子。

没一会,里头就有女人应声,然后来开门。

“是不是忘了带东西?”

门一推开,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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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说好是让你开心 周稚京二话不说,直接将女人推开,进了屋子之后。

她环顾一圈,装修是老了一点,但胜在温馨。

客厅里,还有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在玩积木,穿着洋气的新衣服,扎着两个辫子。

热空调将她的脸,吹的红扑扑的。

真可爱。

沙发上还躺着一个更小的,大概是受到惊吓,扯着嗓子哭。

偌大的客厅,电视柜旁边,摆着一架钢琴。

女人倒是机智,并没有直接上来拉人,她去拿手机准备报警。

但她的企图被周稚京及时发现,周稚京一棍下去,手机屏幕被砸的粉碎。

女人尖叫起来,“你疯啦!”

周稚京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挥着棍子,将这家里能砸的全部都砸碎。

疯!她当然要疯!

她不疯谁疯!

敢拔她妈的管子,那她也不要让他们幸福!

女人跑过去护住子女,大喊:“你砸吧你砸吧,等会就有警察来抓你!”

架子上小女孩的艺术照,挂在墙上的结婚照,桌子上准备好的年夜饭,喷出暖气的空调,纤尘不染的钢琴,播放着春晚节目的电视机。

所有东西都看着刺眼,全部都砸掉。

她宣泄着愤怒和挤压很久的情绪。

所有一切都砸完之后,她又去门口将包拿进来,“要钱是吗?你们要钱是吧!给你们,都给你们!”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大堆冥币,全部砸在他们脸上。

随后,她又拿起打火机,蹲下来捡起一张,看着女人,问:“要不要?”

她眼睛里的疯癫劲,吓到了女人,她紧紧抱着孩子,一句话也不敢说。

生怕刺激了她,就真的点火。

“周稚京!你在做什么!”

男人暴怒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听到男人的声音,周稚京的眼神更冷,眼底生出的愤怒之火,都能将这屋子点燃。

她直接打了火,火苗迅速吞噬了她手上的冥币。

女人尖叫起来,抱着孩子就要跑。

周正涛迅速上来,将那火苗扑灭,且扬起手,朝着周稚京狠狠打过去。

周稚京被他这一巴掌打的,摔在地上。

她咬着牙,一声都没吭,只一把抓住放在一侧的铁棍。

在周正涛抬脚的瞬间,狠狠一棍子,照着他的腿打下去。

周正涛瞬间倒地哀嚎,眼里是滔天怒火,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个畜牲玩意儿,自己老爸都打,你小心天打雷劈!出门被车撞死!”

周稚京不说话,爬起来,眼神凶恶,双手捏着棍子,一下又一下打在他的身上,像是要杀人。

屋子里闹出来的动静,弄得整栋楼都知道了。

隔壁邻居热心肠,已经报了警,并且将女人和两个孩子带进家里躲避。

最后,男人被打的满头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警察到的时候,周稚京站在门口,想要点火,被警方及时扣住。

除夕夜。

周稚京在警局里过。

警察问她什么,她都沉默不语。

手上不知道被什么划伤,一直在流血。

等到大年初二,才有人来保释她。

周稚京被带出去。

办公室内,陈宗辞亲自在交涉。

然后带着人离开。

过年这几天天气特别好,阳光明媚,气温甚至还有点回暖。

陈宗辞先带她去酒店,洗澡换衣服。

衣服是全新的。

周正涛如今躺在医院,右腿被打成了粉碎性骨折,脑袋上开了个洞,缝了好几针,医生说以后可能会有后遗症。

周正涛醒来后就叫嚣着让周稚京这个孽女去坐牢,还通知了周茜。

周茜还在来的路上。

周稚京洗完澡出来,头发也没吹,只简单的擦了擦,身上穿着浴袍,脸颊上的淤青在洗过澡之后,更加显眼。

陈宗辞让酒店送了一份餐点上来。

他坐在餐桌前,玩手里的电子烟。

周稚京在他对面坐下,说:“你没在周正涛面前露面吧?”

“还没。”他换了个姿势,正眼看向她。

周稚京点点头,“谢谢。”

周稚京干这件事的时候,脑子非常清醒,甚至提前跟陈宗辞交代了一声,不是为了让他来善后,而是不想让他过来。

她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令陈宗辞有几分意外。

他问:“你亲爸?”

“嗯。”她低声应着。

陈宗辞去医院看了眼,瞧着不像是个好东西,他去的时候,听到他跟床边的女人在商量,怎么跟周茜要钱。

他没有多问,将旁边的筷子,递给她,说:“先吃饭。”

桌上的菜有点丰盛,甚至还有一盘饺子。

过年,得吃饺子,其他可以没有,饺子一定有。

还有鱼,且不能吃完。

因为要年年有余。

周稚京吃了一口鱼,又吃掉一半的饺子。

她的嘴角是破的,吃饭时,扯着伤口,特别疼。

不过她好像有点习惯这种疼痛,有点麻木。

也可能是饺子太好吃,抵消了伤口带来的疼痛。

“接下去呢?准备做什么?”

周稚京:“买点水果去看看他。”

“需要我出面解决吗?”

她抬起眼,与他对视片刻,倏地一笑,说:“不用。说好是要让你开心,又不是给你找麻烦。我自己会解决。”

“怎么解决?用水果解决?”

“反正我会解决。”

话音刚落,周稚京的手机响起。

是周茜的来电,她眉头微的动了动,在陈宗辞的面前接起电话,“姑姑。”

“你在哪里?我到警局,听他们说有人把你保释出去了。”

“嗯。是桑晚。”

周茜沉默了几秒,她是有些不信,但现在最主要的问题不在这个上,“你在哪里?”

周稚京:“我们在医院门口碰面,我正好也要去看周正涛。”

“好,那见面再说。”

挂了电话。

周稚京:“你在酒店休息,我去一趟把问题解决了。”

周稚京去房间里换衣服,红色的围巾还挺好看的。

她换好衣服,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

烟灰色的长款大衣,袖口和冒兜边缘是同色的毛领,不知道是什么毛,摸着很舒服,穿起来也很好看。

让她多了几分娇俏感。

内里搭了一件浅色的毛衣和卡其色的半身格子裙。

还有一条红色围巾。

她出去时,陈宗辞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手上开了一瓶酒。

周稚京注意到他身上的毛衣跟她的外套同色系。

陈宗辞抿着酒,提醒:“戴上口罩,遮一遮你的猪头脸。”

口罩就放在茶几上,得过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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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野种 周稚京走过去拿,就站在陈宗辞的旁边,弯下身,拆开包装纸,将口罩戴好后,转过身,面朝着他,又弯下腰,与他的视线齐平,让他检查,是否戴好。

目光相对。

陈宗辞岿然不动,捏着酒杯的手,手指轻敲杯壁。

周稚京的视线往下滑,落在他的唇上,想了一下,侧了下脸,隔着口罩,将这个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说:“谢谢你给我准备的新衣服,真好看。”

陈宗辞神色不变,只是抬手不胜在意的喝了口酒,说:“有司机送你过去。”

“好。”

周稚京赶到医院时,周茜已经在住院部门口等着了。

她出现时,周茜一下子没认出来。等她走到跟前了,周茜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侄女。

周稚京摘掉口罩。

周茜刚还在为她这身衣服感到惊艳不已,看到她脸上的伤口,顿时拧起了眉头,沉默数秒之后,严肃的问:“他先动得手?”

“我先找上门去的,把他们家砸了。他要告我可以的,他自己也犯了重婚罪,我妈是昏迷,不是死了。他让我进去,我也能让他进去。”

周茜叹气,“你何必要这样呢?”

“他要拔我妈的管子,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姑姑,你这样纵着他,他只会越来越过分!我真搞不懂,你是有什么把柄捏在他手里吗?要这么护着他,你赚钱也不容易,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周茜只关注她脸上的伤口,嘴角破损的厉害,瞧着她讲话,都觉得疼。

她说:“反正就是钱的事儿,你爸爸以前帮过我,更何况她还是我亲哥哥,我现在生活好一点,多帮帮他也是应该的。就是你跟你妈最苦,我看到你们现在这样,我心里也难受。”

周稚京无奈,“不知道还以为您欠他一条命呢。您别上去,我先上去。”

“还是我上去吧,我来解决。”周茜拦着她,“而且,这一次你也太过了,哪有女儿把爸爸打成这样的,就算你有理,最后也成了没理,他到底是你爸爸,再怎么样,也不能这样做。传出去,别人会说你不孝顺,没有教养。”

周稚京:“我有他这种爸爸,本来就注定了不会有教养。他杀妻行,我替我妈打他,就不行?他当不好这个爸爸,也别指望我会当一个正常的女儿。”

周稚京想到那个被她砸掉的家,冷笑一声,说:“更何况,在他眼里,早就没我这个女儿。他如今儿女双全,住着顶层复式,日子过的舒服死了。他凭什么舒服啊!”

她的火气又上来。

周茜想要安抚,但周稚京没给她这个机会,只道:“您要是非要上去,那我以后再不找您,不认您这个姑姑。”

她说完,扭头就走。

周稚京的脾气上来,十头牛都拦不住的性子。

周茜赶紧上去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跟你妈过你的日子,他过他的,往后互不来往就好。这要是闹下去,他要是闹到你单位去,影响你工作,就得不偿失了。”

周稚京说:“我辞职了,我没有工作,他去哪儿闹?”

周茜用力把她拉住,“那以后呢?你不想嫁个好人家了?若是让人知道你有这样一个爸爸,你还怎么嫁入豪门呢?”

“不嫁了呗。”

此刻的周稚京还真是无所顾忌,之前她企图找个有钱有势的男人,来跨阶级,让自己换个生活方式,给自己给母亲一个更好的生活。

但如今,这个想法被彻底打碎,她不但嫁不了有钱有势的男人,她可能连一个普通男人都嫁不了。

那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她不需要一个好的背景,好的形象。

这个世上,她除了要对陈宗辞隐忍之外,其他人算个屁啊。

周茜愣了愣,深深看了她一眼,继续劝说:“好,你不想嫁入豪门了,那么你也是要嫁人的……”

“我不嫁人了。”周稚京拉开她的手,不等周茜再说什么,飞快的跑进了将要关门的电梯。

她今天整个人看起来毛茸茸的,像一只兔子。

明明很可爱,却带着浓重的戾气,成了一只会咬死人的兔子。

周稚京领着水果篮,气势汹汹的走到病房门口。

周正涛正在吃饭,他的姘头亲自喂他,两个孩子也在,小的躺在婴儿车里,大的则乖乖坐在病床边上,陪他吃饭。

真是享尽齐人之福。

他联系上周茜后,就让人给他换了单人间,还找了看护。

周稚京直接推门进去,“爸。”

周正涛人还有点虚,头一直疼,还晕乎乎的,时不时的感觉恶心,医生说这是后遗症,并且还需要观察,脑袋受伤可大可小。

最关键的问题是,他的命根子都伤到了。

这会看到罪魁祸首,他气的脑壳疼的要炸裂了,想都不想,直接拿起桌上的茶杯,朝着她砸过去,“滚,给我滚!”

周稚京及时避开,滚烫的水在她一步开外的位置飞溅而起。

周正涛的姘头比他冷静多了,赶紧把人劝住,而后唯唯诺诺的走到周稚京跟前,她的目光暗暗的打量了一番周稚京身上的衣服。

她以前当过柜姐,对一些名牌很了解,即便现在生活不如以前,但对那些大牌还是有多关注,想着总有一天是要翻身的。

而周稚京身上穿的这一身,她正好是见过的。

这小妮子,显然是榜上大款了,这一身高奢牌子,估摸着得过六位数。

尤其是那副毛领子,就值钱的不得了。

她抹了把泪,柔柔弱弱的说:“你也不要怪你爸爸去你妈那边拿钱,我们也是没法子了,你是不知道,你爸爸……你爸爸他是得了绝症,他其实很想跟你和好,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就用了这种方式,让你主动过来。我们怎么可能真的看着美珍姐死呢。”

周稚京眯了眼,把水果篮重重的放在病床的桌子上,看向周正涛,“什么绝症?肝癌肺癌,尿毒症还是白血病?”

周正涛眼睛瞪的圆圆的,没有说话。

女人眼珠转了转,“胃癌,已经是中晚期了。”

“是吗?那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死?”周稚京抱着胳膊,一副等着他死的样子。

周正涛爬起来,眼里冒着火,指着她的鼻子,说,“野种就是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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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好看 周正涛每一个字都说的咬牙切齿,好像要用这句话,将周稚京置于死地。

可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他的姘头给打断,“正涛,你脑袋在流血!你快躺好,别再乱动了。”

紧跟着,那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一哭,旁边婴儿车里的也跟着一块哭。

女人摁了护士铃。

护士医生赶到病房门口,却进不去,门被反锁了。

几个人在外面轮流拍门,从他们的力度和节奏,能感觉到他们的急切。

医生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往里看,且非常严肃的警告他们,“到底有没有事?!有事就快点开门!不要拿生命开玩笑!”

周茜也被堵在外面,她心急的不行,说:“要不直接撞门进去,费用我来承担。这里头是我的亲哥,我不能让他出事!”

医生:“你打电话啊!先确定里面的情况!”

说着,医生又让护士去叫了安保过来。

病房内,周稚京挡着道。

周正涛惜命,被女人这么一说,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捧着头喊救命。

实则根本就没有流血。

周稚京走到床边,恶狠狠瞪了小女孩一眼,她立马闭上嘴巴,哭声戛然而止。

至于婴儿车里的奶娃,周稚京探头看了一眼,问:“这弟弟,多大了?”

女人刚要往门口去,又立马折返,想过来抱孩子,但为时已晚,被周稚京抱了起来。

“京京!”女人忍不住尖叫起来。

周稚京哄着小孩,冷声说:“你是什么东西,叫那么亲热。”

“好好好,我错了,你有什么怨恨就冲着我来,孩子是无辜的。”

周稚京看向她,“你也知道孩子是无辜的?那你为什么要勾搭已婚男人,明知道他有老婆有孩子,你为什么要插足?我也是个孩子,你想过我吗?”

“你别以为我不记得,我八岁那年,你就在我面前出现过,还教我游泳。你说你是我爸的远方亲戚,让我叫你姐姐。”

周正涛无助的吼:“你们吵什么吵,快让医生进来!”

可没人理他,金雅全部注意力在周稚京手里的儿子,“那你想怎么样?事已至此,难不成让我和我的孩子都去死吗?”

她说着,直接跪了下来,哀求道:“周稚京,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破坏你们家,正涛对我有恩,我做的一切,都是在报答他,报答你们。你误会我了,我是来帮助你们,不是来害你们的。”

这时,周正涛拽住周稚京的衣服,死死盯着她,说:“董美珍没跟你说吗?金雅的存在她一直都知道!你现在为这事儿来闹什么?!是董美珍欠我的,她就是个不会……”

他的话没说完,病房的门被猛地踹开。

一群人鱼贯而入,周茜几乎冲在最前面,瞧着眼前这幅场面,又看到周稚京抱着孩子,惊道:“京京,你要干什么?!”

她即可上前,把孩子抱走。

医生和护士则第一时间走到周正涛身边,检查他的情况。

周正涛头上的绷带确实有血渗透出来,医生让其他人先都出去。

周茜拽着周稚京到门口,金雅拉着女儿跟在旁边,眼睛盯着周茜怀里的儿子,小声的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有什么冲着我来,要打要骂怎么样都行,就是别把怒火撒在孩子身上。”

周稚京板着脸,没什么反应。

周茜把孩子递给金雅,沉声教训周稚京,“你真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是小混混吗?我培养你读书,是让你动手打自己亲生父亲来解决问题的吗?好好的年不过,跑到这里来闹事,把自己送进警局,再到医院里来大闹一出,是在警局待的还不够是吗?这人要是死了,你手里就多了一条人命,你这一辈子就完蛋了!”

“我有时候觉得你是个懂事又聪明的孩子,可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做任何事就凭着自己的性子,你就没有想过后果?如果从一开始,你就听我的话,按照我给你的路走,你就不会像今天这样!”

周稚京看向她,周茜眼里压着火,“你妈妈当初把你交给我,我自然会负责到底,我没有孩子……”

“我不是你的孩子,我的人生没有必要让你来给我负责和安排。”周稚京冷漠的打断,“我感谢你给我的一切,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她看向金雅,说:“你跟周正涛说,以后要钱,来找我。再让我知道,你们再拿我跟我妈来敲诈姑姑,我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

“京京……”

周茜还想说点什么,可周稚京不听,甩手就走。

金雅抱着孩子,迅速躲在周茜的身后。

周稚京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茜看着她的背影,眸色微凝,神情也沉了几分。

……

周稚京回到酒店。

陈宗辞不知什么时候走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礼物盒,盒子上放着一张附属卡。

周稚京连忙给他发了信息,【你回去了?】

隔了几分钟,陈宗辞才回:【有事。】

周稚京认真想了想,发了个新年快乐。

本来还有一大堆祝福的,但是显得有点官方,就给删了。

过年期间,陈家上上下下都很忙。

每天都有应酬不完的人,一大家子这么多人聚在一块,一人想一个点子,一天到晚就没有闲暇的时候。

初三一早,阖家上下要一块回乡祭祖。

陈宗辞得连夜回去。

今年老太太还想回一趟自己的老家,约莫初四初五都得在外头。

周稚京把那张卡放进包里,打开盒子,里面是条发带。

周稚京拿着去镜子前绑了一下,还挺好看。

她歪着头,对着发带拍了一张,发给陈宗辞,【好看。】

随后,她把发带拿下来,整理好放回盒子里。

她只在酒店里待了一个小时,买好了去榕城的车票,等时间差不多了,就退房离开。

等周茜搞定周正涛这边,再来找她,她已经回了榕城。

接下去三天,她守在董美珍身边,亲自照顾她,还补上了年夜饭。

初七那天。

她早早出门去爬山,榕城的孝山比较出名,都说孝山上的菩萨很灵。

自从董美珍昏迷,周稚京几乎每天都上去一次,每一次求的都是希望母亲早点醒来。

这次自然也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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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偶遇 周稚京早上六点起来上山。

山上的庙宇人还是很多,她提前准备好了香烛,挤在人堆里,对着殿内的菩萨许愿。

等许完愿,她去旁边香炉插香时,看到了在对面,同样与她一样插香的人。

对方正好也抬起眼,与她四目相对。

女人的目光平静又冷漠,很快就转开视线,并转身离开。

周稚京看到她头发上绑着的发带,与陈宗辞送她的那条是一样的。

周稚京的手停滞了几秒,就被掉落的香灰烫到了手背。

她没有追上去,只是按照自己原计划,拜完山上每一座庙宇。

最后花大价钱,请了一块平安坠。

下山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她走出景区,得走出一段路,才能搭班车回市区。

这段路挺长,时不时又车子从身边驶过。

她下山没走对路,出口距离车站台特别远,中间穿过了一个村子。

不过也有好些人从这个出口出来,所以她并不孤单,一条路上,三五成群,前前后后,好些人。

今天天气又好,走一走倒也无妨。

加强锻炼了。

这时,一辆车从她身侧开过,车牌和车标映入眼帘时,旁边已经有人在议论了。

周稚京抬眸看了一眼,她其实不太懂车,但有几个车型,她记得。

这是陈宗辞的车,他自己开的。

当他助理那一阵,周稚京对他生活,包括他手底下那几辆车,都摸得很清楚。

那时候,她主要是想弄清楚,陈宗辞和陈最的关联。

所以,借着机会,深入了解了一下陈宗辞的生活习性。

他也在榕城?

周稚京一边想,一边慢悠悠的走着。

她在想,这车子从她身边开过去,开车的人应该很难看不见她。那她这个走路的人,也很难不看到这辆车。

可陈宗辞来榕城,也没来找她,她现在主动的发信息过去问,会不会惹他不快呢?

那要是当做没看到,他会不会也不爽?

回去的路上,周稚京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到睡着。

一觉醒来,车子正好进了车站。

周稚京赶忙拿好东西下车。

刚下去,就有人扣住她的肩膀,“陈只?”

周稚京一愣,转过脸,对方似有点不太确定,“是陈只吧?”

周稚京记得他,他跟陈最关系很好,所以那时候也特别的照顾她,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对待。

后来上了高中,他们还是一个学校,只是不在同个班级。

但他跟陈最,不管到了哪所学校,都是学校里特别出名的人物。

不管是学习成绩,还是长相,都极其出众。

他没记错人。

周稚京朝着他笑了笑,说:“好久不见,谈崇哥哥。”

谈崇有些激动,“真想不到,还能见到你。那会陈最说你被人拐走了,他还到处贴寻人启事,后来……”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也跟着黯淡,轻轻叹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说:“我请你吃饭吧,我有许多话想问。”

“你也好好跟我说说,当初你都遇到了什么,现在过的怎么样?陈最的事儿,你的知道吧?”

周稚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想了下,说:“下次吧。今天我还有别的安排。”

其实从她的衣着,可以看出来,她应该过的还不错。

谈崇也不强求,拿出手机,说:“那加个微信?或者你给我你的电话。”

他看得出来,她有一点无所适从。

但想到陈最当初这样疼爱这个妹妹,意外发生之前,他都还在不停的找人。

他想,陈最最后的心愿,应该是希望陈只是平安的。

作为陈最最好的兄弟,他觉得自己也有义务,照顾她。

要么不要被他碰到,既然遇上了,他就不想这样放她走掉。

周稚京只给了手机号。

谈崇当场打了一个,看到周稚京手机响起,说:“那你也存一下我的号码,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帮忙。”

周稚京点点头。

“啊,对了。”两人刚分别没几秒,谈崇又追过来,“我那边还有一些陈最的东西,你要吗?”

周稚京犹豫几秒后,点了下头,说:“要的。”

谈崇微微松口气,刚刚他感觉陈只跟以前有些不同,对陈最的事儿有点过于冷漠。时隔那么多年,再见面,不应该这样平静和冷淡的。

现在看到她眼神里那种怯弱和无助,他又觉得这就是以前那个陈只。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那你什么时候有空,给我电话。不出意外,我十五之后回北城。”

周稚京点点头。

随后,谈崇帮她叫了出租车。

等开出一段,周稚京忍不住扭头往后看了一眼,谈崇还站在路边看着。

初三那年课业很重。

陈只跟不上尖子班的进度,每次考出来的成绩,都在拉低班级的平均分。

她本就是陈启民开了后门,硬塞进去的。

进去以后,班主任就给了她一套卷子,想要摸摸她的底。

周稚京那会缺了一年的课,整个初二都没上,也就是说,那时候她的知识也就是初一的水平。

分数一出来,班主任就直摇头,还专门家访了一次,想跟陈启民商量,要把她调去初二,或者去普通班。

在尖子班,对她这样的成绩,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陈只躲在房间里听,然后乖乖坐在陈最身边哭。

最后是陈最走出去跟班主任保证,用一学期的时间,帮妹妹赶上进度。

一个尖子班的学生,帮她补课,还有陈最和谈崇两个大学霸,给她整理知识点,加上陈只努力又认真,她的记性很多,很多东西看两遍就会,脑子也灵光,错过的题目第二次就不会再错。

更重要的是,陈只又乖又懂事。

在她成绩有进步之后,她给班上每个人都写了感谢的小卡片,还有她亲自折的纸玫瑰。

她还承包了班级卫生。

无论谁让她帮忙,她都一口应下,绝不推辞。

谈崇知道,那时候全班人都喜欢她,这样听话又懂事的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这时,他想到一个人,立刻电话过去。

“夏夏,你知道我遇到谁了吗?”

“先不告诉你,等过两天我们一起吃个饭,你就知道了。”

等挂了电话,谈崇编辑好短信发给陈只,【初十那天一起吃饭怎么样?我把东西带上,你只要人来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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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想养 周稚京收到信息并没有立刻回复。

她回到医院,把新求来的平安符压在母亲的枕头下面,顺便把去年那个拿出来收好。

她顺便打水,给董美珍擦身。

弄完这一切,她才躺下来休息,人累的快要散架了。

微信步数都快超三万了。

她举着手机划拉了一下信息,又快速浏览了一遍朋友圈。

陈宗辞的账号被她置顶了,对话还停留在三天以前。

她想了想,点开对话框,点他的头像,本来是想点进去看看他朋友圈的动态。

结果多点了一下,弄成了拍一拍。

现在好了,她得编个话题出来说。

周稚京懊恼的翻了个身,想来想去,把之前看的短视频发过去,是萌宠合集,【想养。】

刚发完,一条添加信息跳出来。

是谈崇。

周稚京看了下他的朋友圈,他没设置陌生人不能观看,也没设置时限。

谈崇的朋友圈大多是分享生活,他似乎跟以前没什么不同,阳光帅气,又十分开朗,喜欢篮球。

周稚京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陈宗辞的信息过来,她也实在提不起精神来回复。

这一觉,她睡的很沉。

但她忘了吃饭,半夜生生给饿醒,睁开眼时,发现床边坐着个人,且对上一双充满忧虑的眼睛。她还有些迷糊,揉了揉眼,低低的唤了一声,“姑姑?”

“是我。怎么醒来了?”周茜扶她起来。

周稚京不过脑的说:“饿了。”

“一定有忘记吃饭了,对吗?”周茜的话带着责备,却十分温柔。

周稚京还没有睡尽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说:“累。”

“我带了些面包。”周茜将放在窗台上的袋子拿过来,里面是各式各样的面包,她拿了一包奶油吐司,又开了一罐牛奶。

周茜看着她吃东西,周稚京则看着躺在床上的董美珍。

半晌,周茜顺着她的视线,把目光放在了董美珍的身上,轻轻叹口气,说:“京京,听我的话。别再管你爸爸,你就当他死了。不管你信不信,当初我来接你,就想着把你当做自己亲女儿。”

“我到了这个年纪,想要再生育也难。真生了,还不知道有多少闲言碎语,笑话我老蚌生珠,届时雅雯心里也会有芥蒂,会觉得我拼死生个孩子出来,是要跟她抢夺家产。”

“年轻时候不觉得什么,如今年纪上来,我也希望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孩子,平日有空了跟我一块吃饭,逢年过节来看看我。”

周稚京咀嚼着嘴里甜丝丝的吐司,周茜的话从她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

她吞下三块吐司,喝掉半杯牛奶,说:“姑姑,即便我不听你的话,不接受你给我的安排。等你老了,我也会照顾你,赡养你。你对我和我妈的恩情,我不会忘记。”

“京京……”

周稚京打了个哈欠,“睡觉吧,这么晚了,你也该休息一下。我去睡沙发,你睡这边。”

她说着便起身,从周茜身侧走开,躺在沙发上,一秒入睡。

周茜抱着被子过去给她盖上,瞧着她浓重的黑眼圈,消瘦的脸颊,便知晓她这些日子一定过的十分煎熬。

有时候内心的痛苦,比外在的伤害要更熬人。

翌日下午。

周茜带着周稚京去了医院附近的小区,这小区是这两年建起来的,里面的房子都很新。

三室两厅,扣掉公摊,差不多一百平。

周茜说:“我租的房子,交了一年的。你以后过来,就不用次次都睡在医院。正好榕城这边我有个朋友,说是想加盟我的古筝店,我觉得可行。但我自己抽不开身,节后我得去北城那边一段时间,要不你帮帮我?”

周茜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年前,周稚京一直没有回华瑞上班,连华瑞年会都没出现。

陈秉钧说过,原本年会也是她负责的,结果撂了挑子。

陈宗辞让万凝顶着周稚京的名头,负责了整场年会。

华瑞六十周年的年会办的更隆重,晚宴上来了不少达官贵人。

周茜作为家属,也跟着陈秉钧一起上了陈家的巨型游轮。这是陈老太的长子陈靖诚,送给陈老太的礼物。

并且以老太太的名字命名:琼华号。

这也预示着,陈家接下去要展开海上的生意。

这些日子,周茜也实际体会到了陈家的势力,光老太太手底下那几个儿子就不是省油的灯。

陈家这种百年世家,历代下来都是商贾之家。

这里头的人际关系必然复杂。

按照陈秉均跟她说的。

当年陈家是扎根在港城的,港城大半产业都是陈家的。

陈老爷子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当年他们父辈过世之后,几房人分了财产后,各自营生。

但分裂后的陈家迅速消亡,唯有长房长子陈解世跟他夫人一块,闯荡的不错。

后,三兄弟又重新坐下来商量,然后就有了华瑞,一个崭新的陈家重新起来。

再后来,不知缘由,陈解世带着妻子和孩子,在海荆市扎根,华瑞总部也挪到这里。

往后就很少回港城。

陈解世过世后,身为原配妻子的蔺琼华接棒。

而关于陈解世的死,到今天也还是个迷,因为死的突然,当年网络不似现在这样发达,大多都还是纸媒,时效性没有现在好。

据说,陈老太上位之后,花了很多钱,清扫舆论。

到现在都还有人说,陈解世就是蔺琼华设计害死的,因为当时蔺琼华的势力已经压过陈解世。

陈解世当时拉拢另外两个兄弟,企图把蔺琼华从公司赶出去,还想让她净身出户,却被她捷足先登。

如今陈老太跟另外两房人依旧相处融洽,这番传闻,也就只是坊间茶余饭后大家当故事来讲的谈资了。

但空穴不来风,不管这传闻是真是假,总归陈家内部人事复杂,水深,是真的。

那一个个精怪一样的人物,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应付得了。

因此,周茜擅作主张,让陈秉钧帮忙,替周稚京辞了这份工作。

后续的工资给多少随便,为了保险起见,周茜在过年期间,又见了陈老太一回,是希望陈老太动用她的权势,让周稚京在海荆市找不到好工作。

这样,她就能彻底死心,换个城市。

总归跟陈家这些人,划清界限才是最保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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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曾经 周茜见周稚京沉默不语,想来可能是自己太急切了,便转了话锋,说:“现在还是初步设想,具体事宜还要等年后再商量,未必就一定办的成。到时候再说吧。”

她想着,等节后,周稚京被辞退,找工作碰壁之后,再谈这件事,也许能更稳妥一些。

周稚京象征性的转了一圈,房子挺不错的,朝向也好,一天到晚都能晒到太阳。

当天晚上,周稚京就跟周茜一块在这里吃了晚餐,晚上也睡在这边。

房间里的东西都是全新的,枕头被套都还有阳光的味道,估计已经提前拿出来晒过。

周稚京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觉。

她辗转着,拿出手机玩了一会,顺便答应了谈崇的邀约,去看看他手里头还留了陈最的什么东西。

陈宗辞那边就回复了她一个养字。

她有哮喘,养不了这些。

她敷衍的话题,得到的自然也是敷衍的答案。

周茜在这里陪了她两天,初九那天离开。

初十,谈崇一大早就给她打来电话,问她要不要一块去学校看看。

周稚京本来想拒绝的,可嘴巴没从心,竟然应了下来。

谈崇:“你住哪儿?我来接你吧。”

“不用,我们在学校门口见就好了。”

“你还记得?”

周稚京笑说:“我没有失忆。”

“那好。你别买早饭了,我给你带着。”

挂了电话,周稚京立刻起床,简单收拾过后,在手机软件上叫了车。

谈崇约她去的是榕城高中。

校区位于城南。

多年过去,学校里外经过几次翻新扩建,比他们上学那会设备完善很多。

周稚京到的时候,谈崇已经等在校门口,正在跟门卫聊天。

看到周稚京下车,他立刻过来,“正想给你打电话来着。”

他一边说,一边将家里拿出来的早餐递过去,“还记得我妈做的饼是什么味道的吗?”

高三那年,周稚京是住校的,谈崇每天给她带早餐。

那时候,陈最太忙了,他几乎很少来上课,也很少能照顾到周稚京,就委托了谈崇。

谈崇见她那会又瘦又小,觉得她营养不良,不但承包了她的早餐,还承包了她的晚餐。每天傍晚放学,就带着她回家吃一顿饭,然后两人再回来上晚自习。

谈崇的妈妈那时候专门辞职照顾谈崇的起居,辅助他全力冲刺高考。

那会谈家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所以出去吃饭还挺方便。

周稚京自然记得谈母。

一方面是因为谈母的厨艺,另一方面则是谈母的那份母爱。

谈崇提前跟门卫打好了招呼,今天学校老师全部到校开会。

谈崇问:“要不要去看看老师?你当年失踪,班主任老师也帮忙找了很久。”

这学校里面的布局基本没有变化,这是榕城最好的公立高中。

为了能追着陈最的脚步,跟他一起上这所高中,周稚京从来都没有那么努力过,除了吃饭和睡觉,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

但她还是差一点,陈最进的还是尖子班,她只能在普通班。

后来到了高二,她努力进了尖子班,陈最则从尖子班退回到了普通班。

是以,后来她跟谈崇做了两年的同班同学。

时隔多年回到这里,恍如隔世一般。

回忆蜂拥而至,就像另一个人的记忆,灌进脑子里。

刹那间,周稚京停住脚步,甚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谈崇走出几步,才察觉到异样,侧头一看,身侧哪儿还有人,再回头,就看到她呆立原地,灵魂出窍一样。

“怎么了?”他回到她身侧,碰了下她的胳膊。

周稚京回神,与他对视一眼后,摇摇头,“没什么。”

两人进了教学楼。

他们的教室在二楼尽头,距离老师办公室特别近。

教室里,除了黑板上方激励学生的成语和后面的黑板报不同,其他没什么变化。

两人站在窗口,谈崇感叹道:“一转眼,高中都已经过去十年了。”

谈崇看着周稚京。

陈只刚出现在他们生活里时,是一只奶呼呼的小兔子,是稚嫩的,可爱的。

后来到了高中,出落的越发漂亮。

穿着最普通的校服,扎着简单的马尾辫,清纯又美好。

如今的陈只,有了成熟女人的韵味,就更是吸人眼球,让人心动。

不过在谈崇眼里,她依然是那个单纯的,傻乎乎什么都不太懂的妹妹。

两人待了一会,打算去别处转转。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碰到几个老师,其中正好有他们的班主任。

“陈只?”

班主任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主要是陈只和陈最这对兄妹,令人印象深刻。

他俩当年都考上了北城的重点大学,陈最当时放弃了,而陈只的录取通知书都还在她手里呢。

班主任停下脚步。

另外有两个年长的老师,也记得他们。

周稚京跟谈崇分别跟他们打了招呼。

听到他们叫自己,老师还挺高兴,“还以为你们记得了呢。”

简单聊了几句之后,班主任招呼他们俩去了办公室。

班主任的目光一直落在周稚京的身上,这让周稚京有点不自在。

班主任说:“你俩晚上有空吗?不如去我家吃饭,你的录取通知书我还收着呢。虽然你没去上,但北城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也值得收藏。”

说到这里,班主任叹气,“真的是可惜。”

谈崇见陈只不说话,便主动开口,说:“今天不行啊,我们几个同学约好了一起吃饭,要不郑老师一块?权当是我们高三五班同学会了。”

“行不行啊?这么临时叫我。”

“怎么不行啊。到时候他们见到您,一准高兴。”

两人说的热闹,周稚京听的迷糊,怎么变成同学聚会了?

最后班主任高兴的应下。

这下子,周稚京想要推脱都不行。

之后,他们又去了一趟陈最的墓地,全程周稚京都没什么话,郑老师跟谈崇倒是聊了很多。

聊以前,也聊现在。

两人看向周稚京的目光里均带着怜惜。

四点多,他们就去了饭店。

谈崇提前两天就预定好了包间。

推门进去时,已经有人到了。

谈崇:“你怎么来那么早啊。”

周稚京看过去,紧跟着耳边就响起了郑老师的点名,“方觉夏。”

是啊。

在陈只的故事里,还有一个方觉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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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她们不好了? 之前林序秋给周稚京的那个地址,正是方觉夏的住处。

她没亲自去,只让周茜找人,把方觉夏骗走。

当时做这些,是想让陈宗辞跟林序秋之间产生误会,最好两人闹崩,婚事易主。

但林序秋不按套路出牌。

最后做出来的事儿,与他们预设的完全相反。

婚事不但没有易主,她还坑了陈靖善一把,用秦璇来撇清她跟陈靖善之间的关系。

所以这女人,是嘴上一套,行动上又是另一套。

而林序秋真正忌惮,让她不停折腾,且真正想要除掉的人,应该就是方觉夏。

周稚京站在郑老师的身后,越过郑老师看向坐在沙发上喝茶的方觉夏。

她穿着一件背带款式的咖色长裙,搭配一件米色的高领毛衣。

微卷的长发束起,清丽出尘的一张脸。

她曾是陈最的邻居,两人关系特别要好。

陈只的温柔亲和,是从她身上学来的。

方觉夏清冷的目光只在周稚京身上停留了几秒,而后看向郑老师,礼貌的叫了人,“郑老师,好久不见。”

谈崇低咳嗽了一声,把周稚京拉过来,将她彻底展露在方觉夏的跟前,说:“看看这是谁。”

周稚京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跳的格外快。

方觉夏装作认真打量,抿着唇,偏是不说话。

这让气氛一下子就僵住了。

谈崇才不相信方觉夏会认不出来,当初这两人好的跟亲姐妹没什么区别,方觉夏对陈只也是极好的。

谈崇转念一想,当初陈最的死,对方觉夏打击挺大,她因此对陈只冷淡,也是有可能的。

他拍拍周稚京的肩膀,在她耳侧,低声说:“快过去抱一下,你傻了啊。”

方觉夏站在那里没动,眉目疏淡。周稚京硬着头皮上前,两人目光相对。

有些事,旁人不知,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良久,还是方觉夏先开口。

她说:“只只,见到我开心吗?”

再愚钝的人也能看出来两人之间的异样,谈崇打算上前缓和气氛时,另外几个同学也到了。

尴尬和僵持的氛围,一下子被冲破。

周稚京退开一步,却抵挡不过另外几个老同学的热情。

谈崇让大家落座,周稚京跟方觉夏分开坐。

老同学聚会大多是忆往昔,或者聊一聊自己的情况,问一问婚否,工作情况。

大家都是尖子生,能来的,生活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最神秘的莫过于方觉夏和陈只。

尤其是陈只。

大家都好奇,但又不敢多问,怕戳到她的痛处。

至于方觉夏话也不多。

这场临时发起的聚会,虽然氛围不怎么样,但大家还是很高兴的。

方觉夏提前离席。

走的时候,谈崇送她出去,顺便跟她聊了几句,“你今天心情不好?”

方觉夏整理衣,淡淡笑说:“没有啊。拜托,过了这么多年,大家都变了,你以为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吗?而且,你没发现吗,只只见到我们也并不那么开心。今天的聚会,是你一厢情愿组的局吧。”

这一点谈崇确实有点感觉。

方觉夏没有多言,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一辆黑色商务车过来,“我走了。”

她想了想,脚步一转,面向谈崇,道:“陈最已经不在了,我想在他心里,他的妹妹也跟着他一块走了。我们也就当做陈只走了吧。”

“但她明明实实在在回来了啊。”

“那又如何?她有她自己的人生,不需要我们参与。”

谈崇默然。

方觉夏拍拍他的肩膀,“不要做一些多余的事儿。也许,她根本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娇弱,甚至于她可能比我们过的都好。”

谈崇当初高考结束,就被父母安排出国游学,开阔眼界。

等他回来时,陈只已经失踪了。

再后来,谈崇得了个机会,成了交换生,陈最死的时候,他人在国外。

等他回来,才知道陈最死在了火里,方觉夏离家出走。

一直到大学快毕业时,方觉夏的父亲过世,她才出现,两人才又有了交集。

方觉夏:“不用跟着我,进去吧。不管怎么样,我今天看到郑老师,还是很开心的。”

说完,她就走了。

而她最后那句话,算是表明了她跟陈只的关系。

她们不好了?

谈崇回到包间内,郑老师跟周稚京坐在一块。

其他同学还在喝酒。

郑老师正在关心陈只的人生,很想知道她后来怎么样,如今怎么样。

到现在为止,她一句都没说过自己的事儿。

别人问,也大多敷衍过去。

郑老师是联想到了那些拐卖女孩的案例。

周稚京说:“老师,我挺好的。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现在跟我姑姑一块生活。”

“找到家人了啊?”

陈只的身世,那会不算是秘密。

她点头。

如此郑老师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饭局结束,周稚京跟谈崇一块送郑老师回家,他们又在楼下等了一会,郑老师将当年的录取通知书拿给她。

用袋子封存的很好,打开来还是崭新的呢。

郑老师说:“没关系的,我们要相信,我们遇到的任何事,都是老天爷最好的安排。”

等郑老师上楼,周稚京走到车边,对谈崇说:“我自己回去。”

谈崇人靠在车身上,耸肩,说:“我这开了车,送你也不麻烦。”

“真不用。”

谈崇想到方觉夏的那番话,莫名有些心寒。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酒,情绪上一下子没有克制住,拧着眉毛,问:“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们?刚才在饭桌上也是,你跟夏夏以前那么好,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生分成这样。她跟陈最可是对你最好的人。”

周稚京不语,紧紧握着手里的录取通知书。

面对她的沉默,谈崇有点生气,一摆手说:“随便你吧。”

说完,他自顾上车,让代驾开走。

周稚京暗自松口气,她重新叫车。

快到医院的时候,她临时改了主意,加钱让司机去了佐敦区。

她回来榕城那么多次,一直没有踏足过她曾经最熟悉的那几个区域。

佐敦区的变化不大,成堆的老房子。

下车时,司机让她注意安全。

这里大多是外来务工人员聚集地,鱼龙混杂,女孩子晚上单独过来,不太安全。

周稚京凭着记忆,找到那栋老房子。

来到302门口,房门竟是虚掩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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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初吻 门内漆黑一片,并没有开灯。

外面的墙体被粉刷过,遮盖了烧过的痕迹。

据说当时这场火,烧的还是挺巧妙的,没有波及隔壁,也没有波及楼上楼下。

但屋内的一切,被烧了个干净,什么都没留下。

周稚京立在门口,望着那条缝隙发呆,那场火,不但烧掉了陈最和陈启民的生活痕迹,连带着陈只的,也一并被毁掉了。

什么都没有留下。

所以为什么是一场火?因为足够干净,把一切都烧掉,片甲不留。

人的记忆有限。

十年过去,周围的邻居都换了一批人,早就没有人记得这里曾经有一对兄妹,有一对父子。

周稚京走到门边,轻轻的把门拉开。

这一层没人住,连带着门口的感应灯也不会亮。

她朝里看去。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能看到屋子正中间,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整个人与黑夜交融,又好似与这间房子相融,好似他本就该在这里。

屋内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周稚京握了一下拳,一步跨进去,入骨的寒气扑面而来,裹挟着无数的记忆,潮水一样将她瞬间吞没。

她好像听到两道不同的声音,在叫她只只。

一遍又一遍。

带着偏爱,带着疼惜。

她紧咬住牙关,沉默的关上门,将自己锁在里面。

记忆里的温馨画面,与现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她看想那扇窗户,已经不记得那时候窗帘是什么颜色,沙发放在哪个位置,沙发套又是什么颜色的。

恍惚间好像还听到脚步声,那个敦厚老实的中年男人,睡在客厅中间的钢丝床上,打着呼噜,翻身时差一点要掉下床。

每日清晨,只要打开房门,就能看到餐桌上放着丰富的早餐。

一个帅气的哥哥,坐在餐桌边,检查她前夜做的作业,同她说早安。

当初离开这里的时候,她没打算回头,甚至她选择忘记在这里的一切。

回归到自己的轨道里去。

董美珍总是问她,那几年过的如何,她从来不说。

她不说自己亲手毁掉了一段很好的亲情。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恶心又坏,所以她掩埋了那段时光,当做从不存在,从未发生。

将与陈只有关的人和事,统统封存。

她应该跟陈最一样,死在那场大火里,与这间屋子一起,留在陈旧时光里。

周稚京与陈只彻底分离,从此以后,她就只是周稚京。

周稚京站在门边,久久没有出声。

长久不住人的房子,没有什么人气。

阴冷潮湿,还有一股子霉味。

那种冷意,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

从缝隙钻进周稚京的身体,侵入四肢百骸,直达骨缝。

“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声音响起。

平静又冷清,还带着些许的回声。

空空的,好像一缕幽魂。

周稚京回过神,往前走,几步便走到男人的后侧。

啪嗒一声响,一簇火光燃起,橘色的火光映照在男人的脸上。

轮廓分明的脸引入眼帘。

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垂落的眼睫,在晃动的火光下微微扇动。

他并没有表情,可神态里却透着一种邪肆。

他侧过身,抬起眼帘,朝着她看了一眼。

那深而沉的眸,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敲髓吸骨。

两人视线相触的一瞬,火光泯灭。

最终,只剩下那一点橘色的火光,明明灭灭。

他是陈最吗?

他已经不是陈最了,从今以后,再没有陈最,只有陈宗辞了。

陈宗辞抽了一口,夹着烟的手便垂在身侧,问:“为什么来这里?”

周稚京沉默,她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烟雾在黑暗中一点点侵袭过来,将她完全笼罩。

就像陈宗辞这个人。

无孔不入,钻进她的世界,将她的生活撕扯的分崩离析。

从避暑山庄那一夜开始,他就成了她的梦魇,她极力想要挣脱,拼尽全力,甚至不择手段。

最终仍成为他的囚徒。

陈宗辞慢慢抽着烟,他好像能看到周稚京平静没有波澜的面容。

这世上应该没有比她心肠更硬的人。

这间屋子,困不住她,唯独只能把他自己困住。

烟头落地,橘色的火光被踩灭在鞋底,两人顷刻间没入了更深的黑暗里。

周稚京的背脊贴住了墙壁。

冰凉的嘴唇覆盖下来,将她一寸一寸的吞没。

错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被夜色掩盖,变得隐秘又旖旎。

他们第一次亲吻是在一个假日的午后。

桌子上散着数不清的试卷,陈只奋笔疾书。

她完全沉浸在做题里,等她做完一道大题要拿给哥哥看的时候,发现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看起来很累,日渐消散的笑容,让陈只心里特别没底。

陈启名去世后的每一天,她都提心吊胆,她很怕,怕陈最把她丢弃。

笔头抵在嘴唇上,她的视线从他的眉眼慢慢的滑落到他的嘴唇上。良久后,她注意到他睫毛颤动,好似将要睁开眼睛,下一秒,她便低下头,嘴唇落在了他的唇上。

窗外的阳光落在他们的脸上。

陈只闭着眼,陈最同样闭着眼。

两人的睫毛都在动,陈最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

亲吻很短暂,陈只立刻就退开了。

那是她第一次亲人,她连最喜欢的宁砚北都没亲过。

亲完,她便有些坐立难安,她知道他醒了,她能感觉到嘴唇碰在一起时,他略微乱掉的呼吸。

她放下笔,轻轻推开椅子,去了卫生间。

心跳的太快,她实在没办法,继续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

更加没有办法心无旁骛的做题目。

她总要忍不住去看他的嘴唇,想到他唇上的温度,还有那种柔软的感觉。

镜子里,她的脸颊红彤彤的,嘴巴也被她自己揉的发红发肿。

这个‘意外’之吻过后,陈最让她住校了。

住校需要另外一笔费用,他们那会哪儿有那么钱,但陈最拿出来了。

高三是最重要的一年,学校基本是一个月放一次假。

两人不在同一个班,见面的次数就变少,别说是聊天了。

最重要的一年,也是陈最缺课次数最多的一年。

学校老师都知道他们是兄妹,陈最不来上课,老师自然就找陈只,问她家里的情况。

但陈只也答不出来,那会她跟陈最都连续一周没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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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是你 有些记忆依旧那么清晰。

在这件屋子里发生的一切,一幕一幕的在脑海里重现。

亲吻没有停止,只是逐渐由深变浅,一下又一下。

在周稚京迷糊的时候,他又在她唇上用力咬了一口,将她从那些温柔泛黄的记忆里,抽离出来。

豁然睁开眼。

她依然无法辨清楚眼前的人,但她脱口而出喊了一声哥哥。

声音软糯,就好像他的陈只回来了。

良久,他发出一声轻嗤,说:“你以为我是谁?”

声音冰冷,带着嘲讽。

周稚京哑然。

他松开手,退开几步,冷淡的问:“为什么来这里?”

这是他第二遍问,但周稚京仍答不出来。

“听说这里闹鬼,每天过十二点就会有脚步声,好像屋子里有人。”

周稚京终于艰难的发出一点声音,“我不知道。”

“回来过吗?”他又点了根烟。

周稚京:“没有。”

她能听到他吐烟的声音,而后他问:“那现在呢?”

周稚京说:“今天见了些人,突然就想回来看看。你呢?”

“为什么把你妈妈带到榕城?”

周稚京一时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为什么呢?当初母亲进了手术室,再出来就陷入昏迷。

那时候,他总是拿董美珍问周稚京和周茜要钱,次数多了,周稚京就受不了。

偷摸着跟姑姑合计,把人偷偷送到别处。

周茜问她送去哪儿,她第一时间答的就是榕城。

当时没有过脑子,仅仅是第一反应。

周稚京其实挺讨厌陌生环境的,总是需要她改变自己如融入,她习惯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下生活。

世界那么大,她长久待过的城市也就那么几个,其中就有榕城。

首选当然就在这里。

总不能把人送去北城,那边开销那么大,她也负担不起。

周稚京回答:“熟悉一些。”

话题到了这里,似乎没什么必要再进行下去。

陈宗辞没再出声,兀自抽烟。

在这间屋子里,除了刚开始那个吻,两人都格外规矩,守着自己该有的分寸。

可他们最颠三倒四的日子,也在这间屋子内发生。

陈宗辞抽完烟,顺便将刚才那枚烟蒂捡起来,说:“走吧。”

他的车停在附近。

两人下去时,有个男人正蹲在他车子边上。

周稚京先于陈宗辞出声,“你要干什么!”

男人动作停住。

静默几秒后,突然揣着刀子走向他们。

“有钱吗?”

陈宗辞简洁明了的回:“没有。”

男人愣了下,突然激动起来,“你放屁,开这么好的车子,怎么可能没钱!你们有钱人,那么多钱,拿点出来怎么了?!”

陈宗辞与之在周旋时,周稚京暗自往后退,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男人见状,瞬间被惹怒。

他立刻拔出别在腰间的自制气枪,“你他妈给我把手机放下!”

陈宗辞趁此出手,但男人的力气不小,加上情绪激动,手上又有武器,就没那么好对付。

周稚京迅速往外跑,冲上大街,想找人帮忙。

发现夜晚的佐敦区没什么人,巷子口,站着几个男人,怎么看都像跟里面那个男人是一伙的。

为首那个看着甚至有几分眼熟。

她立刻往回跑,电话接通的瞬间,砰的一声响,像枪声。

接线员问她是什么声音,在怎么位置。

周稚京望向事发的方向,身后有脚步声,她立刻躲进附近的楼道。

她立刻锁屏,用手捂住嘴巴,藏在暗处。

眼睛盯着外面。

那几个男人跑过去后,她立刻报了地址。

可刚说完话,突然一个身影在楼道口闪现。

周稚京一颗心吓的差点炸开,直到男人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拖着她藏到暗处。

没一会,那几个人又跑过来,“靠,真是废物一个,这样还能让人跑掉。”

“总跑不远的。”

“那傻子怎么办?”

“你去处理傻子,我们找人。要不怎么跟老板交代?”

男人交代完,几个人就分头行动。

听他们的话,像是专门来找陈宗辞麻烦的。

几人要走开始,突然有个人叫停,“等一下。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人影跑进去。”

紧跟着脚步声便朝着这边过来。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周稚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被陈宗辞拉到身后。

楼道狭窄,顶多两人并行。

但他们在暗处,更好作为。

陈宗辞的动作很快,在两人走进来的瞬间,一把拽住其中一个,将自制的气枪顶在了男人的脑袋上,“敢动吗?”

他的声音冷彻骨,令人胆寒。

连藏在后面的周稚京听了都不免感到害怕。

刚别说,被那冰冷器具顶着头的男人。

男人当即抬起手,“不动,绝对不动。”

陈宗辞制衡着这个人,将其他人一步步逼退出楼道。

周稚京没跟出去。

警笛声由远及近。

周稚京心里一喜,她立刻跑出去,为了不给这些人有逃跑的机会,她拿出手机,对着他们一顿拍照。

一定要把他们脸都记录下来。

不知怎么打开了摄像功能,正好这一刻,那边又响起砰的一声。

陈宗辞怀里的人慢慢滑了下去。

镜头里,陈宗辞松开手,转头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手上拿着仿真枪的镜头,格外的清晰。

那人倒在地上。

周稚京呆住了。

警车已经到了附近。

陈宗辞叫她过来,说:“拉他起来。”

周稚京犹豫着,在陈宗辞把人弄起来的时候,还是跟上去。

他把人塞进后备箱,连带着那把仿真枪一起,而后驱车从另一条道离开了佐敦区。

周稚京坐在副驾驶,整个人发怵。

陈宗辞打了个电话。

周稚京磕磕巴巴的说:“姑姑给我找了个房子,在医院附近。”

二十分钟后。

两人驮着男人进屋。

这仿真枪的威力并不算大,伤口的位置在胸口下方。

周稚京看到手里的血,脸色都白了。

陈宗辞比她冷静许多,扯开男人的衣服,检查伤口。

手机铃声炸响,周稚京无声的耸动肩膀。

是陈宗辞的手机,他看了一眼,起身朝外面走去,余光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等他走出屋子。

原本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突然睁开眼,他拿出手机,似乎准备报警。

周稚京一步上前,夺过他的手机。

男人顺势看过来,看清她的脸后,眼神一变,“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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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她不会 这一刻,周稚京也想起来了,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男人的伤势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他一只手捂住腹部伤口的位置,他先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故意压低声说:“你放心,只要你闭上嘴巴,什么都不说。这件事就跟你无关!”

“快报警。”

男人咬着牙,强忍住内心的不安和狂躁,腹部的疼痛仿佛搅着他的心肝脾肺肾,无一处不疼。他干这件事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牛逼极了。

这一枪下来,陈宗辞逃不出要坐牢。

可现在,他开始害怕。

剧情没有按照他想的那一步往下发展,他没有想到陈宗辞竟然会毫不犹豫的逃离现场。

他捂着腹部,感受着鲜血不断的往外涌。

周稚京一直不动,他分明看到了这女人眼里的一丝挣扎,她到底在犹豫什么!

“我可以给你钱,多少钱都行。快打电话,快点!”

男人朝着她的方向爬过去,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周稚京拿起近处的椅子,一下砸在男人的身上,直接把人给砸晕了。

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周稚京立刻将手机丢进了旁边的水杯里。

陈宗辞带着老穆进来,老穆手里还拿着一大包东西。

周稚京紧张的说:“他,他刚才想要报警。”

老穆锋利又沉稳的眼神,朝着她看了一眼,而后跟陈宗辞一块,将躺在地上的人弄进客房,简单检查伤势过后,对陈宗辞说:“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交给你。”

说完,他回过身。

周稚京站在房门口,身上沾着血迹,手上也是。

陈宗辞走过去,整个人挡住了她的视线。

周稚京抬起脸,与他目光相对。

陈宗辞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去了卫生间,帮她把手上的血迹洗干净,“一会把衣服换下来给我。”

“他还有其他同党,他们会报警的。”

“那几个混子不敢。”他垂着眼帘,镇定的好像这些情况,是家常便饭,不足为惧。

他的手指反复用力的摩挲她的掌心,手指,还有手背。

洗手液抹上来的时候,周稚京回过神来,一下子从他手心里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显然,陈宗辞没预料到她的这个举动,即便反应过来,也抓不住了。

洗手液让两人的手都变得滑不溜丢。

周稚京说:“我自己来洗。对了,我刚才拍了照片,那几个人的样子我都给拍下来了,一会发给你。”

陈宗辞没出声,目光仍停留在她的手上。

片刻,他应了一声,再次抓住她的手,亲自帮她把手上的泡沫洗干净。

老穆将男人的伤势处理好之后,来到客厅,陈宗辞将周稚京拍的照片递给老穆看。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短的视频,几秒的功夫。

老穆看完之后,面色微沉,看向周稚京时,眼神变得有几分冷厉。

周稚京心里咯噔了一下。

陈宗辞将茶几上的一杯水递过去,“怎么?”

老穆没回应他,直勾勾看着周稚京,道:“你备份了吗?”

“没有。”

“手机给我。”老穆伸出手。

陈宗辞却在这是,把水杯放在了老穆的手上,说:“不用。”

“可是这段视频,万一流出去,足以让你进去。”

视频里,只拍到陈宗辞的背影,能看到的就是他挟持着人,放大了还能看到他手里拿着仿真枪,紧跟着就是砰的一声。

其他几张照片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陈宗辞余光看向周稚京,“她不会。”

周稚京觉得他说这三个字时,并非是真的相信她不会。

老穆:“保险起见,还是销毁干净比较好,免得节外生枝。”

“那我也认。”陈宗辞喝了口水,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老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用警告的眼神,示意周稚京管好自己的嘴巴和眼睛。

等陈宗辞喝完水,他便起身,带着周稚京离开,这边由老穆守着。

陈宗辞带着她回酒店。

周稚京感觉到他身上的低压,进入房门的那一秒,两人便纠缠了起来。

他的强势,令周稚京无法阻挡,唯有顺从。

他用手扶着她的脸,能找到更好的角度,更深入的与她缠吻。

呼吸被他彻底掠夺。

两人一步步后退,直到她的腰抵在桌子上,她双手撑住桌子的边缘。

两片唇分离。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两个人站住不动,重叠着站在一起,远远看过来,周稚京好像完全融在陈宗辞的身体里。

他的手压在她抵住桌沿的手上。

手指交叠,密不可分。

周稚京闭着眼,安静的等待他接下去的举动。

他温热柔软的唇碰到她的鼻梁,周稚京下意识的侧过头,似乎在寻找他的唇。

然,下一秒,陈宗辞退开一步,手掌捧住她的脸颊,揉了一下她的唇,说:“去洗澡。”

周稚京睁开眼时,陈宗辞已经转身走开。

他一边走一边脱下身上的衣服,最后只剩下一件黑色衬衣,手表摘掉,袖扣扯掉,随意的丢在茶几上,衣服下摆从裤子里扯出来。旋即停住,低着头,那手机回复信息。

周稚京默不作声的看了他一会,才自顾去了卫生间,没留在那里碍眼。

热水淋在身上,周稚京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开始回忆刚才的事儿,显然那些人并不是路过的小混混,就是专门冲着陈宗辞来的。

正洗着,卫生间的门被推开。

她猛地回头。

陈宗辞进来,她下意识的遮掩住身子。

他朝着淋浴间内的她看了眼,走到浴缸前放水,并没有跟她共浴的打算。

周稚京立刻背过身去,加快了冲澡的速度。

陈宗辞则倚在洗手池边上,慢慢将手里剩下的烟抽完。

淋浴间内雾气氤氲,周稚京的身影,变得朦胧,玻璃门上覆盖了一层水雾,连曲线都难辨了。

没一会,水声戛然而止。

玻璃门推开一点,周稚京伸出一只手,“帮忙递一下毛巾。”

毛巾就在陈宗辞的身侧,他拿起来,直接走到门边,浴缸里的水已经过半。

玻璃门被他强势拉开。

他带着浴巾进去,将她裹住,直接抱起,把她放在了洗手池上。

“这么快就洗干净了?”

周稚京余光瞥了眼旁边的浴缸,又朝着他看过去,反问:“我哪里没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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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尾巴 夜半

周稚京口渴起来喝水,她睁开眼,陈宗辞竟然在看电视,声音调的很低,几乎听不到。

房内的灯全部关掉,只有电视屏幕发出的光。

周稚京哑着嗓子,问:“你怎么还不睡?”

“几点钟了。”

陈宗辞好像知道她要干什么,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递过去,说:“快五点了。”

周稚京撑起身子,她不记得他们纠缠到了几点钟,但肯定很晚。

她喝完水,迷蒙的双眼看向他,又问:“你怎么还不睡?”

“看完电影再睡。”

他接过水杯,放回去。

周稚京扯过旁边的抱枕,垫高脑袋,撑住眼皮,实在撑不住,就用手指撑着,问:“看的什么啊。”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自己扒拉着眼皮的样子,有点搞笑。

陈宗辞拉过她的手,帮她摆在两侧,说:“不用你陪,你睡你的。”

她的眼睛已经闭上,侧过身,手不偏不倚搭在他的手背上,说:“你明天没事吗?”

陈宗辞终于把注意力从电影上抽开,落到她的身上。

周稚京恍恍惚惚要睡过去的时候,又猛地惊醒过来,睁开眼睛时,正好就对上陈宗辞的目光。

她缓慢的眨了眨眼,困倦让她的脑子转的很慢,她说:“睡吧。”

好像他不睡觉,她也不能心安理得的睡。

他揉了揉她的头,关掉了电视,但他仍没有躺下,似乎坚持要把那部电影看完才行。

他去了外面客厅。

周稚京抱着枕头,睡着的一秒钟,又莫名的惊醒过来。

这一次醒的比较彻底。

她先去卫生间洗了个脸,然后便跟着出了房间,在他身侧坐下来。

这刚坐下,电影就结束了。

不过看陈宗辞的样子,应该还没打算睡,手里夹着根烟,还没点。

周稚京把那根烟拿掉,直接躺在了他的腿上,说:“再看一部,我这会醒了。”

她一边说,一边玩了玩手里烟,然后放在自己的耳朵后面。

周稚京在这里没有换洗的衣服,身上穿的是从陈宗辞行李箱内翻出来的毛衣,松松垮垮,穿到她身上跟裙装差不多。

陈宗辞把遥控器给她,让她自己选。

她接过遥控时,他顺手勾走了她耳朵上的烟,手指触碰到她的耳廓,就这么弹了一下。

有一点痒,她抿了下唇,抬起手摸了摸耳朵,顺便把头发拨下来,将耳朵遮住。随即,认真的选起了电影。

最新上线的电影有好几部,但都不是她特别感兴趣的题材。

她找啊找,足足找了有五六分钟,都找不出一部想看的。

陈宗辞也挺有耐心,并不催促,只是玩了一会香烟之后,放进嘴里,准备点。

点上以后,他便起身。

周稚京反应极快,抓住他的手,仰着脸,“你干嘛?”

“去厨房看看,冰箱里应该有点吃的。”

她立即松开手,应了一声吼,继续选,“老电影看嘛?”

“可以。”

冰箱里确实有新鲜的水果,甚至还放着几样日期比较近的速冻食物。

周稚京选来选去,开了部霸王别姬。

她好像没认真看过,放好之后,她就朝厨房看了看,陈宗辞站在那边,好像在煮东西。

她坐了一会,拿起茶几上的空杯子过去倒水。

陈宗辞确实在煮东西,他抱着胳膊,倚靠在琉璃台上,盯着电磁炉上的锅。

他余光里,出现周稚京的小腿,小腿肚上有个牙印,这会淡了一点。

露出的膝盖到现在还没完全退红,右边那只甚至还隐约显出淤青。

他垂着眼帘,眉目不动,只抬手抽了口烟,就将剩余的那一截,摁进了旁边的烟灰缸里。

等周稚京倒完水,他伸出脚,把她勾过来。

手搭在她腰上。

周稚京举起水杯,幸好拿的够稳,没有洒出来。

陈宗辞此刻的眼神温淡,问:“你干嘛?”

“倒水啊。”

“当尾巴啊?”

她抿着唇,笑的很浅,“凑巧。”

他收回自己的长腿,身后的锅要扑出来了。

他将她拉到旁边,过去关火。

周稚京特别有眼力劲,从橱柜里拿出消过毒的碗,递上去。

两个小碗,刚刚好。

客厅那边,电影已经开始。

周稚京站在他旁边,等他盛完,同他一块回到客厅。

这速冻馄饨味道还不错。

这一出电影看完,外面的天也亮了。

陈宗辞也靠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周稚京伸出手,替他遮挡光线。

她侧过头,朝着窗外看过去。

今天的天气并不算好,天灰蒙蒙的,但光线还挺强,外面好像在下雨。

正当周稚京出神时,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呼一声。下一秒,陈宗辞整个人压上来。

她的呼叫声只出现了短暂的一秒钟,就被侵吞掉。

她用力抓住他的胳膊,又被他挣开,用手握住,十指紧扣,压在头顶上方。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

曾经的时光覆盖上来,那荒唐无度的一周。

年轻的身躯,不知疲倦的索取。

将所有抛在脑后,世界就只剩下彼此,而那时候,他们本就只有彼此。

相依为命,相互依存。

只是那一周,更加的深入,让所有的一切,发生了改变。

位置,身份,统统都变得不纯粹了。

两人漆黑的眼眸中,呈现出来的彼此,成了过去的人。

黑下来的电视屏幕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

周稚京再度醒过来时,听到陈宗辞在讲电话。

她觉得累,便没有睁眼。

陈宗辞:“今天不过来了,我有事。”

话音落下,是一段长久的沉默,然后是他平静的一声挂了。

过了一会。

他又打了一通电话,这一通是订餐电话,让酒店后厨做了几个菜。再往后就是给老穆的电话,人已经往海荆市那边送了,早上发了少,打了一剂药之后,好了很多,不会有什么问题。

老穆把另外几个小混混都找了出来。

包括那把自制手枪的主人。

对方伤了腿,但不算特别严重,自制枪回到了原有主人的手里。

老穆:“小三少爷,我还是得提醒一句,周小姐手上那个视频不可留,人心难测,还是删了最好。”

不等陈宗辞回答,老穆又说:“我今晚上的飞机回海荆市。”

陈宗辞:“这件事先不用告诉奶奶。”

挂了电话,陈宗辞就把手机静音,接下去不想有任何人再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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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机会 *这一天,两人没出酒店门。

所有的时间都消磨在了床上。

周稚京饿着醒来,吃了几口饭,就又浑浑噩噩的睡了。

她的手机跟陈宗辞的放在一块,同样是静音状态,不管是谁来的电话,都没接。

手机上还有谈崇的短信。

开头就是对不起。

然后表达了见到她时的心情,最后才提到陈最的东西还没拿,这次倒是没说见面,只是说如果她不方便,他就把东西寄放在榕城图书馆,到时候她有时间去拿就可以了。

这条信息是中午发过来的,周稚京看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她坐在垫子上,正趴在茶几上吃东西。

睡足了一天,她这会精神很饱满。

陈宗辞在卫生间洗澡,他嫌弃她睡觉时,口水流他身上。

周稚京傍晚醒过来时,人在他怀里,他胸前确实湿了一片。

她平常可不流口水,这次应该是太累了。

陈宗辞的睡衣丢在地上,周稚京起身去把睡衣捡起来,折叠好放进了自己包里,准备带回去洗。

弄完,她才给谈崇回了个好。

相比较他的长篇大论,她这一个字的回复,就显得有点敷衍和冷漠。

谈崇看到这一个字,确实是有些不高兴,但很快又觉得是他管的太多,这么多年过去,谁都会变。

变的也不只是陈只一个,他自己也变了,方觉夏也变了很多。

这么一想,谈崇觉得一切都挺合理,又给周稚京发了信息,说明天就把东西寄存到图书馆,到时候会把储物柜的号码跟她讲。

周稚京刚放下手机,陈宗辞就从卫生间出来,他的目光在她手机上停留了几秒。

他把擦头的毛巾,丢在沙发凳上,问周稚京,“要出去走走吗?”

周稚京摇摇头,她有点犯懒,而且外面还在下雨,她没有那么好的兴致,雨中漫步。

正常来说,下雨天最适合的还是睡觉。

她一只手撑着头,碗里的东西已经吃完,新闻上在放节后返程返岗的情况。

周稚京在想自己年后的规划,只是这会脑子一片空白,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前路变得格外迷茫。

她心头一跳,她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无论什么情况,她都能很快调整自己,做出新的规划,然后继续朝着自己的目标行进。

她其实挺少有迷茫的时候。

即便当时遇到宋奎的事儿,把她在九州那几年努力扎下的根基连根拔起,全部作废。她也只沮丧的一天,就很快做出决定,跟着姑姑他们来海荆市,借姑父的人脉,另谋出路。

她转过脸,目光落在陈宗辞的身上。

“我姑姑说她有个榕城的朋友想在这边开一家古筝店,用她的店名,会另外给她一笔加盟费用。姑姑有心将天籁发展成全国连锁,现在也算是正式起步。”

周稚京说这些的时候,并不特别有劲,甚至断断续续,她说:“我姑姑说,如果榕城这边真的开设出分店,想让我帮忙。”

陈宗辞耐心的听完,回道:“你弹古筝还不错。”

听着好像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但周稚京却听出来他的意思。

她说:“我考了几级,不是很懂行的,看不出来的。”

用这话来驳陈宗辞,分量不够,陈宗辞的钢琴是满级的。虽说乐器不同,但音乐相通,周稚京弹的好不好,他看得出来。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打开自己那盒饭,握着筷子,开始慢条斯理的吃东西。

周稚京坐在地上没动,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继续看着他。

陈宗辞自己吃一会,夹起一块牛肉,递到她嘴边,说:“小叔要离开公司。”

周稚京张嘴的同时,眉尾不由的挑了一下。

两人目光相对,周稚京脸上出现的细微表情,一个都没逃过陈宗辞的眼睛。

他就是故意在这个时候说这个事儿,让周稚京反应不及。

陈宗辞抽了一张纸巾,替她擦掉沾在嘴上,多余的汤汁,继续说:“以此来换取你留在公司的机会。”

周稚京嘴里含着牛肉,一时之间忘了咀嚼。

须臾间,她回神,迅速咀嚼完牛肉吞下,说:“我不知道。”

这一点,陈宗辞看的出来。

她眼眸闪动,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这才是最主要的。

陈宗辞左手手肘抵在地盖上,右手拿着筷子,拨弄着盒子里的几个菜,不是很有胃口,挑挑拣拣,挑出一粒最小的,放进嘴里,说:“你姑姑良苦用心,跟我奶奶提议,让她在全行业内封杀你。所以,你离开了华瑞,也不会有任何公司要你。”

“另外,奶奶没批准小叔离开公司这个提议,不但没有离开,还拥有了一些实权。”

周稚京认真的思考这一番话里的意思。

陈老太有自己做事的一套准则,对每个人也是不同的标准。

你以为她会无脑护着陈宗辞,而摒弃一个非自己生的儿子。

她却没有这样做,不但没有,甚至还给了陈靖善更多的实权。

所以这一局,谁胜谁负,说不清。

也许,他们这些人之间,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输赢。

毕竟他们是自己人,唯有周稚京是个外人。

陈宗辞实在没兴趣吃东西,将筷子放下,说:“我再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周稚京不动声色,说:“我只听你的安排。”

片刻后,周稚京将注意力放到了他吃的东西上,饭几乎没动过,就吃了一点菜。

她这会想起来蒋聿说他有厌食症。

但其实从他外形上,根本看不出来,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身材,怎么可能会有厌食症。

现在她觉得,他也许真的有。

周稚京说:“我们出去找东西吃吧,这家酒店的厨子不怎么样,做的菜不好吃。”

随后,她就麻溜的去换衣服。

但是内衣裤都泡了水,没办法穿。

陈宗辞让酒店从了一次性的内裤上来,至于内衣,冬季的衣服厚实,里面不穿也没什么问题。

问题解决,两人便一道出了门。

周稚京照旧带着口罩,她脸上的印子虽褪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一点痕迹,嘴角也没完全好。

两人昨夜里纠缠时,陈宗辞总是亲吻她的脸颊。

像是疼惜。

周稚京的眼睛被捂着,实实在在感受的那一份熨帖,甚至让她产生一时的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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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疤痕 外面下着小雨。

两人出了酒店,沿着人行道走了一段。

这附近好像没有特别热闹的街。

十年时间,不但人会变,城市也会变。

很多地方,都已经跟记忆里不太一样。

不过即便周稚京在这座城市待了有四年,她最熟悉的地方,也就那几个。

出了那个区域,与她而言,也是陌生的。

现在她最熟的,就是医院附近那一片。

她原本想说,要么去郷街。

那是当初他们几个惯常去的商业街。

以前榕城最热闹的商业街有两个地方,一个在老城区那一带,与佐敦区大概是一条街的距离,另一个地方就是郷街。

随着经济发展,这种商业区域逐步分散。

现如今榕城最热闹的地方,是北环路的不夜城,据说挺大的,周稚京没去过,是听护工阿姨说的。

陈宗辞没有意见,他正在发短信,周稚京说什么他都只回一个嗯。

周稚京叫了车,两人找了个比较显眼的位置等着。

周稚京看了一下车子从什么方向过来,确定这里是最好的上车地点,就把手机放进了大衣口袋。

天气湿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她有点畏寒。

余光朝着陈宗辞看了眼。

他今天里里外外都是黑色,单手撑着黑伞,在这样的雨夜,有种说不出的萧索和沉郁。

他握着伞柄的手,骨节分明,食指中段的位置有个齿印。

手背上隐现的青筋脉络,总让她联想到,他抓她的手,她的脚踝时的力道。

“看什么?”

正当周稚京的脑子偏离方向时,陈宗辞的声音瞬间将她拉回正轨,她飞速的与他对视了一眼,又缩头乌龟一样的收了回去,咳了一声,说:“没。”

她缩紧了脖子,缓慢的,微不可察的将雨伞往下压了一点,扭过身去,用雨伞遮住自己。

有股热气冒到脸上和耳朵上,需要降温。

没多久,车子过来。

两人一起坐在后座。

路上雨势变大,到不夜城时,演变成了倾盆大雨。

司机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

两人坐扶梯上负一层,热闹的景象慢慢露出全貌。

扶梯附近有家新开的网红奶茶店,门口还排着长队,不同年龄层的男男女女,容色各异。

周稚京并不特别喜欢这种热闹,看到如此场面,眉心不自觉皱了皱。

但转过头,面对陈宗辞时,露出的是开心的笑。

她摸不准陈宗辞喜欢吃什么,只能按照赵秘书之前给的那份餐单,找类似的。

两人一边逛,一边看。

路过刮刮乐的时候,周稚京停了一下,顺便拉住陈宗辞的手,说:“玩一下?”

陈宗辞没兴趣,“不玩。”

“试试嘛,就买五十块。”

旁边小方桌上,有好几个人在玩。

周稚京拽着他一块去扫码刷票,仔细看清楚玩法之后,将三张刮刮乐拿给陈宗辞,让他来刮,她则在旁边看着。

正好小方桌那边,有对小情侣走开。

听着是中了二十,打算用这二十再换一张继续刮。

周稚京跟陈宗辞走到桌子边,陈宗辞拿起刮刮器,粗糙的把要刮的区域全部刮开。

周稚京在旁边瞧着,免不了又看到他的手指。

思想又开起小差。

这次,泛红的耳朵,无处遁形。

但她又突然的想起一件事,在陈宗辞刮完最后一张时,目光锁定了右手无名指的位置。

干净,一点儿疤痕都没有。

可陈最这里实实在在有一条疤痕,因为当时伤口比较深,缝了好几针,就留下了一圈疤痕。

后来,她认真摸那个疤,对陈最说了一句话。

她说:“我以后都不用给你买戒指了,你看已经套上了。”

这疤痕也是因为陈只留下的。

但现在,陈宗辞的这只手,这根手指,一点疤痕都没有。

刮完最后一张,陈宗辞将刮刮器丢在旁边。

一毛钱也没中。

周稚京原本还想再去刷三张玩一下,被陈宗辞打住,“走了。”

也对,他未来将要继承的家产那么多,这种福利彩票,对他而言没什么趣味。

他握住她的手腕走了一会后,才松开了。

周稚京看到一家轻食店,一把抓住陈宗辞的手,指了一下,说:“要不吃这个?”

自从她开始保持身材和皮肤,对美食的欲望就降低了很多。

陈宗辞斜她一眼,很突然的回握住她的手,说:“五楼有正经菜馆。”

周稚京这才发现,他们一路过来的方向,就是朝着电梯房去的。

五楼有家私房菜。

装修风格十分雅静,在这样热闹的环境里,另类又特别。

两人进去后,经理好似认识陈宗辞,直接领着他们进了单独包间,也没送餐单上来,十几分钟后,直接上了一桌菜。

看来他应该来这里吃过挺多次,说不定跟老板还认识。

周稚京好奇,但没多问。

上来的菜都是些家常菜,并没什么特别。

味道也就那样,但陈宗辞吃了不少。

饭后。

两人又逛了逛,走到电影院门口,春节档电影多。

周稚京驻足了一会,提议:“要不看一场?我看网上说这个不错。”

国内的科幻大片,还是末日题材的。

他们买了最近的那场,没什么好位置,大屏幕总不好坐在第一排,周稚京要了最后一排,比较靠边的位置。

他俩进去时,电影已经开场。

最后一排是情侣座位,就是角度不太好,在最左的位置。

两人落座后,周稚京才把口罩扒拉下来,拿出门口买的糖,吃了一颗,去一下嘴里的腻味。

她喝了碗汤,一直腻到现在。

电影开头是文戏,有点枯燥。

两人这会坐的规规矩矩,中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彼此的衣服交流的比他们本人深刻一些。

陈宗辞看着电影大屏,鼻间飘过来一点若有若无的果糖的香味,这种香味在周稚京靠过来,跟他说话时,更显浓郁。

周稚京只是想要感叹,说:“这拍的真不错。”

“什么?”陈宗辞侧过脸。

电影正在放第一个大场面,配合着音效,很震撼。

周稚京挪动屁股,消除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凑近了同他说,“这特效做的真好。”

陈宗辞垂着眼,视线落在周稚京的唇畔上。

光影在两人脸上浮动。

香甜的气味勾出一丝旖旎的暧昧。

陈宗辞的唇抿了一下,视线上移,与她的目光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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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迟到的礼物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

周稚京扬起下巴,主动的亲了上去,还此地无垠的用手挡住了两人贴在一起的唇。

呼吸更近,那股香甜的味道,彻底笼住陈宗辞,似有丝丝甜味,从嘴唇的缝隙中灌入进去。

勾着他更深的去品尝这份甜味。

她吻的有一点笨拙,小心谨慎的允着他的唇畔,不敢太过深入,只是浅浅的尝试。

陈宗辞拉下她的手,周稚京慌忙退后,做贼心虚,明明是自己主动的,还怕被人看到。

陈宗辞抬手握住她的下巴,将她拉回来,说:“亲了那么多次,到现在连接吻都不会?装什么。”

周稚京嘴里的糖还没吃完,她张嘴说话之前,将糖挪到左侧,可刚在一张嘴,陈宗辞的唇就压了下来。

似乎就在等着她这一刻。

唇齿纠缠间,那颗糖果,在两人之间翻滚,最后被陈宗辞勾走。

随即,唇齿分开,在周稚京跌进这份缠绵的那一刻,分开的猝不及防,甚至令她有些意犹未尽。

此刻,她整个人都贴在他的怀中。

陈宗辞似乎已经得到他想要的,推了一下她的额头,侧开头,注意力回到电影上。

那颗葡萄味的糖果,在他唇齿间滚动。

周稚京仍看着他,那种酥软的感觉还未散去,心底深处痒腻腻的。她凑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亲的格外重,唇上的水渍全擦在他脸上。

用行动表现出她此刻的不满情绪。

陈宗辞微的皱了皱眉,嫌弃似的斜了她一眼,但没把她推开。

他抬手擦了下脸,又在她身上擦了两下。

周稚京凑过去,低声问:“那我不装,你试试?”

陈宗辞收回手,说:“不试。“

周稚京说了声小气,就把头靠在他肩上,不跟他闹。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看到后半程,周稚京都有些累了。

散场的时候,十一点多。

回到酒店逼近十二点。

陈宗辞明早的飞机回海荆市,夜里自然少不了的耳鬓厮磨。

消耗掉所有的精力。

周稚京也有主动的时候,但大多数时间,都是陈宗辞在做绝对的主导。

血脉喷张的每一刻,连灵魂都战栗起来。

这导致,周稚京早上根本起不来,她听到陈宗辞起床的动静,甚至还记得自己抓住他的手,说跟他一块去机场送他。

但结果是,她根本就没起来,翻了个身,想着我再躺两分钟。

谁知道等再醒过来,都已经中午了。

还是陈宗辞的电话把她吵醒,提醒她中午退房。

她一看时间,差点过了时间。

她匆忙洗了个澡,收拾好东西离开酒店。

去医院的路上,给陈宗辞打了个电话关机,估计已经上飞机了。

她打了个哈欠,在微信上给他留言道歉。

本来说好了是要送他的,没起来床,那就是她的错。

隔天,周稚京收到谈崇发来的照片。

下午,她就去了一趟图书馆,按照谈崇的指示,拿到钥匙,把储物柜里的东西拿走。

她去了三楼的自习室。

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铺开。

就几本书,还有一只未开封的盒子。

周稚京翻阅了一下那几本书,是以前陈最书架上的,应该是借给谈崇,一直没还。

书本内有阅读过的痕迹。

是属于陈最的字迹。

她又拿起盒子,晃动了两下,听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她犹豫着要不要拆开来看。

想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问谈崇,这盒子是怎么回事儿?

谈崇:【陈最给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提前交给我的,他说怕自己没空,不能准时给。我本来放在家里,我妈给我收起来,当时没找到,我就去补一份。】

陈只的生日是在高考前几天。

那会,两人依旧是有些疏离,陈最是不想亲自给她礼物。

所以这份礼物,是她的。

周稚京看完信息,良久后才回复了谢谢。

她把手机放下,盯着盒子发了一会呆。

那年,谈崇补的礼物是一块手表。

挺值钱的。

周稚京就这样,足足坐了一个小时,才伸手拿起那个盒子,拆开了包装纸。

盒子上的logo露出来。

她打开,里面是一条金项链,挂坠是花的形状。

链子加上挂坠,估计要大几千。

这对当时的陈最来说,价格不菲。

后来她也问过陈最,他送的生日礼物是什么,他说是个娃娃摆件,又说没了就没了,以后再补,给她买更好的。

周稚京将撕破的包装纸折好,跟盒子一起放进包里。

又将那几本书收拾好,放回袋子里。

元宵节前一天,周稚京回了海荆市。

她傍晚到的,第一时间是约陈宗辞一起吃完饭,在她的出租屋。

毕竟跟顾大厨学了一段时间的菜,总要发挥点作用。

她先回出租屋把行李放下,就自行去了生鲜超市,选购食材。

等她买完,陈宗辞都还没有回复信息。

付钱的时候,她遇到了迪迪。

她也买了一大堆食材。

迪迪看到她,高兴的打招呼,“京姐,好巧啊。”

周稚京微笑着点头,“你怎么来这边买菜?还买那么多。”

“我租的房子在这儿附近。我今天约了陈先生。”

“哦。”周稚京了然的点头,视线从她的推车上回到自己的推车上,想了一下,说:“我忘了买葱,你先结账。”

她说完,推着推车从队伍里出去,走回生鲜区,把一些食材放回原位。

她磨蹭了一会,等看到迪迪走了,才去结账。

车里的东西少了一大半。

回到出租房,周稚京先去换了一下床单被套,收拾完了之后,拿手机看了一眼,陈宗辞还是没有回复。

她想了一下,把遇到迪迪的事儿,跟他说了一声。

几分钟后,陈宗辞的信息回过来,【你帮我去一趟。】

紧跟着,就是迪迪的住址。

除此之外,其他什么也没吩咐,也不说让她去这一趟干什么。

周稚京一直磨蹭到八点钟,才换了身衣服,打车过去。

距离阳光小区确实不远,环境比阳光小区要好一些。

车子到小区门口时,她意外看到了一个人。

对方也看到了她。

周稚京没主动过去打招呼,秦执也没有丝毫停留的打算,自顾坐上车子就走了。

周稚京找到十二幢楼,住的二楼。

门铃摁下,迪迪很快来开门,脸上准备好的笑容,在看到她时,凝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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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人间清醒 京姐。”迪迪打开外面的防盗门,请周稚京进去。

屋子还不错,比她住的要大一点,三室两厅。

装修风格处处透着企图温暖男人的温馨,餐桌上摆着饭菜。

迪迪从柜子里拿出新拖鞋,周稚京换上,瞥见旁边的男士拖鞋,看起来有穿过的痕迹。

但她没问。

迪迪说:“是陈先生让你来的?”

也算是,但周稚京没回答。

周稚京说:“我还没吃饭,要不我俩一块吃?”

“陈先生没时间过来,让你来告诉我?”

周稚京微笑着,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餐厅,“看起来很不错,你做菜手艺比我好多了。”

“京姐。”

“我去盛饭。”周稚京压着她坐下,不管她说什么,径自走向厨房。

迪迪恍惚几秒后,立刻起身跟过去,说:“还是我来吧。”

从她轻快的语气,可以听出来,她又恢复如初。

即便内心有所受伤,但也强忍住了疼痛。

周稚京跟她一起在厨房里盛饭,还有一锅汤。

随后,迪迪又将其他都热了一下。

然后两人正式动筷。

周稚京在家里,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揣测陈宗辞那短短一句话的用意。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

迪迪的事儿,他总会推给她来办。

在e国的时候,虽然最开始他叫了迪迪来当翻译。

之后,陈宗辞住院,原本应当是她这个当助理的照顾,但她把这件事故意让给了迪迪。

她那时候,确实用心险恶。

想用迪迪做文章,也想用迪迪来脱身。

所以,后来即便他们已经钱货两清,是周稚京还是给了迪迪地址,让她有机会追过去,再次与陈宗辞搭上关系。

周稚京品尝着原本要做给陈宗辞的菜,一边观察着迪迪的神情,她发现她始终情绪稳定,无论什么情况,都能把自己安抚的很好。

其实这样的人,更加的难缠。

周稚京说:“过年回家了吗?”

“回了一趟,初一那天就回来了,跟他们吵了一架。”

“为什么吵架?”

“他们觉得我丢人。”她给周稚京盛汤,“不说这些。”

“他们是为了你好。”

周稚京接过她递来。

“他们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从来也没顾过我到底想要什么。”

周稚京:“现在这样,是你想要的吗?”

迪迪认真的想了想,说:“是也不是。”

周稚京喝了一口汤,味道很鲜。

迪迪问:“好喝吗?”

她的眸光熠熠生辉,满目期许。

周稚京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不由得想,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陈宗辞,她的笑容应该会更加灿烂。

真正的满心满眼,即便坐在这里的人不是陈宗辞,依然无法泯灭她的喜欢。

周稚京笑了笑,说:“好喝,放了什么,怎么那么鲜。”

“放了虫草。”

她说着,去厨房拿了个袋子出来,拿了一罐虫草出来,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一些名贵的滋补药材,她说:“我专门托人带来的,有点买的太多了。京姐,一会你带走一点,万一陈先生要去你那边吃饭的话,你也可以拿来煲汤。”

周稚京脸上的笑容淡去,迪迪的神情仍然是真诚的,好像为了爱情,她什么都可以接受。

迪迪又给她盛了一碗。

不过周稚京没喝,她擦了擦嘴巴,说:“你这样的性格,挺有做大婆的潜质。只是以我对喜欢一个人的理解,很少有人能这样大度,可以接受喜欢的人在外面有很多女人。”

迪迪笑说:“我要是大婆,那我真的受不了,我一定会成为一个疯子。但我不是,而且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得不到他的人,大概连心都不一定能得到半分,那就争取到与他在一起的时光就好。京姐不是也一样吗?只是我要的是一段回忆,你要的是事业,我们互不相干。”

周稚京眉梢轻挑,显然眼前的女孩比她想象中要聪明。

但她看似清醒,却并不真的清醒。

周稚京不接她的话,只说:“我会亲自联系你的父母。”

迪迪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凝住,放在桌上的手,慢慢的攥成拳头。

周稚京整个人往后靠,说:“陈总该给的都已经给了,他今天不来已经说明了问题,他不想你再继续缠着他。而且,你说你要一段回忆,我认为之前那一段也足够了,你想要再多,应该也没有了。”

“与其把自己困在这里,不如听你爸妈的话,现在回去,当他们的乖女儿。”

迪迪用力咬了下唇,嫩白清纯的小脸保持着原有的镇定,但那双焦躁的眼睛出卖了她,“京姐现在是要过河拆桥吗?”

她的声音依旧是温软的,如往常每一次跟周稚京交谈时一样。

软绵绵,没有什么攻击性。

周稚京露出听不懂的样子,反问:“什么时候我与你搭过桥?”

“我能成功在这里,难道不是京姐你鼓励的吗?”

周稚京表情依旧淡漠,还是那句话,“我会亲自联系你的父母。”

迪迪咬着牙,语调尖锐了几分,“用我的去应付林序秋,拿我当挡箭牌,现在自己上位了,就要把我赶走,这算什么道理?”

说着,她又软了语气,起身走到周稚京身侧,跪在了地上,乞求:“我威胁不了你什么,我只是想安静的待在陈先生身边,我们明明不冲突的……”

“冲突。”周稚京不为所动,冰冷的,不带感情的用这两个字打断她。

迪迪眼神里的诚恳在这一刻碎裂,褪掉那一层软弱后,变得冰冷,“你一定要喊我父母,是吗?”

周稚京不语,只是讳莫如深的看着她,看她的镇定一点点崩盘,看她所谓的清醒被彻底泯灭。

她蹭一下站起来,发疯一样砸了桌上的菜。

“我不要!”她退后两步,指着周稚京,说:“你要逼我走是吗?我走!我现在就走!”

她说着,便冲向了窗台。

周稚京一惊,立刻追过去,但还是慢了一步,她人已经挂在窗户上,以一种绝然的姿态,迎着窗外的风,她仰头看着漆黑的夜色,仿佛自语般的,说:“谁也不能左右我。”

周稚京万没有想到迪迪会这样做,“你疯了!”

她开始哭,泪眼婆娑,可怜兮兮的说:“我喜欢他啊。你们为什么都不肯帮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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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我不知道怎么解决 3周稚京敏锐的捕捉到迪迪话里的‘你们’,这让她莫名联想到在小区门口遇到的秦执。

当然,现在首要任务是得把人劝下来。

“曹梦迪,你好好想一想你刚跟我说过的话,你觉得你现在跳下去的意义是什么?谁会记得你?陈宗辞?还是你觉得我会因此而感到愧疚?就算我愧疚,我的愧疚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迪迪没有看她,仍望着窗外,流着眼泪,说:“我碍着你们什么了?为什么要赶我走?谁都不能赶我走,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没有资格在指使我。”

周稚京尝试着慢慢靠近,“你冷静一点。”

迪迪好似察觉到什么,猛然扭头,周稚京立刻停下脚步,“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聊。还是说,你希望我现在把陈宗辞叫过来,让他亲自跟你聊?”

“不要!不要叫他来。”她眼里一阵慌乱,又激动。

她并不想让陈宗辞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这个让人厌恶的模样。

她眼睫颤动着,眼泪成串的往下落,说:“我不是威胁他,我没有要威胁他!”

“好,那你先下来,好吗?”周稚京又往前挪了一步,说:“你看,你买了那么多名贵的药材,陈宗辞都还没有亲口喝过你煲得汤,你就这样跳下去,多可惜呢?就算要跳,也该是等他喝过你的汤,见过你的好,才行啊。这样,他才能够永远的记着你啊。再说了,这里是二楼,万一死不成,跳个终身残疾,岂不是更痛苦?”

然,这话却没能让迪迪动容,反而更加激动和愤怒,“我都说了,我不是要威胁他!我也没想用我的死,去绑架他。我死是我自己的事儿,与他无关!是我……是我自己舍不得走,是我自己想要做这不切实际的梦!我不用他记住我,我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女孩,我不是!”

周稚京:“对,你不是。但你好好想想,你今天在这里跳下去以后,你的父母知道了,你觉得他们会找谁负责?”

迪迪的神情有点松动。

周稚京再接再厉,“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去华瑞闹,陈总现在好不容易翻身,正是名声大噪的时候,你的死一定会影响到他,甚至会被有心人拿住把柄,往他身上泼脏水。你要真的实在想跳,可以的,我不劝你,每个人的命都是自己的,有决定去留的权利。但你跳下去之前,要不要亲自下来拍个视频,或者写个遗书。力证你跳楼与陈总无关。”

周稚京伸出手,“先下来吧。”

迪迪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手上。

半晌,她才把手放上去。

周稚京用力握住,迅速的把她拉下来,然后过去把窗户关上,拉上窗帘。

迪迪说:“我去拿纸笔。”

周稚京一把将她推到沙发上,怒道:“不要发疯。就算你写了,只要你出事就会拖累陈总,你忘了吗?你之前可是他公开养在外面的人。”

她垂着眼,几秒之后,便捂住脸开始哭。

周稚京这会有点腿软,她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眼睛一秒钟都不干从迪迪身上挪开。

周稚京理解不了迪迪的脑回路,只知道这女孩子没那么容易打发。

这世上,最怕的就是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迪迪哭了一会,就开始发呆,随后又突兀的笑起来。

周稚京全程都安静的看着她的情绪变化,一句话也没说,无话可说。

餐厅那边还是狼藉一片,本该是喷香的饭菜味,好像变了质,让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变得不太好闻。

迪迪去拿酒,把自己灌醉,然后抱着酒瓶子流眼泪。

她说:“京姐,你一定没有爱过人,你一点都不懂。那些话,说出来容易,但做起来真的好难。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我就陷在这里面出不去。他……他甚至都没有碰过我一根手指头,我跟他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是十三分钟。”

“他没跟我说话,也没有看我。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想在他身边多留一刻钟,光看着他就好啊。”

周稚京盯着她泪盈盈的眼睛,起身拿过旁边的毯子,过去给她盖上。

她炙热的手抓住周稚京的手腕,凄楚的望着她,“京姐,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用一个秘密,跟你交换,好不好?”

周稚京没有说话。

迪迪用力掐着她的手,自顾自的说:“知道秦执吗?斓宇的总裁,我来海荆市,是他支持的我。”

从她嘴里听到这个,周稚京意外也不意外。

周稚京:“睡觉吧。”

而迪迪这会的脑子也不足以她再继续说什么。

她抓着她的手,只一遍又一遍的乞求,逐渐的就昏睡里过去。

周稚京扯开她的手,回来椅子上坐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一顿折腾,已经过十一点了。

她坐下后,没多久,陈宗辞的电话进来。

她看了迪迪一眼,起身去窗户边接,手机放在耳边,她并没立刻开口。

两边都很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陈宗辞:“还没回家?”

周稚京:“我还在迪迪这里,你可以来一下吗?”

话音刚落,屋子里就响起门铃声。

周稚京惊了一下,这个时候会是谁?

“稍后再说。”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瞧了眼。

迪迪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躺在沙发上一动未动。

门口的人没有躲避,秦执就站在那里,目光甚至还对着猫眼,好似能看到门内的人。

周稚京愣怔了一秒,犹豫过后,打开了门。

秦执看到她,不慌不忙,“周助理。”

周稚京:“我现在已经不是陈总的助理了。”

“称呼不重要,重要的是,曹梦迪应该跟你说了一些话,对吗?”

周稚京平静的回:“她喝醉了。”

秦执:“那正好,我们可以安静的谈一谈。”

……

陈宗辞约莫是半个小时后过来的。

正要摁门铃时,周稚京提着垃圾,打开门。

他顺势收回手。

随后,两人一块下楼去附近丢垃圾。

周稚京说:“她刚才想要跳楼。”

陈宗辞不语,眸色平淡无波。

周稚京进垃圾房丢垃圾,他则在外面等着。

丢完垃圾,她走到他跟前,神色认真又沉重,说:“我不知道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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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没有你就想死 夜凉如水。

此刻,陈宗辞的眸,如这夜一样的黑。

他什么也不用说,那眼神,便足以让周稚京无地自容。

她舔了舔唇,说:“她要喜欢你,我也没有办法阻止……”

陈宗辞沉声打断,“那就让她一直待着。”

周稚京住了嘴,再不说一句话。

数秒后,陈宗辞问:“回不回去?”

周稚京:“回去。”

路上,她提了一下秦执。

陈宗辞没什么大的反应,仿佛这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儿。

这些年,生意场上什么招没见过呢。

回到家里。

陈宗辞没有多余的废话,直入主题。

他身上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味道,连烟味都没有,很明显是洗过澡才出门的。

周稚京抱着他的脖子时,脑子里老飘出迪迪坐在窗台上的画面,思绪便总是游离。

陈宗辞掐着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这么不放心,现在送你回去?”

周稚京不接这话,只凑上去亲他的脖子,说:“你用的什么沐浴液,好好闻。”

陈宗辞拉开她。

大抵也是没了兴致,起身去卫生间冲澡。

周稚京没追问,只是默默侧过被子盖住身体,等缓过来,才穿上衣服出去。

陈宗辞只是简单冲了下。

出来时,周稚京在厨房里。

他走过去,无声息的站在门口。

正好看到周稚京打开冰箱,里头只有成堆的矿泉水和鸡蛋。

他眯了眼,冷不丁的开口,“邀我吃饭,就只准备了鸡蛋?”

周稚京吓得肩膀一颤,矿泉水都忘了拿,直接缩了回来,回过头,陈宗辞已经穿好衣服,发尾有点湿。

她的脑子飞速运转,说:“我做了菜,但你没来,都倒掉了。”

厨房很干净,没有任何开火过的迹象。

周稚京在他的审视下投降,说:“骗你的,我没做菜。我以为你会去迪迪那边。”

“走了。”他转身即走。

周稚京停顿两秒,追出去,“陈宗辞。”

陈宗辞在门口换鞋,垂着眼,冷淡的应了一声。

周稚京:“你是不是想让我跟迪迪一样?”

“迪迪什么样?”他回的依然敷衍。

“没有你就想死。”

陈宗辞穿好鞋,说:“后天上班,不要迟到。明天不用联系我,家里吃饭。”

说完,他就走了。

周稚京缓慢吐出一口气,收拾好心情,洗澡睡觉。

夜里她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被迪迪拽着一块从华瑞大厦顶层跳了下去。

惊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中午了。

睡了一觉反而更累。

她原本还想再睡个回笼,但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来,给迪迪打了个电话,约她吃午饭。

打到第三个的时候,电话接通,但不是迪迪接的。

是秦执。

听到他的声音,周稚京也算松口气,“她还没醒吗?”

秦执:“还没,你不必担心。”

“好。那我挂了。”

……

下午三点,周稚京穿戴整齐出门。

先去了一趟商场,挑选了几样礼品,直接刷了陈宗辞给的那张卡。

她这边刷卡,陈宗辞那边会有短信提示。

彼时,陈宗辞在老宅瓷房,听叔伯聊生意经。

频繁的短信提示,引起陈靖诚的注意,他朝着陈宗辞看了眼。

他坐在窗边的小圆桌前,无聊的弄着浮在茶面上的茶叶片。

与陈宗辞坐在一起的是陈靖诚的长子,也是陈家的长孙陈宗衡。

陈宗衡注意到自己父亲的目光,低咳嗽一声,提醒陈宗辞。

他抬了下眼,侧目看过去,索性起身,“大伯,不好意思,我出去打个电话。”

等他走到门口,陈靖康低哼一声,斥道:“目无尊长的东西!”

陈靖诚:“少说两句吧,老三。”

陈靖康被小辈摆一道,让他颜面尽失。

陈宗辞有多风光,他陈靖康就有多狼狈。

大家嘴上说着一家人,可这些个一家人,还不知道背后怎么笑话他呢。

陈靖康余光瞥见陈宗衡,内涵道:“这都是老太太带出来的孩子,宗辞现在可是一骑绝尘。也难怪老太太平日里这么护着,他在外头男女关系那么乱,人林家提出意见,老太太不但没罚,还直接给人林家甩脸子。这样的待遇,宗辞也算是独一份。”

“他在做生意方面的天赋是继承了二哥。当初二哥在的时候,咱们这些人也是比不上。是吧,大哥?”

陈靖诚八风不动的坐着,说:“一转眼,老二都走了十二年了。”

平淡惆怅的一句,将陈靖康那番挑拨味十足的话,转换成了对陈靖晖这个兄弟的怀念之情。

陈宗辞走出瓷房,闲来无事,就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刚拿出来,又一笔消费提醒跳出来。

他眉尾微微一挑,手指划拉屏幕,这一小时消费不少。

“哥,看什么呢,这么有趣。”

篱笆墙外,陈筱晴笑眯眯的朝着他挥手,眼睛往他手机屏幕上窥探。

她的后面,是陈老太和林序秋。

今日老太太邀了林家的人一道过来吃饭。

年前那么一闹,两家初步谈好的订婚就搁置了。

林家那边有意想要再提这件事,林娴静不愿掺和,她每年初十左右会单独过来给老太太拜年。

这一次,还带了嫂子一起。

目的明显,自是为着孩子的婚事。

过程中,林娴静半句都没搭腔,全由林母说道。

事后,老太太还专门问过林娴静。

林娴静只道:“我没孩子,不懂怎么做才是对他们好,就不发表意见了。”

陈老太到底没有表态,虽说年前两家关系缓和,两个小的也算是和好了,但陈老太始终没再提起订婚的事儿。

大抵是有了盛洛卿这般性子好的做对比,陈老太如今考量就多了一些。

陈宗辞也不是个性子软的人,两个人都要强的人凑在一块,势必不得安宁。

再者,林序秋也不是个体贴的。

闹的那两桩事儿,在老太太这事儿扣了不少分。

但老太太也确实,心急着让陈宗辞结婚,早日定心,早日生个孩子,也好了却她的心愿。

过了个年,再见林序秋,人倒是稳重了些。

她们在书房聊了一刻钟,林序秋又陪着老太太去湖边喂鱼,这才过来这边。

远远就看到站在篱笆墙前,看手机的陈宗辞。

隔着篱笆墙,其实不太能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悄悄踏进花坛的陈筱晴倒是看清了。

陈宗辞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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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为什么 笑的很浅,只嘴角若隐若现的一个弧度。

但这种压抑,克制住的笑意,才让人觉得神奇。

有什么是不能笑出来的?

陈筱晴眼眸转动,暗中一番打量后,回到奶奶和林序秋身边。

勾住林序秋的胳膊,开玩笑的打趣,说:“哥哥在看美女。”

陈宗辞这会已经收起手机,此刻脸上挂着正经又锋利的笑,喊了声奶奶。

陈老太:“怎么自己一个人站在外面?”

“出来打个电话,顺便抽根烟。不过您来了,我这烟就不打算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沿着篱笆墙走到院门外,有礼有节的去迎老太太。

过年期间,老太太精气神一直都不错。

她找老中医开了一贴药,过年的每一天都是大场合,要见的那些人,都必须得让她有这股精气神,有足够的压倒性气场。

年前陈宗辞的个人形势确实反转。

但追根溯源,俨然是一场家族内斗。

陈宗辞是她钦定的继承人,所有针对他的,就等于是针对她这个老太婆。

尤其还是她自己儿子造的反。

与陈老太而言,那就是在打她的脸。

家族内部不和睦,意味着她这个掌权人,处理人际事物存在问题。

是以,今年她才提议回乡祭祖。

对参与事件的那几位,恩威并施。

不管是陈靖善,陈靖康,还是陈宗辞,行为手段都存在问题。

但在旁人眼里,这陈家人都贼精,自己内斗,没被人乘虚而入,还把对手送进监狱,榨了一半的利益,谁不说一句牛呢。

之前笑话他们的人,脸都打肿了。

这场内外斗争,在整个过年期间,都被人嚼碎了。

说来说去,大获全胜的依旧是陈宗辞,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少人因为这件事,对陈宗辞服气。

连带着华瑞大半的股东都没话说,继承人的位置,是稳固了。

大概是因为听了太多夸赞陈宗辞的话,林序秋这会见着他,觉得他整个人都发着光,那种光芒,她无法忽视,也没法再装作无动于衷。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将其彻底的占为己有,是一种甘愿臣服的心态。

当然,她嘴上不会这样说,她只会说:“这样才够格当我的男人。”

三个人走近,陈筱晴自觉的让开,让陈宗辞站在陈老太的身边。

林序秋原本是那余光看,随后又觉得自己有毛病,就直接扭头大大方方的看。

过了个年,怎么更帅了?

此刻,陈宗辞微微低着头,在听陈老太说话。

脸上挂着温和浅薄的笑,瞧着可乖的嘞。

余光朝林序秋看过去的时候,可像个畜生一样的坏。

林序秋心口一跳,脸上瞬间烧起来,但依旧那眼睛瞪他,好像要戳瞎他的眼睛。

……

周稚京买完东西,就去了景泰园。

今晚上在姑姑家吃饭。

元宵节,她一贯是在姑姑家里过。

她来的早,厨房里还忙着。

她把礼物放下,跟陈秉钧和陈雅雯问好后,就去厨房帮周茜的忙。

在这个家,她也不算客人。

做不到在客厅里坐着吃现成,客厅里,陈雅雯看了周稚京买给她的礼物,一条漂亮的礼服,牌子货,价格不便宜。

但也确确实实的送在了她的心坎上,正好她减肥成功,近来对这些礼服着了魔一样的爱。

“爸,你的。”

利群(富春山居图),除此之外,还有领带和一对袖扣。

同样是牌子货。

这一个两个,价格都不低。

陈雅雯挑眉,捧着脸颊,朝厨房看了一眼,说:“她中彩票了?转挑贵了买。”

陈秉钧瞧着那盒利群,还挺高兴的,他自己买烟,都不买这种,上万一条,而且还不好买。

还有一份给周茜的,陈雅雯没去拆,但看盒子logo,也知道价格不菲。

厨房内,周稚京帮周茜洗菜。

家庭日,周茜一向都是自己做饭,会打发保姆回家。

这是她经营家庭的策略。

周茜看了看炉上炖着的汤,余光扫向周稚京,见她沉静淡然的面容,没有太多的情绪,稀疏平常的仿佛以往的每一天。

周茜说:“雅雯进了电视台,负责财经板块。”

“出镜吗?”

“还不清楚具体安排,应该先做一阵幕后。她自己是想出镜,做幕前主持。”

两人正说着,陈雅雯咻的一下,出现在厨房门口,“京京,谢谢你的礼物,我非常喜欢。”

两人闻声同时回头,陈雅雯已经换上那件礼服,刚好合适。

陈雅雯不但瘦下来了,连她的那份自信都回来了一些。

离开渣男,堪比整容。

周茜笑着评价了几句,陈雅雯高兴的过来给了一个拥抱,也给了周稚京一个,然后又高兴的去把衣服换下来。

周茜说:“你瞧,人一旦放过自己,就可以很快乐。”

周稚京想说,陈雅雯这叫做回自己,之前是被江津浩下降头,堕落了而已。

这顿晚饭大家都吃的挺开心。

唯周茜,脸上虽一直挂着笑,可眼底却藏着忧虑。

周稚京买的那些礼品,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这种预感极其的强烈。

饭后,周稚京自动揽活去厨房洗碗。

快洗完的时候,周茜进来洗水果,目光在她脸上扫过,不轻不重的问:“哪儿来的钱?”

周稚京也不瞒着,“陈宗辞给的卡。”

周茜抿唇,笑容顷刻间落下,甚至还生出一丝愠怒,“那天把你从警局弄出来的人也是他吧。”

“嗯。”

“什么意思呢?”

周稚京垂着眼,擦干净手里最后一个碗,放进橱柜里,没有回答。但她知道,她不说姑姑也知道,所以现在不回答,就等同于默认。

默认,她成为陈宗辞的情人,见不得光那种。

周茜满腹怒火,最后只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周稚京只回答:“明天,我回华瑞上班,陈宗辞说的。”

周茜不受控,手里的盘子种种落在了水槽里,发出一声刺耳又惊心的响动。

周围只剩下客厅里传来的电视声,在放元宵晚会,欢声笑语的,听着热闹。

可厨房内,却极其的静。

静到落下一根针,都能听到心里去。

周茜的呼吸变得急促。

长久沉默后,她的声音恢复平静,带着深深的失望,“只要你不后悔就行,我以后不烦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死在外头我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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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升职 最后那句是带着怒火的口不择言。

不等周稚京说话,周茜就让她出去。

周稚京依言去客厅,没事人一样,跟陈雅雯聊天。

陈雅雯:“我记得你之前一直在上瑜伽课,你那瑜伽老师怎么样?我也想练。”

周稚京找到瑜伽老师的微信推过去。

陈雅雯一边发好友添加,一边说:“咱们一起报私教课呗,正好能平摊一下费用。”

“好啊。我还有三节课,你什么时候想上联系我,我们一块,你先体验一下,如果喜欢再商量报课。”

两人一边聊着,陈雅雯看着瑜伽老师朋友圈里的照片。

体态确实是好,最主要的是她在周稚京身上看到了效果。

没练瑜伽之前,周稚京其实还没有现在这样的身段和形态。

尤其是屁股线条,绝了好吗。

她偶尔想,也不能怪江津浩对周稚京垂涎,那样的身段,谁挡的住?

另一边喝茶的陈秉钧三五不时的朝她们看一眼,思忖着周稚京怎么突然出手这样阔绰。

周稚京在这边坐到九点多,就打算回去。

周茜也没留她,这倒是让陈秉钧觉得奇怪,明明在周稚京来之前,周茜把她之前睡过的房间好好收拾了一番,眼瞅着就是打算把人留下,但现在却只字不提。

甚至,周茜都没送她出去。

晚上休息。

陈秉钧才忍不住开口询问:“什么情况?你这侄女,又干什么好事儿了?今天那些礼物可都不便宜,你这条项链,得六位数吧?”

周茜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项链看了许久后,合上盖子,放进抽屉里。

“她明天就回华瑞上班。”

“什么?”

周茜起身坐到床上,恳切的说:“你在公司多照顾她点吧。”

陈秉钧最开始没相信。

等第二天去公司,在电梯口碰上,才彻底相信周茜的话。

周稚京再次回到华瑞。

而且,这一次,跟着陈宗辞一块往上升。

陈宗辞成了华瑞的执行总裁,而周稚京成为他亲任的特助。

这个决定有理有据,毕竟佰顺二十周年的庆典,是她的构思。

再者,陈靖善又帮她叠加了一个华瑞六十周年年会的buff,她的能力就更是不容置疑。

说她是陈宗辞的得力助手,一点不为过。

这年前各方面的推波,年后第一个好消息,就是台津岛的项目花落陈家。

接下去就要办招标会。

事情多如牛毛。

而台津岛的项目,由陈宗辞全权负责。

招标会的事儿,他甩给了周稚京去做,万凝给她做副手。

如今,周稚京的级别可比年前高多了。

陈宗辞的特助,几乎跟赵秘书的地位齐平。

而且,她有今天,也是应得的。

旁人眼里,她真是为了陈宗辞肝脑涂地了。

如今陈宗辞往上升,她当然也要跟着往上升。

没得说闲话,必须心服口服,名正言顺。

rae在微信上恭喜她。

如今,周稚京换了办公地点,两个人就比较少能凑到一块。

再加上,周稚京变得更忙,只偶尔中午有时间才凑在一块吃饭聊天。

招标任务挺重,足足一个月,周稚京从早忙到晚,一天要接无数个电话,接触各种各样的人。

还有不少想贿赂她,开后门的。

动不动就能收到带支票的信封,有些是当面给她,有些则是直接往她家里面寄。

有一回,陈宗辞来她家里,正好有人寄了个爱马仕给她。

陈宗辞打趣说:“再多收几个,可以换房子了。”

周稚京一边找快递员的电话,一边回答:“想换房子又不难,刷你卡就行,何必收这些。”

他们如今的相处模式,十分的和谐。

周稚京私下里恪尽职守的当让他高兴的情人,工作上努力的替他做事,当他的得力助手,表现着绝对的忠心。

总归是,床上床下,尽力做到让他满意舒心。

至于其他,周稚京不管。

唯一需要理会的就是迪迪,但周稚京想不出法子,要如何不伤筋动骨的让她安然回到自己的轨道上去。

因为这事儿,她跟秦执就多了一些交流。

不过两人每次交集,都隔着一个迪迪,也算是清白。

周稚京摆明了自己的立场,自然需要跟秦执保持适当距离。

都是人精,她怕自己无意间透露什么商业机密。

不过秦执,似乎也仅仅只是为了迪迪的事儿。

周稚京知道斓宇也参与了华瑞发起的招标会,承接台津岛的基建工程。

而迪迪开始堕落了。

抽烟喝酒轮着来,还交了一帮狐朋狗友。

这天,周稚京刚下班,陈宗辞发了个定位给她。

明天是周末,他要去爬山,晚上有应酬,他懒得明天早上过来接人,就让她晚上先过去。

周稚京先回家拿衣服,刚整理好,秦执就打了个电话过来,说迪迪在纹身店。

周稚京夹着手机,拿护肤品,“她要纹什么?”

“纹满背。说是要纹狐狸。”

“疯了?”

秦执开玩笑的说:“可能觉得自己不够骚气。”

很快,他又正经的说:“我这会有事,暂时抽不开身,你去看一眼?”

“好。”

随后,秦执就报了地址。

周稚京提上行李,找到纹身店的时候,迪迪正在做准备工作。

周稚京看了她一眼,径直走到老板跟前,看了一眼ipad上的图片。

这狐狸一点都不骚气,眼神甚至可以说是凌厉。

她往后划拉,是身上效果。

咋说呢,就挺艺术,挺牛,挺有个性的。

但她直接了当的刚老板说:“她不纹。”

迪迪原本在跟她的新朋友聊天,听到这话,咬了咬唇,说:“我纹身跟她没关系,不用听她的。”

周稚京也没管她,沉吟片刻后,说:“那我先纹。”

迪迪这下子是绷不住了,“你什么意思啊?”

周稚京不理她,只是招呼了老板去里面谈,她要纹的位置。

一小时后。

秦执进来,迪迪坐在沙发上哭。

里间的门关着,没看到周稚京的身影。

“纹了吗?”秦执站在两个女孩跟前。

迪迪的朋友一下噤声,是被秦执帅到了,瞬间收敛了脾气,变得淑女起来。

迪迪没接话。

她就帮着说:“刚来了个女的,抢了迪迪的纹身师,现在在里面纹迪迪想纹的图案。”

秦执拿了纸巾递给迪迪,说:“她纹了,你再纹,就没有新鲜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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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耐心 迪迪不接。

秦执就将纸巾递给旁边那位。

不等对方说话,迪迪抢过纸巾,丢在地上,蹭一下起身,摔门走了。

等周稚京纹完出来时,只看到秦执。

纹身师在给她讲之后的注意事项。

秦执抱着胳膊,觉得有点好笑,“你还纹上了?”

“给她点时间再想一想,这不是走了吗?”

“那你牺牲挺大。”

“其实还行。别说,我还挺喜欢。”

周稚京纹了个缩小版的小狐狸,至于位置,是个秘密。

周稚京坐下来,手机下单打车,“她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想问问你,打算管她多久?”秦执倚靠在旁边的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她。

周稚京:“看我耐心。”

她没有反问,话题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皮肤上的麻药过去,就开始隐隐发疼。

网约车在十分钟后到。

车子抵达小镇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周稚京在路上睡了一觉。

按照陈宗辞给的定位,车子停在一座徽派建筑大门口。

她下车,就听到里面有谈笑声传出来。

她提着行李进去,看到一帮人在院子里露天烧烤。

正当她踌躇着,打算问一下陈宗辞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京京!”

周稚京循声望去,看到二楼露台上,朝着她不断挥手的桑晚。

她俩好一阵没见了。

如今周稚京的时间,分割成两类,一类是工作学习,一类是陈宗辞。

她几乎抽不出自己的时间。

桑晚:“你站那儿。”

一嗓门后,桑晚从旁边的木梯下来,转眼就到了周稚京跟前,“怎么来那么晚啊,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有点事情耽搁了。”周稚京又露台上看了眼,小声问:“陈宗辞在吗?”

“在啊,不过他说头疼,回去睡觉了。”

桑晚是跟着沈韶棠来看油菜花的。

周稚京敛了笑,说:“那你赶紧带我过去吧。”

“急什么,左右他都已经睡了。先上去喝点东西。”

桑晚拉着她上楼。

露台上除了沈韶棠,还有蒋聿和宋修诚。

各自都带了伴来的。

桌上摆着各种酒,桑晚挑了一杯递给她,“尝尝这个,本土酒。”

蒋聿伸了个懒腰,说:“得嘞,总算都到齐了。头疼的那位,应该不会头疼了。”

周稚京抿了口酒,后味有股甜味,很醇厚,口感还不错。

但周稚京这会没什么心思,喝了两口,就让桑晚带她回房间。

桑晚啧了一声,还想拿乔的时候,沈韶棠从口袋里拿出钥匙,递过去,说:“带她过去吧,时间不早,咱们也该散了。”

桑晚小小的哼了一声,替周稚京接过钥匙,“好吧。那我送她过去,一会你来接我。”

沈韶棠嘴角一扬,压着她的肩膀起身,说:“找不回来给我电话。”

桑晚毫不犹豫的拍了下他的屁股,立马就遭到沈韶棠一记冷眼。

桑晚吐了一下舌头,拉着周稚京立刻走人。

陈宗辞不睡这边。

这一片老式的徽派建筑,全是沈韶棠的。

桑晚说他这人有收藏老房子的癖好,全国到处都有他收藏的房子。

桑晚一面小声吐槽,一面余光暗中观察周稚京。

她在心里得出结论,一个被压迫的女人。

周稚京注意到她的眼前,摸了把脸,问:“脸上有花啊?”

桑晚笑眯眯的伸手过去,在同一个位置摸了一把,调戏道:“好美的一朵花呦。”

周稚京张嘴,作势要去咬她。

两人一个笑,一个叫。

寂静的夜,在两个女孩的笑闹中,添了几分初春的美好,连空气里的凉意都淡了几分。

陈宗辞不想住在水塘附近。

因此,沈韶棠给他安排的房子最远,也最僻静。

桑晚挽着周稚京的手,走在最后一段甬道,她们用很低的声音交谈心事。

桑晚说:“高兴点吧。有什么关系呢,就冲陈宗辞的那张脸,也很爽吧。”

周稚京辩解道:“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来的时候弄了个纹身,这会疼着呢。”

桑晚哼哼两声,拿眼睛斜她,意思是不要在我面前装蒜。她揪她衣服领子,“哪儿呢?纹在哪儿了?”

“你看不到。”

桑晚身上酒气重,这会自估计酒劲上头,话不仅多,还大胆。

连女人都撩拨。

把人送到地方,周稚京让她给沈韶棠打电话,就她这个状态,周稚京都怕她一会跳水里去。

桑晚不以为意,摆摆手,说:“他懒死了,才不会来接我。”

她摆出一个可爱的表情,“拜拜,明天见。”

说完,她扭身往回走,甚至兴致高昂的耍起了身段。

她的唱腔听起来有些凄婉。

周稚京驻足片刻,才推门进去。

走过屋内小型天井院时,目光朝上,一眼就看到站在二楼的人。

脸被木质宫灯挡着,双手撑在栏杆上,右手指间夹着烟。

周稚京往出几步,站在石椅边上,转换了角度,那张藏在宫灯后面的脸,展露无疑。

淡黄的光晕落在脸上,一缕烟雾缭绕与前。

陈宗辞身上穿着松垮的睡衣,他垂着眼皮,手指敲着木质围栏。

明明四周围的光线是暖的,可他好像融不进入,仿佛自带屏障。

冷淡的神情中,藏着一丝寂寥。

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看似不远,实则遥不可及。

周稚京说:“桑晚酒劲上来了,你给沈韶棠打个电话,让他出来接一下。这么晚了,我怕出事儿。”

陈宗辞漫不经心的回:“手机在房里。”

“那我上来给你拿。”

她这会还没找到上二楼的楼梯,她走了两步,又退回到原位,陈宗辞站在那里没动,视线也没转开。

她问:“楼梯在哪边?”

陈宗辞指了一下。

周稚京按照指示找到楼梯上去,陈宗辞仍站在廊上,抽他的烟。

手机就丢在床上。

周稚京刚拿到,陈宗辞就进来了,走到桌边倒水喝。

周稚京把手机递过去。

他一边喝水,一边接过手机,解锁,找出沈韶棠的号码,拨通后,又递给周稚京。

两人目光相触。

她没有立刻拿过,手机嘟嘟响了两遍后接通。

沈韶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周稚京抓住陈宗辞的手,把着他的手,将手机挪回到他的耳边,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陈宗辞睨她一眼,说:“桑晚在外面撒酒疯,你去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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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惬意 y挂掉电话。

周稚京替陈宗辞把手机放在桌上,说:“来之前,迪迪那边有点事儿,我过去处理了一下,耽搁了几个小时,才来晚的。”

陈宗辞傍晚就到了。

沈韶棠安排了晚餐,按照原本的时间,周稚京也该是晚饭时间就到。

谁知道,这一耽搁,竟弄到夜里快十一点才到。

陈宗辞基本不过问迪迪的事情,之前有两次周稚京都会给他具体交代,但每次交代完他都没什么反应,偶尔还蹙眉,周稚京就不再提了。

现在是迟到了,不得不解释。

周稚京趴在他肩膀上,说:“他们说你头疼,先回来睡觉。那你现在,头还疼吗?”

他身上没有酒味,只有淡淡的一股香。

最近应酬多,酒也喝得多,难得休息,再好的氛围,他也不想喝。

他的唇在她耳朵上贴了贴,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催促道:“去洗澡。还嫌不够晚?”

“那你先睡。”

周稚京只简单冲了一下,懒得洗头。

出来时,屋里的灯只剩下床头一盏,陈宗辞躺在床上,看着像是睡了。

这屋里的床,是那种古式雕花木床,陈宗辞睡外侧,她要上去,得从他身上越过去。

周稚京关了床边上的灯,然后借着手机光,从床尾上去。

她一躺下,就往陈宗辞怀里钻进去。

身上带着水汽,皮肤冰凉凉的。

她小声抱怨说:“你怎么不提醒我,没多少热水。幸好我没洗头,要是洗了,你得去给我打热水。”

陈宗辞:“欠你的?自己不知道看下温度表。”

他的声音不冷不热,压着几分不快。

周稚京摸着黑,亲他的下巴,说:“房子好老,有鬼吗?”

她一边说,一边贴的更紧。

屋内安静了片刻后,响起一丝动静,从雕花大床上发出来的。

在周稚京没来之前,陈宗辞是真的头疼,且真的睡了一觉。

因此,这会精力是充足的,也能折腾人。

幸好周稚京在路上也睡了一觉,还能挡得住。

只是今天陈宗辞有一点磨人,让她不怎么好受。

凌晨一点钟。

沈韶棠被手机吵醒,陈宗辞的来电。

他眉心微蹙,一只手撑起身子,接起电话,“什么事?”

声音暗哑,冷沉。

明显的不满,生气的前兆。

躺在旁边的桑晚被他的动作吵醒,踹了他一脚,表达自己被吵醒的不满。

第二脚要踹过来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她的大腿,不让她闹。

电话那边,陈宗辞平静的问:“去哪里烧热水。”

陈宗辞住的那套房子,是最值钱,也是最旧的。

为了保证原汁原味,除了简单的修葺保养,沈韶棠没怎么动过。

所以,那边的厨房形同虚设,除了一个老式灶台,什么都没有。

“要不来我这儿洗?”

这回答焉坏,明显也是故意的。

陈宗辞笑,用欠揍的语气,说:“好啊,我这就过来。”

沈韶棠这会坐起身,“等着,我让人给你送个电热水壶。”

挂断电话。

陈宗辞扭头,让满头泡沫的周稚京等着。

但她快要冷死了,应景的打了个喷嚏。

陈宗辞搬出小太阳,放在她旁边。

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陈宗辞其实没比她好多少。

他们是怎么闹到卫生间的呢。

是因为陈宗辞嫌弃她头发臭,臭的影响他睡觉,他就抱着人进了卫生间。

但其实那会,他们还没睡觉。

陈宗辞把她放在洗手台上时,发现了她腿内侧的纹身。

因为刚纹不久,周边还泛着红,且又轻微浮肿。

那是一只盘着睡觉的小狐狸。

周稚京注意到他的眼神,耳根子慢慢充血,她有点受不了,挣扎了一下,低声说:“不能碰水。”

就真没碰水。

陈宗辞拿了保鲜膜吧帮她包住了。

周稚京到现在还不确定,陈宗辞看到这纹身,是生气,还是会觉得新鲜。

到现在为止,他没有发表意见。

不过周稚京决定纹的时候,觉得陈宗辞肯定不会喜欢,甚至会讨厌。

十分钟后。

沈韶棠的人送来了热水壶,顺便送了几桶热水过来,足够他们两个洗澡。

这么一折腾,等躺下,已经两点多。

第二天说好的爬山,两人没去。

一上午就待房间里睡觉了。

到中午,那帮人还没从山上下来,他们就自己去找吃的。

陈宗辞借了辆电瓶车,带着周稚京去镇上,餐厅是有,但陈宗辞嫌弃。

最后,路过菜场,周稚京提议自己做。

她去买了食材,回去后,她亲自下厨,做了两个菜。

顾大叔还是有点能耐的,她的厨艺有一点进步。

反正她自己吃着觉得还挺好吃。

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吃饭,这会是真安静,也有点惬意。

莫名的有一种闲云野鹤的感觉。

连续一个月的高频工作,猝不及防缓下节奏,好像被人摁了暂停按钮,给了他们喘气的时间。

吃过饭,也没别的安排。

两人又回去,找了两把躺椅出来,坐在天井院里,晒太阳。

陈宗辞一向不喜欢在两人单独的时间里聊工作,所以周稚京这一刻是真正的放松,脑子放空,阳光晒在身上暖烘烘的,很催眠。

她没撑多久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被喧闹声弄醒,但那种感觉是舒适的。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蒋聿他们那帮人回来了。

陈宗辞在跟他们聊天。

蒋聿抱着一个美女,笑的格外灿烂。

周稚京在那美女脸上停留了几秒,想起昨晚上桑晚跟她说的。

蒋聿前阵在追的一位女明星在这边拍戏,借用了沈韶棠的房子,他在这边泡了一周,总算把人拿下。

就即可在群里炫耀,顺势组了局,把人都叫过来玩。

主要目的就是炫他女朋友。

周稚京身上盖着毛毯,她睡的舒服,一时不想起来。

她看了一会美女,又把目光移回陈宗辞的身上。

他坐在木椅上,整个人带着一种慵懒闲散的气质。

人明明身在热闹中,脸上也噙着笑,可他又像个局外人,热闹归他们,而他冷清又寂寥。

这时,他侧过头,视线来的太快,周稚京都来不及闭眼,已经被他捉住。

下一秒,不等周稚京有什么反应,他先起身,然后朝着她走过来。

叮铃一声。

这是周稚京心内的声音,在这阳光下,在这古式建筑里,在那些人声中,格外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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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别羡慕 陈宗辞的每一个动作都落在周稚京的眼里,直到他站在她旁边,她的视线从他的手,移到他的脸。

而后,将自己的手从毛毯里拿出来,握住他的手。

“起来吧,去看油菜花。”

这话,说的好像所有人都在等她睡醒一样。

虽然,周稚京被太阳晒的整个人犯懒,但她还是立刻就起来。因为她发现那帮人都在看着这边,似乎真的在等她。

周稚京起身,说:“我去洗把脸。”

“嗯。”

厅里。

蒋聿女朋友小声问:“那是小三爷的女朋友?”

这问题倒是有点难倒他了。

他想了下,捏住女朋友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做什么?你对陈宗辞有兴趣?”

“你别胡说八道的。”

说着,两人就腻歪起来。

桑晚坐在两人附近,咳嗽了一声,看到周稚京跟陈宗辞分开,她就立刻追着周稚京去。

桑晚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周稚京洗脸,吹着口哨,问:“怎么样?睡的舒服不。”

这话本身没什么,但桑晚说的太暧昧,就显得不正经。

周稚京擦干净脸上的水,本来想上点妆,但她的化妆品都在楼上,她犯懒。随口问:“带防晒了吗?”

“在包里,你要啊?”

她点点头。

桑晚往前一步,小声问:“那你先告诉我,你俩昨晚上闹成什么样了,找沈韶棠要热水的地步。”

周稚京尴尬的咳了一声,脸上一热,把她推开,说:“算了,我自己上楼拿。”

桑晚看到她发红的耳朵,和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的直不起腰,喊了声,“京啊,第一次看到你慌张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二十分钟后,一行人出门,开了三辆车。

到的时候,正好是落日时刻。

天边出现的红霞,是个好兆头。

他们在晚霞里拍照,周稚京带着口罩和帽子,坐在车里看他们。

她拿手机,调整角度,避开人群,隔着车窗拍下晚霞中的油菜花田。

陈宗辞也没下车,他说坐在车里看一样。

其他人没过来打扰,只蒋聿往他们车前扫了一眼。

陈宗辞手里玩着香烟,另一只手刷着手机。

在玩闯关类游戏。

周稚京拍完了这边,又侧身拍陈宗辞那个方向。

镜头里的陈宗辞跟窗外的景色很配,他玩的专注,周稚京无声息的拍了一张。

朋友圈内,桑晚发了六宫格,全是她的单人照。

而且每一张照片都经过处理,绝对不会让人发现有第三个人存在。

周稚京认真看完以后,觉得这是一种素养。

一种身为地下情人该有的素养。

晚上吃饭喝酒的时候,大家各归各的,除了蒋聿这个显眼包,揪着女朋友不肯放,一把把撒狗粮。

桑晚跟周稚京打赌,“你猜蒋聿这个女朋友能超过三个月吗?”

“能吧。”

“我认为两个月都难。”

她一副‘你看着好了’的表情。

桑晚说:“你别以为他这么光明正大,他旁边那女朋友就真能上位。他家里养着童养媳的。”

周稚京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有童养媳一说。

“别不信。虽然我也没见过,但真的有。所以你也别羡慕。”

这回,周稚京真的喷酒了。

桑晚连忙递上纸巾,笑道:“这话有这么吓人吗。”

她擦掉嘴上的酒水,说:“我没有羡慕。”紧跟着,擦衣领上的,“但光明正大肯定比偷偷摸摸好。”

桑晚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但也没有驳她,笑眼盈盈的跟她碰杯,说:“不醉不归咯。”

桑晚不管她醉不醉,反正自己是喝的挺醉。

一杯接着一杯,脸上分明带着笑,可这喝酒的架势,又好像是在发泄。

最后,沈韶棠看不下去,过来夺了桑晚手里的酒杯。

周稚京识趣,立马扯开桑晚的手,去陈宗辞那边。

此刻,一个三十八线的艺人坐在陈宗辞旁边,正在玩游戏。

因为是蒋聿组的局,在场的明星网红有好几个。

像这样的局,这些人自然是削尖了脑袋,要往里面挤的。

若是得了机会,能得在座几位大佬的青睐,只要得一点喜欢,资源就不用愁了。

周稚京打量着坐在陈宗辞身侧的人,两人并没有肢体接触,女孩将度把控的很好。陈宗辞侧着身,手肘撑着沙发扶手,面上噙着浅薄的笑,手里端着酒杯。

他似乎不参与游戏,只负责喝酒。

周稚京走过去,咳嗽了一声。

女孩看到她,停顿几秒后,识趣的起身,让出了位置。

周稚京坐下来,扭头看陈宗辞,问:“在玩什么?”

“叫七。”

“我不会。”

蒋聿耳朵尖,不等陈宗辞说话,立刻道:“快快快,周特助你接上,别停下来。”

蒋聿女朋友是游戏黑洞,几乎把把都输,他这会喝上头,脸红脖子粗,就想搞陈宗辞。

到现在,就陈宗辞一滴酒没喝。

周稚京看了陈宗辞一眼,他扬一扬下巴,特欠揍的说:“蒋聿‘糖’吃不够,那就继续让他吃吧。”

蒋聿说:“周特助还不会哦,你要不要先教一教?我怕一会我吃不到糖啊。”

陈宗辞大度:“没事。一晚上没喝酒,我这会有点想喝。”

蒋聿不跟他阴阳了,立刻招呼他们继续。

又跟自家的游戏黑洞好好教了一下诀窍。

不过这种游戏考验的是反应能力。

周稚京说不会是假,她是想着这样说,能结束游戏。却没想到,蒋聿不肯放,陈宗辞也还有兴致。

周稚京浅输了几局。

在蒋聿刚要开心的时候,再给他当头一棒。

最后他受不住,就往脸上贴纸条,一根白条,一杯酒,欠着下次喝。

再往后,他自己上场。还换了几个游戏,最后发现,周稚京是个无底洞。

脑子转的太快了,根本攻不破她。

可能是玩嗨了,周稚京都有点得意起来,对蒋聿说:“你要不要拜我为师啊?我可以让你三局,正好我有点口渴。”

蒋聿靠了一声,“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好的不学学坏的。”

周稚京感觉到几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蒋聿叫人拿牌上来,又要换花样。

陈宗辞放下酒杯,说:“散了,无聊。”

蒋聿不肯,“散什么散,必须决战到天亮。”

正说着,露台有人尖叫,叫声尖锐,听着怪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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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少往来 p在这边围观游戏的人,一窝蜂过去。

很快就有人来回报,说是有人从露台上掉下去的。

蒋聿喝的晕乎乎,但还留有几分神志,“谁掉下去了?你们都在玩什么?!”

这里大部分都是一些玩咖,有些人玩起来没有底线。

毕竟是他组的局,自然不希望出事儿。

他起身去看,很快又另外有人过来,在旁窃窃私语。

周稚京听到了桑晚的名字,问:“你们说是谁?”

“好像是棠爷带来的人。”

周稚京当即起身,她没去露台,直接下楼。

拨开人群,果然看到桑晚躺在地上。

沈韶棠沉着脸,站在旁边打电话。

周稚京心头一惊,刚就觉得她情绪不太对,但怎么也想不到,她能干出这事儿。

刚才露台那边,就只有沈韶棠跟桑晚两个人。

眼下再看,沈韶棠的脸色,冰冷阴沉,恐怕这两人是闹了矛盾。

二楼的露台,不算高。

桑晚这会人还是清醒的,就是疼,动不了。

已经有人叫了救护车。

桑晚竟然还笑的出来,她气若游丝的对周稚京说:“疼死我了。”

周稚京抿着唇,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握住她的手。

她的极其冰冷,食指的指甲盖掀了,正在流血,周稚京看着都觉得疼。

救护车来的很快,沈韶棠驱散了人,最后就只剩下周稚京在旁边陪着。

蒋聿喝的太多,被女朋友带走。

陈宗辞站在附近,等周稚京。

桑晚被抬上架子时,注意到地面上的一滩血,再看桑晚身上,她今天穿了件黑色丝绒的连衣裙,看不到是哪儿流的血。

周稚京心里发凉,她感觉到桑晚微弱的力道,反握她的手。

人抬到救护车前时,沈韶棠上前,拉开了两人的手,对周稚京说:“你跟宗辞回去休息,桑晚这边我会照看。”

周稚京没动,而是反手拉住沈韶棠,说:“棠爷应该不会照看人,倒不如您留在这里休息,我跟着去照看。”

陈宗辞:“周稚京。”

他没说别的,只喊她的名字,是在示意她不要去搅合别人的事儿。

可周稚京不想退,“我不问桑晚为什么从露台掉下去,我只问棠爷您,为什么会让桑晚掉下去?她喝醉了,您应该没有。”

她不等沈韶棠回答,自顾先上了救护车。

桑晚这会面色苍白,闭着眼睛,隐忍着疼痛。

睫毛上留着泪珠。

沈韶棠没跟着上救护车,而是叫了司机过来,跟陈宗辞一块坐私家车,跟在救护车后面去了医院。

救护车上,医务人员在周稚京的提醒下,发现了桑晚下体出血的情况。

到了医院,人被拉进急症室。

没多会,医生出来交代情况,她需要先进行流产手术。

周稚京朝着沈韶棠看了眼,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让医生尽快,还在家属栏上签字。

沈韶棠签完字后,提醒周稚京说:“宗辞在外面。”

桑晚被推进手术室时,人已经昏睡过去。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一条生命,会在这一刻消失。

周稚京走出医院,找到沈韶棠的车。

陈宗辞百无聊赖的站在车边抽烟。

看到她胯着的脸,不胜在意的问:“什么情况?”

“她怀孕了,现在在做流产手术。右脚粉碎性骨折,也需要手术。但沈韶棠不打算在这里做,要把她送回海荆市那边手术。”

陈宗辞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手指抖动,一节烟火落下,“少跟她往来。”

“什么意思?”周稚京懵了一瞬。

陈宗辞:“字面意思。可以走了吗?”

周稚京舔了下唇,望着他冷淡的眉眼,“她为什么会掉下去?”

“她自己跳下去的。”

周稚京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被陈宗辞驳回,“他们的事你管不着,回去了。”

他说完,侧过身,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周稚京紧抿着唇,静静站了几秒后,才坐上车。

回去以后,两人没什么交流,最初的好心情被这一出意外打的一干二净。

夜半。

周稚京等陈宗辞睡着,她轻手轻脚的起床,跑去了医院。

她到门口,就听到病房里传出砸东西的声音。

没一会,沈韶棠拉开门,面容阴沉,眼里压着火。

周稚京:“我进去安慰。她……知道孩子的事儿了吗?”

“她故意的。”沈韶棠抛下着四个字就走了。

病房内。

桑晚坐在床上,一张脸没有一点血色,脸上也没多少愤怒,见着周稚京,她朝着她高兴一笑,说:“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top1。”

周稚京也跟她开玩笑,“那惨了,陈宗辞让我少跟你往来。”

“干嘛?我是吓沈韶棠,怎么还吓着他了?怕我把你教坏吗?”

周稚京扶着她躺下来,说:“休息吧。你最好提前跟家里人说一声,明天沈韶棠会安排你回海荆市,到时候你的腿要动手术。陈宗辞周一要参加凯锐的股东会,明天要去九州,我随行。可没时间来照顾你。”

桑晚笑了笑,这人一躺下,就没了刚才的中气,气若游丝的说:“你就不问问我怎么掉下去的?”

“为了逼沈韶棠放过你?”

桑晚嗤的一笑,“我又不是你。我想转正的,好不好。”

“哦,那你是逼婚?”

“嗯。”桑晚应的坦然。

周稚京:“那你怎么不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

“那有什么意思。我就要用我自己威胁。”

不得不说,这举动确实是够疯。

桑晚缓慢的呼吸,身上的麻药过去,便浑身疼,抽筋拆骨一般。

她无声的笑了笑,说:“三年的感情,也算是画上圆满的句号。”

周稚京待到五点才回去,桑晚很快就睡着了,但一直睡的不那么安稳。

她回来的时候,没看到沈韶棠,只有他留下的看护,在门外守着。

夜里下了雨,更深雾重。

甬道上只有周稚京急促的脚步声,下着雨,她没有打伞。

行至一半。

脚步声止住,几步开外的地方,有人撑伞站在那里。

不是陈宗辞又会是谁呢。

周稚京站住没动,雨水细细密密的落下,在她的睫毛上结成水珠,模糊视线。

就在她要上前时,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

她扭头的瞬间,几个黑影从眼前快速的闪过。他们越过她,朝着陈宗辞过去。

怎么偏偏越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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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我就娶你 周稚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有人摁住她的肩膀。

她猛地转身。

来人身量高,虽同是一身的黑衣黑裤,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

周稚京的话还没说出口,男人手掌摁住她的后颈,用力的往自己跟前摁。隔着口罩,男人的唇覆盖下来。

周稚京瞠目,眼里瞬间聚集了怒火,呼吸急促,奋力反抗。

可男人的力气极大,在他的桎梏下,不管周稚京怎么挣扎,又踢又打,对方却纹丝不动。

周稚京咬紧牙关,声音从齿缝间流出来,“宋枭!你他妈放开!”

男人轻轻一笑,隔着口罩,在她嘴唇上用力咬了一口,说:“果然是我的宝宝,一眼就认出我了。”

周稚京扬起手,往他脑袋上招呼过去。

被他精准的抓住。

他的视线错开她,朝后面看了一眼。

眸色冷厉,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周稚京扬起另一只手,用力往他脑袋上砸,这一次被她得逞,宋枭偏头。

周稚京:“你要不想死,就立刻收手!”

宋枭没跟她废话,只笑着与她对视一眼后,从袖口里拔出一支针筒,直接刺进了她的肩膀。

“乖。”

他音色凉凉,吐出这一个字。

周稚京一点一点失去知觉,她咬破了嘴唇,也没能撑住,整个人一点点往下滑。

宋枭紧扣住她的腰,低下头,贴在她耳侧,说:“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你……你这个……混蛋……”

周稚京想扭头,可她终究是没有做到。

宋枭请来的这帮人全是专业又能打的,每一个都很强。

六打一。

陈宗辞再好的身手也是敌不过的,手里的伞被折断,手起手落,他眼神狠厉,毫不犹豫将尖锐的那一端,狠狠刺入对方的大腿。

紧跟着一双手立刻扣紧他的肩膀,双手双脚。

手中破碎带血的伞,被一把夺走。

被他刺伤大腿的男人,带着十足的怒火,眼里带着杀气,冲向他。

手起,却没落下,被人阻止。

“不行!”

“妈的!”男人抛下手里的伞,狠狠一拳砸在陈宗辞的腹部。

陈宗辞闷哼一声,紧随而来的是后颈一阵刺痛。

他的视线一偏,看到不远处拥抱在一起的男女,逐渐的失去了意识。

……

周稚京醒来时,人躺在柔软的床上。

她的脑袋有片刻的空白,紧跟着,一连串的记忆涌进来。

她猛地坐起。转头,首先入目的是落地窗外阴沉沉的天,远处的地标性建筑那样显眼。

落地窗前的男人背对着她,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插在口袋里,身形修长,也是典型的窄腰宽肩。

男人似乎察觉到动静,扭过头,对上周稚京的目光,扬唇一笑,“宝宝醒啦。”

周稚京拿起手边的抱枕,朝着他砸过去,“你他妈混蛋!宋枭!”

离得远,力道不够。

抱枕毫无攻击性的落在地上。

宋枭捡起抱枕,走到床边,把抱枕塞她手里,说:“来,我站这儿,你重新打,出出气。”

周稚京白他一眼,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被他一把拽了回来,“怎么不打?”

周稚京张嘴一口咬住他的手腕。

宋枭起先还笑,但最后疼的受不了,猛地抽回手,手腕上全是血。

火气瞬间冒上来,猛地扬手。

周稚京不躲,仰起脸,嘴唇上沾着血,死死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宋枭已经死一百次了。

周稚京恨宋奎,同样也恨宋枭。

他从一开始,就想把她送给宋奎。

那些绅士风度,温柔体贴,全部都是假的。

以前,她以为他窝囊狗腿;但今天,她才明白他是狼子野心。

现在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宋枭眼里的怒火未散,但他扬着的手,久久没有落下。

片刻,他骤然上前,膝盖抵住床沿,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

嘴唇的距离还差分毫,周稚京咬牙说:“你敢亲我,我就咬断你的舌头!”

宋枭停住,嘴角一勾,张嘴咬住她的上唇,咬出血才放开。

他退后,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巾擦手腕上的血,说:“等我成为凯锐的掌权人,我就娶你。”

周稚京擦掉嘴上的血,冷笑一声,说:“你凭什么觉得我现在还想嫁给你?”

“要不然呢?永远当陈宗辞的情人?你不会不知道,台津岛那个项目,陈家拉了林家一起深入合作。”

这事儿,周稚京还真不知道。不过,这也不奇怪。

周稚京:“那又怎么样?”

仔细算起来,他俩认识到交往,满打满算有两年。

宋枭了解周稚京的性格。

很会装,野心大,就想踩着人上位。

心气又高,不肯给人当情妇,也不可能做小三。

他就纸巾丢进垃圾桶,弯身在茶几上坐下,翘起腿,拿过旁边的香烟,点了一根,说:“说正经的,用你的本事,让他把手里的股份转给我。”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有这样的本事?你没看到宋奎的下场吗?我就是个幌子!”

宋枭眯了眼,烟雾缓缓吐出来,特冷静笃定的说:“你不是。”

“那我也不会帮你!”

周稚京爬下床,拿了柜子上放着的衣服,进卫生间换上,而后行至门口,猛地拉开门。门口站着两个壮硕威猛的男人,跟铜墙铁壁一样挡着路。

她还没开始闹,其中一个就把她领起来,直接丢回了大床上。

宋枭动作都没换,照旧坐在那里,慢吞吞的抽烟,脸上挂着笑。

就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三次。

周稚京第四次被丢在床上时,宋枭的烟也抽完了,说:“你累不累?”

周稚京整理了一下头发,“好,我答应你,你带我去见陈宗辞。”

“你当我傻?”

周稚京侧目,“不然呢?我怎么隔空让他转股份?”

宋枭走到她跟前,蹲下来,放低了姿态,“京京。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解释什么?”

“如果我说,我那时候是真心要娶你,你信吗?”

周稚京转过身,与他面对着面,眼里渐渐浮起轻蔑的笑,说:“我信啊。”

宋枭一把抓住她的手,眼底生起一丝薄怒,沉声道:“我是想跟你一起联手,然后带着你一起拿下凯锐。若是没有我,你早就被宋奎玩死了,还能有今天这么舒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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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相信 宋枭的手劲很大,捏的她手骨生疼。

周稚京自知挣脱不开,便也不做无用功。

她定定的看着他,脸上那轻蔑的笑意慢慢消失。

这让宋枭心念一动,手上稍稍用力,将她拉近自己,想让她更近的看到自己的诚意,“到现在为止,我依然还是想要娶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想娶你为妻。但现在,我距离成为凯锐的掌权人,只差一步,就一步。”

“只要陈宗辞手里的股份给我,那我就能超过宋修诚。到时候,我给你办一场世纪婚礼,从此以后你就是宋太太。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周稚京没有说话,只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

宋枭继续说:“当初是我羽翼不够丰满,我只能卧薪尝胆,在宋奎身边当个傀儡。我知道你那会跟我在一起是真心,我也感觉到你是喜欢我的,所以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才会那么痛恨。对不起,那时候我没办法保护你,但现在我可以了,但我只差这一步。”

“我知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喜欢当见不得光的情人。陈宗辞身后有个陈老太,他怎么都不可能会正大光明的娶你的,对不对?”

周稚京缓慢垂下眼帘,被他攥在掌心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这一点细微的举动,仿佛鼓动了宋枭,他起身,用力一拽,将周稚京拉入怀中,用力抱住,说:“京京,我保证就这一次。这次过后,我不会再让你被任何人欺负,你以后就是我的宋太太,没人敢得罪的宋太太。”

周稚京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抬起,抓住他的衣服,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抬起头看向他,问:“你确定你能弄得过宋修诚?”

“他母亲那个身份,我就能永远压他一头。董事会的人,没一个认同他。”

宋修诚是宋枭同父异母的弟弟,但宋修诚的母亲是做皮肉生意的,上不了台面的人。

他十岁时,才被家里承认。

据说是被亲生母亲卖给宋家的,他的生母拿了一笔钱,就把他丢给了宋家,再也没有出现过。

宋父还没出意外的时候,对宋修诚还是很不错了,给了不少资源,大学时期直接把他送到国外培养。但宋父出了意外成了植物人后,宋修诚在宋家的日子就不好过。

没有人会待见这种出生的人,尤其是宋枭的母亲。

由于宋父对其的怜悯,导致宋母更是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宋修诚说是宋枭的弟弟,但两人是同一年所生,彼此之间就相差三个月。

宋母始终怀疑,宋修诚就是宋父出轨所生,所谓意外的说辞,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宋枭给周稚京科普了宋修诚的身世,说:“如果他成了宋家掌权人,那我跟我妈算什么?等他把他那下贱的母亲接回来,当一家之长吗?”

周稚京在他的科普中抓到一个重点,宋修诚被送到国外留学后不久,宋父就出意外成了植物人,那之后宋家这边就没有支持过宋修诚在国外的学费。但当时宋修诚也没有朝家里要过钱。

就这样,几乎是断联了四五年。

所以,宋修诚跟陈宗辞应该在国外认识,而那四五年当中,这两人在国外都做了什么,还没有人知道。

周稚京说:“你不要小看了宋修诚。从宋奎这件事上,不难看出来他跟陈宗辞之间的合作很深,深到什么地步,你我都不清楚。你现在冒然行动,就不怕跟你叔叔一样中套?”

宋枭不语,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如今宋奎的事儿,让凯锐一团糟,你现在接手过去,想好对策,怎么收拾烂摊子了吗?”

“当然。你当我是废物吗,我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周稚京点头,“那你的野心,就只有这一点吗?”

宋枭眉梢一挑,“什么意思?”

“我可以老实跟你说,你现在让我去套陈宗辞的股份很难,他对我并不信任。但你若是相信我,且有足够的耐心,我认为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不单单要拿陈宗辞手里凯锐的股份,你甚至可以试试看,要陈宗辞手里华瑞的股份。还有,台津岛的项目,你不想参与吗?我记得之前,凯锐在海荆市有一块地,跟华瑞有纠纷,那地你有决策权吗?你若是有,何不顺水推舟,给个人情,讨个好,与他们合作。”

周稚京心思几转,迎着宋枭探究的目光,眼圈慢慢泛红,别开头,擦了下眼泪,“我跟陈宗辞之间有点矛盾,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你该知道,之前我跟他小叔联合起来,跟宋奎合作,结果还被他摆一道,让他大翻身。你以为我甘心吗?”

宋枭摸了摸下巴,人已经退回到茶几前坐下来,“你想干他?”

周稚京没看他,只望向他身后,不远处凯锐大厦,也就是九州的地标性建筑,说:“否则,你以为你今天要是成功从他手里撬走股份,他以后就不会抢回来?”

“所以,你不能让他知道,今天这事儿是你干的。”

周稚京沉默片刻,说:“想办法,嫁祸给陈靖善。”

宋枭眼里的笑意渐浓,在这一刻彻底相信了周稚京。

他玩笑道:“我当时还以为你真爱上陈靖善了呢。”

周稚京笑而不语。

……

陈宗辞恢复意识时,人卡在一辆事故车里。

周围是树林,车子撞在一颗歪脖子树上,一根粗厚的树枝贯穿挡风玻璃,横在车内。

周围有一股很重的汽油味。

陈宗辞的头很重,身体机能还未完全恢复,没什么力气。

他动了动脚,腿上的疼痛,让他倒吸了一口气。

他安静的坐在车内,缓和了一会。耳边有水流声,好像什么东西在漏,汽油味也越发浓重。

手机就找他的脚边,他解开安全带,困难的弯身去捡,屏幕破碎,打不开了。

他尝试着开车门,由于变形严重,焊死了一样,打不开。

他左右看了一圈,后座的门开着。

陈宗辞忍着疼,爬到后座。这时,车前突然挑起明火。

他额头一跳,余光瞥见了从副驾伸出来的一只手。

紧跟着,便是一声微弱的轻唤,“陈宗辞……”

陈宗辞心头一怔,猛地上前,用力撤掉弹出来的气囊。

露出周稚京惨白狼狈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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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不用怕,我跟你一起 周稚京嘴角,鼻子,都渗着血。

颧骨的位置,有明显的淤痕,左边的眼睛充血。

这一张脸,明显是被人狠揍了一顿。

外面的火势有蔓延的趋势,陈宗辞先解开她的安全带,又扫了一眼她其他部位,没看到明显伤痕。

“能动吗?”他问。

周稚京用尽全力抱住他的胳膊,微喘着气,紧咬着牙关,说:“我能。”

陈宗辞此刻的体力也还没完全恢复,腿上的疼痛连着筋,他使力就疼,然后就牵扯到了全身。

外面的火势蔓延的很快。

他一咬牙,一用力,直接将周稚京从座位上拉了出来。

他没有给自己留喘息的时间,直接将周稚京先推出车门,底下的火已经烧过来。

这车一旦起火,速度就很快。

陈宗辞缓了口气才跳出去,顺手抱起周稚京,拖着她往下滑。

这里的坡度几乎是九十度,陈宗辞一边往后注意上方烧起来的车,一边又要控制住速度,找到落脚点,避开一会车子万一爆炸飞出来碎屑。

周稚京这会牢牢的抱住他的脖子,很明显也在控制自己的身体。

最后,陈宗辞找到落脚点。

一只手抓住树根,脚下踩住一块石头。

周稚京很配合,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在他数到三的时候,抓住他说那根树干,这样也能减轻他的负担。

两人稳定下来,才略微松口气。

这里足够远,上面的车子已经完全烧起来了,四周的树木杂草也没能幸免。

周稚京双手抓牢树干,几声咳嗽从嘴里漏出来。她其实有点站不稳,怕一咳嗽更控制不了身体,手一松,她就掉下去了。

他俩滑下来这么一大段,也没看到底。

宋枭这个老六,真他妈会选地方。

这直接给他们来个地狱模式!

周稚京这会手腕无力,当下她真的害怕。

陈宗辞的体力在逐渐恢复,只是腿上的疼痛加剧,他能明显感觉到肉里插着东西,他尽量用另一只脚撑着。

“挨揍了?”

周稚京闭着眼睛,无力的咳嗽了两声,说:“我现在没心思说话,等脱险再说。”

眼下是上不去,又下不了。

仿佛成了死局。

陈宗辞手伸过来,扣紧她的腰,给予她支撑。

上头冒出滚滚浓烟,如此倒是能引起人的注意。

同样也存在着危险,四周围树木茂盛,山林起火,容易一发不可收拾。

陈宗辞往上看时,正好看到两点钟方向有一道黑影闪过去,很快就藏匿起来。

这样的人,周到还不知道有多少。

这种情况下,若是没有外援,两个人想要脱身很难。

陈宗辞低头。

此刻,周稚京在他怀中,安稳乖巧,双手仍然牢牢抓着头顶上的树干,一刻都不敢松手。

眉目间产生的焦虑和恐惧,显露无疑。

她大概是感受到陈宗辞的目光,抬起眼,那只充了血的眼睛,恰好落下一滴眼泪。

嘴唇上方蹭破了皮,冒着血珠子。

此刻的她,就像一只被弄脏弄破的娃娃,但求生意志仍然很强。

陈宗辞漆黑沉静的眸中,却漾起层层激荡。

下一秒,他的唇便压下来。

周稚京手指发紧,这个吻又凶又狠,牵扯着她唇上的伤口,吞噬着伤口冒出来的鲜血。

唇齿间,充斥着血腥味。

绝境,鲜血。每一样都刺激着人的神经。

周稚京刚刚平复下来的心绪,在此刻又被他轻而易举的勾动。

藏于心底的那种悸动,被勾缠出来,以不可抵抗的事态,搅动她整颗心。

两人的呼吸都乱的彻底。

陈宗辞抵住她的额头,嗓音克制暗哑,“怕死吗?”

他的言语里,有着奔向死亡的兴奋。

但周稚京不想死。

她迅速的让自己从迷乱无章中清醒过来,她颤抖着唇,“不要……”

陈宗辞从她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没有信号,他点开录音功能,“还有时间。要不要说点什么?”

他侧着脸,眼睛看着手机屏幕,手机举在周稚京后侧的位置。

周稚京空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说:“还没到这一步。”

“我说到了就到了。你没什么想说的吗?”他的声音冷冰冰,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问她是否要留遗言。

周稚京心口发颤,“陈宗辞……”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他说:“方觉夏,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

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周稚京能看到陈宗辞眼睛里的纹路,他的目光不在她身上。就这样静默数秒,他微微侧目,墨色的瞳仁,倒映着周稚京的脸。他结束录音,将手机塞进周稚京的胸口,温热的唇在她眼睛上亲了亲。

“不用怕,我跟你在一起。”他的声音温柔的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周稚京恍惚了一瞬,她甚至被他蛊惑。

千钧一发之际,两名消防员,一前一后跳到两人旁边。

不由分说的分开两人,用最快的动作给他们套上安全绳。

随后,他们继续往下。

原来他们距离下面平地已经很近了,只是这边的山坡有一个凸面,遮挡了视线。不熟悉地形的人,不好判断。

两人被带到安全地带,进行检查。

陈宗辞腿上的伤口不浅。

消防员给他做了简单处理,没多久,另一队人带着医护,开车过来。

两人被送到就近的医院进行治疗。

当晚,在宋修诚的安排下,两人进了九州最好的私立医院。

陈宗辞的腿需做一个小手术,取出嵌在里面的一节不锈钢。

周稚京没歇着,跟宋修诚一起在手术室外等着。

她的这张脸也有够吓人,宋修诚让她先去弄脸,但周稚京不肯,他就让护士过来给她简单处理了一下。

疼痛让她面部肌肉不停抽搐,却一声都没叫出来。

弄完,周稚京闭着眼,坐在椅子上缓和。

宋修诚拿着水,在她身侧坐下。

一直等到周稚京睁开眼,他把水递过去,说:“不用担心,只是个小手术,而且我请的是骨科权威。医生说没问题,我瞧着反倒你更严重一眼。你眼睛不疼?”

她下意识的抬手想去揉眼睛,被宋修诚挡住,“先去休息。等他出来,我会让人去通知你。”

说着,宋修诚就叫了自己的助理过来,强行带着周稚京去检查眼睛,又让人安排好了病房,等检查完了,带她过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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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真与假 宋修诚封锁了消息。

看情形,明天的股东会,陈宗辞应该还能参加。

因为消息提前透露,到时候一定会有记者在凯锐门口蹲拍。陈宗辞不出席不行。

豫村那边,由沈韶棠彻查。

种种迹象表明,陈宗辞和周稚京应该是在豫村发生的意外。

由于前一天晚上大家喝了酒,再加上桑晚出事儿。

第二天早上,大部分人都待在自己房里。

而蒋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他们一行人,是在下午发现周稚京跟陈宗辞离开的消息。

蒋聿在陈宗辞住处门外发现了一点血迹,加上给陈宗辞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接。

他们立刻就断定,这两人是出事了。

而他们出车祸的地点,是在通往九州的路上,正好行驶在盘山公路,属于是一条小道,路上没有监控。

现在车子已经完全烧毁,调查需要一点时间。

陈宗辞做完手术,一个小时后醒来。

病房里没别人,只周稚京趴在床边。

她知道陈宗辞做完手术,就立刻过来,她的眼睛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医生配了眼药水给她,让她多休息,少用眼。

她这会倒是听话,手机放在旁边,人趴在床上,闭目养神。

陈宗辞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并没有立刻出声。他脸上没有表情,床头暖色的灯光,都无法柔和他黑沉的眼眸,他没有半点劫后余生的松弛,他眼中甚至闪过一抹失望。

他的手指距离她的发丝很近。

稍稍往前一点,勾住一缕,轻轻一扯。

周稚京立刻抬起头,见他醒来,立刻凑上前,确定他真的醒来,就去给他倒温水,“宋修诚刚走没多久。他原本想等你醒来,询问事情经过,被我打发走了。”

她只倒了半杯水。

转过身,陈宗辞已经坐起来。

除了腿,其他地方都是轻伤,与那帮打手交锋的时候留下的。

所以并不严重。

周稚京把水递给他,陈宗辞接过,神色已经恢复如初,他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你支开他,是有话要跟我说。”

“是宋枭干的。”

他垂着眼帘,慢吞吞的喝水,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这就让周稚京很难揣测到他的心思,但其实也不必揣测他的心思,她只需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就行,“这出戏,是我跟他联合起来骗你,准备嫁祸给陈靖善的。稍后,他会跟你和宋修诚示好,继续扮猪吃老虎。”

周稚京将自己跟宋枭的周旋,一字不落的告诉陈宗辞,没有任何隐瞒。

从头到尾,陈宗辞的表情都没有变化,甚至可以说是无动于衷。

话音落下。

病房内陷入短暂的沉寂,陈宗辞喝完杯子里的水,递给她,“还要。”

周稚京与他对视一眼后,拿过水杯,这一次倒多了一点,“饿吗?宋修诚说这边的食堂可以订餐,有没有想吃的。”

陈宗辞看着她的猪头脸,问:“照过镜子没?”

“照了。”

“牺牲挺大。”

周稚京垂着眼,说:“既然要做,那总要做的真实一些。”

陈宗辞了然的点头,不咸不淡的应:“就像之前,我去宋奎那边把你接回来时一样,那会你也演的也很逼真。”

周稚京吞了口唾沫,这种感觉像是翻旧账,挖她的脚底心。让她的苦肉计,成了理所当然。

这一顿打,她该得的。

她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该说的,她都已经说完,没有半点保留。

要不要顺着她的计划去做,那就是陈宗辞的事儿。

反正,他们现在已经脱险。

他可以跟宋修诚商量,如何让宋枭自食恶果。直接送他进监狱,她也可以出庭作证人,就说他蓄意谋杀。

“我去看看食堂有什么菜。总要吃一点。”她说着,拿了手机,起身出去。

陈宗辞也没拦她。

周稚京去护士站要了个口罩,然后问了一下食堂的位置,这就下去。

私立医院人少,服务也好。

护士说可以帮她去订餐,周稚京拒绝,她想自己下去走走。

这边食堂有个私厨,周稚京看了半天,选了几个菜。

现做的菜,需要时间等。

周稚京看到老板桌台上放着一包烟,她咬了下唇,手伸进去,在桌面上敲了敲,说:“老板,我买你一根烟,行不行?”

周稚京披散着头发,带着口罩,就露出一只眼睛,跟女鬼一样。

她刚冒出来的时候,老板都被她给吓一跳。

老板很大气,直接给了她一包新的。

想着来医院,肯定是没什么好事儿,顺便还安慰了她两句。

但周稚京只拿了一根,借走了老板的打火机,就去了外面。

餐厅前面就有个小花园,周稚京走进去,找了个灯光照不到的位置,拉下口罩,点上烟,抽了一口。

从他们得救到现在,她的心都是乱的。

她的脑子里,反复出现的都是陈宗辞最后说的那句话,看她的那个眼神。

又疯,又狠。

不给自己和她,留任何余地。

她在想,如果消防员没有到,现在他俩,是不是就成了一对尸体。

香烟夹在指间,手止不住的轻微发颤。

因为有前车之鉴,她现在也弄不清楚,陈宗辞的这种反应,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就像宋奎的事儿,他给出的反应,给出的结果,也让她的内心有过动摇和激荡。那么现在,他是不是也有预判呢?

她企图得到他的信任,那他是否也在反套路她?

一根烟烧完,她的脑子依然乱,心尖上依然有滚烫的感觉。长长的一节烟灰掉落的瞬间,她站起身,将烟头摁灭,丢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她回到餐厅,老板正好在找她,饭菜都已经打包好。

她叫了两人份的。

回到病房,陈宗辞正在把自己的手机卡插进新手机里。

周稚京把小桌板翻起来,默不作声的将菜都放在桌上,全部摆好后,陈宗辞把破手机放在桌上,说:“拿去修。”

手机里有一些重要信息,需要导过来。

周稚京把筷子递给他,说:“跟宋枭谈判的时候,我只是想在救你的同时,还能利益最大化。你之前说,陈靖善不但没有离开华瑞,甚至还得到了一些实权,这说明他心思非常缜密,每一件事都在他掌控中。我就想知道,害你这件事,再发生一次,老太太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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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什么感觉 这次是涉及到了生命危险,可比宋奎那次严重多了。”

周稚京一边说,一边帮陈宗辞夹菜。

陈宗辞操作完新手机,正好老太太的电话进来,他朝着周稚京看了一眼,而后接起电话。

“怎么关机?”陈老太刚跟秦家的几个长辈聊完结婚的事儿,白天她给陈宗辞打过一次电话,当时就是关机状态。

陈宗辞的性格本就乖张,手机关机不是什么新鲜事。

加上,宋奎事件反转,让她看到了陈宗辞的杀伐果决。

且,事件之后的处理,也让她觉得,他并不只一味的狠厉。

作为一个龙头企业的继承人,不光要有杀伐果决的魄力,也要有容人之量。

简单点说,做人做事,需要格局。

由此,如今老太太对他的把控宽松了很多。

陈宗辞:“私人时间,不想被人打扰。”

他这一个月,也确实忙。

难得有闲暇时间,不想被人打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陈老太不疑有他,说:“明天凯锐的股东会低调一些,近来华瑞的风头过剩,任何事都是过犹不及。”

“我明白。”陈宗辞拿起筷子。

“另外。你是不是好些日子没有去姜医生那边了?”

陈宗辞视线朝下,沉默不语。

陈老太:“抽空去一趟吧。”

“好。”

“那行。我也不多废话了。”

挂断电话。

陈老太翻看手里的一份报告,是陈宗辞回国之前做的一份心理测试。

而陈宗辞回国之后,就一直没再跟美国那边的姜医生联系过。

她又亲自致电姜医生,了解到他已经有起码六个月以上,没再治疗。

原本的欣慰,在看到报告之后,如今更多的是忧虑。

忧虑于他现在的每一个行为,都是在算计,包括她这个老太婆的心思都一并算计进去。

按照姜医生所说,他现在有情感障碍,根本不具备有爱人的能力。

他的内心的阴暗面太大,谁跟他谈感情,那就是自找苦吃。

且姜医生告诫,暂时不要给予他太大的权利,容易出事。

老太太是希望他成为一个正常的,有着健康心理的,优秀继承人。

老太太坐在佛堂中,看着满屋神佛,沉吟良久后,她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她曾经的老部下,“帮我详细的查一查,宗辞回陈家之前,遇到的人和事。之前那一份太潦草,我需要知道更多。”

“还有。帮我把方觉夏这个人找出来,我想见见她。”

……

另一边。

陈宗辞慢条斯理的吃着菜。

关于设计陷害陈靖善的事儿,他一直不发表意见,周稚京也就不再开口,默默的坐在旁边,喝白粥。

菜做的很清淡,完全符合病患的进食要求。

周稚京其实挺想问他,怎么样才能让他有心情吃东西。

她说:“厌食症是什么感觉?”

陈宗辞唇角浅浅扬了下,说:“不知道百度?”

“那都是笼统的说法。”

“差不多就那样。”他说的轻描淡写。

“能好吗?”

他笑起来,“盼着我死?”

“没有。”

“那就不要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周稚京咬了咬筷子,闭上了嘴巴。

陈宗辞喝下半碗粥,就放下了筷子,说:“既然你要祸水东引,那具体方案呢?我听听看,总不能平白无故的把罪名按在小叔的头上。”

“我不知道。这件事交给了宋枭,既然是合作,总要看看他的实力。他若是办成了,也算是帮你一把;若是不成,他就自食恶果。反正咱们是不亏的。”

陈宗辞:“他也信?”

“他信不信我不管,反正现在咱俩没事就行。这才是我要的最终结果。”

晚上,周稚京就留在陈宗辞病房照顾着,她起初睡在折叠床上。

到后半夜,她扶着陈宗辞上了个厕所,就被他拉着睡在了床上。

私立医院各方面设备要好于公立,病床倒也够大,两个人躺着并不特别拥挤。

周稚京面朝着他,侧身躺着。

她总要忍不住睁开眼睛来看一看他,反复好几次。

在她又一次睁眼时,与他的目光撞个正着。

她愣了一秒,质问:“你怎么还没睡?”

“你的眼神吵到我了,我怎么睡?”

周稚京顺着他的话说:“那我回自己那儿睡。我一时半会睡不着。”

陈宗辞因为动了手术,暂时需要平躺。

周稚京很自觉的爬下床,在折叠床上躺下,她睁着眼,没有半点睡意。

她身子很疲乏,可脑子没法休息,闭上眼睛就总是想一些有的没的。她开始有点想要知道,当初她离开榕城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如果陈宗辞就是陈最,那么他让陈最的身份彻底死亡,彻底斩断与陈最相关的一切,独独与方觉夏暗中往来。

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林序秋也知道方觉夏的存在,那也说明,曾经方觉夏是光明正大在他身边的,如今又刻意藏起来,总不可能藏一辈子的吧。

有太多的疑问,盘旋在她心里。

她想要去弄清楚,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知道了又能如何呢?也改变不了现状。

她无声的吐出一口气,慢慢翻了个身。

这时,陈宗辞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还在害怕?”

周稚京握紧了手,“没有。本来我就知道不会有事,怎么会害怕。”

“是吗?可我并不知道。”

她睁开眼,视线往前,盯着茶几一脚,她心咚咚跳,跳的很大声,那种撞击感,让她整个胸腔都有些不太舒服。

陈宗辞:“把那条遗言删了吧。”

周稚京:“已经删了。”

“那就好。”

话音落下,房间里便陷入了安静。

陈宗辞平稳的呼吸声好像就在耳边,周稚京睁着眼睛出神,录音她还没删,但也没有拿出来再听一遍。

她又翻了个身,用手捂住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第二天。

赵秘书拿着换洗衣服来到医院,宋修诚的助理与她交接了信息,将车祸的进展一一告知。

下午两点钟,陈宗辞坐着轮椅出席凯锐的股东大会。

记者拍到他坐轮椅的画面。

照片一出,众说纷纭。

股东会上,陈宗辞跟宋枭打了照面,两人握手。

董事长票选结果,宋枭和宋修诚打成平手。

陈宗辞便提议,让他俩同时暂代职务。

宋修诚欣然接受,他的诚恳态度,获得了公司不少老臣子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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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一定让你满意 会议结束。

宋枭与宋修诚两兄弟拍照拥抱,场面看起来分外和谐。

如今凯锐的形象被宋奎搞的很臭,他私下里犯的那些事儿,全被爆出来,还有部分受害者出来作证。

关于宋家内部人际关系混乱的传闻,也在圈子里传开。

宋奎的无底线行为,给公司和宋家双重抹黑。

有多少人在背后指戳宋枭的母亲跟宋奎也有一腿,最后生的那个小儿子,被人说是宋奎的儿子。

指不定连宋枭都是宋奎的儿子。

这两人兴许早就勾搭在一起,叔嫂联合,将宋武弄成了植物人。

不过宋母并没有因为这些传闻而受到影响,她照常跟没事人一样,与圈内太太出来饮茶。各种慈善活动照旧参加。

端的一副清者自清。

如今宋家挽救名声的方式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团结一致,成为被宋奎压迫的受害者。

将宋奎永远除名。

一个企业到一定地位之后,拼的就是名誉。

不管什么行当,得人心者得天下。

晚上,宋枭还安排了晚宴。

以给宋母庆生的由头,邀请了九州半壁权贵。

宋枭:“小三爷赏个脸,晚上的宴会也来露个脸,如何?”

陈宗辞手肘抵着轮椅扶手,手撑着头,正在看手机信息。

宋修诚在外面接电话,其他人陆陆续续往外。

只陈宗辞就坐在原来的位置,旁人同他打招呼,他会礼貌回应,但不会多说什么。

宋枭也就凑着这个空挡过来跟他说几句话。

陈宗辞闻声,抬起头,手机朝下,“宋修诚跟我提了,我到时候会让赵秘书送一份礼过去。”

两人的视线对上,各自藏着探究的心思。

宋枭点点头,他神情中带着谦卑的姿态,想了下,说:“上次那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我虽也参与其中,我也是身不由己。并不是真的跟宋奎同流合污。”

手机在陈宗辞手里,一下一下的转。

他仍是那副模样,面上带着浅淡的笑,八风不动,很有耐心的听他解释。

宋枭倒是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伸出手,说:“还望小三爷大人大量,往后合作愉快。”

陈宗辞的视线下移,看了眼他的手,转动手机的那只手没有停下的迹象,也没有接他这句话。

正好,赵秘书进来。

“陈总。夫人在楼下。”

“知道了。”陈宗辞收回视线,他抬起手,用手机在宋枭手心拍了一下,算是握手,道:“合作愉快。”

有了这句话,宋枭脸上的笑意深了一分,认为是周稚京在从中起了作用。

随后,赵秘书推着陈宗辞离开。

宋修诚抽不开身,就没送,由宋枭亲自送他到楼下。

高盈君上午知道消息,当即就买了机票飞过来。

见着陈宗辞坐在轮椅上,亲自下车,帮着司机把陈宗辞扶上去。

宋枭的目光在高盈君身上快速扫过,“陈夫人,您好。我是宋枭,也算是小三爷的朋友。”

他稍稍偏头,看向陈宗辞,向他确认,“是吧,小三爷。”

陈宗辞温淡一笑,点头应了一声。

高盈君礼貌回应,“多谢你的照顾,我们先走了。”

说完,高盈君上车。

赵秘书关上车门,没跟着。

高盈君下了飞机之后,先去的医院,在陈宗辞的病房里见到了周稚京。

还见到了周稚京的父亲。

两人正在谈钱。

“你跟那个姓周的女人还搞在一起?”

陈宗辞:“你去过医院了?”

高盈君说:“别因为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而搞坏了自己的名声,也亏得秋秋喜欢你,否则的话,谁能受得了你在外面胡搞?”

陈宗辞:“你最近跟太太团没活动?”

高盈君:“不要觉得自己有老太太的庇护,就为所欲为,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我,为你弟弟妹妹想一想。你爸没了以后,你知道我们在这个家过的有多难吗?我这个二夫人,在这家里没有半点威信。在那些人眼里,他们的二夫人是林娴静,在你心里是不是也把林娴静当妈?她的话,你听,我的话,你就从来听。”

她看着陈宗辞冷淡的侧脸,不把她话听进去的样子,高盈君心里的怨气就炸开来了。

陈宗辞眉目不动,对她的这种话,无动于衷,也懒得说话。

母子两从来说话都是各说各的,半点不把对方的话听进去。

她从陈宗辞的身上,看到了陈靖晖的影子。

从来不把她这个人放在眼里,从来都无视她说的话。

她冷笑,阴阳怪气的说:“我娘家是比不上她,但你得认,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是我生的。”

陈宗辞拿起手机,问:“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周稚京去安排。”

“她恐怕是没空,她正在跟她爸商量,怎么从你这里挖钱。”

陈宗辞点了周稚京的号码,电话拨了出去,他将手机放在耳侧,侧头看向高盈君。

没人接。

陈宗辞放下手机,问:“什么情况?”

高盈君:“我不知道,我只是让人把他俩赶出去,他们这种人,还不配我亲自下场。”

陈宗辞的脸冷了下来,他又重新打了一个过去,还是没人接。

回到医院。

陈宗辞在门口捡到了周稚京的手机,想来高盈君的人赶人的手段很粗暴。

他把手机握在手里。

高盈君装作没看见,把他推到病床边上,说:“晚上宋家的宴会给我发了邀请函,我替你去露个脸。一会我给赵秘书打个电话,让她来给你安排晚餐。”

陈宗辞将她的话,当做是耳旁风,甚至把她这个人当成是空气。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没有任何回应。

他已经给宋修诚发了消息,另外又给赵秘书打电话,让她亲自去找周稚京。

打完电话,他自己从轮椅上站起来。

高盈君上前要扶,陈宗辞立刻避开,回眸的眼神,让高盈君心头一沉。

她没有退却,强行抓住他的胳膊,“我是你妈!”

陈宗辞没有反抗,只冷淡的回:“我看在你是我妈。”

他拉开她的手,提醒:“再不去做准备。怕是要赶不上晚上的宴会。一会你给赵秘书发个地址,我让她把礼物送到你手里。既然是替我露脸,我自然不能让你掉分子。”

“我陈宗辞亲妈的排面,一定会让你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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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丢失 陈宗辞现在没耐心跟高盈君周旋。

她还想说点什么,陈宗辞拿起桌上的空杯子,直接砸了出去。一下将高盈君指责的话,堵在了嘴里。

但她作为母亲,不可能在儿子面前失了威严和面子,她沉着脸,说:“你自己好好想想,从你回来以后,是怎么对我这个当妈的。我告诉你,孩子丢失,最痛苦的是怀胎十月,辛苦生下孩子的母亲。别人的痛苦,只是母亲的十分之一。”

高盈君红着眼睛,静静看了他数秒后,摔门走人。

当年,高盈君生产条件不好,生陈宗辞几乎去了半条命,孩子出生就被护士带走,她只知道自己生的是个男孩。当时,她心满意足的昏睡过去,昏睡前想的是,有了这个儿子,她就能坐稳这个二夫人的位置。

然而,等她醒过来,却得到一个噩耗。

说她的儿子不见了。

她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可陈靖晖不肯告诉她,只让她安心养身子。

那几天,她一个人待在病房里胡思乱想。

她问护士,问医生。

可没有人跟她说孩子的事儿,甚至没有人跟她说话。

后来她的哥哥,偷摸着来告诉她。

这段时间,陈靖晖跟林娴静偷偷往来见面,告诫她一定要看牢自己的老公。

孩子没了不用伤心,养好身子,尽快再怀一个。

绝对不能让陈家的人找到借口,跟她离婚,把她一脚踢出来。

她能成功嫁进陈家,本就是算计了陈靖晖,怀上孩子后,没有第一时间告知,一直等到孩子到了六个月,才大着肚子,在陈靖晖跟林娴静准备订婚的时候,出现在陈家。

当时,他们三个人的狗血关系,闹得满城风雨。

林娴静看到她的肚子,当场给了陈靖晖一个耳光,扭头就走。

最后当然是高盈君赢。

毕竟肚子里的那个已经六个月了,林娴静当时心气高,她没给陈靖晖解释的机会,一气之下,跑出去散心。

等她再回来。

陈靖晖已经迎娶高盈君进门。

起初老太太也是不同意的,最后是陈靖晖带着高盈君回家。

高家虽不像陈家那么豪,但也是身家清白的生意人家。

高盈君也是一副干净身子给的陈靖晖,事情闹得人尽皆知,陈家不取,那高盈君的名声尽毁,也是活不下去的。

婚后,两人相敬如宾。

陈靖晖对她完全就是责任,私下里,两人几乎不说话,不管高盈君如何的温柔体贴,如何的谦卑温顺,陈靖晖始终对她冷淡。

只有在人前,才稍微给点温度。

这样的婚姻,对高盈君来说没有任何安全感。

成日里患得患失不说,她在陈家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陈老太不待见她,那么其他人也不会待见她。

她就是陈家的一个笑话。

连佣人都能够讽刺两句,而她甚至都不敢回怼,只能容忍。

原本她一直安慰自己,只要生下儿子,一切都会好起来。

谁能想到,千辛万苦生下孩子,还没高兴,孩子就丢了。

孩子丢了,她这个当妈的,连知情权都没有。

他们陈家没有人把她当人,她好像就只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而这个孩子,本来就没被家里人期待,现在没了,他们是不是都很高兴呢?

陈靖晖应该也会高兴吧?

所以迫不及待的去找林娴静。

那一个月的月子,是高盈君这辈子最黑暗的时光。

到了今时今日,她再回想起来,依然觉得痛苦。

高盈君坐上车,手机就响起,来电是陈老太。

她稍稍调整情绪,接了起来,声音恢复正常,“妈。你放心,宗辞没什么大问题,腿上的伤我也仔细问过医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宋家的人很重视,我在这边待几天照顾他。”

挂了电话,没一会,林序秋的电话进来。

林序秋这会正好下飞机,她是专门为陈宗辞来的。

高盈君没让她即可过来,“宗辞刚参加完凯锐的股东会,现在需要休息。你先陪我出席晚上宋家的宴会吧。”

林序秋最近在走长辈路线,想了下,就答应下来。

……

周稚京被周正涛扣在一家旅馆中,看他跟旅馆老板聊天那架势,应该是什么狐朋狗友。

这旅馆位置藏在住宅楼内,外面看着破破烂烂,但房间到弄得挺干净,但里面的东西看着就不正经。

周稚京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窗外的天逐渐暗下来。

周正涛领着饭盒进来,他把帽子和假发一并丢在桌子上。

脑袋上新鲜的疤痕,十分狰狞。

他拉开椅子,问:“想清楚没。”

“想清楚什么?”

“海荆市的陈家,可是亿万富豪,我只问你要五千万,已经是少的了。”周正涛打开饭盒,推到她面前,“父女没有隔夜的仇,要不是当初我被人骗,公司出事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我也不会干出那些事儿。”

“你不能怪我,是那群群高利贷没有人性。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再说了,最后你不是没事吗?我跟你妈,为了保护你,可是牺牲了很多。”

周稚京眼睛朝下,一眼都没看他。掐着胳膊的手用力。

周正涛继续说:“你得想想,咱家公司没破产之前,你的日子过有多好。锦衣玉食,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不能只记着一个人的错,得多想想我的好。”

他低下头,把自己脑袋上的疤痕对着周稚京,“这一下,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多大的怨恨,也该消了吧?不管怎么样,我始终你的爸爸,这辈子都是你爸爸。你现在帮我东山再起,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有一个体面的爸爸,你也更容易嫁进去,不是吗?”

周稚京终于绷不住,笑出声,冷冷的抬起眼帘,“说的有点道理。那你准备怎么处理金雅和她的一对儿女?”

周正涛微挑眉梢。

周稚京拨弄了一下头发,说:“不用立刻给我答复,你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来告诉我。”

周正涛毫不犹豫,“我可以跟他们断。到时候我们把你妈接到海荆市,我们一家三口,还跟以前一样。”

周正涛走到她身侧,语重心长的说:“京京,我永远都是你爸爸,就算你不想认也不行。我知道你这些年很努力,我这个当爸爸不想拖你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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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报恩 周正涛意味深长的拍拍周稚京的手背,把一次性筷子给她,说:“吃饭吧。我买的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菜。今天就在这里休息。用这种方式把咱们父女赶出来,总得他亲自来赔不是。”

周稚京没接筷子,只轻笑一声,问:“当初金雅也是这么勾引你的?”

周正涛不正面回答,只说:“我是男人,我当然清楚男人的心思。往后有爸爸帮你,保证他什么都听你的。就算你嫁不进去,他也会心甘情愿的把你养在外面。”

他伸出手,要去摸她的脸。

周稚京立刻别开头,躲过了他的手。

周正涛也不恼,“以后要好好保护你的脸,真破了相,谁还要你。”

周正涛不停的提要求,他要周稚京在海荆市替他安排好住处。

“也不要求别墅,但总得是地段好的套房,再给我弄几套西装。一辆大奔,起码要e系以上的级别,太抵挡,咱也开不出去,丢你的人。”

周稚京额角有根筋突突的跳,让她逐渐感到不耐。

她就知道周正涛会有这样一出,所以当初她开始跟宋枭交往的时候,拜托姑姑一定不能让周正涛知道她跟什么人在一起。

这次,她跟陈宗辞的关系,都没摆在台面上,他又是从什么途径知道的呢?

周正涛:“他每个月给你多少零花钱?”

周稚京看着他一副拿捏她的嘴脸,心里的火烧的难受。

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来钱的工具。

她妈出车祸,躺在医院里需要一大笔医药费,周稚京去找他要钱时,他那副样子,她到现在都记得。

他戳着她的脑袋,说:“当年你自己逃跑,你妈可是代替你做了很多事。如今,你这个当女儿的,总该出出力了吧?你长得那么漂亮,应该不用我来教你怎么样来钱快。”

“你在这个家,享尽荣华,如今咱们家也败落了,你也是时候报恩了!”

大概是周稚京的眼神太过犀利,让周正涛十分不爽,他说:“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养你十多年,你总要还的,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时候。”

过去的话,与现在的话重叠。

周稚京猛地扬手,将桌上的饭盒挥落在地。

人直接扑上去,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眼里充斥着恨意,她用尽了全力,指甲狠狠嵌入他的皮肉里。

周正涛本就对她不满,头上的疤痕到现在都觉得疼,身体大不如前。眼下又动手,压着怒火瞬间被点燃。

当即扭转她的手腕,几下就将她摁在桌子上,抽出皮带,“造反了是吗?!一次两次的动手,你真当老子没有脾气?!”

“死丫头,我今天非要你吃点教训不可!”

周稚京疯狂的反抗,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头被他死死摁住,抬都抬不起来。

她疯狂的大叫,叫到喉咙刺痛,额头青筋暴起。

周正涛想去捂她的嘴。

这时,房门被人踹开。

几个警察鱼贯而入。

周正涛见着,立刻丢开皮带,连忙往旁边退,说:“警察同志,她是我女儿,是我女儿。误会了呀!”

周稚京在脱身的瞬间,迅速起身,拿起旁边的椅子就要砸过去。

被警方拽住。

父女俩被带去了警局。

这些警察是来扫黄的,且手里得到了切实的证据,旅馆被封,旅馆老板也被抓起来。

警方并没有为难周稚京,也没关押她。

到了警局后,让她在办公室等着。

而周正涛则被拉去审讯室,因为他跟旅馆老板是朋友。

周稚京在办公室坐了半小时后,宋修诚来接她。

她此刻,整个人都乱糟糟的。

宋修诚先把她带去了自己的私人宅邸,让佣人给她准备衣服。宋修诚要去参加晚上的宴会,时间紧迫,交代完佣人就先走了。

周稚京坐在房间里,发了一会呆,才起身去卫生间洗澡。

佣人放了一浴缸的水,她看了一眼,想了下,就脱了衣服坐了进去。

旁边还点了香薰。

气味很好闻,能松弛人的神经。

她的脑袋枕在浴缸边缘,闭着眼睛。

水温刚好,很舒服。

身体舒服了,但她的心怎么都舒服不起来。

她睁开眼,通红的眼睛,眼泪从眼角瞬间滑落,没入水里。

当初,他们一家人离开。

她开始其实不知道,周正涛打算把她卖掉,抵一部分的债。

那时候,他们全副身家,只剩下一辆车。

周正涛开着车,打趣说:“以后我们就四海为家。只要我们三个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离开了生活十多年的地方,来到陌生城市,周稚京内心彷徨又害怕。

周正涛最后带着她去主题公园玩,给她买了一套新衣服。

他默默她的头,说:“京京以后要跟着我们吃苦了,爸爸对不起你。”

周稚京当时安慰他,说:“没关系的,我已经长大了,我也可以出去打工赚钱。”

周正涛抱了抱她,“真懂事。”

董美珍则一言不发的在旁边看着。

要离开商场的时候,董美珍说要上厕所,拉着周稚京一起。

也就是这个时候,董美珍带着周稚京偷偷跑了,他们去了火车站。

董美珍买了一张去榕城的火车票,把手里剩余的钱给她,买完车票,剩下的就不多了。还有一张写着地址的字条,“去这里找妈妈的朋友,到了地方之后,直接打车过去就好,这些钱应该够打车的。见到阿姨后,你一定要有礼貌。”

“京京,你要当个乖孩子,知道吗?只有乖,他们才会可怜你,心疼你,收留你。等爸爸妈妈解决那些事儿,我们会来接你。”

董美珍含着眼泪,眼里是对孩子的担忧和留恋。

周稚京抓着她不肯松手,不管董美珍怎么说,她都不愿意撒手,“妈,我要跟着你们,我不要走。”

两人拉扯的时候,周正涛追过来了。

董美珍二话不说,拽着周稚京到检票口,急切的把她推进去,冷漠的说:“我怀孕了,我们没有钱养你了,你有本事就让阿姨收留你。没本事就去当乞丐!反正我没钱给你了!”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后来,周稚京上了火车,哭了一路。

她打车到佐敦区,付完打车费,她手里就没什么钱了。

可谁也没想到董美珍的朋友在一月前生病去世,周稚京只能沦为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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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疼吗? 年少时的朋友,本就联系的不多。

董美珍早前寄过一次东西给她,就记下了地址。

也只有这种联系不多的朋友,周正涛才联想不到。

才能确保周稚京的安全。

水温渐凉,周稚京的情绪也跟着冷静下来。她再也不是反抗不了的小孩了。

她站起来,进淋浴间,冲掉身上的泡沫。

后颈,肩膀,背部,腰间的位置,一道道红痕浮现。

皮带抽人,还是很疼的。

洗完,她拿过浴巾裹住。衣服忘了带进来。

她握住门把,正准备开门时,门把先动。

她愣了一秒,刚想开口询问,门已经被推开。她往后退一步,稍稍偏头,正好对上陈宗辞的目光。

眼里的忧虑一闪而逝。

两人都愣怔了一瞬,几乎同时开口。

周稚京:“你怎么站着?”

陈宗辞:“你在干嘛?”

停顿几秒后,周稚京松开门把,后腿几步,让卫生间的门敞开。陈宗辞扶着门框,用一只脚支撑身体。

“我在洗澡。”她上前扶住他。

陈宗辞瞥见她后颈上鲜红的鞭打痕迹,说:“我看见了。”

周稚京知道今天赵秘书有来,“赵秘书没跟着你来吗?”

“我没让人跟着。”

她把人扶到床上坐下,“我给赵秘书打个电话,让她安排车子,来这边接我们。”

周稚京这会才想到自己手机好像没在身上很久了。

陈宗辞从口袋里拿出她的手机,递给她,说:“宋修诚安排的司机在这里候着。”

周稚京刚开锁,听他这样说,又重新锁屏。

“又跟你爸打架了?”

周稚京吐出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放心,我会搞定他,你会让他去烦你。”

“要多少钱?”

周稚京没接话,“你吃晚饭了吗?”

陈宗辞不回答,两人就这样僵持半晌。

周稚京在他旁边坐下来,说:“我没那么多钱给他。就算有,我也不给。”

她扯下包着头发的毛巾,歪下头,反复的擦。

她将后脑勺朝他,她皮肤白,那几道鞭打的痕迹,就特别的显眼。

陈宗辞垂着眼看着,“你每次跟你爸都这么吵?明知道自己会受伤,也这么吵?一点都忍不住?”

“忍不了。他一说话,我就烦。”这话,说的有几分任性。

半晌,陈宗辞转开视线,问:“你想不想让他坐牢?”

“几年?”

“他那朋友参与了组织他人卖淫的行为,估计要判五年以上。你爸跟他往来挺多,恐怕也不干净,只要证据充足,就能进去。就看要不要弄他。”

周稚京想到当年他就想拿她去卖淫抵债,如今也未必没有干过这种事儿。

她紧抿了唇,到底是没忍住,说:“他拉我去卖,我就是人证。还有我妈。”

她没看陈宗辞,起身去卫生间吹头。

陈宗辞没过去追问,他犯了烟瘾,可身上没有烟。

他侧过脸,看到卫生间门上的影子出神。

眸上蒙着一层暗色。

片刻,他起身,忍着腿上的疼,走进卫生间。

周稚京看到镜子里的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拽进了怀里,且轻声在她耳边问:“疼吗?”

一股热气涌上眼睛,周稚京情绪瞬间涌动,怎么都克制不住了。

她用力抓着他的肩膀,特别的想哭。

……

高敏君今晚是出尽风头。

宴会上不少人跟她套近乎,作为今晚主角的宋母,都时刻陪在她身边,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林序秋一身简装,坐在高盈君的身边,一脸无聊。

本以为只是露个脸,却没想到,坐了整场。

她内心其实挺看不上陈宗辞这个妈的,有些人还拿她跟林娴静比,根本是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就不在一个档次。

如今为了陈宗辞,她也是放下身段,讨好高盈君,也真是给足了陈宗辞面子。

她还从来没有为谁,这样改变过自己呢。

正当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动的时候,手机震动,她的朋友发了张照片给她,【秋秋,跟你姑姑吃饭那个,是不是你以前整的方觉夏啊?】

她点开照片,猛地站了起来。

高敏君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微皱了下眉,“怎么了?”

林序秋收起手机,“伯母,我先走了。”

不等高敏君说什么,她拎包就走,甩都不甩她

……

周稚京收到赵秘书的信息,知道了林序秋也来了九州的事儿。

她吹完头发,也没耽搁。

跟陈宗辞一起回医院。

她也不想留在这里,到时候跟林序秋碰头尴尬,所以找了借口准备暂时离开。

陈宗辞却不留情的戳穿她,“哪个赵秘书,那么没有分寸,要让你用这张脸去办事。”

周稚京没话了,她小声嘀咕,“我不想跟林序秋碰面。”

“大声点说话,我没听清。”

“林序秋在来的路上,我觉得我避开一点比较好。”

陈宗辞却不以为意,“你是我特助,谁不知道?”

确实,这件事,人尽皆知。

周稚京撇撇嘴,说:“那她要是刁难我,你帮我吗?”

“想知道?”

周稚京只是看着他。

陈宗辞挂掉了林娴静打来的电话,将手机开了免打扰,放在一侧,正视周稚京,说:“既然是我的人,就算是你爸打你,我也会让他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

病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响动。

周稚京转头,看到林序秋气势汹汹的进来。

她大概是太生气了,眼里没有其他任何人,只看到陈宗辞,将手机直接扔到他身上,“你什么意思啊?”

手机的界面停留在那张照片上。

这张照片,更加清晰,镜头放大,是林娴静和方觉夏相谈甚欢的画面。

手机没砸准,掉落在了周稚京的脚边。

她弯下身捡,正好就看到了照片。

看到了方觉夏。

她将手机递给陈宗辞,立刻起身,说:“我先出去。”

陈宗辞低眸看手机,没接她的话,也没拦她。

周稚京识趣的往外。

林序秋也没管她,明显现在有更让她感到危机的人出现。

那么周稚京对她而言,也不算什么东西了。

周稚京关上房门前,听到林序秋说:“肯定是你把方觉夏弄到我姑姑那儿的,你想干什么?我姑姑没孩子,你是不是想让方觉夏去当我姑姑的女儿?你好偷龙转凤,把我替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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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你做梦 周稚京本来想走掉的,可脚步钉在原地。

门关着,能漏出来的声音不多,倒是能从小窗户上,看到林序秋生气的样子。

林序秋确实生气,主要是她过年期间,就听林娴静在说考虑培养个继承人的事儿。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看到方觉夏突然出现,她就觉得很有问题。

林序秋今天陪着高盈君,在宴会上捧了人一个晚上,她都快恶心死了,一直忍到现在,脾气瞬间被点爆。

陈宗辞的视线从房门挪回,他没心情应付林序秋,“奶奶可没有规定,我必须只能娶林家的女儿。”

“你少在我跟前打马虎眼。我就知道你从来没有死心过,这几年一直在谋划着,怎么把方觉夏抬起来,不但让奶奶接受,还要让全世界的人都觉得她与你般配,让人夸你们是金童玉女,而不会因为身份的悬殊,让她遭人非议,被人瞧不起。”

林序秋越说越生气,“陈宗辞,你可真是用心良苦!看来,之前的那些事儿,激的我跟陈靖善扯关系。让我惹得奶奶不高兴,是你跟周稚京联合起来,故意的!为的就是要给方觉夏铺路!”

她觉得言语无法让她感到痛快,面对陈宗辞的无动于衷,她一颗心快要炸了,心里像是有数万的蚂蚁在啃噬,她想要让陈宗辞臣服,可又毫无办法,让她难受的要死。

下一秒,她拿起了茶几上的茶壶,里面有水,她直接全数泼到陈宗辞的身上。

而后,将茶壶往他身上招呼。

她红着眼,咬着牙,拿手指着他,说:“那是我姑姑!想抢我姑姑,门都没有!陈宗辞,你这么整我是吧,我不会让你跟方觉夏有好日子过!”

她弯下腰,目光里充斥着恶意,“当初那些艳照,我手里还有备份呢。护着她是吧?想让她成为人上人是吧。你!做!梦!”

半壶的水全部倒在陈宗辞的身上,他的头发,衣服,完全湿透,脸上还滴着水珠。

明明是狼狈的,可林序秋半点也不觉得解气。

因为即便这样,陈宗辞也没有任何一点情绪波动,只是平静的说:“闹完了就滚。”

好像不管她做什么,装模作样也好,发疯叫嚣也好,都无法挑动他的情绪。

这才是最令人崩溃的,她出尽全力打出去的拳头,毫无威力。

林序秋的怒火到达一个顶峰后,整个人反倒冷静下来。

她沉默半晌,突然改变了态度,她去拿了一条干毛巾,递给陈宗辞,“不要紧。不到最后一刻,谁都判断不了结局。总有你跪下来的时候。”

林序秋放下这句话就走了。

出了病房,门口空无一人。她原本还想找周稚京出口气,她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最后就先回了酒店。

周稚京去餐厅弄了两碗阳春面,正好躲过了林序秋的追击。

等她拎着阳春面,回到病房,看到陈宗辞落汤鸡的样子,差点没笑出来。

林序秋的脾气是真的炸,性格也够乖张。

这说明,家里是真的宠她。

要不然,也不会这样的真性情。

周稚京给他拿了医院的病号服,又叫了护士进来,把床上用品全套都换了一遍。

又让医生来检查了一下他腿上的伤口。

怕是会沾水。

周稚京替他换衣服的时候,一直处在一个忍俊不禁的状态里,咬着嘴唇,要笑不笑的。

陈宗辞这会索性甩手,让她系衣服上的扣子,“心里解气,是不是?”

周稚京当然否认。

“我一会去跟医生沟通一下,换个病房。这几天,暂时不要让人来探视,好好修养几天。”

她拿出一个特助该有的素养,当场帮老板解决问题。

陈宗辞顺着她的话,说:“行。你明天去珠宝店选个首饰,帮我送过去。大后天,北城有场拍卖会,你这张脸不行,就让赵秘书过去一趟,把一克拉以上的所有的钻石都给我拍了,送到林序秋手里,让她当弹珠玩。你觉得这样,她能消气吗?”

“像林小姐这样的身份,应该不缺这些。物质富足的人,会更追究精神方面的。”周稚京有一说一,答的认真。

陈宗辞:“给你呢?你会高兴一点吗?”

这个问题,有点不好回答。

但周稚京选择实话实讲,“如果是我的话,我就很高兴啊。”

系完最后一颗扣子。

她刚要收回手,陈宗辞适时的抓住她的手腕,说:“衣服脱下来。”

“不要吧。”她脸热了一下,“刚医生让你接下去几天都不要随便乱动,搞不好会留后遗症的。”

陈宗辞知道她想歪,眉梢一挑,把她的手压在自己的腿上,位置有一点敏感,说:“我可以不动。”

周稚京如今很少忤逆他的心思。

她扭头看了眼房门口,是很认真的看了看,像是在思考,要不要陪他闹。

就在她准备回应的时候,陈宗辞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并不重,只轻轻一下,说:“我还没饥渴到这个地步。”

周稚京的脸反而更红。

随后,她脱下衣服,陈宗辞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的伤痕。拿药包给她敷了一下。

别说,还挺舒服的。

敷着敷着,周稚京直接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今天情绪波动大,消耗了太多精力,前一个晚上又没睡好。

这会,人彻底安静下来,自然就抵挡不住倦意。

陈宗辞给她弄完,帮她盖上衣服,也没折腾她起来穿衣服。

第二天一早。

周稚京就给陈宗辞换了病房。

接下去一周,他都留在这边修养,并谢绝了一切探视。

安静的养几天。

只高盈君每天过来照顾吃食,她从来不理周稚京,连正眼都不瞧一眼。

林序秋在第二天来医院,知道陈宗辞换地方之后,她也没强行找人,招呼也没打一声,就回了海荆市。

这一点,让高盈君十分不快。

不管怎么说,她是长辈,有必要跟她说一声吧?

其实她内心也不怎么喜欢林序秋,毕竟是林家的人。而且,林序秋跟林娴静也很亲。

她说:“秋秋这孩子也太任性了。我瞧着还是盛家的二小姐更好,娶妻娶贤,家世背景倒是其次,能上得了台面就行。她应该也有关心你吧?”

陈宗辞在用笔记本处理事情,余光朝着在茶几上办公的周稚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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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阻止 周稚京工作的时候向来认真,心无旁骛,那些闲碎的话,根本就进不了她的耳朵。

正好她的手机响。

她赶忙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

高盈君朝她的身影看了一眼,这几天她一直在观察他们,她在场的时候,这两人除了说几句工作的事儿,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而周稚京的状态,也是一个特助该有的。

没有任何过度的行为。并且对待她这个二夫人,也非常的恭敬。

无论她怎么刁难,难搞。

周稚京都没有半点不耐,她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显然,这小丫头还是有自知之明。

陈宗辞这会收回心神,回答高盈君的问题,“我没收到。”

“那她就是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倒是主动给我发了消息,询问你的情况。”

陈宗辞的注意力都在工作上,敷衍的应了一声,“是吗。那您帮我谢谢她的关心。”

话音落下,桌面上的手机震动。

信息的内容,跟周正涛有关。

有人要保释他。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周茜。

此刻病房外面,周稚京接的就是周茜的电话。

几分钟后,周稚京进来跟陈宗辞请假,“陈总,我家里有点事要处理,晚上我就不在这边陪护了。”

陈宗辞大概率知道是什么事,看了她一眼,说:“好。”

碍于高盈君坐在这里,有些话也不适合讲。

周稚京整理了一下茶几上的东西,只拎走了自己的包。

她出了医院,就打车了周茜在九州这边的家。

市中心的小区,顶层复式。

房子面积比海荆市的大。

周茜已经在家里,她坐在客厅里,正在跟律师谈周正涛的案子。

周正涛被抓进去的第三天,金雅来了一趟,得知他有可能要坐牢,就立刻给周茜打了电话,让她来处理。

并告诉她,是周稚京要让周正涛坐牢。

周稚京进来,周茜就让律师先回去。

她把人送出门,顺便给周稚京拿了拖鞋,肃着一张脸。

周稚京默不作声的换鞋。

自从元宵节,周稚京决定回华瑞工作,姑侄俩到现在关系还僵着。

周茜给她倒了杯水,在沙发上坐下来。

看到她脸上的伤势,眉头拧了下。她跟陈宗辞一起出车祸的事儿,她是从陈秉钧那里得知。她一直忍着没问一句。

现在看到她这张脸,心疼的同时,更加的生气。

周茜抿着唇,眼神复杂的盯着周稚京,一言不发。

周稚京其实没特别的感受,不主动联系,主要是觉得没必要去惹她生气。

等姑姑愿意见她,她再过去就好。

可她也想不到,再见面,是为了周正涛。

她淡淡的喊了声:“姑姑。”

“是你授意,让人诬陷你爸爸,让他坐牢?”

“我没有。”这话,让周稚京心里不舒服,“他们查出来的东西都是事实,谁要诬陷他?诬陷人是犯法的,我才不会做。”

周茜:“你恨他出轨,恨他对你不好。那你怎么就不想想,以前他对你的好呢?你现在做陈宗辞的情人,倒是做的很怡然自得。”

周稚京吸口气,不想吵,“姑姑,您就说,您叫我来是要干什么?”

“他是你爸爸。你说我找你干什么。”

周稚京眼睛朝下,摆明自己的态度,说:“那是他罪有应得,您找我没用,不如去找警察。”

周茜是弄清楚整件事之后,再来找周稚京的。

她自然也知道,最开始这案子跟周正涛扯不上任何关系,但警方这边收到了一些信息,人才被扣住,列入嫌疑人的范畴。

“你是怕他来缠着你,影响你高攀之路,才让陈宗辞帮你处理,是不是?”

周稚京心里压着一块石头,这块石头,再么一次跟周茜因为周正涛争吵时,会变大,到现在为止,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压碎了。

她抿着唇,不想说话。

真的一句话也不想说。

周茜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看来,你现在已经甘愿成为陈宗辞的情人,也成功的让他为你做事,现在第一件事,就是替你弄掉这个会拖累你的父亲。”

周稚京一直在想,到底是谁把她跟陈宗辞的事情透露到周正涛这里。

她一直想不通。

这会,突然想通了。

“姑姑。是你告诉我爸,我攀上陈宗辞的吗?”

周茜不答,只说:“你也可以让陈宗辞出手,把我弄走。弄到一个我永远都回不来的地方,弄死都可以。”

周稚京无声的站起来。

周茜拿杯子喝水,遮掩自己波动的情绪,淡声说:“既然你知道,你爸爸是我故意弄来为难你的,那这件事就跟他无关,你没必要做的那么绝,非要他去坐牢,甚至还想让他在里面待十年。”

周稚京眼眸微动,她将视线放到周茜的脸上,静静的注视了她许久,问:“姑姑,我一直不明白。周正涛那样的坏,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护着他?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周茜没看她,“他是我大哥。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亲,我这样照顾你和你妈妈,也是在替他赎罪。”

周稚京用力咽下喉咙口冒出来的酸涩,最后用气音发出一个好字,“我回去跟陈宗辞说,我放他一马,但他要是再来缠着我,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说话。”

说完,她就要走。

周茜一时没忍住,用力将水杯放在桌上,“你就那么贱吗!我给你安排的两条路,哪一条不比你现在好?你若是肯听我的话,你现在都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她站起来,怒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我当初花大价钱,遮盖你的过往,给你新的背景,不是让你去攀附权贵的!你妈妈的医药费,有我扛着,你的生活,也有我扛着。你有什么必要非要去攀附那些人?”

“你用得着去靠男人活,上杆子去犯贱,去当人家的玩物?没男人不会死!我可以帮你掩盖过往,我也可以让你的真实背景全部曝光!我看你还怎么犯浑!“

周茜胸口剧烈起伏,走到她跟前,缓和语气,“你觉得你现在这样,是你妈妈愿意看到的吗?”

话音未落,周茜突然哽住。

周稚京眼里闪过憎恨,那么明显,好像有什么将要呼之欲出。

周茜往后退了一步。

周稚京一句话也没说,从她身侧走过,自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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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很难追 周稚京走出小区,去江边花园坐了一整天。

一直待到晚上八九点钟,去了酒吧。

一个人坐在偏角的卡座,戴着鸭舌帽,口罩拉到下巴上,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身后还摆着一条香烟。

烟酒混着来,但还是高兴不起来。

因为宋枭的缘故,她在九州还有点小名气。

毕竟两人恋爱那一年挺高调,后来撕的也很难看。

这边的小圈子,她的名声很臭。

这不就很巧,隔壁那桌人是她以前的同事。

她来这里也是惯性,以前工作上压力大,或者想要放松的时候,她跟同事都结伴来这边喝酒。

环境不错,也不乱。

档次中等偏上,偶尔也能遇到一些二代在这里撒钱。

那群人聊着聊着,突然就有人提到了周稚京的名字,然后话题就展开了。

各种黄色谣言,说她假清高,又当又立。

还说她跟公司老板也睡过,要不然根本拿不到好项目,也不可能那么快上位。

说的最狠的那位,还是周稚京之前在公司关系最好的。

像一个知情人一样侃侃而谈。

“去年爆火的那个视频,什么全网第一微笑那个。评论里全是夸,可给我恶心坏了,她估计是攀上更高的枝了。我当时评论说她没那么单纯,就被删评,我又连续评论三次,还给我封号。这背后的金主爸爸可真宠。”

“我说呢,怎么没人说她的那些破事儿,原来是有金主爸爸控场呢。”

“这金主爸爸也是冤大头,找了个裤腰带最松的。”

“哈哈哈哈,人金主爸爸要的是服务,咱们这位服务肯定绝。”

周稚京刻意站在他们后侧去听,认真的听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顺便看清楚他们的脸。

她认真回想跟他们共事的那几年,明明有兼顾到每一个人,她一直觉得那时候她跟他们相处的很好。

原来大家都在演。

真好笑。

她还真笑了起来,笑的有点大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不等他们转头,她主动走上前,“好久不见啊,落落。”

这位,就是说的最欢,与周稚京在公司最好的同事。

这个落落看到她的瞬间,先是一慌,背后说人坏话,当事人还真出现了,能不慌吗?

气氛瞬间尴尬,大家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还是一位男同事打破了僵局,干笑着说:“周组长,好久不见啊。回来办事啊?”

周稚京笑着,拿了个空酒杯倒满酒,一口饮尽,问:“对了落落,你跟你男朋友分手没?”

“你什么意思?”她的男朋友也是个富二代,家境很好。

周稚京想了想,说:“那时候怕你不高兴,一直没跟你说。你男朋友连续一个多月给我发他的生活日常,里面不乏一些私密照,身材是不错,但我真看不上。这种爱撩骚的,你可要管紧一点。”

“你,你放屁!”落落脸色骤变。

但周稚京并不恋战,耸耸肩,说了声有事,就甩手走了。

他们这些人自知理亏,自然也不会追着她问。

这个落落也只能忍气吞声,赶忙替她男朋友解释,“她是嫉妒。她那会还总是夸我男朋友好呢,现在这样说,是被我说到痛处了呗。”

然,没什么人附和她,毕竟这话真没什么说服力。

气氛僵了一秒,她旁边的男同事嘻嘻呵呵转移了话题。

这让她更加的尴尬,她又不能翻脸,就只能憋着这口气。

周稚京自己都不记得,这种刻意讨好,与人为善的行为处事,是怎么养成的。

上大学,在职场。

她总是克制不住的在乎别人是否喜欢她,尽力做一个让人觉得相处起来很舒服,很和善的人。

现在看到这几个当初自认为关系不错的同事,这样说自己,她开始想,也许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受人待见的人,所以不管她怎么做,她都是不讨喜的。

为什么要讨喜啊?

她觉得好笑。

真是有病,她自己。

周稚京走出酒吧,人的情绪还没完全缓过来,便看到正前方,马路边上,坐在轮椅上的陈宗辞。

他背对着这边,看着像是在等车一样。

她下意识的揉眼睛,充分怀疑自己是酒喝多了,出现了幻觉。

可不管她怎么用力的揉搓眼睛,闭眼再睁眼,那人就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

夜里的风,吹动他的头发。

这边是酒吧一条街,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少,醉鬼也很多。

有两个美女从对面跑过来,专门来搭讪的。

虽然人坐在轮椅上,可他身上那种气质,这张没有什么死角的脸,真是太吸引人了。

周稚京手插在衣服口袋里,歪头看着他们。

看到陈宗辞举起手机,两个女孩高高兴兴的抱着手机离开。

这样就给联系方式了啊。

真是来者不拒。

陈最可不这样,陈最特别难追。

周稚京呆呆站了一会,仅存的一点理智,让她往四周扫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人跟着。

他一个瘸子,坐在这里干嘛?

陈宗辞操控轮椅,转过身。

她的视线扫完后,回归到他脸上。

停滞几秒,她挤出笑容,“陈总。”

这时,被周稚京一句话搞郁闷的落落跑出来,见着她还在门口,上来就抓住她的胳膊,“周稚京,你给我说清楚!我男朋友什么时候给你发消息了!他跟你连微信好友都没有!你自己过的不如意,你现在还要来害人是不是?!”

周稚京任由她扯来扯去,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

落落被她这副样子气哭,“我已经让我男朋友过来了,有本事你留在这里对峙!”

周稚京余光瞥向陈宗辞,他八风不动的坐着,无表情的看着。

她想到他们说的金主爸爸。

双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顺手挣开了落落的手,直接走到陈宗辞跟前,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脸贴上去,撒娇道:“亲爱的,她在背后造谣我。说我给你戴绿帽子。”

落落气死,张着嘴都说不出话。

而轮椅上男人的气场,让她有点不敢乱说话,那眼神看过来,她心跳都加快了,哪里还说得出话。

结巴了半天,说:“我没有!我没有这么说过。”

周稚京扬扬眉,眼里满是挑衅,转过头,下巴压在陈宗辞肩膀上,带着哭腔道:“她男朋友以前还性骚扰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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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酒醉 周稚京还是有点分寸的,她人虽然坐在陈宗辞的腿上,但她大部分的重量落在他的肩膀上,没压着他腿。

落落在那儿你了半天。

陈宗辞懒得在大庭广众之下闹,一只手压在周稚京的背上,说:“不用急着狡辩,我会让人去调查你说过的话,在家等律师函。”

正好,陈宗辞的车子绕了一圈回来。

司机下来,将他弄上车。

落落呆愣在原地,周稚京回头不屑的看她一眼,上车的时候,其他同事也出来。

都看到了陈宗辞的侧脸。

周稚京看到他们,脑子一抽,凑到陈宗辞跟前,抓着他接吻。

他们不是要猜测她的金主爸爸吗?

就让他们看看好了。

陈宗辞作为金主,是非常长脸的。

年轻,长得好看,又有钱。

谁不羡慕啊?

羡慕死他们得了。

这么巧,落落的男朋友赶到。

由于是生意场上的人,自然就认识陈宗辞,见着人,眼睛都放光了,立马就想上前打招呼。

但看到车里的情境,他还是退了回来,且觉得抱着陈宗辞的女人,有点眼熟。

车门关上。

他转头说:“那女的怎么有点像你之前那个组长。”

落落斜他一眼,“周稚京,耳熟吗?”

“啊?!”他一脸震惊,“她这么牛,竟然搭上了陈家小三爷啊。”

“什……什么意思?”

“华瑞陈家,全球财富榜上有名的家族。哎,你怎么不早说,刚才要是能说上两句话就好了。”

这话一出,身后几个人脸色都变了。

其中一个脑子动的快,立马说:“周组长在公司的时候,真挺好的。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咱们请她吃饭,聚一下,怎么样?”

落落的男朋友很认可,戳了戳落落,说:“你当初跟她关系最好,你来组织呗,最好让她带着小三爷来。”

其他几个人也一起迎合,直接把她架上去了。

看着男友眼里的期许,她咬咬牙,应下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真的怕周稚京的金主来弄她。

面对权贵,他们都是蚂蚁。

稍微动动手指就能被碾死。

……

周稚京保持着动作没有退开,嘴唇已经分开,她手指描绘他的嘴唇,用一种醉态,说:“哼,就要他们看看我的金主,有多厉害。”

说完这句话,她瘫坐回去。

喝多是真的,她现在头很胀,人不是很舒服。

喝酒只有刚好,才会觉得舒服,一旦过头,就只剩下无穷尽的难受。

胃也不舒服。

这时候就只有一个好处,就是浑身都难受,就不会那么在意心里的难受。

她想要的也只是这样而已。

要不然,她根本过不去今天。

她身上不但有浓重的酒味,还有散不掉的烟味。

刚刚那个吻挺深入,导致现在陈宗辞嘴里全是烟酒味。

而发癫的人,这会彻底安静下来,歪在座位上,闭着眼睛,拧着眉毛,很难受的样子。

这种样子摆出来,陈宗辞还有什么可说?

他们没回医院,而是去了九州一家庄园酒店。

宋修诚亲自在外面接他们,帮他们安排了相对僻静的独栋别墅。

一圈就这一栋。

周稚京下车就去卫生间里吐了,宋修诚让这里的管家安排了女佣人过去照看。

他则亲自扶陈宗辞下车,推着轮椅进去。

“周正涛不是九州人,现在在蓟县做点小生意。户口本上没有周稚京这个人,估计是被人抹掉了两人的关系。”

公司做周稚京背调的时候,显示她是父母没了,才跟着周茜。

而她的父母都是中产阶级。

总归家世清白。

不是九州本地人,调查起来就更难一点。

宋修诚说:“我把周正涛的女人和孩子请过来了。你需要见一见吗?”

陈宗辞的视线在卫生间的方向。

宋修诚让管家去弄解酒药。

过了好一会,佣人才扶着周稚京出来,她看起来是彻底醉倒了。小姑娘力气不够,宋修诚过去帮忙,把人先弄到沙发上。

周稚京不舒服,在沙发上折腾了几遍,最后躺在了地上,好像这样就舒服了。

陈宗辞一直看着,等到她不闹腾了,让人给她盖了毯子,就招呼宋修诚出去,要去见金雅。

周稚京最后是真的没意识了,太难受,她就只剩睡觉,谁也别动她。

夜半。

她被尿憋醒,头还很晕,身上的酒气没有完全散去,她被自己身上的气味熏的想吐。

她坐起来,人先在沙发上趴了一会,再撑起身子。

眼睛还闭着,因此没看到就坐在她附近的陈宗辞。

她摇摇晃晃的起身,嘴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可能是在骂人。

走了几步,就差点撞到柜子。

还是陈宗辞一把将她扯到身上,人瞬间砸下来,压倒他的腿,他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周稚京也终于睁开眼睛,看到陈宗辞脸的那一瞬,开口叫的是哥。

陈宗辞没应,操控着轮椅,到卫生间门口。

可周稚京这会又不那么急了,抱着他的脖子,小声说话,但说的太小声,而且很含糊,根本听不清楚。

但她的细微举动,却是很亲昵的。

蹭来蹭去,又贴又亲。

好像很喜欢他的样子。

陈宗辞的神情还是冷的,一言不发,也没把她从身上弄下去。

但周稚京刚刚用力的那么一坐,他腿部开刀的位置,应该是裂了,一直疼。

没多久,周稚京从他身上下去,急匆匆进了卫生间。

解决完,周稚京的脑袋略微清醒了一点,就是脑袋还晕。

她用冷水洗了把脸。

刚好像做梦了,梦到了陈最。

她索性洗了个澡,冲掉身上难闻的味道。

洗完澡,人又清醒了两分,捞地上裤子时,发现屁股后面的位置有血迹。

可她并没有来大姨妈,她又拔下裤子看了眼,确实没有。

陈宗辞已经回到客厅,周稚京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他裤腿上的血。

她惊的当即去找医生,没头苍蝇一样跑了一圈后,又回到陈宗辞跟前。

酒精导致她脑子都慢一拍,傻乎乎的问:“医院呢?”

她眼里的焦急和惊慌,甚至有一点可爱。

她蹲下来,盯着他的腿,有一点不知所措。

她又仰起脸,可怜巴巴,满眼无辜,“我错了。”

眼睛眨一眨,眼泪都眨出来了。

陈宗辞反过来宽慰她,说:“我已经通知医生了,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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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血 e接下去。

周稚京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眼睛盯着陈宗辞腿上那一片血污发呆。

她头发还没吹,湿哒哒的挂着。

小脸在黑发的衬托下格外白皙,导致她脸上的几处伤口,更加的显眼。

她这会垂着眼帘,木愣愣的,像一具没了灵魂的壳子。

轻碰一下,就会碎裂成粉末。

血流了很多,顺着裤管,低落在浅色的地砖上,慢慢汇聚成一小滩。

那鲜红的颜色,激起了周稚京的记忆。

她记不清时间,只知道那一天天气热,她穿了一条棉质的白裙子。

陈最给她买的。

就在前一天,特意带着她去商场买的,连脚上的鞋子都是新的。

买衣服的时候,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要将她丢掉的前兆,这感觉太熟悉了。

那会,陈启民离开已经快半年了。

他们的生活挺拮据的,但陈最给她的用花钱,吃穿用度上,跟陈启民在的时候,是一样的。

高中的学费不在九年制义务教育之内,相比小学初中就要贵不少。

两个人的学费加起来,一年起码要两万多块。

但那个时候,他们家里,除了那一套房子之外,手头上应该还有一笔陈启民的抚恤金。

她不知道有多少,所有的事情都是陈最在处理。

那天,她撑着遮阳伞,亦步亦趋的跟在陈最的身后。

他穿了一件陈启民的旧衣服,打扮成大人的模样。

到了公交站台等车,陈最去给她买了一支冰棒。

瞧着她额头上的汗,拿纸巾给她擦了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什么也没说。

公车来了,两人坐在最后一排。

周稚京不错眼的看着他,并没什么心思只手里的冰淇淋,她只尝了一口,递给他,“哥,你也吃。”

他摇摇头,“我不喜欢甜的。”

天气热,冰淇淋融化的很快。

陈最拿纸巾,替她擦手,然后用纸巾把甜筒包住,再递给她,问:“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味道?”

“没有,我喜欢的。”她连忙道。

陈最知道她乖,无论给她什么,她都喜欢。

是个特别懂事的小孩。

他想了想,把甜筒接过,“算了,别吃了。一会有更好的。”

接下去,陈最吃掉了那个甜筒,公交车开出了陈只熟悉的区域。

他们中间又辗转了一趟车,来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附近是别墅区。

陈最拉着她找到一家格调很高的咖啡店。

他没有立刻带着她进去,两人站在距离咖啡店不远的位置。

陈最帮她整理头发,天气热,陈只的脸都热的红彤彤的。鼻尖,额头上布着一层汗。

连头发都有点松散。

陈最接过她手里的遮阳伞,让她重新整理头发,又让她把汗擦一擦。还从包里面拿出一瓶水,让她润一下嘴巴。

等做完一切,陈最打量过后,露出满意的笑容,说:“走吧。一会见着人,要记得叫阿姨,一定要礼貌。”

明明也没比她大多少,却一副大人的模样。

陈最走到咖啡店门口,发现陈只没跟上来。

他扭头,人还站在原地没动。

纯白色的裙子,让她看起来更加的乖巧和无助。

这一路上,他都刻意的回避她的目光。

她眼里那种害怕和讨好,让他有很重的负罪感。

几秒后,陈只才跟上。

与他一起,进了咖啡馆。

里面的冷气很足,很舒服,屋子里充斥着面包和咖啡的香味。

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妇人。

与她的母亲年纪相似,看衣着打扮,家里条件应该很不错。

她以前接触过挺多这样的阿姨,周正涛没有败落之前,也称得上是大老板,他们住的别墅区,也有很多富人。

所以,她还是能够判断出,对方是真的有钱,还是装出来的。

陈最把带过去,她还是第一次看陈最略带讨好,又有些拘谨的模样。

他扯她的胳膊,示意她叫人。

但陈只嘴巴没动。

妇人到也不为难,“没关系。你俩先坐下,我给你们点了牛奶。只只,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你可以挑一挑,这里的面包冰淇淋做的还不错。”

陈只仍旧不说话。

这就让大家有些尴尬,陈最抱歉的说:“我妹妹有点怕生,她不是不礼貌,等熟悉了就好了。对不起,阿姨。”

“不要紧。”

妇人叫来服务生,点了几样吃的。

妇人问了几个问题,基本都是围绕陈只,且一直打量着陈只。

漂亮是真的漂亮,五官长得很标志,只是看起来,有点不通情理。

不过这也没关系。

但接下去,服务生送上餐点时,陈只却一下子掀翻了摆到她面前的面包冰淇淋。

动静闹的大。

妇人吓了一跳,连陈最都被她吓到。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陈只突然拿出一把小刀。

就那么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手指头砍下去。

她当时只是不想离开陈最,她不想再去另一个陌生的家庭。

她觉得,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像陈家父子这样善良的人。

她的动作特别迅速。

只是刀子没落在她手上,而是落在了陈最的手上。

鲜血顷刻间涌出。

妇人被陈只的举动吓到,尖叫一声,说:“你这妹妹是精神病来的吧!有没有搞错!”

陈最忍着疼,仍说着抱歉,拉着陈只离开。

从头到尾,陈只不管那妇人说了什么,她的眼睛只牢牢的盯着陈最淌着血的手。

很的流了很多血。

等两人都冷静下来时,陈只的裙子上,都是血。

血一直止不住,他们就打车去了医院。

陈最全程不理她,陈只只能自己紧跟着他,寸步不离。

医生给他缝针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抓着他另一只手,一张小脸惨白,眼睛牢牢盯着医生缝针的手。

只是,医生刚要开始,陈最便挣开她的手,顺势捂住了她的眼睛。

没有让她看着。

她也乖乖没动。

弄完以后,陈最照旧不理她,自顾自走在前面,陈只隔着几步的距离,跟在他背后。

视线一秒都不从他身上移开,生怕一眨眼人就跑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陈最停下脚步,回过头。

陈只也停下来,怯生生看着他。

陈最注意到她的脚上的小动作,估计是走太久,脚不舒服。

本来就是新鞋,肯定会磨脚。

他走过来,语气温和的问:“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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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凭本事 听到陈最软下来语气,陈只一下子没忍住哭了出来。

她抱住他,眼泪鼻涕全部蹭到他脖子上。

走了那么多路,她很累,脚很痛,尤其是后脚跟,应该是磨破了皮。

她心里也很害怕。

怕陈最生气,怕他直接把她丢在路上。

她承受不了再一次成为乞丐。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就如前一次,董美珍把她丢进车站,让她一个人坐火车来这里。

她才多大啊,再骄纵霸道,那也只是在自己领域里,有爸妈的照拂,才那么肆无忌惮。

这么热的天,两人抱在一起更热。

但陈最到底是没有推开她,有路过的行人,见两人抱一块,看着就像情侣。引得人频频侧目,偶有言语落到陈最耳朵里。

说现在的学生越来越大胆什么的。

陈最这才把陈只推开,给她擦眼泪,说:“那个阿姨家里条件很好,是真心想收养你。你跟着她,会过上更好的日子。”

“我不要。”她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用力的摇头,“你别丢下我。”

陈最没有应答,只是带着她回家,让她洗澡,帮她把那条白色的裙子洗干净。

那天之后,陈只总是怕,便硬要跟他睡同一个房间。

陈最无名指上的疤痕,也就这么留下了。

……

周稚京置身于回忆中,那种被丢弃的恐惧感再次爬满整颗心脏。

她用力抱住自己的膝盖,喃喃道:“不要丢掉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轻,但屋子里足够安静。

陈宗辞自然听见了这句话。

他这会正在考虑用什么盖一下,却被她这句话拉去了心神。

“陈只。”他喊她。

“嗯?”她适时的应声,抬起头去看他。

两人对视数秒。

周稚京起身往前,膝盖抵住轮子,双手压在他的手背上,人凑上去。嘴唇不偏不倚的贴在他唇上,眼睛湿漉漉的。

腿上的疼痛,让陈宗辞格外的清醒。

他的呼吸平稳,眼神淡淡,问:“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永远属于我。”

陈宗辞微抿了唇,平静无波的眸色下,藏着一丝暗涌。

门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氛围。

周稚京像是被拉回了现实,她有一瞬的茫然,然后捂住脑袋,晃晃悠悠的起身,顺着门铃声的方向过去,歪歪斜斜,连直线都走不了。

所以,她其实还没有完全清醒。

还处在一个酒醉的状态里。

虚实难辨。

周稚京打开门,来的是酒店的医护,宋修诚也跟着来。

他们先将陈宗辞弄到二楼卧室。

拆了腿上的绷带,检查了一下刀口的情况。

出血量不少。

周稚京靠在门口看着,这么多人围着他,她也就放心了。

刀口重新处理完,宋修诚打趣说:“悠着点吧。为这点事变成瘸子,犯不着。”

宋修诚一行人走后。

周稚京默默的走进去,她已经把头发吹干,身上的男士衬衣不知道是从哪儿找出来的。

她看着像是清醒了。

可这人黏糊糊的抱住他的时候,陈宗辞觉得她可能还没醒。

凌晨三点。

两人总算是舒舒服服,干干净净的睡下。

周稚京睡的还算规矩,只是抱着他的胳膊。

喝醉了,属于陈只的一些习惯跑出来。

周稚京睡的很快,躺下没多会就睡着了,她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这乳胶床太舒服,她一躺下,就没别的想法了。

陈宗辞侧头,目光落在周稚京的脸上,她侧身卷缩着,额头在他肩膀的位置,没有顶住。

是刻意留出来的距离。

这距离,代表着她的本分,他们之间该恪守的规矩。

兄妹之间,本就比普通朋友亲密一些。

这样睡觉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单纯的想要跟他一起睡,因为害怕一个人。

这一觉,周稚京睡的还不错。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她歪着身子,头已经牢牢贴在陈宗辞的肩膀上。

她睁开眼,脑袋一片空白,眼睛盯着吊灯,头还有点疼。

片刻,她扭过头。

旁边是陈宗辞,他还没醒,平直的躺着,睡的还挺安稳。

周稚京一时没动,就这样安静的盯着他好了许久,直到肚子咕咕叫。

昨晚上的事儿,她也全部都想起来了。

包括,中途她醒来上厕所,陈宗辞伤口裂开。

她轻手轻脚的起床,去洗手间洗漱。

楼下。

专业管家已经在安排午餐,见着周稚京下来,先让佣人端了点心过来,垫肚子。

并上前询问陈宗辞的情况,且表示医生已经等着。

陈宗辞今天还得挂盐水。

周稚京想了下,说:“一小时后吧。”

她交代完,找到自己的手机,去餐厅吃东西。

手机上好几条信息。

大部分是工作信息,其中一条是落落发来的。

她还没拉黑。

【京京,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想跟你道个歉,一起请你吃顿饭。昨晚上真的很不好意思。】

周稚京只回了一个不接受,就把她拉黑了。

一小时后。

周稚京上楼叫醒陈宗辞,伺候他洗漱好,先让人把餐点端上来,吃过东西后,才让医生再来。

医生昨天在处理的时候,发现他伤口有点感染的迹象,就先给他开了三天的消炎水。

陈宗辞这会确实有点低烧。

周稚京一直在旁边守着,等医生护士出去,她开口道歉,“昨天跟姑姑吵了一架,心情不好就去喝酒了。”

陈宗辞淡淡应了一声,他有点不舒服。

周稚京低头搅弄衣服上的流苏,说:“我不弄周正涛了。”

此话一出,陈宗辞睁开眼。

周稚京继续道:“姑姑说她会把人看牢,以后不会再来影响我。那就算了。”

“你自己怎么想?”

周稚京不语。

陈宗辞说:“事情已经在做,收不回。你就跟你姑姑说,让她凭自己本事。”

周稚京还想说点什么,陈宗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要休息。”

她也只好闭嘴。

又过了一周,他们就回了海荆市。

陈宗辞回老宅修养,周稚京脸上的伤口褪的差不多,也正常上班。

周正涛的事儿,她没有再多关注,她只是把陈宗辞的话,原封不动传给周茜。

周茜始终没有回复她。

招商会临近尾声,五一小长假过后,华瑞这边就要召开发布会。

周稚京拿到了当天要出席人的名单。

正好,她的微信上跳出一个添加信息。

备注是【方觉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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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会吗 周稚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方觉夏的添加又多了一条。

可能是怕她不加。第二条添加信息上,她说明了来意。

她是林娴静的特助。

往后台津岛项目方面的问题,由她负责。

台津岛的项目,华瑞带了两家合伙人,其实也可以说是一家。

毕竟林娴静也姓林。

她没有自己的小孩,夫家那边的双亲也早就离世,没有什么纠纷。最后手里的产业,肯定还是林家人的。

林娴静是周稚京母校的名人,她大三那年,赶上学校校庆,请了她本人来学校讲座,分享她个人的成功经验。

周稚京听了全程,不得不说,这女人真的很有魅力,她说的话很实在,又很温柔。

你能够感觉到她内心的强大与坚韧。

那天之后,周稚京把她当成了一个目标。

索性,之前在九州,她听到林序秋的话,有一点心理准备。

但是看到这样的备注,想到之后,两人还会有更多的接触。

周稚京内心就十分复杂。

她通过了添加。

一分钟后,方觉夏发了第一条信息过来,【你好,我是静姐的特助方觉夏,以后台津岛的事情由我接洽。】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回了两个字,【收到。】

方觉夏:【发布会的事情由我们负责,华瑞这边有什么要求和注意事情,麻烦你罗列出来发给我。】

周稚京发了个ok的手势。

方觉夏回了个握手的表情。

对话结束。

周稚京盯着对话框看了十分钟,才收回心神,继续工作。

晚上,她去桑晚那边吃饭。

她换了地方住,降了一个档次。

住在一家酒店式公寓。

她本人昨天才出院,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

周稚京到的时候,桑晚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有两个阿姨在整理东西,还有一位在厨房做饭。

周稚京拎着一袋补品,一袋零食。

“看着胖了。”

这话桑晚听着可不高兴,戏曲演员最讲究身段,她这会正想着复出的事儿,说她胖,那不就是当头一棒吗。

“靠,那些害人精,还我说瘦了!”

她这一个多月,一直被沈韶棠圈养着,她跳楼受伤流产的事儿,一点都没往外泄露。

大家的嘴巴都闭得很牢。

养伤期间,沈韶棠只看过她三次,停留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安排的两个保姆陪着。

一个照顾她的吃穿用度,一个则陪她聊天读书。

反正,养伤期间,没让她感觉到无聊。

周稚京那儿想到她反应那么大,连忙道:“就一点点,这样反而更好看。你现在的气色简直不要太好,皮肤又白又嫩。”

她坐起来,周稚京连忙扶了一把,动作小心翼翼。

桑晚打趣,“你当我是玻璃做的?”

她勉强坐直,整理头发。

一个人长久不出门,就会产生惰性,甚至会习惯于自己蓬头垢面,邋里邋遢。

桑晚现在就有这样的趋势。

所以,她想要回单位上班,但她的身体状况又没法上台。

另外就是,沈韶棠不允许。

桑晚盯着保姆收拾完屋子,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大红包,“朱阿姨,刘阿姨,这一阵子谢谢你们一直照顾我。我现在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以后你们就不用来了。”

两位阿姨面露尴尬之色,没有接红包。

朱阿姨说:“我们是沈先生雇来的,一切得沈先生说了算。”

桑晚不悦,“我是女主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沈韶棠那边我会去说。拿着吧。”

她起身,强行把红包塞她们手里。

至于厨房里的煮饭阿姨,等煮完饭,她也拿了个红包要打发。

周稚京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太对,桑晚看着笑嘻嘻,但她应该是在反抗。

几个人拉锯的时候,玄关处传来开门声。

沈韶棠进来。

几个保姆几乎同时松手,桑晚给的红包掉在了地上。

“沈先生来了,正好可以开饭。”

“我们就先走了。”

三位阿姨,速速离开。

周稚京倒是没动,但也起身,礼貌的跟沈韶棠打了声招呼。

桑晚没理他,只是拉着周稚京去餐厅吃饭。

桌上摆了三副碗筷,桑晚将其中一副放回橱柜里。

沈韶棠也不恼,一边扯领带,一边往卧室的方向走。

桑晚眼睛直直盯着,捏着筷子的手特别用力。

正巧这个时候,周稚京的手机响起,来电是秦执。

估计是迪迪有状况。

果不其然,迪迪被她的狐盆狗友坑,下了药,差一点被玩弄。

问题是解决了,但后续安慰迪迪的事情,秦执是男人不好处理,就只得打电话给她,让她过去一趟。

周稚京考虑了两分钟,还是决定去一趟。

主要是桑晚这边,她待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有点事现在得走,这顿饭下次我请你。”

沈韶棠这大佛在家里待着,两个人也吃不好饭,桑晚也就没留人,起身送周稚京到门口。

周稚京小声说:“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想法子帮你。”

桑晚比了个ok的手势。

随后。

周稚京就打车去了迪迪家,车程过半时,秦执又发了一个新的定位。

是一家地下酒吧。

秦执在门口亲自等着。

“怎么又跑到这里?”这地方看着就乱。

秦执说:“弄她的那个男人不服气,找了背后大哥。我刚走没多久,就有人闯了她家,把她带到这边。”

正说着,秦执的手下出来,“秦总,这里头的人不太好对付,曹小姐现在被锁在包间里,不知道什么情况。”

周稚京立马就要报警。

秦执摁住她的手,说:“先别急。你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报警没什么用。我进去看看情况。”

“行。我们的手机保持通话,有事的话,我在外面可以接应。”

秦执正要进去,周稚京突然拦住他。

“怎么?”

周稚京:“换套衣服吧,你这样看着有点太斯文了。”

这附近正好有服装店,周稚京带着他进去选衣服。

挑了一件朋克风的夹克衫,又借的老板的发胶,给他重新弄了个头型。

他身量高,周稚京给他弄头发,他只能低下头。

两人的距离拉近,眉眼近在咫尺。

周稚京身上的味道,若有似无的飘过来。

周稚京说:“对着地痞无赖就要用地痞无赖的方式,不要试图跟他们讲道理,直接干就好。秦总,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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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麻烦 周稚京捏住秦执额前翘起来的一根发丝,往下拉扯,视线朝向他。

秦执浅笑,“你觉得我会吗?”

周稚京只草草的扫他一眼,说:“秦总若是把迪迪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应该做得出任何事。”

“陈靖善跟我妹妹的婚事订下了,五月二十号。”

周稚京没什么感觉的说:“挺好的日子。”

秦执弄了一下身上的夹克衫,说:“我家出事那段时间,遇到过很多不讲道理的地痞流氓,他们欺负我妹,也欺负我妈。作为家里唯一支柱的我,你猜我怎么保护她们?”

周稚京没答,手里抱着他换下来的名贵西装。

她还是头一次见秦执穿这样的衣服,身上的正气没了,多了一份匪气。

看着又拽又坏的,没什么违和感。

周稚京也算领教过秦执的手段,这男人可不好对付,能从陈宗辞手里硬生生撕下一块饼的,就绝对不简单。

更何况,他还是从秦家内乱中角逐出来的。

他扯了挂在墙上的一根骨头吊坠的项链,他往脖子上一套,手掌在周稚京头上压了一下,说:“在这里等我。”

他一个人出去。

周稚京看着他的身影,眯起了眼睛。

她有一种错觉,她觉得秦执好像在勾引她。

秦执只带走了一个人,另一个留下来保护周稚京的安全。

等待的过程中,周稚京闲着无聊,看着墙上的挂饰。

突发奇想的给陈宗辞也买了一套类似的衣服。

刚付完钱,门口传来动静,周稚京扭头,正好就看到秦执从门前跑过,手边还拽着迪迪,中间还转身,对后面的人做了个挑衅的手势。

这一圈的治安本来就不好,这么闹腾竟然也没有人报警。

周稚京没再耽搁,让秦执的手下,带着她去找秦执的车子。

两人找到车子之后,周稚京就指挥他往秦执的方向走,且跟他商量好,他控制好车速,逼退那些人,到时候在秦执身边停下,她立刻开车门。

等他们找到人时,秦执和迪迪已经被围住。

秦执的手下有点不敢动,怕真的撞到人。

周稚京让他先摁喇叭,说:“你怕,他们也怕。你只要顾好你的油门和刹车,控制好速度。”

秦执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们的车,立刻就跟这帮人打了起来,如此就有了空隙。

周稚京:“快!现在是机会!”

车子迅速过去,那帮人迅速分散开。

就只有几秒的反应时间,秦执有准备,因此动作很快,他先把迪迪塞进去。

等到他上车时,就被就近的两个缠住。

索性他身手不错,三两下把人打退,迅速上车。

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惊恐的逃离现场。

但这帮人极其难缠,没多会,这群人骑着摩托围拢过来。

迪迪坐在两人中间,人有点被吓到,不停的流眼泪,人也呆呆的。

他们的车速逐渐降下来,“秦总,现在怎么办?我开不出去。”

总不能真的撞上去。

秦执:“加速。”

“这……”

“我让你加速就加速。”

可是男人不敢。

最后他们的车子还是在半道上被逼停。

车子被围住,有人敲车窗。

秦执侧目,窗户前露出一个大脸,车膜颜色深,外面的人并不能看清楚里面的人。

外头的人应该知道他能看清楚,就故意露出挑衅的表情,勾勾手指,让他下车。

周稚京说:“报警吧。”

“没用。”秦执否决了这个提议,“小楼。等会我下车让他们绕道,你多绕几圈,再送她们回家。”

“秦总,那你呢?”

“我会解决。”

他说着,就自顾下了车。

周稚京一直没开口,她看着秦执跟他们交涉。

没多会,首位的那男人又过来敲窗户,这次敲的是周稚京这边。

对方看起来挺年轻,痞气十足,示意周稚京降下车窗。

迪迪看了一眼,说:“这是璞哥。”

周稚京想了下,只降下一点,她看出去,“做什么?”

璞哥弯着腰,透过缝隙看着女人的眼睛,笑说:“下来。我可以让迪迪走,但你不行。要不然,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周稚京扭头看了迪迪一眼,想了一下,毫不犹豫的推开了车门下车。

“好了,我下来了。可以让他们走了吧?”

璞哥眯眼打量,吹着口哨,摆了摆手,示意堵着路的那帮人让道。

璞哥:“我这人特别怜香惜玉,但又很爱面子。今天你俩在我地盘上闹事,又抢我的人。让你们就这样走了,那我就太没有面子了。”他一边说,一边绕着周稚京走了一圈,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她全身。

秦执要过来,被人挡住。

周稚京十分冷静,“你想怎么样?”

“他说你是他女朋友,真的吗?”璞哥站定,指了下秦执。

周稚京扭头看了秦执一眼,说:“是。”

璞哥挑眉,“那你俩亲一下,我看看。”

这条路上车不多,但路过的也不少,没有一辆停下来见义勇为的。

周稚京被推到秦执的怀里,她条件反射往后退,且第一时间想到了陈宗辞的脸。

她下意识的说了句不行。

秦执的手掌在她背上压了一下,像是在安抚,而后将她拉到身后,说:“你想看就做给你看,凭什么?”

“你说凭什么?”璞哥双手叉腰,依在一辆哈雷上,手一挥,示意现在的场面,“你们现在有选择吗?”

秦执:“试试看。”

正当双方僵持时。

一辆商务车开过来,靠近他们时,开始降速。

车内。

林娴静看着窗外,打断了方觉夏的话,“夏夏,你看那个是不是宗辞身边的那个特助?”

方觉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女人被男人护在身后,摩托车的灯光打在两人的身上,所以看得还是挺清楚的。

方觉夏微抿了下唇,并没有立刻开口。

……

周稚京抓着秦执的衣摆,余光飞快的锁定了一辆插着要是的摩托车,她小声问:“你会骑摩托吗?”

秦执侧了下头,“怎么?”

“左前方那辆,钥匙没拔。”

秦执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周稚京深深看了他一眼,问:“你能行吗?”

这里的行不行,是问他是否抗揍。

毕竟这么些人,他俩要冲过去,他得承担一些火力。

秦执笑了下,脱下身上的皮夹克,说:“不行也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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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速度与激情 #秦执将衣服塞进周稚京怀里,顺势靠近,在她下意识躲避时,压住她的腰,没让她避开。

周稚京低头,他的气息将她困住,轻微的呼吸声在她耳畔响起,带着一点点温热。

“准备好了。”

话音未落,秦执双手用力握住她的肩膀。

周稚京只觉双脚瞬间离地,他带着她转了一圈,袭击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人,而后将她推向他们的目标摩托。

周稚京的反应还算快,猛地扬起手上的皮夹克,照着离她最近的男人脸上呼过去。

这皮夹克上镶嵌着铆钉,砸在身上没什么感觉,但罩着对方的脸面过去,还是有些威力。

周稚京抽空回头看了秦执一眼。

打人真狠。

白色的灯光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致命的力量。

周稚京将附近几辆机车,全部推翻。

快抵达目标机车时,一把被人揪住了头发,“你个臭婊子,还挺能闹!”

男人一把拽走她手里的衣服,狠狠丢在地上,发泄似的踩了几脚,又一脚踢飞,以此泄愤。

男人的力道很大,周稚京觉得自己头皮都被他整个扯掉。

“你不要脸!男人打架扯头发,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你别扯我头发!”

男人切了一声,说:“你把头发剪掉,我就不扯。老子看你是个女的,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妈的,老子的眼睛要是瞎了,你得给我负责一辈子。”

他的眼睛被那件带铆钉的衣服弄伤了,这会右眼都睁不开。

男人站在她的身后,这让周稚京很被动,除了死命反抗,什么也干不了。

她一直不停歇的闹腾,让男人也不得闲,注意力全在她身上。

如此,完全忽略了往这边靠近的秦执。

他一边对付缠着他的那几个混混,一边往周稚京的方向靠近。

余光瞥见地上的皮夹克,他找机会捡起。

而后,找准时机,用衣服套住了扣着周稚京的男人的头。

男人条件反射松手,去对付身后的人。

周稚京趁机迅速跑开,成功跑到目标机车前面,大喊:“秦执,快!”

秦执用力把手里的人推出去,附带在对方屁股上踹了一脚。

几个追上来的混混被挡住。

几秒的时间。

秦执立刻上了机车,周稚京本来都已经坐好了,结果被他一推,她人往前,秦执坐在了她的身后。

就这么以抱她的姿势,启动了机车。

这种时候,周稚京只能顺从,她趴下,被他牢牢的压在胸前。

车速很快,耳边是猎猎的风。

隐约还有心跳声。

应该是她自己的。

璞哥的人很快反应过来,纷纷骑上车追上去。

周稚京探出头,往后看了一眼,大声说:“他们追上来了!”

秦执低头,眼睛看着眼前,说:“你坐稳就行。”

她余光看过去,只看到他的下巴,还有凸起滚动的喉结。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两个词,激情与速度。

这时,一束光从后面照过来,闪烁两下后,暗了一点。

是一辆黑色商务车,似乎在帮他们阻挡璞哥那帮人,就这样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很快,秦执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每次璞哥那帮人想要上来,就会被这辆车逼的,不得不退开。

等他们驶出西环线,璞哥的人才没有继续追上来。

原本安稳不动的周稚京,突然握住秦执的手腕,动作突然,且特别用力。车头稍稍偏了一点,差一点酿成大祸。

秦执立刻慢下来,靠边停车。

周稚京突然哮喘发作。

她趴在机车上,大口喘气,手紧紧抓着秦执的手腕,却说不出话来。

她的包放在秦执的车上,这边手边没有药。

秦执不明情况,“怎么了?你怎么了?”

那辆黑色商务车在他们旁边停下,车门打开。

秦执回头,看到一个气质清冷的女人的下车,再往车内一看,便瞧见了林娴静。

“她应该是哮喘发作了,让我来。”女人说。

周稚京说不出话,但她看清楚了眼前人的脸,是方觉夏。

她眼睛里蓄满了生理性的眼泪。

方觉夏给她做了简单的应对措施后,跟秦执一起把她弄上车。

林娴静让司机去就近的医院。

秦执和周稚京坐在后面,周稚京靠在秦执的身上,忍受着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到了医院,周稚京被推进急诊室。

林娴静也下车跟来看看情况,方觉夏则跟着她一起。

“你家里也有哮喘病人吗?刚看你做急救措施,很标准。”

方觉夏摇摇头,说:“我看的书比较多。刚好有看过这类。”

林娴静点点头,余光瞥见秦执手上在流血,提醒道:“小秦,你先去找个护士帮你处理一下手上的伤。这边我替你看着。”

秦执礼貌的点头,“多谢静姨。”

林娴静跟秦执的母亲是好朋友,以前也帮过他们不少。

秦执对上应着,但人没动。

一直等到医生出来,他以家属名义上前与之交流。

说是可能接触到了花粉,最近的季节,出行要更注意小心一点。她的哮喘还挺严重的。

症状缓解之后,周稚京出来,脸色苍白。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方觉夏,两人的目光相对。

她舔了下唇,看向林娴静,说:“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近来是比较注意,每天出门防护做的很到位,药也是随身带着。今天的情况危急,她就疏忽了。

林娴静说:“哮喘这毛病挺麻烦的,你以后要多注意保养。”

周稚京点点头,“谢谢静总的关心,我会的。”

“住哪儿?我送你们回去。”

周稚京余光瞥了方觉夏一眼,她由始至终神情都很淡,脸上挂着得体又标准的笑容,安静的站在林娴静后侧。

周稚京说:“不麻烦,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一下。已经很麻烦您了。”

秦执说:“我已经叫了司机过来,静姨放心。”

“那行吧。”林娴静上前一步,拍拍秦执的肩膀,说:“以后做事稳重些,你妈跟你妹妹可都要依仗着你。这种危险的游戏别玩。”

秦执轻点了下头。

林娴静朝着周稚京看了一眼,冲着她微微一笑,便先行离开了。

周稚京的注意力很快从她们的身上收回,转头看向秦执,问:“刚刚静总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游戏?静总是你叫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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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利己 秦执拆了口罩的包装,递给周稚京,说:“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我是怎么对付地痞流氓的吗?”

周稚京接过,说了声谢。

秦执的司机已经在急诊外面等着了,他看了眼消息,“车子在外面等着了。”

两人往外走,秦执一直没把话接下去说。

周稚京:“你怎么又不说了?”

“我以为你没兴趣知道。”

这倒是不能怪秦执,周稚京此刻看起来确实有些心不在焉,眼神都不太聚焦。

周稚京:“没有,我在等你说下去。”

出了急诊,秦执拉开车门,说:“下次再讲吧。”

周稚京不由的朝他看了眼,秦执一只手搭在车门上方,绅士的等她上车。

迪迪现在被安置在秦执的私宅。

车子进了小区,停在地下车库。司机先下车。

秦执说:“今晚就算了,我让司机去楼上把你的包拿下来,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你早点回去休息。”

周稚京这会已经完全缓过来,“就现在上去说吧,憋着火,影响我明天上班。”

今天要不是遇上林娴静,估计还没那么轻易能脱身。

两人等着电梯,周稚京抱着胳膊,低着头,眉头紧紧皱着。沉默片刻,她扭过头看秦执,问:“秦总,你会管迪迪到什么时候?”

“现在就我们两个,你可以叫我秦执。”

这一瞬,周稚京的第六感告诉她,秦执在以照看迪迪为由,来接近她。

她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太相信,一个坐在高位上的人,能有什么良善的心思。会对一颗无用的棋子,抱有愧疚之心。

话说的好听,说迪迪太单纯。

一个至真至纯的人,走歪路太可惜。

也怕她真的想不开,谁也不想背负一条人命。

他既然是推动迪迪欲望的人之一,那他也有责任让她回归到自己的生活轨迹上去。

冠冕堂皇的理由,很自然的成了两人交集的理由。

周稚京不动声色的挪了下脚步。

秦执说:“你觉得叫秦执不习惯,就继续叫秦总。”

电梯门开,秦执先一步进去,转过身,正好与站在外面的周稚京面对面。

刚没仔细看,这会才发现秦执脸上也挂了彩,不过不是太严重。

四目相对。

秦执神情坦荡,连带着眼神里那一点炙热都显得十分坦荡。

好像在告诉她,就算他真的对她心动,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

电梯将要关上,秦执摁住开门键,“不进来?那我上去替你骂她。”

周稚京这才抬脚进去,与他站在一条直线上,中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她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又扭头看向他,说:“秦总还没回答我,当初你是怎么对付地痞流氓的。”

他浅浅一笑,“下次告诉你。”

他按了两个数字,一个十,一个十七。

到了十楼,他握住电梯门,说:“我先上去洗个澡,我怕我身上可能会有花粉。一小时后下来接你,够吗?”

周稚京想说不接也没关系,她自己能回去。

但转念一想,就应了他的话。

秦执的手下来开了门,迪迪正在吃东西,桌上摆着各种点心,每一样都很精致。

估计是秦执的手下亲自出去买回来的。

她嘴巴里塞的满满的,没心没肺的吃着。

看到周稚京,也只是这么看一眼。

周稚京还没吃晚饭呢,但她现在完全不饿。

她在她对面坐下,也不说话,就盯着迪迪吃。

周稚京的包和手机就放在旁边。

迪迪拿过手机,递给她,说:“半小时前,陈先生给你打过电话,我接了。”

她刚吃了一只鸡腿,手指上全是油渍。

周稚京抽了两张纸巾,裹住手机,放在一侧,“高兴了?听到他的声音,满足了吗?”

“有没有告诉他,你今天的遭遇?”

迪迪不停的咀嚼着嘴里的鸡肉,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怎么都嚼不烂,也咽不下去。

周稚京把纸巾盒子推过,“吐掉再哭,要不然我怕你噎死。”

僵持片刻,迪迪才依言把鸡肉吐出来,但她忍住没哭,用力吸了吸鼻子,说:“他没跟我说话,听到我的声音,他就挂了。”

“然后呢?伤心了?”

她摇头,“我知道他在绝我的心思。”

周稚京抿着唇。

迪迪拿起旁边的啤酒,猛地灌了一口,“他是为我好,我知道。他这么好,我也要为他做点事,所以我告诉他,你跟秦执在一起。”

话音未落,周稚京一个没忍住,拿起就近的一盘酥皮饼,直接往她头上砸过去。

迪迪头一偏,垂着眼帘,一动不动。

周稚京:“我是真的多余来找你!就该让你被那个璞哥玩死!让你吃了教训,你脑子就能清醒!”

她扭过头,一言不发。

周稚京起身,“今天过后,我不会再来管你。我觉得我该说的,该给的补偿,都已经给了。我不否认我当初故意拉你进局,让你接近陈宗辞,但你也要为你自己的欲望买单。你要把自己好好的人生毁掉,那是你自己的事,只要你不后悔。”

周稚京拿上自己的东西,走到玄关处,最后朝着她看了一眼,语焉不详的说:“没有他就真的活不下去吗。”

迪迪好像听到她的话,慢慢的转过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她。

深陷情感泥沼,无法自救。

每个人对待感情不同,有些人能很快抽离,有些人便沉静其中无法自拔。

她犹豫良久,回到迪迪的跟前,问:“你为什么不恨陈宗辞给你希望?如果从最开始他就把你拒绝在千里之外,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迪迪流着眼泪,眸色深谙的望着周稚京,她似想说什么,但最后,她转过头,说:“反正我舍不得离开他。你也不需要管我,更别那你的思维来要求我该怎么做。我知道你理智,你不会为爱情付出任何,你只会做利己的选择。”

不等周稚京说话,迪迪猛地起身,一下将她推开,自顾跑进了卧室。

房门甩上。

周稚京无语,当然也不惯着她,拿上东西就走。

利己有什么错?这世上有谁,不为了自己呢?

周稚京下楼,一出电梯,就看到了站在中庭打电话的秦执。

他换了身衣服,背对着这边。

发尾还湿的。

他歪头夹着手机,弄着袖口,可能下来急,扣子还没完全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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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不看了 周稚京低着头,想要绕开秦执。

可这人好像背后长眼睛一样,一眼就抓到她,但也没叫住她,由着她走掉,他则打着电话,不远不近的跟着。

小区夜间寂静。

秦执刻意压低声音说话,周稚京也能听到。

再加上,路灯把他的影子拉长到她脚下了。

周稚京回头看了他一眼,脚步没听,秦执也在朝着她看,仍然保持着距离。

袖扣弄好了,这会在扣衬衣的扣子。

周稚京觉得他有点好笑。

她就在迪迪那边待了半小时,本来就没打算让秦执送,所以他说一个小时后下来的时候,她就没说什么。

没想到,这人还挺会预判的。

出了小区大门,秦执的电话也打完了。

他的司机已经把车开上来,就在门口等着。

这会,他倒是走上前,“迪迪怎么说?”

周稚京说:“我以后不管了。”

秦执点头,似乎已经料到了。

周稚京一边打开叫车软件,一边说:“不麻烦秦总,我自己打车回去。”

叫完车,周稚京才侧头看向秦执,问:“你呢?你还管吗?”

“管。”

“哦。”周稚京眉尾微挑了下,没有多言。

他冲着司机摆摆手,示意司机把车子开到边上去,就陪着她在这里等网约车。

二十分钟后,周稚京坐上网约车。

她看着秦执上自己的车,又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想多。

回到家里,周稚京给陈宗辞打了个视频电话。

陈宗辞回来以后,还没来公司,被陈老太勒令在家养着。

周稚京不怎么想去老宅,所以沟通的事儿,全部都交给赵秘书办。

算算日子,两人已经有一周没见面。

陈宗辞这会正在刷牙,手机搁在架子上,正好能照到他。

周稚京躺在沙发上,举着手机看着。

陈宗辞的眼睛没往手机这边看,一只手撑在池台上,认真的刷牙,隔着屏幕,又隔着一点距离。周稚京探究不出来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他吐掉泡沫,漱完口,拿毛巾擦脸。

“今晚上出去玩了?”

他拿了手机,镜头开始晃动,场景变换,到了卧室。

周稚京一动不动的盯着,说:“没玩。”

她不知道方觉夏会不会跟她提摩托和哮喘发作的事儿,她心里是不想提,提了陈宗辞肯定没有好脸色。

但是她不提,稍后有人跟他说,估计他会直接生气。

陈宗辞把手机丢床上,拿床头柜上老太太叫人拿过来的药,说:“是吗?”

镜头现在对着吊顶,只能看到陈宗辞的背。

周稚京说:“开始是去桑晚那边,想着她出院,想去看看她。谁知道迪迪那边出了点事,我饭都没吃就赶过去。迪迪给你说了什么?”

陈宗辞喝完水,掀开被子进床,靠坐在床上。这会,才好好举好手机,脸对着镜头,眼睛看着手机屏幕。

卧室里光线调的很暗,周稚京反倒看不太清楚他的脸,她凑近一点,说:“你能开一会灯吗?我都看不清楚你的脸了。”

“看那么清楚做什么,还记不住我脸吗?”

“那我打什么视频电话。”

“嗯,你为什么打视频电话?”

周稚京现在是怼脸,距离很近,反倒也看不完整,她举得手酸,说:“你说呢?”

陈宗辞:“我不知道。”

静寂的夜色下,两人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温软。

这一来一回的无聊论调,都说的有几分暧昧。

周稚京直接把视频通话转成了语音通话,将手机压在耳朵下面,说:“不看了。”

陈宗辞不明情绪的笑了一声。

周稚京想起阳台还有衣服挂着,她将手机免提,放在台子上。一边收衣服,一边把跟秦执一起发生的事儿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运气好,遇到了静总。她好像跟秦总认识,就帮了一把。”她犹豫了几秒,提起了方觉夏,“我哮喘发作,静总的特助替我做了急救措施。”

她抱着衣服,拿了手机,回到房间,手上的活没有停。

也没再继续说什么,就安静的叠衣服,每个角都叠的整整齐齐。

手机那边静静的。

周稚京余光扫过去,陈宗辞切断了通话。

她还未反应过来,他又重新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陈宗辞开了灯,这回他的脸就很清楚了。

周稚京起身走到书桌前,拿手机架子把手机架上。

陈宗辞说:“明天来一趟老宅开个小会,这几天我要去一趟美国,有些事情得吩咐到个人。”

“好。我到时候跟着赵秘书一块过来。”

两人隔着屏幕对视,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可陈宗辞的眼神太摄人心,像是要把她的心魂都勾走。周稚京率先打破氛围,她转开脸,说:“我到现在还没吃晚饭。不跟你说了,我去弄吃的。”

她没主动把视频挂断,自顾去厨房找东西垫一下。

等她回来,视频通话已经结束。

周稚京略微松口气,把手机放到床头柜,把两个煮鸡蛋吃了,就预备睡觉。

折腾了一晚上,只觉得累。

心累,身也累。

……

周五下午。

周稚京去了老宅,原本是要跟赵秘书一块,但赵秘书临时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得晚一点过去,就让她先去。

周稚京再进老宅,心境跟以往不太一样。

来接她的不是老太太身边的管家,陈宗辞另外找了个佣人过来,带着她去陈宗辞个人别院。

房子大有个好处就是,能避免碰上不想碰上的人,也免了很多尴尬。

陈宗辞车祸的事儿,不知道进展的怎么样。

宋枭那边一直没什么消息。

不过听项目部那边说,祥辉路的地谈妥了,凯锐那边愿意按照他们的方案,低于市场价出地。据说换了台津岛项目的一块工程。

佣人将她带到门口,周稚京自己进去。

陈宗辞蹲在院子里的小鱼池前,喂他的鲤鱼。身上穿着一套藏青色的休闲衫。

周稚京走过去,看着他喂完。

陈宗辞在旁边的洗手池,洗干净手。他现在走路已经没什么大问题,周稚京跟着他上二楼书房。

周稚京说:“赵秘书说要晚一个小时过来。”

“那等等她。”陈宗辞进门,侧过身站在门边,手扶住门框,目光落在她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好几天没见,周稚京被他看的有点心痒。

刚刚看他喂鱼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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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见面 周稚京宽慰自己,这是成年人正常的生理反应。

要么就一直没有,倒也不会有什么心思。可一旦有了,偶尔还真有些需求。

周稚京咳了一声,抬脚跨进书房的门,心跳也跟着加速。

陈宗辞刚关上门,她就主动上前,抱住他的脖子。

周稚京很少有这样主动的时候,往往主动,必然是有什么事儿。不是图利,就是想坑他。

周稚京起初觉得他有一点心不在焉,似乎兴致缺缺,就在她慢下来,有退开的心思时,陈宗辞的吻又汹涌而来,捏着她的下巴,咬她的嘴唇,说:“这样就要半途而废了?”

周稚京心里欲望的种子已经发芽,可她心里总有点小疙瘩,无法彻底的沉浸其中。即便中途沉沦,等激情褪去,整个人清醒过来时,她会陷入无法自拔的愁绪里。

她想要挣脱,却无可奈何。

她的手掌贴住他的脖子,掌心滚烫,心里烦他总要在这些事情上计较个一二三四,就闭着嘴不说话。

他轻轻蹭她鼻尖,哑声问:“告诉我,想不想?”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性感,磨着她的神经,她低下头,额头贴住他的下巴,吞咽着口水,用力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你不要明知故问,赵秘书本来就是被你支走的。”

他浅浅的笑,手指揉捏她的耳朵,“是啊。一个小时后,她也不会来。我们有很多的时间,高兴吗?”

他说着,一把将她抱起来。

周稚京惊道:“放我下来,你腿还没好呢!”

“没事。。”

他抱着她到书桌上,耐心十足,磨着她的性子,好像非要让她彻底卸下心防。将自己彻底的,完完全全的交托给他,没有任何保留。

箭在弦上时,有人敲门。

周稚京皱眉,现在打断,她真的会怄死。

陈宗辞却义无反顾。

周稚京用力咬住唇,陈宗辞同样需要极大的力气去隐忍,门外的人板动门把,喊:“哥,你在里面吗?”

陈筱晴打不开门,又用力的敲了几下,“哥?你锁门干嘛?”

过了几秒,陈筱晴才听到陈宗辞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有事?”

“奶奶让我来叫你咯,说是要谈点正事。”

今天老太太邀请了秦璇来家里量身,要给她做一件旗袍,到时候敬酒可以穿。

陈宗辞吻了吻周稚京的唇,说:“知道了,你回去跟奶奶说,我开完会就来。”

陈筱晴应了一声,但没有立刻就走,贴着门偷偷的听。

她总觉得有点古怪,大白天的锁门干什么,这里也没别人,就他自己。

陈宗辞拿了旁边的遥控,点了一下后,书柜前降下屏幕,紧跟着就跳出屋内各处的监控,陈筱晴偷听的样子,特别清楚。

他感觉到周稚京这会很紧张,他轻抚她的背,低声说:“她又进不来,你放松点。”

周稚京烦得不行,抱怨道:“都怪你。”

怪你花样多,烦人。

陈宗辞轻笑,亲了亲她的耳朵,勾人的说:“其实你叫也没关系。”

周稚京整个人更热,狠狠踢他一脚,红着脸道:“快把人弄走啊!”

门外的陈筱晴什么都听不到,又觉得这里头肯定有什么问题,她又仔细听了好一会。

最后才不甘心的离开。

……

约莫一个小时后,陈宗辞才换了衣服去老太太那边。

秦璇被陈筱晴带去别处了,厅里就陈靖善和秦执在,听着像是在聊台津岛的项目。

“奶奶。”

陈宗辞过去入座,老太太的视线扫过他发红的耳廓,说:“在做什么呢,来那么迟。”

“安排点事儿。您不是让我陪您去美国吗?这边那么多事,我总得有点安排。”

老太太递了准备好的茶给他。

陈宗辞的目光从秦执脸上扫过,脸上有伤,但看着不严重。

老太太说:“台津岛上的度假村项目,我让秦执跟你一起做,你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

他老早猜到斓宇肯定也会来分一杯羹,他自然没什么意见。

陈宗辞说:“我把整个度假村项目都交给他,我另外有其他想法。”

除了度假村,他还想在那里弄个养老中心,主要针对中高层家庭,还有一些离休干部。

大家聊了一会生意上的事儿,老太太看了看时间,说:“我今天跟我约了吃饭,你们怎么说?是各自安排,还是在家里吃?我叫老顾安排。”

秦执:“今天要去乡下接我母亲,就不在这里叨扰了。七爷,璇璇就交给你。”

陈靖善点头,“我会按时送她回去。”

陈宗辞自顾喝着茶,没有搭腔。

老太太叫了管家,送秦执离开。

她又给老顾打电话,询问了晚上给陈宗辞准备的晚饭,敲定了以后,问陈宗辞:“一会是送到你那儿,还是在这里吃?”

“送我那儿。”

老太太交代完,就让管家备车,她去换了身衣服,便出门了。

陈宗辞亲自送她,“谁那么大的牌面,让您亲自过去见面。”

老太太整了整他的衣服,说:“老朋友。我让老顾多做了两个菜,替我跟京京问声好。”

陈宗辞不意外老太太知道,毕竟这是她的地盘,家里来个人,她不可能一无所知。

“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我也不想过多的去干涉你的私生活。但一个真正让人安心的企业家,除了自身能力强之外,还需要有一个稳定的家庭,这样才能让其他人更安心的与你合作。像京京这样有能力的女人,她能帮你,也能害你。女人容易为情所困,你既然给不了,就不该玩弄人家。”

“就算她甘愿,她还有家人。”

陈宗辞眉尾一挑,“她姑姑找您了?”

老太太拍拍他的肩膀,“人家的家事,我们不该插手。之前我以为她跟靖善合起伙来摆你一道,结果事情反转,是你们联合起来算计了别人。为此,京京还在宋奎那边受辱,这么一来,我在人家长辈面前,就没了理。”

“换个角度,如果京京是我的孙女,我也不会希望她沦为任何人的情妇,她那样身段能力,可以有更好的发展。我们手握权势,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她父亲的事,要他们自己去解决,你不要插手,你也没有资格插手。”

陈宗辞不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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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动了 周茜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找遍了关系,都弄不出人。

最后来破釜沉舟这一招,直接把周稚京的老底捅到老太太这里。

老太太爱惜自己的孙子,周稚京这种背景,这样的爹妈,就连当陈宗辞情妇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是嫁进去了。

老太太摆摆手,说:“好了,别在这里杵着了,你进去吧。”

她也是点到即止,在她眼里,现在陈宗辞的胡闹行为,都是因为他的心理状态没有调整好,如果好了,他必然不会再做出这种出格的事儿。

她还是相信,她孙子的人品。

陈宗辞扶了老太太一把,说:“您悠着点。”

老太太浅浅笑,在座位上坐好,“真心疼我,就多听听我的话。”

陈宗辞帮她摆正胸口挂着的玉佩,“不用太操心我,顾好自己的身体要紧。这个家,您可不能倒下。”

老太太拍拍他的手背。

陈宗辞退出去,跟老穆交代了一句,关上了车门。

回到别院。

周稚京正在陈宗辞的大浴室里泡澡,他这边的浴缸功能很多,周稚京原本只是随便冲个澡,突然心念一动,就尝试了一下。但她不会操作,找了半天牌子,认真百度了大半个小时都没找到同款。

富豪的世界,不是每一样东西都能在百度上搜到的。

最后,她靠自己摸索,弄出个背部按摩。

陈宗辞回来时,她还在水里泡着,还想弄另外的功能。

她进来的时候反锁了门,陈宗辞去书房那钥匙开门。

浴室太大,大浴缸的位置,看不到门。

周稚京专注的捣鼓着遥控上的按键,也没注意身后。

她还专门拍照给桑晚,让她帮忙看一下,桑晚的见识肯定比她广。结果桑晚也没见过,桑晚直接在朋友群里问。

两人一边研究,一边互相发哈哈哈。

别说,桑晚那边还真有个人知道,这鱼缸是他们家代工,他老爹亲自督工做的。

桑晚发了截图给她,说:【完了,我跟陈宗辞的绯闻又多一笔。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有人传,我在给陈宗辞生孩子。】

之前桑晚被陈宗辞弄进警局,说她暗恋不成搞破坏的事儿,传的还挺开。

周稚京发了个无语的表情包。

桑晚:【不过没事,就当我替你打掩护,说不定有些人信以为真,会喂资源给我吃呢。】

周稚京突然注意到手机屏幕上有影子晃了一下,她猛地扭头,差一点手机塞进水里。还是陈宗辞反应比她更快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

周稚京的心上去又下来。

这种警觉性是在姑姑家里练出来的,家里两位男性,她一个外人住着肯定是非常不方便。

其实挺早时候,在江津浩还没跟陈雅雯结婚的时候,她每次洗澡都总感觉门外有人,但也只是感觉,再加上陈秉钧平日里对她态度都很冷淡,她也就压下了这股疑心。那时,九州家里的外卫门上有一条磨砂玻璃,她之前不知道,后来由此姑姑洗澡,她去递东西的时候,才发现那磨砂玻璃,真的一点用没有。

外头的人想看,还真能看,而且这磨砂玻璃边上留了缝,趴着看能看清楚。

后来的江津浩是被她直接抓到,但他狡辩,周稚京又寄人篱下,又要顾及到陈雅雯的心情,就一直没捅破。

即便到了现在,她都还有心理阴影,洗澡必须锁门。陈宗辞来这么一下,弄得她身上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你就不能敲一下门?”

她吓的脸色都白了,挣开他的手。

陈宗辞在浴缸边上坐下,拿了遥控,帮她调了全身按摩的模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这浴缸还有助兴的功能,要体验一下吗?”

周稚京不搭理他,刚才在书房已经够疯了。

她躺好,闭上眼睛,认真享受,体验富豪的人生。

陈宗辞看了她一会,低下头,在她眼睛上亲了一下,指腹在她额头上摩挲,说:“江津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骚扰你的?”

她刚刚那种反应,如惊弓之鸟,一定是以前被刺激过太多次,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周稚京别开头,躲避他的亲吻。

心里被他弄的痒腻腻的,有点抗拒这种温存的举动,说:“不记得了。”

“所以,这么难受了,也不搬出去住。”

周稚京有预感,他接下去可能要教训人,教训她把钱全部花在包装自己,勾搭男人上,连那种狗币倒灶的事儿都能忍受。

她不想听,便又扭过头,去堵他的嘴。

她稍稍撑起身子,与他靠近一些,故意勾引,想转移他注意力,说:“你刚说的助兴,什么样的?”

她抬起眼,望向他的眼睛,“不如试试看?”

陈宗辞扯开她的手,说:“歇着吧。”

他起身出去,没待在浴室里影响她按摩。

桑晚发了说明书过来,周稚京认真看完,根本没有陈宗辞说的助兴。

过了一会,桑晚又把做浴缸家的小开发给她的私聊,截图给周稚京看,还真是来讨好了。

周稚京其实挺想问,这样的八卦绯闻,传到沈韶棠耳朵里去有没有事。

桑晚:【京,我跟你说句实在话,除了婚姻和爱情,你能从陈宗辞身上得到很多东西,你与其非要拿婚姻绑住一个男人。不如好好利用现有资源,搞人脉资源,以后和平分开,你就不需要靠任何男人,也能过的很好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不谈情,就不会输。】

周稚京没有立刻回复。

桑晚继续:【我这种方式你可别学,不到万不得已,别走这一步。】

周稚京犹豫半晌,还是问:【你对沈韶棠动情了吗?】

没几秒,桑晚回了一长串的哈哈哈哈。

最后发了两个字,【动了。】

一分钟后,又被她的一大串哈哈哈掩盖。

桑晚是意识到自己快要不可自拔,用这种方式来断掉念头。

她本来真的想用那个孩子,成为沈韶棠的太太,直到他因为一件旧衣服跟她发火。

她才知道,从头到尾,他们之间就只是交易。他帮她掏空她家公司的钱,她乖乖当他的长期情人。

现在,她人财两空。

那笔钱沈韶棠不给了,她家公司也濒临破产中。

过了会,桑晚又发了一条,【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咱们也不要当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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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难为你了 晚上七点,沽宁阁。

这是一家古董收藏店,里面的装修风格是古中式,一进去就有厚重感,那些摆在柜子里的东西也很有质感。

统共三层。

二楼有个招待客人的房间,还设了厨房,三楼是主人家的藏品,不对外开放,专门设了一道门锁着。

方觉夏提前了十分钟过来,林娴静让她来这里吃饭。

估计提前给店员打过招呼,她一进去,店员就带着她上了二楼的房间,给她泡了一壶龙井。

木桌上摆着一叠册子,她翻开来看了几页,是一些古董的介绍。

正当她看的入神的时候,房间的门毫无预兆的被推开。

“林小姐,今天真的有贵客,不相信您可以问静总。”

方觉夏扭头,看到林序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站在门口,不屑又嘲弄的说:“这就是你说的贵客?怎么个贵法,你跟我说说?”

方觉夏眼里温淡的笑容渐渐消失,她事不关己的转回头,继续看手里的册子,里面还写着一些小故事,分外有趣,很能打发时间,也能帮助她,不被任何人影响心情,尤其是这种不把普通人当人看待的骄纵小姐。

林序秋见着她这无视人的姿态,眉梢挑了下,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五六年不见,方觉夏不再是当年温温顺顺的小白兔,成了带刺玫瑰,假清高。

怪不得陈宗辞那么努力拓展自己的事业,这是要给方觉夏底气。

她眯着眼,旁边的店员还在絮叨,被她一把推开,“烦不烦,她是个什么东西我最清楚。少在这里给我危言耸听,有什么问题,你让姑姑找我,现在给我滚蛋。”

林序秋是收到消息,今天她姑姑可能要认女儿。

从她知道方觉夏跟姑姑见面到今天,她都没有机会单独跟方觉夏见过面。

方觉夏被林娴静护着,一出现,就搬进了姑姑家。

听说还给了她一套房子,公司股份都给了一点。

她之前去了一趟姑姑的公司,听了她公司里的人在背后讨论方觉夏,都说是林娴静要亲自培养的继承人。

那些人甚至还说,方觉夏的气质跟林娴静很像。

林序秋觉得可笑,方觉夏这个土包子,哪一点能跟她姑姑相比?真是乱拍马屁。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方觉夏气质确实比以前要好,陈宗辞恐怕没少花钱培养。

林序秋就站在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是直白的打量,像是在看一件物品,非常的不尊重人。

她抱着胳膊,冷笑,“你以为你包装一下,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以前你装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现在怎么不装了?”

方觉夏眼睫微颤了颤,捏着纸张的手微微发紧,指尖泛白,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并不将她的话放进心里。

可面对林序秋这个人,她是有恨的。

所以即便表面上不为所动,但心里一直在发抖。

见她一直不说话,林序秋没了耐心,伸出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长指甲掐进她皮肉里,用力抬起她的下巴,说:“你在我面前装什么高傲,你是不是忘了六年前的事儿?要我帮你复习一下吗?”

“放开。”方觉夏只平静的吐出这两个字,眼神冰冷。

林序秋低下头,目光扫视她的脸,嗤笑一声,说:“敢打我姑姑的主意,你配吗?我手里可还有你的把柄,识趣的话,就给我滚蛋,否则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方觉夏扬了下唇角,主动的凑到她耳侧,看到后面转动的门把,在林序秋耳边笑着说:“你现在急的跳脚的样子,特别像跳梁小丑。我知道你急,但你别急,这只是开始。以后我成了你姑姑的女儿,你就是我妹妹了。”

方觉夏的话瞬间就激怒了林序秋,她本就是骄纵惯了的人,怎么可能容忍一个低贱的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她一把将人推倒在地,拿起桌上的茶杯,罩着方觉夏的脸泼过去,怒道:“你个贱人……”

“秋秋!你在做什么?!”陈老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序秋一下愣住。

林娴静此刻也正好走到陈老太身后,看到这副场景,顿时脸色一沉,“秋秋,你给我出来!”

林序秋看到陈老太十分诧异,又扭头看了眼坐在地上,面色苍白的方觉夏,有一种被人设计陷害的感觉。

方觉夏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抬起头,与她对视一眼,眼里的挑衅,只有林序秋看到。

方觉夏站起来,不等开口,林序秋又猛地扬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你就是陈宗辞藏在外面的女人!”

这一巴掌,她故意曲起了手指,指甲瞬间就抓破了方觉夏的脸。

她林序秋怕什么?也不看看她的背景实力,这种小伎俩,能耐她何?

更何况,她这种被藏着的女人,才见不得光!才应该被打死!

林序秋:“我没找你麻烦,你倒是来陷害我了?谁给你的胆子!”她说着,便要转头先告状。

可还没等她说话,林娴静便呵斥她,“你给我闭嘴!”

林序秋不服,“姑姑!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林娴静叫了人进来,“把她给我拉出去,以后都不准她进来。”

沽宁阁背后的老板就是林娴静。

林序秋余光扫了眼老太太,还想争辩,林娴静瞪她,拽着她出门,并对老太太说:“老太太,您先帮我照顾一下夏夏,我跟秋秋好好聊一聊。让您见笑了。”

陈老太看着林序秋的眼神越发的冷淡,点了下头,倒是不发表意见。

老太太还是第一次见到林序秋这样的一面,以往觉得她虽骄纵一些,但也识大体,会体贴人。

现在看来,识大体什么的,只是在长辈面前而已。

再加上之前,她跟陈宗辞置气时,闹出来的事儿。

往后陈宗辞要真娶了她,恐怕得受罪。

陈老太收回心神,上前给方觉夏递了一块帕子,看到她脸颊上的抓痕,略皱了下眉,说:“难为你了。”

方觉夏接过帕子,垂着眼帘,并没有接这个话。

“是不是宗辞的主意?”老太太挑明了。

方觉夏几乎准备捏紧了手帕,但也强忍住了没有抬头去看老太太,将震惊压在眼睛底下,半分都不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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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缠住他 方觉夏选择沉默,低头擦脸上的水。

老太太让人送衣服过来。

放下手机,她重新打量方觉夏。

当初,陈宗辞刚回来,对所有人都很冷漠,他几乎不怎么说话。老太太为了不给他压力,给足了空间。

开始老太太给他在国内安排大学,又在学校附近给他安排了房子,不干预他的私生活,希望他能够慢慢适应。

后来,等她知道,他养这个女孩。

陈宗辞却说他们已经分开,并主动跟老太太提出国留学的事情。

现在看来,她的孙儿做那么多事儿,也许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姑娘。

怪她当时太过小心翼翼,把他当菩萨那么供着,生怕自己做的太多,让他不舒服。

说不定,陈宗辞的心理病,也跟眼前这女孩有关。

老太太喝了口茶,沉吟数秒后,问:“你愿意跟我说说你们之间的事儿吗?不瞒你说,今天娴静把你弄到这里,是我的意思。主要是我想见见你,跟你聊一聊。聊一聊我孙儿的事。”

“也想知道,你对我孙儿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方觉夏慢慢的把脸上的茶水擦干净,而后将帕子折叠好,放在一侧。

她垂着眼帘。

良久,才缓缓抬眼,迎上老太太的目光,说:“我跟陈最从小一起长大,我很爱他,只要他好,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的眼神干净又真诚。

老太太看不到别的东西,她想了下,问:“那你觉得他现在的状态,是好还是不好?”

这是老太太的试探,是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为陈宗辞好。

方觉夏说:“不好。”

老太太的眼神缓和了一分,继续往下问:“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是因为你吗?还是当初他在那小地方,遭受过什么?他的养父,那个叫做陈启民的男人,对他好吗?”

方觉夏垂下眼帘,抿着唇,长久没有说话。

老太太很快就意识到,她大概是不肯说的。

也许是陈宗辞不许。

老太太微微叹气,又问:“他做那么多,把你交给娴静,是不是为了娶你?”

方觉夏仍然不说话。

“不管是不是。你也跟我表明了态度,你爱他,只做为他好的事儿。那你就该知道,他以后要到达的位置,而能够陪在他身边的女人,一定不会普通,也不可能劣迹斑斑。你在娴静身边我很放心,如果你能做到娴静的一半,我也能认可。”

接下去,老太太就再没多说什么。

只是闲聊了一下她的学历。

这才知道,她也在国外待过两年,也算得上是海龟。

留学的地点,跟陈宗辞的一样。

老太太的人把衣服送到,方觉夏换好后就走了。

林娴静适时的教训完林序秋回来。

还拿了只做工精细的盏给她品鉴,一面替林序秋说好话,一面又说了方觉夏的优点。

老太太听着,似笑非笑,说:“我得吸取教训,是我以往管的太少。宗辞的另一半,我不能再由着他。那是要陪伴一生的人,他需要被照顾,有心理问题的人,很难被治愈好。现在看来,秋秋是不合适的。”

林娴静笑得无奈,“秋秋确实是孩子气了一些,也是家里给惯的。做什么都要依着她来,性格是要强。”

“那你准备认方觉夏当女儿?这可是件大事,你也别什么都依着宗辞的性子。说到底,你也不欠靖晖什么,宗辞也不是你的儿子。”

林娴静淡淡的笑,不置可否。

老太太看着她,叹口气,说:“你也是个执拗的人。靖晖没娶你,是他没有福分。如果……”

话到这里,及时打住。

说如果,那都是遗憾。可惜人生只有一次,错过就只能错过。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说:“凡事都往前看,别封锁了自己。”

陈靖晖有统共三个孩子,但林娴静只对陈宗辞一个好。

她说:“我觉得宗辞最像他。”

说话到这个份上,林娴静问:“老太太,你说他后来是不是也真的喜欢上高盈君了?”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林娴静最后自己回答,“喜欢也没错,他们是夫妻嘛。总不能要他身边躺着别人,心里想着我。”

……

另一边。

周稚京扒拉烤鸭的时候,陈宗辞拿着手机去外面打电话。

顾大厨的烤鸭做的更加美味了,而且研发了一种新的酱料,周稚京被惊艳到。

好吃的让她心情都变好。

她第一次感受到,美食可以让人心情愉悦。

但她还是克制了,就吃了两个腿,就收了手。

她一边擦手,一边朝着陈宗辞的方向看了眼,他在玻璃窗外头。

侧身站着,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手机的震动,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想了下,还是接通。

“周稚京,你拉黑我是什么意思?彻底成为陈宗辞的走狗了?”

是林序秋。

周稚京直接挂断,顺便把这个号码也拉黑,并不想跟她掰扯。

她现在也是看清了,跟林序秋这种人周旋不出什么来,她做什么全凭自己高兴。

过了一会,又一个陌生号码进来。

看样子,今天林序秋是非要找她麻烦不可了。

再她换了三个号码之后,周稚京接起来,“林小姐有什么事吗?”

“你挺牛啊,你现在是躺在陈宗辞的床上,在挂我电话吗?”

周稚京:“林小姐,我只是陈总的特助。”

林序秋笑了笑,说:“随便呗。你要是有本事,今天就给我缠住陈宗辞,别让他有机会下你的床。我今天要教训人。”

“什么意思?”

“你要是没缠住,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你。”

说完,林序秋就挂了电话。

周稚京下意识扭头看向陈宗辞,他正好也挂断了电话。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方觉夏。

林序秋要教训方觉夏。

叮的一声,一笔钱转进了周稚京的账号。

陈宗辞看了眼桌上的烤鸭,独独没了两条腿。

周稚京大大的眼睛望着他,突兀的问:“你要出去吗?”

不等陈宗辞说话。

周稚京立刻转了话头,说:“不对。你什么时候送我出去?都八点多了,我也该走了。”

“今晚留在这里。你不是想照顾迪迪吗?她的学历专业正好也可以,让她给你当助理,分担你的工作量,往后跟斓宇的接洽,就让她去。”

他坐下来,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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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委屈 d''周稚京这会脑子里还想着林序秋跟她说的话,陈宗辞却跟她提迪迪,她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木楞楞的看着他,几秒之后,才接上他的话,应了一声,说:“迪迪的履历确实可以进华瑞的,这个没有问题,但也需要她端正工作态度。你也知道她现在对你的心思,万一招进来,全部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了,怎么办?”

“我看她陷的挺深,见你的次数更多了,会不会更加无法自拔?到时候就怕在公司里闹出点什么事儿,对你的影响也不太好。”

之前,她也有想过要把迪迪弄到身边来做事。

但考虑到她的不确定因素,还是作罢。

她说完以后,又停顿了一下,“你说让她去接洽斓宇?”

“是的。度假村的项目斓宇会参与进来,他们之前在南城那边有个成功案例,相对来说华瑞在这一块比较薄弱。但台津岛度假村的项目又是重点项目,我们这边的人不可能一个都不参与。”

周稚京揣摩陈宗辞把迪迪拉过来的真正意图,也许不是为了让她照顾,是为了让迪迪夹在她跟秦执的中间。

另外,大概也是把迪迪当成眼线放她身边。

陈宗辞喝了口水,拿起筷子开始吃菜,“那就再考虑一下。没有迪迪,你身边也需要帮手,光一个万凝不够。”

所以,没有迪迪也会有别人的意思。

周稚京其实想问,他是不是不相信她。

但想了一下,这种话多余,要让他相信,就得让他放个人在身边。

如果是其他人,也许迪迪会更好一点,说不定他还想用迪迪在秦执那边搞个反间计。

秦执弄这个一颗棋子到他身边,他也不可能一笑了之。

周稚京说:“那我过两天找她谈谈看,说不定在你手里打过工,对你的滤镜就会消失。这世上应该没人会喜欢自己老板。”

她是顺口一说。

陈宗辞睨她,“你再说一遍。”

周稚京立马反应过来,“我是例外,我不一样。”紧接着,又反将他一军,“再说,你总不喜欢她一直陷在对你的迷恋里无法自拔吧。她要真的过来,你对她苛刻一点。”

陈宗辞哼笑,不置可否。

饭后。

周稚京打算回楼上换衣服,却被陈宗辞拉去地下影厅看电影。

她一直忍不住看他手机,林序秋的话,始终在她脑子里盘旋,让她惴惴不安。

时间越长,她就越不专心。

“在想什么?”

周稚京回神,侧头看向陈宗辞。

四目相对。

她脑中闪过当年他们三个人在一块做作业时的画面,想到方觉夏望着陈最,眼里难掩的欢喜。

想到他们曾经两个人单独在天台上聊天,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约定上同一所大学。

周稚京转开视线,正想开口的时候,陈宗辞的手机响起。

他看了一眼,就拿着手机出去接听。

周稚京立刻扭头过去看。

没一会,陈宗辞进来,“我出去一趟。”

“你带我出去。明天还要上班,我在这里不方便。”更何况,他晚上未必还会回来,她留在这里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陈宗辞深深看了她一眼,“去换衣服。”

周稚京立刻上楼换衣服,动作迅速,绝不给他拖后腿。

陈宗辞先把她送回出租屋。

就是那么巧合,陈宗辞的车子刚走,一辆出租车在这边下客人。

周稚京就那么鬼使神差的上了车,让司机跟上陈宗辞的车,“您小心一点,跟丢没关系,但不要被发现了。”

司机好像是这方面的老手,说:“放心吧,保准不会让你老公发现。”

周稚京想辩解来着,可转念一想,反正是路人,误会不误会的无所谓。

车子出了市区后,车流变少,就比较难跟。

容易被发现。

周稚京打算让司机开回去的时候,却被一辆黑车拦住。

……

林序秋把人弄到了郊区别墅,叫了一大堆朋友一块玩。

她也是有两手准备的。

要防止周稚京拖不住人,陈宗辞来了,得怎么解决。

当陈宗辞进来的时候,别墅里在玩什么‘大胆爱’,意思是一群人跳舞,中间关灯五分钟,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可以找自己喜欢的对象亲嘴。

方觉夏就被摁在里面。

音乐声响亮,所有的声音都被音乐覆盖。

尖叫声被大多的欢呼声掩埋。

有人在黑暗中拍照,是不是闪现亮光。

顶灯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这一屋子,起码得有二三十个人,都是人叫人凑起来的。

林序秋单独坐在窗台边上,没参与这个游戏,她手里端着酒杯,得意又自如的喝着酒。

灯光亮起的瞬间,她朝着玄关处看过去,果然看到陈宗辞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最后还有个蒋聿,他女朋友在这里,他过来凑热闹,没想到在门口遇到陈宗辞。

此刻,方觉夏被几个男人围着,手脚都控制着,脸被一个二世祖掐着。

陈宗辞拨开人群,走到方觉夏跟前。

那几个男人甚至还不肯松手。

“小三爷,你也来玩啊?”

那二世祖松开手,笑眯眯的上前要用肩膀去撞他。

被陈宗辞利落的避开,猛地扑了个空,差一点摔在地上。

这让他很没有面子。

这种拼爹挡,老子来头大,就无法无天,谁也不放眼里。

“小三爷你什么意思啊?”

陈宗辞没打算理,他把方觉夏拉过来。

林序秋挤开人群过来,“宗辞,你来的有点晚哦。”

方觉夏这会脸色很白,脸颊上本就有抓痕,又被人捏着脸,伤口渗出血来。她的衣服和头发都被弄乱了,整个人无力的靠在陈宗辞的身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什么都不用说,就已经满身委屈了。

林序秋无辜的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夏姐姐自己愿意跟我来的。我是想跟她和解,我都已经跟她道过歉了,现在只是在做游戏而已。做这个游戏之前,就有人说过规则,既然玩了,就得玩得起的。除了夏姐姐,我也有姐妹被强吻了啊。”

“我提前给他们介绍过,这是我姑姑的女儿,谁敢欺负她呢。不相信你可以问大家的嘛。”她立刻抬高声音,扭头问人:“你们说,我有没有给你们介绍,她现在是我姑姑的女儿,是我们林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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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挑拨 蒋聿找到自己女朋友,没参与进去。

他女朋友小声问:“这个女的是谁啊?怎么上跟次那个不一样。”

蒋聿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陈宗辞将方觉夏护在身后,对林序秋说:“这么爱玩这种游戏是吗?”

他的眼神太过狠厉,林序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仍强作镇定,说:“玩而已。”

“好。那就再玩一次,我的人也参与进来。玩吗?”

他的眼神明确在说要弄她。

这时,玄关那边就传来动静。

周稚京被两个人架着进来,“秋,咱把你朋友接来了。”

说着,其中一个用力在周稚京背上一推,她踉跄着往前,尴尬的站在众人面前。

林序秋眉梢一挑,过去热情的挽住周稚京的手,说:“你也太难请了,非要我叫人去接你才肯来。”

周稚京暗暗挣扎。

林序秋说:“给大家介绍,这是我的关门弟子周稚京,也是我的好朋友,大家可要记住她的脸,以后谁敢欺负她,就是跟我过不去。”

众人暗自议论了两句。

林序秋一拍脑袋,“对了,她还有个身份。”

周稚京是被刚才那辆黑车拦着,硬是把她拖来的。

那黑车不知道跟了他们有多久,从哪里开始跟。

怪不得林序秋会知道她跟陈宗辞在一块。

周稚京盯着她,不知道这搅屎棍会说点什么出来。

林序秋笑眼盈盈的看着周稚京,说:“她还是陈宗辞的特助。”

‘特助’两个字,被她说的像是不正当职业一样。

在场有人知道她,“我记得,这不就是去年年底的时候出来的那个什么第一微笑吗?”

“还真是,这真人比视频还好看。”

林序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打断这些男人的赞美,走到陈宗辞跟前,“玩呗,难得你有兴致。”

瞬间有人跃跃欲试,视线纷纷往周稚京身上扫。

周稚京不想掺和,说:“我不玩,我还有事。”

林序秋立刻把人拉住,“来都来了,玩完再走。”

周稚京朝着陈宗辞看了眼,又越过他,看到被他护在身后的方觉夏。

她看起来有点糟糕。

有人倒数三个数,啪的一声,电源被切断。

别墅里又陷入黑暗。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再次响起,周稚京都来不及躲避,就感觉有几双手在抓她。

她想拿手机开灯都做不到。

那些手令她感到恐惧,尖叫声被音乐覆盖,她挣扎反抗,最终被人掐住了她后颈,被人往后拖拽。

她反抗不得,只能捂住嘴巴。

随即就听到蒋聿的声音,“是我啦。”

有人开了手机灯光,闪动的瞬间,她看到陈宗辞抱着方觉夏。

又看到几个高壮的男人抓住了林序秋。

场面特别的混乱,很明显这里头藏着几个目的性强,且不怀好意的人,而这些人的目标是方觉夏。

陈宗辞在保护她。

有几个男人想冲着周稚京来,发现蒋聿在旁边,就悻悻然走开。

蒋聿找了个地方躲避,他女朋友也在这边,冲着她打了个招呼。

蒋聿问:“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没想来,林序秋找人把我弄来的。”

蒋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问:“你跟陈宗辞是不是快玩完了?”

周稚京不发表意见。

蒋聿继续说:“我记得方觉夏好像是他上大学时候藏着的女朋友,这算是白月光吗?”

蒋聿女朋友抢答:“算啊。”

蒋聿瞪她一眼,不让她说话。

周稚京想了下,还是搭腔,“是吗,我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小子藏人藏事可深了。”

两人正说着。

陈宗辞抱着人过来,几个人误打误撞碰上。

陈宗辞扫了几人一眼,没说什么。

方觉夏自始至终紧靠着陈宗辞,似乎还没从刚才的遭遇中缓过来。

周稚京只看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

气氛有一点点奇怪,蒋聿女朋友左看右看,社交牛逼症犯了,直接跟方觉夏搭话,“你好,我是蒋聿女朋友,馨喜。”

方觉夏低低的回了个你好。

蒋聿用力捏了馨喜一把,说:“这些人真能玩,刚要不是我,周特助保准给人吞了。”

话音未落,换馨喜用力捏他。

住嘴吧你!

……

约莫十分钟后,灯光再次亮起。

林序秋这会被摁在沙发上,与方觉夏有一样的遭遇。

她当即发了狂,顺手拿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在亲她的男人头上,“你活腻了!”

她眼睛通红,唇上的口红印都会亲糊了。

样子比方觉夏还狼狈。

方觉夏越过陈宗辞的肩膀,看向她,唇角扬起一抹浅笑,眼里的恨意未减,只觉得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周稚京站在有他俩的后方,偏头看着发疯的林序秋,脸上没什么表情。

林序秋跑过来,狠狠瞪着陈宗辞,又看向躲在他身后的方觉夏,后槽牙咬的死紧。

她注意到余光里的周稚京,眉梢轻轻一挑,抬手擦了擦嘴巴,说:“我以为方觉夏在你这里有多重要呢,我可是早就通知了周特助,你这么晚才来?”

她抱着胳膊,目光移到周稚京的身上,“周特助的温柔乡,让你一下子起不来身吧?”

方觉夏垂着眼帘,并不能看清楚她此刻的神色。

周稚京真是要气死了,在心里狠狠把林序秋骂了个遍,她真是太擅长搅合了,总是能把事情搅合的乱七八糟。

每个人都不好过。

周稚京立刻辩解,说:“林小姐,没有证据的话你不要乱说。”

林序秋嘴角一扬,这种事不用多说,就点这么一下,就能给人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往后这种子酒会慢慢发芽。

她重新看向方觉夏,小声的问:“他还愿意碰你吗?还碰过你吗?”

陈宗辞将她推开,顺便将手机举到林序秋跟前,“你现在应该回家找你爸妈,想想怎么公关这件事。要是影响了林氏,影响了两家的合作,你扛得住吗?”

林序秋绷着下巴,瞳孔微震,她没想到陈宗辞的动作那么快。她心里也慌,毕竟台津岛项目的发布会近在眼前,林文择提前跟她说过,不要惹事。

咬牙切齿的说:“不劳你费心。”

她说完就走,在经过周稚京时,刻意停下,手指搅动她的头发,用他们几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她:“你不会没把这事儿告诉陈宗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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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她知道吗 林序秋轻轻一笑,甩头走人。

她的两个朋友立刻跟上,其他人面面相觑,场子瞬间就凉了下来。

估计也很难再继续下去。

陈宗辞他们自然也不多逗留,出了别墅大门,陈宗辞跟手下的人交代了两句,那几个人又进了别墅。

他拉开车门,先扶着方觉夏上车。

蒋聿很有眼力劲,立刻拉住周稚京,好像生怕她会上去闹一样。

蒋聿说:“我车大,我送你好了。”

周稚京微笑着说:“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我还是有话想要跟陈总他们说一声。你不如先去把车开过来?”

周稚京用眼神示意,她并不会闹。

蒋聿朝陈宗辞看了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也就松开了手,“那行,我的车确实停的有点远。喜儿,你跟我一块。”

等他们走开,周稚京才过去,说:“陈总,是我不对。林小姐确实给我打了电话,你也知道,她一直都误会我跟你之间有什么,她是打电话过来让我把你拖住,我以为她想用这种方式来诈我。如果我真跟你有什么,她跟我说方特助跟你的关系,那我跟你肯定会产生矛盾。”

“但事实是我跟你是清白的,所以我没有放在心上。她把我当个玩物就算了,我确实没什么背景,她耍我玩很正常。但我真没想到她会这么恶劣,连静总身边的人也敢这么作弄。”

周稚京又弯下腰,看向车内的方觉夏,说:“方特助,你之前救我,我还没感谢你。结果这一次,我没能帮到你,真是对不起。”

这一番话说的很漂亮,把自己放在一个很低的姿态,不但很好的解释了她为什么没有及时通知陈宗辞,还澄清了林序秋的言论。又点明了林序秋一直以来都爱耍她玩,怀疑她,所以也不能怪她没有重视。

反正是该说清楚的,都说清楚。

至于方觉夏知不知道陈宗辞跟她暗地里的关系,那就是他们的事儿。

如果方觉夏知道,那么周稚京现在的姿态,也是一种退让。让方觉夏知道,她没想争。

方觉夏侧过头,朝着她淡淡笑,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也不会怪你。”

周稚京点了下头。

站直身子,余光瞥了眼陈宗辞。

他神色淡然,说:“那你在这里等蒋聿。”

“好的。”

陈宗辞上了车。

周稚京往后一步,看着他们的车子驶离别墅区。

他们的车子远了之后,蒋聿的车子就过来了。

周稚京坐在后座。

馨喜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带着一丝担忧和怜悯。

周稚京没理会,低头玩手机,忽略前面两人的尴尬。

他们可能想安慰她,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才好。

最后,蒋聿把音乐换成了电台广播,好像气氛就缓和了一些。

从这里去市区的路也就一条,陈宗辞他们的车子一直在前面。

遇上一个红绿灯,两辆车并排停着。

周稚京坐的位置,正好是跟他们车子相邻的那边。

蒋聿这辆车车膜贴的比较浅,蒋聿不知道找什么,把车里的灯开了起来。

这是他专门出来低调泡妞的车,配置就比较一般。

周稚京也不理会,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就是有点累,头靠在车窗上。

陈宗辞侧头,便看到隔壁车上,周稚京的脸。

只是隔着两扇车窗,总是模糊的。

车里的气压有点低,甚至空气里还有一股硝烟味。

方觉夏闭着眼睛,整个人绷着,眼睫毛湿湿的。

陈宗辞敲了敲驾驶座位,跟司机要了根烟,而后降下车窗,点上烟,深抽了一口。

外面的风吹进来,烟味飘到方觉夏的身上,她睁开眼。

陈宗辞这会侧着手,夹着烟的手放在车窗上,两个人在同一条平行线上,她只能看到他一个侧脸轮廓。灰色的烟雾,在他身前缭绕着。

她透过他的脸,看向外面那辆车。

因为陈宗辞挡着,她并不知道那辆车里坐着周稚京。

方觉夏深吸一口气,说:“其实我也没想到,林序秋还会那么过分。我以为她总该收敛一点。”

陈宗辞没什么情绪的说:“你应该是以为我会立刻就来。”

方觉夏紧抿了唇。

林序秋去找方觉夏的时候,她有跟陈宗辞发信息,那会还很早,林序秋应该还没给周稚京打电话。他让她别去,可她还是去了。

红灯跳转,蒋聿一脚油门,把他们甩在后面。

陈宗辞抖落烟灰,又抽了两口,把烟头摁灭在车兜里。

他吐出烟,缓和语气,说:“我也不是责怪你,我只是觉得不用做的那么满。你自己被那些男人碰了,你舒服吗?没有必要。”

也许林序秋那句话是对,他是沉在周稚京的温柔乡里不想来,所以他没有资格苛责方觉夏。

方觉夏去拉他的手,说:“你别生气了,下次我不会再擅自做主。”

“我没生气。”他说着,回握了一下。

……

林序秋回到家,别墅里灯火通明。

她的父母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在等她。

单身沙发上还坐着个男人,她瞬间高兴起来,兴奋的扑过去,说:“哥,你终于回来啦!你再不回来,我要被他们欺负死了!”

林文择将手机往她脑袋上砸过去,“你自己看看!你在搞什么?!我几天前就已经警告你了,要你安分几天,今天你就给我闹出这种东西来!你还要不要脸?!”

林序秋不用看也知道手机上的是什么,她立刻躲到哥哥身后。

林文择:“你姑姑刚走不久,你好端端为什么要去弄那个方觉夏?”

林序秋眼珠子转了转,说:“我这不是替我哥哥抱不平吗?姑姑的财产照道理就应该给哥哥继承,现在杀出个程咬金来,你们一点都不担心吗?”

“那也不能这样做!你姑姑生气了!”

林文择指着她,“你给我出来说话。别扒着你哥,他坐了几十个小时的飞机回来,需要休息。”

林母:“是啊,序珩。你回房休息吧。”

林序珩放下手里的茶杯,说:“我来跟她说,你们先去睡。事情由我来解决。”

等他们上楼。

林序秋狠狠倒在沙发上,严肃的看着他,长久没有说话。

她揉着额头,说:“哥,你说当初那事方觉夏她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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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不要理由 陈宗辞把方觉夏送到林娴静的住处。

林娴静就在门口等着,看到方觉夏的模样,自觉这件事她还是不够重视。在林文择那边说的话,也不够果决,甚至在教育林序秋时,也没有真正意识到她的侄女的脾气性格有多坏。

他们总把林序秋当成孩子看待,将她的任性看做是率真。

现在看来,这不是率真的问题。

林娴静抱了抱方觉夏,自责道:“对不起,是我让秋秋找你道歉,真没想到她一点都没把我的话听进去。等明天,我带着你过去,让我大哥给你一个交代。”

她说着,朝陈宗辞看去,摆摆手,说:“时间不早,你快回去吧。”

见他眼里带着一点忧色,便又说了两句。

“我这人从来都重承诺,既然我答应你了,我就一定做到。这次是我疏忽,也是秋秋没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我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宗辞敬重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静姨。”

林娴静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把老太太的事儿讲出来,总归也是为他操心。

但年轻人有年轻人自己的想法,未必就愿意长辈出来插手,所以还是不说为好。

只催促他早点回家。

林娴静一直住在她丈夫生前设计的别墅,就在市区中心的位置。

足以说明,她丈夫生前的地位和财力。

所以即便到了今天,林娴静能在商圈站稳地位,一方面是靠自己的本事,另一方面也是她的丈夫基础打的扎实。

她揽着方觉夏进去,两人走在安静的林荫道上。

林娴静正说着宽慰她的话,林序珩打来电话。

这电话要是林序秋打,她一定是不接的。但来电是林序珩,就另当别论。

林序珩比林序秋稳重很多,这些年对她这个姑姑礼数周到,跟对待父母差不多。

林序珩是主动邀约组局,让林序秋给方觉夏道歉。

顺便,他想跟姑姑叙叙旧吃顿饭,他在国外开拓市场几年,这两年一直很忙,跟林娴静吃饭的次数也变得很少。

林娴静答应了下来,但也提了条件,“我们俩的饭等到下次再吃。眼下这顿饭,就安排在我家里,你跟你爸妈说一声,届时一起过来。”

既然是道歉,当然是要他们亲自登门才行。

林序珩顺从林娴静的安排,没什么异议。

……

周稚京这一晚上没怎么睡好。

第二天起来,脸有些浮肿,上妆也不那么服帖。

今天虽说是周六,但她加班。

一整天下来,跑了好几个地方。

回到家,就累的不想动,连吃饭的欲望都没有了。

就在她似睡非睡的时候,有人进来。她有点意识,但醒不过来,像鬼压床那样,动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拍她脸,她才猛然间醒过来。

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下次手别放胸口。”陈宗辞顺势拍了下她的左手。

周稚京还有点迷糊,她还以为是梦,原来家里真的进了人。

这一觉睡的,一点也不舒服,反而更累。

她搓了搓脸,闻到一股香味,“什么东西那么香。”

陈宗辞让她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她应了一声,又呆坐了一会,才起身去卫生间,然后注意到了摆在桌上的一碗面。

面上还摆着一个荷包蛋。

陈宗辞没看她,只伸手拉过放在茶几旁边的一只袋子,里面的衣服一看就是男装。

他没拿出来,用手指扒拉了一下,是一整套,有裤子外套还有内搭。

他一边看,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你现在生日是几号?”

周稚京懵懂的脑子,这会有点清醒过来,今天是五月二号。

是陈只的生日吗?

她已经不太记得清楚,毕竟是随口编的,过了那么久,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她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再者,她早就已经不是陈只了。

她咳了一下,说:“就是简历上的。”

八月十号。

还早呢。

周稚京洗完脸出来,把面吃了。

陈宗辞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吃完了才想起来没给他倒水喝,就这么空座了半天。

周稚京洗干净碗筷,给他倒水,顺便从冰箱里拿了水果出来。

回来的路上买的,她有点预料到今天陈宗辞可能会来,所以准备点吃点东西。

可能会兴师问罪。

所以,她还斥巨资去酒肆挑了一瓶不错的红酒。

她给自己这种行为定义为,职场上的溜须拍马。

她放下水果,又去柜子里拿酒,说:“前几天路过酒肆,进去逛了一圈,老板说这酒不错,算是新品种,要不要尝一下?”

陈宗辞踢踢纸袋子,“买的什么衣服?”

那是那天去处理迪迪的事儿时,她随手买的,当时就只是很想看陈宗辞穿这种风格什么样。

但真送给他,好像有点廉价了。

她灵机一动,走到他跟前,弯下腰,凑到他耳边,耳语了两句。

言语有些露骨,说的周稚京自己脸都有些热。

就类似角色扮演。

随即,她主动把衣服拿出来,“这次我选我喜欢的,下次你选你想要的类型买给我穿。衣服还没洗,我先丢洗衣机。”

她说完,就抱着衣服跑去了阳台。

话是她自己说出来的,结果她自己还羞臊上了。

陈宗辞嘴角弯了弯。

周稚京在阳台磨蹭了一会,才出来。

陈宗辞已经打开了红酒,正在醒酒,还挺专注的。

周稚京搬了椅子,坐在他旁边,双手撑着下巴,说:“闻着还不错。”

陈宗辞应了一声。

周稚京想了一下,主动提起昨天的事儿,“其实我昨天跟你们说的那番话是真的。只是没有第一时间跟你说,是因为……”

陈宗辞打断:“不用跟我说理由。”

周稚京识趣的闭上嘴巴。

等醒完酒,两人一来一往的,喝完了一整瓶。

这点量倒是刚刚好,让人进入一个舒服的阶段。

周稚京这会直接坐在地上,人趴在沙发上看电视。

综艺节目,还挺搞笑的。

她时不时的笑出声,这会子,她把那些烦人的事儿都抛之脑后,单纯只想找点乐子。

陈宗辞照旧坐在沙发上,垂眼就能看到她含着笑的脸,神情慵懒。

屋子里的灯都关了,电视的光倒映在他们脸上。

光影浮动,有什么在慢慢滋生。

周稚京抬眼,正好对上陈宗辞的目光。

双眼里流动的情愫,如此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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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相册 周稚京心脏一阵收缩,眼睛顿时发热,曾经他们那七天的细节,开始浮现在脑子里。

那不知疲倦的七天,两个人都格外的兴奋,开心。

隔绝掉了外面的一切,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时候,陈最就总是这样看着她,一直看着,看的她心里发烫。

年少时候的感情蓬勃又炙热,拥抱和亲吻,都无法宣泄完那份喜欢。

他将她完完全全的捧于手心,呵护备至。

一点点伤都不舍得她受,掏心又掏肺,把什么都掏干净了。

陈宗辞弯下身,嘴唇覆盖上来的时候,她的气息一下就变的凌乱。

有点慌,又有点沉迷,甚至有一点愉悦。

她想,应该是酒的作用。

是酒精让她没那么的清醒。

她抬起手抱住他的脖子,回应他,并主动的索取。

在综艺的欢笑声中,两人把事情做完。

周稚京躺在他身上,急促的门铃声,将她惊醒。她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成了静音,好几个未接电话。几个陌生号码,还有几个是周茜的。

外头的人似乎脾气不太好,没什么耐心,摁完门铃,见里面的人没有反应,就开始大力拍门。

这种老式小区的隔音本就不太好,这么一闹腾,弄得楼上楼下都被吵到。

周稚京让陈宗辞去房间里,自己拿了件外套穿上。

门外,周正涛插着腰,气势汹汹的。

警局那边因为没有后续更有利的证据,他被放出来了。

一出来,他就直接杀来了海荆市。

周稚京看到他愣了一下,“你怎么出来了?”

周正涛被她这句话一下子激怒,“我就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

他说着,出手很快,一张拍在她的脑后。

周稚京整个人歪了一下,撞在旁边的柜子上,她顺手拿起柜子上的东西,就朝着他的脸砸过去,“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我没资格?谁把你养大的?你就是个白眼狼!”

周正涛在气头上,也没注意到她砸过来的是个什么东西,红丝绒的袋子掉在地上,无声无息的,还被他踩了一脚。

“你不是怪我外面有家庭吗?行!我现在跟金雅他们划清界限,那两个孩子我也不要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女儿。”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以后我就跟着你住,你到哪里我到哪里。前面那十三年的养育之恩,你得还吧?往后那十三年的时间,你也得给我一样的生活,一天都不能少!”

周正涛扫了眼茶几上的酒杯,眉梢一挑,哼笑一声,说:“以前还在我跟前假清高,说一辈子都不会当人情妇,那你现在是什么?”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头发。

“都给人当情妇了,还住那么破的地方。这是还在清高呢?!周稚京我告诉你,这就是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你没钱,你就只能被踩死!也不会有人把你当回事,甚至不会把你当人。”

周稚京冷静下来,不知道姑姑用了什么法子能把周正涛放出来,思来想去,她怀疑姑姑是去找了陈老太。

现在周正涛来了这里,她的生活就不可能平静,她的工作可能也会被搅合。

她知道姑姑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所以通过陈老太,确实是个釜底抽薪的好法子。

她深吸一口气,撩了下头发,压着嗓子说:“你给我闭嘴吧。”

周正涛心中再大的火,这会也隐忍了一半,在警察局关了那么些日子,他也是害怕的。所以对周稚京背后那位,还是有些忌惮。

但也不能在周稚京跟前丢了份子,不管怎么样,他都还是她爸!

周稚京这会不想跟他闹,人都已经到这里了,闹的再狠,最多是去警局转一圈,最后还得回来。

她也看清楚了,姑姑这回是要来硬的了。

她平静的说:“我先给你一点钱,你去找个旅馆住。有什么等明天再说,我这里现在不方便让你待。”

周正涛也是有脑子的,看到茶几上这套酒杯的时候,就已经猜到,这屋子里可能还有人。

“行。我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你好好跟我说话,我也能心平气和跟你商量着来。”他掏出手机,开了个收款码给她。

周稚京把微信账户上的三千块钱转给他。

周正涛有点嫌弃,“就这么点?怎么样也要给我一万吧?这海荆市物价那么高,三千块我去哪儿住啊?”

“我现在就只有这么多。不要你可以还给我,去姑姑家里住。”

“算了算了。就先这样。”

周正涛收起手机,起身就走。

走到门口,他再次确定屋子里有人,旁边摆着一双男士皮鞋呢。

他顺势把那只红丝绒袋子捡起来,“这什么?”

他正想打开看看,被周稚京迅速夺走,“已经很晚了。”

周正涛哼了一声,自顾走了。

周稚京用力捏了一下红丝绒的袋子,感觉有点硌手。

她关上门,这会也没多大心思在意这红丝绒袋子里的是什么。

她把袋子放回柜子上,推开房门。

陈宗辞坐在书桌前,在看她的相册。

那是周茜给她做的,里面有她高中毕业照,一些活动节目照片,还有一些证件照。

都贴在手账本上。

高中毕业照是九州最好的高中,周稚京即便站在边缘,依然很打眼,穿着校服,扎着马尾,干干净净的。拍照的时候,应该阳光很大,每个人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从这些照片来看,她是过的挺好的。

陈宗辞合上本子,说:“你姑姑找了我奶奶。”

猜想被验证时,她还是感觉到低落,心里也不舒服。

她抿了下唇,被靠住门板,站在那里没动,问:“所以,我姑姑是不是把我家里的事儿,全部给老太太讲了?”

他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手压在那本相册上,缓缓开口,说:“周正涛当初帮人搞杀猪盘,坑害那么多人,最后又被人设计,害得他公司破产之外,还欠了很多债,笔笔都是高利贷。因为他做生意手段恶劣,公司破产之后,所有人都在落井下石。即便到了现在,也还有人要找他的麻烦。包括你这个女儿,也在那些人的话黑名单里。”

“你姑姑替你把背景洗掉,是要帮你摆脱仇家。”

周稚京抱着胳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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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钻石 周正涛的事儿,当初在北城其实闹得还挺大的。

周稚京那会年纪小,很多事情她也不懂,只知道家里是破产了,曾经那些关系好的叔叔阿姨,都换了一副嘴脸,变得咄咄逼人,疾言厉色。

后来她才了解一点,她爸真挺坏的,他们家倒霉,算是恶有恶报。

宁砚北的父母,因为跟他们交情深,也是被连带了。

其实这些年,周正涛也很想反应,去找过曾经关系好的朋友,一些亲戚。哪里还有人愿意见他,每一个见他的人,都是趁机教育他,用高高在上的姿态,评价他当初做人不行,做事不行。

慢慢的,周正涛的脾气就变得越来越暴躁,最后破罐子破摔,跟无赖一样,彻底废掉。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赚钱嘛,这世道谁不是利益至上,谁不是不择手段呢?

陈宗辞侧过头,看向周稚京。

她一直垂着头,整个人很安静。

半晌,陈宗辞起身,走到她的跟前,双手插在裤袋里,“你姑姑是铁了心,要你逼着你离开我。”他抬起手,拨弄她的头发丝,将她掉下来的领口,往上提一提,指尖划过她胸口的皮肤,引得周稚京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刚才的和谐氛围,被周正涛的出现,彻底打破。

陈宗辞问:“是我出手,还是你自己去解决?”

周稚京低着头没看他,手指用力掐住胳膊,指甲嵌入肉里,细微的疼,她说:“我自己解决。”

“好。”

他收回手,转身要走时,周稚京再次开口,说:“陈宗辞,我只在你身边待四年。”

陈只在榕城也只生活了四年。

陈宗辞知道她的意思,他唇角扯动,眼神沉了下去。

他嗤笑,说:“你的脑回路,倒是跟周正涛一样。”

说完,他就走了。

周稚京站在房间门口没动,陈宗辞换完鞋子,顺手拿起柜子上那红丝绒的袋子,朝着她的方向丢过去,正好砸在她的小腿上,掉在她的脚边。

她抬头,陈宗辞已经出去,并关上了门。

屋内终于彻底清净下来。

她愣神片刻,捡起红丝绒的袋子,这会才意识到,这不是她家里的东西。

样子有一点特别。

金线的带子系成一个蝴蝶结,很漂亮,像礼物袋。

她不由的挑了下眉梢,她走到沙发前坐下,打开袋子,直接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茶几上。

哗啦啦一下,起码有十几颗钻石。

灯光下,每一颗都闪闪发亮。

因为数量多,看起来像假的一样。

钻石大小不一,但每一颗都不小。

其中有一颗约莫有二十克拉,十克拉的五颗,十颗五克拉的。

她数了数,然后有大到小摆放。

她双脚并拢,双手交叠压在腿上,就那么盯着这些钻石。

良久,她才将这些钻石重新放回去。

她得找个地方放好。

这一夜,周稚京什么也不想,好好睡了个觉。

马上就要开发布会,事情多的很,她得保证自己的休息。

第二天假期,周稚京没安排工作,是休息时间。

她主动给周正涛打电话,去旅馆接他找地方吃午饭。

周稚京找了个小馆子。

半小时后,周茜到场。

她昨天跟周正涛一起回来的。假期,她跟陈秉钧一块回九州,看他的父母,本来要住个两天,但她提前回来。

人到齐,周稚京让老板上菜,她给周茜倒茶,说:“这饭店不大,但味道还不错。”

周茜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又看了看周正涛。

两个人看着都很平和。

周茜喝了口茶,说:“你姑父回老家了,其实可以在家里吃。”

周稚京说:“难得放假,倒不如让自己轻松一些。平日里,您又要照顾姑父,又要兼顾自己的事业,够辛苦了。姑姑,你现在自己事业也干的不错,又得盛太太的照顾,入了协会,其实也不需要那么迁就姑父了。”

“在华瑞,姑父到了销售经理这个位置,已经到顶了,他再想往上,也没什么可能性。他的地位,也就这样了。”

这话里的含义,周茜当然听得出来。

她淡淡一笑,说:“他是我的合法丈夫,我走出去,别人要叫我一声陈太太,那些人要给我这个身份应有的尊重。我在生活上多照顾他一点是本分,同样的,他也在照顾我。我的事业越来越好,对他也是一种荣光。正经夫妻,是荣辱与共的。”

周稚京认真的听完,赞同的点头。

周正涛坐在两人中间,左右看一看她俩,笑道:“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也是荣辱与共。你俩别吵了,不如想想怎么帮帮我,我要是能重新起来,对你俩也没有坏处。”他掉转头来劝周茜,“那个什么小三爷,这不也还没有结婚吗?说不定,到最后京京还真能嫁给他,要真嫁进去了,对你丈夫也是很有好处的嘛。”

“我打听过了,那小三爷可是陈家的准继承人,能力出众,到时候陈秉钧指不定能还往上升。你不能自己享福,到我女儿身上,你就断她高嫁之路啊。你这样可不厚道。”

周茜狠狠瞪他一眼,“你在做梦!就她的背景,怎么都不可能。陈家不是普通的豪门,不是暴发户。你瞧着那些人有钱有势,光鲜亮丽,你知道那家里头有多少明争暗斗吗?行,就算京京能嫁进去。但嫁人就只是嫁个人吗?”

“她一个没什么家世背景的,她要怎么在里头立足?难不成就跟其他人全部断绝来往?你觉得可能吗?我现在很知足,秉钧现在这样也很好,再往高了爬,我怕摔死。”

周茜板下脸,看着周稚京,说:“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已经把你的事情都跟陈老太说清楚了,什么花样都别想。你要么一直当陈宗辞见不得光的床伴,要么就给我离开,只要你肯,我认为老太太也会帮你。”

周正涛反倒比周稚京还气,“你这不是断人财路吗?你是够了,你怎么不问问我够不够?你觉得京京嫁进去底气不够,那你倒是拿钱出来帮我开公司啊。那小三爷要愿意,我分分钟起来,给我女儿底气!”

他看向周稚京,问:“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只要你把那小三爷迷住,让他为你赴汤蹈火的,什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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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内讧 周茜一拍桌子,“我不同意。你现在这样,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接下去,这兄妹两开始争执起来。

周稚京坐在旁边,神情冷淡的喝着茶,一句话也不插进去。

吵到最后,周茜被周正涛吵的头疼,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周稚京,想来是她跟周正涛说了些什么,导致现在周正涛跟她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

这会非要逼着周茜拿钱出来,给他开公司。

一副好爸爸的做派,非要给周稚京做后盾,而且还揪着周茜的那番话,逼着她拿钱。

且拉着她一块,给周稚京做后盾。

周正涛说:“周茜,你也别假清高了,你年轻时候,不也想要嫁入豪门,总跟那些大佬往来。怎么到了京京这里,你就这不行那不行的。再说了,你跟陈秉钧,那也算是一种高攀吧?他虽然跟陈家关系远,但在九州这点关系也够用。”

“你现在自己日子舒服了,就见不得人好了是吧?”

周茜用力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桌上,“周正涛,你给我住嘴!你以为你是怎么出来的?”

周稚京已经跟他说过他是怎么出来的了,他当即吼的比周茜还大声,气势十足的说:“我要是知道你是去人家老太太面前抹黑自家人,我他妈宁可坐牢。”

周茜快要气死了,眼睛都红了,她看着周稚京,说:“所以,你现在是要准备努力嫁给陈宗辞了,是吗?把握十足?”

不等周稚京说话,周正涛替她开口,“这有什么不对啊?男未婚女未嫁的,陈宗辞那么好的条件,谁不想嫁?你是年纪大了,你要是京京这个年纪,有这种机会,你会不争取?我可不信。”

周茜气的脑袋一阵晕眩,她整个人晃了一下。

周稚京见状,立刻起身过去,“怎么了?”

周茜抽开手,“你俩不如合起伙来,直接气死我,这样就能如你们愿了。”

她起身,拎着包就走。

桌上的饭菜一口也没吃。

周正涛嘁了一声,说:“每次吵架就爱用这一招,我年纪比她头大,脑袋上还有个大窟窿,我都没晕。”

他自顾自的碎碎念,拿起筷子吃菜。

周稚京说:“钱我已经付了,你吃完自己去逛逛,我去跟姑姑聊一下。”

“我身上就三千块钱,我上哪儿逛?”

“那就回酒店待着。”

周稚京拿了包追了出去,周茜坐在车里,情绪激动,暂时没有开车。

周稚京过去,拉了一下门,打不开,她就站在驾驶位边上,隔着车窗看着她。

周茜这会是真的气的不轻,坐在车里流眼泪,看到她站在旁边,胡乱把眼泪擦掉,立刻启动车子,一脚油门,车子就上了路。

可这人在气头上开车是很不安全的。

这还没开出多远,就跟人撞上了。

周稚京赶紧跑过去,周茜从车上下来,是前面的车子突然变道,她心情不好,有些走神,一下子没注意到,油门当刹车踩,车子就直接冲了上去。

还挺严重的,对方的车门都撞变形了。

幸好后座的人,坐在另一侧,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司机下来就骂人,车上的是他老婆,还怀着孕的,速度本来就慢,他也打了转向灯,结果人冲的更快,这叫怎么个事儿!

周茜白着一张脸,一直道歉。

但对方在气头上,指责的话一刻不停。

周茜觉得胸口堵得慌,所有的声音渐远,她一只手撑住车子,来不及说一句话,就倒了下去。

这一倒,换那小伙子被吓到。

周稚京喊了一声,急忙跑过去,周茜已经失去意识。

小伙子立刻解释,“我可没有碰过她。再说了,是她先撞上来的,我车里有孕妇,我一时生气,说一些话,也正常的吧。”

他的声音逐渐低下去。

周稚京没心思跟他掰扯这些,拿出手机打电话。

她一下子说不出这里是什么地方,急的不行。问小伙子,他也不知道。

她毫不犹豫的冲出去拦车,正好一辆宾利靠边停下,车窗降下,秦执坐在车里,“怎么了?”

“你快帮我说一下这是什么路。”她把手机塞过去,就回到周茜身边。

看着她逐渐失去血色的脸,周稚京感觉到恐惧,她不敢碰她,只能用力的抓着她的手,人在发抖,很想尖叫。

秦执走过来,将她拉到旁边。

周稚京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你会急救?”

秦执以前在救援队待过一阵,基本的那些急救措施,他是会的。

尤其是心梗。

周茜现在这样,跟心梗的状况一样。

他做完以后,救护车也正好赶到。

周稚京一直跪在旁边看着,一下子都站不起来,还是秦执将她拉起来。

这会她就一个人,秦执想了下,跟着她一起上了救护车。

让司机开车跟在后面。

周稚京双手交握抵住额头,她心里很慌乱,一颗心上上下下。嘴唇死死抿着,她在隐忍情绪,这种时候,她必须要镇定,不能乱。

秦执第一次见她这样,伸手拍拍她的背,宽慰道:“别担心。先给你姑父打个电话。”

周稚京没说话。

半晌,她才拿出手机,一下子都找不到陈秉钧的号码。

眼泪也在这一刻落下来。

秦执伸出手,问:“要不要我帮你打?”

她把手机放到他手上,颤抖着声音,“谢谢。”

秦执很快就找到陈秉钧的号码,拨通电话,将现在的情况交代了一声,还把手机递给医护人员,能更好的说明周茜的情况。

打完,医护人员看了眼周稚京,把手机给了秦执。

周稚京现在全部心思都在周茜的身上。

到了医院,周茜被推进急救室。

周稚京失神的站在门外。

秦执走开几步,打了几个电话。

没多久,就有几个权威医生下来,秦执与他们简单打了招呼。

周稚京呆呆的听着他们讲话。

听到他们是专门来看周茜的,眼睛亮了一下,走到秦执身边。

“我姑姑半年体检一次,应该有存档的。”

几个医生进去。

秦执宽慰:“他们都是专家,不会有事。”

周稚京点点头,“我去洗把脸,很快就回来。麻烦你先别走。”

“我不走。”

周稚京去了洗手间。

她刚走没一会,她的手机就响了,秦执看了一眼,来显是陈宗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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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你还有脸? 包间内。

陈宗辞跟一座大佛一样坐在圆桌前,让这小小包间内的气压变得无比的底,周正涛微弓着背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陈宗辞叠腿坐着,举着手机,安静等待着手机那头的人接电话。

外面的事故发生时,他正好进入包间。

周正涛还在骂骂咧咧,看到他进来时,一开始并不知道他是谁,但陈宗辞身上那种气场,包括他的衣着,手腕上的表,各处细节,都表现出,这位不是个普通人。

然后灵光一闪,当即就意识到这人是谁。

恐怕就是那陈家的小三爷陈宗辞。

他的情绪一下高涨起来,兴奋又害怕的。突然觉得他的机会要来了,他可能要翻身了。

他立刻放下筷子,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蹉跎了太多年,周正涛本身的自信早就被磨光,身上满满的都是市井气,谄媚的笑容,即便已经挺直了腰背,也会不自觉的微微弯曲,呈现一种讨好的姿态。

“你昨天跟周稚京说,要她还你十三年的恩情,你觉得折合成现金,大概是多少?”

周正涛脸腾一下就烧了起来,昨晚上他还是太冲动,当时憋着一股火,就想着周稚京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竟然要这么害他,主要也是这口气憋的太久,警察局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太考验人心态了。

周正涛干笑,说:“我这不是说的气话吗?父母养孩子是天经地义的,更何况我这个当父亲的,也确实还不够好,当初生意失败之后,让她吃了很多苦。”

陈宗辞后背悬空坐着,点了根烟,也不接他的话,就等着他报数字。

但周正涛却反复的狡辩,“小三爷,你说父女之间哪里会有真的深仇大恨,我现在也知道错了,我来海荆市,其实是想来照顾她的。毕竟她姑姑也有自己的家庭,总不能将太多的精力放在她的身上。这些年也是多亏了她的帮忙,才把京京培养的那么好,能让她遇上小三爷你。”

陈宗辞抽完手里的烟,周正涛仍致力于把自己渲染成一个改邪归正的好父亲,他便有些不耐,“你只有一次机会。”

周正涛一愣。

陈宗辞眼眸淡淡转到一边,很轻飘又不屑第一个白眼,他说:“你好像忘了,你还有一个情人和两个孩子。你在这儿跟我说,你要给周稚京当好爸爸?”

他把烟头丢进烟灰缸,敲了敲桌子,说:“再给你十分钟。不过你最好有点分寸,想想自己身上的烂账,说个合理的数字,要不然的话,我可以让你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这无疑是给周正涛一盆冷水,一颗心被狠狠的砸在地上。

时间过半时。

陈宗辞的手下敲门进来,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说的是周茜出车祸,又送医院的事儿。

他:“怎么不早说?”

手下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们去了哪家医院?”

手下依然不语,这种事儿是饭店老板过来,想来告诉周正涛的。

他去凑了个热闹,正好就看到周稚京他们上了救护车。

也是好心,想来知会一声,看着好像还挺严重的。

陈宗辞冷冷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机,这就拨通了周稚京的电话。

开始两个是占线,他等了一会后,又打一个。

现在还未接通,最后是无人接听。

陈宗辞冲着周正涛伸出手,“手机。”

周正涛连忙递出去。

陈宗辞找到周茜的号码,打过去。

过了一会,便有人接起,是急诊室里的护士。

他简单了解过后,问了具体医院。

随即,便起身要走。

周正涛也跟着站起来,“我……我这还没说数字呢。”

陈宗辞突然脾气上来,拿起桌上的一杯凉了的茶,泼在了他的脸上,“晚了。你把周稚京教成什么样子,你还有脸?下次你再来弄周稚京,我就弄你另外两个孩子。”

周正涛当下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眼前这多大的权贵啊,他再有脾气也发不出来,完全蔫儿了。

陈宗辞走后,他才一点一点回过神来,突然觉得周稚京嫁进去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儿。

……

周稚京只在卫生间里待了五分钟,她站在最里面的隔间内,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上一次这样无法控制是她妈出事,那种天塌地陷的感觉,再次出现。

她反复的吞咽口水,不想让自己哭出来,一旦哭出来,就很难收住。

她真的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亲人,尤其是对她好的。

那太痛苦了,比任何事情都要痛苦。

她闭着眼睛,反复的安慰自己,一定会没事。

再说了,就算要崩溃也不是现在。

她深吸一口气,出去洗了把脸,回到急救室门口。

秦执将手机递给她,说:“你有电话,我没接。”

周稚京看了眼屏幕,是陈宗辞,她下意识的朝秦执看了眼。

他正好看着别处。

周稚京把手机放进口袋,没有回。

这会,她也不想去应付陈宗辞。

她甚至有点怨恨陈宗辞。

没多久,医生出来跟周稚京交代周茜的情况,接下去要做的检查,周稚京认真听着,按照医生说的去挂号缴费,然后跟着一块检查。

几个专家医生一直在商量手术方案,看神情都很严肃。

周稚京在附近看着,心也一直悬着。

中间她的手机响了两次,都是陈宗辞的电话,她一个都没接。第三个的时候,甚至挂断。

过了会,其中一个医生过来,跟他们说一下情况。

其实很多专业术语,周稚京根本听不懂,也很难听进去。

周茜这是突发性的心肌梗塞,病情较为严重,也幸亏当即做了急救,要是没有急救,这人估计是没了。

听到医生说没了两个字的时候,周稚京腿都软了一下。

秦执眼疾手快,立刻将她抱住。

周稚京说不出话来,也实在站不稳,就没有挣脱。

她努力撑着,问:“手术要开胸吗?会很危险吗?”

“这个我们还在考量,等会医院系统会把她的档案调过来。要做好一点心理准备的。”医生通常会给最坏的结果。

秦执道:“刘医生是心血管方面权威,你可以相信他。”

这种时候当然只能相信。

随后,秦执要扶着她去旁边椅子坐。

两人一转身,便瞧见了几步开外站着的陈宗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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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我没有男朋友 秦执的手没有离开周稚京的肩膀。

三个人就这样站了一会,周稚京这会没有任何心思再去考虑陈宗辞的心情,秦执将她扶到座位前,手在她肩膀上压了一下,说:“我去给你买瓶水。”

周稚京点头,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一丝感激。

要不是有他在,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如何。

“谢谢。”

“不用。上次你帮过我妹妹,这份情我一直都记着。”

她虚无的扯了下嘴角。

秦执走到陈宗辞跟前,同他打了招呼。

陈宗辞的目光从周稚京身上收回,落在他的脸上,眸色深沉,淡淡的应了一声,似嘲非嘲的说:“真巧。”

秦执没有多言,去买水了。

周稚京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再看他一眼。

陈宗辞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为什么不接电话?”

“没看见吗?我姑姑的情况很危急,我抽不出空来接电话。不是故意不接。”她的言语里藏着不耐烦,好像多说一个字,她就会直接爆炸。

陈宗辞侧目,她的眉头微动,烦躁的情绪已经上了脸,几乎克制不住。

她这是明显的在烦他,放在腿上的手,用力的捏成拳头,很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发脾气。

陈宗辞没再说话,就这样静坐几分钟后,他起身走开。

一句话也没有。

但他起身的时候,似乎能听到周稚京松了口气。

他插在口袋里的手微紧,随即,从她面前走开。

周稚京眼眸转动,余光看向他的背影,眼睫微颤,窒息的感觉一点点在胸口蔓延。

她最开始以为是心理上的,等到她真的呼吸不了,人倒下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生理上的。

她听到有护士叫了一声,很快又看到陈宗辞跑回来。

她眼角蓄着眼泪,无力的推他,想要把他推开。

索性,这里是医院。

周稚京立刻被送到急症那边,用了药,很快就缓过来。

她躺在床上,一只手压在眼睛上。

陈宗辞站在外面,有护士过来告知他,人已经没事,在里面躺着休息。

发作的诱因,可能是花粉。

看她接触的人,身上是不是沾染了。

陈宗辞的脚步定在原地,点了下头,“麻烦你多帮我照看一下。”

他立刻给手下打电话,让送一套衣服过来。

秦执买完水回来,就没见着人,问了护士才知道被送去了急诊那边,他想了一下,决定先不过去,毕竟周茜这边没个人在不行。

周稚京躺了一会,就想起来,但身体不允许。

她咬着牙落泪,拳头狠狠砸在床上,气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要犯病。

护士拿了温水过来,正好看到她打自己,连忙拦住,“你怎么了?”

她的脸憋的微红,额头青筋都暴起了。

“你可不能那么激动,你这才刚缓过来。你得平心静气。”

周稚京吞咽口水,勉强的说:“谢谢。”

她今天好像就只会说这两个字。

“我给你倒了点温水。你男朋友在外面守着呢,你别怕。”

周稚京坐起来,谢完之后,澄清:“我没有男朋友,那是我老板。”

护士姐姐尴尬的笑笑,说:“那你们老板真帅。”

周稚京点点头,表示认同。

也没有太传播自己的负面情绪,不想给人造成负担。

被护士姐姐这么一打岔,她整个人也平静下来,拿出手机给陈雅雯打电话,她好像没跟着一块回九州。

她一个人也扛不住,总得有人一起。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陈雅雯说她已经在路上,马上就到,让她先躺着。

周稚京挂完电话,才反应过来,陈雅雯怎么让她躺着?

她懒得想,就又躺了下去。

她休息了半小时去了医生办公室,陈雅雯已经到了有一会了,正在各种询问手术的事儿。她很冷静,所以调理也清晰,医生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会有一个反馈,且对不理解,含糊的地方,发出提问。

周稚京当即就安心下来。

她站在旁边听着,陈雅雯分神看了她一眼,抚摸她的背脊,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这一瞬间,周稚京反倒更想哭。

陈雅雯对周茜的身体状况倒是挺了解,最后医生这边给出手术方案,家属签字,手术室准备就绪之后,周茜就被推进去。

手术前,来了一位更权威的医生,陈雅雯听到名字,露出喜色,说:“有许医生来操作,成功率能上升百分之三十。这类手术他最拿手,国内没人比他更优秀。而且才四十出头,很年轻。”

“那就好。”

那位许医生还挺亲和的,先过来给她们讲了一下,让她们能够稍微安心一些。

这么权威的医生能这么快过来,肯定是有人请的。

周稚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秦执。

等许医生进了手术室,她就去感谢秦执,今天是真的要谢谢他。

秦执:“你先别急着谢,许医生不是我请来的。”

她话还没说呢,他就先给了她结论。

周稚京愣了几秒,笑了下,说:“就算他不是你请来,我也得谢谢你。真的很感谢。”

秦执:“就像你之前说了,这种事换谁都会救。”

周稚京感激的笑了。

她突然有些头晕,人又晃了一下,秦执抓住她的手臂,劝道:“现在你表姐也来了,我看你脸色那么差,要不然先回去休息一下?顺便去准备一些日用品,她肯定得住院一阵子。”

陈雅雯正好过来,顺着秦执的话,道:“秦总说的对,这里有我守着,你可以放心。你这个样子,在这里待着,我反倒还要分心来担心你。”

周稚京想了下,点点头,“那好吧。”

陈雅雯:“那要麻烦秦总,帮我送一下我妹妹。她这副样子,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

“你不说,我也是要送的。”

陈雅雯:“今天的事儿,实在感谢您,等下次有时间,我跟京京请您吃饭,还望您不要拒绝。”

“客气。”

陈雅雯如今在电台的财经频道,要接触的企业人事很多。

上个月,台里也接触过斓宇,想要做个访问,他们有一期青年才俊的主题。

想找秦执来着,一直啃不下来。

周稚京跟着秦执一起出了医院,她一整天没吃东西,整个人没有力气,脚步都是虚浮的。

到了医院门口,人就有些撑不住,一下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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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分寸 由着人多,她跟秦执正好隔开,导致秦执没办法第一时间把她扶住。

周稚京坐在地上,露出苦笑。

秦执见状,没有立刻拉她,在她跟前蹲下来,说:“不介意的话,我抱你行不行?我的车停的不远。”

周稚京说:“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假不假?”

秦执没回答她的问题,直接把她抱了起来,“一会去车上照照镜子,就知道假不假了。”

周稚京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秦执的好意。

她摆烂。

由着秦执抱着她,在一些人的目光下,走向停车场。

还说近,一点都不近。

走了起码五分钟。

周稚京并没看到,距离医院门不远的位置,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里的人,目睹了一切。

而她,从急救室里出来,就没提过陈宗辞这个人。

也没功夫去想,他在什么地方,是走了,还是怎么。

周稚京去了景泰园。

秦执把她送到门口,她输入密码进去。

秦执说:“我给你弄点吃的,免得你一个人在家里倒了,也没人知道。”

周茜不请住家保姆,就算要让保姆做饭,也是按时按点过来。

周稚京想拒绝,但又真的怕自己晕倒在这房子里,就让他进去了,“你会做饭?”

“有什么难的呢?”

“好吧。我觉得挺难,我做的就不好吃,也挺讨厌油烟,伤皮肤。”

秦执把她扶到沙发上,刚刚在秦执车上吃了两块巧克力,她现在头就没那么晕。

但脸色还是不好,苍白的没有血色,她嘴唇平时还挺红润,这会变成淡粉色,就显得很憔悴。

秦执:“我去厨房看看。”

周稚京到底是觉得不好意思,她连忙抓住他的手,说:“要不点外卖吧。”

“点外卖起码还要等半小时。家里要是有面条,也就几分钟的事。”

秦执拉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回她的腿上,说:“小事,不麻烦。再说,就算麻烦,这么多麻烦的事儿都已经做了,倒也不差这一件,对吗?”

周稚京再次妥协,人身体不好的时候,好像很容易对一切妥协,“那好吧。”

秦执脱下外套,进了厨房。

周稚京本来想跟过去,但坐在沙发上,就不太想动了。

身体的疲惫程度,让她觉得自己已经散架,手和脚都已经分离出去,已经不由她的脑袋支配。

在这个家里不用担心食材的问题。

周茜把家庭和事业都兼顾的很好,只要不过于忙,她都是自己回来做饭做菜,自己去超市里买菜,挑选新鲜的蔬菜水果。

只要有她,家里的冰箱里一定有吃的东西。

其实,如果没有周稚京,她的生活应该会更加的舒心。

要不现在的人都不爱生孩子呢?

没孩子真的挺好。

十分钟后。

秦执端着面出来,甚至还给她压了个荷包蛋,就压在面里。

周稚京吃到一半的时候,才冒出来。

像个惊喜一样。

这不免让她想到昨天陈宗辞的那碗面,每个人做饭的手法不一样,所以不是每个人煮面,都会把荷包蛋放在最上面。

见她筷子停顿,秦执解释道:“我习惯性煮面加荷包蛋。”

“也是习惯性把荷包蛋藏在面里?”

“我妈以前用这一招哄我和我妹妹,我觉得挺有效,会开心。”

周稚京笑了下,“确实是有一点开心。”

就那一下子,心底会有暖意。

别人亲自给她煮面,就算吃不下,她也全部都吃完。

等她吃完,秦执便起身,“那我就先走了,碗留给你洗。”

周稚京原以为他又要去洗碗呢,没想到是要走,都已经想好托词,也把碗牢牢的捏在手里了。

她释然的笑,不得不说,这人的分寸拿捏的挺好。

“那我送你到门口。”

秦执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可以先睡一会,你的脸色实在太差。”

“好。”

周稚京确实准备睡一会,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很弱,这么弱,只能给人添麻烦。

送走秦执,她又给陈雅雯打了电话,问了一下情况。

手术还在继续,暂时没什么事儿。

陈雅雯嘱咐她几句,就挂了电话。

她看了眼微信,手指在陈宗辞的微信上停留了几秒,心底的烦躁感又出来,最后把手机丢开,先去洗澡了。

她的房间,周茜一直给她保留着,床单甚至还有阳光的味道。

看来是等着她随时回来住。

周稚京躺下,闻到被子的香味,眼睛就开始发热。

心口绞着难受。

实在睡不着,她拿了陈雅雯之前吃过的安眠药,吃了两颗,这样才勉强睡了一个多小时。

醒来前,做了个噩梦,梦到周茜去世了。

即便是梦,也让她浑身发凉。

摧枯拉朽的难过袭上心,她起来去洗脸,蹲在洗手池前,到底还是哭了一场。

家里没人,她便可以特别放肆。

哭到浑身发麻,才逐渐停止了眼泪。

正好,陈雅雯那边来了好消息,手术很成功,人现在进重症监护室,三天后转加护病房。

陈雅雯让她不用立刻过来,人在重症监护室,他们也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守着,让她多多休息,精神好了再来。

陈秉钧也到了,他的父母也跟着一块来了。

周茜这事儿,可不算小事。

她平日里对付公婆都很好,公婆对她这个儿媳妇也是很满意,就是没有再生个孩子,很遗憾。

要是能给陈秉钧生个儿子,就完美了。

老人家的观念,还是得有儿子,要不然就没人继承香火。

孩子的事儿,一直到现在还在说。

陈雅雯说:“我一会先带爷爷奶奶回来。”

“好。我知道了。”

周稚京洗了把脸,收拾好心情,就去把客房整理出来。他们既然过来,肯定要住一阵的。

二老对她也挺好的。

……

医院这头。

许医生做完手术,跟家属聊了几句,又被院长逮住,聊了几句,这才脱身离开。

走廊尽头,有人专门等着他。

“小三爷还在等着呢?”许医生有些诧异。

“是的。他知道您差不多时间做完手术,已经订好了餐厅,请您吃饭。”

许医生想了下,先跟着人下楼。

商务车停在侧门,门开着,陈宗辞一个人坐在里面,整个人隐在暗处。

“小三爷。”

陈宗辞礼貌的说:“您是我的长辈,叫我宗辞就好。”

他打开了灯,脸上的表情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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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抢 许医生是被陈宗辞从另一台手术上直接喊出来的,偏那场手术还是个大人物的母亲,但他年轻时候是陈老太资助的学生,加上陈宗辞那不管不顾的性子,人差点闯手术室里来。

他便找了个借口,跟着他来。

原以为是老太太,来了才知道不是。

周茜的情况也确实很危险,但这边的几位医生其实也很优秀,倒也不至于非要他亲自来不可。

当然了,由他出手,确实事半功倍。

陈宗辞这样的紧张,想来是手术室里的人,对他来说很是要紧,就算不是手术室里的那位,那肯定也是跟手术室里那位关系很亲的人。

许医生说:“宗辞,我虽知道你是救人心切,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谁找我做手术?你把我从手术台上拉来的行为,要是让人家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知道,我会担着。许医生放心,这件事连累不到您。今天辛苦您,我已经让人在知味居那边订了位置。”

许医生摆摆手,“你还是先送我回医院。饭就不吃了。”

陈宗辞也不强求,让司机送许医生回医院,他则下了车。

陈宗辞站在花坛边上,拔了根烟,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他先点上烟,才拿出来,还是老太太的电话。

已经有好几个了,估计是知道了他借用她名义抢医生的事儿。

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不接。

等电话自动挂断,他给蒋聿打了电话,“在哪儿?”

“来接我。”

电话挂断,身后有人叫他。

“三哥。”

他回头,来人是陈雅雯。

她身边跟着两位老人家,他侧过身,礼貌的叫了人。

陈雅雯说:“爷爷,这就是陈家的小三爷。陈奶奶最疼爱的孙子。”

“你好你好。”

爷爷上前,客客气气的同他握手。

对于老人家的问话,陈宗辞礼貌的一一回答,即便他有一些心不在焉。

陈雅雯连忙打断,说:“三哥,今天真谢谢你给阿姨找了那么好的医生来,手术过程才能这么成功。”

爷爷一听,连忙拉住他的手,“真的啊,那真是得好好谢谢你。来家里吃饭吧,你奶奶做饭特别好吃,给你做一顿好的。”

陈雅雯:“三哥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吧。”

陈宗辞看了她一眼,显然她是故意说的,也清楚自己爷爷是什么样性格的人,听到这番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而周稚京,现在就在景泰园。

最后,陈宗辞还是坐上了陈雅雯的车。

二老坐在后排,他坐在副驾驶。

半道上,蒋聿的电话进来,陈宗辞挂掉,给他发了微信,【我有事,一会过去。】

蒋聿:【我听我家老爷子说你奶奶心梗,怎么样了?刚就想问你,你挂那么快。】

蔺琼华是什么人物,一点风吹草动就能传开。

更何况还是心梗,这么危险。

陈宗辞:【误传。】

蒋聿发了一连串的问题,他怎么听说这话就是从他陈宗辞嘴里说出来的呢。

到了景泰园。

周稚京听着动静,陈雅雯还没开门,她就先过来开门。

在看到跟在后面的陈宗辞时,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常色,“爷爷奶奶……陈总。”

陈雅雯说:“许医生是三哥叫来的,爷爷为表感谢,拉了三哥来吃晚饭。不知道家里食材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带着奶奶去买。”

周稚京这会眼睛微肿,虽然睡了一觉,但脸色还是不太好。

她恍了下神,点点头,说:“那还应该的了。”

陈雅雯摸摸她的脸,“我现在反倒更担心你了,再过两天你们华瑞还要开发布会,你吃得消吗。我还是去一趟菜场。”

她说着,也不等周稚京说什么,拉了二老,说:“爷爷奶奶,要不你俩跟我一起去,我不会选菜。”

爷爷:“可是总不好把小辞一个人丢这儿啊。多不礼貌。”

“这不是有京京吗?而且,他们估计还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聊,京京是三哥的特助。”

爷爷:“哦哦哦,那行,那你们在家里谈工作,我们去买菜。京京你好好招待,可别怠慢了。”

陈雅雯挽着人往外走,说:“京京做事最有分寸,也是最懂事的,用您教呀。”

这人在玄关转了一圈,又出去,陈雅雯帮他们关上了门。

周稚京一句话也没讲,她也看出来,陈雅雯是故意,留出空间来给他们俩的。

屋内瞬间陷入了沉寂,周稚京站着没动,陈宗辞也不动。

在这里,他也算是客人。

陈宗辞:“你在怨恨我什么?”

周稚京垂着眼,侧过身,打开旁边的鞋柜,从里面找了一双拖鞋出来,说:“喝茶还是白开水?”

不等他说什么,周稚京自顾自的说:“泡茶吧。姑父这边也存着名贵的茶。”

她转身,陈宗辞一把抓住她。

周稚京用力甩开,“这里是姑姑家!”

陈宗辞没抓的太紧,所以她很轻易就拽开。

可笑啊,在秦执面前那么柔弱,到了他这里,倒是挺强硬。

陈宗辞:“你把这种意外算我头上,是吗?”

“我没有。我只是不想在这里,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爷爷奶奶是感激你,邀请你来吃饭,如果你目的不是来吃饭……”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陈宗辞盯着她,眼底涌现一丝愠怒,“给我说下去。”

周稚京闭上眼睛,重新再睁开的时候,选择妥协,她转过身,走到他跟前,手压在他的胸口,抬头看他,说:“别逼我那么紧行吗?我没把这个意外算你头上,是我自己把她气成这样。我恨我自己,行吗?”

她很快转开视线,“我不想见到你。更不想在这里见到你。”

陈宗辞冷笑,反问:“你什么时候有过想见我?”

他一把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压到墙上,“你不想见也得见。”

说完,推开她,进了客厅,偏就坐在沙发中间,最显眼的位置。

之后的一个小时,两人再没跟对方说一句话。

周稚京给他泡了茶,又准备了水果,就坐在旁边。

两人谁都不理睬谁。

手机上,桑晚发了张照片给周稚京,拍的有点模糊,是在医院,仔细看能辨别出照片里的男人是谁。

陈宗辞带走许医生的画面,给人拍下来了,好像还发到了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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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忘了 桑晚:【你去微博看看,冲上热搜了。我去打听了一下,说是陈老太突发心梗,是这样吗?】

周稚京愣了下,连忙打开微博,果然关于陈宗辞的热搜挂在第一位,点进去全是谩骂。

这个世界仇富心里的人很多,网络上卫道士,键盘侠,数不胜数。

发生这种事,当然口诛笔伐。

这不但对陈宗辞个人形象不利,这事儿要是闹大,会影响公司和整个陈家。

信息时代,舆论之战不容小觑。

也不是没有前车之鉴。

她简单看了一下那些评论,而此刻,舆论的中心人物,就沉静的坐在沙发上。

都已经快满城风雨了,他倒是平静镇定。

周稚京舔了下唇,主动开口,“出事了。你从手术室抢人的事儿,上了热搜。”

陈宗辞面不改色,冷淡的回:“不劳你费心。”

片刻后,他起身,“跟老爷子说一声,我有事走了,下次再来品尝奶奶的手艺。”

周稚京站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陈宗辞利落的离开,没有片刻停留。

陈雅雯带着爷爷奶奶回来,不见陈宗辞踪影,倒也没有意外,她在路上就接到了同事的电话,说了陈家的新闻。

陈宗辞这事儿,要是闹大,可以闹的很大。

爷爷问陈宗辞的去向,周稚京解释了,爷爷也就没多说。想来这样的人物,也确实很忙。

随后,周稚京跟着陈雅雯进房间,“姐,网上的新闻你都看到了吧?”

她一边换衣服,一边说:“看到了。”

“这事儿能怎么解决?”

陈雅雯:“如果有人想往死里搞他,这事儿就不好解决。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嘛,他毕竟是陈奶奶最疼爱的孙子,肯定会想办法解决问题。放心,这次陈宗辞到底也是为了帮我们,我会尽力帮忙,即便微不足道。”

晚上,周稚京吃饭过,就去了医院,跟陈秉钧轮换。

她来的时候,在楼下看到了几个带着相机的人,像是记者。

周稚京避开他们。

陈秉钧板着脸,“都是为了你的事儿,你姑姑最近一天到晚睡不好吃不好,前阵子提了几次胸口不舒服,我让她去看医生,她说是等事情解决了再说。你就说吧,你跟你爸,你们一家人,让你姑姑操了多少心?”

他压着嗓子,“你也是,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非要去跟那些权贵周旋。你真以为,就靠一张脸,你就能把人都拿下?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娶你回家?做什么梦呢。我现在是真后悔,当吃同意你姑姑,把你带到家里来。”

“我女儿好好的婚姻,也是被你给搞坏的。真是晦气。”

周稚京一句话没说,仍有陈秉钧责骂。

等他走后,她才去重症监护室门口,往里面张望。错过了时间,她也不好再进去。

站了一会,她去椅子上坐下。

拿出手机,点开陈宗辞的微信,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发了个信息过去,【怎么样了?】

陈宗辞现在跟蒋聿他们在一块,在沈韶棠的酒庄,地下酒肆里面喝酒。

现在回老宅,左不过是三堂会审,那些个叔伯,这会估计都在,尤其是他的三叔。

沈韶棠打了几个电话,找出了在背后挑事儿的人。

蒋聿:“你也不看看你抢的谁的医生。这个节骨眼上,你也收敛点啊。”

陈宗辞不语,只是喝酒。

蒋聿又看了眼微博,“得,哥们帮你一把。”

半小时后,一则劲爆的消息,让微博直接瘫痪。

男顶流被爆迷奸粉丝,这可比陈宗辞这事儿严重的多。

蒋聿说:“压不下去就转移注意力,直接给一个特别刑的,让那些网络正义侠们去批判。再给他们报点明星日薪,直接帮你把仇恨全拉走。”

“就算有人想帮你推流,估计也干不过顶流塌方。”

蒋聿这一招确实狠。

他跟沈韶棠,聊的开心,陈宗辞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说。

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很担心这次的事情会对他造成不良影响。

老太太的电话都打到了蒋聿这里。

但陈宗辞喝醉了,他就趴在桌子上,像睡着了一样。

倒是没闹腾。

蒋聿准备拍个视频发过去,手机刚一靠近,陈宗辞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睁开了眼睛。

那眼睛里的冰霜和戾气,吓了蒋聿一跳,杀气太足。

“别误会,你奶奶电话打我这里,我这不是给她拍个照,跟她说一声,这样你就好留在这里睡觉啊。”

“我不在这里睡觉。”他支起身,松开手,“不用跟她交代。”

他往楼梯那边走,看着像没事人一样。

蒋聿不放心的跟着。

陈宗辞的车子在外面等着,拉开车门时,方觉夏坐在里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蒋聿愣怔了几秒,才回过神来,主动的打了个招呼,“你好啊,来了也不说一声。”

方觉夏点了下头,注意力就落在陈宗辞的身上。

陈宗辞扯开衬衣领子,坐好就不再动。

方觉夏帮他系上安全带,对蒋聿说:“我照顾他,你放心。”

“放心放心,当然放心。”

说着,他还帮着关上车门。

酒醉三分醒,陈宗辞没有完全醉死。

车子开出酒庄,他问:“来了怎么不说?”

“怕打扰你跟你朋友。你忘了晚上约的晚餐。”

“嗯,是忘了。”

昨晚,林文择带着一家人,亲自登门,让林序秋给方觉夏道歉。

一家子还一起吃了饭,林娴静认真的跟林文择说了自己的想法,还有希望他们以后对待方觉夏能够像一家人一样。

方觉夏就是想跟他说这些事,林娴静还提到,等她生日的时候,会给她办一个生日会。

到时候就在生日会上,认她这个干女儿。

方觉夏在家里等了他很久,做了许多菜。

陈宗辞人靠着椅背,仰着头,侧面的线条格外流畅。

良久,他喉结动了动,突然说:“去阳光小区。”

这话不是很清晰,估计是无意识说的。

方觉夏没有出声,只静静的看着他。

……

周稚京在医院里守夜。

过十一二点,医院里就很安静。

重症监护室外面处了她,还有一个中年妇女。

周稚京看到微博上的八卦被顶流的各种词条占据之后,也松了口气。

夜色越来越深,就在她眼皮打架的时候。

走廊上出现个人影,脚步声渐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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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你配吗? 浓重的酒精气扑面而来。

周稚京一个机灵,睁开眼,便瞧见陈宗辞不知何时蹲在她跟前。

因为是蹲着,她一睁眼就看到了他。

周稚京吓了一跳,可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陈宗辞起身,一把将她拽起来。

就这么拽着她走到了附近的安全楼道里。

安静的空间里,只有两人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他们一强一弱的喘气声。

“陈宗辞……”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

陈宗辞的唇准确无误的找到她的。

浓重的酒气,让周稚京感到不适,她不停的扭头,躲避。

最后,被陈宗辞用手固定住,他低下头,还没碰到,周稚京便急忙道:“别这样行吗?这里是医院!”

他哼笑,看着她拧的很紧的眉毛,“嫌弃我啊?”

她不答,只是问:“你……你是怎么过来的?”

也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酒,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人,让周稚京有些害怕。

他的掌心很热,贴在她的脸上,灼烧着她的皮肤。

他眼睛里的爱与恨浓烈到几乎要将一切摧毁,“你嫌弃我什么?是不够有钱有势,还是嫌我不把你摆在正面位置上,”

“你喝多了,陈宗辞!楼下有记者蹲着。你应该回去,你理智一点。”她用力推他,踢他的小腿,想让他能够清新一点。

可陈宗辞就这样死死的扣住她,纹丝不动。

他一字一句的说:“你配吗?周稚京。”

周稚京想都不想回答他,“我不配。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成为你身边的谁,就算是现在的特助,我也觉得我不配。”

从一开始,她对他就避之不及,她真的没想过要从他身上去获取什么,更没有想过要成为他的正牌女朋友,或者是想方设法的想要嫁给他。

没有,统统都没有!

她的权贵名单里,从来就没有陈宗辞这个选项。

陈宗辞从胸口发出闷笑,而后低头,在她唇上发泄。

她的手腕被扣住,摁在墙上,他的唇往下移,领口被扯开,腿被抬起来。

他的牙齿划过皮肤,使周稚京整个人不受控的开始颤抖。

她不想啊,真的不想。

可不管是形体,还是力量,她都无法跟陈宗辞抗衡。

她被他牢牢的囚困于他的身前,浓重酒精味将她包围,让她无处可逃。

“你要在这里做也可以,今天我也确实应该感谢你,感谢你叫来了许医生为我姑姑做手术。这份情,总要还给你的。”

他的动作停住,唇轻轻的贴在她的脖子上,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企图钻入她的毛孔来侵蚀她。

可她终究是无坚不摧的,也无法动摇。

下一秒,他张开嘴,在那一块肉上,狠狠咬了下去。

周稚京疼的受不了,自由的右手用力的推他的肩膀,左手被紧紧握着,压在墙上。

当他的舌尖尝到鲜血的滋味,他才松开了手。

没了他的支撑,周稚京一下子无力坐在了地上,抬手捂住脖子,太疼了。

掌心一片湿濡。

陈宗辞冷冷看了她许久,又在她跟前蹲下,手指点住她的脑门,迫使她抬起脸,两人目光相对。

他的唇上沾着她的血迹,唇色显得异常的红。

他眼里所有的情绪都沉了下去,面上变得一片平静,再无波痕。

这样的陈宗辞,存了十足的恶意,像地狱来的恶鬼,说:“在我身边很痛苦是吗?没事,还有更痛苦的。你这一辈子都别想逃掉。”

周稚京的眼眶微红,眼睛里布着一层水雾,她的鼻翼微动,似是在隐忍。

陈宗辞收回手,转身就要走。

他直接走楼梯,扶着扶手,一步步往下。

周稚京:“你不放过我,那方觉夏怎么办?娶了她以后,还要继续关着我吗?”

陈宗辞的脚步没停,慢慢的回答,“她不用你来操心,她会幸福。并且一定比你幸福。”

周稚京一直等到脚步声没了,她才起身,揉搓了一下脖子,推开安全楼道的门。

她回到重症监护室门外的位置坐下,跟她一起守夜的中年妇女去弄了夜宵回来,看到她的样子有些不对,便上前关心,“小姑娘,你没事吧?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

白白的馒头递到她跟前,周稚京才回过神来,眼里一片茫然,“阿姨?”

阿姨看到她脖子上的血,“哎呦,你这脖子怎么了?先前还没有呢。”

周稚京立刻捂住,“跟男朋友吵架了,他生气咬了我一口。”

也是实在没有别的理由好说。

“那这男人不行。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咬人啊,还咬的那么重。你给我拿着这个,我去护士那边给你拿碘酒,消消毒。”

周稚京机械的接过阿姨的袋子,里面就只有白馒头。

阿姨女儿得了癌症,这是第二次手术了,前天进了重症监护室,到现在人还没醒,医生下了两次病危通知。

阿姨砸锅卖跌给女儿治病,家里能卖的全部都卖掉变现,还欠了债。

女孩的父亲,在外面打工,一天打好几份工。

他们一天都没有放弃过这个孩子。

阿姨拿了碘伏给周稚京擦,“阿姨建议你跟这个男朋友分手。哪个好人能把人咬成这样的?这样的男人不能要。”

“我家女儿要是找男朋友,我是一定要看牢的。现在的社会风气不好,婚姻法也不好,一点保障都没有。你们年轻,这方面一定要听爸妈的话。”

阿姨似是想到什么,问:“里头是你妈妈?”

周稚京停顿了几秒,说:“不是,是我姑姑。”

“哦,那你们姑侄关系很亲啊。你肯定是个很孝顺的孩子,还专门过来守着。”

周稚京:“其实也没有。”

涂完碘酒,阿姨开始吃馒头,话匣子打开,就给她聊了很多她女儿的事儿。

周稚京安静的听,却无法集中注意力。

陈宗辞喝那么多,不知道有没有人跟着他,这副样子出去,可别酒驾。

周稚京的脑子,不可控的生成了好几个,陈宗辞喝醉酒出事的场景。

她吐出一口气,打断了阿姨的话。

她从安全楼道下去,才下了两层,她看到下一层的台阶上有两个人,似乎抱在一起。

她一下收住脚步,搭在扶手上的手,下意识的握紧。

她应该离开,但她的脚没动,怕再闹出点动静来,影响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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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药 从酒庄出来,方觉夏让司机去了海荆市的老城区。

那边有一套二手的房子,虽然有些年份,但结构不错,有个露天阳台,望出去能看到海荆市的繁华。

方觉夏自己买的,但当时买的时候钱不够,陈宗辞给了大半。直接帮她全款。

她觉得不妥,还是给他写了借条,还算上了利息,每个月都会还,就跟房贷一样。

她要这样做,陈宗辞也随她。

买房的时候,陈宗辞就问过一句,为什么是这套房子,这么老的房子。

也不便宜。

反正都是买,为什么不买一套新的,找个更好的地段。

方觉夏只回了一句,她觉得待在这套房子里,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繁华,在这里能让她保持清醒。让她时刻记住自己是谁。

陈宗辞只在这里陪她看过一次夜景。

她跟司机一起合力将他搬进房间,方觉夏要给他擦脸,喂水,他特别不配合。她也就由着他去,在床边坐了一会,就起身出去。

就在她坐在阳台发呆的时候,屋里传出动静,紧跟着,她就看到陈宗辞从房里出来,她没开灯,整个屋子只有窗口洒进去的一点光线。

他走的磕磕碰碰,听动静,不知道撞坏了什么。

方觉夏站在门边,看着他咋了桌上摆着的鲜花,含糊说了句什么。

她听到了只只两个字。

她想,他应该是在说只只有哮喘,不准在屋子里放鲜花。

方觉夏就这样平静的看着他出去,而后过去,将花瓶捡起来,把花束丢进垃圾桶。这才出门,继续跟着他。

一路跟到医院。

她站在电梯前,看到最后停下的数字,然后推开安全楼道的门,慢慢的往上走。

他与周稚京之间的对话,她也都听到了,一字不落。

她就坐在台阶上,直到陈宗辞走下来,看到她,在她身侧坐下。

两人一直没有说过话,就这样并肩坐着。

楼道内极致的安静,声控灯很快就熄灭,两人就这样无声的坐在黑暗中。

陈只离开后,有很多时候,他们都是这样。

陈最总是沉默无言的坐着,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跑去卖血换钱,去电视台挂寻人启事。

那段昏暗的日子,方觉夏很多时候觉得他会死掉。

卖血卖到失血,还要卖,不要命一样。

她是亲眼看着一个清风霁月的人,如何消沉成一滩烂泥。

陈宗辞双手交叠,压在膝盖上,额头抵在手臂上,脸藏在臂弯里。

方觉夏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靠近,在他耳边说:“我们回家吧,陈最。”

楼上的感应灯亮起,又熄灭。

方觉夏说完,抬起头,朝上看。

她看不到什么,但她也听到有人在上面,甚至能猜到那人是谁。

周稚京始终没动,直到她听着他们下楼,彻底离开,她仍站在台阶上,站在黑暗中。

……

假期的最后一天,周稚京全部都耗在医院里。

陈宗辞抢医生的新闻,就这样被压下去,只零星还有几个人在抨击。但由于顶流的事件更加恶劣,这些抨击也就显得不足为道。

另外,有林娴静的帮忙,那位重量级人物并没有追究,也幸好对方的母亲手术顺利,没有出事。

正好他也不想上新闻,所以这件事也闹不大。

真闹起来,网上这帮人无所不用其极,什么都给挖出来,对大家都不好。

林娴静私下里约了人吃饭,带着陈宗辞一起,跟人好好道个歉,这事儿也就平了。

但因为这件事,台津岛项目发布会,华瑞这边的代表就不再是陈宗辞。

要换人。

经过高层开会,最后敲定让陈靖善和陈家长孙陈宗衡作为代表出席。

因为这事儿,陈老太气的两天没吃饭。

陈宗辞也是两天后,过来露面,端得一副嬉皮笑脸的样,亲自喂她,说:“别气了,为我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到时候三叔又要数落我,不忠不孝了。”

“又是为了周稚京。”

他低眸吹着勺子里的白粥,说:“那黄涛的老妈就是个小手术。”

“小手术你就可以抢人了?你这一抢,刚刚建立起来的威信,又荡然无存。你可别告诉我,这你也是故意的。”

陈宗辞将白粥递到老太太嘴边,默了一会,说:“这里没有别人,那我就老实告诉您,我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倒也不是说多喜欢这个人,就是她一哭,我就忍不住了。”

“我给你的药,你没吃?”

陈宗辞暗含深意的看着她,反问:“您给我吃药之前,我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吗?”

陈老太默了一会,推开他的手,不吃这粥,“既然发布会你不用参加了,那我们明天就去美国。正好也多住几天,当做是散散心。”

“行,我让赵秘书去安排。”陈宗辞顺着她道。

发布会的前一天,陈宗辞跟老太太一块飞了美国。

周稚京忙得完全不知道。

那天医院之后,两人就没联系过。

周茜醒了,周稚京就没去看她了,医生说她现在需要静养,情绪不能再激动。她怕周茜看到她又激动起来。

周正涛最近倒是挺安分,还在旅馆住着,两天前周稚京回阳光小区,他就守在门口。

见着她态度变得很好,还问了周茜的情况,又解释自己为什么没去。

周稚京根本不想理他,他也识趣,甚至还帮她干起活。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个人突然转性,肯定是有什么缘故。

但周稚京没时间去探究他为何转变。

发布会的事情,就够她忙的了。

虽然,这件事由林娴静那一方在办,但华瑞作为总开发商,肯定还是要把控全局。

方觉夏的配合度很高。

因此,一切都还顺利。

发布会那天,周稚京早早去了会场,地点定在华瑞旗下的酒店。

陈宗衡和陈靖善先后抵达,周稚京带着他们去休息室,给了他们发言稿,另外还有一份,今天记者提问的大纲。

这次的发布会,把控的比较严格。

邀请过来的记者,都经过严格筛选。毕竟前面发生了陈宗辞抢医生事件,还没过敏感时期,保不齐会有人在发布会上捣乱。

毕竟这是现场直播。

台津岛的项目,政府方面也都很重视,绝不能出错。

周稚京将准备好的咖啡递给他们,陈靖善接过时,与她相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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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试探 陈靖善的手指与她的指尖相触,问:“这稿子是你写的吗?”

“不是。我只是最后做了一点润色。”

陈靖善点点头,说:“你的工作很到位。”

旁边,陈宗衡垂眸看着手里的稿子,神情平淡,似乎不觉得他们之间这几句对话,有什么问题。

周稚京跟陈靖善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两人也再没有直接的工作关联,陈靖善的微信和号码,都还躺在周稚京的黑名单里。

陈靖善是知道的。

他喝了口咖啡,是他的喜好。

他指腹摩挲着纸杯,若有所思的说:“以后台津岛的项目,我跟宗衡也会参与进来,你之前跟着我工作没什么问题。宗衡,你应该是第一次接触吧?”

陈宗衡这会才抬起头,朝着周稚京看了一眼,身为陈家人,有些事情肯定都是知晓。

比如说,陈宗辞跟他身边周特助的事儿。

这两人合谋一块坑了宋奎,坑了他三叔。

周稚京:“衡总。”

陈宗衡露出浅淡的笑容,冲着周稚京点了下头。

周稚京外面还有事儿,没有多逗留。

出去的时候,就碰上了秦执。

两人互相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秦执从她身侧走过,也没有多停留。

工作归工作,私下归私下,泾渭分明。

林氏这边来的是林序珩。

周稚京看到方觉夏与之站在一起,带着他去休息间。

周稚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看到名单时,她还想了半天,后来才知道,这是林文择的长子。

几年前去了国外开垦,最近才回来。

据说,林氏的海外市场被他做起来了,林氏在资本市场的势头特别强劲。

林文择很高兴,直接就把台津岛的项目交给了他,如此也好帮他巩固在国内的地位。

快开始的时候,周稚京去了一趟洗手间,这么巧碰到方觉夏。

她在换衣服。

林娴静因病不能到场,让生活助理送了一套衣服过来,交给方觉夏代替发言。

一套白色的西装,很知性。

她的头发没做烫染,发质保养的很好。

她就梳了个低马尾,在镜子前简单补妆。

周稚京的目光与她在镜子里交汇了几秒,又转开,方觉夏说:“一会记者提问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以防有些人故意发难。”

虽说,邀请的都是合作过的,且都是熟悉的。

但免不了有些记者会有另外的心思。

人心难测,关系好不一定是真的关系好。

周稚京在隔间内,说:“我已经跟安保那边说过,到场的一半记者,我都单独跟他们接触过,在微信上也聊过几句。另外,我给善总和衡总的问题大纲里,也标明了这一块的内容,就算真的有人不识趣的问了,我相信善总他们的应变能力。”

“再者,这些记者在提问之前,也会考量一下自己今后的职业生涯。”

话音落下,外头就没了回应。

周稚京原以为她已经出去了,结果推开门,方觉夏还在。

她站在洗手池前,拧开水洗手,像是可以等着她出来,才做这件事。

周稚京走过去,拧开她旁边的水龙头。

周稚京余光瞥了她一眼,预感她也许会对自己说什么。

微信上,方觉夏从来不说多余的废话,每一次的交谈内容就是工作。

从昨天,两人碰面,周稚京总感觉她看自己的眼神,是有话想说的。

或者,方觉夏也在等,等她对她说点什么。

方觉夏洗干净手上的泡沫,关小水龙头,抽了两张旁边的擦手纸巾,一边认真擦手,一边说:“离开他吧。”

她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当初一样决绝。我知道你做得到,并且能做的很好。”

周稚京抿着唇,淡淡的说:“以前可以,但现在他实力太强,我不是没试过。”

“是吗?我还以为你又准备掏空所有才走。”

周稚京眼眸微动,吸了口气,说:“你劝劝他。”

方觉夏转身,非常明确的给她一个答案,“劝不了。”

她关掉水龙头,水流声彻底停止,卫生间内陷入寂静。

周稚京抽纸巾,低头擦手,说:“那你跟我说也没用。”

方觉夏看着她,片刻后,她走近她。

镜子里,两个人一正一侧的站着。

方觉夏在她耳边说:“那你就再掏空一次,然后离开。我帮你。”

周稚京一顿,转头看向她,带着一丝不解。

渐渐的,周稚京便意识到,她是在试她。

试探她会不会为此心动。

周稚京微微张嘴,方觉夏嘴角淡淡一扬,转身走了。

发布会开始。

主持人开场之后,所有老总入场。

周稚京站在记者席旁边,方觉夏坐在陈宗衡的旁边,华瑞的代表人是坐在中间的,左右分别是林文择和方觉夏。

再旁边则是宋枭和秦执。

是的,宋枭拿到了入场券。

陈宗辞在九州的车祸案子,还在调查,据说已经有了眉目,指向的正是陈靖善。

所以这一次华瑞的代表人人选里,才会多一个陈宗衡。

陈宗衡是老太太点名要求的。

周稚京最终将目光落在方觉夏的身上,这样的场面,她还能这样处变不惊,应该是历练出来的。

她身上蕴藏着一种力量,给人的感觉内心强大沉静。

以前的方觉夏身上是温柔,现在的方觉夏除了温柔还有一种坚定。

所有人发言完毕,接下去的记者提问环节也很顺利,这些记者的问题质量都很高,而台上人的回答也都很出色,包括方觉夏在内。

发布会很成功,大家也都很专业。

接下去还有一些个人的采访。

周稚京负责一些后续杂事,过程中,不乏听到一些业内对方觉夏的评价,大多是夸赞。

她这会正代替林娴静接受媒体的采访,就在侧门口的走廊上。

大家都各自忙碌着。

周稚京在台上收拾东西时,林序珩走回来,他把钢笔落在桌子上了。

周稚京正好拿在手里。

“谢谢。”林序珩伸出手。

周稚京停顿一秒,立刻给出反应,将钢笔递过去。

“周稚京是吗?”

“是的,小林总。”

林序珩将钢笔握在手里,说:“我妹妹跟我提起过你,你是她的关门弟子。我妹妹从来不开课教人,你还是头一个,你一定很特别。”

方觉夏回答完问题,余光往里看了眼,正好看到周稚京跟林序珩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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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教科书级别 周稚京回了个礼貌的笑,并没有回应林序珩的话。

林序珩被人叫走。

晚上还有个签约酒会,周稚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也没功夫去想些有的没的。

中午,她跟其他职员一块吃盒饭。

万凝过来给她汇报工作,“我下午要抽一个小时的时间去做脸,大概三点之后,有什么事儿,你最好现在全都交代了。三点以后要是还有事儿,我可不管。”

万凝在她手底下做事,一直都不怎么服气,即便有二十周年庆典活动摆在那里,她依然觉得周稚京不过是用美色勾人,那些方案,肯定是陈总在背后教她的。

周稚京一边拿手机发消息,一边往嘴里扒拉一口饭。

说:“我不同意。三点钟我也要去做脸,你晚半小时再去。”

万凝瞬间恼火,“晚半个小时,我到时候赶不上晚上的酒会了。”

周稚京:“这些日子你的工作量也不是很大,我瞧你皮肤挺好的,没必要非要做脸。我就不一样,我替你善后的事儿不少,每天熬夜早起,循环往复,你没发现我皮肤变差了吗?如果平时你能多帮帮我分担一点,我也不至于非要去做脸不可。”

“现在是没办法。”周稚京露出无奈的表情,好像提前去做脸,她也很不情愿。

她这话,堵的万凝都说不出话来。

旁边还有其他员工看着,而周稚京说的也是实话,因为万凝心里不服她,所以做事很不严谨,有些小事她根本也不放在心上,结果出了岔子,就要周稚京去善后。

周稚京那时候一句都没责怪她,甚至善后的时候都没叫她。

这些事,其他人都看在眼里。

所以现在万凝来这一出,自然也没有人会站在她这头,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并当着她的面说小话。

有几句说的还挺清晰,就说她空有学历,自视过高,但其实办事能力很低,简单的项目都总有纰漏。

万凝如坐针毡,满脸通红。

最后,摔了筷子,自顾跑掉了。

周稚京继续发信息处理事情,没注意万凝的反应。

饭后,等发布会这边的后续都弄完,她就去七楼的大厅,看一下布置,又重新对接了一遍。等所有事情都弄完,也差不多快三点了。

rae催她可以去做脸了。

周稚京这边接受了几家媒体发来的稿子,交给几个人去审核,说:“不用,我在酒店开了个房间,已经让人把礼服送过来,到时候化个妆,换个衣服就行。”

rae用手盖住她的手机,说:“你的脸真得做一下,要不然我怕卡粉。快去吧,我特意过来就是来帮你盯着的,出不了错。”

“那好吧。”

周茜的事情瓜分了她好大的精力,这几天确实憔悴,黑眼圈都遮不住了。

周稚京在网上找了一下附近的美容院,索性就做了个全身。

等弄完回到酒店已经五点多,不过她让美容师直接给她上了妆,所以也不耽误。

在美容师的按摩下,她睡足了两个小时,这会整个人都很舒服。她站在电梯里,跟陈雅雯聊了几句,问了一下周茜的情况。

陈雅雯回:【你有空就过来看看,今天阿姨提到你了。今天上午的发布会我也在,帮她录了视频。】

周稚京发了个ok的手势。

陈雅雯顺便给她说了陈宗辞抢医生的后续,反正他们台里下达了信息,这件事不许再做任何形式的报道和传播。

陈秉钧当时都吓死了,怕被连带,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立刻就想去老宅,想去给老太太说明情况。可不敢让老太太误会,他们根本没向陈宗辞求助过。

见是没见到,但电视是接了一个。

用陈秉钧父亲的名义打过去,把责任撇的干干净净,还提到周稚京跟周茜两姑侄在吵架,闹不愉快。说是周稚京一定要跟在陈宗辞身边,怎么说都不听。

责任给到周稚京这里。

老太太对此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同陈秉钧的父亲聊了几句闲话,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现在这件事平息了,大家都要松一口气。

周稚京到了房间门口,刷卡进去,屋里亮着灯。

她停顿了一秒,刚准备出去,宋枭从床上起来,看着像是睡了一觉,头发跟鸡窝头一样,他盘坐在床上,手撑着头,说:“你怎么那么迟才来啊?”

周稚京赶忙将房门关上,“你怎么进来的?你干嘛要进我房间?”

“你不是让人送衣服吗?我给了人家封口费,就进来了呗。我给你发信息,你看不见?”

周稚京站在床边,“你有事吗?”

他伸了个懒腰,整个人后倾,双手撑着身子,说:“好些日子不见,这不是想你了吗?”

周稚京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我们最好还是少接触吧。”

宋枭坐到床沿,伸手握住椅子的扶手,连人带椅子把她拉过来,周稚京立刻抬脚顶住。

宋枭歪头,“防我防的那么死?”

“没事快点走。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非不要不见面吗?”

“可是我想你啊。”

他的脸凑过来,被周稚京嫌弃的推开,并抬脚往他命根子上踹。

宋枭赶忙躲开,笑着说:“你怎么那么野蛮,以前明明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周稚京懒得理他,“快走。”

宋枭拉住她的手,突然特认真的说:“我突然不想合作了,我们直接公开,怎么样?”

“公开以后,让陈家之后车祸是你搞的,还嫁祸陈靖善。到时候,你得坐牢。”

“那你等我呗。”

周稚京转过头看他,不知道这人抽什么风。他抱着胳膊,笑眯眯的观察着她的表情,问:“感不感动?”

周稚京:“你以前挺清爽的,现在怎么那么油腻?”

宋枭也算得上周稚京第一个好好谈过的男朋友了。

两个人的恋爱,可以称得上是教科书级别的恋爱。

现在两个人都原形毕露,想想也是好笑。

宋枭也没跟她多扯,拿了衣服就走了,还真是没什么正经事。

周稚京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衣服上挂着一条钻石项链。

应该是宋枭留下的。

她可没让人弄过钻石项链。

她找出微信,【你掉的东西,我放在房间门口,一会你让人来拿。】

宋枭回的很快,【送给你的哦,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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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秒接 周稚京复制黏贴上面的话,发给他五遍,然后就不理了。

酒会六点半开始,周稚京提前到场。

在大厅附近的休闲区看到了秦执,她想了一下,还是提着裙子过去打招呼,“秦总。”

叫了人,她才发现秦执在这里休息。

但已经收不回,人醒了。

周稚京:“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在睡觉。”

秦执咳嗽了一声,拿起桌上凉掉的茶水喝了一口,说:“没事。”

“这边有休息室,要不要我带你过去?距离酒会还有十几分钟,更何况你本身也该晚一点到。”

许是刚醒来,秦执的眸光十分温和,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着柔光。像温顺的小绵羊。

周稚京浅浅一笑,等他清醒一点再说。

秦执揉了揉额头,人有点不舒服,“也好。”

随后,他就跟着周稚京去休息室。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周稚京顺势道谢,“听我表姐说,你去医院看过我姑姑两回。”

“做事总得有头有尾,善始善终。”

周稚京:“多谢秦总的日行一善。下次请你吃饭。”

“好的。”

周稚京注意到秦执状态有些不太对劲,将他带进休息室,仔细观察了他一下,问:“你是不舒服吗?”

“有点感冒,没什么。”

周稚京点点头,没有多言,让他在这边休息,自己去了宴厅。

她想了下,在美团上买了药,然后让万凝去拿,顺便送过去。

这回,倒是没有抱怨,让她做这种跑腿的活。

参加酒会的有不少达官显贵,各家公司的高层,连蒋聿都来凑了一波热闹。

林文择和林娴静一起出席,陈家这边则来了长房长子陈靖诚。

三房的陈靖康是后来到的,邀请名单上没有。

他来这一趟,说是恭喜,实则是气不过,想来膈应人。

台津岛的项目,他一点都没沾上。

周稚京收到消息,找过来的时候,陈靖康正跟林文择聊天,刚好就聊到了陈宗辞,“你们不知道吗?他们这一趟,老太太还叫了个人,叫了北城盛家那位二小姐,之前来老宅住过。我家老太太是喜欢的不得了。”

林文择面露不虞,没接这话。

陈靖善主动过来打了圆场,但陈靖康不顺着他下台阶,继续说:“我瞧着老太太是有撮合的意思。不过也是,宗辞心理问题那么严重,像秋秋这样的女孩子,他估计应付不了。”

林文择眉梢一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事儿,“什么心理问题?”

陈靖善:“三哥,你不要乱说。”

话音未落,林娴静端着酒杯,从后侧走过来,说:“陈老三出门没刷牙吗?嘴巴那么臭,我在十米开外,就闻到臭味了。”

陈靖康扭过头,半点不恼,冲着林娴静扬了下手里的酒杯,“不好意思,让大家不高兴了。我自罚一杯。”

他喝完酒,又说:“娴静你对宗辞这么好,二哥泉下有知一定很高兴。就是不知道你老公会怎么想。”

“你想知道啊?”林娴静面上堆满了微笑,用玩笑的口吻,说:“你下去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

林娴静说完自己先笑,她一笑,旁人自然也都跟着笑。

反倒像是在笑话陈靖康,很让他下不来台。

他颜面尽失,却也只能陪着笑,说:“娴静怕是喝多了。”

林娴静却不再说话,端着一副清冷姿态,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陈靖康气死,靠死老公得到的财产,有什么好牛的。

但偏偏商场上的人,都是要让她三分。

趁这个空挡,周稚京安排服务生过去给陈靖康泼酒。

正好能解了当下尴尬的气氛,也给了陈靖康立场的借口,保留了最后的颜面。

她主动过去,带着陈靖康去换衣服。

衣服确实是准备了,但并不符合陈靖康的身份,周稚京说:“时间有限,这是我能找到最好的牌子了。”

陈靖康拿手帕擦了擦水渍,倒也没想着再回去,余光瞥了周稚京一眼。

他将帕子塞她手里,说:“不亏是陈宗辞的人,做的好,脑子够灵光。”

这塞帕子的动作有些用力,显得这块帕子格外的沉重,且带着警告的意味。

周稚京看着手里的帕子想事。

“喂。”

蒋聿悄无声息在她后面吓人。

周稚京肩膀用力耸动了一下,转过脸,第一眼看过去时,带着怒火。

但很快就恢复常色。

蒋聿啧啧,“女中豪杰,这样都不叫啊。”

周稚京咧嘴假笑,“蒋总高兴就好,我进去做事了。”

蒋聿赶忙拦住她,说:“你跟陈宗辞现在什么情况啊?”

“您去问陈总。”

“别说我不帮你啊。出事那天,他跟我们一块喝酒,我送他上车的时候,方觉夏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在车里。我当时本来想把他送你那儿的,你也真是的,一点都不积极。喜儿说你可怜,要我帮帮你,我们喜儿是真的善良。”

最后这句话,他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了。估计是想着万一帮错了,到时候对陈宗辞也好有个解释。

周稚京淡淡望着他,点点头,“是啊。蒋总的女朋友真的很善良,麻烦蒋总替我谢谢她的善意。”

蒋聿想了想,凑近了跟她说:“刚刚陈三叔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哪句?”

“陈宗辞这次去国外,老太太确实叫了盛二小姐。”

稍后就是签约仪式,最后还有一个大合照。

拍照的时候,陈靖善叫周稚京一起。

她也是项目里的骨干人物,自然有资格一起合照。

她自觉地站在最边上。

一切圆满落幕。

周稚京回到家,累的都要散架,她先躺在沙发上休息,看群里发的照片。

尤其是那张大合照。

她放大看了好几遍,先看看自己的表情,又看了看其他人,再缩小看整体。

说实话,能跟这些人站在一起合照,对她来说是荣幸。

她在工作群里发了个大红包,并表示后天晚上她请大家吃饭,犒劳大家这些日子辛苦工作。

在谢谢京姐中,她退出对话框,一眼就看到被置顶的陈宗辞的微信。

她这会才有不可避免的回想起方觉夏白天跟她说的话。

微信的对话,还停留在几天前,他们视频对话那天。

恍神的时候,她的手指不小心点到了视频通话,当即电话就拨了出去。

对方几乎是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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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心理医生 画面跳出来的一瞬间,周稚京手快的挂断了。

她也没想到陈宗辞会接的那么快,不过她认为陈宗辞应该也是按错了,他肯定是在用手机。

周稚京心脏噼里啪啦的跳,把手机放在桌上,就这么等了几分钟后,那种躁动不安才慢慢平复,心跳也恢复了正常。

陈宗辞没有回过来,只跳出来过一次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但他并没有发任何消息过来。

周稚京把手机翻过来,起身去卫生间卸妆洗澡,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手机上。

另一边。

陈宗辞确实在看手机,视频通话跳出来的时候,他的手指正好摁到了接听。

只是画面还没跳出来,那头的人就直接挂断了。

他等了一会,屏幕都一直安静。

最后,他才退出对话框,重新去看赵秘书发过来的视频和照片。

上午的发布会,他用电脑看了直播。

直播的镜头里,周稚京只有一个镜头,且很快晃过。

他将照片停留在那张大合照里,周稚京站在最边上,笑容神态都有些拘谨。

他看了一会后,将手机放在,准备起来洗澡,今天要去见心理医生。老太太早就约好的时间。

晚上,老太太叫了盛洛卿一起,去听音乐会。

盛太太受邀来这边演奏,盛洛卿跟着一起。

老太太提前就知道,顺便把酒店也订在了一块,没去这边的别墅里住。

他收拾完,再看手机,有一条信息。

【陈靖善的人顺利拍到宋枭进入周特助房间的照片。】

他刚看完,盛洛卿的信息进来,问他起来没有,她跟老太太一块在餐厅。

老太太现在身体不如年轻时候,倒时差用了两天。

陈宗辞昨夜去会朋友,玩的挺晚才回来,老太太倒是没有限制他。

但也让老穆跟着他,一方面是保护他的安全,另一方面怕他又失控,闹出事情来。

陈宗辞到了餐厅,两人已经吃的差不多。

老太太:“昨晚玩到几点?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朋友聚会,多坐了一会。没有特别晚。”他拉开椅子坐下。

老太太已经替他点了套餐,“下午,卿卿带我去博物馆,你尽管忙你的事儿。”

陈宗辞有心理病这件事,老太太是瞒着的,她不希望这事儿被传开,这会影响他的工作,影响别人对他的信任,质疑他的决策能力。

而一个有心理问题的人,怎么可能成为继承人呢?

由于老太太怀疑姜医生开的药可能有问题,她自己私下里又物色了一位心理医生,让陈宗辞两个都看看,看一下结论。

用过午餐,老太太要午休,陈宗辞陪着她回套房。

盛洛卿则回自己房间。

陈宗辞跟姜医生约的是两点,他提前半小时出发。

到了诊所。

门口挂着牌子,陈宗辞打了电话,姜医生亲自出来开门。

姜医生是个混血,母亲是华国人,四十出头,长相很有亲和力,中文水平一般。

“好久不见,陈。”

陈宗辞朝着她微微一笑。

今天她就只安排了陈宗辞这一个病人,办公室内很干净,明显是做过精心布置。

姜医生去给他泡茶,“我妈上次回国了一趟,带了几十斤茶叶过来。我原本是不太喝得惯,被她带着,现在也能接受了。我知道你要来,早上专门去她那儿拿的。”

陈宗辞第一次来她这里,大概是五年前的事儿,起初是因为厌食症。

老太太一开始有点讳疾忌医,本以为不是什么大问题,结果越来越严重,最后才找医生。

经过药物和心理医生的干预,才慢慢好转。

当时他身上不止是厌食症,但老太太对外只说他是有轻微厌食症。

最开始,他几乎每天都得抽出一个小时来进行心理干预,到最后固定一个月一次。

直到去年,他回国前三个月,就没再来过。

陈宗辞接过茶杯,坐在了姜医生的位置上。

“陈?”姜医生站在旁边,脸上带着笑,眼里是疑问。

陈宗辞泰然自若,说:“我突然觉得,这把椅子更舒服一些。”

“ok,这没什么问题。”

随后,姜医生就坐在患者的位置上。

她翻开手里的本子,说:“因为你太久没来,我不清楚你现在的情况,那我们重新做一个评估,如何?”

陈宗辞没接这话,反过来问:“为什么跟我奶奶说我现在很危险?”

“医生的宗旨是不放弃任何一个人,我希望你能完全好。”她没有直面回答。

陈宗辞:“我的另一个医生说我已经好了。”

姜医生:“但是从我们这些年的交流过程中,我感觉到你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如果不能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你的病永远都不会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再信任我,其实每个心理医生都有自己的方式和判断,你找的人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陈宗辞一只手抵住头,眼睛朝着姜医生的方向,却没看姜医生。

姜医生也没急着劝说他,安静的等着他说话。

沉默良久,陈宗辞说:“姜医生是不是有一个女儿啊?”

姜医生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

但依旧淡定,“是啊。我确实有一个女儿,她很可爱,下次有机会,可以带她来跟你认识一下。她是个颜控,特别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她一定会很喜欢你。我知道你内心有柔软温和的一面,你的戾气和乖张,是你在刻意掩盖你的这一面,你为什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呢?是什么让你觉得这样的自己不好?”

陈宗辞眯着眼,这一次,他正面迎上了她的目光。

“但真正的doctor姜,根本就不喜欢男人。她早前在社交平台上的一些言论,你都没有做过功课吗?”

这一瞬,姜医生脸上的表情彻底的僵住。

陈宗辞淡然的问:“那么请问,你是谁?真正的姜医生被你埋在哪儿了?”

姜医生开始颤抖,她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艰难的说:“我没有害过你。治疗过程中,从来没有。你得承认,你的病就是没好,我跟老太太说的是实话。”

陈宗辞:“我放过了你,但你让我很失望。”

姜医生垂了眼帘,整个人紧绷着。

陈宗辞起身,顺手拿起那杯茶,走到姜医生跟前,问:“泄露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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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疑心 w姜医生盯着他手里的杯子,立刻就猜到了他的意图。但陈宗辞还是快她一步,在她起身的瞬间,被她牢牢摁住。

姜医生:“我没泄露多少。我发誓,我在给你治疗的时候,没有动过手脚。你查到的东西也不是全部真相,真正的真相是我姐姐顶替了我,抢走了我的一切。”

陈宗辞掐住她的脖子,垂着眼,冷漠道:“我没兴趣知道你的故事,我只知道你手里有一条人命。你现在要选择的是,帮我,还是帮我。”

这就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

晚上。

陈宗辞看完第二个心理医生,去接老太太和盛洛卿吃饭。

盛洛卿已经提前带着老太太到了餐厅,陈宗辞只要过来就行,两人在唐人街。

陈宗辞到的时候,盛洛卿跟老太太一块在吃冰糖葫芦。

两个人看起来相处的十分融洽,老太太的脸上也许久没有这样的笑容。

“你来了。呐,这是你的。”

老太太将还有一份糖葫芦递给他,“卿卿排了长队买回来的。”

陈宗辞接过,在老太太的注视下,吃了一颗。

算是提前开胃。

饭后,三人还赶场去音乐会,差一点进不去。

盛洛卿拿的vip票,最好的位置。

盛洛卿说:“原本周老师也要一起参与的,可惜出事没法来。”

老太太:“是周茜?”

“对。名单早就报上去了,可惜最后没能来。身体原因也是没办法。”

“以后还有机会的。”老太太说。

盛洛卿:“是的。只是我妈妈惜才,每次说起天赋,就要提到周茜老师。她也怪自己还是年轻了一些,如果现在的她遇到当年的周茜老师,那如今周茜老师一定是享誉中外的古筝演奏家。”

由着跟周茜打过两次交代,对周茜这个人,老太太是有一些了解的。

就从她处理自己亲侄女的事儿来看,也称得上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想来年轻时候,肯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陈老太原本对周茜的往事也不感兴趣,但近来陈宗辞的两次事件,都跟姓周的有关,她沉吟片刻,顺嘴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陈宗辞一直安静,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握着手机。

盛洛卿:“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妈没有具体跟我讲过什么。”

家教使然,盛洛卿没有多言,不过她也确实不太清楚,据说是因为一个男人,当时就直接消失了。

音乐会后,盛太太亲自出来跟老太太见了一面,寒暄过后,同盛洛卿一块送老太太跟陈宗辞上车。

盛洛卿则没跟着走,她留下来帮母亲的忙。

车上。

车窗升起,老太太仍侧头看着站在车外的母女,脸上保持着微笑,说:“盛太太确实把女儿养的很好,不管是待人接物,还是为人处世。不管是谁,娶这样的女孩回家,都是福气。旺夫,靠的不是八字命理,靠的是女人的智慧。”

陈宗辞没发表意见。

等车子开出剧院,老太太才收回心神,“怎么样?”

“两个医生给我开的药是一样的。药没有问题,应该是送到我手里时,被人替换了。我当时留了个心眼,存下了一颗,已经交给专业人士去鉴定。”

老太太面色沉下来,长久没有说话。

半晌,老太太转头看向陈宗辞,眸色深沉,缓缓开口,“宗辞,这不会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吧?”

陈宗辞转动手机的动作停住。

“那您觉得,我演这出戏,想要针对谁?”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紧张,暗流涌动。

陈宗辞扭头,对上老太太的目光,没有丝毫避闪。

他的眼神太过冷淡,面对她这样的质疑,都没有生气。老太太在心里叹口气,朝着他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陈宗辞没说什么,他不怪老太太的疑心,他永远都不会要求旁人会无条件的信任他,同样他也不会再相信别人。

人心太难测,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的。

陈宗辞主动开口,缓解气氛,说:“我帮您约了医生,后天我陪您一块去检查。我听您的话乖乖的看医生,那您也得听我的话,不许拒绝。”

老太太点点头,笑着说好。

……

一夜过去。

周稚京将那个错手发出去的视频通话,抛在了脑后。

二十号之前,陈宗辞都不会回来。

这让她觉得轻松一些,能专注做自己的事儿。

到了公司,她看到迪迪在赵秘书的办公室。

赵秘书招手叫她进去。

赵秘书:“昨天我看你忙的不行,身边缺个趁手的人。这是曹梦迪,以后跟着你,分担你的工作量。万凝我给她暂时调去后勤部门。”

周稚京点点头,没什么意见。

随后,周稚京带着迪迪去工位,就安排在万凝的位置。

万凝正在收拾自己东西,她还需要跟迪迪做一下交接。

周稚京提醒,“不要有保留。到时候出问题,你连工作都保不住。”

万凝板着脸,收拾东西的动作很大声,以此表现出她的不满。

周稚京说:“迪迪,你先介绍一下自己。报学历。”

说完,她就回自己位置上做事。

迪迪的学历还比万凝的高一些,她总能服气一点。

周稚京坐在位置上,撑着头,等着电脑开机。思忖着自己每天能挤出多少时间来学习,要不就去报个夜校。

等电脑开机,她开始搜索夜校的相关信息。

又在微信上问了一下桑晚,还有以前大学里的学霸同学。

她每次刷朋友圈,都能看到这些学霸在考试,各种考。

很快,她就收到了各种反馈,学霸就是学霸,一个文档发过来,什么都清清楚楚。

迪迪第一天上班,就适应了工作强度。

周稚京看她融入的很好,也就没怎么操心。

晚上,她决定去趟医院。

站在门口,她还是有一点紧张,没有立刻就进去。

毕竟吵的那样凶,再亲的人,吵完架以后心里都会有点疙瘩,会尴尬。

“你傻站在外面干什么?”陈雅雯来送饭,她把食盒塞给她,说:“正好我有其他约,你帮我送进去。我走了。”

陈雅雯没管她同不同意,交代完就急匆匆走了,似乎真的急着赴约。

周稚京酝酿了一下,推门进去。

她打算跟周茜说清楚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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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牺牲 病房里,周茜几个朋友,还有北城来的老师。

得知她出这样大的事儿,专门跑来探望。

气氛还挺轻松,其中一位老师,专门给周茜看了美国那边的演奏,“等你身体养好,还有机会。”

周稚京叫了周茜一声,就拎着保温桶走到窗台前,见周茜跟他们聊的起劲,也没有打断,就坐在角落,适时的起身,帮这些的前辈倒个水什么的。

周茜始终是没有主动跟她说话,等时间差不多,这些人告辞。

才喊周稚京帮忙送一下,并介绍了坐在床边的老师,是北城人文部门的领导。

周稚京亲自把人送到楼下。

再回来时,周茜已经摆放好了碗筷。她在洗手间洗手,见着周稚京回来,顺嘴问道:“晚饭吃过了吗?没有话,就一起吃。饭有点多,我自己吃不完,估计雯雯弄了两人份的。”

“还没吃。”周稚京乖乖站在旁边。

周茜擦掉手上的水,转过身,与她对视一眼,“那就一起。”

周稚京主动扶她,周茜也没有拒绝。

“怎么没有看护?”

“有的,我让她晚点过来。”

周稚京搬过椅子,坐在床边,跟周茜一块吃饭。

周茜将饭盒里的肉菜,夹给她,说:“总觉得你看起来越来越瘦,工作量大的时候,就不要控制食量了。体能跟不上,你怎么工作?以后到家里来吃吧,整天吃那些蔬菜沙拉,没营养。再瘦下去,也不好看了。”

周稚京垂着眼,鼻子有点发酸,低低的应了一声。

“华瑞的发布会我看了,雯雯还给我看了你跟那些老总的大合照。你很棒,我不应该干扰你自己的想法,逼着你来继承我的事业。甚至还用那么极端的方式,差一点断送了你的前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道路,是我强人所难。”

周稚京抬起眼,周茜神情很淡,又给她夹了蔬菜,“我只是你的姑姑,你成年之前,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你几次,我根本不了解你内心真实的想法,我没有资格对你指手画脚,也没有资格要求你来继承我的事业。”

“鬼门关里走一遭,我也想通了,以后我不会勉强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儿。”

经过这件事,周稚京也想清楚了一些事情,起码是放下了一点执念。

她沉默了一会,起身去将病房的门上锁。

又仔细检查一番之后,才重新坐下来。

周茜没吭声,也没主动询问。

周稚京说:“这件事关乎了陈宗辞身份的问题,所以我一直没讲。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他,那时候他还不是陈宗辞,他只是一个普通工人的儿子,他的父亲叫做陈启民,他叫陈最。当初家里出事,有四年时间我跟爸妈分开,被他们父子收留。只是还不到一年,家里就发生了变故,陈启民在去加夜班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家里就只剩下了我跟陈最,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一个我,陈启民才不分昼夜的加班工作。”

陈启民其实还有个妹妹,车祸发生后,厂里不承认陈启民是去加班。陈启民的妹妹就去闹了一通,最后厂里答应了给双倍的抚恤金,再加一笔赔偿款。

但这两笔钱,全被陈启民的妹妹拿走。一分都没留给他们两个。

甚至,她还跑来,想把陈启民的房子占为己有。

她几次来闹,陈最不是让陈只出去,就让她在房间里待着。

其中有一次,她在午睡,被女人的咒骂声惊醒,她听到那女人说,陈最也是陈启民捡来的。

所以,陈启民的东西,他一分也别想得到。

说着说着,这女人还哭起来,说她哥哥命不好,为了陈最老婆都不娶,这又多个陈只,结果也是个丧门星,为了她,起早贪黑的工作,这下好了,命都没了。

好心肠有什么用呢,好人没有好报啊!

后来这事儿是怎么解决的,陈只并不知道。

反正,他们依然住在那栋屋子里。只是陈最变得忙碌,一到晚上就不见人影,白天匆匆出现,又匆匆的走。

那时候他们才多大呢,陈最养活自己就够费劲了,再养一个陈只,谁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谁会知道。

陈只也不知道,她不太敢问,但她觉得如果在家里坐着,容易被赶走,所以她也出去找工作,在家附近的快餐店,给他们洗碗,赚一点微薄的工资。

这事儿,她也没让陈最知道。

一直到,陈最要把她送走,那天回到家,她就把藏着的钱,拿给他看。

钱不多。

老板每天就给她二十块钱。

听起来这二十块钱很少很少,但对当时的周稚京来说,那也是她靠自己赚的钱,她觉得很多很多。

这些钱,证明她也不是完全的一无是处。

她还记得,陈最看到那些钱的时候,眼睛微红。

良久后,才笑着对她说:“只只,真懂事。不过以后别做了,姑姑良心发现,要把爸爸的抚恤金和赔偿款还给我。有了这一笔钱,应该够我们两个念完高中。”

周稚京不知道那时候陈最拿到多少钱,但她天真的想,那可是一条人命,总该是有很多钱的。

周茜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她的心绪不可控的开始波动。

周稚京:“其实后来的每一天,我都怕他会丢开我。我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让自己更乖,更讨人喜欢。我又怕自己念不了书,就特别用功,从普通班念到尖子班,到最后我考出了最好的成绩。我估分的时候,就知道我会考上北城大学。”

“当时陈最没说,但我知道他也考的很好。”

话到这里,周稚京沉默了。

周茜试探性的问:“但你们的钱,供不了两个大学生,是吗?”

在穷困的家庭里,总要有牺牲的。

周稚京紧抿了唇,轻点了一下头。她是不小心听到了方觉夏和陈最的对话,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周茜眼皮跳了跳,“所以,你做了什么?”

周稚京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你知道我是什么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爸有外遇的吗?”

话题的跳跃,让周茜有些跟不上。

周稚京自顾回答,“十岁的时候吧。在我的生日宴会上,我看到金雅勾着我爸爸,做了一些恶心的事儿。我看到爸爸,沉迷其中,还给了她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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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成就自己 周茜一下就意识到她说这个的意思。

所以,她当时是想到了金雅,想到了金雅让她爸爸沉迷,且主动拿钱的方式。

然后,她用金雅的方式,从陈最手里争取她想要的。

“他已经跟他青梅竹马的女孩约好了一起上大学的,但我亲手毁掉了他的打算,还有他跟青梅竹马之间的感情。”周稚京平静的说出这番话。

周茜微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稚京木然的说:“有什么好说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妈妈也不让我说。更何况,那时候我已经没有可能再回头。我妈来接我,我把家里的钱全带走了,什么也没留给他。”

“所以我打算,还给他四年。这四年,一心一意的为他做事,帮他赚钱。换个角度想,在他身边做事,也有好处,四年的工作经验,人脉关系。只要四年以后,他愿意心平气和的放过我,我都不算亏。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是不肯放过我的,我反抗也没用。”

周茜脸色越发的难看,她一只手捂住胸口。筷子掉到地上,周稚京才回过神,赶忙摁了护士铃。

周茜用力握着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神里藏着深深的愧色,眼里包着眼泪。苍白的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周稚京不由鼻酸,说:“既然是我犯的错误,就该我去承担。但我也不会完全不为自己打算。姑姑,你不用担心我,也别为了我的事情费心,你现在的生活那么好,别因为我而受到牵连。我希望你好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成就你自己。”

她忍了又忍,最后也只是抱了抱周茜,有些话,没有说出来。

医生很快就到。

周稚京退到一边,她静静站了一会,就走出病房,给陈雅雯打了个电话,等看护到了,她才离开。

出了医院,时间还早。周稚京在住院部大门口呆呆站了一会,才拿手机打车。

等上了车,车子开到一半,周稚京临时改了主意,去了图书馆。

用学习来分散自己的情绪,她不想让自己一直沉浸在负面的情绪里。

开始怎么都看不进去,直到给她资料的学霸同学,把她拉进了一个学习群,统共五个人,每一个人都有考试任务。

有人考证,有人考研,也有人考公。

看他们聊天还挺有意思,周稚京进去后,一个个跳出来闲聊。

几个都是单身狗。

周稚京大学时候,业余时间大部分都拿来打工,所以班里的活动参加的比较少。但每次参加,都挺尽心尽力,也很积极。所以在班里人缘还可以。

还有就是,别人找她帮忙,她基本都不会拒绝,连怨言都少。

反正那会班里的人大部分都挺喜欢她,小部分不喜欢,觉得她假。

所幸,周稚京忙忙碌碌,对于一些奇奇怪怪的言论,到了她耳朵里,她也没时间跟他们扯淡。

周稚京跟他们聊了一会闲话,在他们的指导下,买了几分资料书,就回了家。

睡下之前,她看了眼陈宗辞的朋友圈,没什么动态。

想了下,还是给他发了问候信息。

不过没有得到回应就是了。

周五晚上,周稚京请客吃饭,还请他们去唱歌喝酒。

正好赶上周末,大家可以玩的更开心一些。

周稚京也被推上去唱了一首,开心的样子被拍下来,有些发在工作群,有些发在朋友圈。

其中有个工作群,陈宗辞也在。

他坐在医生办公室喝咖啡,等老太太做检查,手机不断震动。

发照片的人估计是喝醉,发错群了,他点进去的时候,对方正在撤回,但发的太多,撤回的再快,陈宗辞也看完了。

几乎每张都有周稚京,每一张她都笑的挺开心。

周稚京在工作上,只会做的比别人多,手底下的人出错,她第一时间不会发火,而是沉下心在处理事情。等问题解决,才会跟出错的同事说几句。

她每次善后都及时。

所以,也收获了不少人心。

最开始的那些偏见,在工作中也慢慢消除,她只是学历没那么高,不代表她没有工作能力。

她现在也算是彻底融入了,甚至还有点受欢迎。

他面上没什么反应,摁了锁屏键,继续喝他的咖啡,跟医生聊老太太的病情。

约莫十分钟后,手机再次震动。

他余光扫了眼,跳出来的是周稚京的微信。

他没有立刻打开,医生在给他科普老太太这类病的构成,他听了大概十分钟,才拿起手机,点开信息。

就一张照片,锁骨照。

领子故意敞开,不单有锁骨,还有胸线。

诱惑力很足,甚至连脖子上贴着的创可贴,都显得勾人,引人遐想。

陈宗辞眯了眸子,呼出来的气,沉了一分。

估计是在玩大冒险,输掉了,做惩罚。

陈宗辞抬手示意了一下,抱歉的对医生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他出了办公室,直接打了视频过去。

周稚京确实跟他们玩了一把真心话大冒险,就一把,还被逮住。

rae这个坑货,想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出来。

让她拍胸,发给微信聊天界面第一个。

偏偏她把陈宗辞置顶,第一个自然就是陈宗辞。

rae说她作为大姐来指导她拍,专门拉着她去卫生间里,拍了一张特别邪恶的。

幸好她给陈宗辞改了备注,随便编了个名字。

大家等了五分钟,对方一直没有反馈这才放人。

她今天被灌了不少酒,走路都有点飘,她先把迪迪送上车,再自己打车。

陈宗辞视频电话过来的时候,她蹲在路边等车。

周稚京接起来,直接把手机放在耳朵边上,“喂。”

镜头直接朝天。

陈宗辞:“挺开心啊。”

周稚京默了一会,说:“还行。应该没有你开心,身边有美女作伴,一起看音乐会。”

昨天在周茜病房里,她也看到了几张合照,正好看到了一张盛太太跟陈老太的合照,照片里,陈宗辞和盛洛卿虽然是背景板,但也确实养眼。

她今天是喝的有点多了,说话不经大脑了。

周稚京扶着膝盖站起来,说:“你还回来吗?”

不知道是不是站起来的姿势不对,她胃有点难受。

继续头脑发热的说话,“你要是在那儿结婚了,能放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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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少装 @周稚京把手机举到面前,想看看车子到哪儿了。

一眼看到屏幕上的陈宗辞,愣了好几秒,这会才稍稍反应过来一点。她低着头,看着屏幕里的人。

那么近,又那么的远。

视频那边是白天,他站在光晕里,圣洁如神明,仿佛能包容一切罪恶与过错。

良久,她低下视线,去看自己的脚,下巴抵在膝盖上。

小可怜一样。

陈宗辞:“少装。”

抛下这两个字,陈宗辞就切断了视频通话。

周稚京这会胃难受的不行,一股股的气反上来,总想吐。

正好司机给她打电话,说是有点堵车,要晚一会到。

她便立刻返回会所卫生间去吐。

等吐完,人稍微舒服一些。

走出卫生间的门,正好看到一个衣着性感的女人,进了对面男厕,而走在前面的男人,身形有些眼熟。

男人正好在这会回头,视线越过眼前的女人,看到了站在外面往这边看的周稚京。

秦执被女人缠住,烦的难以脱身。

“周稚京。”他将女人推开,径自出去,走到周稚京跟前,“还在生我气?”

周稚京一阵茫然,喝了酒的脑子,是不太灵光,“啊?”

“谁许你跑来买醉?皮痒?”

周稚京嗤笑,“神经病,我看你皮才痒。”

那位性感女郎抱着胳膊站在男厕门口,打量着他们。

周稚京歪头,迎上女人略带挑衅的目光,她笑着拍拍秦执的胸口,说:“不打扰秦总享艳福,我走了。”

然,她的手还没收回去,就被秦执抓住。

周稚京毫无防备,但她的警惕心却很强,即便在酒醉的状态下,她也能做出反应。

人被推到墙上的瞬间,她迅速的抬脚,攻击对方的下三寸。

所幸,秦执反应够快,瞬间握紧她的膝盖。

另一只手压住她的肩膀,低下头去,两人的距离拉到最近,秦执压低声音道:“帮我挡一下。”

周稚京稍稍别开头,不太习惯他靠的这样近,“我有什么好处?”

“欠你一个人情。”

诱惑力似乎不够,周稚京没什么反应。

秦执凑到她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无论什么要求都答应你。一会可以让你录音。”

周稚京轻笑了一声,一把将他从跟前推开。

她走到那性感女郎的跟前,解了衬衣两颗扣子,冲着对方挑眉。

一句话都不说,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在告知对方:你不管是从脸,还是身材,还是事业线,都比不上我。快滚蛋吧。

“哼。”那女人一甩头发,不高兴的走了。

经过秦执跟前时,还带着一点不舍。

正好,周稚京叫的网约车到了,电话进来,问她在哪里。

周稚京:“师傅你在门口等会,我这就出来”

她直接把秦执抛在脑后,急匆匆的往外走。

等秦执跟着她一块上车,她才反应过来,满脸问号的看着他。

秦执说:“那是合伙人的女儿,刚还在暗地里偷看,我现在跟着你上车,她也能死心。”

周稚京木然的点头,“我觉得对方挺好看的,秦总这都不考虑吗?”

“我从来不跟合作商的亲戚扯上关系。”

周稚京余光打量他一眼,突然侧过身,毫不遮掩的看着他,“秦总不会在勾引我吧?”

这话她早就藏心里,上次就有点想问,但忍住了。

她靠过去一点,手指点点秦执的肩膀,挑着眉毛,说:“秦总也需要搞以色侍人这一套吗?”

秦执侧目看着她,这样近的距离,她脸上一些小表情,全落在他眼里。

这与她平日的样子大相径庭。

她现在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眼眸中的晶亮笑意,藏着一点儿得意。

秦执:“周特助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我看上了,也很正常。”

周稚京哼哼的笑,说:“放屁。在e国,你差点让我坐牢。”

“是你先想害我的,不是吗?”

周稚京揉了揉发胀的额头,表明立场,“我是陈宗辞的人。”

“不对,你是你自己的人。”

周稚京眉目微动,她下意识的侧头。

秦执并没有看她,只是拍了拍司机,“麻烦前面停车。”

车子停下,秦执说:“刚才在会所对你说的话,没有期限。”

周稚京抿着唇,没说话。

秦执下车,给司机扫了额外费用之后,还嘱咐他,要看着周稚京上楼。

双休日。

周稚京打算花一天时间,在图书馆渡过。

正打算出门,门铃响。

她拉开门,秦璇的到来,让她有些惊讶。

“秦小姐?”

秦璇:“京京姐,你要出门吗?”

“我准备出去吃个饭,然后去图书馆。你找我有事吗?”

“有的。”她将结婚手办递过去,“陈家那边出了八个伴郎,我这边也得配合,但我实在没那么多朋友,家里的亲戚都算上了,还少一个。所以我想,邀请京京姐来当我的伴娘。不知道可不可以。”

周稚京直言:“婚庆策划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我知道。但我还是希望我的伴娘,都是我认识的人。”秦璇似鼓起勇气,挽住她的手,说:“我知道我跟陈靖善的婚事是怎么来的,这也算是我的趁人之危,抢了你的。我心里始终过意不去,我想给你介绍个对象。”

“你就来吧,好不好?”

正说着,楼下传来脚步声。

没一会功夫,秦执出现在两人面前,他略带责备的对秦璇说:“你怎么那么不听话?”

秦璇一步走到周稚京的身后,撇撇嘴,说:“我就是想让京京姐给我当伴娘,你不肯来说,那我就自己来说。”

“你先出来。”秦执是拿她没什么办法,“去楼下等着,我来跟周特助说。”

“真的吗?你真的会帮我说吗?”秦璇一脸不信任。

秦执扳起脸,秦璇还是妥协。

周稚京站在门口,没打算邀请人进去。

昨晚上虽然喝多,但所有事,她都记得。她靠着门框,道:“我不去。”

秦执笑了下,“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我记得昨天秦总说欠我一个人情,你别让我去参加,就当是还人情了。”

“是对陈靖善余情未了,还是作为陈宗辞的人,你要刻意避嫌?”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不去。”

秦执:“那我卑鄙一点,拿之前的救命之恩来要挟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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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伴娘 都用上挟恩图报了。

周稚京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的说:“那我要还是拒绝呢?秦总准备去华瑞贴个大字报,说我忘恩负义吗?”

“这样还拒绝的话,那我就没别的法子了。”他耸肩,表现出自己已经极尽全力。

周稚京敛了笑,正儿八经的问:“你妹妹是真的缺人,还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都有。”

这往后,陈靖善跟秦家结成姻亲关系,算得上是半个家人。

以秦执在事业上的野心,往后的斓宇一定是不容小觑的。

而陈靖善能接受这场婚姻,一定有他自己的谋算。

比如说,跟秦执联合,互相成就。

周稚京扬眉,朝着他笑,说:“秦总都亲自登门,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当然要给秦总一个面子的。我去。”

秦执垂眸浅笑,松口气,道:“我妹妹今天要去试婚纱,正好你一起去选一下伴娘服。”

周稚京点头,“稍等,我去化个妆。”

秦执站在门口没走,周稚京就不好意思关门。

她动作很快,只上了个底妆,擦了点口红。

出来时,看到秦执弯腰,将她放在玄关的鞋子摆放整齐。

听到声音,他站直身子,自若的说:“有点强迫症。”

周稚京拿了他刚刚摆好的小白鞋换上。

秦执说:“这场婚宴半商业化,你能见到很多大佬,可以拓宽自己的人脉。”

“另外,依然还是算我欠你人情。不管什么时候,你提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

周稚京坐在小凳子上绑鞋带,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秦总就不怕以后我提非常过分的要求吗?”

“你觉得过分,未必我也那么认为。在我这里,要求只有两种,一种是能做到,一种是做不到。”

他说着,弯下身,突然握住她另一只脚的脚踝,稍稍用力,将她的脚拉出来一点。

周稚京下意识的往后。

秦执握住不放,“我妹妹没什么等人的耐心,我帮你系能快一点。”

他的手劲很大,且不容拒绝。

周稚京缩着脚趾,快速的系好鞋带,坐直身子,没有说话。

等着他绑完。

出了楼道,秦璇就站在外面等着,看到两人出来,连忙上前,先是看向秦执,用眼神询问是否成功。

秦执点了下头。

她高兴的跳起来,兴奋的说:“太好了!京京姐,真是太谢谢你了。”

“对了,你之前是不是不小心把我删掉了?我们再加回来,我给你拉到群里,要不然我怕忙起来,就顾不上单独通知你。”

“好。”周稚京点点头。

既然决定了参加,那她自然也不会故意摆烂。

秦执还有事就先走了,周稚京则跟着秦璇去工作室。

由于婚期比较紧迫,来不及定制,她直接买的成品婚纱,只在一些细节上稍作修改,显得特别一些。婚纱都是从巴黎空运过来,她一口气弄了七八套过来。

周稚京坐在休息区喝茶,秦璇自己还带了两个最好的碰过过来。

几个小女孩,试的很开心。

秦璇的每一套婚纱都很美。

次次出来,她都能听到惊叹声,“璇璇,你也太美了!”

“这婚纱好好看!”

之类的。

确实每一套都很好看,好看的周稚京都忍不住欣赏起来。

秦璇长得很漂亮的,身材也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脸上的笑容都是发自内心,整个人都闪着光,耀眼夺目。

这时,楼梯口传来动静。

秦璇像是知道谁来了一样,提着裙摆,朝着楼梯那边跑过去。

长长的裙摆,在灯光下,闪着璀璨的星光。

周稚京的目光追随过去。

秦璇朝着楼下看。

紧接着,陈靖善便从楼梯上来,秦璇朝着他伸出手,两人的手握在一块。

周稚京适时的站起来。

秦璇说:“京京姐答应来当我的伴娘,我还邀她到时候给我送钻戒,给我们送上最真诚的祝福。”

先斩后奏。

周稚京压根不知道还要送戒指,但她还是保持微笑,跟陈靖善打了招呼,“善总。”

陈靖善点头,对秦璇说:“你忘了吗?之前你答应你的小侄女,让她给你送戒指。”

“那就让京京姐跟我小侄女一块嘛。我小侄女才五岁,我怕到时候出岔子。”

陈靖善不置可否,“婚纱试的怎么样?”

秦璇立刻往旁边走了几步,张开手,展示了一下,“我自己挑不好,等着你给我意见呢。要不,你先给我拍照,我每一件都穿给你看一下,最后我们再一起选,好不好?就是不知道你忙不忙。”

“不忙。我已经空出结婚前后的时间,工作做不完,婚姻只有一次,我自然要慎重对待。就按照你说的来。慢慢选。”

秦璇高兴的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周稚京一直在旁边默默的看着,陈靖善还是一如既往的妥帖。

等他们过去拍照,周稚京才又坐下来。

过了一会。

等秦璇去换衣服,陈靖善走到这边,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工作室的工作人员送来了茶水点心。

陈靖善喝了口茶,问:“伴娘服选了吗?”

“还没。让秦小姐的闺蜜选就好了。”

伴娘服都是统一的,她本来就是来充数的,没那么多的要求。

陈靖善点了下头,“我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了,但她还是疑心。很感谢你愿意来这一趟。”

周稚京:“我希望你们能够幸福。参加婚礼是喜事,是我沾你们的喜气。”

陈靖善:“之前你跟宗辞出车祸,一直都想找个机会问问你,你还好吗?”

周稚京一顿,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淡然的回:“我现在不是全须全尾的坐着吗?多谢善总关心。”

“我看到一些现场照片,这样严重的车祸,你跟宗辞没受什么伤,真是幸运。”

周稚京微笑着点点头,“当时确实很危险。车子出了点问题,当时又在盘山公路,我差一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她余光看过去,正好对上陈靖善的目光。

镜片下,那双眼睛,含着浅笑,同样也带着审视。

正好,更衣室那边传来动静,陈靖善适时的转开视线,起身过去了。

周稚京趁着这个空挡离开,去了图书馆。

一直到晚上,图书馆关门,她才回家。

屋子里的灯亮着,门口摆着一双男士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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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你养我 人在卫生间里。

桌子上摆着一堆啤酒瓶,一些吃剩下的菜,地上还有瓜子花生壳,屋子里还有一股没有完全散掉的烟味。

她用力捶打卫生间的门,“周正涛,谁允许你带着人来我家里吃喝的?我最近忙的没时间来揍你,你现在又开始得寸进尺了,是吗?!”

周茜出事后,周正涛就来露面过两回。

每次来的态度都很好,对她嘘寒问暖,还帮她打扫家里的卫生,给她丢垃圾什么的。

没想到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她的钥匙。

周稚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拿了扫把,站在卫生间门口,就等着他出来。

开门的瞬间。

周稚京铆足了劲,打下去。

对方反应倒是挺快,迅速握住了扫帚柄。

四目相对。

周稚京愣住,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满眼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是陈宗辞?

她连忙把扫帚放下,“怎么是你啊?”

陈宗辞说:“周正涛被我赶出去了。”

他擦着头发,去沙发上坐,目光在她身上淡淡扫了一眼,问:“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在图书馆看书。”

她把扫把放回去,缓和了情绪,走过去,帮他擦头发。

他身上穿的短袖是她之前买的那套衣服里的内搭,胸口是挂着邪笑的小丑脸。

她这里没准备他的换洗衣服,他通常过来都不会过夜,基本上都是办完事儿就走。

所以不留东西。

就只有这么一套衣服能穿。

作为衣服架子,确实是什么样奇怪的衣服套在身上,都不影响他本身的气质。

周稚京:“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十八号吗?”

“我回来,打扰你了?”

“那倒没有。”周稚京绷直唇角,掩饰住了微微扬起的一点弧度。

陈宗辞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头上拿下来,顺势将她拉到身上,另一只手压住她的后背,微扬起下巴,嘴唇准确无误的吻住她的唇。

他身上的沐浴香味很好闻,唇齿间是薄荷的味道。

周稚京双手撑住他的肩膀,往后躲了一下,含糊的说:“我先去洗澡。”

然,陈宗辞没放开她,被他牢牢禁锢,没有余地。

事后。

陈宗辞去阳台抽烟,她在沙发上躺了一会,才去洗澡。

水温偏凉,也无法降下她身上炙热的温度。

胸口微微起伏着,她闭着眼,心跳怎么都平复不下来。

身体的躁动,让她难受,她索性直接开了冷水。把那股越烧越厉害的火压下去。

洗一半,陈宗辞在外面敲门,沉静的说:“我要上厕所。”

周稚京原本想让他等一下的,但还是鬼使神差的过去开了门。

只用一块毛巾简单遮掩了一下。

陈宗辞的目光看过来时,周稚京刚刚缓和的情绪,又瞬间蓬勃起来。她咳了一声,视线躲闪。

陈宗辞察觉到卫生间里的温度异常,他瞥了眼花洒,伸手试了下水温,周稚京动作慢了一拍,他的手指碰到了水。

陈宗辞轻笑,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

明明冲了一会冷水澡了,但周稚京这会脸又变得通红。

陈宗辞把花洒拿下来,调好水温,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说:“我给你洗。”

……

夜半。

陈宗辞睡着了,周稚京轻手轻脚的下床,去卫生间把扔在地上的衣服一一捡起来,然后去阳台,能用机洗的都丢进洗衣机,他的衬衣用手洗。

弄完这些,她去厨房找了袋面包,坐在餐桌前吃。

沙发那边还没收拾,到处都乱糟糟的。

沙发的垫子还湿了,不知道该怎么搞。

她撑着头,嘴里咀嚼着面包,看着像是在想事儿,其实当下周稚京的脑子一片空白。

这简陋的出租屋里,到处都有他们的身影。

那些令人发烫的言语,犹在耳畔。

就,还挺疯。

吃完面包,她开始着手收拾屋子。

等这边弄完,洗衣机那边也好了。

一小时后,周稚京才回房。

周稚京看了眼陈宗辞,他看起来睡的还行,帮他拉了一下被子,她便悄无声息的躺下。

翌日,是个阴雨天气。

雨从六点开始下,一直没有停过,时大时小。

房间里的窗帘紧密的拉着,隔绝掉外面的一切。

轰轰的雷声,遮掩了房里的声响。

时而,又陷入无尽的安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下午三点。

周稚京从房里出来,她先去洗漱,然后去阳台给陈宗辞拿衣服裤子。还有点潮,家里没有烘干机,她用吹风机吹了一下。

房间里,陈宗辞光着上半身,坐在床边抽烟,窗帘和窗子都拉开了,房内暧昧的气息也散的差不多。

周稚京把衣服放床上,说:“我点了外卖,将就吃一点?冰箱里没什么吃的东西。”

陈宗辞手里是第二根烟,周身烟雾缭绕,吐烟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喉结滚动,他轻嗯了一声,将没抽完的烟搁在烟灰缸上,拿过裤子套上。

转过身,整个背部落在周稚京眼里,腰背上的抓痕落入眼中,周稚京脸上一热,扭头出去。

周稚京找了一套沙发垫子出来,铺在沙发上。

陈宗辞从房里出来,只用余光瞥了眼放垫子的周稚京,而后进卫生间洗漱。

几分钟后,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外面的雨又变大。

外卖估计得延迟,周稚京拿了面包给他,“先垫下肚子。”

陈宗辞喝了口温水,撕了半块。

周稚京一直看着他,不知道他突然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问:“你什么时候回美国?”

陈宗辞缓慢咀嚼嘴里的面包,说:“我回来没人知道,这一周我就住这里。我不想泄露我的行踪,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哦。”周稚京没有多问。

他这趟去美国,公司里有传言他是去看精神科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抢医生事件,其实对他挺不利的。

陈宗辞余光看过去,不冷不热的说:“这一个礼拜,得你养我。你不会给我订一个礼拜的外卖吧?”

“不会不会,明天下班我就去超市买食材。这周的工作量应该不用加班,我每天回来给你做。”

陈宗辞淡淡应了一声,“我先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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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是不是很吵 当晚,周稚京就给自己弄了个时间表,把自己的时间规划的仅仅有条。

另外,她得抽个时间去找周正涛,让他把嘴巴闭紧。

突然要在家里藏个人,周稚京还是有些紧张的,这导致她晚上都有些睡不着。

在她第三次翻身的时候,陈宗辞直接进了她的被窝,从后面把她抱住,说:“可以考虑换张床垫,太吵了。”

周稚京来不及问哪里吵,稍后陈宗辞就给了她答案。

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嘴唇落在她耳边,问:“是不是很吵?”

周稚京脸上一热,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翌日清晨。

周稚京凭着意志力早早的起来,去附近买了早餐,然后才去上班。

她今天直接叫了车,在路上补了一会觉。

路上遇到堵车,差一点没赶上早会。

陈宗辞不在,今天的早会由陈宗衡暂代。

陈靖善婚事将近,要忙的事儿多,一些事儿就让陈宗衡来处理。

一整个上午,周稚京都在犯困,三杯黑咖啡下去都不管用,哈气连天,甚至没什么心思上班。

可能是因为家里有尊大佛,她总忍不住要去想,陈宗辞这会在干什么。

中间倒是给了一条信息,提醒她家里的小雨伞没了。

到了中午,她跟迪迪交代了一声,提前十分钟离开公司。

她去找了周正涛。

他还住在之前的旅馆,桌子上摆着吃过的方便面,房间里一股味道。

见着周稚京,他干净收拾,还叫了房间里另一个人起来,“你先出去,我跟我女儿说几句话。”

周稚京抱着胳膊,站在房门外。

目光在那男人身上扫了眼,瞧着就不像好人。

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的流里流气,一头黄毛。

他走出去的时候,朝着周稚京看了一眼。

周稚京径自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这人是谁啊?”

周正涛把地上的衣服一气丢到床上,用被子盖住,说:“我招来的小弟。昨晚上去你家,我是想跟你商量事儿。”

“把钥匙给我,还有陈总在我家的事儿,你最好不要到处乱说。你也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不正当,你少拿他出去诈骗。”

周正涛从口袋里摸出钥匙,还挺自觉,“京。我准备重新开始,我听说你们公司最近那个台津岛项目还在筹备阶段,你替我引荐一下,给我点工程做做。刚那小伙,你别看不着调,他手里有个建筑公司,规模是不大,但能整活。只要我有法子包华瑞的活,他说可以把他那小建筑公司直接转到我名下来,他当个小股东就行。”

周稚京想都不想拒绝,拿了钥匙就要走。

周正涛赶忙拉住她,挡在门口,说:“京京,你是不是傻的啊。手里那么好的资源,现在这个时候就应该好好的扶持身边的人,等身边的人全部都起来了,往后就算你没办法嫁进去,咱们周家也起来了。还能让你过苦日子吗?”

“那要不这样,公司不写在我名下,写在你妈名下,你看行不行?往后公司赚的钱,大头都是你的,行不行?你总得为以后做打算,我这是在帮你。”

周稚京瞧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笑,但周正涛这种人要是被逼急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她想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绝他,只给他画个饼,说:“你只要安分,总有你的好处。”

周正涛说:“行,那我们约个时间,到时候带你去看看公司。”

他也不怎么相信周稚京会那么好说话,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把刚才的黄毛叫了回来。

周正涛给她介绍,“阮策。”

“你的名片呢?快拿出来给我女儿一张。”周正涛见他慢吞吞的,都想帮他掏裤袋。

片刻,周稚京才见他从屁兜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递到周稚京面前,又自我介绍了一下,说:“你好,我是阮策。”

周稚京看了眼名片上的两个字,抬起眼,正好就对上男人审视她的目光。

周稚京把名片放在手机后面,说:“行,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别挡着道。”

周正涛还不放心,抓着她的手腕,“先加个微信,到时候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在微信上问他,土木工程这一块,人家也是高材生。我跟你说,你怎么样也得在身边养几个自己信任的人。”

“名片上不是有微信号吗?我一会再加,你还不相信我?”

周正涛当然不相信她,但也不好明着说,他如今想靠周稚京翻身,就得先顺着她。

“行行行,那你记得要加。”

周正涛妥协,他跟着周稚京出去,一边说他接下去的打算,一边把人送到电梯口。

周稚京走进电梯,周正涛朝着她笑,说:“京京,爸这一次真的是替你着想,你认真想想我说的话。”

走出电梯,她将手机背后的名片拿出来看了一眼,又将周正涛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将其撕成两半后丢进垃圾桶。

这边离阳光小区近,周稚京看了一下时间,去附近的超市买了点食材,还有一些生活用品,结账的时候,看到柜台上的避孕套,顺手拿了两盒。

陈宗辞中午才起来,刚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信息。

门口传来动静,几秒后,他才抬眼,正好看到周稚京进来。

他闲适的坐在沙发上没动。

周稚京:“我买了面,还有鸡蛋。你自己煮一下,我得走了。”

她走进厨房把袋子放在厨台上,又急匆匆的出来。

此刻,陈宗辞已经放下手机,拿着遥控在调台。

周稚京看到桌上的早餐都原封不动的放着,想到他不爱吃东西,问:“你自己会煮的吧?”

他敷衍的应了一声,“会的。”

周稚京想了下,还是放下包,又转头进去煮面。

荷包蛋煎了两次都不成功,她直接放弃,放了个白煮蛋在里面。

她端着面出去,放在茶几上。大概是挡了电视,陈宗辞侧了下身。

他穿着那件小丑短袖,头发顺毛,像只温顺又藏着叛逆心思的羔羊。他注意力在电视上,一点也不理她。

周稚京弯下身,手撑在他腿上,一张脸完全挡住他的视线,半事威胁半哄的说:“你要是不吃,我就打电话给老太太,让她带你回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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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他在追你 陈宗辞眸色淡淡,没什么情绪,偏过头,心思还在电视上的篮球赛事上。

周稚京继续用脸挡他视线。

三番四次之后,陈宗辞总算将注意力落到她的身上,眼神凉凉的。

陈宗辞慢吞吞的抬手掐住她的脸颊,说:“我知道了,还不快滚去上班。”

说完,他又将她的脸推开。

他现在这样子,真是像极了渣男,还是吃软饭的那种。

催着她赶紧上班赚钱。

不过这张脸,当小白脸确实够格,周稚京不着调的想,如果她有很多钱的话,也愿意往他身上砸,哄着他高兴。

等周稚京回到公司,陈宗辞就给她发了一张空碗照。

干净的周稚京怀疑他是直接把面给倒掉了。

没一会,陈宗辞评价:【你没放盐。】

周稚京:【时间紧迫,失手也是有可能的。】

她做吃的确实不是太行,这一点她认的。

因此,晚上下班,她去了一趟私房餐厅,这家餐厅以前陈靖善带她来过两次,她一直记得这家餐厅的菜品很有特色,关键味道很不错。她提前一个小时打电话订了餐,这会过来取餐。

她在外面等的时候,看到了陈靖善一个人坐在公共区域,她下意识的想要躲避,但她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陈靖善正好往这边看了过来。

一眼就看到了她。

周稚京看到他有起身的迹象,一边询问经理,“还要多久?”

“还要二十分钟,您预定的养生汤有一些麻烦,如果是堂食味道会更好。但由于您是外带,大厨为了确保菜品的口感,烹调的过程会比平时更繁琐一些。一会我这边会赠送您一道甜品,麻烦您再给一点耐心。”

经理的话刚说完,陈靖善已经走到跟前,“京京。”

周稚京:“好巧,善总。”

陈靖善:“一个人吗?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同桌?”

周稚京摆手,“不是。我是外带。”

在这里碰到陈靖善不算好事儿,她想了下,说:“我姑姑嫌弃家里的阿姨做的营养餐不好吃,我想起这家餐厅的养生汤不错,就想给我姑姑弄一盅尝尝。”

陈靖善点点头,周茜的事儿他自然是知道的,陈宗辞就是为了周茜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不知道都难。

话音落下。

陈靖善并没有立刻走开,只是安静的站在她的身侧,似有话说,又似在犹豫是否该说。

周稚京装作不知,只觉得这二十分钟变得十分的漫长。

陈靖善:“我那边上菜了,不如坐下吃一点?正好我也想同你聊聊。”

不等周稚京拒绝,陈靖善往前一步,低头在她耳侧道:“我已经帮你支开了陈宗辞的人,他不会知道你见过我。”

周稚京一怔,下意识的往餐厅外面看了一眼,并没看到什么人。

陈靖善将手搭在她背上,轻轻推着她往里走。

桌子上的菜,是以前他们两个约吃饭时,常点的菜。基本都是周稚京的喜好。

陈靖善让服务生再上一副碗筷。

周稚京:“不用了。我还要留着肚子陪我姑姑吃饭。”

服务生朝着陈靖善看了眼,陈靖善摆手,示意他去拿就是了。

陈靖善坐下来,“每个菜就尝一口,也不耽误你一会再陪你姑姑吃东西。”

“您想跟我说什么呢?”周稚京也不跟他扯皮了,直言道。

陈靖善拿出手机,调了几张照片出来,将手机放到她的面前,“你看一看。”

周稚京依言看完。

是华瑞发布会那天,她跟宋枭前后进入房间的照片。

她平静的看完,镇定的说:“我不明白善总的意思。”

陈靖善拿回手机,又挑出两张给她看。

同样也是偷拍的角度,但照片里多了一个偷拍的人,所以这张照片是为了让她看,在陈靖善的人偷拍的时候,背后还有人在偷拍。

她抬起眼,不解的看着他。

正好服务生送到碗筷,陈靖善先接过,绅士的起身,代替服务生帮周稚京摆放碗筷,两人的距离变近。

陈靖善微微弯身,说:“你跟宋枭合起伙来要把车祸的事情嫁祸给我,是吗?”

周稚京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内心却震荡不安。

陈靖善抬起手,手掌压在她肩膀上,沉稳有力,“如果不是宗辞的人故意泄露点线索给我,我不会那么快就查到。”

周稚京侧过脸,视线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背上。

陈靖善:“我了解你的心思,你现在在他身边,必然是想做点什么博得他的信任。但我想提醒你,就算你现在一心一意为他也没用,他不可能再信任你。你看他不但没有领情,还要倒打你一耙。你要知道,这件事可以让你坐牢。”

周稚京心口发沉,浅淡一笑,说:“谢谢善总提醒。”

回去的路上。

周稚京去医院转了一圈,把那盅养生汤给周茜。

等回到阳光小区已经是八点钟。

陈宗辞没开灯,他站在窗户边上抽烟,从这边看下去,能看到周稚京朝着这边走过来。

他弯下腰,双手撑在窗框上,慢慢的抽着烟,看着她的身影由远及近,进入楼道。

没一会功夫,身后就传来开门声。

周稚京打开灯,朝里看了眼,说:“姑姑叫我,我去医院陪了她一会,你还没吃饭吗?”

陈宗辞转过身,人倚靠着窗户,嘴里吐出烟雾,说:“没。我怕关注你的人多,晚上家里亮着灯,又闹出动静,会被人发现。”

“那你还站在窗口?就不怕被人看到了?”

“所以,你也知道有人在关注你?”

周稚京愣了两秒,说:“我是顺着你的话说。我不知道有人在关注我。”

她一边说,一边朝厨房走。

陈宗辞的视线跟着她,神情慵懒,自若的抽着烟。

他抽完手里的烟,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顺手拉上窗帘,跟着进了厨房。

周稚京站在冰箱前,正想着晚上要做什么。

陈宗辞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低下头,嘴唇贴在她的脖子上,说:“七点,秦执来过。在门口放了一件礼服,我替你拿进来了,也替你打开了。”

“我答应了秦璇当她的伴娘,那应该是伴娘服。”周稚京解释。

“除了衣服之外,还有一本书。”

他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两人目光相对,他问:“他在追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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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第二次 周稚京无表情的挣脱开,说:“不知道。”

她的回答带着一点儿不耐烦和敷衍,似乎这会并不是很想跟他交流。

拿着食材,走到水槽前去洗菜。

厨房不大,两个人待着,有一点拥挤。陈宗辞偏要在旁边杵着,周稚京隐忍着洗完菜,又去拿鸡蛋,拿面条。

陈宗辞说:“又是面。”

周稚京停顿了一下,“那你要吃什么?吃饭的话,得等半个小时。”

“你陪着你姑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家里还有个人?”

周稚京哑口无言,把面放回去,打算煮饭。

陈宗辞又挑刺,认为没有浸过的米,直接煮,不会好吃。

“看来周特助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小娇生惯养的,连生活的基本常识都不懂。”

这无疑是在嘲讽她。

周稚京说:“不是每一个女人都会这些,另外我也确实不喜欢厨房里的活,如果可以,我这一辈子也不想进厨房。但生活所迫,这些基本活我还是得会,要真一点都不会,在别人家住着,是会被嫌弃的。”

陈宗辞皮笑肉不笑,“谁嫌弃你,你说说看。”

周稚京没说,她把米放一边,说:“我还是替您叫外卖吧。”

说完,她就离开了厨房。

她擦干净手里的水,想了下,直接叫了海底捞。

沙发旁边放着一只精致的盒子,她拿过来打开看了一眼,香槟色的礼服。

想不到伴娘服也做的那么精致。

衣服上还放着一本书,并不是全新的。

她打开看了眼,全英文的,是一本小众的外国小说,还是几年前的。

秦执真是高估了她的英语水平。

陈宗辞手里拿着一罐啤酒,余光瞥了她一眼,弯身在沙发上坐下,讽道:“秦总追人的方式倒是不俗,但用错了对象。”

周稚京将书放在一侧。

陈宗辞打开啤酒,笑说:“还不如直接给你展示家底,指不定哪天,你就能主动躺到他床上去了。”

周稚京垂着眼,面上没什么波动,她把礼服从盒子里拿出来,找了个地方挂着。

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完全不理会陈宗辞的嘲讽。

随后,周稚京进卫生间上厕所,等她出来,就看到陈宗辞把啤酒倒在礼服上。

周稚京连忙过去,一把将他推开,“你发什么神经!”

“你穿这一身去当伴娘,你觉得合理吗?”

“合不合理,也是别人借我穿的,我得还。”

陈宗辞冷笑,“别在我跟前装无知和清高,我看着恶心。”

周稚京闭了闭眼。

陈宗辞既然安排了人跟在她身边,那么大概她身上发生的事儿,他都知道。指不定她跟秦执之间的那点事,他也知道。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说:“秦执的行为确实有勾引的成分,但我认为他不会平白无故的来勾引我,说他是喜欢我,我也是不相信的。非要找个理由,那我认为他是冲着你来的。还有,我见过陈靖善,他跟我说了一些话,也给我看了几张照片。”

她转过身,质问:“你为什么要故意让他知道我跟宋枭合伙陷害他的事儿?我现在是你的人,他可以反咬你一口的。”

“是吗?你之前跟他一起合伙要坑我,现在你再跟别人合伙来害我,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咬不了我,倒是能把你送进监狱。”

他玩味的说:“我想看看他会不会这样做。”

周稚京:“如果他这样做了呢?”

“那你就要去坐牢了。”

他侧开身,随手将手里的啤酒瓶丢进垃圾桶。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陈宗辞由始至终就没有相信过她。

她咬着牙,挨一顿打,也没有换来他一丝一毫的信任。

陈宗辞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对了。其实我小叔对你还真是不错的,宋奎的事儿,他还专门私下里来找我,用他手里的资产来交换你留在华瑞。他说你是为爱冲昏头脑,可不可笑?”

周稚京微微愣了愣,这在意料之中。

跟宋奎的合作,是陈靖善去谈的,他保证过宋奎不会对她做任何事,但她过去之后,宋奎没有遵守约定,仍然对她进行精神上的猥亵。即便没有碰,但那几双眼睛,就足够让周稚京崩溃。

其实周稚京也猜到宋奎不会信守承诺。

但陈靖善对她说的时候,她依旧表现出了完全信任的态度,就因为她的这种信任和为之付出的态度,让陈靖善一直为她争取利益。

即便她如今成了陈宗辞的人,但在陈靖善心里,她周稚京永远还是那个为了他愿意受委屈的人。

有这一点情义在,往后周稚京遇到什么事儿,他指不定能帮一把的。

现在嘛,恐怕已经被打消的一干二净。

陈宗辞似笑非笑,“脸色那么难看,是觉得对不起小叔,还是难过我破坏了你们之间最后的一点情义?”

周稚京浑身发凉,用力吞咽口水,艰涩的说:“我只是不想坐牢。”

“他还能私下找你聊,说明他对你仍然抱有希望,你只要不让他失望,他就不会让你去坐牢。”

周稚京蹙了下眉,“什么意思?”

“你这么好用的一颗棋子,他怎么可能放弃,你把你的野心表现的那么淋漓尽致,我不信你能安分,他也不信。这不就给了你一个更大的诱惑吗?”

话音未落,周稚京的手机响起。

她看了一眼,来电是秦执。

她想要挂断,手指还没摁下去,陈宗辞说:“接。”

她抬眸,看着陈宗辞的眼睛,接起电话。

“秦总。”

秦执:“回家了吗?”

周稚京:“回了。”

“东西拿到了吗?我过来的时候你还没回家,东西就放在门口了。”

“麻烦秦总跑一趟……啊……”她的尾音一荡。

又迅速收住。

秦执眉梢一挑,他靠在车身上,微仰着脸,看着五楼的窗户。

他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电话那边的声音。

他吸了口烟,眯了眼眸,眸色变得晦暗不明。成年人对这些事很敏锐,秦执唇边泛起隐隐笑意。

声音越发过分,电话适时挂断。

秦执将手机丢在车坐上,继续仰着头,慢慢抽烟。

身上无端升起一股燥意,是无论抽多少烟都压不下去的。

周稚京那道勾人的尾音,萦绕在他耳畔,久久不散。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应该是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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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重温旧梦 陈宗辞把她抱起来,顶在窗户上,手摁着她的后脑勺,亲了足足一分钟。

周稚京闭着眼,胸口起伏不停。

人还没冷静下来,就被丢到了沙发上。

陈宗辞进了卫生间。

周稚京耳边全是自己的呼吸声,她缓慢睁开眼,用力擦了擦发烫的嘴唇,他大概是要亲给秦执听的。嘴巴被她擦的通红,口红全部糊开,脸都花了。

她现在真的就是个玩物,还是陈宗辞用来耍人的玩物。

她默默将衣领拉起来,起身去厨房,开了一瓶冰啤酒灌下去,然后将罐头捏扁,丢进垃圾桶,心里才舒服了一点。

她又拿出一罐,这一次喝得慢一点,她望着窗外,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放下啤酒,去房间里,翻箱倒柜的,翻出一套草莓图案的睡衣。

短袖短裤的款式。

这套睡衣几乎是压箱底的存在。

皱皱巴巴的,很久没有穿过。

她擦掉脸上的妆,把头发放下来。

只是想要跟以前一样,也确实很难做到。

陈宗辞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周稚京盘腿坐在沙发上,脸洗的很干净,纯白无暇。

他停顿了一秒。

周稚京转过脸,朝着他腼腆又矜持的笑,轻轻的喊:“哥。”

陈宗辞眉头微动,目光慢慢从她身上挪开,淡淡的应了一声。

周稚京说:“我们还是做饭吃吧,我做你在旁边看着,看看我有没有进步。”

陈宗辞站在桌子边上喝水,侧身站着,看不到表情,“海底捞不请了?”

周稚京立刻从沙发上起来,笑着把他拽进厨房,“下次再请。”

起初还是很尴尬的,毕竟才吵过,但演着演着,就进入了状态。

她准备了三个菜,都是比较简单那种,但她总是无法克服爆油的恐惧,人离锅远远的,放东西跟扔炸弹一样,丢了就往后跑,能躲多远就多远。

陈宗辞最开始是不做声的看着,最后可能实在看不下去她的矫情劲,直接上手,从后面握住了她拿着锅铲的手,强行把她带到灶头前,“有什么好怕的。”

周稚京看他一眼,说:“疼的呀。”

“就你嫩。”

两人的手臂交叠,周稚京有意把自己的手完全藏在他的手臂后面。

就三个菜,做了半天。

但到底也做出来了,饭煮的有点烂,可能是水放多了点。

陈宗辞也没说什么,吃了一碗。

周稚京当晚就把之后几天的菜单列出来,一天比一天丰盛,完全不考虑自己能不能做。

好像知道陈宗辞可以给她兜底。

夜里。

周稚京起来上厕所时,发现身边的位置空了,房间的门虚掩着,外面没有开灯。她轻手轻脚的起身,人不在客厅,难道是出去了?

陈宗辞在阳台抽烟,拿开眼前挡着视线的衣服,朝着客厅的方向看过去。

一眼就看到周稚京的身影。

她站了一会,就进了卫生间。

再出来的时候,就朝着这边走过来。

夜色里,她的声音显得格外软糯,“我的衣服都沾上烟味了。”

陈宗辞把香烟摁灭在水槽里,说:“我给你洗呗。”

周稚京愣了下,恍惚间,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她梦到了过去,梦到了陈最。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是疼的。她走过去,主动的投入他的怀抱,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

她仰起脸,陈宗辞低下头,温热的唇在她鼻梁上碰了一下。

是谁在重温旧梦呢。

周稚京亲亲他的下巴,凑到他耳畔,说:“哥哥,你以后都不能丢掉我了,我的全部都是你的了。”

压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发紧。

窗外的风吹进来,夹着一丝凉意,周稚京身体微微颤了颤,很快便被温暖包裹住。

她望着窗外的夜色,脑子格外的清醒,她好像知道了陈宗辞想要的是什么。

……

隔天中午。

桑晚来华瑞找周稚京吃饭。

周稚京索性跟她约在了商场,想着要去买几件衣服。

周稚京在二楼找到她要找的牌子,桑晚拽住她,说:“你现在还要进这种店买衣服?想什么呢。”

“我有用。”

周稚京拎起一条连衣裙,桑晚站在衣架边上,挑着眉梢,说:“你这玩的是什么?”

“复古。”

周稚京没试,就选了几件拿去结账。

随后,她们去了高奢区。

桑晚今天主要是来放风的,她现在囊中羞涩,又还不能工作,钱就得花在刀刃上。

都说由奢入俭难,但她好像适应的还可以。

桑晚说:“沈韶棠那个王八蛋,我把他送我的东西打包叫他带走,我也就是意思一下,结果他还真带走了。”

周稚京一边看着那些男装品牌,一边跟着她骂,“那是挺小气。”

“就是呗,他既然那么对我,那就不要怪我抹黑他。外头都说他对女朋友大方,分手费都是百万起步,简直是放屁。我不但什么都没得到,还倒贴进去了,在我这里,他就是软饭男。”

桑晚说着,推着周稚京进了lv。

很明显,她想买包。

桑晚当即就把沈韶棠抛在了脑后,当她一眼看到柜台上摆着的新品时,还没开口,就被工作人员拿了下来。

紧跟着看到工作人员将包送到了休息区。

桑晚定睛一看,啧了一声,说:“那不是林娴静的特助吗?听说是她干女儿。”

方觉夏坐在沙发上,放下手里的茶杯,茶几上已经摆了好几只,她淡然的接过工作人员递上去的包,就这么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结账吧。”

桑晚抱着胳膊,“还挺有气质的,本人比照片和视频好看。”

这时,方觉夏朝这边看过来,目光与周稚京碰上,又淡淡的收回。

她拎着自己的包,去柜台那边签字,这么多包得送上门。

最后,桑晚克制住了买包的欲望,两人离开lv,逛了一圈后,进了家男装店。

这么巧,又碰上了方觉夏。

她正好已经挑完,让店员包了三条男士内裤。

正好桑晚去上厕所,周稚京想要换一家,刚转身,方觉夏却主动叫住了她。

方觉夏接过袋子,朝着周稚京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周稚京从她身上看到了一种正室的气场。

眨眼间,人就走到她跟前,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说:“给宗辞的。”

周稚京微微一顿。

方觉夏的眼神那么平静的好像她提前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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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小偷 半晌

周稚京才平静的接过袋子。

方觉夏没有多余的废话,从她身侧走过,店员出来喊了一声,方小姐慢走。

周稚京捏着袋子的手微微发紧,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总归不太好受。

她劝自己忍忍算了,她就是个工具人,要什么情绪。既然被人找上了,那就认呗。

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就好了,把这份情还掉,就什么都不欠。

桑晚上完厕所回来,同方觉夏擦身而过,再回头看到周稚京手里的袋子,惊讶的说:“这么快就买好了?”

周稚京回过神,笑着说:“是啊。”

……

下午。

陈宗衡来了一趟,叫周稚京晚上跟他应酬吃饭。

跟台津岛项目相关的几个领导。

饭局上免不了要喝酒,陈宗衡随身带了几个能喝的,没让周稚京喝太多,即便有人想要敬她酒,也被陈宗衡一一挡下。

饭桌上,一半时间在聊项目上的问题,想要工程能够顺利进行,请客吃饭疏通是少不了的。

饭局结束,反倒是陈宗衡喝的有点多。

等把领导都送走,陈宗衡对周稚京说:“今天吃饭内容,你记得跟宗辞交代。”

“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他扶着门框,打算回里面坐一会。

陈宗衡的助理在,周稚京也就没多做停留。

回到家,她就把饭局上的情况跟陈宗辞说了一下,“陈宗衡的态度好像是偏向于你。”

这是她在饭局上的第一感觉,陈宗衡很多时候都在提陈宗辞。

他好像希望让这些领导能主动要求项目的总负责人换成陈宗辞。

当然,本身前期也是陈宗辞一直在维护关系,照理来说,他们应该是跟陈宗辞关系更好一点。

而陈宗衡明显不想摘陈宗辞的果实。

周稚京对陈家内部的关系不是太清楚,就知道这个陈宗衡是长房长孙,是陈老太亲手养大的。

陈宗辞听完以后,并不跟她讨论这些,只是翻了翻袋子里的衣服,然后说:“晚点去外面吃饭。”

周稚京暗暗观察他脸上的神色,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衣服是方觉夏买的。

他俩应该是有联系的。

周稚京本以为他会穿方觉夏买的这套衣服,结果他穿了之前周稚京买的那套朋克装。

跟他平时完全两种风格,再戴上鸭舌帽,还挺酷的。

周稚京穿了条白色棉质连衣裙,反倒跟他有点不太配,显得她太乖了点。

两人去了海荆市最热闹的夜市。

这里,周稚京没来过,陈宗辞也没来过。

十点多了,夜市里依然热闹,夜市很大,除了小吃摊,买什么的都有。

陈宗辞还没吃过东西,两人先去买东西吃。

两人分头行动,周稚京去排队,陈宗辞去找位置坐,至于买什么,全看周稚京高兴。

她排队买了一些烤串,还有蛋炒饭和凉皮,另外买了两杯手打柠檬汁。

拿着东西去找人的时候,陈宗辞面前坐了两个小姑娘。

就他来者不拒的性格,看起来聊的还不错。

手边放着一罐啤酒,不过他没喝。

侧身坐着,靠近他身边那个位置是空出来的,他一只脚踩在椅子脚上,是一个明显占位的动作。

周稚京在他身边坐下,将柠檬汁插上吸管,放在他面前。

坐对面的两小姑娘惊奇的看着周稚京,她适时的喊了一声哥。

那两小姑娘一下子就了然。

周稚京默默的把旁边的啤酒打开,喝了一口。

那两小姑娘正在问陈宗辞是哪个学校的。

陈宗辞喝了口柠檬汁,说:“没钱上。交学费前几天家里遭了小偷。”

周稚京一口啤酒差点呛出来,她侧过身,猛烈的咳嗽了一阵。

陈宗辞轻拍她的背脊。

周稚京咳的满脸通红,强忍住才停止咳嗽。她撩开头发,小姑娘很贴心,递给她纸巾,周稚京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

小姑娘说:“你肯定是在骗人啊,你妹妹都不买账的节奏。”

陈宗辞浅笑,不置可否。手还在周稚京背上顺。余光看过去,周稚京的耳朵都是血红的,脸颊也涨的通红。

两小姑娘是大三的学生,跑出来见网友,没想到见光死。

两人为了不白跑一趟,就来夜市看帅哥。

网上评论,这里帅哥巨多。

“网友诚不欺我,果然让我看到帅哥。”

两个姑娘挺开朗的,加上人在外地,心境打的比较开,脸皮也厚一点。

中间陈宗辞去拿吃的东西,小姑娘就问周稚京,“你哥有女朋友吗?你把你哥微信推给我吧,等我回去我给你寄好吃的。”

周稚京笑,这俩小屁孩真把她当小孩了。

她吃着烤串,说:“我哥把我拉黑了,他正生我气呢。”

“哎呀,真羡慕你有这么帅的哥哥,我做梦也想有这样的哥哥。”小姑娘托着腮帮子,看着陈宗辞的方向,站在人堆里,都是最显眼的存在。

这句话真耳熟,周稚京转过头,跟小姑娘一起看。

她说:“他打篮球更帅。”

那时候,学校组织的篮球赛,陈最每次都上。

每次,有陈最的场子围观的人一定是最多的。

女生的啦啦队不要太热烈,如果谈崇和陈最一起,那整个篮球场都得燃爆。

而作为陈最的妹妹,真的能收到很多羡慕的目光。

陈最有一半的情书,都在陈只这里。

陈最那时候跟女同学很有边界感,他不接受情书,也不接受女同学给的任何东西,篮球场上,有女同学送水,他必然拉陈只出来挡,说他妹妹准备了水。

妹妹可以挡掉很多东西,这个妹妹也帮他收了很多情书。

当然,最后还得陈只自己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并帮陈最告诉别人,他大学前不谈恋爱。

还有很多人找她打听方觉夏的。

总有人传闻他俩有一腿,但其实他俩在学校一直保持着距离,也没什么暧昧的互动,两人说话也都正正经经。

有一次,陈只觉得奇怪就问同桌,“为什么你们会觉得他们在偷偷谈恋爱?”

同桌说:“之前陈最在球场打球,听到有人说方觉夏荤话,他直接拿球砸人呢。而且,你不觉得陈最每次跟方觉夏讲话的时候总有一种羞涩的感觉?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这样吧。”

当时陈只的同桌是个‘情感专家’,总给人各种分析,所以他说这话,陈只挺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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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毛绒玩具 想到方觉夏,周稚京不免又想起那袋衣服。

她是不太能理解方觉夏的心思,就这么由着陈宗辞跟她这么搞吗?喜欢一个人还能大度成这样?

犹记得,她大学时候有个室友谈恋爱,占有欲不要太强,男朋友多看其他女孩子一眼都不行,就别说是要跟女同学说话吃饭了,能给她醋死。

当时其他人都觉得她问题比较大,盯的太死,男人受不了。

果不其然,两人谈了三个月就分手了。

那女同学哭的不行,她说控制不了自己,太喜欢了,本来就她追的人家,跟对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患得患失,觉得他没那么喜欢自己,把每一个女生都当成假想敌一样看待。

寝室四个人,当时也就周稚京没谈恋爱,天天不是学习就是赚钱,其他三个都吃了爱情的苦。

当然了,甜的时候也确实很甜,天天煲电话粥,能打一个通宵的那种,节日收到礼物,甜蜜的不行。

每个七夕节,大家都很忙,她们忙着约会,周稚京忙着去广场卖玫瑰。

可以说是冒着生命危险在赚钱。

一晚上真能赚不少。

那时候追求她的其实也不少,学长学弟都有,自然也有长得帅的。但她一个都不喜欢,也不尝试。

室友问她喜欢什么样的,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周稚京说要等工作了再看。

当时她的心思全在赚钱上。

她妈出那样的事儿,根本没心情去跟人谈情说爱。

奔现失败的小姑娘有点醉了,这会竟然哭了起来,说:“别人奔现能成功,我怎么就不行,好气啊。我这半年的感情,成什么了啊。”

“这人也是恶心,找自己室友假装自己跟你视频,知道自己见不得人还骗人,咱们曝光这渣男,别让其他姐妹也上当。他那室友也恶心,一起曝光。”

“他已经先发制人,说我只看脸,说他这半年的感情喂狗,钱白花。”小姑娘把手机递给自己朋友。

周稚京听得起劲的时候,陈宗辞的微信进来,【出来。】

周稚京再朝陈宗辞那边看过去,他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周稚京起身去找人。

来往的人还是很多,周稚京一下子没找到人,她一边打电话,一边找人。

很快,就看到陈宗辞站在一堆毛绒玩具前面。

摆摊的女孩在给他打手势,他看的挺认真,不知道有没有看懂。

周稚京越过人群,走到他身边,主动的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陈宗辞的注意力从打手语的女孩身上移开,转头看了周稚京一眼,手上自然回握,说:“聊完了?”

“没怎么聊,你也没提前给我暗示。”

陈宗辞对那个女孩点了下头后,就拉着周稚京走了。

周稚京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孩正好也看着她,还朝着她笑了笑,然后开始收摊了,有个小妹妹过来买,她摆摆手,像是示意对方不卖。

周稚京收回视线,忍不住问:“她刚刚给你打手语,你看懂了?”

“不懂。”

“那你的表情还挺唬人的,我以为你连手语都懂。你看的那么认真,人家肯定以为你看懂了。”

陈宗辞:“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周稚京:“她是什么意思?”

他也没买人家东西,两人能交流什么?周稚京能想到的也就是推销,要不然就是搭讪。

陈宗辞没答,指了旁边套圈游戏,说:“玩这个。”

话题也就这么揭过去,周稚京也没去深究,他爱怎么就怎么,他高兴就好。

陈宗辞没住满七天,在第五天晚上,他接到一个电话就走了。

她当时还没睡着,听到电话那边是个女人的声音,不知道是谁。

她也懒得深究,等他走后,很快就入睡。

她还是更习惯一个人睡觉,本来床就不大,两个人睡在一起,是有点挤。

陈宗辞精神出问题的传闻,在公司里越传越离谱,还有人丢出照片,说陈宗辞去了国外的疗养院做治疗,周稚京从rae那里看到照片,就一张国外疗养院的照片,照片里并没有陈宗辞。

这也能叫做是实锤。

rae说:“你小心点吧,台津岛这项目,肯定有作不完的妖。你现在算得上陈宗辞身边的红人,他为你姑姑抢医生,也算是告诉了别人你的重要性。无论哪方面。”

周稚京微挑了下眉,并没有立刻开口说什么。

rae瞧了她一眼,继续说:“你现在跟陈总算是绑死了,陈总这样救你姑姑,在旁人看来,你肯定得对他死心塌地了,无论哪方面。”

周稚京被她的‘无论哪方面’逗笑,然后认真的说:“那是自然。”

rae叹气说:“陈总在华瑞的根基还是浅,有点风吹草动就不得人心。他又是指定继承人,盯着他的人肯定多。”

所幸,rae性格比较佛系,家里条件好,在海荆市有好几套房子,她不乐意日子过的太焦虑,所以不勉强自己非要拼死拼活努力升职。

她更乐意把时间放在享受生活上。

但是rae跟陈靖善关系挺好。

周稚京想了想,试探性的问:“你在华瑞也好几年了,你觉得谁当继承人最合适?”

rae这样的人精,自然知道她问这话的意思,她笑道:“谁当继承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让华瑞更好更赚钱,给员工加工资涨福利,就让谁去当呗。我告诉你,谁扶持没用,有本事的人才能上位。所以不管是谁上位,我都服。”

傍晚,下班路上,她接到个陌生电话,说是快递,得她本人签收。

周稚京赶回家,就看到了一车的毛绒玩具。

核对了信息,就是她的地址没错。

等她费力收拾好后,才想起来那天在夜市那个摆地摊的女孩。

周稚京拍了个照片,发到陈宗辞那里,【收到了。】

陈宗辞没回。

周稚京抱着胳膊,看着堆满整个房间的毛绒玩具。

每一只毛绒玩具都用袋子封装好,身体原因,周稚京打小就不玩这些。

她嘴上说是不喜欢,但心里还是有点喜欢的。

就是不想被人可怜,才说不喜欢。

后来是陈只的时候,就是要博取别人的同情心,她有两次的生日愿望都许了想要一屋子毛绒玩具。

她挑了其中一个粉色的蛋仔,带去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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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立场 五月二十号。

陈靖善的婚礼如期举行。

秦家那边专门派车过来接人。

周稚京到的时候,秦执正好在门口给佣人交代事情,见着车子过来,便主动上前给周稚京开车门。

周稚京直接穿了礼服过来。

昨天,陈宗辞叫人给她送了一套新的。

两件礼服,颜色一样,但款式不同。

秦执的目光在她的礼服上停留了几秒,说:“厨房准备了早点,需要吃一点吗?”

周稚京:“我吃了东西过来的。”

“她们都在秦璇的房间,我带你上去。”

“好。”

秦执拿过她手里的袋子,帮她拎着。

时间还早,客厅里坐着秦家的长辈。

秦执带着周稚京过去,简单介绍了一下,是秦执的小爷爷。

秦执的亲爷爷,在他父亲出事的时候,突发心脏病一下子就没了。当时可以说是双重打击。

周稚京见他跟小爷爷关系并不特别亲厚。

简单招呼过后,秦执便带着周稚京上楼,他故意放慢脚步,让周稚京不得不与他并肩而行。

秦执:“礼服不合身?”

“弄脏了,洗不干净,就只能找一件类似的。抱歉。”

秦执:“不要紧。今天有个事儿我想拜托你帮忙。”

他说着,停下脚步。

周稚京也跟着停下来,落后他一个台阶。

秦执往下走了两步,与她视线齐平,说:“我母亲不喜欢跟人社交,但今天这个场合,一定会有人去烦她。我想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

当年秦执的父亲出事,秦母遭受了很多非议,她本就性格温善,又没有太多的心眼,就被欺负的很惨,还被吓的精神失常。

如今秦执起来了,秦母的状态比以前好了不少,但也不能受刺激。

她不喜欢热闹,厌恶与人社交,尤其是秦家那些亲戚,她是一个都不想扯上关系,就算是假装也不想。

秦执:“我妈话不多。最主要还是晚宴,跟陈家那边的人社交。本家这边倒是无所谓。”

周稚京笑,“秦总这是把我当助理那么使唤了?又要给你妹妹当伴娘,现在又要帮你照顾母亲,不太合适吧。”

“我只是找不到更合适的人,在我看来你最合适,你是小三爷的人,而这场婚事也是小三爷一力促成,由你来照顾再合适不过。”

她知道秦执的用意,由她来照顾,那么等于在陈家那边表明,秦执与陈宗辞之间的交情,表明他的立场。

但她现在不想自作主张,所以还是婉拒。

秦执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先带着她去了秦璇的房间。

秦璇的房间很大,纯欧式的装修,跟宫殿一样。

秦母就坐在秦璇旁边,穿着枣红色的旗袍,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皮肤很白,脸上的妆容也很淡,正温和的看着秦璇。

“妈。”秦执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膀上。

秦母拍拍他的手背。

秦执给她介绍,“这是周稚京,我跟璇儿的朋友。”

秦璇从镜子里看到周稚京,打断了化妆师,转头跟她寒暄,“京京姐,你来了。”

她也注意到了她身上的礼服,眼神凉了一瞬,又笑着说:“你的礼服好漂亮。”

周稚京想要解释,秦执说:“这是我送的。周特助毕竟是小三爷的特助,过来给你当伴娘也得是首席伴娘。”

秦璇了然,赶忙说:“对对对,还是哥哥想的周到,是我疏忽了。”

周稚京再去看其他伴娘,发现秦执送过来的礼服,跟她们的也不同,只是色系一样。

秦母温柔的说:“多谢你来帮我们家璇儿。”

这么客气,周稚京都有点不好意思。

秦执说:“妈,璇儿冒失,之后你帮我照顾周特助。她跟这边的人都不熟。”

“好。”秦母点点头,抬手给秦执弄了一下西装领带,眼里是心疼,说:“你放心,妈今天不会给你拖后腿。”

这些年,秦执扛了太多的事儿,她作为母亲,不但没有护好自己的儿女,还成了他们的拖累,心里自然是愧疚的。

秦执手掌在她肩膀上压了压,说:“小爷爷还在楼下,一会大伯他们就来,我去招呼人。”

“行。”

秦执临走前朝周稚京看了一眼,他一走,秦母就过来招呼周稚京,太温柔了,周稚京都不好招架。

跟她讲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周稚京出门的时候,自己上了点妆,化得很淡。

秦璇让化妆师给她补一补,周稚京婉拒,秦母说:“口红可以补一点,一点点就好。”

她小心翼翼的说,还抬手做了个手势。

周稚京没办法,就补了一点口红。

秦母微笑,“好看的。”

之后的几个小时,秦母一直照顾周稚京,嘘寒问暖,从头照顾到脚,看她高跟鞋有点高,怕她一会走路脚累,还问她要不要换个低一点的。

问完以后,还真要人去弄了一双低跟的。

今天温度有点低,又怕她穿着礼服冷,让人拿了披肩。

总归是照顾的很到位,像照顾自己女儿似的。

秦璇这边化完妆,她才转移了注意力。

秦家的亲戚陆陆续续的上来看新娘子,秦母的状态就有点不太好,周稚京发现她握着右手的手很紧,皮肤都掐红了。

那些亲戚主动跟她说话,她都在努力强撑,保持微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母的嫂子和弟妹出现时,秦母的紧张情绪到达最顶峰,周稚京觉得她要绷不住。

那两人挺热情,只是讨好的言语里,怎么听都暗含着讽刺。

内涵她用身体,给自己儿子换来了如今的地位。

周稚京拿下身上的披肩,走到秦母身边,将披肩盖在她身上,问:“这两位该怎么称呼?”

秦璇这会脸上也没什么笑,淡淡的说:“这是我大伯母,这是我小婶。”

大伯母从包里拿了个礼物盒出来,递给秦璇,对秦母说:“还是你会教女儿,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先上车再说。这不就成了吗?我家就不行,非要人家求着她,自尊心强的要命,我让她主动点,她还说我不够矜持。真是气死我了。”

秦母脸都气红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稚京说:“大伯母这样说不但侮辱了秦璇,也侮辱了陈家。”

“你是谁?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周稚京说:“我是陈家小三爷安排过来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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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演 这大伯母听到陈家两个字,脸色微变,不怎么相信的打量了周稚京几眼。

外头的人不知道,圈子里的人还能不知道秦璇跟陈靖善这门婚事是怎么来的吗?

不过也就只能攀上个陈靖善,在陈家没什么地位。

就这,还是上杆子爬人家床得来的。

秦执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是把自己妈妈和妹妹都利用了个干净。

老的小的都喜欢搞下三寸那点事儿,她就不相信陈家能把他们放在眼里。

大伯母微笑,说:“我这不是在夸秦璇有本事,夸我这弟妹会教育孩子吗?尤其是秦执,如今可是我们秦家绝对的话事人,他大伯父还得听他指挥办事呢。”

“周小姐你是误会我了,我不敢侮辱陈家,我更不敢侮辱璇儿。秦执很记仇的。所以,周小姐可不能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周稚京正想开口,秦执从门口进来,“大伯母这是在质疑周小姐的判断力?”

秦执走到秦母身侧,周稚京侧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大伯母见他们这欺负人的架势,敛了笑容,以长辈之姿,说:“你们现在这是什么意思?秦执你别忘了,是你邀请我来当喜婆婆,你以为我愿意来?”

不管怎么说,她作为秦家的长辈,总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

说到底今天也不是她的女儿结婚,真要闹起来,难受的也不是她。

她的目光犀利的看向秦母,“你们自己好好想想曾经干过的好事儿,我能出席你们家的婚礼,已经给足了你们面子。如果你们请我来,是为了踩我,大可不必,我不受这份气!你们不要脸,我也可以不要脸。我们就看看,到最后谁会更难堪。”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旁边每一个人出声,好像都在等着看好戏。

秦母抓住秦执的手,往前走了一步,勉强露出讨好的笑意,忍气吞声的说:“大嫂,你误会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周稚京突然打断,她对着手机喊:“小三爷。”

“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秦家的大伯母在闹事,一会嘲讽秦伯母,一会阴阳新娘,秦总还没说什么,她又用长辈的姿态压人,说没人尊重她。”

几双眼睛都落在她的身上。

周稚京镇定自若,神情认真,像是在仔细听电话那边的人吩咐。

“哦哦,您的意思是要保证婚礼氛围,破坏气氛的人不管是谁都一并赶出去,是吗?”

“可是对方毕竟是秦家的长辈。”

“哦哦,您的意思是长辈不懂事不用理会,秦家的长辈只要保证秦母一个人出场就行。对,您说的对,晚上那么多达官显贵,带个不懂事的长辈过去,确实不合适。我一会跟秦总商量看看。”

周稚京适时的收起手机,也不理会秦家大伯母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只是看向秦执,说:“小三爷交代,婚礼的气氛不允许被破坏。麻烦秦总处理好家里的人,陈家七爷的婚礼,容不得有任何人出来闹事,陈七爷的妻子也不允许被任何人侮辱践踏。”

周稚京面不改色的说完这句话,就让在场不相干的人先出去,她起头往外走。

其他人也就跟着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自家人处理家事。

周稚京去洗手间,关上门,她才松口气,搓了搓脸颊。陈宗辞没给她打电话,刚刚那一处,就是纯粹骗人的。

她想了下,还是给陈宗辞说了一声情况。

陈家那边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陈宗辞也是伴郎之一,陈靖善的八个伴郎,全是陈家宗字辈的。

也算是给足了排场。

陈宗辞坐在婚车副驾驶,看完周稚京的信息,回了一个白眼的表情。

周稚京翻了翻表情包,发了个小姑娘腼腆微笑的表情。

等她从卫生间出去,秦执就站在门边,不知道等了多久。

房间那边已经恢复了欢声笑语,秦家大伯母他们不知去向。

秦执:“多谢。”

“不客气。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秦执侧身靠着墙,“怎么?”

“故意让你妈妈照顾我,你妈妈那么温柔,激发我的保护欲,是吗?”

他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没有。有的话,要我这辈子娶不到老婆。”

周稚京:“娶不到老婆算什么,像秦总这样的人,没有老婆正好,外面可以养许多个。”

秦执低笑,“那你说。”

“斓宇破产,秦总身败名裂。”

周稚京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半晌,秦执准备开口的时候,周稚京转开视线,说:“开个玩笑。你能跟小三爷联盟,好过跟七爷联合。”

周稚京回到房间,秦母对她千恩万谢的,眼睛都红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刚刚秦母隐忍着想要为子女妥协的样子,确实让周稚京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周稚京说:“我做的一切,都是小三爷属意的,要不然我也不敢这样冒头。”

秦母眸中多了一丝忧虑,她低头,用纸巾按了按眼角,说:“其实我挺不想璇儿嫁的。她连自己都照顾不明白,怎么当人家妻子?又是这样显赫的人家,她也没什么心眼,往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周稚京低头饮茶,只安静的听,不发表任何意见。

她看向坐在床上跟闺蜜拍照的秦璇,不管将来如何,此刻的秦璇,是实打实的开心。

随后,秦璇过来跟秦母合照,又拉着周稚京一块拍了几张。

十点零五分,陈家的车队抵达秦家别墅。

统一的劳斯劳斯车队。

伴娘团一半人去门外堵门。

周稚京站在窗户边上看楼下的阵仗,那八个伴郎从库里南里出来时,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她一眼就看到了陈宗辞,他从头车下来。

伴郎的衣服都是统一的,配合新郎穿的大褂,伴郎服是黑色的,只袖口用金线绣了图纹。

男人身材好,颜值高,这身衣服穿在身上,很有民国贵公子那味。

陈宗辞走在后侧,一直低头看手机,突然地抬起头,朝着这边看过来。

周稚京一惊,下意识的往后,躲在拉窗帘后面。

心跳没来由的加速。

另外两个伴娘也凑过来看,连连惊呼,说:“这伴郎团质量也太高了。”

周稚京掩在两人后面看。

陈宗辞已经收回视线,正插在腰站在后排看前面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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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漂亮 他们从大门口,拦到房门口。

闹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进门。

周稚京陪着秦母站在一起,看着一行人鱼贯而入,作为新郎的陈靖善走在最前面。

陈靖善身上的大褂与秦璇身上的喜服,都出自姚师傅之手,无论是做功还是绣工,都是一等一的。

款式和图案,都是陈老太亲自敲定。

周稚京的目光只在陈靖善身上停留了几秒,便越过他,看向站在门口的陈宗辞。

他抱着胳膊,微侧着脸同身边的人说话,含笑的眼睛从新娘子身上转到周稚京这边停住。

周稚京镇定的与他对视,

他旁边的人用湿巾擦着嘴巴,估计是替新郎做了游戏,嘴巴上的口红很艳,都涂成香肠嘴了。

男生看起来年纪小点,笑起来脸颊边上还有个酒窝。

一双桃花眼,弯弯的。

有点可爱。

“三哥,你看下,我擦没擦干净。”

陈宗辞的目光从周稚京身上收回,拿过对方手上的湿巾,捏住他的下巴,用力擦了几下,口红是擦掉了,嘴唇也擦的通红。

两个好看的男人这样互动,还挺养眼的。

站在周稚京右前方的两个年纪偏小的小姑娘,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人头挨着头,讨论了起来。

什么小奶狗vs小狼狗。

周稚京再看过去,那两人这会靠在一起聊天,有说有笑的。

还真有点那味。

这个状态的陈宗辞,周稚京还没见过,看起来很放松,手压在旁边男孩的身上。

不知道在聊什么,抬手去揉对方的头,把人头发揉的乱七八糟。

这一瞬,周稚京在他身上看到了陈最的影子。

正当她出神的时候,前面不知道谁,挤了过来,一把抓过她的手,把她拽过去。

“你来。”

周稚京都没有准备,人被拽出去的时候,旁边的秦母都吓了一跳,伸手想去拉人,但没拉住。

她温温和和的说:“你们简单点玩就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但她声音温和,年轻男孩子女孩子闹的太厉害,根本听不到。

最后一个游戏,玩的猜猜乐。

周稚京被拽过来抽牌子,举牌子的。

拽她的是宗字辈排行第四的陈宗瀚,几个兄弟里最滑头爱玩的一个。

他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周稚京,长得是真漂亮,身材也很正点,虽然穿的是仙女纱裙,但以他这双阅女无数的眼睛,能判断出宽松衣裙下的三围比例。

绝对的尤物。

而且皮肤还白,刚抓她的手,又细又嫩,他都不敢抓的太用力。

这会心都还在怦怦跳。

周稚京猝不及防的被推到一群人中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她身上,让她不免耳热。

陈宗辞站在原地没动,但也收了跟旁边小老弟说话的兴趣。

人懒懒的靠着门框,往嘴里塞了一颗糖。

周稚京把抽出来的卡片抱在怀里,她小心遮着,陈靖善要猜,他走到周稚京的身前,背对着她站好。

等大家把位置站好,周稚京转过身,把卡片举给陈宗瀚看。

陈宗瀚冲着她笑,比了个ok的手势。

周稚京多少觉得他的眼神互动有点多余。

成语是百年好合。

陈宗瀚比划的不错,陈靖善几乎是一秒就猜出来了。

他拿了红包递给周稚京,“你手气好。”

周稚京接过,说了声谢。

整个过程,两人就这一个互动。

她任务完成,走回秦母身边,经过门口,与陈宗辞的距离缩到最短,两人的目光交织。

走到他跟前时,周稚京停留了一下,“陈总。”

她声音很轻,绵绵软软的。

站在旁边的男生,眨眨眼,眼睛在周稚京脸上停留一会,又转头看陈宗辞。

此刻,陈宗辞脸上的笑容未变,只是眼里的笑意明显比刚才更深更动人一些。

他点了下头,看起来很随意。

两人的互动,泾渭分明,连手指头都没碰到一下,但周稚京心里莫名的烫。

像是有一挫小火苗在心里烧,烧的她有点不安宁。

站在秦母身边,心思老是飘到门口去。

陈宗辞旁边是宗字辈里的小老二陈宗羡,还没满十八岁,心思单纯的很,明年要高考,现在脑子里还只想着打游戏。

他跟陈宗辞关系好,最大原因是,陈宗辞游戏打的牛逼,他就盲目崇拜上了。

“三哥,那姐姐是谁啊?你咋笑那么高兴。”

陈宗辞拿余光淡淡看他一眼,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说:“我助理。”

“长得真漂亮。”他真心的赞美,并且真诚的说:“完全长在我审美点上,我以后要找这样的女朋友。”

话音未落,陈宗辞抬手在他脑后猛的拍了一下,说:“你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他嘁了一声,说:“四哥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谈了一百个女朋友了。”

陈宗辞:“所以你想谈一百零一个超过他的战绩?”

陈宗羡笑没了眼睛,说:“我现在对女孩没兴趣。但助理姐姐真的漂亮,我一会跟助理姐姐一起坐。”

陈宗辞不置可否。

陈靖善这会正在念秦璇准备好的誓词,单膝跪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新郎新娘的身上,唯独陈宗辞,面朝着他们,余光却落在周稚京的身上。

周稚京这会也看着一对新人,面上的笑容淡淡的,窗外的光线笼罩在她身上。浅紫色,是个很温柔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很合适。

正好这个时候,秦执从楼下上来,没进去打断他们的仪式,就站在陈宗辞他们后面,看里面的情景。

从他的角度也能看到周稚京的身影。

没人看到他在外面,他的目光就可以随意一些。

就落在周稚京身上没有挪开。

秦母在看到女儿哭的那一刻,也跟着哭了。

周稚京连忙拿纸巾递给她。

她接过,小声说了抱歉,侧身擦眼泪。

周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无声安抚,低声问:“这个时候您可以过去说几句的。”

周稚京也参加过几场婚礼,给别人当过伴娘,她提议。

秦母摆摆手,“我说不好,就不说了。”

她强忍住眼泪。

但最后秦璇把秦母叫了过去,反倒是女儿嘱咐起母亲,这场景惹哭了好几个小姑娘。

随后,有半小时休息时间。

周稚京去楼下找东西吃。

她走向餐厅,有人踩住了她裙摆,对方踩的有点狠,当即听到了布料崩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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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如果 周稚京微的皱了下眉,心里第一时间吐槽的是陈宗辞挑选礼服有问题,裙摆有点长,刚跟其他伴娘合照的时候,她就发现了问题,站好之后,裙子铺开,站她旁边的人得隔开一截小臂的距离。

要不然踩裙摆。

但裙子也确实好看,豆蔻紫,色调要比其他几个伴娘的紫要更好看。

裙身的设计也是别具一格,花边一字肩的设计,将她的直角肩,天鹅颈,锁骨,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就她这个头身比,什么样的礼服,她都能撑起来。

她拉了一下裙摆,余光瞥见踩着她裙子的那只脚,对方没有收脚的打算。她轻挑了下眉梢,转过头,是刚才在楼上无端端拽她去抽卡的男人。

陈宗瀚笑的很刻意,像一只开屏孔雀一样,“不好意思啊,踩到你裙子了。”

“没事。”周稚京垂下眼帘,将裙摆往回拽拽,还没看到那里破了,得去趟洗手间才行。

陈宗瀚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个明星。”

“我对明星不感兴趣。所以并不想知道我长得像谁。”她直接把话题聊死,没打算跟他继续往下聊。

她这会思考着是先去卫生间,还是先去拿东西吃。

认真想了半分钟,还是觉得先去卫生间比较好。

裙子的问题才是大问题。

陈宗瀚完全不理会周稚京说什么,他眼睛直勾勾盯着周稚京的脸,说:“就那个顾舒,知道吗?”

周稚京:“不好意思,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她转过身,放洗手间的方向去。

陈宗瀚一点没死心,继续跟着她,“真的挺像的,但我觉得你比她要更好看,长得更精致一些。”

“对了,我还没给你自我介绍,我叫陈宗瀚。”

话音未落,他又不小心踩到她的裙子,是想跟她走的近一点说话,但裙摆碍事,一不小心就踩上。

这次踩的更狠了点,胸口的位置被牵扯到。

周稚京下意识的抬手挡住,扭过头,冷静的看着他,说:“你说的那些我真的不感兴趣,麻烦不要再踩我裙子了。”

“我不是故意的。”

他说着,还想上手。

周稚京迅速往后退,没想到撞到人,不等她回头,就看到陈宗瀚一秒钟收敛了表情,“三哥。”

周稚京一转头,就就对上陈宗辞垂下来的视线。

她的背脊撞在他胸膛上,他双手背在身后,倒是很绅士。

陈宗羡站在旁边,露出个阳光灿烂的笑容,跟她打招呼,“特助姐姐好。”

周稚京提了裙子,往边上走了一步,与他们隔开一点距离,脸颊微微飘红,“陈总。”

陈宗辞将目光放在陈宗瀚的身上,“你在干嘛?”

“没,没干嘛啊。就,刚刚不小心踩到她裙子,跟她道歉呢。”陈宗瀚笑着走到陈宗羡身侧,用胳膊撞了他一下,问:“你认识啊?”

陈宗羡说:“她是三哥的特助啊。”

陈宗瀚在心里骂了句艹,脸上仍挂着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看起来格外的亲切。”

陈宗辞没管他俩说什么,看向周稚京,“你要去干什么?”

“我要去洗手间,那我先去了,陈总。”

说着,她就把裙子提起来,快速去了洗手间。

陈宗瀚为了缓解尴尬,说:“阿羡,你不觉得她长得很像那个顾舒吗?”

陈宗羡也不追星,“谁是顾舒啊。”

“三哥知道的,你问三哥。”

陈宗辞淡淡瞥他一眼,没说话。

周稚京进了洗手间,站在镜子前,仔细找裙子上破损的地方。

最后在左边后腰侧拼接的位置,裂开了挺大一个口。

估计是第二次,她急于摆脱他的纠缠,走的着急了一些,那一下扯的就比较狠。

问题不大,她带的外套,专门找的跟礼服搭配的,一会穿就行了。

就是挺烦的。

她打算在卫生间里多待一会。

说起来,刚陈宗瀚说的那个顾舒,她还真知道。

也不是说这人多出名她才认识,是她跟这个顾舒还有那么一丝的渊源。

周稚京大二那年有个差一点进娱乐圈的机会,当时她在图书馆看书,碰上剧组拍摄,她去当了一回群演,当时那导演,还想加她微信呢,说是想带她去演电影。

那时候身材还没现在这么好,衣品方面也很一般,但架不住脸好看。

不过,那会有那会的吸引点。

那导演说,他更喜欢她身上那种清冷的气质,说她很适合演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角色。

说的很真,连剧本都发给她看过。

后来那电影上映的时候,周稚京还去看了,发现女主角的气质跟她还真有点像。

那部电影口碑和票房双爆,演员直接飞升。

当时的女主角就是顾舒,也就比周稚京大了一岁。

那会,周稚京才知道那位导演是国内知名度很高的大导演。

他拍电影喜欢用新人,而且每一部的口碑都很好,手里捧起来的新人好几个。别人是挤破头想成为他的女主。

结果周稚京是毫不犹豫的拒绝,还拒绝了三次。

现在的顾舒已经是实打实的一线,在圈子里的地位,无能人动摇。

不过顾舒除了自身努力之外,背后也有人力挺的。

周稚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网搜一下顾舒,每次看到她得奖,去好莱坞演戏,这类消息时。她就在想,如果当初她去演那个角色,她能不能发展成顾舒这样。

她在卫生间里待了十分钟才出去。

避开那些人,去楼上拿衣服。

上去前,她找了下陈宗辞,他跟陈靖善他们站在一块,跟秦家那几个长辈在聊天。

陈宗辞余光朝这边看过来时,周稚京提着裙子用最快的速度上楼,像极了在逃公主。

楼上已经没人了,新娘子跟新郎都在楼下。

周稚京进房间找自己的袋子,转了一圈没找到,回忆一下,才想起来,她的袋子是秦执放的。

她拿出手机给秦执打了个电话。

这边刚接通,秦母从外面进来,手里正好提着她的袋子。

秦执在电话那边说:“我妈应该给你拿过去了。”

“对。”

秦母手里还拿着针线包,“哪里破了?我帮你补一下。”

周稚京愣了一秒,侧过身,“这边。”

秦母微笑,“小问题,我帮你弄。”

手机那边的秦执没有说话,也没挂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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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好理由 周稚京:“问题解决了,我挂了。”

秦母一边缝衣服,一边说:“我以前是做服装设计的,修补礼服是小菜一碟的事儿。你放心,一点痕迹都不会看出来。”

周稚京回头朝秦母看了一眼,问:“是秦总跟您说的?”

“不是。我刚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小伙子故意踩你裙子,我猜测你的裙摆可能会踩破,所以跟秦执说了一声,如果真的有问题就让你上楼来找我。”她抬眸朝周稚京看了眼,眼神温柔,又带着光,大概是做了她最在行的事儿,不再像之面对秦家大伯母那样。

周稚京说:“您预判的真准。”

秦母微微叹气,说:“我也就只会这些。”

“那您在行业内也一定是翘楚。”

秦母眼神暗了暗,没再说话,只专心的帮她把衣服补好。

弄完后,秦母拉她去镜子那边照了照,“你看,是不是一点痕迹都没有?我跟你说,就算你把衣服送回去,他们也不会发现。”

确实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周稚京:“您手真巧。”

“熟能生巧,修补礼服方面,还真没有人能超得过我。”秦母的手在周稚京腰上比了一下,又搭在她肩膀上,说:“你的身材真好。”

“谢谢您的夸奖。”

正说着,有佣人进来,送了甜品进来。

“夫人,您的银耳莲子羹。少爷说让您准备准备,要去酒楼了。”

中午的酒席摆在西鼎酒店。

晚上是正餐,就摆在老宅,酒席方面是陈老太一手操办的。

秦母点点头,眼里又充满了忧虑。

周稚京想了一下,宽慰道:“其实以秦总现在的地位,您也不必把那些人放在眼里,他们说一些您不想听的话,你不理会就好,没必要听到心里去。他们不过是嫉妒而已。”

“这些我都明白,只是我没办法控制好自己。要不然,阿执也不用那么累。我现在就希望阿执找个好一点的女孩,能在背后帮帮他。他如今身边连个女孩都没有,每天就忙着工作。我这个当妈的,也只会给他增添烦恼。”

说着说着,又想哭。但秦母努力忍住了,把银耳莲子羹递给周稚京,缓和了情绪,温柔的说:“你还是第一个阿执主动介绍给我认识的女孩,他以前也不怎么爱跟女孩玩,小时候对女孩子也凶巴巴的,教他很多次,他也不改。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身边要有什么合适的女孩子,帮我给他多介绍几个。我现在没什么社交圈,那些主动来说婚事的,我也不乐意答应,我就怕他们存着心思。”

周稚京说:“秦总也不小了,真遇到合适的人,我相信他不会犹豫。他能到今天的位置,必然是有主意的人,其实您不用那么担忧,照顾好自己就好。”

秦母:“你说的也对。”

随后,周稚京就在楼上跟秦母待在一块,倒也清净。

等到了时间,她才跟秦母一块下楼。

她们下来的晚,其他人都已经陆续上车出发。

秦执一直在门口等着。

头车还在,秦璇跟陈靖善坐在车里等秦母,

秦执说:“璇儿让你跟她一起。”

秦母摆摆手,说:“我跟周小姐坐一起好了。”

“没事。现在不是正式出嫁,你就跟璇儿一块,这样你也能自在一些。”

秦执扶着秦母过去,秦璇坐在车里冲着她招手。

周稚京走在他们后面,婚车背后那辆库里南敞着门,里面坐着个人,周稚京走近了,才看到是陈宗辞。

他看起来像是在睡觉。

她提着裙子上车,也没关车门。

陈宗辞突然侧过脸,睁开眼,问:“谁还要上来?”

周稚京往前看了一眼。

陈宗辞微微侧身,手撑住扶手,托着下巴,“你觉得秦执要跟你坐在一起?”

这话听起来有点阴阳怪气,周稚京没答,只是自觉地把车门关上。

中间的挡板关着,后面就成了私密空间。

周稚京端坐着,略微有一点紧张感,耳边都是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挺烦的。

陈宗辞的目光没有任何收敛,就这么看着她,说:“你今天是秦伯母的守护神了?”

“伯母帮我修补好了礼服。”她转过脸,表情认真,“伯母不喜欢应酬人,我陪在她身边,也正好偷闲。”

“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秦执的女朋友,这么殷勤照顾他老妈。你知不知道,她老妈受过刺激,精神不稳定,不小心就会发疯,你觉得自己能稳住吗?”

周稚京哪里知道这个情况,秦母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陈宗辞见她眼里闪过的诧异,笑说:“秦执没跟你交代吗?”

周稚京:“他为什么要跟我交代这些?关系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好理由。”陈宗辞淡淡的笑,转开了视线。

正好秦执走到他们车边,敲了敲车窗,周稚京降下车窗。

秦执看向陈宗辞,说:“可以走了。”

陈宗辞微笑点头,“好。”

秦执示意了司机,便往后走了几步,让他们先走,他才上自己的车。

酒店不远。

也就十分钟的车程。

到了酒店,司机下车给他们开门。周稚京下车,脸颊微红,唇色比刚才淡了很多,口红好像是被擦掉了一样。

她弄了一下裙摆,率先进了酒店,她需要先去一趟洗手间。

秦璇看到她,还叫了一声,但没叫应。

陈宗辞走过去,淡淡的说:“她内急。”

周稚京在卫生间缓了十分钟,才去宴厅,其他人都已经落座,她的位置在秦母旁边。

本来伴郎伴娘另外个一桌的,但周稚京被安排到了主家席上。

中午不算正式酒席,大家简简单单吃了一顿,气氛还不错。

下午一点半正式出嫁才是最热闹的,这种时候,秦执没让秦母出来,他从三楼下来的时候,周稚京看到他衣服有点乱,脖子上还有淡淡的巴掌印。

他神情有些沉郁,在看到她时,略微缓和了几分。

“今天多谢你。”

周稚京摇摇头,目光在他脖子上扫过一眼,算是提醒。而后,拎着袋子下楼。

秦执扯了一下领带,微微吐出一口气。

陈家那边接亲的排场很大。

到了老宅,周稚京短暂的失踪了一会。

秦璇跟伴娘团要去拍照,才发现周稚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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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谁在看 他们进了陈家,过了一整套流程后,新娘子就有一段挺长的休息时间,等晚上五点钟的喜宴。

秦璇给伴娘们准备了两套衣服,晚上大家都穿旗袍。

休息一阵后,她就让人发了衣服给所有伴娘,周稚京自然也不能例外。

她还专门找周稚京道歉,说是没有考虑周到,衣服已经订了,短时间内没办法给她找一件更好的,所以只能让她将就着跟其他人一样。

周稚京对此挺无所谓,拿了衣服就出去找洗手间换。

至此,就再没回来。

秦璇问了一圈人,都说没见过,这些伴娘大半都是秦璇的朋友同学,各自搭着伴,周稚京跟她们谁都不认识。

秦璇责怪闺蜜,“我不是让你帮我照顾她的吗?你怎么光顾着跟我聊天了。”

闺蜜也很无奈,说:“她一脸生人勿进的样子,而且那裙子又那么长,我不小心踩到一脚,就看到她露出厌恶的表情。我又不欠她,我才不要热脸贴冷屁股。我看她也没想好好当你伴娘,弄得那么漂亮,把你这个新娘子的风头都抢光了。”

秦璇脸色变了变。

所幸,旁边有情商高的立刻打圆场,说:“你别乱说话了,哪里有抢。今天秦璇最美好不好。”

秦璇勉强露出微笑,说:“京京姐本来就是很漂亮,这是事实。”

这一瞬,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刻拿出手机,给陈靖善打电话。

这边还没打通,秦执走了进来。

“你哥来了,你问问你哥呗。”秦璇的闺蜜拉扯了一下她的袖子。

看到秦执,秦璇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耳边传来陈靖善直工直令的声音,“什么事?”

秦璇停顿一秒后,把质问的话咽下去,说:“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过来跟我们一起拍照。摄影已经找了几个不错的场景,说要给我们拍。如果你那边没有空,就我跟伴娘一块去拍也可以。”

陈靖善沉吟几秒,说:“等二十分钟,我过来。伴郎需要吗?”

秦璇原本阴郁的心情,一下子敞亮了些,露出孩童一般单纯的笑容,说:“最好带着吧。”

“好。”

挂断电话。

她才跟秦执交代了周稚京的事儿,“京京姐找不到,我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我有点担心。”

“人在宅子里,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一会我去找找。”

她点点头,“妈呢?她还能来吗?”

“会来的。不用担心。”

秦璇点点头。

秦执拉着她坐下,跟她简单聊了几句,只问她累不累,高不高兴。

旁的也没多说。

秦璇:“有点累,但很高兴。今天的老宅很漂亮,这也说明,陈家对这场婚事的重视,对不对?”

秦执浅浅一笑,说:“形式上的东西,你不需要太在意。不管重不重视,往后你在陈家一定会得到该有的尊重。”

他拍了拍她的胳膊,喝完一杯茶就走了。

……

周稚京是被陈宗辞叫去的。

家里头办喜事,人多事多,周稚京一路过去,碰上好几个衣着统一的佣人。

周稚京看到人就下意识的避,总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手机里陈宗辞开着视频,远程给她带路。

看到她见着人像是老鼠见着猫,不由的笑,说:“你这么见不得人?”

周稚京有点烦躁的回怼过去,“要不然你直接过来接我?”

“那你站着别动。”

“算了算了,我都走到这里了,就不麻烦你跑一趟。”

陈宗辞把手机放在架子上,开始解大褂的盘扣,准备换一身衣服。

周稚京走了小道,中间走错了一次,绕了一圈才到他的独栋小楼。

门锁着。

她站在门口,心里紧张,但她站得笔直,一副光明正大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她作为陈宗辞的特助,过来汇报一下工作什么的,也是正常的。

之前在秦家那边,他就一直站在她附近,还跟她说话。

还被拉着陪陈宗羡玩了一把游戏。

全程跟着陈宗辞打辅助,还没打好。

陈宗羡表示特助姐姐表现十分优秀,要是没有特助姐姐,他恐怕是赢不了一点。

输了几次,周稚京心里也不服气,让陈宗辞教了她一手。

最后一次,进步了一点,险胜。

等了五分钟。

陈宗辞亲自来开门,他已经把大褂换下来,换了件白衬衣,扣子还没扣完。

两人对视了一眼,周稚京快速进去。

她说:“一会新娘那边估计要拍照。”

陈宗辞跟在她后侧,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要速战速决?”

这话说的好像她上杆子一样。

她一下停住了脚步,没想到,陈宗辞没跟着停下来,直接从后面把她抱起来,弄进了屋子。

陈宗辞直接把人提溜到沙发上。

周稚京就最开始被他抱起来的时候,没有心理准备吓了一跳,反抗了一下,后面就老实被他提溜一路。

周稚京在沙发上老实坐好,仰着脸看他,略微有一点紧张。

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周稚京的心脏莫名一下被揪住,心跳如鼓,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稳。

呼出来的气息,都变得无比滚烫。

有什么在两人之间萦绕不散。

可能跟当下场景有关,今天这宅子里来了很多人,想着那些人都在外面热闹,而他俩偷偷在这里约,简直是踩在钢丝上跳舞。

刺激的人有点上头。

也可能是陈宗辞今天的装束特别,周稚京每次跟他有点互动,心里就不怎么太平,总有一种奇怪的冲动。

冲动的想把他拉到角落里去占有一下。

这不是什么好状态,但这个想法一时没法从脑子里赶出去。

下一秒,陈宗辞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你在想什么?”

打的有点重,她嘶了一声,迅速收回视线,揉了揉额头,脸颊微烫,摆烂的说:“那你叫我过来干什么?”

陈宗辞把衬衣扣子系好,指了厨房那边,说:“去吃点东西,我看你饭桌上没吃几口,你不饿?”

“穿礼服,吃太多不舒服。”周稚京转过脸,把放在袋子里的旗袍拿出来,“晚上还要穿这个,更不能吃了。”

陈宗辞弯身坐在茶几上,踢她的脚踝,说:“你也没肉。”

“小肚子凸出来,很难看的。”

“谁在盯着你肚子看?”他目光凉凉瞥她一眼,语气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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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吻 周稚京还想说点什么,但接收到陈宗辞的眼神,就是去了厨房。

有一些中式糕点,一盘滑蛋炒虾仁,还有个爆浆漏奶华。

看起来都很好吃。

她今天确实吃的少,身上有衣服撑着,她习惯性少吃,需要穿礼服的场合一定很隆重,会遇到很多大佬。她肯定要保证外在没有一点瑕疵。

不过那时候,也是想吸引大佬的眼睛。

周稚京突破第一口之后,就没什么负担了,爆浆漏奶华吃掉了一大半。

陈宗辞适时的送了一壶茉莉茶过来,他站在琉璃台的另一边,伸手捏住她的脸,帮她擦嘴。

“要么不吃,一下吃那么多,胃能好受?”

他擦嘴的动作有点重,把她嘴上的口红也一并全部擦的干干净净,嘴巴被擦的红彤彤,火热热的。

周稚京不喜欢他这个举动,皱了下眉头,想把他的手拽开。

把她脸都捏变形了,她这还刚喝了一口水,被他这么一捏,茶水从嘴角流下来。

她迅速咽下,刚想开口说话,他的唇就覆盖下来,将她的嘴堵的牢牢的。

周稚京一只手撑着琉璃台,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手掌下,是他凸起的骨节。

好硬的骨头。

周稚京当时脑子里就这个想法。

正当两人都投入在这个吻里时,一道清凉的男声从外面传进来。

“三哥!”

周稚京瞬间惊醒,猛地从他手里挣脱,迅速蹲下,藏在了厨台后面。

她捂住嘴巴,心脏快要从嘴里跳出来,整个人都烧起来,脸颊尤其的热。

陈宗羡直接闯进来,“三哥,你干嘛呢,给你打电话都不接的。”

他的手机放在楼上没拿下来。

陈宗辞侧身倚在琉璃台上,手里捏着茶杯,唇上还带着甜味,他抿了口茶,压下嘴里的甜味,淡定的应道:“手机在楼上,有事吗?不五点才开席?”

“奶奶到处找你人。还有小叔那边好像要拍照,你去不去?”

陈宗辞垂着眸,慢吞吞的喝热茶,余光朝里瞥了一眼,能看到周稚京的发顶。

陈宗羡完全没意识到隔着一个琉璃台那边还藏着个人,他一直在说大厅那边的情况。

今天确实来了很多人,陈家办喜事,虽没有大肆邀请人,但陈老太为了表现出一视同仁的态度,这场婚礼的排场自然不会比之前任何一场要小,那么该请的人当然要请到位。

陈老太今天特意上了妆,整个人的状态特别好,也算是破了外头一直说她重病,时日无多的传闻。

“本来还没人察觉呢,是三叔专门提到你,这才开始找你人。”

陈靖康在这种场合里提他名字,肯定没安好心。

之前他抢医生事件的当事人黄涛也来参加婚礼,他之所以现在别院待着,就是不想两人早早碰上,坐在一起气氛尴尬,给有心人挑事。

不过对方能来参加这场婚礼,也算是给了陈老太的面子。他出现,等于说之前的事儿过了。

陈宗羡年纪还小点,没参与到这些绕绕弯弯里,他只觉得热闹,一家子其乐融融。

陈宗辞喝完杯子里的茶,说:“你去楼上帮我拿手机,我跟你一块过去。”

“放哪儿了啊。”

“就放在柜子上,你进房间就能看到。”

“那我上去了啊。”陈宗羡知道陈宗辞的房间不能乱走动,他这人生性有点孤僻,性格也有点古怪。

他四哥陈宗瀚,当初偷摸进陈宗辞房间翻东西,被他狠狠揍了一顿,把人揍进了医院。

那次之后,就没人敢进他屋子了。

陈宗羡这会进来,也是小心翼翼的,现在门口喊一嗓子,如果陈宗辞没喊滚,他就进来了。

现在还让他去他房间里拿手机,这是转性了吗?

陈宗辞点头,“去吧。”

“那行。”

陈宗羡上了楼。

陈宗辞探头看了周稚京一眼,手指在她头上戳了一下。

周稚京抬起头,不但脸红,脖子都呈了粉色。

她眼眸含春,布着一层水,看得人很难不心动。

他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说:“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会。”

周稚京小声的嗯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等他走了,她就立马回去。

待在秦璇那边,还能安稳一些。

他眼里跃起一丝笑,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陈宗羡下来的很快,周稚京又很自觉地缩到角落里去。

没一会,这两兄弟就走了。

周稚京又蹲了五分钟,才站起来,看到外面确实没人了,才去客厅拿了她的袋子,去卫生间先把衣服换掉,然后立刻离开。

手机上,秦执和秦璇的电话来了好几个。

秦璇还在伴娘群里艾特她,问她在哪里,说是要拍照。

周稚京不太想回,也不太想去拍照。

她想了一下,给秦璇单独回复,【你们去拍吧,陈总有别的任务给我,我就不过去了。】

过了一会,秦璇才回过来,【那晚上酒席你还跟着我吗?我之前不是说要给你介绍个人吗,到时候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周稚京装忙,没有回这条信息。

她看了下时间,觉得还早点,就去那边的荷塘看鲤鱼。

今天天气还不错,暮色将至,天边有很漂亮的红霞。

周稚京拿手机拍了一张,发在朋友圈,配文:今天是个好日子。

她站在池子边上,看鲤鱼看的出神时,突然有人在后面喊了一声。

她还没转身,只觉身后一股巨大的推力,她一下子没站稳,直接掉进了水池里。

池子的水很凉,虽说现在温度回升,但骤然落水,还是会被激到,且呛了一大口水。

周稚京虽然会游泳,但她心里毫无准备,一下子就反应不过来。

在水里一通扑腾,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这时,一双有力的手圈住她的腰身,她立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牢牢抓住对方的手。

没一会,她就被拖起来,弄上了岸。

周稚京一时有些脱力,直接躺在地上,浑身湿透,旗袍的两片裙摆跑偏,修长的腿露在外面,高跟鞋掉了一只,脚趾上沾了许多淤泥。

她的胸口不停起伏,一张脸苍白无比。

周稚京胸腔难受的不行,嘴巴里全是腥味,让她十分反胃。

模糊的视野里,她看到一个男人的沦落,在她身边蹲下来,手掐住她的下巴,低下头来,要给她做人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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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守 男人的唇快要碰上来时,周稚京猛地侧过身,一把将他推开,呕出一口水。

男人的胳膊强而有力的撑着她的身子。

吐掉这一口水,周稚京胸口舒服了一些,她这会才看清楚身侧的人,是秦执。

秦执将丢在地上的外套给她裹上,又拿了手机,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准备衣服。

周稚京此刻是无力的,她甚至觉得那种窒息的感觉要卷土重来,她揪住秦执的衣服,虚弱的问:“谁推的我?”

秦执刚急着救人,没顾上把人抓住,这会那凶手早就跑没了影子,他先把人抱起来,说:“等会我会亲自去找老太太说,应该是宅子里的人,我瞧着穿的是统一的工作人员的衣服。”

周稚京已经难受的说不了话。

快到正厅门口时,助理带着个人过来。

是陈靖善的特助。

眼下这个情况,正厅里有不少人,周稚京现在这个样子,也确实不合适这么进去。

人家办喜事,也最忌讳碰上这种事的。

秦执的助理接到电话,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要找陈家的人,这里毕竟是陈家的地盘,有什么事儿也需要第一时间联系主人家,做好安排。

当时,他去主厅,看到一堆人,陈宗辞站在老太太身边,正在跟黄涛聊天。

看起来气氛还有点严肃的,他就不好进去。

正好这个时候,陈靖善出来,他就直接跟陈靖善说了这事儿。

但陈靖善要去跟秦璇拍照,就让自己的特助跟去处理。

周稚京被安排进了一处独立的别院,位置较为幽静,算是客房。

“我已经叫了家庭医生过来,衣服我也已经安排人去拿。事情发生在什么位置?是有人故意推的吗?”

秦执把人安置在床上,秦执的助理将周稚京的袋子递过来,他从包里翻出周稚京的哮喘药,问:“需要吗?”

她点了下头,抓住他的手,在他的帮助下,用了药。

等周稚京的情况稍缓和一点,秦执才出去跟陈靖善的特助说了一下情况。

“那个位置应该也有监控,我一会去安保室查一下。”

秦执解衬衣扣子,点了下头,朝着助理说:“去给我重新弄一套衣服过来。”

陈靖善的特助等住家医生过来,确定周稚京没什么大碍,佣人送衣服过来,他嘱咐了几句就先走了。

虽有佣人照顾着,但秦执也没敢松懈。

周稚京已经逐渐缓过来一点,脸上也有了血色,秦执说:“先去洗个澡吧,让佣人照顾一下。免得受凉。”

周稚京受不了身上那股味,她点点头,佣人把她扶起来。

秦执的眼睛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见她走路无碍,也就没有上前帮忙。

走到卫生间门口,周稚京回头对秦执道了谢,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说:“你也该去洗个热水澡。”

“没事。”他挺无所谓,“顾好你自己。”

周稚京进去洗澡,没让佣人在旁边伺候,她直接坐浴缸里泡,没什么大问题。

主要还是受惊了,到现在还心慌的厉害,很难受。

佣人从卫生间出来。

秦执站在床边抽烟,立刻过去询问:“怎么了?”

佣人:“周小姐不让我在旁边守着,她说自己可以。”

秦执点头,人又倚在窗户上,继续抽烟。

他一直在外面守到周稚京洗完澡出来,她泡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起来冲澡,把身上的味道都冲洗干净,人也彻底恢复过来。

她穿着浴袍出去,看到秦执还湿哒哒的,愣了一下。

佣人又端了姜茶进来。

周稚京:“你去洗澡吧,我没事了。”

秦执点头,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摁进烟灰缸,吐出最后一根烟,过去拿了其中一杯姜茶,说:“喝完就去洗。”

他也确实不能再在这里耗下去,时间差不多,他需要去接待女方这边的客人。

他一边喝一边说:“衣服已经给你拿过来了,这事儿等婚礼结束以后再清算。你今天也算是代表我们秦家人,在这里遇到这种事,一定得有个说法。”

周稚京坐在椅子上,点了下头,目光开始找自己的手机。

这事儿,她得跟陈宗辞说一声。

“我的手机呢?”

秦执把她的袋子领过来,“你找找看,这里没有的话,估计就在池塘那边。”

周稚京翻了下,没找到,她想起来,落水之前手机是拿在手上,当时她把手机往边上扔了。可能丢进旁边的草堆里了。

秦执注意她的表情,“没找到?”

周稚京嗯了一声,说:“一会我自己去找。”

秦执低笑,“你还敢自己去?”

周稚京愣了下,抬起眼看他,“总不能恶作剧两次吧?”

秦执却十分严肃,说:“小心点吧。晚点陪你去。”

他喝完最后一口,就进了卫生间。

周稚京喝下一大口姜茶,慢慢的身子里头也热了起来。

秦执洗完澡,他的助理拿了衣服来,“夫人到了。”

助理把衣服递进门。

秦执点头,“我知道了。”

助理问:“周小姐先去宴厅那边了?”

秦执一顿,把门拉开一点,周稚京确实不在外面了,他略微皱了下眉,旋即笑了下,说:“还真是不怕。”

“你朝荷塘那边去找,看着点。她作为陈宗辞的人,在陈家一定有一些潜在危险。”

“行。”

秦执这边,换好衣服,简单整理了一下之后,就去了主厅,带着秦母去陈老太那边打招呼。

周稚京在草丛里找到自己的手机,就沾了点泥巴,屏幕也没砸破,就角落有点点损伤。

正好,秦璇的电话又进来。

周稚京看了下时间,还是接了起来。

秦璇那边好像挺着急,“京京姐,你在哪儿呢,我这边都彩排完了,就缺你一个人。你不会回去了吧?”

“没,我这就过来。”

周稚京挂了电话,就朝设宴的方向去。

院内的灯同时亮起,这些灯应该是专门设置过,跟着灯光就能到主场地。

周稚京还是第一次参与顶级豪门的婚礼,酒席摆在露天,场子是真的大,搭起来的婚庆台还有3d环绕屏幕。

这婚庆必然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陈老太他们也已经过来。

新娘他们在舞台边上,跟司仪商量,周稚京走过去时,骤然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旗袍跟秦璇身上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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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整 周稚京脚步停滞住。

场地里的灯光很亮,正好这会宾客也都陆陆续续进来,陈家和秦家是一起过来的。

陈老太和秦母在一起,朝着这边过来。

周稚京就站在灯光下,不算显眼,但周围没别人,就显得很显眼。

秦璇脸上的笑容也僵了,看着周稚京的目光,瞬间就带了敌意。

站在陈老太身侧的陈宗辞微的挑了下眉梢。

陈靖康啧啧了两声,朝陈宗辞看了眼,说:“那不是宗辞的特助吗?这是准备要抢婚呢?跟人新娘子穿一样的。”

秦母下意识的帮周稚京说话,“估计是出了什么纰漏。周小姐怎么会抢婚呢,不会的。”

“那也说不定啊,最开始周稚京跟小叔差一点要领证结婚的呢。”

众人闻言,循声看过去。

来人是林序秋,她跟着陈家几个姊妹一起过来。她挺早就过来凑热闹了,去陈老太跟前露了个脸,但没得到重视,她就去找陈筱晴一块玩。

她今天也穿了旗袍,是之前陈老太送给她的,这套衣服,也算是象征着她是陈老太看重的未来孙媳妇。

今天这个场合,她故意穿这一身。

陈老太微不可察的蹙眉,笑着对秦母说:“放心,在我的地界上,我必然会让婚礼顺利进行。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纰漏,你看那两个孩子自己都很惊讶。”

然而,陈老太的话还没说完呢。

秦璇那边却没控制住,周稚京这才刚把外套穿上,迎面就给秦璇打了一巴掌。

她想要骂人的时候,秦执几步上前,把人拉住,“把嘴闭上,这么多人不许闹。”

陈靖善也过来,握住她的肩膀,低声说:“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先别上当。”

秦璇整个人发颤,眼睛通红,她有好多话想要说,却被秦执震慑住,用力咬着唇。

秦执:“先去休息室化妆。”

他叫了助理过来,把秦璇弄走。

可她心中的疑虑,恐慌,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

她回过头,看到陈靖善朝着周稚京看了一眼,且朝着她走了一步时,她一下挣脱开助理的手,迅速的跑过去,拽住周稚京,质问:“刚才你消失那么久,你们是不是在一起?”

这时,陈老太他们一行人也已经走过来,自然也听到了她的质问。

周稚京正想回答的时候,秦执先开口,“她跟我在一起。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秦璇明显不信。

秦执将她扯到身前,说:“你可以闻一下我身上的气味,是不是跟周稚京的一样。”

秦璇略微冷静了几分,还真的闻了一下。

确实,两个人身上有同样的位置。

而且是沐浴液的味道,这两人难不成还一起洗澡了?

她愣了几秒,深深看了秦执一眼。

他面色冷沉,“你要是那么没有安全感,今天的婚礼就此取消,我带你回家。”

“不,不要。”秦璇立刻退缩,用力挣开他的手,退回到陈靖善身边,立刻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不相信你的。对不起京京姐,这里头肯定有误会,我们的衣服应该是不一样的。我这个衣服是老太太亲自给我定做的,不可能有一样的。”

周稚京这会只觉得晦气极了。

她余光看到陈老太他们一行人,身上的血都凉了半截。

陈老太发话,“你们先去换衣服吧。有什么事儿,等婚礼结束了我们再说,我不允许有人在我这里闹事,尤其还是我们家办大喜事。”

她看向陈靖善,说:“靖善陪着璇儿去,凡事好好说。女孩子心思敏感,确实会误会,男人要有耐心。小秦也是,知道你爱护妹妹,但取消婚礼这种话,也不好随便乱说。这么多人看着呢,这不该是你作为一个大家长该说出来的话。”

秦执表示歉意,说:“是我考虑不周,只是璇儿太过敏感,这么容易被人当枪使,我怕往后她在陈家会很辛苦,也怕她以后会惹老太太您不开心。婚可以不结,我不想我妹妹讨人嫌。”

秦璇整个人躲在了陈靖善的身后。

陈老太低低的笑,“不会。你难道还信不过我?”

“当然信得过。”

秦母焦虑的捏着手,说:“我相信老太太。”

陈老太一摆手,笑着说:“都去换衣服吧。这事儿,在之后的婚宴上还有人说,那就是不给我这个老太婆的面子,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我只希望我儿子的婚礼能顺利,大家来我陈家参加婚宴,也都是高高兴兴,带着祝福,而不是来挑事,看八卦的。”

秦执一直挡在周稚京的身前,帮她挡掉了那些目光。

秦璇这会冷静下来,便知道自己的行为,在眼下这个场合确实不合适。

她要是先闹腾起来,这婚礼就要废掉了。

她主动走到周稚京的身边,挽住她的胳膊,说:“京京姐,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是相信你的,我要是不相信你,就不会主动叫你来当我的伴娘。”

两人一道走。

还没走出多远,周稚京就听到林序秋的声音,她说:“哇,刚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秦总这是跟京京在一起了?”

秦璇也听到了这话。

两人几乎同时回过头看了眼,又对视了一眼。

秦璇又看向周稚京,眨了眨眼,“你跟我哥……”

周稚京:“这事儿之后再说。”

她也是怕秦璇情绪不稳定,现在让她误会一下,估摸着心里还能舒服点,起码让她不会再怀疑她跟陈靖善。

林序秋打趣的话,倒是解了这尴尬的氛围。

秦执低咳了一声,苍白的解释了一句,“并不是那样。”

陈老太说:“不管是什么样,那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儿,咱们管不了。”

“好了,咱们还是先去落座吧,亲家。”

陈老太发了话,就算有人想再挑事,当下也不敢多说一句。

陈老太带着秦母去主家席。

陈靖康走到陈宗辞身侧,抬手拦住他的肩膀,稍稍用力,将他压下来,在他耳侧说:“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真是可惜啊。做人不能做太多孽,尤其是这种拆散人的事儿,万一他俩私下里合起伙来对付你,你扛得住吗?”

“我可是听说了,之前这周稚京跟老七一起对付过你的?这种女人你也敢放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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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道歉 1陈宗辞面上的神色不变,淡淡的说道:“三叔这是跟谁学的听风就是雨,连自己的判断能力都没有。我身边的人什么样,我很清楚,若是连自己身边的人都判断不清,我今天应该跟我爸一样,躺在棺材里了。”

陈老太回头睨他一眼,责怪他说话不好听。转头,又看向陈靖康,沉声说:“接下去的时间,我要是再听到有人说这种闲话,破坏婚礼的氛围,这笔账我都算在你的头上。你这个当长辈的嘴巴都管不住,就不要指望其他人能管得住。表率都不会做,我看你是光长年纪了。”

陈靖康笑容不变,做了个封嘴的手势。

这小小的插曲就这样过去。

陈老太让管家亲自送件衣服过去给周稚京,秦母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实在不放心,跟着秦执一块去看秦璇。

房间里。

周稚京已经把衣服换下来,管家适时的送了衣服过来,且要走了周稚京手上那件做工粗糙的赝品。

秦璇身上那件旗袍,是陈老太叫姚师傅亲手制作,可以说是仅此一件。

通常给陈家做的衣服,姚师傅那边不会放出去量产,也做不到量产。

衣服上的刺绣都是姚师傅亲手绣上去的,技法方面,国内还没有人能超过姚师傅的手艺。

因此,姚师傅的每一件出品,跟艺术品一样,有市无价。

更重要的是,能做出赝品的人,得见过这件衣服才行,但见过这件衣服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所以搞事的人,要么是陈家,要么就是秦家。

再者,知道周稚京跟陈靖善差一点要结婚的人也不多,当时这件事都没来得及说开。

管家将赝品旗袍折叠好,对周稚京说:“老太太那边会找出罪魁祸首。”

管家又递了一个盒子给她,“这是老太太的一点心意,也是替七夫人给你赔礼道歉。”

周稚京将盒子推回去,说:“我去给秦璇当伴娘,也是帮小三爷做事。旗袍的事儿,只能说我自己大意,中了别人的圈套,差一点搞坏了善总的婚礼。这一巴掌就当是给我的警醒,礼物真的不用。”

管家没有跟她推拉,只是将盒子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说:“老太太吩咐我的事儿,我不敢擅自做主。东西我放在这里了,不打扰周小姐休息。”

说完,管家就先走了。

周稚京揉了揉发烫的脸颊,低头看着柜子上的盒子。

原来,推她下水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她换衣服,而不是真要她的命。

能在陈家老宅,在老太太的地界上,做这种事的,也就只有陈家人。

这件旗袍,也是陈家的佣人送过来的。

当时好像是陈靖善的特助安排的。

会是陈靖善吗?

她拿起盒子,打开来看一眼,是一颗夜明珠。

看起来不便宜。

她先把盒子放进袋子里,进卫生间换衣服。

其实她是有点不想参与一会的婚礼,但这种时候走,反倒更容易让人瞎猜。另外,老太太送了这样一颗夜明珠过来,她也不好撂挑子,不给面子。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秦母正好敲门进来。

她是过来替秦璇道歉的,眼里含着泪,还要给她鞠躬,“谢谢你当时没有跟她吵起来,要是真闹起来,今儿个这场婚礼,也就彻底完了。璇儿肯定会被沦为笑话。”

周稚京赶忙扣住她,没让她弯下腰,“秦璇的情况我知道一点,我也清楚她内心敏感,还是我自己不够小心。我要是能更小心一点,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她不会去怪一个病人,她要怪只会怪这个背后故意挑事的人。

秦母又说了好几次对不起,“是我以前没有保护好她,如果没有那些不好的经历,她不会这样的。”

周稚京给她递了纸巾,说:“今天的婚礼,一定会很圆满。您别哭了,陈老太是明事理的人,她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秦母点点头,刚才陈老太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也十分感恩。

秦母也没有多待,走之前,她把自己的平安扣给了周稚京,说:“这是我前阵子给璇儿求来了,她让我自己戴着,我平日里也不怎么出来,戴不戴没什么打紧。我瞧你也很难,就把这平安扣给你吧,希望你以后都能平平安安的。”

周稚京愣了愣,连忙推回去,“不用。”

“拿着吧。要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你是过来帮我们的,结果璇儿还在那么多人面前打了你,是我的错。”

秦母心里愧疚的同时,也是怕秦璇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毕竟周稚京开头就说了,她是代表小三爷的。

秦母说:“也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就是我的一番心意,你不要拒绝。今天你陪了我一整天,我真的很开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最终,周稚京收下了平安扣,她缠在了手腕上。

时间差不多。

秦璇亲自过来叫她一块去喜宴,她换了一套婚纱,妆容也改了。

楚楚可怜的表情,更是动人。

她认真的给周稚京道歉,眼眶里含着泪,很难不让人动恻隐之心。

秦璇说:“靖善跟我仔细解释了,我知道我中计了,差一点毁了今天的一切。对不起,京京姐。”

‘对不起’三个字,周稚京都听麻了,她想了想,说:“你倒是不用跟我道歉,总归以后我跟你接触的机会也不会很多。但你真要好好想一想,你这婚礼都还没有结束,就有人要在婚礼上搞事,给你一个下马威。那么你也要硬气一点,不能在这件事上退让,必须要找出破坏婚礼的罪魁祸首。要不然的话,你以后又怎么在陈家立足?”

秦璇沉默下来,也不再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周稚京碰了下她的眼睛,说:“不要觉得自己柔软,有时候柔软也是利器。”

秦璇睫毛微颤,抬起眼看向她。

周稚京朝着她浅浅一笑,“而且,我相信你也不完全柔软。这一巴掌你打的也挺狠,不是?另外,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记住,我是小三爷的人,我来给你当伴娘,也是小三爷的意思,我不是因为你可怜才来的。往后你要在这个家里生活,你也要好好想一想,你该跟谁走的更近。这都是门道,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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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捧花 你以后是善总的妻子,作为妻子也需要帮丈夫维护一些关系,妻子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在男人走偏的时候,立刻将他拉回来,若是他不听,你作为妻子也能够替他做决定。”

周稚京这番话里是有暗示的。

秦璇黑白分明的眸子似懂非懂的看着她,但这些话,她也确实听进去了。

她隐约觉得周稚京是在提醒她,在陈家要跟谁拉拢关系。

这个人,应该是陈宗辞。

两人说完,就一块过去。

周稚京去伴娘席位上坐下来,五点二十分,仪式正式开始。

整个过程都很顺利,陈老太的震慑力还是很强的,除了同桌那几个伴娘,时不时朝周稚京看之外,并没有听到半点闲言碎语,一句议论的话都没有。

中间,也还是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流程,她牵着小女孩一块去送戒指。

陈老太给周稚京拿的衣服,是改良版的旗袍连衣裙,保留了经典元素,又融入了灵动的少女感。裙摆是那种百褶款式,只收紧到腰部,也很好的展现了她的腰部曲线。

盈盈一握的细腰,十分吸人眼球。

陈宗辞跟老太太一起坐在主位,离台子很近,台上的人能看的特别清楚。

周稚京被打的那半边脸,还是略微有点红,她给另一边打了腮红,两颊绯红,显得娇艳欲滴。

她牵着小女孩,整个人都变得格外温柔。

两人走到新郎新娘跟前,周稚京弯下腰,将小女孩抱了起来,让小女孩亲自把戒指递给他们。

此时此刻,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台上这几个人的身上。

陈宗辞眯着眼,目光落在周稚京的脸上,看到她眼睛弯弯,看着怀里的小宝,看起来好像很喜欢小孩的样子。

他轻微的发出一声哼笑,转开视线,想要点根烟。但烟拿在手里,到底没有点燃。

仪式结束,秦璇要丢捧花。

周稚京被拉去参与,好些未婚男女都过来凑热闹。

连陈宗辞都给推出去玩了,林序秋自然也没闲着。

林娴静对方觉夏说:“你也去参与一下。”

方觉夏笑着摇摇头,不打算参与。

林序珩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夏妹妹现在的身份,可不能随便谈恋爱。”

方觉夏侧过头,与他对视一眼,笑了笑,说:“我现在也确实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只能把工作做好,好好的提升自己。”

林序珩点头,看向林娴静,“我就知道姑姑选中的人,肯定是那种工作狂。”

林娴静评价,“哪个优秀的人不努力呢?不努力的人一定不优秀。”

聚光灯里,那些年轻男女都等着秦璇手里的捧花。

周稚京站在边缘的位置,正好转身的时候,那捧花就冲着她砸过去。

幸好抢的人多,不知道是谁往上拍了一下,大家就这么玩了起来。

最后这捧花落在了林序秋的手里。

当时,陈筱晴就在她旁边,还喊了她一声嫂子。

嗓门很大,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林序秋笑了笑,倒是没有反驳。

其他人就开始起哄,有人顺势拉陈宗辞过去,一群人齐声让他求婚。

气氛烘托到一定程度,就直接把人架了上去。

周稚京早早的就脱离了这群人,回到席位上吃东西,但那些起哄的声音太响,还是勾起了她的注意力,忍不住转头看过去。

她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陈宗辞被人推到林序秋的跟前,那些人都激情高涨,直接把本场主角都给忽略了。

不过仪式也结束了,新娘去换衣服,新郎去应酬客人。

旗袍的事情发生到现在,陈宗辞那边都安安静静的,一个消息都没有发过来。

不过她换衣服的时候,就已经把事情经过简明扼要的跟他说了。

周稚京夹了一块三文鱼放进嘴里,那酱油芥末不知道是谁调的,芥末挤的太多,一口进去,一下子冲到她,直接冲出了眼泪,也太他妈上头了。

陈宗辞侧头朝周稚京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她眼泪汪汪的朝他看。

他一瞬间心念一动,沉声道:“你们够了,今天是我小叔的婚礼,我不想抢风头。”

他这一开口,火热的气氛瞬间冷却。

大家脸上的笑容逐渐转化成为尴尬,这最下不来台的,大概是林序秋。

她表情绷着,笑容没有掉下来一点,她说:“陈宗辞说的没错,他要是真的求了,我会直接把捧花丢在他脸上。谁说,我接到捧花,就是要嫁给他啊,你们也太能闹了。”

她头发一甩,扬着下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心里气的差点要把手里的捧花扔出去。

林序秋坐下来,余光朝方觉夏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那眼睛里的戏谑一闪而过,林序秋差点没沉住气,索性林序珩握住了她的手,说:“运气不错嘛。站那么远,最后捧花也能到你手里。”

林序秋嘴唇绷直,她能抢到捧花,当然有提前设计过,她咬了下唇,勉强露出笑容,说:“我从小运气就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哼,我从小就是福星嘞。”

林序秋说着,拿起酒杯,一口气喝掉了半杯。

婚礼到十点才彻底结束。

管家这边,提前过来跟周稚京说了一声,将她邀请去了客房,意思是今晚上先留在这里,旗袍的事儿,明早上会有个交代。

另外除了秦家之外,林序秋也被单独留下。

陈老太送完几个重要的客人,就回别院休息。

陈老太躺下来,卸了妆,脸色明显不好,今天消耗了太多精力和体力。

管家送了药过来,“七爷的特助在保安室调了监控,但他去的时候,还是慢了一节,周小姐出事的那段时间监控被抹掉了。能在我们院子里做这种事的,大概只能是我们自家人。”

陈老太吞下药,缓和了片刻,微微叹口气,说:“我还没死,就开始躁动不安了。我要是死了,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管家:“您长命百岁。”

她平躺下来,一时没有开口,似乎陷入了沉思。

这一晚,陈老太没找任何人说话,只是将该留下来的人留下。

……

周稚京洗漱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一系列的事儿,让她心不安。

夜深人静,门锁转动,房门无声息的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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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星空灯 周稚京还没睡。

来人动静很小,但她还是立刻就察觉到异常,她不敢动。这一瞬间,大脑是空白的,脑子里只有鱼死网破这四个字。

“是我。”

陈宗辞的声音在黑暗中想起的那一刻,她悬着的心瞬间落下,微微吐出一口气,小声抱怨说:“你就不能先给我发个信息说一声吗?吓我一跳。”

她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不知道是不是紧张造成的。

陈宗辞手里亮起光,瞬间头顶上边出现了一片星光。

周稚京不由的抬头,忍不住笑了下,说:“你这是拿了哪个小朋友的玩具?”

陈宗辞把手里的灯放在床头柜上,顺势在床边坐下,“怎么还没睡?”

他的音色温和,带着一点关切。

周稚京的注意力还在头顶的星辰上,光影一直在变化,除了星星,还有小动物的。周稚京就想看看,有几种类别。

陈宗辞也不催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低头去握她的手。

察觉到她的手心热的有些不对劲,他立刻去摸她的额头。

周稚京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同时也收回了心神,“你说什么?”

陈宗辞:“身体不舒服?”

周稚京自顾摸了一下额头,说:“没有,就是觉得有点冷。”

陈宗辞让她躺下,“等着。”

他起身出去。

周稚京则躺着看星空灯,越看越觉得好笑,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一个小宝宝。

陈宗辞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袋药。

测了下温度,三十八度。

“发烧自己都没感觉?”他略微皱眉,言语间带着责备。

周稚京一只手搭在额头上,说:“怪不得一直发冷,开始还以为是落水受惊的缘故。”

陈宗辞给她喂了退烧药。

周稚京看着他,问:“你觉得这事儿是针对谁?”

她一直在反复不停的复盘整件事,背后搞事的那个人,肯定从她进陈家的门,就开始盯着她了,那这个人肯定也看到她进陈宗辞的独栋小楼,如果这人是想要针对作弄陈宗辞,那么这个时候,这人也可以搞事。

不必费尽心机绕那么大一圈,搞这样一出戏。

要说是针对陈靖善,也不像。

周稚京怎么想,都觉得这个人,主要想要整的是她。然后,顺便用她去挑拨陈宗辞和陈靖善之间的关系。

有老太太在,这件事也闹不了多大,只能是膈应人心。

周稚京说:“我想了半天,我觉得这人主要是想整我。你看啊,所有人,只有我出丑了。又是掉水里,又穿着件赝品旗袍被人误会想去抢婚。虽然婚礼上没人说,但明天到了外面肯定会有很多闲言碎语传出来。”

陈宗辞盯着她的嘴,等她说完,将吸管递到她嘴边,“喝水。”

周稚京依言张嘴喝了一口,还想说点什么,陈宗辞打断,“多喝点。”

她又乖觉的继续喝。

陈宗辞说:“这件事,老太太自有定夺。老宅是她老人家的地盘,谁要在她地盘上做小动作,她绝对不会容忍。是秦执把你从水里捞起来的?”

周稚京点头,“我半天不见人,他是过来找我的。他应该有看到当时推我的人,我记得他喊了一声,但我警惕性不够,没有躲开。”

她自我检讨,说:“是我掉以轻心了,我以为在老宅,有老太太坐镇,肯定没人会搞事儿。没想到还是闹了这么一出。”

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出问题之后,其实威慑力就没有之前那么高了。

陈宗辞先开被子坐进去,直接将她抱进怀里,说:“先别想了,睡觉吧。还冷不冷?”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闻着很舒服。

周稚京本来想让他走的,但这一瞬,生出一丝眷恋。

她看了他一眼,选择闭上眼睛睡觉。

落水的时候,她也确实受到了惊吓,一个人躺着总觉得不安。如果陈宗辞能在她身边待一会,她也确实能安心一点。

没多久,周稚京就睡着了。

但她也睡的不那么安稳,睡了一个多小时,就突然起来要吐,烧不但没退,还往上升,快四十度了。

陈宗辞扶着她在卫生间里吐了一通,把晚上吃下去的都吐了出来。

他拿热毛巾给她擦脸。

周稚京没什么力气自己走路,陈宗辞给她擦完脸,又帮她擦了下身子,才抱着她回到床上。

他拿手机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把人叫了过来。

周稚京的体质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就是个娇贵的身子骨,从小就不好养,折腾不起。

陈宗辞的出现,让周稚京紧绷的那根弦一下就松掉了,身子也就跟着垮下来。

家庭医生给她挂上水。

既然惊动了家庭医生,管家那边自然也就知道了,没一会功夫,就带着佣人过来照顾。

见着陈宗辞也没多问什么,只交代佣人要好好照顾人。

管家见陈宗辞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朝他看了一眼,就退了出去。

陈宗辞待了半个小时,见周稚京皱着的眉头松开,他才起身离开,去了老太太那边。

老太太门外专门有人守着夜的,“小三爷,老太太已经睡下了。”

这个点,他当然知道奶奶已经睡了,他说:“我过来陪一会,你不用管我。”

老太太对陈宗辞不忌讳,所以佣人也没拦着,只帮他打开门,打着夜灯带他进去。

老太太的床头亮着一盏夜灯。

陈宗辞示意佣人出去,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年纪大觉少,老太太五点就醒过来了。

睁眼就看到陈宗辞歪在椅子上,抱着胳膊睡觉。

她起来,拿了床上的外套,盖在他身上。

陈宗辞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怎么睡在这里?”

陈宗辞伸了个懒腰,没站起来,懒懒的说:“婚礼折腾了一天,怕您晚上睡不好。”

老太太睡了一觉,精气神就好了一些,她坐回床上,双手撑在大腿上,“你是想来说周稚京的事儿?”

“不是。我只是觉得,现在都有人敢在老宅做小动作,我担心您的安危。”

老太太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低低的咳嗽起来。

陈宗辞走到她身侧,轻抚她的背脊,说:“这一次是试探,如果不严肃处理,那么下一次就会变本加厉,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

老太太淡淡说:“不要危言耸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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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冤枉 陈老太起身,拍拍他的背脊,说:“你去沙发上睡一会吧。我还没病到糊涂的地步,知道该怎么做。”

陈宗辞点了下头,没有再多言。

他去沙发上睡了一会。

……

周稚京六点钟醒来,她整个人舒服了很多,烧也退了。

夜里的事儿,她还依稀记得一些。

记得陈宗辞抱着她睡觉,她胃里不舒服起来去吐了,好像还吐了一些在他手里。

当时她自己也是迷迷糊糊,似梦非梦,她一时之间也弄不清楚是做梦还是真的发生了。

床头柜上的星空灯还在,证明陈宗辞夜里是真的来过的。

她将灯拿过来,找了下开关,打开。

光束打开,由出一只海豚来。

灯不大,散开的光圈很大。

还挺有意思的。

关灯的时候,她才注意到手背上贴的胶布,撕开,手背上有针眼。

所以,她混乱记忆力的那些画面,都是真的发生过的。

佣人进来,看到她醒来,笑着询问:“周小姐,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

她拿了衣服过来,轻声说:“这是给您准备的衣服。我先去给您弄点吃的,等会八点钟餐厅那边也会安排早餐,到时候您准备过去就行。”

“谢谢。”

佣人给她弄了点糕点,周稚京吃了一点,就去洗了个澡。

她穿戴整齐,站在窗户边上,呼吸新鲜空气。

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声音从下面传上来。

她低头,就看到陈靖善站在花坛边上。

他身上穿着黑色的运动衫,看起来是在晨练中,这会没有戴眼镜,少了点斯文禁欲感。

周稚京握住窗框,心想着这是巧合,还是他有意在这里守着。

她在心里微微叹气,大大方方的回应,“善总,早上好。”

昨晚上,他应该喝了不少酒,又是洞房花烛,这个时间还能起来晨跑,这人也是足够自律。

连温柔乡都拖不住他。

陈靖善看着她,像是在仔细打量。片刻,他微微一笑,说:“早上好。”

他并没有停留多久,总共大概也就五分钟时间。

彼此问候完,他就走了,没有说更多。

周稚京只在他的身影上停留了几秒钟,就立刻收回了视线,关上了窗门。

八点钟,陈宗辞跟老太太一块去餐厅。

今天的早餐,人很齐全,自家人都在。

另外就是秦执和秦母,周稚京和林序秋。

饭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

秦璇穿着红色的裙子,身上只佩戴了一枚钻戒,一脸幸福的样子,可以看出来昨夜的洞房花烛应该是过的很不错。

陈靖善还是一贯的清冷模样,他今儿个就穿了件简单的白色衬衣,仔细的给秦璇拿东西吃。

老太太进来,在座的都站起来叫人。

陈老太摆摆手,说:“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这些礼节。先吃早餐吧。”

她在主位上坐下来,大家开始正式用餐。

陈老太等所有人都用完餐,才敛了笑,让管家把昨天的那件赝品旗袍拿出来,而后问:“昨晚上婚礼上发生的小插曲,大家应该都有看到。那么对这件旗袍一定也不陌生。我也不想兜圈子,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是谁在背后搞事儿,现在自己站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一个个表情都是茫然的。

“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听不懂。”说话的是老太太的大媳妇,陈靖诚的妻子郑钰薇。出生名门,是几个儿媳妇里,老太太最倚重的一个,老太太手里的一些慈善事业,都交给她在打理,家里一些重要的节日活动,她也全部交给郑钰薇去办。

也就这个儿媳妇,能让她放心。

婆媳两关系好,所以郑钰薇才会这么无顾虑的提出疑问。

老太太没啃声,锐利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

气氛当即就凝重了起来。

老太太的不回答,让在座的人都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五分钟过去,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站出来承认。

又过了五分钟,他们开始互相看,最后好多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序秋。

林序秋听到老太太那句话的时候,她心里就犯嘀咕,现在这些人都看她是什么意思?但那么多长辈,她又不能直接爆发,便立刻转头,看向身侧了周稚京。

周稚京余光淡淡瞥了她一眼。

这时,老太太开口,“不用看别人,谁做过,谁站起来就行。”

五分钟后,没有人出声。

管家带了个人进来,男人低着头,十分的拘谨,但也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飞快的朝着林序秋这边看了一眼。

老太太说:“既然你们谁都不说,那就换个能说的人来说。”

“昨儿个家里办婚礼,外人多的情况下,这是给了人下手的机会。竟然会有人敢在我宅子里闹事。”

最后一句话,老太太的语气格外的严厉,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在场顿时鸦雀无声,气氛越发的严肃凝重,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老太太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人的脸,敲了下桌子,“你说吧。”

男人战战兢兢的说:“是,是林小姐,林序秋小姐。”

林序秋听到自己名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猛地站起来,指着他,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男人说:“您确实不用亲自来跟我说,我也是偷摸跟着那人,才知道原来是您指使的。我原本还想着,拿这事儿找您敲诈一笔。没想到,婚宴还没有结束,我就被人抓住了。”

“我没有!京京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害她!”

老太太的目光定住,“我还没说他做了什么事,你怎么就知道是害人?”

林序秋微的愣了一下,她捏着拳头,心里顿生委屈。

不等说话,其他人也开始指责。

陈三叔笑着说:“怪不得昨天事情发生的时候,秋秋你反应那么快。是不是周特助是跟宗辞走的太近,你吃醋了?”

林序秋委屈的要命,她看向老太太,说:“奶奶,我是冤枉的,是周稚京跟陈宗辞合起伙来陷害我的!他们故意弄这么一出,让你觉得我很坏,不配当你的孙媳妇。他做那么多就是为了娶那个方觉夏。”

“陈宗辞你这么对我是吗,那我今天就让所有人看看方觉夏是个什么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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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玩弄于股掌 林序秋拿起手机,当即拨了个电话过去,“我现在让人过去接你,你马上来一趟。”

之后,她又把电话打给林序珩。

一系列操作完成之后,她把手机重重拍在桌子上,弯身坐下,双手抱着胳膊,看着陈宗辞说:“陈宗辞,你真以为你自己是什么香饽饽,所有人都要忍着你让着你?我告诉你,我林序秋不吃这一套!你不想联姻就直说,装什么白莲花,还要站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来搞臭我的名声!”

“你压根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娶我,又在外面立什么喜欢我纵容我的人设?!弄得好像我多骄纵一样,明明就是你在乱搞!陈宗辞,由始至终我们之间,都是你在乱搞!”

这时,高盈君忍不住开口斥责,“你自己做这些个腌臜事儿,怎么到你嘴里,好像还是宗辞逼着你这么做似的。”

“本来就是他在逼我!”林序秋像只炸毛的孔雀,她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她感觉到那些不善的目光,她又孤立无援,让她觉得自己是一直待宰羔羊,这些人要围住她进行绞杀。

她看向老太太,期望着老太太能公平一点,可当她对上老太太冷厉的目光时,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可笑。

她虽叫人家奶奶,但这又不是她的亲奶奶,又怎么可能来维护她?

老太太只会包庇纵容自己的孙子!

老太太只会相信自己的孙子无辜,怎么可能会相信她呢。

这一瞬,林序秋突然明白了。

她被留下,就是为了给陈宗辞背锅的!

反正,老太太也早就不满意她了。

她眼眶慢慢变红,心凉了一瞬后,笑了起来。

这样反倒是好办了呢。

她冷冷一笑,说:“我明白了,你们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要合起伙来欺负我,让我来背锅,是吗?!老太太,你这样德高望重的一个人,欺负一个小辈,有意思吗?”

郑钰薇作为长房妻子,此刻拿出了威严,挡在老太太面前,斥责林序秋,“人证都已经站在这里,你在狡辩什么?老太太已经给了你机会,就算现在你父母站在这里,也得认一个错。昨晚上,老太太把事情压下,没有闹大,已经是仁慈之举,我们陈家还容不得外人在这个家里头兴风作浪。”

“就你这样的做派,还没进门就开始闹,进门之后还得了?”

这话,瞬间刺激到了林序秋,当即反驳,“你们以为我有多想嫁进来,一切都是你们这些长辈在说,什么时候问过我的意见?这世上也不止你们陈家一个豪门!我林序秋也不是找不到比陈宗辞更好的男人!只要我想,陈宗辞算什么东西!”

高盈君哼笑,讽道:“作为千金小姐,你现在这样很不体面。”

林序秋眉梢一挑,没了半点敬重,反驳道:“用下三滥的手段抢别人男朋友就体面?”

“你!”高盈君一张脸瞬间通红。

林序秋白了她一眼,说:“难怪陈宗辞也是个烂人,上梁不正下梁歪。”

高盈君猛地起身,“妈,你看看她这都说的什么话?!她能说出这种话,只能说明林娴静没少在背后我说。”

不等老太太说话,郑钰薇摆摆手,“你跟她置什么气,现在说的也不是这些成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现在说的是旗袍的问题,你别被人牵着鼻子走,快坐下吧。”

郑钰薇那个眼神,好像在指责她丢人现眼,高盈君心里恼火,但郑钰薇说的也没错,她收住了脾气,坐下来喝茶。

老太太稳如泰山,平静的提醒说:“现在也不单单只是一个旗袍的问题。京京之所以要换衣服,是因为她被人推进了池塘,导致她不得不换衣服。其实撞衫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推人下水,却不是个小事,万一闹出人命,这就是谋杀,是要坐牢的。”

林序秋面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激动的说:“坐牢?你们还想让我坐牢!可真正要坐牢的,应该是陈宗辞!”

她转过脸看向身侧的周稚京,对她的背刺耿耿于怀。

“也就你这种无权无势,既贪图权贵又胆小怕事的女人,才会被陈宗辞操控,当他永远见不得光的情人,往后耗完了青春,人财两空,有你哭的时候。”

林序秋说着,一只手重重落在周稚京的肩膀上,压着她站起来,走到她的身后,说:“既然你们不把我当回事儿,那么我也不用给你们这些道貌岸人的人面子。我告诉你们,周稚京最开始是我的人,她的目标呢,是想要嫁给陈靖善。”

“可惜啊,被陈宗辞盯上,她没有办法,就找到我这里,想让我替她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她大概也是听到了那些不尽不实的言论,以为我能制衡住陈宗辞,但其实她被那些言论误导了,陈宗辞没想娶我,我也没想过要嫁给他,我甚至还很讨厌他。所以,我就跟她谈了条件,把她放在陈宗辞的身边,之前不是有个叫什么迪迪的吗?也是她找来放在陈宗辞身边的。”

林序秋一副要彻底撕破脸的架势,“之前你们不都责怪我跟小叔搞暧昧吗?你们只看到了表面,却不知道其中真正的缘由。真正的理由是因为,周稚京用了下三滥的手段,给我跟陈靖善下药,弄得我跟他差一点滚到床上去,也多亏了陈靖善是个正人君子,他不但克制住了没有碰我,还把我交给了我的前男友闻璟,我真正喜欢的男人。对此,我非常感激。就因为这件事,我跟闻璟重归于好。”

“可陈宗辞这个混蛋,找人绑架了闻璟。当时,周稚京暗示我,陈靖善跟陈宗辞之间是竞争关系,之后又发生了宋奎的事儿,让陈宗辞一败涂地,让我以为他只能靠我来打这场翻身仗。所以我就故意跟陈靖善搞暧昧,就是为了威胁他。”

“现在我开始明白了,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是在耍我,在报复我,是吗?”林序秋看向陈宗辞,她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把所有事情都串了起来。

所以,从他回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回来报复的,一点一点的将她玩弄于股掌。

周稚京听到最后,下意识的看向陈宗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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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谁都不行 周稚京想起之前在别墅那次,林序秋跟方觉夏明显有什么恩怨,而林序秋也一直都很在意方觉夏这个人。

她这一眼看过去,正好就撞到了陈宗辞的目光。

她立刻垂下眼帘,没再多想。

无论他跟方觉夏在做什么,都跟她没有关系,她也不想知道的太多,她现在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可以。其他的恩恩怨怨,她一点也不想掺和。

就算这次这件事,真的是陈宗辞在背后搞事儿,拿她当棋子,那她就把棋子这个身份发挥到极致,也算是如了他的心愿。

如此想着,她便咳嗽了起来,说:“闻璟不是被小三爷绑架的,他仅仅只是想要摆脱你而已。他告诉我,你是自尊心作祟,其实你心里早就喜欢小三爷,只是当初小三爷身边有别人,所以你才拿闻璟做了挡箭牌,一边告诉别人自己最爱的人是他,一边又暗地里对小三爷身边的人下手。”

“当初闻璟之所以拿着钱离开,也是因为他看清楚了你的内心,可你却死活不承认,他只想远离你。其实你要真的爱闻璟,那他要是真的被小三爷绑架,你应该第一时间就去报警,而不是掉头去跟善总搞暧昧,以此来威胁他。你的这种威胁,不过是想让他重视你……”

周稚京的话还没说完,林序秋一把抓住了周稚京的头发,用力一拽,“你可真他妈贱……”

林序秋的脾气还没发出来,秦执已经上前,迅速扣住了林序秋的手腕,他的力气极大,林序秋当即松开了手,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陈宗辞也在这一瞬站了起来,老太太适时的抓住他的手腕,怕他脾气上来会动手。

林序秋倒是没在怕的,她瞪着眼睛,看着秦执,说:“怎么?你看上人家了?她恐怕都已经被陈宗辞睡烂了,你要当接盘侠啊?!你想当,你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她现在的样子,怕是会为了陈宗辞肝脑涂地。我劝你,还是找个正常一点的女人,要不然的话,指不定你手里的斓宇,会被他们俩一起吞掉。”

秦执一把将她推开,沉声道:“我家的事儿,还不劳烦林小姐来操心。我要喜欢谁,也轮不到林小姐来掺和指点。我只知道,周小姐是我请来的人,那么不管是谁,都不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动她一根手指。”

周稚京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像是哮喘发作的前兆,秦执连忙上前,蹲在她身侧,询问:“药呢?”

她捂着脖子,摇头,眼眶里含着泪,脸色苍白。

秦执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抱起来,对老太太说:“我先带她去用药。”

说完,也不管陈老太什么反应,直接带着她离开了餐厅。

秦母愣了几秒,也跟着过去,她还是头一次见自己的儿子这么出手帮一个女孩的。

不但秦母惊讶,秦璇也觉得有点诧异。

她扭头看向陈靖善,正好看到他晦暗不明的眼神,有一点点冷,眨眼过后,又恢复了常色,仿佛刚才那一点异样,只是她眼花看错。

林序秋像是想到了什么,跑到陈靖善跟前,揪着他,问:“之前你被绑架,不是说见到了闻璟吗?”

陈靖善当然不会说,这些都是他跟周稚京合谋设下的局。

只是当下,他突然意识到,也许这个局,真的跟陈宗辞所言的一样,从一开始,周稚京就是他落下的棋子。

起码在闻璟这个局中,她并没有跟他说实话。

闻璟在林序秋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她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但周稚京没有说实话,她联合了闻璟一起骗了他。

结果导致,一切没有按照他们设想的那样,林序秋不但没有跟他合作假装在一起,她甚至还反咬一口,给他塞了个秦璇。

他深深看了林序秋一眼,将自己的衣领从她手中抽出来,淡声说:“见没见到,都不影响你想要得到宗辞的心。如今我已经娶了秦璇,我也不想跟你计较什么,我之前不明白,现在倒是明白你为什么要倒打一耙。是我会错意,不知道你心里其实真正想要的是宗辞,而不是闻璟。”

这一刻,林序秋有一种墙倒众人推的感觉。

好像所有人都在指责她用心险恶,为了得到陈宗辞不择手段。

她怎么就成了爱而不得,为爱痴狂的那一个?

真特么可笑。

林序秋开始无差别扫射,轻笑起来,阴阳怪气的说:“陈靖善,你不会是因为我没被刺激的跟你结婚,而怀恨在心吧?老实说,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想娶我,来抬高你在陈家的地位啊?那天晚上,你以为床上的人是我吧?”

秦璇几乎是瞬间,拿起手边的牛奶,朝她脸上泼了过去。

林序秋停顿了一秒,当即一巴掌甩了过去,“你什么东西你敢泼我!你应该跪下来感谢我,给了你这个机会,让你能嫁给你想嫁的人!要不是我,你以为陈靖善能看得上你?”

秦璇整个人开始颤抖,眼眶迅速泛红,但她也心虚,她感觉好像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她,甚至耳边还想起了很多嘲笑她的声音。

陈靖善适时的握住她的手,宽慰道:“不用理她。”

这双手好似有无穷的力量,让她的心一点点的平静下来,她垂下眼帘,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可内心深处又有一种深深的失落,余光朝着林序秋看过去。

原来,他想娶的人是林序秋。

这时候,林序秋已经转移了攻击对象,朝着老太太的方向过去。

陈宗辞先一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林序秋猛地扬手要打人,被陈宗辞一把甩开,“这里不是你发癫的地方,我也没有那个闲工夫,用这种方式来陷害你。没有人会像你一样,不把别人当人,随随便便丢进池子里去,吓出毛病,只为了整人。”

他眼神狠戾,像一把刀刺过来,林序秋心里颤了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

陈宗辞却一把将她拽到跟前,“周稚京就算是颗棋子,你也得看看是谁的棋子。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可以欺负她,其他谁都不行。听懂了吗!”

说完,他松开手,回到位置上坐下,沉声说:“不过我倒觉得这事不是林序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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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各怀心思 林序秋听到这话,微微愣了一下,原本焦躁的情绪,在这一刻平静了下来。她朝着陈宗辞看了一眼,手腕还很疼,但心里却是好受多了。

她抿着唇,吞了口口水,颤着声音说:“算你说句人话。”

陈老太一直八风不动的坐在主位上,不管林序秋说什么离谱的话,她都没有任何情绪浮动,淡定的看着眼前所有人,几乎将每个人脸上的细微表情都尽收眼底。

陈宗辞这话一出,她微微动了下眉毛,低头抿了一口茶,神色难辨,只是平静的问:“你这边有拿到什么证据吗?”

陈宗辞摇摇头,说:“没有证据,单纯觉得她还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再者,光凭一个人的说辞,也不能证明就一定是林序秋干的,人的嘴巴可以撒谎,只有确凿的物证不会。”

他转过头,看向站在旁边的男人。

男人垂着眼帘,很明显在克制紧张的情绪,嘴唇过于用力的抿着,唇色都有些泛白。

陈靖诚认同的说:“宗辞说的没错,这件事发生在陈家的地界上,咱们一定要慎重处理,不能落人口舌。更何况咱们跟林家一直以来十分友好,就更应该弄清楚。”

陈靖康摸了摸下巴,说:“其实这事儿说大也不大,人周特助没事,婚礼也算得上是圆满。咱们要一直追查下去,到时候必然是要闹得人尽皆知,这样一来,对我们几家人都会造成影响。”

陈老太偏头,将目光落在陈靖康的身上。

他看到老太太的目光,犹豫了几秒,说:“妈,您可能不知道,三叔那边可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股东会上就他们一大家子总爱挑事儿,明明都是一家人,总让别人看笑话。这事儿,真脑开来,他们势必要在背后大搞文章的。”

“之前,宗辞的事儿,他们也没少落井下石。”

陈老太一只手抵住头,眼神淡且锋利,说:“宗辞的事儿,谁在落井下石我比你更清楚。”

陈靖康讪讪的闭了嘴。

郑钰薇说:“三叔那边我还真没有听到过什么不好的言论,我跟姑姑常来往,前阵子还听到她说三叔有退居二线的打算,把位置让给年轻人去创造奇迹。”

郑钰薇的姑姑是陈老三爷的妻子。

也算是他们两家人之间友好的桥梁。

郑钰薇和陈靖诚的婚事还是老太太一力促成,那时候他们还没从港城退出来,任何领域,都将就一个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陈家老一辈这三兄弟,分家后又重新合并,生意越做越大的同时,内部肯定也少不了矛盾。

矛盾最大的就是跟三房这边,曾经两家人一度闹的不可开交,三房那边想要拿下绝对话语权,把长房挤下去,但实力还是欠缺。

那时候陈老太跟陈老爷两个人太强,两个人默契又恩爱,根本没多少人能攻克他们两夫妻。

真正做到了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三房的小动作一向就多,陈老太一直纵容,助长了他们的野心,欲壑难平,欲望这个东西,只会被养大,越是纵容就越是不满足。

最后,陈老太还是秉承着一家人的态度,就想了这么个法子,让两家的关系更紧密,又故意搞了几个危机出来,让他们明白他们现在的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两家人再继续闹,便宜的就是别人。

这么多年过去,三房那边还有没有野心,当然有,且一直都没有打消过念头。

陈老三爷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他的那几个儿子孙子也都十分优秀且团结,冲着什么来的,陈老太也看得很清楚。

尤其是陈老太他们退出港城,来到海荆市之后,三房在港城逐渐清扫了他们长房的人。

一步一步的想要争夺绝对的话语权。

也亏得当初老太太精明,让老大娶了郑钰薇。

如此,陈老太才能对陈老三爷的动向了如指掌。

说是要退居二线肯定只是说说,陈靖康说的话也没有毛病,他们家里纷争越多,三房那边必然会有对应的动作。

但婚礼上这事儿,倒是算不到三房的头上去。

陈老太点点头,说:“其他人我管不住,我只能管住我们自己家里头的嘴。我也相信,我们家里头的嘴都闭紧了,外头也传不出什么话来。所以,今日事今日毕,我要给亲家一个交代,给受害者一个交代。但事情也只是到我这里就打住。”

林序秋这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拿纸巾擦脸上的牛奶液。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沉寂,每个人都各怀着心思,各有情绪。

片刻,管家进来,打破了僵局。

他走到老太太身侧,说:“周小姐用了药,没什么大碍,但需要在房里休息。”

陈宗辞闻言神色有所松动,但也没有表露出更多。

倒是陈老太问了句,“亲家母他们呢?”

“秦总他们还在照顾着,说是过会就来。”

“好。”

陈宗辞垂下眼皮,拿过茶杯抿了口茶。

客房内。

周稚京靠坐在床上,对秦执和秦母表示感谢,秦执见她无碍,让秦母留在这边,自己则回了餐厅。

今天这一出,他心里也担心秦璇可能也会被波及到。

等他快到餐厅大门口时,正好遇到被佣人带进来的林序珩。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彼此都认识。

刚林序秋说要叫个人来,但现在来的只有林序珩。

他面上带着一丝担忧,匆匆进去。

“老太太。”林序珩进去后,第一时间叫了人,姿态谦和。

林序秋看到自家哥哥,当即委屈的哭了出来,快速的走到他的跟前,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极力忍住。

林序珩握住她的手,看到她湿掉的衣服和头发,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她的眼神也在明确的告诉他,她受了委屈了。

昨天留下来的时候,她还在微信上高高兴兴的说老太太要单独跟她聊天,她当时以为自己还有机会,老太太要专门教导她。

她哪儿受过这样的委屈,眼泪叭叭往下掉。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问:“我让你带的人呢?怎么没来啊?”

林序珩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暗示什么,而后将她拉到身后,问:“不知道这次秋秋又做错了什么事,需要老太太您如此兴师动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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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是我 林家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私自把人留下来审问,多少有点不给面子。

林序珩面上虽挂着笑,但也是不可随意侵犯的姿态。

陈老太让管家搬了椅子过来,又让人上茶,顺道把桌上的餐点都撤掉,又让人送了一套崭新的衣服过来,给林序秋换上。

秦璇这会还是本能的去找秦执,她站在他的身后,轻轻的喊了声哥。

从她闪烁的眼神,还有脸上明显清晰的巴掌印,秦执大概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他拍拍她的背脊,算是无声的安抚,并朝着陈靖善看了眼。

陈靖善正好开口维护,说:“母亲,我不想坏了璇儿的心情,不如让她先回房去休息。总归这边的事儿,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陈老太点头,便让佣人先把秦璇送回去。

等大家重新坐下来,形势便又有了变化。

陈老太先看向林序珩和林序秋两兄妹,说:“其实我刚才叫那人过来指证,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我也没有说过这件事就一定是秋秋做的。我也相信,她虽骄纵,但也不至于做出这样恶劣的事情。家里头的监控虽然是被人提前做了手脚,但这里既然是我的地方,我必然也能想到,有朝一日家里要真闹出事儿来,一定会有人来动这个监控。所以,我有另一套隐藏摄像头。”

“我已经让人查看过,当时周稚京被推进池子里,除了被秦执看到之外,秋秋你也是在场的。其实我刚才以为你会说出来,我现在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林序秋一愣。

陈老太淡淡的笑,眼神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仍是那样温善和蔼,“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你对我,对宗辞的母亲,对宗辞有那么多的不满。有句话我觉得你说的很对,结婚这种事情,确实不该只是我们大人一厢情愿。既然,你们对彼此都没什么意思,那我们这边往后就不会再提结婚的事儿。”

“至于你说宗辞由始至终想要去方觉夏,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他这般的费尽心思,我也愿意成全他。既如此,你也不必在这里编排方觉夏是个什么样的人,要进我们陈家,我自然会用我的方式去了解这个人。”

林序秋脸色微变,但她此刻心情却是平静的,在她刚才开撕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跟陈宗辞的婚事恐怕是彻底泡汤。

她也没法在这个档口,再厚着脸皮,恳求对方再给机会。

她朝着陈宗辞看了眼,咬了咬牙,说:“可以啊。那就别让她当我姑姑的干女儿,毕竟在外头人的眼里,我跟陈宗辞是板上钉钉的一对,要是他真跟方觉夏在一起,我又成什么了?我受不了这种侮辱。”

她轻挑眉梢,阴阳怪气的说:“既然要接受,就得接受最真实的她,而不是虚假的身份。陈宗辞,你要脸的话,让你自己亲妈给她抬身价。我姑姑重感情,对你爱屋及乌,但你是你爸出轨的产物,你的出现,是对我姑姑的重创。你要真有心,就离我姑姑远点,别妄图从她身上得利。”

“要不然,我只会觉得,你嫌弃自己亲妈没本事,上杆子想当你妈情敌的儿子。”

陈宗辞淡淡的掀起眼皮,朝着她看了一眼。

林序秋回瞪过去。

而在座,听到这话最受不了的是高盈君,她咬碎了牙齿,隐忍不发。

倒是坐在她身边的陈筱晴嘁了一声,说:“昨儿还跟我说你姑姑当初清高,没有男人受得了,像我妈这样的女人才是最好的。怎么今天就改口了?真是好笑,我哥可是陈家的继承人,差你姑姑那点?”

林序秋斜了她一眼。

陈筱晴抱着胳膊,哼了声,“看什么看?你昨天那么早,不就是想来奶奶面前刷存在感,刷好感吗?我哥都不想见你,是你在上杆子。你以为你有多配啊。”

高盈君适时的打断,“好了,别说了,你是千金小姐,该注意言行。陈家是有教养的人家,别拉低了自己的档次,跟人家吵嘴。”

林序秋还想说什么,被林序珩拦住,“二伯母教训的是。”

陈老太仍是笑,说:“这事儿我跟娴静提过了。秋秋也说的没错,既然要接受,当然是要接受最真实的她。”

老太太这样讲,林序秋自然就没话可说了,再说下去,就真的是得寸进尺了。

林序珩适时的将话题中心又拉回周稚京落水的事情上,“按照老太太您说的,秋秋也仅仅只是旁边,最多怪她一个见死不救。但当时秦总已经在了,她救或不救,倒也不打紧,对吧?”

老太太没说什么,只是让管家拿了一小截视频出来给林序珩看。

视频里光线不好,但能看到林序秋和那个推周稚京下水的男人擦肩而过,且很有可能对视了一眼。

另外一个视频,是林序秋躲在暗处,看到周稚京走进陈宗辞独栋小楼的场景。

林序秋立马意识到,这是要指证她的证据,“我当时是偷偷跟着,但我跟之前他就跟着了,我要是买通了他,我何必要自己跟着呢?我又不是傻子,白白留证据给你们。”

陈老太:“你不用辩解,我没打算要追究到底,我只是要给这件事做一个了解。这件事发生之后,靖善是第一个知道的,也安排了自己的特助去处理,这件旗袍也是由靖善的助理找的人弄来的。”

“我问了佣人,这件旗袍是找新娘那边的人拿的。其实这个赝品做的挺粗糙的,我专门让人去拿给姚师傅看过。他那边没有流出过衣服的设计图,再一点,他做衣服从来不对照设计图纸。所以,要做这一件事,只能是对照着真品来做。”她说着,将目光落在陈靖善的身上,“这件衣服,我是提前给你的。”

话至此,老太太就没有继续往下说。

大家的目光也跟着陈老太落在了陈靖善的身上。

有之前林序秋那一番言论的铺垫,陈靖善做这件事,似乎变得合情合理了。

他本心想娶的是林序秋,却被林序秋摆了一道,硬塞了个秦璇。

所以,最不想婚礼完成的,就只有他了。

陈靖善对上陈老太的目光,良久后,他的声音低沉,又清冷,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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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我等等看 秦璇离开餐厅,并没有回婚房,她让佣人带着她去了周稚京那边。

秦母就陪在床边。

周稚京其实是假装的,那种是非场合,远离是最好的。

偶尔觉得,这哮喘病也挺好,关键时刻能用这个借口抽身,远离是非之地。

她猜测秦执当时是看出来点什么,他不想让秦母参与其中,才故意在那个当下站出来。当时周稚京心里还挺不高兴的呢,当着陈宗辞的面,他跑出来维护她。

到时候陈宗辞又要不高兴,他不高兴,麻烦的就是她。

秦执把她抱出去的时候,周稚京忍不住掐了下他的胳膊,特别用力,往死里掐,秦执也不能说她什么,毕竟她哮喘病都犯了,难受起来,是这样的呀。

她为什么那么猜测呢,是因为秦执给她拿药,替她用药的时候,故意捏她脸了。

她余光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就对上了秦执略带戏谑的眼神。

秦母看到秦璇脸上的巴掌印,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掉了,“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秦璇捂住脸颊,勉强扯了一下嘴角,说:“我没关系,你不要担心。”

秦母却一下子无法平复下来心情,“这个家实在太复杂了,这才结婚第一天就这样,那以后怎么办?陈靖善就没有护着你点?”

“他护着我了,是我先动的手。”她不想多说,“妈,我长大了,我能照顾好自己的。靖善也会保护我的。”

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她眼神略微有些暗淡,朝着周稚京看了一眼。

这一眼,正好被周稚京看到。

秦璇擦了下眼泪,说:“妈,我想跟京京姐,单独说几句话。”

秦母:“好,那我去门口。”

秦璇嘱咐,“您就站在门口,要是有谁来了,就敲敲门,别去其他地方。”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秦母出去,把门关上。

秦璇在床边坐下,讷讷的盯着周稚京看了一会,问:“你还好吧?”

周稚京:“林序秋打的你?”

秦璇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有些涣散,“原来他是想要娶的林序秋吗?”

周稚京:“无论他心里想要娶谁,最后你是她的太太。”

“我们还没领证。”

律师那边的婚前协议还没弄好,领证就一直在延后。

说到这里,她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当即就垮了。

“我的那件旗袍……是老太太专门定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复制出来的,还复制的几乎一样。能复制这件衣服的,就那么几个人……”她抿住唇,没再说下去。

周稚京一开始没理解进去,但秦璇脸上那个失望到绝望的样子,她就突然意识到她脑子里的猜想。

还没领证,婚礼要是被破坏了,那就还有转圜余地。

不得不说,这陈家还真是龙潭虎穴,进这门,看着光鲜亮丽,那么大的排场。但想在这个家里过的舒服,也是没那么简单。

秦璇沉默良久之后,只跟周稚京说了声对不起,就默默起身走了。

母女俩在门口说了一会话。

秦母建议他们两个能搬出去自己住,这样能轻松一些。

本来日子就是自己过,融不进去,就不要硬的勉强自己。

秦璇应的敷衍,就回去自己的婚房了。

她走后没多久,秦执跟陈宗辞就过来了。

秦执是来接秦母的。

看样子,事情是结束了。

周稚京听到门外的动静,立刻躺下去,侧身,闭眼。

陈宗辞对秦母还是礼貌的,“秦伯母。”

秦母点点头,“京京身体还有点弱,刚睡着没一会。”

陈宗辞:“好。”

秦母犹豫了一下,说:“小三爷,我女儿敏感,心理也比较脆弱。以后在这个家里,还望你多照顾一下。”

陈宗辞只是微笑点头。

秦执也没阻止,纵容秦母把话说完。

他们站在门口,并不能看到房里的人。

秦母的包还在里面,秦执进去给她拿,包就放在床尾,他弯身拿起,余光瞥了眼床上纹丝不动的人,唇边泛起一丝浅笑。

他并没有多做停留,拿了包就出去。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我一会还有事儿。”

周稚京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秦执和秦母离开后,周围就安静下来。紧跟着,她听到很轻的关门声。

脚步声渐近。

下一秒,周稚京直接坐了起来。

陈宗辞脚步一顿。

她咧着嘴笑,说:“我装的。”

陈宗辞的表情没有兜住,被她一下逗笑,他倒是猜到她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装的。

周稚京:“你觉得我装的好不好?”

陈宗辞用力捏了下她的脸,“你跟秦执倒是挺有默契。”

这话,让周稚京心里警铃大作,“怎么看,他都是想利用我,让他妈妈远离是非。”

他捏得不重,但周稚京的脸颊被她捏红了一片。

“我让人送你回去,今明两天都不用上班,在家休息。”

周稚京点点头,也不问最后是个什么结果。

周稚京收拾东西的时候,把老太太给的夜明珠给陈宗辞,说:“这是老太太昨天让管家给我的,你帮我还给她吧。太贵重了,我要不起。”

“要得起。拿着吧。”

陈宗辞直接将盒子放进了她的袋子里,目光落在她缠在手腕上的平安扣,用手指勾了一下红色的绳子,“谁给的?秦伯母?”

猜的可真准。

“昨天秦璇打了我一耳光,伯母心里过意不去,就给了我这个,没别的意思的。”

他笑,“我说什么了吗?”

周稚京想了下,还是把平安扣取了下来,抓住他的手,将其缠在他的手腕上,说:“我发现你的那些叔伯兄弟,看起来都不是省油的灯。你比我更需要这个,秦母让我平安健康,我把这份平安健康给你。”

“用别人的心意来哄我开心,你好意思啊?”

周稚京睨了他一眼,也太难伺候了,“有空我亲自去给你弄个唐卡,行不行?”

“先收下。至于你的唐卡,我等等看。”

平安扣挂在他手上还挺好看的,周稚京帮他仔细弄了弄绳子。

陈宗辞垂眸看着她,那么认真,距离近,他几乎能看清楚她脸上的细微绒毛。

视线最后落在她的唇上,病还未痊愈,她的唇色格外的浅。

未施粉黛的脸,特别干净,黑眼圈有点重。

“只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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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二太 周稚京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秒钟,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眼睫扇动,她抬起眸子,对上陈宗辞的目光。

眼里的柔软,周稚京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这样的柔软,并没有停留太久,就荡然无存。

管家在外面敲门,“小三爷,车子已经安排好了。”

“知道了。”

周稚京匆忙收回视线,拿起袋子,就跟着管家走了。

在大门口,她看到了林序秋兄妹,两人站在车边,像是在等人。

“周小姐。”林序珩见到她,主动上前,先是朝着管家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礼貌的询问周稚京,是否能单独说两句话。

管家站在旁边不发表意见,但也没有走开。

周稚京余光朝林序秋看了眼,她站在原地,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这么冷冷的朝着这边看着。

两人的目光撞上,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憎恶。

林序秋多少有点以自我为中心,她企图让身边的人都只听她的话,更何况是像周稚京这样的人。

周稚京抱歉一笑,说:“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聊了吧。”

林序珩了然,似乎也料到了这个结果,“我是过来代我妹妹跟你道歉的,如果她能提前制止那个人的行为,你也就不会落水,她明明看到了,却由着事情发生,就是她的不对。对不起。”

周稚京并不知道这件事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但肯定不会是林序秋在背后搞鬼。

有老太太在,肯定也不会跟陈宗辞沾上关系。

现在林序珩简简单单几句话,也表明了这件事林序秋也只是按了个见死不救的罪名。

这时,管家开口解了周稚京心里的疑虑,“七爷承认,事情都是他做的。”

周稚京怔住,“什么?”

管家却没有再说第二次,“周小姐上车吧。”

周稚京坐上车,表情已经恢复正常,跟管家道了谢。

车门关上,他们的车子先走。

林序珩仍站在原地,等管家专门要回去,才开口道:“麻烦您替我跟老太太提一句。”

管家:“老太太精明,有些事不用我提,她也清楚的。”

“您说的是。”

等管家进去,林序秋立刻转身拉开门上车,将车门用力的摔上,似是一种无声的发泄。

林序珩上车,淡淡瞥她一眼,说:“早就跟你说过,克制一下你自己的脾气。”

“克制什么?是他们要先诬陷我的!”她抱着胳膊,哼了一声,说:“不管怎么样,现在陈宗辞想要娶方觉夏,那方觉夏就得放弃现在的身份。”

林序珩沉默着,侧头看着窗外,陷入沉思。

半晌后,他才开口问:“你最近乐团没有活动吗?”

“干嘛?”

“给自己找点事做。”

林序秋咬着唇,不甘的情绪又上来,“陈家的人真他妈伪善。哥,我不甘心!就算我跟陈宗辞结不了婚,也不该是这样!”

林序珩淡淡看她一眼,说:“陈宗辞比你了解老太太的心思,自然知道怎么对症下药。不过今天这一出,也不算完全失败。起码在方觉夏这个问题上,如果老太太真的考虑进去,那么她就不会让姑姑认方觉夏做女儿。老太太一生要强,又要面子,绝对不会做会落人口舌的事儿。”

林序秋:“就算这样,我也绝对不会让陈宗辞如愿以偿!”

她突然转过脸,特认真的说:“哥,你说我要是现在嫁给陈靖善,他们会怎么样?”

“你疯癫了?”

林序珩用力拍她脑袋,“别乱来。我一会就联系你的经纪人,我觉得你应该在你的事业上用点心了。”

林序秋仍是满脸的不服气。

……

餐厅里,只剩下老太太和陈靖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桌上的茶已经凉透。

陈靖善在承认之后,就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陈靖康和陈靖诚分别对他进行了教育和斥责,但同时也替他说了好话。

陈老太只在最后问他,是否还要继续跟秦家的婚事,毕竟他跟秦璇还没有领证,还有余地。

秦执当下没有开口。

这样隆重的婚礼,圈内人尽皆知的事情,第二天就宣布婚姻无效,对陈靖善来说没什么,但对秦璇一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对秦家来说也是奇耻大辱。

旁人永远不会说身居高位的那一个,诋毁的永远是弱者。

陈靖善平静的说:“既然婚礼都已经顺利完成,就没有不继续的道理,我接受一切。我也不想伤害秦璇,结了婚,我就会负责到底。”

陈老太也没顺着他说,只是让秦执回去考虑考虑,这件事全凭秦家那边的安排。

结束后,陈老太让其他人先走,只让陈靖善留下。

陈老太看着陈靖善,目光幽深。从开始到现在,他的神情一直平静无波,不管旁人是斥责,还是教育,他始终是这样的低姿态,并没有丝毫的反抗情绪,也没有半个字的辩驳。

“靖善,还记得你是几岁到我身边的吗?”

“七岁。”

陈靖善几乎不用想,就脱口而出。

陈老太微笑着点头,“七岁,其实已经能记得很多东西。这么些年,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

陈靖善垂着眼帘,淡声说:“想过。”

“委屈吗?”

“不委屈。之前我鬼迷心窍,差一点害了宗辞,这一次替他背锅,我没有什么怨言。是我忘恩负义在前。二哥身前对我毫无保留,我不该跟宗辞争任何东西,我也没有这个资格。”

陈老太:“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你好好对待宗辞,让你来帮助他吗?”

陈靖善:“因为二哥。”

她摇头,“宗辞一出生,我就找了大师给他批命,大师说他不好养,没有富贵的命,养在家里过不了十八岁。我很信任那位大师,思来想去,就让人找了户人家,把孩子送了出去。可没过多久,那对夫妻就把孩子弄丢了。”

“经过一年的调查,才最终找到拐走孩子的人。你的生母,她恨我容不下她,知道我最疼爱靖晖,就有意破坏靖晖和娴静的感情,让我成为弄丢孩子的罪人,也让陈解世彻底厌恶我。知道吗?那几年,你生母真的差一点能上位。那时候陈解世应该时常陪着你们母子。港城圈里的人见到她,都喊她一声二太。”

陈解世就是陈老太的丈夫,陈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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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我对你的期望 陈老太平静的说着这些曾经都不愿意宣之于口的事情。

当初,她之所以要求离开港城,就是因为跟陈解世的感情出现了裂痕,但还有补救的余地。陈解世对她还有情义,再说的现实一点,他们两个离婚,对谁都没有好处,损失太大,离婚不划算。

所以,那时候陈解世依着她,将华瑞总部设立在了她的祖籍所在地海荆市。

还完全按照她的喜好,亲自设计了老宅,陈解世取名为蔺园。

以她的姓为名。

也算是修补两人之间的感情。

但陈老太又怎么会想到,陈解世在为她设计蔺园的同时,陈靖善的生母在港城养胎。

这些,都是后来撕破脸了以后,她才知道的。

陈老太有容人之量,但计较起来,也一定让人生不如死。

是以,在她知道,陈宗辞的丢失跟陈靖善生母有关后,便使出雷霆手段,让她不得不拿儿子来换取钱财。

陈老太:“我猜她把你送到我手里时,一定在想,等你长大了,让你对付我,再把她接回来。她一定跟你说过,要不然,才七岁的你,会那么的听话,甚至还会刻意说一些,我想听的话。”

“但你不会知道,我就是听了你那些话,才改变了我的想法。最开始,我确实想过要养废你。但我开始反思自己,我跟她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养废你,那我的格局就太小了。我也不该成为跟她一样的人,我跟她怎么会一样呢。她没了男人不行,为了个男人各种搞事,但我没了男人,我照样能过的很好,我又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男人,降低自己的档次。所以,我选择栽培你,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是非观。‘善’字,是我对你的期望。”

陈靖善眸子微动。

老太太第一次对他讲述这些往事,也是第一次知道了陈宗辞的事。

这么多年过去,陈老太已经释怀,且坦然接受,自己婚姻的失败。

人无完人,总要接受自己的失败。

陈老太喝完杯子里的茶,站起身,说:“你跟秦璇的婚事,我依然还是那句话,我尊重你的选择。要不要继续,你再想清楚。”

陈老太快走到门口时,陈靖善低声开口,“妈。”

陈老太停下脚步,陈靖善很少叫她妈妈,基本上都是尊称,叫一声母亲。

她转过头,“怎么?”

四目相对。

陈靖善良久无言,他心里很明白老太太说这些事情,不过是想让他母债子偿,老老实实的当好他的垫脚石,帮助陈宗辞稳固地位。

他摇摇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陈老太看了他一会,转身出去了。

陈靖善一个人在餐厅内坐了许久,才离开,他回到婚房,就看到秦璇躺在地上,身边倒着一瓶药。

他一惊,立刻打了120,又叫了家庭医生。

他立刻上前把人抱起来,她的手冰凉,脸色苍白如纸,气息也变得十分微弱。

陈老太这边才进了佛堂,还没来记得跟陈宗辞说一句话,管家就跑进来,“秦璇出事了!老太太!”

陈宗辞立刻拉住她,“我去吧,您留在这里休息。”

救护车来的很快,家庭医生做了简单的急救。

一小时后,秦璇被推进了急诊室,先去给她洗胃。

路上,陈靖善第一时间通知了秦执。

但他得先把秦母送回家,这事儿不能让秦母知道,他就没那么快能过来。

陈靖善面上有明显的疲惫,他拿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目光在陈宗辞身上停留了一会,等到陈宗辞看过来,他才戴上眼镜,站起身,对他说:“我出去抽根烟,你先帮我在这里守一下。”

“可以。”

秦璇这次的情况很严重,人差点救不过来。

中间抢救了几次,才好不容易脱离了生命危险,人还进了重症监护室。

秦执从重症监护室出来,面色就异常凝重。

他并没有去跟陈靖善说话,只是去医生办公室,详细的询问秦璇的情况。

陈宗辞没有留太久,回老宅跟老太太交代。

陈太太听了之后,眉心皱的很紧,良久都没有说话。

“你当初撮合这门婚事的时候,知道秦璇的情况吗?”

陈宗辞垂着眼,弄茶杯里飘着的茶叶,说:“知道一点,但不知道会那么脆弱。”

陈老太在他身侧坐下,问:“如今这个结果,也算如你所愿了吧?”

陈宗辞眉梢一挑,神情不变,反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听不懂。”

“老实告诉我,周稚京真的从头到尾都是你的人吗?”

“我不在乎头,我只在乎尾。”他换了个姿势,将茶盏移到旁边,说:“我觉得这事儿也不是小叔做的。”

陈老太揉捏眉心,沉声说:“我累了,不管是谁,这件事到我这里都已经结束。如果你觉得不是他做的,那你去单独跟靖善说,这件事我不再管。”

陈宗辞若有所思的看了老太太一眼,她面色看起来确实不太好,“秦璇的事儿,那交给你去处理吧。我这两天想要静养,什么都不想管。”

说完,她摆摆手,示意陈宗辞出去。

老太太这样的姿态,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那我出去了。”

“对了。方觉夏的事儿,你没什么想说的?”

“您不是说什么都不管吗?”

她淡淡一笑,说:“宗辞,我对你寄予了厚望。我不说旁人,你可以看看你大伯和三叔的差距,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在另一半上。你三叔当初不顾我的反对,娶了个明星回来,除了好看,对他有什么帮助?你再看他如今做事的格局,身边人很重要,是会影响你一生的。”

“很多东西需要互相成就的,好的另一半能让你走上更高的巅峰,不好的可以把你拉进深渊泥沼。情情爱爱,看淡一些吧。有情饮水饱,是一句空话。不要被情爱所控,这样你会很危险。”

陈宗辞双手插在口袋里,面上的神情始终淡淡的,也看不出来他到底听进去没有。

他点点头,“知道了。”

晚上,陈宗辞带了个老太太信任的佣人去医院。

重症监护室门口,只有陈靖善在,形容有几分颓然。

“小叔。”陈宗辞将食盒递过去,“奶奶让我送过来的。”

另外还有一套换洗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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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薄荷糖 q陈靖善伸手接过,将食盒和衣服都放在旁边,“多谢。”

陈宗辞在他身侧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给他。

陈靖善余光淡淡扫了眼,几秒后,才接过,“戒烟?”

“尽量少抽点。”

“确实,你抽烟太猛。”

这是周稚京买的,网购了一大箱。

他就拿了两盒。

陈宗辞撕开包装纸,放进嘴里。而陈靖善只是将薄荷糖放在手心里,没吃。

陈宗辞:“我知道这次的事儿不是你做的。”

陈靖善顿了下,转过脸,看向他。

薄荷糖几乎没什么甜味,周稚京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薄荷味那么重的薄荷糖,有种提神醒脑的作用,冲脑袋。

他莫名的想笑。

但陈宗辞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与陈靖善对视,不急着开口。

陈靖善眯了眼,“你知道是谁?”

“三叔。”他浅浅的笑,笃定的回答。

陈宗辞含着薄荷糖,心想着得让周稚京自己好好尝一尝这股味,“之前北城慈善活动那件事,周稚京得罪过他。”

当时慈善活动出事,背后搞事的其实是陈靖康。

周稚京在那经理面前自曝,对方就顺势默认。

陈宗辞一直让人盯着那经理的动向,才好不容易挖出了猫腻,揪出了他背后的人。

“三叔根本就不想活动顺利,周稚京给对方曝光了自己跟你的联合,让对方停止捣乱。等三叔知道周稚京其实是我的人,他必然恼火。他肯定要找周稚京麻烦,但我也想不到,他现在已经敢在老宅,在奶奶的地界上做小动作。”

“周稚京现在是我手上最得力的人,他想破坏我们之间的信任度,又顺势把锅扣到你的头上,让我跟你的关系更加恶劣。他应该是知道,奶奶想让你站在我这边,给我当助力。奶奶身边,恐怕有三叔的眼线。”

他看着陈靖善手里的那颗糖,突然有点不舒服,他直接拿回来,说:“我忘了,小叔一向自律,本就不怎么抽烟,应该不需要这个。”

陈靖善掌心一空,他刚想撕开吃来着。

陈宗辞继续说:“如今老太太把事情按在你的头上,三叔应该很得意,指不定往后还会做出什么。”

陈靖善淡然一笑,说:“但老太太以为是你的手笔。”

“是吗?”陈宗辞耸耸肩,“老太太本就不完全信任我,很正常。其实在她眼里,我这个继承人,还不够格。距离她的标准,还远得很。我做宋奎的那个局,她其实没那么认同。”

嘎嘣一下,他咬碎了嘴里的薄荷糖。

夹心更冲脑子,真难吃。

陈宗辞只坐了一会,看到秦执过来,他起身,“我先走了,如果你不想背锅,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做点事。”

陈靖善并没有表态。

陈宗辞离开医院,去了周稚京那儿。

晚上九点多钟,周稚京正好洗完澡,准备躺床上,玩一会手机,就好好睡觉。

刚测了一下温度,还有点低烧,她吃了药,刚躺下,外面就传来动静。

她又坐起来,紧跟着,就看到陈宗辞推门进来。

“这么早睡了?”

周稚京:“我以前除了加班,基本上都是十点左右就睡觉的。再晚,也是十点半一定要睡觉,要不然的话,会影响皮肤。”

陈宗辞扬了下手里的袋子,“那吃不吃东西?”

“吃吧。”

她要起来,陈宗辞让她坐着。

他带的是燕麦牛奶粥,打开盖子,就一股很浓的奶香味。

周稚京今天自己在家,吃的都很随便,嘴巴里还一股苦味。外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好吃的,最后还是给自己弄了份蔬菜沙拉,两片吐司。

燕麦牛奶粥味道很不错,但周稚京没有太大的胃口,吃了一半都不到。

周稚京去刷牙,陈宗辞帮她收拾床头柜上的垃圾,正好看到拆开了包装的薄荷糖,看起来像是吃过。

周稚京回来,就看到他拿着那薄荷糖看,说:“这糖你吃没?”

“难吃。你怎么选的?”

周稚京老实说:“我问的以前的同事,是个烟鬼,他推荐给我的。”

陈宗辞将糖丢进垃圾桶,“我还没到烟鬼的地步。”

“那你别吃了,我把剩下的扔了。”她爬上床,揉了揉鼻子,纸巾放在书桌上,她要去拿,陈宗辞顺手给她拿了,她一边擦鼻子,一边问:“你要走了吗?”

今天的周稚京温顺的像只小绵羊,讲话的声音都是绵绵软软的。

虽然黑眼圈很重。

但就像大熊猫一样,那么黑的两个眼圈,照样非常的可爱。

陈宗辞:“有衣服吗?”

“上次那个我洗过了。”她指了一下柜子,洗完后,她原封不动把衣服放回到袋子里,然后放在柜子的角落里。

他垂着眼,神色不变,问:“没买新的?”

“那就是新的。”

她说的挺认真。

当然,那本来就是新的。

“不留了,自己睡吧。”他把垃圾桶放在旁边。

周稚京也不挽留,“那我送你出去。”

陈宗辞深深看她一眼,没说什么,抬脚往外走。

周稚京把垃圾袋拿出来,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口,等他穿好鞋子,看着他走出门,她默默的跟着出去,把垃圾袋先放在门口,打算明天再去丢。

陈宗辞走到台阶前停下来,微微侧身,余光看着她。

周稚京今天没穿那些可爱的睡衣,穿的是一件真丝的吊带睡裙,香槟色的。

女人味十足。

这是周稚京自己很喜欢的睡衣,穿着很舒服。

她坚持练习瑜伽,曲线逐渐完善之后,她其实挺喜欢买那种小性感的衣服。

怎么说呢,她自己看自己很开心。

周稚京蹲着给垃圾袋打结。

很快就注意到陈宗辞站在那儿一直没动,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她眨眨眼,抿着唇,说:“要不然,你顺便帮我扔下垃圾?”

陈宗辞双手插进口袋,转过身,面对着她,“你自己打算什么时候扔?”

周稚京吞了口口水,莫名心乱,也有点心麻。她看懂了陈宗辞此刻的眼神,她打完结,站了起来,说:“明天早上。”

他微微歪头,“那我明天早上再给扔,行不行?”

周稚京心跳都快了,门口的声控灯灭了,周围暗下来,只有门内那点光线,落在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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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欲擒故纵 周稚京发现自己意志力变得很薄弱,薄弱到什么程度呢?陈宗辞靠近,他的身影落到她身上时,她的呼吸就乱掉了。

人的欲望有时候真是个无底洞。

周稚京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快的就沉沦到这种事上,也可能是前一天的婚礼上,陈宗辞那种似有似无的撩拨,在她心里种下了种子,让她滋生出一丝占有欲来。

腰上的手臂坚硬,她能感觉到他的力量,和极尽克制的力道。

真丝的面料丝滑,缠在掌心,又覆盖在手背。

陈宗辞的耐心,几乎要将她逼疯。

她掐着他的胳膊,抬起眼去看他,眼睛里布着一层水雾,被他吻的通红的唇用力的抿着,克制着自己不发出半点声音。

但急促的呼吸,也是催化剂,一点一点的攻击着陈宗辞的意志力。

心痒到极致。

但他依旧还想看看她的反应,想让她求着他,就像现在这样,他看到她眼里想要他的欲望。

他的唇,在她耳朵上轻轻碰了一下,哑着嗓子问:“想要我留下吗?”

酥麻的感觉在顷刻间遍布全身,周稚京禁不住这样的引诱,她下意识的缩了脖子,想要避开他呼出来的热气,拧着眉头,说:“你很烦。”

娇嗔的语气,像是没得到满足的小猫,在耍性子。

陈宗辞:“求求我。”

周稚京:“求求你!”

周稚京要抓狂了,她觉得自己的心里有无数的蚂蚁在爬,她快要忍不住了,她觉得她马上就要撕碎乖巧的外壳,露出她本来的模样,要把陈宗辞撕碎的那种。

陈宗辞反而停下了动作,湿润的手指够起她睡衣的带子,帮她整理好,说:“下次吧,等下次家里有我的换洗衣服再说。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了一会,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就走了。

就这样走了。

火都烧起来了!他就不怕把自己烧死了?!

周稚京气息尚未完全平复,她的后背紧紧贴着墙面,身上的那团火,越烧越旺,没有半点平息的迹象。

她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推开门,外面已经空无一人,垃圾也被带走。

她望着空荡荡的楼道,心里的失落感逐渐加深。

陈宗辞一定是故意的,搞这欲情故纵的套路。

周稚京用力关上门,回到房间,拿手机在网上找一些讲佛经的视频,扫除一下内心的欲念,净化心灵。

人有欲望很正常,但不能被欲望操控。

她的心灵足足净化了两个小时,这才安然睡去。

第二天,周稚京休息。

白天跑图书馆看书。

晚上约了瑜伽课,继续净化心灵。

她的学习群里,那几位考公选手,都是卷王。

她闲来无事,看他们的聊天,就立马被他们卷进去。

这也是净化心灵的一种方式。

起码不会老想着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没有用的。

三个词合起来,可以概括成陈宗辞。

周稚京呈全莲花坐姿,一个人在练习室冥想。

她本来是放空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想起昨晚上那一茬。

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的平静,冥想失败,她泄气,睁开眼睛的瞬间,她瞳孔一震。

看到陈宗辞的那一瞬,她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毕竟睁开眼睛之前,她脑子里已经把陈宗辞给撕碎了。

她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丰富,冲击太大,根本没办法保持绝对冷静,她嘴角抽搐,眼神中的锋芒都还没来得及收好。

“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陈宗辞说:“被蒋聿拉来健身,差不多跟你前后脚,你没看见我而已。”

周稚京咽了口口水,她身上是一套薄荷绿的瑜伽服。

身材就不必说了。

陈宗辞穿的运动衫,宽松舒适的那种,所以看不出什么料来。

两人对视着,气氛就慢慢的有点变化。

刚刚不觉得热,周稚京这会却莫名的口干舌燥,她拿旁边的毛巾,擦了一下身上并不存在的汗,起身去旁边拿水喝。

周稚京的腿型很漂亮,这身瑜伽服,很好的展现了她的体态。

她确实练的好,之前在九州那边的瑜伽老师,专门拿她的对比图做过广告的。

简单的锻炼,让她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陈宗辞看了她一会,才站起来,问:“吃过饭没有?”

她是习惯先运动,再吃东西。

“还没有。”

“一起吧。蒋聿失恋了,多两个人,给他解解忧。”

“啊?”周稚京很惊讶。

但陈宗辞也能看到她眼里压制不住的八卦魂,还有唇边抑制不住的笑。

两个人一块走出练习室。

蒋聿还在疯狂的举铁,看着好像很郁闷的样子。

周稚京跟着陈宗辞过去打招呼。

蒋聿难得的高冷,他的发色又变了,这一头粉发,怎么看都有点奶狗的味道。

周稚京忍住没笑,也识趣的没有一直待着,跟陈宗辞说了一声,就去更衣室洗澡换衣服。

陈宗辞看了一会,才收回视线。

一扭头,就看到蒋聿故作深沉的眼神,“你家特助身材真绝。”

他将举重器放好,在陈宗辞身侧坐下,手臂肌肉现在是一个喷张的状态,鼓鼓的。

他拿手机拍了个照片,发在朋友圈。

陈宗辞余光瞥了眼,说:“骚不骚。”

蒋聿发完,划拉一下朋友圈,正好下面有一条是馨喜的,她在剧组过生日,大家给她庆生呢。

陈宗辞说:“对照她的朋友圈,你这条看起来是为情所困在发泄。她看了应该会很得意。”

“你这张嘴要是不会说话,就给我捐了。”蒋聿关掉手机,丢在旁边。

陈宗辞笑了笑,“你少装情种。”

“什么叫装,我这次认真的好不好,我觉得我可以跟她谈一年。”

陈宗辞懒得理他,“走了,一起吃饭。”

“晚上陪我喝两杯呗?”

“再说。”

两人说着,便起身往更衣室走。

周稚京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陈宗辞和蒋聿已经坐在休息室等她有一会了。

蒋聿正在跟周稚京的瑜伽老师聊天,看着像是在调戏,她的瑜伽老师脸颊绯红,笑弯了眼睛。

陈宗辞没参与,坐在旁边玩手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陈总。”周稚京过去打招呼。

瑜伽老师惊讶道:“你们认识啊。”

蒋聿:“我们在等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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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合照 蒋聿这话说的有一点暧昧不清的。

周稚京指着陈宗辞,简单介绍道:“这是我老板,陈总。”

她习惯性的撇清关系。

陈宗辞放下举着手机的手,抬眼看她,露出微笑,说:“那你脸挺大,让你老板在这里等你半小时?”

周稚京咳了声。

气氛一下有点尴尬,蒋聿憋着笑,在旁边看好戏。

瑜伽老师识趣的没有多言,只是跟蒋聿说:“我还有个学生,下次来家里吃饭。”

说完,她就出去了。

像周稚京这样的尤物,她见过很多的,她们目标明确,一旦成功鸡犬升天。

这个世界其实很现实,只要成功了,不管你是从什么地方爬出来的,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都会腆着脸来讨好你。

身边的人,都成了好朋友。

但真正成功的其实很少,这中间要为之付出的代价,普通人也想象不到。

她见过太多年轻女孩,逐渐迷失在这些权贵编织出来的美梦中无法自拔,消耗了青春,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

权贵的身边,永远不缺新鲜的女孩。

跟他们谈情,那就是自找苦吃。

周稚京转头朝着瑜伽老师那边看了眼,正好碰上她转头,两人对视了一眼。

瑜伽老师朝着她浅淡一笑,很快就收回视线。

周稚京心里很尴尬,今天上课的时候,老师还想给她介绍男朋友来着。

老师那了然的眼神,让她想找个地缝钻。

陈宗辞见她神情有异,“你想什么呢?”

周稚京回神,“没有。”她看向蒋聿,“你跟张老师认识?”

“我老表的老婆。”

怪不得。

蒋聿:“你完事儿了没有,我快饿死了。”

周稚京去签了个字,三个人就一块出了健身房。

陈宗辞开车,蒋聿给他开了导航。

周稚京坐在后排刷手机。

蒋聿搞了首悲伤的情歌,在副驾驶唉声叹气。

他突然扭过头,跟周稚京搭话,“你倒是说说,你们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她那青梅竹马屁都不是,她竟然毫不犹豫把我甩了,她是不是脑子进水?”

蒋聿一脸真诚,可能是粉头发影响的,周稚京莫名觉得此刻蒋聿生了一张纯爱脸。

但事实上,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周稚京并不想在陈宗辞面前发表什么关于爱情的意见,她耸耸肩,说:“我不知道。”

“你不是女人?”

陈宗辞透过车前镜,看了周稚京一眼,插嘴道:“你就随便说点什么,宽慰他一下。”

周稚京想了下,不情不愿的说:“也许她是爱不起,知道在你这里得不到想要的,就务实一点,找个跟自己差不多的。我听说,你家有个童养媳。”

“谁告诉你的?”

周稚京当然不会出卖桑晚,“陈总。”

蒋聿啧了一声,“你俩没话了是吧,躺床上不干点正事儿,有空八卦我。”

周稚京被他这话噎死,有一种盘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躺床上’这三个字,真的一点必要都没有。

陈宗辞这会一句话都没有,很安静的在开车,一个字都不辩驳。

周稚京幽幽看蒋聿一眼,说:“我想这事儿应该不是什么大秘密,馨喜估计也知道,你既然是玩玩,难道不许别人跟你玩玩吗?”

“你长得好看,又有钱,跟你玩玩也不亏。”

蒋聿幽怨的看着她,说:“你好像在夸我,又好像在骂我。”

周稚京忍着笑,认真的说:“蒋少爷,天涯何处无芳草,下一个妹妹更香。或者,你现在自拍一张,发在朋友圈里,仅馨喜可见,色诱一下试试。”

蒋聿挑眉,拉起卫衣的冒兜,没搭理她的调笑。

实话实说,周稚京真挺喜欢他这头粉发的,颜色调的很好看,发型做的也好看。

要是有机会,她也想搞一个这样的颜色。

车子上了半山。

这里有家餐吧,蒋聿提前预约了位置,他让老板弄了条石斑鱼。

蒋聿介绍说:“他家的鱼做的不错,带你俩尝尝。”

就他们三个吃饭,没有别人。

落座后,蒋聿看看左边的陈宗辞,又看看右边的周稚京。

一个在看菜单,一个在看手机。两个人就没说过两句话,但两人偶尔对视时那个神情,总感觉下一秒他们得去开个房,才能缓解。

蒋聿这会更想念馨喜了,活那么大,还真没有人主动先甩他的。

分手前一天,两人还好好的,他还去她剧组探班。

谁知道他刚回来,就收到她的分手信息。

他点亮手机屏幕,屏保还是馨喜的照片,坐在床上拍的,是刚起床的样子。

突然就挺想她的,蒋聿扯了下周稚京的衣摆,问:“你跟馨喜加微信了吗?”

周稚京:“好像加了。”

“那一会我去唱首歌,你发个朋友圈,仅她一个人可见那种。”

周稚京有点不可思议的看他一眼,点开微信看了一下,确实是加了微信。

馨喜性格挺开朗的,而且有点社牛,上次她跟蒋聿送她回去的时候,主动要跟她加微信。

加上之后,给她转发了好多那种公众号的文章,什么女人要自强,爱情是个屁等等等。

挺有意思一小姑娘。

看着傻白甜,但脑子挺清醒的。

周稚京点进馨喜的朋友圈,她正好又发了一条,一张合照。

蒋聿正好看到。

周稚京侧目,看到他表情瞬间冷下来。

没一会,他拿自己手机,给人点了个赞。

陈宗辞把菜单给服务生,就看到两人都低着头,看手机界面,两人这是在微信上聊天。

陈宗辞直接拉了个群。

蒋聿和周稚京的手指几乎是同时停止动作。

现场的气氛,跟群里一样的冷。

没一会,周稚京把馨喜发的那张合照,发在了群里。

发完以后,还发了个龇牙的表情。

周稚京偷偷看了陈宗辞一眼,只见他垂着眼帘,盯着手机屏幕,脸上没什么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真正情绪。

她咬着嘴唇,索性就直直的看着他。

群里,蒋聿发了一张自己跟馨喜的合照,说:【很明显,她更爱我吧。】

陈宗辞放下手机,稍一抬眼,就跟周稚京的目光撞上。

蒋聿还在找照片,一股脑都发在了群里,直接把周稚京发的那张掩盖掉。

陈宗辞和周稚京的手机,不停震动。

不过两人都没有理会。

谁要看他显摆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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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小情歌 蒋聿一口气在微信群里发了几十张照片,发完以后,他突然愣住,盯着相册里,满满当当两人的合照出神。

陈宗辞这会有点兴意阑珊,将手里翻转,放在一侧。

正好中间台子上,一对年轻的男女上去,男孩抱着吉他坐在椅子上,女孩坐在话筒前。

男孩试了试音,紧跟着,流畅的音乐声从他指间流淌出来。

女孩的声音出来时,周稚京才被吸引了注意力。

唱的是《小情歌》,一首挺有年代感的老歌。

女孩的歌声里洋溢着愉悦,脸上的笑容也很甜,她唱歌的时候,时常会侧头去看身边的男孩。

两人的那种眼神交流,透露着甜蜜,像一对特别恩爱的小情侣。

将喜欢明晃晃的表露在脸上,表达在歌声中,还有男孩指间的音符里。

唱歌能够传达情绪,周稚京感受到了女孩的欢愉,她也受到了感染,低声哼唱,唇边泛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很快他们点的菜就上来,欢愉的音乐,也能促进人的食欲。

不管怎么样,周稚京心情不错。

她还拍了一小段视频,发在了朋友圈里。

吃得差不多,餐厅经理免费给他们送了甜点,蒋聿又另外点了酒水。

每个时间点,有不同的驻唱歌手,客人要是有兴趣,也能上去唱。

几杯酒落肚,蒋聿终于找好了曲子,跟周稚京说了一声,就去台上唱歌。

餐厅里的光线本就偏暗,台子上有一道专属光线,落在歌手的身上,很有氛围感。

蒋聿一只手搭在话筒上,侧着身跟旁边的男孩交流,等商量完,就正式开始。

他唱的是《那女孩对我说》。

周稚京换了个位置,拉过椅子坐在了陈宗辞的旁边,找好角度,蒋聿一开口,她就开始录。

她没想到蒋聿唱歌这么好听,不由的哇了一声。

陈宗辞看到她眼里有星星。

但这一刻的蒋聿确实是又帅又吸引人,他唱歌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她录完高潮部分就结束,拿过旁边的酒杯喝了一口,说:“蒋少爷唱的挺不错的。”

陈宗辞不咸不淡的说:“情歌唱的越动听,就越博爱。”

周稚京并没听进去这话,她认真的剪切了视频,调了一下滤镜,发在了朋友圈,仅馨喜可见。

做完这些,蒋聿正好唱完。

“怎么样?发了没有。”

周稚京:“发了。”

她把手机举到他面前,蒋聿没多想,抓住她的手腕,低头仔细看了一下,拍的还不错。

陈宗辞嗤笑一声,特别无情的泼了一盆冷水,说:“你这样的,娱乐圈里遍地是,你觉得馨喜看了能有什么感觉?她能这么毫不犹豫的选择别人不要你,就说明她根本不在乎你的脸,也不在乎你的钱,更不在乎你这个人。”

“你要真没玩够,倒不如直接把人抢回来绑床上。”

这方面,蒋聿倒是有自己的原则,“强求的我不要,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陈宗辞笑而不语。

周稚京这会很识趣的低头吃东西,不参与他们之间的话题。

正好,这会有点尿急,她说了一声,就去了厕所。

蒋聿朝着周稚京的身影瞥了眼,有一点羡慕,他拿起酒杯跟陈宗辞碰了一下,问:“你怎么调教她的?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她一点都不吃醋的啊?”

“我谈的那些女的,就没有一个大度的。馨喜算是最识趣听话的,真的很乖。跟她在一起,我挺开心的。”

蒋聿没有察觉到陈宗辞的眼神黯淡了几分,继续说:“我刚唱歌的时候,仔细想了想周稚京在车上说的那番话,她可能真是在我身上看不到未来,才及时止损的。哪个好女孩,明知道你家里有个长辈都喜欢的未婚妻,还跟你在一起的,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陈宗辞没应声,把杯子里的酒喝完。

周稚京在卫生间里磨蹭了一会,陈宗辞给蒋聿说的那番话,让她有一点不舒服。但她觉得自己没必要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她洗完手,擦干净手上的水,朋友圈有信息提示,是馨喜的点赞。

紧跟着,馨喜的微信就跳出来,【我以为你会跟陈总分开呢。】

周稚京本来想拿着手机出去跟蒋聿说的,这刚走到卫生间门口,看到她的信息,不由的停下脚步。

周稚京:【你为什么跟蒋少爷分手?他现在很难过。】

馨喜过了好一会才回复,【看看他会难过多久呗。】

紧跟着,她又发过来一句,【你觉得他会难过多久?】

周稚京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能在娱乐圈里混的还不错的,一定不是什么小白花。

要不,怎么能把蒋聿这样的花花公子,弄得这么难受。

周稚京把两人的对话清空。

回到位置上,蒋聿果然主动询问她馨喜有没有回复。

馨喜的点赞还没撤回,周稚京说:“就点了个赞,没别的了。”

蒋聿想再说点什么,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是家里来的电话,就拿着手机出去接了。

那对小情侣唱完最后一首就走了,五分钟后,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女人,走到三角钢琴前坐下来,开始演奏。

女人还戴着黑色面纱,弄得挺神秘。

惹得周稚京多看了两眼,露出的眉眼还挺漂亮的。

看着女人弹琴。

周稚京就想起来,之前她第一次去林序秋的琴行学大提琴的时候,陈宗辞在那里弹琴。

到现在,她仍是记忆深刻。

就真是从童话世界走出来的王子。

她不由的转头,看向陈宗辞,正好就撞上他的目光。

周稚京愣住,心里紧了一下。

不过陈宗辞的目光太过平淡,淡漠到让人很难自恋的以为他在偷看自己。

他平静的问:“想说什么?”

周稚京迅速回神,指了下钢琴的方向,说:“想到你上次弹钢琴的样子。”

陈宗辞神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深深看她一眼后,转开了视线,拿过桌上的酒杯,闲适的喝酒。

周稚京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才又重新看向弹钢琴的女人。

酒精在嘴里含了一会,陈宗辞喝完最后一口,起身,“我去下洗手间。手机放这儿了。”

周稚京点点头,看着他起身走开。

服务生送了果盘上来,周稚京吃了点火龙果。

音乐声突然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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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小星星 周稚京回头一看,就看到蒋聿拽着弹钢琴的女人,扯着人往外走,甚至看起来火很大的样子。

女人脸上的面纱已经掉落,小小的一张圆脸,长得很甜美可人。

她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无声挣扎。

可能是挣扎的太厉害,蒋聿冲着她吼,“你跑这里来卖才艺,想丢谁的脸?!爷爷没有给你生活费吗?用你来外面抛头露面?!”

女人仍然没说话,只是低头去咬蒋聿的手腕。

最后,蒋聿受不了,才用力甩开她。

力气太大,女人被他一下子推倒在了地上。

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俩吸引过去,经理立刻出来,把女人扶了起来,“蒋少,发生什么事了?熙熙年纪还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计较。另外,她在这边每天就只弹一个小时,除了弹琴不做别的事情。”

“您是不是觉得她不理你?她不会说话。”

周稚京适时走过去,站在蒋聿的身侧,说:“蒋少应该是认错人了,他今天失恋,喝了不少酒,不好意思啊。”

陈宗辞从后面出来,“你们在干嘛?”

经理笑着说:“都说清楚了已经。”

很明显,经理在维护这个熙熙,“那我先带着熙熙去后面,今天的酒水我来请客,三位玩的开心。”

蒋聿的目光一直定在熙熙的身上,表情凶巴巴的。

还是头一次见他这副凶样,总感觉他还会冲上去。

陈宗辞这会看清了人之后,过去把蒋聿拉回位置上。

从两人的表情里,周稚京琢磨出味来。

这个熙熙有点特别,不是随随便便什么路人甲乙丙丁。

蒋聿坐在椅子上,气得脸发青。

此时此刻,蒋聿明显已经把馨喜抛在了脑后,目光时不时的朝着经理他们办公室的方向看。

陈宗辞给了他一根烟,说:“压下火,冷静了再去问情况。”

蒋聿点上烟,沉默的抽着,几口就抽完,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就走。

陈宗辞也没拦他,让开道,让他出去。

周稚京眼睛里的八卦魂又冒出来,从刚才蒋聿说的那几句话来判断,那熙熙可能是传说中的‘童养媳’。

正当她头脑风暴,想跟桑晚八卦的时候。

陈宗辞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朝着三角钢琴的方向走过去。

两人一起在钢琴前坐下。

陈宗辞:“你来配合我。”

他偏头,对上她的目光。

他俩以前配合过的,一起弹的是小星星。

也算得上是四手联弹了。

陈最温柔又体贴,他好像能看出来她的不适应,就用这种方式来哄她开心。

最初跟两个男人住在一起,周稚京确实不太适应,每天晚上,她需要很久才能入睡,躺在温暖干净的被子里,她就忍不住的想家,想妈妈。她很想哭,但她得克制,她不想让陈启民和陈最看出来,她的不开心。

她得表现出很喜欢这个家,很喜欢他们的样子。

她其实会弹钢琴,但陈最主动教她,她就假装不会。

他教的很认真,就这样教了一周的时间,两人才一起配合出一首小星星。

弹出来的那一刻,陈只就笑了。

笑着笑着,差一点要哭。

小星星她五岁就会弹了。

陈宗辞:“弹小星星。”

周稚京看他一眼,没有应声。

陈宗辞:“还记得吗?”

“谱子不记得。”

陈宗辞拿出手机,找到谱子,把手机放在上面。

周稚京记性还可以。

但陈宗辞还是简单说了一下,“开始?”

“开始。”

周稚京全程都很紧张,她的注意力一直落在他的手指上,没有掉链子,跟以前一样,配合的很好。

仿佛这中间断开的几年,并不存在。

周稚京展露笑颜,又很快收住。

她收回了手,转过脸,看着他,说:“你能不能把上次你在琴行里弹的那首再弹一遍。”

“我弹的是什么?”他问。

“夜莺。”她几乎不用想,回答的很快。

陈宗辞淡淡的笑,“好。”

“那我就坐在这里看,好吗?”

陈宗辞没答,直接上手。

陈启民收养陈只后,没多久,陈最的钢琴课就没有了,上完最后几节,就没有再续费。

当时的钢琴老师觉得很可惜。

陈最是从小学开始学的,还挺有天赋,弹的很好。

老师是希望他能考满级,陈启民其实也想。

他当初给陈最报班,也是为了好好栽培他,听那些女同事聊育儿经,他全听进去了。

所以,一样都不落下,最大程度的给到陈最一切。

陈宗辞越弹越入神,只是神色中难免多了一丝忧伤。

周稚京的视线,从他的手指,挪到他的脸上。

一曲结束,陈宗辞获得了在场所有人的掌声。

只是他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静默了坐了几秒后,回了自己位置上。

喝了几杯后,他就带着周稚京出去。

餐厅的后面,有个观景台,能看星星,也能看日出。

现在外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晚风,夹着凉意,拂面而来,吹散脸上的热气和酒气。

陈宗辞走在前面,出来的时候,他拿了根烟。

周稚京看到他低头点烟的样子,弹完琴,他就有点心情不好。

她感觉出来了。

陈宗辞走到低矮的围栏前,这里就设了几个地灯。

今天天气还可以,天上的星星挺多,月亮看起来也很近。

周稚京站在他旁边,烟雾随风四散,不可避免散到她这里。

她咳了一声。

陈宗辞似是被拉回了心神,余光看到她皱起的眉头,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烟,弯下身,把烟摁灭,将烟头丢到附近垃圾桶。

“你想过他吗?”

他的声音很低,有些沙沙的,让人有一种深深的寂寥感。

周稚京看着他深谙的眸,心口像是被扎进一根针,疼痛感绵延开来。她知道陈宗辞说的是谁,他在想陈启民。

“想过的。”周稚京认真的说。

这些年,她确实是时常会想起他。

陈启民是真的很善良,是周稚京见过最善良,最没有心眼的人。

他对任何人都掏心掏肺,用真心去换真心。

最亲的人离开,那种思念,不会随着时间变浅,只会逐渐递增。

陈宗辞与她对视半晌,才转开视线,收敛了情绪,又恢复到原先冷淡的样子,说:“你先回去吧,我等蒋聿处理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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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谢谢你陪我 陈宗辞没再看她,双手插在裤袋里,微微仰头望着天。

明明他已经拥有了很多普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可此刻的他,却像个失去一切的失败者,落寞又颓丧。

周身被孤独感所包围,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排斥。

谁也无法靠近,谁都害怕靠近。

周稚京没走,她只是走远了几步,在后面的休息椅上坐下。她的目光在陈宗辞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从后面看着他,那种孤寂感更强。

周稚京并不想看到他这样,便顺着他的角度,与他看一样的景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周稚京觉得有点冷。

她没忍住,打了两个喷嚏。

陈宗辞听到动静,转过身,看到她的那一瞬,他是有一点诧异的,他还以为她已经听话的走了。

周稚京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坐着没动。

陈宗辞朝着她走过来,在她身侧坐下,“打不到车?”

“我看网上评价,这里看日出不错,我想试试。正好明天也是休息,就当再放松一天。台津岛的项目正式动工,到时候工作量应该会很大。能放松的时候,就想好好休闲一下。这来都来了,想看了再走。”

陈宗辞这会情绪已经恢复正常,“真要看?”

“嗯。”她认真的点头。

陈宗辞看了她一会,拽着她起来,“那换个地方。”

周稚京:“蒋少事情处理完了?”

“不用管他。”

陈宗辞开车往上,过了一段路后,出现一座村庄。

这个时间点,村子里只有零星一点灯光,周围寂静。陌生地界,周稚京心里多少有些不安,问:“你之前来过这儿吗?”

陈宗辞:“没有。”

他说的很淡然。

周稚京无语,她还以为他是知道有什么更好的地方呢。

“你就不怕吗?”

陈宗辞:“有什么好怕的?”

这条道上就他们一辆车,他也没带个保镖什么的。

车子开进了村里,最后在一处山湾里停下。

周稚京没看到哪里有什么开阔的视野,可以看日出的。

她傻乎乎的贴在车窗上,使劲观察周围,只看到山和田地,“你不会大晚上,要带我去爬山吧?”

陈宗辞噗嗤笑出声。

周稚京猛地转过头,看到他眼里的戏谑,有点急,“你耍我?”

陈宗辞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眉眼含笑,目光柔柔的,喉结滚动,说不出的性感诱人。

“离天亮还早的很,总要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先休息一会。”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上拽,低下头,在她耳边说:“坐上来。”

周稚京耳朵麻了一下,仰起脸,望着他的眼睛。他此刻的眼神,眼中的柔情,击中了周稚京的内心。她下意识的用力握紧他的手臂,垂下眼帘,呼吸开始发紧。

他的气息已将她彻底占据。

鼻尖若有似无的与她触碰,她用力吞咽口水,心尖发烫。她仅限的视野里,只有陈宗辞的两片唇。

她很有亲上去的欲望,她的耳边全是她的心跳声。

她闭上眼睛,企图去控制心跳的节奏。

然而,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变得更加敏感。甚至不受控制的微微扬起下巴,她这样一动,两人的唇便碰在了一起。

她停住没动,也没有往后退。

陈宗辞在停顿几秒后,手掌绕道她的后颈上,开始吻她。

这个吻没有带着任何欲望,一直吻的轻浅温柔。

周稚京这方面的经验其实很少,给她印象最深的,只有陈最。

而现在这个吻,让她产生了错觉。

她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眉眼,他没有闭眼,只是垂着眼。

亲了一会。

陈宗辞调整了一下座椅,将她抱到身上,起初并没做什么,仅仅只是这样抱着,说两句话,唇就黏到一块去。

他一直都只是浅浅的吻,似乎兴致并不是很高。

周稚京捧着他的脸,两人对视了一会,她低下头在他眼睛上亲了亲,轻轻的说:“谢谢你今天陪我。”

车里一点光线都没有,车外也是漆黑一片。

所有的感觉都在放大,快乐的,不快乐的。

陈宗辞压在她腿上的手收紧。

周稚京温热的唇落在了他的鼻梁上,他不自觉的仰头,去靠近她的唇,喉结滚动,手指收的越发的紧。

周稚京没忍住疼,低呼一声。

可尾音瞬间被吞没,包括周稚京自己。

周稚京的耳边,充斥着他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喊着:“只只……”

周稚京被这一声声的只只拉扯着,到最后她流下眼泪,不知道是生理性的眼泪,还是因为其他情绪。

她不想去弄清楚,就当做是前者。

陈宗辞保持一个姿势抱了她许久才分开,把她弄到后座,又在后面来了一次又一次。

陈宗辞就那么不知疲倦,像是要取走她的所有。

最后,周稚京的理智完全被抽干净,她只是本能的抱着他,想与他骨血融合。

情绪太满,她忍不住用力的在他肩膀上咬下去。

咬到舌尖能尝到血腥味,她都控住不了自己,越咬越狠。

陈宗辞一声不吭,手掌轻轻压在她的头上,任由她这么咬。

牙齿松开的那一刻,周稚京哭了出来,不知道是哪方面崩溃,她自己都控制不了,明明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

陈宗辞顿了下,他开了车内的灯。

周稚京立刻将自己埋进他的胸口,用力的踢了他两脚,哽咽着说:“关掉!不要看我。”

“好。”他温柔的哄,又把灯关掉。

周稚京哭了大概有半小时,最后无知无绝的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陈宗辞等了一会,又开了灯,拿纸巾给她擦脸,又帮她把衣服穿上,简单整理过后,他拿了包香烟下车。

已经凌晨三点。

山里的温度低,手机上有好几个蒋聿的电话,还有一些信息。

他一边抽烟,一边将信息都扫了一遍,不过当下没什么心思去处理任何事。

他把手机丢回车里,专注抽烟。

逐渐的,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肩膀上的咬痕很深,还流着血,鲜血在衬衣上晕开。

刺痛感逐渐加深。

哭成那样,得多委屈,多痛苦?

咬的那么狠,又得多恨他呢?

他用力吸了口烟,在肺里过了一圈,缓缓吐出来,用鼻子发出一声轻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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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复职 凌晨四点。

周稚京被叫醒,陈宗辞已经被车开回了餐厅,观景台那边被陈宗辞提前清过场,所以今天是不会有人的。

餐厅里还有人在喝酒。

蒋聿已经带着熙熙回去了。

陈宗辞给周稚京弄了个外套,两个人一块去观景台等日出。

她走路都有点腿软,陈宗辞直接背着她过去,周稚京还没彻底清醒,趴在他背上一动不动。

坐到椅子上,她也跟没骨头一样,完全靠在他身上,眼睛都挣不开。

最后,陈宗辞自己看了日出,周稚京叫不醒。

多叫几次,她还发脾气了,拳头都挥出来了。

差一点砸他脸上,还好他反应快,迅速抓住她的手,给她摁了回去,她也就不再闹腾。

等周稚京彻底睡醒,她已经回到家了。

她睁开眼,都有些恍惚,她的记忆也就只停留在最后,她趴在陈宗辞怀里哭,哭睡着了。

她揉了揉额头,晚上是哭狠了,她现在觉得眼睛很涨,不用照镜子都知道眼睛肯定很肿。她身上不太舒服,强撑着拿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

不等她开门,房间的门先被推开。

陈宗辞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醒了。”

周稚京呆愣了片刻,讷讷的点头。

“先去洗澡吧,洗完吃饭。”

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周稚京先去洗了把脸,准备先吃午饭再洗澡,她有点饿了。

陈宗辞是准备走了,帮她把家里的垃圾一并带走。

厨房也都收拾干净,哪里都整整齐齐的。

桌上就两个菜,一荤一素。

很明显是陈宗辞的手笔。

周稚京一边吃,一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份占有欲,有增强了一点点。

刚才陈宗辞走的时候,她差点想让他留下来。

这算不上是个好兆头。

周稚京吃了几口,就去冰箱里拿了冰水,喝几口清醒清醒。

翌日。

周稚京正常去上班,赵秘书先过来跟她聊了几句,跟她提了一下,陈宗辞打算在台津岛做养老中心的计划。

这个养老中心要和度假酒店联动,从图纸上圈了位置。

分割出来的地皮,要比度假酒店更大。

从项目上来看,度假酒店成了养老中心的辅助项目。

赵秘书:“设计方面,交给静总身边的方特助,你这边有她微信吧?”

“有。之前发布会,就是我跟她合作的。只是,这么大的项目,不找设计院出图吗?养老中心和度假村既然作为台津岛最重的两个项目,整个设计还是需要一些特色。”

赵秘书笑了笑,说:“你可能没看过她的履历。她学的就是建筑学,在国外还拿过奖。而且,静总要给她投工作室,如果成功,那她就能立刻在行业内立住脚跟。”

周稚京了然,“原来是这样。”

早会开完之后,周稚京这边就安排好了一堆的工作。

陈宗辞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但已经可以确定,养老中心这个项目,由他来负责。

rae告诉她,陈靖善请了一个月的假,陪他的小妻子去度蜜月。

她觉得很惊讶,陈靖善算是出了名的劳模了,之前也没听他说过要去度蜜月,一去还要去一个月那么久。

“我看他信息写的,他不在这期间,工作上的事儿,全部交给陈宗辞来决策。你老板估计这两天就要回来咯。”

rae的眼神别有深意,好像在夸陈宗辞牛逼。

周稚京猜测应该是那件假旗袍的事儿引起的,暂时离开一个月,一个月后会怎样,未可知。

果不其然,两日后,陈宗辞恢复职位。

他开始着手跟进养老中心的项目。

接下去,果真如周稚京所想的那样,进入了连轴转的工作。

……

半月之后,周稚京出差去台津岛谈拆迁的事儿,陈宗辞也是要来的,但他有点事儿,需要晚两天。

住的地方,已经提前安排。

迪迪在工作上,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帮手。

她现在工作强度虽然增加,但没有以前那么累,有些事情交给迪迪去做,她还挺放心的。

这次,她一个人过来,没带着迪迪。

订的酒店已经是这边镇上最好的,周稚京在前台登记拿房卡的时候,就遇上了秦执跟他的助理过来。

自上次婚礼过后,这是两人第一次碰面。

秦璇自杀的消息压的很彻底,几乎没有人知道,所以周稚京也不知道这事儿。

秦璇在昏迷一天后就醒来,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她的情绪仍然不稳定,心理医生看着都没用。

最后还是让她见了陈靖善,才稍好一些。

等她好转一些,陈靖善带着她去领了证,给予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前两天,两人才一起去马尔代夫,陈靖善亲自陪着她去玩。

秦执放心,也不那么放心。

但他清楚一点,要让秦璇好好的,就得拿捏住陈靖善。

只有他足够强大,斓宇的地位跟华瑞齐肩,甚至超过华瑞,那么陈靖善就不会有其他心思。

秦执:“你代表小三爷来谈?”

这次可不好谈,要不然,也不用他亲自过来。

因为一直谈不下来拆迁款,工程已经停滞了几天了。

原本之前是谈好的,且各方面都给予了最大的配合。

谁知道,等工程队入场,涧村这边就出了幺蛾子,说是村民不同意了。

涧村现在已经把工程队的人全部都赶出来,却把路口都给封了。

村领导这边说是一直在做工作,但说不通,就找了个村民代表出来,意思是集团这边过来人,大家坐下来再重新谈一次。

台津岛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其他地方的工程相对顺利,就到了涧村这边,就遇上了麻烦。

偏偏这一块,涉及到了度假村和养老中心的开发。

所以得陈宗辞来一趟。

周稚京:“陈总要明天过来,他今晚上有个重要的应酬。也是跟台津岛项目有关的,让我先过来看一下具体情况。”

秦执点点头,“那你出行要小心一些,最近这边是有点乱糟糟的。”

周稚京接过房卡。

秦执视线扫过,大大方方的问:“住几楼?”

“五楼。”

“好。晚上一会吃饭。”

周稚京提着行李去电梯口,正好电梯门开,方觉夏从里面出来,两人就这样迎面碰上。

周稚京愣了下,没想到她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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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加油 方觉夏穿着灰色的防晒衣,一条宽松的黑色冰丝裤,头发简单扎个马尾,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整一个是工作的状态。

两人的目光对上,互相都没有打招呼,就这样擦身而过。

周稚京进了电梯,便听到她跟秦执打招呼。

当然,这很正常,方觉夏不但参与养老中心的设计,还参与了度假村的整体设计,她跟秦执要沟通的东西自然很多。

方觉夏是昨天来的,她来这里实体考察的。

秦执跟她聊了两句,让助理给了她一张名片,说:“这是设计院的吴工,我这边度假村的项目,你可以跟他沟通。两个项目,都让你一个人来做,压力太大了点。五鼎设计院在国内很有名气,你应该知道。”

方觉夏点头,“知道。你说的吴工是吴豫吗?”

“是。”

她浅浅的笑,说:“我跟他认识,我还给他出过图,我俩理念上还算合拍,合作起来问题不大。”

方觉夏的神情坦然,并没有对他另外找设计师的行为,抱有不好的情绪。

秦执:“你不介意就行。”

“当然不会。我明白项目的重要性,用我这种没什么名气的设计师,确实有风险。不过我有信心,能把它做好。”

秦执接过房卡,用领导的口吻,说:“加油。”

晚上。

以秦执为首组的饭局,邀请了几个涧村的干部一起。

周稚京代表陈宗辞参与,探一下这些干部的口风。

究竟是怎么个事儿。

结果饭桌上,只听到一大堆吐苦水的,整顿饭吃有点憋闷。

对方的态度模棱两可,但多少也能听出来,是想在赔偿条款上做文章。

饭局结束,两方都不算太满意彼此的态度。

有点不欢而散的味道。

秦执:“我瞧你没怎么动筷子,这些不合胃口?”

周稚京上了个洗手间回来,包间就只剩秦执自己了,他让助理出去送人并结账。

周稚京见局都已经散了,就没打算坐下。

但看秦执的姿态,好像还有事要谈,想了下,还是坐下来,说:“也不是不合胃口,纯粹是为了保持身材,能不吃就不吃。”

“这样。那我多此一举了,还让助理给你点了面。”

周稚京:“我瞧你也没怎么吃。”

秦执手边已经有两个烟头,第三根烟在指间把玩,并没有点燃,说:“气都气饱了。”

香烟在他手里折断,拿了烟盒和打火机,起身,顺手把周稚京一块拉起来,“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从这里走回酒店,运动量刚刚好。”

周稚京刚才就有这个想法。

秦执将外套搭在肩膀上,两个人隔着一点距离,并肩而行。

中途,他接到了秦璇的电话,每天的报备。

听她的语气,应该是玩的挺开心。

“哥,靖善说下一站带我去冰岛看极光。”她兴致勃勃的说。

“你开心就行。每天的电话别忘了打。”

“知道啦。”

秦执刚准备挂电话,周稚京这边出了点意外,他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扣住她的腰,猛地将她拽过来。

堪堪避开一辆急驶而来的电瓶车。

这里正好是一个斜坡,可能是出现故障,刹车失灵,最后摔在了周稚京他们附近。

周稚京也被吓了一跳,就这么被秦执抱在怀里,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秦执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她才猛然回过神来,赶忙挣脱开他的手,“谢谢。”

摔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倒是没什么大事,但他脾气老大,扭头就过来指责周稚京不会走路。

“你俩走路不会看车是吧?是诚心准备碰瓷还是怎么着?!我那么老远就在喊了,你俩是完全听不见啊!”

大哥身上带着很浓的酒气,是个冲脾气。

刚摔跤估计撞到头,额头还流着血呢。

秦执要上前,周稚京连忙把他拉住,低声说:“别跟他吵,他喝多了,要不给他打个120。他头流血,万一真出什么事儿,到时候赖上我们。”

这大哥骂骂咧咧半天,见他们都不做声,似乎也出了这口气,扶起电瓶车准备走了。

整个过程,周稚京都用手机录了下来。

录完以后,她又往四周找了找,看到有摄像头,才彻底放心下来。

秦执默不作声在旁看着,忍不住问:“你是被人坑过?”

周稚京沉默了一会,敷衍的嗯了一声。

其实是她妈出车祸的时候,对方拿出各种视频证据,证明她妈是故意跑出来,不但免了责,差点还让她们赔精神损失费。

周稚京跟他们学的。

但凡遇上点什么事儿,都必须要拿出手机来录像。

秦执的手机通话还没结束,他看周稚京没事,就走到旁边继续电话,“你听什么呢?”

秦璇在电话那边听得不是很真切,就听到有女人的声音,而且这声音听着跟周稚京很像。

“哥,你跟谁在一起呢?”

“你管我。”

秦璇笑嘻嘻的说:“是跟京京姐在一起吗?”

秦执一转头,周稚京已经自顾自走出老远了。

秦璇:“哥,你真的会跟京京姐在一起吗?”

上次在老宅的表现,秦璇可是记忆深刻,她哥哥这些年专心于工作,个人感情几乎为零,他好像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她身边有好几个朋友,都对他很感兴趣,其中有个胆子大的,在秦璇生日会上,大半夜穿性感睡裙去勾引他的。

结果被他直接赶了出去,还把人家给骂哭了。

那之后,秦璇身边的朋友,就算对他有好感,也不敢乱来了。

周稚京算是秦执第一个主动示好的女孩了。

秦璇说:“其实我觉得京京姐还挺好的,结婚那天,我看她跟妈相处的也很不错。你们要是在一起,我没有意见。”

秦执不紧不慢的跟在周稚京的身后,目光落在她的身后,笑了笑,说:“我找女朋友,还需要你的意见了?”

“我这不是帮你把控嘛,你也没谈过恋爱。”能听出来,秦璇的心情很好,“哥,你老实说,你喜欢过什么人吗?”

“行了,你好好度蜜月。挂了。”

不等秦璇再说什么,秦执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也没跟上去,就这样跟周稚京保持着距离,慢慢的走着。

……

到了酒店。

周稚京先进的电梯,秦执喊了一声,但她没等,还立刻摁下关门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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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帮陈总照看你 秦执这个举动很危险,周稚京被他吓了一跳。

“我喊你,你没听到。”

周稚京晃了晃手机,说:“刚在玩手机,没注意到。这边电梯也不忙,秦总也不用那么着急吧。”

秦执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站在她的身侧,顺手摁下七楼。

秦执说:“你身边就没带个人?工程队进来不少,现在跟涧村那边又谈不拢,说到底,这里还是他们的地界上,要闹出点幺蛾子很容易。晚上睡觉要记得要锁好门窗,最好抵把椅子在门口。”

“你不要危言耸听。”

“长个心眼总没有错。这么大的项目,能搞事的地方太多,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陈家内部的矛盾。”

周稚京侧头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到了五楼,周稚京出了电梯,礼貌的跟他说了声再见。

她刚刷卡要进房间,对面房间的门打开。

周稚京回头看了眼,没想到是方觉夏。

两人明显都愣了一下,显然彼此都没有想到会住对门。

两人对视一眼后,又各做各的事儿。

周稚京进房间,关门时,看到她像是要出门的样子。而且,她看起来好像也只是一个人。

周稚京想到刚才秦执跟她说的话,犹豫了一瞬,想到陈宗辞对她的重视,还是开口道:“你要出门吗?”

方觉夏顿了一秒,显然也没想到她会主动跟自己说话,她把防晒服的拉链拉到最上面,点了下头,说:“是的。你有事吗?”

“没事。只是想跟你说一下,现在岛上挺乱。晚上最好不要出去。”

她弯了弯嘴角,笑容带着点凉薄,“谢谢你的关心。”

周稚京立刻道:“我也是帮陈总照看你。”

方觉夏闻言,幽幽的看了她一眼,笑说:“谢谢。”

她说完,便自顾走了,并没有听她的劝告。

周稚京关上门,也不多管,反正她已经说了该说的了,要真出了什么事儿,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而且现在两头也还没撕破脸,不至于闹出事来。

方觉夏作为总设计师,要是在岛上出什么事儿,他们也说不过去。

她脱了外套,盘腿坐在床上,给陈宗辞发了个信息,问他什么时候过来。

发完之后,又打打删删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提方觉夏的事儿。

她去洗漱了一下,准备早点睡觉,明天估计是有场硬仗要打。

第二天。

周稚京跟着秦执去了一趟涧村,陈宗辞要晚上才能到。

还没到村口,路就被拦住了。

专门有两个人守着,都是很高马大,看起来不太好惹。

车子被他们拦住,前面的村干部先下去沟通,但没沟通好。

秦执让她在车上坐着,他过去跟人聊。

但明显没聊好。

他们打道回府后,周稚京又自己出来,找到了上次来这里,带他们的小哥,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涧村附近有个农家乐,他们就约在那里见面。

周稚京先到。

那么巧,又在这里看到了方觉夏,她好像也在找人谈事。

周稚京没跟她打招呼,先进了餐厅,找了个位置坐下等人。

十分钟后,那小哥进来。

“周小姐,你找我什么事?”

周稚京说:“找你当然是想让你再帮我找地方住,这一次我可能要住的久一点。事业上受挫,感情也不顺,想在涧村住几天,散散心。”

他们上次来的时候,隐瞒了身份,这反倒给了周稚京能打探到内部的机会。

小哥抓抓头,说:“你来的时候没有听说吗?台津岛要重新规划建造,涧村现在都不进游客了。”

“啊?是要拆掉了吗?”

小哥说:“是这样没错,但村子里大部分人都不乐意,现在跟开发商僵持着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周稚京想了下,“其实我是个记者,如果你们大部分人都不乐意,也许可以走舆论的力量去抗衡。要不这样,你带我进去,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

小哥犹豫了许久,说:“也行。不过你最好能换身衣服,要不然可能进不去。”

“可以啊。”

周稚京给了小哥一些钱,让他去帮忙弄衣服。

就在她等待的过程中,她给陈宗辞发了信息,提前报备了一下她准备跟着小哥进去看一下村内的情况。

这时,身后有两个人的对话,落进了她的耳朵。

方觉夏这三个字,进了她的耳朵。她喝茶的动作停了一下,没敢转头去看。

听他们的对话,是想把方觉夏带进村子里去。

这是有人要弄她。

那两人从她身侧走过时,她偷偷的瞄了一眼,两人都戴着口罩,并不能看到全部容貌。

但其中一个男人眉头长了一颗痣,还挺有标志性的。

正好小哥买了衣服进来,还跟那两人打了个招呼。

周稚京当下便按捺住。

周稚京拿了小哥给的衣服,去卫生间换上,又把头发重新弄了一下。

就坐上了小哥的车。

这会,已经不见方觉夏和刚才那两个口罩男的踪影。

周稚京心里忐忑,面上也十分镇定,跟小哥闲聊,“刚才在餐厅你碰到的那两个人,也是村里的吗?”

“其中一个是。另一个我不认识。现在村里什么样的人都有,还挺乱的,我总觉得有人在中间挑事儿。其实开发商给的赔偿还是很到位的,我们家是不想闹。但没办法,大家都觉得不合理,我们要是说合理的话,会被孤立。”

小哥明显是有些无奈,“这事儿我们观望一下,你到家以后,就先住着。我看情况再带你去见我们的领头人。”

“行。”

到了村口,小哥给拦路的人递烟,他刚想解释周稚京身份的时候,后面又来了一辆面包车。

那两人不等小哥解释,就让他开车快走。

不让他拦路。

小哥立刻上车,一脚油门就进了村子,“你运气不错,要是换了平常,他们是不肯放陌生人进来的。就说是怕开发商那边进来卧底什么的。”

周稚京扭头看了眼后面的车。

车子超速,从他们旁边过去时,周稚京看清楚了看车的人,就是刚才在农家乐里看到的那两个,眉头有痣。

周稚京趁着小哥不注意,将那辆车的车牌拍下。

正当她要把照片发给陈宗辞时,才发现这里竟然没有信号。

她诧异的问:“这里怎么没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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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床单 小哥无奈的叹口气,说:“给我们屏蔽了呗,其实这开发商也挺过分的,不管怎么说,这里是我们的根,他们要把我们的根连根拔起,总得给我们保障,我们提点要求,也不过分吧?”

“你想啊,我们这里本来主打的就是一个原生态,虽说近来游客变少了一点,但好好宣传一下,还是能回到原来的盛况。现在好了,资本家入场,地盘要被他们占了。赔偿也就那点,其实仔细想想,是真黑心。买断田地的钱看着多,但经不起仔细计算。”

“也就是仗着我们这些人没见过大钱,有个几百万,就两眼放光,殊不知这几百万出去买套房就差不多没了,原本的独栋小楼,换成了城市套房,哪里住得惯。”

就一个信号的问题,勾出了小哥一连串的抱怨。

周稚京只是认真的听和记录,并没有在这个档口发表什么意见。

她看过赔偿条款,就是按照现在市面上的拆迁赔偿来进行,另外按照户口本人数,户口在涧村的每人可以分到十万。

这涧村大概有个六七百人,算是中型村庄。

小哥继续说:“谁不知道台津岛是靠我们涧村这块地方先火起来的。”

周稚京迎合道:“确实是。”

但凡有点脑子的,在前两年热度最高的时候,肯定赚的盆满钵满。

这一类人,肯定不会满足于这点赔偿了。

周稚京说:“这没有网,我还没法给你转账了。”

“没事儿。等你住够了,我送你出去的时候再结账也可以。不过近期村子里乱糟糟的,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出去逛。没有信号也有个好处,正好可以断了社交,戒掉手机。”

“说的也是。”

到了小哥家。

小哥的奶奶坐在门前纳鞋底,她还记得周稚京这个人,一方面是他们出手阔绰,另一方面是长得俊俏。

“怎么就你一个人呐,你男朋友呢?”

周稚京笑着说:“奶奶,您记岔劈了,那不是我男朋友。”

老奶奶眨眨眼,“是吗?我怎么记得你们是住一个屋的。上次我听芳子说房间里的床单……”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就被小哥打断,“奶奶,你可别说了。周小姐失恋了呐。”

周稚京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她自然还记得她跟陈宗辞在这里做了什么事儿。

想起来就不好意思,脸红到了耳根子。

老奶奶哦了一声,似乎也没怎么放在心里,双手扶着膝盖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还是很热情的邀请她进去,“芳子,你看看谁来了。”

芳子是老太太的儿媳妇,也是小哥的母亲。

她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包子,看到周稚京也很高兴,“周小姐。”

“又要麻烦你们了。”

“怎么能说是麻烦。只不过现在涧村不太平,小谷你没跟周小姐说明情况吗?”

“我都说了。”

芳子往外看了眼,让他去把外面的门关上,“周小姐我劝你还是离开的好。现在是没信号,之后不知道会不会停水停电的,我们这儿现在也没什么能招待你的。而且进出村子还很麻烦,村内也不是很欢迎外面的人进来。”

周稚京点点头,说:“小谷把情况都跟我说过了,正好我是记者,我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们。”

周稚京很快就岔开话题,问她是不是在自己做包子。

芳子还是有些犹豫,周稚京也看出来,她是确确实实的在关心自己,“大不了我一直待在家里不出去就是了,我也只是想换个环境,让自己全身心放松一下。再说了,华瑞也是有头有脸的大集团,不会有太激进的手段。要真的有,我在的话,还能曝光他们呢。”

芳子听到她这话,明显紧张了一下,拉着她进了后面厨房,低声说:“你是外头来的人,不要掺和这些事。我一会去跟小谷说,也不能把你是记者的事情往外说。你是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你也不必知道。”

显然这里头,还有小谷不知道的事情。

话到这里,芳子没有再继续说,开始跟她聊包子的事儿。

周稚京在旁边看了一会,她去洗了洗手,让芳子阿姨教她做包子。

“你真的跟上次那个陈先生分手了?”

周稚京的脸又刷一下红了,想到刚才老奶奶没说完的话,她咳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说。

芳子说:“他人很好的,分手可惜了呢。”芳子往外看了看仍坐在门口的老太太,微微叹口气,说:“之前你们来,我男人要了你们两万块钱,挺不好意思的。陈先生当时二话没说就给了,后来还让人来给老太太看病。不过她现在这个年纪,不好动手术,就只能是药物治疗。”

药也很贵,不是他们这种人家负担得起的。

这一出,周稚京并不知道。

芳子想跟周稚京打听陈宗辞的联系方式,他们想给他送点东西,还有一个欠条。

芳子见她不肯说,想了想,道:“要不这样,等你走的时候,我把东西给你,你替我拿给他?”芳子笑容质朴,这样,你们还有个契机见面,说不定能和好呢。

一说到这个,周稚京脸又开始发热,连带着耳根子一起。

她扯了下嘴角,说:“这个,到时候再说啦。你再跟我说一下,这个怎么弄,我这肉都跑出来了。”

芳子抿着唇笑,耐心的教她。

这半天,周稚京都跟芳子一块做包子,蒸包子吃。

周稚京本来想套话,但芳子只想着从她嘴里套到陈宗辞的联系方式,这么一来,周稚京就什么都套不到。

周稚京包子吃到撑住,她跟着芳子去楼上,帮忙收拾一下房间。

芳子给她住的是之前陈宗辞住的那间。

“这一层就你一个人住,清静一点。而且这个房间也是最好的。”芳子的笑容别有深意,说:“也能好好回忆一下你俩开心的时候,可别失去了这么好的人。”

周稚京说不出话,只好用笑容应付。

芳子还有其他家务事要做,她走到房门口,想了想,还是回过身来,关上房门,小声的对周稚京说:“这次的事儿,有村外的人在里头搅合,你别掺和,我怕给你惹麻烦。”

周稚京心里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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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交换 芳子走后,周稚京站在露台上,望着远处,面上没什么表情,可心里却十分的忐忑不安,就那么吊在嗓子眼。

她拿出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又看了眼车牌号。

太阳开始西落。

周稚京这才发现,原来涧村最美的是夕阳。

这样美好的景色下,不知道在发生着怎样的腌臜事儿。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下楼找芳子借了一套衣服,她又单独跟芳子聊了几句,说:“芳子阿姨,我老实跟你讲,其实我跟陈最真不是情侣。我跟他就是兄妹,他有喜欢的人。”

她拿出手机,给芳子阿姨看了那张面包车的照片,“这个包面车,你见过吗?”

芳子看了眼,神情微凝,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问:“这个车,怎么了?”

“我这也不瞒着你,我刚来的时候,碰到了陈最喜欢的那个女孩,很凑巧我听到有人要对付她。那个人,就是开这个面包车的。当时他们这个车子在我们后面,也亏得他们在后面,拦在村口的那两个人,没怎么过问我的个人信息,就把我们放进来了。我最后看到那辆车子一直往里开进去。”

周稚京翻出工作群,找方觉夏的照片。

之前召开发布会的时候,工作群发了不少照片。

周稚京一边翻,一边说:“陈最确实是个很好的人,他以前也帮过我很多很多,所以我想着我既然进来了,我就想帮他把他喜欢的女孩救出来。”

芳子一直没出声。

周稚京翻到照片,挑了一张方觉夏单独的照片,模糊掉背景,递给她,“就是这个。”

芳子接过手机,盯着看了好一会。

周稚京继续游说:“你要是知道,就只需要告诉我位置就行。我先过去看一下情况,其他不用你做的,你不用担心。”

芳子把手机还给她,思虑再三之后,说:“一会我带你过去。这户人家不好惹的,咱们在附近观察一下,到时候让小谷带你出去,想办法带人进来。”

“好。”

周稚京换好衣服,她从小谷那边拿了顶假发戴上,戴着口罩,跟着芳子阿姨出门。

两人穿过了大半个村子,这边一片大多都是那种木质结构的老房子,类似于那种千柱屋,里面住着许多户人家。

周稚京果然在外面的空地上,看到了那辆面包车。

芳子说:“他们就住在这里面,我进去没什么问题,但你是生面孔,他们看到你肯定会问东问西。而且,咱们涧村好几个不上班混日子的小年轻,就住在这里头。之前有独身过来玩的,不是被他们调戏,就是被他们劫财。要不是有这群人,咱们这里的热度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过去。”

“你也别进去了,我进去看看吧。”

天快要彻底黑的时候,芳子阿姨才从里面出来,又跟人聊了一会,才过来找周稚京。

她二话不说,拽着周稚京往回走。

等走出一段距离,她才停下来,深吸了几口气,拿出手机给周稚京看,“真的有人,真的有个人被他们抓了。这么巧,就是我去借东西的那户人家隔壁,我还问了问,人家说是外面带回来的媳妇。”

周稚京舔了下唇,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芳子阿姨给她看了张照片,她也是冒着风险趴窗口拍的。

里面好几个男的坐着,有一部分根本就不是村子里的人。

“这阿强就是个混子,一天到晚不干好事儿。这次村子里的事儿,也是他们叫嚣的最凶,其实最开始有很多人不想闹。后来不知怎么,村子里有几户威望比较高的人家突然联合起来,动员大家要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但凡有个其他声音,这帮混子就会出手。”

周稚京这会注意到照片里有一双鞋子看着眼熟,她无限放大后,眉梢一挑。

她想了下,说:“芳子阿姨,你先回去,我进去看看。”

“这可不行。”

“我是个记者嘛,比这更危险的事情我都做过的。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最终,周稚京还是被芳子阿姨拽了回去。

夜里,周稚京睁眼躺在床上,思来想去,最后做了个决定。

她换回自己的衣服,偷摸离开芳子阿姨家。

她稍微记了一下路,但芳子阿姨带着她走的大多是小路,走到最后都有些摸不清了。

幸好她一路都拍了照片。

半小时后,她才找到那片老房子。

四周围安静,大门口前面的空地上有一盏路灯,也没有人。

周稚京顺利进入。

这老屋里头跟外头还真是不一样,外面看着寂静无声,这里头还挺热闹,有麻将声,也有男男女女的调笑声。

她以为挺容易找,结果进来才发现,这里头跟迷宫一样,而且每家每户里外结构都差不多,所以要把方觉夏找出来还有点费劲的。

这里头只有几乎人家门口开着灯。

周稚京直接往最热闹的那几户过去。

这时,隔壁那户人家出来个人,直接进了其中一户,说:“阿强,你们能小声点不?都吵到我们睡觉了!都几天了!你们白天睡觉,我白天还要干活呢!”

周稚京站到暗处,趴在外面听。

显然这人是忍了很久了。

没一会,那个叫阿强的拉着人出来,“叔,我会让他们安静一点,我明天去给你跟婶子买两副耳塞过来。要不然这样,最近你跟婶子也别出去干活,白天睡觉好了,我每天给你们五百,行了吧?”

“你这是发横财了?”

“给你钱你就收着,问那么多干嘛。”

“还……还有这隔壁关着谁呢?一直敲一直敲,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阿强显然不想多说,把人推进屋子,“你赶紧睡你的吧,还管起我来了。”

阿强把门关上,一转头。

“卧槽!”

他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副被吓坏的样子。

周稚京也被他这一声吼给吓到了,“至于下成这样吗。”

“你谁啊你!”阿强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即平静下来。

周稚京说:“我来跟你谈个交易。”

阿强微挑了下眉梢,“谈什么?”

“我想用我自己换你带进来的那个女人。”

阿强嗤笑一声,又很快敛了笑,正欲伸手抓人的时候,屋内又出来个人。

“你在大喊大叫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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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自投罗网 周稚京稍稍偏头,目光落在那男人的身上。

他通身黑色,还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门内的光线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果然是宋枭。

芳子阿姨拍的那张照片里,露出来的那双鞋她影响很深,是她以前买给宋枭的生日礼物。

她花了大价钱,买的限量版,还另外加钱,又是找关系,让他们做了个特别的定制。

所以,这鞋子可以说这世上也就这么一双。

她能胆子那么大一个人跑过来,也是因为她断定宋枭在这里,那就是有得谈。

比出去报警来得快。

而且,很明显村口守着的人跟这些人是同一批,进来容易,出去估计不会那么顺利。

到时候打草惊蛇,就更糟。

阿强想了下,一把拽住周稚京,“枭哥,这人知道我们做的事儿了,怎么办?”

宋枭眸色阴沉,与周稚京对视一眼,“松开你的手。”

阿强愣了一秒,立马就看出来他俩估计是认识的,说不定还有特殊关系,连忙松开手。

也不敢多言语。

宋枭:“你跟我来。”

周稚京跟着他七拐八拐后,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还算干净,但十分简陋,仅有的摆设看起来都很有年头,屋子里甚至还有老式的那种灶头。

木质楼梯看起来也不牢固,二楼直接被封掉了。

屋子里还有一股霉味,阴冷潮湿。

靠墙放着一张四方桌,桌子上放着一些零碎的东西,也有还没清理的饭盒。

桌子旁边摆着一张折叠床,床上放着几件衣服。

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条香烟,还有充电器,还有一条疑似换下来的内裤。

宋枭关上门,靠着门站着,点上根烟,静静的看着她,慢吞吞的抽烟。

周稚京这会虽背对着他,但也能感觉到他凌厉的目光。

正常情况下,他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听说凯锐因为一些不可抗的因素,要退出台津岛的项目。当然,这只是小道消息在传,凯锐官方并没有出具什么公告。

要真的退出,官方肯定会贴个告示。

空穴不来风,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现在宋枭在这里,反倒是应证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不知道是不是陈宗辞那场车祸最终的定论导致的结果。

宋枭:“替陈宗辞来的?”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对上他的目光,镇定的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宋枭冷笑,手里的烟正好抽完,他走到桌子边上,把烟头摁进那只装满了烟蒂的纸杯里。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还不知道?”

周稚京平静的回答:“我不知道。”

认真说起来,她是真的不知道。

那些小道消息也是在华瑞里听到的,还不知道真假。

陈宗辞要做什么,心里在盘算什么,从来也不会跟她讲。

他想要出手就出手,不需要跟她来商量什么。

宋枭深深看她一眼,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顺手拿掉了头上的帽子,讥讽道:“也是。你也就是陈宗辞一工具人,你能知道什么。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你这样的人,能甘愿给人当工具人,这可不像你。你在床上伺候他,工作上又帮他左右逢迎,跟任何男人都能搞暧昧,现在又跑过来救他的心尖宠,你贱不贱?”

“有这么一段历史,你以后能嫁给谁?谁还会要你这种烂鞋?”

这番话,并不能刺激到周稚京什么。

但他说的这些话很耳熟,特别像是林序秋的风格。

宋枭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知道太多陈宗辞的私事。

她直接问:“你怎么知道方觉夏是陈宗辞的心尖宠?”

宋枭故意绕开她的问题,“你都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包括为了他自投罗网,甘愿被宋奎羞辱。那当初你为什么不肯帮我呢?我对你很差吗?我甚至还能给你该有的名分,他呢?他只给了你一个特助的头衔!”

“你知不知道别人把你当什么?”

周稚京:“我知道林序秋把我当什么,其他人我不知道。”

宋枭被她这话给噎了一下,有点措手不及。

他咳了一声,烦躁的又点了根烟。

屋子里陷入沉寂,宋枭几口就把烟给抽完,吐出最后一口烟的时候,他直接把烟头丢在了地上,用脚尖踩灭,旋即伸手一把抓住周稚京的手腕,直接把她拉到身上,掐住她的下巴,说:“想让我放了方觉夏是吗?先让我舒服了再说,做得到吗?”

当初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宋枭为了配合她装矜持,可是做到了一根手指都没有碰她。

最多就是抱一抱,亲嘴都很少。

一个装绅士,一个装淑女。

说好了婚后再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儿。

当初是想利用她去对付宋奎,才克制着,但到了今天,倒是不必了。

周稚京眼睫微颤,“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承受得了后果就行。你也说了,我就是个工具人,我还会在乎这具身体吗?你以为我是真心实意想做这个工具人吗?是我没办法对抗他,我只能这么做。”

“你别把你的无能,怪到我的头上。说实话,我真不想在这里看到你,我看到你的时候,我有多失望,你知道吗?”

宋枭冷笑,额头青筋突突的跳,握着她手腕的手越发的用力。

下一秒,猛地起身,将她摁在了床上,“你还敢反过来怪我?难道不是你先忽悠我搞了一出车祸的戏码,说是要嫁祸给陈靖善。结果倒好,他们叔侄联合起来,反过来搞我!我为什么在这里,你应该很清楚!”

陈靖善在出去蜜月前三天,去了一趟九州派出所。

但到了门口,被宋修诚拦下,邀请去了宋宅。

那天,宋枭被架着,被迫让出了手里三分之二的股份给宋修诚,还有宋宅的产权。

宋母为了保住儿子,还不得不忍辱负重,由着宋修诚把他的亲生母亲接了回来。

这一遭,宋枭基本被打废。

但起码不用受牢狱之灾。

他掐住她的脖子,“你还说他俩不对付,结果我成了炮灰。我相信你,你却诈我,你现在还敢指责我!”

他这会是真的怒上心头,手指的力道也格外的重。

几乎是掐住了周稚京的命脉,“你倒是敢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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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你胆子挺大 周稚京开始本能的挣扎起来,手指用力的掐住他的手,双脚无意识的踢蹬。

眼角逼出了眼泪。

她想说话的,但喉咙被摁住,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的时候,宋枭却松开了手。

周稚京大口的喘气,胸腔难受的程度不亚于哮喘发作,很痛。

宋枭站起来,冷眼看着她用力喘气的样子,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将她拽起来,在她包里翻出哮喘药剂。

半晌,周稚京才缓过来,脸色有点白。

宋枭将手里的药剂丢她身上,起身坐回椅子上,本来想点根烟,最终又没点,将打火机丢在桌子上,说:“你跟陈宗辞之间什么瓜葛?你要这么帮他?连他的女人你都帮,你转性了?”

周稚京坐起来,胸口还有些胀痛,有气无力的说:“我只是无能为力。我已经尽力了,但他对我并不完全信任,在陈靖善这件事上,他不听我的,我有什么办法?你不知道的是,我也被摆了一道,原本我跟陈靖善还有些交情,现在算是彻底得罪完了。他知道我跟你传统起来想要嫁祸给他。”

“我出个主意想让他们彻底撕破脸,结果他俩联手了。你说的没错啊,我就是他的工具人,每一把都是在成就他,可我有什么办法?所以,我也想明白了,他不信任我,一切都白搭。我现在做任何一件事,都是想要获得他的信任。这次也一样。”

“而且,我也不是真的冒险进来,我是认出了你的鞋子,才敢进来的。”

宋枭:“你觉得我不会伤害你?”

“如果我知道陈靖善跟陈宗辞合伙把你搞成这样,我就不会进来。我傻吗?进来被你虐。进来之前,我以为我们还是合作关系。”

这话不假。

也确实,宋枭这边的事情,并没有传开。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鞋子,眼神黯淡了几分,周稚京送给他的礼物,他一个都没丢掉,全部都好好收着。

他并不想承认对周稚京确实动了真感情,毕竟他在她的身上看不到对他的一点情义。

真的一点都没有。

这女人的情感,只建立在利益之上。

若是失去了这层利益,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也不意外,陈宗辞动用那么多手段把她禁锢在身边,换做是他自己,也想这么干。

但这种野心大,又利益之上的女人当妻子,还真不行。谁知道她会不会背刺自己。

这种人躺在身边,日日夜夜都要提防着,也太累了点。

宋枭没搭腔,起身去外面抽烟。

周稚京也有了点时间平复情绪,认真思索一会要怎么跟他谈。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宋枭才进来。

手里还提溜了一盘水果,放在桌子上,拿了个苹果削皮。

周稚京:“你准备拿方觉夏做什么?如果换成是我的话,行不行?”

宋枭:“不行。”

他不说做什么,只否定她的提议。

周稚京:“有商量的余地吗?”

宋枭突然笑了一下,说:“准备给她安排个老公,你觉得你换她,一样吗?”

“你?”

“当然不会是我,她可没有这种福气。”

“但你随便找个流氓其实不管用,你们得找一个他明面上不能抢的男人。”

宋枭没说话,视线照旧盯住苹果皮,不想让其断掉。

周稚京:“不如让她嫁给林序珩。”

宋枭手上的动作一顿,还是没稳住,苹果皮断了。

他抬起眼,对上周稚京审视的目光,一瞬间就意识到她在套话呢。

他握着刀子的手紧了紧,后槽牙咬了一下,又故作无知的说:“那你去把林序珩弄过来。”

周稚京盯着他手里的刀子,说:“你之前都能在宋奎那样的人身边蛰伏那么久,现在为什么要沉不住气?这样就开始自暴自弃,由着林家拿你当枪使?你要知道,林家跟陈家交情很深,陈宗辞暂时动不了林家,但可以在你身上发泄。”

“林序秋整方觉夏,是他们的个人恩怨,你犯不上趟这个浑水。倒不如帮我一把,让我用这件事,来获取陈宗辞的信任。到时候,你想在台津岛这个项目里拿到好处,我也有办法不是吗?”

宋枭把苹果皮削完,递给周稚京,“你是不是觉得我傻,被你坑一次,还要再被你坑一次?”

周稚京盯着苹果看了一会,咬了一小口,说:“不完全是我的问题,你自己也该清楚。首先你在宋家,就不敌宋修诚,你想取代宋修诚在陈宗辞身边的位置,那你得拿出实力,让陈宗辞非选你不可。我要是有那么大的能耐操控陈宗辞的决定,我也不用跟你合作了,对吧?”

“我完全可以成为陈宗辞的太太,让他把你干掉。你要知道,你当初那么对我,我还跟你合作,我是把我的自尊心都踩在脚底下。当然,可能在你看来,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自尊心,在你们眼里,我只是一颗只能由你们来摆布的棋子。我只能当棋子,不可以反抗,反抗就是我的不对。”

她眼眶微微泛红,好似动了真实的情绪,“我也不过是在夹缝中生存。我很清楚,不管是你,还是陈宗辞,亦或者是陈靖善,都只是在利用我。而你们,利用了我的同时,还企图强求让我付出真心,对你们从一而终。自己能力不够,就怪我不够忠心。”

“你要拉着我一起死无所谓。总归我本就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得到过。最后后悔的,只会是你。”

周稚京说完,就转开身,自顾自的把苹果吃完。

她吃完,把折叠床上的衣服丢到旁边,就这么躺下来睡觉。

宋枭啧了一声,说:“你胆子挺大,真以为我不会动你?”

“我都准备死你这儿了,还在乎你动不动?我现在最不在乎的就是我的身子,往后陈宗辞娶妻,我就是全海荆市的笑话,你认为我有多在乎?”

宋枭起身过来,膝盖顶开她的腿,俯下身去,“听过一句话吗?”

周稚京纹丝不动,木着一张脸看他。

猜到他要说什么。

先他一步说:“那你今天跟我一块死,你敢吗?”

说着,她突然抽出一把小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刀子贴住他凸起的喉结上。

刀口锋利,碰一下就破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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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近距离 陈宗辞是晚上九点多抵达的台津岛。

联系周稚京一直处在占线状态,她最后的信息,是交代自己进涧村去打探情况,且表示明天会出来。

陈宗辞手里没有那户人家的联系方式,他问了手下的人,弄到了小谷的手机号,但也打不通。

“涧村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赵秘书说:“暂时是断了信号,主要是怕他们利用网络舆论,大家商量了一下就先把信号都屏蔽掉了。”

怪不得打不通电话了。

陈宗辞微的蹙了一下眉头,“现在谁都进不去?”

“是,他们还专门找了两个人在门口守着。工程队的人根本进不去。”

陈宗辞在海荆市这边应酬了两拨人,但都是打太极的状态,也邀请了村里威望高的过来,说来说去就是村民的事儿,说是村里大学生多,懂得多,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不多给点不行。

或者就是签合同,再给村民股份,每年多少比例的分红一定要给到位。

到了酒店。

在门口遇上了秦执,他行色匆匆,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

看到陈宗辞时,只是点头打了个招呼,并没打算停下来跟他聊天。

陈宗辞走到电梯口停住没有进去。

赵秘书:“陈总?”

“你先上去。”

他转身快速跑到酒店大门口,拦住了秦执的车子,“你去找周稚京?”

秦执:“她到现在还没回来。”

“她在涧村。”

“她跟你交代了?”

“当然。”陈宗辞拉不开车门,“她进去打探消息,明天就会出来,用不着你上杆子去救人,反倒惊动了别人。”

秦执神色缓和了几分,“好,我知道了。”

他没有下车的打算,陈宗辞也没打算走开。

两人僵持了几秒,秦执浅浅一笑,问:“陈总还有事儿吗?我这边还准备去见个朋友。”

陈宗辞:“是吗。”

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插在口袋里。

秦执:“涧村的事儿,我们明天再聊。”

陈宗辞只是点了下头。

秦执想了下,摁车窗的手停了一下,说:“对了,有件事跟你说一下。我找了设计院的吴豫,已经跟方觉夏说过了,她没有意见。你应该也没有意见吧?”

“设计上的事儿,我交给了她,就她来决定。”

秦执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倒不是不相信她的能力,只是两个大型的项目,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怕她压力太大,有个人在旁边帮衬,事半功倍。”

陈宗辞垂眼看着他。

秦执:“我先走了,陈总。”

陈宗辞摆了摆手。

秦执的车子出去,司机就问:“秦总,要改地方吗?”

“不改。”

……

凌晨一点多。

芳子阿姨家窗户被砸破,正巧碎的是芳子阿姨他们的房间。

两夫妻猛地惊醒过来。

“什么情况?”

芳子阿姨很害怕,拽住自己的丈夫,没让他过去。两人先开灯,窗帘一动一动的。

一地的碎玻璃,还有一块挺大的石头。

芳子阿姨心跳的很快,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拽着她老公去三楼看了眼,果然房间里没人。

“坏事了!”

“怎么了?”

这事儿,芳子阿姨没跟家里人说。

她还没开口,外面又传来动静。

芳子阿姨的丈夫也是个暴脾气,拿着棍子就要出去干仗。

他们来到屋后,电筒的光照到了两个人。

房子阿姨看清楚后,连忙拦住自己男人,“这是陈先生!”

十分钟后,陈宗辞跟老穆一块进了屋子。

芳子阿姨给泡了茶,一边很激动的说感谢的话,一边又道歉,表示自己刚才不知道什么情况。

陈宗辞:“是我说抱歉才是,实在没办法才砸窗户,我会给予赔偿。周稚京是不是在你们家?”

芳子阿姨的老公立刻接话,“是的。”

刚说完这两个字,又想起来三楼房间空着,“她人呢?我记得她七点钟吃完饭就上楼休息了。”

芳子阿姨有些紧张。

陈宗辞一眼就看出来问题,“您说就是了,我这个时间进来,也是怕她出事。”

随即,芳子阿姨就把整件事给他说了一遍。

说的很杂乱,但也能听明白。

“她估计是去救你女朋友去了。”

芳子阿姨这次倒是没有犹豫,直接带着陈宗辞过去,也不怕惹祸上身。毕竟是受了他的恩惠,人得知恩图报嘛。

芳子阿姨直接带着他到关着方觉夏的地方。

旁边的屋子灯火通明,屋内有人声。守在门口的人,歪在椅子上,似乎睡着了。

陈宗辞让芳子阿姨离开,才跟老穆过去。

老穆先进去抓叫阿强,老穆进去的瞬间,就把门反锁上,并关掉了灯,准备将里面的人一网打尽。

陈宗辞弄晕守门的人,用力把木门踹开。

“夏夏?”

他一时没找到开关。

隔壁打斗的声音很响,他并不能听到屋内人的声音。

开灯的瞬间。

他看到坐在墙角的人,并不是方觉夏,而是周稚京。

她披散着头发,身上穿的是方觉夏的衣服。

停顿一毛后,陈宗辞拽着她先出去。

出了老屋,芳子阿姨和她老公就在外面等着,他们的电瓶三轮车藏在暗处。

陈宗辞把周稚京拎到三轮车上,手一直掐着她的胳膊,很紧很紧,骨头都被他捏疼了。

周稚京忍着没吭声。

陈宗辞问:“她人呢?”

周稚京坐在三轮车上,微仰头看着他。她没想到,陈宗辞会来的那么快的。

不过也正常,毕竟方觉夏出事,他应该会第一时间发现。

他今晚上来台津岛,肯定会跟方觉夏联系,一直联系不上人,肯定会让人去找。

也幸亏她白天跟芳子阿姨交代了,他才能这么快就找到地方。

她平复心绪,说:“你别着急,她应该安全的。我遇到了宋枭,劝服了他,他会把人送回去。”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

远远的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叫声,声线嘶哑,但能听出来,她叫的陈宗辞。

两人循声望去。

看到几个身影,其中一个朝着这边跑过来。

走近了,才看清楚那是方觉夏,身上的衣服乱七八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遭遇了什么。

下一秒,她便猛地冲进了陈宗辞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

周稚京离他们很近,近到她能听清楚方觉夏的哽咽声,看到他们的皮肤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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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你再说一遍 周稚京无意识的用力掐紧大腿,眼眸微动,她察觉到自己心里有种刺痛感。

这种刺痛感驱使着她,要去把两人拉开。

方觉夏用尽全力让自己平静,却始终是做不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压着嗓子,说:“她又想再来一次!她就只会这样!”

陈宗辞的手压在她背上,余光朝着周稚京看了一眼。

此刻的周稚京表情木然,大概是注意到他的目光,还弯了下嘴角,很快又收住,大概是觉得这个时候笑并不妥当。

“放心吧,她没事。”

秦执的声音,立刻牵走了周稚京的注意力。

陈宗辞明确的看到她黯淡的眼神亮了一下。

周稚京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

总归还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秦执在前一晚跟那些领导吃完饭,就感觉出了问题所在。所以他直接砸了大价钱,买通了一个。

这不好处就来了。

他带着两个人进村,锁定了位置。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几个高壮的男人,扛着一对男女塞进车里,秦执眼熟女人身上的衣服,那就是周稚京。

由于对方是开车,他们追的很费力。

好在地方不算太远。

但他们纯脚力跟过去,还是慢了一些。

秦执带着人闯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几个男人压着女人,他当时以为是周稚京的。

跟那几个人一顿打之后,才发现不是。

竟然是方觉夏。

方觉夏当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抓着衣领,不停的大叫,像是要把喉咙喊破。

秦执也劝不住,但她这样叫实在会惊动很多人。

他不得不用手帕塞住她的嘴,并强行让她平静下来。

他就想问问周稚京的情况,但她一直沉浸在痛苦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宋枭也是晕死的状态。

最终,他只能让手下托着这两人,回到老屋这边。

这不就正巧看到了陈宗辞他们。

秦执打量了周稚京一眼,她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只是坐在方觉夏和陈宗辞两人面前,看着很多余。

他上前,问:“你没事吧?”

周稚京摇摇头,“你是来找我的吗?”

她得承认,她有故意的成分。

好像这样说了之后,心里的不舒服能减少一些。

秦执:“是的。你自己出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不等周稚京说什么,陈宗辞插话,“要在这里聊天吗?”

芳子阿姨正好也过来催促,“要不先去我家吧。”

陈宗辞想了下,将方觉夏交给芳子阿姨,“麻烦您先带她们两个回去,照顾一下。”

“行。”

芳子阿姨特别温柔的握住方觉夏的手,柔声细语的宽慰。

方觉夏这会倒是平静下来,在周稚京身边坐下。

等她们走后。

老穆拎着阿强出来,人被揍的不轻,但脸上还是干干净净的,老穆把人丢在地上,“嘴巴挺硬,说不知道谁是周稚京。”

老穆余光朝秦执看了眼。

陈宗辞:“已经找到了。先带进去。”

十分钟后,在金钱的诱惑下,阿强带着陈宗辞去到了宋枭住的屋子。

老穆将宋枭丢在地上。

紧跟着,就听到嘶的一声,地上的宋枭转过身,一只手扶住胳膊,朝着老穆看了眼,啧了声,说:“你故意的吧。”

陈宗辞的目光落在床边的几团纸巾上,还有床上的不明液体,甚至还有血迹。

陈宗辞:“我放你一马,你倒是挺能整事。”

他弯下身,拿起落在床上的小刀。

“动她了吗?”

宋枭:“你问哪个呢?”

话音未落,陈宗辞倏地转身,一拳挥了出去。

宋枭整个人猛地扑到桌子上,强烈的撞击,桌上的两瓶水被撞倒。

宋枭嘴里瞬间涌起一股血腥味,甚至觉得牙齿都松动了。

他还没从这一拳里缓过来,人就被陈宗辞转过来,被他用力掐住脖子。

“你说我说的是谁?”

宋枭笑,“她自愿的,帮你救女人,你得感谢她。她可是费了很大功夫,让我爽了,我才放人。”

陈宗辞手指收紧。

宋枭额头青筋暴起,他嘴角上扬,展露着夸张的笑,拼命挤出几个字,说:“你知道她是怎么求我的吗?”

老穆在旁边,眼看着陈宗辞的力度开始失控,连忙上前阻止,“小三爷,别冲动。”

他握住陈宗辞的手腕,迫使他松开手。

宋枭大声的笑,一边笑一边咳嗽,说:“周稚京真的是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讨好你,甚至还企图上位,毁掉你的最爱。我喜欢她,之前为了一己私利伤害了她。所以她现在说什么我都愿意为她做。”

“她动了你最爱的人,你还要留她在身边吗?”

宋枭眼里带着笑,一只手扶住椅背,挑衅似的看着他,继续道:“她被我睡了,你也还要吗?”

老穆抓着陈宗辞的胳膊,一时半刻都不敢松手。

他能感觉到陈宗辞紧绷起来的肌肉,这是准备出击的前兆。

老穆低声说:“还是要问一问周小姐本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陈宗辞明显有些控制不了情绪,他一下挣脱开老穆的手,“你出去。”

“小三爷。”

“出去!”

宋枭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稳,压在椅背上的手也开始不受控的发颤,喉结滚动,连带着喉咙都变得干涩起来。

老穆退了出去。

门关上的瞬间,陈宗辞的眼神变得越发阴沉,他一步步靠近。

宋枭手指发紧。

陈宗辞:“你有本事把你刚才说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

芳子阿姨家里。

芳子忙前忙后的照顾方觉夏,给她准备衣服,准备热水。

这么一通闹,连奶奶都起来了。

芳子阿姨照顾方觉夏,奶奶就来看周稚京。

她把三楼的房间让出来给方觉夏了,她坐在一楼的客厅里,茶几上放着一杯热水。

跟方觉夏一比,周稚京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

她无所事事的抠手指。

老奶奶走进来,“你饿不饿?”

她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问周稚京。

周稚京立刻坐直,摇了摇头,说:“我不饿,奶奶。”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老奶奶目光落在她脖子上,有很深的五指印,她的目光里多了一丝疼惜,“这脖子怎么了呀?谁欺负你了呀?”

周稚京笑着摆手,“没有没有,没有欺负,这是我故意画上去的,您不用担心。这么晚了,您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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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不疼 老奶奶却一点都不好糊弄,坐在她身侧,拧着两撮眉毛,粗粝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摩挲她脖子上的皮肤。

“哎呦呦,这得多大的力气,能掐成这样。真是遭老罪了。”老奶奶又一点一点的摸她的手,左左右右的看,一下就注意到她袖子上的血迹。

周稚京比她快一步,迅速握住手腕,说:“奶奶,我有点饿,想吃面。”

“行行行,我去给你煮。”

老奶奶进了厨房。

周稚京才略略松口气,她暖心于奶奶对她的关心,但又习惯于一个人沉淀,有个人在耳边说话,反倒扰乱她平静的心。

她扭头往外看了看。

正好秦执进来,她又下意识的往他身后看,并没有陈宗辞的身影。

秦执拉过旁边的小凳子坐下来,他一大长腿,坐在这种小板凳上,稍显局促,长腿无处安放。

他的视线先看到她手腕处在流血。

在周稚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且强行的扯过来。

由于力道有点重,周稚京吸了口气,“你干嘛!”

她疼的炸毛,真的炸毛了。

而且脸色都白了。

秦执当即松开手,手指上沾了血。

他表情严肃起来,再次握住她的手,扯开袖子,手腕上草草裹着一条绷带,绷带上被血染红。

他把绷带扯掉。

他的动作太强硬,周稚京拦都拦不住。

手腕上的刀口触目惊心,有一点深,还在渗血。

周稚京攥紧了拳头,低声说:“伤口不深的。”

“伤口不深就不用处理了?就一个人坐在这里,嘴巴都不会说一下?”

周稚京笑了下,说:“累了呗,懒得说话,就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沉淀一下。”

秦执直接给气笑了。

秦执进厨房,跟老奶奶说了一声。

老奶奶把锅交给了秦执,去给他们拿药箱。

家里有病人,她又总是摔,家里其他东西不多,就各种各样的药最多。

秦执抓稳了火候,把细面捞出来,老奶奶已经把荷包蛋煎好了,还煎了两个。

秦执习惯性的又将荷包蛋压在了面下。

他端着面出去时,老奶奶正好把药箱搬出来,搬了一大堆。

“你看看,这里头有没有能用的。”

秦执看了眼,“有,谢谢您。”

周稚京说:“奶奶,这么晚了,您先回房间休息吧。这是我朋友,他在这里照顾我就可以了。”

老奶奶上下打量了两眼秦执,放心的点头,“行行,我回房。都是好孩子。”

老奶奶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回自己房间去了。

秦执把椅子拉近了一点,问:“你饿不饿?”

“有一点。”

周稚京伤的是右手。

秦执:“那我先喂你两口?”

周稚京看了眼自己的手,觉得让他喂也很正常,点了点头,说:“好。”

秦执在照顾人方面还是很有经验,毕竟家里两个女人,都是需要精心照顾的,且都心思敏感,照顾起来比任何人都要费劲。

所以,到周稚京这里,就显得更容易一些。

他把面夹到调羹里,然后喂到她嘴边。

周稚京张嘴一口吞了,他的量控制的比较好,一口没有问题。

味道很好。

她见他没动,催了一句,“还要。”

就这么连着喂了四口,周稚京还没叫停。

正喂着,外面传来脚步声。

周稚京心头一紧,她有点本能的想要把秦执的手推开,但搭在他手腕上,她只轻轻推了一下,不过没有推动。秦执拿着调羹的手,不动如山。

“吃饱了?”他四平八稳的问。

下一秒,陈宗辞就出现在了门口。

同时出现的还有芳子阿姨,她正好从楼上下来,手里抱着方觉夏换下来的衣服,“陈先生!你女朋友在找你,我看她情绪不是很稳定,身上好些伤口,我不敢细问情况。”

陈宗辞的目光从屋内那对男女的身上收回,他这会身上充斥着戾气,他微微吸口气,是应了一声。

声线很沉。

他虽说了一个字,但芳子阿姨有被他的气场震慑到,不敢多说一句话。

周稚京一直看着他。

看到他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后,就朝着楼梯那边走去。

她轻微的松了口气。

秦执却看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失落,他直接把调羹塞她嘴里,问:“吃饱了吗?”

周稚京看了眼碗里,藏在面下面的荷包蛋,说:“再吃个荷包蛋。”

秦执把荷包蛋分成四份,味到她嘴里。

其实味到挺好的,只是周稚京却有种味同嚼蜡的感觉。

喂完。

秦执给她处理了一下手腕上的伤,这么工整的刀口,他怀疑她是自己割的。

这种刀口,他见过好几次,在自己母亲的身上,在自己的妹妹身上,都曾出现过。

最难的时候,他甚至想在自己手上来这么一刀。

“痛就说,不用忍着。”

周稚京无所谓的说:“不疼。”

秦执朝她看了一眼,问:“你知不知道方觉夏没有逃跑成功?”

周稚京:“我不知道。”

他低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没有人会相信你不知道。”

周稚京抬起眼,微微歪头,露出一个虚无的笑,反问:“相信你的人,不管你说不说都会相信你;不相信你的人,无论你怎么说都不会相信你。再者,别人信不信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陈总信不信。”

他轻轻的握着她的手,仔细的替她把绷带缠好。

周稚京这会已经很随意了,也不在乎跟秦执之间距离过近。

她双脚踩在小板凳上,一只手撑住下巴,先是盯着他的手,然后余光瞥见他裤子口袋里漏出来的香烟,手指在唇上摩挲了两下,随即朝着他伸出手,做了个手势。

对于惯常抽烟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很熟练。

周稚京见他没反应,说:“干嘛?一根烟都不肯给?”

“女孩子抽什么烟。”

周稚京抓了抓下巴,说:“女孩子不是人啊?香烟又不是只为了给你们男人制造的,我只是想试一下一万一包的烟什么滋味。”

秦执给她打了个蝴蝶结,又拿出湿巾给周稚京脏兮兮的手擦干净。

最后,才掏出口袋里的香烟,放在她的手里,“都给你。”

周稚京露出会心一笑,抽出一根,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拿过秦执手里的打火机点上。

她才抽了一口,烟就被人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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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我承认 ?周稚京缓慢的吐烟,眼睛盯住被夺走的烟,很想去抢回来。

陈宗辞直接将烟头丢进了那碗面里,沉声对周稚京命令道:“你跟我出来。”

面和烟都被毁掉了。

周稚京眼神暗了暗,盯着那碗面看了一会,手指用力的掐了一下指关节,才忍住没把这碗面塞他嘴里去的冲动。

秦执说:“你还要的话,我可以再给你煮。没事的。”

周稚京:“没事,还可以吃。”

她的语气带着倔强。

陈宗辞朝着她看了一眼,转身出去。

周稚京不远不近的跟着,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方觉夏的冲锋衣,还挺好穿的。

她双手插在口袋里,一会看左一会看右,吊儿郎当的,好像是出来散步的。

陈宗辞转头去看她的时候,她缩着脖子,低头在踢脚下的石子,走的很慢很慢。

他若是不停下来,两人的距离就会拉的很远。

他停住。

周稚京好像有意识一般,没走两步也停了下来。

两人隔着距离,互相看了一眼。

陈宗辞不催,就站着等着她走过来。

周稚京捏了下拳头,逆反的心思很重,他现在要找她问话,她偏偏什么也不想说。

她扭头,往三楼看了眼,正好就看到站在露台上的人。

那人站在暗处,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周稚京咬了下唇。

这时,方觉夏适时的喊了一声,“陈最。”

夜深人静的夜晚,她的声音很清晰的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方觉夏:“你可以先上来一下吗?”

周稚京转回头,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一会就是了。或者,等出去再说也不迟,索性大家都没事。”

“你觉得这叫没事?”陈宗辞收回视线,言语里压着怒气。

周稚京咽了口口水,说:“我说错了。我重新说,我没事,但夏夏姐有事,你先去安慰安慰她,等她情绪平复了,我再给你汇报整件事的经过。”

她的语气淡淡的,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陈宗辞冷笑一声,“你倒是很冷静。”

“我有准备进去的,当然会镇定一点。所以说我没事。”

陈宗辞看着她无表情的脸,跟刚才在秦执跟前的样子完全相反,他沉声道:“你的准备只是让自己没事?”

周稚京:“我以为劝服宋枭就安全了,后面的事,我预料不到。”

“预料不到?那我问你,既然你劝服了宋枭,有必要交换吗?这种交换的意义在哪里?是等着把她送出去的过程中,让她出事的?”

周稚京抿住了唇,没有说话。

陈宗辞:“你打的什么主意?”

周稚京突然很想笑,她无所谓的说:“打你的主意呗,要不然我能进去救她?”

“然后呢?”他一步步走到她的跟前。

周稚京没动,也没有避开他的目光,“然后向你邀个功,想以此抵消过往种种,希望以后我们之间可以两清,不再继续这种恶心的关系。然后换个城市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他重复这四个字,讽道:“然后再去补膜?”

她眼睫微颤。

他继续道:“要我给你钱吗?”

周稚京扯了下嘴角,说:“随便呗,你爱给不给。”

她懒得再继续说,转过头,看到方觉夏还站在露台上,估计还在看着他们,便催促说:“她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只有你能安慰。问责我的事儿,还是往后放一放吧,我又不跑。”

陈宗辞的目光由始至终都落在她的脸上,“所以你现在是承认了,是吧?”

周稚京咬了下唇,望着方觉夏的方向,说:“是。我承认了,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宋枭串通起来,想演一出戏给你看。想让你看到我的忠心,想博取你的信任,然后跟他一起整垮你。”

她突然想,他既然那么重视方觉夏,那她作为伤害方觉夏的人,他会怎么做呢?

她转过脸,对上陈宗辞黑沉的眼眸,往前走了一步,脚尖碰到他的,仰着脸,说:“只是好可惜,你找来的太快了,计划没有完全成功呢。方觉夏还被秦执给救了,真可惜呢。”

陈宗辞薄唇紧抿,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眸色越发的深沉。

两人之间,隐隐有些剑拔弩张。

僵持数秒,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很好。你承认就好。”

说完,他一把将她推开,径自朝里走去。

周稚京踉跄了几步后,牢牢站稳,双手一直插在口袋里,从头至尾都没有拿出来。

他掐脸的手劲很大,脸颊上的肉一直疼。

她偏过头,用肩膀蹭了蹭脸。

脚下的石头,看着烦人,她狠狠一脚踢出去。她咬着牙,没让自己的怒火继续往上攀升。

没有那个必要。

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好气人。

她双手紧握成拳,歪着头看天。

动作看起来很自傲。

倏地,耳边传来一声低笑。

周稚京扭头,就看到秦执站在她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站了有多久。

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听到。

他挥了挥手里的烟,问:“烟还要抽吗?”

周稚京伸出手,“要啊。”

秦执把烟抛过去,周稚京稳稳当当的接住,“那你来陪一根吧。”

她抽出一根,丢给秦执。

秦执单手接住烟,走到她身边,点给她点上,再自己点,“衣服要换吗?刚芳子阿姨给你拿了换洗的衣服。”

周稚京痛痛快快的抽了一口,问:“我们什么时候走?宋枭那边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秦执:“已经问出前因后果,暂时不惊动其他人,到时候他们会倒戈。”他扭头也朝着三楼看了眼,思虑了一下,说:“看方觉夏的情况,她要是情绪稳定住了,我们现在就出去。”

周稚京点点头,“那就不用换衣服了,回去再说。”

秦执偏头看她。

周稚京低头在玩脚下的石子,一只手抱着胳膊,一只手垂在身侧,手指上夹着烟。

她旁边的碎发有点多,马尾辫松松垮垮的。

她把石子踢出去,抬手吸烟。

夜色朦胧,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开。她抽烟的样子,很性感。

灰白色的烟雾,从她的唇里慢慢吐出来,有别样的风情,很吸引人,勾着人想去更多的了解她的一切。

周稚京似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脸,与他四目相对。

她朝着他浅浅笑,举起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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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放过她 秦执没懂,只抬起夹着烟的手,不解的看着她。

周稚京水盈盈的眼睛,含着笑,用自己手里的烟,跟他手里的烟碰了一下,两根烟的烟灰抖落。

她说:“干杯。”

秦执被逗笑,配合她抽了一口。

两人就这样,并肩站在一起,抽完一根烟。

三楼露台上,能清楚的看到这一幕。

陈宗辞就这么看着,方觉夏坐在屋内的床上,看着他,并没有过多的打扰。

一直等到他转身进来,才开口说话,“与其一直这样痛苦,不如就放手吧。”

陈宗辞也点了根烟,在旁边的板凳上坐下来,神情有些颓然,没有接她的话,只无声的抽烟。

方觉夏保住自己的膝盖,沉思许久,说:“我以为她是来救我的,但仔细想起来,我觉得……”

不等她往下说,陈宗辞便打断,道:“是宋枭骗了她。你当初对她那么好,她不至于坏到这个地步。是林序秋在背后搞事,你以后自己出来要谨慎一点。”

方觉夏冷沉默了一会,说:“我对她再好,也没有你好。她不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想要跟别人一起合起伙来压垮你吗?半分都没有顾念你当初对她的好。”

“而且,她请求我来说服你,放过她。”

陈宗辞喉结滚动,眉头微微动了一下,而后抬起眼,目光如鹰,结了冰霜。

方觉夏摆摆手,“我不说就是。”

她注意到他手上有血,而且手上皮肤很红,还有点肿。她猜测,他可能是打人了。

再仔细看他的脸,眼睛下面有一条细小的划痕。

“你打人了?”她问。

陈宗辞不答。

她等了一会,见他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也就不再开口。

她躬身,巴抵住膝盖,闭着眼睛,脑子里就是那些男人恶心的嘴脸,她觉得喘不上气,手指用力掐住自己的腿,说:“你真的会娶我吗?”

陈宗辞抽着烟,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抽烟的频率更高了一些。

房间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方觉夏耐心的等着,在心里默数着时间。

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数了几个六十,才听到陈宗辞说:“会的。”

声音有点沙哑。

他把最后一根烟抽完,摁灭在烟灰缸后起身,“能不能走?”

方觉夏睁开眼的瞬间,两滴眼泪瞬间滚落,俨然已经在眼眶里酝酿了很久,她咬着唇,眼泪越落越凶,哽咽着说:“陈最,我怕……”

……

半小时后。

两辆车子在大门口停下。

一行人分两路走。

秦执让其中一个手下跟着陈宗辞他们一起,方便保护,然后让周稚京跟他一车。

陈宗辞没出声,他只是看了周稚京一眼。

周稚京点头应了,自己先上车坐好。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离开。

老屋那边,老穆留着控场。

宋枭被打的奄奄一息,躺在折叠床上,老穆找人要了个药箱,简单给宋枭处理了一下伤势。

肋骨都给打断了两根。

老穆处理这些伤很内行,他说:“放心吧,死不了的。”

宋枭:“艹!”

他要疼死了,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在疼。

陈宗辞简直就是只疯狗!

最后他被打的说了实话,但他看出来,陈宗辞没信。

周稚京说的没错,陈宗辞是真不信她。

……

回到酒店。

周稚京比陈宗辞他们慢,她站在电梯里,没有摁楼层。

秦执摁下七楼,没替她摁。

周稚京也没说话,就这样任由电梯把她带到七楼。

电梯门打开,秦执没动。

几秒后,周稚京先走出去,问:“你住哪一间啊?”

秦执指了右边方向,“722。”

周稚京找到722,站在旁边,等他开门。

秦执:“你确定?”

“待一会。”

她暂时性的不想跟陈宗辞见面,也不想听他说任何话,所以不想回自己的房间。

秦执刷卡,打开房门,“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小心点。”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周稚京很无畏的说:“处女摸可以补的。不认识的人,谁知道。”

秦执从她的言语里听出了自嘲。

“那倒也不必那么麻烦还要去补,有些人也不在乎这个。”

周稚京随口问:“你在乎吗?”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周稚京突然就笑,这会聊这个话题,好像是有点危险。

不过她并没想什么,只是顺着这个话题聊而已。

秦执开的是套房,但酒店规格就这样,所以即便是套房也就那样。

但是有两个房间。

秦执关上门,不跟她开玩笑,认真说:“我不在乎。但我也不强人所难。”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

要用眼神告诉她,这句话是认真的。

周稚京眨眨眼,点头,“知道了。”

他松开手,说:“去洗个澡吧。我这里有一套干净衣服,你先穿一下。明早,我会让助理给你把衣服拿上来。”

周稚京并不想麻烦人,摆摆手,说:“不用,我坐一会就回去。”

“坐一会,就能避开了?”

周稚京在沙发上坐下,拿了茶几上的免费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无视了他的话。

秦执脱下外套去烧水,并没有追问什么。

周稚京松口气,在心里感谢他没有步步紧逼。

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眼。

放在旁边没接,等电话自动挂断后,她直接关机。

起码在天亮之前,她想要清净一下。

不想去跟任何人周旋。

她累了,要战斗也得等明天。

秦执烧上水就去房间里的卫生间洗澡。

周稚京拉过抱枕,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弯下身趴在抱枕上,听着烧水壶的声音,慢慢就睡着了。

她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的那种。

对付宋枭,就已经耗费掉她大半的精力。

而且,她也流了不少血,人也虚了。

秦执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她保持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连唇色都有些泛白,整个人很狼狈。身上的衣服那么脏,也不换。

这样的周稚京,真的能让人生出恻隐之心,想要去保护她,成为她的依靠,替她撑起半边天。

秦执只腰上围了一块浴巾,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就这么看着她。

顺手关掉了几盏灯。

这时,门铃响起,连续摁了三下。

周稚京没被吵醒。

秦执立刻过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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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代替 没有意外,门外站着的是陈宗辞。

他的视线直接越过秦执往里看,似乎笃定周稚京就在里面,直接道:“让她出来。”

秦执站着没动,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说:“她在洗澡,一时应该出不来。”

陈宗辞的神情愈发冷沉,侧目过去,眼神异常锋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秦执挺坦然,说:“周特助本来就是单身,有人追求也无可厚非。陈总亲自挑选的人,应该很清楚她本人有多优秀,我被她吸引也是正常的事儿,陈总作为上司,难道连下属的个人感情也要管?”

陈宗辞懒得跟他废话,往前一步,企图硬闯。

秦执立刻挪步挡住,“我知道你紧张方觉夏的事,但现在已经那么晚了,周特助也受了伤,身心俱疲的状态,也没办法给你好好的汇报工作。等明天她休息好了,会主动去找你。”

“让开。”陈宗辞不打算退。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摩擦就在眨眼间。

房间内。

周稚京仍趴在抱枕上,但已经睁开了眼睛,盯着窗外漆黑的夜出神,两人的对话,清晰的落进她的耳朵。

她开始头疼,脑子里有根筋一直在跳,心也变得烦躁起来。

门口的气氛,眼见着严峻起来,她吐出一口气,坐了起来,把抱枕丢到旁边,走到门口。

秦执死死挡着。

陈宗辞已经要动手,周稚京说:“我休息好了,现在就去给你汇报工作。”

她现在站着都有些费劲,一点也不想折腾。

秦执回过头,也不多嘴说什么,侧开身,给她让道。

周稚京走到秦执跟前,跟他道谢,“谢谢你今天来救我。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好。我等你约我。”

周稚京朝着他笑了笑,感谢他的配合。

转头看向陈宗辞时,脸上的笑容就没了,只剩下严肃,“走吧,陈总。”

陈宗辞的房间也在七楼。

最好的房间都在这一层了,在走廊的另一头。

周稚京跟着他走的每一步,都感觉到煎熬,心脏像是被人攥住,她只想挣脱,逃离。烦躁的情绪逐渐攀升,她觉得自己再多走一步,都得发疯。

她骤然停住脚步,“能明天再说吗?我想回房间休息。”

“其实刚才都已经说明白了,我也没什么要补充的,你不如直接说你想干什么?”

陈宗辞走到房门前,那房卡开门,只冷冷的说:“先进去。”

“我不想进去。”周稚京回的很快。

“你没得选。”

他上前要来抓她的手,周稚京立刻往后推,双手背在身后,避开他。望着他的目光里是难掩的厌烦情绪。

陈宗辞的手悬在半空,并没有收回。

两人僵持了几秒,最后还是陈宗辞强行将她拉了进去。

一进门,周稚京就疯了一样挣脱开他的手,与他拉开距离。

由于挣扎的过于用力,她不但手疼,眼前也控制不住的发黑。

人就这样直直的往后倒,她脑子清醒着,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陈宗辞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抓住,捞进怀里。周稚京无力的推他一把,有气无力的抗拒,“放开。”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费力的看他一眼,眼泪也不受自己控制,夺眶而出,咬着牙说:“你要么彻底废了我,否则的话,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天,你就不会安宁。”

“我会跟林序秋合起伙来,弄死你们。”

陈宗辞将她打横抱起,将她安置在了床上,帮她脱掉身上的衣服。

里面只穿了一件紧身的米色背心。

手臂上有或深或浅的淤青。

陈宗辞:“躺着别动。”

周稚京背过身,说:“你还看得不够清楚吗?陈只的一切都是假的,是我伪装出来的。这个世界上只有周稚京,根本没有什么陈只,你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陈宗辞没说话,起身去卫生间。

周稚京继续说:“但凡我妈要是能早一点来接我,我也不会跟你发生关系。对我来说,跟你厮混的那一周,是我的污点。知道我为什么要去补膜吗?是因为我恶心这过去,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陈宗辞停住脚步,仍是一句话都没有。

周稚京不去看他,只自顾自的说:“方觉夏遇到你也是她的不幸。当初你跟我上床,可以说是被我摆了一道。那如今呢?一边睡我,一边对她说爱吗?你这到底是在报复我,还是报复她?”

她撑起身子,从床上下来,一边朝着他走,一边脱掉身上的衣服。

走到他跟前时,摘掉身上最后一块布料,手搭上他的肩膀,勾他的脖子,露出妩媚的神态,另一只手摸他柔软的嘴唇,说:“她知道你在床上怎么对我吗?要不要,我去告诉她感受?”

“告诉她,这张唇多有本事;告诉她,你有多沉迷其中。尤其是当初,你有多缠着我。”

陈宗辞没有阻止她乱动的手,只是垂着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的手指滑到他皮带上时,陈宗辞冷淡的说:“当初你自己用了什么招数,你自己清楚。我不是沉迷,我只是负责,并用这种方式安抚你,让你安心。”

周稚京的手指停了停,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似乎又白了几分。

他勾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

两人眼里,都带着对彼此的憎恶。

“至于现在。夏夏被林序秋迫害,对这方面的事情有阴影。既然你当初要取代她,那么如今你就得帮她来解决我的需求。听懂了吗?”

周稚京眼眸颤动。

陈宗辞指腹用力碾过她的唇,说:“不要自以为是。无论是当初的陈只,还是你都是代替品。想过好日子啊?可惜,你不配拥有。别指望秦执,他不是我的对手。”

他松开手,命令道:“回去躺着。”

周稚京往后踉跄,背靠住墙才站稳。

她深吸一口气,笑着说:“好啊。”

她回到床上躺下。

陈宗辞进了洗手间,清洗了一下浴缸,调好水温,开始放水。

他就站在浴缸边,平静的看着水一点点满起来。

心里插着无数把刀子,他拔不掉,就这么插着,不管做什么,连呼吸都感觉到痛。

他垂着眼,无声的笑起来。

原来补膜,只是针对他,她是想要抹掉他在她生命里存在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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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错误 陈宗辞放好水后,周稚京躺在床上,精神已经涣散,没有精力去生气和反抗。

陈宗辞把她放到浴缸里去洗澡,她是有感觉的。

她也能感觉到,他洗的小心仔细,还特别注意她的右手。

洗完以后,又给她穿衣服,把发根吹了一下。

再回到床上,她觉得舒服了很多。

她睁了一下眼,只看到陈宗辞平静无波的脸,目光柔和,替她盖被子。

她无意识的说:“放过我……”

她没有等到回应就睡着了。

陈宗辞坐在床上,就那么静静看着她,直到她彻底睡熟。他才将目光移到她的手腕上。

纱布上染了血。

估计刚才奋力挣扎的时候,牵扯到伤口,又开始流血。

他轻轻的拿起她的手,放在腿上,解开秦执打上的蝴蝶结,慢慢的把纱布弄掉。

露出手腕上工整的刀口。

伤口有一点肿,还在渗着血水,他的指腹轻轻的在伤口附近抚摸,眉头不自觉用力皱着。

……

周稚京做了一个很混乱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那一年,他们高考结束后的同学会。

那天,陈宗辞照旧挺早就出门了,并跟她交代,晚上同学聚会,让她自己打车过去,钱放在了桌子上。

这种局,会发生很多事情。

比如说表白,比如说情侣之间做一些更进一步的事儿。

前几天,方觉夏跟她说过一回悄悄话,说是想在这一天,跟陈最确立关系。

还专门挑在了她生日这一天,跟同学会放在一起。

这让陈只心里有些焦虑。

一个男人有了爱情之后,其他就全部成了次要的。

她心里感觉到非常不安。

彼时,她已经偷偷勾引陈最快一年了,但他一直无动于衷,嘴上什么都没说,但行动上是在回绝她的心思。

两人都没有捅破那一层关系,规规矩矩的相处着。陈只也不敢做的太过,把两人原有的关系都撕破就不好了。

但现在,一切都迫在眉睫。

她便想了一个馊主意,她提前出门,没让方觉夏知道。

她戴着口罩,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去了灯区,找人买了点药。

为了搞药,她还迟到。

陈最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等到了餐馆,他们都已经开吃了。

这天,她没能坐在陈最的旁边,那个位置,方觉夏提前就坐好了。

而是跟她平日里关系比较好的女同学坐在一起。

她刚坐下,女同学就凑过来跟她八卦,说:“我刚看到方觉夏给你哥表白了,我估计你哥被拿下了哦。”

“是吗?”

“他俩是不是早就说好的啊?一会陈最给方觉夏过生日吗?”

女同学一连串的问题,陈只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又朝着陈最看了一眼,他正好在听方觉夏说话,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都没有看她。

她咬了咬唇,转头对女同学说:“我挺喜欢夏夏的。那一会咱们帮帮他们,一起灌他俩酒,怎么样?”

女同学啧啧了两声,用手指戳戳她的头,说:“看不出来啊你,平日里那么乖,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的呢。”

陈只喝了一口茶,“我又不是傻子。”

“行呗。”

饭吃到一半,大伙就给方觉夏过生日。

谈崇把陈最强行拉到方觉夏身边一起拍照。

大家看他俩都是一副了然的样子,但他们的互动依然是规规矩矩,除了拍照站在一起,没有更多亲密举动。

饭桌上,方觉夏就喝了不少。

大家转场去ktv又喝了很多,陈最也被迫喝了不少。

结束的时候,大家都有些醉了。

陈只全场隐形,最后才出来,负责把两个醉鬼带回家。

谈崇本来要帮忙的,被女同学缠住。

陈只就趁机带着两个人走了。

她坐在两人中间,酒气很重,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靠着车窗闭着眼睛。

车子停在楼道口。

陈最清醒了几分,说:“你先送夏夏上去,直接留在她身边照顾着,我自己上去就行。”

他虽然喝了不少,但也没有到醉死的地步。

陈只扭头,对上他还有几分清明的眼睛,点头道:“知道了。”

说着,她就先下车,扶着方觉夏上楼。

陈最付了车钱下车,在楼道口坐了一会,才扶着墙上楼。

他现在的酒量其实还没,这几年干过很多工作,也去夜场卖过酒,酒量自然就上去了。不会像以前那样,喝不了一点。

他站在门前,钥匙摸了半天。

摸出来了,也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他弯身去捡,陈只从楼上下来,快他一点,拿到钥匙。

两人的手碰在一起,陈只立刻抓住他的手。

仰起头,“哥。”

他的眼神有一瞬的恍惚,无意识的喊她:“只只。”

她朝着他笑笑,窜到他怀里,抓住他的胳膊,架在肩膀上,说:“站稳了。”

她拿钥匙开门。

两人距离很近,她头发的香味,往他鼻子里钻。

夏天衣服单薄,隔绝不掉彼此身上的温度。

尤其是他的手掌,压在她肩上,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掌心有点热。

陈只打开门,扶着他去床上。

陈最躺下来,一只手压住眼睛,说:“你不用管我了,自己去睡吧。”

陈只嘴上应着,还是去厨房给他倒水,然后拿出了在口袋里揣了一个晚上的药。

她只犹豫了一秒,就把药放进了水里。

然后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

这套衣服是方觉夏的,之前借给她穿,她一直没还。

旋即,她就进去给陈最喂了水。

他一开始不喝,陈只说了好几遍,他才勉强喝掉了一半。

喝完,他又躺回去。

陈只紧张的在旁边等了一会,见他一直没什么反应,咬了咬牙,主动凑上去,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的脸。

他一只手仍压在眼睛上,就只露出一张嘴。

她盯着他的唇,不由自主的抿了下唇,心跳的巨快。

距离拉近,两人的呼吸就缠在了一起。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呼出来的气,很热很热。

她双手支撑在床上,并没有碰到他的身体,就这样小心翼翼的靠近。

然后贴住他的唇。

她整个人都热起来,脑子里回忆着金雅跟她爸苟且的样子。

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陈最的腰上。

他身上穿最简单的白t,她的手摸进去,手掌贴住他的腹部。

那时,陈最就有肌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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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过去(1) 陈只被他呼出来的热气感染,脸上像是有火在烧,连带着耳朵都是发热的状态,她自己的呼吸比陈最的还要急促,耳边是自己炸裂的心跳声。

她小心翼翼的想要撬开他的嘴唇,但又有一点不知所措,只辗转在他的唇上。

在做这件事之前,她在脑子里演练了很多遍,可真正到实际操作,她觉得四肢都是僵硬的。

真的好难,她给自己打气。

可陈最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死猪都能被刺激活的。

她起身,想看一看是什么情况。

陈最还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动,他的唇抿的有些紧,唇上亮晶晶的。压在眼睛上的小臂,肌肉绷紧的厉害,凸起的青筋脉络,性感的让人心乱。

她想把他的手拉开,拉扯了半天,他猛地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比刚才还要更烫,手上的力道很大,他没有睁眼,音色暗哑,“乖,去睡觉。”

陈只不管他说什么,这次更大胆了一点,直接贴上去抱住他。

“陈最,我喜欢你。”陈只故意在他耳边,直接叫他的名字,还刻意让自己的声线往方觉夏的声线靠。

陈最牢牢抓住她乱动的手。

她再次堵住他的嘴,手上与之暗暗较劲。

她感觉到陈最起伏的胸膛。

下一秒,陈只就被推开。

但她就跟粘豆包一样,很快又缠了上去,她也是彻底豁出去了。

她想要撬开他的嘴,可他闭的太紧,怎么都不行,她就用咬的。

陈最扣紧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一点。

“你别闹了!”他有些气急,压着嗓子说话,气息也是乱的。

她没有开灯,连窗帘都提前拉的严严实实,只是窗帘不怎么遮光,所以还是能看清楚房间里的一切,包括彼此的脸。

两人四目相对。

许是在夜色下的缘故,陈只觉得他的眼神有一点可怕,她有一秒的退缩。

可能是心虚,可能是怕他看清楚自己的脸。

她下意识的往后。

可在她要退缩的时候,陈最却突然伸手压住她的后颈。

这一次,陈只成功的撬开了他的唇。

陈只第一次感受这样激烈的亲吻,她感觉自己的呼吸要被夺走,连带着灵魂一块被吸进去。

那时的两人,都极其的生涩。

她整个人紧绷着,用力掐着陈最的胳膊。

他在极力克制住自己,压抑着在她耳侧,问:“你给我吃什么了?”

她这会哪里还听得到他说什么,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另一处,心跳的都快要炸掉了,紧张的呼吸都不会了。

“忍一下。”他说着,在她耳朵上亲了亲。

经过这一晚,陈只第二天睡了整整一天,根本就起不来,睡成了死猪。

等醒来的时候,天又黑了。

她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这一晚还没过完。

直到陈最进来叫她吃饭,告诉她已经一天过去了。

可她睡了一整天,也没缓过来,可能是因为梦里面也一直跟在陈最纠缠的缘故。

房间里的灯很亮。

经过昨晚,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表情,什么都看不出来,唇上浅浅的牙印,透露着暧昧。

她咬了下唇,心率不受自己控制,脸上像火烧一样的热。

他问:“有力气起来吗?”

陈只摇摇头,主动的伸手抓住他的手。

感受到他回握住她的力道,她才略略安心了一些,略带撒娇的说:“起不来。”

陈最二话没说,直接将她从床上拽起来,抱小孩一样将她抱起来。

陈只身上穿的那种纯白软和的背心,中间印着一颗草莓。

特别可爱。

下半身则是配套的短裤。

这衣服,是她自己在夜市摊里买的。

她实在嫌弃陈最给她买的长袖长裤太热,就去买了两套,同样的款式,另一套胸口是个小兔子。

每次她这么穿,陈最都会避开,在家里待着的时间都会变短。

后来,她就比较少穿。

至于今年,她是故意拿出来穿,在陈最面前不断的晃悠。

高考结束后,她每天都要等陈最回来才会睡觉。

在今天之前,除了考完试,两个人一起对答案估分的时候交流的比较多,之后的一个月,陈最每天都早出晚归。

他每天起来的都很早。

陈只有一次,闹钟闹了五点钟起来,打开门就看到他买早餐回来。

两人就这样打着时间差,一个躲避,一个凑上去。

一直到昨夜。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但彻底消除,还成了负的。

陈最牢牢托住她的腿,陈只直接抱住他的脖子,有点不好意思跟他对视。

她微微偏头,看到他红彤彤的耳朵。

她抿住唇,忍不住用手指拨弄了一下。

陈最有些敏感,人绷紧了一下,耳朵也跟着动了动。

他转过脸。

陈只飞速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微微仰着下巴,底气不怎么足的说:“你要对我负责。”

她目光炯炯的望着他。

片刻,他扭过头,回吻她。

要更深入的时候,陈只躲开,用手捂住嘴巴,红着脸,说:“我还没有刷牙。”

陈最展露笑颜,“我不嫌你。”

时光在这一刻停住。

此刻的周稚京,像一个旁观者,她站在旁边,看到陈最明亮温暖的笑容,看到自己的腼腆。

那是真的腼腆。

毕竟是第一次,即便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真正发生了,还是和想象的有些区别。

她以为自己能够淡然处之,但其实并不能。

周稚京看着他们进卫生间刷牙,看着他们在里面亲嘴。

初尝滋味,便一发不可收拾。

周稚京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可她怎么都离不开,好像灵魂被困在这里。

她只能被迫看着这一周的一切重演,她也无法阻止。

有那么一瞬,她看着陈只,觉得这样的陈只真实存在,与她无关。

一整个星期,陈只都没有出门。

每天都待在家里,什么都不用想,陈最会给她打点好所有。

这七天里,他们都没有提到方觉夏,方觉夏也没来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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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过去(2) 周稚京跟陈只一起坐在沙发上,她看了一会电视,侧过头,看向陈只。

时间太久,她其实已经不记得这时的陈只在想什么。

她只知道今天是一周的最后一天。

明天陈最就正常要去上班,昨天晚上,陈只已经得到了陈最的承诺。

他请了一周的假,专门在家里陪她。

这时,陈只看了一眼时间,就起身去了陈最的房间,把每个柜子都翻找了一遍,她想知道陈最把家里的钱藏在了哪里。

他们的钱没有存银行,陈最全部都藏在家里。

之前他们没有成年,陈启民的姑姑作为他们的监护人,有权利操控他们的银行卡。

陈最就没有去弄,直接把钱放在身边。

她实在很想知道,家里究竟还有多少钱。

房间就那么大,她愣是没找到。

陈最正好回来,她就直接躺在了他的床上。

“怎么开着电视,在里面睡觉?”

陈只主动的去抱他,说:“想你了。”

她现在黏他黏的很习惯,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这样的一面,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就总想贴在他身上。有些小性子,甚至都藏不住,就想欺负他。

他在的时候,自己都不想走路,只想让他抱着。

周稚京清晰的在陈只的脸上看到了甜蜜感。

这种喜悦和甜蜜,一天比一天多。

她不乐意再看他们腻歪,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用双手捂住眼睛。

她不想看这些,她只想好好做自己。

可谁说陈只就不是她呢?

这七天里,她在陈只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一些小脾气。

这些过去,是永远都抹不掉的。

耳边的声音彻底消失。

再睁开眼,已经到了第二天。

陈最早早出门,她又看到陈只开始找陈最的存款。

这次倒是找到了。

放的挺随便,就放在一只鞋盒里。要不是她随便打开看了一眼,还真找不到。

陈只数了一下,满打满算就只有五万块钱。

竟然只有五万块。

她把钱放好,把鞋盒放回了原位。

她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后,换了衣服出门,准备去找一份暑假工来做。

她其实有点害怕出门,怕一不小心就遇到方觉夏。

毕竟住楼上楼下,要遇到很容易的。

要真碰上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无论如何,她这属于偷塔了。而方觉夏平日里,是真的把她当妹妹一样,也把她当成是最好的朋友,心里话都会跟她说。

方觉夏家里是重组家庭,她不怎么提家里的事儿。

是有一天,她心情特别不好,才跟陈只说的。

她告诉陈只,“不要以为他真的对我很好。他不是我亲爸,只是我继父而已。”

陈只其实很想告诉她,即便是亲爸,也未必就好。

反正她自己的那个不怎么样。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这里。

那次之后,方觉夏跟她的关系就更好了一些,似乎也不完全是因为陈最的关系。

她会把家里那些好吃的,她继父买来的那些贵的巧克力,专门拿过来给陈只。

还用自己的零花钱,给陈只买衣服,买发夹和头绳,还会带着她去夜市吃好吃的。

两人一起写作业,一起去图书馆看书。

她当初被陈最弄去住校,方觉夏也跟着一块,两个人分到一个宿舍。那一年,她俩在一起的时间,比陈最多多了。

方觉夏的性格比较清冷,与她的长相相反。

她身边有朋友,但交情都不算深。

她曾抱着陈只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所幸的是,没碰到方觉夏,但见到了她想念很久的人。

她听到京京两个字的时候,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又往外走了两步,才意识到这个声音很耳熟,扭过头,就看到了几步开外的董美珍。

那一刻,陈只一下就哭了。

董美珍带着她去了旅馆,一路上她都哭的停不下来。

等情绪稳定下来,她才跟董美珍说了这几年的事,她原本没提跟陈最上床的事儿。

但当时她身上有些一暧昧的痕迹,被董美珍看到。

董美珍很敏锐,也很严肃,“这些是什么?你都在干什么?!”

陈只:“妈,你别担心。这是我自愿的……我……我是想让他养我,才这么做的。”

董美珍猛地扬起手,却久久没有落下。她生气,通红的眼眶里只有心疼。

最后只是一把抱住她,忍着眼泪,说:“没事,我来接你回家。这四年就当一场梦,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总归以后我们不会再来这里。”

陈只跟董美珍待了一整天,中间陈最的电话,她也没接。

等到傍晚,她才回去。

到门口,陈最的电话又过来,陈只刚接起来,眼前的门就被打开。

陈最挂掉电话,“你去哪儿了?给你打电话,怎么一个都没接?”

陈只看到陈最的那一瞬,人才有点清醒过来。

他伸手出来拉她,陈只条件反射的躲了一下。

陈最动作停住,下一秒,陈只立刻握住他的手,说:“我去外面找暑假工,没找到,我就去图书馆看书了。手机调成了静音,没注意到。”

“眼睛怎么有点肿?”

“看的小说是个悲剧,给我看哭了。”

他抬手碰了碰她的眼睛,笑道:“小说都是假的。”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

晚上,她也心不在焉,陈最只是抱着她睡觉,说:“放心,我养得起你。等过两天,我请方觉夏他们一起吃饭,跟他们说一下我们的关系。再过几天,我们去北城提前把房子找好。就找学校附近的。”

陈只安静的窝在他的胸口,他的声音从胸口传到她耳朵里,闷闷的。

怀里的人一点声音都没有。

陈最见她一动不动,以为她睡着了,只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就没有再说话。

陈只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幻想了一下陈最说的那些,可她脑子里想的更多的还是她妈妈。

这一刻,她甚至很难再继续待在陈最的怀里。

……

第二天。

陈只再去旅馆的时候,看到两个奇怪的男人在门口徘徊。

正好,董美珍从里面出来,那两男人立刻上前把人堵住。

没一会,就把董美珍压上了车。

陈只快速的跑过去抓住其中一个男人,“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妈!”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眉梢一挑,问:“你是周正涛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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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过去(3) 董美珍立刻用身体挡住男人,冲着陈只呵道:“你是谁啊?随便叫人妈妈,认错人了吧。”

陈只猛地缩了下脖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要把董美珍拉开,她立刻抱住男人的胳膊,讨好的说:“安哥,人老板可等着,我这还要化妆打扮,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好不好?”

董美珍背对着陈只,她不敢去看自己的女儿,她不想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这样。

她请了三天的假,原以为很快能把女儿带回去,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朋友已经去世,打听之后,才知道她还是周稚京来的这一年去世的。

她当场就有一种天塌的感觉,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当天就在宾馆里躺了一整天,第二天又重新打起精神来,去佐敦区问消息。

连着问了里两天,一直到昨天,母女两相遇。

这时候,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星期了。

但她只请了三天假。

她本就是抵债的,还没到期,消失了那么多天,那些人肯定是要找过来的。

安哥的目光在周稚京身上停留了片刻后,到底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先带着董美珍离开。

陈只愣怔在原地,记下了车牌号,双手用力的攥紧衣摆。

旅馆的房间还没退,陈只问前台拿了房卡。

她翻了一下董美珍的行李,钱包里的现金已经所剩无几。

包里的衣服也都是一些很廉价的衣服。

也就是说,四年过去,他们家没有再好起来,甚至有可能比之前还要更差。

内袋里还放着一只手机。

她尝试着开机,成功了。

这开机没多久,手机就响起。

备注的名字,对陈只来说是陌生的。

她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是个女人,声音听起来很急切,“珍珍姐,你去哪儿了啊?安哥他们已经发动人去找你了,你赶快自己回来吧,要不然就完了。”

陈只咬了下唇,说:“你是机主吗?这手机是我在路上捡到的,用不用我把手机送过来?”

电话那边的人安静了数秒,可能是在考虑什么,报了个地址,说:“你找个快递寄过来就行。”

“好的。”

对方又想了下,问:“那我要怎么谢你?有银行账号吗?我给你转钱。”

“不用不用,只是举手之劳。”

说完,陈只就立刻挂了电话。

这刚挂断,就又有电话进来。

陈只却不敢再接,她直接挂断后果断关机,而后把手机塞回包里。

她没有考虑太久。

把董美珍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后,去前台把房间给退了。

但还有一半的房费没付,陈只身上也没有那么多钱。

她只好先把东西留在这里,回家去拿钱。

今早上,陈最走之前,跟她交代,他要外出,可能得三四天之后才回来。

桌子上给她留了一千块钱。

陈只拿了这一千块,就想先去把房费结清。

走到门口,她一下子站住。

回过头,看了一眼这小屋。

数秒之后,她进了陈最的房间,拿走了那五万块钱,又将自己的手机和家门的钥匙放在里面。

她揣着五万块钱下楼时,正巧遇上了方觉夏。

她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方觉夏也愣了一下,而后朝着她笑了笑,问:“要出门?”

陈只抿着唇,用力的咽了口口水,说:“我有话跟你说。”

方觉夏脸上的笑容落了几分,刚想拒绝。

陈只却不给她机会,直接道:“我是故意的,我给他下了药,穿了你的衣服。”

整整一周,方觉夏都没有主动来找她,一定是有问题的。

所以,陈只猜测她可能已经知道了。

方觉夏脸上的表情微微凝固,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

但陈只已经耗不住了,她用力的攥紧布包,“你要是能给我钱,我可以把他还给你。”

方觉夏瞠目,眼里是不可置信,显然怎么都没有想到她能说出这种话,“陈只,你在说什么?”

陈只转开视线,侧开身要走。

方觉夏一把拽住她,“你要钱干什么?”

“别问那么多,你给不给?”

五万块钱是不够的,怎么可能够呢。

她一把握住方觉夏的手腕,诱惑她,“你要是能给我五万块,我就离开这里,永远离开。再也不会见陈最。”

方觉夏眼里的疑惑很深,她不懂陈只怎么像变了个人一样。

但这一刻,她大概也是鬼迷了心窍,真的跑楼上给陈只拿了五万块。

陈只拿着这五万块钱,只觉得比包里的那个还要沉。

她看着方觉夏,“我走了。”

方觉夏没拦着,但她说:“你也可以不走。”

陈只的脚步没有停下。

她跑到旅馆把账结清,又跟前台咨询包车的事情。

聊的时候,正好有两个男人进来开房间。

其中一个在拿钱的时候,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台子上。

陈只余光瞥见,竟然是陈最的照片。

她不由的朝男人看了眼,看着年纪不大,脖子上挂着金链子,不知道是真是假,瞧着不是什么好人。

男人注意到她的眼神,“见过这人?”他的手指在照片上敲了两下。

陈只没有说话。

男人也没有逼着问,从皮夹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她,说:“你可能一时想不起来,想起来了可以打这个电话。只要能想起来,会有好处的。”

说完,男人就拿了房卡带着人走了。

陈只走的时候,还是将那张名片带走。

在前台小姐姐的帮助下,她包了一辆车,就这样直接上路。

车子上高速的那一刻,她都没有回过头。

她只在心里告诉自己,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她牢牢的抱着布袋,抱着布袋里面的钱。

到了以后,她才知道这十万块钱,也是不够的。

才知道,她的母亲在遭受着什么。

出租车上,周稚京坐在陈只的身边,出租车开了很久很久,车窗两边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然后慢慢消散,变成了一片虚无。

而陈只继续保持着她的紧张,牢牢的抱着那一袋子的钱,目视着前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转过头,目光定定的锁住周稚京,问:“我错了吗?”

紧跟着,她突然哭起来,说:“如果知道你现在会这样,我不会这样做的,我错了。”

周稚京想说没关系,可她还没说,陈只便化成了碎片,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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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管教 周稚京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

入目的是白茫茫的一片,让她以为自己升天了,灵魂从那狭小的黑暗盒子里挣脱出来。

等她的意识逐渐清明,身体的不适感就逐渐加深,很无力感,连手都抬不起来,挺不舒服的。

喉咙也干的难受。

“京姐。”

是迪迪的声音。

模糊的视线里,迪迪的脸慢慢变得清晰,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周稚京足足昏睡了有两天,检查都做了个遍,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她一直不醒,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可能是身体太累,或者压力太大,大概率是心理上的一些问题,总归身体是没什么问题的。

手腕上的刀口也不是很深,失血过多也是不存在的。

医生给开了些营养药剂,每天挂两瓶,维持住她身体每天需要的养分。

陈宗辞把她送回海荆市这边后,就来过两次。

每次过来,大概就待半个多小时,询问一下具体的情况。

在涧村发生的事儿,并没有传播开。

陈宗辞跟秦执一起封死了消息。

在涧村引导是非的那帮人,全部被买通,让他们重新引导,直接从根上解决问题。

为了不惊动后背的人,方觉夏的事儿一并瞒下。

所以周稚京住院的事情,也没几个人知道。陈宗辞也没告诉周茜。

只有迪迪每天过来照顾她。

迪迪弄了温开水来,顺便把床摇起来。

周稚京喝了口温水,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只是头还有些昏昏沉沉,人也还有些恍惚,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侧头看着窗外的夕阳,美得好像一幅画。

迪迪在旁边说话,说她睡了多久,又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台津岛涧村的进度。

最后,她才提到了陈宗辞,“陈总昨天夜里来过。”

她看着周稚京的侧脸。

此时的周稚京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沉醉于窗外晚霞的美好之中,双眸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瞳孔成了温柔的棕色。

她说:“你看啊,晚霞真漂亮。”

迪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点点头,说:“是很漂亮。”

周稚京说:“我想吃东西。”

“我去餐厅给你弄。”

迪迪去餐厅之前,周稚京先把手机要过来,有几个未接来电。

有周正涛的,也有周茜的。

还有一些工作相关的。

其中有一条陌生信息,是一张她跟宋枭在老屋里说话的照片。

其他多余的话没有,似乎是用照片来提醒她什么。

另外,秦执有两个慰问短信。

这里是私立医院,陈宗辞在门口放了个保镖,非必要不接受探视。

这明显就是针对秦执。

周稚京住院的事儿,就秦执知道。

周稚京回复短信,报了个平安。

然后给周茜回电话。

周茜近期都在家里休养。

“最近很忙吗?”

周稚京掀开被子,想要去一下洗手间,谁知道刚站起来,双腿一软一下坐在了地上。

她也是没想到自己能弱成这样。

她低呼了一声,周茜听到动静,连忙询问:“怎么了啊?”

周稚京笑了笑,说:“没事,一个姿势久了,腿有点麻,站起来没站稳。”

周茜是知道他们最近在忙什么项目的,“你顾着点自己,适当的休息还是要的。等我身体再恢复一点,你就来家里吃饭吧。”

“我知道的。我这边你不用担心啦,你照顾好自己就好了。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我这边有专门的保姆照料,没什么问题。对了,你下月能空出几天时间吗?我想让你替我去参加一个演出。”

周茜亲自出场的演出,肯定不是什么小场面,她那点技术,哪里够看。

可周茜却意外的坚持,说:“是别人乐团的演出,你就当是去玩玩,换一种心境。都是年轻人,玩国乐的,我跟他们背后的投资人关系不错,你代替我去,就跟我自己去一样,要不然的话,我怕他们说我不给面子。”

“一会我给你推个微信,你加一下。”

“好吧。”

周稚京就这样坐在地上打完这通电话。

这次,她慢慢的起来,就好很多。

迪迪在餐厅等粥的时候,给陈宗辞发了信息。

收到信息时,陈宗辞在跟林娴静吃饭。

他看完信息,有几秒钟的走神,被林娴静看到,“怎么了?”

迪迪又问他晚上过不过去,他没有回复,转过手机,放在一侧,拿起刀叉继续吃东西,说:“没事。”

“陈靖善婚礼上的事情我听说了,秋秋在场面上说的那些话,我也知道了一点。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的事情,轮不到她一个小辈插嘴。”

陈宗辞吃完最后一点牛肉,拿纸巾擦了擦嘴,说:“我没放在心上,我不管长辈的事。”

“我这边是无所谓,只是你奶奶是听不得这种话,她给我打了两次电话,不希望我再无条件的辅助夏夏。其实我辅助她,也不全是因为你,我也是看到她的工作能力,还有她的履历。但老太太的话摆在那里,我要是对着干,怕是要坏了多年的感情。”

陈宗辞淡然的说:“她说的那些话,也确实有道理。而且在旁人看来,确实像是我在贪图您的产业。秋秋作为您的家人,自然是要替您保护人身财产不落到外人手里去。”

“我的财产倒还轮不到她来保护,再说了,现在就开始挣我的产业,还早了一点。”林娴静面色微沉。

她心里很清楚,谁在觊觎她的财产。

这些年,她不乐意跟林氏合作,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想其他人觉得他们就是一家的。

还因为总有人说她是依靠着林家,才没把夫家的产业败光。

她不乐意听到这些。

这是在抹掉她的个人成就。

而且,她从没打算,要把自己的产业跟林家联合。

林娴静倒上红酒,微微叹口气,说:“秋秋以前也不这样,我看她是对你有些着魔,说话做事才这么没有分寸。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陈宗辞淡淡一笑,想了一下,说:“您先听一下这个。”他拿出手机,调好音量,开始放录音。

“是林家兄妹,他们好像很忌惮方觉夏。想趁乱把她塞给村里的流氓,让她永远翻不了身,听着是要彻底毁掉她。”男人喊得很大声,声线颤抖,充斥着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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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挑拨 林娴静四平八稳的坐着,并不因为一个录音而情绪波动,她抿了一口红酒,神情严肃了几分,说:“什么时候的事儿?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前两天,在涧村。”

林娴静眯了眼,拿出手机,看了看微信上两人的聊天记录,“可你说的那个时间,我还跟她聊过天。”

陈宗辞说:“要不是我特助太敬业,潜进村子里去了解情况,我也不会发现。”

“你先把录音给我。”

陈宗辞将音频发过去。

林娴静没再继续说林序秋的事儿,她看了眼手机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说:“你这位特助很特别。”

“特别的厉害。”陈宗辞淡然的说。

林娴静盯着他看了一会,观察他的表情。

平静到毫无情绪波动。

陈宗辞在国外私生活乱的事儿,并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他现在这样占着周稚京,也没人觉得有多奇怪,认为周稚京跟陈宗辞身边的其他女人有什么区别。

林娴静看着他这副无情无义的表情,笑说:“你就不能笑一笑?我觉得你还是笑起来更好看一些。”

陈宗辞扯了一下嘴角,勉勉强强的笑了下。

林娴静微叹口气,说:“这件事,我会去弄清楚。秋秋这些日子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儿,家里也已经做了相应措施,昨天就已经把她送去乐团集训,之后会给她安排很多工作,这一年都未必能回来。老太太那边,我会专门找时间跟她去聊。”

“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坏了两家人的关系。夏夏我会护着的,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让她在我手里出事,出事那就是我的错。是我上次处理的不够好,他们才会这样一次又一次去迫害夏夏。”

陈宗辞准备结束这顿晚餐,说:“不用了,您越是维护,她可能连正常的工作都无法进行。”

林娴静敛了笑,认真的说:“要真像你说的这样。那我这个长辈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另外,你现在也从国外回来,老太太那边看起来是要全力扶你上位,情感方面的问题我觉得你应该开始谨慎起来,不能再像在国外时候那样乱来。虽说秋秋行为出格,但有时候也得看你是怎么处理关系的。对吧?”

“我觉得你可以找个时间跟秋秋好好聊一下,能把矛盾化解最好。”

陈宗辞简单明了,“化不了。”

他起身礼貌的说:“静姨,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林娴静也不再多言,点了点头,说:“行,你去忙吧。”

陈宗辞离开后,林娴静又听了一遍那段录音,正好手机响起。

她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还是境外的。

“喂。”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林娴静眉眼间瞬间流露出喜色,“哪天到呢?我来接机。”

随后,林娴静约见了林文择。

她找了个环境清幽的茶室,等了有一个半小时,林文择才姗姗而来。

进去时,林娴静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室内点着熏香,有凝神静气之效,让人的心境平和。

心境平和之下,才能好好思考问题。

林文择:“等久了吧。”

林娴静睁开眼,歪过头看向他,并没有起身,“大哥。”

林文择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他们兄妹也没那么多礼节,他自顾倒了杯茶来喝。刚从饭局上下来,嘴里正好腻的慌。

林娴静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专门把我约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儿要谈?”

林娴静侧了下身子,说:“我准备立个遗嘱。”

林文择咳了一声,这才扭过头去看她,“怎么了?检查报告有问题?”

林娴静展颜一笑,坐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说:“我身体好的很。我只是不想有些人白费力气,不如早早把遗嘱定下,绝了那些人的心思,正好我也能清净一些。”

林文择眼眸微动,自然能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

“是为着秋秋在陈家说的那些话吗?”

林娴静低头喝茶,没有说话。

林文择说:“秋秋就是小孩子性格,生气的时候就不管不顾。这都是她妈给宠的,我已经说过她了,也准备了东西,到时候跟你嫂子一块去一趟老宅,跟老太太赔个不是。”

他沉吟片刻,又调转话头,语重心长的说:“阿静,现在就我们俩,有些话我说出来你可能会不高兴。咱们先不说两家人的关系如何,当初你跟靖晖还有那个高盈君的事儿,闹得全城皆知的地步。”

“你现在又对宗辞过度的关怀,你知道旁人都怎么想吗?秋秋的那番话,也算是维护住了你的名声。还有一些更难听的话,我没有告诉你。”

林娴静神情不变,平淡的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有人说我勾搭宗辞,以此来报复高盈君。”

林文择说:“我知道你没有这个心思,但人言可畏。所以我始终是希望,你跟宗辞没有必要走的那么近。逢年过节,只与陈老太有些交集就差不多了。”

林娴静垂着眼,“倒是我的错了。”

“阿静,我们才是一家人。真说起来,他们陈家也没有多在意我们两家人之间的交情。陈靖善结婚那天的事儿,他们是诚心要让秋秋去背锅,宗辞自己私生活乱,老太太为了他的名声,故意抹黑秋秋。咱们不能因为她说了几句刻薄的话,就抹掉秋秋受委屈的事实。”

林文择进一步道:“再说回以前的事儿,你也是受了委屈。是陈靖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最后老太太也没有站出来维护你,还让陈靖晖娶了高盈君。现在还对高盈君的孩子这么好,还要全力扶持他上位,你就不觉得是在打你的脸吗?”

林娴静缓缓侧目,“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大哥你一直都不认同我的做法和想法。所以,这些年我在外面做生意,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的很差?”

“你何必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是在心疼你。”

“你要是真的心疼我,那就给秋秋狠一点的教训,让她为她犯得错买单。另外,方觉夏现在是我手里的人,谁再敢以保护我的名义去伤害她,再有一次,我一定不会客气。”

林娴静这次的态度非常强硬。

片刻,她缓和了语气,说:“二哥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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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不重要 周稚京在医院里待了两天就出院回了家。

这两天,陈宗辞都没有出现。

周稚京没觉得有什么,但迪迪反倒比她要在意一些,每天都会跟她解释两句。

今天出院也是。

迪迪开的私家车过来接她,说:“这是陈总安排的,他今天去台津岛,涧村那边的事儿开始有眉目了。”

周稚京扣好安全带,提醒道:“你刚才已经说过了。”

“车子的事情没说啊。”

周稚京笑了下,说:“不用安抚我,陈总把你放在我身边,也不是为了安抚我。这些东西是不是他安排的都不要紧,他来不来看我,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得吃好喝好,身体快点好起来,回去卖力工作。”

“咱们今天中午去吃肯德基吧,我想吃点肉。”

迪迪:“你想吃鸡肉,我们去菜市场挑一只,回家炖不就好了。”

周稚京:“你不累啊,就去吃现成的。”

方向盘在迪迪的手里,周稚京说话不好使。她直接去了农贸市场,两个人一起挑了一只大肥鸡。

周稚京又去买了几个鸡翅。

今天中午就是全鸡宴了。

回到周稚京的出租屋,迪迪负责炖鸡汤,周稚京准备弄个可乐鸡翅,但家里没有可乐。周稚京自己出去买。

小区外面一排店面,白天也还挺热闹的。

周稚京随便找了家超市,买完可乐,又转了一圈。

正好迪迪打电话过来,让她买个酱油。

她在找酱油的时候,有人帮她拿了一瓶,“找这个吧?”

周稚京扭头,男人弯着腰,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拿给她的酱油正好是迪迪说的牌子。

她扬了下眉毛,没接他手里的酱油,觉得眼前这人有点眼熟。

男人保持着动作,说:“我叫阮策。”

男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还记得我吗?

周稚京记性还可以,她对这张脸记得不深,但名字记得。

是之前,周正涛给她介绍的小包工头,手头上有家小型建筑公司。

周稚京:“你不会一直在这边蹲我呢吧。”

阮策站直身子,说:“我也住在这附近。”

“跟周正涛一起?”

“我没跟他一起,他这几天也不在。”

周稚京自己从货架上拿了酱油,准备去结账,阮策则跟着她。

他就拿了一盒口香糖。

周稚京结完账没有立刻就走,去旁边玩夹娃娃机。

阮策付完钱,拆了包装,主动的递给她一片。

周稚京:“你想说什么,我只买了十个币。”

币用完,不管他说没说完,她都会走。

阮策识趣的将口香糖放回盒子,说:“想跟你谈生意,就我跟你,没有其他人。”

周稚京余光看了他一眼,“甩掉周正涛?”

“对。”

周稚京连着夹了四次都失败,还有最后一次。

阮策说:“让我试一次。如果成功,你给我一个机会。”

周稚京想了下,将手里两个币放在他手心里,往旁边让了让。

阮策握着操纵杆,将爪子对准边缘上趴着的玩偶。

周稚京看着爪子降下,说:“我查过你的背景,你是金雅的表弟。”

阮策的表情不变,全神贯注与玩偶上。

爪子成功夹住,升起,移动,甩落。

成功!

阮策猛地握拳,做出胜利的手势,他拿出玩偶,递给周稚京,“你查我,是不是代表着,你心里对我的公司有意向。”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要耍什么花样。”

“没有花样。你可以随时去我公司看,每一个都不是闲人,我也不是。另外,我不是金雅的亲表弟,关系也没你认为的那么好。”

周稚京看了眼他手上的玩偶,长得不太好看,她想了下,伸手接过后,转身就走,并没有立刻给予答案。

阮策也没再继续缠着。

周稚京将玩偶夹在臂弯间,她东西买的不多,就没要袋子,全抱在手里。

这时,一辆全黑跑车在路边停下。

样子有一点拉风,周稚京不由的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秦执从车上下来。

她眯着眼,心想,帅哥和跑车确实很配。

她走到车子旁边的时候停下,秦执就站在车门边上,并没有过来,两个隔着一辆车的距离讲话。

秦执:“身体恢复的如何?”

“好多了。”

秦执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午饭自己做?”

“是啊。迪迪在炖鸡汤。”

秦执点了点头,“你是打酱油的。”

“当然不,没看见吗,我准备做可乐鸡翅。”

秦执:“行,不打扰你回去做可乐鸡翅,我先走了。”

他还真是说走就走,一分钟都不多留。

弄得周稚京有点懵。

回到家,屋子里已经有香味了。

她把酱油交给迪迪,就在沙发上坐着休息。

她点开微信,陈宗辞的依然还是置顶,两人的对话还停留在她进涧村那天。

她想了一会,给他发了个信息,【在忙?】

约莫十分钟后,陈宗辞回了,【有事?】

周稚京:【你在台津岛?】

陈宗辞:【下午回。晚上这边有饭局。】

挺难得,陈宗辞那么有耐心的跟她这样一来一回的聊。

周稚京:【饭局结束,我来接你?】

信息发出去,周稚京等了半天,陈宗辞都没有回复。

迪迪正好叫她进去做可乐鸡翅。

晚上,周稚京洗过澡,简单化了个妆,就坐在客厅里,一边等陈宗辞的信息,一边看电视。

九点半左右,陈宗辞在微信上发了个位置给她。

迪迪走的时候,周稚京让她把车钥匙留下。

去的路上,她顺便买了解酒药。

饭店门口没什么人,周稚京找了个地方停车。

她进饭店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又问了餐厅的经理,说他们的饭局八点多一点就散了。

周稚京微愣。

正好这个时候,陈宗辞的信息又进来。

【马路边。】

周稚京跟经理道了谢,出去找人。

她往外走了一段,就看到了陈宗辞,他一个人,就站在进口处。旁边是一只垃圾桶。

她刚开车就从这边进来,一点都没注意到。

周稚京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一辆车子进来,摁了下喇叭。

陈宗辞转过头。

周稚京匆忙走到边上,朝着他走过去。

“车子停在那边了,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开过来。”

两人之间的隔阂还在,气氛有点微妙。

陈宗辞掐了手里的烟,说:“吃撑了,陪我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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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一个孩子 陈宗辞身上的酒气不重,眼神也是清明的。

周稚京应了一声好。

两人便沿着人行道慢慢的走,这条路上行人不多,成列的梧桐树,枝叶茂盛,黄色的路灯下,是斑驳的树影。

周稚京慢他一步,垂着眼,视线落在他的鞋子上。

经过两天时间的冷静,周稚京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和,再想起陈宗辞在涧村对她说的那些话,就能够平静对待。

她反思自己,当时不应该有负气的情绪。

从最开始,她就知道陈宗辞来者不善,他不是带着她走向光明的神,他是要将她拉入无间地狱的恶魔。

方觉夏说:“别指望他还能回到过去,他不再是陈最,当他把那个家里的一切都烧掉的时候,陈最也被他一并葬送于火海。陈只,你知道你自己失去的是什么吗?”

“你永远失去了陈最对你毫无保留的爱,陈最再也不会回来了,就如同当年的那个陈只,也永远不会回来。”

方觉夏说这些话时,眼睛是通红的。

她说你逃不掉,除非他自己愿意放下。

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他只是还不能走出来,不能放下心结。

等有一天他真的放下了,你又是谁呢?

她说她不会劝他,她有耐心等。

等到他有一天回过头来发现,究竟是谁对他毫无保留。

她说你不必拿上床这些事情来激我,一个人从执拗到释怀,总会有一个过程,而现在就是过程,他也不过是在你的身上寻找陈只的痕迹。

她说,你要么还他一个陈只,要么就让他清楚的知道,其实他认知里的陈只从不存在。

别来赎罪那一套,他不需要。

你倒不如做回你自己。

“周稚京,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清楚吧?”

……

两人就这样默默无声的走了一会,周稚京加速两步,跟上他的步伐,说:“能聊聊吗?”

陈宗辞并不看她,淡声的回:“聊什么。”

“我想辞职。”

他微挑了下眉梢,“然后呢?”

周稚京:“找工作。找那些跟华瑞搭不上边的公司,我的位置让迪迪代替就可以,她完全能胜任。这样一来,你也不必再费心防着我。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此结束行不行?当初是我对不起你,离开的时候没有跟你说一声,还拿走了你全部的钱。”

“但换个角度想,我当时拿走了钱,也算是清算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当时做那件事,也只是想利用你的责任心。我并不是一个多好的人,我更多时候只为我自己考虑。我遇到你跟陈爸爸,也不是偶然,我在佐敦区当了一阵子乞丐。那时候,我总是潜伏在花园里,听那些老头老太,家庭主妇聊天。我听到很多人说到陈爸爸。我利用了他的善心,进的你们家。”

话至此,陈宗辞停下脚步。

周稚京感觉到了,但她没有停,双手抱着胳膊,继续前行。

她看着前路,沉默了一会,“我还为了钱,出卖过你。记得上次在榕城,你用气枪打中的那个人吗?”

她停下来,转过头。

两人隔着四五步的距离。

旁边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另一边是关掉的店门。

正好这旁边的梧桐树好像是病了,树干都光秃秃的。

黄色的路灯照在他们身上,能看清楚彼此的表情。

周稚京说:“我当初见过他,还卖了你的消息给他。”

她用力掐住自己的胳膊。

人在绝境的时候,没有什么做不出来。

底层的世界,没去过的人永远不知道是怎样的。

后来,她去过一次榕城,回过佐敦区,知道了那场大火。

她便开始时常做噩梦。

陈宗辞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漆黑的眸,深看不见底。

周稚京这会有种无所畏惧的坦然,说:“陈宗辞,你心里的陈只,只是你心里的,我从来都不是你眼里的那个样子。现在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就不怕我再卖你一次吗?”

“你真该好好想清楚。你现在在陈家地位不稳,你的叔伯兄弟都虎视眈眈。在外,林序秋现在是彻底恨上了你,她的哥哥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秦执野心勃勃,即便站在你这边,也算不上什么好事儿。你留着我,是在给他们机会。”

她拿出手机,找到之前的那个视频,举起来,屏幕朝着他,“只要我把这个,给他们任何一个人,你都会完蛋。”

陈宗辞眉目不动,“你今天主动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周稚京:“我只是希望我们可以彼此放过。我不是说我非要这样做,我只是想你好好的当你的小三爷,我永远的消失在你的世界里,保证不会再出现。你也可以放心,我不会过的很好,我妈躺在医院,我需要大把的钱去承担她的医药费,周正涛又跟吸血鬼一样,我不可能会有好日子过。”

“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会好,不用你出手,我也不会好。”

陈宗辞冷然一笑。

几秒后,走到她跟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的像是要捏碎她的手骨。

周稚京咬着牙没有吭声,只是绝然的看着他。

他扬动唇角,说:“我倒是更想知道,你会把这个视频给谁。”

“知道吗?每次看着你无望挣扎,我才最痛快。”

周稚京猛地挣扎,陈宗辞同时用力,她整个人都撞在了他的身上。

她手疼的几乎要握不住手机,眉毛彻底拧在一起。

她用力的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便有些狂躁的说:“那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你总得给我一个明确任务和时间,我好去完成它。”

陈宗辞面色不改,附在她耳侧,说:“一个孩子。”

周稚京微微瞠目,“不可能!”

“你说了不算。”

说着,他便用力拽着她往回走,直接将她塞进车里。

陈宗辞没让她开车,他喊了饭店里的代驾。

两人一起坐在后排。

气氛僵到开车的司机都有些害怕,就差没把车子往派出所开。

车子停在阳光小区,代驾就走了。

两人坐在车里,谁也没动,像是在比耐心。

周稚京的心绪起起伏伏。

这个结果她料到了,却没想到陈宗辞说提到孩子。

良久,周稚京侧目,发现陈宗辞闭着眼,看着像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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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妥协 周稚京这会子满脑子都说他说的那个孩子,她不怀疑陈宗辞能干这种事。

她静静的看了陈宗辞数秒之后,迅速转身,她的手刚碰到车门,还来不及拉开,手臂一紧,下一秒整个人就被陈宗辞拉到了腿上,肩膀被压住。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动弹不得。

她朝他看了一眼。

陈宗辞垂着眼,眉目之间没有任何表情,车内很暗,他的眼神就显得越发深邃,压迫感十足。

周稚京用力扯了下他的袖子。

纹丝不动。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挣扎,她闭了闭眼,有些无望的说:“我不要生小孩,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陈宗辞一把捏住她的脸,强行的抬起她的下巴,逼迫着她靠近自己,一字一句的说:“你越是不想的事情,我就越是你做。落到我的手里,你没有任何选择。”

周稚京眼睫颤动,抓着他的手下意识的握紧。

他的眼神里的狠戾,压的她透不过气。

半晌。

陈宗辞松开手,顺便把她从身上推开,说:“不是想辞职吗?可以。过几天,我会安排个地方让你住,别给我存什么逃跑的心思,我已经让人去榕城把你妈转过来了。你想你妈,能好好的,就别给我动心思。”

周稚京死死的抿住唇。

许是太过用力,她的舌尖尝到了一丝丝血腥味。

陈宗辞没再多看她一眼,冲着她摆手,“走。”

周稚京转身下车。

陈宗辞喝了酒,开不了车。

周稚京不管他,自顾上楼,并反锁了门。

她背脊紧贴住门,整个人不受控的发抖,人仿佛虚脱,沿着门,一点一点的往下滑,最终坐在地上。

这世上所有的恩怨,无非就两种结果,要么被整死,要么就强大自己去反制对方。

像之前的傅汀,像宋奎。

她的左手用力握住右手手腕,捏到伤口,疼痛加剧,她不但不收力,反而握的更紧。

疼痛感让她清醒。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用力的扯开绷带,死死盯着手腕上的刀口。

是非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死了才能还清一切?

她猛地站起来,冲进厨房,抽出菜刀,贴在刀口上。

血液流出来的那一刻,手机骤然响起。

她一顿,这个来电是榕城医院那边来的,她设了专门的铃声。

她猛然间回神,将站着血的刀子丢进水槽里,迅速跑出去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

“喂,我妈怎么了?”

她坐在地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小周,你妈醒了。”

周稚京停滞几秒后,一下哭了出来,半天都缓不过来,她看了三遍手机,确定不是幻觉,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带着哭腔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过这里有几个人说要带你妈去海荆市,我暂时给拦住了。他们的态度挺强硬的,你最好是能过来一趟。”

周稚京擦掉眼泪,扶着膝盖站起来,她这会完全顾不上手腕上的血,弄得衣服上,脸上都是。

她拿起地上的包,“我现在就来。”

她一边下楼,一边叫车。

此刻,陈宗辞还坐在车里,正在抽烟。

他侧头,正好看到周稚京跑出来。

陈宗辞立刻下车,冲着她喊了声,“周稚京!”

她一分钟没有停留,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

陈宗辞立刻追上去,刚抓到她的胳膊,还没抓住,周稚京猛地转身,手里的包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滚开!你给我滚开!”

“你要是敢动我妈,我让你死!”

她的眼睛血红,流着眼泪,眼中只有愤怒。

陈宗辞抓住她的肩膀,拎着她往回走,周稚京挣扎的厉害,有两次挣脱,最后被他扛到肩上,塞进车里。

“想让我怎么死?”

周稚京用力踢他的腿,“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喊的歇斯底里,一张脸涨得通红,到最后嗓子都变得嘶哑。

大概是情绪过于激动,又喊的太大声。

最后她有点脱力,气都喘不上来。

陈宗辞见她的样子,神色一凝,立刻拿起旁边的包,从里面拿出喷剂。

喷了药,周稚京的气息才慢慢缓过来。

到最后,她说的都是放开我。

陈宗辞托住她的后脑勺,仍将她锁在身下,她的眼泪不断的在眼角落下。

“不要去碰我妈。”她在强忍着眼泪,但此时此刻,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只认命般的妥协,说:“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约莫二十分钟后,陈宗辞叫的代驾过来。

两人去了机场。

下了车,陈宗辞才注意到她脸上和身上的血,甚至手上全是血。

机场人多,她现在这个模样,十分吓人。

是那种会让人报警的那种。

脸色苍白如纸,若不是这双眼睛格外有神,她看着好像随时都要死过去一样。

陈宗辞又把她拽回车内。

周稚京:“你……”

“先去医院。既然你妈那边暂时没事儿,也不急着过去,等明天早班机也不迟。”

陈宗辞不管她愿不愿意,让代驾直接去就近的医院。

路上,陈宗辞的手机响了一次。

是老宅来的电话,问他今晚是否回家。

陈宗辞借口自己去了台津岛。

到了医院。

陈宗辞带着她去急诊室找医生,给她处理伤口。

这刀口本来不深,但她今天这一下,就深了几分。

医生先给她止血,然后缝了两针。

用纱布缠好,给开了药,说了注意事项。

还顺嘴劝说了两句。

陈宗辞开了机场附近的酒店,还另外给了小费,让大堂经理去弄一套衣服来。

周稚京简单清理后,就想走。

她想去见妈妈,一个晚上太久了。

“我没事了,都已经擦干净了,我们走吧。”

陈宗辞坐着没动,喝了口水,说:“你妈不会跑。”

“你不用跟着我去,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他没接话。

周稚京到底没走成,晚上留宿在酒店。

她睡在房间,陈宗辞则在客厅待着。

等到第二天,他安排了私人飞机,早上八点半起飞。

抵达榕城已经中午。

出电梯的时候,周稚京拉住陈宗辞,“你别进去行吗?我不想让我妈知道。”

陈宗辞侧目,讽道:“自己教出来的女儿,她还能不了解?”

这话不但骂她,也骂她妈。

周稚京抿了下唇,眉头微微皱了皱,还是逆来顺受,说:“你骂我就行了,别扯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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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孝 到了病房门口,周稚京挡在门口,执拗的盯着陈宗辞,执着打的要他一个口头承诺。

可没一会,她又半妥协的说:“起码不要是今天。”

陈宗辞没说什么,拦截住正好走过的护士,询问了一下医生办公室,就自顾走开。

周稚京微微松口气。

她刚推开门,看护阿姨正好走到门边,想来看看门口的情况。

“小周来了。”

周稚京第一时间去看病床上的人,董美珍仍像以前一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她愣了一下,“我妈……”

“你妈妈昨夜里就醒了一会,但她太虚弱了,很快就又睡了过去。今天应该还能醒来,你别急。医生说这已经是个奇迹了。”

周稚京点点头。

确实是一个奇迹。

董美珍是在她大学毕业,穿学士服拍完照的第二天出的车祸。

抢救室进了好几次。

一天的病危通知她都能收到很多次。

很艰难在保住董美珍这条命,可对于她是否会醒来,医生对此都是不看好,也有劝她放弃的,因为意义不大。

可周稚京无法放弃。

她放弃不了。

毕业拍照那天,她真的很高兴,实习公司那边收到了转正通知。她跟董美珍说,往后的日子就她来赚钱养家,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过去了。

可原来,人生想要普普通通,也挺难的。

她在第二天充满干劲的上班时,收到董美珍车祸的电话,在急救室门口,看到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医生面容严肃的跟她说着情况有多危险,她妈妈这里那里不行,又提到钱。

每一句话都是冲击。

过去那么久,周稚京依旧无法忘记那一天。

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吧。

她一直都没哭,只是机械的按照医生说的签字,交钱,交钱,签字。

其实她很早就已经坦然的接受董美珍可能永远醒不过来的事实,但她也不会亲手去拔掉她的氧气罐。

她想的是赚更多的钱,让董美珍去住最好的医院,就算这样躺着,也要是最好的。

也算是,享到了她这个女儿的福。

周稚京平静的坐在床边,不错眼的盯着董美珍的眼睛,像是生怕错过她睁开的那一刻。

眼泪无意识的滚落。

在外面再坚强的小孩,回到家,在自己妈妈跟前,都是软弱的。

她就这样坐着,一直到傍晚时分,董美珍眼珠动了动。

周稚京像待机的机器人瞬间激活,瞬间上前,抓住她的手,“妈。”

半晌。

董美珍才睁开眼。

周稚京用力攥住她的手,脸颊贴在她的手背上,亲眼看到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周稚京喜极而泣。

这一哭,就有点收不住。

董美珍的身体机能还没恢复过来,她只能轻轻的回握一下周稚京的手,然后轻轻喊她京京。

周稚京用力咬着唇,她本来是没想哭,可完全忍不住,情绪无法自控,筑起的防线,在董美珍面前,全部崩塌。无数的情绪交织下,只会不停的流泪。

看护阿姨见此情景,默默无声的出去。

房门推开,她的哭声倾泻出去,落在门口人的耳朵里。

看护阿姨见着门口高帅的男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主动的给他打了个招呼,还主动的跟他说了病房里的情况。

“小周是个不错的孩子,很孝顺。你是她男朋友?”

陈宗辞没回答这个问题。

看护阿姨笑着说:“我照顾她妈妈也有个三四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带男朋友过来。真般配啊。我之前想给她介绍呢,但她说自己忙着赚钱没工夫谈恋爱,说真的她这么漂亮的女孩,想傍大款,真不是什么难事儿。随便傍一个,她眼下的困境就全解决了。她挺难得呢,没有走这种旁门左道的。”

陈宗辞轻笑。

看护阿姨顿了一下,觉得他这笑的有点奇怪,说:“你不信啊?”

陈宗辞敛了情绪,说:“我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护阿姨当下也不多嘴了。

……

周稚京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就给董美珍讲一些自己的近况。

说的自然都是好事。

董美珍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眼神温柔,唇边挂着很浅很浅的笑。

这让周稚京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趴在床边,双手握住董美珍的手,一遍又一遍反复的喊着妈妈。

周茜进来,正好就看到这一幕。

她在门口停了停,本想退出去,周稚京正好转过头,她就站定不动,淡定都朝着周稚京微微一笑,说:“看护阿姨给我打电话了。”

周茜走到周稚京身边,看向董美珍,说:“嫂子。”

董美珍眸色暗了暗,没什么反应。

气氛因周茜的到来,变得有些尴尬。

三个人似乎都变得拘谨,且小心翼翼。

周稚京给周茜倒茶,顺口关切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

周茜唇边泛起笑,说:“好很多了。”

周稚京点点头,很快又回到床边。

董美珍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抓起她的手,轻声说:“去吃饭吧。”停顿几秒后,又继续说:“跟你姑姑一起。”

董美珍初初醒来,进食方面有严格的要求,医院这边给了安排,所以不用操心。

周稚京看了看时间,确实是到了饭点。

她不饿,也不是很想离开。

但周茜这边好说,陈宗辞那边却不好弄。

她点了点头,说:“行。我带姑姑先去晚饭,你累了就休息,不用等我。”

董美珍无声的拍拍她的手,眼神示意她放心。

周稚京弯下身,跟她抱了一下,就带着周茜出去。

陈宗辞已经不在门口,但他的人还守在外面。

“陈总去食堂了。”

周稚京一边给陈宗辞打电话,一边挽着周茜朝电梯那边走。

那边在通话中。

周稚京没有紧着打第二个,只在微信上给他发了消息。

周茜余光淡淡一瞥,问:“他专门抽出时间跟你一起过来的?”

周稚京听出来她这个问题的含义,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就轻点了下头。

周茜看出来她不想多聊这个。

但陈宗辞这个事儿,始终挂在周茜心里,认真想起来,夜里都睡不着觉。

她刚过来的时候,陈宗辞就站在门口,看到她态度挺好,还主动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那一瞬,周茜想这两人要是能好好在一起的话,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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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没有 两人到了一楼。

周稚京收到陈宗辞的回复,是医院食堂内部的小包房。

他是提前下来准备晚餐。

周稚京带着周茜到食堂门口,就看到陈宗辞站在边上打电话。

两人都看到了他,同时站定,等他打完电话。

周茜捏了捏周稚京的手臂,低声问:“你心里喜欢他吗?”

周稚京心里咯噔了下,立刻否定,“没有。”

“一点都没有?”

“姑姑,你想说什么啊?”

周茜认真看着她,说:“你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说你吗?你说你要真在他身边待四年,你以后怎么嫁人?”

周稚京揉了揉眉,“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现在不想想那些,我现在就想好好照顾我妈。”

话只此,周茜把想说的话给吞了回去。

陈宗辞打完电话,主动朝着她们姑侄走过来。

他在周茜跟前站定,余光朝周稚京看了眼,她下午哭了好一会,到现在眼睛还是肿的。

他很快收回视线,礼貌的对周茜道:“我让他们开了小灶。”

周茜客气的说:“这种事本应该是我来做的。上次的事儿我还没跟你道谢,这次你又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着京京来这边,帮她做一些安排,真的很感谢你这样照顾她。等我身体再好一点,请你来家里吃饭,我亲自做。”

陈宗辞笑的很淡,“举手之劳。”

进了包间。

陈宗辞跟周稚京各坐一边,周茜反倒坐在了两人的中间。

周茜多少能感觉出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吃饭的过程中,周茜成了调动氛围的人。

她的言语里,多少有些讨好陈宗辞,时不时就夸两句。

周稚京不怎么开口,只是低头吃菜,心里惦记着病房里的董美珍。他们的对话,她一句也没听,自动屏蔽了一样。

她吃的很快。

但周茜这边吃的慢,她在配合陈宗辞。

周稚京却是越做越焦灼,她连着喝了几杯茶。

桌子下,周茜在她腿上摁了一下,说:“你吃完就先上去,宗辞这边我来招待,你不用挂心。”

周稚京偏头,视线越过周茜,看向陈宗辞,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陈宗辞:“你去。”

周稚京这才起身离开,急匆匆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周茜看着她急切的背影,眼神黯淡了一瞬。

沉默几秒后,周茜才回神,说:“京京很在乎她妈妈的。”

陈宗辞:“看得出来。”

周茜侧过头,认真的审视他,心里有许多问题想问,可转念一想,陈家那潭水有多深,还是作罢。

换了个话题,说起了盛洛卿。

周稚京回到病房,看护阿姨正好在给董美珍喂流食,她主动过去帮忙擦嘴。

董美珍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喊了声京京,条件反射一样。

医生说了,她醒来就是个奇迹了,后续什么情况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身体的各种功能也要慢慢的恢复,包括说话,行动等。

看护阿姨笑眯眯的说:“小周啊,你怎么不把你男朋友带进来给你妈妈看看,让她高兴高兴。她就会好的更快呢。”

周稚京脸上的笑容一僵,当即反驳,“阿姨,你不要乱说!我没有男朋友,那是我老板,他来这边出差,顺便过来看一眼的。”

她的语气有点重。

看护阿姨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干笑一声,说:“不是啊。那他也没反驳我……哎呦,我多嘴了多嘴了,对不起啊,小周。”

周稚京微的皱了皱眉,“不确定的事情,你不要乱猜嘛。”

“我的错我的错。下次要是再见到,我跟你老板道歉。”

“不用了。”

两人说话语速很快,董美珍这会的脑子跟不太上,最后就只是木木的看着周稚京。

好像在担心她。

周稚京蹲下来,反复摩挲她的手,说:“没事呢妈,我现在的老板很好的,很愿意给我机会,还很用心的培养我。我下午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运气很好,在工作上帮我的人很多,做什么都特别顺利。”

周稚京一直跟她说话。

看护阿姨喂完流食,就出走了,剩下的事情,周稚京会做。

周稚京给她擦身的时候,董美珍还有点抗拒的,但她身体机能没有恢复,也没法反抗。

等周稚京扭头去看她时,才发现她在流眼泪。

周稚京愣了下,心就拧了起来,放下毛巾,拿纸巾小心翼翼的给她擦眼泪。

她嘴巴一直动,可声音太轻,周稚京只能俯下身来听。

只听到她含含糊糊的说:“去找你姑姑……去找她……”

周稚京的心仿佛被拧住。

她用力抿着唇,一声不吭给她把眼泪擦掉,帮她把被子盖好,就蹲在旁边静静的守着她,守到她平静下来,守到她睡着。

周稚京才小心翼翼的帮她把身子擦完。

周茜再回来,已经八点多,她在外面买了小馄饨。

门口的人还守着没走,周茜也给他带了点吃的东西表示感谢。

她推门进去,就看到周稚京蹲守在床边,也不坐,就那么跪在地上。

周茜看着心疼,过去拉她,“怎么跪在地上呢。”

周稚京已经这么跪着好久了,她腿都已经麻了。

周茜一拉她,她反倒直接坐到了地上。

周茜连忙将小馄饨放在椅子上,用力抱住她,没让她屁股着地,“你顾着点自己。你坐在椅子上,你妈也不会跑。”

周稚京傻兮兮的笑,说:“忘记了。”

周茜把她扶起来,去旁边的沙发上坐。

“陈宗辞去酒店了,他让你专心照顾你妈妈。”

周稚京笑容淡了几分,无声的点了点头,没有欲望说陈宗辞的事儿。

她余光看向床上的人,说:“我暂时不想让我妈知道陈宗辞的事儿,不想让她担心我。”

“明白的。”周茜忍不住摸摸她的头,“我不会跟她提那些。”

夜里。

周茜就留在这里陪着。

她睡的并不是很好,每次睁眼时,都能看到周稚京趴在床边的身影。

……

翌日清晨。

周稚京带着早餐去了陈宗辞住的酒店,摁下门铃后,等了大概十几分钟,他才来开门。

身上就围着一块浴巾,身上的水都还没有擦干,水珠顺着肌理线条滚落。

周稚京愣了一秒就避开了视线。

陈宗辞冷淡的扫过她的脸,转身往里走。

周稚京停顿几秒后,抬脚进去,顺手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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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不想让她受苦 周稚京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说:“我想在这边留几天照顾我妈,等她好一点,我再回去上班。”

陈宗辞坐在沙发上擦头,“你不是要辞职吗?”

她一个晚上没睡。

董美珍醒来,给了她一剂强心剂,让她瞬间有了力量再去争斗。

周稚京拿出手机,将之前那个给她发照片的陌生号码拿给陈宗辞看,“宋枭身边还有眼线盯着他做事。我跟宋枭讲好的计划,并不是这样的,我也没料到你会那么快出现,其实我跟宋枭的戏台子还没搭好,你就来了。”

“宋枭把方觉夏带出老屋之后的事儿,我是不知道的。但这背后的人这样做,一方面是想按照原计划毁掉方觉夏,另一方面又从中作梗,以此来挑拨我跟你之间的关系。现在,这张照片发到我这里,你觉得对方是什么意思呢?”

此刻的周稚京,异常冷静,冷静的回到一个好特助的状态。

陈宗辞甩了下头发,将毛巾放在一侧,问:“买了什么早餐?”

周稚京:“豆浆和鸡蛋饼。”

鸡蛋饼,她是看到有人排队,她才去买的。

那么多人排队,味道肯定好。

她把早餐拿到他手里,继续道:“他们应该听到了我跟宋枭的对话,说不定是要抛出帮助我的橄榄枝。这是个机会,我可以帮助你跟方觉夏,对付林家。”

陈宗辞抿了一口窦静,她买的现磨豆浆,很浓郁的味道,后味很甜。

他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周稚京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她蹲下来,抓住他的手,仰起脸,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说:“我全力帮助你们,直到你们顺利结婚。”

后面的话,她有点不敢说。

但她不说,陈宗辞也知道她意图。

她的脸色很差,但她的眼睛格外的亮,眼中闪烁着的光芒,那么的刺眼。她现在的样子,是斗志满满的,想尽办法要给自己一条离开他的出路。

他的视线移到她的手上。

她的手有些凉,攥着他的力道不轻不重,随便一个动作就可以挣脱开。

他手掌一转,将自己的手从她手心里抽出,将她买的蛋饼丢进了垃圾桶,无情绪的说:“一个孩子。”

周稚京脸上的表情僵住,眼里的光一点点的暗下去。

她喉咙发紧,讷讷的说:“夏夏姐呢?”

陈宗辞:“我不想让她受苦。”

周稚京闭了闭眼,仍保持冷静,说:“你可以不要那么过分吗?”

“跟你学的。”

陈宗辞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看着她脸上的朝气一点点消失殆尽,头一点点垂下去,他微微侧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想要解脱,就只有这一条路。公司的事情,我暂时交给迪迪,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你妈,等她好一点,我会让人接你们一起到海荆市。”

“我十二点的飞机,你去给我收拾下东西。”

说完,他便松开手,起身去卫生间吹头发。

他的手一松开,周稚京便脱力一般,坐在地上。

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的紧握成拳。

片刻,她才起身,按照他的吩咐,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去机场的车子已经安排好。

陈宗辞穿戴好,周稚京把他送上车。

他走的干净利落,半点也不怕她耍花招。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也无法纾解胸口的郁结。

孩子她是绝对不会生的。

绝对不会。

……

之后的两周。

周稚京一直待在榕城,照顾董美珍,周茜也留在这边。

期间,她还不忘让周稚京练琴。

她已经答应了北城那边的乐团,月底参与演出。

他们在线上合作了几次,那边的领队让她抽时间去趟北城,现在一起练几遍,培养一下大家的默契。

在他们的再三催促下,才敲定时间。

董美珍在慢慢恢复中,现在说话已经比开始利索许多,但反应还是有些迟钝,偶尔记忆力也不怎么好。

最近开始下地行走。

周茜是一天不拉的陪着,她自己正好也跟着修养。

陈秉钧那边倒也不催她回去,她现在算半个病秧子,陈秉钧对她比以前体贴不少。

周稚京虽待在榕城,但她对工作并没有彻底放弃,每天都会问一问迪迪公司里的事儿,还有台津岛的项目问题。

另外,周稚京主动联系了阮策,发了一份合同给他,是关于他公司股份的。当然,公司法人仍然是阮策,她只当一个幕后就行。

随后,她让他去找秦执,报上她的名字就行。

阮策去找秦执后的第二天,周稚京就接到了秦执的电话。

周稚京倒也不瞒着,坦坦荡荡的说:“谁都在捞好处,难道我不能捞吗?”

“你是小三爷的特助,权限那么大,好处捞到我头上来了?”

周稚京:“合作嘛。给个机会,我现在跟陈总有点矛盾,你又不是不知道涧村的事儿,我哪里还敢动自己的权利,被他知道了,又不知道怎么说我。”

秦执默了一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你这个说法,会让我误以为,你打算脱离他。”

周稚京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给不给机会咯?”

“给。”

周稚京笑,“放心,阮策的团队可以的,不是菜鸟。”

挂了电话,周稚京准备去收拾行李,周茜已经给她订好了机票。

明天中午的飞机去北城。

周茜已经帮她收拾的差不多。

“你放心去,你妈妈这边我会照顾好。周正涛那里,我已经找了人看着,他现在还不知道你妈妈醒了,我不会让他来骚扰你妈的。”

第二天一早,周茜亲自送她去机场,去之前,周稚京去了一趟医院,跟董美珍一块吃了早餐,又帮她按摩腿部,一直到时间差不多才去机场。

周茜送她到安检口,反复的嘱咐,像是老母亲送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

周稚京甚至觉得她有些紧张。

“姑姑,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

周茜扯了下嘴角,“是是是,可能是这次生病的缘故,胆子变小了。之前我让你的加的还有一个微信加了吧?”

她说的是乐团的投资人。

周稚京点头,“加了,不过没有说过话。”

她点点头,“这一趟过去,可能会见到人,你礼貌一些,说不定也是个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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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巧 周稚京没怎么把周茜的话放在心上。

到了北城,乐团的领队高朔亲自来接她。

是个挺帅的小伙,年纪不大,两人连着视频一周,但线下见面,还是有一点点生分。

高朔的父母都是艺术家,很支持他做国乐,弘扬自己国家的乐器文化。

他会很多种古乐器,比如说古琴和箜篌。

但他专长是二胡。

拉的很帅。

高朔这人还挺接地气的,没有艺术家的那种傲气,讲话也不绕绕弯弯,挺直接的。

就很纯粹的大直男性格。

相处起来倒是没什么难度,音乐方面,周稚京完全听从他的安排,更不会发生什么矛盾。

中午,高朔带她去吃烤鸭。

餐桌上聊起音乐,高朔问:“你有没有觉得,你弹琴的时候,指法上都没什么问题,就是情感投入不是太好。怎么说呢,就是空有个架子,但没有灵魂。你也不享受其中,纯粹的把曲子当成任务,缺少一点热情和热爱。”

“很矛盾的是,我觉得你是有这个天赋的,只是你不愿意用心在这个事情上,为什么?”

周稚京喝茶,解嘴里的腻,说:“你抬举我了,我这算什么天赋,只是学的时候比较刻苦,就成了肌肉记忆了。”

高朔笑,“可你也不是从小开始学,说什么肌肉记忆,扯淡。”

他可太直接了。

周稚京咳了一声,怼回去,“我就是有。”

不等高朔说什么,周稚京立刻转移话题,“话说你这乐团一直这么低迷,就不想想法子,好好策划,宣传一下?”

“这事儿急不来,我才做了三年,道阻且长。”

周稚京认同的点点头,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她本意也不过只是想打断高朔纠缠与她古筝有天赋的话题上。

用完午餐。

高朔把她送去酒店,排练安排在晚上,下午空出来的时间,周稚京待在酒店里休息。

她刷朋友圈,正好就刷到了桑晚在北城的消息。

当即就给她发了定位,并询问:【你怎么跑北城来了?】

周稚京这一阵,忙工作忙自己的事儿,很久都没有跟桑晚联系。

上次跟蒋聿一块吃饭时,从蒋聿嘴里得知,沈韶棠在背后弄桑晚。

周稚京原想找个时间,约她一块吃饭,谁知道这一耽搁。这顿饭,竟然在北城吃上。

两人在电影学院门口见面。

桑晚穿着白t牛仔裤,扎着马尾,素着一张脸,眼神清澈,像大学生。

桑晚见到她很开心,说:“你怎么来北城了?”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来北城了?”

“找了个机会,在这里当旁听生呢。今天有个剧组面试,我就来试试。”

周稚京挑眉,“你这是要进军娱乐圈?”

桑晚:“试试看。前阵子我有同学找我拍短剧女主角,我觉得挺有意思。”

当然,主要是因为她被单位开除了。

没了铁饭碗,家里也跟她撕破脸,她现在不工作不行。

可她除了唱戏,什么都不会,短视频也开了,但没什么流量。

这每天只出不进,她也坐不住。

她手头上的存款也不多。

沈韶棠对她太狠,怎么说也在一起三年,分手费没有不说,说好了要给她的桑家资产,也全被他扣在手里。

如今还出手处处打压她。

外头有传她出轨,给沈韶棠戴了绿帽子。

沈韶棠才会有这样的雷霆手段。

也有人说她不识好歹,冲撞了沈韶棠的白月光,才会被沈韶棠教训。

不管是哪一种,桑晚都已经被上流圈给排挤了,或者说直接剔除了。

那些所谓的好友,基本上都把她给拉黑了。

虽然她有心里准备,但当她发现她最好的闺蜜也拉黑她的时候,她是有点受刺激的。

最后,竟然还是她以前的高中同学,愿意帮她一把。

只是短片拍完,却没法上架。

桑晚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所以也没拿工资。

她在海荆市没法混,就只能来北城这边试试。

沈韶棠再怎么厉害,总不至于在北城都能只手遮天。

桑晚在这里见到周稚京还挺开心的,“走,请你喝咖啡。”

桑晚带着她去了一家位于胡同里的咖啡馆。

店面不大,但煮的咖啡很好喝,甜点也做的很特别。

不过桑晚最近在塑形,对吃的东西要求很严苛,她只给周稚京点了个舒芙蕾。

周稚京:“面试怎么样呢?”

“角色其实跟我挺合的,设定也是个唱戏的。”

“那岂不是量身定制一样?”

桑晚摇摇头,“我这样的新人,哪有可能立马就能出演这种女二号。而且这电影的班底很牛,顾舒是钦定女一号,导演是姚进导演,你知道不?超一线大导演,在国际上都有一定的咖位。顾舒的成名之作就是姚导的戏,那之后两人就没再合作,这算是时隔多年,再次合作。”

“电影还没开拍呢,噱头已经很足了。听说顾舒想用这部电影,去冲击国际上的奖项。”

这不巧了吗,这两个人正好跟周稚京有那么一点渊源。

周稚京问:“那你面试的时候,姚导亲自在场吗?”

她点点头,“在的。姚大导演的敬业和认真是出了名的,要不然他的片子每一部都能成经典。你知道啊?”

“知道啊。那我觉得你有戏,姚导演选人看的是角色的重合度,演技方面,他倒是没有特别的看重。”

桑晚不抱希望,“说是这样说,但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来面试吗?我站在里头,一点都不特别。”

周稚京还是头一次看她情绪这样低落。

服务生送上舒芙蕾,桑晚多要了一个勺子,就尝了一口,便克制住不再吃。

情绪被甜品治愈,桑晚迅速调整过来,“你呢?你最近应该忙台津岛的项目啊,怎么跑北城来了?”

正说着,门口风铃响动。

紧跟着,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来。

“姐,你就抽个时间跟我一块回去一趟嘛。你说话,姑姑肯定能听一下的。”

周稚京闻声,眉梢挑了一下,侧目朝着门口看过去。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林序秋。

而她身边站着一个高瘦的女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还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可以说是全副武装,完全看不到脸。

桑晚突然一把抓住了周稚京的手,激动扯了两下,说:“那是顾舒。穿黑背心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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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顾舒 咖啡店并不大,只是周稚京跟桑晚的位置在竹屏风的后面。

林序秋和顾舒并不能第一时间看到她们两个。

顾舒要了杯美式,淡淡的说:“回去就免了,你要是愿意就住在我那儿,但不要给我惹麻烦。”

林序秋是从国外跑回来的。

要不是她妈提前知会,她现在在国外,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苦。

林文择把她的卡全部都给停掉了,国外的房子也不让她住。

这是让她去吃生活的苦。

她当然不可能就这样被安排。

她气自己老爸对姑姑妥协,也气姑姑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

事到如今,她总要再搬救兵。

她记得当初爷爷过世之前,让姑姑照顾顾舒,让姑姑把顾舒收到自己身边,当女儿养着。

只是顾舒并不愿意,爷爷丧事结束之后,她就离开林家,再也没回来过。

长辈的事情,林序秋知道的不多。

只知道她二叔林文骞以前是个浪子,顾舒的亲母在她很小的时候自杀,虽说当时他们夫妻已经离婚,但林爷爷觉得顾舒可怜,就把她带到自己身边养着,并将林文骞赶出家门,直接从族谱上除名。

断绝了父子关系。

是以,这么多年,林家老二很少被人提起。

林序秋说:“你就当帮帮我嘛,我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回去跟姑姑说,她肯定能听。”

顾舒拿手机付了钱,不接她的话。

走过屏风,准备坐在靠窗的位置。

林序秋一眼就看到了周稚京和桑晚,咖啡店就那么大,她刚才说的话,她们俩肯定都听得到。

林序秋瞬间被激怒。

她几步上前,扬手就要打人。

幸好周稚京有所准备,林序秋抬手的瞬间,她就迅速抓住她的手腕,“你别在我身上撒气!”

“谁让你跟踪我的?”她用力挣开,厉声质问。

顾舒事不关己的在位置上坐下来,余光瞥了她们一眼,就转开头,低头看手机。

周稚京冷声说:“你想多了,没人跟踪你。只是碰巧。”

林序秋还想说什么,那边顾舒咳嗽了一声,她立刻就忍住,咬牙切齿的对周稚京,说:“你给我等着。”

周稚京松开手。

林序秋气呼呼的走到顾舒身边坐下,双手抱臂,余光时不时的朝周稚京瞪一眼。

等情绪稳定下来之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又重新起身,走到周稚京的身边,说:“有时间单聊吗?”

周稚京朝顾舒的方向看了眼,点了下头。

随后,两人出了咖啡馆。

胡同里这边人不多,两人找了个偏角的位置。

林序秋也不拐弯抹角,说:“你跟宋枭说的话,我都知道了。陈宗辞现在应该不再信任你了吧。”

周稚京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林序秋:“当然了,那些话我不全然相信,毕竟你以前也是那么忽悠我的。不过这次不一样,你碰了方觉夏,那么陈宗辞就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么信任你。当一个人不被信任的时候,你们之间的关系,迟早破裂。不管你往后再怎么忠心耿耿的给他做事,他都不会再相信你。”

“你除非永远不出错,但凡出错,那你就是罪大恶极。”

林序秋这话说的没错。

无论是什么关系,两个人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么继续在一起就会非常累,且永远也没法安宁。

经不起半点风吹草动。

只不过她跟陈宗辞之间的不信任,并不是这件事而起的。

林序秋看着周稚京凝重的表情,心情好了一些,说:“我要是你,我现在就重新找一颗大树来靠。你不是想有个好归宿吗?你还有机会的。”

她往前一步,看着周稚京的眼睛,说:“现在开始,好好的跟我合作,我们一起绊倒陈宗辞,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林序秋第一次见到周稚京的时候,就见识了她的小伎俩,还有她的野心。

她的野心,不允许她去做见不得光的情人。

“你可以慢慢考虑,等考虑好了再告诉我你的决定。周稚京,只要你肯配合我,我保证不会亏待你。”

林序秋拍了拍她的肩膀,朝着她微微一笑,就回了咖啡馆。

周稚京在外面站了一会,桑晚就出来了。

“林序秋没把你怎么样吧?”

周稚京摇摇头,“没。她都被教训了,不敢再大闹。”

桑晚啧啧的两声,说:“真想不到,顾舒竟然跟林家有关系。”

这一点,周稚京也很惊讶。

两人没再进咖啡馆,桑晚跟着周稚京一块去了酒店休息。

等吃过晚饭,桑晚跟着周稚京一块剧场排练。

好巧不巧,在这里遇上了盛二小姐盛洛卿。

她跟高朔是朋友,今天抽空过来看一下,提提意见什么的。

盛洛卿主动的跟周稚京打招呼,正好她手机响,就去后台接电话。

高朔已经准备好,要开始第一次的排练。

周稚京是第一次跟他们合作。

虽然线上练了一周,但还是有些合不上拍子。

幸好高朔这人比较怜香惜玉,对女孩子容忍度很大,周稚京出错几次,他也都是微笑鼓励为主。

但他要求也高,就这么一次又一次的反复排练。

连续演奏两个小时,高朔让大家休息一会。

桑晚给周稚京递水,说:“这要练到什么时候啊?”

“不太清楚,看他的架势,估计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你要不先走?”

“我不走,我明天也没什么事儿,就在这里陪你。饿不饿啊?要不我出去买点吃的,顺便给他们也买点?”

正说着。

盛洛卿带了个人进来,“老高,过来我给你介绍个人。”

周稚京背对着他们的方向,仰头喝水。桑晚用力扯她衣服,压着嗓子说:“陈宗辞!”

她扯的太用力,瓶口猝不及防从嘴里滑出,水撒了一身。

周稚京低呼了一声。

高朔喊话过来,“怎么了?”

周稚京抖了抖衣服,扭过头,第一眼看到的是陈宗辞。

他一身正装,过于耀眼,很难不看到他。

看架势,是从正式场合出来的。

她愣了几秒,她在榕城照顾妈妈这大半个月,他们一直没见过。

多日不见,周稚京有点紧张。

她立刻收回视线,回应高朔,“没事,水洒到身上了。”

“很湿吗?”

别说,这会高朔还挺细心。

周稚京抿了下唇:“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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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宝藏 周稚京拧紧盖子,朝着他们走过去,恭恭敬敬的叫人,“陈总。”

盛洛卿是知道她的身份的,要是不打招呼,反倒奇怪。

陈宗辞的目光在她脸上轻飘飘的扫过,轻点了下头。

高朔左看右看,好奇的问:“认识的啊?”

周稚京笑道:“我老板。华瑞集团的陈宗辞,陈总。”

华瑞的名头国内外都响亮,高朔立刻换上了商务的面孔,朝陈宗辞伸出手,“百闻不如见面,我有好几个朋友都认识你。”

陈宗辞礼貌与他握手,“盛小姐也跟我提过你。”

确实是提过两次。

盛洛卿跟高朔是好朋友,盛太太跟高母是深闺密友,他俩的关系自然也好。盛洛卿知道他弄这乐团不容易,就想着帮他多拉一些投资商。

正好今天,陈宗辞来参加了一个官方的商业会议。

陈宗辞上午就到了,盛洛卿亲自去机场接机。

中午,同他一起跟几个领导一块吃饭。

下午空闲,盛洛卿做导游,带他逛了两处风景名胜。

陈宗辞这一趟是自己来的,身边没带人。

盛洛卿算是当了他一天的助理了。

分别的时候,她才开口邀请陈宗辞过来看一看高朔的乐团,听听国乐。

陈宗辞应下,会议结束就过来了。

正好也有个正当借口,逃过了会后一些没有必要的应酬。

这类会议,并不特别重要,陈宗辞可以不亲自过来,但陈老太让他亲自参加。一方面是,让他在这种场合,多露露脸没什么坏处;另一方面,自然是给他跟盛家二小姐,制造出一点相处的机会。

盛洛卿提议先去后台喝杯茶,休息一会再继续排练。

盛洛卿来的时候就专门带了好的茶叶。

周稚京自觉地站在陈宗辞的后侧。

高朔简单说了一下乐团的现状,也提到了他们现在背后的投资人。

圈子小众,之前办过几个活动,效果都不太好。

乐团三年都没有盈利过。

他现在准备改变模式,要先把乐团里的人提高知名度,还专门准备了赛事,方案递给了几个电视台的制作人,就是赞助还没拉够。

这次的演出,他做的是一个公益汇演,只当是一种宣传。

台子搭在中心广场那边。

盛洛卿时而在旁边搭腔,主要是为高朔后续要做的赛事综艺拉赞助。

华瑞在文娱这一块不突出,但属于那种闷声发大财的。

陈宗辞说:“你到时候给我一个具体的策划书,我让人评估一下,再谈赞助。”

高朔:“行,我再润色一下发给你。”

“发给周特助也行。”

“好的好的。”

高朔其实在商务这一块不怎么擅长,但他觉得自己这一次运气不错,哪能想到请来的周稚京竟然是陈宗辞的特助,再加上盛洛卿的帮忙,简直是事半功倍。

不成功都难。

休息一刻钟后。

高朔拉周稚京排练两人合奏的曲目。

盛洛卿则带着陈宗辞去台下坐。

这时,第一排中间不知何时坐着一个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女人。

高朔一眼就看到她,心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一个个大人物都出现在他的小剧场里。

他没喊名字,只是抬手跟她打了个招呼。

周稚京看到这人很惊讶,这不是顾舒吗?

她不由感叹,娱乐还真是一个圈。

高朔说:“我去聊几句,你先自己练一下,或者再休息一会。”

他高兴的跑下台,还专门拉顾舒跟陈宗辞他们认识。

四个人站到一起。

周稚京在古筝前坐下来,时不时朝他们看一眼。

陈宗辞双手插在口袋,脸上的神色始终淡淡。再看顾舒,她已经摘掉了口罩。

周稚京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

这是她第一次见本人。

说像,也不是特别像吧。

周稚京觉得自己没有她长得好看。

她看得有些出神,并没有注意到,陈宗辞微微偏头朝她看了一眼。

正好,这时候林序秋跟桑晚一块从后台出来。

陈宗辞余光瞥见,微微眯眸,眼神冷了几分。

林序秋也是一眼就看到了陈宗辞,她心头一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转头就走。

但她心里又很气。

如今,他俩的婚事,算是彻底告吹。

两人闹崩的事儿,在圈子里也传了个遍。

真真假假,好几个版本。

基本上都是她林序秋的过错,什么娇纵,给陈宗辞戴绿帽子,把她说的一无是处。

她气就气在,陈宗辞也没守男德,凭什么没人说他一句不好?

有些人,嘴上替她打抱不平,心里却是高兴的很,跃跃欲试,企图一试。

如今,递到陈老太手里的照片很多,但陈老太一直也没表态。

想要继承人的位置稳固,陈宗辞的婚姻就草率不得。

现在看来,老太太对这个盛洛卿是真的十分满意。

林序秋咬着牙,目光在盛洛卿的身上停留了一会。旋即,朝着他们走过去。

“盛二小姐。”她主动的打招呼。

高朔知道林序秋这个人,但两人并没有私交,他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不确定的问:“林序秋?”

林序秋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对。我就是林序秋,你好。”

顾舒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冒然开口。

顾舒早就淡出邻家,很少有人知道她跟林家的关系,她也不在人前主动说她跟林家的关联。

所以,连陈宗辞也是不知道的。

林序秋这几天一直在跟她抱怨,陈宗辞的名字她都要听烂了,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本尊。

高朔惊讶:“你好,我是高朔。久仰大名,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林序秋回身,指着周稚京,说:“京京叫我来的呀,她是我的关门弟子呢。”

她是故意的,故意在陈宗辞面前这样说。

高朔点点头,也朝着周稚京看了眼,突然觉得这人真是个宝藏,人脉还挺广的,怪不得周老师让她来了。

高朔顺势冲着周稚京招手,笑着说:“小周,你过来。”

周稚京满心无奈,暗自吐出一口气,总归碰到林序秋准没有好事儿。

这么一来,她跟陈宗辞之间的信任,就更是岌岌可危。她猜测,陈宗辞一定会认为她跟林序秋私下见面,达成某种协议。

要不然,哪里会那么巧,在这里碰上呢。

不过也无所谓,就算没有林序秋,他对她也不会有信任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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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吻 周稚京站在陈宗辞的身侧,没给林序秋面子,说:“我没叫她来。她应该是跟顾小姐一块来的。”

此话一出,顾舒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静默几秒后,顾舒侧过脸,对高朔说:“是我朋友。”

林序秋睨了周稚京一眼,走到顾舒身侧,继续对着盛洛卿说:“盛二小姐你可要小心他们两个哦。我的下场是这样了,由衷希望你不要步我后尘。”

顾舒拿眼神警告她,说:“我是想让你来帮我朋友,不是让你来吵架的。”

林序秋噘嘴,没人帮她的情况下,她也不敢太过造次,虽心有不甘,但还是闭上了嘴。

顾舒看向高朔,说:“她最近闲着当米虫。老高,你看看你乐团里有什么可以让她做的,我将她暂时寄放在你这里赚点零花钱。”

这可是国外知名乐团的大提琴手,冠有小天才之名的林序秋啊。

放他乐团里打工,这叫什么事儿。

盛洛卿并没有被林序秋的话影响到情绪,笑着恭喜高朔,“老高,你要转运了哦。之前我跟林小姐合作过,林小姐在音乐上很厉害的,肯定能帮到你。”

随后,高朔组织所有人,将演出的曲目全部演奏了一遍。

他们四个则坐在下面听。

陈宗辞跟盛洛卿坐在第三排,并没有跟林序秋她们一起坐。

桑晚则躲在后台,没去掺和。

整个排练的过程,周稚京都让自己做到了心无旁骛,心思专注在演奏上的时候,确实能忘记一些事儿。

他们一直排练,调整到将近十一点才结束。

高朔邀请大家一起吃夜宵,已经提前订了位置。

周稚京拉了桑晚一块去。

她本以为陈宗辞他们都不去的。

等到了地方,她才发现,盛洛卿跟陈宗辞已经先到了,正在门口等着。

至于顾舒和林序秋是真的没来,顾舒作为公众人物,也不是很方面跑来跑去,而且她也不是很喜欢热闹,更不想林序秋在中间又发大小姐脾气,到时候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丢她的脸。

高朔看到陈宗辞,很是高兴。

周稚京听到他偷偷跟盛洛卿道了谢。

也对,陈宗辞能来跟他们一起吃夜宵,肯定是给盛洛卿的面子。

周稚京在心里叹气,早知道不来了。

高朔订的一家露天烧烤,环境还挺好的,二楼的露台布置的很别致。

高朔提前就把东西点好,有一部分让店家烤好,他们来就可以直接吃。

再留一部分自己烤。

桌子上摆满了啤酒,老板还给他们弄上了露天电影。

大家聊天喝酒看电影,很舒适。

周稚京跟桑晚一块默默无声的在角落里烧烤,乐团里有个男人大概是看上了桑晚,特别殷勤,在她们身边跑前跑后。

桑晚嫌烦,就拉着周稚京去旁边的折叠椅上坐,留人家一个人烤串。

桑晚扭头,朝陈宗辞的方向看了眼,正好看到他跟盛洛卿在聊天。他这会身上只着一件衬衣,叠腿坐着,身体微微倾斜,一只手抵在扶手上,手里拿着酒,与人谈笑。

从她们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侧脸。

一副风流样。

又转过头,看了眼周稚京手里的西装。

这是他们进来的时候,陈宗辞递给周稚京,让她拿着。

她凑到周稚京身边,近距离的盯着她的眼睛,“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周稚京在挑盘子里的坚果吃,随口应和,“什么?”

“我以前大学时候谈过一个体育生,长得又高又帅,有六块腹肌。”

周稚京瞥她一眼。

桑晚:“我那时候天天去看他训练,他每次打球,我必到场。那时候,他的衣服只给我拿,下场喝水,就只喝我给的。”

坚果在周稚京嘴里嘎嘣脆,她正好垂眸,看到膝盖上放着的西装,突然意识到桑晚在说什么,她咽下嘴里的坚果,淡定的评价,“果然是眼神清澈的大学生。陈总都二十八了,应该没有这种癖好。”

桑晚噗嗤一笑,又扭头去看了陈宗辞一眼,说:“也对。陈总的眼神只剩下纯纯的欲望。”

她拿起啤酒,跟周稚京碰了一下。

直接一口气给吹了一瓶。

周稚京陪了一瓶。

陈宗辞朝她们看的时候,就看到她俩,一来一往喝的很开心。

陈宗辞往另一侧靠,抬起手,撑住头。

视线更是肆无忌惮的落在周稚京的身上。

他这姿势一换,就跟旁边的盛洛卿拉近了距离。

头几乎要碰到她的肩膀。

盛洛卿原本在跟高朔谈笑,这一瞬,她的心思完全被陈宗辞影响。

她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啤酒,脸上的笑容继续保持。陈宗辞身上那股淡淡的松木香,萦绕在她周围,心跳开始失去原有的频率。

她轻咬了下唇,低头喝酒。

明明没有碰到,却比碰到还让人悸动。

……

电影到一半,周稚京去上厕所,卫生间在一楼的后院。

她过去时,看到陈宗辞一个人站在院落里抽烟。

这家烧烤吧,比较特别。同一时间,最多就接两拨客人,保证客人在店里的体验感。

后院只设了两站夜灯。

但在这里看星空,比在二楼露台要更清楚一些。

陈宗辞就站在白墙下,微仰着头,眼前是一片星辰。

周稚京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的时候,陈宗辞好像背后长了眼睛,开口道:“玩够了吗?”

他的声音平静淡然。

可在这样的夜色下,又多了几分寂寥感。

低沉的音色中,仿佛夹杂着几分委屈。

似乎是等她等的。

周稚京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什么?”

啤酒不会醉人,但毕竟带了酒精,能让人脑热和兴奋。

陈宗辞抽完最后一口,转过身,朝她走去,将烟头丢在她附近的垃圾桶里,问:“准备什么时候走?”

两人中间就隔着一步的距离。

夜色朦胧下,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

他的眼神,在这种朦胧的意境之下,显得温润如水。

似有什么从心上撩过,微微发痒。

周稚京:“我急死了,先去上个厕所。”

她抛下这句话,急匆匆的进了洗手间。

可她刚要关门,陈宗辞先一步挡住了门。

这里的卫生间是那种独立的,不分男女。

周稚京用力顶住门,透过门缝与他对视。

陈宗辞稍稍用力,拉大了一点门缝。而后,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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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躲什么? 这个吻极其的短暂。

在吻上的那一瞬,周稚京就往后躲。

她这一躲,就顾不上抵门。

手一松懈,陈宗辞就轻轻松松的推门而入,迅速的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扯到跟前,“躲什么?”

他身上的气息瞬间将她团团围住,他身上有很淡的酒味,气息逼近,他温热的唇擦过她的鼻尖。

一步步的逼近。

周稚京本能的反抗,在他的唇要落到她唇上时,迅速的别开头。陈宗辞手掌贴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转过来。

周稚京拿手肘牢牢抵在他的胸口。

正要说话的时候,外面响起手机铃声。

“喂。”

是盛洛卿的声音。

门没关,周稚京比陈宗辞还要紧张,快速且用力的捶他的胸口。并顺势将他往门口推,用身子顶他,想把门顶住。

陈宗辞跟喝醉了一样,好像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他双手捧住她的脸,嘴唇住她的唇上。人被周稚京拱着,往后退了一步,背脊撞到门上。

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惊了门外的人,也惊了周稚京。

她有些懊恼,一脚踢在陈宗辞的小腿上,嘴唇牢牢抿着,一点缝隙都不给。

陈宗辞的手指揉着她的耳朵,把她的耳朵揉到发烫。

陈宗辞低声说:“不张嘴,就不放你上厕所。”

周稚京跟他对视数秒,最终还是松开了牙关。

气息在这一刻,变得愈发浓烈。

周稚京用力抓住他的衣服,有点抵挡不住。

唇齿极尽纠缠。

她感觉自己短暂缺氧,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隔着门,还是能听到外面的动静。

盛洛卿讲电话的声音,拉扯着周稚京的理智。

外面,盛洛卿愣了两秒,才继续说话。

是家里来的电话,让她早点回家。

前面快十二点的时候就打过一个,现在快要一点了,盛太太亲自打来,让她回家。

而且,已经叫了司机过来这边接人。

盛洛卿挂了电话,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紧闭的门,就这样停留了一小会,便无声离开了。

……

周稚京回到二楼露台,低着头快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桑晚见她神色有些古怪,脸颊红的异常,下意识的往陈宗辞的位置看了眼,没人。

桑晚眉梢一挑,凑过去,撞了下周稚京的肩膀,凑到她耳边,意有所指的说:“上厕所上了二十分钟啊。”

周稚京抿了下唇,用胳膊顶开她,说:“挺晚了,我们回去吧。”

桑晚又懒洋洋的靠回去,仰头喝了口酒,说:“你回吧,我一会自己回去。”

“不是说今天跟我一块睡酒店?”

她歪头,笑着说:“我猜你今晚没空。”

周稚京咳了一声,淡定的说:“我的房间给你睡。”

桑晚现在住的地方,环境挺差的。

下午的时候,周稚京跟着她去过一次。

租的是胡同里那些老房子,连独立的卫生间都没有,要跑外面的公厕。

屋子很小,大概就四十几个平方。

房租也不便宜。

桑晚还打趣,要蹭她两天酒店来着。

桑晚伸出手,说:“那你房卡给我,一会我自己去。”

周稚京还真打开包找房卡。

桑晚抓住她的手,笑说:“开玩笑的啦,我回我自己那儿。我也不是今天才来北城,你放心好了,我能照顾好我自己。”她侧过脸,朝着周稚京后侧的方向努了努嘴,“那位会送我。”

周稚京顺着她的方向看了眼,就是刚才过来搭讪的。

她想了下,只嘱咐了两句。而后,拿了衣服和包,去跟高朔打招呼。

顺便让高朔帮忙照看一下桑晚,并跟他说了一声那位对桑晚有意思的男士。

高朔:“成,我会帮你看着你的小姐妹的。那你代我跟陈总说声晚安,我就不跟着你下去送人了。”

“我知道的。”

高朔:“谢了。”

周稚京出了店门。

陈宗辞就等在外面,代驾早就到了,是盛洛卿走之前叫好的。

周稚京走近,就听到他在讲电话。

她等了一会,听到他说晚安,才走过去,“桑晚还要喝一会,我跟高朔说了一声,应该没什么问题。”

陈宗辞嗯了一声,并不做太多的评价。

两人上车。

陈宗辞在导航上输入目的地。

点几开始导航,会自动报出地址。

目的地是个住宅区。

这让周稚京有点诧异,她朝着陈宗辞看了眼。

他神色平淡,系好安全带,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闭上眼睛,说:“到了叫我。”

“哦。”

周稚京心想,陈宗辞在这里有房产也是正常的。

她系好安全带,侧头看着窗外,心神还有些不稳。

唇上的炙热感还没有完全消散。

身上甚至还有他身上的气味,总是能若有若无的闻到。

刚才跟高朔说话的时候,她都不敢靠的太近,总是怕对方察觉出什么来。

在海荆市弄得人尽皆知,已经是无力回天。在北城,能少一个知道,就少一个知道。

也不是什么特别长脸的事儿。

窗外是无尽的夜色,漆黑的夜幕,总能让人轻易沉沦放纵。

黑夜成了保护壳,使欲念疯狂滋生,纠缠住自己的理智,懵逼住自己的眼睛。

只贪图一时的快乐。

地方有点远,约莫一个半小时后,车子才在小区门口停下。

代驾找了个车位停好。

陈宗辞仍安静的坐着,一只手支着头,代驾扭头,跟周稚京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先走。

周稚京付了钱,拿手机给他看了一下,代驾这就下车离开。

周稚京没有立刻叫醒陈宗辞,而是隔着车窗,观察着眼前的小区。

刚刚车子从北城大学路过。

而这个小区,离北城大学不远。

不是什么新小区,也不是高档楼盘。

都快凌晨三点,只门卫那边还亮着灯,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她准备叫醒陈宗辞,一转头,就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也许,他根本就没有睡着。

漆黑的眸里,藏着暗潮。

周稚京心一紧,吞了口口水,说:“到了。”

他幽深的眸,慢慢的转开,轻轻的嗯了一声,抬手看了下时间。

车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周稚京垂着眼,盯着自己的手指,等着他发话。

良久,陈宗辞才缓慢开口,问:“想去看升国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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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逗你开心 周稚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嗯?”

陈宗辞侧过头,与她对视,并没有再重复一遍。

四目相对。

一个平静,一个略微有些慌乱。

片刻后,陈宗辞先收回视线,“走吧。”

他说着,就推门下车。

周稚京立刻跟着下车,准备叫车。

陈宗辞说:“不打车,前面应该有共享单车,我们骑车过去。”

“你知道怎么走?”

“骑自行车也能导航。”他这样说。

周稚京向来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把手机放进包里。

果然,他们走了一段路,就看到共享单车。

两人一起过去扫码提车。

陈宗辞看了她一眼,说:“慢慢骑就行,来得及。”

周稚京比了个ok的手势,“你带路,我跟你后面。”

随后,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在夜深人静的北城大街上骑行。

陈宗辞应该是认识路的,周稚京没见他用手机导航,但每一次的岔路口,他都没有犹豫过。

她看着那些路牌,道路两边的建筑物。

欣赏着,凌晨的北城街头。

不知过了多久,周稚京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建筑物。

广场上已经有很多人等着了。

两人找地方把共享单车停车,步行去观看区域。

他们来的有点晚,挤不到前面,陈宗辞紧紧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了一点。

找好位置之后,就等着升旗仪式开始。

骑了很久的车,周稚京现在又累又困,她其实没那么想看升旗,也不是没有看过。

陈宗辞看出她的疲倦,说:“你可以靠我身上闭会眼睛,开始我再叫你。”

周稚京看向他。

这一刻,眼前的人,似乎成了陈最。

简单的,纯粹的,只是想带她来看升国旗。

他们不过是人海中普普通通的两个人,没有任何特权。

如果那时,她没有走。

他们应该早就一起来看升国旗了。

两人对视片刻,周稚京摇摇头,说:“不用,我还行。”

陈宗辞也没有多言,两人就这样紧靠着站在一起,等着仪式开始。

他们周围的人,大多都是结伴而来的。

聊天的聊天,说笑的说笑,还挺热闹的。

这样就显得陈宗辞跟周稚京安静的像陌生人一样。

在他俩后面,有一对情侣,女孩抱怨什么都看不到。

男孩说:“一会你骑我脖子上好了。”

女孩说:“别了,我怕。”

“你相信我,我行的。我怎么可能撑不起我的全世界。”

周稚京听到这话,不由的扭头看了一眼那个男的。

确实不怎么壮,女孩还有点微胖。

他看着女孩的眼神很炙热,真的能看到,他把女孩当成自己的全世界。

女孩嘴上吐槽,脸却发红,神情里多了一点娇羞。

天幕逐渐亮起。

晨光微熹,这里的日出很美。

他们的位置,看不到队伍,不过还是能看到国旗升起来。

周稚京基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她扬着头,盯着杆子,等国旗升起来。

前面的人,都举着手机在拍,周稚京还能欣赏一下别人手机里的景色。

周稚京是在这里长大的,她看过很多次升旗仪式,不过那时候还小,唯一的印象,她好像是坐在爸爸肩膀上。

以前有照片的,现在应该是都没有了。

曾经她很想回来,如今倒是没那么留恋。

正当她出神时,整个人突然被托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立马弯下腰,双手抱住陈宗辞的脖子。

“你干嘛?放我下来。”她急切的说。

陈宗辞平静的看着她,说:“你说呢?”

周稚京脸上一阵阵的热,小声的说:“我以前看过了,”

“什么时候?”陈宗辞眼神一冷。

周稚京急呼呼的说:“小时候,我爸妈带我来过。”

“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是现在。”

周稚京就是不肯起来,她怕会挡到后面的人,不想当显眼包。

但陈宗辞很坚持,就是不肯把她放下来,那她也不肯坐起来,就直接挂他身上。

两人像小孩子一样的互相不肯让步的样子,逗笑了旁边的大爷。

大爷拍拍周稚京的背,说:“小姑娘,你还是看一眼吧。你男朋友这是想逗你开心呢。”

陈宗辞:“我没有。”

周稚京:“他不是。”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应大爷的话,且同时看向大爷。

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认真严肃的反驳。

陈宗辞余光看了她一眼,正好周稚京也在朝他看。

大爷顿了一秒后,指了指前面,说:“放国歌了。”

周稚京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陈宗辞顺势握住她的手,让她能够稳定的坐在他的肩膀上。

陈宗辞一米八八的个子,她坐在他肩膀上,瞬间有种俯瞰一切的感觉。

广场上的列队,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这是她没有来过的高度。

眼里的景色,与在下面是不一样的。

上面的景色好像更美一点,空气都更加的新鲜,心境都变的开阔起来。

她拿手机拍了视频和照片。

一直到结束,陈宗辞才把她放下来。

他揉了下肩膀,说:“看不出来,你还挺沉。”

周稚京脸上带着一点儿笑,正在看照片,其中有两张是自拍,留作纪念。

周稚京一边看照片,顺口回怼,“你自己锻炼不到位,我已经很轻了,最近还瘦了三斤,是我的历史最低。”

陈宗辞:“怎么?谁锻炼到位,能轻轻松松托举你十分钟?”

周稚京张嘴,又闭上嘴,收起手机,一把拽起他的手,说:“咱别在这里挡路,我带你去个地方吃早餐。”

陈宗辞没有继续追究。

周稚京带着他去老胡同那边吃早餐,口味比较正宗。

人气也高,店里坐满了人。

周稚京喜欢这家的糖油饼,还有豆腐脑。

她也没让陈宗辞自己选,就跟她一样来了一份。

“你要试试看豆汁吗?”

陈宗辞拿纸巾擦桌子,身上的衬衫,经过一夜已经有些褶皱。

周稚京突然觉得,他好像也能融进这烟火气中。

座位比较挤,他敞着腿坐着,姿势就没那么将就。

这一刻,陈宗辞的身上全是陈最的影子。

动作,神态。

都是陈最。

周稚京心口微动,心率在这一瞬失控,她收回视线。

随即,就听到他淡然的说:“我喝过。”

“哦。”周稚京敷衍的应了一声,不再继续话题。

可她的心率一直没有办法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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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后悔吗 周稚京问了陈宗辞今天的行程安排,只晚上有个局要去露一下面,其他时间没有任何安排。

连续大半个月的工作应酬,陈老太有意让他放松两天。

正好涧村的事儿,顺利摆平。

村内村民被重新引导,另外他们在赔偿条例上做了一点修改。

陈宗辞直接承诺了村里的老人,等养老中心建成之后,会有专门提供给他们颐养天年的地方。

另外就是本村户口,给予股份,等两个项目开始盈利后,在纯利润里,按照比例每年分发。

拆迁赔偿,仍按照市场价格。

可以说做了很大的退让。

另外,两个项目往后落成之后,各方面条件符合之下,会优先录取涧村人。

这都是额外给予涧村村民的福利。

当然,仍然还有几个冥顽不灵的不肯妥协。

这几个人,暂时做冷处理。

工程队已经陆续进村,阮策的工程队也在其中。

跟他聊了一会工作,周稚京的心绪就稳定了。

她吃完早餐,就开始犯困。

高朔还安排了今天要排练一天,周稚京觉得自己不太行,她提前给高朔发了信息,找了个借口,表示自己要下午才能过去。

随后,两人回到之前那个嘉学小区。

陈宗辞带她进去。

10幢1单元,六楼。

面积不大,但六楼的套房有个小阁楼。

屋内的装修是旧的,看样子没有翻新过。

不过屋子里很干净,空气里也没有那种长久不住人的潮味。

周稚京站在门边,没有立刻进去。

陈宗辞在她后侧,等了一会,开口道:“站着干什么?”

周稚京转过身,说:“还是去酒店吧,我不太习惯在别人家里睡觉。”

陈宗辞倚在门框上,挡住门,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明显,她没得选。

周稚京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僵持中,很快就妥协,转身进屋。

卫生间里的生活用品都是新的。

家里也有换洗的衣服。

陈宗辞给她拿了换洗衣服,让她去洗澡。

不等周稚京拒绝,陈宗辞说:“都是新的,也都洗过。”

周稚京抿了下唇,勉强接过。

洗完澡躺下,被铺有晒过的味道,床垫也挺舒服。

陈宗辞洗澡的功夫,周稚京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弄醒,脑子仍迷迷糊糊,睁开眼,周围的环境,让她以为自己身处梦境。

炙热的气息将她包围,她觉得热,心口酥酥麻麻的,很难受。

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叫她只只,她无意识的回应了一声,转过身去,钻进了身边人的怀中。

密不透风的纠缠在一起。

房间里的空调发出嗡嗡声,房间内的温度逐渐攀升。

窗外阳光甚好,一缕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漏进来,落在床上。

周稚京在迷糊中沉沦,又在沉沦中睡过去。

俨然将这一些,当成了梦。

直到第二次被弄醒,她的脑子才逐渐清醒过来,猛然间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

可是当下,她已经没法阻止。

房间外,桌上的手机震动了好几次,不管是陈宗辞的,还是周稚京的。

隔着一道门,他们什么都听不到,能听到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结束后。

周稚京立刻去洗澡,这屋子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最重要的东西。

她反复的冲洗很多次,仍不能心安。

她在里面呆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出来。

彼时,陈宗辞坐在餐桌前,开一个视频会议。

周稚京避开镜头,进房间换衣服,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跟高朔说好是下午两点到,她已经迟到了。

手机上,有三个高朔的未接来电,还有微信留言。

她穿戴整齐,打算趁着陈宗辞开会,立刻溜。

跟他打了下手势,就快速往门口去。

陈宗辞关掉了麦,直接起身过来抓住她,“高朔那边我已经说过了,你今天不用过去了。”

“桑晚那边有事,我去找她。”

陈宗辞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劝你不要想。”

他想把她拽回去。

周稚京猛地扬手,她的反应太强烈,陈宗辞没有抓紧,被她一下子挣脱。

她往后退一步,冷静的说:“我可以维持之前的模式。至于孩子,我劝你也不要想。”

这一瞬,两人又变得剑拔弩张,态度强硬。

僵持数秒后,手机上赵秘书在叫人。

周稚京说:“你先处理工作。”

她转身要走,陈宗辞二话不说,直接拦腰将她抱起,塞进房间,顺手锁门。

周稚京一边踹门,一边隔着门骂人,“陈宗辞!你他妈混蛋!”

陈宗辞去外面,结束掉会议。

周稚京只闹了一会,就安静了。

陈宗辞站在楼道上抽了根烟才进去开门。

彼时,周稚京正襟危坐,神情凝重。听到开门声,她立刻扭头,眼神简直可以杀人。

她手指发紧,死死掐住胳膊,与他对视数秒后,突兀的笑了下,说:“生小孩那么容易吗?就算能怀上,你也得看它有没有这个命来到这个世界。肚子在我这儿,你控制得了一时,你也没办法控制得住十个月。”

“我绝对不会,让我和你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绝对不会。”

她平静的陈述自己的态度,眼神没有半点温度。

似乎是在告诉他,别以为有了她就能心软,她不会的。

陈宗辞倒是没有动怒,他关上房门,走到她跟前站定,托起她的下巴。

“就一点都不记得了?”他语气平静又温和,连眼神都是温柔的。

好像能包容她的一切。

周稚京眼睫颤了颤,心里顿时兵荒马乱。

她咬了下唇,“什么?”

他淡然一笑,手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后,把她拽起来,说:“走,陪我去逛逛北城大学。”

周稚京挣开,“我对北城大学没那么在乎。”

所以,她可以轻易放弃,没有半分留恋。

陈宗辞深深看了她一眼,说:“没让你在乎,只是让你陪我。”

不等周稚京说什么,他沉声警告,“不要让我发火。”

最后,周稚京还是陪着他去了。

走在校园内。

周稚京一直都没有说话,沉默的陪着他逛。

倒也不是没有向往过这里。

只是周稚京第二次高考的时候,没有发挥好,没考上这里。

时间差不多,两人在学校食堂里解决晚饭。

吃饭的时候。

陈宗辞不经意的问:“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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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酒后 周稚京夹菜的动作停顿一秒,说:“不后悔。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陈宗辞淡淡一笑,眸色微沉,“是吗?你想过没有,如果当初你没有走,你选择留下。你不但是北城大学的高材生,你还会是我陈宗辞的妻子,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你的母亲也会得到最好的照顾。如今你最想要的,不就是这些?”

“你说你不后悔,你自己信吗?”

周稚京垂着眼,不去看他。

后悔有什么用呢?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后悔。

陈宗辞将自己饭盆里的鸡腿,放进周稚京的饭盆内,说:“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我都替你可惜。”

周稚京默了一会,放下筷子,抬起头看他,说:“可惜吗?我没觉得方觉夏现在过的有多好。你想让我后悔很简单,只要方觉夏很幸福,我就会后悔。可她并没有,我甚至觉得她很可怜。你跟我在一起的每一次,都是对她的伤害。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容忍自己爱的男人,跟其他女人纠缠不清。”

“你现在的报复方式,对我未必有多大的杀伤力,但对方觉夏一定是巨大的伤害。陈宗辞,你连报复都不会。”

陈宗辞停住筷子,下巴抵在手背上,迎上她的目光,只冷漠的吐出两个字,“闭嘴。”

说完,他继续吃饭。

周稚京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同,讲话好像没有那么刻薄了。

吃完饭,两人又继续在校园内散步。

路过球场时,里面很热闹,好像在篮球比赛。

围观的人不少,周稚京不想凑热闹,不吃避孕药,她心里始终惴惴不安。

陈宗辞却挺有兴致,拽着她进去观赛。

球场上好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年轻的躯体,朝气蓬勃。

其中有两个特别出众帅气,瞧围观女生的热情劲,应该是冲着他们来的。

周稚京抱着胳膊,与陈宗辞并肩站在一起。

看着看着,周稚京的思想开始散漫,她下意识的扭头看了陈宗辞一眼。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神色淡定的观赛。

大概是周稚京看的太久,他偏头,“看什么?”

“没什么。”她立刻转开头。

她只是在想一些如果。

时间差不多,陈宗辞还有个局。

出了校门,他的车子已经在门口等着。

陈宗辞带她一同出席。

结束应酬,他又带着她回到嘉学小区。

晚上他喝了不少酒,谁敬,他都喝。

走路都不太走的稳的人,却还是把她抓的紧紧的。周稚京原本想在半岛上,让司机找个药店,假意给他买解酒药,顺便买个避孕药。

可陈宗辞不让。

司机听他的,周稚京说破嘴皮子,都不肯停。

到了小区楼下,司机也不帮忙。

周稚京只能自己扶着他上楼,他身上酒气很重,要不然的话,周稚京真怀疑他是假装的。

周稚京先把他安置在沙发上,打算去给他到点水。

可她刚要走,陈宗辞突然伸手,一把勾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周稚京就被他牢牢的扣在了怀里,温热的气息散落在她的耳畔,低低沉沉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说:“你别想跑,这辈子永远都别想走。”

周稚京用力拽他的手,说:“我是去给你倒水,我没有要走。”

“你觉得我相信吗?”他的手臂收的更紧,“稍微不留神,你就跟别人合起伙来对付我,最好我垮了,你就能离开我了,是吗?”

周稚京顿了顿,耳朵莫名热了起来,她侧过脸,陈宗辞半阖着眼,看不太清楚他此刻的眼神。但周稚京觉得他一定是醉了。

她想了下,凑上去,主动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诱哄着说:“那你好好对我,我就不走。”

他歪过头,与她对视,轻笑道:“我对你不好吗?”

他说着,猛地支起身子,一下将她摁在沙发上,双手用力的捏住她的肩膀,目光炙热,眸底暗潮汹涌,那是藏不住的情。

“我对你好的时候,你走的连顾虑都没有!”

周稚京没有挣扎,只是轻轻的将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说:“家里有酒吗?我想喝酒。”

陈宗辞沉默数秒,说:“有,在柜子里。”

他指了一下后,从她身上挪开,重重的靠在沙发背上,一只手压在额头上,睁着眼,视线落在周稚京的身上,一刻都不敢挪开。

好像只要他一闭眼,她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稚京找到了三瓶高度数的白酒,她微愣了几秒,这白酒的牌子,是以前陈启民爱喝的。

陈启民不抽烟,但他喜欢在吃晚饭的时候,喝点小酒。

这就是他习惯喝的牌子。

不知道这些酒,在这里放了有多久。

她想了一下,统统拿过去,顺便去厨房拿了两只杯子。

而后,在陈宗辞的脚边坐下,开了其中一瓶白酒。

“我记得这是爸爸爱喝的酒,这里怎么有?”

她一边倒酒,一边问。

陈宗辞保持动作没变,嗤笑一声,说:“你倒是还记得。”

“当然记得,我帮他买过两次,也尝过一回。你忘了?”

她倒满后,就要往嘴里送。

陈宗辞适时的扣住她的手腕,顺势将杯子拿过,喝掉半杯。这酒不好喝,酒味很冲,又很烈,很呛喉咙,他微拧了下眉毛,说:“想忘,但每次都忘不掉。”

周稚京心头恍惚了一下,用力的握紧拳头,又拿另一个杯子倒满,一口气喝掉了半杯。

好久不喝这种酒,她有点受不了这劲。

当即咳嗽起来,一张脸咳的通红。

陈宗辞睁开眼,看着她涨红的脸,连带着耳朵也一并变得通红,他低低一笑,伸出手,用手背轻抚了一下她的脸,热乎乎的。

她扭过头,眼睛里含着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喉咙口火辣辣的,心也跟着变得滚烫。

她被陈宗辞的眼神勾动了心弦,酒精冲到了她的脑袋,让她有片刻的神志不清。

她没有避开他的手,只是看着他,仍有他抚摸她的脸颊。

片刻,陈宗辞缓慢开口,说:“那次也是这样,咳嗽了半天,咳嗽的哮喘都发作了,我跟爸爸都被你吓到。爸爸还很自责,还罚自己三天不喝酒。这真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他这人没有什么爱好。就两样,喝酒和钓鱼。你来了以后,就只剩下喝酒这一个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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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母凭子贵 陈宗辞附身过来,手肘撑在腿上,两人的距离拉近,能够更加清晰的看清楚彼此眼睛里的人。

他深色的瞳孔里,映着周稚京的脸。

两人的气息萦绕在一起。

他的手指一直流连于她因咳嗽而微微涨红的脸颊,似乎对她此刻的样子,爱不释手。

眼神一分一分的变软,视线下移,落在她红润,泛着光泽的唇上。

指尖轻轻的扫过她的唇。

周稚京僵着没动,只微微仰着脸,配合着他。

这样近的距离,她能感受到他此刻强烈到难以自持的眷恋,她自然清楚他在眷恋什么。

这样的陈宗辞,总是很轻易让她卸下心防。

让她以为,也许她好好的服软恳求,他是可以放过她的。

更让她会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他是不是可以不计前嫌,像以前那样好。

他说的也没错,她想要的那些,他确实都可以让她拥有。

“在想什么?”

陈宗辞察觉出她走神,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周稚京猛然间回神,眸光定住。

此时的陈宗辞,眼里哪里还有半分柔情,只剩下寒凉冰霜。

他的手指很用力,掐得她有点疼。

白皙的脸上,立刻就留下印子。

周稚京勉强扯动一下嘴角,说:“想爸爸。”

他轻笑,显然没有相信她的话。

笑容逐渐落下。

他松手,转开身,拿起茶几上的酒,给自己倒上,而后一口饮尽。

连着喝了三杯,眼睛都没眨一下,像喝白开水一样。

随后,他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低垂着头,就这样静默住。

周稚京弯下身,想去看看他。

陈宗辞闭着眼,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老僧入定一般。

他的五官立体分明,侧脸线条很绝。

一个人,怎么能好看成这样呢。

以前,陈只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看陈最。看一些美好的东西,总能排遣一下。

正当周稚京看着他出神时。

陈宗辞突然转过脸,幽深的目光直直的望过来。

周稚京愣了一下。

他的眼神有点强势,带着侵略性。

周稚京本能的往后躲避,陈宗辞迅速的伸手勾住她的后颈,稍一用力,就把她拉回到跟前。

他的眸中带有厉色和警觉。

周稚京略有些紧张的看着他,说:“我只是想看看你怎么了。”

“不是喝酒吗?你不喝了?”

周稚京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说:“喝的。”

陈宗辞将她拉到茶几前,“那就喝完。”

周稚京趴在茶几上,握住酒杯,将两只杯子都倒满酒,转过头时,已经恢复常色。

她把他的那杯递过去,“一起呗。”

陈宗辞盯着她手机的酒看了一会,而后目光朝着她看了一眼。

这一眼,周稚京心头一颤,仿佛被他一眼看穿了心思,心里慌乱了一阵。

但她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淡然的说:“等哪天,你带我去祭拜爸爸,好不好?”

陈宗辞沉默的喝酒,再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一都排斥在外。

谁都无法进入。

那三瓶白酒,基本上都是他喝掉的。

喝完,他就直接躺在沙发上,手臂压着眼睛,不再动弹。

周稚京放下杯子,在旁边盯着他看了足足十分钟,才靠近一点,小心翼翼的捏住他的一根手指,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见他一直没有反应,周稚京又进一步将他压在眼睛上的手拉下来。

陈宗辞仍没有反应,甚至整个人往一侧倾斜下去。

周稚京连忙把他托住,而后费力的将他往里挪了一点,让他的头靠向里面。

做完这些,周稚京在他身前停留了几秒,才起身离开。

喝酒,只是为了让他能够更醉,最好能醉倒不省人事的地步。

说的那些话,也是为了迎合,好让他喝酒而已。

周稚京行至门口,停住脚步,侧头看了眼茶几上的酒,还有躺在沙发上的人。

五分钟后。

周稚京出了单元楼,正好一辆出路车在路口停下,她赶忙过去,然而车上下来的人,让她下意识的停住脚步。

出租车司机大概是看到她了,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摁了两下喇叭,朝着她喊,“姑娘,坐不坐车?”

车上下来的人闻声,朝着她看过来。

周稚京立刻应声,“要坐的。”

方觉夏能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方觉夏站在车边,没有走开,像是在等周稚京过去。

她说:“静总来了北城,一直联系不上陈宗辞,我过来看看。”

周稚京:“他在楼上,不过喝醉了。”

方觉夏的站姿很端庄,身上的那种仪态,应该专门学过。如果不知道她底的人,初次见到,会以为她是哪家的豪门千金。

跟周稚京见过的那些名媛千金差不多,她自己也专门学习过。

但现在看方觉夏身上的气质,她觉得自己没有学到位。

方觉夏:“他喝醉了,你不照顾吗?”

周稚京刚打开车门,想了一下,弯身对司机说:“师傅,您能等吗?我想跟我朋友说两句话,要是不能的话,您就先走。”

司机没等,他手机有单子要接就先走了。

这样反倒不急了。

周稚京:“那我们去那边聊一下?”

方觉夏淡淡一笑,“不聊了吧,你要是不去照顾,那我就上去照顾他。要不然,我也不放心他喝醉了,自己在家里待着。”

“他想让我生孩子,这事儿你知道吗?”

方觉夏眉梢微不可察的挑动了一下,只深深的看她一眼,没有接话。

周稚京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你不会连这个也能忍吧?”

方觉夏仍是不动声色,“现在看起来,着急的是你。”

周稚京唇微扬,微微歪头,说:“不。如果我真的有孩子,我一定会让自己母凭子贵。所以你最好想清楚,是现在就出手阻止,还是被我取而代之。”

这一刻,方觉夏平静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不等她开口,周稚京便对着她摇摇头,眼里含着笑,伸手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领,说:“你该清楚,我良心不多,趁着我还有一点,牢牢的抓住他。你应该清楚,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谁不想成为他的太太?”

“你不用回答我,你只要做你该做的事情就行。”

说完,周稚京转身就走,没有多留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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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你认为呢? 周稚京找了家药店,买了避孕药,应该还来得及。

吃完药,她给桑晚打了个电话,准备去酒吧玩一玩。家里的白酒,勾起了她喝酒的欲望,今天势必要喝很多。

正好桑晚这会就在酒吧,她发了定位。

周稚京直接打车过去。

酒吧里很闹腾,周稚京找到桑晚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坐在吧台上喝酒,身体跟着音乐律动,冲着台上打碟的dj吹口哨。

身上穿个小吊带,双手扬起,露出一截细腰,怪性感嘞。

周稚京上手搂住她的腰,“这衣服不错,怪好看的。”

桑晚今天的妆化的也很夜店风,她已经喝到微醺状态了,整个人有些兴奋,她直接靠到周稚京身上,抱了她一下,说:“今天怎么想着要出来喝酒啊?”

周稚京要了跟桑晚一样的酒,“今天先不装了。”

桑晚转过身,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嘁了一声,说:“那你得先变个装啊,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良家妇女。”

“那你跟我换,咱们换一下风格?”

桑晚眼睛一亮,“这个好玩。”

说着,她就拿了包,还真拽着周稚京去卫生间里换好衣服,她包里正好有化妆包,换好衣服之后,又给周稚京改了下妆容。

桑晚的化妆技术还挺绝的。

等她画完,周稚京都有点不认识镜子里的自己,又坏又拽的。

周稚京:“你这化妆技术可以啊。”

桑晚把自己的妆容也重新整了一下,顺便把自己的拿定粉色假发给了周稚京。

戴上之后,简直是绝了。

桑晚:“呕吼,你还挺适合这种乖张造型的。比你之前的名媛淑女风有意思多了。”

周稚京笑而不语。

桑晚透过镜子,发觉她虽然在笑,但笑的有些心不在焉,她一边拿口红,一边问:“今晚上怎么有空出来喝酒的?陈宗辞忙工作?”

“今天就没必要提他了吧。”

“我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帮你排遣一下吗。”

“我没有心情不好。”她转过身,靠在洗手池上,抱着胳膊用坏坏的眼神看桑晚,“我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陈宗辞被我拿下了。”

桑晚涂口红的动作停住,还真被她的眼神给唬住了,“你把他杀了?”

周稚京嗤的笑起来。

片刻,笑容又淡了下去。

整装完毕,两人回到位置上继续喝酒。

这么一来,周稚京放的更开一些。

有人过来搭讪,她也没拒绝,不过声称自己是桑晚。

两人又喝又玩,一直到半夜两点多。

周稚京还有一丝清明。

她听到有人说话,然后整个人腾空,周稚京已经没有能力反抗,连话都说不了一句。

随后,她被人塞进了车里。

脑袋撞在了一条硬邦邦的大腿上,假发的发量很多,又是大波浪,头发挡住了脸。周稚京想起来,可脑子想,身体不听使唤。她趴着,只有手能动一下。

紧跟着,一件带着温度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

她费力的睁了下眼睛,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一个男人的轮廓。

她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支棱了一秒钟,脑袋又转了回去。

沈韶棠看着这头粉色的头发就眼睛疼,沉着一张脸,眼里压着火。余光瞥向暴露在外的腿,天气还没彻底入夏,裤子就穿那么短,等真的到夏天,还不得光着出门?

车行一半的时候,躺着的人发出了危险信号。

沈韶棠立刻叫停司机,“你给我忍着点。”

周稚京捂住嘴,但已经到临界点。

沈韶棠下车,顺手把她的假发摘掉,等眼前的人跑到路边呕吐的时候。沈韶棠才发现这人有点不太对劲。

他手里拿着粉色的假发,走到女人身侧蹲下来,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周稚京。

他给气笑了。

随即,招呼了司机过来,给周稚京递餐巾纸,而后给陈宗辞去了个电话。

彼时,陈宗辞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有一碗,已经彻底凉掉的醒酒汤。

家里有被明显整理过的痕迹,桌上的三个空瓶,整齐的放在一起没有丢掉。

手机放在餐桌上。

第一个电话,他没接。

等连着打第二个,他才起身去接。

“喂。”

良久没有说话,声音十分暗哑,颗粒感很重。

沈韶棠:“你在哪儿?你的周特助在我这里,是我让人送过去,还是你过来接?”

沈韶棠余光瞥了眼,几步开外,还在吐的人,提醒道:“她喝醉了。”

陈宗辞揉捏眉心,沉默了一会,说:“在哪里?”

稍后,陈宗辞打电话通知了司机。

而后,进洗手间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楼。

下最后一层时,他看到楼梯口站着个人。

就那么立在暗处。

感应灯亮起,那人回头,见到他时,似乎并不诧异,对着他浅浅一笑,说:“要出去?我给你开车。”

陈宗辞:“不用,我已经叫了司机。顺便送你回酒店。”

方觉夏安静的看着他,说:“我刚来的时候,遇到了她。”

陈宗辞咳嗽了两声,从车上拿了香烟,点上抽了起来,淡淡的嗯了一声。人倚着车身,微垂着头,缓缓的吐出一口烟。

灰白色的烟雾,在他周身萦绕,慢慢的消散。

方觉夏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主动的抱住他,双手用力的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说:“你为了她把自己搞成这样,一点都不值得,陈叔叔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会难过的。”

“你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呢?你只会让自己更加的难受。你折磨她的同时,你自己也并不高兴。”

陈宗辞并没有推开她,双手垂在身侧,目视着前方,平静的问:“她跟你说什么。”

方觉夏闭了闭眼,道:“她想让我帮她脱身,她还告诉我,你让她生孩子。她说,如果她真的生了孩子,她就会取代我的位置,让自己母凭子贵。”

方觉夏松开手,微微仰起脸,看着他,问:“你会给她机会母凭子贵吗?”

陈宗辞并不看她,视线落在前方,唇角微的勾了一下,淡漠的说:“你认为我会给她这个机会吗?”

方觉夏不语。

陈宗辞的脸上没有表情,冷的吓人。眸色深不见底,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抽完烟后,他才看向方觉夏,淡声说:“我不希望你被她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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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空欢喜一场 <方觉夏垂着眼帘,视线落在陈宗辞的鞋尖上。

他的这个态度,在她意料之中。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劝服他。往日好脾气的陈最;总为人着想,顾虑周全的陈最,早就不复存在。

如今的陈宗辞,已经历练成一个,杀伐狠绝的上位者。

这些年,他的疑心病很重,猜忌心很强。

他几乎不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人与人之间,再没有真心可言,只剩下利益。

成为陈宗辞好吗?也许旁人觉得好,但方觉夏不觉得。

陈家的明争暗斗日日上演,老太太的维护,是幸运,也是灾难。

他走到今日,也并不那么容易。

吃过的亏,受过的罪,又有几个人知道?

老太太看似维护着,可是有很多事情,她也不是次次都站在陈宗辞这边。

长大以后才明白,有很多事情,不是讲道理就能够解决,很多人不是沟通了就能够和平相处。

小时候在意对错,长大了才明白,不是每件事都能判出个对错。

所谓人人平等,不过是一句漂亮话而已。

做人糊涂一些,日子才不会那么艰难。

方觉夏:“我不会被她影响,我说这番话,也不是在帮她。陈最,如今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在意你的感受。我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陈宗辞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沉声道:“你要成为她用来对抗我的棋子,就是跟我作对。”

他的言语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他拉开车门,停顿了一下,转过脸看向她,目光变得锋利,就这样看了她几秒后,说:“既然她要利用你来对付我,你不应该从她手里讨点好处?就像当初,她要五万块钱把我卖给你,她那会才十八岁,就懂得利益最大化,你应该好好跟她学学。”

方觉夏瞳孔颤了颤,连带着心脏都收缩了一下。

那五万块钱,始终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心里,每每提起,都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她垂下头,低声说:“我从没想过要利用你。”

“我允许你利用。不然,怎么让她空欢喜一场?”

说完,陈宗辞便上了车。

……

周稚京吐完之后,人就舒服了一些,她终于看清楚了男人的脸,满眼惊讶,眉毛挑起,指着他的鼻子,说:“怎么是你这个渣男?”

沈韶棠脸色微变,懒得跟醉鬼计较,把她塞进车里,说:“陈宗辞一会就到,你在这里等着。”

她听到陈宗辞的名字,嗤笑一声,整个人歪道在座椅上,喃喃的说:“他喝醉了。”

沈韶棠没听清,不过也不在乎醉鬼说的话,交代了司机在这里守着人,自己则打车回夜店找桑晚。

周稚京趴在座椅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再醒来,人在酒店的大床上。

昨晚上确实喝的太多,乱七八糟什么品类的酒都喝了一遍,不想喝醉都难。

可能是喝的太醉,喝醉以后的事儿,她都没什么印象。

头疼的像是要裂开。

她转过身,窗帘没拉,她盯着窗外看了一会,才察觉到沙发上坐着个人。

是方觉夏。

周稚京愣了几秒,支撑起身子,才算是完全把她看清楚。

方觉夏这会正望着窗外出神,并没有注意到周稚京已经醒来。

周稚京咳嗽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方觉夏闻声转过头,神情淡然,“你醒了。”

她放下手里的水杯,顺手拿了放在身侧的衣服,走到床边,说:“昨天,沈韶棠给宗辞打电话,说你喝醉了。”

她一边说,一边将衣服放在床上,“女孩子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喝那么醉,万一遇到心怀不轨的男人,怎么办?幸好遇到的是沈韶棠。”

周稚京在喝醉之前,给高朔发过信息,还跟当时的调酒师说了一声。

当然了,一个女人在外确实不能喝成这样,容易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儿。

周稚京揉了揉额头,说:“那真是麻烦你,照顾了我一宿。”

方觉夏:“为什么喝酒?”

周稚京顿了一秒,随口反问:“你问这个问题的意义是什么?”

口吻不是特别友善。

谁宿醉醒来,脾气都不会太好。

方觉夏淡淡的笑,说:“你想让我帮你摆脱宗辞,总得让我相信你对他确实没有非分之想。要不然,我会认为你是在离间我和他的关系,你好上位。”

周稚京:“你们之间的关系原来那么薄弱吗?我以为他会很在乎你的感受。”

“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休息吧。”

周稚京:“随便你,如果你想看到他一败涂地,我可以成全你。林序秋还等着我给她答复,陈宗辞要是不肯给我一条活路,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提到林序秋,方觉夏脸色微变,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厉害到只有你可以伤他?”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已经妥协,愿意赎罪,他怎么对我,我都不反抗。但生孩子,不行。你可以容忍这一切,但我不行。”周稚京吐出一口气,缓和了一句,说:“我愿意帮你们对付林序秋他们,曾经,是我的出现破坏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如果没有我,你们也许会是很好的一对,大概率孩子都已经能打酱油。”

“你放心,我从来也没有喜欢过他,不存在要抢你位置的可能性。我现在只希望,你们不要在我身上耗费太多时间,一起经历那么多,应该修成正果。”

她说的坦然真诚。

方觉夏与她对视数秒,从包里拿了一罐药,放在桌上,说:“他现在执念太深,我暂时劝服不了他。你越反抗,只会适得其反,先顺从吧。这是长期的避孕药。等林序秋得到应有的报应,我就帮你彻底脱身。”

周稚京:“我能相信你吗?”

方觉夏侧目看向她,“你知道我当初偷了那五万块钱给你后,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你以为我会愿意看到你生他的孩子,跟他永远纠缠不清?”

方觉夏走后。

周稚京才下床,打开罐子,看了眼里面的药。把避孕药混在吃哮喘的药里面,确实不容易被发现。

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疑虑,不能完全相信方觉夏。

毕竟方觉夏是站在陈宗辞那边的,谁知道她会不会帮着陈宗辞,两人一起来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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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福星 周稚京下午去找高朔。

再过两天就要演出,他们正在加紧排练,林序秋也在,正在帮他们做一些调整。

她昨天也在。

见着周稚京,她主动过来打招呼。

高朔是急死了,“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都来不了呢。”

其他曲目都已经练习的差不多,但周稚京参与了三个曲子,还没有排练到位。

主要是跟周稚京合奏的次数少,缺少些默契,就没有特别流畅。

由此,之后的两天,高朔把周稚京关在练习室里,没日没夜的练。

直到演出前一天,才放她回去休息。

第二天,准时准点的先来接她,就怕她这边生出一点意外,影响了演出。

舞台就搭在北城的佰顺广场。

露天演奏,对设备的要求更高。为了这个演出,高朔也是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套全新设备。

他的打算是,如果效果好,他准备用这种模式来一场全国巡演,先把名气打出来。

线上线下同步演出。

演出在晚上六点开始。

每个人都穿古风的衣服,各有特色。

高朔给周稚京准备的是碧色的衣服,款式简单,给做的造型很英气那种。

周稚京总共是三套造型。

佰顺广场晚上的人流量挺大的。

五点多的时候,舞台下设的免费座椅,就已经坐满了。

上台前,高朔给大家加油打气了一波。

各方位准备就绪,演奏人员上场。

高朔没有准备主持人,直接在大屏幕上,用文字播报了。

第一曲用了《好春光》。

周稚京也在内。

演出正式开始。

同一时间,在榕城的医院内。

周茜将手机递给董美珍,高清的镜头,专业的运镜,周稚京自然也有特写镜头。

周茜说:“京京弹古筝还是很有天赋的。”

董美珍眼神柔和,看着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周稚京,很是欣慰,“这些年,辛苦你照顾她了。”

周茜笑容淡淡的,没有接这话。

董美珍反应过来,干笑了下,说:“我说错了。她本就是你的女儿,是继承了你的优点。”

“不说这些,看吧。”

董美珍看了她一会,到底没再多说。

……

这一晚,佰顺广场人流量爆棚。

不但线下火热,线上的人流量在演出到中段的时候,就上了十万加。

最后压轴的演出,是古诗词配合古琴演奏,念诗的人气韵十足,加上琴音,让人不自觉的热泪盈眶。

演出结束后,这一段三分钟的表演,在小视频上瞬间就爆火。

线上线下的反向都很好。

隔天,高朔就办了个庆功宴。

效果确实是超出了预期。

演出结束,他就接到了不少商演邀请。

周稚京原本没打算参加庆功宴,演出结束的第二天,她就打算回榕城。她本来就算是友情出场,但高朔亲自开车过来接她,如此盛情,她也不好推脱。

高朔看到她穿着便服,二话不少,就带着她去买礼服。

“你知道咱们最火的两个节目是什么吗?”

周稚京没挑裙子,选了套黑色西服,内搭了黑色的吊带,中性又不失性感。

高朔这两天可是太兴奋了,高兴地晚上都睡不着觉的那种。

满脑子还是演出那天晚上的盛况。

网上最火的两个节目,一个是最后压轴,另一个是中间周稚京同另一个弹古筝的男人配合演出的倩女幽魂。

周稚京还秀了一段舞蹈。

高朔说:“我觉得你是个福星。”

周稚京听到‘福星’两个字还是挺高兴的,她喜欢这种夸赞。

高朔把庆功宴设在私人会所,进去前,高朔告诉她,“今天几个资本家在,包括你的老板。”

周稚京啧了一声,说:“那我走还来得及吗?”

谁要跟老板同场,玩不好又闹不开。

更何况,她现在跟陈宗辞之间,还有解不开的结。

高朔笑道:“怎么?你跟陈总吵架了?”

他这话说的有些暧昧,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别有深意。

周稚京停住脚步,不客气的说:“我真走了?”

高朔连忙抬手搭上她的背,推着她往里,“走啦,跟你开玩笑。”

会所五楼设了个空中花园,庆功宴就设在这里。

确实来了不少人,连盛太太都出席了。

这会正同陈宗辞在聊天。

高朔领着周稚京去见了乐团的元老级投资人,是从乐团成立之初,就给予他全力支持的人。

“这些年,幸亏有他,要不然我也支撑不下去。前面三年,一直都在亏钱,我每年都想法子想破圈,次次都不成功。所以我说你真是福星,如果你不是陈总的特助,我真想拉你入伙。”

周稚京笑说:“你再夸下去,我要当真了。”

“顾叔。”

男人衣着休闲,穿着白色的polo杉,身姿挺拔,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闻声扭头,朝着他们看过来。

“小高。”他的目光先落在周稚京的身上,而后才看向高朔,微笑的同他打招呼。

周稚京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这老男人是真帅,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是韵味,连带着脸上的那些细微,都格外生动,彰显的是他的成熟稳重。

跟高朔打完招呼,他便慎重的看向周稚京,伸出手,“是小周吧?我们应该是加了微信的。”

周稚京连忙伸手与他握住,“您好,我就是周稚京。”

“前天的演出我看了,你很优秀。不但琴弹得好,连舞都跳的很棒。你姑姑一定没少费心培养你。”

周稚京不卑不亢的说:“姑姑确实帮了我很多,但主要还是我妈督促的紧,我小时候很懒,什么都不爱学,就爱玩。因为太不听话,我妈都被我气哭过好几次。”

男人笑着点头,“每一个优秀的孩子后背,除了自身努力,也少不了家长的心血。都是相辅相成的。”

高朔:“不管怎么样,周老师送过来的绝对是宝藏级别的选手。顾叔,我今天也邀请了阿舒,一会咱们喝一杯。我能得到您的支持,也都亏了她的引荐。”

男人神色里多了一丝欣喜,“确定吗?”

正说着。

林娴静带着陈宗辞过来,“二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靖晖的长子陈宗辞。”

林娴静一步走到林文骞身侧,亲热的挽住他的胳膊。

林文骞望着陈宗辞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而后伸出手,“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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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才貌双全 周稚京听到林娴静叫这位顾先生‘二哥’还挺诧异,不免在心里腹诽,自己是个什么运气,碰上的人,总跟陈宗辞沾点关系。

看林娴静挽着顾先生的亲昵样子,两人关系匪浅。

她往后退一步,站在高朔的后侧,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陈宗辞:“林二叔。”

林文骞这会的目光落在周稚京的身上,陈宗辞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笑说:“林二叔对我特助有点兴趣?”

林文骞收回视线,纠正陈宗辞的称呼,“我姓顾。”

当初林老先生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他就被林家除名,身份证上的姓氏不好改,但他如今在外自报家门,都是顾姓。

陈宗辞:“顾二叔。”

“高朔!”

林序秋的声音,从旁边那株散尾葵后面想起。

紧跟着,顾舒跟林序秋一起,从后面走出来。

高朔见着她俩,自然高兴,“你俩可算来了,我刚都想去给你们打电话了。”

然,顾舒面上的笑容却在这一刻浅了几分。

反应最大的莫过于林序秋,她下意识扭头就想走,被林娴静叫住。

林序秋背对着他们,整个人都僵住,用力扯了下顾舒的袖子,小声道:“姐,你帮我说说话啊。”

林娴静走过来,并没有抓林序秋,而是先挽住了顾舒的胳膊,温声道:“阿舒,我们有几年没见了吧。我一直想去找你吃饭,就怕打扰你。”

顾舒只礼貌叫人,余光都没朝林文骞的方向看一眼。

她说:“我只是过来露个脸。八点还约了制作人谈剧本,这会得走了。”

顾舒将带来的香槟递给高朔,“恭喜你了,终于获得第一阶段的成功。”

她这刚来就要走的架势,弄得谁都有些措手不及。

林娴静朝林文骞看了眼,他容色淡淡的看着顾舒,并不上前主动搭话。

高朔拽着顾舒到旁边,低声说:“你明明说今天有空,怎么突然又冒出个制作人?”

顾舒淡然的说:“我本来就很忙,行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化,我能来给你送香槟算是不错了,不要挑三拣四。”

“行行行。那你跟我一块跟顾先生打个招呼咯。他可是你的超级粉丝。”

顾舒:“有纸笔没有?”

“要这个干什么?”

顾舒不冷不热的说:“你不是说他是超级粉丝吗?我给他签个名,你给他就行。我实在没有时间跟资本家客套。”

高朔啧啧了两声,压着嗓子说:“就你这脾气,以后哪个资本家要给你投资哦。我说认真的,他也是因为你的关系,才来给我投资的。前两年我亏了多少钱,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半个字都不过问,年年投入。就当是给我个面子,喝一杯酒也行啊,不耽误你跟制作人聊剧本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顾舒勉强答应。

高朔从侍应生手里拿了香槟,带着顾舒走到林文骞的跟前。

不用高朔介绍,顾舒先一步举起手里的香槟,与他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说:“林先生,我干了,你随意。”

她一口气喝完,端的一副耍大牌的架势,对高朔说:“我喝完了,真得走了。”

她毫不犹豫的转身,随手将酒杯塞给路过的侍应手里,走的潇洒。

林序秋想跟着,被林娴静抓住。

她急着说:“姑姑,你让我去吧,说不定我还能帮忙让她跟二叔缓和关系。起码舒姐都不排斥我,还愿意收留我呢。”

林娴静心思松动的一瞬,林序秋就跟泥鳅一样,从她手里滑走。

顾舒来这么一出,场面就免得有点儿尴尬。

周稚京旁观了一切,觉得这里头可能有什么说法,刚刚顾舒叫这位‘顾先生’是为‘林先生’。

而林娴静喊他是二哥。

顾舒又喊林娴静是姑姑。

不管怎么说,顾舒的身世肯定不算普通。

这一刻,周稚京推翻了曾经的想法。

她以前总是想,如果当初她接受了姚导的戏,顾舒的今天,很可能就是她的今天。

但现在看来,顾舒能有今天,是因为她是顾舒,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林文骞:“有时间聊聊吗?”

周稚京恍然回神,转过头,对上林文骞温和的眼神。有那么一瞬的无措,而后木楞楞的点了下头。

“去那儿聊吧,安静一点。”

他的举止绅士,指了下不远处的凉亭。

陈宗辞望着两人的身影,眸色深了几分,抿了口酒,问:“林二叔,如今还那么风流不羁吗?”

陈宗辞没见过林文骞本人,但也知道林家除了林文择和林娴静兄妹俩,中间还有一个。

陈老太曾经在给他介绍林家的时候,提过一嘴,说是林文骞的能力在林文择之上,只是私生活方面不行,后来他跟原配离婚,离婚后不久,他的原配自杀。

媒体放大了这件事。

因此,彻底的激怒了林老爷子,没收了林文骞手里全部的资产,从林家家谱上除名不说,还把他驱逐出境。

可以说是雷霆手段。

如果没有这件事,如今林氏当家做主的,就不是林文择了。

陈老太跟他说这件事的用意在于,提醒他收心,不要过度玩弄女人。

林娴静也看到林文骞主动跟周稚京搭话,毕竟是有前科的人,即便是作为亲妹妹,也难免疑心,但嘴上还是说:“倒也不至于,小周的年纪,比他女儿还小,不至于的。应该是有什么事儿要谈。昨晚上我跟他喝茶的时候,一起看了节目,小周在台上的感觉确实不错,跟平日里完全两个人。二哥在这个乐团里投入了不少资金,估计也是想挖人。”

“你这特助,也称得上才貌双全了。”

林娴静打趣,“估摸着,再往后啊,你得加工资才能留得住人了。”

陈宗辞对此不置可否。

林娴静见他神色中带了几分不悦,便换了话题,“这盛二小姐确实比秋秋性子要沉稳很多,为人处世上,也是比秋秋更加成熟。娶妻当娶贤,往后等你接棒,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位妻子,来帮你处理一些人际关系上的问题。”

陈宗辞的注意力,时不时的往凉亭的方向看,对于林娴静的这番话,便应的有些敷衍。

林娴静:“其实夏夏的性子也不错。只是,这就需要你的地位足够稳固,她才能有足够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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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大饼 凉亭内。

林文骞先问了一些周茜的近况,得知她心梗过一次,林文骞眉梢略微轻挑了下。

他打量了周稚京一会,说:“你呢?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规划?有没有想过,自己出来做点什么。”

周稚京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周茜跟他是个什么样的交情。

听这话的意思,像是要帮她做什么。

林文骞等了一会,见她一直没有说话,抬头看向她,正好对上她带着探究的目光。

低低一笑,问:“从来没想过?”

他主动的提议,“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演奏这条路,对女孩来说,会相对简单一些。我看你古筝也弹的很不错,现在高朔这边也有了成绩,你可以顺势提升热度。或者就跟你姑姑那样,做个培训机构,你姑姑也没有自己的孩子,如今她自己身体不好,她的店也需要自己人去打理。”

“她现在做的还不是特别成熟,你年纪轻想法多,由你接管运作,往后一定可以有大作为。你觉得呢?”

周稚京:“之前姑姑跟我说过,但我对这方面不感兴趣。”

“这样。”林文骞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问:“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周稚京不语。

林文骞想了下,说:“要不这样,我近来也有心想在国内设个分公司,到现在也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我也了解了一点,你在华瑞接手的几个项目做的都不错,我也看过你的学历,还有你在学校的成绩。你觉得自己能否胜任一家分公司的总经理?”

周稚京愣住,被这大饼砸懵了。

林文骞见她呆愣的表情,笑着起身,抬手压在她的肩膀上,“不用想太多,你只需要答复我愿不愿意,只要你点头,其他都不是问题。包括,陈宗辞那边,我会去替你摆平。”

林文骞走后半晌,周稚京都没有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

这也太突然了点。

这得是什么样的交情,会直接丢一个公司给她来管。

正当她出神的时候,周茜的电话进来。

她愣了一下,心想着这电话倒是来的正好。

“姑姑。”

没等她说完,周茜急切的问:“你跟陈宗辞商量好给你妈转院了?”

“啊?!”

周茜:“周正涛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知道美珍醒了,早上突然出现在医院,我忙着应付他,就没顾上这边。等我把人安抚好,回到医院,医生跟我说美珍转院了。还是经过你的同意,我想着可能是陈宗辞跟你商量过了。”

“思来想去还是给你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现在看来,你并不知道这件事。”

周稚京一转身,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陈宗辞。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绪,“我知道了。”

陈宗辞手里夹着香烟,人倚着石拱门,站在阴影里。

这里算是私域,进出都得经过那道石拱门。

他站的位置,正好避开了外面的热闹与亮光。

周稚京挂断了电话,握紧手机,朝着他走过去。

“你把我妈转到哪里去了?”

她上去,便毫不犹豫的质问。

陈宗辞慢条斯理的抽烟,漫不经心的问:“你跟林二叔聊什么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陈宗辞轻笑,“我不过是把你妈妈弄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找最专业的医护照顾。这样,你就没有后顾之忧,能把心思好好的放在你该放的地方。”

周稚京缓和了一下情绪,说:“起码,你可以先跟我说一声。这样,我也不至于瞎着急。”

“你不是已经第一时间就知道是我了吗?”

周稚京一噎,默了一会,说:“那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跟你一起走。”

“你妈情况稳定,暂时不需要你那么贴心的照顾,今天开始你跟着我的行程走。”

“我总得跟她说清楚,免得她害怕。”

“你安分听话,我自然会让你见。”

周稚京抿了抿唇,半晌才憋出三个字,“知道了。”

陈宗辞抽完手里的烟,将烟头递给她,“帮我扔一下。”

垃圾桶设在凉亭附近,周稚京接过,替他去扔掉。

”你还没交代,你跟人聊了什么。”

周稚京平静的说:“因为我表演出众,想让我留在乐团,说是想捧我。”

陈宗辞看她一眼,“然后呢?”

“没有然后。”

两人回到主场,林文骞已经走了,林娴静正和盛太太他们聊天。

高朔让人推了大蛋糕进来,蛋糕一上,一帮年轻人就闹开了。

周稚京也没能幸免,被糊了一脸。

她反应是挺快,立刻揪住对方,脸凑了上去,把脸上的蛋糕弄到对方的脸上。

动作那么亲密,弄得对方小姑娘还有点害羞。

小姑娘是弹琵琶的,长得也是那种古典那种,眉目如画,身子婀娜。

琵琶姑娘红着脸,余光朝陈宗辞看了眼,就跑开了。

周稚京得逞后,笑的挺开心,扭头看到陈宗辞,立刻收住,去找纸巾擦脸。

还没找到,又有人过来闹。

弄得头发上,脸上,身上都是。

她为了缓口气,站在陈宗辞的身后。他是大资本家,肯定没人敢造次。

蛋糕都沾到胸口去了。

部位敏感一点,她往前一步,与陈宗辞靠的更近一点。

陈宗辞转头,正好看到她拉开领口。

这时,跟她合作演出倩女幽魂的那个小伙,打算来偷袭。

陈宗辞瞥见,来不及叫停,一把拽住周稚京,往边上一拉,正好挡住,蛋糕砸他背上了。

对方吓死,立刻就跑了。

周稚京愣了下,说:“你还是站远点吧,我看他们是玩嗨了,你站在这里跟障碍物一样。”

陈宗辞松开手,顺手把她脸上沾着的奶油擦掉,“你玩。”

他刚一转身,盛洛卿就撞上来,两人撞了个满怀。

高朔看到周稚京,立刻改了目标。

周稚京拔腿就跑,跑开一段,高朔说:“停停停,我不弄你不弄你。”

周稚京将信将疑,与他隔着距离。

高朔微喘着气,指了指陈宗辞的方向,说:“你看看,我这是在帮你。用美人计缠住你的老板,要不然你一直待他身边,哪儿还有什么乐趣。”

两人这会远离战场,得以喘口气。

周稚京看了眼远处站在一起的陈宗辞和盛洛卿,说:“陈总有心上人,让你朋友别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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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满嘴谎言 周稚京原本还想问一问关于直接这位‘顾先生’的事儿,但还没来得及,陈宗辞就喊她了,说是要走了。

高朔帮她擦掉了肩上遗留的奶油,说:“陈总的心上人不会是你吧?”

周稚京淡定的回答:“当然不会是我。”

“那你现在也不是上班时间,你干嘛要对他言听计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男女朋友来的。”

周稚京没有解释,只是深深看他一眼,要说的话,也全在这一眼里了。

有些事情,不需要说的太清楚,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通。

不同寻常的特助,工作范围就不单单只是公事。

周稚京:“走了。”

高朔愣了几秒,才跟上,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整话。

陈宗辞跟盛太太和林娴静打了招呼后,便带着周稚京离开。

盛太太说:“这小周弹琴的样子,跟她姑姑年轻时候有些相似。看她的技法,周茜教的毫无保留。可惜没往这个方向发展,不然也算是个好苗子。”

林娴静:“人各有志。之前我看过洛卿跟秋秋合奏,你是有接班人了。”

盛太太:“洛卿跟林小姐可是比不了,那次合奏,是多亏了林小姐会编排曲目,才能出这样好的效果。洛卿天赋一般,只胜在勤勉。是否能接我的班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喜欢。”

话至此,正好盛洛卿过来,盛太太拿了纸巾,温柔的替她擦掉脸上沾着的奶油,温柔的询问:“还跟着小高他们一块玩吗?”

“玩吧。想跟他们一块去放烟花。”

“行,一会我让司机跟着你,我跟静总一起。”

两人约好了一会去打牌。

盛太太看着盛洛卿微微发红的耳朵,想了一下,拉着她走到一侧,避开了林娴静,说:“今天下午,陈老太太那边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上次那位明镜方丈要开坛传戒,老太太说你之前同那位方丈聊的很愉快,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参与。”

盛洛卿说:“老太太在微信上跟我说过了。”

她垂着眼,反复擦裙摆上的一点巧克力渍,估计是擦不掉了。

盛太太:“你应该明白老太太的用意,但我的意思是陈宗辞要是没有那个意思,咱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别影响了自己的声誉。再一个,我也找人简单打听了陈宗辞,私生活太乱,我不希望我女儿嫁过去给人当摆设,当工具人。”

“你姐姐名声在外,反倒是给你跟你妹妹压力了。但你要知道,你姐姐跟你姐夫是先有感情才结婚。对方要是无意,咱们作为女孩子,就不要上杆子,即便对方长辈对你印象很好,你也要记住,那是人家的奶奶,对你印象再好,他们才是血缘的一家人。”

盛洛卿点点头,说:“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不过,这次我是准备去的。倒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明镜方丈,上次跟他聊过,他是真有点东西。”

盛太太:“你自己把握好就行。”

……

陈宗辞带着周稚京回酒店。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看着窗外,想着‘顾先生’跟她说的那些话。

有一定的诱惑力,但她需要弄清楚,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周茜又从中做了什么。以至于让他一上来就弄个公司给她管。

只是现在陈宗辞步步紧逼,让她有点心急了。

这显然是一个脱身的好机会。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得先瞒着陈宗辞,不能给他半点机会从中搞破坏。

总归,董美珍在他那边,暂时不会有什么事儿。

如此一想,周稚京心态就稳了很多。

她转过头去看陈宗辞,提议道:“我们找个地方去吃点东西吧?”

陈宗辞闻声,余光看过来。

周稚京面上挂着浅浅笑意,这是她应酬时,惯用表情。

毕竟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打工人了,情绪控制还是很到位的。

再者,他俩之间最擅长的就是粉饰太平。

前一秒闹的天崩地裂,下一秒又能当做无事发生,和平相处。

这倒是成了两人之间的默契。

陈宗辞:“你有什么好的提议?”

周稚京想了一下,问司机:“你知道宝奉楼吗?”

这是家老字号,以前挺火。

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

司机是本地人,正好听过,说:“小姑娘是本地人啊?一般来讲,不是本地人,还真不知道宝奉楼。”

“小时候在这边住过。”

“怪不得。”

周稚京:“那现在宝奉楼还在吗?我记得他们的宫廷菜做的很有水准,还有一些御用糕点。”

司机笑道:“宝奉楼是没了,当初他们好像是内部矛盾,老板跟厨子拆伙,后来大厨自己出来单干,现在做私厨。”

周稚京看向陈宗辞,询问他的意见。

陈宗辞:“可以去尝尝,反正也顺路。”

一小时后。

司机将他们送到地方。

餐厅设在四合院里,门口挂着食肆的灯笼。

有点深夜食堂那味。

门边设着门铃,周稚京摁下门铃,没一会,就有人出来开门,问了几句后,邀他们进去。

这边是需要提前预定的,但如果店内没有安排的话,会招待外来游客。

周稚京跟陈宗辞不是北城人,正好这个点,餐厅内没有其他人,他们就幸运的进来了。

周稚京想,自己最近还真有点福星上身,是霉运走完,准备走好运了吗?

陈宗辞让周稚京点餐。

她翻看了下菜单,发现以前她小时候喜欢吃的那几道菜还在。当年宝奉楼的档次很高,一顿饭大概是一万起步,门槛不低。

她点了几个最喜欢的,又点了两个新品。

原本想点个他们特酿的酒。

可转念一想,之前她故意把陈宗辞灌醉,现在再点酒的话,不知道陈宗辞会怎么想。思来想去,还是作罢。

服务生拿了菜单出去。

陈宗辞拎起茶壶倒茶,周稚京把自己的杯子放过去。

陈宗辞瞥了她一眼,还是给她倒上。

他在知道周正涛之后,就查了这人的底子。

早年也算得上是个人物。

风头最盛的时候,也能在北城富豪圈子里排得上号。

他鼎盛时期太短,很快就走下坡路。

最后搞成那样,也是咎由自取。

所以,周稚京其实是落难千金。

从一开始,她就满嘴谎言。

他们一起生活四年,她就没有说过一句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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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想遇见你 餐点送上来的时候,大厨跟着一块过来,对于新来的客人,如果大厨在,他会亲自过来介绍每一道菜的由来。

见着周稚京的时候,他觉得有一点点眼熟,便主动询问:“你是不是以前来过?”

周稚京是记得他的。

周稚京以前也是满身的小姐脾气,跟现在的林序秋差不多。

刁蛮任性,无法无天。

毕竟是被人捧着长大的,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格。

那时候,她的嘴巴也刁得很。

周稚京十岁生日宴,办在宝奉楼。

原本是高高兴兴的,当她发现她爱吃的一道菜味道不对后,当场就闹了脾气。

其他人都没尝出来,偏偏她就吃出不对来。

询问过后才知道,大厨老婆今天生孩子,今天这些菜不是大厨做的。

知道真相后,周稚京更生气。

一定要让大厨回来全部重新做。

谁劝都不好使,什么理由,她都不听。

周正涛那时候有钱,对周稚京也确实宠,便甩了钱,让老板立刻把大厨叫回来,给他宝贝女儿做菜。

确实是给的多。

最后大厨从医院回来做菜,错过了她老婆生孩子。

大厨能对周稚京有一点印象,大概也基于此。

现在想起这些,周稚京有一点无地自容,咳了一声,说:“您认错了吧,我是第一回来这里吃东西。”

大厨不疑有他,毕竟过了这么多年,那时候周稚京也才十岁,跟现在的模样还是有些差别的。

大厨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些桌上的几道菜。

周稚京一直垂着脸,尽量避开大厨的目光。

陈宗辞喝着茶,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周稚京。

等大厨说完出去,他才开口问:“认识?”

周稚京干笑着说:“很久以前的事儿了,不提也罢。”

陈宗辞没有追问,只不咸不淡的说:“看来北城有很多,你得罪过的人。”

周稚京不语,默默的吃菜,以此来转移话题。

两人没点酒,但大厨免费送了他们一壶自酿的米酒。

周稚京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就贪了几口。

酒足饭饱。

周稚京顺便打包了一份糕点,想带回去给董美珍。

再吃到小时候的味道,总让人感慨万千。

往事历历,就像一场梦。

那米酒喝着没什么感觉,没想到后劲还挺足。

回到酒店时,周稚京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

她介于要醉不醉之间,刚刚好。

所以也不会觉得很难受,反而会有种快乐的感觉。

陈宗辞开门时,她直接靠在了他的背上。

这个举动来的突然,陈宗辞手里的房卡一个没拿稳,给撞掉了。

此刻的周稚京,没骨头似的贴着他。

他眉头微的蹙了下,抬起手肘,轻轻顶了一下,说:“自己站好。”

“站不牢。”她说的理直气壮。

他弯下身去捡房卡,周稚京像是寄生在他身上,牢牢贴住,怎么样都甩不掉。

打开门,陈宗辞索性一把将她抱起,直接将她丢到床上。

不等她反应过来,陈宗辞便欺身上去,将她摁住。

四目相对。

周稚京也不动,就这样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睛里的自己。

她的目光那么澄澈干净,好似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心机的人。

一如当初,陈最第一次遇见她。

周稚京费劲的抬起自己的手,捧住他的脸颊,手指在他唇上摸了摸,低声说:“你真好看,我真怕自己喜欢你。”

陈宗辞眉目微动。

下一秒,周稚京便抬起头,直接亲了上去。

这一刻,克制的反倒是陈宗辞。

他抓住她的胳膊,扯开她一点,周稚京又靠上去。

最后,两个人对调了位置。

她爬到他身上,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只剩下一件吊带,她又俯下身去,双手在他两侧撑住,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说:“你知道为什么那个大厨会记得我吗?”

她吹了一下额前散下来的碎发,“因为我让他不能陪自己的老婆生产,在金钱和权力的碾压之下,被迫回来,重新给我做菜。”

她的手指,轻抚他的脸颊,而后捏住他的下巴,说:“你知道吗?以前我勾引你的时候,我无数次想,如果我家没有破产,我管你愿不愿意,直接把你扑倒。可惜,我什么都没有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暗了暗。

“可如果我家没有破产,我也就不会遇到你。”

陈宗辞:“所以,你是希望不破产,还是希望破产后遇到我?”

周稚京低低一笑,这个答案多么显而易见。

她低下头,在他耳边说:“我好像是更想遇见你。”

陈宗辞眸色微动,余光看过去,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那么近的距离。

周稚京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阻断了两人的对视。

她在这一刻,好似失去力气,整个人软了下去,趴在他身上就不动了。

陈宗辞无声冷笑。

片刻后,他抬起手,压住她的腰,重新翻身,将她压制,一寸寸缠上去。

周稚京的呼吸逐渐急促,很快整个人被倾覆淹没。

只是今天,她不想被动承受,她想要反制。

其他地方,她一时反抗不了,在这上面,她总有点办法。

这一晚上,周稚京的亢奋,她几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还真让陈宗辞有那么一瞬没有绷住。

他用力的抱住她,那力道,几乎是想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周稚京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蛊惑,“你求求我……”

他游离在沉沦的边缘,脑子始终清晰,知道她在使坏,可明知道她在使坏,却比平日里陷入的更快。

求这个字,几乎都到了嘴边。

但他还是咬着牙,吞了回去。

他低下头,用力咬住她的肩膀。

周稚京吃痛的瞬间,卸了力气,不再跟他较劲。

最终,陈宗辞得到掌控权,可他却变得心不在焉。

结束后,周稚京直接睡了过去,陈宗辞却格外清醒的坐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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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你说得对 ''那米酒确实有劲,周稚京放纵完,睡的格外沉,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陈宗辞余光看过去,她仍是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就那么趴着。

乌黑的长发,海藻一般散落着,将她的皮肤衬得越发的白皙。

肩膀上鲜红的牙印,藏在发丝间,却依旧显眼。

视线往下移,细腰上有他留下的指印。

皮肤确实细嫩,每次稍用点力,就会留下红痕。

陈宗辞眸色渐深。

他伸手,轻轻抚摸那一片片的红痕。

不管占有多少次,都无法填补他心里的黑洞。

复盘刚才整个过程,他的手开始偏离轨道。

周稚京原本平静的身体,在逐渐发生变化,她开始卷缩起身子。

陈宗辞微微歪头,眸色平静的看着她,直到她忍不住翻身,双目无意识的睁开,乌黑的瞳孔没有焦距,脸颊逐渐泛红。

片刻,在她快要受不住的时候,戛然而止。

周稚京无意识的贴上来,陈宗辞却不再理她,拿了柜子上的烟,去了卫生间。

他坐在浴缸边上,先点了根烟,而后打开水龙头洗手。

他垂着眼,看着水流冲洗手指。

他刚吐出一口烟雾,卫生间的门被猛的推开。

他转过头,周稚京气呼呼的站在那里,而后毫不犹豫的爬到他身上,两条腿牢牢盘住他的腰。

她拉起他夹着烟的手,低下头去,就这样吸了一口。

陈宗辞一时忘了避开,就被她得逞。

她慢慢的吐出烟雾,眯着眼睛,说:“你吵我睡觉,我也不让你安宁。”

她一副睚眦必报的样子,还真有点恶霸的味道。

陈宗辞偏头,避开了烟雾,拿余光看她,说:“我是在帮你清理。”

周稚京没理会他的话,直接凑上去咬他耳朵。

她是真咬。

陈宗辞嘶了一声,一把扯开她,捏住她的脸,“吃药了是吧?”

她扬扬眉毛,又低下头去咬他手。

陈宗辞立刻松手避开。

周稚京再次抱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去。

陈宗辞警告:“你再咬!”

周稚京张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盯着他血红的耳朵,突然嘻嘻一笑,说:“吃了,吃了长期的。夏夏姐给我的哦。”

她转过脸,手指勾起他的下巴,指腹在他下巴上反复摩挲,调戏道:“换个角度想。你服务的那么到位,长得又好看,还不用付钱,我也不算吃亏。是不是?”

陈宗辞握住她的手,“你说得对。”

周稚京接受到他目光里的危险信号,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

原本订好上午的飞机,一直延迟到了下午。

中午,陈宗辞接到陈老太的电话,她安排了私人飞机,让他带着盛洛卿一起回去。

陈宗辞讲电话的时候,躺在旁边的周稚京被吵到,忍不住踹他。

连续踢了好几下。

陈宗辞不得不伸手抓住,随即草草应付了陈老太,挂断了电话。

他回过头,周稚京闭着眼睛,两条眉毛紧紧拧着,明显是没有睡饱。

下午两点,周稚京下楼办理退房手续。

盛洛卿已经在酒店大堂。

周稚京退完房,就跟她一块等陈宗辞下来。

周稚京没有睡好,起来也懒得化妆,就戴了个口罩,只跟盛洛卿简单聊了两句,就没有太多心思应付。

陈宗辞去跟林娴静说一声,原本说好今天要一起午餐,但陈宗辞爽约了。

他过去的时候,正好林文骞也在。

林文骞正在说自己打算在北城这边设分公司的事儿,陈宗辞进来,正好听到个开头。

林娴静倒也不避着陈宗辞,问:“你这是打算回来了?”

林文骞喝了口茶,朝着陈宗辞看了眼,笑而不语。

陈宗辞注意到他的目光,礼貌的叫人,“二叔。”

林文骞点了下头,并不多掺和他们说话。

林娴静给陈宗辞倒茶,“这是昨天盛太太给我的碧螺春,喝一杯再走,应该不耽误。”

陈宗辞道了谢,端着茶杯坐下来。

林娴静说:“宗辞在北城这边也有些关系网,你可以让他帮你。”

林文骞笑容温和,说:“行。”

陈宗辞并未插话,连一句客套话都没说,他自然看得出来,林文骞并没有这个意向,让他从中帮忙。

他喝完茶就告辞了。

林娴静把他送到门口,顺便跟他说了一下方觉夏的行踪。

她去参加一个建筑展,“她最近为养老中心的项目天天熬夜,我看她一时没有灵感,就带她过来参与一下,找找灵感。”

林娴静把他送进电梯,才回去。

林文骞说:“你这是爱屋及乌?”

林娴静收了陈宗辞喝过的茶杯,说:“怎么?你也要像大哥一样来教育我啊?”

林文骞:“我没有这癖好。”

“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为了阿舒?”

林文骞讳莫如深,提及顾舒,他眼神暗了暗,说:“她现在用不上我这个父亲。”

“慢慢来吧。你这些年,在背后这么支持她,她总会明白的。”

他笑而不语,低头喝茶。

默了一会,他又讲话题转回到了陈宗辞的身上,“我现在倒是很好奇陈宗辞这个人,你倒是跟我说说他的事。”

……

回到海荆市。

陈老太安排的车子已经在出口处等着,周稚京没跟他们一块走vip通道。

迪迪在接机口等她。

“陈总让我过来接你,顺便跟你交接一下之后的工作。”

周稚京一直在飞机上睡觉,但还是不够,她打了个哈欠,说:“我最近累得慌,先休息几天。”

迪迪看了她一眼,替她拿行李。

回到出租屋,周稚京先补觉,饭都懒得吃。

第二天,她醒得很早,迪迪已经把今天陈宗辞的行程发在她手机上。

安排的还挺满,连晚上都没有空余时间。

周稚京想了下,给周茜打了个电话,准备过去陪她一块吃早餐。

她今天起的早,所以时间还算宽裕。

两人约在外面的茶餐厅。

周茜预约了一个包间,周稚京到的时候,早餐都已经安排妥当。

周稚京:“暂时不用担心我妈,陈宗辞再怎么样,应该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提‘顾先生’。

周茜点点头,等了一会,还是没忍住,主动问她:“你这几天在北城怎么样?”

周稚京喝了口豆浆,也吃的差不多,她擦了擦嘴,问:“那个顾先生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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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恭喜 顾先生?”周茜重复了这个称呼。

周稚京看了她一眼,正好捕捉到周茜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常色,笑了下,说:“就我一个多年的老朋友,你们见上了吗?”

“在庆功宴上见到了。他还问我你的近况。”

周茜点点头,喝了口茶,沉吟了片刻后,说:“他在国外生意做的挺好,资本上是有些实力的。他要是愿意帮你,你就不用再留在陈宗辞的身边。四年太久了,女孩子能有几个四年可以耗费。再说,陈宗辞现在的这种做法,也根本就没有想给你后路,你要真跟他四年,你就会成为全海荆市的笑柄,到时候你的名声就彻底的臭掉了。”

“顾先生要是给你一条出路,你就接受,不用想太多。”

周稚京:“他说要在国内设分公司,让我去做总经理。”

周茜微的皱了下眉,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是很满意,“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去他国外的公司,现在美贞也醒了,你可以带着她去国外。你别忘了,这边还有个周正涛。我再去跟他说一下。”

周稚京一直没有说话。

片刻,周茜才反应过来,干笑一声,说:“你瞧我,又开始自说自话。你先说说,你怎么想的?”

周稚京摇摇头,说:“我暂时没什么想法。但是无功不受禄……”

“你不用想这些。他欠我一个人情,总要还的。我自己现在挺好,没什么需要他帮的。你只需要顾好你自己,做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周稚京没再说话。

早餐结束,周茜陪着她到地铁口,说:“你好好的想一想,这是个机会。”

“好的。那我走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自己的事情我能搞定,你别忙活了。”

周茜握着她的手,“我没事。”

片刻,周茜才松开手。

这个时间点,地铁人流量很高,周稚京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人海中。

周茜情绪涌动,人都有些站不稳,眼眶一阵阵发热。

原以为很多事情,随着时间流逝会慢慢淡掉,包括心上的伤。但原来,只是那个人没有出现,一旦再接触,掩盖在伤口上壳子,一下子就碎掉了,伤口重新露出来,都已经烂掉了。

短短一段路,她都走不动了,只能在旁边的花坛边上坐下来。

年纪越大,好像承受能力反倒变弱了。

当初咬碎了牙,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名声,事业,全部都毁于一旦。

那么黑暗的时光,她至今都不敢再回头看一眼。

“还是我先送你回家吧。”

周稚京的声音,在喧闹声中横进来,她转过脸,微微愣住,眼泪一下没忍住,掉下来的瞬间,她别过头。

“嗨,今天的阳光有点大啊,真是刺眼。”

周稚京挽住她的胳膊,同她一块去开车。

把人送到景泰园,周茜让她把车子开去。

周稚京说:“我今天跟陈宗辞的行程,不用去公司打卡,迟一点也没事。”

周稚京把人交给保姆,就步行去附近的地铁站。

路上,她收到了阮策发过来的合同,是跟斓宇签订的。

她仔细看完,没什么问题。

到了公司门口。

正好跟陈宗辞碰上,她就直接跟着他进电梯,直通他的办公室。

“消极怠工?”

陈宗辞抬手看了眼时间,离上班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了。

周稚京:“我跟迪迪说了,我还要休息两天。再说我不在的这几天,迪迪的工作完成度也挺高的,有她在,我放心。”

“而且,备孕不易操劳。”

陈宗辞侧头,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没有接话。

等进了办公室,他直接将她抵在墙上,“那我是不是得勤劳点?”

她没有反抗,只是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子,说:“我想见一见我妈。她突然换个环境,又一直见不到我,会害怕的。”

“你确定?”

“我又没办法把她带走,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陈宗辞松开手,扯了下领带,说:“不是不放心,只不过你妈妈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到了新的环境感到害怕。反而,她自己适应的很好。”

他一边说,一边从手机里调出视频,递给她看。

视频就短短两分钟。

视频里的董美珍确实很平静,看起来也很安逸,同陪着她的小护士聊的还挺好。

两分钟的视频里,还剪辑了她做康复训练的画面。

确实要比在榕城条件更好。

周稚京看了两遍,才把手机放回陈宗辞的手边。

他的桌上已经放好了今天要处理的文件。

陈宗辞说:“可以放心了?放心的话,就去工作。赵秘书外派去了e国,半年都未必能回来,现在由你来代替她的位置,她的办公室也暂时给你用。”

周稚京愣了愣,这算是变相升职吗?

赵秘书是陈宗辞的总秘,具有一定的决策权。

周稚京站着没动。

陈宗辞停下笔,抬眸看向她,“愣着干什么?赵秘书十点钟会跟你视频,交接一下手头上的一些相关工作。”

“好。”

周稚京进了赵秘书的办公室,桌面上的东西都收拾过,赵秘书的私人用品已经全部收拾干净。

她站在座椅边上。

这时,迪迪敲门进来,给她送了一杯咖啡,“还是老样子吧?”

“对。”

迪迪把咖啡放下,见她游离的神情,先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小声说:“我昨天就想告诉你。赵秘书犯了很严重的错误,被调走的,以后估计是回不来了。”

看来,她这没在的半个多月,公司里也是发生了不少事儿。

赵秘书跟了陈宗辞这么多年,这不等于跟斩他手一样吗?

事情没有传开,但应该也是台津岛项目里头的问题。

迪迪说:“陈总也是全力保人,要不然,听说是得进局子。京姐,我觉得最近公司内部不是特别太平,台津岛的项目也不简单,咱们做事要更谨慎一点。我猜,赵秘书肯定是被人设计陷害。他们是想断了陈总的左膀右臂。陈总在公司内部的人缘,本来就不怎么好。”

迪迪认真凝视她,“你不会背叛陈总的吧?”

正说着,周稚京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是一条陌生信息。

她点开看了一眼,就两个字,【恭喜。】

周稚京不由蹙眉。

迪迪余光偷偷朝她手机屏幕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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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流言蜚语 周稚京注意到迪迪的目光,自若的将手机放在桌上,拉开椅子坐下,淡然的回答:“你觉得陈总会那么愚蠢,把一个随时会背叛他的人,放到这么的重要的位置上?”

迪迪并不回答这话,只静静的凝视着她。

周稚京:“还有什么事吗?”

迪迪摇摇头。

“那就出去做事吧。”

等迪迪出去,周稚京直接拨通了这个号码,意料之中,没人接听。

过了一会,信息又进来,【合作愉快。】

十点半。

赵秘书的视频电话进来,她看起来有些憔悴,但还是很严谨的将所有工作都交接清楚。

包括公司内部一些人事关系,也跟她讲了一下。

“稍后我会给你一个系统的表格,到时候你会更清楚。但人是会变的,即便你知道哪些人可以用,你也需要长个心眼。”

临了要挂断的时候,赵秘书提醒她:“接下去陈总在公司肯定会有很多非议和阻碍。但有你在这个位置上,能够做的事儿,应该比我更多。”

她说的话,点到即止,并不说透。

周稚京问她是否还会回来。

赵秘书只浅浅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告诉她,她是老太太亲自挑选的人。

挂断视频后,周稚京认真的回味了一遍,赵秘书的话。

赵秘书被人搞走是必然,因为她是老太太亲自挑选出来,帮助陈宗辞的人。

这样的人,大多忠心。

而这背后搞事的人,必然很了解陈老太用人标准。

所以对赵秘书采取的是雷霆手段,而不是策反。

赵秘书说她能做的事儿更多,是个什么意思呢?

下午,周稚京收到赵秘书的文件。

她一边看,一边感叹赵秘书的工作能力,同时又深感大公司内部的人事复杂,还有陈家人之间那些弯弯绕绕。

周稚京在上任总秘后一周,公司内就传出了一些流言蜚语。

赵秘书调职的具体原因并没有在公司内公布,只是发了个调职公告。

如此,自然会引来下面职员一些猜测议论。

周稚京短时间内升的太快,之前升做特助,还有充足的理由,毕竟陈宗辞的反转,有周稚京很大的功劳。但现在,取代赵秘书的位置,就不能服众。

这么一来,之前陈宗辞在医院抢医生的事情,又被翻出来。

陈宗辞在公司算是彻底不得人心了。

而且,这事儿不止在公司内发酵,在圈子里也传开了。

赵秘书毕竟是陈宗辞身边跟了很久的人,另外周稚京在陈宗辞身边,具有她的特殊性。

背后非议的人自然更多。

这么一来,周稚京这名气更大了。

当然,负面比正面多。

周稚京把部分需要陈宗辞签字的文件送进办公室,外头流言纷纷,陈宗辞半点也没被影响。

“明后天的工作安排全部往后推,你今晚上先去暨岱山。”

陈老太在三年前找风水师寻了个地,投资建庙,历时三年,庙宇建成。陈老太委托明镜方丈做道场,且为佛像开光。

陈老太对此十分重视,这一周全服心思都在这件事上。

她两天前已经去普陀那边,亲自接佛像。

周稚京:“好。那我今天能提前下班吗?我姑姑想让我去陪她吃顿饭。”

确实已经连着叫了两三天了,但她因为刚接手赵秘书的事儿,几乎每天都在加班。

陈宗辞应酬她也要跟着一起。

陈宗辞给她在公司附近的酒店安排了个套房,让她暂时住在这里。

这一周里,不但她住在这边,陈宗辞也留宿在这里。

她在公司里加班的时候,陈宗辞也在。

等她加班结束,两人就一块回去。

他还会耐心的跟她讲一些工作上的问题,讲着讲着自然也不忘他的目的。

周稚京心里也清楚,药不是万能的。

他是故意这样的频率。

且到现在为止,他仍没有让她去见董美珍。

陈宗辞没抬头,低低的应了一声。

周稚京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将陈宗辞明后天的行程重新做了调整,跟迪迪说了一声,就提前下班。

作为总秘,陈宗辞还给派了一辆车,奔驰e系。

到了景泰园。

她把车子停好,刚下车,周正涛突然从旁边的窜出来,“京京。”

周稚京被吓了一跳。

周正涛胡子拉碴,身上还有一股臭味。

周稚京立刻甩包打在他身上。

“是我。我是你爸。”

周稚京闻言,不但没有停手,打得更狠。

周正涛忍了又忍,但不管他说什么,周稚京根本不听,他就忍不下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得寸进尺是吧?!”

周稚京面色沉静,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说:“你别在我身上打主意,金雅都已经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了,你还来我这里纠缠不清干什么?”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儿,那两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金雅让我当冤大头。我已经跟她分道扬镳,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跟你妈,你总要给我个机会。”

对于周正涛的言论,周稚京一句都不信,“你跟金雅怎么样,都跟我和我妈没有任何关系。你再来骚扰我们,我就报警。”

“你是一点亲情都不讲,是不是?”

“我是跟你学的呀,当初最困难的时候,你讲过亲情吗?你不跟我讲,我凭什么跟你讲?”

周正涛:“我以前在你身上砸的钱,都打水漂了是吧?”

“是。都打水漂了,你别想从我身上再得到一分钱。”

这时,物业带着保安过来,迅速逮住周正涛。

“我跟她是一起的,你们抓我干什么?!”

周稚京迅速抱住自己的包,露出害怕的表情,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刚想要抢我包。”

物业经理立刻挡在周稚京前面,说:“我们这边已经接到好几个投诉电话,也在监控里发现你藏在小区里好几天了。”

两个保安将周正涛牢牢摁住。

“我已经报了警,一会就有警察过来。”

物业经理让保安先把人弄去安保室看着,他则陪着周稚京到周茜家门口。

周茜已经在门口等着。

物业经理亲自道歉并交代后续处理,他们能这么及时过来,是周茜给物业打了电话,要不然还不一定能发现。

这个时间点,家里只有周茜一个人,保姆出去买菜了。

“顾先生那边,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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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男未婚女未嫁 周茜自然也知道周稚京升职的事儿。

陈秉钧也跟她提了几句华瑞内部那些不好听的言论,他是很谨慎,就算是跟周茜说公司里的事儿,都是斟酌过的。

周稚京现在走到这个位置,陈秉钧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也不敢再说她一句不好的话。

聊到最后,也是让周茜多叫她回来一起吃吃饭。

甚至还在考虑,之前江津浩的事儿,要不要跟她道个歉什么的。

周茜听完这些,心里只剩下担忧。

忧心周稚京掺和进陈家的内部斗争,到时候她就算想要抽身也没那么容易了。

周稚京扶着她到客厅坐下,说:“姑姑,你知不知道顾先生其实是林家的二爷林文骞。”

“是吗。”周茜垂着眼,“他是谁家的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决定。”

周稚京:“陈家和林家……”

“这些不用你考虑。”

周稚京笑了笑,说:“那你是否想过,他们要真的大动干戈,其他人会怎么说?再一点,你能确定对方真的愿意不计一切代价吗?”

周茜说:“可以试一试,办法总比困难多,也不一定要硬来。”

“确实。”

陈宗辞现在也算是腹背受敌,这种时候要想办法脱身,其实是最好的。

周稚京最后没留下来吃饭,她准备回一趟家收拾点东西,就出发去暨岱山,从这边开车过去,要两个多小时,她还得夜爬上山。

她回到阳光小区,就看到等在楼道口的老穆。

老穆说:“小三爷让我过来给你开车。”

“行。我先上楼去收拾点东西,很快就下来。”周稚京把车钥匙给他。

有个开车的,周稚京在路上休息了一会。

老穆对暨岱山还蛮熟悉,抵达靖德寺,十点左右。

寺庙内很安静,烛火很亮,大殿前面站着个和尚,和尚旁边还有个女人,走近了才看清,那人是盛洛卿。

周稚京在这里看到她,还是有些意外的。

陈宗辞都没提前来,她怎么提前在这里了。

周稚京主动打招呼:“盛二小姐。”

两人温闻声,均转头过来。

周稚京余光瞥向年轻僧人,视线停留了几秒,没想到竟然是个剑眉星目,长相英气的僧人。

老穆在旁边给她介绍说:“这是明镜方丈。”

周稚京立刻并拢双手,做了自我介绍,“明天会来好些重要人物,我来看一下这边的住宿。”

盛洛卿:“你们去忙吧,我在这边看着烛火。”

随后,明镜便带着周稚京去了后面的厢房。

厢房并不多,不过刚好够。

明天确实有不少人要来,但也不是全部都留宿。

周稚京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明镜一直陪同,顺便跟她说了一下明天的流程,需要她安排的事情。

周稚京一一记下。

这边的厢房都是一样的,周稚京随便挑了一间休息。

等到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赶紧起来,事情都是小事情,但做起来就很琐碎。

索性有盛洛卿帮忙。

陈老太邀了不少达官显贵。

周稚京要安排的是对这些人的招待。

清晨五点多,就陆续有人上来。

这世上最迷信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富人,一种是穷人。

两个极端。

港城那边的陈家人也一并到场,每一个到场的人,都怀着敬畏之心。

秦执带着他母亲一块上来。

她今天没化妆,扎个马尾,简单的白短袖和牛仔裤。

清纯的像一朵小白花。

她转头,看到他们,展颜一笑的那一瞬,正好一缕晨光落在她脸上。

这笑容带着很强的感染力。

秦母和秦执都下意识的朝着她笑。

秦母走快了几步,到周稚京的跟前,热情的说:“好久不见,京京。”

秦璇的婚礼过后,他们就没再见过。

周稚京礼貌的招呼,“伯母,秦总。”

秦执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善总和秦璇已经在里面了。”

秦母:“好。等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块喝茶。”

从头至尾,秦执都没有主动跟她说话,就安静的站在秦母后侧,看着她们说话,等寒暄的差不多,他才上前带着秦母进去。

七点零六分。

陈老太的队伍,进入山门,接的是南海观世音。

周稚京站在边角的位置,心中充满了敬畏,也是有幸参与这样的仪式,沾沾佛光,希望以后的日子能一帆风顺,希望董美珍能身体健康,以后都能平平安安的。

开光仪式快开始的时候,陈宗辞才到,人很多,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周稚京。

但周稚京看到他了,看到他的目光在人群里寻找着什么,看着他走到陈老太身侧站定。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远,她站在角落里,而他站在最显眼的位置。

整个过程非常顺利。

结束后,寺庙内准备了茶水。

这之后,就是自由时间,大家可以参观。

陈老太今天红光满面,很是高兴。

陈老三爷和二爷都来了。

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

手边暂时没事,周稚京跟老穆说了一声,就去了卫生间。

她上完洗手间,收到了陈宗辞的信息,让她去厢房那边。

这个时候,让她去厢房那边,有点怪。

但她还是准备去一趟。

进入后庭。

这边没什么人,显得格外安静,只有鸟叫的声音。

周稚京走到陈宗辞的厢房门口,房门紧闭,她敲了敲门。

片刻,房门打开。

看到门内的人,周稚京愣了一下,“秦总?”

秦执往外看了两眼,一把将她拉了进来。

周稚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怎么在这里?陈总呢?”

厢房就那么大,没有半个陈宗辞的影子。

秦执:“陈宗辞中招了,有人想让他出丑。”

“中招?”

周稚京的眼睛这会瞪得圆圆的,仿佛在问:是那个意思吗?

秦执忍不住笑,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他人呢?”

两人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动静。

有人带着老太太过来了,而且不止是老太太一个人。

周稚京一惊。

秦执:“我不是陈家人,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无伤大雅。而我与你之间,男未婚女未嫁,私下里约会,也是人之常情。”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开门的瞬间,秦执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安静到周稚京清楚的听到秦执的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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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有没有? 秦执立刻将周稚京拉到身后,帮她挡住门外的十几双眼睛。

来都是陈家的人。

有小和尚过去知会陈老太,陈宗辞摔伤了。

正好大家聚在一起,听明镜方丈说话,这就一道过来了。

陈老太首先反应过来,她并没有质问秦执和周稚京。

而是,扭头看身侧的小和尚,问:“你说宗辞在这里?”

“我确实是将小三爷送到这里。”

小和尚也是一脸茫然,看向秦执他们,指向站在秦执身后的周稚京,说:“小三爷的秘书也在这里,她肯定知道的。我刚才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往这边来的。”

秦执不慌不忙的说:“这里就只有我跟周稚京两个人,并没见过小三爷。是出什么事了吗?”

周稚京走到秦执身侧,朝着那小和尚看了一眼。

确实见过,这是明镜方丈身边的助手。

昨晚上就打过照面,

周稚京没看别人,目光定格在陈老太的身上,说:“我确实没在这里看到陈总。”

站在后侧的陈靖康,插嘴道:“出家人总不会说谎,更何况这还是明镜方丈身份的人。”

陈老太对明镜十分信任,自然也包括了明镜身边的人。

是以,这小和尚过来说陈宗辞受伤时,陈老太不疑有他。

不过眼下,陈老太没心思顾别的事情,她得见到陈宗辞的人。

陈老太立刻他调动所有人去找陈宗辞。

“老穆呢?”她问周稚京。

周稚京绷着一张脸,艰涩的说:“我不清楚。”

话音未落。

老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边有药箱吗?”

正好,周稚京的手机响起。

来电就是老穆。

陈老太已经听到动静,立刻转身,其他人迅速让开。

趴在老穆背上的不是陈宗辞又是谁。

他抬起眼,视野里,一下子涌过来很多人。然,他的目光只锁定在一个人的身上。

她站在厢房门口,并没有朝着他走过来,而她的身边站着秦执。

此时此刻,他的身上似有千万只虫子在咬,药效发作,没有外力的作用下,自身意志力很难克制住。

他垂在身侧的手,鲜血一滴滴的往下落。

露出来的白色袖子,已经染成了红色。

陈老太见着,脸都白了,但还是镇定的摆手,说:“快,快先把他弄进去。”

明镜亲自去拿药箱。

老穆背着陈宗辞进厢房,周稚京立刻站在边上,擦身而过时,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秒。

周稚京心口微微刺了一下。

他看起来脏兮兮的,脸上还有细小的血痕。

老穆把陈宗辞安置在床上。

他看起来像是从阴沟里捞出来一样,衣服脏的要命。

老穆找了把剪子,剪开陈宗辞的袖子,手腕上的口子有点深,血不断的往外涌。

陈老太见着,眉头深锁。

她转头,就看到陈老三爷走过来,她立刻过去,将人拦住,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估计是踩坑里去了。你们顾自己参观寺庙去吧,别都待在这里,弄得好像发生什么大事儿一样。反倒让其他人觉得奇怪,传出去了也不好听。”

陈老太自己也没留下来照看,只让高盈君在这里照顾,顺便也拉走了明镜方丈。

周稚京一直站在厢房门口。

陈老太旁的什么都没说,只吩咐她把事情弄清楚,

周稚京:“是。”

老太太朝着秦执看了眼,想了下,提醒道:“佛门清净地,有些事情还是慎重一点的好。你可以不信,但还是要有敬畏之心。”

秦执:“稍后,我会跟您解释整件事。”

陈老太走后,秦执也没待多久。

周稚京站在门外,听到厢房内高盈君的质问。

“这伤,你跟我说是摔的。你倒是摔一个给我看看,怎么能摔出这样的伤口!”

“陈宗辞你再这么折腾下去,老太太迟早放弃你。”

老穆:“夫人,小三爷撞到头,这会还没缓过来,您就先别教训了。”

高盈君哼了一声,到底没再多说。

只是她也没有耐心在这里待着,看陈宗辞也没什么大问题,说:“小宝那边我不放心,我瞧你也没什么大问题,你就好好在这里休息,我去帮你维护一下。”

陈宗辞一只手压在眼睛上,点了下头,并不多言。

高盈君又祝福了老穆几句,就出去了,在门口看到周稚京,她立刻板起脸,姿态十足的说:“你既然代替了赵秘书的位置,就得尽职。如果是赵秘书,今天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

周稚京垂着眼,安静的听她教训。

等她说够了,才迎合一句。

等高盈君走后,周稚京才进了厢房。

老穆已经处理好陈宗辞手腕上的伤,见她进来,主动道:“伤口划的有点深,其实最好还是去一趟医院。”

不等周稚京说话,陈宗辞先开口,“你先出去。”

他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老穆也没多问,出了厢房,顺便关上门。

周稚京走到床边,说:“秦执说你中招了。”

他笑了下,手下意识的握成拳,药效到现在也还没散,他都快要感知不到手腕上的疼痛感,“嗯,他挺敏锐。我得谢谢他帮我破局。”

“你的手机给我发了信息,我才会出现在这里。在见到秦执之前,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好在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

他移开压在眼睛上的手,望向她淡漠的脸,身上的火在这一刻,烧的更凶。

周稚京清楚看到他眼睛里的火苗,然而,等她意识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

他一把将她拽过去,摁在了床上。

周稚京想喊老穆,被他迅速捂住嘴巴,不让她发出一丝声音。

她眼睛里满是抗拒,身体不断的挣扎。

她柔软的唇,不断的在他掌心蠕动,痒腻感一寸寸的将他彻底侵蚀干净。

他整个人压下来,在她耳边说:“你知道刚才秦执把我交给了谁吗?”

周稚京哪里有心思想这些,她用力的推他踢他,希望他理智一点。

陈宗辞盯着她的眼睛,手掌纹丝不动的捂着她的嘴,她说不了话,可她的眼神那么的激烈。

他说:“你有没有跟他一起商量,让我跟盛洛卿发生关系?”

周稚京哧哧的喘气,她想回答,可陈宗辞捂着她的嘴,根本不给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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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挑衅 陈宗辞眼里的情潮越来越浓烈,明显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他一只手撑在周稚京的耳边,撑起半边的肩膀,膝盖顶着床面。寺庙的厢房,设置的都是木床,顶着膝盖挺疼。

他埋首。

耳边是周稚京急促的呼吸声,钻入他的耳朵,要扯断他最后一根理智的神经。

他倏地一笑。

周稚京当即就不动了,她只是轻轻的握住他的手腕,手指隔着纱布,轻轻摩挲。

他笑说:“不想亵渎神灵是吗?”

周稚京吞咽了口口水,她说不了话,他的手就没有打算松开过。

数秒后,他松开手,用力捏住她的脸颊,没等她说一句话,便无缝隙的堵死了她的唇。

门外依旧是静悄悄的,只有鸟叫的声音。

阳光穿过云层洒下来,老穆仰头,看到云层里,似乎真的有个观音菩萨。

屋外那么佛光炸现。

屋内却混乱不堪,像是在挑衅一切。

……

中午,寺庙内设了斋宴。

陈宗辞正常出席,由于他的衣服都脏了,明镜方丈这边给了他一套僧服。

明镜方丈的身形同他差不多。

但明镜身边没有其他休闲的衣服,只带了几套换洗的干净的僧服。

僧袍是蓝灰色的,很朴素。

出场的时候,还挺惊艳的呢。

他走到老太太身侧坐下,他的样子已经好了很多,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僧服的袖子长,将他手腕上的纱布遮盖住。

“别说,宗辞穿这一身,还挺适合的。”

说话的是陈靖康的妻子戴静苗。

老太太赞同道:“确实是挺合适。”

戴静苗说话难得被老太太认可,她笑的格外开心,说:“宗辞要是佛门弟子,那肯定是唐僧级别的,少不了要被妖精抓走。”

老太太瞥她一眼。

戴静苗立刻收敛了笑意,自知话有点说过了。

陈靖康补了一句,“宗辞跟唐僧的定力一样好,面对什么美色,都不为所动。所以,宗辞当我们陈家未来的掌权人,一定能让华瑞再创辉煌。”

老太太喝了口茶,没有理会这句话,而是看向明镜,问:“明镜师父,收不收俗家弟子?”

陈宗辞面色不改,平静的吹掉茶杯面上的茶叶,浅浅抿了一口。

明镜方丈说:“我暂时是不收的。”

“那是否能破例一次呢?我这孙子,定性不足,我想让他在你这边清修几天,养养心性。”

明镜朝着陈宗辞看了一眼。

他此刻的耳朵染着一层未褪的潮红,身上带着一股檀香味。

领口边缘的位置,有一个容易令人遐想的印子。

不等明镜方丈说话,陈宗辞玩笑的说:“奶奶,佛门清净地,你把我放在这里,是脏了这块地。”

老太太睨他一眼,说:“你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是要把你留在这里。”

在座的人,皆是被两人的话,逗笑。

当然,大多是假笑,为了让气氛轻松。

彼时。

周稚京从厢房离开,她有点受不了,想要先走。

穿过游廊,路过正殿时,她下意识的停住脚步,从外面望着坐在里面的佛像。

菩萨是普度众生的,菩萨也有一颗慈悲宽容的心。

她深吸一口气,缓慢的走过求,但她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外面,祈求原谅。

当她睁开眼,余光瞥见了站在附近的人,猛地愣了一下。

秦执出来接电话,正好看到她,站在阳光里,明明完好的一个人,却带着一种破碎感。

“怎么不进去?”

他要走过来。

周稚京下意识的后退,她是有一点心虚,她感觉自己身上还有陈宗辞的气息,怕被人闻出来。

她垂着眼,干笑道:“我怕坏了规矩,所以在外面拜拜就好了。”

“是吗。”秦执并不追问,“不去吃饭?”

“我得去把事情插清楚,要给陈老太交代的。”

她的异样太明显,秦执自然都看在眼里,“到时候我会留下来帮你说清楚。”

周稚京朝着他笑了笑,“谢谢。”

秦执这一刻,动了恻隐之心。

周稚京刚要走。

秦执叫住她,走到她跟前,认真的说:“周稚京,我建议你尽快离开华瑞。”

……

出了寺庙。

周稚京坐在台阶上发呆,等情绪彻底平复,她才回去,准备要查一下整件事。

寺庙内安装了摄像头,有专门的安保室。

周稚京去的时候,老穆已经在里面调监控来看。

监控里陈宗辞的那碗茶,是明镜方丈那边递给他的,是供奉过菩萨。

故意留给他的。

老穆说:“我刚去问过了,那几个茶水是明镜方丈亲自弄的。但这药怎么都不可能是明镜方丈下的,我再去看看监控,多看几遍应该能抓到人。”

周稚京点了点头,正想说点什么,盛洛卿突然出现。

“不会是明镜的。”

两人齐齐的转头。

看她的神情,应该是知道点什么。

三人换了个地方说话,盛洛卿这几天一直是跟着明镜方丈,也提前三天跟着他来到庙宇内。

她心不静,想从佛经中寻找答案。

她每次跟明镜聊完,听他讲他四方游历的一些故事,心里就会释怀几分,就想多留一阵。

她发现明镜身边的小和尚有问题时,已经来不及阻止。

前一天晚上,她有听到这个小和尚讲电话,听着是有点奇怪的。

但当时她没有想太多。

毕竟是明镜身边的小助手,听明镜说跟他挺久,所以不会往坏处想。

等到事情发生后,她再联想他说的那些话,就明白了。

周稚京听她说完,沉吟数秒后,主动问了老穆,“你是在哪儿找到陈总的?”

老穆:“盛二小姐找到我,带我过去的。我们到的时候,他掉进了,还没完全修缮好的一个坑里。”

陈宗辞手腕上的伤口,就是用一片破瓦片反复划伤的。

盛洛卿注意到周稚京的目光,跟着说:“我发现问题后,就去找人。正好跟秦执碰上,他就把人交给了我。当时陈宗辞的样子,确实不能在人前出现。”

周稚京点点头,随后吩咐老穆先去盯着那小和尚,暂时不打草惊蛇。

午餐过后,大部分人都走了。

明镜还是收了陈宗辞做俗家弟子,陈靖康顺势把陈宗瀚也一并塞进来,也让他养养心性。

周稚京处理完一些善后的事儿,回到正殿这边,就看到陈宗辞跪在殿内的蒲团上,像是在接受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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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连击 周稚京站在殿外。

看着陈宗辞接受明镜师傅的三皈五戒的仪式。

陈宗辞的正前方就是佛像,佛祖面带微笑,低眸俯视众生。

他腰背挺直,微低着头,看似虔诚。

僧服掩盖住了他的本性。

明镜说着三皈五戒。

三皈依,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五戒:不杀生,不盗窃,不淫邪,不妄语,不饮酒。

明镜说的每一句话都落到她的耳朵里,心口像是被什么缠住,明镜每说一句,就会被勒紧一寸。脑子里不免浮现出不久之前,陈宗辞拉着她沉沦的样子。

她整个人如履冰窖,视线从陈宗辞身上收回,转身走开了。

周稚京转身的那一刻,陈宗辞稍稍往后偏了下头,正好扫到她离开的身影。

正好明镜说完。

陈老太适时开口,“明镜师傅的话,你要谨记于心。接下来的一年,不论你在什么地方,都必须遵守清规戒律。好好跟着明镜修行。”

“还有你,宗瀚。”

陈宗瀚完全就是个陪跑的,他心中埋怨,可面上还是表现出虔诚,说:“一定的,三哥怎么样我就怎么样,我随三哥。”

陈宗辞起身时,压到衣服带子,一拉扯,衣带就松了。

他垂着眼,把带子重新系上,不咸不淡的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随你爸。”

陈老太咳了一声,又问一遍,“宗辞?”

陈宗辞把衣服整理板正,正正经经的朝着老太太笑了笑,说:“菩萨盯着呢,我不想守也得守。”

陈老太斜了他一眼,单独跟明镜说话去了。

陈老太此举的用意,也是想彻底洗清陈宗辞的名声。

索性把婚事延后。

等他名声修正了,自然也能有好的姻缘。

凡事都急不得,即便她自己时间有限,也不能着急。

等陈宗辞他们出了正殿,陈老太才对明镜说出心里话,说:“宗辞身边孽债太多,那些孽债,只有他自己能够了断。就他现在的性子,我要是插手进去,只会适得其反。但我也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把他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思来想去,唯有把他交给你,我还能放心一些。”

“希望他能在佛祖的教诲之下,修正自己的心。”

明镜是从小长在青灯古佛之下,清规戒律是印刻在他骨子里的。

他虽游历过很多地方,但从未真正的入过凡尘俗世。

他的世界干净的虔诚不染,心思纯正,只有修行。

就因为这样,老太太才特别的信任他。

明镜垂着眼,安静的听完老太太的话。

他此刻是有些心事的,喉结滚动,缓慢开口,“小巴是我没有管教好,还望您给他一个机会。”

小巴就是他身边那个小和尚。

陈老太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说:“我相信你。”

……

陈宗辞需要去山下的诊所,再仔细清理一下手腕上的伤口。

周稚京原本是要跟着他一块去的,两人出了寺庙,老穆便追上来,说:“周秘书,老太太叫你过去,我陪着小三爷下山。”

“好。”

周稚京暗自松口气。

两人站的近,陈宗辞甚至听到她松口气的声音。

陈老太发话,陈宗辞自然也不能说什么。

他自顾往下走,并不理会他们。

老穆立刻跟上去。

周稚京回头看了他一眼,便进去找老太太。

老太太在荷塘边的凉亭里,正在跟盛洛卿说话。

周稚京站在不远的位置等着。

约莫十分钟后,盛洛卿从凉亭下来,周稚京才过去。

陈老太将盛洛卿喝过的茶杯放到一侧,拿了个新的,倒上茶,“坐吧。”

周稚京坐下,老太太便将茶杯放在她的跟前。

周稚京:“是我失职,做事不够谨慎细致,才发生这种事。”

“作为宗辞的总秘,你确实失职。不单单是这次,你上任的这一周,公司内流言纷纷,我看你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工作上,也没有给宗辞减轻负担。我听说,他连续一周都没回老宅。”

老太太只是平淡的阐述,语气没什么起伏,更没有丝毫责怪。

可老太太自带的威势,也足够震慑人,给人压力。

周稚京说:“我自知没有能力胜任这个职位,陈总也只是让我暂代。我没想过要坐实这个位置。”

她垂着眼,想了下,继续道:“其实在这之前,我跟陈总提过辞职。”

陈老太眉梢一挑,余光看过去。

其实在老太太眼里,周稚京这姑娘还是挺有意思的,很有自己的想法,有野心,但脑子很清醒。

老太太看的出来,她不会忠诚于任何一个人,只会忠诚于她自己。

所以,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具有一定的挑战性。

要么将她压制的死死,要不然,就容易反噬。

从之前的种种事件来看,老太太并不担心周稚京坐总秘这个位置,陈宗辞能把她托到这个位置上来,就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和目的。

周稚京感觉到老太太的目光,暗自吸口气,转头对上她的目光,手指收紧,指甲掐住指关节,正欲说话的时候,老太太的手机响起。

是老穆的来电。

她抬手示意她等一会,周稚京自觉闭嘴,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老穆。”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老太太的面色一凌,“好,我知道了。”

正好同一时间,周稚京的手机响了一下,是短信提示音。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是上次那个陌生号码,【想救出你妈妈,就看你接下来怎么配合了。】

周稚京忍不住回了一句,【什么意思?】

但信息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这时,陈老太开口,“榕城那边的警方把宗辞带走了,说他涉嫌一桩谋杀案。”

“什么?”

周稚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陈老太没跟她说太多,立刻联络了律师,并打电话给助理,务必要将这件事给瞒住。

陈宗辞暂时被拘留在海荆市公安大队。

周稚京接到了榕城警方电话时,正坐在老太太的车上。

两人正往回赶。

警方传唤她去问话。

到了警局,周稚京很明显的被保护了起来,榕城那边过来的警察,将她带进专门的会议室。

“你不需要害怕,只要实话实说就可以。”

说着,警方拿出手机,给她播放了一段视频,“这是你拍的视频,对吗?”

周稚京下意识的攥紧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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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查一查 h陈老太坐在办公室内等消息。

然而,无论律师怎么协调,他们都暂时见不到陈宗辞。

案子是榕城那边在办,海荆市的警方只是从旁协助,并没有决定权,也不好通融。

明早榕城的警察就会带着陈宗辞回到榕城。

这案子不但可能涉及到人命,还有枪械问题。

局长亲自来了一趟,跟陈老太简单讲述了一下案件。

陈老太也不为难人,“行,我明白了。麻烦谢局跑这一趟,我也是关心则乱。那我先回去。”

行至门口。

局长再度开口,“其实这案子一开始是失踪案。据说,前几日他们那边收到了一条匿名信息,有人发了一段关键视频,所以才锁定了目标。”

陈老太眯了眼,沉吟数秒后,问:“刚他们传唤了周稚京,她能走了吗?”

局长摇了下头。

陈老太了然的点头。

回去的路上,陈老太让管家邀请陈秉钧夫妇来家里一趟。

等她到了老宅,陈秉钧带着周茜也正好到老宅门口。

正好是晚饭时间。

老太太下车,不动声色的与他们寒暄了两句,便带着他们进去。

管家已经准备好了餐点。

周茜和陈秉钧都有些心惊胆战,来的路上,周茜给周稚京打了一个电话,听着不像是有事儿,但老太太突然找他们吃饭,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陈秉钧猜测是老太太不满周稚京代替赵秘书的事儿,并猜测周稚京可能是做了什么才得以上位。

周茜不认同他的说法,两人为此差点吵起来。

一直到老宅,两人才停止争吵。

下车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

等见到老太太,又默契的站在一起。

到了餐厅,老太太客气的请他们坐下,“抱歉,这样贸贸然请你们过来吃饭,但情况紧迫,我也是为了我的孙子,还请你们体谅。”

陈秉钧恭敬的说:“哪里哪里,只要我们能帮得上忙,您只要说一句,我们必然肝脑涂地。”

到这一分钟,老太太也不着急,“先吃饭,吃完了我们再说。”

可当下的情况,又有谁能安然的吃得下东西。

即便满桌的佳肴,也是食之无味。

周茜说:“您还是直接说吧。是不是京京的事儿?”

管家把药送上来,“您先把药吃了。”

老太太此刻面上虽镇定,可脸色并不太好。

她吃完药,顺嘴问了周茜的情况,“你的身体还好吧?”

周茜:“医生让在家里静养,不让操心。秉钧体贴,什么事儿都自己担着,我也就没什么要操心的。我自己也没孩子,最操心的就是京京这个侄女了。她如今又成了小三爷的总秘,就更让我担忧,就怕她做的不好,拖了后腿。”

老太太不露声色,安静的听完她的话,低低的咳嗽了两声,说:“确实出了点事。京京现在作为证人,被警方保护起来,人在公安大队。”

此话一出。

周茜和陈秉钧表情一僵,根本没有预料到是这个情况。

作为证人?什么证人?

老太太将目光落在周茜的脸上,敏锐的捕捉到她眼里闪过的惊慌,她拿纸巾擦了下嘴,说:“是我管教无方,但我不相信我的孙子会做出那么出格的事儿。我们这边短时间内应该是没办法跟她见面,所以我想由你们去跟她聊一聊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还有她的目的。”

老太太也不说太多。

讲完,就让管家送他们离开了。

陈秉钧还是一头雾水,但他知道老太太的那番话应该是说给周茜听的。

陈秉钧心里有股火,他怕事情影响到自己的事业,但又为了周茜的身体着想,不好发脾气,就只能忍着。

周茜说:“你好好开车,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你。”

陈秉钧到底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的好侄女!当初就不该让你带她回来!”

周茜闭了闭眼,懒得说话。

……

第二天清晨。

陈宗辞就被带去了榕城。

原本压着的消息,不胫而走,只半天时间,就全城皆知。

而且,那段视频被流到了网上,且冲上了热搜。

华瑞高层开了紧急会议,正好这两天陈老三爷也在这边,便一起参与了会议。

事情较为严重,几个退居幕后的老大都出现。

包括陈老太,也是亲自来了一趟公司。

热搜撤的很快,但各种带华瑞的词条反复上去。

会议有人提出,让陈老太先更换继承人,且出面告诉大众,一切以榕城警方调查结果为准。

华瑞在大众面前的形象一直是正面的,所以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去平息舆论。否则的话,免不了要被非议,到时候群情激奋,相关部门介入,他们手里很多工程就会被限制。

一直到会议结束,陈老太都没有发表意见。

等其他人都出去,陈老三爷在她身侧坐下来,说:“来的时候,我听到了一点小道消息,不知真假。他这是被身边的人害了?因为一个女人?”

陈老太揉了揉眉心,“我到现在都还没见到他人,一切都只是表面,所有消息,听过就算了。难道还当真事听吗?”

陈老三爷拍拍她的肩膀,“不管怎样,事已至此。我认为公关部给的方案是最好的,由你亲自出面说那些话,一方面为了公司,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陈宗辞。这种时候,如果强压消息,只会适得其反,倒不如做个大义灭亲的样子。”

“你不是相信宗辞不会做这种事吗?那就交给警察,等警察给出结果。只有让大众信服,他才能够再有当继承人的机会。但现在,如果你继续坚持下去,不但对华瑞造成严重影响,对他本人,对你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事。”

“大嫂,你一向精明又公正。这种时候,也不该偏私啊。你这样,让其他人看了怎么想?你对宗辞太纵容了。之前他做的那些伤害自家人的事儿,你也护着。”

陈老太淡淡的说:“知道了。

陈老三爷:“另外,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查查他跟那个姓周的助理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何至于搞到这个地步。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你想让他当这个继承人,恐怕也不能服众了,我也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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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保护 梓同一天,周稚京也跟着榕城警方去了榕城。

在警局,她见到了之前照顾董美珍的看护阿姨。

周稚京心里惊了下,没想到警方已经深入查到这个地步了。

看来也是查到她母亲这里了。

看护阿姨看到她,眼里是茫然和紧张,想跟她说点什么,又不太敢。

毕竟都是普通人,这辈子都没进过警察局。

更何况是带回来问话。

看护阿姨到底没有跟她说话,老老实实跟着警察出去了,不多嘴,坚决不惹事。

周稚京跟着警察进了审讯室。

警方对她的态度很温和,给她泡了一杯茶,“不用紧张,你敢于走出第一步,已经很勇敢。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我们榕城的警方跟海荆市那边都是一个态度,坚决扫除恶势力。”

眼前是个有点年纪的老警察,眉眼带着笑,看着很有亲和力。

他把茶杯放在她手边,拍拍她的肩膀,沉稳有力,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周稚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说过一句话,事情来的太突然,她并没有准备,脑子都是发白的。

警察一直在安抚她,就好像把她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一样。

老警察拉开椅子坐下来,先打开保温杯,喝了口茶,也没有紧着追问,只是耐心的等着她。

周稚京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她成了关键所在,甚至还成了受害者的身份。

她垂眼看着杯子里的茶叶,在脑子里重新整理近来发生的所有事儿。

赵秘书离开,她在这个时候上位,陈宗辞的风评为此受损。

在暨岱山,如果没有秦执从中阻止,那么她跟陈宗辞荒唐的场面,就会被所有人撞破。

当时的那种环境,要是真被老太太撞见,恐怕会把她给气死。

一旦老太太被刺激的倒下,陈宗辞再被警察带走。

那么他一定会被踩死。

而这种时候,她要是再站出去控诉他,那么陈宗辞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再无翻身的可能性。

正好,她也可以彻底配合。

显然背后在操控这件事的人,知道她在涧村跟宋枭说的那番话。

在涧村,留后手,对方觉夏下手。

从而让她跟陈宗辞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恶化,从而加速她想要逃离的心思。

现在把刀子直接送到她的手上,这至关重要的一步,她可以直戳陈宗辞的心脏。

周稚京捏住纸杯,滚烫的温度,烫的她掌心刺痛。

老民警一直在注意周稚京的神情,又让身边的年轻小警员出去买点小零食进来。

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周稚京。

她抬起头,迎上的仍是老民警含笑的目光,说:“我让他去给你买点小零食,你想吃什么?蛋糕要吗?”

周稚京正欲开口。

小警员又进来,附身在老民警耳边说了几句,老民警面色一沉,但还是很镇定。

起身对周稚京说:“找到尸体了。”

周稚京眼里闪过一丝震惊,紧抿住唇,喉咙发紧到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人死了?

她记得老穆处理了伤口,好像说是没有生命危险,怎么可能死了?

当然,她只知道那天晚上人还活着,之后陈宗辞把人弄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她一无所知。

这人要是死了,事情就真的搞大了。

她若是表现出自己并未受害者,那么她就成了帮凶。

作为举报人和证人,周稚京被保护起来。

榕城的警方在警局附近的旅馆,给她开了个房间。

专门安排了一个年轻警察跟着她,保护她的安全,也不让任何人来干扰她。

现在网上舆论闹成这样,盯着这件事的人更多,警察这边办事就更加的谨慎。

因为找到尸体,负责这个案件的民警都去了现场,老民警就让小警员先带她去旅馆休息。

小警员还给她买了一袋零食,里面放着一盒那种很老式的奶油蛋糕。

小警员跟她待在一起说话,会脸红,耳朵都红红的。嘴上是安抚她的话。

“他是怎么对待你的,你就跟我师父说,我师父很牛逼的。而且现在这个事情,网上发酵的厉害,不管陈家有多大的权势,他犯法就得接受制裁,逃不掉的。”

虽然眼前这个警察年轻,但周稚京也不敢冒然说什么。

小警员又说:“你妈妈的下落,我们已经跟海荆市那边的警方联合一起在找了,你不用担心。”

小警员一边说,一边朝着她看了眼。

不过警方在背调周稚京的资料时,发现一些小问题。

周稚京安静的坐着,余光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小警员在观察她。

周稚京没有化妆,脸色又过于苍白,整个人就带着一种病态。谁看了都要心软的程度。

小警员说:“你休息吧,我在外面守着,有事你跟我说就行了。”

“谢谢。”

小警员出去,周稚京紧绷着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明明温度回暖,可她手脚都冰冰凉的,心里慌乱的难受。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当初揣着十万块钱,去到董美珍工作的城市,站在那富丽堂皇的娱乐城门口。

她也很害怕,心里慌乱的不行。

但最后,也是义无反顾的抱着布包进去。

……

陈宗辞被扣留在审讯室,由两名警员盯着。

不管他们问什么,他只说一句,律师来之前,没什么好说。

陈老太安排过来的律师他没见,一直等到宋修诚带着律师过来。

只是现在案件升级,从失踪案成了谋杀案。

人是很难保释出去。

但律师可以跟陈宗辞见面。

老太太还没出面,只让人压着网络上的节奏,并让人把网络上那些带节奏的,胡说八道的账号都记录下来。

足足三天,不管是对于网上的舆论,还是公司里的那些非议,老太太没有做出丝毫回应。

林娴静在这三天里,跑来四五次,想商量个解决办法。

老太太心事重,导致身体状况下滑严重,但还是坚持每天会见一见,专程上门来见她的那些股东。

她咳嗽两声,喝了口参茶,说:“我怎么听说,你在北城找律师,给自己弄了个遗嘱。”

林娴静顿了一秒,一时都反应不过来,明明现在在说陈宗辞的事情。

林娴静:“是。我这不是没有孩子,有些人总盯着我,索性我就先把遗嘱立上。”

“我又听说,遗嘱上有宗辞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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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众矢之的 6有些事情不会空穴来风,更何况,还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

事情单独拿出来说没什么,但放在现在突然提起,林娴静自然就会多想,并且会跟陈宗辞现在的情况联系起来。

林娴静:“您现在提这个,是不是怀疑林家因为这事儿,有意针对宗辞?”

陈老太不动声色,“我没有这样说,我只是听到风声,随便问问。”

“这里就我们两个,您有什么疑虑就直接跟我说,除非您连我都不再相信。”

林娴静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以此来显示自己的立场。

陈老太微叹口气,说:“老穆也被当成是嫌疑人扣在警局,我叫过去的律师,每一个能见到宗辞。周稚京也被警方看着,我接触不到,就了解不到情况。这件事无非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有人背后搞事,想至宗辞于死地;要么就是周稚京这个人有问题,视频是她拍的,角度看来宗辞是在保护她,结果现在她却反咬一口。总归不会有无缘无故的仇恨。”

她不免想,这是不是跟陈宗辞前面二十年有关。

当初找到他后,陈老太原本想去感谢养育他的人。

但陈宗辞只表示养育他的人已经不在了,而陈启民的姐姐不是什么好人,他也不想让她得到一点好处,所以他决定要让陈最这个身份死掉,与过往彻底斩断。

是以,到现在为止,陈启民的姐姐也不知道陈最变成了陈宗辞。

榕城那些知道陈最的人,都以为他死了。与他有关的一切,都销毁在了那场火灾里,包括陈只。

既如此,陈老太也就没派人去打听调查。

后来,陈宗辞得厌食症,情绪不好,她让人暗地里去简单查了一些,也没查出有什么大事件。

都说陈启民是个好人,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加班加点的工作,在路上出了意外。

厂里知道他的人,都感叹好人不长命,觉得他可怜。

为之拼命的孩子,也不是他亲生孩子。

除了陈宗辞之外,好像是还有一个女孩,但据说是失踪了,被人拐走了。

陈宗辞没主动跟她说过以前的事儿,她也就不问。

大概是愧疚心作祟,陈老太心里也希望抹掉他在外面那些年的痕迹。

林娴静:“我看现在网络上有人爆料,说是宗辞不顾意愿,用权势的力量强占就周稚京。您别说,这么一联想,还真是有可能。”

陈老太眯了眼,“但只凭借她自己,也做不了那么多事。”

“只是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最重要的是,得解决眼下的困境。我听说,警方那边还找到尸体了。”

陈老太眉心一紧,胸口那种闷痛感再次袭来,甚至感觉有点天旋地转。

幸好林娴静观察细心,立刻就叫了管家进来。

老太太还是没提起这口气,倒了下去。

老太太这一倒,还没回港城的陈老三爷,就暂时接受陈宗辞的事儿,且代替陈老太做了回应。

嘴上说着一切听榕城警方那边的调查结果为准,但其余的话,多多少少有点阴阳陈宗辞辜负老太太的期望。

公司里,撤掉了陈宗辞所有职务,包括他手头上的那些项目,也全部移交出去,位置由陈靖康暂代。

现在的情况,公司需要一个能镇住场面的人担着。

小辈肯定是不行,陈靖诚去照顾老太太了,婉拒了暂代的任务。

陈靖康就自然坐上了这个位置。

……

周稚京在被警方看管了三天之后,周茜亲自过来接她,换了一家好一点的酒店。

她能这样顺利把人带出来,肯定是用了点关系。

周茜帮她放了热水,让她先去洗个热水澡,人放松一下。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你作为受害者,不是非要去做这个证人不可。我给你弄了一张精神鉴定的报告,到时候交给警方,这事儿咱们就不管了。华瑞那边,也不用去了,先去北城。”

周茜坐在浴缸边上,替她按压脑袋,帮她放松。

周稚京闭着眼,心还悬着,很不舒服。

周茜扶平她皱起来的眉头,说:“不要再多想了,现在也算是一个好机会。你去北城,林文骞会护好你的。你妈妈那边你也别担心,现在警察都在找,肯定会找到的。”

周稚京睁开眼,对上周茜的目光。

不等周稚京开口,周茜便道:“我相信老太太不会让他有事,有很多人都在帮他,如果他是清白的,警察也会查出真相。你觉得你自己能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但我肯定得做点什么。你也说了,老太太一定会救他,这件事本身他也是受害者,是有人要踩死他。但你觉得他会让那些人踩吗?我现在什么都不说,那万一他翻身,你觉得他会放过我吗?现在整件事里头,背后的主谋没有出现,可我却是摆在明面上指控他的人。别人会以为我跟那些人是串通好的。”

周稚京坐起来,热气让她的脸色红润了很多,看起来没有在警局那么糟糕。

“那个人死的很蹊跷。他应该么可能死的,但他死了,这后面一定有问题。这一次,我要是不做声,陈宗辞一旦翻身,我逃不掉。你也别太指望林文骞,我与他非亲非故,他不会毁了名声,来维护我。我也不想依靠他的保护。还有你自己,你想过落井下石的后果吗?陈老太那么爱护这个孙子,当初她以为我陷害陈宗辞,她那样戏耍我一番,已经算是仁慈。”

“她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所谓的善,真的善吗?公平是她说的公平是公平,我们说的不算。”

周茜闭了闭眼,得罪权贵的下场,她当然清楚。

但现在网络舆论那么厉害,她觉得也许可以搏一搏。

“他不顾你的意愿强占你,本来就不对。你可以趁着网络来扩大这个点。”

周稚京:“不行。网络发达,很多事情遮盖不了。如果我以前的事情都被挖出来,键盘侠就未必觉得我是受害者。大众本就对女人更苛刻,到时候我才会成为众矢之的。我也不想在大众面前扒光自己。”

周茜肩膀垂下,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外面门铃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周茜出去开门。

周稚京走到房门口,就听到周茜喊了声秦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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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你几时知道的? 周稚京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听到周茜准备赶人,她也顾不上什么,走出去将人叫住,“姑姑,你先让人进来,我有话跟他聊。”

在周茜眼里,秦执就等于是陈家人,两家结亲,既等于是一家。

谁知道他来这一趟是什么用意。

她现在只想周稚京能够远离这些是是非非,离开海荆市,去国外生活。她就不相信,世界那么大,换个身份,在国外重新开始,他还能找到。

就算这一次他真的成功全身而退,那么等他成功上位,成为华瑞掌权人,迎娶门当户对的女人,还会记得周稚京这个人吗?

即便他还记着,那他的另一半会允许他继续这样胡作非为?会由着自己的老公,花费时间金钱去找另一个女人?

周茜想了下,对秦执说:“你稍等我一下。”

说完,就直接关上了房门,问:“你要跟他聊什么?你先跟我说说你的想法。”

周稚京:“我还没有想法,我觉得秦执应该知道点什么,想先问问他。我被警方看着这几天,手机看不了,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也不可能随便做决定。对了,我的哮喘药都吃完了,姑姑你现在没事去帮我买点回来吧。”

周茜知道周稚京主意大,想什么是什么,谁也左右不了她的想法。

可每一次,她由着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结果都不尽如人意。是以,这一次,周茜不想再由着她。

“京京,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些年,我不管你,由着你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闯了多少祸?惹了多少麻烦?”

周稚京沉默。

周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开始你就按照我给你安排的路去走,也许现在你已经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你没发现吗?你总是喜欢去追求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为此你挖空心思,甚至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你的野心和贪心,才把你推到今天这个地步。每次出现问题,你认为都是对方的错,那你自己呢?就一点错都没有吗?一路过来,我劝过你多少次?你一次都不听,但凡你肯听一次,日子都要比现在好过。”

周茜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为此心口就有些发疼,她身子晃了晃,一只手迅速扶住沙发。她深吸一口气,克制自己的情绪,这种时候她肯定不能倒下。

“我不明白,你说你不喜欢古筝,不想接手我的事业。那你就真的喜欢你的事业吗?其实也不见得吧,这世上有几个人是喜欢自己的工作的?大家不都是为了生活?更何况,在我的古筝店,你是管理着,是老板。总比你在公司里作死做活,还要看老板的脸色好的多吧?”

“就算从长远来看,当下的环境,大部分家长对自己的孩子都倾注了心血,愿意花钱培养。我这几年的营业额,你去看一看,每一年增长多少。你有本事,有野心,可以把它做成国内最好的培训机构,也够你赚的盆满钵满,一辈子无忧。”

“但凡你听话一点,不那么任意妄为。结果会是今天这样吗?”

周稚京这会脸上没什么表情,这让周茜无法平静,她上前一步,用力扯了她一下,说:“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你但凡能听话一点!”

周稚京余光看向她,冷淡的打断,“姑姑,你过好自己的人生不好吗?为了能有今天的生活,你那么的努力,别为了我,而搅乱了你的美好人生。我很感谢这些年你照顾我,帮助我,甚至还想把自己的事业交给我。但我真的不需要,我不想欠你任何东西。”

“我的人生是好是坏,那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必为我操心。”

周茜见她这样油盐不进,强压下心里的怒火,说:“好,好。你不听我的没关系,那你听不听你妈的话呢?你要不要问一问你妈妈对你是什么样的期望。你再想一想她当初把你交给我,是为了什么。”

周稚京看着她通红的双眸,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很快就别开头,语气冷淡了几分,说:“不要提我妈。”

周茜也不在跟她废话,说:“她为你付出那么多,想让你过上好日子,你现在这样,是辜负她的期待,枉费她的付出。你再一意孤行下去,不但害你自己,也会害了你妈妈。趁着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你先走,稍后我一定会把你妈妈送过来。”

她深吸一口气,拿了茶几上的手机,沉声道:“我出去给你买药,顺便跟秦执说一声。你现在好好睡一觉,不必再费心费神的去想些有的没的,安安心心听我的。就算到时候陈宗辞还不放过你,我会给你挡着,坏人我来做。你就跟你妈一块在国外,好好生活。”

周茜这不是商量的语气。

周稚京沉默着,一直到周茜走到门口,“既然当初选择不要我,到了今时今日,你也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你虽没有养我,但也没欠我什么。而且,在我心里,我的母亲只有一个,那就是董美珍。”

周茜脚步一顿,整个人僵住,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攥住,脑子里轰的一声,思绪被炸的七零八落。身上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住。

周稚京原本想把这件事永远的烂在肚子里。

董美珍出车祸的第二天,周稚京在她包里发现了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张薄薄的纸,还有一张银行卡。里面是董美珍所有的积蓄,纸上写着寥寥几字。

【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不在,你不必难过,因为我并非你的亲生母亲,我很抱歉没有照顾好你。你以后好好跟周茜相处,她才是你的亲生母亲,她会给你更好的未来。】

她看完以后,就把纸给烧了。

自那以后,她看着周茜对她好,关心她,心里就说不出的滋味。

曾经,她满怀感激,知道真相之后,只觉得挺好笑。

所以,每当跟她一块出门,遇到有人说她俩长得像,错认她们是母女的时候,周稚京心里都是反感的,她必然第一时间否认。然后再听着周茜介绍她的身份。

周茜慢慢的转过身,一张脸毫无血色,颤着声音,“你几时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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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赌一把 这一刻的周稚京,前所未有的平静,原来说出来也就这样,她已经过了最难受的时候,那时候每天跟周茜说话,她脑子里总是会冒出来一些言语。

想要在众人前面质问她;想要在她温柔的说自己没有孩子,把她当成自己孩子时,无情的戳穿她;更想在她跟陈秉钧温情互动时,叫她一声妈妈,让她下不来台。

那以后,她对金钱的渴望几乎达到了顶峰,是以后来去澳城赌场时,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她祈求着幸运之神降临,让她一夜暴富。

可惜,幸运之神没来,命都差点丢掉。

她跑回九州,犹豫了两天,才去找周茜坦白。

她嘴上认错,可看着周茜发愁的样子,她突然觉得挺痛快的。

就是要让她发愁,让她日子过的不舒服。

再往后,她想要跨阶级,想要越过周茜的欲望更加的强烈,她要让自己的人生变得特别的好,她要让董美珍过上最舒适的生活,她要让周茜知道,她自己错失的是什么。

她才不要接手她的事业,她讨厌古筝,讨厌至极,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要碰。

她对周茜的憎恨和埋怨,一直到周茜心梗,突然有点释怀了。

她突然觉得她也很可怜,好不容易争取到了优渥的生活,如今被她搅合,为了她气的心梗,差一点死掉。

挺不值得的。

作为女儿,她也没有尽到女儿的责任,又何必要去执着母亲是否尽心?她把她生出来,让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是给了她最大的恩赐。

她想,也许那时候,周茜把她交给周正涛夫妇,是因为周正涛他们的生活更好。

起码,那十三年,她过的很好。

董美珍也对她很好很好,她已经有一个很爱她的妈妈,为她付出一切的妈妈,没有必要再去执着其他人。

周稚京吐出一口气,淡然的说:“我什么时候知道的不重要。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破坏你现在的生活,我妈以前就跟我说过,你能有今天这样的日子,吃了不少苦。得来不易的幸福,不必为了我,而打乱自己的人生。”

“再者,陈秉钧是陈家的人,要么老太太的势力彻底的被摧毁,否则的话,他往后在华瑞也难做人。出国很容易,但要在国外生存,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如今我也明白,犯了错,伤害了人,逃跑没有用,只有把问题解决,做人才能坦坦荡荡,往后遇到谁,都没必要唯唯诺诺。连反抗都显得没有底气。”

然而,此刻的周茜,听不进这些话。

她脸色煞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手脚冰凉,整个人发颤。她有些不知所措,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稚京见她如此,便主动过去,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周茜不错眼的看着她,看着她异常平静的样子,心跟针扎一样,疼的不行。

眼泪簌簌往下落,下意识的用力握住她的手,“京……”

“你先歇会,我去跟秦执聊几句。”周稚京给周茜喂了药,进去换了身衣服,就先出去了。

这个当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周茜交流。

一切没有戳穿的时候,还能维持表象。一旦戳穿,连待在一起都变得十分不自在。

秦执:“我在这边开了房间,过去聊?”

周稚京点头。

秦执见她脸色不是太好,关切的问了一句,“身体不舒服?”

她摇摇头,直入主题,“陈家那边什么情况了?”

秦执简单说了一下。

老太太病倒,陈靖诚心思全在老太太身上,对公司的事情不过问。而陈靖康趁此暂时掌权,不过陈老三爷表示要等警方这边出了结果,所以在海荆市坐镇。

至于网上舆论,热度还是很高,虽然有其他明星的八卦出了一个又一个,但陈宗辞的这件事很难被盖过去。

周稚京借秦执的手机上网看了看,她的手机被警方那边留着,作为了证据。

她看到很多言论,微博上有一篇转载特别多的长文,像是知情者爆料。

周稚京仔细看完之后,觉得这人怕不是在写小说。

夸张中带了一点真实性。

网上的看客,当然不会追究真假。

再者,有权有势的富二代欺负人的新闻不少,这篇文章的真实性也就没人质疑。

很多时候,现实比小说更离谱。

小说偶尔还讲究一个逻辑,现实生活中,很多狗血的事情,令人难以置信。

就这些给陈宗辞摸黑的东西,一点都没删。

“陈家那边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压舆论的意思。明镜师傅那边有下文吗?那个小巴和尚有没有供出幕后的人?”

“那人既然要做,肯定不会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周稚京把之前给她发信息的那个手机号码报给了秦执,“你看看能不能查一下这个号码背后的人。不过看陈家现在的形势,大概率陈靖康是幕后了,说不定,里面还有林家的人。”

秦执把手机号码记下,余光观察她的神色,问:“你什么打算?”

周稚京舔了舔唇,看向他,认真的问:“你是站在哪一边的?陈靖善有没有参与其中?”

“陈靖善近期应该没有参与任何,他大多时间在陪秦璇。而且,他结婚那天的事儿,他给人背锅的。”

周稚京:“你还没回答我,你的立场。”

秦执低低一笑,“我不会轻易去站立场。”

“我觉得你可以选择陈宗辞。如果你愿意,你明天陪我一块去警局,叫一两个你熟悉的记者。”

四目相对。

周稚京朝着他笑了下,问:“敢不敢赌一把?就赌陈宗辞会赢。”

“彩头呢?”

周稚京认真的考虑,说:“我帮你牵线一个大人物,绝对不让你吃亏。”

……

翌日清晨。

周稚京跟秦执出现在警局门口,下车的时候,秦执将周稚京拦在怀中,举止亲密,像一对情侣。

有记者跑上来问问题,先是问周稚京关于网络上那些说陈宗辞强占她,又用她妈妈威胁她的言论。

周稚京没有回答。

记者注意到秦执搭在周稚京肩膀的手,眉梢一挑,问:“秦总,你们这是……什么关系啊?”

秦执慎重道:“因为身份关系,之前一直没有公开。其实京京是我女朋友,我们在一起有大半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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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坦白从宽 嫍接待周稚京还是之前那位老警员,仍是一杯茶,还附赠了一块之前给她买的奶油蛋糕。

周稚京其实对警察的信任感很低。

当初,在董美珍那件事上,她也不是没有求助过。

只是求助的结果,并不如意。那会,她也看清楚了,权势和金钱有多重要。

在那醉纸迷金的世界里,像她这样的人,就是个玩物。

人性的丑恶,男人的肮脏恶心,她也是见识的明明白白。

有多少人,白天披着一张人皮,到了晚上就暴露本性。

她带过去的十万,连在里面消费都不够格,别说是要将董美珍救出来。

连她自己都差一点搭进去。

后来,她给那个男人打了电话,泄露了所有跟陈最有关的信息,只要是她知道,她就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对方,前提是要对方四百万。

四百万,对当她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一样的存在。

她其实没有抱太大希望,但对方答应了。

仔细说起来,这也算是陈最救了她妈妈。

没有陈最,她也走不到今天,她妈妈可能还要受很多罪。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老民警,说:“视频是我拍的,但不是我发的。我当时拍视频,是因为那个地方没有摄像头,我想留证据,等警察出现可以作为证据。只是角度不对,这个视频就显得有争议,看着像是陈总开枪伤人。”

“但这是当时,对方想要陷害陈总,而且当时他并没有死。是陈总身边的老穆给他做了紧急处理,他当时还企图想要我跟他联合起来坑害陈总,只是我没有答应。”

老民警深深看了她一眼,“继续。”

“这之后,我就不知道了,老穆应该知道内情。”

老民警表情不变,拿起手边的保温杯,慢吞吞的拧开,战术性的喝了一口。

周稚京继续道:“我之前一直不说,是因为我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另外,我也想看一看,事情还能演变成什么样子。现在看来,确实很离谱。网络上那些奇怪的言论,我都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

“所以,你的意思你跟陈宗辞是一起的。”

啪嗒一声,老民警将保温杯放下。

至此,审讯室内的气氛开始转变。

周稚京来之前,就预料了自己这样说会有怎样的结果。

她可能会跟老穆一样。

她之前一直不表态,让她的信誉度降低了不少;再者,他们在调查她背景时,发现一些出入的地方。

早就已经对她产生了怀疑,她被警方保护的那几天,他们也在仔细的观察她。

老民警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凝眸看着她。

那种威慑力,根本不需要做太多表情,就足以震慑心理素质不够好的人,当场崩溃。

周稚京镇定的说:“我知道的就那么多,我相信警方一定会查明真相,不会只凭着一个视频就认定一个人的罪名。我会全力配合你们的调查。”

“那是自然。”老民警笑着点了点头,他整个人往后一靠,仿佛知道她还没说完,耐心的等着。

周稚京思虑了半晌,在心里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从昨晚上开始,一直到现在坐在这里,她都在犹豫,要不要提当年的事情。

如果提了,以前的事情恐怕都会被挖出来。

保不齐,事情就会传到陈老太那边。

她用力抿了下唇,说:“其实很早之前,我就见过那个人。那个时候,陈宗辞还不是陈宗辞……”

……

秦执一直在外面等了一个半小时,老民警带着周稚京出来。

正好碰上,陈宗辞被带过来问话。

自暨岱山那日分别,两人就没再见过。

他穿着白色衬衣,衣服领子有点塌,袖子挽到臂弯处,左手手腕上还缠着纱布。他眉目间带着倦容,下巴上的胡渣,让他显得有几分颓废,但那双黑眸,比之前还要凌厉。

周稚京受不了他的眼神,很快就垂下眼帘。

带着陈宗辞的警员跟老民警打了声招呼。

陈宗辞的视线在周稚京身上掠过,并没有停留太久。

等他走开,周稚京才略微松了口气。

她再一抬眼,老民警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还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出了警局。

周稚京才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有些话说出来了以后,整个人反倒是敞亮起来。

周稚京跟秦执的恋情新闻,在中午就上了热搜。

很多人在该词条下打问号。

那些替周稚京鸣不平的网友,完全摸不着头脑,网络上把周稚京塑造成了被强势压迫的普通可怜女孩。结果,她男朋友竟然也是资本家。

这算啥?

秦执陪着周稚京进警局的照片,也很快在网上传开,还有秦执亲自官宣的那句话,也被漏出了音频。

此新闻一出,网上那些讨伐陈宗辞的声音消失了一半。

到了第二天,舆论就彻底乱了,不再是一边倒的讨伐陈宗辞。

但很快,又有一种阴谋论出现,意思是周稚京联合秦执想吞华瑞,逐渐从恶势力,变成了商战。

周稚京也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心机女。

连视频内容,都被重新解读。

无聊网友分析,视频里的陈宗辞可能是在保护人,可能是被人陷害云云。

警方这边并不理会网络舆论,只紧锣密鼓的对死者的身份信息进行调查,经法医解刨,取得了不少至关重要的信息。

周稚京回到海荆市,就去华瑞办离职手续。

正好陈靖康在,人事部让周稚京去陈靖康那边签字。

他现在坐陈宗辞的办公室,外面的人也都换了一批。

周稚京将辞职申请放在桌上,“康总,麻烦签个字。”

陈靖康并没有立刻拿来看,把手里的文件看完,才将她的辞职申请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叹了口气,不阴不阳的说:“宗辞这是信错了人,他这么重视你,你还那么对他。现在他深陷囵圄,你立刻辞职,撇清关系,扭头就攀上秦执。他要是知道,他才进去,你就跟了别人,怕是得气死不可。”

周稚京扭头朝办公室门口看了眼,想了一下,俯下身,双手撑在桌面上,靠近他,说:“康总,给您透露个消息,警方已经暗中抓到了死者当时的同党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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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脱离 由于网络舆论的发酵,榕城的领导对这件事都很重视,加上各方盯的紧。

如此一来,不管是想要害陈宗辞的,还是想要救陈宗辞的,都不可能在背后做手脚。

警方也将案件信息隐藏的很好,一点都没有外泄。

刑警大队那边,派了经验最丰富的几个过去,加快案子的进度。

所以,情况到底如何,陈家这边也不是不知道的。

老太太人虽然在床上躺着,想找些关系,把陈宗辞先保释出来,都做不到。

陈靖康握着钢笔的手略略紧了一下,不过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抬起眼帘,迎上她的目光。

眸底带着寒光,淡淡一笑,说:“是吗?”

周稚京继续道:“我很感谢您给了我逃跑的机会,但是呢,我还是很忌惮老太太和陈宗辞会有什么后手,所以我实在不敢公开的落井下石。秦执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在陈家,我总是被夹在中间,被人左右。我现在只想保住自己,脱离你们之间的斗争。”

“这个消息,是榕城那边的一位心软的年轻警察,为了安抚我,透露给我的。我现在告诉您,是因为我希望您可以赢。”

周稚京的眼神里流露出一股狠劲,还有对陈宗辞的憎恨。

她又说:“您知道,他当年能找到陈最,是谁透露的消息吗?”

周稚京朝着他扬了扬眉毛,陈靖康的眼神略微发生了一丝变化,不容易捕捉到,他嗤得一笑,垂下眼帘,在她的辞职申请上签下了字。

周稚京站直了身子,心口突突的跳,盯着他签完字。

陈靖康:“那就只能祝福你跟秦执能长相厮守了。”

“多谢。”

周稚京出了办公室,进了电梯,心跳才略微平复下来。

手机震动,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等办完手续,走出公司大门,秦执从跑车上下来,冲着她晃了晃手机,她才反应过来,看到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秦执打来的。

“手机放在口袋里,没感觉到震动。你怎么来了?”

“午饭时间,正好一起吃。”他拉开车门,做出请的手势。

上了车。

周稚京怎么都扣不好安全带,秦执并没有立刻上手帮她,等了一会,见她有点手抖,才上手握住她的手,稳定住后,就这样把着她的手,将安全带扣好。

她的手很凉。

安全带插到之后,他的手停留了一会才松开,说:“有什么想吃的?”

手背上有他余留的温度,挺暖的。

她抬起眼,定神看着他。

秦执扬了下眉,笑着问:“看我干什么?我可不好吃。”

周稚京笑了下,说:“看得出来。”

她现在也不饿,而且也没有什么胃口吃饭。

跟陈靖康对峙的那几分钟,耗费了她巨大的精力,她现在很想躺下休息,睡一觉也好,彻底放松放松。

她懒懒的往车窗上靠住,说:“随便吧,一时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那行,我来选。”

秦执带着她去了农家乐,中午人不是很多。

老板跟秦执是朋友,带着他们去挑选土鸡,又去鱼塘里捞鱼,还有一片菜园子,水果园。

转了一圈,周稚京拿了两篮子草莓。

她的情绪缓和了不少。

老板亲自下厨,据说炖的鸡汤很绝,做鱼也是一把好手。

这两个也是这里的特色菜。

两人坐露天桌,乡下没有城市的喧嚣,看山看水看稻田,也能静静心,缓和一下心情。

周稚京喝了口茶,问:“你下午不上班?”

秦执喝的啤酒,玩笑道:“几年没谈恋爱,我助理很理解我,主动帮我把不重要的工作都挪后,突然就闲了很多。”

他把周稚京的茶拿开,从旁边拿了一罐啤酒,“这里挺好玩的,一会去钓钓鱼,放松一下。想休息,也有地方给你睡。”

他指了下不远处的自建别墅,顺便悄悄告诉她,“这里我有点股份,免费住。”

周稚京想了下,接过啤酒,“行吧。”

该说的,该说的她都做了,接下去就是等待猎物落网。

或者说,等着陈宗辞的后手。

吃过饭,周稚京去散步消食,秦执没跟着,他跟老板聊天,站在门口,能看到周稚京。

她双手背在身后,特别像领导视察,看看左边的菜地,又看看右边的家禽。

走了一会,她看到两个小朋友在菜地里玩泥巴,她站着看了好一会,其中有个小女孩是个社牛,完全不怕生,一直跟她聊天,五六岁的样子,讲话不是很利索。

周稚京很有耐心的跟她交流,没一会,就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一起玩泥巴。

跟小朋友待在一起,是最轻松舒服的,不用想太多,说话也不需要思考,也不用怕他们会生气。

就怕说的太深奥,他们听不懂。

她认真挖坑的时候,秦执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小女孩热情的叫他秦叔叔。

这是老板的一对儿女。

小女孩丢掉手里的小铁锹,冲上去就要抱抱。

秦执弯下身把人抱起来。

周稚京转过头,阳光在秦执身后,有点刺眼,她抬手挡住,仍睁不开眼睛,她就不费神,放下手里的工具,站起来,“你抱孩子挺熟练的。是不是外面有私生子啊?”

秦执斜她一眼,问:“我挺好奇,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形象。渣男?”

周稚京哈哈笑,说:“在我眼里,是男的都是渣男。有私生子也很正常不是吗?到了这个地位,想要套住你的女人肯定很多,偷偷生个孩子,不犯毛病。”

“暂时还能管住下半身。”

随后,秦执带她去钓鱼,她定力很强,一直钓到暮色降下。

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整个池塘,就他们两个人。

夕阳西下,水面波光粼粼,水面倒映着昏黄的天色。

两人的身影被拉的很长,最终交叠在一起。

小姑娘拿着自己的小相机,对着两人的背影拍了一张照片。

“叔叔阿姨,去吃饭啦。”

周稚京先回头,跟她比了个ok的手势。

两人领着桶回去。

一个下午,周稚京钓了三四条鱼,秦执只有一条。

老板给他们打包好,走的时候叫他们带回去。

路上,周稚京睡着了。

等醒来时,她发现车子停在陌生车库里。

秦执一只手撑着头,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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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放宽心 周稚京发了一会呆,才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竟然快十点了,没想到自己睡了那么久。

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她等了一会,见秦执一直没动,伸手在他眼前晃动,“秦总?”

话音未落,秦执突然抬手握住她的手腕。

周稚京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用力,迅速的抽回自己的手,说:“你没睡着?”

“我只是警觉性比较高,就算是我最亲的人,在我睡觉时靠近,我都会本能的自我保护。”他哑着声说。

周稚京揉了揉手腕,没什么情绪的说:“是吗。这是什么地方?”

“我家的车库。”

说着,秦执已经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周稚京一把将他抓住,“你等一下。你干嘛把我带这里?”

“这段时间,你先住在这里。你那小破屋,安全性堪忧,总归我们两人的关系已经公开,你住在我这里没什么毛病。”他顺势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温声说:“下车吧。”

这举动有些暧昧,好像他们是真情侣一样。

周稚京下意识缩回手,有一点尴尬,但秦执说的也没错。她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算是两头不讨好。

跟着秦执还安全一些。

总归,她现在跟秦执是光明正大的。

车库里停着好几辆定制款的跑车,看着很拉风,很贵。秦执常开的那款是最普通的。

周稚京跟着他走到电梯口,感觉自己像是在参观车展。

“秦总平日里还挺低调的。”

秦执摁下二楼,说:“那些车都是收藏款,保值的。也可以用来投其所好。”

周稚京余光看了他一眼,“就算是你自己喜欢买回来也没问题啊,你有这个资本。”

“还不到。”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

秦执直接带着她进了客房,房间已经让佣人收拾整理过,床单被套都是新的。

秦执站在门口,说:“柜子里有换洗衣服,都是新的。时间不早,你先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说。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或者跟佣人讲,不用客气。”

“谢谢。”

……

陈靖康应酬完,回了老宅,带着满身酒气,去看老太太。

管家把人挡在外面,说:“三爷,老太太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而且,您身上酒味很大,想来是刚应酬回来,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我来看我妈,你凭什么拦着?”

管家:“医生吩咐了,老太太现在需要静养,少点人来看她最好。而且,老太太的心结,还是在小三爷的身上,如果小三爷现在回来了,她也就能好起来。”

正说着,陈靖诚出来,压着声音,说:“在吵什么?”

“大哥。我进去看看妈。”

陈靖诚出来,管家就先走开了。

“老太太睡下了。公司有事?”

“公司没事,我就是想看看老太太。”

陈靖诚说:“老太太这边有我看着,你把公司大局顾好就行。”

“宗辞的事情没个了断,对公司还是不利,负面太多,这样那样的事情就变多。也不知道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他拿出香烟,打算点一根。

陈靖诚顺手夺过,把香烟放回烟盒内,说:“听说是有了新证据,宗辞这两天应该能出来。”

陈靖康眉梢微微一挑,“那就好,我还想着明天去一趟榕城,请那边的人吃吃饭,稍微通融一下。让宗辞出来跟老太太见一面也是好的,宽宽老太太的心嘛。”

陈靖诚警告道:“现在这舆论的风向,多少人盯着,你还跑去请人吃饭?你怎么想的。”

陈靖康拍拍自己的脑门,叹口气道:“我这也是担心妈的身体。她现在病倒,陈解元用这个借口,在公司坐镇,各种指挥。你说怎么那么巧,宗辞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港城那几个过来就出事。有无可能是三叔在背后搞事啊?”

陈靖诚对此没有表态,他只道:“你做事谨慎点,别被他找到错处就行。时间不早,你回去吧。”

“行吧。我今晚上睡在这里,明早早餐给我预留一份。”

一夜过去。

陈靖康早早又出现在老太太所住的别院门口,他是过来吃早餐的。

谁知迎面碰上了老穆。

他十分诧异。

老穆站定,毕恭毕敬的叫了他一声。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老穆:“多谢三爷关心,我昨天就出来了。”

陈靖康点点头,镇定询问:“那宗辞呢?怎么把你放出来了,宗辞还没回来?”

“这我不太清楚。警方那边经过验尸确定了死者的死亡时间,而且从死者伤势上,也佐证了我的口供。另外,我有不在场证据,自然就放了我。不过,我这边没有嫌疑的话,小三爷就更没有嫌疑。”

“就是不知道周稚京的口供,如果她能说明,那小三爷跟这件命案就没有半点关系,最多只能说是防卫过当。”

陈靖康了然点头,笑了下,说:“那老太太能放宽心了。”

老穆:“大家都能放宽心。”

屋内,老太太已经起身,陈靖诚夫妇在伺候她吃早餐。

郑钰薇:“靖康昨天喝了不少吧,脸色这样难看。”

陈靖康在老太太身侧坐下,先喝了口茶,说:“是有点多,这不是最近被舆论闹的,好几个项目都出现问题,尤其是台津岛那边的项目。大哥把我推出去,自己在这里躲清静。”

陈靖诚:“总要有人在老宅这边坐镇。生意上我一直不如你,也就能帮老太太处理家里一些人事关系。我俩这样配合不正好。”

陈靖康皮笑肉不笑的说:“大哥你真是谦虚。”

郑钰薇将一碗粥放在陈靖康的跟前,“你大哥可没不是谦虚,他这是实话,以前老感叹生意做不过你。也就只能拿大哥身份压压你。”

“真的么。嫂子你这样说,我可真的会信。”

郑钰薇转头看向老太太,说:“这一点妈最清楚,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陈靖康看过去。

陈老太垂着眼,淡淡的说:“我的三个儿子,哪个都好,要能力有能力,要野心有野心。哪一个都让我感到欣慰。”

陈靖康和陈靖诚一左一右的坐着,郑钰薇摆好早点,找了个借口先出去了。

陈靖康开口说:“趁着嫂子走开,我想一下三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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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好看吗? 洏周稚京闲来无事,在秦执家待了一天。

他家后院养了一条萨摩,佣人去喂饭的时候,她跟着去看了眼,雪白的,很漂亮,也很活跃。

周稚京就站在外面看,佣人给她拿了个飞盘,说:“这是泡芙最爱的玩具,你可以试试。”

等泡芙吃完,佣人就带她去花园那边玩。

周稚京把飞盘飞出去,泡芙反应巨快,撒欢的跑出去,想去接。

但因为没有提前准备,没接到。

它咬着飞盘回到周稚京的跟前,把飞盘给她,似乎在示意再来一次。

周稚京觉得有趣,就又来了一次。

这狗对陌生人也很友好。

周稚京跟它玩了一会,就在旁边的秋千椅上坐下来。

泡芙叼着飞盘走到她脚边蹲下来,吐着舌头喘气。

看来也是玩累了。

这时,秦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原本蹲着的泡芙猛的站起来,循着声音方向冲了过去。

很快,周稚京就看到秦璇的身影。

她蹲下来,一把抱住泡芙,很亲热的互动。

好一会之后,她才朝着周稚京走过来,“京京姐。”

周稚京站起来,“好巧。”

“不巧哦,我专门回来的。我看到新闻了,然后给我哥打了电话,他说你在家。我就来看看你。”

秦璇整个人很明媚,满眼笑容,看来婚后的生活,让她很满意。

也确实,陈靖善如今似乎把重心放在了家庭和秦璇的身上,公司里的事情他管的很少。

之前跟rae聊微信,rae都很惊讶,没想到陈靖善婚后会成为老婆奴。

本来以为他是工作狂的。

秦璇拉着周稚京一起坐在秋千椅上,说:“靖善说让我回来住几天,最近家里可能不太平。”

“老太太怎么样?”

秦璇和陈靖善是住在老宅的,所以对宅内的事情,自然清楚。

秦璇就见过老太太一回,就是她被送去医院急救那天。

老太太的真实病况没几个人知道,几个儿子都不那么清楚。

那一天,除了陈宗辞,所有人都在医院集齐,那架势好像老太太快死了一样。

大家一个个面容严肃,且各怀鬼胎。

秦璇说:“陈家这些人确实一个个都不是善茬,我都心疼靖善。在那种环境之下,说话都要小心翼翼,万一说错话,也不知道对方会怎么想。”

“总归是心累。现在陈宗辞这样,靖善也有被牵连到。”

周稚京说:“一时的,只要老太太没事就好。锦上添花没什么意思,但雪中送炭才体现真情。这种时候,就更要坚定不移。”

秦璇点点头,而后凑到她身边,问:“那你跟我哥,是真的吗?”

周稚京笑了笑,反问:“你哥哥怎么说?”

“他说是真的。”

“那就是真的。怎么,你嫌弃我啊?”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秦璇摆摆手,“当然没有。我跟我妈很少干涉我哥的私生活,我都结婚了,我也希望他身边能有个人照顾他。”

周稚京说:“照顾人方面,你哥哥很拿手,恐怕没几个女孩子能比得过他。”

“这倒是。”秦璇抓住周稚京的手,说:“那你就好好疼疼爱他呗,我跟我妈情况特殊,他要操很多心。你要是能让他觉得跟你在一起,特别的轻松愉快,我觉得也挺好。照顾妈妈和妹妹是负担,照顾女朋友可不是。”

周稚京淡淡的笑,心想着一母同胞,秦执那么理性,秦璇怎么能那么恋爱脑。

晚上,秦执回来。

就看到秦璇跟周稚京都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做菜。

秦璇在旁边看着,周稚京在教。

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还都挺认真。

秦执站在门口看了一会,直到秦璇发现他。

“你俩让锅歇会吧。阿姨呢?”

秦璇说:“付阿姨家里有事,我给她放假了。”

周稚京这边的可乐鸡翅已经出锅,做的还可以的。

秦执看了眼厨台上准备好的菜,应该是付阿姨走之前准备的,“行了,你俩出去吧,我来做。”

周稚京:“我做的挺好,你别打断我。”

秦璇拿了一只可乐鸡翅,窜了出去,说:“反正我不做,你们谁爱做谁做。”

这是把空间留给他俩了。

秦执挽起袖子,“我给你打下手。”

“陈靖善的意思是这几天陈家会不太平,看来有些人应该不会淡定了。我明后天回榕城,你不用跟我去。”

秦执明白她的用意,所以也不会阻止。

秦执余光瞥见门口地面上的影子,自然的从身后抱住周稚京。

她下意识的反抗了一下,被他牢牢握住。

周稚京感觉到他的逼近,气息散落在她的耳边,紧跟着,便感觉到他的皮肤贴上来,她用力握住锅铲,克制住自己没有一锅铲拍过去。

“侧一下头。”他提醒。

周稚京想了下,还是简单侧了下头,他又靠过来,鼻尖触碰到,嘴唇倒还是安全距离。

不知过了多久,周稚京小声问:“还没好?”

秦执笑道:“哪对情侣做菜能接吻五分钟那么久?没谈过恋爱啊?”

周稚京一脚把他踹开,扬起锅铲,真的想打人了。

脸颊上浮现了一层红晕,“你还是出去吧,别打扰我。”

陈靖善把秦璇支回来,除了让她避开一些不必要的纷扰,估计也想了解周稚京跟秦执之间的关联。

晚上,周稚京要回房的时候,秦执拽着她,进了自己房间。

且让她躺在床上,他整个压下来,不等周稚京说话,秦璇就直接推门进来。

看到这一幕,不等看清楚,就立刻出去,“抱歉抱歉。”

秦执跟着出去,“你有事?”

秦璇摆摆手,“现在没事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还没习惯。”

“去睡吧,陈家那些事情,你不要掺和太多。”

打发了秦璇。

秦执进门,周稚京站在门后。

他说:“你睡床,我睡旁边沙发。”

“你不信陈靖善?”

秦执锁上门,一边朝衣帽间走,一边说:“保险起见。”

周稚京似是想到什么,跟着他走到衣帽间,谁知道他直接脱了衣服。

周稚京一惊,又快速镇定下来,咳了一声,说:“之前你故意接近我,勾引我,是不是他给你的提示?”

秦执转过身,精瘦的腰身,腹部的肌肉,完全展现。

秦执侧身倚在旁边的玻璃柜上,问:“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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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少爷,请上班 周稚京微的挑了下眉梢,双手抱臂,露出审判官的表情,目光仔仔细细的在秦执的身上扫过。

她的眼神直白,没有任何掩饰的审视,反倒让秦执败下阵来,拿了睡袍先穿上。

周稚京:“我还没检查完呢,怎么就穿上了。”

他没把睡袍的带子系上,反倒比完全脱掉的时候,更加的性感,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真挺诱人。

他说:“离那么远看有什么意思,真要检查就走过来检查。”

周稚京的好胜心,是从小就挺强的,且方方面面都喜欢较真个高下,瞧着对方败下阵的感觉是很爽的。

她常年健身,腹肌没少看,秦执的身材是挺好的,但也不是最好那种,主要是有一张脸加持。

周稚京:“那你再继续练练,腹肌还没到六块,到了再叫我看。”

说完,她就走开了。

秦执低笑一声,跟着出去,“你倒是挺有经验,那不如跟我去练练?反正睡觉也还早,浑身精力也需要地方宣泄一下。否则,我也怕自己抵不住美人诱惑。”

十分钟后,两人还真去了健身室。

秦执这边器材很齐全。

周稚京这两年,瑜伽做的比较多,力量训练相对薄弱。但她核心力不错,所以一些器械上手也很快,动作也标准。

连引体向上都能做几个。

力量训练秦执教她,等后面拉伸舒缓,由周稚京来当老师。

这种都是少不了要肢体接触。

周稚京现在瑜伽体式的完成度都很高,做起来也很漂亮,身体的那种柔软度,令人叹服。她一边做动作,一边讲这个动作的好处。

但旁边的人未必在听。

周稚京自顾自的讲,自顾自的做,逐渐就变成了沉浸式。

秦执也不打扰她。

他陪着坐了一会,就先回去洗澡。

这一夜,周稚京睡的还不错,秦执就没那么舒服,做了个难以启齿的梦,很早就醒过来,然后就再也睡不着,躺了半刻钟,就进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

他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周稚京坐在床上,明显还没清醒过来,估计是被他的动静吵醒。她现在的脸,有点像睁不开眼睛的流氓兔,可爱又柔软。

当下的一瞬,秦执是有冲动的。

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尤物当前,不可能什么想法都没有。

他站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眸色深谙,也不说话。

周稚京费力睁开眼。

“几点了?”她含含糊糊的问。

秦执:“五点。”

“嗯?”

秦执走过去,直接把她拽了起来,说:“一起去跑步吧。”

周稚京脑子都没反应过来。

二十分钟后,她就跟在秦执的身后,与他穿着同色系的运动衫,沿着外面的马路晨跑。

路上两人还一块看了日出。

周稚京两只手挡在眼睛前面,金灿灿的阳光照射下来,将一切黑暗驱散。

也彻底把她的瞌睡虫驱走了。

回到别墅。

秦璇还没起来,两人都饿,但付阿姨要中午才回来,早餐得自己解决。两人一起弄,又一起吃。

周稚京吃的慢,秦执就先回房冲澡。

等他出来,周稚京已经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他唇边不自觉的弯了弯,问:“你今天什么打算?”

“要出去一趟。”

“那我把司机留给你。”

周稚京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那倒不用,豪车借我开开就好。”

秦执笑了笑,还很跟她说了,放车钥匙的位置,让她自己挑。

周稚京是开玩笑的,那些车,哪一辆开出去,都很显眼,“算了,我车技一般,一会剐蹭了,把我卖掉都赔不起。”

他也用玩笑的口吻说:“别人剐蹭要赔钱,女朋友不用。”

周稚京转过身,一只手撑住下巴,说:“你是不是还没有回答我昨天的问题。”

秦执:“看破不说破,你非要一个答案,我还怎么演的自然,会笑场的。”

“乖,别追问了,我去上班了。”

说完,他就进衣帽间换衣服。

周稚京愣了半晌,等他换好衣服再出来,她才噗嗤笑出声,说:“少爷,请上班。”

“好的。公主,请睡觉。”

真是什么话都能接。

“走了。”秦执摆手出去了。

周稚京坐了一会,冲完澡,还真睡了个回笼觉。

等起来,已经快中午了。还是秦璇进来叫她起床吃午饭。

秦璇看她的眼神很暧昧,“你昨晚上几点睡的啊。”

周稚京怀疑她想歪了,原本想解释一下,但又觉得她现在跟秦执在明面上的关系,解释没有必要,她只是笑笑,主动的转移话题,说:“这个鸡爪做的好好吃。”

“那是的,付阿姨做菜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周稚京脑子里想到的是专门给陈宗辞做菜的顾大厨。

不过他们是两种风格,付阿姨偏向家常,顾大厨每道菜,都是能去打比赛的水平。

吃过午餐,周稚京去换了身衣服,就准备出门。

周茜给她发信息,想跟她谈谈。

那天,周稚京戳破那张纸后,周茜就一直躺在床上没起来,周稚京去警局做笔录,她也没有出来说什么。

等周稚京从警局回来,她就已经走了。

周稚京对此,也没那么在意,或者说她挺能够理解周茜的心理,应该是无颜面。

但凡她是刚刚知道,都没那么难以接受。

周稚京准备出门的时候,接到秦执的电话。

“要出门了吗?”

“是啊。”周稚京刚刚换好鞋,答完之后,意识到他这个电话过于及时,立刻抬头,环顾四周。

电话那边的秦执轻轻一笑,说:“要不要我推荐你开哪一辆?”

“不用,我打车。”

“外面有记者蹲着,你走出去打车,这是打我脸。到时候全网给我封个最抠总裁,我生意不用做了。”

周稚京:“不至于吧。”

“去开。”他没再说别的,这两个字说的严肃,不容置喙。

周稚京开迈凯伦出去。

这辆车的车牌比较特殊,知道的人都知道这车是秦执的。

周茜跟她约在她平时常去的茶楼。

在楼上就看到她的车子,停车了半天。

网络上那些言论,她自然也都看了。

她把窗户关上,正好周稚京推门进来。

“姑姑。”

这个称呼,在现在听来,刺耳又尴尬,周茜垂着眼,点了下头,说:“这两天住在秦执家里?”

“您身体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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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答应 j周稚京没回答,自顾自的说。

这一声您,让周茜更笑不出来,勉强都笑不出来。

她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她顿了顿,一直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她把准备的茶点推过去,“桃花酥,挺好吃的,你尝尝看。”

周稚京依言拿了一块。

周茜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吃,等周稚京抬眸,她又垂下眼帘,拿起茶盏喝茶,抿了下唇,说:“秉钧在工作上出了问题,被停职调查了。事情来的挺突然,可能是跟你有点关系,你要小心一点了。你确定,你现在做秦执的女朋友,他能够把你护住吗?”

周稚京说:“让姑父先忍忍吧,会好的。他因为这事儿,跟你吵架了吗?”

她摇摇头,“我能应付,你不用操心。既然你不愿意出国,那就接受林文骞的提议吧。他不会再国内待太久,但能在背后支持你,也算是一种投资,你要是能做的好,他也赚钱。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好。”

周稚京垂眼吃东西,并没有立刻回应。

周茜给她倒茶,说:“我不勉强你接受我安排的路子,那么你给我一个机会,帮你这一次,不依附别人,自己成为资本。”

周茜怕她不同意,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却没想到,周稚京直接答应了下来。

她愣了下,扯了下嘴角,并没有想象中的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心里更难受了。

她大概能明白周稚京为什么突然答应,让她弥补,以此平她心里的愧疚,然后就此不相欠。

周茜闭了闭眼,苦笑着说:“那就好。”

话音落下,包间内就陷入了无边静寂。

周稚京喝完茶,说:“那我先走了,到时候我会去见林文骞商量细节。之后的事情,您无需再管,能不能成功,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知道。你能够接受,我已经很开心了。”

周稚京没有再多言,说了声保重,就走了。

那块桃花酥,她只吃了一半。

周茜端坐着,静静看着那半块桃花酥,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年轻时候根本就不在乎小孩。

当初,是偷偷生下这个孩子的,她怀孕的时候,林文骞已经提出要跟她分开,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很决绝。

周茜不甘心,她在他身上耗费了那么多,她不想就此放弃,所以没有告诉林文骞怀孕的事儿。

原想着用这个孩子,去上位。

生下来,知道是个女孩时,她很失望。

林文骞的原配生的就是女孩,所以她的女儿一点优势都没有。

然后又发生了他原配自杀事件,他被林老爷子赶出林家。

她想过去联系他,却怎么也联系不上。

这么一来,孩子就成了一个烫手山芋,未婚生育,就算是现在也不是一件好事,那时候更是。

她不想自己的人生因为一个孩子而一蹶不振。所以,她就想把孩子送去福利院。是董美珍主动提议让她来养,正好她不能生育,这辈子不能有自己的小孩。但周家不能无后,周稚京也算是周家的后台,过继到他们名下,也算是了了董美珍一桩心事。

这样,周正涛心里也没那么膈应。

周茜只想尽快脱手,就答应了。

等她身体好一点,她就离开了北城,想换个城市重新开始。

年纪慢慢上来,跟陈秉钧结婚,与陈雅雯相处的过程中,她不免想到自己也有个孩子。

这才,想起去找周正涛他们。

即便到了今天,她也没办法跟陈秉钧坦白一切,这两天在家里,每每听到陈秉钧抱怨周稚京的行为,抱怨她当初接人回来的错误决定,她总是很想坦白。

可话到嘴边,她又退缩。

也亏得当初林文骞没有公开她的身份,将她保护的很好,否则的话,如今碰上林家的人,她也没法混。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给林文骞发了个信息,【她答应了。你可以放心,就算有一天她知道你是她亲爸,她也不会认你。你女儿也永远不会知道,你偷偷帮助过自己的私生女。】

她发完,就把号码拉黑删除了。

林文骞如今很在乎顾舒,做任何事情,都是要在不伤顾舒心的前提下。

她找到他的联系方式,请求他回来帮助周稚京,他考虑了三四天,才答应下来。是很勉强的。

曾经的那些浓情蜜意,成了罪。

她的孩子,在林文骞眼里,大概也只是罪孽。

所以,她这样的母亲,确实是没有必要认。

……

周稚京开着秦执的迈凯伦满城跑。

第二天,圈子里就全部传开了。

都说秦执这次很认真。

周稚京回榕城那天,榕城下雨,路上交通不好,而且还出了一场很大的车祸,将整个高速都堵死了。

且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

周稚京给老民警打了个电话报备了一下,电话刚挂断没一会,突然有人拉开了后座的门,收了伞坐了进来。

不等周稚京反应,她便感觉到腰间微微一疼,一把匕首抵了上来。

男人淡然的说:“别乱动。只是想跟你聊一聊,关于一会你去警局该说点什么。”

周稚京看了司机一眼,他没有丝毫反应,目视着前方,显然是同伙。

周稚京问:“是不是我按照你说的去说,你老板就能护我周全?”

“那你觉得你卖陈宗辞信息得了四百万这件事,能被轻而易举揭过去吗?”

周稚京沉默,表情纠结挣扎,最后吐出一口气,说:“那么你想让我怎么说?”

“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该怎么说。你也应该清楚,陈宗辞要是能坐牢,对你而言也是好事。在涧村你跟宋枭的那番话,有人完完整整录下来了,随时都可以放到网上。你可以是受害者,你也可以是加害者。”

周稚京舔了舔唇,镇定的说:“我需要一个承诺。”

“你没有选择。看到前面的车祸了吗?这么大的车祸,可以出在前面,也可以出在这里。”

周稚京:“你这样说,威胁不了我。谁知道,事情办完,你们会不会翻脸不认人。我需要保障,才会配合。你给你老板打电话,我要的不多,一个口头承诺,都不能有吗?你们都不信我,要我怎么相信你们?而且,如果我死在这里,又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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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钓鱼 周稚京转过头,望着男人,突然露出一抹邪肆的笑。

窗外的雨,配上她此刻的笑容,格外的渗人。

连男人都呆愣了一瞬。

周稚京趁着这一瞬的功夫,迅速握住男人的手腕,猛地用力。

男人的反应极快,刀尖入肉的那一秒钟,就立刻收回。

周稚京捕捉到男人一闪而过的慌乱,显然他并不想再惹出一条人命。

对手一慌,她就自然占了上风。

她一只手捂住腰腹的位置,说:“打电话吧。大家都是有共同目标的,要么双赢,要么大家一起失败。”

男人犹豫数秒之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她要跟老板对话,要一个口头承诺。”

随后,又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男人嗯了两声后,将手机递给周稚京。

周稚京瞥了眼男人手上的刀,伸手接过,心跳在这一刻加速。说不紧张是假的,她将手机贴在耳边,“喂。”

大雨掩盖住她的紧张。

“你想要什么样的承诺。”

是陈靖康的声音。

周稚京内心有一瞬的澎湃,大鱼上钩。

“告诉我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样我才能安心做事。”

陈靖康嗤的笑出声,说:“小姑娘,你真觉得自己厉害到能左右别人,是吗?”

“那人是你杀的吧?”周稚京不管他说什么,自顾自的问,她余光瞥了眼身侧男人手里的刀,下意识的手紧手指,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陈靖康说:“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对谁是最不利的?”

周稚京眸色一动,抿唇不语。

陈靖康:“我给你机会,你不感激,现在还反过来跟我谈条件。你真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当一颗棋子有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就是一颗废子。小姑娘,你还是太天真了。”

周稚京没说话,只是倏地笑了一声。

下一秒,身侧的男人一把扣住她的脸,将她狠狠摁到座椅下,刀起的瞬间,砰的一声,车窗破碎,车外的喧嚣瞬间的放大数倍,子弹虽打偏,但也震慑到了男人,他的动作瞬间停住。

司机操了一声,瞬间启动了车子,但当下的情况,他们根本就开不出去。

而雨幕中,几个警察的身影,迅速朝着他们围拢过来。

男人舔了下唇,紧张的掐着周稚京的手越发用力,几乎要将她的脸捏碎。

男人的手掌将她的鼻子和嘴巴堵的死死的,周稚京已经开始本能反抗了,她已经喘不过气了。

那么多警察的出现,让两人顿时慌乱无措,他们显然没有想到,会出来那么大的阵仗。

而且,他们才两个人,面对警察这样全方位的包围,第一反应一定是慌。

“现在怎么办?”

驾驶位上的那位相对冷静一点,回头看了一眼,抹了把脸,说:“要么鱼死网破,要么投降。”他回过头,定定的看着伙伴,“你觉得我们投降,家里的爹妈会怎么样?”

男人低头看了被压制住的周稚京,眼神一沉,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拽了起来,刀刃抵住她的脖子。

周稚京还没从窒息中缓过来,浑身无力靠在男人身上,余光朝他看了一眼。

这人眼底有明显藏不住的慌张。

脖颈上一片冰凉,她能感觉到轻微的刺痛感。

她迅速的平复呼吸,哑声道:“活着才有出路……”

“你给我闭嘴,你个死三八。”

男人很激动,穷途末路的时候,最容易冲动做事。

周稚京扬起下巴,想要尽量避开刀刃,但男人现在情绪激动,手上的力道就容易失控。

鲜血渗出来,染了刀刃。

男人揪着她,将她拎到窗口,冲着外面的警察喊话,“让这些车让道,放我们走,否则的话,她得死这儿!”

有专门的谈判专家过来谈判。

这段高速车很多,堵了很长一段路,就算警方去疏通,一时半会也疏通不完。

“我们已经安排了同事,去疏通交通,但需要时间。别伤害人质。”

“另外,我希望你们能认真考虑一下,就算这一次你们成功逃脱,能逃一辈子吗?趁着还没有犯下大错,及时收手,只要你们能够配合,我们一定会从宽处理。”

男人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点,周稚京感觉自己脊椎都要被他捏断了。

周稚京闷哼一声,她这会已经缓过来,脑子也无比的清醒。

她不觉得这两个人想要鱼死网破,说:“人又不是你们杀了,你们怕什么?如果逃走,罪名更大。还有,警察让你们配合,那你们就嫁祸给陈宗辞。你们老板让你干掉我,不也想嫁祸给陈宗辞吗?虽然我现在还活着,但计划可以继续进行。”

“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吗?虽然你们是受人指使,但是杀人一定会重判。现在这样,我还活着,警察也看到了你们的行为,再嫁祸给陈宗辞,不是刚刚好?话说回来,就算今天让你们逃脱了,你们真觉得你们老板会放过你们吗?”

男人明显有被说动,转头朝着同伴看了一眼。

周稚京这话不是没有道理,而且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其实想逃掉也很难,警察不会放过他们,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们甚至可以开枪。

男人用力把周稚京扯回来,威胁道:“你最好是认真配合,否则的话,就算这次你脱身,以后也不会有你好果子吃。”

周稚京看着他,说:“我比你们更清楚自己的处境。”

五分钟后,男人抓着她下车。

男人:“我愿意配合你们。”

他说着,举起双手,并手里的刀子丢了出去。

紧跟着,几位特警迅速上前,把人扣住。

男人松手的瞬间,周稚京一下没站稳,将要摔倒的瞬间,一双手用力的将她托住,风雨都被遮挡住。

榕城这两天有台风影响,正好赶上今天大雨。

她只在雨里待了几分钟,就浑身湿透了。

刚刚死里逃生,她也急需要一个依靠,来稳一稳心神。她不在乎这个人是谁,她只感受到对方的手臂很有力量,能把她牢牢托住;他的胸膛很宽阔,足够她依靠。

“没事了。”

秦执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下,落进她的耳朵。

她愣了好一会,慢慢抬起头,对上秦执的眼睛。

他眸色微凝,严肃中带着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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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开心 秦执把伞塞进周稚京的手里,说:“拿住。”

周稚京依言握紧,这会格外的听话温顺,小绵羊一样。

秦执脱下外套,裹住她的身子,“先上车吧。”

周稚京轻轻点头,小声道谢。

秦执先带着周稚京去了酒店,因为周稚京身上有窃听器,整个过程,都在警方的监控之下,所以她倒是不需要立刻去警局做笔录。

老民警让她先回来休息。

他们部署在海荆市的警察,已经去找陈靖康了。

周稚京冲了个热水澡,脖子上的伤口比较浅,腰部位置的刀口深一点。

她洗澡的时候,秦执让一个女医生进来给她处理。

弄完,女医生扶着周稚京上床休息。

这时,秦执拿着温水进来,跟女医生示意了一下,对方就先出去了。

周稚京坐起来,人已经彻底缓过来,心情也完全平复,“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执在床边坐下,“先吃药。”

他将水和药先后递过去。

周稚京乖乖吃了。

秦执:“不是合作吗?怎么不告诉我?”

周稚京把水喝完,“因为这件事,你没有必要参与。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多一个人知道,反而麻烦。”

秦执:“我能扶你一把。要不是我多个心眼,刚才你得摔在地上。”

她笑了笑,眼里是开心的,“不管怎么样,一切都很顺利,也很成功。”

她说着,还比了个耶,跟小孩一样。

秦执无奈一笑,目光在她脖子上扫了眼,不由的抬手,还没碰到,周稚京就一下避开了。

他动作顿了顿,随即抬高手,摸了摸她的头,说:“很棒。安心休息吧,后续我帮你盯着。”

……

警方直接到华瑞,带走陈靖康。

警方在大板桌下摸出了窃听器,让陈靖康无话可说。

消息很快就传到老太太这边。

而此时,陈靖康的妻子戴静苗正在老太太院子里,伺候老太太喝药。

听到刘管家的话,她手里的药碗直接脱手,砸在了地上。

陈老太余光瞥了她一眼,她愣怔一秒后,匆忙蹲下收拾,说:“肯定是有人陷害的,靖康怎么会做这种事。他虽然平时是不满宗辞的行为,但他那也是爱之深责之切。”

陈老太不露声色,看了管家一眼。

随后,管家便让戴静苗先回去。

戴静苗哪里肯走,“妈,您不能不管啊。这事儿八成就是陈老三爷在背后搞事,想把咱们家打散了。”

这时,陈靖善进来,手里拿着文件袋。

“母亲。”

陈老太点了下头,拉开戴静苗的手,说:“你先冷静一点,他要是真的犯事,你让我怎么保他?就像宗辞出事,你看我有没有保住他?多大年纪的人了,遇到事情还知道哭,你以为是在拍电视剧吗?”

戴静苗愣了愣,她在嫁给陈靖康之前,是个三四线的演员,那会事业低谷遇到了陈靖康,能嫁进来,也是废了不少心思。

不过到了今天,她也没得到老太太的喜欢。

为此,陈靖康生意不顺的时候,也怨她家世背景不好,拖他的后腿。喝了酒,火气上来,对她非打即骂。

她也只能忍着。

她生的两个儿子,大儿子陈宗瀚算是废了,她也管不住人,如今她寄希望于小儿子陈宗羡,学习上出色,高考成绩也很不错。

而且,在老太太跟前也有画面。

她就耐心的等,等陈宗羡毕业,进入华瑞之后,能帮到陈靖康,父子两一起打天下。

若是,能把陈宗羡推上位,那她往后也能扬眉吐气。

可现在,陈靖康出了这样的事儿,那他们不全完了吗?

戴静苗还想争取,可她又知道老太太不喜欢自己,她说的越多,老太太只会越反感,她擦掉眼泪,说:“咱们不能上了陈老三爷的当,家里四分五裂,他好趁虚而入。”

老太太只摆摆手,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戴静苗朝着陈靖善看了眼,又瞥了眼他手里的文件袋,莫名的心慌。

大概是注意到她的目光,陈靖善礼节性的喊了她一声三嫂。

声线有点冷淡。

戴静苗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更慌了。

管家过来,“三夫人,请吧。”

戴静苗干笑了一声,跟着管家出去了。

等人走后,陈靖善将文件袋放在桌上,“这里有一些证据,您看一下。”

陈老太面上没有半点表情,也没有立刻去拿文件袋,陈靖善也没继续说,也不用他说,东西都在文件袋里,只要老太太拿出来看了就知道了。

半晌,管家端着药进来,顺便拿了一盘蜜饯。

这中药是她一直在喝,最近又换了配方,变得更苦,可能年纪上去,她也实在吃不得这苦滋味,就让管家给准备了蜜饯。

药必须得喝,就只能用蜜饯缓一缓那股味道。

管家放完东西,就出去了。

老太太指了下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陈靖善坐下。

陈老太说:“靖康被榕城的警察带走,知道了吗?”

陈靖善顿了顿,摇摇头,从眼神来看,这个反应不像是装的。

“就在二十分钟前,榕城的警察带着拘捕令,把他从公司带走了。走的是私人电梯,所以没几个人知道。”

榕城来的警察,是为了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陈靖善喝了口茶,“死的那个,是三哥生在外面的私生子。很早之前,就替三哥做事,手头上有个小团队,大概十年前去了榕城,在那里扎根。”

陈老太一口一口喝着汤药,奇妙的是,今天竟然不觉得有多苦。

她喝的十分缓慢。

话音落下,屋内陷入沉寂。

陈靖善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老太太喝药,等待着她开口。

半晌,老太太终于把药喝完,那纸巾擦了擦嘴,顺手拿了一块蜜饯含在舌头下面,去一去味道。

她闭着眼睛,等待着蜜饯的味道在嘴里扩散开。

“这是你查到的,还是宗辞早就准备好的?”老太太缓慢开口,语气平缓,听不出喜怒。

陈靖善抿了口茶,说:“您不是说,让我赎罪,全心全意帮助宗辞吗?”

这一番话,模棱两可,等于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所谓帮助,他帮宗辞找证据是帮助;他帮宗辞合伙一起绊倒陈靖康,也是帮助。

所以,他的帮助属于哪一种呢?

老太太将手放在文件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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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真假 陈老太的手指轻轻抚摸文件上的细微纹路。

整个人仿佛老僧入定,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

陈靖善安静的看着她,空气里仍弥漫着中药的气味。

良久,老太太才睁开眼,打开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一看了一遍。

有死者的基本信息,整个人生过往。

名叫王僧,老妈是风月场所的人,出生于深城。

曾经跟深城一帮头目混。

出道就打响了名头,外号是小和尚。

不过他没混多久,就自己出来单干,最初统共带出来六七个人。

在深城码头办过货运公司,没到一年就倒闭。

二十岁那年来到榕城,在这里盘踞许多年。

基本上都是影像资料,足以证明,王僧是陈靖康亲手做掉,且想以此嫁祸给陈宗辞。

其中还有一张看起来有些年份的照片,是陈靖康私下里跟深城宋家人见面的画面。

不过他们的出镜是个意外,照片的主人翁是王僧。

陈老太拿着照片,眯起了眼睛。

照片上有拍摄日期,正是陈靖晖出事前三天。

“这是从哪儿得来的?”

陈靖善说:“王僧的手里。”

这张照片,是王僧珍藏的照片,大概是他跟陈靖康唯一的一张合照,保存至今。

陈老太的面色由潮红,一点点泛白,捏着照片的手微微发紧。

照片里,陈靖康跟当时宋家的掌权人看起来关系交好,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陈老太一阵咳嗽。

陈靖善适时起身,轻抚她的背脊。

然,老太太不但没有好转,而是一阵反胃,将刚喝下去的药又吐了出来。

她的喘气时深时浅。

陈靖善无声的替她擦嘴,又让管家去叫家庭医生过来。

她摆手,“不用。我只是被这药恶心的,身体没有大碍。”

管家又无声退出去。

陈老太接过陈靖善手里的帕子,说:“所以,警方那边是已经掌握了证据,才过来带走他的?”

“按理说,应该还没那么快。”

信息还是有滞后性,陈老太他们这边,尚未得知榕城那边发生的事儿。

陈老太沉吟数秒后,说:“你去打听一下是什么情况。”

等陈靖善走后,陈老太又给陈靖诚打电话,让他去公司稳定一下。

正好,陈靖诚这边也已经知道了情况,正想过来老宅询问情况。

而现在,公司里陈老三爷坐镇,稳定人心。

……

榕城机场高速上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传播开。

周稚京配合警方做完笔录。

最后,老民警又给了她一块奶油蛋糕,把自己的徒弟支了出去。

“那天情况比较乱,没来及照顾你,幸好有你男朋友在。我很抱歉。”

周稚京摇摇头,“我还好。”

老民警倚着桌子站着,双手抱着胳膊,静静的注视了周稚京一会,而后低头摸了一下鼻子,说:“那你的妈妈,还需要找吗?”

周稚京微怔。

老民警不错眼的盯着她,是在观察她的微表情。

周稚京舔了下唇,没有立刻回答。

老民警说:“有什么你可以跟我说,我会帮助你。”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说:“我希望您可以帮我找到我妈。”

她摸不透陈宗辞的心思,万一他又不领情,出来之后,再拿她妈妈来威胁,要她生小孩,她真是一点都赌不起。

老民警了然的点头,不用周稚京说更多,他都能明白陈宗辞对她都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即便她一句没说,即便她嘴里口口声声讲的都是自己对不起陈宗辞。

周稚京吃完老民警给的小蛋糕就走了。

隔天,她跟秦执一起去了北城。

带着秦执见林文骞,聊一下在北城开设公司的事情。

周稚京在北城开公司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周正涛当初的遗留问题,她要是起来了,以前被周正涛坑过的人,保不齐会找过来。再有就是,北城商圈里,有可能会受到排挤。

周正涛当初跟人搞的那套杀猪盘,把名声给搞的很臭很臭,得罪的人也不少。

这些周茜自然跟他说过了,林文骞抿了口茶,朝着秦执看了一眼。最近网络上那些流言蜚语他也看了一点,问:“你俩,是真的还是假的?”

周稚京说:“真假跟开公司有什么关系吗?”

林文骞:“如果是真的,就不必重新设立公司,我直接把资金投入斓宇,让你与他平齐平坐。正好对外,可以说是他娶你的聘礼。这样,我做事可以更方便,你也不必担心在北城设立新公司,会遇上以前的仇家。你甚至不需要再慢慢起步,斓宇还是可以的,有底蕴,也很有上升空间。”

秦执在这会并未出声,他垂着眼帘,兀自喝茶。

眼前的人他是不认识的,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但他说投入十亿美金时,那种风轻云淡,是骗子装不出来的。

林文骞继续道:“我在国外有个科研公司,手头有一款最新研制出来的技术,我可以授权过来,这个项目直接挂在小周的身上,她在项目在,她走项目走。”

这种新型技术开发的好,是周稚京可以吃一辈子的项目。

没人知道林文骞在国外的总资产有多少,甚至也很少有人知道有他这号人物,低调的不行。

周稚京定定的看了他一会,直到他目光扫过来,她适时的低头,拿起桌上的茶杯,双手托住喝了一口。

林文骞说:“我知道你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如果你觉得这样也不合适,那你自己再想一想。其实你现在就你自己一个人,要开设一个新公司,也没那么容易。”

他抬手看了下表,问:“要不要一起吃饭?”

其实话到这里,林文骞已经把筹码都摆出来了。

吃不吃饭都是无所谓的。

周稚京说:“不用了。顾先生的话我都记住了,我回去认真想一想,尽快给您答复。”

林文骞微笑着点头,并不勉强人,也不多做挽留。

“那行,那你回去认真考虑。”

两人离开了林文骞的住处,秦执察觉到周稚京情绪上有些低落。

秦执说:“接下来也闲着没事,要不要去爬长城?”

周稚京半晌没有回应,秦执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听到了吗?”

她回过神,转头看他,仍是木楞楞的,显然是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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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生意与婚姻 b秦执没再多言,等司机开车过来,亲自驱车,直接导航去了长城。

一路上,周稚京坐在后座,也没有说话,一直侧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了地方,周稚京才彻底的回过神来,“你要登长城?”

秦执把车停好,说:“来了北城好几次,正儿八经没逛过几次。这次正好,没有工作,就玩一玩。我刚跟你说过了,你也没拒绝,现在到都到了,你不能弃我不顾。”

周稚京哭笑不得,最后自然跟着他上。

两人从北一爬到北十二,有段路不那么好怕,秦执一直拉着她走,一路都没有松开。

到北八的时候,周稚京给他拍照留念,再到北十二,两人坐下来休息。

秦执拧开矿泉水,递给她,“巧克力要吗?”

她摇摇头,仰头喝下半瓶水。

她侧头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你什么时候买的?”

“路上买的。”

她眉梢一挑,拿了士力架,补充一下能量。

秦执喝完水,把矿泉水瓶放在旁边,说:“这个顾先生是什么来头?”

周稚京想了下,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说:“你不用知道这些,你只要知道他说的那些,他都能拿出来。”

她望着蜿蜒的长城,语调淡淡的,并没有因为那些而感到一丝一毫的兴奋。

她嫌弃士力架太甜,吃了一口就放在旁边。

片刻,她突然转过脸,较有兴趣的问:“你觉得一条命值多少钱?”

“有些人可以跟贵,有些人也可以很便宜。最重要是你自己认为自己价值多少。”

周稚京:“那你觉得你值多少钱?”

秦执笑了,“等回了海荆市,你可以自己去打听一下我的身价。”

周稚京:“那你觉得我配得上你的身价吗?”

“也可能比我贵,不是吗?”

四目相对。

周稚京倏地一笑,说:“突然觉得嫁给你也是不错的选择,这样我一直以来嫁入豪门,进入上流圈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不过,你娶我,要把公司给我一半,你会愿意吗?”

“我不玩假结婚这一套。要娶就是真娶,没有原则性问题,我也不会离婚。你知道的,家庭稳定幸福,对一个掌权者也很重要。真要结婚,该给你多少彩礼,我自是一分都不会少。”

周稚京笑着反问:“为什么要假结婚?男未婚女未嫁的,除非你不喜欢女人咯。”

秦执扬了下唇,突然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

周稚京:“仔细想起来,结婚跟生意一样,互惠互利。找一个条件最好的,成为伴侣,一起创造更好的未来。至于感情方面,久了总有感情的。”

“所以,你现在是在跟我谈生意?”

“那你说说,你对另一半什么要求,我听听看,我能打几分。”

秦执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深邃的眸中似乎藏着钩子,要将她勾缠进去。

片刻,他才开口,说:“八十分。”

“二十分扣在哪里?”

“情绪价值。我虽然重心在事业上,但不代表我不需要妻子的爱。难道你不需要丈夫的爱吗?”

周稚京摇摇头,“不知道。感觉不是特别需要。”

她是理性大过感性,很难想象她这样的人,爱一个人能是什么样。

周稚京站起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说:“回去吧。你考虑考虑,能接受的话,咱们走流程。不能接受的话,就再说。”

她说着,微微侧身,垂眸看向秦执。

下一秒,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到身上。

周稚京一惊,两人坐在台阶上的,他这一拽,周稚京重心不稳,就本能的抱住他,鼻子撞到他的脸颊。

秦执抱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固定在身上。

他稍稍侧头,两人的唇离得很近。

周稚京想从他身上起来,被他压着动不了。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说:“你谈生意就这么谈的?”

周稚京眨眨眼,嘴巴被他捏的嘟起来。

秦执说:“知道自己扣掉的是哪二十分,连个虚假的保证都没有?”

周稚京不怎么认真的说:“我保证我一定会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你要什么都可以有。”

秦执嗤笑一声,把她松开,扶着她站稳,抓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跟着起身,说:“那我考虑考虑。”

……

王僧的死已经可以确定跟陈宗辞无关,但榕城警方这边还是没有立刻放了陈宗辞,不管律师怎么做工作,这边都不放人。

三天后,有消息传到陈老太这边,说是警方那边有证据,陈宗辞非法禁锢了董美珍,除非他把立即把人交出来,否则警方那边会立案,指控他非法禁锢。

董美珍是周稚京的母亲,提供证据的,肯定是周稚京本人。

与此同时,秦家那边流出来消息,秦执要跟周稚京订婚,就安排在近几日。

这消息在圈子里迅速传开。

石锤这个消息的是蒋聿。

周稚京跟秦执在订酒店的时候,碰到了他。

蒋聿跟秦执是没什么仇恨,两人关系也还不错,偶尔还有一些合作。

他就主动过去打招呼。

近来,周稚京秦执和陈宗辞是事情,在网上闹的沸沸扬扬。

之前陈宗辞被人讨伐的时候,蒋聿也出手帮过压舆论,损失了自己两个艺人,但效果甚微。

网上那些传闻,蒋聿是不信的。

反正不相信秦执跟周稚京在一起大半年,但现在看他俩站在一起,预订宴厅,简直惊掉下巴。

“你俩真订婚啊?”

秦执看他一眼,没立刻回答,而是对着酒店经理,敲定了宴厅,说:“就这里。虽然时间紧迫,但我也不希望你们仓促办事,钱不是问题,布置上不能有一点纰漏。”

“当然。周小姐有什么喜好,可以说一下。”

秦执:“你跟她去办公室聊,我跟蒋少聊两句。”

秦执低头与周稚京说话的模样十分温柔,蒋聿眼皮跳了两下,他认识秦执时间不算短,还挺少见他这样。

周稚京:“好。”

等周稚京走开,秦执才走到蒋聿跟前,“真巧。在这里遇上你,去那边抽根烟吧。”

这边有个露台。

蒋聿点上烟,猛猛抽了两口,劝道:“秦执,我觉得你先缓缓,等陈宗辞出来了再说。她可是陈宗辞的人。”

秦执轻描淡写的回:“她已经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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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满意 蒋聿嗤的笑出声,说:“我好好跟你说话,你敷衍我是吧?谁不知道,周稚京这个秘书是个什么性质,你在这里跟我扯什么辞职。”

秦执余光淡淡瞥他一眼,眼神中夹杂着一丝不悦,“你认为,你现在在我面前说周稚京的性质,合适吗?”

蒋聿:“实话不好听,那也是实话。你也要为你妹妹考虑考虑啊,你跟陈宗辞交恶,你让她以后在陈家怎么办?而且,周稚京这算什么?趁着陈宗辞深陷囵圄,转头就跟你订婚,你竟然还答应了,我觉得这样不厚道。”

“哪方面不厚道?”秦执眯眼笑了笑,慢慢抽了口烟,用打趣的口吻,问他:“你不会是在说道德吧?”

蒋聿觉得他这笑容里带着嘲讽,有点不快,“随你便,我就是好意提醒你。可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秦执不语,自顾自的抽烟。

等一支烟抽完,两人的谈话也就结束了。

蒋聿有事先走。秦执则去经理办公室找人。

周稚京已经跟经理聊完,站在外面等他。

等待的过程中,接了一通电话,来自于老宅,陈老太亲自打过来的,邀她喝茶。

陈宗辞一直不出来,她就能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也没拒绝。

晚上,秦执带着她跟秦母一块吃了顿饭。

秦母还挺开心的,因为秦执提前知会过,准备好了见面礼,除了大红包之外,还有一套翡翠首饰,是当初她结婚的时候,秦父亲自采购回来的原石,找了最专业的团队,做出的一套翡翠首饰。

这套首饰的翡翠品种,现在已经很稀有,拿出去就是天价。

当初秦父出事,秦母卖掉手头上所有奢侈品,只留下了这一套翡翠首饰。

“这是秦执他爸爸花了两年时间找来的原石,从设计到制作,他都亲自把关。”

秦执的父母感情很好,两人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秦父一直像哥哥一样照顾她保护她。

所以,秦父出事,对秦母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恰逢出事前期,她家里父亲因病逝世,在秦父的呵护宽慰之下,才刚缓过来没有多久,秦父就出事。

这么一来,所有的事情,只有她来扛。

一个从小被呵护到大的人,家里的顶梁柱倒下的那一刻,是非常崩溃的。

秦母静静的盯着这套首饰看了很久,眼眶逐渐湿润。

秦执适时的走到她身侧,将盒子盖上,说:“这是爸爸给你的,你就自己留着吧。我自己的老婆,我自己会给。”

秦母当下回过神来,将眼泪收了收,推开他的手,说:“你送你的,我送我的,不耽误事儿。”

周稚京同时压住秦母的手,说:“秦执说的对,我更期待他能给我准备什么。”

“你不收的话,就是对我这个婆婆不满意。”她反手握住周稚京的手,将盒子放到她跟前,说:“我不是一个好婆婆,往后可能帮不到你们什么,指不定还要给你们拖后腿。我可能也没有办法好好保护这套翡翠首饰,放在你这里,我还能安心一些。”

“阿执这些年挺辛苦的,照顾我,照顾璇儿。我相信他以后一定也能照顾好你,这一点你倒是不必担心的。他是很好的,就是你不要因为我,而嫌弃他。”

秦执对周稚京说:“你收下吧。”

周稚京:“好。”

如此,秦母便心满意足。

吃完饭,秦母就要走,秦执让她今晚留下,她也不肯。

秦执便亲自送她回去。

她一直以来是住在私人疗养院的,秦执捐了不少钱进去,并且在里面盖了楼,顺便给秦母盖了一栋独立小院。

路上,秦母嘱咐:“成家了以后,可是要顾着一点媳妇,别光顾着工作,把媳妇当摆设。”

“知道。”

“我在疗养院不会有什么事儿,你也不用把太多心思花费在我的身上,以后可万万不能因为我跟你媳妇吵架。不过,我瞧着京京是个懂事的孩子,估计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你跟她说过我的情况吗?可不能骗人。”

秦执:“我会找机会跟她说的。”

秦母:“今天就说,她要是在意,那还有机会反悔。”

秦执无奈的笑,“妈,你这到底还想不想我娶媳妇?”

“当然想,但也不能骗人嘛。谁不想自己的婆婆是个正常的。”

“会好起来的。”

秦母望着窗外的夜色,神情寂寂,一个人在这世上活着,可真累呐。

周稚京吃过饭休息一阵后,就去健身室运动。

秦执回来时,她正好坐在瑜伽垫上闭目冥想,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一直亮着,看起来是有信息,但她开了静音,并没有理会。

秦执没打扰她,轻手轻脚进去,在她对面坐下来。

周稚京适时睁开眼,“你回来了。”

“以后我们不会跟我妈住。我妈的情况,明天我给你发一份她的病情电子报告,你看一下,是否能接受。如果不能,我也不勉强。”

周稚京:“不用。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再者我也不会跟你妈起什么冲突。”

秦执:“主要是怕你有对比,会有落差。”

周稚京笑,换了个坐姿,算是结束她的运动,“我才不会跟别人比。在我的字典里,没有羡慕两个字。而且,我长到那么大,只有别人羡慕我,没有我羡慕别人的时候。”

她拿过手机,看了看信息。

桑晚发了许多网上几个浏览量很高的微博,又问她跟秦执订婚是真是假。

她正好这一阵,去了一个综艺训练营,今天正好淘汰出局,拿回手机。

上网冲浪,把所有瓜都吃了一遍。

然后看到蒋聿的留言,让她劝劝周稚京别乱来,仔细一问,才知道周稚京竟然要跟秦执订婚。

她太惊讶了,上次跟他们见面,到现在才过去多久啊。

周稚京刚想回复,桑晚的视频电话就进来了。

周稚京把摄像头调转了方向,直接对着秦执,然后接通了电话。

桑晚的声音几乎是一瞬间消失,周稚京看到她怔住的表情,忍不住笑。

秦执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大概预料到了情况,伸手把镜头给挡住了。

周稚京朝他看过去,坏坏一笑。

视频里的桑晚一直抿着嘴,她的视频里,是秦执抬手遮镜头的样子,挺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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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订婚 秦执起身离开,不妨碍她跟小姐妹聊天。

等他走了之后,周稚京才把镜头转到前面。

桑晚小声问:“走了?”

周稚京点头,她换了个地方坐。

桑晚:“你这是要当少奶奶了?”

周稚京:“算是吧。”

桑晚比了个大拇指,“秦执条件不错的,最重要的是他上头没人压着,他现在在秦家就是老大,你嫁给他也不需要看谁的脸色,我觉得挺好的。而且他颜值也能打,主要他还挺洁身自好,几乎没什么桃色新闻,就只听说之前谈过一个女朋友,好像是空姐来的。最后分手也没什么矛盾,挺和平的。”

“你是不知道,我之前身边好几个名媛千金都盯着他。他最大的缺点,可能就是有点妹控。”

周稚京现在对秦执的情况多少是了解一些,不过她做出结婚这个选择,也确实觉得其实秦执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对象。

另一方面,她这么坑陈靖康,他人虽然被警方控制了,但他未必就不能再做点什么。比如把那四百万的事儿泄露到老太太耳朵里。

还有陈宗辞。

她得有一个能够与之抗衡的靠背,林文骞的那番话也说的很在理。

她现在得迅速强大,就只能踩着巨人肩膀上去。

林文骞不可能出面,用斓宇这个平台,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再说,她总要嫁人。

婚姻和事业并行,也挺好的,她在这段婚姻里,也有保障。

周稚京:“他的好处,我肯定比你清楚。就问你,订婚能不能来参加?就后天,周六晚上。”

“这么快。”

“当然。”

“婚礼呢?”

周稚京:“年底吧,不过应该会先领证。”

她对陈宗辞还是有点忌惮。

桑晚也知道她在防备什么,赞同道:“我觉得你们明天都可以去领证。”

领证是不难,但他们还需要婚前弄一个财产协议,就快不了。

所以,这次的订婚虽然匆忙,但秦执办的还挺隆重,邀请了很多人来见证。

跟桑晚聊完,周稚京就准备回房间洗澡睡觉。

秦执站在楼梯口抽烟,见着她过来,想了下,把手里的烟掐了,“聊完了?”

周稚京:“她来恭喜我,找到了圈内最优质的二代。”

秦执挥掉周身的烟雾,低笑一声,说:“挺会夸。”

“今天陈老太亲自给我打了电话,约我明天去老宅喝茶。”

秦执点点头,“什么时间?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该去拜访一下。之前老太太倒下,我一点表示都没有,作为亲家是不应该的。顺便,亲自送个邀请函,也邀请老太太来参加我们的订婚。”

“好。”

周稚京见他的神色有一点异常,“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没,早点休息吧。”

“行。那晚安。”

……

翌日。

两人吃过午餐,驱车去了老宅。

老太太在湖心亭接待他们,准备了龙井和糕点。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但老太太因为身体原因,不喜欢待在空调底下。

这湖心亭上还挺清凉,管家在旁边放着两桶冰块,比打空调要舒服许多。

老太太带着妆容,看起来气色很好,不像生病的样子。

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眼,笑着说:“听说了你们的好事。”

秦执将临时做好的邀请函递给老太太,“还望老太太您能赏个脸,携全家来参加我们的订婚仪式。”

老太太笑笑,眸色却是淡淡的,“我有心想要参加,但你们不是不知道我们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只能在这里送上祝福,人是没办法到场了。”

秦执喝了半杯茶,就去看秦璇了。

亭子里就只剩下老太太和周稚京两个人。

周稚京垂着眸,小口喝茶,心里多少是有些紧张。

陈老太也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

半晌,周稚京放下茶杯,抬起眼,对上她的目光,说:“我只是想让我妈回到我身边。”

陈老太淡淡一笑,“你挺厉害的,可以做到一箭双雕,攀上秦家。不得不说,你很有本事。”

周稚京舔了下唇,不理会她的话,也不解释,说:“我希望我订婚的时候,我妈妈在场,我也希望我的订婚宴能够顺利进行。”

“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但我很想知道,你跟宗辞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恩怨,他非要用这种手段控制你,而你又为什么屡次要背刺他。我要是弄不清楚中间的问题,我怎么帮你来解决这件事?”

周稚京:“您若是能对他控制的更严格一些,一切都能解决。问题不在我这里,问题在他身上,希望您能明白。您找我,不如劝他跟警方配合,让我妈妈回来,那么他也能离开警局。再拖下去,我怕警方直接立案,到时候就算我这边不告他,可能也撤不了诉。”

她低眸看着桌上的邀请函,“我还是希望您可以来参加我跟秦执的订婚宴,我希望这场订婚宴可以让全城皆知,甚至成为当天头条。”

周稚京的态度挺强硬的。

陈老太抿了唇,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凝视她许久。

周稚京把杯子里的茶喝完,站起来,说:“我没有要害他的意思,但我也必须保护我自己。至于我跟他之间的事情,还是由他告诉您比较好,他会讲的比我更清楚。”

“我的态度就是这样,见不到我妈妈,我不会松口。等警方找到我妈妈,他们自然而然就会把陈宗辞放回来。订婚宴的事儿,您在考虑一下。”

“我知道您身体不好,那么就不多打扰了。我去找秦执。”

不等陈老太说什么,周稚京就兀自走了。

秦执并没有走太远,而是在附近的柳树后面等她。

陈老太也没拦着,静静的看到两人牵着走离开的身影。

周六的订婚宴,如期举行。

秦执挑了几家媒体来到现场,排场搞得很大,两天一夜的时间,能弄成这样已经非常不错。

仪式开始的时候,周稚京收到了宋修诚的信息,另外还有蒋聿的。

宋修诚的信息是警告。

蒋聿的则是劝说。

周稚京一个都没回复,将手机留在了休息室,跟桑晚一块去了宴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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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我认真的 桑晚比周稚京还要紧张一些,挽着她的手,左顾右盼,小声问:“你觉得能顺利吗?”

周稚京:“秦执几乎把海荆市顶层圈的人全部都邀请过来,你觉得不顺利的几率有多少?如果陈老太携带家人一起来,那就百分之百不会出问题。”

“连陈家都请了?”

桑晚望着她。

此刻的周稚京,化着最精致的妆容,耳朵上缀着红宝石的耳钉,一身红色的礼服,将她的皮肤衬的格外白皙,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桑晚忍不住吹了口哨,啧啧了两声,说:“你这颜值,我竟然有点羡慕秦执了。”

周稚京刚还正经的想要回答她的问题,桑晚这样一打岔,周稚京没憋住,扬唇笑了起来。

桑晚:“你就说,你这样的谁能不迷糊?怪不得陈宗辞要锁着你不放。”

提到陈宗辞,周稚京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几分。

她今早上联系了老民警,了解了一下陈宗辞在那边的情况,他不开口,也不承认。

律师一直在做工作,不过警方这边没有半点通融的意思,把人扣着,三天又三天的。

秦执这边加强了安保,今天一整天,秦执都跟她待在一起。

在美容院做身体做脸的时候,他也在外面等着,礼服和首饰都是他亲自选的。

因为实在仓促,礼服来不及定制,只能拿现有高定款里适合订婚的。

秦执的品味还是很在线的,一套配下来,属于是衣服和人互相成就了。

正说着,秦执出现在走廊上,朝着她们走过来。

周稚京低声道:“以后还是少提陈宗辞吧。”

秦执走到两人跟前,“陈老太快到楼下了,我们一起下去迎接吧。”

“行。”

桑晚说:“那我先去宴厅。”

随后,周稚京便挽着秦执的胳膊,一块下楼。

正好陈老太下车。

陈靖诚和陈靖善也跟着一块过来,也算是全家出席,给了秦执和周稚京很大的面子。

当然,陈家的出席,其实也可以让网上那些关于陈宗辞和周稚京的流言蜚语不攻自破,这样隆重又盛大的订婚宴,也能够把周稚京原本几乎烂掉的名声,强行掰正。

不管他们说成什么样,她周稚京就是秦执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不容置疑。

这以后,所有对周稚京攻击的话,都可以一并归类成酸话。

周稚京脸上挂着标准的笑容,站在秦执的身边,得体又端庄,配合着秦执跟陈老太他们寒暄打招呼。

今天是有媒体记者的。

老太太现在已经很少出席这类场合,也算是给了秦家足够的牌面,明天必然会有新闻。

一行人往里走,秦璇到底没忍住,开心的走到周稚京身边,挽住她的手,小声的说:“嫂子,你今天真好看。”

周稚京低声说:“都是你哥哥选的。”

秦璇:“我哥眼光很好的,以前也老给我买衣服。”

两人挽着手走在后侧。

秦执则跟陈老太他们一起,时不时会回头看一眼周稚京。

每次视线对上,周稚京都会朝着他笑一笑。

旁人看着,会觉得两人感情很好,甜的人牙疼。

陈家是最后压轴到场的,等他们全部落座之后,仪式也差不多要开始。

这场面跟婚礼的排场几乎差不多了。

桑晚跟蒋聿他们坐一桌,沈韶棠也在,不过他带了家属,没跟他们坐在一桌。

蒋聿是跟家里人一块来,身边没有女伴,周稚京将把桑晚的位置安排在他旁边,让他照顾。

蒋聿喝了口香槟,问:“不是让你劝一下吗?你劝了没有?”

桑晚:“你没看见吗?人家是双向奔赴,我劝什么?没听过,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他们这么般配,我干嘛要劝。”

桑晚说着,侧目看向蒋聿,问他:“再说了,你能保证陈宗辞能娶她吗?要是不能的话,为什么不能挑一个更好的?”

蒋聿找不出反驳她的话。

桑晚朝着陈家那桌努了努嘴,说:“陈老太都亲自过来祝福了,咱们也一块跟着祝福就好啦。瞎操心那么多干什么。”

蒋聿也是没想到陈老太会出面。

蒋聿扭头看过去,陈家与林家同坐一桌,不过没见着方觉夏跟着林娴静来。

仪式正式开始。

秦执安排了自己的律师上来,当场宣布,将自己手上半数斓宇的股份转到周稚京的名下,且拿出二十亿美金作为聘礼给周稚京,另外还有一个他以前在国外投资的一个科研项目。

二十亿美金周稚京是没想到。

秦执没跟她提过。

她有些诧异,秦执适时上前,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住她的唇,同时也遮挡了她诧异的表情。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含糊的说:“闭上眼。”

周稚京听话的闭上眼睛,耳边的音乐声,调动了她的情绪,她轻轻给了回应,并主动的抱住了他的腰。

订婚宴结束,秦执喝了不少酒。

周稚京一直陪着他送完最后一个宾客,助理留下来做善后工作。

周稚京则带着秦执先回去。

周稚京提前让司机准备了解酒药,让他先吃了。

秦执脸上都醉态,但他的行动看着还是清醒的状态。

他咽下解酒药,说:“我还好。”

他喝了两口水,将矿泉水瓶递还给周稚京。

周稚京侧着身,定定的看了他许久。

良久,秦执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微微侧过脸。车内光线不好,夜色将他的眼神披上了一层神秘感。

周稚京心漏跳了一拍,脸上突然有点热,咳了一声,说:“怎么了?”

他没说话,静静看了几秒后,突然靠近。

周稚京下意识的往后,可车子里的空间也就那么大,她避无可避,几乎躺在座椅上。

秦执将她圈在身前,并没有继续靠近。

周稚京抿紧了唇,与他对视,手抵在他的胸口。

温度一点点的攀升,他身上的酒气将她包围,让她有点头晕目眩。

周稚京:“干什么?”

秦执的手指碰了下她的耳朵,精致的红宝石贴在她的耳垂上,真的很好看。

周稚京往边上避,另一只耳边就贴到了他的手背上。

秦执笑了下,捏住她的下巴,“忘了告诉你,你今天美的让人心动。”

周稚京吞了口口水,说不出话。

秦执视线落在她红润的唇上,说:“我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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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梦 秦执的这个宣布,几乎轰动了整个圈子。

男人说他是冤大头,女人则一整个羡慕住。

第二天网上就出了很多他们订婚的照片和视频,尤其是陈老太与他们两个互动的画面,被讨论的最多。

之前那些言之凿凿的爆料,就变得滑稽可笑。

没人相信,秦执这样一个优质总裁,会去当接盘侠,还花那么多钱,给女方那么大的牌面。

怎么可能啊?

人也不是恋爱脑。

能给出这样的牌面,也算是间接证实他俩在一起大半年,有一定的感情基础。

再加上,陈家全部出席祝福,也表明了周稚京跟陈宗辞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两个人之前就是正常的上下属关系。

媒体还报道了,陈宗辞人没到,但他托人送了一份大礼,祝福两人订婚快乐。

订婚仪式顺利结束后,周稚京准备退了阳光小区的出租房,正式搬到秦家。

由于秦执在订婚仪式上宣布的事情,没有跟秦家其他人商量,第二天一早,他就接到电话,公司高层集体闹辞职,他的那些叔伯,大小股东都提出了反对意见。

全部聚拢在会议室,对秦执的行为进行批判和指责。

这些事,秦执并没有跟周稚京说,只交代今天会比较忙。

正好周稚京也要去出租屋整理东西,顺便跟房东谈退租的事情。

中午,她跟桑晚单独约饭。

桑晚下午就要飞回北城,她现在跟了个经纪人,有一些零碎的工作安排。

“你现在可是海荆市人人羡艳的秦太太了。羡慕死多少人啊,我的天。”

桑晚露出一脸羡慕的表情,说:“我昨天听到秦执那么说,口水都留下来了。京京,你以后就是妥妥的富婆了。”

周稚京:“等我这边都办妥了,我会给你投资的。”

“我可当真了。”

“当然。”

吃完饭,周稚京去结账。

在外面遇上了沈韶棠带着人来吃饭,身边的女孩子看起来很娇弱的样子,皮肤很白,有一点点病态。

沈韶棠看起来很照顾她。

桑晚跟两人在楼梯口碰上,偏偏周稚京这个时候去上厕所了。

真是狭路相逢。

楼梯有点窄,桑晚侧身避开,她垂着眼帘,把对方当成是陌生人。

这种时候,沈韶棠也不会跟她主动说话。

沈韶棠从她身前走过时,两人的手似乎不可避免的碰了一下。

桑晚眉目不动,神情淡漠,没有丝毫波动。

沈韶棠的视线在她脸上扫过。

桑晚没有丝毫停留,快速下楼,等拉开距离,她才略略吐出一口气。

嘲笑自己,还是不够淡定。

周稚京下来时,也看到了沈韶棠。

沈韶棠也看到了她,不过两人没有打招呼,就只是这样平淡无波的互相看了一眼。

周稚京结完账,就送桑晚去机场。

她开的还是秦执那辆迈凯伦。

周稚京:“刚我看到沈韶棠了。”

“我也看到了。”

“我昨天问了一下秦执,他身边那个是女朋友?上次在北城,我喝醉酒,他好像把我认成了你。”

桑晚哼笑,“正常的呗,足以说明他从来没把我当回事儿,就算跟他睡了三年,咱们换个衣服,他就认不出来了,你说好不好笑?可能他在跟我睡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别人,代替品罢了,就不需要认的太清楚。不过无所谓,本来就不该有什么期望。他女朋友是个病秧子,现在这样挺好,全服心思都在帮他女朋友治病上,就没工夫来打压我了。”

桑晚虽用轻松的口吻说这番话,但还是免不了有些悲凉。

对此,周稚京安慰不出什么话来,只说:“还是干事业吧。”

桑晚侧过头,忍不住还是想问:“你对陈宗辞,真的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

周稚京最终也没回答这个问题。

送完桑晚,她就驱车去了阳光小区。

房东已经在门口等着,两人聊了一下,房东阿姨还挺好说话,剩下时间的租金退一半。要是按照合同,是一分都不退的。

随后,周稚京就开始收拾东西。

她原以为收拾一个小时差不多,她不觉得自己在这个屋子里放了多少东西。

结果收拾起来才发现,有很多东西。

比如说次卧里的毛绒玩具。

茶几的抽屉里,放着两块陈宗辞的手表,表很贵,不能随便丢。

她书桌带锁的抽屉里,还有一袋裸钻。第一个抽屉里,有个蓝色丝绒的盒子,她之前没见过,打开里面是一款女士手表。

她看了一下款式,陈宗辞好像有一块类似的男士手表。

收拾衣柜时,还挖出了两个崭新的爱马仕包包。

跟她自己买的两个名牌包叠在一起。

她把这些统统整理好,放在茶几上,然后叫跑腿买了几个大盒子过来。

那房间里的毛绒玩具,周稚京约了师傅早上来搬。

秦执给她打了电话,晚饭要在外面吃。

周稚京:“我在阳光小区整理东西,晚上就睡在这边了,明天应该都能弄完。”

秦执没多问,道:“要帮忙的话,我让助理过来。”

“不用。我自己可以处理完。”

“好。”

挂了电话,周稚京将手机放在旁边,盯着茶几上的东西,心绪略微有点乱。

七点钟。

门铃响起,周稚京去开门,迪迪站在门口,“京姐。”

周稚京指了下地上放着的大盒子,说:“这些你之后替我还给陈总,另外明天十点钟你在家里等一下,到时候会有东西送到你那儿。”

迪迪站在门外不语。

周稚京说:“替陈总考虑,现在这样是最好的,不是吗?”

起码,陈宗辞现在的名声比之前可好不少。

“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

迪迪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进来,拿走了盒子。

迪迪走之前,深深看了她一眼。

不知是不是她这一眼的缘故,周稚京晚上做了个噩梦,梦到陈宗辞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垂眸无声睥睨着她。

她爬起来扭头就跑,前面有光,她以为是出路,可等她冲进光里,再睁开眼时,眼前的场景与刚才一模一样。

尝试了无数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最后一次,陈宗辞起身朝着她走过来,“你想带着我的孩子嫁给谁?”

他说着,伸出手。

周稚京低头,发现自己肚子变大,而他的手竟然直接伸进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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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来求我 孩子被硬生生从肚子里拖出来的瞬间,周稚京猛然间惊醒过来。

双手下意识的捂住肚子,陈宗辞无情冷酷的脸,仍在眼前,还有他手上沾满血的小孩。

那婴儿垂着头,没有丝毫生气。

小手小脚也不动。

陈宗辞的眼神是恨。

周稚京感觉呼吸困难,胸口仿佛压着千斤巨石,很不舒服。

房间里十分闷热,身上淌着汗,身体却异常的冷,像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寒意。

周稚京浑身无力的躺着,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像是飘在海上的一片浮萍,找不到任何依靠,也抓不住任何东西,只能随风随浪飘摇。

半晌。

她才慢慢的从刚才的梦境中缓过来,呼吸也逐渐趋于平缓,喉咙干的难受,她坐起来,正想去开灯的时候,突然一激灵,猛然回头,定睛一看,看到的藏在黑暗中的人,就站在床尾。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屏住了呼吸,紧紧攥住被子。

那是一种被深渊凝视的感觉,她甚至下意识的往回缩自己的脚。

心跳快的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连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住。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无端亮了起来。

那人的轮廓越发的明显。

周稚京用力拧了下自己的腿,以此来确认眼下是梦境还是现实。

疼痛感让她明白一切皆是真实。

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有未读信息,她准备伸手去拿,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怎么不直接领证?”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没有半分的情绪起伏。

却让周稚京如履冰窖,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脖子。

挣脱不得。

“你以为把订婚搞的这么隆重,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是吗?”

周稚京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伸手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暖黄色的光,驱散冰冷的黑暗,光线散落在男人的身上。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头发打理的很干净,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垂着眼皮,冷漠的看着她。

周稚京挺直背脊,迎着他凌厉的目光,镇定的说:“我是为了你好,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帮你。”

陈宗辞冲着她勾了下手指,示意她过来。

周稚京没动,攥紧手机,说:“我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在你的算计之内,但这一次我没有拖你的后腿,也没有做落井下石的事情。不管你信不信,之前那两次,我也是为了帮你。”

陈宗辞不为所动,冷淡的回:“是吗?我以为你是在伺机而动。”

“如果没有你订婚这一出,我勉强还能相信你。但我现在更愿意相信,你是在伺机而动,所谓帮我,不过是你害怕跟之前宋奎那事儿一样。但凡,我真的出不来,你一定会踩死我。”

周稚京反驳,“不是的。就算是宋奎那件事,我也没有打算把你往死里踩,我仅仅只是想让你失去权利,你失去了那些,但你还有老太太庇护,只要你不参与继承人的争抢,也不会有人把你当对手。”

“我承认我当初做的事情很不地道,我辜负了你对我的好,辜负了陈爸爸的善良。我不应该不辞而别,还拿走那五万块钱。就因为心理不安,所以在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很害怕。即便最开始,我并不能确定你就是陈最,但这世上没有那么凑巧的事情,而你对我的恶意,也很明显。”

“我只是想自保,想把自己的生活过好。”

陈宗辞对她的话仍是无动于衷,静静看着她做出来的痛苦表情,“你之前说四年,现在连一年都没到,你就已经等不及了。你认为自己有诚信吗?”

“我可以在你身边为你当牛做马四年,但我不想给你生孩子,这是我的底线。”

陈宗辞:“你有底线?”

他凉薄的眼神里,含着讽刺的笑。

周稚京:“陈宗辞,我已经为你冲锋陷阵过了,我救过你,也救过方觉夏。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也会在工作上给予你支持。秦执和我,会站在你这边,帮你在陈家坐稳继承人的位置。我欠你的所有,我都会还清。还望你不要再用那种折磨人手段来禁锢我,你若继续这样做,我就真的跟你鱼死网破。而且,我跟秦执订婚的事情全网都知道,你若是还要做什么,名声臭掉的只会是你自己。”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脚,踩上了她的床。

“说了半天,你不就是想让我放过你,来达到你嫁入豪门,成为人上人的目的。”

他整个人瞬间拔高,墙上倒影出他放大的影子,压迫感极强。

周稚京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却被他挡住,一步走到她的跟前,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周稚京仰着脸,嘴唇用力抿唇,与他对视。

陈宗辞沉声说:“想嫁?来求我。”

周稚京心口发紧,用力的吞咽口水,哑声道:“老太太会阻止你的。”

陈宗辞唇角微微一扬,“你觉得她能阻止得了吗?”

周稚京与他对视数秒,猛地朝他腰胯的位置撞过去,想把他撞开。

却被他一把扣住下巴。

他慢慢蹲下来,与她视线齐平。

四目相对。

周稚京眼里带着恐惧和愤怒,说:“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能报复我什么?!你只能让自己落入不堪的境地,让那些暗中想要搞垮你的人,乘机而入。你还想再进一次警局吗?!”

陈宗辞自始至终情绪都极其的稳定,冷漠的眼神,让周稚京感到无望。

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为所动。

陈宗辞:“这次要用什么理由把我扣在警局?”

“你能不能分析一下利弊?”

“我为什么要分析利弊?”他的手指一点点的发力,将她整个人摁在床头柜上,“我要分析利弊的话,我会把你放在身边吗?一个随时随地,会朝我捅刀子的人。你以为你很有用?对我很有价值?你说你在帮我,其实你是在为自己争取利益,争取脱离我的机会。”

“每一次都是。”

周稚京看着他的眼睛,手指在手指上划拉,企图拨通秦执的电话,她说:“所以,就算我知道错了,我愿意偿还,你也不肯放过我,是吗?”

他双膝抵在床上,几乎跨坐在她的身上,手指用力挑起她的下巴,说:“去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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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成全你 通话记录里第一个就是秦执的电话,周稚京准确无误的拨了出去。

嘟的一声。

引起了陈宗辞的注意,他垂下眼,看着被她压在手下的手机,她虽用手掌遮住,但还是露出了一点边缘,能看到她是给秦执打了电话。

陈宗辞勾唇一笑,重新抬起眼帘,对上她的目光。

周稚京说:“就算我要退,秦执也不可能答应。这不是儿戏。”

“你就那么笃定,秦执会为了你冲锋陷阵?”

陈宗辞低头,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气息交错,鼻尖相触,嘴唇离的很近。

周稚京想要避开,却根本挣脱不了,被他牢牢禁锢住,避无可避。

她垂眸,稳住呼吸,说:“如果我现在去告你强暴,你连反咬我的理由都不会有了。陈宗辞,我不希望我们之间要闹到这一步。”

话音落下,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手机的嘟嘟声,变得格外清晰。

陈宗辞突兀一笑,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轻声说:“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周稚京一惊,下意识的挣扎,双手用力抵住他的肩膀,想把他推开。

然而,陈宗辞无表情的扣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将其固定住。

手机被他扫到床下,他附身,贴在她耳边说:“你要么就置我于死地。否则的话,就算你嫁给了秦执,你也脱不了身。我会让秦执成为全城的笑话。”

周稚京奋力挣扎,却被他锁死在身下。

窗外突如其来的暴风雨,遮盖了屋内的风暴。

周稚京所有的反抗,都被陈宗辞轻而易举的压制。她不再镇定,反抗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激烈。

陈宗辞想,她这样的抗拒,大抵是要为秦执守身如玉。

她眼里的憎恶越来越清晰深刻,红唇微动,言语中仍是对他的劝诫,她甚至开始叫他陈最,叫他哥哥。

她好像是在企图唤醒他的良善之心,想让他心软,那么的想要他能够放过她。

放她离开,放她去嫁人。

可是,他不准。

周稚京在那一刻,瞬间安静下来。

时间仿佛静止,耳边全是风雨声。

陈宗辞看着她逐渐松开眉头,看着她眼里的光慢慢消散掉,心底的躁郁更甚。

周稚京放弃了抵抗,拳头握的紧紧的。眼眸微动,盯住陈宗辞的脸,轻飘飘的问:“你开心了?”

陈宗辞捂住她的眼睛,柔软的唇擦过她的耳朵,低声说:“这句话应该问你自己。”

周稚京无数次的想要置身事外,将自己的思绪放空,让自己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可陈宗辞的步步紧逼之下,让她节节败退。

崩盘的那瞬间,她直接哭了出来,她难受,心里的那根弦仿佛被斩断。

他炙热的唇,吻掉她的眼泪,声音暗哑,又恶劣的说:“高兴的哭了?”

周稚京闭着眼,颤声说:“滚。”

陈宗辞静坐一会下床,看到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显示着正在通话中。

他弯身捡起,丢在了床上,视线在周稚京泛着潮红的脸上扫过,没有吱声。

周稚京听到脚步声出了房间,她才睁开眼,木木的躺着。

半晌,才坐起来。

等她看到手机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用力吞了口口水,强作镇定,拿过手机,放到耳边。

电话那头寂静无声。

她手指发紧,身体的温度在逐渐的冷却,连带着心脏都坚硬无比。

她什么都没说,挂掉了电话,拨通了110。

半小时后。

警察上门,带走了陈宗辞,周稚京跟着一块去了警局取证。

凌晨四点三十五分。

秦执来到警局接人,同时陈靖善与管家出现在了警局门口。

两方只互相看了一眼,并未打招呼。

周稚京坐上车,侧头看着陈靖善和管家的身影,低声问:“当时那通电话,你有没有录音?”

秦执沉默许久后,才回答:“有。”

“好。”

……

董美珍是被陈老太找到,带回老宅,让周茜和陈秉钧过来把人接走的。

这边人找到了,警方就没有再扣留陈宗辞的理由。

他晚上十点离开警局,在酒店里洗了个澡,就坐宋修诚安排的私人飞机,提前回了海荆市。

陈老太还专门安排了老穆过去,并主动给方觉夏打了电话,让她亲自去接人。

谁能想到,大半夜的,她还能接到海荆市警局的电话,陈宗辞又被抓了进去。

还是周稚京亲自报案,告她强奸。

陈老太坐在佛堂内,等着他们把人带回来。

天色渐明。

雨虽停了,但乌云未散。

天气预报显示,接下去的一周都是阴雨天气。

早上八点整。

网上就炸开了一条话题,点进去广场上都是关于周稚京和陈宗辞的八卦。

其中有一条置顶微博,是一段音频。

是周稚京之前在涧村,跟宋枭讲的一番话。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两人私下里暧昧的合照流出来。

不但有他们之前一块去夜市吃东西的照片,在北城一起看升旗,甚至还有两人在出租屋内特别亲密的照片,角度都是偷拍的。

录音和照片,几乎坐实了两人私下里是情人的关系。

在周稚京和秦执隆重的订婚宴之后,被曝出这种照片和录音,本以为矛头会指向周稚京。

可当事件发酵起来,所有的诋毁都落在了陈宗辞的身上。

说陈宗辞这种行为是滥用职权,性骚扰女职员。

华瑞的风评再次受损。

网上很多人都支持周稚京站出来告他。

陈宗辞回到老宅,还没一个小时,警方又亲自上门来带他回去问话。

陈宗辞喝完老太太的茶,神色淡定的跟着警方离开,脸上还带着个五指印。

……

周稚京看到网上那些照片的时候很惊讶,她没想到会有这些照片。

照理说陈宗辞不可能会让人偷拍到的。

他知道这些照片吗?

傍晚,秦执陪着周稚京去景泰园接董美珍。

一路上两人没说几句话,气氛总归是有些沉闷尴尬。周稚京自己都不舒服,何况是秦执,就算还没感情,这样的事情也让人不快。

到的门口,周稚京说:“你可以反悔。”

“你现在是受害者,我因为这个而反悔,那我就得挨骂了。”他握住她的手,说:“我有准备的。”

话音落下,眼前的门打开。

周茜亲自来开门,可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凝重,她说:“陈老太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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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被拐走的养女 陈老太跟董美珍坐在一起聊天,气氛很和睦。

董美珍对老太太也并不排斥,笑容温和礼貌,她如今的脑子还是要比正常人的反应慢一些,表达方面也不特别利落。

陈宗辞把她安置在私人宅院里,雇了一个专业的团队,只照顾她一个人,针对性的做一些康复训练,心理辅导等。

她一开始被带到陌生地方也是有些害怕的,但有心理医生的照顾和安抚之下,她就慢慢安定下来。

心理医生告诉她,是周稚京的男朋友安排的,她在那边修养,周稚京也能安心工作。

董美珍心里最大的软肋就是周稚京,只要周稚京好,让她怎样都是可以的。

董美珍的情绪一直都挺稳定,即便见到陈老太这样重量级,自带威势的老太太,她也很淡然。第一次见面,陈老太问了她一些问题,不过她都没有回答,甚至都没有承认自己是周稚京的母亲。

不管在什么地方,她话都很少,大多数时候只是听对方说。

看到董美珍衣着大方坐在沙发上的样子,周稚京恍惚的以为自己回到了曾经,家里还没有落魄的时候。

董美珍的性格一直都是温婉和善,从不与人争锋相对,即便以前跟周正涛吵架,她大多时候是沉默,听着周正涛发火的次数多。

真正的温柔如水。

她的家乡在南方,很典型的江南女子,说话软糯糯,笑起来嘴角有个梨涡。

就是太温柔,舍不得教训孩子。

周稚京才特别的骄纵,又特别的自信自满。

“妈。”周稚京喊了一声。

董美珍回应的很快,像是肌肉记忆一样,“在呢。”

周稚京被这一声回应,弄得有点想哭,心口又酸又涩。

所以,坚持不一定会有结果,但不坚持一定没有。

周稚京朝着她嬉笑,眼眶热热的。

坐在旁边的陈老太,面上噙着和蔼慈善的笑容,目光沉静如水,静静的注视着周稚京。

片刻,周稚京才略略收了情绪,礼貌的跟陈老太打了招呼。

陈老太微笑点头,说:“我跟你母亲很投缘,我从警局回来,正好路过这边,就来看看。”

周稚京笑容得体,眼神淡然,并没有因为陈宗辞的事情,而带情绪。

她真诚的说:“感谢您对我妈妈的关心。”

周茜问:“留下来吃饭吗?”

周稚京看向秦执,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秦执:“好啊。”

周茜:“那我跟保姆一块出去买点菜回来。”

周茜又问了陈老太。

陈老太:“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用餐了,时间差不多,我得回去喝药了。我的车停在小区外面,京京能陪我出去吗?”

周稚京也明白陈老太来这一趟的用意,她点了下头,说:“好。”

陈老太又看向秦执,礼貌的问:“小秦,不介意吧?”

秦执摇头。

随后,周稚京就扶着陈老太出去。

外面下着细雨,周稚京撑伞,伞面更多偏向老太太。

她垂着眼帘,对陈老太给出了绝对的敬重。

陈老太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她的神色平静,但越是平静,就表明她的态度越发的坚决,很难被说动。

陈老太问:“对宗辞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不等周稚京回答,陈老太继续说:“比如,他曾经在榕城长大,有一位叫做陈启民的养父,那时候他叫陈最。这个陈启民,还有一个养女,只是后来被人拐走了。”

周稚京微的抿了下唇,动作很细微,但还是被陈老太看在眼里。

她继续道:“其实到现在为止,我跟宗辞都无法彻底的交心,我给他绝对的自由,给他最好的资源,来弥补当初因我而导致的过错,弥补他这些年流落在外吃的苦。菩萨还是听到我的祷告,你知道吗?如果我再晚一步,我找到的就是他的尸体。”

周稚京喉咙发涩,仍是不语。

陈老太:“我到现在也不会忘记见到他的样子。当我们找到他住的地方,开门进去时,屋子里一股子血腥味。他躺在沙发上,脸上都是血,人像是死里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浑身血污。人送到医院,医生告诉我,再晚一点点,就救不活了。身上的伤太严重,人都快死了。”

“我无法想象,他那个样子躺在家里有多久。后来,用了整整一年,才养好一点。你不要看他现在好好的,其实身体底子并不好。家里没有大人,日子肯定是不好过,还得罪小混混。”

“他不愿说以前,他只说想要赚很多钱,后来又说要权势。我说过,只要我活着,只要我有能给,我一定会给予他,他想要的一切。他想要权利地位,我可以给他,但我也不能随便给,要成为陈家的继承人,也不是我一言堂的事儿。”

“但确实,他也为之努力,在国外的那几年,做出了很出色的成绩。他走到今天,也并不容易。他本身就有厌食症,除此之外还有较为严重的情感障碍。其实当初我看到心理医生的鉴定报告时,我是很诧异的。他的身体坏掉了,心理竟然也坏成这样。”

周稚京垂眼看着路面,她突然觉得这段路变得格外漫长,她微微抬眸,小区大门还那么远。

陈老太:“我现在才发现,其实最特别的人是你。你是那个被人拐走的养女吗?”

周稚京捏着伞的手紧了又紧,侧目看过去。

陈老太说:“是不是他欠了你什么,你可以跟我说,我愿意帮他偿还。还望你不要彻底的毁掉他。”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说:“我不要他的任何东西,是他不肯放过我。如今我跟秦执已经订婚,我是他的未婚妻,现在弄出这种事,难道我没有被毁掉吗?我劝过他,我甚至跟他分析过利弊,是他不肯听。走到这一步,我也是被逼的。”

“这一次,如果我不强硬。您觉得他会放手吗?我已经把我能想到的方法都用了,我甚至还找过您,希望您可以约束他的行为。可没有一个人能帮我,您要我怎么办?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陈老太沉默数秒后,说:“但你也要知道,我会用尽一切办法保护我的孙子。我保护他的同时,势必会伤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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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添油加火 周稚京把陈老太送上车,一个人在雨里站了好一会。

从陈老太的言语里,她似乎还不知道当初那四百万的事儿,看来陈靖康没有将这件事捅出去。

当然,这件事捅出去,对他自己,对他的孩子都没有什么好处。

反正王僧已经死了,当初四百万这件事,能成为永远的秘密。

陈老太如果知道,当年陈最受到的那些伤害,与周稚京有关,就不会用这样的态度来找她商量了。

周茜的车子在她跟前停下,“怎么在这里站着?”

周稚京回神,“想事情呢,我这就回去。”

网上闹的沸沸扬扬,就算周稚京现在跟秦执没多少感情,但也很膈应人。尤其是两人前天才订完婚,热度正高,才一天功夫,就被这些负面给掩盖了。

周茜总忍不住要去看网上那些评论,少不了有说周稚京的,言语都不怎么好听。

说她又当又立,好处都得了,现在又调转枪头说人家猥亵。

还有人说,这是秦执为了扶持陈靖善,故意做的局。

周稚京要是跟秦执在一起半年多,那就很有可能周稚京是秦执放在陈宗辞身边的棋子。

什么猥亵不猥亵,估计是故意勾引的。

毕竟,那些个偷拍照里面,周稚京看起来并不痛苦,两人瞧着像是在谈恋爱。

不过这些言论是少数,大多数还是在讨伐陈宗辞。

周茜说:“网上那些,我找人压一压。秦执那边,你好好解释清楚,他应该也能理解。互相别藏事儿就好,毕竟是结婚,往后两个人要生活,就算有利益加持,也是需要信任的。”

周稚京点点头,“我知道。”

周稚京报警,告陈宗辞强奸的事情,并没有传开。

周茜也还不知道昨晚上发生的事情。

周稚京回到家里。

陈秉钧正在跟秦执聊天,陈秉钧还没复职,不过罪名已经澄清,他可以随时回去。

只是经此一遭,陈秉钧心有戚戚,他甚至怀念,还是九州的日子,虽说分部也有些明争暗斗,但没有总部那么厉害。

他都有些力不从心。

现在周稚京又跟陈宗辞杠上,他都有点不想回去上班了。

陈秉钧问了一下秦执关于新型技术的项目。

两人聊着,董美珍则安静的坐在旁边做一些简单的手工活,有助于她各方面的恢复。

周稚京回来,就陪着董美珍一起做。

两个人安安静静,话不多,却很温馨。周稚京脸上的笑容都格外温和,一双眼睛亮亮的。

在董美珍身边,她就是个小女孩。

吃过晚饭。

他们坐了一会,就带着董美珍回秦家。

可能是今天耗费了不少精力,董美珍在路上睡着了,轻轻靠在周稚京的肩膀上。

周稚京握着她的手,心里平静又踏实。

回到秦家。

秦执已经让付阿姨准备好了房间,周稚京带着董美珍到房间。

董美珍才小声的说:“其实你不用把我带回来,你男朋友安排的那个地方挺好的,我在这里,反而打扰你们。”

董美珍显然是误会了。

周稚京本想解释,可转念一想,她也不想让董美珍知道太多,就不解释了,说:“不会打扰我们的。这里很大,之前是有点事儿,所以才让你单独住在那边,现在不用了。”

“还是不好吧。这样显赫的人家,要是知道我……”

周稚京用力握住她的手,说:“知道又怎么样?我好起来了,却要把你一个人留在别的地方,那我好起来的意义是什么?等我站稳脚跟,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妈妈,我有你这样的妈妈,我很骄傲。这世上可没有比我妈妈更漂亮,更温柔,更好的女人了。”

她直接躺到董美珍的怀里,“你要好好的,你还要给我抱孩子的。”

她仰起头,笑着问:“你不想要孙女啊?小小版本的我。我可不会教育孩子,得你来帮我。”

董美珍笑着摸她的头。

周稚京跟董美珍待了很久,直到董美珍睡着,她才轻手轻脚的出去。

她到楼下,看到付阿姨端了碗燕麦牛奶,朝楼梯这边走来。

“给秦执的?”

付阿姨点点头,说:“我瞧着少爷还在书房工作,就弄了点夜宵。”

“给我吧,我给他送。”

付阿姨高兴的把盘子递给她,说:“您劝少爷多休息吧,工作做不完的。”

“好。”

秦执的书房在三楼,周稚京直接坐了电梯上去。

她敲了敲门,等听到秦执的声音,她才推门进去。

“付阿姨给你准备了夜宵,你先吃点。我瞧你晚餐也没吃多少。”

秦执解释说:“今天胃有点不舒服,不是菜的问题。”

周稚京把燕麦牛奶放到他手边,而后拉过椅子坐下来。

一副下属汇报工作的样子。

不等她说话,秦执先起身,拿着碗,朝茶几那边走。

周稚京愣了下,“你干嘛?”

“去沙发那边聊。”他走到她身侧,顺手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

动作有点亲密,周稚京不是很自在,但也没有挣扎。

两人到沙发上坐下。

秦执吃东西,周稚京看了一会,才开口,说:“你觉得这件事要怎么解决。老太太的态度很明确,她一定会保护陈宗辞,如果我坚持,到时候两头一定会闹起来,各种打官司。秦璇夹在中间肯定很难做,她心思有那么敏感,我怕她会受不了。”

秦执没有立刻开口,吃了一会后,将碗放下,侧目看向她,说:“其实没关系。陈靖善也许会更乐意看到你闹起来,璇儿是依附他的,他高兴的话,璇儿就不会受不了。现在是看你,愿不愿意下死手。”

“当然,官司肯定没想象中那么容易。也要做好被抹黑的心理准备。”

周稚京垂着眼,脑子里反复出现老太太形容陈宗辞被找到时的样子。

她抿紧唇,王僧死之前,是从陈宗辞手里逃出去的,保不齐他在陈宗辞那边交代他曾经用四百万,在她这里获取消息的事情。

陈靖康权衡之下,也许会将这件事永远埋葬,但陈宗辞不需要。

他若是将自己当初遭受到的伤害,和盘托出,老太太一定会为他用尽全力。

秦执看着她微白的脸,说:“我试图压过舆论,但有人在背后不断添油加火,闹到这一步,很难轻轻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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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不是儿戏 确实是很难轻轻放下,网上的那些言论,对陈宗辞非常不利,轻轻放下,不但不服众,对于他之后的事业也会有一定的影响。陈家继承人的位置是不用想了,甚至都不一定能留在华瑞。

不过到现在为止,网上还没出现陈宗辞强奸被抓的新闻,这件事仍处于消息封锁阶段。

所以现在这个时候,周稚京如果将这件事再闹大,闹到网上媒体前,起初的舆论一定是偏向她的。

毕竟现在网上支持她对抗到底的人就很多。

但周稚京并不想舆论闹的那么大,更不想自己的照片,被传播的到处都是。

现在,不单单是一个平台在讨论这件事,几乎每个热门平台,都把这件事推到了热门第一的位置。

平台不推流的情况下,热议度也居高不下,有些八卦博主,抓住热点,进行观点阐述,不管什么角度的分析,都会有很高的浏览量,评论也很多。

网上那么热闹,肯定会有记者出动,恐怕也很快会发现陈宗辞被扣留在海荆市警察局。

所以这件事,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尽快解决,要么就闹大。

周稚京沉默了良久,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是想这件事闹大。会是谁呢?陈靖康已经被扣押,不会是他,还会有谁?”

秦执:“谁都有可能,但肯定不是我。”

他说着,抬起眼,对上她的目光。像是猜到她心中所想。

周稚京微微张嘴,还未说什么,秦执继续道:“你给我电话,我没有立刻赶过去,是因为我妈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不但伤了人,也伤了自己,情况有点严重。另外,我可能先入为主,知道你们之间有些不同寻常……其实我没想到你会报警。”

秦执确实是没有想到她会直接报警。

这种时候,秦母那边突然出现状况,周稚京很难不怀疑,这里头会有陈宗辞的手笔。

她停顿数秒后,反问:“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她的双手交握着,静静看着他,眼睛里有一点点的泪光。

她的沉静之下,压抑着很多情绪。

秦执本以为她会说点什么,但最终她只是低下头去,表现的十分颓丧。

秦执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捏了一下,说:“先去睡吧,休息好了再想。”

可周稚京根本无法安然入睡,她在床上躺了很久都睡不着,最后索性起来,打算去董美珍房间待一会。

刚走出房间,就看到秦执穿戴整齐,看着是要出门。

“你要出去?”

秦执面色有些凝重,整理着衣袖,说:“我妈那边有点事。”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他没说更多,只简单两个字婉拒。

谁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一面,他也不想让周稚京看到自己母亲狼狈的疯样。

周稚京点点头,说:“好,路上小心。”

周稚京在董美珍床边坐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她去厨房跟付阿姨一块准备早餐。

秦执一直到八点钟才回来,脸上带着疲态,脖子上,脸上都有被打的痕迹。

他见到周稚京时,神情松了几分,说:“等一会,我先去洗个澡。”

周稚京点点头,并不多问。

半小时后,秦执穿着睡衣下来,头发没有完全吹干。

付阿姨把早餐摆好就去干别的事儿了。

今天是付阿姨自己做的包子。

周稚京看到他手上缠着的纱布,还是主动问了一句,“伯母的情况很严重吗?”

秦执:“没事。”

周稚京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秦执低头吃东西,看他眼底淡淡的乌青,估计也是彻夜没睡。

两人之间的氛围,总有一点压抑。

等秦执来的过程中,周稚京又看了眼网上那些言论,比较神奇的就是,几乎是一面倒的站在她身边,支持她,甚至还有大博主为她发声,并以此鼓励那些受害女孩,在职场要是遇到类似事件,一定要站出来维权,不能被权势吓退等等。

秦执吃完包子,喝了口牛奶,说:“你已经想好了?”

周稚京:“一会我姑姑会过来把我妈接走,正好之前搬到这里的东西还没整理出来,就顺便一块让姑姑搬回去。下午,我还会去找陈老太谈一谈。”

“至于我们结婚的事情就算了。其实我之前还抱有一丝的侥幸。我以为,我帮他把陷害他的人揪出来,帮他恢复名誉,再帮他把你跟陈靖善都看牢,让你们始终站在他那边,帮助他顺利继承华瑞,成为陈家的掌权人。”

“但显然,我所做的一切,他并不领情。而他,大概也没打算放过我,如果我再执意跟你一起,我怕连累你妈和你妹妹。”

秦执:“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她摇头,“我相信你的能力。但你不知道我跟他之间的恩怨,你觉得我能置他于死地,但其实他也能置我于死地,说不定还能拖着你一起。如果是要这样,其实也没有必要。至于我们之间怎么收场,等我跟老太太聊完,会给你一个答复。”

秦执看向她。

正好周茜的电话进来,她接起后,将手机递给秦执,“你跟外面的门卫说一声。”

秦执没动。

四目相对,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秦执拿过手机,让周茜先等一会,就把电话挂断,“你欠他什么?”

周稚京:“之前谈的生意,我也想过了。十亿美元我拿走,顾先生给的新型技术还是授权给你,由你来做这个项目,你每年给我一定比例的分红就行。其实也没亏,对不对?”

周稚京想过告诉她和陈宗辞之间的事儿,但又不能完全信任他,最终还是决定不提。

周稚京想了想,又说:“也许你跟陈靖康他们一样,以为我会为了逃离陈宗辞,而与你们联合起来将他彻底打压。又或者,你们觉得把我拿捏住了,就可以对付他。但其实你们都错了,他只是在用我迷惑你们,到最后人财两空的只会是你们。就像宋奎那样,陈靖康也是一样。”

“把我放在身边,其实是一种危险。我即便跟你在一起,生意上也会站在陈宗辞这边,而不是想利用你的权势,去对抗他。”

秦执眉头微动,“我说过我是认真的。周稚京,我们订婚不是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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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结婚 两人隔着一张餐桌。

秦执深吸一口气,拿纸巾擦了擦嘴,说:“确实,我的母亲和妹妹是我的软肋,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我怕,我也不会走到今天。每个人都可以用他们来拿捏我。”

“谁动我的家人,我只会让他知道,动我家人的下场。而不是,我为了家人而退让。那只会让我彻底的失败。”

他似乎真的动了怒,眼神都沉了几分,他将纸巾折叠好,放在一侧,说:“你再想清楚。”

周稚京:“可我已经想清楚了。”

“但你现在对我说的这番话,无法说动我放弃。”

话音未落,门卫那边来了电话。

周茜在外面等的有些急了。

秦执抿了抿唇,还是让门卫把人先放进来。

他起身,“结婚是你先提的,纵容这里面掺杂了利益,可也不是随随便便说取消就取消的。你觉得伯母在这里住着不放心,可以让你姑姑先接走。其他,再说。”

说完,他就自顾上电梯,避开了跟周茜见面。

周稚京当他是彻夜没睡,累的无法正常思考问题。

周稚京上楼去叫董美珍起床,陪着她一块回景泰园。

等安顿妥当,她借了周茜的车,驱车去了陈家老宅。

她到的时候,正好看到管家把宋修诚送到门口。

宋修诚看到了她,并未停留,也没同她打招呼,上车就离开了。

随后,管家带着周稚京去了佛堂,老太太正在里面写经文。

老太太全神贯注,周稚京站在旁边看着,并未打扰。

老太太抄完一段,便放下手里的毛笔,“说吧。”

佛堂内,充斥着檀香的气味,且放着佛音,能让人平心静气。

周稚京说:“我离开,但需要您的帮忙。但,我活着他怕是不会放过我,只有我死了,他才能彻底的放下。”

老太太拿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

周稚京说:“网上的舆论,左不过是因为那段音频。这两天,我会开了一个账号,亲自澄清当时的情况,并且承认我跟陈总其实是恋人,且承认我就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因为陈总没法给我婚姻,所以我扭头嫁给了秦执。这样一来,秦执那边也有理由跟我取消婚约。”

“之后网络上一定会有铺天盖地的骂声,我就会被网暴。当时候,我就因为网络的谩骂,不堪重负自杀。一切顺理成章,往后我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不过这件事,需要您帮我,只有您帮我,才能瞒得过陈总。”

陈老太没有立刻发表意见。

周稚京:“有我在,对陈总的声誉也有影响。”

这时,管家端了茶进来。

陈老太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周稚京去旁边的罗汉椅上坐。

管家说:“要让厨房那边先做个点心上来吗?”

陈老太:“可以。老顾应该知道京京的口味,让他做几个京京爱吃的。”

周稚京坐的板板正正,等待着陈老太的回应。

陈老太盯着她看了许久,说:“你说的这个法子,听起来确实可以。但要加上一条人命,舆论很可能就会反转。华瑞的名声就很难挽回,这种假死的局,也并不好做,宗辞不会相信的。”

周稚京咽了口口水。

陈老太手指轻叩桌面,目光落在佛像上,说:“你接受假结婚吗?”

“什么?”

“最好的反转舆论,就是从头到尾你们就是在谈恋爱,你们结婚,可以彻底堵上悠悠之口,没有人再会说什么。至于你和秦执订婚的事儿,你们两个一起找个理由澄清一下就行。只有这样,所有伤害能降到最低。”

周稚京不断的摇头,说:“陈宗辞不会娶我的。他娶我的话,那方觉夏怎么办?”

陈老太:“所以说,是假结婚。”

“假结婚也不可能的。”

陈老太淡淡一笑,说:“你不需要考虑他,我只问你可以不可以接受我的提议。”

周稚京这会脑子都是懵的,她看着老太太,有些不太理解,“可是,他娶我,对他并没有帮助。”

陈老太:“那你觉得他现在这种风评,舆论闹成这样,他还能回华瑞吗?华瑞因为这件事,造成了那么大的损失,如果按照你说的去做,其实挽回不了什么,到最后一定会演变成,华瑞仗势欺人,逼死职员。这条命,会永远背在宗辞的身上。”

“很多人,其实不在乎事情的真相,只想看自己想看的。”

周稚京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怎么也想不到,老太太会提议结婚。

陈老太继续道:“既然都是假的,我宁愿一场假的喜事,也不要一场假的悲剧。”

随后,陈老太让她过去抄写经文。

周稚京毛笔字写的还挺好的,陈老太在旁边看了一会,对她的字十分满意,露出浅浅的笑,说:“你的字倒是比宗辞的有点像。”

周稚京抿了下唇。

她小时候有练过,毛笔字有一定的基础,后来陈最也教过她,写的久了,就会带一点陈最的风格。

周稚京说:“我很久没写过了,写的不太好。”

“谦虚了。你继续写,一会吃饭我来叫你。”

陈老太出去,佛堂内就只剩下周稚京自己。

佛祖眼皮子底下,她格外的虔诚和认真,乱糟糟的思绪也逐渐平静下来。

可她依然觉得,结婚这个主意,很不可思议。

她觉得陈宗辞不会答应。

不过如果是假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他可以跟方觉夏解释。

周稚京吃过午饭,老太太仍不放她走,还给了她任务,让她抄完再走,自己则去午休了。

管家给周稚京准备好了茶点,替老太太监督。

这一抄,就抄到了晚上。

时间久了,她便完全投入其中,心绪也变得十分安宁。

就在周稚京欣赏自己杰作的时候,陈宗辞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奶奶。”

周稚京抬眼的瞬间,就看到陈宗辞进来。

四目相对。

周稚京微微一惊,紧抿了唇,没有出声。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管家进来叫他们吃饭。

“老太太已经在餐厅等着了。”

陈宗辞转身就往外走,周稚京把毛笔放下,简单整理了一下桌子,故意拖延了一点时间,才走出去。

刚走出佛堂,就看到陈宗辞站在院子里,并没有先走,管家不知所踪,就他一个人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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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你可以不答应 佛堂到餐厅还是有段距离,而且老太太今天把吃饭的地方设在了湖心亭。

雨短暂的停了一会。

雨后的宅院,充盈着水汽,雾蒙蒙的一片。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周稚京的视线只落在他的脚后跟上,不紧不慢的跟着。她没料到,会见到陈宗辞。

这完全不在她的预料范围之内。

她原本没想再跟他见面,只想着能够一气呵成的离开,带着董美珍一起,去国外找个慢节奏的城市,好好的陪伴她,做一点小生意。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陈老太会提议用结婚来平息舆论。

确实,结婚这一步,几乎是能平息一切。

唯独就是她的名声可能会不太好,毕竟她才刚刚跟秦执订婚,转头又跟陈宗辞结婚。

最后肯定会演变成,她耍手段上位。

当然,这些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结了婚以后呢?她没法想象。

到了湖心亭,就闻到一股酒香,老太太在煮酒。

石桌上就摆了五个家常菜。

碗筷都已经放好。

两人进了亭子,老太太目光落在周稚京的身上,主动招手,“你坐我旁边。”

老太太的旁边就一副碗筷,另一副在老太太正对面的位置上。

陈宗辞先做下,周稚京则只能坐到老太太身边去。

等他们坐好。

老太太见两人都坐着不动,笑说:“拿筷子,尝一尝今天的菜。这几个菜都是我亲自做的。”

刚说完,两人几乎同时动手,拿起筷子夹菜吃。

陈宗辞就坐在对面,老太太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

他此刻脸上没什么表情,垂着眼吃菜。

周稚京也一样,专注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面不改色的往自己嘴里夹菜。

老太太问:“好吃吗?”

周稚京点了点头。

老太太又问陈宗辞,他拨弄碗碟里的菜,淡淡的说:“还行。”

老太太不再多言,自顾自的煮酒。

外面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说真的,这种环境下吃饭,挺有意境的。

看着两人吃了一会,老太太拿了两只酒杯,分别给两人倒上,说:“我也是心血来潮做这么一顿饭。厨艺不佳,不好吃是很正常的。放心,不会再有下次。”

周稚京没忍住咳嗽了一声。

她这会才真正感受到舌尖的味道,有咸有甜的。

陈宗辞仍是没什么表情,兀自抿了一口酒。

老太太说:“要解决当下的问题,只能是你们两个结婚。”

周稚京闻言,下意识的朝着陈宗辞看了眼。

他仍然垂着眼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老太太轻轻拍了下周稚京的手背,说:“你不用看他,这件事他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全看你愿不愿意,你若是愿意,我立刻让人下去办事。”

老太太没说她要是不愿意怎么办。

“当然,我必然不会亏待你,我给你的同时,你可以提条件。毕竟是要委屈你。”

周稚京又忍不住侧目去看陈宗辞。

他的手指压在酒盏上,始终没有抬眼,仿佛置身事外。

老太太:“虽说只是假结婚,但结婚该有的都会给到你,并且我也可以保证,你们结婚之后,我不会让宗辞随意的欺辱你。更不会,让其他人来踩你。”

“我知道你很有事业心,之前你给佰顺做的庆典,非常不错。我想你对佰顺做了一定的了解,我可以把整个佰顺送给你,当做是你的嫁妆。聘礼另算。”

周稚京愣了几秒,连忙拒绝,“不用。”

老太太握住她的手,说:“现在只有你能够帮助宗辞挽回名誉,但帮助他的同时,你就会受到非议。我把佰顺给你,是我对你的认可,同时也能让其他人闭嘴。除非,你不愿意。”

周稚京舔了下唇,感觉自己被架起来了。

老太太问:“那么你愿意吗?”

这时,陈宗辞掀起眼帘,视线在周稚京脸上停留了一会。

周稚京:“我想回去跟我姑姑商量一下。”

老太太:“一天的时间。”

“好的。”

老太太让管家上来把桌上的菜撤下去,又让重新上菜,“我有些累了,你们好好吃。吃完了,宗辞送京京到门口,然后去佛堂跪着。”

陈宗辞应下。

管家就带着老太太走了。

湖心亭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的。

周稚京:“你刚刚怎么不说话?”

陈宗辞吃着菜,反问:“说什么?”

“结婚啊。”

“你耳朵聋了?没听到奶奶说我不需要有意见吗,我说什么有用?”

周稚京:“如果我答应了,方觉夏怎么办?”

陈宗辞:“你要是答应,秦执怎么办?”

周稚京皱了下眉。

陈宗辞放下筷子,抬眸看向她,说:“你可以不答应。”

他黑沉的眸子很平静,却充斥着压迫感。

周稚京立刻转开视线,侧头看向湖面,紧抿着唇,不再说话。

她是可以不答应,不答应的结果就是大家彻底撕破脸,都不要好过。

老太太现在在他俩面前表态,那就说明了她不会再考虑假死的方案。

这个方案,没有老太太的配合,就很难完成。

这么一来,她进退不能。

陈宗辞喝了几杯酒,就兀自走了。

没多久,管家过来带着周稚京出去。

周稚京回了景泰园,董美珍已经睡下了,周茜还在客厅看电视。

“回来了。”她起身,关掉电视,“你妈妈在你房间里睡着。”

周稚京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周茜想了下,还是忍不住问:“你跟秦执吵架了?”

“没有。”

“哦,那就好。”

周茜正想回房,周稚京叫住她,“姑姑,有事想跟你聊一下。”

“好啊。”

两人去阳台上聊天,周稚京将老太太的提议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

周茜蹙了眉,说:“那秦执这边怎么解释?这让外人怎么看你?再者,你们假结婚,陈宗辞不就可以名正言顺欺负你了吗?就算我们同意,那人家秦执能同意吗?他不成笑话了?”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心里也发愁。

周茜:“所以现在的问题在于你要选谁?是吗?”

周稚京没说话。

“那如果没有第三条路的话,就按照条件来选。”

周稚京:“老太太要把佰顺给我。”

佰顺的价值可不止十亿美元。

她侧目看向周茜,说:“其实我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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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你要跳吗? 周茜去睡觉,周稚京拿了陈秉钧的烟,去外面抽。

顺便拨通了秦执的电话。

她一共打了三个,秦执那边才接起来。

周稚京吐出一口烟,问:“很忙吗?还是伯母又出什么事了?”

秦执坐在书房里,同样点了一根烟,说:“在你等回来。看到你打电话过来,猜到你可能是不回来了,所以不想接。”

周稚京无声的扯了下嘴角,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抽烟。其实如果一切顺利,她跟秦执待在一起,还是挺轻松的。

大家都谈利益,情绪稳定,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

她可以想象到,婚后会什么样,也很有把握。

可惜,她不配拥有。

周稚京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夹在指间的香烟,已经结了很长一段烟灰。

默了一会,还是秦执主动问,“见过陈老太了?”

“见过了。”

秦执突然起身,将烟掐灭在了烟灰缸,说:“你等一会,我过会打给你。”

周稚京哦了一声,秦执就挂断了电话。

周稚京抽完烟,等着身上的烟味散尽,才会房间。董美珍睡的很熟,她的药里面有安眠的成分,每天固定时间睡觉,早上八点多起,生活很规律。

她的气色很好,看着她这样,周稚京心里才是最安定的。

这使得她更不想破坏现有的安宁,她不想把过去的事情撕开。

她可以承受,但董美珍肯定承受不住。

就是为了妈妈,她也没得选。

她轻轻握住董美珍的手,给自己洗脑,其实嫁给陈宗辞也没什么,就算婚后被他羞辱也无所谓,只要一切都太太平平就好了。

只要不怀孕生孩子就好。

就在她准备给老太太发信息的时候,秦执的电话进来,她拿着手机,走出房门,“喂。”

她压着音量说话。

秦执:“我在外面,你出来。”

周稚京愣了一秒,外面的雨挺大的,“什么啊?”

“出来。”他又说了一遍。

周稚京找了把伞,连忙出去。

秦执就站在外面,她一出门庭就看到了。

她上前,“你是在公司加班吗?”

秦执深吸一口气,一整天郁结的心情,在看到她出来的那一刻,缓和了几分,说:“不是,我肚子饿,想出来吃个夜宵,就顺便找你一起。”

“行吧。”

正好她晚上也没吃几口。

秦执替她开门,周稚京收伞上车。

秦执:“你有什么好提议?”

周稚京摇摇头,“我对海荆市不熟。”

秦执默了一会,“你说这样的雨天,夜市会有吗?”

“你要去夜市?”

“去看看。”

方向盘在他的手上,自然是他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雨天的夜市,还是挺热闹的。

只是停车不是那么方便,秦执只是在附近绕了一下,就离开了。

他找了家私人餐厅,吃小火锅,环境安静,正好方便说话。

周稚京喝了一碗海鲜粥。

她一直在吃东西,秦执却没动筷子,反而只是在喝酒。

周稚京:“你不吃吗?粥凉了,就不好吃了。”

秦执垂眸浅笑,说:“好吃吗?”

“还不错,很鲜。”

他点点头,喝了一口酒,说:“如果我不肯放手,会怎么样?”

周稚京放下筷子,心里是惆怅,她伸手要了他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说:“会怎么样?可能我跟他一块去坐牢。”

“我无法帮你,是吗?”

她垂着眼,内心是压抑的,那种无力感深深缠绕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说:“我之前以为可以,我以为他总该有顾虑,但你也看到了,他根本不顾虑那些。”

秦执:“我只看到,他是仗着你的退让,步步紧逼。你知道网上那些舆论是谁在背后推动吗?”

周稚京看着杯子里的酒,并不接话。

秦执:“是宋修诚。陈宗辞跟宋修诚的关系,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能这么做,一定是陈宗辞授意。他是在利用你的感情。”

周稚京愣了愣,下意识的捏紧了杯子。

秦执:“这是他设的圈套,你要跳吗?”

周稚京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说:“他利用的不是我的感情。无论这是不是他设的圈套,我没有路可以走了,要么就是鱼死网破,要么就是妥协。而我选择后者,我妈好不容易醒过来,医生说她这样的身体,寿命不会太长,在有限的日子里,我只想太平一点,想让她过点好日子。”

“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样可以合乎情理的取消婚事。另外,老太太希望我跟陈宗辞结婚,以此来平舆论。”

秦执紧抿着唇,半晌未发一言。

小火锅冒上来的雾气,隔在两人之间。

良久,秦执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考虑清楚了?你们闹成这样,结婚以后,他会对你好吗?”

周稚京:“我不考虑这些,我也不需要他对我好。婚姻是假的,他不需要做任何丈夫该做的。”

秦执:“没结婚,他就敢那么对你。结婚以后,你觉得他能放过你吗?”

周稚京心里也害怕,但面上她依旧淡然,说:“其实,我是有点喜欢他的。只不过他心里有方觉夏,我克制了自己的感情,也不过分肖想。为免自己沉沦其中不可自拔,所以很想跟他撇清关系。”

“现在既然走结婚这条道,也不算坏事,起码是光明正大了。”

秦执眯了眼,“你是在说,你打算婚后努力让他爱你?”

周稚京忍不住笑了出来,眼里是自嘲,但没让秦执看出来,只是反问他:“不行吗?你是觉得我魅力不够?”

秦执吐出一口气,别开了头,起身出去抽烟。

周稚京慢慢敛了笑,给陈老太发了个信息,【我答应。但我不想尽夫妻的责任,床笫之事也不想。还望您可以想想办法制约一下陈总,要不然,我怕万一怀孕,不好收场。】

发完后。

周稚京找到方觉夏的微信,想了一下,还是给她发了一条,【我会跟陈宗辞假结婚,是假的,你不用在意。】

消息发完,周稚京把手机放在桌上,侧过头,正好看到站在窗口抽烟的秦执。

他微低垂着头,情绪看起来有些低沉。

周稚京摘下耳朵上的耳钉,还有手上的镯子,放在他的手机旁边。而后,悄无声息的从另一边离开。

等坐上车,才给他发消息,【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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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我不来管 秦执抽完烟,回到包间,看到周稚京留下的耳钉和手镯,那是他在订婚之前送给他的小礼物。

因为足够日常,周稚京戴的频率还挺高的。

秦执拿起手镯,上面仿佛还留有余温。

显然,周稚京已经下定决心了。

秦执坐下来,手机震动,是周稚京发来的信息。

谢谢你三个字,等于将他推出局。

秦执又点了支烟,打算直接回电过去,电话还未拨通,餐厅老板带了个人过来。

“秦总,有人找。”

秦执抬起眼,来人是陈老太身边的管家。

他放下手机,“刘管家?”

“老太太想同您见一面。”

秦执默了一会,点了下头,平和的说:“稍等,我先抽完烟。”

“好。”

管家站在门外等着。

秦执抽完烟,找老板要了个盒子,将耳钉和手镯收好。

老太太的车就在外面,出了门就能看到。

管家先过去,替秦执开了门。

秦执:“您何必亲自跑一趟,让管家打个电话就可以,我不会不给您面子。”

陈老太说:“我去看了看你母亲。”

秦执眸色略微沉了几分,微抿了唇,并不接话。

陈老太继续道:“我知你最重家人,谁伤害他们,你一定会不予余地的报复回来。如此,反而会让你更不愿意放手。但不管你承不承认,如今的斓宇还不是华瑞的对手,真正对抗起来,会如何,你心里应该有点数。”

“当然,我今天来,并不是来警告你。只是想跟你谈和,一起解决眼下的问题。不管怎么样,你妹妹现在是我的儿媳妇,我们终归是一家人。闹腾起来,也是叫别人看笑话。你说呢?”

秦执浅浅一笑,淡漠的说:“能让老太太亲自来说和,是抬举我了。您说的对,现在的斓宇还不能跟华瑞抗衡。”

陈老太无所谓他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桀骜,只道:“大家一起合作共赢,才是长久之道。”

“与华瑞交好,总好过与其为敌。我相信,你不会是一个为了女人,而不顾自身利益的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没有跟你站在同一个正营里。怒发冲冠为红颜,终究是不理智的行为。”

秦执说:“这话您倒不如多说几遍给您的孙子听,比较有用。这次的舆论闹到这个地步,究竟是谁在推动,您应该要比我更清楚。这次我退让,并不是因为我不想得罪华瑞,或者是要顾及我妹妹的处境,是因为周稚京她。她不愿闹的满城风雨,那我就尊重她的选择。”

“但这次的事情,是您和您的孙子不讲道理,甚至没有给我秦家一点颜面。确实,现在斓宇比不上华瑞,可时日还长,斓宇未必永远比不上,可能在您眼里,我妹妹嫁给陈靖善,还是我们这边高攀了你们,得了你们的好处。”

“可说句实话,要不是我妹妹喜欢,为了陈靖善要死要活,我也不会把妹妹嫁给他。另外,您说我们是一家人,可你们并没有顾及到我这个家人的颜面和感受。一直以来,我都很敬重您,因为您在处世上起码公正,不会太过偏私。为了您的孙子,这样去欺压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孩。对此,我也感到很失望。”

“当然了,您都亲自过来找我了,您的面子我一定会给。我这边肯定会处理的让您满意,”

这件事确实是陈家这边不占理,陈老太现在也是用她在商场上的地位和脸面,在讨秦执一个面子罢了。

所以,即便秦执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她也只是淡淡的笑,并不多做反驳。

陈老太:“我会记得你给的面子。”

陈老太回到老宅,接近十二点。

陈宗辞还在佛堂跪着。

从他吃完饭到现在,也快四个小时了。

管家说:“不如先让小三爷回去休息,他从榕城回来到现在还没在家好好歇过一天。被扣在局子里那么久。您也奔波了一个晚上了,好好休息一晚,有什么明天再说也不迟。”

老太太这会憋着一肚子气,说:“你觉得我睡得着吗?”

“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些都是小事。根本不需要往心里去,现在最紧要的,还是您的身体。最近事情太多,您耗费心神也多,歇会吧。”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

管家继续劝:“您现在心里带着气,小三爷这会脑子也未必清醒,这样的情况下,也不能解决问题。吵架不但伤神,也伤彼此的心,人在气头上的时候,总会说一些伤人的话,实在没有必要。”

老太太看着他苦口婆心的模样,笑了笑,说:“行了,我回去休息,你去给宗辞送个被褥,就让他在佛堂睡。”

“行。”管家松口气。

老太太现在的身体情况,不能再动大怒。陈靖康的事情,已经伤足了她的心,事情发生到现在,她几乎每天都在费神,伤心。

她现在的脸色看起来红润,但其实那都是中药显出来的药效。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

老太太就进了佛堂,早餐安排的素食。

陈宗辞很早就起了,回自己那儿洗了个澡,清清爽爽坐在佛堂内的罗汉椅上,翻着周稚京抄写的那些经文。

桌面上是准备好的早餐。

老太太的脚步轻,她在陈宗辞后侧站了好一会,才出声询问:“写的如何?”

陈宗辞愣了一秒,不动声色的翻页,说:“不如我。一看就知道没用心。”

老太太笑了笑,“你对京京倒是挺苛刻。”

陈宗辞将纸张折好,放在一侧,“实话实说。”

“那你昨晚上是怎么说的?京京有没有答应?”

陈宗辞没话了。

陈老太:“难不成,还要我去求人?你是觉得我这张老脸,还丢的不够,是吧?”

陈宗辞咳了一声,说:“不用求。她自己会斟酌。”

陈老太:“你不做点什么,怎么平网上的舆论?还有秦执那边,你最好也妥善处理一下。现在是收拾你的烂摊子,得你自己上心。我明天去一趟榕城,后续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自己去沟通。包括怎么跟周稚京谈婚礼,还有她家人那边要怎么安抚,你自己去解决,我该给了,都会给到位,其他我不来管。”

陈老太说完,便摆手让他出去,皱着眉,一副不想多看他一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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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恋爱报告 周稚京去警局撤销了对陈宗辞的控诉,警察把陈宗辞叫过来,两方把事情说清楚,签字就可以离开。

弄完正好午饭时间。

陈宗辞看她在用软件打车,在她下单前,说:“一起吃饭。”

周稚京手指的动作停了停,虽然不怎么想跟他单独相处,但还是要聊一下后续的事情。接下去该怎么做,是直接开个账号澄清,还是要做其他的事情配合。

她收起手机,说了声好。

陈宗辞找了家热门的空中餐厅,属于是情侣首先,白天觉不出什么特别,晚上的氛围很绝。

蒋聿之前提过,尤其是在餐厅里表白啊,求婚啊什么的,最合适。

蒋聿就在这里搞过仪式,给馨喜表白。当时,陈宗辞也在,被他硬拉去撑场子的。

蒋聿在仪式感这方面,还是很严谨的,跟他谈过恋爱的女人,都夸他是个满分男友。体贴又大方,分手的时候,分手费给的也很足,让对方挑不出一点错来。

他最大的缺点就是花心,得到了之后,很快就腻味,分手也分的非常干脆。

馨喜算是他人生中的滑铁卢了。

好巧不巧,两人过去的时候,正好就遇到蒋聿在这里吃饭,约的还是馨喜。

中午来这边吃饭的人不多,蒋聿还包了场。

不过还好餐厅经理认识陈宗辞,知道两人是好朋友,就先进去跟蒋聿说了一声。随即,就开了个包间给他们两。

点菜的时候,蒋聿就过来打招呼。

他的目光在周稚京身上停留了一会,手搭在陈宗辞肩膀上,说:“怎么来这里吃饭?”

陈宗辞随口说:“离天近,空气好,也够安静。”

蒋聿笑了下,视线在两人之间走了个来回,“行,那我先出去。你回来了也不在群里说一声,晚上我组局,让他们给你去去晦气。”

“这几天要处理事情,事情处理完了再说。”

“行吧。处理完了给我说一声,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只管说。”

陈宗辞也不客气,说:“很快就会找你帮忙,不急。”

他俩聊天,周稚京全程没有参与,低着头专注看菜单,想找点自己爱吃的。

这餐厅有几个的名字,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周稚京随便点了两个,就扭头看窗外的风景。

陈宗辞点完菜,问:“你跟秦执怎么商量的?”

“还没商量。”

周稚京情绪淡淡的,兴致明显不高。

陈宗辞:“你不是主意很多吗?说一个我听听。”

周稚京:“我听老太太的安排。”

吃的苦还不够多吗?她再也不会主动出主意。

陈宗辞喝了口冰水,“老太太去榕城了,没时间给你出主意。”

周稚京脑子放空,说:“我想不出来。”

总归现在要着急的人也不是她,她已经妥协,就当自己是个工具人,他们要怎么做,她就按照他们说的做就好了。

陈宗辞瞥她一眼,说:“一会你回去写个稿子,写我和你恋爱的整个过程,写完了发给我看。”

周稚京:“你写行吗?我上学时候就最讨厌写作文,当初语文每次都因为作文掉大分,你又不是不知道。”

陈宗辞:“写的不好才真实,写的太好,别人看了以为你在写小说。我有其他事情要做。”

陈宗辞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周稚京也懒得跟他扯皮,“知道了。”

周稚京现在这种懈怠的样子,很像失恋提不起精神的那类人。

跟她在订婚宴上,那种风姿绰约的样子,截然不同。

订婚宴的每一个视频里的周稚京,都是光彩夺目,那双眼睛尤其的璀璨。

同秦执一起在台上,接受大家祝福时,更是明媚,双眼弯弯,笑的很开心。

吃饭的过程中,周稚京基本主动说话,一顿饭吃的沉闷。

陈宗辞说:“秦执那边我会去沟通,你就不必要再跟他多见面了,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不见面才麻烦,我越是跟他避嫌,就显得我跟他之间有什么。秦家跟陈家本就是姻亲关系,你们也算半个亲戚。既如此,就当他搞这一出,是为了激你跟我结婚。或者,这所有的事儿,就是为了让老太太同意我俩结婚。到时候再公开道歉,占用社会资源什么的。”

陈宗辞听完,不咸不淡的说:“这会有主意了?”

周稚京不理会他的阴阳,继续道:“到时候我去斓宇上班,证明我们之间其实就是清白的合作关系,也彰显两家人关系不错。订婚宴上秦执说的合作,依旧生效,那二十亿就当是你投在新技术项目上的资金。如此,秦家跟陈家的关系更加的紧密,也算是对秦执的弥补,让他心里舒服点。”

“再一个,我进了斓宇,也等于是帮你看着他?你这次这么搞,保不齐他会记在心里。生意场上,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陈宗辞但笑不语,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吃完饭,陈宗辞送她回景泰园。

车子直接开进了小区,周稚京见他解安全带,“你有事?”

“都快要结婚了,不得让你妈认清楚,究竟谁是你老公吗?”

周稚京咳了声,‘老公’两个字,还挺让人不适应的。

她说:“没有必要吧。我妈也不管其他事儿。”

陈宗辞懒得听她废话,自顾自的下车。

周稚京只得跟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别牵扯我妈,行吗?这些事情不需要让她知道了,免得以后我离婚,她还要伤神,白高兴一场。”

“她要是不知道秦执的存在,可以随你。但她已经跟着你去过秦家了,也知道秦执是你的未婚夫。那么万一有一天,秦执跟其他女人在一起,被你妈妈看到,她会怎么想?”

周稚京:“不会的。”

陈宗辞:“不会什么?是秦执不会找其他女人,还是你准备把你妈妈圈养起来,让她一直待在屋子里,哪里也别去。还是说,你跟我结婚以后,就不准备跟你妈见面了吗?”

周稚京哑口无言。

陈宗辞反手握住她的手,拽着她进电梯。

周稚京小声说:“那也不用急着在今天吧,她昨天才见的秦执,过几天我跟她解释好了,你再见她也不迟。”

陈宗辞:“做戏做全套,我做错的事儿,自然要在你妈和你姑姑面前挽回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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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遥遥无期 到了家门口周稚京还是觉得不妥,陈宗辞要摁门铃,她立即上前,挡在他的面前,看着他,说:“我妈是个小人物,你完全不用在她面前演戏。至于我姑姑,就更不必,本身这件事我就跟她商量过,她全部知情。我这边的家人,你不用太费心,他们不会在外面乱说话,该配合的时候也会配合。你把你那边的事情妥善安排好就行了。”

“还有,其实不在人前,也没有必要演戏。”

她不想让董美珍掺和进来。

陈宗辞双手插进裤子口袋,冷淡的审视她,“你真以为我来这一趟,只是为了在你妈面前演戏?”

周稚京抿紧唇,从他冷漠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不耐烦。

“另外,你觉得我带你去空中餐厅吃饭,也是多此一举,是吗?”

周稚京不想受他的这种嘲弄,说:“你直接说你的用意。”

陈宗辞往前一步,抬起一只手,抵在门上,俯下身,靠近她。

周稚京无表情的将头别到一侧。

陈宗辞:“网上舆论闹成这样,你以为只一篇公关稿子就能解决吗?从今天开始,我会安排一些记者进行跟踪偷拍,坐实了我们确实是谈恋爱,而不是华瑞仗势欺人,逼迫你改口澄清。网友好骗,但网友也不是傻子。”

“只有融进生活里的证据,才能让人信服。”

周稚京皱眉,说:“你可以让蒋聿制造一点其他新闻,没必要把自己的生活放大到公众面前。”

陈宗辞笑了笑,“华瑞那些高层最喜欢的就是洁身自好,家庭美满的上位者。在大众面前,修正形象,是我现在需要做的。但这件事,并不是短期的靠两张照片,几篇公关稿子就能解决。”

他的这番话,给周稚京一种遥遥无期的感觉。

她到底是忍不住,问:“我可以演,但请问方觉夏能受得了吗?”

陈宗辞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盯着她的眼睛,说:“你现在才来在乎她的感受,太晚了点。”

说完,他便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开门。”他扬了下巴,视线从她的身上挪到她身后的门上。

口吻不容置喙,很强势。

周稚京站着没动。

两人僵持着,谁都没有退让。

然,门从里面打开。

陈秉钧给他们俩吓一跳,“你们怎么站在外面?”

陈宗辞倒是很有礼貌,喊了声叔伯。

陈秉钧一贯的谦卑,赶忙把人请进家门。

屋内就他一个人,周茜和董美珍不在。

他去厨房准备茶水,周稚京跟着进去。

陈秉钧说:“周茜带着你妈出去买衣服了,我给她打个电话,叫她们立刻回来。”

周稚京:“不用。就让姑姑带我妈逛逛吧。”

陈秉钧余光打量了她一会。

“您有事也可以先走,我跟小三爷要单独商量点事情。”

周茜还没跟陈秉钧提起周稚京跟陈宗辞要假结婚的事儿,他只当陈宗辞来这一趟是要解决网上那些言论。

陈秉钧还是保持中立的态度,这些是是非非,他不想掺和。但自从周稚京进了华瑞之后,很多事情,也由不得他。

之前周茜心梗进医院,陈宗辞抢医生的事情发生之后,公司上下都知道他是周稚京的姑父。

周稚京的立场,就等于他的立场。

很多时候,他也佩服这小姑娘,能在这些资本面前,左右逢迎,不但全身而退,最后还真让她嫁入豪门,破了阶层,成了人上人。

可让他在选一次,他绝对不会让周稚京进入华瑞。

眼下的情况是严重影响到了他在华瑞的工作,无端就卷入陈家的内斗里去了。

他思忖了片刻,说:“有什么好好说,能和解就和解吧,没必要闹的太过。而且,网上那些说法,也都是胡说八道。小三爷,也没有胁迫你吧?你要知道,你在华瑞可是升职最快的。真说起来,你们这也算是各取所需吧?”

“再说了,秦家跟陈家是姻亲关系,你要是坚持闹下去,两家真的关系恶劣,对你的名声也不好的。你以后成了秦太太,在圈子里混,被人孤立,对你对秦执都不好的。陈家的人脉关系,是你想象不到的,你可不能糊涂。”

周稚京:“陈靖康都已经进去了,公司那边还没联系您吗?”

陈秉钧:“人事部倒是给我打过电话,但我请了病假。陈老三爷还在公司坐镇呢,我还是避避风头的好。我之前看到陈老三爷跟陈靖康关系挺好,现在虽然陈靖康是进去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再回来。再说,现在网上那些舆论,我现在去公司上班也不合适。总归你好好说,你这把人都得罪光了,你让我怎么在公司里生存呢?”

“你也不该给自己树太多的敌人。”

陈秉钧絮叨了两句,就识时务的出门了。

周稚京没给陈宗辞泡茶,听到外面的关门声,她空着手出去,明摆着赶客的态度,说:“我妈跟我姑姑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你先回去吧。就算要约,等下次老太太回来,大家一起吃顿饭好了。”

她垂着眼,声线是温顺平和的,但字字句句都在反抗他的意思。

陈宗辞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掸了下裤子上不存在的灰,站起身,说:“行。你想瞒着就瞒着,只要你觉得你瞒得住。”

周稚京觉得他有点生气,所以也不接话,把他送到门口,见他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才略略吐出一口气,把嘴角放下来。

她感觉到别扭,压抑。

内心深处,仍有逃离的欲望。

她的东西还在秦家,包括笔记本电脑。

她想了下,这个时间点秦执不在家,就去了一趟。

付阿姨给开的门。

“昨晚上怎么没有回家?少爷等了你很久。”

付阿姨估计还不知道情况,周稚京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我陪我妈妈,她在这边住不惯,我就陪着她回景泰园了。您不用招呼我,我来拿东西就走。”

“那你给少爷送点药吧,早上起来无端端发烧,出去了一趟,又回来休息了。他不乐意让别人在他睡觉的时候进他房间,但你身份不一样,你可以进去。”

周稚京想拒绝来着,但付阿姨把药箱塞她手里,就急急忙忙的去厨房,说是在熬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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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下辈子都不可能 周稚京站在秦执的房门口,把药箱放下,就回了自己房间,顺便给秦执发了信息,让他自己出来拿药吃。

发完信息,她就把手机放在一边,整理自己的东西。

索性没住几天,东西也不多。

有几个箱子,她都还没打开。就是箱子有点多,需要专门找人过来搬走。

床头柜的抽屉里,还摆着秦母给的翡翠首饰。

她把秦执给的首饰礼物,简单整理了一下,一并放在梳妆台上。

等全部收拾干净,一转身,就看到秦执站在门口,穿着深蓝色的家居服,手里拿着水杯,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周稚京朝着他笑了笑,问:“药吃了吗?”

“吃了。”声音有点哑。

夏天感冒是很不舒服的。

周稚京:“我就是回来拿一下电脑,你休息吧,我这就走了。这边的行李,等过两天我让人过来拿。或者,麻烦你助理,送到景泰园也行。”

秦执点点头,“你等一会,我换身衣服,送你回去,顺便帮你把行李都带回去。一直躺着头晕,倒不如动一动,出身汗。”

周稚京想拒绝。

秦执:“做不成夫妻,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吧?另外,我还是希望能跟你合作新型技术的项目。”

周稚京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我正有此意。”

随后,秦执去换衣服,顺便拿了个口罩戴上,防止就传染给她。

行李搬了三趟。

付阿姨一脸懵,又不好意思问,只说:“我熬了粥,做了几样点心,要不先吃点?”

秦执看向周稚京,“你着急吗?”

周稚京摇摇头。

两人一块吃东西,饭桌上,秦执手机响了两次,都是他平日关系比较好的媒体朋友。

他没接。

多少能猜到是什么事儿。

对方见他不接电话,又发了信息过来,附带了一些照片。

是陈宗辞跟周稚京一起出现在空中餐厅的跟拍照,还有陈宗辞跟着她回景泰园的。

他看完并不回复,将手机放下,也不跟周稚京谈这个,只跟她聊合作的事。

到了景泰园。

两人下车一起拿行李时。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在他俩跟前停下,车门缓缓打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陈宗辞。

他翘着二郎腿,手肘撑着扶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视线从周稚京的脸上,挪到秦执的身上,抬起手,打了个招呼,“真巧。”

紧跟着,周茜从后侧探头出来,看到秦执的那一刻,她表情都僵住了。

这场面,是有些尴尬。

陈宗辞下车,站在门边,分别扶周茜和董美珍下车。

周稚京微不可察的皱眉,眼睛盯住陈宗辞的后脑勺,想给他烧个洞出来。

他回头的一瞬,周稚京飞快的转开视线,走到董美珍身侧,挽住她的胳膊,问:“买衣服了没?”

“买了些。”

董美珍脸上的笑容有点淡,她看看陈宗辞,又朝秦执看了看,而后主动跟秦执打了招呼。

秦执:“伯母,好。”

陈宗辞站在旁边没有插嘴。

话音落下,气氛僵持了有五六秒,周茜立刻打破,说:“我叫阿姨下来拿行李吧。麻烦你了啊,秦总。”

“不麻烦。”秦执看向陈宗辞,主动搭话,“小三爷有空吗?既然那么巧在这里遇到,不如一块去喝杯茶?”

陈宗辞点了下头,“好啊。”

随后,秦执拿起手边的行李,帮周稚京拿上去。

陈宗辞没动,让司机过去帮忙。

司机倒是挺有眼里劲,直接上前就把秦执手里的行李接过。

秦执对此也无所谓。

周稚京跟董美珍各自拖了一个行李箱,朝电梯那边走,一句话都没跟陈宗辞说。

陈宗辞拉了下她的衣服。

周稚京都不愿回头,她扭头瞪他一眼。正好董美珍扭头,看到了她这细微的表情,不由得朝着陈宗辞看了眼,问:“这是你朋友?”

陈宗辞:“是,我们是高中同学。”

董美珍顿了顿,脑子的反应有些迟缓。

周稚京立刻说:“他在开玩笑,他是我老板。”

陈宗辞笑了笑,没有反驳,只道:“别忘了写报告。”

“知道了。”

回到家里,周稚京拉着周茜问了下情况。

周茜说:“是遇上的。我带美珍去吃茶点,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过来的。”

“说什么了吗?”

“就随便寒暄了几句,互相介绍了一下。”周茜见她如此,不免往坏的地方想,问:“是不是他们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了?要把美珍带走吗?”

“不是。我主要是怕我妈多想,为我操心。我这才刚跟她说,我要嫁给秦执。现在要换个人,她肯定多想的。”

周茜想了想,“你要是心里真的不愿意的话……”

“没事。他有个人要负责的,这婚姻不会持续太久。”

……

陈宗辞跟秦执约了就近的茶室。

秦执先到,让老板安排了个包间。

退烧药一点效果都没有,他这会身体仍不舒服,喉咙像是有火在烧,两杯茶下去,依然压不下去。

陈宗辞进来,就看到他在咳嗽,额头青筋都暴起来了。

“这个季节感冒,秦总有点倒霉。”

秦执重新把口罩戴上,“确实倒霉,未婚妻都被抢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倒霉的。”

陈宗辞在他对面坐下,拿了只杯子,给自己倒茶,“从头到尾,不都是你在抢吗?明知道她是我的人,还敢跟她订婚,就该想到这个结果。”

他喝下半杯茶,“不过经此一遭,你也得了不少好处。总得来说,这一局,恐怕只有你是得利者。”

秦执咳了一声后,喉咙反倒更痛,像是有刀子在割一样,他笑了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那我把这些好处全给你,人给我,你干不干?”

陈宗辞余光瞥他一眼,沉吟数秒后,眼神深了几分,说:“下辈子都不可能。”

秦执轻笑,丝毫不畏惧的说:“那你最好把人守住了。我也是难得对一个女人这样心动,这一次放弃,并非我所愿。要怪只能怪我地位不够,若是我足够强,她也不必委曲求全。”

陈宗辞缓慢转头,对上他的目光。

两人之间瞬间燃起一股火药味。

秦执拉下口罩,喝完杯子里的茶,说:“不过我也没想到,原来周稚京对你来说那么重要,比那个什么方觉夏还重要。是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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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你我都说不准 提到方觉夏,秦执昨天下午与她见过一面。是关于台津岛度假酒店的项目。

设计图纸给了两个,但秦执这边依然不太满意。

就直接召开会议,大家都提供一些思路和意见。

她作为主设计师必然是要到场。

会议上,方觉夏并没有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工作态度积极,并虚心接受对她设计图纸的所有质疑。

最有意思的是,会议结束后,方觉夏单独跟他说了些话。

她问:“秦总觉得周稚京是个什么样的人?”

“再问您一个问题,您觉得恩将仇报的人,值得被爱吗?”

她一边说,一边整理好手里的资料,起身,看向他,微笑着说:“我相信恶有恶报,秦总好好思量一下,助纣为虐的话,同样不会有好下场。”

说完这些,她就走了。

方觉夏怎么就笃定,是周稚京想要将陈宗辞置于死地呢?

无非两种可能,要么以前有过类似的事情,要么就是她故意这样说来抹黑周稚京,挑拨离间。

秦执拉上口罩,说:“不知道方小姐知不知道,这次的舆论是你亲自引导而成。”

陈宗辞淡漠的回:“你只需要配合,其他与你无关。”

秦执揉了揉发疼的额头,说:“那我需要提醒陈总一下,事实上,你们是假结婚。周稚京依然还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希望她因为这次假结婚而被人憎恶。”

陈宗辞轻嗤一笑,说:“看不出来,你还有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癖好。”

秦执:“不到最后,到底是谁给谁戴,你我都说不准。”

……

方觉夏在工作室加班到十一点,助理进来劝她回家休息。

目光扫过桌上的图纸,还是空白一片,不由挑了下眉。

方觉夏:“你先回去吧,我再画一会。”

“其实我觉得前一稿挺好了,您应该跟他们说一说你的理念。主要还是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这世上也没有绝对完美的事情,别逼得太紧。”助理暖心的劝慰。

方觉夏低头看了看空白的纸,一下就明白为什么他那么多话了,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

她余光瞥见了门口的身影,助理察觉到她神色的变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陈宗辞已经推开玻璃门进来。

助理惊讶的喊人:“陈总。”

陈宗辞点头,“还不下班?”

助理:“正要下班呢。方工,精益求精,这几天每天都在触发新的灵感。”

方觉夏这会回过神,对助理说:“小白,你先下班吧。”

小白:“那行,那我先下班了。方工拜拜,陈总再见。”

方觉夏这个助理大学还没毕业,来这边实习,是个挺有干劲的小伙子。

每天都朝气十足。

工作室有他在,每天都欢乐。

人是聪明人,虽爱嬉皮笑脸,但做事不会掉链子。

等他离开。

方觉夏才从座位上起来,去给陈宗辞倒水,“怎么那么晚还来这边?”

陈宗辞:“去了趟老区,你不在。”

“度假酒店的设计图要改,我在赶工。你应该先给我打个电话,免得白跑一趟。”

她将水杯放在茶几上,随即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视线落在陈宗辞的身上。

双手交握,不自觉的用力。

收到周稚京的信息后,她还没跟他联系过。

陈宗辞喝了口水,说:“还不回家吗?”

“准备回了。”

“那我送你回去。”

方觉夏扯了下嘴角,“那我收拾一下。”

陈宗辞点头。

方觉夏回到办公位上,正好陈宗辞坐的位置,是背对着这边。

她抬眼,望着他的后脑勺,手上的动作不由的停下来。

手指发紧,眼眶也跟着热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垂下眼帘,一边收拾,一边故作轻松的问:“想好应对策略了吗?”

“周稚京没跟你说吗?”陈宗辞没回头,身子微微倾斜,手肘抵住扶手,语调淡淡。

方觉夏咽了口口水,“昨晚上给我发了消息。”

“嗯。”

他没做过多的解释。

就这么淡淡然的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方觉夏站定不动。

良久,陈宗辞才回过头,“还没整理完?”

“整理好了。”她下意识的回答,将手里的纸张放到旁边的文件夹里。

弯身拿柜子里的包,手指捏住包包的那一刻,她停住,又松开,而后猛的站直身子,问:“你是认真的,是不是?”

陈宗辞默了一会,依旧淡淡的回,“是。”

简洁明了,没有多余的一句废话。

方觉夏笑了出来,同时也落下了眼泪,“你真是犯贱。”

陈宗辞对她的话不为所动,只侧过头,看向窗外。

方觉夏坐下来,“你走吧,我不用你送,我自己会回去。”

门响起的一瞬,方觉夏眼泪落的更凶,她用力咬住唇。哭了一会又笑起来,她用力的将桌上的东西全数扫落在地上。

数秒之后,她又快速的追出去,并拨通陈宗辞的手机。

她的工作室设在一栋老洋房里,里面的结构重新不值过,上一家也是做设计的,做大了就换地方了。

她跑出门,就看到陈宗辞的车还停在门口,陈宗辞则坐在车内,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拿手机在看。

电话切断。

方觉夏擦掉眼泪,走到车边,目光在他手机上看了眼,他好像在看文件,一面都是字。

“我以为你要丢下我了。”

陈宗辞低头看着手机,手机屏幕的荧光照在他沉静的脸上,不知道看了什么内容,眉头略微蹙了下。

方觉夏的话好似石沉大海,回应她的,只有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她盯着他看了良久,又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的脚尖,开始出神。

陈宗辞:“我记得我自己说过的话,你也不必为了结婚的事情跟我吵架。”

“她怎么抛弃我,背叛我的,我比你更清楚。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方觉夏闭了闭眼,“如果你觉得这样做你心里会舒服一些,我不会干扰你。我只是怕你会再被伤一次。”

陈宗辞淡淡一笑,没有接这话。

方觉夏吐出一口气,“我为我刚才说的话道歉。陈最,希望你也能理解我。”

陈宗辞转过脸,眸色冷沉,“方觉夏,你记住我不是陈最,我是陈宗辞。知道我怎么理解你的吗?”

他冰冷到无情的眼神,让方觉夏心头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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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方觉夏自觉他一定不会说什么好话,“你不用说了……”

陈宗辞:“你的气急败坏,并不是觉得我犯贱。仅仅只是因为,你也肖想陈宗辞太太的这个位置,陈家小三爷妻子的身份,能够得到的那些东西,你也很想要。你几乎为我付出了一切,你耐心的等待着这个位置。”

“结果现在被周稚京得到,你自然心有不甘。换做我是你,我也不甘心。但你别不甘心,我承诺给你的,一定会给你。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为我付出的人,白白付出。”

方觉夏露出无奈的笑,陈宗辞这般尖刻的言语,并不是第一次说。

陈宗辞并不为她的眼泪所动容,只是问:“走不走?”

方觉夏舔了舔嘴唇,说:“我自己回去,你走吧。不管你信不信,我在乎的那些,并不是你说的。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我不希望你再受到伤害。如果我知道你会变成这样,当初我根本就不会放陈只走。”

“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有多痛苦,我很清楚。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说完,她便转身回了工作室。

当初,陈只走了之后,方觉夏心里也很害怕,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她知道自己这样是错了,可偏偏欲望占据了理智。

她真都很喜欢陈最,从她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喜欢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陈最。

小时候,陈最可是她的小尾巴。

人瘦瘦小小的,身体也不太好。

那时候她的亲爸爸还在,跟陈启民是好朋友,她小时候身体强壮,又活泼好动。

陈启民就总喜欢让她带着陈最。

一直到小学二年级,她爸爸突然在家脑梗去世,她在葬礼上哭的凄惨,陈最一直陪着她,还给她擦眼泪和鼻涕。

那会开始,陈最就成了她心里的依靠。

没多久,她的后爸就进门,她妈妈突然就怀孕了。

好多人说,她妈妈早就出轨,她的爸爸就是被她妈给气死的。

大人总是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她。

陈最很好,他在她难过的时候,对她说:“没关系,长大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这一辈子,没有人可以取代陈最在她心里的位置。

她其实一直都没发现陈最喜欢陈只,直到高三那年,她看到陈最偷偷的丢掉了别人给陈只的情书,看到他上课时偶尔落在陈只身上的目光。

他藏的太深,只有她能够发现。

但她并不想承认,所以依旧在毕业后表白。

得到的自然是拒绝,他说他从未有过其他想法,只当她是朋友,是妹妹。

她又问他,是不是喜欢陈只。

他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

陈最不否认的事儿,往往就是事实。

她难过的心脏好像被撕碎了一样,她喝的烂醉,想让自己不再难受。

等过了两天,她平复好心情,才主动去楼下找陈最。

正好就遇到陈最买早餐回来,他穿着白色短袖,发梢还滴着水珠,脖子上有一个很深的痕迹。

她知道那是什么。

然后陈最很坦然的告诉她,“我跟陈只在一起了。”

方觉夏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之后几天,她不是待在家里,就去图书馆,谁的电话都不接。

她觉得这是一场噩梦,她希望梦快点醒。

等醒来时,时间回到陈只还没有出现的时候。

所以,当陈只提出那样的要求时,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正好她知道她妈妈藏钱的地方。

她不计后果的拿了钱。

陈最是在陈只离开后第二天回来的,他提前一天回来。

方觉夏趴在窗户上看到了,她从来也没见过陈最这样兴致勃勃的样子,肉眼可见的开心,手里领着袋子。

当家里门铃响起的时候,她整个头皮都麻了。

打开门,陈最还是很镇定的,问她陈只在不在她家。

她摇摇头,“不在。”

陈最没有多想,又拿手机打电话,准备去外面找,想着她可能跑出去打工了,不敢接他的电话。

方觉夏不敢说,看着他下楼的背影,心跳巨快,问:“怎么了?”

“不知道,打不通她电话,也没在家里。”

“那我跟你一块去找找。”

“不用。”

她点点头,之后两天,她每天看到陈最出去又回来,然后警察上门,他报了警,还拉了两个大妈过来,说是前几天在这边看到一个陌生女人转来转去,嫌疑很大。

那会佐敦区的监控系统并不完善,警方那边立了失踪案,陈最天天都去问一遍,每天都没有进展。

方觉夏默默陪着他找,给他做饭,但他不怎么吃。

每天只睡几个小时,醒来就出门找人,疯了一样。

然后就是花钱登报,贴寻人启事,又去电视台。

可当时,陈最手里那点钱,登报一个月都不够,电视台那边就更不用说。

他没别的办法,就开始卖血,卖到人都快死了。

方觉夏看不下去,又偷了家里的钱,去帮他续费。

直到她妈妈要用钱,发现钱没了。

方母不但打了她一顿,还带着她去找陈最,说陈最骗她女儿的钱,让他还,双倍的还。

当时闹的整栋楼都知道。

陈最一句话没反驳,随便方母打他骂他。

家都被方母给搜了个遍,一分钱没搜出来。

方母把方觉夏丢在陈最家里,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贱,不让她回家了。

她被打的不像样,却没在陈最面前哭,只默默帮他整理屋子。

陈最跟她说对不起的时候,她一下子没忍住,把给陈只五万块的事儿,说了出来。

“陈最,对不起,对不起。”

陈最并没有反应。

方觉夏跪在地上,等待着他的问责,可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她缓缓抬起眼,这时候的陈最瘦了一大圈,脸上没什么血色,露出的手臂上,好些针眼。

他的目光平淡到让人害怕。

方觉夏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刻的陈最。

他眼里没有光晕,膝盖抵在地上,突然笑了笑,然后轻轻的说:“她把我卖给你了啊。”

方觉夏说不出话。

她最开始以为他是花光了所有的钱,后来她才知道,陈最其实一开始就知道陈只是自己跑的,因为陈只不但在她这里拿了五万,还把家里的钱全部都拿走了。

这种情况,说是被拐,怎么可能呢?

可他一个字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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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梁山伯 陈最执着的疯了魔,他怪自己,怪陈只,也怪方觉夏。

之后一段时间,他一句话都不跟方觉夏。

他晚上去地下场打黑拳,白天打零工,只疯狂的赚钱,一面续费寻人启事的钱,一面是要把方觉夏偷出来的钱还上。

方觉夏跟着他一起打工,又跟着他去打拳的地方。

经过这件事,方母也不打算花钱给她去上大学了,即便她考上了重点,也毫不犹豫的将她的录取通知书给撕了。

而她的继父更是恶心,背着方母,说是给她钱去读书,但提出的要求,简直就不是个人。

所以,一直以来,她在继父身上感觉到的不适感是真的。

她去告诉母亲,不但没有得到母亲的关心,反而又是将她一顿毒打,把她赶出了门。

反过来,骂她心思龌龊,勾引人。

她便只有跟着陈最,她把自己赚到的钱,塞进陈最家的门缝里。钱是她自愿去偷来帮助的他的,结果自然由她自己承担。

郑老师亲自来找陈最和陈只的时候,方觉夏正好在那儿塞钱。

方觉夏知道陈最考上北城大学的时候,高兴的不行,她飞奔去陈最打工的地方找他。

正好看到他被两个人刁难,对方看着不像是好人,幸好老板出来打了圆场,方觉夏连忙上去把人拉走,还故意说了声,你爸爸在警局等你,暗示那些人陈最的爸爸是警察。

当时以为那两个人只是生活中的小小插曲,却没想到,他们是真的得罪了小混混。

方觉夏高兴的告诉他,他考上了北城大学,拽着他回去见郑老师。

“郑老师等着你呢,专门给你送录取通知书来的。”

然,陈最直接甩开了她的手,冷淡的说:“我没时间,也没钱。”

他说完,转头就走。

方觉夏看着他淡薄的背影,心里难受的不行,冲上去,挡在他的面前,说:“我来赚钱,我妈的钱我自己还,我帮你找陈只。陈最,那可是北城大学!”

陈最只是看了她一眼,一句话也不说,直接绕开她。

走了两步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问她,“郑老师,有没有提陈只?”

方觉夏:“跟你一样。”

陈最安静了许久后,自顾自的走了。

方觉夏在他眼里看到了欣慰与失落。

其实陈最压根就没有打算上大学,家里就他一个支柱,家里的钱,也只够一个人上学。

若不是高三最后一个学期,郑老师亲自去找陈最回来上课,他大概连高中都不打算读完。

郑老师为了更好的看着他,求了校长好几天,才让陈最在尖子班上完最后那两个月的课。

而最后的结果,不负众望。

再后来,两人被一帮小混混缠上,一度活不下去。

可他依旧不肯离开榕城,不肯离开佐敦区。

其中有一次,那些人闹到地下场来,混乱的情况下,他被砸了头,整个人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坚持要回家,他躺在救护车上,嘴里含着陈只的名字,几次三番的起来,说要回去,说他妹妹在等他回家。

他妹妹不会做饭,胆子又小,还很敏感。

他不回去的话,她会害怕。

那一刻,方觉夏恨自己,也开始恨陈只。

恨她怎么可以走的这么干脆,真的一次都没有回来。

方觉夏是亲眼见证了陈只离开以后,发疯的陈最,堕落的陈最,冷漠的陈最。

若不是陈老太的出现,陈最不死也废了。

方觉夏回到办公室,擦掉眼泪,把扫落在地上的东西,重新捡起来,一一摆放好。

最后一支笔放进笔筒,她侧目朝着窗口看了眼,随即走到窗边,楼下空空如也,陈宗辞已经走了。

方觉夏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她站在门口,找了一会钥匙,怎么也找不到。

她泄气的坐在楼梯上,门口的感应灯很快就灭了。

她坐在黑暗里看手机,突然在朋友圈里看到了一张照片,她停住放大,而后去了娱乐城。

……

周稚京写完稿子,给陈宗辞放过去之后,就等了一会。

她专门在网上挑了一部甜宠剧,快速看完以后,没什么感觉。桑晚说她搞错方向,她跟陈宗辞这种谈不上甜宠,要看那种大虐的。

就是男主虐女主那种,然后让她带入女主去感受。

桑晚还专门给她推荐了一部仙侠剧,讲了一下剧情。

周稚京突然灵光一闪,说:“我去看梁祝好了。”

看完之后,她带入了梁山伯的视角进行了一番自述。

就这一千字,她写了三四个小时,写完之后修改又花了半天。

她先给桑晚过目,桑晚觉得可行,她才发给陈宗辞。

周稚京看了下时间,准备关电脑睡觉的时候,陈宗辞的微信跳出来。

【你都有计划的利用秦执来逼我结婚了,可能病倒吗?写的那么绝望,你带入了什么故事?】

周稚京:【梁山伯。】

陈宗辞:【重写。】

周稚京没回,只是打开文档,重新看了一遍之后,改了思路。

这次写的很快,一小时搞定。

这回,她直接按照上位的心思来写。

她对这一稿很满意,虽然可能会被骂心机上位女,但这样也可以为以后离婚做一个铺垫。到时候真离婚了,网友也会说她活该,影响不到陈宗辞,也影响不到秦执。

整篇看下来,有爱但不多。

周稚京等他回复等到睡着。

等醒来时,看到陈雅雯坐在地摊上,在看她的电脑。

“姐。”她喊了一声。

陈雅雯神色淡定,说:“借用你电脑查点资料,没关系吧?”

周稚京歪头,朝着电脑屏幕看了眼,瞥见任务栏里她没有关掉的文档,摇摇头,说:“没关系。”

她指了下文档,“你帮我看看这个,之后要发的申明和解释,你看一下要不要修改。这方面,你作为记者肯定要比我更专业。”

陈雅雯依言点开,“你还真要跟陈宗辞结婚啊。”

这个风声昨天就传出来了,网上也已经有人在讨论。

周稚京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

陈雅雯喝了口牛奶,说:“比卖惨有意思。其实不管你怎么写,你都会被骂,这样反倒可能会有人佩服你。”

陈雅雯想了下,着手帮她修改了一些用词和句子。

而后侧头看向她,笑着说:“再恭喜你一次,也算是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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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祝福 周稚京把修过的稿子,又给陈宗辞发过去。

隔天,微博上就有一个新开的账号,发了一条长微博。

微博的内容是两个人的联合声明。

彼时,周稚京正在陪董美珍种竹子。

桑晚直接把文章复制过来,周稚京扫了眼,稿子被修改过,丰富了一下情感,且把她一个人的算计,弄成了两个人的。意思是她跟陈宗辞一起商量后,搞的这一出。

另外还提了一点华瑞内斗的问题,这样也合理化了周稚京和秦执为什么订婚,是陈宗辞不保证自己能顺利出来,给周稚京找的靠山,让她不会因为他的关系而被人迫害。

内斗问题写的隐晦,但意思也很明确。

最后一段,是陈宗辞的视角写的,大致意思是周稚京为了他牺牲了很多,走到今天并不容易,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

周稚京不知道陈宗辞有没有花钱下水军,反正她打开微博,点开那条微博的评论时,底下全是祝福。

几乎都没看到一条负面评论。

文章发表一小时后,秦执的官方微博转发并祝福。

此消息一出,圈子内都炸裂的程度。

由于文章里内涵到了内斗问题,网上肯定有不少阴谋论的言论。

说着说着,陈宗辞就成了美强惨。

之前陈靖康能源公司的问题被扒出来,能够力挽狂澜,没有造成大的损失,都靠了陈宗辞。

陈宗辞在华瑞的贡献被全部挖掘出来。

甚至还牵扯出了陈宗辞父亲的死,全被阴谋论上了。

这对华瑞,对陈家的风评有很大的影响。

股价比之前跌的还要厉害。

毕竟之前陈老三爷陈解元,亲自接受媒体采访,表示陈宗辞已经被华瑞除名。

陈家这种内斗,完全不看实际能力的家族和公司,让人看不到未来的前进。即便它现在在顶峰,但高层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迟早陨落。

陈老三爷被人说老糊涂,又被人说是陈靖康背后的人。

尤其是,网上又有人爆料陈靖康的大儿子陈宗瀚的丑闻。

这么一对比,陈宗辞就太强了。

老太太人在榕城,对网上的舆论不管不问,陈老三爷几次打电话过去,她都没接。

他只得亲自去了一趟老宅找陈宗辞。

“谁允许你发这种稿子出去的,你这样写,有没有想过公司的利益?陈家的名声?就你这样的处事方法,有什么资格当继承人?”

陈宗辞给他倒茶,漫不经心说:“三爷爷先喝口茶。”

陈解元站定脚步,双手背在身后,凌厉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陈宗辞笑说:“在您眼里,我本来也不是继承人啊。您不是已经把我除名了吗?我总要为我自己着想。”

陈解元眯了眸,“我看你是想气死你奶奶。”

“我奶奶要被气死,还轮不到我。三叔就得先把她气死。”

陈宗辞一只手抵在桌子上,神情悠闲,目光落在外面的院子里,连着几天的雨终于停了,太阳出来,高温也要开始了。天气燥热,人也容易上火。

他垂眸看了眼手表,道:“三爷爷没事的话,我得先走了。主管台津岛项目的领导要找我吃饭,我不好不去。”

这舆论一出,公司里跟陈宗辞有关的项目都对华瑞进行问责,之前明明屁话没有,这个时候就全部一边倒。

现在压力都给到陈解元这里。

陈解元:“少跟我来这套,说出你的目的。”

陈宗辞只笑了笑,又低头看了眼手表,什么话都不说。

反倒让陈解元先发火,“你少在我跟前装模作样,当年我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陈宗辞:“有句话说的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人还是要服老,以后就是我们年轻人的时代,您的思想太老了。互联网都不会玩,你怎么跟人斗?”

第二天。

陈解元便进了医院,他的长子陈靖锋来了一趟海荆市,在医院门口,还回答了媒体记者的方面。

意思是陈老三爷也是被陈靖康蒙骗了,错怪了陈宗辞,他十分自责,昨晚上动怒,导致了心脏病发。

且还借由了陈靖锋的口,宣布自己隐退,将公司全权交给两个儿子去打理。

下午,陈宗辞就被拍到去医院探望陈解元。

……

榕城。

陈老太看完上网那些信息,换了身衣服出门。

她先去了趟看守所,见了陈靖康。

陈靖康看起来一下老了许多,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他的双手被手铐铐着,整个人异常平静,低垂着眼帘,没有去看她。

陈老太:“儿子。”

陈靖康眉头微动了下。

“给我一个交代。”

陈靖康冷笑一声,说:“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可说的,是我自己中了他的计。王僧是我杀的,但递刀子的是陈宗辞。我不是好东西,他也不是。”

陈老太:“当初你先于我找到他,当时他身边是不是有个女孩?”

陈靖康不答,只道:“我做这些事,戴静苗并不知道,宗瀚也从来没有参与过。我希望您以后能帮我庇护一下他们三个。”

“你还不承认?”

陈靖康不再说话。

陈老太满眼失望,“你也别怪宗辞,走到这一步,终究是我太包庇你。”

“你太让我失望了。”她起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给宗辞使了多少绊子,他在国外的时候,你又给他下了多少套子吗?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了宗辞很多很多,我偏心偏帮他?可事实上,因为我,他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苦。都只能吞下肚子,一忍再忍。”

“你以为是自己本事大,却不知道是我这个老妈在背后给你兜着。他心里门清,不走到这一步,我不会让你有事,而你却像个傻子一样,胡作非为!现在行了,你就安安分分在牢里改造。如果让我知道,老二的死跟你有关,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

陈老太凝视了他数秒之后,问:“你究竟有没有什么要跟我交代的?”

陈靖康嘴唇死死抿着,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低垂着眼帘,表情肃穆。

他咽了口口水,说:“二哥的死跟我无关,我也没有比您先找宗辞。”

这两件事,陈老太是没有确凿证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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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婚事 陈宗辞也没说自己以前见过王僧,甚至陈宗辞还否认了陈靖善的那些资料,是他先准备的。

陈老太自然不相信,这中间大抵是有什么他想要隐瞒的。

陈老太戴上墨镜,出了警局。

她坐上车,管家递给她保温杯。

里面灌着药。

她推开,说:“不喝了。去佐敦区,我去看看。”

这几日,老太太一直在找跟陈最有关的人,陈启民的妹妹搬家了,不知道搬去了哪里。

又去了他们的学校,问当年的那些老师。

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也过了这么多年,未必人人都记得。

当初那一把火,又把所有蛛丝马迹都烧的干干净净。

老民警带着陈靖康回拘留室时,陈靖康低声说:“我什么都没说,让陈宗辞别他妈搞我儿子。”

“进去吧。”

老民警仿若未闻,打开铁门,冲着他扬了扬下巴。

……

周稚京这几天一直待在家里,一边陪着董美珍,一边看网上的风向。

她还收到了好些好友添加。

都是一些跟结婚有关的,有婚庆公司,还有几个高奢品牌的经理,主要是为了她的婚纱礼服和钻戒首饰。

另外还有装修公司,还有律师。

一个个都要约她时间,她突然就忙碌了起来,每一步都被推着走。

选婚庆,选婚纱,选戒指。结婚的每一件事,她都被迫参与到。

两人结婚的事情,也算是公之于众,人尽皆知的地步。

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是陈宗辞的母亲,高盈君。

即便这件事对陈宗辞有正面的积极意义,但她依旧不同意。

“她要什么没什么,你娶她干什么?你知不知道陈宗衡现在在跟谁交往?等他们的婚事传出来,董事会那群人立马就倒戈,你信不信?你不能因为眼前这点事,就不顾大局啊。你娶这个周稚京,除了能平息一时的舆论之外,还能干什么?”

陈宗辞翻着周稚京发过来的几张戒指设计图,并没有怎么认真的听高盈君说话,敷衍的应了一声。

高盈君气不过,一把将他手上的平板抽走,“我不同意这门婚事。你要是执意娶,你的婚礼就不要叫我参加。”

陈宗辞不动声色的把平板拿回来,说:“奶奶的主意。。”

“你少糊弄我,老太太不可能答应。”

“等奶奶回来,您自己去问不就得了,或者您现在给她打个电话。”

高盈君转了一圈,在他旁边坐下,“宗辞,我可就指望你了。你能不能别胡闹。”

“您不止我一个儿子,还有宗宝呢。前阵子奶奶说,家庭老师说宗宝很聪明,学什么都快,才十一岁,初中的知识都快学完了。”

高盈君顿了顿,“你也说他才十一岁。等你坐稳了位置,他也就长大了,能帮你了。你们是亲兄弟,他聪明能干,对你也有好处啊。”

陈宗辞点点头,“是的。”

高盈君一掌拍在他的背上,“你跟我岔开什么话题!”

陈宗辞:“后天,周稚京来家里吃饭,您准备一下红包和礼物。”

“我没同意!”

陈宗辞抬头看向她,脸上的笑容浅了点,“妈。”

高盈君心头一跳,他们母子相处的时间其实很少,少到感情非常淡薄。

那么多年,她早就接受了孩子不见的事实。

当初这人突然就找回来,她反倒不知所措。

“啊?”她干干的应了一声。

陈宗辞:“您究竟知不知道,我不结这个婚,有多大的麻烦。您是想看我坐牢,还是想看我结婚呢?”

高盈君愣了几秒,连忙道:“我当然不想看你坐牢,我希望你越来越好。”

“那就别管我。”

陈宗辞朝着她笑了笑,放下平板,起身去里屋换衣服,准备出门。

……

今晚,周稚京要出门跟陈宗辞吃饭。

她简单化了个妆,在衣柜前站了一会,最后选了白色短袖和牛仔短裤,非常的简单。

她跟董美珍说了一声,提前五分钟出门,在景泰园门口等着。

他俩这些天都没有见面,陈宗辞忙碌的解决问题,就把结婚的事情全部都抛给了她。

这几天,她快被问烦了。

服务态度太好,她有点受不了,假结婚到也用不着那么认真吧。

所以,她的回答都是随便,但她一句随便,打工人就惨了,范围太大。这陈家小三爷的太太,他们也不敢怠慢,加上网上那篇文章,说的他们感情多么好。再说了,能把小三爷都拿下的女人,肯定是厉害角色啊,就更不敢随便。

只能主动跟周稚京聊天,从聊天中套出她的喜好。

周稚京跟他们聊天的过程中慢慢品出意味来,才不得不认真对待,为难谁,也不好为难打工人。

这会婚庆公司那边又发了个现场概念图,周稚京看了下,实在选不出来。

正好,陈宗辞到了。

周稚京上车,直接把手机举到他面前,“你选。”

陈宗辞没有接她手机,但也认真看了图片,“下一张。”

周稚京划拉过去。

一共三个类型,第一个中式,第二个梦幻,第三个童话。

不等陈宗辞说话,她先开口,“你喜欢哪种?”

陈宗辞余光瞥她一眼,“你选。”

“婚礼要办在老宅的话,其实中式会比较好看。但其实,我们可以不办婚礼吧,这么劳师动众的。”

陈宗辞:“那就中式。”

他没理会她说不办婚礼的话。

这一次,两人去空中餐厅吃晚餐。

下车的时候,周稚京就收到了一支玫瑰的永生花。

周稚京说了声谢谢,朝着陈宗辞看了眼,他神色淡然,拉着她的手往里走。

两人这次坐观光电梯,直达餐厅。

楼层很高,在这部电梯上,能观赏到海荆市的夜。

当那些林立的高楼大厦,开始同时出现放烟花的图案时。

周稚京几乎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

周稚京扭头,发现陈宗辞看的比她都认真。

快到餐厅的时候,夜空中还真出现了烟花。

周稚京有些呆住,站在底层,可看不到这么漂亮的景色。

陈宗辞侧头,看到周稚京眼中的流光溢彩,她的嘴唇微微抿着,唇角含着细微的笑。

不管是谁,看到美好的东西,都会开心的。

周稚京转过头的那一瞬,陈宗辞正好收回视线,望向外面。

她这会才注意到,他今天穿了西装,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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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嫁给我 周稚京原本想说点什么破坏一下气氛,但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可能是眼下的一切,美好的让她本能的不想去打破。

电梯直达顶层。

海荆市的浮华繁荣,皆在他们脚下,烟花落幕,身后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陈宗辞伸出手,手掌朝上,骨节分明的手,有着支撑起一切的力量。

周稚京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捏了下拳。

走到这一刻,她总觉得不可思议,仿佛有一双手在推着她,推着她一步步走到现在。其实每一件事,到最后都违背了她本来的意愿,却又让她不得不接受这一切。

而这一次,眼前的美好与光明,反而让她更害怕。

一眼可见的深渊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和不确定。

周稚京眼下要面对的,就是未知。

当她将手放上去的那一刻,被陈宗辞拉着走出电梯的那一瞬,便正式的走进了陈宗辞的世界。

整个餐厅,被红玫瑰点缀,加上光纤灯营造出来的气氛,浪漫的不像话。

这里的所有玫瑰,都是永生花。

保留住了玫瑰最漂亮的那一刻。

正常的玫瑰好弄,但要找那么多玫瑰永生花就没那么容易。

所以,要给周稚京制造这种浪漫,很贵很贵。

餐桌设在中间的高台上。

走上去的时候,周稚京突然有那么一点后悔,穿的太随便。

如果她能穿一条裙子呢?

这种场合,应该还是要美一点。

这玻璃高台,算是空中餐厅的一个特色。一般时候并不开放,需要预约,并且在这里吃一次晚餐,开价也很高,起步就得六位数。

真正给顾客一种,在空中吃饭的感觉,并且能三百六十度的欣赏海荆市的夜。

周稚京切着牛排,时不时的朝陈宗辞看一眼,他其实穿的也不算特别正式,不系领带,就休闲一点。

整个吃饭的过程,两人都很安静。

周稚京几次想要主动的抛个话题出去,但又怕聊不好,破坏气氛,思来想去,还是专注吃东西好了。

陈宗辞也不主动说话,只几次起身,给她倒酒。

等吃的差不多,服务生上来撤走盘子,送了一分漂亮的蛋糕上来,中间放着镶钻的皇冠,皇冠一角上挂着一枚钻戒。

这个阵仗,周稚京自然能猜到他要做什么,只是即便已经猜到结果,但她心跳还是不自觉的加快,又矛盾的有一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头皮麻麻的。

陈宗辞喝掉了杯子里的红酒,起身,走到她的旁边坐下。然后,往她的杯子里添了红酒。

他这样突然坐过来,周稚京更加坐不住,盯着杯子里的红酒液,余光里那面看到他的手臂。

他这会脱了西装外套,单穿一件白色衬衣,袖子整齐的挽到臂弯,露出一截小臂,手腕上的表被他摘掉,放在桌子上。

两只手的手腕,干干净净。

只左手手腕上有一道很新的疤痕。

而同样的手上,周稚京也有一条。

陈宗辞微微朝着她侧过身,一只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则搭在周稚京的椅背上,视线落在外面。

周稚京不自觉的挺直背脊,坐姿端正,鼻尖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木质香,是陈宗辞身上的味道。

她垂着眼,心跳的速度,让她脸颊跟着发热。

她深深吸气,打算破坏气氛,她拿着酒杯,主动与他碰了一下,转过脸看向他,说:“合作愉快。”

她先喝为敬,一口气喝完了全部,而后站起来,走到透明的栏杆附近,双手搭在上面。她刚想开口,突然面前的巨大落地窗上,出现了半透明的影像,播放着一些照片。

有些画面应该是从视频里截出来的。

比方说,当初佰顺庆典,她在北城儿童医院,陪着那些患有重病的孩子一起表演,摄像师有近景和全景。

全景里陈宗辞坐在观众席前排,周稚京在台上表演。

画面一切,再将图片进行一点渲染,只突出两个人,甚至还选了一个周稚京的目光往下的画面,解读一下,就会以为他们在对视。

在每一个同框的场合里,两人虽隔着距离,但依旧流动着只有两人知道的暧昧情愫。

这视频制作的简直太用心了,那么零散的画面要去找出来,工作量也很大了。

视频的最后,定格在两人拼在一起的一寸照上。

在一寸照拼合的那一瞬,周稚京整个人都惊了。

这张一寸照,是她住进周茜家,重新再踏入高三时拍的,学校里需要。

那时候的她还是瘦瘦的,几乎还是陈只时候的样子。

身上穿着校服,扎着马尾,视线直直的看着镜头,嘴角往上,可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周稚京下意识的握紧了栏杆。

同样的,陈宗辞的那张一寸照拍摄的时间比她晚一年,两人的眼神,几乎是一样的。

陈宗辞的照片旁边,跳出个对话框,【嫁给我。】

周稚京的对话框里一直是动态的省略号。

陈宗辞坐着没动,视线挪到周稚京的身上,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她的侧脸,光影在她脸上浮动,遮掩住她的神情。

凝视画面的样子,像是在感动。

过了一会,陈宗辞放下酒杯,拿了挂在皇冠上的戒指,走到她的身边,“手给我。”

周稚京没动。

陈宗辞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她垂眸,下意识的弯了一下无名指。

但戒指依然稳稳的套住她的手指,慢慢推进去。

钻石挺大的,不过买的是成品,另外还有一款定制的,需要时间。

陈宗辞说:“愿意嫁给我吗?”

他的语气平和中带着一丝温和,显得那么认真。

周稚京抬眸,他认真的模样,让她不免想起曾经的陈最。

“愿意的。”她答。

话音落下,周围的灯光突然亮起,高台下面,冒出一堆人。

蒋聿站在最前面起哄,“还不亲一个,等什么呢?”

他的后侧,还站着秦执。

下一刻,陈宗辞勾住了她的腰,直接吻了上去。

周稚京下意识的回避,被陈宗辞的眼神警告后,主动抱住他的脖子,回应了下。

陈宗辞求婚的场面,在圈子里传开,就那么永生花,就足够所有女人羡慕了。

太用心了。

还有制作的那个视频,短暂的在网上曝光了一天。

用《悬溺》这首热歌当背景,氛围感拉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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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狗东西 桑晚看过视频,跑来问周稚京,这视频是谁做的。做的太绝了。

不知内情的人看了,只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充斥着克制的爱意,想象着两个人在无人时,该是怎样的甜蜜。

桑晚电话过来的时候,周稚京正在陈家老宅里,整理那些永生花。

昨晚上结束的时候,她提的唯一一个要求,就是要把所有的永生花都带走。

花太多,几乎弄了一个晚上。

景泰园那边放不下,陈宗辞就让人先弄到老宅这边,但存放问题,让周稚京自己解决。

陈宗辞被蒋聿他们拉去喝酒,周稚京就跟着花到了老宅。

昨晚上弄得晚,她直接在沙发上睡了。

结果没说多久,就被人弄醒。

陈宗辞是往死里捏她脸啊,她生生被痛醒。

她都想骂人,但还是忍住了,眼泪汪汪瞪着他。

陈宗辞带着浓烈的酒气,就撑在她的上方,幽深的目光下藏着汹涌的暗潮。

周稚京想从他的身下挪出去,才刚挪了一点,就被他拽回来,哑着嗓子说:“跑什么?”

周稚京的衣服都被他扯的整个往上拉,腰部露出了一大截,肚子一凉,她赶忙拉下去,说:“你身上很臭。”

他笑,故意似的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就亲。

他手指用力,强迫她张开嘴。

浓重的酒气充斥而来,他的气息压制着她,都反抗不了。

这个吻很长很长,从深到浅,又慢慢的由浅转深。

周稚京怎么都推不开他,最后都被他亲的迷迷糊糊的了。

亲到最后,陈宗辞就这样压在她身上睡了过去。

蒋聿拉他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次次都抓到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想要问他问题。陈宗辞不给机会,就直接喝酒。

洋酒白酒红酒混着喝,后劲太大。

回到家,酒劲就上头了。

他看到沙发上的人,有那么一刹那,以为是幻觉的。

周稚京受不了,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他从身上推开。谁知陈宗辞不但没有被推开,反而抱住她,带着她侧身,两人一块挤在了沙发上。

他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低声说:“乖,别闹了。”

周稚京被他过高的体温包围住,脸和耳朵格外的炙热,他呢喃的声音近在耳畔,额头那轻轻的一吻,痒痒的,她想抓一抓,但沙发的位置有限,两个人躺着实在过于拥挤,拥抱也变得格外紧密,她的手根本没法动。

周遭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或深或浅的喘息声,还有便是周稚京自己的心跳声。

她本来很困的,但这一刻,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这样抱着很热,当然也不会多舒服。

而这样的姿势,也勾起她的回忆。

在那小屋里,两人挤在破旧的沙发上一起睡午觉。

老旧的空调发出隆隆声,窗外知了声声,女孩穿着小背心,懒洋洋的趴在男孩的身上,淡黄色的格子窗帘,遮不住夏日的阳光,将屋子里照的亮堂堂的。

周稚京不再挣扎,睁着眼盯着上方的灯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陈宗辞突然动了,他的手抬起来,撑在沙发背上,埋首下来,鼻尖触碰她的鼻梁,唇碰到她的脸颊,他的喉结滚动,手指收紧,说:“狗东西,还知道回来……”

……

身后的敲门声,拉回了周稚京的思绪,她关掉了视频,转过头,只见陈宗辞站在门口,身上穿着睡衣,头发还有点湿,估计是刚洗完澡。

他昨天喝的多,又那么一通折腾,自然就睡的沉。

这都快中午了,他才起来。

周稚京刚还在回忆昨晚的事儿,这会看到他,有一点不知所措,说:“刚有人来敲过门,好像是刘管家。”

陈宗辞点头,“奶奶回来了,收拾一下,一块去餐厅吃饭。”

“好的。”

她脸颊上多了个乌青,昨晚上他掐的那一下实在太狠了。

陈宗辞扫了眼,略微有些记忆,“疼吗?”

“啊?”周稚京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抬手是以了一下。

周稚京摸了下脸,斜他一眼,说:“非常疼。”

“我昨晚上喝多了。”

周稚京把最后一点整理完,起身道:“先去吃饭吧,别让老太太久等了。”

她收敛了情绪,变得沉静,似乎是不想跟他再单独相处。

随后,两人换了衣服,就去了老太太那边。

正好高盈君也在,是老太太叫她过来,聊陈宗辞结婚的事情。

昨晚上陈宗辞弄的那么隆重的求婚仪式,已经人尽皆知,高盈君不同意也没有办法了,但她仍表现的不快,有很多埋怨。

两人进去时,就听她在说:“这周稚京估计从一开始就谋算着上位,要说她跟陈靖康半点都没勾结,我是不相信。顶多就是聪明,从中获利。多少千金名媛想跟宗辞认识,那些个太太哪个不想跟我攀这门亲戚,结果娶这么个人回来。”

“那些见不得我好的人,不知道在背后怎么嘲笑我呢。妈,您怎么能同意呢。您这么有本事,就那点事儿,还处理不了吗?”

陈老太注意到屏风后的身影,咳了一声,说:“什么本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身体不好,你但凡挪出一点心思放在宗辞身上,他也干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儿。你应该感谢京京,愿意接受我的提议。”

高盈君小声嘀咕,“早知道之前还不如让宗辞跟林序秋结婚,快刀斩乱麻。”

“妈。”陈宗辞带着周稚京进去。

高盈君面色微微一变,但仍扬着下巴,余光淡淡瞥了周稚京一眼,架子比老太太还足,并不主动跟周稚京说话。

老太太从罗汉椅上起来,走到周稚京跟前,睨了陈宗辞一眼,说:“你也不早说京京在。”

旋即,她微笑着拉着周稚京往餐厅方向走,“前几天我有点私事处理,今天才回来的。宗辞的安排你还满意吗?有什么其他要求,只管跟我说。”

高盈君还坐在位置上没动,紧抿着唇,被这么忽视过去,有一点下不来台。

老太太像是想到什么,站住脚步,回头对陈宗辞说:“你别跟着了,去跟你妈好好说说清楚自己干的混账事儿,我单独问问京京你有没有欺负她。”

陈宗辞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顺从样,余光看了周稚京一眼,点了点头,就没再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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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一心一意 高盈君这会脸都黑了,看到陈宗辞回来,才稍稍缓和几分,哼了一声说:“还真是个厉害的主,知道先拿下老太太,完全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陈宗辞在陈老太刚刚坐的位置坐下,说:“老太太现在身体差,婚礼的事情您多操心一点,办得好,老太太看在眼里,往后家里的事儿,她也能交给您一些。”

高盈君眼珠转了转,陈宗辞的婚事她这个当妈的来操持,是名正言顺的。

老太太就算再不放心她,也只能交给她。

高盈君在这个家里本来就没什么话语权,老太太也从来不会指望她来主持家事,更别说是帮她老人家出去跟人社交。这些都是交给大房那位郑钰薇的。

她不觉得自己能力比人差,只不过家庭背景没对方好罢了。

更重要的是,人家老公在,帮着护着。

高盈君沉默了一会,仍摆着架子,敲了敲桌子,说:“你还是多防着那周稚京,可别最后折在她身上。那陈老三爷瞧着是退下去了,可他几个儿子孙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他这次弄你不成,肯定还有下次的。”

“我瞧你大伯这次倒是挺好,你在警局那段日子,一直在帮你想办法。”

陈宗辞垂着眼,笑而不语。

高盈君盯着他的侧脸,身子倾向他,低声问:“我瞧着网上有人讨论你爸爸的死因,你说有没有可能真的跟陈靖康有关啊?”

陈宗辞闻言,侧过脸,对上高盈君的目光,脸上噙着一层薄薄的笑,说:“爸爸死的时候,我都不在家里,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高盈君转开视线,叹气道:“我能知道什么,谁也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在陈家,就是个边缘人物,这个二夫人,也仅仅只是一个名头,有几个人真把我当二夫人了?”

陈宗辞没有接这话。

……

另一边,老太太带着周稚京在餐厅落座。

桌上摆着两道开胃菜。

老太太伸手撩了下周稚京的头发,这会才清楚的看到她脸颊上的乌青,周稚京用粉底遮了,但还是有一点。

老太太:“宗辞掐的?”

周稚京没什么情绪的说:“他昨晚上喝醉了。”

老太太观察着她的神色,说:“之前你给我发的信息,我看到了。”

周稚京脸颊不自觉的热起来。

老太太继续道:“等婚礼结束,我会让宗辞去暨岱山住,既已入佛门,总得做出点样子。这样,你也不必担心,婚后要面对你不想面对的情况。”

周稚京点点头,说:“好。其实婚礼不用办的太隆重,陈总有点用力过猛,我怕之后会不好收场。”

老太太淡淡的笑,“你觉得一个男人的真情能维持多久?男人嘴里的海誓山盟,有几分的真?”

周稚京不答。

老太太靠近她,低声说:“别说你们之间是假,就算你们之间是真,也未必能够天长地久,反倒越假越长久。因为只有假的,才不会被伤,也不在乎对方是真是假。维持住表面的和谐,保护好自己的利益,这就足够了。”

老太太朝着她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点儿看透本质后的悲切,唯有经历过,才能明白。

“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以后不好收场,没有什么是收不了场的。你现在首要,是当好宗辞的太太。这个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坐的。宗辞现在做的那些,也算是为你之后在陈家,在外面不被人轻视做了铺垫。他这人看似做事莽撞不计后果,其实不然,他总能把事情办的特别漂亮,又维护好自己人的名誉。只要一心一意跟着他做事,不存在三心二意的情况,这个老板还是很值得追随的。对吗?”

周稚京估摸着老太太的话。

不等她开口,老太太继续道:“之前我亲自跟秦执聊过,他的意思是,你们之前的合作依旧,你还是进斓宇,去做他那个新技术的项目。你也是这个意思,是吗?”

周稚京斟酌道:“我是不想再掺和到陈家的内部斗争中,也是想好好的做一番自己的事业,而不仅仅只是一颗棋子,一个依附旁人的寄生虫。还有,佰顺是您一手创办起来的,我没有这个资格接手。”

老太太:“秦执是个很不错的后起之秀,能从逆境中走出来的人,都不容小觑。他的手里有华瑞百分之三的股权,那是在他妹妹嫁进来之前的事儿。你要明白,这个世界只要有人,只要有权利和利益,那就一定有斗争。不必畏惧它,等你找对方向,从中得到甜头,你就会喜欢它。”

周稚京觉得老太太这番话里一定是有暗示什么,但她一时有点捉摸不透,琢磨不透,她就当做是对她的鼓励好了。

不管怎么样,老太太的人生经历,有太多值得她学习的地方。可不是每个人能到她这个地位。

等正式开饭,陈宗辞跟高盈君才过来。

老太太临时准备了见面礼,高盈君还是拿乔,说这次不够正式,等她后天过来吃晚饭再给,说是已经在准备了,显得很重视。

吃过午饭,周稚京准备回去,陈宗辞自然亲自送她。

但没把她送回家,而是带着她去了东林庄。

虽说婚后,要住在老宅,但东林庄这边也做了布置。

周稚京之前负责过这边的装修,不过那时,这房子是要给陈宗辞和林序秋做婚房的。

时移世易,谁能想到,现在成了他跟周稚京的。

在踏入这里,与最开始已经不一样。

既然是园林结构,里外的装修风格都是纯中式,但也不过分厚重,会偏年轻一点。

陈宗辞带着她逛了一圈,说:“已经让人来测过甲醛,可以入住。选个日子,你带着你妈搬进来。”

周稚京:“不用吧。”

“你让你妈住在你姑姑家,你觉得合适吗?你想让她远离是是非非,这里也是最合适的。否则,你准备给她找什么地方住?”

周稚京哑然,但还是拒绝,“我自己会想办法,你不用操心。”

周稚京看他眼神沉下来,立马就转开话题,指向窗外院落里的一棵树,“谁选的歪脖子树,好难看。”

“两百万。难看吗?”

周稚京眉梢挑了下,摸了摸下巴,又认真看了一会,说:“好看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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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需要领证吗 被陈宗辞那么一说,周稚京开始好奇外面那些树的价格。

“不如你给我报一下这屋子里这些东西的价格,日后护养的时候,我心里有点数。”

陈宗辞斜了她一眼,懒得理她。

随后,陈宗辞带着她去了二楼的茶室。

正好有个小露台,经过简单的改造,成了休闲区。

周稚京站在推拉门前,没出去,太阳有点大,她怕晒。不过这小露台布置的挺好,她能想象到,坐在这里看晚霞有多惬意。

她收回心思,转身走到桌子边上,看陈宗辞煮茶,“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公司啊?”

陈老三爷在昨晚上坐私人飞机回了港城,他再不走,等出院,还得由他亲自去请陈宗辞回来,他可拉不下这个脸。

而眼下的形势,陈宗辞一天不回去,华瑞的股价就一直很低迷。

高层会议开了一次又一次,谁也请不动陈宗辞回来。

原本还等着陈老三爷解决问题,谁知道他连夜回了港城。

如此一来,不少人明里暗里指责陈老三爷无德行,无担当。他人虽回到港城,但港城那边的媒体比海荆市这边更加的犀利。

几乎对他进行了追踪。

今早上就给了陈老三爷很大的版面,报道他夜里飞机,那偷摸的样子。

陈老三爷气的差点真的心脏病发,他几次致电陈老太,陈老太都没接。

然后让自己的妻子,去联系郑钰薇,指望她能够从中调和。让老太太劝说陈宗辞回华瑞。

老太太也没怎么劝,只在他出来前,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过犹不及。”

陈宗辞煮好茶,先给周稚京倒上,说:“我从警局出来也没多少天,休息几天不过分。就当是陪你。”

周稚京顿了顿,抿了一口茶,问:“什么茶啊。”

“正好你也不上班,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两人各说各的,谁都不接谁的话。

周稚京拿过茶罐,罐子工艺感十足,但没写明是什么牌子的茶。

她盯着罐子上刻着的古文字研究,余光偷偷摸摸的朝陈宗辞瞄一眼,他这会在太师椅上坐下来,正看着她呢。

视线被抓个正着。

陈宗辞:“你可以带你妈一起。”

这个周稚京倒是有一点心动,她还是没说话,盯着罐子看。

陈宗辞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喝完茶,走之前,陈宗辞录入了周稚京的指纹,之后她可以自由进出。

“里头有什么你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自己改。这房子之后我会过到你的名下。”

周稚京:“不用了吧。”

“你不要的话,那就不等过户,现在民政局还没下班,我们直接把证领了。”

周稚京一跟他聊结婚的事儿,就不知道该怎么聊,她纠结了一下,问:“需要领证吗?”

“我不想被人抓到把柄。从今往后,盯着我的人只会更多,这种低级的错误,我不会犯。”

这话也在理,如果被人挖出,两人连结婚证都没领,一旦舆论反转,后果可能会更加的严重。

周稚京说:“那也不用那么着急,等我回去拿户口本,再去民政局,他们都该关门了。”

陈宗辞:“这事儿你来定,商定好了告诉我。”

“那周六我去老宅吃饭,要不要买点什么?你先告诉我,哪些人会一起吃饭,还有他们的喜好,我这两天抽空去买。”她说的认真,还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准备好好记录一番。

她宽慰自己,就当做是一项工作,不想太多就行。

要当一个称职的豪门太太,也是一门学问,需要认真对待。

陈宗辞抱着胳膊,盯着她看了一会。

周稚京两只手拿着手机,手指准备就绪,就等着他说。

等了半天,见他一直不说话,才抬起头看过去,眨了眨眼,眼里带着一丝疑惑。

陈宗辞收回视线,抬脚往外走,说:“稍后发个表格给你。”

之后两天。

周稚京每天都在张罗着买礼物,有周茜和陈雅雯给她出谋划策,就容易很多。

周六下午。

周稚京跟董美珍一起睡午觉,不过她没睡觉。其实这两天,她多少也能感觉到董美珍住在这里还是很拘束的。

关系再好,也是两家人。

更何况,家里还有个男人,大家互相都不舒服的。

她得在结婚之前,找个合适的住处,把董美珍安顿好。

她提前起来去洗澡,做准备。

陈宗辞定的,三点半就过来接她。

周茜给她准备了一条淡紫色的裙子,色调温柔,穿上之后,整个人也显得十分温婉。

周稚京化完妆,准备弄头发的时候,董美珍走过来,“我帮你弄。”

董美珍以前很会很会编发,周稚京从幼儿园开始,每天辫子都打的特别漂亮,女孩子都羡慕她。

董美珍给她梳头的动作都格外温柔。

周茜也记挂着她,走到房门口,正好看到她们母女温馨场面,脚步停了停,犹豫了几秒,还是敲了敲门。

“给你拿了两套首饰,你看着选一下。”

周茜一来,董美珍就有些拘谨起来,垂下眼帘,默默无声的给周稚京编辫子,余光扫了眼桌上那两套首饰,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周稚京看了看,只拿了一条手链,首饰戴的太多,反而不好看。

周茜又拿了其中一条项链,“这个也戴上吧,好看的。”

董美珍给她编了个公主头,跟她的衣服很适配。

周茜看了看,说:“好看是好看的,就是稍显小家子气了一点,而且这个编发,有点过时了。其实简约一点,可能更好一些。”

董美珍垂眸站在旁边,面上挂着浅浅的笑。

话到这里,正好有人摁门铃。

周茜出去开门。

董美珍上手要给她把头发拆掉,周稚京拦住,“干嘛呀。”

“不想让你丢人。”

“有什么丢人的。我长得好看,什么样的发型都不影响我的颜值。得亏我不是明星呢,我要是明星,今晚过后,流行趋势都得改变。”她转过身,抓住董美珍的手,朝着她撒娇,说:“你都很久没有给我扎头发了。”

这时,周茜带着陈宗辞进来,恰好就看到她撒娇的样子。

董美珍有点放不开,拉下她的手。

陈宗辞主动的礼貌叫人,“伯母,我来接京京。”

“好好。”她点点头,拉开周稚京的手,“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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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家宴 周稚京已经提前跟董美珍聊过跟陈宗辞的事儿,她斟酌了很久,还是选择粉饰太平,就按照陈宗辞对外公开的那个版本告诉董美珍。

唯有这个版本听起来最能让人安心,也能很好的解释之前跟秦执的那场订婚。

董美珍听完那些,并没有说什么,她只是伸手摸摸她的头,她的脸,让她好好的。

其实董美珍越是这样,周稚京心里就越慌,总有一种她随时会离自己而去的感觉。

送他们到门口,只周茜嘱咐了几句,董美珍站在周茜后侧,只是朝他们笑笑。

等陈宗辞跟周稚京走了之后,周茜脸上的笑容落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董美珍紧张的捏了下衣角,小心翼翼的问:“你有没有想过认回京京?”

周茜抿了下唇,脸上的表情更是冷淡,揉了揉额头,说:“这两天没睡好,我去睡一会。”

她说完,就兀自回房,直接冷待了董美珍。

……

今天这顿饭,等同于陈家家庭内部聚餐,周稚京给每一个人都准备好了礼物。

陈宗辞让人先把礼物拿进去,等饭后再分,人也齐一些。

周稚京也不是第一回来,之前又参与过陈靖善的婚礼,陈家这些人也算是略知一二。

女眷都在,连陈靖康的妻子戴静苗也在,带着两个儿子一起。

陈宗瀚头发剃成了板寸,陈宗羡倒是没变,只是整个人沉静了不少,不像之前在陈靖善的婚礼上,那么的纯真开朗。

两兄弟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也没玩手机,认真听老太太说话。

倒是没看见秦璇的身影。

戴静苗看到两人,主动打招呼,“宗辞。”

能看出来笑的勉强,作为长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小辈低声下气讨好,仍谁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但当下,她想在这个家里继续过下去,就必须得如此。

她抬手弄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站起来,说:“我也是上次来看老太太的时候,听家里佣人在说你这周末要带女朋友来家里正式见面,所以我就不请自来了,希望你不要不高兴。另外,我也是想找个正式的场合,跟你慎重的道歉。”

“我但凡要是有点能力,我也不会让你三叔搞那么多事。现在伤了家人感情不说,自己也遭了殃,还连累两个孩子。”

戴静苗眼泪差点要流出来,但她心里也有分寸,当下这个场合,并不适合哭哭啼啼。

说到这里,她立刻上前,主动挽住了周稚京的胳膊,拉着她走到附近的柜子边上,拿了其中一只盒子,“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小礼物。”

是宝格丽divasdream18k玫瑰金腕表,近六十万。

这还只是小礼物。

周稚京微微一笑,在她略微抽搐要喊什么的时候,陈宗辞在后侧淡淡开口,“多谢三婶。”

这句话既是在提醒周稚京,也算是他对陈靖康这件事的表态。

周稚京跟着他的叫法,回应戴静苗,“谢谢三婶的礼物。”

戴静苗也同时可以松口气。

高盈君正好带着陈宗宝进来。

陈宗宝飞速的跑到陈宗辞身边,朗声喊他,“哥。”

他刚上完马术课,这会还兴奋着,他今天突破了自己,还得到了老师的夸赞。这会憋不住想要炫耀呢。

陈宗辞扬了下巴,“叫人。”

周稚京之前没注意过陈宗辞这个弟弟,之前陈靖善婚宴上,也没怎么冒过头。

高盈君端着架子过来,整理了下宗宝的衣领,柔声责备道:“怎么那么莽撞,先过去叫奶奶,跟奶奶说说今天都学了什么。”

“好的。”

等陈宗宝被老太太拉在身侧坐下,高盈君才把注意力放回周稚京身上,视线淡淡扫过戴静苗手里的礼盒,笑了笑,伸手拿过,仔细看了看,说:“前几日,我在葛太太那儿听了个新闻回来,说是有个女明星,榜上大款。也不知是什么癖好,偷偷把人金主送的那些珠宝首饰,把上面的真钻换成假钻。也不知道是这位明星小家子气,太缺钱,还是这位金主太抠门,有什么说法。”

戴静苗面色微微变了变,高盈君在内涵谁,她当然也听得出来。

以前,她高盈君哪儿会敢说这些话。

但今时不同往日,戴静苗生气,也只能陪笑,“是吗,现在还有这样的事儿。”

高盈君把盒子放在周稚京的手上,说:“头一次见静苗这般大气,看来你是很合她的眼缘呢。”

她的语调阴阳怪气,话里有话。

她说完,便笑着朝老太太走过去,那头传来笑声。

不知道宗宝说了什么,把老太太逗的很开心。

周稚京眼观鼻,鼻观心,盒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来之前,周稚京也做了点心里准备,明白陈家内部的人际关系属于一门学问。而且,陈宗辞的这位母亲对她并不满意,大概率婚后会摆一摆婆婆的架子,能不刁难就不错了。

陈宗辞把她手里的盒子拿过来,放回柜子上,说:“一会我会让人一并把你的礼物都收起来,晚上回去慢慢拆。”

戴静苗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解释说:“这表上的钻石都是真的。”

陈宗辞笑了笑,客客气气的对戴静苗说:“三婶不用放在心上,我妈就爱开点玩笑,您以前不也常爱开点玩笑吗?您忘了?”

戴静苗干巴巴的笑了笑,点点头,说:“我只是不想你们误会了。”

随后,戴静苗跟两个儿子一块挪了位置,坐在了偏角的位置,那些个热闹,也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今天的主角是陈宗辞,作为他的母亲,高盈君自然也跟着沾光,很是高调,侃侃而谈,跟郑钰薇聊教育孩子的事儿,又跟老太太聊一些安排婚事的细节问题。

周稚京并不过分参与其中,唯有点到名字时,才说两句客套话。

她更多时候,只是观察每个人的神态,说的话。

毕竟往后可能都要打交道,了解更多一点,不容易出错。

尤其是郑钰薇,家世背景好,在陈家的地位也高一些,家里的事儿,都是由她在打理。可见其能耐。

周稚京正认真研究呢,陈宗辞拿冰淇淋在她脸上碰了一下,让她差点失态。

她啧了一声,恼怒的踩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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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第一眼 这小动作被刚进来的陈筱晴撞见,她从后面猛地扑过来,直接把他手里的冰淇淋抢了过来,而后靠在沙发背上,人倾向周稚京,笑嘻嘻的问她,“嫂子,偷偷告诉我,你俩谈多久了?”

周稚京对陈筱晴没什么好感,并且她也不觉得她当下问这句话,仅仅只是八卦。

江津浩的事情,她到现在还记着呢。

并且这人还没被警察抓到,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他父母和姐姐,到现在时常会去陈雅雯工作的地方,找她麻烦。

还恶人先告状。

他们三个人里,唯有陈筱晴毫发无伤,据说最近在跟蒋氏那边的四少爷谈婚事。

是蒋聿的堂弟,青年才俊,家世不凡。

想来,陈宗辞在这中间肯定也牵线搭桥了。

周稚京笑了笑,做出害羞的表情,说:“问你哥哥呀。”

陈宗辞又拿了一份冰淇淋给周稚京,目光在她脸上轻轻扫过,这是她进屋之后,表情最生动的一刻。

眼睛里带着笑,刻意与陈筱晴靠近,伸手接过他给的冰淇淋。

目光仍与他相对,眉毛轻微挑动,眼底藏着戏谑,不怀好意思。

陈筱晴余光瞥了周稚京一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陈宗辞笑着说:“见到她的第一眼。”

周稚京笑意更深了点,垂下眼帘,做出一点娇羞样。

陈筱晴咬着勺子走开,搓着胳膊,说:“你们可太肉麻了。”

周稚京神情淡定,又重新坐好,还是挖冰淇淋吃。

这冰淇淋是请来的甜品师专门做的,看起来就很好吃。

周稚京挖了一勺放进嘴里,甜度刚刚好。

郑钰薇笑着对老太太说:“这两人确实是登对,小两口感情好啊,我们这些长辈看着也高兴。”

“宗辞多跟你大哥说说,让他抓点紧,他那张笨嘴,我真怕人家女孩子嫌他太闷。”

陈宗辞剥了颗葡萄,放在了周稚京的冰淇淋上,说:“好啊。”

郑钰薇这番话听在高盈君耳朵里,就不是滋味了。

谁不知道,陈宗衡最近跟容家的独生女在交往,好事将近。这会子说这种话,明着夸赞陈宗辞,实则是在炫耀自己的未来儿媳。

高盈君当即就岔开话题,问陈筱晴:“你最近跟蒋迟处的怎么样?”

陈筱晴没说,就抿着嘴笑,就这个笑意,就明白怎么样了。

她吃着冰淇淋,余光看向坐在后面自己捣鼓茶具的陈筱宁,喊了一声,“宁宁姐,你怎么一声不肯的坐在后面,我都没看见你。”

陈筱宁一头利落的短发。

她转头的时候,周稚京朝她看了一眼,刚就对她有点好奇。

这边热热闹闹,她却只专注于自己。

陈宗辞给的资料上,对陈筱宁的描述很简单,没有特出的性格,也没有特别的优点,长相也不算出挑,就是清秀挂的。

在给她选择礼物的时候,就很犯难。

资料上的照片,陈筱宁还是长头发的,现在这个短发造型,反而比长头发好看很多。

照道理,作为郑钰薇的女儿,不该这么普通。

郑钰薇似乎也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女儿,转过身招呼她过来,“宁宁,过来。来跟你未来三嫂打个照面。”

陈筱宁依言走到郑钰薇的身边,看向周稚京,眼神软绵绵的,“三嫂好。”

这乖巧劲,跟陈筱晴完全两个类型。

周稚京冲着她挥挥手,温柔的与她打招呼。

老太太指了指桌子上最后一份冰淇淋,“我说怎么多一份。”

陈筱宁说了声谢谢,捧着冰淇淋又回到自己位置上。

六点过后,陈靖诚和陈靖善先后到场。

秦璇是跟陈靖善一道过来的,她一直在宅子里,但没有提前过来,主要还是对周稚京身份突然转变,适应不了。

一会这样一会那样。

七点钟,大家准时吃饭。

陈宗辞和周稚京坐在老太太身侧,等饭吃的差不多,老太太让管家拿了见面礼出来。

很大很厚的一只红包,还有一只红丝绒的袋子。

周稚京并没有当场打开来看。

随后,就是高盈君准备的礼物,她弄了一套钻石首饰,是由国际知名珠宝设计师设计的作品,全球统共不到十套。

陈靖诚和陈靖善作为长辈,自然也准备了红包。

桌面上,一派喜气。

一圈下来,周稚京收到大大小小的礼物不少。

等吃过饭,大家坐下来一起喝茶,陈宗辞便陪她一起发礼物。

如此一来一往,互相熟络了一点。

一晚上下来,周稚京觉得比在公司上班还累。

那些礼物,她原本不想带回去,陈宗辞却还是让佣人全部都放上车,“给你的东西,你自己存放好。就算要放我那儿,等你嫁过来那天,一起带过来。”

周稚京懒洋洋的反驳,“搬来搬去也不嫌麻烦。”

“也不用你亲自搬。”

周稚京闭着眼,不吭声。

到了景泰园。

周稚京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陈宗辞说:“周一上午十点,民政局见。顺便收拾好行李,一起去藏城。”

“去几天啊?”她有点不情愿。

“三四天。”

“我想想,还有好多事。”

婚期比较近,也确实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另外她不太乐意跟他一起出去玩。

她现在看网上舆论已经渐渐降温,也没有必要那么密集的秀出来。

陈宗辞没说什么,只是下车帮她拿东西,送她上楼。

周茜顺势就邀请陈宗辞明天过来吃饭。

这么一来一往,也算是走完了过程。

周一上午,周稚京拿了户口本,磨磨蹭蹭吃完早饭。

周茜见她的样子,坐到她身边,“还没准备好?”

周稚京喝完牛奶,露出淡定的笑容,说:“再不出门要迟到了,走了。”

周茜跟着起身,“我送你过去?”

“不用。这边坐地铁过去,挺快的。”

她今天专门穿了个白色短袖,站在人来人往的地铁站里,心里还是有些浮躁难安。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很快,半小时的路程,好像眨眼间就过去。

她又步行二十分钟,早到了十分钟,她不想那么早过去,就在附近转悠了一会,等时间快到的时候,她才稍稍整理了一下,准备过马路。

然而,她刚走到路边,一辆车突然在她跟前停下。车门打开,里面的人一把将她拉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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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演 周稚京看到来人,惊了一下,“宁砚北!”

宁砚北笑着扬了扬眉。

“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他身上这套衣服,看质感就知道价格不菲,还有手腕上的表,象征着身价和地位。

他不是应该陪着富婆在国外生活吗?

宁砚北没答,只是问她,“你真要嫁给那个陈宗辞?他强迫你的吧。”

周稚京这才想起来,要领证的事情,“你快送我回去。”

宁砚北下飞机后,第一件就去了景泰园找周稚京。

不过他晚了一步,到的时候,周稚京正好已经出门。

但他也见到了董美珍,然后在周茜嘴里得知周稚京今天要跟陈宗辞领证。

时间掐的刚刚好,一路过来,还闯了两个红灯。

他在国外一直有关注国内的新闻,他一直陪伴的富婆,其实早就身患绝症,也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她看中宁砚北,是因为他与她心里的白月光长得有点相似,也算是她人生最后一段路对自己的慰藉。

富婆去世之后,将公司和名下的资产都交给他打理,另外还有她一直栽培的助理。

两人共同管理。

另外,两人还要负责照顾她的小妹,今年才刚上大学,小妹与她的财富挂钩。

十年之后,谁给公司带来的利益最大,她的资产就由谁来继承。

前段日子,富婆去世,一直到这两天,他才有空回来一趟。

也幸亏回来的及时。

宁砚北说:“京京,要不跟我走吧。”

周稚京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但看衣着和气质,应该是要比之前好很多。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是陈宗辞的来电。

她正预备接,宁砚北先一步抢走,直接挂断并关机,“网上那些说辞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京京……”

话还没说完,只听到砰的一声,他们被人追尾了。

冲击力有点大,车身猛地晃了一下。

司机条件干反射的踩下刹车,周稚京没系安全带,幸好宁砚北反应快点,伸手一把将她抱住,没让她跟着惯性扑出去。

但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的眼泪差点掉下来,还有点惊魂未定,她第一时间回头,透过后车窗,看到后面那辆车上下来的人。

眨眼间,那人就到了车边,拉了下车门,没有拉开。

他便弯下身,车膜颜色偏深,但从里面看外面,还是很清楚的。

陈宗辞今天穿的跟她一样的白色短袖,身上的锋芒全部收敛,瞧着平易近人了很多,如果他的眼神可以稍微温柔一点,戾气没那么重的话。

周稚京咽了口口水,下意识的挣脱宁砚北的手,说:“我稍后再跟你细说。你可别闹,你闹起来,我就功亏于溃了。”

她表情严肃,说话有点大舌头,反而破坏了她的气势,甚至有点好笑。

宁砚北不给周稚京下车的机会,立刻抓住她的手,对司机说:“先报交警,让警察来处理事故。”

周稚京当即扑过去,抢走了司机的手机,气急败坏的喊:“宁砚北!”

她舌头疼的要命,嘴里一股子血腥味,内心更烦躁。

宁砚北当下有些不依不饶,怎么都不肯就此放手,说:“这车是别人的,撞成这样,他总得承担责任吧。而且,他这明显还是故意的。”

周稚京的脾气上来,扬起了自己的拳头,“你非要我打你是吧?”

宁砚北:“你不要好心没好报行不行,我这是在帮你。”

“你知道个屁。”她直接一拳头朝着他的脸打过去。

宁砚北刚别开头,她就猛的扑上去,用头撞他。

两人几乎要扭打在一起,她甚至上手揪头发。

宁砚北靠了一声,到底松开了手,“你特么也就知道欺负我!”

周稚京没管他,冲着司机凶巴巴的吼了一句,“开锁!”

司机朝着宁砚北看了眼。

宁砚北比周稚京还大声,吼道:“还不开!耳朵聋了!”

司机撇嘴,摁下了解锁键。

周稚京立刻下车,车门打开,还不忘回头骂他一句,“回来就发疯,你家金主知道吗?别到时候被打回原形。”

宁砚北:“我靠……”

眼看着他要下来,周稚京猛地甩上车门,扭头就拽着陈宗辞上了后面的车,让司机立刻开走。

车子立刻掉头,宁砚北没追上。

车内,陈宗辞无表情的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冷哼一声,“演。”

周稚京扭头,一脸无辜,“演什么?”

陈宗辞收回视线,说:“既然上了这艘船,你少给我动歪心思。”

原本今早上,陈宗辞也是要来接她的。

但周稚京拒绝了,让他给点空间,没必要看的那么紧,她也不会跑。

陈宗辞没回信息,也没来接她。

周稚京觉得他可能是误会了,以为她要临阵脱逃,解释说:“我也不知道宁砚北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我提前十分钟就已经到了。”

陈宗辞:“是吗,提前十分钟站在路边,等着被他带走?”

“我说了我并不知道,他会出现。没到十点,我也没看到你,在外面逛会不行吗?”她语气也有点冲起来。

“你没看到,就代表着我没到?”陈宗辞侧目,阴阳怪气的说:“你这双眼睛能看到你妈之外的人吗?”

周稚京舌头疼,原本是不想多跟他争辩,但又受不了他这语气,就呛回去,“那你看到我了吗?你看到我干嘛不叫我?就看我在那儿瞎逛,看猴呢?你早点过来叫我,不就没事?”

不等陈宗辞说话,周稚京直接伸手捂住他的嘴,说:“你行了,你再怼我,我不配合了!”

她舌头都疼死了。

陈宗辞停顿几秒,抓住她的手,一把甩开,嫌弃的说:“脏死。”

周稚京在心里哼了一声,抱着胳膊,别开头,没再理他。

到了民政局,附近不好停车,司机在路边停车。

周稚京先下车,她没打算等陈宗辞,准备快速冲进民政局。

她刚要冲刺,手腕就被他抓住。

她暗自挣扎,陈宗辞稳如泰山,慢吞吞的下车。

周稚京斜他一眼,陈宗辞拿眼神提醒她,别闹。

两个人就这么牵着手进民政局。

周稚京用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又不是小孩,还手拉手。你看那些真的,都没人拉手。”

陈宗辞仍不松手,反问:“怎么?我们不拉手就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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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先斩后奏 周稚京懒得说,拽着他往人多那边走。

陈宗辞用力攥紧,猛地一拉,又把人拽了回来,“看清楚点,那边是离婚。”

周稚京仔细看了一下,没想到离婚的人比结婚的还多,她撇撇嘴,说:“我第一次来,我怎么知道。我以为人多那边肯定是结婚啊。”

陈宗辞冷睨她一眼,两人先去排队拍照。

前面还有三四对。

陈宗辞问:“户口本带了吧?”

她拍拍包包。

“看一下。”

周稚京一边开机,一边把户口本递给陈宗辞。

接下去就按照流程进行。

半小时后,两人拿着结婚证走出民政局。

陈宗辞接到交警电话,让他去交警大队处理追尾事件,一定要他本人过去。

明显是宁砚北故意找事。

陈宗辞挂了电话,朝周稚京看了眼,说:“你先回去拿行李,去火车站等我,一会我让老穆送你过去。”

周稚京说了声好,让他先去解决问题。

两人分开行动。

周稚京回到景泰园,周茜已经帮董美珍收拾好行李,立刻出发去了高铁站。

回来的路上,她给老穆打了个电话,让他去买个小寸蛋糕,她准备偷偷带上火车,到时候在火车上庆祝一下领证。

老穆不疑有他,按照周稚京给的地址,绕了很远的路过去。

周稚京两天前就计算过时间,所以掐的比较准。

到了高铁站,正好检票。

周稚京带着董美珍顺利上车,他们的目的地是重庆。

彼时,陈宗辞在交警大队,看着宁砚北扯皮。

周稚京的信息先到宁砚北那边,再到陈宗辞这里。

宁砚北说了半天之后,坐下来喝了杯茶,沉默几秒后,说:“得,看在京京求情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和解吧。”

周稚京的信息很简单,就几个字,【请允许我跟我妈二人世界。】后面是感恩的小表情。

先斩后奏,倒是玩的很溜。

陈宗辞起身就走,宁砚北也不拦,慢悠悠的喝茶,不咸不淡的说:“人已经上了高铁,不用那么着急。”

陈宗辞走到楼梯口,又返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宁砚北,说:“别那么自以为是,你还没继承高女士的所有财产,劝你收敛一点。小白脸能走到这一步可不容易,别到时候一场空。”

宁砚北脸色一沉,抬起眼,对上他的目光,沉声说:“你也不过是仗着手里的权势,逼迫京京就范。你有本事别耍手段啊,你问她究竟愿不愿意嫁给你。”

陈宗辞不恼,浅浅一笑,弯下身,靠近他的耳边,低声说,“有本事你来抢啊。可以告诉你一件事,高女士身边的助理廖绾,我手里有她的把柄,你想知道吗?”

说完,陈宗辞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宁砚北紧握住椅子的扶手,余光看向旁边的交警,朝着他笑了一下,问:“厕所在哪儿?喝了好几杯茶,有点急。”

交警往后指了指,垂下眼帘,没再去看他。

……

楼下。

老穆已经到大门口。

上了车,陈宗辞看到座椅上放着的蛋糕,老穆说:“是周小姐吩咐我买的,说是庆祝你们领证。”

陈宗辞视线从蛋糕盒子上收回,看向老穆,反问:“你也知道我们已经领证了?”

“知道啊。”

“那你还叫她周小姐?”

老穆笑了下,“是太太,小三太太。”

陈宗辞垂下眼,拿出手机给林娴静回复信息,淡淡开口,“去静姨那儿。”

刚才,他除了收到周稚京的信息之外,还有另一条信息,林娴静发来的,【人找到了,已经带回家。你最好还是过来看一下。】

昨天上,林娴静去方觉夏住的地方找她,结果没找到人,再去工作室,方觉夏的助理小白告诉她,这人已经有两天没过来上班了。

这个林娴静到也知道。

由于之前,她带着方觉夏见过不少人,大家现在仍然把方觉夏当成是林娴静的接班人,干女儿。方觉夏有点不好的传闻,自然就会想到林娴静。

这两天,她收到了好几条信息,都是问她方觉夏的事儿。

昨天,她收到了一张艳照,照片里的主人公就是方觉夏。

她当即就给方觉夏打了电话,对方关机,她就去她住的地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

林娴静安排了人去找,找了一个晚上都没有下落。

只在一处山脚下,找到了她的车,也是她最后出现的地方。

林娴静怕出事,一大早就给陈宗辞打了电话告知了情况,陈宗辞过去了一趟,两人商量后,没报警。

陈宗辞这边也安排了人去找,陈宗辞交代完就要走,当时林娴静才知道他今天要跟周稚京领证。

到了林娴静的住处。

她就在门口等着,看着车子过来,她停下脚步。

车子停下,陈宗辞嘱咐老穆把蛋糕带回去放在冰箱,这才下车。

林娴静说:“人已经睡着了,我也找医生过来给她做了简单的检查,暂时是没有大碍。”

“他们是在山脚下的深水潭旁边找到她的,差点淹死,把她拉上来,她还要往下跳,说是捡东西。感觉情绪不太对。”林娴静想不了想,拿出手机,把收到的照片递给他,“你看一下这个。也不知道传播了多久,总归肯定不是第一时间到我这里。你说,她会不会是因为你要跟周稚京结婚,一时想不通,就自暴自弃?”

照片里的男人只露出一只手,而方觉夏在照片里,看起来是自愿且沉迷其中的,与她平日里清冷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陈宗辞说:“现在更应该找,拍照片的这个男人是谁。”

林娴静却不赞同,说:“我倒是觉得更应该抚慰她的心理。否则的话,你现在把这个拍照的男人找出来,以后还会有下一个。更有可能,等下一次,我们找到的会是她的尸体。”

“我具体也不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但这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是你最终要娶的人。我想她也是这样认为,当然了,现在的形势也没办法,结婚确实能解决问题。不过,你难道不觉得,周稚京这是预谋上位吗?她利用了陈靖康,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她是个有野心的女孩子,如果这是预谋,只能说她很厉害。夏夏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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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清醒 确实,从整件事反转到今天,仍是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八卦。

圈子里的人更是分析了又分析。

有人分析整件事是陈宗辞做的局,但跟周稚京结婚,应该在他的谋算之外,也是整件事下来,唯一的败笔。

商场上的人看的是利益,很显然,周稚京这样的身家背景,并不是陈宗辞的良配。

但对周稚京来说,可以说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不管真假,起码她得到了一张,其他人很难拿到了入场券。

她就是名正言顺的,陈宗辞唯一仅有的太太。

就她的背景来说,走到这一步,谁不说一句厉害。要说她没有用手段,谁都不信。

但她的手段,又是别人学不来的。

不像其他女人那样,要凭着一个肚子上位,有些即便上位了,也得不到夫家的重视,婚礼都很草率,要么就是没有婚礼。

像周稚京这样,能得到陈宗辞这样大费周章,塑造两人恩爱的形象,从未有过的。

是以,羡慕嫉妒周稚京的人很多,但也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她。

手段真挺高明的。

这整件事里,硬要说一个最终赢家,很多人认为其实是周稚京。

钱和地位,都得到了。

成功的跨了阶级。

如果接下去,她继续往上爬,能踩着陈宗辞的肩膀,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那么等过个几十年,周稚京也会成为传奇人物之一。

毕竟能够在男人之间的斗争中,获取到利益的女人,其实很少。

像周稚京这样的女孩不少,有野心有目标,但能够成功的很少。有很多,退场的时候,都跟扒了一层皮一样,能全身而退的已经算是好的了。

永远不要在权贵面前自以为是。

在这之前,没人把周稚京放在眼里,即便她是陈宗辞的特助,甚至还是陈宗辞的情人。

有钱有势的人,总有惯性思维,包括女人在内。都认为像陈宗辞这样的男人,身边有几个女人很正常,就算他一脚踩几船,又如何?只要后院不起火就行。

而像周稚京这种身世普通的,就纯粹是个乐子。

别说林娴静这样想,连陈老太也是有这种观念的。

阶层不同的人,看事看问题的角度和逻辑也是不一样的。

陈宗辞垂着眼,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一时没有回应林娴静的话。

她微叹口气,说:“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往后你自己多个心眼。野心会被成功驱使,不断膨胀,说不定她往后,就不会仅仅只局限于陈宗辞太太这个位置。真正有野心的人,不会让自己的名字前面,永远加一个丈夫的姓氏。而且,可以看出来,周稚京做事并没有完全站在你的角度上去考虑。”

陈宗辞收起手机,看向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夏夏确实斗不过,毕竟连我都斗不过。不过也挺有意思,我还真想看看,最后会是她的名字在前,还是我的名字在前。”

林娴静顿了顿,还没完全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

陈宗辞又说:“我上去看看。”

林娴静点了下头,等陈宗辞上楼,她突然意识到了陈宗辞后半句话的意思。

二楼客房。

方觉夏安静的躺在床上,林娴静请来的心理辅导师在房内守着,看到陈宗辞进来,起身同他无声的打了个招呼。

陈宗辞走到床边。

半晌之后,他让心理辅导师先出去。

房门轻轻关上,床上的人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陈宗辞站在床边,并不出声,就这样看着她。

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良久,方觉夏慢慢睁开眼,左边眼睛很红,是因为那潭水不是很干净,感染了细菌。已经配了眼药水,除了痒,倒是什么都不影响。

她眼眸动了动,最终还是将视线落在陈宗辞的身上,朝着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说:“你放心,我没事。”

“我知道你没事。”

话音落下,又陷入无尽沉默。

方觉夏静静注视着他,他今天的衣着过于休闲,让她恍惚间好像看到陈最回来,像光束一样。

她问:“今天怎么穿的这么随意。”

陈宗辞不接话,眼神沉沉的,就那么盯着她。

方觉夏抬手挡住眼睛,说:“别看了,很丑。”

她现在的样子确实不好看,她深吸一口气,说:“这件事你不用管,很快你就会看到结果。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为了你跟周稚京结婚而自暴自弃,我没有的。”

“真要自暴自弃,我根本不必等到今天。”

她淡淡的笑,“我很清醒,希望你也一样的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周稚京带着董美珍顺利到了重庆。

先找酒店安顿休息。

董美珍这一路并不是很开心,即便周稚京说了很多,但她的情绪依然是淡淡的。

董美珍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找晚上吃饭的地方,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吞了回去。

周稚京凑过来问她意见,攻略周稚京已经做好了,现在这边玩四天,然后去峨眉山拜个佛,再回程。

时间差不多,能赶上婚礼。

她这一趟出来,是不想被婚礼的事情缠住。

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带着妈妈出来玩,多留一些美好的记忆。

以前是妈妈带着她,如今是她带着妈妈。

下午,她们母女就在酒店里睡觉,等到了晚上,周稚京就带着董美珍出去觅食。

他们就住在解放碑附近,街道上人来人往,繁华又热闹。

美食太多了,看的眼花缭乱。

不过董美珍也吃不了辛辣,周稚京带着她去尝了荤豆花,又买了熨斗糕,凉糕什么的小吃。

一路吃吃喝喝,拍拍照。

之后三天,周稚京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朋友圈发九宫格,记录她们母女去过的地方。

当然,除了发点朋友圈,她还会单独给陈宗辞发几张,再简单聊几句,就当是给上司做一个每天的小结。

主要是不想陈宗辞疑心,从而破坏了她跟她妈妈难得安稳的时光。

游完重庆,母女两去峨眉山,拜了佛,看了日出。

一切都很顺利。

回程前的晚上,周稚京在半夜猛然惊醒,她莫名其妙的梦到董美珍去世了。梦境里的真实感,让她心里发凉。

她转过身,摸索到手机,用手机屏幕的光线,去照旁边那张床。

她哑着嗓子喊:“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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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出走 回应周稚京的只有空调发出来的细微响动,隔壁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

周稚京开了灯,轻手轻脚的下床,凑到床边,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猛地掀开了被子,被子之下,只有一只枕头,哪里还有董美珍的身影。

周稚京呆住,双手在床铺上划拉了两下,连一点余温都没有。

许是刚刚做了噩梦的缘故,她有那么一瞬间,虚实不分。她甚至恍惚的以为这几天的开心日子,皆是自己的幻象,她妈真的死了。

根本就没有醒来过。

她用力吞了口口水,扶着床站起来,双腿软的厉害,几乎支撑不起她的身子。

她强作镇定,先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然后将相册里跟董美珍的合照全部都看了一遍,确定一切都是真的之后,她立刻换衣服出去找酒店工作人员,询问前台,调看监控。

因为明天中午的航班,周稚京直接把最后一天的酒店预定在了机场附近,这样第二天就不用那么赶,还能睡个懒觉。这几天虽然安排的行程不紧,但出来玩肯定是累的。

监控里,董美珍是凌晨十二点十分离开的酒店,坐出租车走的。

董美珍走的时候,只带了个小包,连手机都没有带走。

董美珍这样半夜离开,确实很奇怪。

酒店经理当即就帮周稚京报警,附近的片区警察很快就到,问了周稚京一些问题。

很快联系上出租车司机,得知董美珍最后下车的地方。

周稚京跟着警察找过去。

整个过程,周稚京整个人有些混沌不清,许是夜间的缘故,又或者是那个梦,深深的影响到了她。她总觉得眼前的每一个人,包括警察都是假的。夜色下,这座城市,都变得光怪陆离起来。她坐在警车上,侧头呆呆的看着窗外。

恍惚间回到过去,回到她只身一人,去到那座陌生城市,站在那栋看起来很奢靡的大楼前。

霓虹灯闪的人刺眼。

她见到了那个电话里的女人,浓妆艳抹,像是在脸上戴了一张面具,看不出来年纪。

那女人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最后将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布包上。

当时的周稚京在这些人面前,就是小屁孩。

但她的脸也确实出众。

所以,当她说自己想赚大钱,求女人帮帮她时,那女人也毫不犹豫的答应。

对方当然看出来她是有其他意图,但不管她什么样的意图,也是个小屁孩,翻不出水花。

过了四年的平淡日子,周稚京再踏出这种醉纸迷金的场所时,感觉到很强的不适感,也显得格格不入。

里面的装修同样富丽堂皇。

周稚京左顾右盼,企图能找到董美珍的身影。

女人:“你找珍珍姐?”

周稚京被她的话吓了一跳,紧张的咬了下唇,故作镇定的反问:“什么?”

她微微一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女人带着她进了办公室,“楼哥,给你推荐个人。”

周稚京低着头,站在女人的身后,抓着布包的手紧了紧。

“我有个表妹,从想下来,说是想跟着我赚钱,我瞧着资质也还行,就带过来给你看看。”

女人说着,就将周稚京从身后拉出来,双手打在她肩膀上,见她一直低着头,又勾起她的下巴,“你看。”

眼前的男人穿着白西装,脸上妆比女人都精致。

“叫人啊,妹妹。”

周稚京:“楼……楼哥。”

楼哥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起身到她跟前,仔细看了看,拿了桌上的一根戒尺,像是在看货物一样,从她的下盘,打量到头发丝,最后劫持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

周稚京整个人不自觉的颤了颤。

只听他说:“干瘦了点,不过可以走纯情少女风,像这么纯的,还真没有。”

“你先带着,让她先适应适应。叫什么名字?”

周稚京还呆呆的,女人用力掐了下她的腰,“问你呢,说话啊。”

周稚京舔了舔嘴唇,张嘴的时候,看到女人用眼神提醒她,刚到嘴边的名字,立刻就改了,说:“可可。”

“行了,出去吧。”

女人先推她出去,“你在门口等我,我跟楼哥单独说两句话。别乱跑啊,闯祸了我可不管你。”

周稚京乖觉的点头。

十分钟后,女人愁眉苦脸的出来,带着周稚京去了休息室。

周稚京:“我要怎么称呼你?”

“在这里叫我胭脂姐就行。”

休息室里有许多跟胭脂差不多的女人,各自坐一堆,瞧着是分了队伍的。胭脂找了个换衣服的隔间,让她待在里面,“在这里等着,我下班了先带你回家。”

等待的过程漫长又难熬。

总有人突然拉开眼前的帘子,每一张脸孔美艳又麻木。

她不知道自己等了有多久,胭脂才出现,她脸上的妆容掉了很多,显得很脏,眼睛红彤彤的,满身的酒味,无力的冲着她摆摆手,说;“走了。”

她们住的地方,离娱乐城不算远,坐地铁两站路,中间也不需要换乘。

她们住的是城中村里很旧的房子,上厕所都不方便,需要去外面的公厕。

董美珍跟她一起住的,屋子小的像棺材房,里面放着一张上下铺的床,就是个睡觉的地方,没什么舒适度可言。

周稚京在床上躺下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董美珍的床铺很干净,似乎还带着一点儿香味。

第二个晚上,胭脂给她弄了一套工作装,给她化了妆,带她开工,给她介绍老板。

有胭脂的庇护,她还算安稳。

但她也很着急,因为一直没有董美珍的消息。

直到一周之后,她看到了带她妈妈走的安哥,也终于见到了董美珍。

那是她至今都无法忘怀的场面。

她进去闹了一通,要不是警察来的及时,她差一点给打死。

她一脑袋的血,坐在警车里,望着窗外吃人的夜色,其实那一刻她并不那么绝望,因为身边坐着警察,她以为她们都得救了。

……

车子突然停下,拉回了周稚京的心神,她转过脸,不解的看着身侧的警察。

“怎么了?”

车外,一辆黑色商务车从对面开过来,在他们前面停下。

警察先下车,说:“你家里人来接你了。”

周稚京朝前面看了看,只见一个身影从光晕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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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保证 车灯光刺目,周稚京看不清那人的脸。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男人的声音响起,周稚京心头微微一动,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男人走到车边,弯下身朝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周稚京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扑过去抱住他。

她想起当初被关在拘留室里,浑身发疼时,有那么一秒钟,想过陈最。

陈宗辞朝着她伸出手,“还不下车?”

周稚京略略回神,抓住他的手。陈宗辞看他动作慢,转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下车。

她小声的说:“我妈不见了。”

陈宗辞:“在车上,你先上车。”

周稚京怔了怔,眼里带着疑虑。

陈宗辞催促,“快去。”

周稚京木然的走过去,车边站着个男人,说:“她现在睡着。”

周稚京上去看了眼,董美珍被妥善安置在最后一排,头发有点乱,无知无觉的躺在那里。

看着就不像是正常睡着,脸上还有点脏。

周稚京握了下她的手,悬着的人算是放下了一半,她又退出去,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问:“你是不是一直有跟着我们吗?”

她是觉得有点眼熟。

“是的。”

周稚京又回头看了董美珍一样,她抿了抿唇,低声问:“她去做什么了?”

男人犹豫了一下,正好陈宗辞跟警方交代清楚回来,他打量了两人一眼,对周稚京说:“去车上坐好,回酒店再说。”

两人先后上车。

周稚京侧头,视线落在董美珍的身上,整个人冷静下来之后,她又生气又难受。

“要不要去医院给她检查一下?睡了多久了?怎么一直都不醒。”

陈宗辞说:“用了点迷药,会睡的沉一点。”

周稚京默然的点点头。

最终没有去医院,到了酒店,陈宗辞亲自抱董美珍进去。

周稚京则替他开个房间。

她原本还想找那个男人问一下具体情况,但已经找不到人了,估计陈宗辞让先走了。

她拿着房卡上楼。

房门虚掩着,她进去时,陈宗辞弄了温毛巾,给董美珍擦了一下脸,还有手。

手上有血污,一些轻微的破皮。

陈宗辞把毛巾给她。

周稚京接过,“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小时前。你是故意不接我电话,还是听不见也看不见?”

周稚京垂下眼,低声说:“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陈宗辞懒得戳穿她,“她去山里了,可能是想自生自灭。”

他顾的人录下了全程,从董美珍一个人离开酒店开始,到最后。

视频在陈宗辞手里,但他没打算给周稚京。

周稚京闻言,眉头蹙了一下,点了下头,余光看向床上的人。

她心里莫名有类似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她深吸一口气,将房卡递给陈宗辞,“我给你开了个套间,在十二楼。你连夜赶过来,一定很累,先去休息吧。”

陈宗辞拿住,周稚京松手很快,往边上走了两步,背靠住柜子,以此来支撑自己。

董美珍的这个行为,其实还挺伤她的。

她心里累,又很生气,气的想要骂人。

她的视线落在陈宗辞的鞋子上,见他一直没动,舔了舔唇,提起精神,说点好话,“多亏你提前找人跟着我们,否则我都不敢想结果。”

她双手背在身后,侧过脸,看向窗外,手指一下一下的掐着指关节,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点点的无助感。她笑着耸耸肩,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像当初那样,我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的时候,就给我当头一棒。”

周稚京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是啊,每一次她的人生看起来要走上康庄大道的时候,董美珍就会离开。

她的用意是什么呢?她是不想成为周稚京康庄大道上的绊脚石,拖累她的存在。

她永远把自己定位成绊脚石,她就一定会让自己远离周稚京。

当初,董美珍故意留下她身世的真相,大概也是希望她往后的家庭,能提供她更好的资源。

谁都明白,原身家庭的重要性。

更何况,她并非周稚京的亲生母亲。

周稚京心里的刺痛感更甚,苦笑了一下,突然激进的将陈宗辞拉到门口,想把他推出去。

万籁寂静的夜,两人凌乱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最后,陈宗辞直接把周稚京拽出了房间,关上房门,将她压制在了门上,“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

“我不觉得你冷静。”

周稚京挣扎,脸颊长得通红,额头青筋都凸起来了,“你凭什么替我觉得?”

陈宗辞压着火,“周稚京,你现在这样能解决问题吗?”

周稚京瞪着他,“我本来可以解决!”

后面的话,她没说。

总不能说,她原本想要假死逃离。

他捏住她的下巴,眸中多了一层冷意,“你本来准备怎么解决?”

周稚京用力挣扎,“放开,你给我放开,放开!”

她的情绪有点失控。

陈宗辞到底还是松开手,房门关上了,房卡没拿,她进不去。

她猛然转身,冲着陈宗辞怒道:“现在好了,你满意了!一切都随你所愿!哪天我跟我妈一起死了,你也算是得偿所愿了!你总会得偿所愿的!”

周稚京直接用脑袋,把他撞到墙上,而后跑向了电梯,去楼下拿房卡。

等她回来,陈宗辞已经不在了。

周稚京心里像是压着块石头,尽量忽略掉那种不适。她也不想去纠结刚才的话是不是该说。

她开门看到董美珍,脑子一热,怒道:“你又要去干什么!去找死?!”

她怒目圆瞪,眼眶通红,像是憋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宣泄而出。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那么努力,难道只是为了我自己吗?!你非要这样是吗?!好的!”她抓住董美珍的手,冲到窗户边上,猛地把窗户打开,自己先爬上去。

董美珍反应慢了几秒,才抱住她的腰,“别,你别……”

周稚京说:“我们一起跳下去,谁也不拖累谁!”

董美珍喊道:“你下来!”

这应该是她的最高音量,声音都嘶哑了。

周稚京紧抿着唇,胸口不断起伏,还是很生气,“你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

“好,好。我保证。”

周稚京下来,董美珍一把抱住她,用力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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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缘来是你 窗外的热风一阵阵的扑进来,吹散房间里的凉气。

周稚京抱着董美珍大哭了一场,反而是董美珍的情绪很稳定。

等到她把情绪释放完,哭的累了,才把她扶到床上坐下,给她擦脸,喂她水喝。

周稚京哭的四肢都发麻了,董美珍给她擦脸的时候,她又忍不住流眼泪。

董美珍柔声道:“别哭了,眼睛都肿的没法看了。”

周稚京这会说不出话来,只一把将她的手拽过来,压在脸颊下面,闭上眼睛,嘴巴翘着,还在不高兴呢。

董美珍把毛巾放在床头柜,只摸摸她的头,“睡会吧。”

周稚京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睡的并不安稳,乱七八糟的梦,不断变化的场景。每一个场景里,她都歇斯底里的像个疯子一样,无能的狂吼。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董美珍就睡在她旁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身上。

周稚京静静的看了她一会,轻轻的将她的手从身上挪开,然后起床,拿了手机进卫生间。

她看了一下信息。

林文骞那边的律师让她去办理手续。

她划拉了一下微信,视线飞快的扫了眼陈宗辞的名字,没有点进去,也没有新的信息。

她搓了搓脸,停顿一会后,将手机丢在架子上,先洗漱。

董美珍还在睡。

她看了下时间,犹豫了十分钟,主动给陈宗辞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那边才接起来。

“喂。”

他那边挺安静,语气也听不出喜怒,平淡无波。

周稚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准备回去之后,找个美甲店,做个美甲。

“你回去了?”

陈宗辞:“还没。”

周稚京想了想,说:“你吃过早饭没?我记得这家酒店好像有提供早餐服务。”

二十分钟后,两人在酒店二楼的餐厅碰面。

周稚京提前了五分钟到,董美珍还睡着,折腾了一晚上,身子骨本就弱,估摸着得睡个天才能缓过来。

但周稚京还是不那么放心,就找了酒店经理,帮忙看着。

早餐是自助形式,周稚京帮陈宗辞拿了一碗馄饨,一份三明治和一杯手冲咖啡。

最近几天的天气都不错,阳光很大。

周稚京选了个偏角的位置,晒不到阳光,离食物台比较近,拿东西很方便。

“咖啡别喝了,不太好喝。”

陈宗辞一边听她说,一边照旧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问:“伯母如何?”

他垂着眼,只落座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眼睛肿的跟青蛙一样,黑眼圈挺重,额头还长了两颗痘痘。

周稚京:“没事。”她扬了扬下巴,说:“你先吃早饭。”

陈宗辞拿起调羹,慢条斯理的开始吃馄饨。

整个过程,像是开了慢速。

周稚京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手上,耐心的等着他吃完,才开口道:“对不起。我昨天不够冷静,才说了那样的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妈也已经答应我,不会再做这种傻事。”

“等回去之后,我会按照你之前提议的,让她搬去东林庄。由你的人照看着,我也放心。婚后每个周末,我们一起去东林庄住,多陪陪她。”

陈宗辞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周稚京迎着他的目光,不躲不避。

眼下走到这一步,她后悔,却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结婚证已经领了,多少人等着看他们的婚礼,除了继续走下去没有别的办法。

只是,昨天之前,她想的是等过段时间,大家都已经这场风波之后,结束这场婚姻,大家各自安好。

但这一刻,她打算利用这场婚姻,让自己走到金字塔的顶端,只有掌控绝对的权利,她才能够真正的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也不会有人敢对她,对她的家人说三道四。

就算当年那些事情撕开,她也可以有绝对的主导权,不被人捏着把柄左右。唯有她成为一个非常成功的人士,那些曾经不堪的往事,会成为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换来人们更加敬佩和崇拜的眼神,而不是鄙夷。

兴许她的母亲还会被人赞美。

周稚京慢慢的扬起嘴角,眼神温软,对着他浅浅的笑。

陈宗辞回以一笑,问:“出门照过镜子吗?”

周稚京不明所以。

他垂下眼,喝光咖啡,说:“你现在很像一只青蛙。笑的很丑。”

周稚京表情一僵,撇了撇嘴,立马不笑了,也笑不出来了。

用手挡住额头。

……

陈宗辞当天下午先回了海荆市。

周稚京又上了一次峨眉山,给他求了一个平安扣。

又在当地的一家金店,买了一对金戒指。

回海荆市那天,圈子里曝了个大消息出来。

林序珩要结婚了,结婚对象是方觉夏。

周稚京是刷朋友圈看到方觉夏自己发的照片,照片是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无名指戴着戒指。

方觉夏的配文是:【缘来是你。】

周稚京下意识的截图,想发给陈宗辞来着,照片发出去的瞬间,她又飞快的撤回。

心想着,他俩关系那么紧密,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儿。

不知道陈宗辞有没有看到,反正他的微信毫无反应。

回城的第二天。

婚纱工作室那边打电话过来,叫她去试婚纱。

这么不巧,碰到方觉夏。

林娴静带着她来选婚纱的。

既然碰上,周稚京也不躲,就林娴静跟陈家的关系,往后见面的机会肯定很多,不可能次次都避开。所以,周稚京主动过去跟她们打招呼,“静总,夏夏姐。”

林娴静神情淡然,面带着微笑,说:“好巧。你来试婚纱?一个人吗?宗辞没跟着你来?”

“他最近回华瑞复职,一大堆工作要做。婚纱设计是他选的,我相信他的眼光。”

林娴静点点头,“也是。我之前还跟他提过,让他带着你一起来家里吃顿饭,到现在还没抽出时间。”

两人寒暄时,方觉夏站在旁边并不知声。

正说着呢,林序珩进来,径直走到方觉夏的身侧,揽住她的肩膀,说:“路上有点堵车,不好意思迟到了。”

方觉夏微笑着回:“没事。我说了,你不用陪我。”

林序珩:“那可不行,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儿,做什么都要一起参与才行。”

这话说的,让周稚京显得格外尴尬。

周稚京笑着夸赞,“林少,真是好男人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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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要吗? 林序珩闻言,像是刚看到周稚京,说:“真抱歉,我刚没有注意到你,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稚京笑着说:“林少这样说,反倒让我不好意思。我并没有对号入座,我确实认为你是个好男人,并不是讽刺。”

林序珩看了她一眼,弯了弯唇。

林娴静上前,挽住周稚京的手,说:“那正好,夏夏有阿珩陪着,我陪你去试婚纱,帮你拍照发给宗辞。”

周稚京的婚纱在二楼,婚纱店的经理领着他们上去。

主婚纱很重,婚纱上点缀的钻石全部都是真钻,全手工制作,名家设计。

可以说是量身打造。

裙子挺重的,拖尾也很长。

等她穿完,帘子拉开,林娴静都惊艳了一把,不管是婚纱,还是周稚京,都令人惊艳。

就有一种很神奇的感觉,这件婚纱,就只能是周稚京才能穿出这样的效果。所以这婚纱,只能是属于周稚京的。

林娴静:“很漂亮。”

林娴静拍了好几张,一并发给陈宗辞。

之后的两套,都各有特点。

等试完,经理那边又拿了一套中式嫁衣出来,全套的凤冠霞帔。

周稚京这才想起来,他们婚庆选的是中式婚礼来着。

她把中式的礼服也试了下。

试到这套的时候,方觉夏和林序珩上来了。

方觉夏:“真好看。”

周稚京闻声,抬起头,看到镜子里的方觉夏,面上带着浅淡的笑,视线落在她的嫁衣上。

那种感觉,让人说不出的滋味

她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在衣服上,仔细检查有没有瑕疵。

旁边的人体架子上,还放着周稚京另外三套婚纱。

方觉夏的目光淡淡扫过去。

林序珩看着她,问:“你喜欢中式?”

方觉夏收回视线,说:“我都挺喜欢的。”

林序珩扫了一圈,“这边好像没有其他的中式嫁衣,要不然让周小姐借你试一下,如果喜欢,我就找师傅给你做一件更好的。”

这里就那么几个人,林序珩的话,周稚京自然听得到。

林娴静侧目看过去,用眼神警告。

林序珩却像是没看到,说:“周小姐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

话至此,气氛微凝。

其实从林序珩进来开始,周稚京就有点感觉到他的敌意,照理说像林序珩这种人,就算他不喜欢你,也不会表现的这样明显。可现在,这针对性可太强了,而且看起来还是在帮方觉夏出头的意思。

难不成,方觉夏被刺激的,要跟林序珩一起来对付陈宗辞?

周稚京转头看向方觉夏。

她的目光仍落在她的衣服上,一句话都没说。

就在周稚京预备开口的时候,楼梯那边传来动静,“林少是手头有点紧吗?连中式嫁衣都没钱做。你要是没钱做,我可以送,借来试穿就免了吧。你要吗?”

陈宗辞走完最后一步台阶,倚着扶手站在那边,并未立刻过来。

林序珩笑着说:“听起来,宗辞你很想送给我呢。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等陈宗辞说话,周稚京看着方觉夏,问:“夏夏姐,你要吗?夏夏姐要是不介意,我就愿意给。这衣服的所有权现在是我的,陈宗辞说了不算。”

方觉夏脸上的表情不变,只是脸色略微有些发白,她慢慢的收回目光,看向林序珩,说:“我要你买给我。”

林序珩用力搂住她的腰,“你这样说,我当然给你买。”

陈宗辞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正好被周稚京看到。她提着裙子,跟旁边的工作人员说了声,就去更衣室换衣服了。

林娴静这会走到陈宗辞旁边,“刚给你发了那么多照片,你也没说你要来。”

陈宗辞:“本来只是过来接她去拍婚纱照。但提前了二十分钟,想着她动作慢,就上来看看。”

林娴静点点头。

方觉夏去换衣服,林序珩则过来跟陈宗辞打招呼,一拳落在他肩膀上,说:“你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陈宗辞微微侧了下身,淡笑着回:“你也没给我面子。”

这两人面上虽挂着笑,却充满了火药味。

林娴静揉了揉额头,咳了一声,说:“还有外人在呢,最近舆论已经闹的够多了,还想再加上一笔?你俩未来都要当接班人的,在外的言行举止更应该注意。另外,我们两家多年的交情,别在一些无聊的事情上,闹的不愉快,破坏了两家人之间的感情。”

“而且,都是各自要结婚的人了,更应该稳重。”

方觉夏跟林序珩的事儿。

是在方觉夏被找到来的第三天,林序珩主动找到林娴静,承认照片里的男人是他,并表示要娶方觉夏,以此来还方觉夏的清白。

还没等林娴静表态,方觉夏突然冲出来,扑到林序珩的怀里,像是感动的哭了。

林娴静多少觉得方觉夏这个举动多少存在报复陈宗辞的心理。

她想劝一劝,但林序珩很坚定,还让她帮忙说服林文择。

这不,前几天才刚答应。

林序珩打马虎眼,说:“姑姑,是你太敏感了,我跟宗辞向来都这么说话。”

话音落下。

周稚京换好衣服出来,“夏夏姐好像不舒服,刚吐了。林少,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林序珩漫不经心的应了医生,就朝着更衣室走去。

林娴静拍了下陈宗辞的肩膀,“抽个时间一起吃饭。我过去看看。”

说着,林娴静匆匆赶过去,比林序珩上心多了。

周稚京在整理裙子上的丝带,等他们都走开,丝带也弄完了。

她上前一步,挽住陈宗辞的胳膊,说:“走吧。”

两人并肩一起下楼。

周稚京开始评价每一件婚纱,“主婚纱的钻石也太多了,我穿的时候都怕钻石掉了。最后一件鱼尾礼服,我还挺喜欢的,后背的开叉做的很好。正好,我觉得我背部线条很漂亮。”

“中式礼服就送给夏夏姐吧,就当是我给她的新婚礼物。明天你让人打包好了送过去,写我的名字,顺便写两句祝福语。”

陈宗辞脚步一停。

周稚京已经走完最后一个台阶,手腕被扯住,她淡淡笑着,回过头。

此时,陈宗辞的表情有一点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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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无懈可击 周稚京无声的与他对视了一会,手腕用力,将陈宗辞从台阶上拽下来,说:“不要生气。你跟她之间的关系,外界本来就有很多猜测。现在她又紧跟你的脚步,要跟林序珩结婚,也太巧合了。与其之后,闹出不好听的闲言碎语,倒不如趁着这个时机,做点什么。”

“其实最好是你跟我联名一起送,并祝她新婚快乐。再对外称,她是你一直资助的贫困生,再认她当干妹妹。这样,不但能撇清你们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那么往后,她在林家被人欺负,你也有个名头,去帮她出头。”

“否则的话,之后被媒体拍到,我也不好解释。你说要修正形象,那就必须得这样做。”

周稚京一副我完全是为了你着想的态度,两人走出店门,周稚京一步走到他的跟前,双手自然的抱住他的腰,仰着脸,看着他,说:“我觉得以后像今天这样巧的事情可能会有很多,有个合理的身份摆着,就会减少很多麻烦。我不想以后被人嘲笑,你应该也不想再被人说成是渣男吧。”

陈宗辞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没动,完全是周稚京主动的靠着他。

路人眼里,这是一对非常养眼的情侣。

一个垂眸,薄唇微抿,眸色淡淡。一个微抬着下巴,眉眼带笑。

彼此凝视,好似下一秒就会亲到一块去。

陈宗辞太过寡淡,周稚京很难从他的神情里,琢磨出他此刻的心思。

但她觉得自己的这个方案无懈可击。

不管他从什么角度来责难,她都能够进行解释。

片刻,陈宗辞将她的手从腰上拿下来,握在手中,说:“那就由你亲自送过去,并送上你的祝福。一套衣服不够,你自己再添点。”

婚纱照拍了整个下午。

最后一个景,放在了主题公园。

衣服换了好几套,妆容也改了几次,周稚京笑的脸都僵了。

给他们拍照的是,时尚圈很有名的摄影师团队。

蒋聿请的。

拍照水准确实很高,把他们的婚纱照拍成了很高级的大片。

就是废新郎新娘。

最后一张照片,在主题公园的总统套的露台上完成。

摄影团队走后,陈宗辞就去洗澡了。

周稚京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会夜景。

陈宗辞洗完澡出来,她还在外面,推拉门关着,这么的天,也待得住。

他走到玻璃门前,周稚京在躺椅上躺着一动不动,他敲了两下玻璃,没反应。随即把门拉开,周稚京整个人蜷缩在躺椅上,看起来是睡着了。

桌子上摆着的红酒被喝的一滴不剩。

空了的酒杯里,杯底躺着两条很浓密的假睫毛。

身上还是那件珍珠白的吊带礼服,身体的曲线近乎完美,在这般夜色下,藏着致命的诱惑力。

露出的小腿,线条流畅,纤细的脚踝,连凸起的骨节,都透着性感。

两条腿叠在一起,显得格外乖巧。

陈宗辞弯下身,手掌贴住她的脚踝,轻轻握住。

他刚洗过澡,皮肤的温度偏高。

周稚京无意识的缩了一下。

陈宗辞收紧手指,将其牢牢握住。

周稚京没再动,仍无知无觉的睡着。

陈宗辞看了她一会,没叫醒她,直接将她抱起来,带回屋内。

睡着的周稚京很乖觉,整个人很自然就贴在他身上。

陈宗辞把她弄到床上,捏了捏她的脸,试图叫她去洗澡。

在他反复数次揉捏之后,周稚京终于睁开眼睛,眸光清明,似乎老早就醒了,只是不想理他。

陈宗辞收回手,顺便拿了床头上的湿巾,擦了擦满是脂粉的手指,说:“去洗澡。”

周稚京翻了个身,扯过旁边的薄被,把头埋进去,困倦的说:“你让我睡会,睡完再洗。”

周稚京这会子其实已经清醒,酒精的作用,让她现在身上热气腾腾。

露在外面的脚,似乎能感觉到陈宗辞的体温,她脚趾动了动,到底没有缩进去。

陈宗辞坐在旁边看了她一会,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她小腿上捏了一下,就起身出去了。

周稚京整个人猛地缩紧。

今天一整天的拍摄,两人有不少亲密举动,人前两人也算是热烈中的情侣。

如此,摄影师在拍摄中的构思就会很大胆,最后一组照片,拍的很欲,又很克制。

从头至尾,摄影师都没让他俩的嘴唇碰到。

那种心痒的感觉,到现在都还在。

成年人的烦恼可真多。

周稚京躺了一会,才进去冲澡。

她洗完出来,陈宗辞正好走到卫生间门口,来拿腕表。

他已经穿好衣服,看着是要走。

两人错身而过,周稚京擦掉下巴上的水,坐到床边擦头发。

卫生间里热气腾腾,洗手台上放着她换下来的内衣裤,陈宗辞的手表就放在旁边的架子上。

他拿了表戴上。

卫生间内充斥着沐浴液的香味,跟周稚京身上的一样。

镜面布着一层白雾,只能映出人模模糊糊的轮廓,连脸都看不清楚。

热气从四面而来,钻入他的每一个毛孔。

表带扣好,他转身出去。

周稚京用毛巾包着头发,盘腿坐在床上看手机。

陈宗辞:“奶奶不准我在外过夜,房间开了一天,明天十二点记得退房。”

周稚京看向他,点点头。

“我走了。”

周稚京无声的跟在他后面,送他到门口,视线在他的小臂上扫过。那喷张的肌肉和凸起的青筋,有点儿勾人。

他今天抱她很多次。

周稚京抱着胳膊,视线下移,看着地面。

到了门口,周稚京客套的说:“路上小心。”

“嗯。”陈宗辞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拉开房门。

周稚京止步,脚下是暗红色的地毯,显得她的脚格外的白皙,脚趾莹润饱满,指尖是健康的红色。

陈宗辞抬脚跨出大门。

周稚京抬眼,他正好回头。

目光相对的那一刻,周稚京莫名有一点口干舌燥,她抿着唇,手指用力掐着自己的臂弯。

突然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提醒她,你们是合法夫妻哦,做什么都名正言顺。

周稚京吞了口口水。

房门关上的瞬间,她立刻面朝墙壁,用额头撞了下墙面,把脑子里不干净的东西清扫一下。

……

陈宗辞出了酒店大门,老穆就在门口等着。

他径自上车,顺手拿了老穆手里还未来得及点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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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我以后不打算离 陈宗辞点上烟,他让老穆将车内的空调开到最低。

依然没法驱散他身上的那团火。

……

第二天,网上就流出一些路人偶遇照,在主题公园遇见陈宗辞和周稚京拍婚纱照。

中午,周稚京退了房,就去珠宝店选了一套钻石首饰。

跟方觉夏约了时间,隔天就把衣服和首饰一起送过去。

方觉夏现在住在林娴静家,她过去提前打过招呼,门口警卫看到车子没拦着。

林娴静也在,亲自在门口等着。

“静总。”周稚京下车,礼貌的叫人。

林娴静:“你就跟宗辞一样叫我静姨。”

司机打开后备箱,嫁衣装在礼盒内,林娴静让佣人过去拿,拉着周稚京的手,说:“夏夏还没下班,我已经派了车去接她。你先陪我喝茶。”

“好。”

林娴静带着她去了二楼的茶室,桌上还摆着棋盘,盘面上是一局未解开的棋局。

周稚京扫了眼,看着像是死局。

林娴静见她看的认真,一边给她倒茶,一边问:“你也会下围棋?”

周稚京点点头,“闲着无聊的时候,会玩一下。水平很一般。”

林娴静笑道:“我瞧你好像什么都会,之前看你古筝也弹的很好,跳舞也跳的好。。”

“看着好像都会,但其实都不算特别精通。”

“谦虚了。”她将茶杯放到周稚京的手边,“先喝茶。一会陪我下一局。”

周稚京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林娴静:“你先坐会,我去拿点东西。”

周稚京点点头。

林娴静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只蓝色丝绒盒子,“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是我前几年在国外拍回来的蓝宝石项链。知道你们要结婚的事情就让人给我送过来了,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们吃饭,但宗辞总是没空。”

“正好今天你过来,我就直接给你了。”

项链的设计独特,钻石的切割工艺也精细,明显不是普通物件。

周稚京想拒绝,林娴静拍拍她的手背,说:“拿着吧。往后进了陈家,手头上还是要有些拿的出场面的东西。你若能在宗辞身边安安心心的帮助他,往后的好处不止于此。我想你最终要的并不是宗辞这个人,而是他陈宗辞身上的资源。”

“路走对了,你就能得到更多资源;若是走错了,就会被打回原形。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相信你不会让自己走错,对吗?”

周稚京淡淡笑着,没有接话。

林娴静凝视了她一会,开始收拾棋盘上的棋子,“来吧,我们下棋。”

方觉夏一直到七点才回来。

林娴静跟人约了麻将,提前吃了晚餐,等方觉夏到,她就出去了。

走之前,交代方觉夏,要好好招待客人。

她送林娴静到门口,随后才招呼周稚京去餐厅吃饭。

两人面对面坐着,简单五个菜,少而精致。

方觉夏去酒架上拿了瓶果酒,问:“要喝点吗?”

装着嫁衣的盒子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那么大的盒子,她进来时就看到了。

她嘴上问着,手里已经给周稚京倒上。

“这酒度数不高,偏甜。你尝尝,我准备放在婚宴上。”

她自顾自的先喝了一杯,又倒上,说:“对了,你们的婚礼办在几号?我应该会比你们快一步,不如你来当我的伴娘?正好我身边没什么朋友,也没有亲人。你可以充当我的亲人陪我出嫁。”

灯光下,方觉夏的笑容很大,可笑容太大,就显得有些假。

许是太用力,额头青筋都显出来了。

周稚京:“你们订了哪天?”

“其实还没订,林文择这两天可能会去找老太太聊这件事。好日子就那几个,我不想拖太久,可能会撞日子,但两家人有很多互通的朋友,若是分开办,就太为难人了。不如一起办,那些共同当朋友,就谁都不用得罪。”

方觉夏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慢慢吃完,继续道:“林序珩作为林家的继承人,婚礼一定隆重,也一定会邀请很多达官显贵。陈宗辞也一样。两场盛大的婚礼办在一起,多好啊,就是可惜,你不能当我的伴娘。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约定过,我结婚你要当我唯一的伴娘。”

周稚京平静的与她对视。

方觉夏轻轻的笑,放下酒杯,站起来往客厅走去,“我去看看嫁衣。”

周稚京起身跟着她。

盒子精心挑选包装过,方觉夏解开丝带,打开盖子,火红的嫁衣,映入眼帘。

不管是做工,还是上面绣着的图纹,都很精美。

突然,方觉夏的神色僵了一瞬。

周稚京并未看到,只是淡淡的说:“这是我跟陈宗辞一起送给你的新婚礼物,祝你新婚快乐。另外,之后陈宗辞会公布跟你的关系,认你当干妹妹。往后,我们也算是一家人,在林家受到委屈,你可以去找他,也可以来找我。名正言顺。”

方觉夏微微抿紧了唇,手指用力攥紧了嫁衣的一角。

片刻,又缓慢松开,冷冷一笑,“什么意思?玩角色转换?你想试试我的感觉?”

周稚京摇头,“我可以老实的告诉你,这个婚,我以后不打算离。”

方觉夏眼眸微动。

“把你放在妹妹这个位置上,不管是陈宗辞,还是你。想要在一起,都得先问问我,要不然,你们只会成为众矢之的。尤其是你。”周稚京脸上没有表情,显得格外的冷漠,她垂下眼,手搭在盒子上,看着盒子里的嫁衣,说:“你喜欢这嫁衣,我给你。至于陈宗辞太太的位置,你就不必想了。”

方觉夏嗤的笑出声,“你在乎的是陈宗辞太太这个位置?”

周稚京没回答,漠然的说:“夏夏姐,你不能怪我抢走你的位置。当年我走了以后,从来都没有回去过,我也从未想过,再跟你们有任何瓜葛。是你自己不中用,你没有把他守住,你甚至还纵容他发疯。”

她嘴角一扬,“那么走到现在,你也不能怪我占了你的位置。”

周稚京上前,轻轻的抱了抱她,“以后在外面,记得要叫我嫂子。”

说完,周稚京退后一步,拿了放在沙发上的包,“东西送到,我就先走了。”

方觉夏整个人晃了晃,猛地拿起水杯,将里面的茶水一股脑的倒在嫁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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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你觉得我会容得下你吗? t

a周稚京平静的看着她。

可以看出来,方觉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周稚京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杯子,“让佣人过来处理一下吧。这件衣服,到时候还要做新闻的。”

方觉夏转过脸,冷然一笑,拍手道:“我发现我现在才算是真正认识到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稚京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要说什么。或者说,自她从四川回来之后,她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心不狠,如何往上爬呢?

她不带丝毫情绪的说:“其实你要是真的能让林序珩娶你,你完全可以走另一条路。换个角度想,你不觉得我帮你按上一个陈宗辞干妹妹的身份,其实是在帮你吗?”

“你知道陈筱晴吗?”

方觉夏当然知道,那是陈宗辞的亲妹妹。

周稚京说:“你知道陈筱晴,就应该知道,他是如何护着这个妹妹的。而你,比她更有优势,你跟陈宗辞有一起长大的情分,这些年,你又一直陪在他身边,情感一定更深厚。把自己放在妹妹的位置,你才能更加肆无忌惮。”

方觉夏:“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把身边的人都利用干净,来成全自己的私心。你说你从来没想过回来找我们,你扪心自问,你不回来是为什么,是因为没脸吗?不是,是因为你有更好的生活。”

“如果陈最还是陈最,没有成为陈宗辞,你现在应该已经变成豪门少奶奶了吧?你还会想起陈最吗?在你离开之后的每一天,你有想过他吗?”

她一步步靠近,眼里的厌恶那样明显。

她将盒子里的嫁衣拿了出来,丢在周稚京的脸上,“你告诉我,现在到我面前来宣誓主权,是因为陈宗辞这个人,还是因为他的地位?”

周稚京站着没动,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像一个没有情绪的人。

她低低的叹口气,弯身将衣服捡起来,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其实很霸道的,我真正喜欢的东西,是不会跟任何人分享的,也不许别人跟我有一样的。更别说是喜欢的人,他多在乎一个人都不行。你应该庆幸,我想要的是他太太这个地位,而不是他这个人。否则的话,你觉得我会容得下你吗?”

“一个跟他一起长大,甚至还陪着他走过最艰难日子的女人。”

周稚京收回视线,将嫁衣放在沙发上。

周稚京走后,方觉夏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很久,才慢慢的回过神来,叫了佣人过来,把嫁衣拿去清洗。

……

周稚京总算抽出时间,来跟宁砚北吃了顿饭。

周稚京吃的挺开心,嘴巴就没停过,宁砚北喝着茶,看着她吃了一会,啧了一声,说:“你都快要结婚了,不控制一下体重?这么不在乎啊?”

明显的话里有话。

周稚京喝了一口汤,说:“上次试婚纱的时候,觉得自己有点偏瘦,太瘦了也不好看,就想长点肉。”

“你还挺认真。”

周稚京笑了笑,“人生大事,当然得认真点。你别说我了,先说说你的事儿。”

宁砚北耸肩,想了一下,说:“我是想利用这五年,给自己争取点资源,做一家自己的公司。即便到最后,我输了,我也不算一败涂地。”

周稚京喝了一口果汁,“你想开公司?”

“有这个想法。”

“我们可以合开,我做明面上的老板。届时,我这个陈太太,再跟你合作做项目,你也能得到公司认可。一举两得。”

宁砚北笑了笑,说:“你还挺能想,陈宗辞能答应?”

“不用他答应,公司的第一个合作伙伴是斓宇,且是长期永久的。我现在手里有项目,有资金,也有人脉。起步没有那么难。”

“哦,一脚踩两船?”

周稚京斜他一眼,“你会不会说话?我帮你,你还打击我,是吧?”

宁砚北笑了笑,说:“干。必须干,陪你一起干翻这个世界。”

饭后。

宁砚北跟着周稚京回景泰园看董美珍。

上次来的匆忙,就只打了个照面,董美珍没反应过来,他就急着去拦截周稚京了。

这次,他好好拾到了一下,又买了礼物,做好了准备。

那会两家人关系很好。

董美珍跟宁母也是很要好的朋友,两个人一起养孩子。

宁砚北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董美珍见到他,还是挺高兴的,拉着他聊了好一会的天,宁砚北避谈了自己父母的事儿。

董美珍原本还想留他吃晚饭,但碍于这里不是自己的家,她也不好做主。

周稚京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多少能猜到她的心思,便替她说道:“等过两天,我跟我妈准备一下,请你来家里吃饭。你什么时候走?”

“要走也肯定吃了这顿饭再走。我可太久没吃过干妈做的菜了。”

周稚京笑呵呵的说:“到时候由我亲自下厨,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这边说说笑笑,气氛很是融洽。

周茜拿着水杯站在书房门口,听他们聊天,最终没出去破坏气氛,也没凑热闹过去邀请宁砚北留下来吃饭。

她对宁砚北这个人并不熟悉。

还有陈秉钧和陈雅雯在呢,她这样随便邀请个人留家里吃饭,也不太好。

她把杯子放下,在古筝前坐下来。

心底的那种落寞感,挥之不去,眼泪无声息的落下来。

年轻时候不爱哭,什么都能扛得住,可随着年纪的增长,心反倒变得脆弱起来。许是鬼门关走一遭,认真想一想,金钱权势不过是过眼云烟,倒不如一个贴心的孩子。

她闭上眼睛,慢慢平复心绪。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叩门。

周茜收回心神,睁开眼,起身去开门。

董美珍朝着她拘谨一笑,说:“京京送阿北出去。这是阿北给你的礼物,刚你一直在书房里,他怕打扰你,就没过来敲门。让我把礼物给你。”

周茜神色淡淡,“你拿着吧。我不缺这些东西,京京嫁进陈家,你作为她的母亲,也该给自己多准备一些衣服和首饰。其实也不用我来教你,以前大哥还没败的时候,你也是阔太太,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些。”

她垂着眼,并不去看董美珍的表情,“我当初跟你说那些话,不是想让你做那么极端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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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会吗? 董美珍连忙道:“你别这样说,跟你没有关系。”

这个事儿,周茜也是一直搁在心里。

董美珍醒了之后,她其实有点心虚慌张,怕董美珍会跟周稚京说些什么。

那时候,周稚京其实挺优秀的,她在学校的成绩一直都很好,且非常的懂事。那种懂事,让周茜很动容,内心深处的自责感就更重。

她花了心思去培养她,教她古筝,想让她在这条道上走一走。

周稚京是真的有天赋的,周茜希望她能够心无旁骛的在这方面下足功夫,还打算给她报班,更深入的学习。

不想她急着工作上班。

但周稚京心里一直挂着董美珍,一心一意就想毕业以后工作赚钱。

周茜思来想去,就在周稚京毕业前两天,去找了董美珍聊了聊周稚京未来的问题。

她当时说了许多,具体说了什么,她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但她记得有一句,是有些伤人的。

她自己说出来之后,都知道不妥当。当时她觉得自己是为女儿着想,便站在制高点,对着人指手画脚。

那时的,董美珍一句话都没反驳她,只是安静的听着。

等她说完之后,董美珍才说:“女儿是你的,你以后多多帮她。她被我惯坏了,脾气坏,总是以自我为中心。我怕她以后在人际关系上吃亏,现在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谁知道,过了两天,董美珍就出了这样大的事故。

周茜很难不怀疑,是不是自己说的那些话,让她有了不好的念头。

自责的同时,她又觉得也许这样也好。

就算她跟周稚京不能相认,但她也没生孩子,到时候可以跟陈秉钧商量,把周稚京收做女儿。

这样也能给周稚京一个好的家庭背景。

可惜,京京却从来不听她的安排。

周茜深吸一口气,说:“不管是不是,你现在已经醒来,京京又那么孝顺你,你就好好的。”

周茜不欲多言,揉了揉额头,“我有点不舒服,回房休息了。你一会帮我跟京京说一声。”

过了两天。

周稚京带着董美珍搬去了东林庄。

那天原本周稚京邀了周茜跟陈秉钧一块过去吃顿饭,谁知周茜去了北城出差,陈秉钧陪同,就只有陈雅雯过来。

“这里可真不错。”她带了一套紫砂壶的茶具,拍了拍盒子,说:“我专门掏来的,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了。我知道陈老太喜欢喝茶,对茶具也很讲究。等你嫁过去,就把这套茶具放在老宅那边。老太太找你喝茶,你就拿出来用。”

“把陈老太哄高兴了,你在老宅的日子就能过的舒服。”

周稚京笑着道谢,“知道了。我一会让陈宗辞带回去放着。”

陈雅雯眯了眼,“感情不错嘛。”

周稚京:“谁不知道我们感情好?”

正说着,佣人带着宁砚北进来。

宁砚北环顾一圈,“这地方不错啊。”

周稚京给他介绍,“这是我表姐陈雅雯,海荆市电台的记者。”

宁砚北伸出手,“你好,我是京京发小宁砚北。”

时间还早,周稚京就带着他们逛了一圈。

陈宗辞晚上才过来。

客厅里,宁砚北跟陈雅雯在玩跳棋。

周稚京跟董美珍在厨房里做菜,陈宗辞改道,从另一边直接去了厨房,没跟客厅里的两位打照面。

厨房里,周稚京穿着围裙,是今天的主厨。董美珍在旁边打下手,两个人看起来一样的手忙脚乱。

“伯母。”陈宗辞看了一会,在周稚京扭头的瞬间,开口叫人。

董美珍朝着他笑了笑,说:“你去客厅坐一会。”

陈宗辞解开衬衣袖口,一边挽袖子,一边说;“您出去坐着吧,我在这里帮她。”

不等董美珍说话,周稚京道:“妈,你去休息。我们有话要说。”

“那好吧。”

董美珍把身上的围裙脱下,一步三回头的朝着客厅走去。

陈宗辞插着腰,站在她后侧,看着她炒菜,说:“你姑姑他们怎么没来?原本还想跟钧叔聊点公司的事。”

“不凑巧,今天去北城了。那边古筝协会有事吧。”

周稚京:“嫁衣我已经给夏夏姐送过去了,她跟你说了吗?”

陈宗辞侧目看了她一眼,周稚京额头冒汗,发带绑的松松垮垮,几缕发丝垂在两边。粉色的发带点缀下,让她看起来十分的温婉贤惠。

像那种,心思单纯,完全依靠丈夫的女人。

周稚京在盛菜的时候,烫到手指,差一点把盘子都摔了。

幸好,陈宗辞在旁边眼疾手快的拿住。

周稚京嘶了一声,皱了皱鼻子,自顾自的说:“我为什么要显摆……这根本就不是我该干的事儿……”

陈宗辞把盘子放下,“多做几次就好了。”

“还是不做最好。”

陈宗辞哼笑,“夏夏那边的事,不用你去操心。”

周稚京垂着眼,“怎么?你们吵架了?”

陈宗辞没继续往下说。

周稚京见他不出声,便转过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深谙的,让人无法捉摸。

周稚京耸耸肩,“我也没想操心。”

陈宗辞:“不要以为我让你去做这件事,是认同你的做法。只是事到如今,只能用这个方法。但你也没有什么资格去她面前耀武扬威。”

他的语气带着教训的意味。

周稚京抿着唇,低低的应了一声,准备做下一个菜。

做这件事之前,周稚京也能想到这个结果。

也不可否认,这个行为,确实有耀武扬威的嫌疑。

周稚京自己想想都觉得自己还是挺坏的。

就这样,让方觉夏这些年的陪伴和守候,都成了一场空。换谁都会发疯,毕竟付出了青春呢。一个女人被爱情冲昏头的时候,就会让自己变得很糟糕,眼睛里就只看到这个男人,而看不到其他东西。

如果换做是周稚京,她绝不会让自己这样。

她侧过脸,抿唇笑了下。而后,收敛了情绪,正经的问:“她真的要嫁给林序珩吗?林序珩真的能同意?”

“夏夏姐还说,林家那边可能要跟我们一起办婚礼。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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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变心 4?陈宗辞:“我没听说。”

周稚京一半的心思放在手头的菜上,她总共就做三道菜,都是顾大厨那边学来,在外面吃不到的。

别人没吃过,陈宗辞肯定是吃过的。

毕竟顾大厨算是他的御用厨师,给他做了这么些年的菜,有不少新菜式,都是为了他研制出来。

想挑动他的味蕾,勾起他的食欲。

比如眼下这道出锅的秘制橙香骨,属于是他为数不多中,吃的比较多的。

“啊!”周稚京惊叫一声,迅猛的用身体把他撞开,“你干嘛往里面倒醋啊?”

她好不容易做的那么像样,色香味俱全的。

全毁了。

陈宗辞被她撞开了一步,不以为然的说:“我喜欢,顾大厨没跟你说吗?”

周稚京抿了唇,深吸一口气,还是气不过,半瓶醋都倒了进去,说:“喜欢就多吃点咯。”

接下去两道菜,周稚京都护的很紧。

二十分钟后,几个人坐下来吃饭。

董美珍作为长辈坐在主位上。

周稚京跟陈宗辞一起坐在一边,宁砚北和陈雅雯坐在另一边。

周稚京特意将那盘秘制橙香骨,摆在陈宗辞的面前。

宁砚北筷子往那里伸的时候,周稚京直接给他筷子打开,说:“这是陈宗辞的,你别碰。”

“好好好。”宁砚北给她一个白眼,去夹别的菜。

周稚京故意挪了挪盘子,给陈宗辞递筷子,“少爷,请吃饭咯。”

陈宗辞淡淡斜她一眼,接过筷子。

当他面不改色,吃完半盘的时候,周稚京都有点好奇,是不是味道真的不错。

她三五不时的偷偷看他一眼。

第n眼的时候,被他抓个正着,周稚京立刻露出个笑容,然后转开头去跟董美珍说话。

正好陈宗辞手机响,他跟董美珍说了下,就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

周稚京看着陈宗辞走进客厅,夹了一块秘制橙香肉,醋味真的太重了,难吃死。

陈宗辞站在落地窗前,指腹擦了下嘴唇,不但嘴里的味道不太好受,喉咙也不太舒服。

电话是林序珩打过来的,邀他去喝酒,说是要感谢他送给方觉夏的嫁衣。

陈宗辞:“抱歉,今天没空。更何况,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不必客气。”

林序珩挂断电话,笑着将手机放下,说:“看来,陈宗辞是彻底变心了呢。”

方觉夏抿了口酒,似笑非笑的说:“你想反悔?”

林序珩垂下眼帘,将手放在她的腿上,轻轻的摩挲着,说:“你也看到了,陈宗辞并不在意你跟我结婚,那么我们结婚有什么意义呢?你这不等于是在给他解决麻烦吗?你跟他那么多年,只要你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控诉他,戳穿他跟周稚京的谎言,他这婚就结不下去。”

“他都对你这样了,你还要维护他?你倒是维护了他,可他想过你的感受吗?让周稚京送衣服和祝福给你,算什么呢?”

方觉夏眸色暗了暗,神色复杂纠结。

林序珩靠近她,拦住她的肩膀,“周稚京可以利用舆论逼迫陈宗辞娶她,你也可以。按照他们现在的做法,他们结婚那天一定也会安排一些媒体到场,届时我带你入场,等他们仪式开始,你就上去撕碎一切,岂不是更痛快?”

“我是男人,我最了解男人的心思。他就是笃定了你心软,他才敢这样肆无忌惮。但你很棒,你勇敢的走出第一步,那就不要让自己功亏一篑。”

他的手掌很热,却不动声色的往上移动,方觉夏自然能感觉到,他的手指摩挲了几下,她都数的清清楚楚。

她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完,主动的将他扑倒在沙发上,说:“他们已经领了证,我也不想再嫁给他。但你说的这个法子很好,确实应该让大众都看看,他们是怎样的一对渣男渣女。可你还是得娶我,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你想报复我妹妹?”

方觉夏手指抚摸他的嘴唇,不回答他的话,只问:“你答不答应?”

“我答应,只要你相信。”

方觉夏轻轻一笑,反问:“那你就相信我吗?”

林序珩的手慢慢挪到她的后颈,稍稍用力,两人的距离拉近,在嘴唇快要碰到的时候,林序珩适时的偏过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相信。”

……

陈宗辞跟林序珩说完,蒋聿的电话就紧跟着进来。

蒋聿话很多,他昨晚上被家里的小哑巴坑了,被老爷子关在家里一天一夜,费尽心思跑出来,去扑馨喜的约,结果她还是拒绝他。

他这会心灰意冷,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老爷子发了火,直接放话出去,谁帮蒋聿就是跟他作对。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谁都不敢收留他。

沈韶棠出国了,他现在也只能找陈宗辞。

蒋聿:“我现在在半山,你来接我一下。我现在一分钱没有,手机还是借的路人。”

陈宗辞:“那你就让路人送你回家,一切问题都解决。”

蒋聿靠了一声,“我说了半天,你一句没听是不是?我不可能屈服,我现在就屈服我成什么了?只要我熬过这一段,馨喜看在眼里,就会明白我是认真的。”

“我帮你的话,我怕我奶奶教训我。”

“你怕个鬼!你快点的吧,他们要走了!”

周稚京拿了董美珍做的奶冻走到他身后,陈宗辞并没注意到她。

这电话都快打二十分钟了,她在那边看了半天,想了下,还是主动拿过来。

她拿杯子碰了碰他的手背。

陈宗辞回过头,她朝着他笑了下,把杯子放他手里。

陈宗辞说:“蒋聿。”

这话是对周稚京说的。

周稚京点了点头,心想这两男的能聊二十分钟,都聊些啥。

两人对视了半天。

就电话那边的蒋聿,还在吱哇乱叫,催魂一样喊陈宗辞的名字。

周稚京回过神来,说:“有急事你可以先走,家里也没什么事儿。”

蒋聿刚喊出周稚京的名字,陈宗辞就直接挂断,说:“蒋聿在当情圣。”

“什么情圣?”

“你想看?我可以带你去。”

陈宗辞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雷声。

……

蒋聿气的差点把人家手机给砸了。

他的暴躁,吓退了路人,拿了手机,就急匆匆的坐最后一班缆车下山了。

他插着腰,望着无人的马路,心里还真挺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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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喜欢贵的 陈宗辞开车到半山时,蒋聿一个人站在雨里。

还真是一副情圣的样子。

陈宗辞慢慢开过去,在他身边停下来,降下一半的车窗,“你要不要再等一等?说不定馨喜会来。”

蒋聿刚伸出手,犹豫了一瞬。

陈宗辞:“骗你的。快上车。”

蒋聿拉开门上车,陈宗辞的座位上放着一块浴巾。

“周助理可真贴心,还帮我准备了浴巾。”

陈宗辞调转车头,说:“要不是打雷,她现在会坐在后排看你笑话。”

蒋聿睨他一眼,“你一点人性都没有。你有事儿的时候,我上杆子帮你,我有事儿,你让我在雨里等了一个小时。你是个人吗?你自己过不来,你不能让你司机来接接我?”

“淋淋雨给你找找感觉。”

“找个屁个感觉,那么大雷。”

“怕被劈啊。”

蒋聿直接把衣服和裤子都脱了,用浴巾裹住身子,说:“要劈也必须先劈死你。”

陈宗辞把蒋聿送去了东林庄。

周稚京打着伞在门口等。

果然看到了落汤鸡一样的蒋聿,房间已经给他安排好,住后面院子。

雨越下越大,风也大了起来,明后两天有台风影响,现在已经是前奏了。

周稚京跟在两人的后面,蒋聿这会落寞的跟狗一样,陈宗辞给他打伞。周稚京给他拍了张照片,发给了馨喜。

到了后院,蒋聿看到这环境,明显是储物仓,幽怨的瞪着陈宗辞,“我要闹了。”

陈宗辞:“你现在是要吃爱情的苦,住的太好,我也不好跟你爷爷交代。”

周稚京站在门口,用手机遮住嘴巴。

蒋聿甩了甩头发,竟然没有反驳。

周稚京收住嘴角,问:“你吃过饭没有?要不要给你拿点吃的?”

“要。”蒋聿没让陈宗辞先说。

周稚京:“我去给你拿。”

蒋聿吸了吸鼻子,说:“你顺便给我拿点药,我怕感冒。”

周稚京刚要出去,陈宗辞就把她拉住,说:“感冒也不是坏事。”

蒋聿在硬板床上坐下来,他今天起码已经站了有五六个小时,身心俱疲。

陈宗辞说:“你好好休息吧。一会我让佣人送点吃的过来。”

蒋聿懒得说话,摆摆手。

关上门。

周稚京问:“你就这样把他扔在这里?我已经给他准备了客房的。”

陈宗辞拿了放在旁边的伞,说:“蒋老爷子已经放话,他要管教孙子。我把他照顾的太好算什么?我不想多个孙子。”

周稚京不免在心里腹诽,他这张嘴,是真的要毒死人。

她定定看着他,没说话。

陈宗辞侧目,说:“你不用管他。”

“哦。”

周稚京拿了另一把伞。

陈宗辞:“这把伞留给他。”

“不好吧。流落在外的人,可没有伞。这方面,我很有发言权。”

气氛微变。

周稚京先撑开伞出去,陈宗辞跟在后面。

董美珍已经睡下,周稚京送陈宗辞到门口。

结婚的日子已经敲定,就选在了周稚京生日那天,八月十号。

陈老太找人选的日子,还挺巧的。

还有一周。

经过商量,周稚京出嫁还是在景泰园。

这一周,周稚京跟陈宗辞没怎么见面,各办各的事儿。

周稚京跑了趟北城,跟林文骞签合同。

他把整个新技术的所有权转给了她,包括整个科研团队。

等于是把海里的泉眼给了她,往后能发展到什么地步,就看她自己的能力。

她跟陈宗辞的那场风波,林文骞看了全程。

说实话,从周稚京的身上,他看到一点周茜当初年轻时候的影子,但明显周稚京的脑子要比周茜更好使。

那十亿美金,林文骞帮她开了个国外账户,资金已经到位。

合同签完。

周稚京准备走,林文骞说:“今天也没时间吃饭吗?”

周稚京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我是怕您没有时间。”

“吃个饭吧。”

她想了下,点了点头,“好。”

林文骞让人安排了车,两人一起坐在后座。周稚京侧头看着场外,她不知道目的地,也不问,脑子是放空的状态。

林文骞:“你喜欢吃什么?”

“喜欢吃贵的。”

林文骞愣了一秒,低低一笑,“那带你去吃国宴。”

周稚京微微一笑,“没吃过。”

车子看过了半座城市,进了一处私人别院,看规模和地界,就知道这顿饭会很贵。

最后一顿饭,贵点也没毛病。

林文骞让服务生介绍菜色,让周稚京来点。

周稚京直接按照价钱来。

一共点了五个菜。

等待的过程,林文骞给了她一份新婚礼物,“我后天的飞机回去,先恭喜你新婚快乐。”

周稚京将盒子推回去,说:“您给的已经够多了。”

“拿着吧,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打开看看。”

林文骞见她不动,自己打开。

里面是一串东珠手串,很少见,怎么看都很贵。

他说:“我家里这些东西很多,只是随便拿了一样。我也是觉得跟你有缘,这是我给你的祝福,希望你以后事事顺利。”

“那谢谢了。”周稚京收下了。

吃饭的时候,林文骞给她夹了几次菜。

周稚京反复的说谢。

回去的时候,林文骞直接把她送到桑晚那边。

没想到遇到了顾舒。

她跟桑晚站在一起,林文骞看到的时候,没有不自觉的蹙了下,周稚京正好瞧见。

车子停下,司机给她开门。

周稚京先跟顾舒打招呼,而后转身跟林文骞说:“多谢顾先生给我十分钟时间说项目。”

林文骞笑着点点头,他朝顾舒看了眼,没有同她打招呼。

等林文骞的车子走远,桑晚才问:“你这都要嫁入豪门了,还在工作啊?”

“那当然,我要用我的钱来捧红你啊。”

顾舒的目光在周稚京脸上停留了片刻。

顾舒的保姆车过来,在上车前,她想了一下,转过头,再次看向周稚京,说:“林序秋回去了,准备参加你的婚礼。”

“啊?”

顾舒没有再多言,自顾上了车,跟桑晚说了声拜拜,就关上了车门。

桑晚说:“她这话什么意思?特意说句话,是林序秋要干什么吗?”

周稚京摇摇头,反问:“你们怎么在一起?”

“她今天请假,我刚好杀青。她等车,我等你。你别看她挺高冷,但还是挺热心的,片场还帮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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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选错人 周稚京跟着桑晚去住的地方拿东西。

她还没换地方,住的还是胡同里的老房子。房间里东西多,又乱,都没有下脚的地方。

周稚京:“你这怎么睡觉?”

桑晚从床底下拉出箱子,里面放着几件牌子货。

她说:“以前日子太好不知道珍惜,自己出来才知道赚钱有多难。靠自己的日子,我过的跟狗一样。”

她表情夸张,一头扎进那堆廉价的衣服里。

周稚京帮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说:“不是签了经纪人吗?连个宿舍都没有给你安排?”

“别提了。”

她摆摆手,直接开始换衣服。

周稚京下意识的别开头,咳了一声,有一点尴尬,“有什么问题吗?”

桑晚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反正挺坑的,也是我运气不太好。之前那个综艺,一点水花也没有,现在这个戏,最早也是要到明年年底才能上。面试的那几个网剧也不行,短剧也不要。当模特,说我身高不够,反正处处碰壁。”

“前两天那死经纪人说让我去给人当替身,我不乐意,他就说我违约,要我给钱。我都怀疑他是想赚我的违约金。”

她穿好衣服,又重新补了下妆容,把自己仅剩下的一只名牌包拿上。

回去见朋友,她还是需要一点排面的。

桑晚抹上口红,举着镜子,歪过头,冲着周稚京扬扬眉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能让现在海荆市最牛的女人来接我去当伴娘,我还挺有面子的。”

“等这婚礼结束,我也算是抱上大腿。我看到时候谁还敢笑话我。”

现在桑晚已经是圈子里最大的笑话。

不知道是谁那么恨她,偷摸跑来北城,拍她的落魄样到处发。其中有两个群,是桑晚以前疏远的一帮人,因为她不冒头,大家早就把她给忘了,所以他们在肆无忌惮八卦桑晚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本尊也在群里。

当然,就算他们知道,也不会有所收敛,说不定会变本加厉。

这些个纨绔子弟,其实跟恶霸没什么区别。

桑晚看到自己拿着痰盂去公厕的照片。

说真的,她臭美的觉得照片里的自己还挺漂亮,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漂亮。

她满意的将那几张照片存了下来,当做手机背景图,微信聊天背景图,各种背景图。

跟沈韶棠闹掰那天,她就预料到自己会成为笑柄。

曾经跟她交好的人也会远离她,这很正常,以前她能那么风光,确实是依仗了沈韶棠。没了她,她就什么都不是,不被家里重视,又特别没用。

只会唱戏。

桑晚涂好口红,哼了一声,不满的说:“一个个的就知道笑话我,难道沈韶棠不值得被嘲笑吗?我陪他三年,他把送我的东西全部收回,说好了给我的钱没给我,分手费就更不用说了。谁家金主有他这样的?”

“白月光回来了,就要完全抹掉我三年的陪伴不说,还没收属于我的钱,甚至还要整我。我当初真是选错了人。”

周稚京:“所以,你现在这么点背,是沈韶棠在背后搞事儿?”

桑晚耸耸肩,“不知道是不是。但我都算他头上,反正不是我自己的问题。”

她又收拾了几件衣服,把门锁好,两人下楼。

周稚京叫好了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从这里去机场要一个多小时,堵车的话可能更久一点。

路上,桑晚靠在周稚京肩膀上睡了一觉。

……

距离婚礼还有两天。

老宅里每天都很热闹,这比陈靖善结婚还要隆重,高盈君每天在老宅里指挥,看起来是把一切都安排的仅仅有条。但她背后,刘管家一直默默的在把控全场。

陈宗辞这两天都会提前回家,位置的安排最是麻烦,每天高盈君要叫他回来一起排座位,她急着排完要拿给老太太看。

这眼看着还有两天,她还没搞完,心里就急死了,每天下午三天,陈宗辞要是还没回来,她都得打个电话催一催。

陈宗辞:“你直接让刘管家安排就行。”

“那不行。”高盈君板着脸,“这一次我要是能办的好,等老太太七十大寿,说不定也能交给我。”

陈宗辞抿了口茶,注意力在手机上,有点心不在焉。

周稚京在北城落地后,行踪就消失了,一直到现在还没音讯。

高盈君说:“你的婚礼,你舅舅肯定得参加,还有你外公,你可是好久没有去见他了,我前几天去送请帖的时候,他还问起你,什么时候过去吃饭。当初,你外公跟你舅舅在找你这件事上也很上心,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的。只是高家小门小户,老太太看不上我们,结婚这么些年,两家人再也没有坐下来吃过饭。我想趁着这个机会,把高家的位置安排在主家席附近。一会去找老太太的时候,你先跟她提一提。”

她余光暗暗观察陈宗辞的表情,

想了想,继续说:“当初你不见了,要不是有家里人给我撑腰,我可能已经被扫地出门。说真的,只有我娘家那边的人,是全心全意想帮你,为你着想。你要适当的扶持一下,高家越来越好,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看你自身能力那么强,公司高层多半还是站陈宗衡。为什么?不单单只是依仗他爸,还有他妈。如今他要娶的那位,更是锦上添花。你再看看你自己手里的牌,你爸人虽然不在了,但他生前的人脉关系网还在,还有他做的那些实事,另外老太太也偏帮着你。唯独这老婆娶的不行,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那么接下去,你就得想法子抬一抬我娘家的地位。”

“免得往后,多一根刺给人家挑。你说是不是?你舅舅的儿子女儿都是名校毕业,聪明能干的,到时候让他们过来帮你。你身边也需要一些自己人。老太太的人也算不得你的人。”

高家这几年的生意一直都半死不活的吊着。老太太虽承认高盈君是自己儿媳妇,却跟高家划清界限,从来跟他们泾渭分明,当年高盈君和陈靖晖结婚现场,她还特意放过话。

意思是跟高家绝对不会有任何形式的生意往来。

她答应让高盈君进门,却从未原谅过当初高家人设计陈靖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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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结婚前夕 陈宗辞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根本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高盈君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的手机,正想凑过去看的时候,陈宗辞锁屏,放下了手机,拿过高盈君的排位表,说:“您也不要小瞧了舅舅,他的公司能维持到今天,依然不倒,虽然赚的不算多,也是赚的。您平日里送过去的钱和贵重物品,也足够他们一家子吃喝不愁。”

“有时候,您想得到的越多,只会连现在拥有的都一并失去。我这边不用他们帮忙,我有自己的人,也有自己的计划,您不用操心我。多操心一下筱晴和宗宝就好。”

高盈君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有些不满他这样的说辞,但还是好声好气的说:“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现在是有老太太还替你挡着,等哪天老太太要是不在了,我娘家也倒了,你就真一点后盾都没了。陈家那些人,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

“再说这,筱晴和宗宝一直在我身边。你不一样嘛。”她主动的伸手握住陈宗辞的手,感情充沛的看着他,说:“那二十年,我总得补回来的。”

陈宗辞神色淡淡,很快就将手从她掌心抽出,拍了拍她的手背,只笑了笑,拿出了座位表,岔开了话题。

下午四点,陈宗辞这边才收到周稚京的行踪,她已经登机,约莫晚上七点到。

周稚京这一趟去北城,倒是提前跟陈宗辞说过,拿周茜当了借口。

但现在看来,她见的应该不是周茜,即便最后她确实跟周茜他们同一班飞机回来。

陈宗辞安排了司机去接,他没过去。

陈老太邀了明镜来家里,婚前这两天,就让他跟明镜待在一起,听一听作为在家弟子的规矩。

公司那边的事情也都已经安排妥当,最后这两天,陈宗辞算是被禁足在了佛堂内,跟明镜一起修心,手机都一并拿走。

两天时间,其实很短。

眨眼就过去了。

但身处佛堂修心的陈宗辞却觉得时间很慢,慢到一分钟都嫌长。

明镜余光淡淡看他一眼,拿起了手边的戒尺,在他背上轻轻打了一下,说:“保持心静。”

陈宗辞嗤笑一声,索性转过身,面向明镜坐着,说:“你不怕我污了佛门之地吗?”

明镜神色不变,清冷的眉眼,神圣不可侵,说:“佛祖普度众生。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佛祖都愿意渡。”

他垂着眼帘,伸手将经书翻页。

陈宗辞半点也不忌讳,说:“奶奶只是想让你管住我的下半身。”

明镜比依旧面色不改,正预备说教的时候。

陈宗辞一只手撑着下巴,视线往下,问:“你有过欲望吗?”

明镜微微顿了一秒,侧过脸,那双眼睛依旧干净澄澈,说:“欲望也是修行的一部分,也是我将来很有可能要经历的。”

“意思是,你也有可能还俗结婚?”

他坦荡平和的说:“如果我必须经历,那我便坦然受之。每个人有自己的劫,没什么可避讳的。修行并不一定只是在寺庙里,伴着青灯古佛就是修行。承担家庭责任,经历该经历的,也是一种修行,会有不一样的参悟。”

“结婚以后,你将要承担更多的责任,遵守规矩。这些,并不比寺庙里的清规戒律容易。”

陈宗辞转过头,看向面前的佛像,说:“所以,佛祖也会祝我新婚快乐咯?”

明镜没回答他,只是再次用戒指,敲了他的腿,说:“坐好。”

……

最后一天。

桑晚带着周稚京去狂欢了一把,蒋聿当跟屁虫。

他在东林庄足不出户待了足足一个星期,中间他还真发了一次烧,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照顾他,但等他彻底醒来,又没见着人。他就当是陈宗辞安排的佣人。

他现在正处于伤春悲秋的状态,他都这样了,馨喜一次也没来看他,甚至都没多问周稚京一局,他就很伤。

他问周稚京为什么。

周稚京答不出来,就拉桑晚这种恋爱高手过来解答。

桑晚一边随着dj摆动身子,一边嬉皮笑脸的帮周稚京回答,“你再坚持坚持,等你爷爷心软了,说不定馨喜的心也软了。到时候皆大欢喜。或者,你给你家那位童养媳找个比你好的老公呗。”

蒋聿立刻摆手,说:“她都不会说话,谁要她啊。还不如乖乖待在家里,我们一家子养着她,衣食无忧。要男人干什么?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周稚京听了,忍不住嗤笑出声,立刻拿酒跟他干杯,“说的好的。”

桑晚在旁边笑的前俯后仰的。

蒋聿猛然意识到自己话里的问题,连忙道:“除了我。”

有蒋聿在旁边监督着,他没让周稚京喝太多,三个人在酒吧里玩到九点多就回去了。

桑晚跟蒋聿回东林庄睡,周稚京则留宿在景泰园,原本董美珍也要过来,但她说有点不舒服,还是留在东林庄,等明天上午跟着蒋聿和桑晚过来。

周稚京洗过澡,躺下去。

周茜把家里都好好布置了一番,她的床是新买的,房间里也好好布置了一番。

周茜问陈宗辞要了一张他们的婚纱照,就挂在她房间的墙上。

就好像这里是她的家一样。

周稚京躺在床上,心静不下来,有点睡不着。

就真的要结婚了,那么顺利的要结婚了。

她盯着墙上的照片,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只是一个梦。

且这个梦,还有点美。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陈宗辞微信界面,还是两天前的信息。

周稚京的手指滑来滑去,不小心在他头像上连点了两下,界面上立刻就跳出拍一拍的信息。

她一下子心跳就乱了起来,把手机塞进枕头里,开始强迫自己睡觉。

这一个晚上,周稚京百感交集。

一直到天蒙蒙亮,才睡了一会。

她都觉得自己刚睡着,周茜就进来喊她起床,“造型团队已经到了。”

周稚京起床,看到自己的黑眼圈,还挺懊恼的。

……

老宅佛堂。

陈宗辞盘腿坐在蒲团上,窗外的天色渐明,他睁开眼睛,微微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神明,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虔诚,像是在许愿。

片刻,他站起身,走到门口,轻轻的推开了门,迎着晨曦微光出去,走向他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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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真心话 周稚京的妆造团队,也是业内顶尖,之前拍婚纱照,用的也是他们。

已经对周稚京的五官较为了解。

造型师依照周稚京今天要穿的几套礼服,提前就设计了不同的妆造。

剔除了那套中式嫁衣,今天统共有四套衣服。

其中有一套是陈老太送过来的中式裙褂,进门之后,去给长辈敬茶穿的。

伴郎伴娘要各八个

周稚京叫了rae,还有大学的舍友,高中的同桌和睡她上铺的同学,再加上以前一起学古筝的两个师姐,人数也够。

陈宗辞这次的新闻闹的那么大,周稚京大学校友群,高中同学群,早就炸开了锅。

每个人都在反复的确认,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周稚京。

网上那些照片比较模糊,看着像,又觉得不那么像。

现在周稚京邀请了同学来参加婚礼,群里自然又炸开了锅。

周稚京的高清照片,出现在群里时,大家都无不惊叹周稚京的美貌。

学生时期的周稚京是不怎么打扮自己的,高三时候全部心思都在学习上,当时她读的那个班,都是复读生,还是那种距离重点差一点,或没有考到自己理想学校的人。

到了大学,她一边兼顾学业,一边跑出去打工赚钱。

当然,那的时候的她,身上有另一种闪耀的点。

而现在,她经过种种沉淀之后,绽放出了属于她的光芒。

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周稚京跟大学同学属于是君子之交,没有关系特别深的,也没有关系不好的。

在写邀请名单的时候,她直接把大学的同学和老师都请了。

高中的话,她只联系了几个她还能够联系上的。

另外,还有之前在九州的几个朋友,工作伙伴。

她这一请,请了一大堆,周茜还挺意外的。

其实,她也不是全然没有关系网,但关系网建立的前提,她自己也得有硬实力在,大家才能够互相往来。

她读的那个复读班,当初高考,全班都上了重点学院。

虽说她当初考北城大学失败,但她上的大学也是重点名校。

这其实全部都是隐形人脉。

必定会有一些,已经成了行业中的翘楚人物,早晚而已。

也有不少,家境殷实的。

从这个婚礼过后,她的关系网就会迅速扩张,这对她之后开公司,做项目,都有非常大的帮助。

伴娘陆陆续续的来,大家的变化都挺大的。

大学同寝室,包括周稚京在内一共六个人,三个还没结婚。

其中一个就是占有欲很强的那位,她现在在投行工作,看起来无比干练,曾经身上的那一点自卑感,已经不存在了。她算是寝室里家境比较普通的一个,现在靠自己在海城站稳了脚跟。

周稚京的高中同桌进了体制内,并且混得挺不错。

周稚京请来的这些伴娘,事业都挺拔尖。

桑晚坐在旁边听着她们说话,内心略略生出了一点自卑的情绪。

听来听去,就她最废了。

桑晚再看向镜子里的周稚京,发现她好像什么时候都能够冷静自处,不管遇到什么场面,她都能有所准备。

她原本还以为她没什么朋友。

现在看来,最蠢的还是自己。

周稚京看到她呆愣愣的样子,扭头看她,说:“沈韶棠没当伴郎。”

桑晚回神,嘁了一声,说:“他当了,也影响不了我。”

“那你在想什么?”

桑晚笑了笑,说:“没想什么,被你的美貌怔住了。”她凑上去,好奇的问:“你紧张吗?”

周稚京喝了一口冰美式,老实说:“紧张。”

这么隆重的场面,怎么可能不紧张,毕竟是第一次结婚。

心里忐忑又紧张。

桑晚:“但你看起来游刃有余。”

“这么多人看着,当然不能让自己出洋相。”

周茜也请了不少有排场的人过来撑场面,送周稚京出嫁。

原本商量好,董美珍就在景泰园这边送嫁,陈家那边就不过去了。

但最后董美珍还是没过来,早早就给周稚京发了微信,挺长一段,包含了送嫁要说的话。

周稚京心里很希望她能来,但冷静的想,董美珍不出席,对大家都好。

随后,她又想,这场婚姻从根本上来说是假的,既然是假的,董美珍在不在场,意义也没那么大。

第一套婚纱偏公主风,造型师给弄了个公主头盘发,搭配上定制的头饰,妥妥的皇室公主风格,可爱又乖巧。

整个弄完以后,在场的人都有被惊艳到。

牛逼的妆造团队,可以让普通人改头换面,让美女美出新高度。

空出来的时间,摄影团队进来拍照,拍视频。

伴娘团一起合照。

陈宗辞他们大概十点到,按照习俗,少不了堵门做游戏。

八个伴娘,也就桑晚跟这些二代熟悉一些,由她带头去堵门。

rae给她当副手,周稚京几个大学同学助阵。

周稚京身边就留两个陪着。

隔着门,都感觉到热闹。

周稚京坐在床上,手心里都是汗,心跳莫名的加快。

仔细算起来,她跟陈宗辞也有一周没有见面了。

这一刻,在气氛的烘托之下,她突然有点想见他。

房门开的那一瞬,蒋聿先冲进来,看到周稚京时,表情呆了一下。

这谁挡得住。

此刻的周稚京,精致的像个洋娃娃一样,而且是那种让人看了心都要化掉的小甜妹。

周稚京没把蒋聿放在眼里,身子微微往前倾,正在朝外看。

看到陈宗辞身影的瞬间,她迅速的缩回去,转过身,背对着坐好。

桑晚挡在陈宗辞的跟前,“最后一关,三个真心话,说到新娘满意回头为止。”

桑晚指挥,让伴娘并排站在床前,将周稚京挡住。

这是多出来的一个关卡,之前没商量过。

周稚京连忙发信息给桑晚,让她别闹。周稚京莫名的耳朵发热,她刚才跟桑晚说过的,他们进门以后,就不用再闹,就按照流程走完就行。

桑晚答应的好好的,结果这会来这么一出。

桑晚举着手机,无视了周稚京的信息,问出第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新娘的。”

周稚京手指没停,桑晚的手机也在不断的震动。

陈宗辞说:“跟她在一起的那天,她知道的。”

桑晚看着他,等了一会后,问出第二个问题,“现在有多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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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只只 房间内莫名的安静,大家都看着陈宗辞。

他这会穿的是白色西装,里外都是白的,这种纯白色系的西装,其实还是挺挑人的。

不过陈宗辞皮肤白,任何色系,他都可以驾驭的很好。

如果说,今天的周稚京是公主,那他就是王子。

只有他有资格站在周稚京的身边,并带走她。

陈宗辞:“我不知道。但她是我唯一想要跟她一起死的人。”

周稚京手指的动作停下来,她想到之前那一次,陈宗辞差一点要拉着她一起死的场景,那一刻,他的眼神里甚至带着光。

蒋聿咳嗽了一声,戳了一下陈宗辞的腰,说:“知道你百无禁忌,但好歹是大喜的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一点都不吉利。就算不会说甜言蜜语,说几个成语也可以的嘛。”

陈宗辞却不为所动,目光越过那几个伴娘,落在周稚京的发顶上。

她一动不动的坐着,如磐石,丝毫不为所动。

桑晚回头看了一眼,见周稚京没动,又稍微等了一会,陈宗辞也没有再继续说,“就这么多?不说了?”

陈宗辞:“下一个问题。”

桑晚还在想最后一个问题该问点什么的时候,周稚京回过头,拨开了挡在前面的人。

蒋聿第一个看到,立刻喊道:“新娘回头了!”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

两人几乎是同时展颜,朝着对方笑。

几个伴娘立刻往旁边散开,空出了位置,让美丽的新娘,彻彻底底的展露在新郎的面前。

周稚京的心有些发烫。

这一刻,她很难再去忽略陈宗辞,而她的眼睛里,也只剩下这一个人。

他走到她跟前,单膝跪地,给她穿水晶鞋。

周稚京主动的抓住他的手,把藏在婚纱里的盒子拿出来,说:“这是我准备的婚戒。”

她将男士那枚套进他的无名指,稍微有一点大了。

她飞速的瞥他一眼,有点怕他生气,说:“手好看的人,戴什么都好看。”

很少人婚戒买金戒指的。

周稚京买的时候,也没多想,就觉得金子比较实际,而且这对戒指设计很特别,也很好看,她就买了。

陈宗辞拿了另一枚给她套上,而后起身,低下头,一只手捧住她的脸颊,并未立刻亲上去,而是问:“我可以亲你吗?”

周稚京顿了顿,水润润的眸子,过于干净,看的人心痒。陈宗辞在这一刻,很想看她眼圈发红的样子,他的心脏在这一刻被不知名的东西填满,那东西还在不断的增加,让他的心脏胀痛,好像随时随地会爆裂开。

他需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手不那么用力。

此刻的周稚京,就是他曾经幻想的,陈只穿上婚纱的样子。

陈只在他心里就是这样的。

周稚京望着他的眼睛,看着他逐渐泛红的眼尾,下意识的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她没有回答,只是稍微扬起下巴,先一步去吻他的唇。

嘴唇碰上的那一刻,两人几乎是同时闭上了眼睛。

耳边的欢呼声和掌声,像是被隔开。

陈宗辞并不需要这些,他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深入这个吻。

他感觉到手腕上的那只手稍稍用力。

半晌,他才迫使自己睁开眼,结束了这个吻。

目光相对。

他好似在她乌黑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

桑晚崩了两个礼花。

周稚京抬手帮他挡住了一块碎片,朝着他腼腆的笑,连带着眼神都是软绵绵的。

蒋聿招呼人出去吃东西。

没一会功夫,房间里就只剩下陈宗辞和周稚京两个人,房门也虚掩上。

陈宗辞在她身侧坐下,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两人也一时无话。

各自弄着身上沾着的礼花碎片。

片刻。

陈宗辞说:“今天很漂亮。”

周稚京:“你也很帅。”

气氛莫名尬住。

多亏周茜端着甜品进来,递给陈宗辞,“十分钟后敬茶。我安排人去接美贞,但她身体不舒服,也赶不过来,说是让我代替一下。”

她看了周稚京一眼,有一点忐忑,怕周稚京执拗。

周稚京却十分痛快的答应了,“这些年您对我的培养和照顾,在我和我妈身上花下去的钱,我是该敬您一杯茶的。”

周茜眼眶红了红,笑着点点头,她犹豫了一下,又说:“既然是代替,那等一下,要委屈你们叫我一声妈。”

周稚京:“知道的。”

周茜略微松口气,便出去让人准备了。

周稚京神色淡淡,慢吞吞的把桂圆莲子羹吃完。

十分钟后,两人出去,敬茶改口。

周茜早早就准备好了大红包。

那一声妈,她到底是没有忍住,掉了眼泪。

且将这个‘妈妈’的角色演到了位,拉着她的手,仔细的嘱咐了几句。

中午这餐,是由周茜安排的。

桌数不多,就设在了私人会所。

婚礼的重头戏,还是在晚上。

周稚京一晚上没睡,中午又让桑晚给她去买了两杯美式准备着。

吃完午餐回去,就要等时辰出门。

她有半小时休息的时间,桑晚让她睡会,但周稚京也睡不着。身体很疲惫,可脑子却兴奋着,根本睡不着。

一点钟,妆造团队过来给她换衣服,换造型。

衣服拿出来的时候,周稚京愣了一下,“这个嫁衣是?”

化妆师以为是有什么问题,说:“是陈先生那边送过来的,告知我们这一套出门的时候穿。是衣服不对吗?”

他立刻准备联系保存衣服的工作人员。

周稚京立刻回神,阻止道:“没什么问题。就是一开始没准备用这一套,我先麻烦来着。”

化妆师微笑着说:“您这场婚礼的每一件服装,都是陈先生为您量身定做。每一件都可以当珍品了。您是被人捧在手心的新娘。”

周稚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回了两个字谢谢。

随后,就跟着化妆师的助理去换衣服。

助理在弄衣服的时候,周稚京一直仔细的看衣服上的细节。

但她也不记得,送给方觉夏的那套是什么样的。

去试婚纱的时候,她其实都没怎么仔细看过。

只觉得这种中式嫁衣都差不多,就是手工工艺的区别,她也看不出什么,总归是价格不菲。

这时,助理好奇的问:“只只是您的小名吗?”

她看着手里的衣服,显然是衣服上有特殊标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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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拜堂 周稚京没有接话。

其实这两个字并不显眼,融合在了衣服上的刺绣中,就在领口附近。其实也算显眼,但周稚京没有仔细观察过,自然也不会发现,只当是衣服上的图纹。

助理指给她看,一边一个,很对称。

“我刚就一直在看这是个什么,现在看就很像‘只’字。我们工作群里都在猜。所以,您的小名是不是只只啊?”

被助理这样一说,周稚京算是真的看出来了。

她眼神闪了闪,扯动嘴角,说:“是。”

助理哇的一声,“陈先生可真浪漫。”

周稚京只是微笑。

换好衣服出去,化妆师给她改妆容,因为风格跨度大,需要改动的也多。

弄了将近一个小时。

桑晚不得不感叹化妆师的这双手,周稚京的每个妆容,她都觉得很合适。

此刻的周稚京,美的好像从画里出来的。

今天,没有一个人能够盖住她的风头。

新娘子,就该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戴上凤冠。

她就像高门大户里出阁的大家闺秀。

陈宗辞那边也换了跟她配套的中式礼服,等时间差不多,陈宗辞牵着她出门。

这么大的排场,小区里出来围观的人不少。

周稚京用团扇遮着脸,耳边充斥了鞭炮声,音乐声,在祝福声。衣服和头饰都很重,也让她走路的姿势格外的端庄。

短短一截路,她走的满身是汗。

下意识的用力握紧陈宗辞的手,就好像把自己一半的重量交到他的手上。

陈宗辞帮她整理好衣服,关上车门后,跟老穆交代了两句,才从另一边上车。

周茜留在屋子里,随着新娘的出嫁,屋内瞬间就变得冷清起来。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在窗户边上看着他们,随即给董美珍发了个微信,真心实意的说了声谢谢。

车子慢慢驶出景泰园。

周稚京才把手上的团扇放下,凤冠压得她头疼,又不得不挺直腰杆坐着。

她余光往旁边瞥了眼,陈宗辞低着头在看手机,两人的衣服属于明制汉服,周稚京莫名觉得他这一身,很像那种状元郎。

很英俊。

车行一半的时候,他们的车子突然加速,且偏离了路线。

周稚京起先没发现,过第二个红绿灯的时候,她发现后面的婚车队不见了。

“他们是不是掉队了?”

陈宗辞卖了个关子,只道:“安心坐着吧。”

等车子停在东林庄门口时,她有点懵,脑子一片空白,可她隐约又感知到一些东西。

两个老佣人,穿着喜庆的衣服,早早在门口等着。

陈宗辞先下车,“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

“把新娘扶下来。”

两位老佣人上前,搀扶着周稚京下车。

她用团扇挡着半张脸,深深的看了陈宗辞一眼。

他站在门台边上,等着她。

佣人帮她把衣服整理好,两人就一起进去。

大厅里精心布置过,董美珍穿着暗红色的旗袍,长发简单的绾了个发髻,只别了一根玉簪子,精致的妆容,遮掩了她的病态,整个人容光焕发。

好像回到了当初的样子。

是个端庄贵气的富家太太。

这一刻,周稚京不但眼睛热了,连心也热的发烫。

两人走到准备好的蒲团前,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拜堂仪式。

老佣人站在董美珍的旁边,喜气洋洋的喊:“一拜天地。”

两人同时转身对外,规矩又认真的一拜。

周稚京下意识侧目,去看旁边的人。陈宗辞神色平和,棱角分明的侧颜,显得格外认真。

“二拜高堂。”

两人面向董美珍,盈盈一拜。

周稚京抬起眼去看她,董美珍含着眼泪笑的欣慰。

这样的排面,可以看出来操办婚礼的人何其用心,光周稚京的这一身嫁衣,就已经很说明问题。

“夫妻对拜。”

简单的仪式结束。

两个人同时跪在蒲团上,给董美珍敬茶。

红包是早就准备好的。

周稚京捧着茶,笑眼盈盈的说:“妈,请喝茶。”

董美珍接过,浅浅抿了一口,将红包放在她的手里。

陈宗辞端上茶盏,“妈,请喝茶。”

董美珍的目光在陈宗辞身上停留了一会,才慎重的接过这杯茶,喝了一口。而后,她拿着红包起身,将陈宗辞扶起来,把红包放在他的手上,仰头看着他,真切的说:“京京很任性,当她的另一半,需要有很强的包容心。如果她以后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希望你不要怪她,也不要轻易抛下她。”

“当然,京京也是个很靠谱的人,只要你不离,她一定不会弃。夫妻一体,祸福同享。”

佣人扶着周稚京起来,董美珍的话,让她自愧。

这些话,对谁说都没有问题,唯独对陈宗辞,显得格外的讽刺。

她抿了下唇,想要插话。

陈宗辞:“好。但京京要强,脾气又大,我怕她气起来不理我。您以后还是要好好管管她,她只听您的话。”

董美珍低低一笑。

周稚京用扇子戳了他一下,说:“我什么时候脾气大了?”

董美珍:“好了好了,你们快去老宅吧。别耽误了时辰。”

她转过身,握住周稚京的手,反复摩挲,含着泪,说:“要好好的。”

周稚京到底没有忍住,落下了眼泪。

再回到婚车上。

周稚京再没有半点遗憾,心落到了实处,心里多了一点开心。

陈宗辞把他的那份红包给了周稚京。

“怎么?你嫌红包太薄?”周稚京没接,把红包放回他的手里。

陈宗辞:“我现金没用,给你。”

他再次将红包放到周稚京的手上。

她盯着看了一会,偏头看向他,说:“谢谢。”

陈宗辞眸色深邃,说:“我从不接受口头上的感谢。”

他的眼睛像旋涡,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吸附进去。

周稚京无视了他的话,默默的低头看了看时间,问:“会不会赶不上?”

“不会。我对老穆的车速有信心。真赶不上,也没什么,就怪老穆对路况不熟。”

幸好中间的隔板挡着,老穆要是听到,得气死不可。

横竖都是他的错。

最后自然是赶上了,老穆做事还是很靠谱的。陈宗辞提出这个任务,老穆用一个小时制定好了路线,还找了一辆一样的他头车,在中间来了个偷龙转凤,预留给了陈宗辞和周稚京二十分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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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爸爸 老宅这边的迎亲队早就已经准备就绪。

仪式一样没少。

大堂里,陈家长辈都到场了,二房三房都来了,原以为陈老三爷可能会称病,没想到会到场,同陈老二爷同坐一桌。

刘管家领着新郎新娘,先到老太太跟前敬茶。

高盈君难得在这样盛大的场合里,跟老太太坐在一起。

陈宗辞带着周稚京一一敬茶。

最后一个是陈靖善。

两人一起站在他面前,等佣人把茶盏端过来。

陈靖善的目光平缓的从周稚京的脸上扫过,落在陈宗辞的身上。

周稚京这会已经整个麻木了,脸上的笑容都是僵的,她把所有人都当成了npc,只想快点完成任务好去休息。

凤冠是真的挺沉的。

她机械的跟着陈宗辞一起敬茶,喊人:“小叔小婶。”

陈靖善把准备好的红包给两人,并送了一句祝福,“祝永结同心。”

秦璇内心复杂的跟上一句,“祝你们白头到老。”

周稚京的额头已经布了一层汗,桑晚上前给她擦了擦汗。

陈老太:“好了,你们俩跟我来。”

随后,老太太带着他们去祠堂,在陈靖晖的牌位前拜了拜。

做完这一系列事,周稚京先去婚房换衣服休息,等晚上的正宴。

凤冠摘掉的瞬间,她浑身一轻,脑子都跟着清醒过来。

她歪倒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

工作人员把凤冠放回盒子里,妥善放好。

接下去是迎宾的礼服。

周稚京都有点不想换,这婚礼也是过于繁琐,主要是昨晚上没睡,就加重了她的疲劳感。

她小睡了一小时,似睡非睡,不敢睡的太深。

五点半,周稚京跟着陈宗辞一块去迎宾。

迎宾的礼服是大红色的,深v款式。

七点钟仪式正式开始,周稚京就站了半小时,就要去准备下一套衣服的造型。

走开的时候,她跟陈宗辞提了一下林序秋的事儿。

正好林家在这个时候到场,一行人朝着这边过来。

方觉夏也在其中,挽着林序珩的手,穿着红色的礼服,还挺打眼的。

唯独不见林序秋的身影。

林文择:“恭喜啊,宗辞。”

陈宗辞谦逊道:“多谢林叔不计前嫌来参加我的婚礼。”

林文择笑道:“感情的事情没有对错的,是秋秋没有这个福分。对了,秋秋要晚点过来,说是去给你们挑礼物。你们应该不介意她来吧?”

陈宗辞:“当然不。”

林娴静走到周稚京身侧,说:“别说那么多了,先来合照。这么漂亮的新娘子,一定要多拍几张。听说是请了韩斌的团队?”

周稚京:“是的。”

“确实不错。妆造都很好。”她朝林序珩看了眼,说:“阿珩可以参考一下。”

林序珩只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方觉夏松开手,笑着走到周稚京身边,“我也要拍。”

说着,她还顺手拉了陈宗辞。

林序珩双手插着口袋,眯眼看着方觉夏。

她站在新郎新娘的中间,笑的特别灿烂。

他唇角微微往上扬。

林文择没有多停留,跟林母一块往里走,去找陈老太了。

林娴静看林序珩站在外面,就招呼他过来,也一起拍了一张。

桑晚见拍完,就立刻过来,说:“得去换衣服了,要不然来不及。”

周稚京点头,笑着跟林娴静说了一声,就先走开了。

几个人望着周稚京的背影,片刻才收回视线。

陈宗辞让佣人带着林娴静他们进去。

林娴静也要去陈老太那边,林序珩打算稍后过去,方觉夏自然跟着他。

林序珩说:“这婚礼的排场搞的还真大,这些原本应该都是属于你的。”

方觉夏笑容不变,问:“你要不要再好好的看一看我身上的礼服?”

林序珩一把将她拉到面前,就像是看物品一样,打量了一番,说:“有什么特别的?连周稚京身上那件迎宾的衣服都不如。”

方觉夏整个人像无骨的动物,直接就依附到他身上,笑眼盈盈的看着他,说:“确实是这样。她今天真的很耀眼,我会让她更耀眼的。”

……

宾客陆陆续续的来。

七点整,仪式正式开始。

因为没用中式嫁衣,所以最后婚庆敲定的是梦幻主题。

由于是露天场地,婚庆公司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来布置和搭建,还用上了3d影像。

婚礼的主题【银河尽头】。

因为不能用鲜花,就用银河做底色,用各种造型的灯来营造氛围。

舞台的地面,都是镜像的,整一个美轮美奂。

这是把婚礼办到天上去了。

陈秉钧来充当周稚京父亲的位置,一切准备就绪,陈宗辞在台子的中间站好。

全场安静下来。

聚光灯打到新娘身上的瞬间,一个稚嫩的声音骤然响起,“爸爸……”

而后,t形台上出现了一个小孩,朝着陈宗辞跑过去。

他的声音很响亮,从音响里传出来。

随着孩子一声一声的叫唤,响彻整个场子,甚至还有回音。

距离舞台最近的几桌,都看的很清楚。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穿着套装,奔向陈宗辞。

此时,林序秋不知合适,在席位上落座,笑眯眯的看向方觉夏,冲着她扬了扬眉,说:“接下去要看你的表演了。孩子被你们留在国外,自己的爸爸妈妈分别要跟其他人结婚。想想都觉得很可怜呢。”

方觉夏表情微僵,“你们……”

林序珩抿了口酒,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我都已经帮你把路铺到这个地步了,你不准备上去说两句?还是说,你原本是想借这个场合,跟陈宗辞联合起来,要逼我娶你呢?”

林序秋哼笑,“想当我嫂子是不可能了,你要是再不抓住眼下这个机会,你怕是连陈宗辞的太太都当不了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主家席位上,陈老太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目光在那小孩身上停留了几秒,招呼了刘管家过来,“把小孩带去别处看好,我一会过去仔细问问。”

司仪已经上去解决问题了。

“小朋友,是不是找不到位置了?台上不可以随便上来玩哦。”

小男孩哇哇哭,抱着陈宗辞的大腿,“爸爸,你好久没有来看我了……你不要我了吗……”

他的衣服上带着隐藏的麦克风,说的每一句话都通过音响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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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私生子 那束聚光灯,仍打在周稚京的身上,长而轻薄的头纱该在她的头上,遮住她的脸,让她的表情变得朦胧,叫人看不真切。

足有半分钟,整个场子静寂无声,若不是还有小孩的哭声,时间像是静止。

陈秉钧默默无声的侧头看她一眼,连咳嗽都不敢咳一下。

距离不算太远,台上的场景这会是全黑的状态,就陈宗辞站着的那个地方带着光。

所以,多一个小孩,就特别的显眼。

那孩子抱着陈宗辞的腿,根本就不肯撒手。

已经有工作人员过去,要把孩子先带走。

周稚京目光锁定住林家那桌,光线不够强,她也看不清林序秋是否在。

但她断定,这个小孩,应该是林序秋找来的。

这一整天下来,她就一直在想,林序秋会在婚礼上做点什么。

现在看到答案,反倒能安心下来。

这应该是今天婚礼最大的‘惊喜’了。

工作人员上去,那孩子反应很大,一下子藏到陈宗辞的身后,哇哇喊的更大声了。

所幸,身上的麦已经被切掉了,但这嘹亮的嗓门,穿透力还是很强。

陈宗辞抓住男孩的手腕,蹲下来,并叫退了两个工作人员,对男孩说:“去找妈妈。”

男孩脸上挂满了眼泪鼻涕,哼唧哼唧的,还有点停不下来,但情绪是稳定了一些,没有再继续吵闹。

他抓着陈宗辞的手,说:“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台下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高盈君已经坐不住了,准备叫保安过来处理,她朝着老太太看了眼,故意说:“真是太多人见不得宗辞好了,这是要往死里整他啊,谁不知道这场婚礼,能够平舆论,又来搞破坏。”

她一边拨电话,一边说这话。

桌面上的人一直都没说话,这会均默默的朝她看一眼。

高盈君没说够似的,正好保安那边也没人接电话,她更是恼火,道:“这老宅现在是漏的跟筛子一样,办了两次婚礼,都有人混进来捣乱。也真是奇了怪了,这孩子谁带进来的?”

坐在旁边的郑钰薇,劝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眼下紧要的是让婚礼继续进行。而不是让事情继续发酵扩大,找个人上去认下孩子,把孩子抱走。”

高盈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笑着反驳,“大嫂说的倒是简单,刚那孩子冲着宗辞喊爸爸喊的全场都听到了。找个人来认孩子,这不等于是让我给孩子找个妈,给宗辞找个情人?您可真会给我出主意。”

郑钰薇无奈一笑,没再说话。

老太太淡淡的说:“让宗辞自己处理。”

高盈君打电话的动作停下来,“那我还要叫安保过来吗?”

“安保要是得等到你打电话再过来,这批安保也没什么用。这场婚礼的重要性,我相信宗辞自己心里清楚。”

高盈君点头,意有所指的说:“可不止宗辞知道这场婚礼的重要性,谁都知道这场婚礼的重要性。”

陈宗瀚在这个时候说:“二伯母,你也别说的好像一定是有人陷害三哥。三哥平日里什么样,外面那些网友不知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有个私生子跑出来,也很正常。”

戴静苗惊了一下,连忙扯他胳膊,示意他不要说话。

陈宗瀚一副不怕死的样子,说:“这里都是自己人,说点实话怎么了?”

“再说了,二伯母那番话,阴阳怪气的,好像在间接内涵我们一样。我爸进监狱不算完,她还想把我们三个一块赶出陈家,以绝后患呢。”

戴静苗是一点都没对号入座,被儿子这么一点,连忙澄清:“没有。我绝对没有做这种事,宗瀚也不会做的。二嫂,我现在是一心一意的想帮靖康赎罪,真心实意的希望宗辞能好好的,这次的舆论也快点过去。”

“我也每天都跟宗瀚和宗羡交代,一定要努力,以后进公司帮宗辞做事。你们都没有为难我们,我心里真的很感激的。”

台上到还没怎么样,这会已经快要闹腾起来了。

陈老太面色微沉,低低的咳嗽了一声。

陈老三爷在这个时候出来帮忙打圆场,说:“都是一家人,这个时候可别内讧起来,让外人看笑话。宗辞要真有个私生子,也是正常的事儿,就是这个节骨眼上,对他比较不利。人设这种东西,还是不好随便立的。”

“这一翻车,反倒不好弄了。”

这是把关注点重新引导回了私生子的这件事上。

……

林家席位上。

方觉夏站起来,林娴静看见,下意识的喊住她,“夏夏!”

两人没坐在一块,这一声叫唤,引起的附近人的注意。

纷纷朝着这边看过来。

这时,台上的男孩,转过身,慢慢的走下舞台。

场上的灯光亮起。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男孩的身上,只见他一步步的走到了方觉夏的身边。

小男孩神色怯怯的,小手抓着衣摆,很紧张的喊了她一声妈妈。

很明显比在陈宗辞跟前更紧张。

他只看了她一眼,就很快垂下头。

林序秋就坐在旁边,故意哇了一声,抬高音量,惊讶的说:“这是什么情况啊?这是陈宗辞跟你的孩子?我的天哪,好劲爆啊!”

“你这都给陈宗辞生孩子了,结果成了陈宗辞婚礼的宾客。不是说,陈宗辞跟周稚京感情很深吗?什么情比金坚的。这是把你放哪儿了?难不成,新娘是个小三?”

她这是故意给方觉夏递话。

林序秋这边说这话,那些窃窃私语很快就停下来,都竖着耳朵听着。

但场外空旷,很难聚拢声音,就不那么容易听。

正好婚庆这边开始放音乐,打算让婚礼继续。

但陈宗辞拿过了司仪手里的话筒,说:“先暂停吧。我相信,大家也很想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希望我婚礼的关注点,只在我跟新娘的身上,而不是一个孩子。”

“现在孩子找到妈妈。我相信大家应该更好奇了,那就让她上来告诉你们,我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陈宗辞示意了旁边的工作人员,把话筒递过去。

林序珩眯了眼,陈宗辞的这番话,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侧头,看向那个小男孩。

方觉夏遮挡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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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孩子是谁的? 工作人员把话筒送到方觉夏的手里。

并且台上所有大小屏幕上,都实时出现了林家席位上的画面。

让所有人更直观的看清楚当下所发生的事儿。

周稚京这会也算是看清楚了,在陈宗辞说话之前,她还在心里打腹稿,想着一会要怎么说,来解决这个孩子的问题。

她一直在想怎么样的说辞能够让两人的影响降到最低。

并且,她直接把孩子当做是陈宗辞的儿子来处理。

但是这个孩子走到方觉夏跟前时,她的脑袋短暂的空白了几秒,刚想的那些方案,全部都没用了。

她先想的是,这孩子会是方觉夏跟陈宗辞生的吗?

然后才意识到,现在这个关头,方觉夏的说辞有多重要。

为爱生恨的事情很多,之前她在方觉夏面前那样示威,很可能会刺激到她做一些极端的事情。

比如说在现场捅破一切。

让她和陈宗辞成为一对让人下头的男女,甚至还会把当年的那些事通通都说出来。

周稚京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指甲掐着掌心生疼。

这简直像是她的审判日。

而她除了受着,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

方觉夏并没有立刻接过工作人员拿过来的话筒,她蹲下来,拿干净的帕子给孩子擦掉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她的眸色冷冷的,言语却带着一丝温柔,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序秋微的皱了下眉头,侧目狠狠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警告她,想清楚了再说话。

方觉夏却连眼尾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摸了摸孩子的小手,说:“洞洞乖。告诉妈妈,是谁带你来的。”

洞洞的眼眶红红的,妈妈的手很温暖,这还是妈妈第一次这样温柔的跟他说话,对着他笑。

他希望她可以更高兴。

洞洞转过身,小手指向林序秋,“是这个姐姐带我进来的。”

方觉夏眼神淡淡,看着她。

林序秋吞了口口水,强作镇定,说:“看什么看?!你想嫁给我哥,我当然要查清楚你的底细,没想到还真让我查到。你怎么敢让我哥当接盘侠?”

她站起来,双手抱着胳膊,朝着台上的陈宗辞看去。

片刻,她拿过了工作人员手里的话筒,冲着陈宗辞说:“你的儿子告诉我,他很想爸爸,我也是心软,带着他来见他爸爸,我有什么错吗?说实话,这个孩子都已经七岁了,我是感觉自己很冤,也受到了伤害。”

“之前我跟陈宗辞差点联姻,因为一些事情而取消,我一直在背着骂名。多少人觉得是我对不起陈宗辞,是我行为处事出格,但真正坏的人是他。而且,他对周稚京就是纯粹的权势压人,把人当玩物。事情闹到网上,为了洗白,不知道给了人多少好处,竟然把自己塑造成了情种,恶不恶心啊。”

林娴静想说点什么,林文择拉住了她,低声说:“到了这一步,现在拦着她也没用了。”

林娴静气道:“你早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但现在这么多人都看着,闹到这个地步,你上去阻止,就彻底成了我们林家的问题了。首先,我们要保住自己的名誉。你难道还去考虑陈家吗?”

林娴静挣扎了下,林文择死死抓着她不放,“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姓林。在所有人的眼里,你也是代表着我们林家。”

到了这一步,林序秋索性就直说了,“什么资助的贫困生。根本就是陈宗辞一直养在身边的情人,而且已经很多年了,当初跟我接触的时候,就已经养在身边了,还跟我装单身,跟我谈感情。他这种人,就是仗着自己有陈老太护着,为非作歹,玩弄女人的感情,还要装情圣。”

“方觉夏,都到了这一步了,你难道还打算替他瞒着?你不会还期待着他有一天跟周稚京离婚,再娶你吧?我想就算陈宗辞想,就周稚京那野心,陈太太的位置也不可能再让给你吧。她都把你变成陈宗辞的妹妹了,以后有点什么,你还不被人骂死。你可别再恋爱脑了,你为了他,他有为你想过吗?”

方觉夏蹲着,并没有任何反应。

林序秋有点急不可耐,她一个人说,气势还是弱了点,如果方觉夏一起,还不锤死陈宗辞。

她上前,一把将方觉夏拉起来,“你说话啊!你今天穿成这样,难道不就是为了来给自己找个说法吗?现在就是时候!给你自己,给你的孩子,一个说法!”

“你孩子都生了,位置就这样拱手让人,你甘心吗?”

方觉夏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眸色平静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转头,看向林序珩,说:“我确实是要给自己,给我的孩子一个说法。”

“这个说法,我等了很久。整整七年,每个夜晚,我都在想,究竟要怎么样给自己讨这个说法。”她垂下眼,拉住洞洞的手,将孩子牵到林序珩的旁边,她的手,放在了林序珩的肩膀上,“七年前……”

林序珩一把握住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你怎么不早说?让秋秋误会了,做出这样的事儿。”

他说着,起身。

由于镜头对着他们,一切都放大在屏幕上,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格外清晰,表情都必须收敛着。

他深深看了方觉夏一眼后,看向林序秋,脸色微沉,伸出手,说:“话筒给我。”

“哥……”林序秋感知到情况有变,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洞洞,灵光一闪,再看向林序珩时,眼神里满是诧异和不可置信。

林序珩一把将话筒拿过来,主动上台,对陈宗辞道歉,“对不起。没看好我妹妹,又让她惹出这么大的祸,影响你的婚礼。她也是真的喜欢你,实在是不甘心。现在,我也不占用时间,你们赶紧进行仪式。等仪式结束,我们再商量弥补的事儿,可以吗?”

陈宗辞并不接受:“什么意思,我没懂,我想在座所有人也没懂。那到底是谁的孩子?”

林序珩关掉了话筒,“这可是你的婚礼,你确定要用你的婚礼来搞事?”

陈宗辞拿过话筒打开,对准他,说:“看来,林少是知道孩子是谁的。那就麻烦你给大家一个交代,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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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信任 当下,林序珩被架着,不得不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

孩子就站在那里,是在场所有人的关注点,方觉夏这会已经抱起孩子,屏幕上出现的是他们被放大的脸。

林序秋心急的不行,见自己在镜头外面,压着嗓子,道:“我手里有亲子鉴定,可以证明这个孩子就是陈宗辞的。只要你上去说,我就帮你拿下陈太太这个位置。”

“否则的话,我今天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彻底毁掉你。让你的孩子也看看,自己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你两想要合起伙来,坑我哥,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能力承受得了自己的污点被当众撕开。”

林序秋这会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她甚至都不敢去看林文择。

如果这件事牵连到林序珩,她林序秋就会成为罪人。毕竟,这孩子是她找过来,带进场内。

林序珩一直以来作为林家的接班人,林文择对他寄予厚望。

之前说要娶方觉夏,由着给林娴静面子,他嘴上应着,却没有丝毫行动,私下里让林序珩自己想办法解决。

总之,不可能让他娶方觉夏。

谁知道,事情没有解决,反倒直接闹大,看样子甚至要闹的人尽皆知。

此刻的林文择整个脸都是黑的,端坐着一言不发。

方觉夏侧过头,用洞洞挡住脸,对着林序秋轻声说:“我能让你把孩子带到这里,你以为我会害怕你曝光那些视频?有胆量,你现在就去曝光。不过,以你的性子,你应该是已经准备好了吧。一旦我当场撕了陈宗辞,你也绝对不会放过我。”

林序秋微微瞠目,方觉夏眼里闪现的讥笑,让她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她能够这样轻易把洞洞从福利院带出来,又那么顺利的让洞洞进入陈家老宅,不是因为她和林序珩谋划的有多精细,根本就是有人故意放水。

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林序秋胸腔内烧起了一团火,但理智告诉她,现在她不能够轻举妄动。她和林序珩已经是陈宗辞和方觉夏陷阱中的猎物,她一旦作出极端的事情,最后必定会反噬到她和林序珩的身上。

方觉夏能够抱着孩子站在这里,她一定已经给孩子做过亲子鉴定,也能确定这孩子究竟是谁的。

她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时,台上的林序珩开了口,“孩子是我的。我真的很抱歉,秋秋在没弄清楚事情的情况下,带着人过来闹场子。也怪我,没有跟家里人说清楚我跟方觉夏的关系。当年我跟她短暂的谈过恋爱,但遭到了家里极力反对,我也被我爸送去国外去管理分公司。”

“一直到近期,我才知道夏夏给我生了个孩子。我很感谢你,这些年多照顾他们母子。要是没有你的这番用心,我跟她就没有今天。”

他抱拳,表现出感激。

林序珩整理了一下头发,说:“既然气氛已经到了这里。你应该不介意我再浪费你几分钟的时间,借你的场地,给夏夏求个婚吧?”

陈宗辞朝着方觉夏看了眼,她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沉静的站在那里。

随后,林序珩回到方觉夏身边,说:“今天,我便当着我爸妈的面,让所有人来见证。请你嫁给我,可以吗?”

话音落下,场面又陷入死一般的静寂。

周稚京站的都有些累了。

桑晚把手机递给她,是秦执的来电,周稚京朝着他所在的那桌扫了眼,正好能看到他的身影,不过他背对着这边坐着。他虽跟秦家的人坐在一起,可身上有一种不相融的气场,带着几分孤傲。

周稚京接起电话,“什么事?”

秦执:“没事。怕你无聊,陪你解解闷。”

周稚京现在心情已经平静下来,显然现在这一出,是陈宗辞跟方觉夏合谋针对林家兄妹的。

在这个场合,撕开林家兄妹的恶行,确实是个釜底抽薪的好办法。

这么多人看着,让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林序珩当下的反应也算快,就看方觉夏会怎么说了。

周稚京说:“好好看戏吧。”

秦执没理会她的话,温和的问:“累吗?”

确实是有点累,主要还是晚上没休息好,她现在只想快点结束婚宴,回去睡觉。

这时,沉默了片刻的方觉夏轻声开口,声音透过话筒,从音响内传出来。

她说:“我一直在等你。”

周稚京闻言,抬起头,大屏幕上,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画面。

林序珩一把将她抱住,激动的说:“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儿子的。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多年。”

第一个拍手的是林文择。

紧跟着,有其他人陆陆续续跟着鼓掌。

方觉夏下巴抵在林序珩的肩膀上,大屏幕上已经把他们的画面撤掉了,陈宗辞仍站在台上,正在跟司仪说话,目光朝着她。

两人的视线正好在空中交汇。

隔着距离,方觉夏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会生气吗?毕竟她没有按照原来说好的去做。

原本应该在这个场合,让林序秋和林序珩一起接受审判,将他俩当初做的龌龊事儿,全部都公开。

让在场所有人来替她讨一个公道。

可她改变了主意。

她闭上了眼睛,用力的捏住林序珩的肩膀。

司仪适时开口,笑着说:“林少爷也是用心良苦。在这里,我们一起祝福林少爷跟方小姐,苦尽甘来。”

司仪故意夸张的擦了擦额头,先缓和了下现场的气氛,“大家有没有跟我一样,被刚刚那一处吓一跳,真以为是新郎的孩子。说真的,我主持过大大小小那么多婚礼,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这么考验新郎新娘的。”

“可其实从这小小的插曲中,我们也可以看出来,我们的新娘对新郎非常的信任。这么严重的事儿,她由始至终都站在那里,安静等待着。我们知道婚姻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而这个小插曲,证明了他们对彼此是百分百的信任。真可谓是: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接下去,就让我们来见证他们的爱情。”

司仪说完,全场的灯光又暗下去。

仪式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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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气势 :陈秉钧只陪着周稚京走到t形台前,接下去的一段路,要她自己走。

等她踩上台子的瞬间,脚下便会闪现一朵朵莲花。

一束简单的白光,落在他们的身上。

再次成为婚礼的绝对焦点,用全息影像打造出来的景象,美轮美奂,满足了女人所有的幻想。

场面足够震撼,让大家很快就把方觉夏和林序珩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两人交换完戒指,司仪宣布可以吻新娘。

陈宗辞掀开她的头纱。

许是音乐的加持,周稚京在这一刻,免不了心里还是有些触动。

她也曾幻想过自己的婚礼,那时候跟宋枭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她认真的想过自己的婚礼要办成什么样。

只能说,今天这场婚礼,比她自己想象的都要好上百倍。

她想不管是谁,站在这样的环境下,都会被影响到情绪,被气氛感染。

这么美的场面,这么帅的新郎。

她应该是今天最幸福的人,那种幸福,她好像也感受到了一点。

她不自觉的对着陈宗辞笑,眉眼弯弯,不知道是不是妆容的问题,她今天的眼睛格外水润,那么亮。

陈宗辞好像能在她乌黑透亮的眼珠子里,看到他自己。

他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慢慢低下头,轻轻碰上她的唇。

他们在高朋满座中,将隐晦爱意说到最尽兴。

这一分钟,所有的假,都当成了真。

仪式结束,周稚京先去换衣服。

陈宗辞则被叫去了老太太那边。

周稚京走到半道上,林序秋突然从旁边花坛里窜出来,不由分说的挤开了桑晚,挽住周稚京的手,说:“我来的晚,还没亲自的好好跟你说一声恭喜呢。不管怎么样,在我心里,你都是我的好姐妹,是我的关门弟子。”

跟在后面的保镖迅速上前,抓住林序秋,警告道:“新娘要去换衣服,林小姐还是座位好好待着。要祝福,等一会新娘过去敬酒的时候也不迟。”

“干什么!我跟周稚京是朋友。”

“对不起。为保证婚礼顺利进行,有什么都得等到婚礼结束再说。”

周稚京停下来,说:“我时间比较紧,现在没有多余的功夫跟你聊天。林小姐还是先回席位上。”

林序秋握着她的手腕不放,上前一步,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你帮我离开老宅,我帮你对付方觉夏如何?她原本能当场就报仇的,但她没有,你觉得是为什么?”

周稚京低低一笑,抬手搭上她的肩膀,反问:“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帮你?”

“还有啊。你就没想过,我跟他们是一伙的,我早就已经提前就知道现场会发生什么。包括方觉夏的选择,有没有一种可能……”周稚京靠的更近了一点,一字一句的说:“方觉夏是被我洗脑的呢?她真嫁给了林序珩,对我来说,是好事呢。”

林序秋一怔,恶狠狠的看向她,周稚京眸中的笑,妖冶的摄人心魂。

林序秋原本满腔的火,这会却浑身一凉,只觉得可怕。脑子里,莫名生出‘完了’两个字。

贱人两个字含在嘴里,说都说不出来了。

周稚京松开手,对保镖说:“送林小姐回席位,别让她乱跑。宅子大,万一迷路了,出点事儿,不好跟林家交代。另外,我也不希望在我的婚礼上,出现一些不吉利的事儿。”

“是。”

保镖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序秋抿了抿唇,只能跟着保镖回去。

桑晚重新走到周稚京身边挽住她的手腕,“小三太太就是不一样啊。”

桑晚还记得她当初第一次见到林序秋时,那低声下气的样子,还咬牙买了一块三十多万的表送给林序秋。

时移世易。

现在,林序秋反过来要看周稚京的脸色了。

所以,人得势的时候,对人还是要平和一些,留有善意。保不齐有一天失势,或者对方得势,给自己找麻烦。

桑晚:“不过那个方觉夏,感觉也不一般啊。陈宗辞允许她在自己婚礼上搞事儿,算不算是纵容?”

周稚京不置可否,只道:“还是快点去换裙子吧,太重了。”

终于是最后一套。

露背的鱼尾裙,金色亮片。

衣服对身材要求挺高,周稚京驾驭的刚刚好。

桑晚说:“不管怎么说,你今天的每一套衣服,都很漂亮。感觉把你全方位的美,都凸显出来了。每一个造型,都让人惊艳。”

周稚京爱听夸奖,笑容止不住,说:“是韩大师的手厉害。”

“一会你出去,肯定又是全场焦点。刚刚那点小插曲,都显得微不足道。没有人能盖过你的风头。”

周稚京打了个哈欠,她现在脑子已经有点转不动了,说:“我现在只想快点结束。”

想到那么多桌酒,她就开始头大。

两人坐了一会,就回到喜宴上,点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陈宗辞坐在陈老太身侧,周稚京一出现,他就注意到了。

他坐了一会,说:“我回主桌吃点东西。林家的事儿,咱们就不掺和了,他们要怎么处理,他们自己回去处理。稍后,我会给您一份亲子鉴定,您也别在心里往我头上扣帽子。我再怎么混,也不会随便轻易的搞出孩子。”

陈老太摆摆手,没说什么。

陈宗辞回到主桌,在周稚京身侧坐下。

这一桌全是伴郎伴娘。

蒋聿凑到陈宗辞身侧,说:“你给我安排个车,我先回东林庄。”

“一会我敬酒,你得跟着。”

“不行。今天老爷子也在,你让我跟着,一会他不高兴,说话可就没把门的。”

陈宗辞拿起筷子,夹菜,不咸不淡的说:“我一会顺便把你交给老爷子,我家里不养闲人。”

“靠!”他说着,蹭一下站起来。

陈宗辞手快,立刻抓住他的胳膊,一把将他拉下来,“坐好。”

“你是不是兄弟?!你出卖我!”

“没有。我给老爷子介绍了个人,他很满意,以后不会再强迫你娶熙熙。”

蒋聿没反应过来,“什么啊?”

陈宗辞没再浪费唇舌。

随后,周稚京坚持敬完全部,陈宗辞就让人送她回房去休息。

婚宴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周稚京洗完澡就准备睡觉,可能咖啡喝多了,一下子睡不着,脑子乱乱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外面传来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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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十万八千里 周稚京躺着没动。

门外,蒋聿要帮陈宗辞开门,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你可以走了。”

蒋聿又想敲门,被他再次拦住,余光看向他,带着几分警告意味。

蒋聿解释:“我这不是怕人睡着了,想叫起来照顾你嘛。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陈宗辞扶着墙,无声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回来路上,他已经吐了两三轮了,老太太那边也弄了解酒汤给他喝。蒋聿陪他在外头缓了一个小时,也没缓过来多少。

就带着他回来。

蒋聿叹口气,说:“再怎么不情愿,也已经结婚了,你看开点。周助理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你瞧她跟你敬酒的表现就知道了,往好的方面想,她也算是很强的助力。在这个宅子里,会比其他女人都要应付的好。”

“毕竟你那些婶婶伯母什么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蒋聿其实还想问方觉夏和孩子的事儿,但觉得当下也不太妥当,就闭了嘴。

陈宗辞这会不想说话,也不想听人说话,他皱眉道:“你话太密了。”

“行行行,我走。”

等蒋聿走开,陈宗辞就直接靠着墙坐在了地上。

房内。

周稚京竖着耳朵,一直在听外面的动静,能听到有人在说话,但听不清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那人好像在了,就彻底的安静下来。

周稚京等了一会,她脑子清醒,身体却累,躺着不愿意动,就拿手机给陈宗辞打了个电话。

打通后,门外就响起了手机铃声。

好一会,电话才接通。

陈宗辞:“喂。”

他的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电话两边都很安静,显得两人的呼吸声偏大。

陈宗辞一只手撑着头,“还没睡?”

周稚京说:“可能咖啡喝太多了,有点睡不着。你还行吧?”

陈宗辞嗤笑一声,“还行。”

话音落下,两人之间再度陷入沉静,互相都没挂电话。

一个在外面坐着不起,一个躺着不动。

不过就隔了一扇门,却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最后是陈宗辞说了句睡吧,就挂了电话。

周稚京想了想,把手机塞进枕头,闭眼睡觉。

陈宗辞在地上坐了一会,才又费力起来,去楼下厨房弄水喝。

今晚上,屋子里没留佣人。

他刚走到楼下,就有人在外面敲门。

他扯掉领带,去开门,刘管家站在外面,“老太太让我来看看。”

陈宗辞:“让她老人家早点睡,少操心。”

刘管家微微笑,说:“她是担心你,怕你喝那么多,没人照顾。”

就算在宅子里,他俩假结婚的事情也是瞒着的,知道内情的人没几个。

陈老太故意不让留佣人照看,知道的人多,口杂。传开来,又得闹。

刘管家要进来照顾,陈宗辞婉拒。

他在厨房里拿了水杯,就去沙发上坐着。

手机上有好几条未读信息,他懒得点开,就把手机丢在茶几上,人靠着沙发背闭眼休息。

他喝了很多酒,今天到场的宾客,几乎每一个身份地位都很牛。这场婚礼,也算得上是陈老太的人脉秀。

也是老太太给陈宗辞的底气,巩固他继承人的位置。

所以,每一桌,都需要陈宗辞亲自去敬酒,且都不能怠慢。

周稚京能够坚持到底,也是有这个原因在的。

中间陈宗辞好几次让她先回来休息,她都不肯。

她得混个脸熟。

敬酒结束后,老太太又亲自带着陈宗辞跟几个老朋友聊天,免不了又要再喝一些。

等招呼完所有老朋友,林文择这边带着林序秋过来道歉。

正好陈老太在询问这件事,陈宗辞答的敷衍。

今天这个场合,闹出这样的事儿,虽说场面上暂时没有人议论,但过后肯定会传开,成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陈老太说:“不必跟我道歉,女儿是你自己的,代表着林家的家教。其实一个家里两个孩子,最主要还是年长那个,有没有以身作则,大哥当好了,底下的一定不会差。论管教子女方面,你父亲最让我佩服。”

林文择表情微僵,怎会听不出来老太太这话的意思。

他微微一笑,说:“阿珩的事儿,我是不知道。要是早就知道,也不会让孩子在外面流落那么久。我不是那种门第之见很深的人,主要还是宗辞替他们隐瞒的太深了。”

陈宗辞和老太太都没有接这话。

林文择强颜欢笑着说:“想想年初,我们两家人还商量着要结亲,结果两个孩子闹不愉快。方觉夏是宗辞认的妹妹,这么说起来,也还是结亲了。等阿珩结婚,老太太您可要给个面子,来捧场。”

林文择把林序秋拽过来,说:“给我道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自己得不到,就要毁掉别人的婚礼。是谁这么教育你的?我本以为你已经悔过,没想到还在搞事!”

林序秋咬着唇,朝着陈宗辞看了眼。

陈宗辞这会已经喝多了,人靠着桌子站着,指间夹着香烟,双手撑着桌面,垂着眼皮,眉头微微蹙着,脸上没有表情。

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若不是他眼皮在动,林序秋都怀疑他站着睡着了。

这一瞬间,林序秋心里突然很难过,婚礼已成,他不但没有被影响,名声还被洗白了大半。

而她自己,彻彻底底成了小丑,面子里子都没了。

还加速促成了方觉夏的诡计。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说再多,只会让人更加厌恶她。

她咬着牙,心里不服,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深吸一口气,走到陈宗辞跟前,认真的跟他道歉,“对不起。”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陈宗辞喝太多,喉咙不太舒服,说话的声音都沙沙的,“不用。”

态度冷漠,敷衍。

林文择也是要面子的人,不会向陈家过于低头。再者,今天这事儿,明面上是林序秋搞事儿,实际上是陈宗辞在算计人。

说到底,还是他们不仁在先。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谁没点腌臜事儿,他们陈家没有吗?

用这种手段塞个乱七八糟的人给林序珩,在林文择眼里,就是陈家对他们林家的打压。

说什么交情,压根就见不得他们好。

明知道他们会冷嘲热讽,但他还是带着林序秋过来道歉,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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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洞房花烛? fe林娴静这次没有出面,她提前带着方觉夏和孩子先走了,林序珩没拦住。

林文择带着林序秋出来时,只看到他一个人在外面。

林序秋不停的在林文择耳边解释,“这就是陈宗辞他们算计好的,我只是中了他们都圈套。我怎么想得到那个孩子会是我哥……”

话没说完,林文择突然转身,扬手就给了林序秋一耳光,压着怒火,说:“没有脑子就不要给我做事!什么都没弄清楚,你把孩子带回来干什么?”

“我当你有什么办法,结果是一步臭棋。我果然是不能指望你任何事。从今以后,你少给我再去外面丢人现眼。”

“大提琴也不用拉了,就给我在家待着。”

林序秋还是第一次被父亲打,她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耳朵嗡嗡的,父亲的面孔变得恐怖。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林文择很少发火,他对女儿的期待不大,是以对她相对纵容。

换句话说,没怎么用心管教。

所以一般在他承受范围内,就不会去苛责她的行为。

但他发火的时候很凶,林序秋见过他打林序珩有多狠。

她内心深处对父亲是恐惧的。

林母溺爱孩子,林序秋的性格脾气全是被溺爱出来的。

什么事儿都有林母给她善后,她也就越发放肆乖张。

气性大,又傲慢。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捂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

林序珩这会安静如鸡,面上不动,内心却忐忑。

林文择这把火势必要烧到他身上。

虽说他在婚宴场上的应对,也算化解了当时的危机,但林文择对他寄予厚望,对他的婚姻看的很重。

娶方觉夏这样不入流的角色,他得气的心梗。

林文择铁青着脸,压抑住怒火,沉声说:“先给我回家。”

林序秋忍着眼泪,这会一点脾气没有,捧着脸,跟在林文择身后,上了车。

这一幕,被外面的隐藏监控记录。

视频内容先到老太太这边,她还没睡,坐在佛堂内,旁边坐着陈靖诚。

她要喝茶,陈靖诚抬手挡了下,说:“这么晚了,喝茶影响睡眠。”

陈老太摆手,说:“就算不喝茶,我今晚也未必能睡得好。”

“怎么?因为林家的事儿?您是觉得有什么隐情?”

她抬眸看他一眼,反问:“你觉得有隐情?”

陈靖诚浅笑说:“我是想帮您分担心事。这场婚事儿,我知您并不满意。”

陈老太最终没喝那杯茶,沉默一会,说:“我原本以为老宅上上下下都在我的掌控范围里,林家这事儿一出,我才真正意识到,有人已经快要取代我在老宅的地位了。林序秋就这样把孩子带进来,在婚礼上闹出这样的动静。”

“如果不是她蠢,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这样重要的场面,发生这样的事儿,最大问题不是不在于林家的心机,在于我们自己这边出现了漏洞,让他们钻空子。一而再再而三,你说我如何能睡得着?”

陈靖诚垂眸沉吟,并不轻易开口定论。

他顺着老太太的话,“不若让人去查一查。确实存在问题,上次靖善婚礼也出现类似问题,如今宗辞的婚礼上也出现。问题就严重了。”

陈老太:“你去查?”

陈靖诚说:“这件事由您来查最好,我去查,真出了结果,未必服众。毕竟,我也存在嫌疑。对吗?”

陈老太揉揉额头,露出一副疲惫之色,“明天再说吧,你早点回去休息。”

“您宽心些。”

陈靖诚出去后,管家进来,跟老太太说了一下陈宗辞的情况。

“他不让我照顾。”

陈老太料到了,也没说什么,她问过陈宗辞,人是不是他纵容故意放进来的,陈宗辞反问她,“老宅的安保您才是最了解的人,我想故意,不得先让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想了下,将刚刚那段视频发给了陈宗辞。

这会,陈宗辞靠坐在沙发休息。

他看完,把手机丢在茶几上。

一只手抵住胃部,难受的冒汗,他又忍了一会,就起身去找药。

抽屉都翻了个遍,找不出一颗胃药。

结婚事情多,屋子里的东西都有改动过,毕竟要作为婚房,老太太和高盈君先后都来安置过新的家具物品。

有些东西换了地方安置,他就找不到了。

小楼上上下下都做了布置,花里胡哨的,完全符合高盈君的审美。

周稚京下来时,就看到他把客厅翻的乱七八糟。

她犹豫了下,想着是要过去问问,还是先回房间。

直至陈宗辞看到她,她刚想转身,当下也只好站住。

停顿几秒后,朝着他走过去,站在距离他三步之遥的位置,低头看他,问:“你在找什么?”

陈宗辞这会蹲着,已经找到药箱,从里面找了颗胃药,直接放进嘴里,干吞,说:“胃药。”

周稚京往四周环顾了一圈,问:“这边一个佣人都没留吗?”

陈宗辞低笑,说:“你想洞房花烛?”

他起身,也不管被他翻的乱七八糟的药箱,走到茶几前拿水杯喝水。

周稚京看到药箱里有安眠药,弯身拿了起来。

陈宗辞余光瞥见,“这么难睡着?”

周稚京揉揉额头,说:“有点。”

她身上穿着高盈君给准备的红色真丝睡袍,粉黛未施,是褪去浮华后的纯净。

要说最好看。

大概还是这一刻的周稚京。

喜庆的背景,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房子,再没有其他人。

谁都不需要再演戏。

也不必再去分辨这戏里头的真假。

周稚京扬了扬手里的药,还是问:“可以吃吧?”

陈宗辞提醒:“吃一颗就够了。”

“知道。”她也不是没吃过。

以前有很长一段日子,也是需要靠安眠药入睡的。

周稚京把药攥进手里,朝着厨房走去。

周稚京吃了两粒,回到客厅,陈宗辞开始抽烟了,他明显还没洗澡,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皱皱巴巴。

鞋子随便摆在旁边,皮带抽出来,丢在茶几上。

周稚京觉得他心情有点不好,思来想去,还是选择闭嘴,准备回房睡觉。

陈宗辞听着脚步声远去,眉目微的动了一下,抬手把烟放到嘴边,又停住。

几秒之后,他掐灭。

倏然起身,跟着上楼。

周稚京刚要关门,他就出现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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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我累了 周稚京愣住,身子往门后躲了一下,是下意识对他可能会进一步举动的抗拒。

眼神里,也带着一点防备。

周稚京抿了下唇,说:“今天你喝多了,有些事儿,我们等明天再说。”

陈宗辞胸腔微微起伏,自然明了,她可能要说什么。

大概率是要约法三章,指不定还有更多的条例。

他没吭声,只是手上的力道加重,直接把门推开,走了进去。

周稚京往边上退了两步,就在门边站着没动。

陈宗辞走到床边,扫了一圈后,没找到自己那件睡衣,双手插着腰,问:“我衣服呢?”

周稚京指了指沙发的方向。

衣服整整齐齐的摆在上面,也是大红色的。

周稚京岿然不动的站着,陈宗辞拿了衣服,自顾进了卫生间。

他现在这个情况,周稚京是有点担心,一会在里面摔倒。

她抱着手臂,在门口来来回回的渡步。

果不其然,卫生间里传来了巨大的动静。

她被吓了一跳,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起来。

她走到卫生间门口,先是侧耳听,只听到水流声,也听不出什么所以然。好一会之后,她才敲了敲门,询问:“你怎么啦?”

没人回应。

里头依然是没有什么波动的水流声,周稚京又等了一会,这次敲门比刚刚急促一点,“陈宗辞?”

“有事儿没事,你回个话。”

又等了几分钟,还是没反应,周稚京心里开始害怕起来,不再多考虑,直接就开门进去。

热气扑面而来,陈宗辞站在洗手台前,刚好用浴巾围住腰。

周稚京的视线飞速在他身上扫过,就立刻退了出去,顺嘴说:“你干嘛不回应,我以为你死了。”

她避闪的太快,并没注意到陈宗辞背上的红痕,还有手臂上的划伤。

他确实是摔倒了,摔的也有点狠,手腕扭了下,痛的无话可说。

他揉了揉手腕,说:“我死了你不得开心死。”

周稚京没把门关严实,还留着门缝,他说的话,清清楚楚传到她耳朵。

周稚京顺嘴道:“那也死太早了,不是时候。”

刚结婚就死,她连财产都继承不了。

得不到财产不说,指不定还要被按上克服的头衔,得不偿失了。

周稚京也不是真想跟他吵嘴,不等他发火,关切的问:“你到底摔了没?有没有摔伤?我去给你叫住家医生。”

“你猜我为什么不吭声?”

周稚京根本不想猜,问:“为什么?”

话音未落,陈宗辞拉开门,一句话不说,直接将人一把抱起。周稚京惊叫一声,下一刻,就被他摁在了床上。

他身上热气腾腾,头发还滴着水,啪嗒,滴落在她的眼睛边上。

身上的真丝睡衣仿佛不存在,他的体温在瞬间将她完全侵占。

周稚京推了下他的肩膀,稳了稳心神,说:“我不履行夫妻义务。”

“那就继续报警抓我好了。”

他的唇压下来,周稚京迅速别过头,“就算现在是婚内,也不能强迫。”

陈宗辞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将她的脸转过来,嘴巴被他捏的嘟起,嘴唇粉粉的,看起来很软。

他的眸色深了几分,定住没动。

周稚京继续道:“我们是不得已结这个婚,你我都非自愿。但也算互相帮助。既然如此,我觉得我们之间现在是平等的。”

“可以约,但前提是我愿意。我不愿意的情况下,请你尊重我。”

陈宗辞看着她的嘴巴动啊动的,却完全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他的气息里掺杂着酒气,不断的喷洒在她的脸上,钻入她的毛孔,她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连带着呼吸都跟着炙热起来,额头生出细汗。

她敏锐的察觉到陈宗辞身体的变化。

她心怦怦跳的厉害,咽了口口水,小声说:“陈宗辞,我累了。”

她的音色里透着几分软,带着一丝恳求。

硬的不行,就只能用软的。

陈宗辞的视线上移,与她水润润的对视。

下一秒,他用手掌盖住她的脸,另一只手撑起身子。就这样退开了。

周稚京缓缓吐出一口气,身上属于陈宗辞的余温未退,那滚烫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她的皮肤上。

她略略回神,坐起身。

陈宗辞拿了那件红色睡衣出去了。

床尾的沙发凳上,放着一对交颈鸳鸯,附近的柜子上摆着一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这些原本都是摆在床上的。

周稚京收拾了半天。

她喝下大半杯凉水,才重新躺下来睡觉。

起初还是有点睡不着,幸好安眠药起了作用,没多久,她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

周稚京直接睡过头,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时间都快十点了。

她蹭一下坐起来,今早上原本是该去跟老太太喝早茶的。

且中午,还要跟着老太太陪几位老闺蜜一起吃饭。

她匆匆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楼,陈宗辞刚好从外面回来。

“你怎么没叫我起来?”

陈宗辞:“老太太也没起来,所以没叫你。她老人家也知道你昨天累了一天,叫你多睡一会。”

“那你为什么那么早?”

陈宗辞抱着胳膊,“你跟我比什么。老太太对我的标准,跟对你的不一样。”

陈宗辞起的早是因为老太太给他安排了早课,明镜教他修心养性,早上五点到六点,一个小时。

原本是要他去暨岱山住一个月的。

但到底刚结婚,这会去山上,说出去也不好。

就推迟一个月,而这一个月,明镜留在宅内。

且今天规定了,修心养性期间,暂时禁欲。

老太太会插手他们床上那点事儿,周稚京肯定提过。

所以,结婚后第一天,就给他套上一层枷锁。

周稚京一边往无名指上套戒指,一边往外走。

陈宗辞拉住她,“你干嘛去?”

“我见奶奶。”

“她昨晚上没休息好,现在还在休息。你过去也见不到。”

周稚京认真审视他的表情,“真的?”

陈宗辞侧过身,与她面对着站着,似真似假的说:“我妈倒是在等你。”

周稚京愣了两秒。

“走吧。去她那边吃早餐。”

周稚京倒是把高盈君给忘了,主要还是高盈君没那么喜欢她,姿态摆的很高,有点难沟通。

到了高盈君住的院子。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陈筱晴在编排周稚京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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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普通母子关系

陈筱晴:“她之前勾引过陈秉钧,让陈秉钧把她弄进华瑞,进了华瑞之后,就勾引小叔。不要太牛。”

高盈君一边煮茶,一边问:“什么?陈秉钧不是她姑父吗?”

“嗯呢。要不怎么说她厉害,最后连哥都进了她圈套。”

不等高盈君说话,陈宗辞先开口,“陈筱晴你舌头发烂了,我找人来给你割了,好不好?”

陈筱晴立刻抿住唇,端正坐好。

高盈君微微扬了下巴,默不作声把姿态端了起来,抬眸淡淡扫了两人一眼,说:“怎么这么晚?老太太今天都没起。”

陈宗辞先端端正正的喊了声:“妈。”

周稚京随他一起。

桌子下,高盈君踢了陈筱晴一下,“去小厨房说一声,可以把准备好的早餐端上来了。”

陈筱晴立刻遁走。

出去前,还是喊了人,“哥,嫂子。”

周稚京朝她礼貌的笑了下。

陈宗辞拉开椅子,刚要拽着周稚京一起坐下,高盈君用力咳嗽了一声,瞪了他一眼。

她这是想立威。

陈宗辞想了下,还是站了起来,说:“奶奶昨晚说了可以多睡一会。”

高盈君:“老太太说了,我可没说。”

陈宗辞:“您早起了?”

高盈君不满道:“早餐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你说呢?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不过确实是老太太更重要,讨好了她,其他人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当初我刚进门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能睡到那么晚才起来。”

“陈家办婚礼,哪一场不盛大,不累人。想起来,就一定能起来。就看有没有心。”她瞥了眼腕表,说:“我可是早早起来,在这里等了你们一个半小时。”

周稚京瞥见炉上的茶壶冒的水雾,主动上前,提起小茶壶,替高盈君倒茶,说:“早上宗辞叫我了,是我起不来,他也是看我太累,放纵了我。您说的对,有心就一定能起来,是我没有做好。我的身份比不得您,很多事儿,我也不懂,还需要妈您教导我。”

“还望您给我机会,我相信在您的教导下,我一定会做的更好。奶奶看到我的变化,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是您的好。”

高盈君扫她一眼,小嘴倒是能叭叭。

也挑不出个错。

这样的态度,她也不好鸡蛋里挑骨头。

高盈君喝了口茶,扬扬下巴,说;“坐吧。新娘肯定是最累的,昨晚上宗辞喝那么多,你还得照顾他。现在宅子里的规矩也不像我们当年,老太太对年轻人还是纵容一些。”

陈宗辞拿杯子的时候,高盈君眼尖的看到了他手腕上贴着的膏药。

“手怎么了?”

“扭了下。”

高盈君刚想问怎么扭的,转念一想,昨晚上这两人除了那档子事儿,也干不了别的。

低咳了一声,“你小心点。”

周稚京瞥了眼,很有眼力劲的,帮他倒茶,伤的是右手,会麻烦一些。

早餐很快就送上来,陈筱晴已经趁机跑了。

早餐样式还挺丰盛,陈宗辞宿醉,这会也只能喝点粥。

不过他已经在佛堂吃过早餐,现在就简单吃个点心,意思一下。

周稚京给他盛了半碗粥。

吃到一半的时候,陈宗辞说:“晴晴虽然走了,但我还是要提一下,您让她管住自己的嘴,还有行为。自己人都嘴臭,在外面还得了。”

高盈君知道他这是在维护周稚京,心里却不满意,“晴晴就是心直口快,听别人说什么,就随口跟我说了。你能管住自家人,别人的嘴,你管的住吗?”

“别人的嘴我不管,自家人的嘴我可以管。”

高盈君皱眉,当着周稚京的面怼她,她还有没有威严了?

“我说了,她就是心直口快,没有坏心。她是你妹妹,亲妹妹。她说那些,为了谁呢。”

周稚京吞下嘴里的水晶饺,抓住陈宗辞的手,说:“是的。妹妹说这些话,就是想让妈去解决这个问题,难不成会是单纯八卦吗?我们都是一家人,我被人那样说,就等于是你被人说,妹妹为了你好,自己解决不了,当然得来告诉妈,让妈妈想法子。是吧?妈。”

她笑眼盈盈的看向高盈君。

高盈君抿了下唇,被她这话一下噎住了。

片刻,才应了一声,“是的。”

周稚京点点头,手指在陈宗辞手背上敲了两下,说:“你要听妈把话说完再说。别一味的教训,妈妈能不知道怎么教育孩子吗?孩子的教养反映着父母的教育,你这么优秀的人,你妹妹肯定也不会差。”

这后半句话,着实是有些讽刺。

高盈君听着不对味,却也挑不出问题。

她说:“行了,食不言。”

接下去就没再说话。

等吃完,高盈君就让周稚京回去睡觉,说她黑眼圈那么重,得好好休息。

多半是不想跟她说话了。

出了别院,周稚京暗自吐出一口气,下意识的问:“你跟你妈关系好吗?”

“普通母子关系。”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与她并肩而行,他想了下,说:“她比较在意辈分高低,喜欢拿架子。想取代大伯母在奶奶心里的地位。”

“哦。”

距离十二点吃饭还有一个多小时,快到小楼门口,陈靖诚那边打来电话,让陈宗辞去一趟瓷房。

“一会时间差不多,你自己过去。”

周稚京点点头。

等陈宗辞先走,她才进屋。

她回房间准备化个妆,卫生间里,洗手台上还丢着陈宗辞昨天换下来的西裤。

她随手领起来,要丢进洗衣篓内。

这刚拿起来,裤袋里就掉出个东西。

她听到动静,立刻低头,一条项链正好掉在她脚边。

她弯下身把项链捡起来,是一条镶钻的花型项链,她拎着看了一会后,将其放在旁边的架子上,把裤子丢进洗衣篓。

照常化妆。

全部弄完,时间刚刚好。

她又瞥了眼那条项链,猜测这条项链的意思。

最后,她把项链挂在显眼的位置,而后去了餐厅。

刘管家过来接她,老太太改了地方吃饭,怕周稚京找不到,就让管家过来。

到了餐厅,餐桌前只有老太太一个人。

见着她,朝着她微笑着摆摆手,示意她坐在身边。

周稚京坐下。

老太太先同她寒暄了几句,而后问:“昨天在婚礼上的事儿,你提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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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新婚快乐 这样隆重的婚礼上,闹出这样的插曲,老太太不可能不过问。更何况,事情出在她的地界上,这等于撼动了她的威势。

虽说没有闹的太难堪,但对老太太来说,让外人在她的宅子里搞事儿,就是在打她的脸,让她面上无光。

秋后算账是一定的。

周稚京知道林序秋可能会在婚礼上搞事,从北城回来,她就给陈宗辞发过微信,但没得到回复。

当然她也不知道,陈宗辞在婚前一天被老太太关在了佛堂,看不了手机。

不过,从事件的反转来看,周稚京猜测陈宗辞可能是故意算计,也可能是顺水推舟。

他搞人心态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回了。

周稚京揣测,老太太这样问,可能是对她也有所怀疑。

周稚京想了想,说:“我不知道。那个孩子出现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第一反应以为是陈总藏在外面生的私生子被找到。”

说到这个话的时候,正好佣人端了茶水过来。

陈老太笑着提醒:“婚都结了,身份还没转变过来,还叫陈总?”

周稚京余光瞥了眼佣人,立刻会意,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还没有习惯。”

等佣人出去。

陈老太拿出手机,给她看了一张亲子鉴定文书,是男孩跟林序珩的亲子鉴定。

确确实实是林序珩的儿子。

周稚京看完,说:“真是想不到,方觉夏会跟林序珩有这样的姻缘。林序秋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陈老太说:“林家的事情不归我们管。我们的问题在于内宅安保出现问题,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就像上一次,靖善结婚,你被人推进池塘。看来,我是真的日落西山,连自己宅院里的人都管不住了。”

周稚京无声的点点头,她暗暗观察了一下陈老太的神色,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陈老太跟她说这些。

没一会,陈老太的几位老闺蜜陆续到场。

话题由此终止。

陈老太一一给她做了介绍,每一位都是隐藏大佬。

等介绍完,陈老太就让管家上菜。

——

瓷房。

陈靖诚叫了各房代表过来,聊了一下婚宴上发生的事儿。

“老太太这两年身受病痛折磨,我也不想让她太操心。这件事,我们大家一起查,一周之后各自将查出来的信息归拢,找出问题所在。有意见吗?”

陈宗瀚看了陈宗辞一眼,说;“这件事还用查的吗?奶奶会不知道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谁在搞事吧。”

他这话指向性很明显。

有脑子都知道他在说谁。

陈宗辞一只手撑着头,似乎不在状态,一直没有出声。

陈靖诚:“宗辞。”

陈宗辞闻声,回道:“没有意见。”

直接把陈宗瀚的话给忽视了。

陈靖诚说;“那就等一周之后再说。没有证据之前,有些话不要乱说。”

这话算是说给陈宗瀚听的。

陈宗瀚灌了口茶,没吱声。

陈靖诚默了片刻,微微叹气,对他说:“老三是自己歪了心思,跟宗辞无关,宗瀚你也别把怨气撒在宗辞的身上。如今你们家要靠你撑着,你妈也不是个会拿主意的,你得清醒点。老三在公司的职位还空着,你若是表现好一些,我会跟老太太好好商量,让你顶上去。”

陈宗瀚闻言,眼神微动,握着扶手的手紧了紧,故作稳重的说:“谢谢大伯,能给我这样的机会。”

陈靖诚:“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总也不忍心看你跟你爸爸一样走上歪路。”

陈宗辞不言语,低眸拨弄无名指上的戒指。

紧跟着,陈靖诚又跟陈宗辞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如今你三叔也得到应有的惩罚,你就不要再放在心上。都是一家人,这件事也同宗瀚他们没关系,你心里也别迁怒。往后若宗瀚真进了公司,你跟宗衡,都要多照应他一些。”

陈宗辞微笑,侧目看向陈宗瀚,说:“那是自然的。”

陈靖诚喝完杯子里的茶,“你们有事就去忙吧。该说的我都说了,能听进去最好。你们年轻人想法多,我也干预不了太多,但无论如何,在外人面前,我们自家人总得是一心的。”

随后,陈宗辞和陈宗瀚先后离开瓷房。

陈宗辞行至半道,身后脚步声急速靠近,对方出拳的瞬间,陈宗辞立刻侧开身,堪堪躲过。

陈宗瀚猛扑了出去,自己差点摔倒。

他转身,眼神凶狠,像是要吃人似的,“又是你在搞事,是不是?这次你又想整谁?”

陈宗辞双手插口袋里,懒得理他。

陈宗瀚却不依不挠,陈靖康出事之后,他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恨,还有自责。

要不是他被陈宗辞抓到把柄,他也不至于在能源公司那件事上泄露消息给陈宗辞,让他大获全胜。

陈宗瀚挡住他的去路,“我爸会这样,完全是你引导的!是你引导他杀人!”

此话一出,陈宗辞的眼神变得锋利,上手插在口袋里不动,沉声说:“把证据拿出来。”

陈宗瀚心里一沉,被陈宗辞的眼神震慑了一瞬,他想鱼死网破,可老太太那样偏袒,他若是没有任何证据,也只能成为炮灰。

僵持数秒,陈宗瀚先一步低头,让开了道。

——

陈宗辞今天休息,老太太那边发来信息不用他过去,但老太太让顾大厨给他一个人做了桌菜。

他回去,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顾大厨收拾好厨房出来,见着他,先是恭喜,“老太太说你这个月要吃素食,明天开始给你跟明镜方丈另外开小灶。”

陈宗辞拉开椅子,在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说:“不如您去教教我老婆,新婚期,还是让她多表现表现。这一个月让她给我做。”

顾大厨只当他们是夫妻情趣,笑着应下,“那你跟她商量一下时间,我随时都可以。”

陈宗辞点头,“好,我晚点跟她商量。到时候让她去找您。”

顾大厨要走,陈宗辞邀他一起吃饭,顺便同他喝了一杯。

昨晚上的喜宴,是顾大厨安排的。

能看出来用心程度。

这些年,顾大厨对他的饮食也是花尽心思。

顾大厨双手端起酒杯,同他碰了一下,笑着说:“新婚快乐。”

陈宗辞看着他,笑容难得的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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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戒指 顾大厨的身上有陈启民的影子,尤其是他在厨房做菜的样子。

顾大厨并不是老太太找的第一个厨师,顾大厨之前还有两个,都没留住。

唯独,顾大厨一直留到今天。

也就只有顾大厨做的菜,陈宗辞能吃一些。

他在国外的那几年,顾大厨可以说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

他是怎么被厌食症折磨困扰的,顾大厨都看在眼里,所以他在做菜的时候,会倾注一些感情进去,就做的更加用心。

这么多年了,肯定是有感情,顾大厨也把他当自己孩子看待。

看到他成婚,挺开心的。

顾大厨喜欢喝的酒,也跟陈启民一样,他干掉一杯,情绪到了,难免要说两句,“结了婚啊,就一定要对老婆好,对老婆好就是对自己好,事业也会一帆风顺。结婚了,就是大人了哦,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意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外面跟其他女人也要划清界限,得负起责任。”

陈宗辞吃着菜,唇边带着浅浅笑意,说:“顾叔您说的好像自己结过婚一样。”

顾大厨啧啧两声,“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啊。我没老婆,不代表我朋友没有老婆。”

陈宗辞回国之后,他俩也是有很久没有这样坐下来一块喝酒聊天。

陈宗辞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我给你找一个?”

“行啊。我带着老婆回老家过逍遥日子。”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

这顿午餐,陈宗辞吃了不少,也喝了不少。

他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衣服送给了顾大厨,顾大厨拿到有些受宠若惊,走的时候,眼睛都红红的。

陈宗辞把桌子收拾了,昨晚上没睡着,酒足饭饱,就有点困倦。

他回了房间,床铺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他进洗手间,一眼就看到了挂在显眼处的项链。

他只看了眼,就收回视线。

上完厕所,再回到洗手台前洗手,那项链免不了在眼前晃。

他垂着眼,慢吞吞的洗手,用洗手液洗了一遍,冲完泡沫,他又抬眼,视线定在项链上,而后抬手,手指用力拨了一下花型吊坠。

吊坠瞬间大幅度的摆荡起来。

镜子里是陈宗辞转身出去的背影。

——

周稚京陪着老太太们吃完饭,又陪她们去散步消食,陈老太带着她们去文阁看她收藏的那些字画古董。

周稚京全程安静倾听她们聊天。

她以前是接触不到这类事业成功的女性的,其实听她们聊天,不管聊什么,都很有意义。

不管怎么样,成功的人身上一定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她们的眼界,看事情的角度,跟普通人是完全不同的。

老太太的文阁里,宝贝物件很多。

她们在这里开了两个小时茶话会,而后去娱乐室打牌。

陈老太打了一会,就把位置让给周稚京。

陈宗辞进来时,她正好放炮给对面的陆老太太。

陆老太笑逐颜开,“小陈宝贝来了。”

‘小陈宝贝’是陈老太闺蜜圈里对陈宗辞的外号。

陈宗辞走到周稚京身后。

周稚京低头在拿筹码牌,这一把挺大的。

陈宗辞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一一叫了人。

周稚京右手边的温老太笑着说:“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小陈宝贝今天看着心情很好哦。”

陆老太:“谁娶老婆不高兴呢,哪像我家那个,到今天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性取向出问题了。”

周稚京左手边的傅老太啧了声,说:“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孙子的。不过你家宝贝我挺喜欢的,要不安排一下,跟我孙女相个亲?”

陈老太喝了口茶,顺着傅老太说:“老陆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等麻将机码牌的时候。

周稚京侧了下身,陈宗辞很有眼力劲的帮她拿了水。

几个老太太都笑眯眯的看着他俩。

陆老太最是活泼,眼尖的看到陈宗辞无名指上的戒指大了一圈,而且还是黄金的,“哎呦,小陈宝贝戴金戒指都那么好看啊。就是大了一点点。”

周稚京刚喝了一口茶,吞咽不急呛到。

陈宗辞特自然的顺她的背,周稚京抬头看了他一眼,下意识的藏了一下自己的左手。

她戴的是陈宗辞准备的对戒。

戒指的款式设计的很简单,里面还刻了字,周稚京这枚,刻的是【稚】。

相比较,她买的那对就真上不了台面,她也是没想到陈宗辞会在这个时候戴。

感觉像是在讽刺她似的。

周稚京拿纸巾擦了擦嘴。

陈宗辞说:“是吗?我倒觉得刚刚好。”

傅老太笑眼盈盈的说:“想不到小陈宝贝也是个会宠媳妇的人。”

陈宗辞顺势把周稚京拉起来,“我陪各位奶奶打两把,帮我老婆充盈一下小金库。”

陈老太让人搬了把椅子过来,示意周稚京坐下。

周稚京这会脸上的笑容都是僵硬的,眼睛盯着陈宗辞无名指上那枚看着随时随地都会掉出来的戒指,无语又气。

忍不住瞪他两眼。

过了一会,又后悔当初买的时候,应该先了解一下他的手指围。再转念一想,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该买。

等晚上,她就把这对金戒指拿走卖掉。

几圈下来,陈宗辞毫不客气的赢了很多钱。

一把都没让,把她们的筹码全部搜刮完。

转账的时候,陈宗辞伸手要周稚京的手机。

当下,周稚京也不得不给,将手机放在他手上。

“密码。”

周稚京:“人脸识别。”

陈宗辞转过身,与她对视一眼,周稚京眼里全是埋怨,不爽,骂的很凶。

陈宗辞不动声色用手机扫她脸,成功解锁后,拿出了微信的收款码。

哇啦啦的进帐声。

收完后,他把手机还回去,说:“去买糖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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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奖励 周稚京接过手机,垂眼浅笑,神情中带着几分羞涩,正好脸颊泛红,显得格外娇羞。

小夫妻虽没说话,但两人这克制守礼的互动,看得人欢喜。

陆老太打趣道:“老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新婚燕尔的,你把新娘子跟我们几个老太婆拘在一块,冷落了小陈宝贝,这不就拿咱们撒气了嘛。你也是不懂事。”

陈老太笑着,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摆摆手,说:“你俩去吧。”

陈宗辞这才让了位置。

老太太都发话了,周稚京也只得跟着起身,走到陈宗辞的身侧。刚站定,他的手就靠过来,握住她的手,礼貌的跟每一位说了一声,才带着人走。

陈宗辞在这些长辈面前,一向礼数周全,像个人一样。

若不是周稚京见过他恶劣的模样,真会被他当下的作态迷惑住。

两人出了住宅,陈宗辞也没有松手。

周稚京想着老太太的话,也就没有挣脱,尽量不让人抓到破绽。

宅子大,耳目自然也多。

回到小楼。

刘管家正好带着人出来,他把昨天婚宴上宾客送的礼物归置好送过来,每一份礼物,都做了标注。

后续记账,让他们小夫妻自己做。

礼物堆放在偏厅。

等管家他们离开,周稚京朝着陈宗辞伸出手,“戒指给我。”

陈宗辞看她一眼,一掌拍在她的手心上,自顾走到那堆礼物前,选了其中一个开始拆。

周稚京跟过去,说:“我去给你改。你这样也戴不住,万一掉了也不好。而且,我觉得你定制的对戒更好看,干嘛不戴?故意糗我?”

“我想戴哪个就戴哪个,不存在故意糗你这件事。”

“但别人看在眼里。”周稚京还是有些不快的,“总不至于要用贬低我的方式,来抬高你好男人的形象吧?”

陈宗辞手上的动作停住,侧身看她一眼。

周稚京抱着胳膊,眼睛盯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只想把它藏起来。让陈宗辞永远看不到才好。

陈宗辞:“现在知道难受,买的时候在想什么。”

周稚京没吱声,只是抬眸与他对视了一眼,好像被敲醒了脑袋。她买的时候,是什么心思呢?是想着撬动一下陈宗辞的心。

她要利用小三爷太太的身份做事,扩大圈子,总得跟小三爷本人处好关系。

陈宗辞:“戒指大小的问题不用你管,现在清点一些礼物。”

桌子上摆着一套笔墨和账本。

“你来拆,我来写。”

他分配好了任务,就把手上拆了一半的礼盒放在她手上。

接下去的时间,周稚京觉得自己在鉴宝。

有好些东西,她都看不出是什么,古怪玩意儿不少。陈宗辞却是样样都知道,一边写,一边给她简单科普。

倒是难得和谐。

这,一直弄到晚饭时间,也没全部弄完。

礼物实在多。

今天的晚餐等同于家宴,三房和二房的人都齐聚一堂。

周稚京自然是要打扮一番,戴戒指的时候,她拿了男戒,要去把陈宗辞手上那枚换下来。

陈宗辞在衣帽间换衣服,那枚金戒指被他摘下,放在橱柜中间,很显眼的位置。

他背对着门,并没第一时间看到周稚京。

而且,他在听电话,注意力都在电话那边。

周稚京想了下,脱掉鞋子,垫着脚,猫着腰,轻手轻脚的进去,她蹲在橱柜旁边,遮挡住自己。先偷偷观察一眼,陈宗辞尚未发现,她才伸手去拿那枚金戒指。

但她的手指才刚碰到戒指,手就被人抓住。

她猛地想要抽回手,但对方抓的很紧。

陈宗辞站起来,隔着橱柜,居高临下看着她。

“你干什么?”

周稚京咳嗽一声,缓解尴尬,站起来,说:“给你送戒指。看你在忙,不想打扰你。”

陈宗辞把手机放在一侧,从她手心里把金戒指拿走,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

周稚京拿出商量的姿态,说:“一会那么多人,你戴个金戒指也不好看。而且你总得跟我戴的一样吧。”

陈宗辞把两枚戒指都放在橱柜上,慢吞吞的系衬衣扣子,说:“知道了。”

一下子就应了,周稚京都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看着他系扣子。

他就系了一颗,转动了一下受伤的手腕,说:“你过来帮我一下。”

见她一时没动,陈宗辞又加了一句,“表现好了,把金戒指还给你。”

周稚京想了下,还是过去帮他,但也不全是为了金戒指。

她的眼睛规规矩矩,盯着纽扣,绝不往衣服里面看,神色认真的像是在做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陈宗辞垂着眼,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静谧的空间,唯有两人的轻浅的呼吸声。周稚京定神,不疾不徐的将纽扣一颗颗的系好,一点点往上,系最后一颗的时候,她的视线扫过他的锁骨和喉结。

周稚京抬眼,与他目光相撞的一瞬。

气氛便染上了一点暧昧。

陈宗辞:“明天开始,每天的午餐和晚餐,你去找顾叔,他会教你做,再送过来给我吃。”

周稚京不解,“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而且,我也未必有那么多时间。”

陈宗辞:“你不是不想让外人觉得你不好吗,那你总需要做点事情给人看。”

周稚京略略皱眉,说得倒也有点道理。

陈宗辞拿过定制的对戒戴上,随手将那枚金戒指放进了橱柜锁上。

“走吧。”

老太太就把家宴设在了主宅内。

今天的气氛相对轻松,客厅里,大家都说说笑笑的。

陈老二爷和陈老三爷同老太太坐在一起,话家常。

今儿个人最齐,靖字辈的都在。

陈老三爷腿上抱着个半大的婴儿,是他的曾孙,很是粉嫩可爱。

陈老太难免露出羡慕之色,浅浅逗了逗,孩子倒是不怕生,咯咯笑的开心。

孩子的笑容能治愈一切。

老太太替孩子擦掉口水,说:“还是老三你福气好,最早抱到曾孙。儿子孙子也听话。”

陈老三爷笑,正好看到陈宗辞跟周稚京进来,便说:“宗辞,你奶奶想抱曾孙,你可赶紧的。别让你奶奶等太久,得赶快提上日程。”

陈宗辞笑了一笑,对此不置可否,他拉着周稚京一一叫人。

等他们坐下,人都到齐。

陈老太半真半假的说:“你们谁先满足我的愿望,我有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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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婚内协议 癉高盈君听到这话,眉目微动。

坐在她旁边的郑钰薇最先跟她道喜。

高盈君侧目,这恭喜听在耳里,多少有些讽刺,她笑着说:“宗衡的婚礼也要提上日程了吧?还是早点结婚,别闹出未婚先孕,可不好听。”

郑钰薇不恼,笑着说:“宗衡是老太太身边长大的,这方面很有分寸的。”

她言语温和,听着便没有半点争锋的感觉。

高盈君点头,寡淡的说:“确实,宗衡很好。”

坐在她俩后面的戴静苗没说话,可心里也有争取的心思。

只是如今她想找个家世好的儿媳妇,没那么容易。

陈靖康的事情闹的那么大,门户高的早就把她儿子剔除在联姻名单里了。

她现在只能争取自家资源。

所以,老太太这句话,让她生出了一点心思。

七点钟准时开餐。

按照辈分,分三桌。

陈宗辞和周稚京作为新人,跟长辈一桌。

周稚京见识过陈老三爷,但对陈老二爷陈解首,不是特别熟悉。

他的名字在商场上没什么名气,陈宗辞提过一嘴,在港城大学当教授,钻研学术研究。

不怎么插手公司里的事情,他儿子在公司挂个闲职,不冒头。

女儿在政府单位,在上升期。

孙子相对更出色一些,搞科研的。

商场上那些明争暗斗,他们几乎不参与。

手头上的股份和当初三兄弟分家时得到的一些产业,就够他们吃几辈子了。

陈解首中立,所以大多时候,是当两边的和事佬。

大家能够这样团结,也有他在中间调和的功劳。

因为他足够中立,陈老太和陈老三爷都乐意听他一句。

饭桌上,陈解首劝慰陈老太,“你还是要多保重自己的身子,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操心一下。他们也都不是小孩了。”

“以前的事情也都过去,你也别总挂在心上,这对你的身体也没有好处。”

陈老太淡淡一笑,只拿了就敬他。

两人目光相对,有几分的惆怅在里面。

陈宗辞和周稚京是唯一坐在长辈桌的小辈,周稚京眼观鼻鼻观心,尽量让自己不出差错。

耳朵竖着,仔细听他们说话,以免话题到自己身上接不上茬。

陈宗辞给她夹了几次菜。

桌下,他的手突然放到她腿上。

周稚京本来就有点紧张,正严肃呢。他都手往上移,更是让她不安。

她吞下嘴里的食物,偏头看他一眼,陈宗辞这会正好跟陈老二爷搭腔说话。

他神色如常,流畅的回应陈老二爷的话,手上的动作没有半点收敛。

周稚京心跳怦怦,到底还是放下手去,抓住他的手,挡住他乱来的可能性。

她用力捏住他的手指,且用力掐了下他的指尖,示意他不要乱来。

陈宗辞前几年在港城大学捐了楼,还注了资金进去,与校董关系不错。

这事,一直到学校里的楼建好了,陈老二爷才知道。

甚至陈宗辞跟学校里几个资深教授关系都不错。

港城那边的公司,内部的优秀人才,有一大批都是港城大学输入进去的。

陈老二爷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其实是有些诧异的,也隐约感觉陈宗辞做这些事的用意。

倒是挺有远见。

周稚京被陈宗辞扰乱了心智,两人的对话,她也没听进去几句。

每次她稍微分点心,他的手就得寸进尺。

偏偏她今天穿的是旗袍,让他轻而易举的得手。

他的掌心炙热,贴着她的皮肤,温度一点点钻入她的毛孔,开始四处蔓延。

她一刻不敢松懈,揪着他的手指。

饭吃的差不多,周稚京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看到镜子里自己红扑扑的脸颊,想着自己这样一张脸,在餐桌上吃饭,懊恼的不行。

她整理了一下裙摆,洗完手出去。

就看到走廊窗户边上的陈靖善,他指间夹着烟,似乎是专门来这里抽烟的。

周稚京大方叫人,“小叔。”

陈靖善见到她并不意外,他刚才看到她过来的,他点了下头。

周稚京没有停留,从他跟前过去。

她到眼前时,陈靖善垂下眼帘,视线正好略过她开衩的位置,眼尖的看到她腿上留下的红色指印。

他喉结滚动,忍不住开口,“该恭喜你吗?”

周稚京顿了顿,他的语气有点怪。

她想了下,还是站住脚步,说:“我也算是得偿所愿。”

目光相对。

陈靖善眸中带着一点儿探究,最终扬了下嘴角。

吃完饭,一家子又坐在一起聊了一阵,等到九点多才散。

陈宗辞被老太太叫住,周稚京先回去。

她把剩下没拆的礼物继续拆开做记录,陈宗辞写的是毛笔字。

字迹与以前差不多,只是比以前要更加苍劲一些。

她翻看了一遍,接着记录。

陈宗辞回来时,她正好收尾。

时间不算太晚,周稚京和上账本,另外拿了一张纸出来,认真的说:“咱们聊聊。”

陈宗辞多解一颗衬衣扣子,拉过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来。

扫了眼旁边的盒子,说:“都弄好了?”

周稚京点头,一边提笔,写下婚内协议四个字。

陈宗辞扫了眼,没有吱声。

周稚京说:“你先说你的要求。”

“你先说你的。”

第一条自然是床上那点事,周稚京说:“提前预约。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需求谁都有。当然,大前提是外面没有的情况下。”

“这就看你的意思,我都行。”

陈宗辞挑眉,“你有没有?”

周稚京一脸严肃说:“暂时没有。”

陈宗辞:“我也没有。”

周稚京觉得需要严谨一点,说:“其实我觉得保险起见,婚姻存蓄期间,我们还是遵守一下婚姻原则。”

陈宗辞嘴角一勾,“你要是能满足我,我自然遵守。你能吗?”

周稚京做了心理建设,也免不了脸红,“那你也未必能满足我。大家都是互相的。”

陈宗辞翘起腿,脚尖不小心碰到了周稚京的小腿。

周稚京下意识往后躲了躲,气氛多了层暧昧。

她稳住心神,总结:“遵守婚姻规则的前提下,可以解决彼此生理需求。但必须是双方愿意的情况下。”

周稚京紧跟着进入下一条,“第二条,不干涉彼此工作和私人社交……”

她的话还没说完,陈宗辞点了个根烟,打断她道:“对老太太说的奖励,我有点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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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挑拨 周稚京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奖励?”

陈宗辞缓慢吐出一口烟,隔着薄薄的烟雾,他深邃的眸中有细微的光点,“没有人知道老太太手头上的具体资产,她如今身体情况不佳。”

“多少人等着,算计着。现在她开这个口,一方面满足自己的私心,另一方面则是直接摆一条明路出来,让大家都把心思放在婚嫁生子上,好过再闹些有的没的,再来影响家族的整体声誉。”

近来这段时间,闹出来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舆论,对华瑞影响是很大的,公司和个人的公信力都是受到很大损伤的。

这场婚礼之后,陈家要做的就是沉寂,不再过分的露头。

接下去,不管是谁再闹事儿,老太太一定会用雷霆手段,压住所有人蠢蠢欲动的心。

周稚京压根就没把这个事儿放在心上,听过就过了,老太太的奖励,她也一点都没幻想。

可以说,她就没想生孩子。

周稚京不解:“你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老太太本就偏向于你,你还会在乎那点?”

“老太太做这个决定,也是在偏向我。你觉得她还要怎么偏?”

周稚京:“那你就当给他们放水,让他们去争。没必要方方面面压制,容易触底反弹。我觉得老太太弄出这一套,也不是给你放水,是谁其他人放水。”

陈宗辞淡淡的笑,言语却很绝然,“你倒是挺有气量。但我就是不想给任何人喘气的空间。”

他的态度和眼神,让周稚京有点害怕,她立刻转开话题,把放满贵重物品的盒子推过去,说:“你去收起来吧。”

送来的大部分礼物,都适用于新娘,有些则是成对的。

陈宗辞抽完烟,把烟头丢进了砚台,说:“衣帽间有个保险柜是给你用的,还没设密码。以后这类礼物只多不少,你看着办。”

“年节送礼,平日社交,这些都由你来打点安排。另外,每月会有零用钱划到你卡里。”

周稚京点点头,话题掰回来,她就想继续讲刚才的话题。

“刚才说到工作问题,我是这样想,在当你助理也不合适,倒不如各自为营。正好我自己拿了个项目的开发权,也拉到了投资。”

陈宗辞:“那个新技术项目,是你的还是秦执的?”

周稚京想了下,说:“是我的。秦执是觉得项目可以,主动投资的。”

她没提起宁砚北。

说了要保密,那保密工作一定得做好。

陈宗辞:“你就不怕旁人说闲话?就算旁人不说闲话,秦执就不会再你我之间挑拨离间?”

周稚京:“跟他太避嫌才会被人说闲话。求婚和婚礼他都到场祝福,戏都做的那么足了,再去避嫌,反倒像是有什么。更何况,你我之间不管是谁挑拨离间也没用。”

本身就没什么信任可言,旁人挑了又如何?

再说了,他们如今的结合,不过是为了掩盖各自的丑闻。关乎自己的利益问题,别人挑什么都没用。

陈宗辞低垂着视线,盯着她写下的那行字,后面的【私人社交】也是挺有意思,他什么也不说,直接拿起另一只笔,把她写的给划掉了。

“你要开公司做生意,想跟我划清界限是不可能的。”

两人聊了一个钟头,最后把周稚京聊烦了。

笔一丢,说:“口渴,我去拿水喝。”

纸上除了第一条还在,后面的全被划掉。

周稚京站在厨房里,喝下了半杯凉水,压一压心里滋滋冒出来的火。

陈宗辞话里话外,都是不想让她出去工作。

提出来的那些要求,给她安排的那些事情,根本没考虑她的工作问题。

等她把火压下去,再回到偏厅,陈宗辞已经不在了。

今天的讨论到此结束了。

周稚京看到那张等同于废掉的纸,长长吐出一口气。桌上的东西,除了烟,陈宗辞一样也没拿。

她把桌子收拾了一下,抱着盒子上楼,进衣帽间找到保险柜,把东西放好,顺便设上密码。

出去的时候,她研究了一下陈宗辞摆放配饰的橱柜,带密码的锁。

那枚金戒指,跟他的一堆名表摆在一块,怎么看都违和。

回到房间,卫生间的门紧闭着,里面有水流声。

周稚京坐在梳妆台前卸妆,思绪正乱呢,手机响起。

是桑晚来的电话,这个时间打来,估计是没什么好事。

周稚京立刻接起电话。

“请问,是周稚京小姐吗?”

“你是谁?”

电话那边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她出了点事故,现在在第一人民医院,你看你方便过来吗?”

二十分钟后,陈宗辞带着周稚京出门,去了人民医院。

找到桑晚时,她坐在轮椅上,正低头在玩手机,头上缠着绷带,脚上打着石膏。

急症室里人很多。

医生护士都忙做一团。

路上,周稚京才看到新闻,一家大型酒吧起火,现场视频看着还挺严重,人多难免发生踩踏事件。

死伤还在统计中。

桑晚也是倒霉催的,她在酒吧里不但遇到了不想遇到的人,还赶上这样的事故。

她被人撞倒不说,还撞到头,一下子昏死过去。

当时那一下,她觉得自己都死定了。

醒来后,由于伤患多,她的伤势不算特别严重,医生给她找了轮椅,让她在这边等她朋友。

但其实她很疼,之前跳楼造成的伤,其实挺严重的。

她身体里有许多钢钉钢板。就她现在的身体,其实需要好好养着,就算要工作也只能做一些清闲,不那么累的。

周稚京:“你没事吧?”

桑晚看到周稚京的瞬间,原本想笑,可嘴角还没扬上去,就直接哭了出来,磕磕巴巴的说:“我真倒霉……”

周稚京被她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

陈宗辞联系了私立医院,安排了车子过来,把桑晚送过去。

桑晚被搬上救护车,看到陈宗辞在旁边打电话,扯了扯周稚京的袖子,说:“你别让陈宗辞给沈韶棠打电话。”

周稚京走到陈宗辞身后,听他说话。

想听听,电话那头是谁。

她没注意到路面上,她的影子,落在陈宗辞的眼里。

下一秒,陈宗辞抬手,一下圈住她的脖子,将她拽到身边。

她一抬头,陈宗辞正好侧过脸,嘴唇堪堪擦过她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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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周稚京 他的动作突然,周稚京下意识抱住他的腰,站稳脚跟,顺势低下头去,避开了他的唇。

“好,我们这边差不多半小时后到。”

陈宗辞在给之前桑晚的主治医生打电话。

他手没松开,周稚京也没有挣扎,就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听他讲电话。

等他挂断,她才开口,“桑晚说让你别给沈韶棠打电话。”

陈宗辞收了手机,“晚了。这个主治医生的号码就是沈韶棠给我的。”

“你干嘛给他打电话?他们不都已经分开了吗?而且我上次还看到沈韶棠身边有个女孩。”她的言语里有责怪的意思。

陈宗辞斜她一眼,说:“只有沈韶棠最清楚她的身体情况,不找他找谁?”

“医院系统难道不能调取病历吗?你打给他,他可能还不乐意。要是被他身边的女孩知道了,引起人家矛盾。”

陈宗辞:“桑晚的事情没有传开,甚至连她家里人都不知道,你觉得她的病历那么容易调出来吗?还有,你不是桑晚,你也不必在这里替她跟人断的那么清楚。”

周稚京还想怼回去的时候,医护人员过来问她是否跟着救护车走。

周稚京立刻答应,转头对陈宗辞说:“你先回去,我在这边照看她一下。明天回门,也不用太早,十点左右到就行。”

说完,她就跟着医护上了救护车。

陈宗辞一个人站原地。

——

救护车上。

桑晚的脸色很苍白,嘴唇都没什么血色。

她疼的提不起劲说话。

桑父跟她断绝了关系,如今她是断了六亲,由于得罪了沈韶棠,她舅舅姨妈也不搭理她。

包括她那些朋友。

大家都不敢为她得罪沈韶棠,影响自己家里的生意。

真是出点事,就完全只能靠自己。

落的这般地步,她这会想死的心都冒出来了。

周稚京握着她的手,说:“等你恢复好了,我给你投资。别担心。”

桑晚眼角蓄着眼泪,说不出是疼的,还是难受的。

到了医院。

她之前的主治医生医生等在门口,挺年轻的,戴的口罩,光露出的眉眼,就能看出来这人气度不凡。

桑晚被推进放射科拍片子,看一下具体情况。

桑晚做了个小手术,一直弄到十二点,才被送进病房。

这边有专业的医护团队照顾她。

桑晚醒了一会,身上麻药没过,疼痛感不存在,她就舒服一些,“你这才新婚,就别留在这里了。如果我清醒着,绝对不会让医生给你打电话的。触霉头。”

周稚京:“你太迷信了。”

“也不是我,老一辈的也会那么想。回去吧,我没事儿。最近一定是水逆,等好一点我得去拜拜神。”

周稚京说:“刚是你之前的主治医生,你知道吧?”

她点点头。

那是沈韶棠的兄弟温屿。

温屿过来,肯定是沈韶棠授意的。

估计陈宗辞是给他打电话了。

说曹操曹操到,温屿敲门进来,他仍戴着口罩,神色冷淡,走到床边,没什么温度的说:“你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少折腾就多活几年。”

周稚京不由侧目看他一眼,觉得他说话有点太不客气了,语气也不太好。

温屿:“沈韶棠不会来,你不用等他。医药费自己付,卡给我。”

周稚京立刻道:“你好歹是医生,不该带个人情绪吧?”

温屿一双冷峻的凤眼,淡淡扫向她,“抱歉,对自己生命不负责任的人,我没什么耐心。我只觉得她在浪费我的时间。”

桑晚不想他们吵,无力的说:“手机在包里,你拿一下。付款密码没变。”

温屿二话不说拿了柜子上的包,找出手机。

周稚京上前阻拦,“我来给。”

温屿:“让她为自己的命买单。”

周稚京第一次见这样的医生。

他自己操作了桑晚的手机,把微信里的钱全转他那里了。

桑晚有气无力的说:“谢谢你跑一趟,不会再有下次。”

温屿把手机放回去,“希望如此。”

说完,他就出去了。

周稚京不可置信:“你欠他钱?”

桑晚说:“他是沈韶棠的兄弟,关系很好的那种。以前得罪过他,现在跟沈韶棠分开,他当然落井下石。别管他,把我治好就行。”

周稚京原本想留下来,被桑晚好说歹说的劝回去。

私人离远位置偏,也不好打车。

她正愁怎么出去,走到电梯间,就看到陈宗辞站在窗口抽烟。

“准备回家了?”他侧过身,不冷不热的问。

“嗯。”她别别扭扭的应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周稚京肚子饿,两人去湖边的私人餐厅吃了一顿。

夜间的湖景很漂亮,吃完两人又延边走了走。

这个时间,游客少很多,但还是不乏一些年轻的情侣。

不免碰到偷偷亲嘴的。

周稚京在连续碰到第三对时,决定回去,“回家吧。困了。”

她立刻转身,在往深了去,指不定会遇到什么。

陈宗辞:“去前面亭子坐会再走。我走不动了。”

他抛下这句话,就先过去了。

附近亲嘴的小情侣,被惊到,往暗处躲了躲。

周稚京有点不好意思,立刻跟上陈宗辞。

两人很快走到凉亭。

这边倒是没人,两边被树荫罩着,正面能看到湖上的灯火。

风吹树叶沙沙响。

暖暖的风吹在身上,又好像吹到心里,扫过心房,痒痒的。

空气里有不知名的花香。

这里的温度刚刚好,不那么热,就是有蚊子。

两人隔着距离坐着,周稚京没带手机,就没法用娱乐来分散心神,他就专心的赶蚊子。

就听她不停拍腿。

她出门穿了条牛仔短裤,大白腿都露在外面,蚊子当然咬她。

陈宗辞余光看过去,说:“有那么多蚊子吗?我这儿怎么一个都没有。”

“你坐过来试试咯。”周稚京是负气说的这话。

随后,陈宗辞就坐到她身边。

两人的腿几乎贴在一起。

陈宗辞穿的长款运动裤,隔着一层布料。

周稚京扯了下他的裤腿,“你倒是把裤管拉起来啊,要不怎么感受。”

“你拉。”他坐着不动。

周稚京还真去拉了。

手指无意擦过他的小腿,轻轻一下。

她弯着身,认真给他卷裤腿,陈宗辞附身靠过去,肩膀压住她的。

气息靠近。

紧接着就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周稚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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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我见过你 hcx温热的气息,钻入周稚京的耳朵。

陈宗辞的声音低沉缱绻,像一杯浓烈醇厚的酒,入口的一瞬,味蕾全部炸开,刺激着身上的每一道神经。

周稚京手指的动作停住,风轻轻吹过,带着夏夜的燥热,拂面而来,领她无法静心。

心里的燥热蓬勃而生,先前那些暧昧,好似卷土而来,耳边仿佛能听到不远处的男女啧啧有声的接吻声。

在成都那晚,她想了很多,她在决定买戒指的时候,就想好了要将这个位置做到底。

她也想好了婚后,要怎么同陈宗辞相处。

当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攻心计。

她真想要借他的势头往上,就必然不能跟他一直处在这种状态。

否则,她估计什么都干不成,只能做那些给他锦上添花的事儿。

跟他明摆着谈,他那清明的头脑,周稚京未必能讨到什么好处,但如果他脑袋并不那么清明的时候,就未必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

周稚京稍稍偏过头,鼻尖轻轻触到他的脸颊。

“嗯?”她轻浅的应了一声。

细软的声音,似柳絮,无形中将他的心魂勾住。

两片唇离的这样近,气息交织在一起。

周稚京的手压在了他的膝盖上,她的掌心下,是他坚硬的骨骼。隔着布料,两人的体温融合在一起。

周围的灯光隐藏在树丛中,弱化了光线。夜色覆盖下,总能激发出深藏在心底的欲,有邪恶的怪兽在心里撕扯,沸腾。

周稚京下意识的抿了下唇,视线落在他的唇上,吞了口口水,她微微张嘴,想说说点什么。

陈宗辞的唇直接压了上来,顺手捏住她的脸颊,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周稚京倒是没有反抗,只是略微被动一点。

吻的时间有点久,陈宗辞仿佛是在磨她性子,直到她整个人都软下来,人越压越低。

陈宗辞直接将她拉到腿上,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转过她的脸,柔软温热的嘴唇,再次贴上来。周稚京侧了下脸,想要避开,她觉得热,身上布了一层汗,有点难受。

此刻的陈宗辞仿佛得到了掌控权,嘴唇在她的耳廓上碰了一下,问:“要不要?”

周稚京哼哼两声,并不回应这话,她觉得他应该比她更迫切一点。

他的唇往下,落在她脖颈上,温热的触感,撩拨她的神经。

就在周稚京以为还要继续这样磨下去的时候,陈宗辞勾住她的腿,眨眼间,她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

周稚京迅速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紧贴着他,嘴唇无意似的擦过他的耳朵,轻轻哼了一声,低声说:“你轻点。”

陈宗辞偏头,问她:“怎么轻?”

周稚京垂下眼,脸热了热,小声的说:“奶奶说你要跟明镜修心修身。我怕你得罪了神明,还是忍一下吧,好不好?”

陈宗辞:“你现在跟我说这个?”

周稚京转开脸,脸颊靠在他肩膀上,哼了声说:“夫妻一体,我怕我俩一块被雷劈死。”

她的语气带着一点不满,人也有点恹恹的。

陈宗辞低笑,“神明若是那么灵验,你早被劈死了。”

周稚京不说话了。

陈宗辞抱着她一路回到车上,将她抱到副驾驶,顺手帮她系上安全带。

正好,他的手机响起。

他拿出手机,周稚京余光看了眼,正好瞥见方觉夏三个字。她很快收回视线,并不吱声。

这个时间,打来电话,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陈宗辞关上车门,接起电话。

方觉夏:“洞洞不见了。”

陈宗辞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什么时候的事?”

“傍晚。他非要出去玩,我带着他去附近转了一圈,结果就跑不见了。我在想,他可能会去找你,也可能林序珩把人带走了。”

陈宗辞默了一会,说:“知道了。”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发了几条信息后才上车。

周稚京余光看他一眼,想了下,说:“夏夏姐以前对我很好,所以现在她有事,我一定无保留的帮助她,更不会阻止你去管她的事儿。”

不等她继续说下去,陈宗辞打断,“你是想说,让我也别管你工作的事儿,是吗?”

周稚京:“没说不让你管。你可以管,毕竟我没有你厉害,往后肯定是有很多需要你帮助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阻止我,其实就算你阻止我,我也会去做。就像夏夏姐的事情,如果我阻止,你也一定会去做一样。”

“我们之间少一点矛盾,事情才能顺利成功,不是吗?”

陈宗辞放下手机,启动车子,“意思就是我不顺你心,你也不会顺我的意,是吧?”

周稚京不说话,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婚礼上那一处,她猜测方觉夏嫁进林家,可能是自愿成为棋子准备去夺取林氏。

眼前的人是陈宗辞,并不是曾经的陈最。他有野心,有谋算,情感在他眼里大碍早就不值钱了。

他不再像陈最那样宽容,他睚眦必报,且心狠手辣,他不可能会饶过她。

周稚京说:“陈宗辞,你敢跟我玩一票大的吗?”

陈宗辞:“怎么个大法。”

“我跟秦执合作,商业往来会很多,只要你在背后帮我,斓宇可以是你的。你之前说不想给任何人喘息机会,我可以生孩子,但前提是不离婚。”

陈宗辞并不做表态,一只手把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门上,目视前方。

他并不完全相信她的说辞,左不过是为了去做她的项目,从来提升自己地位和权势,指不定到最后刀口向内。

半道上,陈宗辞接到电话。

洞洞找到了,在华瑞门口,他执拗的躺在台阶上,不管旁边的人说什么他都不听。

周稚京坐在车上没下去,隔着车窗,看着陈宗辞走到洞洞的跟前蹲下来。

洞洞看到他,立刻坐了起来,周稚京虽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从洞洞嘴型,能看出来,叫的是爸爸。

过了一会,陈宗辞带着着洞洞过来,拉开副驾驶的门,让周稚京帮忙把洞洞抱到后面的座位。

洞洞乌黑的眼珠子直直的盯着周稚京,很听话的由着她抱到后面,还乖巧的用英语叫她阿姨。

周稚京也友好的跟他打了招呼。

车门关上,他突然凑过来,对着周稚京的耳朵,说:“我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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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活腻了? 话音刚落,陈宗辞就拉开车门上来。

洞洞很快就坐回去,没再说话。

陈宗辞没把他送到方觉夏那边,而是另外找了个地方,先把洞洞安顿下来,专门找了人来照顾他。

他倒是很听话,跟他们说拜拜的时候,突然就改口,叫陈宗辞叔叔了。

这一圈折腾,回到老宅,都凌晨四点了。

再过一小时,陈宗辞得去佛堂,

他把人送到小楼,就直接去了佛堂,屋子也没进。

周稚京回到房间,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看到那条项链扔挂在那里没动。

折腾一晚,她也懒得再去想,倒头就睡了。

周稚京睡到上午十点,匆匆起床洗漱。

陈宗辞早就准备好了回门的礼物,穿戴整齐在楼下等她。

周茜早早就去东林庄把董美珍接过来,两人一块去了一趟超市把食材买齐。

陈秉钧的父母也在,中午这顿,陈母在周茜身边打下手,帮着一起。

相比较陈家的热闹,周稚京这边相对还温馨一些。

董美珍和周茜对陈宗辞格外客气,陈秉钧更不用说。

陈爷爷陈奶奶也是很客气。

陈宗辞在这里,完全是座上宾。

他的态度倒也谦逊,身上那股傲慢,在这会全收了起来。

周稚京看他眼睛里布着血丝,连着两天没怎么睡,周稚京真怕他被烦的控制不住脾气。

所以还是挡了一下,说:“他吃不了那么多。”

顺便从他碗里夹走了大部分的菜。

吃完饭,大家坐在客厅里闲聊。

陈宗辞跟周稚京坐一块,周稚京提议放一部电影看看。

陈秉钧赞成,纯聊天实在有点费神,在他眼里陈宗辞算是上司,说什么都得想仔细。

正好他客厅里买的这套设备,还没怎么用过。

陈秉钧让周稚京挑了一部电影,大家各自找好位置。

周稚京本来想去跟董美珍坐,刚要起身,被陈宗辞拽住,手压在她的腰上,面色不变。

周茜坐到了董美珍的身边。

电影开始,大家就慢慢静下来。

陈宗辞本就有点困,周稚京选的还是文艺片,就更是催眠。

没多会,他便垂下头,抵在周稚京肩膀上睡着了。

第二个睡着的就是陈爷爷。

周稚京看的挺认真,她偶尔转头去看董美珍,看到她平和的表情,心里也安然很多。

就是陈宗辞压着她有点沉。

周茜时不时朝他两看一眼,那样的坐姿,要说他俩是假的,真的看不出来。

这婚礼办的那么隆重,她倒是希望,他俩就这样好好的过下去得了。

电影结束,他适时的睁开眼睛,眼睛反倒更红。

周茜说:“这几天忙坏了吧。”

陈宗辞松开抱着周稚京的手,喝了口水,音色沙沙的,说:“还好。”

时间差不多。

两人带着董美珍去了东林庄。

周稚京心里也惦记着桑晚,路上给她打了个电话,也没人接。

她又打了一个。

这回倒是有人接了,但不是桑晚。

是个男人的声音,但周稚京辨不出来是谁,“是温医生吗?”

“沈韶棠。”

周稚京一顿,问:“桑晚呢?”

“她还没醒。你有事吗?”

周稚京咳了一声,说:“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沈韶棠:“你顾好你自己,她的事情不用你管。”

周稚京没说话。

沈韶棠那边就挂了电话。

车上还有董美珍在,周稚京就忍着没说话。

——

医院。

桑晚夜里发了高烧,看护照顾不周,等发现的时候,她人已经迷迷糊糊。也亏得温屿夜里又来了一趟,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之后,温屿就留在病房,一直到早晨,他要去上班。就给沈韶棠打了电话,交代了一下情况。

走之前,重新找了看护,又交代了另外的医生,这才离开。

温屿走后不久,桑晚醒了一次,喝了点水,就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直到现在人都没醒。

睡的很深很沉。

烧倒是彻底退了,脸上没有血色。

沈韶棠找医生来看过,反复确认没问题,才放人走。

他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从她憔悴的脸色可以看出来,离开他以后,过的有多艰辛。

明明最在意这张脸,明明又怕苦又怕累还怕疼,她倒是熬得住。

这时,桑晚的眉头轻轻动了动。

恰好沈韶棠的手机响。

这样安静的空间,手机铃声显得格外刺耳,桑晚在这一瞬,突然就睁开了眼睛,像是被吓醒的。

她比之前瘦了许多,显得眼睛格外大。

沈韶棠关掉了声音,并没有接电话,上前一步,让自己出现在她的眼前。

桑晚初时没有反应,眼神涣散,没有焦距。

等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时,突然抬起手,朝着他的脸打过去。

只是她身子弱,动作迟缓了一些。

还没碰到他的脸,就被他扣住了手腕。

“活腻了?”他眸色森冷,不怒自威,“装出这副模样,不就是想让我过来看你。”

桑晚只觉身体很痛,脸色越发的苍白,额头布上一层细汗,嘴唇迅速的失去血色,她挣扎了一下,疼的说不出话来。

她呼吸的每一下,都觉得疼,只能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你滚,我不想见到你。”

这时,沈韶棠的手机再次响起,他眼底有细微的怒火,手劲大的像是要把她的手折断。

片刻后,他松开手,一边接电话,一边出了病房。

桑晚平躺在床上,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眼泪无知无觉的从眼角滑落下来,那是疼痛导致的生理性流泪。她自己并没有想哭。

房门没关,沈韶棠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轻柔的哄慰的电话那边的人。

桑晚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在心里感叹,她以前是怎么把他的那种无情霸道的占有欲,当成了爱情。

滤镜吧,沉迷在其中的人,总是会选择性的忽略很多东西。

且刻意的从一些细节里,去证明自己的特别,真的是很可笑。

胸口的疼痛越发的明显,痛到好像有人在拆她的骨头,她想吐,但总不能吐在床上。

她得起来。

桑晚从床上滚下去的那一刻,沈韶棠正好关上门自顾离开了。

她到底是没有忍住,直接吐在了地上,狼狈不堪。

污秽之物中夹杂着鲜血。

但吐完之后,她觉得好多了,就是很恶心,但她又起不来。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不如死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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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陈爸爸 沈韶棠前脚走,温屿后脚就到,两人正好错开。

他进门就看到桑晚最狼狈的样子,白色的病号服上,开出了一朵鲜红的花。

温屿立即上前将她抱到床上,摁下护士铃。

刀口崩开,这一摔,导致她手骨错位。

温屿拉开她的衣服,桑晚还有些神志,下意识的去抓他的手腕。

温屿沉声道:“别动。”

桑晚眼神软弱的像一个随时都要碎掉的人,她气若游丝的说:“我想死的有点尊严。”

“死不了。”

他弄开她的手,检查刀口情况。

医生和护士赶过来,先给他把刀口处理好,护士给她清理更换衣服。

手背被针头划破了一长道口子。

护士忍不住说了几句,看护站在旁边也不敢提一句之前发生的事儿。

桑晚已经没力气说话,听着护士的义愤填膺,心里反倒舒服一些,在心里咒骂沈韶棠不是个东西。

温屿跟这边的医生简单聊了一下,又重新看了一遍桑晚的用药。

沈韶棠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意思是让他帮忙去照顾桑晚,直到她康复。

温屿不咸不淡的说:“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专属医生了?”

沈韶棠:“你专业对口。”

温屿:“那她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让人看紧她,别让她折腾,我没时间过来看她。”沈韶棠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有些不耐烦的交代,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温屿收起了手机,跟这边的医生聊完之后,又多找了两个看护过来照顾,顺便把注意事项仔细言明。

周稚京在东林庄炖了补品,傍晚十分去的医院。

她自己一个人过来,陈宗辞正好有工作,就留在了家里,让老穆送她过来。

到的时候,桑晚正好在吃东西。

电视开着,随机放着综艺节目,让病房里的气氛没那么压抑。桑晚看的认真,看护在旁边喂她吃东西,温屿则在旁边沙发坐着,用笔记本在做事。

两个人全无交流,各做各的事儿。

温屿的旁边摆着吃过的盒饭。

周稚京倒是没想到温医生会在。

昨天他给她的印象不太好,难免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但还是打了个招呼,“温医生。”

温屿喝了口水,朝她看了眼,并点了下头。

桑晚看到她,露出个灿烂的笑。

周稚京搬了椅子在床边坐下,温屿合上笔记本,自顾出去了。

周稚京瞥了他一眼,低声说:“他在这里看着你?”

桑晚:“不用理他,就这种孤僻性格。”

周稚京把保温桶递给旁边的看护,很快就注意到了桑晚手背上贴着的纱布,再看桑晚,她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眼盈盈的。

周稚京也不多问,只是先把几个看护支开,“你把你北城经纪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去跟他谈谈。”

“哦吼,这是要资本介入了吗?”

“说认真的。”

桑晚:“你把陈宗辞拿下了?”

周稚京:“我就先用他的名头把事情办了,明面上他不会跟我反着来,他现在是宠妻人设。到时候沈韶棠问责,他会去摆平。”

陈宗辞太太这个位置,好处还是有很多的。

桑晚还是有些犹豫。

周稚京说:“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也能问到。”

“好吧好吧好吧。”桑晚把手机拿出来,将经纪人的微信和号码都发给了周稚京。

她笑了一笑,自嘲般的说:“其实我的眼光还是可以的,我当初看到你,就知道你非池中物。沈韶棠是我的死路的话,你就是我的生路了。”

随后,她又语重心长的说:“碰什么都别碰感情,就算你现在跟陈宗辞结了婚,也别动感情。”

周稚京在医院陪她到九点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老穆转道去了一趟洞洞所在的酒店。

到的时候,陈宗辞和林序珩并肩站在门口。

林序珩是来接洞洞回家的。

自打从婚礼上回来,林序珩就没再见过洞洞,他几次去找林娴静,都没见到人。

林娴静让他专心筹备婚礼,孩子放在她这里养着,让他放心。

不管林序珩怎么游说都没用。

现在得知孩子跑出来,他自然趁着机会过来接人,知道不会顺利,就直接带了警察过来。

酒店立刻就联系了陈宗辞过来交涉。

洞洞对林序珩完全陌生,婚礼上大人说的那些话,他也都有听,只是到现在为止,他跟林序珩也没有正经说过一句话。林娴静带着他跟方觉夏回去后,方觉夏就没跟他说过话,更别说是好好更他解释爸爸的事儿。

等到第二天,林娴静找专业的人来,给洞洞采集血样,又去做了个亲子鉴定。

林娴静也不知道怎么跟小孩子相处,只是让佣人买一些好吃的好玩的给他。

是以,洞洞就待不住。

没有人跟他说话,也没有人管他,只把他圈在屋子里,哪里也不能去。

他没有安全感,就想法子跑了出来。

他在福利院,也是最皮的孩子,总是跑出去,把修女们急得团团转的。

也因为他够皮,也得以见到陈宗辞,他以为他就是他爸爸。

很符合他对爸爸的想象。

那以后,陈宗辞偶尔会来看看他。

后来有次,他跟其他小朋友玩,对方没有轻重,推了他一把,他摔在地上,身体被一根钢筋刺穿,差一点就死了。

然后,他见到了方觉夏。

在他们的争吵中,他知道方觉夏是自己的妈妈,但陈宗辞不是他的爸爸。

他本来以为自己能离开福利院了呢,都想好了怎么跟小朋友们道别。然而,一直到他出院,回到福利院,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也没有等到妈妈来接他回家。

他生日,妈妈也没出现。

如此一对比,陈宗辞在他心里地位就更重一点,虽说陈宗辞也不常来看他,但生日的时候,他有收到小礼物。

所以,就算林序珩是他的亲生爸爸,在警察面前,他还是站陈宗辞,就算是亲爸爸,也不能污蔑他的陈爸爸。

但这么一来,可把林序珩气的不轻,在警察面前脸都丢尽。

他一直忍着火气,等到警察离开,他就阴阳怪气的说:“看来这些年,宗辞对他们母子照顾的很好,不管是孩子还是方觉夏,都一心向着你。要是没有周稚京从中作梗,你们就是完美的一家人嘛。”

这话正好就飘到周稚京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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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冲突 陈宗辞余光看到车子过来,并不理会林序珩的话。

可林序珩此刻很不痛快,他被陈宗辞和方觉夏这么摆上一道,他心里的火已经烧到了极致。他在婚礼上丢了那么大的人,结果这野孩子竟然还胳膊肘往外拐。他的火更大,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而眼下,陈宗辞这副姿态,更是火上浇油一般。

林序珩靠近了一步,在他耳边沉声说:“你就那么放心把她放在我身边?不怕我把她折磨死?”

陈宗辞面色不改。

然,下一秒,林序珩突然出手,狠狠一拳落在了他的腹部,紧跟着便是尖锐的疼痛,有什么刺破了皮肤。

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但一定能让人很痛。

陈宗辞的注意力一半在车上,动作迟缓了一步,连着挨了林序珩两下。

暴力一旦有了缺口,就很难再克制住。

林序珩憋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两人瞬间就扭打在了一起。

旁边有车过来,林序珩趁着自己还掌控着主导权,眼里闪过一丝狠劲,举起拳头,罩着他的胸口狠狠一拳,另一只手暗中猛地将他推出去。

电光火石间,幸好老穆在。

他的敏锐度,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林序珩的意图。他根本来不及知会身后的周稚京,猛地一转方向盘,油门一踩,直接撞向了从他身边开过去的那辆车。

巨大的撞击声,怔住了赶出来劝架的保安。

陈宗辞跌坐在地上,侧头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车祸现场,因为撞击剧烈,车头整个变形。

由于另一辆是电车,不知撞到了哪一块,车前冒气了明火。

陈宗辞立刻起身,先把周稚京拉出来,老穆被挤在驾驶室,安全气囊全部都弹出来了。

陈宗辞急切的拉扯了他一下,说:“那辆车起火了,你快出来!”

那辆电车上的司机已经跑出来了,少不了过来骂人。

老穆掏出身上的匕首,划破安全气囊。

他扯了两下安全带,扯不开,用刀子割也不够快。

老穆说:“小三爷你先出去,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

陈宗辞下车,让酒店的人去灭火。

再一转身,林序珩和周稚京一起消失了。

当然,就这么点时间,也走不了太远。

电车司机过来骂他,陈宗辞反手扣住他的胳膊,问:“看到刚才车上下来那个女的了吗?”

“什么女的不女的,你们撞坏了我的车!得赔!”

对方也被吓到,但还算冷静。

陈宗辞松开手,他就缠上来,拽着他不放,“别跑啊!我是正常开车,是你这车撞得我,不准跑。”

酒店的大堂经理倒是有眼力劲,立刻上前,说:“林先生带着小三太太去里面了。”

陈宗辞看到老穆从车里下来,扯开电车司机的手,正要朝酒店内走,周稚京先出来了。

陈宗辞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仍径直往里,整个人的气场阴沉的可怕,眼神甚至可以杀人。

周稚京挺怕的,但她还是主动过去,把他抱住,说:“没有必要。”

陈宗辞没说话,只是把她拽开。

周稚京抱住他的胳膊,“他已经走了,跟我说完话就走了。你现在追过去,万一他又偷袭呢?来日方长不是吗?”

电车的火一时扑不灭,还有越少越凶的趋势。

关键旁边的油车跟着起火,也会很危险。

酒店这边立刻打了消防,又召集了人手,严阵以待。

老穆这会在处理电车司机,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聊了,电车司机都开始哭了。

周稚京扫了一圈,再看向陈宗辞的时候,发现他白色衬衣上有血迹。

而他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黑沉沉的眼睛,就那么盯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稚京先是愣了两秒,才关切的问:“你流血了,我送你去医院?”

陈宗辞收回视线,摆手,“不用。”

“那先进去里面休息一下,他们这里应该有医务室,看一下什么情况。”

陈宗辞没吱声,站着也没动,视线落在老穆的方向,似乎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周稚京一步走到他眼前去,挡住他的视线,说:“你不进去,我就在这里给你解衣服了?”

她踮起脚,一张脸,在他眼前晃悠,吸引他的注意力。

陈宗辞垂下眼,周稚京也立刻站住不动,微微仰着脸,目光里带着关切。

周稚京说:“你这样流着血,不给我看一下伤口,我也不能放心。”

“他跟你说什么。”他没接她的话,自顾自的说。

周稚京:“他什么也没说。”

林序珩确实什么都没说,只是揪着她单独呆了那么几分钟。

但他的用意也明显,他都不需要说什么,就足够让陈宗辞起疑心。

老穆那边跟电车司机聊完,过来跟陈宗辞交代了几句,见到他衣服上的血有逐渐扩大的趋势,脸色变了变。

陈宗辞说:“小伤。”

酒店大堂经理给陈宗辞开了个房间,先上楼休息,处理伤口。

林序珩手里藏着钝器,能扎进皮肉,但不会扎的太深,能让人出点血。

老穆看了一眼,就把处理伤口的事儿交给了周稚京,自己下楼去跟进车祸的事儿。

陈宗辞光着膀子坐在床位的沙发凳上。

周稚京站在他跟前,弯着身帮他消毒清理,统共三个口子,一个在心口的位置,两个在腹部。

她神色认真,专注于伤口。

陈宗辞看着她,提醒道:“少跟林序珩接触,他不是个情绪稳定的人。”

刚那一出,周稚京也看到了。

尤其是林序珩一拳把陈宗辞打出去的那一下,她也看到那辆电车从后面过来,电车速度不慢。

要不是老穆这一下,陈宗辞很可能就被撞了。

林序珩暴戾的那一面藏得很深,他对外的形象谦和有礼,处事沉稳,跟林序秋完全不同性格。

但现在看来,兄妹俩是一丘之貉,很可能林序珩比林序秋更恶。

周稚京应了一声,并不多问,只问:“这次的事儿,你追究吗?”

他摇头,“追究起来没用。陈家和林氏在生意上交错的很深,这么多年的关系,奶奶也不会太过追究,顶多只是口头上道歉,没有大动作的追究,没什么意义。”

周稚京给他贴好纱布,刚要转身,陈宗辞扣住她,一把将她拽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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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必须实现 周稚京没防备,一屁股坐到他的腿上,手掌压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皮肤微凉,显得她掌心特别热。

陈宗辞微微抬起下巴,神色平和的看着她,问:“刚才吓到没有?”

周稚京坐着不动,神情温和,与他对视,说:“有点。我没想到他会打人,你下次别跟他站那么近。”

柔和的灯光下,陈宗辞漆黑的眸,闪着细碎的光。

他轻轻嗯了一声,搭在她腰间的手,挑开衣摆。微凉的手指,触碰到她温热的皮肤。

这样轻微的触碰,迅速的蔓延开,有点麻麻痒痒的。

周稚京吞了口口水。

陈宗辞的眼眸微深,眼底有什么汹涌而至。他手指微微发力,指尖没入她的皮肤。

那股力道往上,好似握住了她的心脏。

两人的距离更近,身体相贴,只隔了一层布料。

温度在迅速的攀升。

有什么一触即燃,无可避免,也无法阻挡。

陈宗辞轻轻触碰她的唇,周稚京心跳的极快,手压在他的肩膀上,小声的说:“昨天才说好的,等一个月……”

“我没答应。”

周稚京用力抿了下唇,说:“那我昨天说的,你考虑了吗?”

“可以。”

周稚京一顿,眸子动了动,看向陈宗辞的眼睛,“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你复述一次。”

陈宗辞一把将她抱起,转过身,顺势将其压在床上,手肘撑住身子,说:“让你用你的项目跟秦执合作,你争取斓宇。然后跟我生个孩子,前提是不离婚。”

他一边说,温热的唇轻轻的落在她的眼睛上,鼻尖上,抵在他胸膛上的手被拉开,十指扣紧压在床上。

陈宗辞的气息将她完全包围占据。

吻到唇上时,陈宗辞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说:“说出来话,就必须实现。就算你最后不想,我也会让它全部实现。”

周稚京心一紧,不等她多说一句话,他的唇便压下来,强势索取。

这个吻很深,浓烈到周稚京觉得自己有点缺氧,有那么一段时间,脑子都是空白的。

整个过程,周稚京学会了享受,从中获取一点快乐。

中间,陈宗辞的手机响过两次,但他一次都没接,最后嫌吵,直接就给关机了。

两人在床上,在卫生间里,来回两次。

一切结束。

周稚京躺了一会,就起身去冲澡,傍晚的时候跟董美珍说好,晚上在东林庄睡,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餐。

她就不想在酒店留宿。

她冲到一半,陈宗辞进来跟她一起。

结果这澡洗了一个多钟头。

——

林序珩离开酒店后也没有回家,他找了个地下场子宣泄完剩余的情绪,一直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才回去。

林文择早早就起来锻炼,从他身侧经过,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时,眉头皱了皱,说:“做什么去了,一晚上都没回来。孩子呢?”

林序珩没吱声,老老实实站着。

林文择到餐厅,桌上已经准备好他要喝的水,还有早餐。

林母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的事给林序珩准备的。

这几天家里氛围都很凝重,林序秋这几天一直被关在房里,婚礼回来那天,林文择怒火上头,打了林序秋一顿。

她现在躺床上,也出不去见人。

这一次,他倒是没对林序珩下手,只是一直没跟他说话。

今天算是破冰,“坐下吃早餐。”

林序珩坐下,伸手接过林母手中的盘子。

林母眼尖的看到他袖子上的干涸的血迹,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怎么了?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

林文择闻声,冷冷的扫他一眼,问:“谁的血?”

林序珩吞了口口水,立即道:“您放心,我做事有分寸。昨天我去接孩子,陈宗辞从中作梗,我打了他一顿。但他在中间阻挠没有道理,这一顿打,他也只能吞下。”

林文择的眼神阴鸷,说到这个孩子,林文择就没有好脸色。

这孩子,等同于林序珩犯罪的证据。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林序珩当初做的事儿,随便拉个替罪羊,方觉夏也没法子。

那天晚上,林序秋将当年做的事儿,和盘托出。

她在知道陈宗辞身边有个方觉夏之后,心里非常不痛快,加上陈宗辞对她不理不睬,还不把她放在眼里。

没有一个男人敢像他这样。

甚至在她主动示好的时候,直接了当的跟她说,他不喜欢,也没打算跟她结婚。

这对林序秋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她当初背地里没少指示人去羞辱陈宗辞,联合圈子里的人,暗搓搓的排斥他,践踏他的自尊。

也没少整他。

但陈宗辞对这些完全不在乎,在没人的地方,她踩着他的手,让他求饶的时候,他白她一眼,骂她神经病。

由于当初,陈宗辞也不告状,加上她整人不留痕迹。

林序秋就变本加厉。

直到她发现了方觉夏,她在陈宗辞身上什么招呼都用尽,没有得到快乐。她就直接转移目标,对准了方觉夏。

方觉夏当时在大学还算优等生。

林序秋用自己的背景权利,拿走了原本属于方觉夏的成绩,又让学校里的人孤立她。方觉夏性格温和,面对不公,她也没有办法,只是更加努力。

奖学金没有了,她就跑出去打工赚钱。

同学关系不好,她也忍让,偶尔主动讨好一下。

反倒让人不忍心继续下去。

林序秋怎么做都出不了这口气,每天闷闷不乐,被林序珩看出来。

她就把事情告诉了林序珩,还带着林序珩去见了方觉夏。

林序珩不算主动给她想招数,但几句话的提点,算得上是引导。

林序秋马上就实行计划。

她用钱买通了跟方觉夏关系不错的朋友,在取得她完全信任之后,欺骗她去会所打工赚钱。

而后,选了个好日子,找了一帮狐朋狗友。

在会所隐秘的包间,将方觉夏玩弄于股掌。

林序秋并未出面,她只是坐在监控的背后看着,当时一共三个男的,都戴着面具。

她一开始都不知道林序珩是其中一个。

是中途,方觉夏仅存一点理智,把身前男人面具扯掉的呢一刻,她才知道,林序珩竟然加入在内。

林序珩当时立刻遮住自己的脸,并看向了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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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为爱疯狂 林序秋看到自己哥哥的那一刻,也是惊掉了下巴。

幸好当时她身边没别人,要不然的话,多一个人知道,都影响她哥声誉。

包间里的环境昏暗,场面又比较乱。

林序珩面具被剥掉后,就拽了个人过来填补。

事后,他拿了林序秋的视频,看了几遍,认定方觉夏当时的神志,应该认不清人。再者,方觉夏也没见过林序珩,就算看到了她也不会知道是谁。

他们没有证据,甚至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林序秋干的。

就算闹到当时的会所,会所里的人也不会承认发生过这种事。

大家都串连在一起。

当时的陈宗辞也不过才回来不久,他自己都没融入,跟老太太之间也生分的很。林家跟陈家关系那么紧,陈宗辞不认为老太太会偏听偏信他的话。

陈家那些人,对他来说,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陈宗辞只有一个名头,其他什么都还没有呢,就别说要去给方觉夏讨回公道,让林序秋和林序珩得到代价。

是以,林序秋兄妹二人,才得以耀武扬威到今天。

林序秋的和盘托出,并没有换来林文择的谅解,反而打的更凶。

“你自己坏就算了,为什么要牵扯你哥!要没有你,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我当初就不该让你个祸害出生!”

林文择将连日来积攒的怒火,全发在了这一通鞭子上。

林序秋到最后,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抱着头躺在地上呜咽。

林文择一声呵斥,她连呜咽都不敢了。

林母则一直守在外面,心疼落泪,但也不敢进去劝一句,她知道林文择的脾气,这种时候劝不得,劝了反而起反作用。

得让他把这口气彻底出出来。

林文择拉开门,看到她也说了几句重话,说她慈母多败儿,家门不幸云云。

林母听着,等他走了,才赶忙进去,看到林序秋的模样,一下就哭了出来。

忙把人抱起来。

林序秋哇一下就哭了出来,抓着林母的手,说:“都怪陈宗辞,是他设计我,是他们设计我的。要不是他,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林母安抚她,“我知道,我知道的。你放心,你爸爸现在也是被动,你要理解他。再说了,你还有我,我也会给你出这口气,谁也不能伤害我女儿,他们算什么东西。”

林序秋现在都自闭了。

林文择下手的时候火气上头,完全不顾轻重,林序秋脸上有两道挺深的鞭痕。

她这几天,可以说身心都遭到了重创。

林文择的那些话,对她打击也挺大,她觉得委屈的要死。

她明明也在帮哥哥遮掩,凭什么全是她的错。

林文择打了她之后,就再没去看过她一眼,只吩咐了家里的人,不让她出房门。

林母在林文择身侧坐下,余光看了他一眼,说:“秋秋身上的伤有点发炎,她这样一直闷在房间里,天天自责,脸颊上的伤口都好不起来。我看她也知道自己的错,我哥最近正好回来,不如让她去我哥家里住几天。”

“要不然,等阿珩结婚的时候,她脸还不好,到时候不出面也说不过去。又平白让人说闲话。”

林文择不吱声。

林序珩垂着眼,端坐着一动未动。

林母给林序珩倒上牛奶,温柔的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重要的还是我们一家人要足够团结。家里头互相闹矛盾,不但让外人看笑话,还让那些有心人得逞。”

林文择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眼神里的阴鸷淡去,平和的说:“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前几天。”

“海上的事情都办完了?”

“是。”

林文择:“那就邀他们一家来家里吃饭,大半年没聚了。”

“我也正想着这事儿。”

林文择默了一会,敲了敲桌子,招呼了佣人过来,说:“去楼上叫小姐下来吃早餐。”

林母闻言,心里瞬间宽松了不少。

脸上有了笑,“我上去叫吧。”

林母当初生林序秋吃了些苦头,所以相比较林序珩,她是更宝贝林序秋的。

林序秋破点皮,她都心疼,就别说被打成这样。

林文择等林母上了楼,说:“慈母多败儿。你别听你妈的,一味的纵容你妹妹。纵容的结果,就是你被连累。”

林序珩低低应了一声。

“事已至此,这婚不结也不行。我听说,陈宗衡跟容家已经开始商量订婚的事儿。左不过是在婚礼上看到你的事儿,人就不再考虑你了。”

林文择此刻平心静气的分析,“这一家子各个都存着心眼,谁知道你的事儿,到底有几双手在推进。这么一闹,就算咱们能找到借口不娶,但凡有点来头的人家,都不会把女儿嫁给你了。我林家也不愿去给别人当踏板。”

“方觉夏这个人,也不是全然无用,就看你怎么用。一个为爱疯狂的女人,也不容小觑。说到底,她会遭受到那样的事儿,根源在于陈宗辞,现在陈宗辞弃了她娶了别人,即便她现在不在意,不代表以后也不在意。加深她的怨,她就可以是一把锋利的刀子。”

“这些年,是我们对陈家太多忍让,让他们以为能踩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甚至不顾我们林家的脸面,他们不仁在前,就不能怪我们不义。”

林序珩缓慢抬起眼,对上林文择的目光,附和道:“您说的是。”

林文择说:“你是我的儿子,也是我唯一的继承人。我自然不能让你的人生有任何污点,我也希望你聪明点,做任何事前,给我缜密点,别叫人抓到尾巴。”

——

清晨。

陈宗辞和周稚京一起赶回东林庄吃早餐。

今天陈宗辞要回去上班,他如今手头上的事情不少,下午还要开个台津岛项目的进度大会。

周稚京辞去助理一职后,陈宗辞把他在美国时用的特助调了回来。

另外,他把迪迪安排给了周稚京,当她的私助。

不管周稚京之后开公司,还是在家里当小三太太,迪迪都为她所用。

另外过几天还会给她安排一个司机兼保镖。

这个安排,周稚京倒是没什么意外。

他答应了她的要求,肯定会在她身边插几双眼睛。

等公司成立,一定还会有。

下午,高盈君打了电话给周稚京,让她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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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平衡 周稚京先回老宅。

正好跟刘管家碰上,周稚京便绕道去老太太那边坐了坐。

进去时,老太太在焚香,屋子里没开冷气,管家在她身边摆着冰盒。老太太身子弱,开着冷气,她受不住。

屋内的香气,将药味掩盖,只余醒神的清香。

陈宗辞今晨没有上早课,周稚京提前打来电话请假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陈宗辞把她弄醒,让她打电话给老太太替他交代,为什么今天上不了早课。

周稚京夜里被他折腾的很累,才感觉自己睡着,又被叫起来,心情烦躁的不行,捂住耳朵,把脑袋钻进枕头下面,根本就不想理他。

陈宗辞还算有耐心的哄了她半天。

周稚京主打一个油盐不进,他温温柔柔的声音,反倒成了催眠曲。直接又把她哄睡着了。

当然了,陈宗辞也没放过她,且用特别坏的方式把她弄醒。

周稚京脑子生气,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

在即将达到满足的时候,他停下来,把手机拿到她身边,额头顶住她的,轻声说:“乖,跟奶奶说一声。”

周稚京愤懑的咬他一口,甚至想把他踢出去。

陈宗辞温柔的亲她,说:“我说会挨骂,你说不会。”

周稚京哼了一声。

最终还是打了这个电话,打的时候,陈宗辞还故意弄她。

导致她说话的声音都不稳,不知道老太太听出来没有。

想到此处,周稚京都有点面对不了老太太,垂着眼帘,钻研青花瓷的茶盏,脸颊微微泛红。

老太太专注于手头上的香,只偶尔抬眸看她一眼。

室内安静。

周稚京在这股清香中,情绪慢慢平和,将脑子里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也都摒除了出去。

过了半晌。

老太太弄完,拿起旁边备着的湿帕子,擦了擦手,说:“妈妈在东林庄住的还习惯吗?”

每每老太太提起董美珍,周稚京的心就被一双无形之手拎起来,“在海荆市,除了老宅,怕是没有比东林庄更好的宅子。”

“年纪上去后,就喜欢这些老式的东西。当初建东林庄的时候,也没有过问宗辞的喜好,就直接按照了我的意思。”

周稚京:“能看出来您倾注在其中的心思,这是您对宗辞的心。”

陈老太淡淡的笑了一笑,显然不吃这种客套,她拿起茶盏抿了口茶,淡声问:“昨晚上,有发生什么事吗?”

周稚京绷直了背,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可就多了,她不确定,老太太更在意的是哪一件。

她想了一下,还是将林序珩的事儿简单提了一下,“至于他们为什么起冲突,我不是很清楚。”

老太太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抬起眼帘,正好就对上了周稚京的目光。

老太太说:“你该知道我为什么把明镜叫过来。”

周稚京微怔了一下。

老太太继续道:“孩子的奖励,我是留给宗衡的。”

“明白了。”

所以,老太太确实是要平衡陈家内部人的平衡。

她虽偏爱陈宗辞,但她似乎也不会把所有的权势都让陈宗辞一个人来掌控。

周稚京想了想,表态道:“我的工作还在起步之中,我根本也没有想过生孩子这个事儿。再者,我很清楚我跟宗辞之间是怎样的婚姻,不该我想的,我一定不会去想。”

正说着,高盈君的电话进来,言语里带着不耐烦。

周稚京没提自己在老太太这里,只是道了歉,并表示快到了。

等她挂断电话,老太太摆摆手,说:“去吧。”

“那我先走了,奶奶。”

老太太点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说:“过几天宗衡那边可能要订婚,你大伯母手上正好有个挺重要的公益活动,时间可能要撞上。上次我看你做佰顺的公益活动还不错,这次的活动你帮着盈君做。”

要跟高盈君做事,周稚京有点不情愿。

但老太太既然交代了,就是做了决定,她也只能答应下来。

老太太:“你跟她说一说。”

周稚京到了高盈君所住的别院,她已经穿戴整齐,就等着出门了。

高盈君今天受邀参加太太圈的活动,她想了想上次周稚京说的话,就主动给她打电话。

结果让她等了快一个小时,这让她十分不满。

周稚京:“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高盈君哼了一声,说:“不解释解释?”

“迟了就是迟了,是我做的不对。”

周稚京态度挺好的,但高盈君却觉得她迟到的理直气壮。

周稚京见她投来的目光带着薄怒,已经补救不急。

只听她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厉害?那天说的那些话,把我怼的哑口无言,说不了你一句,你心里美滋滋的吧?”

周稚京垂下眼帘,安静的听。

可她不说话,高盈君也不满意,“怎么不说话了?宗辞不在,你连跟我说话的兴致都没了是吧?”

“不是的。我确实是错了,错了就听教,我没有其他心思。”

高盈君:“我不吃你这一套,惺惺作态,自以为聪明厉害。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出生。”

她板着脸,沉默片刻后,又十分不快的斜她一眼,说:“宗辞娶你回来,以后也走不了多远了。”

周稚京闻言,不由的看了她一眼。

她这话听着像不满,像失望。可周稚京又觉得她好像也没那么失望。

并且周稚京也不理解,她为什么说这么绝对。

周稚京想了下,说:“妈。您放心,我不会拖宗辞的后腿。”

高盈君:“是吗?那今儿个,我就带你出去看看你跟那些真正名媛千金的差距。”

说着,她便起身往外走去。

周稚京自觉跟上,“您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宗辞,他的能力摆在那里的。”

高盈君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轻蔑。

周稚京想,可能陈宗辞不是她从小带大,母子俩之间的感情可能没有那么深切,高盈君可能也没那么了解陈宗辞。

应该没有哪个母亲,是希望自己儿子不好的吧。

高盈君带着她去了古街的老洋房,今天她们的主题是做甜点,有专门的甜点大师过来教她们。

周稚京没参加过这个类别的活动,全程跟着高盈君。

其他太太,有带儿媳妇的,也有带自己女儿的。

在外形和举止上,周稚京并没有让高盈君丢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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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可怜 周稚京毕竟以前是做过准备的,仪态上都下过功夫,加上她练习瑜伽,体态本来就好。

坐她后面的千金,还专门问她是怎么练的。

另外,她跟这些阔太太,大小姐社交也不会有大问题。

左不过是学历上眼界上没有她们高,但周稚京看的书也不少,虽有差距,也不会特别拉胯。

高盈君一直默不作声的观察着。

坐她旁边的陆二夫人笑着说:“都说你这新媳妇厉害,确实是很厉害呢。”

高盈君只笑了笑,问:“你儿子什么时候结婚啊?”

“别提这茬。”

“选媳妇可是要好好选。”

她这话多少有点内涵,内涵的还是自己的儿媳妇。

周稚京在听人说话这方面,耳朵非常敏锐,高盈君这话挺让她无语。

不明白在外人面前这样说,有什么正面意义。

不过不管高盈君怎么样,周稚京又多结交了几个朋友。

饼干和点心做完,大家坐下来拍合照。

高盈君与陆二夫人一起坐中间,周稚京跟陆二夫人的女儿各自站在两人背后。

其他人则按照地位排序。

这些太太里头,只高盈君是依仗儿子地位攀升,不管陈靖晖当初有多厉害,人走茶凉,这么些年过去,再牛的人物,也无利可图。

他们这些人坐在一块茶话会,多少也是在探取商机。

随后,大家去一楼喝茶。

这会小辈就不怎么开口说话了,就听几位夫人畅聊。

大多是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有人提到了林夫人,陆二夫人低咳了一声。

高盈君摆摆手,说:“没关系。婚礼上那件事,不都解释的很清楚了,我们两家也没隔阂。我刚还想问呢,怎么她没来。不会是为了我没邀请吧?”

陆二夫人说:“请倒是请了,不过她说最近忙着婚礼的事儿,就不过来了。我听说宗衡跟容家千金快要订婚了?”她靠近高盈君,故意压低声音,说:“你知不知道,容家千金跟林序珩之前也有往来,要不是宗辞婚礼上闹出那事儿,还说不准这容家千金最后许给谁呢。”

高盈君:“是吗。我这刚忙完宗辞的婚礼,很多事情也不清楚,竟然还有这种事。”

陆二夫人笑眼盈盈的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兴味。

陈宗辞那场婚礼,不管是深扒还是浅看,都是话题度满满。

周稚京将这些话听在耳朵里。

——

另一边,华瑞集团。

下午两点钟,召开了台津岛项目大会。

各方合作公司派代表过来汇报各自进度。

秦执必然到场,林氏由林序珩做代表出席。

方觉夏作为两个项目的主设计师,自然也要到场。

林序珩亲自去她工作室接人,没有提前说,方觉夏跟小白下楼时,他就等在门口。

方觉夏让小白开她的车,自己则坐了林序珩的车走。

林序珩说:“孩子在陈宗辞那边,你不管吗?”

方觉夏没什么情绪的说:“总归不会有生命危险,他喜欢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我不限制他的自由。”

林序珩侧过脸,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当初,林序秋带着他去见方觉夏时,她就像一朵百合,身上那种清冷的气质,挑动了他心思。

他就爱让纯洁的人变脏。

他一只手放在扶手上,不动声色的挪过去,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方觉夏的手背。

方觉夏翻看稿件的手停住,偏头看向他。

“昨天我看了陈宗辞紧张周稚京的样子,现在再看着你,我真为你感到难过。”他靠过去,下巴抵住手掌,戏谑的看着她,说:“他明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还把你送到我这里,他把你当什么啊?”

方觉夏:“什么?”

她的眼神平和柔软,没有半点的攻击性。

林序珩伸出手,勾住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挲,说:“我想看看,一会他会不会像紧张周稚京那样紧张你,你想不想看?”

不等方觉夏说什么,他一脸怜惜的摸摸她的头,“可怜的夏夏,要是没有陈宗辞,你根本就不会遭受到这种伤害。他根本就不够呵护你,保护你,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让秋秋得逞呢。”

方觉夏笑了笑,说:“你不用提醒我这些,我心里有数。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我们的婚礼,我觉得应当要比他们办的更隆重。你会满足我吧?”

她将手肘抵在扶手上,主动的靠近。

两人面对着面,距离变得很近。

她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轻轻握住,说:“那么难熬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往后成为林太太,还望你努力一些,让我压在周稚京的上头。”

当初的日子,方觉夏到今天都不敢回想。

洞洞是她的深渊,同样也是拯救她的稻草。

多么矛盾。

当初,她撤掉林序珩的面具,将他这张脸牢牢记住。

当时她确实神志不清明,欲望占据整个脑子,到最后晕厥。

等她再醒过来,她已经回到学校宿舍。

身上的衣服都换过,如果不是身体上的痛,她会以为那只是一场噩梦,并不是真实发生的事儿。

她的室友陆续起床,并没有人注意她。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大部分女生遇到这种事情,第一时间只会躲起来哭泣,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更何况,那时候的方觉夏还被同寝室友孤立她,之前就总当着她的面说过她闲话。

她自然而然就不敢在她们面前说半句,连哭都不敢。

她抓着被子,整个人如履冰窖,想死的心悄然而生。

等到室友都去上课,她才慢慢起来,去卫生间里查看自己的身体。

她哭了很久,然后去找了跟她一起在会所上班的朋友,向她诉说这件事,可对方完全不信她。

还倒打一耙,告诉了会所经理。

会所经理怒视了她一顿后,还差点找律师要告她恶意诽谤,要她去坐牢。

方觉夏被吓到,只能道歉,被逼着承认自己是胡言乱语。

她始终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也不敢跟陈宗辞说。

不知道该怎么说。

直到她在宿舍吞药自杀,正好那天陈宗辞提早了一天来她送钱,被舍友发现,捡回了一条命。

她这才将自己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陈宗辞。

后来,陈宗辞带她去找林序秋,正好遇见了林序珩。

这个被她记在脑子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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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扑棱蛾子 方觉夏并没有当场指认林序珩。

一方面是当时的林序秋强势,两个人面对一群人,心理上就已经被压倒;另一方面,她没有证据证明,甚至林序秋手里还有她跟会所经理道歉承认自己胡说八道的视频。

那么不管她怎么说,都不会有人相信。

势单力薄的两个人,连愤怒都显得无力,他们的愤怒,像小丑,供给林序秋那圈人取乐。

当时陈宗辞并没有跟她说太多安慰的话,两人坐在一起时,大多数时候是沉默。

后来,陈宗辞拿了一笔钱给她,还在国外帮她申请了学校,先将她送出了国。

她不知道他找谁帮的忙,她问了,他也不说。

只是告诉她,“忘掉这些事情,好好把学业完成。”

可这种事,并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

到了国外之后,她发现自己怀孕,在国外打胎是个麻烦事儿。

在经过几天的内心煎熬之后,她决定生下这个孩子,赌一把,赌一把这个孩子会是谁的。

这是一场冒险,她咬碎了牙坚持到底。

她快要生了,陈宗辞才知道。

因为她差一点就想去死。

整个孕期的过程,她很多时候都想一了百了。

她看不到人生的光,即便在太阳底下,她仍然感受不到光。

她觉得世界都是黑暗的。

那天的事情,永远印在她的脑子里。

她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烂发臭了,肮脏又恶心。

羊水破掉的那一刻,她觉得这具身体也没了用处。

有了孩子,她就可以死了。

如果孩子是林序珩的,那就是证据,如果孩子是其他人的,她死了也就不用面对打击。

她逃过了继父,却没有逃过人渣。

陈宗辞第一次朝她发火,尖刻的言语,凶狠的眼神,她躺在床上,害怕到一动不动,只默默的流眼泪。

最后,她砸破床头柜上的花瓶,才让一切都安静下来。

她说:“陈最,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报仇,我这样做就是想要报仇,可我每一天都太痛苦了,我的心让我去死。我觉得我的身体和心,都已经面目全非,我好不了了,我的人生好不了了。我知道你也厌恶我,没有帮你留住陈只,还给你惹了那么多的麻烦,我是个罪人,你不用管我。”

陈宗辞:“你不必说这种话,她不是把我卖给你了吗?那我就是你的,总不能让你白花了钱。这个仇,我会帮你报。我也从未打算饶过他们。”

一年未见,那时陈宗辞已经变得很不一样了。

他的眼神永远锋利无情,几乎不会笑了,人也有些偏瘦,整个人都阴沉压抑。

在她耳朵里,陈宗辞的话,就是讽刺。

那五万块钱,仿佛把她钉在了耻辱柱上。

无论她怎么付出,都没有用。

提及真心,陈宗辞永远嗤之以鼻。

只要不提这些,两人就还能正常相处。

这些年她吃尽的那些痛苦,林序珩怎么会知道呢。

熬过了黑暗,可能会破茧成蝶,也可能成为永远阴暗丑陋的扑棱蛾子。

她知道,林序珩想看她成为扑棱蛾子。

——

到了华瑞。

林氏作为首位合作伙伴,坐在陈宗辞旁边第一排。

方觉夏坐在秦执旁边,他们的项目互通,作为他度假酒店的主设计师,坐在他旁边也没有毛病。

等人到齐,会议开始,各个代表开始汇报进度。

陈宗辞脖颈左侧偏后一点,衬衣领口的边缘处,有一小块皮肤泛着红。衣服摩挲皮肤,会有轻微的刺痛感觉。

周稚京在跟老太太交代完之后,就恼火的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估计是真的火大,嘴下没个轻重,直接咬破了皮。

这会子,又痒又疼的。

偏今天的会议比较重要,打着领带,不好解扣子。

林序珩靠着椅背,一边听,一边用余光打量坐在主位上的陈宗辞。

会议比较冗长,中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方觉夏中间出去上厕所。

林序珩坐了一会,笑着起身,跟了出去。

出去之前,手掌在陈宗辞肩膀上拍了一下。

陈宗辞嘴唇抿了一下,声色不动。

林序珩出去后不久,陈宗辞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是林序珩发来的信息。

陈宗辞只余光扫了眼,并没有任何动作。

而此刻,男厕所内。

方觉夏被林序珩压在隔间的门上。

他看着手机等了一会,隔间外,时不时传来脚步声。

方觉夏整个人都紧绷着,脸颊贴着冰凉的隔间门,双手被林序珩举过头上压制住。

玩弄的性质很浓。

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

方觉夏和林序珩先后回到会议室。

方觉夏进来时的步子有点乱,脸色异常,头发比之前要乱了一点。

方觉夏坐在时,秦执微微偏头,朝她看了一眼。

察觉到她神情有些古怪。

随后,林序珩才姗姗而来。

“抱歉。”

他笑着对陈宗辞说。

陈宗辞拿钢笔,在桌子上敲了一下,说:“继续。”

林序珩把椅子往里拉了拉,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不动声色的放在了陈宗辞的手边。

那是一个小型的遥控器。

遥控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只有林序珩知道。

陈宗辞眼眸动了一下,稍稍侧了下头,同林序珩对视了一眼。

林序珩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戏谑,足以说明这遥控器的另一头,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数秒后,陈宗辞抬眼时,朝着方觉夏的方向看了一眼。

方觉夏一直垂着头,双手捏着文件夹,长发遮挡住了脸,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马上就要轮到她上来讲设计方案了。

坐在方觉夏旁边的秦执,正好看到这一眼。

陈宗辞想了一下,拿过手机,打开刚才未看的信息。

林序珩看到他的动作,嘴角微微一扬,就等着看好戏了。

此刻的方觉夏如锅上蚂蚁,她用力捏着笔,某处传来的感觉逐渐增强,她很努力的隐忍,可有些事不是忍着就可以。

她用力咬住唇,低下头去,倏地扬唇,无声的笑。

陈宗辞将手机翻转,屏幕朝下放好。

林序珩已经把遥控器拿回来,不停的在手里转动把玩,面上噙着淡淡的笑。

望过来的目光,有很强的挑衅意味。

可这种挑衅又稍纵即逝,他歪头,露出疑惑的表情,问:“小三爷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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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拆台? 林序珩这话正好插在汇报进度的那位刚刚讲完。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林序珩视线一斜,看到了他脖颈上那点将要冒出来的痕迹,抿唇笑说:“小三爷新婚那么幸福,就不要板着脸了,搞得大家都很紧张,你瞧上来发言的人,一个个都紧张的很。”

“下一个是不是该方工了?我听说涧村那边,都已经推平了,设计图纸该出来了吧。”

他说‘幸’字的时候,咬字格外重。

成年人都能听得出来,这话里的含义。

陈宗辞不咸不淡的说:“林少还是用点心,一会我需要你来帮我总结。”

“好好好。那就让夏夏上来吧。”

方觉夏听到他一次又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完全是在添油加火,她手上用力,圆珠笔的笔盖,一下弹飞出去。

坐在一侧的秦执余光瞥了过去,不知是不是他耳朵出现问题,好像在她身上听到一丝响动,极安静的时候会清晰一些。

秦执看到她划破的指尖,渗出的鲜血滴落在淡蓝色的文件夹上。

他顺手递了帕子给她,问:“不舒服吗?”

方觉夏扭头,与他对视了一眼。

拿过他手里的帕子,猛然低头,用帕子捂住嘴巴,发出了呕吐的声音。

这一呕,引起了在场人的注意。

她跟林序珩的事儿已经彻底从传开,很快这些人的目光又转到林序珩这里。

陈宗辞刚想问,方觉夏猛地拉开椅子,捂着嘴跑了出去。

为此,陈宗辞偏过头,问:“我是不是该恭喜林少双喜临门?”

林序珩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不知道是哪个没眼力劲的,主动跟林序珩道了恭喜。

这一恭喜,其他人也都纷纷恭喜上了。

林序珩眉梢微微一挑,一一应下,招呼了自己的秘书出去看看。

陈宗辞说:“既然方工不舒服,设计图纸改天再谈。小林总,对这次的进度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吗?”

之后,便是正常的工作讨论。

林序珩被全面压制,在陈宗辞一次次的问话中,显得特别无能。

方觉夏没再回来。

所幸,她的助理小白一直在外面,并第一时间去给她送了衣服,简直是及时雨。

可方觉夏又很没面子,他能那么及时,显然是看出了点什么。

她在卫生间里待了好一会,才走出去。

小白一直在外面等着。

方觉夏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正好陈宗辞的助理过来,带她去了小会议室。

这个助理,方觉夏认识。

之前陈宗辞在国外的时候,她见过几次,他是陈宗辞身边较为得力且信任的一个,叫许闵。

许闵给她泡了茶,“您先在这里休息,把资料再准备一下,一会那边结束。陈总会跟秦总一会过来。”

方觉夏点点头,并不多言。

许闵出去,方觉夏就让小白去给她买点甜食,她想吃。

主要也是为了支开人,她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

约莫一小时后,那边会议结束。

秦执跟陈宗辞一块到小会议室,林序珩也跟着一块过来,他直接坐在了方觉夏的身侧,手搭在她的椅背上,问:“怎么吐了?”

方觉夏已经吃掉了一块芝士蛋糕,这会人已经平复下来,“就是胃不舒服。”

“是吗?我已经给你预约了医生,一会就带你去医院看看。小三爷都已经恭喜我了,我也想知道,会不会又是一个大惊喜。”

陈宗辞叠腿坐着,直接拿了桌上方觉夏的文件夹,翻开来看她的手工图纸。

陈宗辞一边看,一边说:“图纸放在这里就可以了,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我妹妹同你妹妹一样,身体弱也任性,林少以后要多担待些,可别欺负了我妹妹。”

这话,以前是林序珩跟陈宗辞说的。

林序珩低笑,直接上手拦住方觉夏的肩膀,说:“是吗?可我觉得夏夏很温顺呢。”

陈宗辞不接着话,只摆摆手,说:“送她去医院吧。”

林序珩:“明天我请你跟你太太一块吃顿饭。你这帮我养孩子又养老婆,我总得好好谢谢你,还有把洞洞也带过来。”

陈宗辞:“等我回去问问我太太再答复你。”

“好啊。”

随后,林序珩就带着方觉夏先走了。

小会议室内,只剩下秦执和陈宗辞。

秦执已经看过设计图纸,他坐在旁边,默默无声的喝茶。

从头到尾一副局外人的模样。

陈宗辞看完之后,说:“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秦执:“已经改过好几版,这已经是最好的了,我没什么意见。”

陈宗辞笑了下,说:“我问的不是这个。”

秦执稍稍转动了一下身子,侧目看过去,陈宗辞的目光依旧落在图纸上,他一只手压在上面,另一只手扯动领带。

而后整个抽出来,随手放在桌上。

会议结束了,就没那么多讲究,他直接解开了衬衣前面两颗扣子。

脖子上破皮的位置,也总算没那么难受。

秦执视线移动,那暧昧的痕迹,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他的眼里。

秦执抬起手,手指抵在唇边。

陈宗辞:“听说你准备跟京京合伙做公司。”

秦执不语,等着他把话说下去。

陈宗辞拿出手机,随后就放出了周稚京的一段录音。

也就是周稚京跟他放言,要玩一票大的。

秦执听完,笑了一下,调侃道:“你就这么拆她台?”

陈宗辞:“谁说我在拆台?我只是在提醒你,跟她合作的风险。你若是能承担,那就继续,我不但不会拆她的台,还会帮她实现这个目标。”

四目相对。

两人面上都带着笑,可眼神却深不可测,暗自较量着。

秦执最终并未在陈宗辞面前表态。

——

晚上。

陈宗辞下班回家。

周稚京不在,他打了个电话,也没人接。

问了她的司机才知道她在家,且今天一个下午都是跟高盈君在一起。

他换了身衣服,去了高盈君的别院。

他进去就看到周稚京头上顶着一本字典,站在院子里喂蚊子。

高盈君在屋子里。

陈宗辞走到她面前停住,眉梢挑了下,用眼神询问她什么情况。

周稚京已经在这里站了快一个小时了,满身的汗,腿上已经有很多蚊子包了。

看到陈宗辞眼里的笑,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别开头,根本不想跟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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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生气了? 聚会结束后,高盈君就一直不怎么高兴,周稚京有眼力劲,自然不会朝她枪口上撞。

可就算她不撞,高盈君也是要拿她开刀的。

只要想挑,鸡蛋里也能挑出骨头。

是以,回来后,高盈君就指责她在聚会的时候没有端正自己的位置,行为像个丫鬟,那不是她该有的姿态,给她丢人云云。

并且再一次讽刺她自以为是。

总归是处处贬低,几乎将她贬的一无是处。

整个训斥的过程,周稚京一句话都没有,低着头听她说完。

即便如此,高盈君仍无法平息她心里的火。

这不,就拿了一本厚字典,叫她站在外面。

没说要站多久,估计得她站到她心里舒服为止。

周稚京想,高盈君可能是在这个家里被压迫的太久,终于逮着一个出生比她还不行的,就有了出气筒。

所以,周稚京不管做的好还是做的不好,她都不会满意。

她只是想找个人压制罢了。

周稚京开始情绪稳定,在遭受蚊子攻击之后,她有点恼火。

再加上天气热,这火气就蹭蹭往上冒。

陈宗辞抬手,碰了一下她的鼻子,将她鼻头上的汗珠擦掉。

头上顶着的字典,让周稚京没有避闪。

眼睛垂下,带着几分的委屈。

陈宗辞双手插进口袋,问:“站了多久了?”

周稚京抿唇不语,心里说着让他进去问他妈去。

屋内的高盈君一直有注意外面的动静,陈宗辞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打开,高盈君冷淡的说:“进来吧。”

陈宗辞闻言,就先一步帮周稚京把字典拿下来。

两人一块进屋。

屋内的凉气,让周稚京好受了一些。

桌上已经摆好了水果和解暑的绿豆汤,都是给周稚京准备的。

周稚京脸颊红扑扑的,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

左边脸颊后侧,下颚线上,有两个蚊子包。

她端起绿豆汤,真诚的说:“谢谢妈。”

陈宗辞坐在她旁边,余光打量着她,鬓角处一滴汗水滚落。他似乎能感受到,她身上蒸发出来的热气。

顶着字典,笔直站着,并不是轻松的事儿。

高盈君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说:“我是在教你,希望你不要因此而在心里怪我,我是为了你好。就像你说的,你现在出去社交,行为举止,等于是代表着我,我知道你很好,但我希望你更好。明白吗?”

周稚京喝了一口绿豆汤,冰冰凉凉的划过肠道,驱散了一丝暑气,她点点头,露出一副受教的模样,说:“我明白。”

陈宗辞最终没有说话。

这种时候,他多说一句,都是增加矛盾。

他只是拿了湿巾纸,给周稚京擦汗。

也算是告诉高盈君,希望她能爱屋及乌,对周稚京好一点。

可高盈君却懒得看,只道:“我刚给晴晴打电话,她还要半小时才到,咱们等她到了再开饭,我进去歇会。”

她说完,就起身去了二楼。

厅里,只剩下周稚京跟陈宗辞两个人。

高盈君一走,周稚京整个人松弛下来,一口气把剩下的绿豆汤喝完,又来了一碗。

陈宗辞提醒:“凉的东西少吃点。”

周稚京自顾自的喝,装作听不见。

很明显,她身上带点火气。

陈宗辞:“生气了?”

周稚京先喝舒服了,才平心静气的说:“我没有,你不要挑事。”

陈宗辞嗤笑,说:“我妈不在,我算什么挑事。”

“那我也没有生气,我能理解。”她说着,还朝着陈宗辞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

那点小脾气,很快被她藏起来。

陈宗辞倒是较有兴趣,问:“怎么理解的?”

周稚京懒得说,“这你就不用管了。”

她随手拿了颗荔枝来吃。

“哦,对了。老太太要让我跟你妈一起负责公益活动,说是大伯母那边事情太多,近来要忙你大哥订婚的事儿,就把公益活动的事情交给你妈。要不,你找个人替我帮她?我看了下时间,我不一定有空。”

等公司的申请下来,手续办好,会先挂在斓宇那边,秦执给她在公司里设了个工作间。

办公楼她还在看,还没找到最合适的。

第一次自己干,她不想太随便。

风水啊什么的,都得合适。

另外,她还要抽时间去美国一趟,跟那边的科研团队见个面。

事情还是挺多的。

而这个以老太太名义举办的慈善公益活动,也很重要,她怕自己顾不过来,到时候搞得不好,让大伯母那边说了闲话。

人说闲话就算了,高盈君肯定会怪她。

再者,现在华瑞名誉受损,网上舆论炒成那样,短时间内肯定会被各方紧盯着。所以,做什么活动都要比以前更加谨慎,不能有任何的纰漏。

难度肯定升级。

周稚京不太想挑大梁,最主要的问题,也是跟高盈君不太好沟通。

周稚京说:“其实也可以让你妹妹帮着一起的。”

陈宗辞斜她一眼,说:“你想让我妈出丑?还是想替你表姐报复陈筱晴?”

“不要污蔑我。”周稚京差点把嘴里的荔枝核吐他脸上,反驳的非常快。

“陈筱晴除了会玩,干不了别的。”

周稚京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就这样,屋内安静下来。

陈宗辞看着她吃东西,周稚京连续吃了三颗荔枝,剥到第四颗的时候,递给他。

陈宗辞拒绝,“太甜了。”

周稚京就放进自己嘴里,“那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我以为你要吃。”

陈宗辞转开视线,他只是在看她脸颊上的蚊子包,包上掐着一个十字架。

他起身去了屏风后面的左室。

周稚京只朝他看了眼,没再继续吃下去,确实是有点甜。

她擦了擦手,去检查自己腿上的蚊子包。

真的痒。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觉得自己是蚊子包上长了条腿。

腿都变难看了。

本来平静的心,又掀起了浪。

正当她弯着身,数蚊子包的时候,陈宗辞走到她跟前,蹲了下来。

周稚京下意识的并住脚,搜一下,两只脚一起往后,而后直起身,略带惊讶的看着他,并扯他一把,说:“快站起来。”

万一高盈君出来,看到又不高兴了,到时候又得对着她挑刺。

她又不能跟人吵架。

陈宗辞拉过椅子坐下,顺势握住她的脚踝,放在了自己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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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别动 ?陈宗辞进左室,拿了高盈君平日里给陈宗宝涂蚊子包的清凉膏,还拿了防蚊贴。

瞧着她这一腿的蚊子包,玩笑道:“连蚊子都爱咬你。”

这什么话。

周稚京动了一下,陈宗辞手指用力,将她牢牢摁住,侧目睨她一眼,沉声命令,“别动。”

周稚京有点不自在,又动了两下,说:“我自己来。”

“这是宗宝的东西,你自己来,一会被我妈看到,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语气严肃,还挺吓人呢。

周稚京挑了下眉,她好像听出点什么,从他拿出来的盒子里的东西,确实也可以看出来,高盈君对这个小儿子照顾的非常周到。

犹记得,婚前周稚京来家里吃饭,高盈君带着陈宗宝回来。

在听到老太太夸赞陈宗宝的时候,高盈君脸上的喜悦根本遮掩不住。

周稚京将视线落在陈宗辞的脸上,他此刻垂着眼,眼睛里全是她腿上的蚊子包,认真的挨个给蚊子包擦清凉膏。

专注的男人很帅,更何况他还是给自己涂药膏,周稚京心尖尖上像是有东西动了动。

她又忍不住动了一下,很快收回视线,看向别处,问:“宗宝平日都住校?”

她随便问的问题,掩盖她自己的异样。

陈宗辞低着头,注意力都在她的蚊子包上,回答的敷衍:“是的。”

陈宗宝上的是海荆市最好的贵族学校,里面不单单只教课本上的知识,各方面都教。跟普通的学校不一样。

高盈君在陈宗宝的教育上很卷,她致力于培养出一个全才,最好是整个陈家最优秀的。

也算是望子成龙吧。

所幸,陈宗宝也算是不辜负她的期望,一直以来的表现也很优秀。

周稚京点点头,说:“现在的小孩比我们以前压力大多了,大人也是。”

陈宗辞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等他全部涂完,又给她贴了驱蚊贴。

周稚京有点嫌弃,但陈宗辞态度强硬,她也只能贴上。

高盈君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陈宗辞在扒拉她的盒子,她下意识的喝道:“你干什么呢?!”

说着,她快步过来,一把将盒子夺走,“谁叫你乱翻我东西的?有没有家教!”

此话一出,气氛就悄然发生了变化。

陈宗辞没什么情绪的看着她,周稚京眉梢一挑,垂下眼,迅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安静数秒,陈宗辞平静无波的说:“没乱翻,这个盒子就方面里面的矮柜上,我看到里面有蚊虫膏,就拿来用了。”

高盈君自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但她也没有低头认错的打算,只是平和了态度,将木盒子放下,沉声说:“无论如何,都该跟我说一声。就算是在老太太房里,你拿东西之前,是不是也会问她一句。”

陈宗辞点头,“是。”

“以后注意点。”她微微皱着眉头,手压在木盒上,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说:“虽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但行为上显得没有家教,我是为了你好。””

“明白。”陈宗辞并不反驳。

周稚京悄悄侧目看他一眼,她想把自己的脚抽回来,可他的手仍攥着她的脚踝,没有松手的打算。

高盈君这样严厉教育他的情况下,他的手指搭在她的踝关节上,轻轻摩挲。高盈君在那儿居高临下站着,导致周稚京不好意思动,怕一旦动了,引起她的注意,一会把炮灰转到她的身上来。

对儿子她会稍微客气点,对儿媳妇可不会。

高盈君的目光在周稚京身上扫了眼,没再继续说这件事,缓和了语气说:“晴晴已经到了,我让厨房上菜。你俩收拾一下桌子。”

说着,她就走了出去,那只盒子照旧拿在手里。

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有什么宝贝,或者是不能被人发现的秘密呢。

等她出去,周稚京迅速把脚收了回来。

这次陈宗辞倒是放过了她,他此刻的神情淡然,能够这样淡然处之,这类事情,应该不止发生过一次。

他把手里的药膏拧上盖子,好好放在桌上,起身去洗手去了。

周稚京没跟着,只望了眼他的背影,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她只是突然想起陈启民来。

那时候虽条件没那么好,可她突然觉得,那时候的陈最比现在富足多了。

十分钟后,陈筱晴进来。

见着陈宗辞和周稚京在,她脸上的笑容都浅了一点,“哥,嫂子。”

她在高盈君身侧坐下。

桌上有一半都是陈筱晴爱吃的菜,她拿湿毛巾给她。

陈筱晴一边擦手,一边嘟囔,“你干嘛一定要叫我回来吃饭嘛,今天本来蒋迟约我吃饭呢。”

高盈君看着陈筱晴的目光很温柔,“是吗?看来你们相处的很愉快。”

“那是当然的。他挺喜欢我的。”

“这一点我是不担心,你各方面都优秀,哪个男人能对你不动心。”高盈君苦口婆心的,“我也不是要限制你的自由,只是最近还是多守规矩,多事之秋,咱们还是稳当点。”

“我知道啦。”陈筱晴碍于陈宗辞在,不怎么乐意说话。

说完就低下头去吃饭,只暗搓搓的看一眼坐在对面的两个人。

那两人倒是很安静。

周稚京端坐着吃饭,直角肩和天鹅颈,都令人羡慕。陈宗辞则坐的随意一些,一只手肘撑在桌面上,身子微微的朝周稚京的方向侧。

他时不时会夹点菜到周稚京碗里。

他夹完之后,没一会,周稚京也会给他夹一点。

这你一点我的一点,陈筱晴看着嘴里的菜一点滋味都没有了。

这桌子菜,陈宗辞是不喜欢,周稚京是没胃口。

两个人都吃的不多。

高盈君嘴上让他们多吃点,但注意力其实放在陈筱晴的身上。

等陈筱晴吃完,高盈君问了他们一句,“吃饱了没?”

两人都点了下头。

高盈君也不管他们吃了多好,就让佣人上来把餐桌收拾了,她去厨房准备饭后甜点。

陈筱晴找了借口去房间。

可能之前江津浩的事儿,陈筱晴觉得周稚京看她的眼神,没有善意,即便她面上扬着笑。

陈筱晴怕周稚京吹个枕头风,翻旧账,陈宗辞就不帮她来责罚自己。

她给陈宗辞发了微信,【哥,你来我房间一下,有秘密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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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不会生气吧? 陈宗辞看了一眼微信,原本没打算回,陈筱晴又补了一句,【关于周稚京的。】

他手指停住。

周稚京这会靠着沙发扶手,侧着身,半个背对着他,能听到她手机不断震动的声音,应该是在聊微信。

聊的热火朝天,且还背着他。

陈宗辞回:【什么秘密?】

陈筱晴:【你先来一趟嘛。】

周稚京正在跟桑晚的经纪人聊天,陈宗辞走开她都没注意到,这经纪人还是有些滑头的,周稚京本来想好好说话,最后就只能强硬的威逼利诱,到底还是把陈宗辞搬出来。

对方在看到陈宗辞三个字之后,安静了很久,才又回复过来,【我需要陈小三爷亲自担保。】

周稚京:【根本不需要,你只要把责任推到陈小三爷或者我的身上就可以,其他你不需要多管多问。我相信你在娱乐圈那么久,这类事情该怎么处理,应该很清楚,不需要我来教。再多说两句,我连违约金都不给你,顺便把你饭碗给砸了,你又能怎么样?】

周稚京发完,就不再理会。

好好说话不行,非得来硬的,那就来硬的,吓唬吓唬他。

她放下手机,一扭头,才发现厅里这会只剩下她一个人了,陈宗辞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先是恍了下神,很快又沉静下来,想了想,又拿起手机跟桑晚聊了一会天。

二楼卧室。

陈筱晴眉飞舞色的讲着周稚京的坏话,有一部分是以前江津浩跟她说的。

大多都是周稚京勾三搭四,怎么在男人之间游走。

“我还听说,她现在那些个人资料,包括年龄都是伪造的。她实际年龄其实已经二十八,快三十的老女人了,还当二十四五岁小姑娘装嫩钓凯子。另外,据说她寄主她姑姑家之前,是干那种行当的。她姑姑就是为了给她遮掩这些,才给她改资料。”

“这么说来,就真是土鸡变凤凰。哥,你可不能被她的外表给迷惑了。”她原本想提一句江津浩,可转念一下还是没说出来,怕牵扯了自己。

只是,说了那么多,陈宗辞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臂,侧头视线落在窗户上,那神情都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进去。

陈筱晴心里没底。

这半道回来的亲哥,就是不能跟从小一块长大的交情比。

虽说陈宗辞对她也挺纵容关心,但感觉还是隔了层,摸不透他的心思。

陈筱晴坐到他身侧,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哥,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陈宗辞:“听见了。”

“我就是想把我知道的一些跟你说一说,我怕你吃亏嘛。我哥那么好的人,难道不该配个优秀的女孩嘛?”

陈宗辞转过脸,对上陈筱晴装乖的脸,笑了下,说:“这么多听说,听谁说的?”

陈筱晴顿了顿,眼神躲闪了一下,说:“就我那些朋友口口相传,落到我耳朵里的呗。还有比这更难听的,我只是没讲。你不觉得丢人,我都觉得丢人,现在都很少跟他们聚会了。还不知道蒋迟心里会怎么想呢。”

“就算哥你把求婚啊,婚礼啊,搞的那么隆重美好。咱们一个圈子里的人,该笑话你的还是笑话你。有些人表面上祝贺你,背后也在笑话你,有可能还暗自高兴呢。见不得你好的人,才觉得你娶周稚京没问题。只有我跟妈妈才真的为你着想,就算奶奶也未必呢,她说着弥补你,可宗衡大哥到底是她一手带大的,要说完全偏心你,我可不信。”

她表现出真诚,抓着陈宗辞的手,说:“只有我跟妈,才是你最亲最亲的人。”

正说着,高盈君就上来叫人。

喊他们俩下去吃甜点。

两人起身,陈宗辞说:“你身边的朋友我都知道,届时我会去挨个查问,究竟是谁说的那些话。”

陈筱晴整个人僵住,她有点着急,“哥,你说了那么多,你都没听啊?”

陈宗辞:“你觉得丢人,不是因为周稚京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而是你朋友的问题,既然如此,我替你教训那些让你不舒服的人,有什么不对吗?”

他抬起手,搭在陈筱晴的肩膀上,“诚如你所说,你跟妈是我最亲的人,我当然不能让我最亲的人受委屈。另外,周稚京既然已经成了我的妻子,他们说周稚京就等于是在说我,流言蜚语不制止,只会越说越离谱。到时候影响的是我的声誉,你觉得我该放任吗?”

高盈君走在前面,听到他的话,不由得停下来,扭头看到陈筱晴皱起来的眉头,问:“怎么了?”

陈宗辞说:“晴晴在朋友里受委屈,跟我告状。我会处理,您不用理会。”

陈筱晴咬住唇,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没有多说。

毕竟楼下,周稚京还在呢。

这俩都是会说的人,闹起来她自己吃亏。

不如等他们都走了,再单独跟妈妈说就是了。

高盈君默了几秒,告诫道:“她是你妹妹,你最亲的人,是要好好照顾。”

陈宗辞点点头。

随后,三人就下了楼。

周稚京独自坐在沙发上,见他们一起过来,这才站起来。视线在陈宗辞和陈筱晴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这两人背着她聊天,不知道说了什么。

她怀疑陈筱晴在说她坏话。

陈筱晴笑嘻嘻的主动走到周稚京身边,挽住她的胳膊,跟她坐在一起,说:“借用哥哥十几分钟,嫂子不会生气的吧?”

这话说的真有意思。

周稚京笑着回:“当然不会。”

陈筱晴挤在了周稚京的身边,陈宗辞就没过来,他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高盈君这会摆着长辈的模样,招呼他们吃点甜,又简单聊了一会天。

约莫半小时后,陈宗辞带着周稚京离开。

然,他没有带着她回住处,而是带着她出了老宅。

周稚京顺从的坐上车,说:“咱们找个好点的餐厅,再去吃一顿吧,我没吃饱。”

这话,她主要还是顺着陈宗辞说的。

她猜测,他带她出来,多半可能是要去另外弄点吃的。

陈宗辞:“不保持身材了?”

周稚京:“陪你吃啊。有美女相伴,食欲和心情应该都会好一点,对吧?”

陈宗辞侧目,周稚京挤眉弄眼的笑,引得他也忍不住扯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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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受宠若惊 陈宗辞开车出去。

周稚京找了一家两人都没去过的餐厅,一起去试试水,她在网上找到预约电话,订好位置。

陈宗辞除了必要应酬,其实在外面吃饭的次数比较少,他一个有厌食症的,对食物也没什么兴趣。觉得勉强能下咽的,就多吃一些。

挺长一段时间,他是强迫自己按照营养师健身教练给的食谱来吃。

厌食症最严重的时候,他是很瘦的。

慢慢调,加上他自己撑着,就一点点长回来。

他这样的人,还能练出这样的身材,其实挺不容易的。

九点多,餐吧里人还挺多。

路上,周稚京偷摸加了餐厅经理的微信,又十分霸道强硬的,让餐厅经理给他们留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这家餐吧设在福瑞大厦,从照片上看,夜景和氛围都很棒。

靠窗的位置一定是最好的。

餐厅经理在门口接到他们时,先朝着周稚京看了一眼,显然是有点小不满意的。但贵客是上帝,他又不得不服从。

周稚京则站在陈宗辞的后侧,用他来挡视线。

他们坐的大厅,没有要包间。

人多的环境下吃饭,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如果整个氛围轻松快乐,再加上美食,就能让人心情愉悦起来。

餐桌这边,经理还稍微布置了一下。

周稚京点了餐厅的招牌,又让经理去插队,让中间吧台的调酒师,给他们先来一杯。

陈宗辞全程当甩手掌柜。

等经理走开,他才开口,说:“你倒是挺霸道。”

周稚京:“多付了钱的。再说了,这样才符合你的身份嘛。”

“嗯,用我的名头去干些强人所难的事儿。”

周稚京喝了口苏打水,眉尾微不可查的轻挑了一下。垂着眼帘,假装没听到,侧头看向窗外,“你看那个是什么?”

陈宗辞没去看,只说:“沈韶棠给我发了信息。”

信息真是灵通,这么一看,沈韶棠对桑晚的事儿,也算得上是一种另类的上心。

要不然的话,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快。

看来,他没有通过其他人去操控经纪人,他自己亲自上的。

陈宗辞将手机放在桌上,移到她面前,是一张截图,她威逼利诱经纪人的话。

周稚京眼珠子转了转,说:“我就是狐假虎威,权宜之计。桑晚现在这个样子,本身就对她的事业有影响,但她现在也很努力啊,她都这样了,还要人为的去压榨她的资源,让她的努力都白费,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我觉得没必要如此。另外,她之前也帮助过我,我现在有一点能力,自然也想帮她脱困。要不然的话,我怕她活不下去哦。我这算是做好事,用你的名义做好事,也属于修正你的形象。要不然,我再用你的名义,成立个妇女协会?专门帮助女性在生活中遇到的不公允的遭遇。保证你到时候,一定会获得社会各界人士的赞许。女性的力量还是很大的哦。”

陈宗辞轻笑,反问:“你有时间搞这一出,却没时间跟我妈一块做公益活动。”

周稚京认真的狡辩,“不一样啊。跟你妈妈做的公益活动,所得到的利益跟你无关,我自然没那么愿意。但妇女协会不一样,这是跟你我的利益有关,我当然愿意做。”

“你倒是分的很清。”

“大家都分得很清。”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互相对视,幽暗的光线下,其实很辨别人的真实情绪。灯光的晕染下,人的眼神会被重新定义,比如说此刻的陈宗辞,深邃的眸,显得格外深情,望着你时,好似倾注了许多的情感,含情脉脉。

甚至连周稚京的眼睛,都显得熠熠生辉,灼灼其华。

半晌后。

周稚京身子往前倾了几分,问:“你不会拆我台吧?”

陈宗辞收回视线,把手机拿了回来,说:“不会。”

周稚京在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得意,只道:“谢谢。”

随后,经理上菜。

统共三道菜,都是店里的招牌,色香味俱全。

另外,酒保调至了两杯【迷情】给他俩。

陈宗辞要拿的时候,周稚京似是想到了什么,先一步拿住了酒杯。

同一时间,陈宗辞握住了她的手腕,抬眼看向她,“干嘛?”

周稚京眨眨眼,说:“我突然想到你这一个月是要吃素食,酒水应该也不能喝吧?”

陈宗辞嗤得一笑,手往回一拉。

他的动作突然,周稚京没有防备,她整个人下倾,手压在桌子上,等反应过来时,陈宗辞人已经到了眼前,唇上一热。

周围几桌人挺多的,玻璃窗上倒映出两人的身形轮廓。

周稚京不由得睁大眼睛,一时忘记了挣脱,只瞪园了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陈宗辞松开手,她都忘了坐回去,由着他捏住她的脸,说:“最大的戒都破了,还在乎这个?”

他说完,又握住她的手腕,抬起来,低头含住杯沿,抿了一口,这鲜红色的液体。

味道偏甜,度数不低。

他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两下,说:“坐回去吧。”

周稚京这会才如梦初醒一般,坐了回去,心突突的跳,有点不自在。她抬手弄了一下鬓边的头发,找了个借口去了洗手间。

镜子里她有一点脸红。

卫生间里白色的灯,让她清醒了些许。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环境使然,是这里的氛围有问题,不是她的问题。

她在卫生间待了五分钟,平复下心情才回去。

陈宗辞正慢条斯理的在品尝菜色。

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人,本身就是一道风景,摒除其他不谈,光这样看着他,也是挺赏心悦目。她一路走过去,能听到其他有几桌女孩对着陈宗辞那个方向拍照,讨论。

很快就有人看到了她。

这段时间,关于他俩的新闻多,虽然曝光出来的那些视频照片,并不算特别高清,但还是有点好认的。

“哇,这是遇到真人了!”

“本人比视频还好看,真是绝了。”

“突然不嫉妒了,就这张脸,活该他们在一起啊。”

“太配了,真的。”

有个性格外放的小姑娘,拿了一杯酒直接跑过来,递给周稚京,说:“祝你新婚快乐,你真好看。”

突然面对陌生人单纯的祝福,让周稚京有点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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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我背你 这算是第一次吧。

面对这样突然的祝福,让她一下有一点点无措,但常年的表情管理,让她笑的很得体,接过对方的酒,道了声谢。

回到座位上,周稚京就只给陈宗辞看了那位送酒的小姐妹。

对方反而还有些害羞起来,躲在了朋友的后侧,就伸出了一只比剪刀手的手。

周稚京说:“她说我很漂亮。”

她没把新婚祝福的话跟他说。

陈宗辞收回视线,“那你小心点,她可能是个同。”

周稚京哼了一声,说:“美好的事物,谁都喜欢看,跟取向没有关系。你思想有点局限。”

她说着,拿起酒杯准备喝。

陈宗辞瞥她一眼,“陌生人给的东西也敢喝,脑子呢?”

周稚京一下顿住,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不敢喝了。

然而,她只停顿了几秒,便一口饮尽,说:“我不信,我就那么倒霉。”

荔枝味的酒,还挺好喝的。

陈宗辞抬眼,正好看到她喉咙吞咽滚动,一滴酒液,从嘴角滚落,顺着她的脖子,快滚到锁骨的位置,她才似有所觉,抬手擦掉。

陈宗辞适时的收回视线,不动声色的吃菜。

这里的菜味道还不错。

周稚京只简单品尝了一下,并没多吃,酒倒是喝了不少。这边的调酒师技术不错,那几款招牌,口感都不错。

帅哥配美酒,她觉得日子也还不错。

吃完饭,两人坐了一会才回去。

陈宗辞就喝了一口,那一口的酒气也早就散完了。

回去还是他开车,回去的路上,周稚京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热。

梦里好像有人在亲她,那样深的亲吻,让她有点喘不过气,但又让她有些飘飘然的快乐。

她睁开眼,看到陈宗辞近在咫尺的眉眼。

她脑子糊里糊涂,分不清虚实,只是顺着当下的欲望,主动的抬起手保住他的脖子,回应这个吻。

等到陈宗辞想把她托起来,抱到驾驶位的时候,她才有些清醒过来。

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逐渐的清明起来。

“到家了?”

陈宗辞眸色深谙,他此刻没心思说别的,也不想停下来。

嘴唇再次覆盖了上去,低声的哄,“坐过来。”

周稚京这会懵懵的,整个人绵软无力,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好像变得格外有磁性,她仅存的一丝理智,让她用力的把他抱紧。

脸贴住他的脸,又问了一遍,“到家了吗?”

他炙热的唇,落在了她的耳朵上。

酥麻的感觉更甚,她哼哼的两声,手轻轻推了下他的肩膀。

可最终,没有将他推开。

倏地,她就被陈宗辞弄到了驾驶室,坐在了他的身上。

车子停在距离老宅五百米的位置,四周围没有灯光,车子影藏在夜色中,轻微晃动。

快十二点,车子驶入老宅。

周稚京已经彻底清醒,她脸颊红红的,唇色也异常的鲜艳,眸色还有些迷离。

她还没彻底缓过来,皮肤还滚烫的,布着一层汗。

车内的冷气,完全吹不散她的燥热。

她余光里是陈宗辞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手表在她这里,配饰就只剩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这双手,戴戒指挺好看的。

耳边是她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当然了,她理解自己,心跳快也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陈宗辞停好车,“还走得动吗?”

周稚京不知道,她这会的坐姿特别慵懒,看起来像无骨动物,且十分的娇媚。

她摇摇头,“走不动。”

目光相对的那一刻,有火花在燃烧。

两人都有被彼此撩动到。

车内局限,并不能让彼此都尽兴,两人一样的意犹未尽,心里痒痒的,又企图克制。

可越克制,就越悸动。

安静数秒之后,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陈宗辞:“我背你。”

周稚京:“我自己走。”

紧跟着,两人再一次同时开口。

陈宗辞:“那你自己走。”

周稚京:“那你背我吧。”

说完,两人都没忍住笑了下。

最后,还是陈宗辞背着她进去,他住的独立小楼有点远。这一路,走了有二十分钟。

周稚京起初还拘着,慢慢就直接趴他背上,脑袋压在他的肩膀上,视线落在地面上两人的倒影上。

这一刻,周稚京难免要再想起陈最,想起以前的事情。

她不自觉的将目光落到他的脸上。

此刻的陈宗辞神情温淡,脸上布着一层柔光,侧脸流畅的线条,那样的温润如玉。

周稚京呆了片刻,在他侧头看过来时,略略回神,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陈宗辞把她送到门口就没进去,她迅速从他身上爬下来,说了声拜拜就头也不回的跑了进去。

——

方觉夏回到林娴静的宅子,已然是深夜,她一个人慢吞吞的走在林荫道上。

她从医院出来,就被林序珩带去了酒店。

他在酒店安排了一顿烛光晚餐。

医院报告出来,她没有怀孕,肠胃也没有问题。

林序珩看完之后,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方觉夏切牛排的动作略微停顿了几秒,他这话的语气带着危险的气息。

林序珩见她停下,起身,走到她身侧,拿过她手里的刀叉,替她把牛排切好,而后又亲自喂她,说:“为什么不好好配合我呢?”

“因为出丑的只会是我和你。”她转过脸,看着他,说:“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坐很没有意义吗?”

林序珩脸上仍噙着笑,突然一把掐住她的后颈。

就差一点,方觉夏的脸就被摁进盘子里。

她双手撑住桌面,眸中的恨稍纵即逝。

林序珩很快又松开手,改成了温柔的抚摸,从她的头顶慢慢的往下,说:“你说的对。以后我们是一体的,我不该这样对你,我应该对你好一点。你这么可怜,连陈宗辞都不管你死活了,谁还会管你呢?”

他说着,直接打横将她抱起,带着她进了房间。

方觉夏抓着他的衣服,脸色并不好看,说:“静姨还在等我回家的,她今天有话要跟我说。”

林序珩停住动作,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好,我们来日方长,你休息一会,我就送你回去。”

林序珩最终没有碰她,却给她看了一张照片。

是陈宗辞和周稚京在餐厅亲吻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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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利益最大化 照片放大可以看清楚两人脸上的表情。

林序珩把照片发给了方觉夏,让她回来好好的欣赏。

离开酒店的时候,林序珩情绪还算稳定,快到林娴静住处时,他突然脾气上来,拐了个弯,把车停在路边。

折腾了她许久,整个过程,他还逼着让她看那张照片。

一直看着。

那种感觉,让方觉夏有几分崩溃。

照片里的背景看起来太美好,他们幸福的站在光里,而她在阴暗处被人无尽践踏。

最后林序珩宣泄完,就把她赶下车,让她自己走回来。

进了屋子。

屋内只开着地灯,安静的落针可闻。

方觉夏在玄关处换鞋子,换完也没有立刻起身,就一个人呆呆的坐着,慢慢消化着纷乱的心绪。

她脸上没有表情,双目空洞,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美丽躯壳。

不知过了多久,顶上的灯亮起。

光线变强,刺眼的很,她抬起手挡住光线。

“怎么坐在这里发呆?”

是林娴静。

她一直在厅里等着。

方觉夏:“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林娴静身上穿着真丝睡衣,她到这个年纪,无论是身材还是皮肤都管理的很到位。

方觉夏望了她一眼。

林娴静在她身边坐下时,她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一点,与她隔开距离。

林娴静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痕,略微皱了皱眉,说:“我让佣人炖了血燕,你先去洗澡,我给你端上来。”

方觉夏连忙摆手,“不用。您自己吃吧。”

“我已经吃过了,那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听话,先去洗澡。”林娴静言语温和。

不管方觉夏是否愿意,先一步扶着她起来,把她弄到房间,还亲自给她放好了洗澡水。

林娴静眼里带着怜悯,拍拍她的肩膀,说:“好好洗个澡。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方觉夏垂着眼,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真的天真的以为,林娴静真的会帮她。

“谢谢您。”

林娴静略有些担忧的看她一眼,就出了卫生间。

等她出去,方觉夏嘴角扬起一抹嘲弄,她站在镜子前,脱下身上的衣服,斑斑痕迹。

她仔细看了一会,拿手机一一拍下。

林娴静也没敢走开,就在房间里等着,还吩咐佣人再做点吃的。

半个多小时后,方觉夏洗完澡出来,连头发都一并吹干。

整个人精神好了一些,连目光都清明不少。

“您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林娴静让佣人把做好的夜宵端上来,煮了一碗米线,配菜很丰富。

还有一碗血燕。

另外还有一些精致的小吃。

方觉夏看着茶几上的这些食物,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很久很久都没有体味过,夜里有人给她准备吃的。

林娴静温和的拉着她坐下,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的喜好,就让佣人多准备了一些。先将就吃点。”

方觉夏想说谢谢。

林娴静说:“别再说谢谢了,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先吃。”

“好。”

方觉夏先吃米线,一口进去时,她的眼睛有点热。

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忍了回去。

林娴静坐在旁边沉吟片刻,试探性的说:“你有没有考虑过离开这里,去国外。其实你现在手里拿着的成绩,去外国发展也许会更加的顺利。”

“有些事,放下也许更好。”

不管怎么说,林娴静姓林。

谁会真的帮着外人去对付自家人呢?

林娴静:“而且我看你现在状态不是很好,我很担心你。”

方觉夏嗦着米线,并没有那么在意林娴静的话。

佣人的手艺很好,让她想起了陈启民。

有次,她被妈妈责骂赶出家门时,陈启民正好听到,就等在楼道上。

等方觉夏走下楼,就看到他和陈最一起站在那里,像一直在等她,脸上扬着笑。

父子俩带着她回家。

那天,陈启民做的就是米线。

她跟陈最一人一碗,但她比陈最要多一个荷包蛋。

方觉夏吃面的时候哭的更厉害,陈启民耐心的哄了她好久好久。

最后她趴在陈启民怀抱里,想念自己的爸爸。

她的爸爸跟陈启民一样的好。

就是太好了,才被人欺辱到那个地步,被坏人逼死。

方觉夏把米线全部吃完,对林娴静说:“我很好,静姨您不必担心我。如果您不方便,明天我就搬回去住。本身我也确实不该在这里叨扰您。”

林娴静:“我答应过宗辞……”

“他……”方觉夏出声打断,却没有立刻说出个所以然,她眼神变得淡漠,让人不好猜她此刻的心思。

片刻,她才淡淡然的说:“那是之前了,现在不需要了。我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了。”

林娴静想了想,说:“其实我想劝你不要结婚,不管是为了什么,为了跟宗辞置气,还是有其他目的,我觉得没有必要。最终痛苦的还是你自己。”

“倒不如在这个时候离开,去国外专注自己的事业,等你得到属于你的鲜花和掌声时,你会发现你现在在乎的东西,不值得你牺牲自己。”

“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这边还是会全力的支持和保护你。”

林娴静点到即止,她在看到洞洞的时候,就已经往最坏的方向去想过了。

显然,这是林序珩闯出来的祸。

方觉夏要嫁进去,少不得是要搞事的。

到时候,陈林两家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样的地步。

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若是能劝服方觉夏不结这个婚,情况就能缓和很多。

沉默良久,林娴静见方觉夏一直没有反应,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说:“夏夏,人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只凭着一腔愤怒去做事,最后只会让自己头破血流。”

“明智的人,应当在其中拿到最大的利益,去成就自己更好的人生。你好好的想一想,早点休息。”

林娴静又拿了那种药膏给她,“好好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方觉夏的视线停留在那支药膏上,久久没有挪开视线。

林娴静的这番话更像是警告。

她走后没多久,方觉夏开始收拾屋子,把房间里属于自己的收起来,其他东西都整理干净,床单被套弄下来,准备带回去洗干净再送过来。

她整理好后,就坐在了地上,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

她躺下来,盯着华丽的吊顶,无声的笑。

内心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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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这是你的义务 翌日清晨。

老太太到佛堂来跟陈宗辞和明镜一起吃早餐。

三个人气氛还算融洽,明镜顺带夸赞了陈宗辞两句。

陈老太但笑不语。

等吃的差不多,明镜有事要出门,餐桌上就只剩祖孙俩。

陈宗辞:“您怎么让我妈去操办公益活动?”

“盈君只是挂个名头,主要是让京京去做。”

陈宗辞暗自瞥她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您这操作,不知道是帮我妈还是在帮周稚京。”

陈老太笑了笑,说:“自然是在帮你。最近收敛些,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不利于陈家和公司的事情。”

“林家的事儿你能不掺合就不要掺合,两家人没必要闹得太僵。凡事都要张弛有度,把人逼得太紧,到时候触底反弹,对我们也没有好处。”

陈宗辞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没有接话。

他吃的差不多了,双手搭在膝盖上,等老太太吃完。

桌上的手机在此刻震动了一下,是周稚京回复的消息。

他五点多就发了个信息给她,让她准备一下衣服,一会他要回去换衣服。

这么早,周稚京还在梦乡里。

她昨晚上有点失眠,脑子太活络,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身上那点燥意,也一直纠缠着她,难以平复。

最后一次看时间是凌晨三点二十。

周稚京是起来上厕所,顺便看了下手机,才看到他的微信。

周稚京:【让佣人帮你准备下。】

她发完就又睡了过去。

陈宗辞看完,把手机放了回去。

老太太说:“你也许不信神佛,但也要有一颗敬畏之心。明镜很纯粹,你不该害他。”

她语气严肃,带着一定的威慑力。

有些事既然规矩摆在那里就该好好做,明镜作为他的师父,徒弟的过错,师父免不了受过。

老太太看重这些,她不想陈宗辞亵渎神明,也不想耽误明镜的修行之路。

陈宗辞:“明白。”

“我不是要你嘴上的明白,我要你身体力行的明白。”

老太太这一次是真的施压了。

——

七点。

陈宗辞回到独栋小楼。

周稚京还在睡,楼下佣人在打扫卫生,还没开始准备早餐。

陈宗辞去衣帽间换衣服,原不想吵醒她,可转念一想,还是推开了卧室的门。

窗帘拉的严丝合缝,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里面静悄悄的。

陈宗辞走到床边,周稚京平躺着,被子只盖到腰,左侧的吊带落在胳膊上,真丝睡衣柔软敷贴,牢牢的贴住她的皮肤。

勾勒出她的身体曲线。

她睡得挺沉,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陈宗辞插在口袋里的手微微紧了紧。

下一秒,他弯下身,将被子往上一拉,将她整个人裹住,顺势将她抱了起来。

周稚京生生被惊醒,忍不住骂人,“你有病啊!”

陈宗辞把她抱进衣帽间,将她放在橱柜上,她身上的被子快滑下来的时候,陈宗辞用力往上扯,将她的身体完全裹住。

“起床,我送你去顾大厨那边。”

周稚京木愣愣的看着他,一脸不解。

陈宗辞双手撑在她的两边,将她完全圈在自己身前,理所当然的说:“中午给我送午餐。”

周稚京不快,借着起床气直接道:“你当我是佣人吗?我也有很多事要做的。”

“谁害得我要吃一个月素食的?”陈宗辞逼近她,音调低沉了几分,“是谁?”

他的清冽气息落下来,有点好闻。

周稚京下意识的别开头,露在外面的脚在他小腿踢了一下,小声说:“那我也没空。”

她眼珠子一转,出主意,“要不让迪迪送。”

陈宗辞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这是你的义务,请你遵守。”

说着,他退开一步,催促她去洗漱。

“只给你十分钟,见顾大厨不用化妆。”

陈宗辞给了她一套运动装,让她换上。

周稚京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换,拿着衣服就去了卫生间,陈宗辞倒也没拦着。

周稚京洗漱完出来,陈宗辞已经穿戴整齐,在沙发上坐着等她了。

她一身米白色运动套装,外套内里搭了一件黑色吊带背心。

长袖长裤多少有点热。

随后,陈宗辞就带着周稚京去了顾大厨的住处。

顾大厨也有单独的院落,他屋里全是跟食材有关系,能看出来闲暇时候,都在研究菜品。

院子里挂着一些腌制品,都是他亲自做的。

他们进去时,空气里都是包子的香味,周稚京没吃过早餐,瞬间就馋了。

陈宗辞时间紧,把人交给顾大厨就走了。

周稚京跟顾大厨一起吃早饭。

她吃了两个肉馒头,吃的满嘴油,“顾大厨,能不能让我带走几个。”

“当然可以,我一会给你打包。”

等吃过早饭,顾大厨耍了一会八段锦,又喝了茶,这才带着周稚京进厨房,准备陈宗辞的午餐。

顾大厨只在旁边指导,全程由周稚京掌勺。

这一顿花了两个小时,才算成功。

时间差不多,老穆亲自过来接她去华瑞。

到公司,时间刚刚好。

陈宗辞手头的事情也处理完,准备吃午餐。

周稚京坐专属电梯上去,直通陈宗辞办公室。

这个点,办公室就只有陈宗辞在。

周稚京把饭盒一个个拿出来,将筷子双手递上,说:“大少爷,请吃饭。”

陈宗辞接过,从菜的品相能看出来确实是出自周稚京之手。

周稚京看着他吃了一会,就站起来走到百叶窗前,拨开两片往外看了看,人都不在。

陈宗辞看着她,问:“你要不要去跟你的前同事们叙叙旧?”

周稚京摇头。

她现在在公司的形象不算正面,之前跟rae闲聊的时候,从她那里知道一些公司内部的情况。

虽说外界舆论平息,但公司高层不想再出现类似事件,人事部那边在重新制定规章制度。

要是各个都像周稚京这样,用舆论施压,影响公司声誉,从而达到自己目的,那这公司就玩完了。

所以,公司内部有很多周稚京不好的言论散播开,绝不能让人以她为榜样。

这个时候,周稚京出去叙旧,听不到几句好话,多半都是嘲讽。

陈宗辞:“下午有事吗?没事就留在这里陪我办公,正好晚上一起过去跟方觉夏和林序珩吃饭。”

他这语气听着不像询问。

周稚京还在休息中,暂时是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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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下次别做了 周稚京原本没打算待着,想着一会去看看桑晚,再回东林庄,有空余时间多陪陪董美珍。

等工作上了正轨之后,估计有得忙。

然,高盈君的一通电话,让她直接改了主意,选择留在公司,陪陈宗辞办公。

高盈君的大嫂身体抱恙住在医院,由着之前要办婚事,高盈君怕触霉头,就一直没有亲自去探视。现在婚礼也过了,她便立刻将这件事提上日程。

这一趟要带上周稚京,也是早就想到的。

她得让自己娘家人,在周稚京这里立个威信。

是以,周稚京的托词,让她十分不满。

挂断电话之后,心里就一直不舒服。

陈筱晴还在旁边火上浇油,“妈。你就等着好了,她有这个心机嫁进来,就有本事把我哥吃的死死的,咱们以后估计都得看她脸色过日子。我倒是没什么,要是跟蒋迟成了,我也就嫁出去了。但你不一样,你以后天天要面对她,想想都替你累。”

高盈君睨她一眼,抬手拍了她一下,说:“怎么?你嫁了人,就不用娘家帮忙了?你想在蒋家立稳脚跟,还是要靠娘家撑场面。”

陈筱晴瘪瘪嘴,“那怎么办?我可不想对着这种人点头哈腰,丢死人了。”

高盈君轻微叹气,说:“还是要再忍一忍,等你弟弟长大。”

陈筱晴只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这时,陈宗辞主动打过来电话,高盈君让陈筱晴不要说话,这才接起电话,“宗辞。”

陈宗辞:“我让许闵多备了两种名贵药材,一会我让他送过来,您替我带给舅母。我行程表里。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时间,后天下午我会带着京京一起去一趟医院,正好大后天舅母手术。”

高盈君温淡一笑,并未立刻开口,这算是替周稚京找补吗。

陈宗辞:“正好,老太太不是让您负责公益活动的事儿吗?您可以跟许特助商量。”

公益活动的事儿,高盈君有自己的想法,没打算让陈宗辞来插手。

她说:“这事儿,老太太既然交给了我,你就不必操心了。我还不至于连一个公益活动都做不好。”

高盈君有些不耐烦,“行了,我现在要出门了,你也不用让许助理过来了。”

说完,她就直接把电话挂断。

许闵这会正站在办公桌前,等他的指令。

陈宗辞放下手机,说:“你直接把东西送去医院。”

“是。”

周稚京这会坐在沙发上,低头看书,不过也没看进去几个字,竖着耳朵听陈宗辞他们说话。

等许闵出去,周稚京才收回心神认真看书。

一整个下午,进来找陈宗辞的人不少。

周稚京大部分时间在看书,偶尔会分神,被他们说话的声音吸引走注意力,下意识的去听方案,去听陈宗辞挑出来的毛病。

到了下班时间,两人一块走的。

彼时,周稚京陪陈宗辞上班这件事,全公司都已经知道了。

想不知道也难,周稚京这一整个下午就大剌剌的坐在沙发上看书,同陈宗辞各司其职,谁也不打扰谁,看起来意外的和谐。

反倒是进去汇报工作的员工更加局促一些。

这事儿传开之后,只有少部分人觉得恩爱,大部分人认为周稚京是在施展美人计,要将陈宗辞连人带心一块夺走。

华瑞的食堂有小厨房,何至于要亲自送餐。

送的哪里是餐,分明送的是迷魂汤。

有rae这么个大喇叭在,周稚京想不知道这些都难。

今天,陈宗辞自己不开车,老穆开了库里南过来。

下班的点,公司门口人多。

众目睽睽之下,陈宗辞拦住周稚京的腰,将她抱上车,秀了一波恩爱。

周稚京系上安全带,整理了一下裙子,等陈宗辞上车,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做的很好,下次别做了。”

多少是有点刻意。

“什么?”陈宗辞一边系安全带,一边不动声色的问。

周稚京不做声了,规规矩矩坐着,装乖巧。

陈宗辞也没追问。

路上,他处理了两份文件,又接到了许闵的电话,告知了一下他舅妈那边的病情。

电话结束,正好抵达餐厅。

周稚京补了下妆,两个人一块下车,由餐厅经理带着他们去二楼的贵宾包间。

周稚京主动挽住陈宗辞的胳膊。

到了包间门口,还不等经理敲门,里面就传来了一丝不太妙的动静。

包间的门也没有关严实,留着一条缝隙,凑近一些,还能听得更清楚。

门口三人都有些许尴尬。

周稚京侧目看了陈宗辞一眼,他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神情里厌恶的情绪很明显,虽然只是刹那间的事儿。

餐厅经理很快镇定下来,敲了敲门,咳嗽了一声,说:“小林总,小三爷和小三太太到了。”

话音未落,里头的动静比刚才还大了点。

陈宗辞对经理说:“重新去给我开个包间,等他好了,让他们过来。”

“好好好。”

经理立刻带着陈宗辞去了另外的包间,且让服务生先把餐前小菜送上来。

陈宗辞的气压明显有点低,周稚京坐在旁边给他倒茶。

方觉夏的事情,周稚京不太好插嘴,总归是说什么都不对,她自然不会让自己撞到枪口上去。

刚刚听到的那些声音,不用说周稚京也知道当时包间里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约莫半小时之后。

林序珩才带着方觉夏过来,他神色如常,一脸歉意,说:“抱歉啊,约了你们,还让你们等那么久。”

方觉夏的双颊,还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她垂着眼帘,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安静的站在林序珩的身后,像个毫无情绪木偶人,不会叫不会笑也不会哭。

林序珩帮她把椅子拉到陈宗辞的旁边,距离拉近了几分,说:“小三爷可是你的恩人,今天这一顿,你可得好好伺候他,报答这些年他对你和洞洞的照顾之恩。”

‘伺候’两个字听着格外刺耳。

周稚京了解一些二代明面上一表人才,私下里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很明显林序珩就是这类人。

偏偏这种人,会有无数双手替他掩盖丑陋,从而导致他越发的狂傲。

是以,这样的人,其实最难对付。

对付的不单单是他一个,而是一群,甚至一整个关系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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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你是我的榜样 周稚京不了解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但必然是非常惨烈的。

周稚京不知道陈宗辞和方觉夏之间的计划究竟是什么样的,但现在看来,让方觉夏嫁进林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林序珩若是一个没有下限的人,她嫁进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很难预料。

陈宗辞会真的不顾方觉夏的死活,安插她进去吗?

还是说,方觉夏临时改变了主意,跟陈宗辞背道而驰了?

周稚京想到那天,她去送嫁衣时,跟方觉夏说的话。

总不会是受了她的启发吧。

她又暗暗的朝着方觉夏看了眼,她领着水壶,给林序珩倒茶,她今天穿的长袖,袖口拎起来一点,那红色淤痕根本遮不住。

林序珩当即抢过方觉夏手里的茶壶,壶身很不小心的碰到了她的手背。

茶壶里的水刚刚换过,还是滚烫的。

碰到手背的那一瞬,方觉夏手里的茶杯瞬间脱手,掉在了桌子上,杯子里的水整个打翻,滚烫的水溅到她的身上。

她猛地起身往后,椅子绊住了脚,差一点摔倒。

幸得陈宗辞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才不至于过分狼狈。

这会,林序珩才慢悠悠的放下手里的茶壶,站起身,拿纸巾给她擦身上的水,说:“怎么搞的,怎么那么不小心。皮肤都烫的通红了。”

方觉夏眉头微动,眼眶不自觉的泛红,沉声说:“我去一下洗手间,不用担心,没什么大碍。”

周稚京适时的起身,说:“我跟你一起去。”

她走到方觉夏身边,将她的手从林序珩手中拉过来,而后朝着林序珩微笑着说:“小林总平时一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小被宠到大的,以后倒茶这种吃力的事儿,还是别做了,太危险了。”

林序珩耸耸肩,“确实是我的错,小三太太教训的是。”

周稚京:“你叫我小三太太就太生分了。夏夏是宗辞的妹妹,你叫我一声嫂子,亲切一些。”

林序珩笑眼盈盈的,目光在方觉夏脸上停留了几秒后,说:“确实如此。”

周稚京也没打算真的要他叫,带着方觉夏去了外面的洗手间。

她的衣服也湿了一片,周稚京给迪迪打了个电话,让送套衣服过来。

方觉夏站在洗手池前,用冷水冲着被烫红的皮肤,安静的听她说话。

她慢慢的抬眼,透过镜子看着周稚京。

她今天身上这条裙子是小香家的,耳环,项链,手表,身上佩戴的所有东西,都很贵。

她好像天生就应该拥有这些,一点愧疚也没有。

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陈宗辞给她的荣光。

是不是心肠狠硬又忘恩负义的人,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周稚京交代完,一转身,正好就撞上了她的目光。

方觉夏与她对视一眼后,不慌不忙的移开,并没有被抓包之后的慌乱。

周稚京想了下,顺手把卫生间的门关上,走到她身侧,看着她隐藏在袖子下的淤痕,说:“你想清楚了吗?”

方觉夏关掉水龙头,没有冷水的冲刷,手背上被烫过的皮肤很快又感觉到了灼烧感,持续不断的痛。长久的疼痛,能让人麻痹,也能让人发狂发疯。

皮肤上已经起了细细的水泡,方觉夏拿过纸巾用力的擦了擦,把水泡全部都擦破,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麻木不仁的让人有点犯怵。

周稚京制止她的动作。

方觉夏抬起头,说:“怎么了?你现在是在可怜我吗?陈宗辞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什么都跟你说了?”

“他什么都没跟我说过。”

方觉夏抽出手,冷然一笑,说:“我不用你来可怜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把纸巾丢进垃圾桶,“周稚京,你是我的榜样,我该向你学习。”

周稚京:“如果你是因为我的话,而改变了原来的主意,我想你三思而后行;如果你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计划和打算,那就跟我没关系,你要怎么做,都是你的事儿,我没有任何意见。”

方觉夏:“我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我希望,这一次你在陈宗辞身边,别再背叛他。”

说完,她就拉开门走了。

反倒弄得周稚京心里很不是滋味。

迪迪送了衣服过来,周稚京去门口拿,迪迪备了一整套,还买了烫伤的药膏。

这些东西,当着林序珩的面,拿给方觉夏。

方觉夏起身,用双手接过,“多谢小三太太。”

‘小三太太’这个称呼,显得客气又疏离。

周稚京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陈宗辞让方觉夏去把衣服换了,她却没动,说:“已经干了。我也不好意思穿小三太太的衣服。”

周稚京垂眼,半句话都不多说。

林序珩笑着说:“穿穿也无妨,我也不介意。”

林序珩这些意味不明的话,既挑拨周稚京跟陈宗辞之间的关系,也挑拨陈宗辞跟方觉夏之间的关系。

“去换了吧。”林序珩把衣服拿出来,塞到她手里,“乖,快去。你身上的衣服本来就脏了,是该换的。”

“你再不去,我就抱着你去了?”

方觉夏接过衣服,“知道了,我去换。”

随后,她就拿着衣服去换上。

衣服是短袖的,手臂上的淤痕遮挡不住,领口也有点深,胸口的痕迹也暴露无遗。

她闭了闭眼,缓和了许久,才走出卫生间。

她重新坐下。

陈宗辞放下茶杯,看向林序珩,问:“林少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林序珩不明所以,“交代什么?”

随后,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嗤的笑出声,不可置信的看向陈宗辞,说:“我跟夏夏之间的房事,也要跟你交代吗?就算是当哥哥,也不该管的那么宽吧。”

周稚京有意让迪迪带的短袖和短裤,暴露出方觉夏身上的淤痕。

露出来,他们这边才有话可说。

陈宗辞淡淡一笑,没理会林序珩的话,而是跟方觉夏说:“一会我带你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现在的证据,应该也够控告他了。”

林序珩表情僵了一瞬,但还是保持镇定,勾住方觉夏的肩膀,说:“这是我们两个的爱好,你情我愿的事儿,告什么?小三爷不会是想做齐人之福,娶了一个,还想再占一个吧?”

“不管怎么样,你得问问夏夏的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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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就不能是喜欢? 方觉夏回手握住林序珩的手,扭头跟他对视一眼后,看向陈宗辞,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说:“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弄伤的,什么控告不控告的,我为什么要去告自己的未来老公。”

“宗辞哥,我知道你关心我,这些年也多亏了你,没有你我可能也坚持不到今天。但如今,我跟阿珩破镜重圆,以后怎么样,是我跟他之间的问题了。”

“你若还一直管我,京京心里不舒服,外人看了,也会再次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到时候你便里外不是人了。”

“我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她拿起手边的酒杯,主动与他碰杯,说:“之前都没有好好祝福过你们,今天有这样的机会,我祝你们新婚快乐,幸福永远。”

说完,就一口将她杯子里的酒尽数喝完。

陈宗辞却没喝,直接甩手,把酒杯给摔了出去。

气氛瞬间凝固住。

方觉夏默默无声的把酒杯放下,林序珩叫了服务生进来,送了一只新酒杯上来,又起身亲自给陈宗辞倒酒,说:“别生气别生气。要不然,我跟周特助先出去,你俩说说清楚?”

“你知道的,我家里已经在着力安排婚事,我可不希望到时候盛大的婚礼上,我的新娘不见了。”

林序珩的手要伸向周稚京时,陈宗辞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说:“刚刚她说的很清楚,我也听得很清楚。误会解除,我还是那句话,你最好是好好对她,否则的话,对你自己没有好处。”

林序珩笑道:“当然了,我一直都好好对她,她要是不快乐,又怎么会站在我这边呢?”

“小三爷别不高兴了。”

林序珩收回手,回到方觉夏身边坐下,摁了铃,示意服务生上菜。

一顿饭吃的气闷。

只有林序珩很高兴似的,话挺多,给方觉夏加菜,看着十分的温柔体贴。

快结束的时候,林序珩提及了洞洞,“小三爷准备什么时候让洞洞回来,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

陈宗辞:“我已经让人把孩子送到静姨家。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静姨。”

“行。”

饭局结束。

陈宗辞和周稚京先走。

林序珩结了账回来,方觉夏已经把身上的衣服换回来,正坐在沙发上折那套周稚京叫人送来的衣服。

林序珩拉开椅子坐下,随手点了根烟,说:“这衣服穿在你身上,比在周稚京身上好看多了。”

方觉夏轻轻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而后把衣服放进袋子,她知晓他话里的意思,左不过是在提醒她,原本这些是该属于她的。

而现在,被周稚京彻底占据。

想让她难受,嫉妒,憎恨。

林序珩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灰蒙蒙的烟雾下,方觉夏的这张脸,变得更加的柔美,不堪一击。

小白花被揉碎的那一刻,让人感到舒适。

林序珩继续道:“看出来了吗?陈宗辞对周稚京可不单单只棋子,明面上看起来他跟周稚京结婚是为了遮掩丑闻,但有没有可能,这里面有他的私心?”

“用这种方式,让你不得不接受,又得到自己想要的人。你就只能默默隐忍,成为见不得光的那一个。现在网上那些关于他跟周稚京的爱情,他们得到的每一条祝福,都是踩在你的尊严上。”

“其实你找我,应该是内心也感觉到了他的改变,对吧?你现在是不是也希望,他可以不顾一切出手阻止?”

方觉夏沉默了一会,顺着他的话,问:“你觉得他会吗?”

林序珩:“我觉得不会。”

方觉夏:“那你何必再做这种事,是为了单纯的让我难堪,让我痛苦?”

林序珩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起身走到她身边,这一刻反倒绅士起来,说:“换个角度想,就不能是喜欢?”

“我要是一点都不喜欢你,你觉得之前你能那么顺利上我的床吗?只是你一颗心都在陈宗辞的身上,很难让我相信你,不会为他来坑我。”

“如果你能让我安心,也许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我们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除非陈宗辞出来捣乱,否则的话不会有任何意外。”

他的手指勾住她的发丝,缠绕在指尖,放到鼻下,一缕很淡的香味。

方觉夏垂下眼,嘴角勾起一丝寡淡的笑。

喜欢两个字,真是廉价,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说出口。

林序珩靠近,呼出来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轻轻的说:“接下去就看你要怎么选。”

——

回去的路上,车内的气氛一直有点沉闷。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遇到红灯停下,陈宗辞问:“你们在卫生间说了什么?”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说:“我劝她了,但她好像有点钻牛角尖,根本听不进去。”

陈宗辞:“怎么劝的。”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让人摸不透他此刻的情绪。

周稚京沉默了一会,说:“我说什么重要吗?现在的重点是我怎么说吗?是方觉夏她的想法,如果她是介意我,那你当初决定跟我结婚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那是你没有安抚好。”

“如果她介意的不是我,真的有自己的想发,那你又何必去阻止她。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想决定她的人生,她不想被你控制,很正常。”

她心里难免有些火气,但也克制住,只把话说到这里。

不等陈宗辞说话,周稚京说:“我本来也没打算要管方觉夏的事情,以后这种场合,你别带着我了。”

陈宗辞:“我现在怪你了吗,你激动什么?心虚吗?”

周稚京确实是有那么一点,但她肯定不会承认,“是你说话的方式有问题,是你先质疑我,不是吗?”

“如果你不心虚,现在就已经把你说过的话复述出来了,用得着跟我扯皮?”

周稚京:“我说了,我劝过她。”

陈宗辞:“你认为是劝的话,在她耳朵里未必就是劝。”

周稚京不听他的,直接道:“我不觉得我有问题,是你对我有看法有偏见。你认定了我说的话会影响她,那不管我说什么,都是有问题的,我复述了又如何?还不是要听你指责。”

周稚京不想跟他继续争辩,“总之,以后她的事情我不管,你也不必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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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当然是夸你 周稚京敲了敲隔板,没一会隔板降下,周稚京对老穆说:“停车。”

老穆没吱声,车子也没停。

过了好一会,陈宗辞才开口叫停,老穆才停车。

周稚京说:“我回东林庄,你可以去静总那边,别人劝不了,你应该能。”

说完,她就要推门下车。

这边还是好打车的,她自己去东林庄没有任何问题。

陈宗辞抓住她的手腕,“不要说风凉话,也不要把你自以为是的想法按在别人身上。你是不是觉得她嫁给林序珩,也是一条很好的出路。”

“与虎谋皮,一旦成功,她或许能得到整个林家,是吗?就像你当初不惧宋奎,穿得花枝招展,上杆子去勾引,不就是有这样的想法吗?”

周稚京挣扎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你做得到的事情,方觉夏做不到。”

周稚京笑,“我真不知道你这样说,是在夸我,还是看不起方觉夏。如果我是方觉夏,听到你这话,我就证明给你看,你看错了。”

陈宗辞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说:“当然是在夸你,谁能跟你一样厉害,一样心肠硬,什么男人都能拿捏。我当时应该让你去试一试,在一个变态手里,你有没有能耐做到。”

周稚京不想再跟他争辩,想要挣扎的时候,他倒是先松开了手,放回自己的膝盖上,目视着前方,沉声催促,“要下快点。”

周稚京下车。

等车门关上,车子停了几秒后,才启动离开。

周稚京并没有在路边站多久,很快就叫了车,去了东林庄。

顾大叔的大包子,她提前就让迪迪送到东林庄。

回到宅子,正好赶上董美珍的晚饭,她就让佣人把包子蒸了,也不麻烦人家再多做其他菜。

总归她一个人吃,越简单越好。

佣人见着周稚京回来,忙道:“太太吃饭了没?没有的话,我这就去做菜。”

“不用做菜,弄点配菜就好了。”

周稚京在董美珍身边坐下,眉飞舞色的说:“这是陈家大厨亲自做的,外面可吃不到。”

董美珍朝着外面看了眼,见只有她一个人来,还来的那么突然,心里有些奇怪,想了想,问:“这两天在陈家怎么样?跟他们家里人相处的还好吧?”

周稚京脸上的笑容不变,说:“挺好的啊。妈,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的时候,人情世故我是懂得。嫁过去之前,我就知道陈家人事复杂,光在姑姑那边听就听过很多事。我知道该怎么应付那些人。”

用‘应付’两个字,也就是相处的一般。

董美珍也不再多问,点了点头,说:“知道你懂事了。我进厨房看看有什么食材,我给你做奶皮酥。”

周稚京眼睛亮了亮,可又担忧的说:“会不会太累了?”

“不累。我现在白天没事就睡觉,现在精神头很足。再说,奶皮酥也不难的。”

“那我去帮你。”

董美珍手巧,会做好多中式糕点,周稚京小时候挑嘴,又爱吃外面的东西,董美珍觉得外面的不健康,就请师傅来给她做,自己则一边学习。

有了周稚京之后,她逐渐学会了很多东西,面面俱到。

跟董美珍一起做糕点,周稚京就把那点不愉快完全抛在了脑后。

厨房里的食材齐全,董美珍不但做了奶皮酥,还做了红枣糕,蛋黄酥等等。

多出来的,她打包好,让周稚京带回去给陈宗辞他们。

周稚京说:“他们有顾大厨,什么样的没得吃,这个就留在这里,我自己吃。”

董美珍连忙道:“这是心意。你别口没遮拦的,你只顾拿过去,吃不吃是他们的事儿。”

“知道了知道了。今晚上我睡在这里,要拿也得明天了。”

“那宗辞呢?”董美珍顺着问道。

周稚京停顿了两秒,说:“他今天很忙,明天一大早的还要上早课,估计直接就回老宅了。”

“那你也别在这里留宿了。我把东西打包好,你就回去吧。这才刚结婚,别一个东一个西的。”

周稚京不想回去,可又找不到借口,只能撒娇了,“可是我想跟你待一起。”

“听话,别任性。”

董美珍表情严肃,周稚京只能妥协,“好吧好吧。”

不过周稚京还是在东林庄磨蹭到十点多,才不情不愿的走。

然而,等她走后,董美珍正打算睡下,佣人上来敲门,说:“董夫人,少爷来了。”

董美珍跟着佣人下楼,陈宗辞正好进客厅,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妈。

董美珍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个称呼,温声说:“是来接京京的吗?她刚走不久。”

陈宗辞倒是没想到她还会回去,以为她要在这里留宿。

他想了下,给周稚京打了电话过去。

没通之前,他对董美珍说:“您先去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

董美珍:“刚工作结束吧?饿吗?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不饿,您去睡吧。”陈宗辞看向站在董美珍后侧的佣人,示意她带着董美珍回房。

董美珍也不敢多言语,便顺着他的意思,“那我先去睡了。”

“晚安。”陈宗辞轻点了下头,露出一个偏温和的笑容。

周稚京没接他的电话,等董美珍上去,他又拨了一个。

到最后,周稚京才接起来,“喂。”

她这会坐在车上,膝盖上放着董美珍让她带回去的糕点,心情很一般。

陈宗辞说;“让司机掉头回来。”

“什么啊?”她回应的很不耐烦,“你知道我在哪里吗,你就让我掉头。你是不是控制人控制习惯了?”

“你觉得我现在闲得没事,来控制你的?”

不等周稚京说话,陈宗辞低骂了一声,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稚京愣了两秒之后,有点反应过来,当即让司机掉头回东林庄。

然后给董美珍打了个电话,确认了陈宗辞确实是回了东林庄。

董美珍:“你们俩没有打电话沟通吗?”

“我怕打扰他工作就没说,他可能是以为我睡了。”

周稚京回到东林庄,陈宗辞回房间洗澡。

周稚京拎着食盒进房间,沙发上放着陈宗辞换下来的衣服。

她把糕点摆放好,坐下来等。

她没想过陈宗辞会主动来东林庄,她捧着脸,拨弄盘子里的糕点,摆放的更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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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成全你 周稚京下车后,车内的气压就一直很低。

老穆也不敢多说什么,但他在前面第二个路口调转了车头,回过去,就看到周稚京上了网约车。

这一点,确实是不用担心。

周特助向来自强理性,很少有感性的时候。

老穆的车又转了一圈,跟上了周稚京坐的那辆车,最后那辆车进入通往东林庄那条路的时候,陈宗辞开口,“去静园。”

“是。”

路上,陈宗辞提前跟林娴静说了一声。

到了之后,他们的车子畅通无阻的入内。

吃完饭,林序珩就把方觉夏送回来了,还专门进来跟林娴静打了个照面,顺便跟洞洞见了一面。

他到也没打算把洞洞带回去,只表示总要正式先认一下,要不然他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帮别人,他也受不了。

林娴静看着他们相认。

洞洞还是有一点害怕,在酒店林序珩板过脸,给他一种很凶的感觉,他记忆深刻,再次见到,心里也免不了害怕。

他躲在林娴静的身后,不管林序珩怎么哄,他都不肯走过去。

方觉夏站在旁边冷眼看了一会之后,蹲下来,冲着洞洞招了招手,洞洞这才挪动了一下脚步。很慢的,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轻轻的喊了声,“妈妈。”

方觉夏将手搭在林序珩的臂弯里,说:“这是你爸爸,你的亲生爸爸。以后,你不用再回福利院,我们一家人可以住在一起了,高兴吗?”

林娴静听到这番话,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看向方觉夏的眼神,也少了几分怜悯。

洞洞稚嫩的脸透着单纯,黑白分明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杂质,只有对父母的渴望。乌黑的眼睛闪烁着点点的光,“真的吗?”

林序珩:“当然是真的。”

洞洞只是看着方觉夏,仿佛只相信她说的话。

方觉夏却一直没有言语,直到林序珩戳了她一下,她才像是回过神来,说:“是的。”

洞洞高兴的原地跳了一下,他其实想上前去抱妈妈,但他感觉到对方的冷淡,就不敢上前,可他心里高兴,必须要表达出来,就只能是原地跳一跳,然后拍手。

林序珩把买的玩具和零食都留下,还主动约了下次带洞洞和方觉夏一起去游乐园玩。

这边认完亲,林序珩又单独跟林娴静聊了聊。

林序珩多是表态和认错,总归是表现出了担当,林娴静没多说什么,只让他成家以后,要学会顾家,好好对待人家。

送走林序珩之后,方觉夏原本要带着洞洞走的,林娴静这边收到了陈宗辞的电话,也就找了个理由把他们留下。

陈宗辞下车,林娴静先拉住他,说:“我先跟你说几句话。”

陈宗辞没拒绝。

老穆在佣人的指挥下去停车,等车子走开,林娴静才开口,“我现在才有点明白,你们可能想做什么。之前那些事,我的处理,一定让你们很失望,对吗?”

陈宗辞对此不做表态。

林娴静道:“有些事需要大局观,我们家来真的闹起来,是会两败俱伤的。现在洞洞是七岁,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掀开来也不能怎么样。而且,你们手里,应该也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就算有洞洞,你们也没有完全的胜算。”

“不管是闹上舆论,还是闹上法庭,绝不是百分百能把阿珩送进监狱。我大哥就只有这一个儿子……”

不等她继续说,陈宗辞打断,“您是希望这件事永远不要被提起。”

林娴静:“你劝劝夏夏,让她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吧。我可以保她这一辈子荣华。”

陈宗辞看向林娴静,说:“您保不了。如果您在他们心里有威慑力,他们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去对付夏夏。不管是之前别墅派对,还是涧村的事儿。您还没看明白吗?他们在乎的只是您手里的资产,至于您这个人,您说的话,对他们起不了作用。”

“应着您这些年对我有过关照,我可以老师跟您讲,就算我收手,方觉夏出国永远不回来,他们两个也不会放过我们。您拦着我,倒不如劝他自首,可能损失会少一点呢。”

林娴静:“我大哥已经教训过他们了,秋秋挨了一顿鞭子,到现在还没好。阿珩那边,我会去说的。如果我保证呢?”

不等陈宗辞说什么,林娴静继续游说:“你再换个角度,林氏未来一定是阿珩继承的,等他继承之后,需要顾及的会更多,到时候你用这个可以控制他,他成为傀儡,林氏等同于被你把控,对吧?”

“这将成为他人生永远不可抹去的污点,他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只是形式不同。”

两人说话时,并没有注意到虚掩的大门后面藏着一个身影。

陈宗辞并没有回应林娴静这番话。

两人沉默以对良久,陈宗辞才进屋,去见方觉夏。

方觉夏在林娴静临时弄出来的活动室里,陪着洞洞拼乐高。

她就安静的坐在旁边,洞洞最开始话很多,但一直得不到回应,他也就渐渐安静下来,认真专注的拼乐高,想快点拼成功,兴许妈妈看到就会笑了。

他认真到,陈宗辞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方觉夏抬了一下眼帘,并没有停留。

陈宗辞过去,摸了下洞洞的头,说:“静婆婆在外面给你准备了好吃的,你先去吃。”

洞洞捏着乐高,有点不想去,但陈宗辞的眼神,让他不得不走。

陈宗辞接了他的乐高,说;“放心去吃,剩下的我给你拼完。”

就只剩下一点了。

“好吧。要算是我拼的哦。”

“行。”

洞洞朝方觉夏看了眼,想了想,说:“是我拼的哦,妈妈。”

方觉夏并没有立刻反应,好像自觉屏蔽掉那个称呼。

就在洞洞失落的时候,方觉夏应了一下。

声音很轻,但洞洞也能听到。

他高兴的出去。

方觉夏起身去窗台那边坐着,与他隔开了距离,说:“其实你没有必要专门来这一趟,耽误你们相处的时间,你见了我还不开心,影响心情。”

陈宗辞不理会她的话,直言道:“如果你用这种方式来激我,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没用。”

方觉夏笑了笑,说:“没有,你想多了。我是在成全你,希望你可以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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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永远爱而不得 “我需要你来成全吗?我是否得偿所愿也不需要你来希望。”

陈宗辞的言语冷硬,没什么温度,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薄怒和不耐。

总归在他面前,不好太提起周稚京有关的事情,更别提他们之间什么样。他不爱听,也不想听。

他视线锁定在眼前的乐高积木上,拼的是一只小的哆啦a梦,就剩下最后几块。

积木偏小,洞洞玩刚刚好,他的手大,反倒没有洞洞来的简单。

方觉夏眼睫颤了颤,忍了又忍,倏地笑了下,转过头看向他,略带尖刻的说:“对了,之前周稚京送嫁衣给我的时候,说过一句很重要的话,我没告诉你。那时候怕你心里不高兴,就忍着没说,但现在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讲。”

陈宗辞:“你不用说我也能料到,她说什么都不重要。”

“真不重要吗?不重要的话,你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你只是不敢听而已。陈宗辞,在陈只这件事上,你始终不愿意承认她从未喜欢过你,你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不肯承认,又不愿意放下,你折磨她,也折磨你自己。其实你比我还不如,起码我肯直面,而你连问她一句都不敢。”

方觉夏走到他的跟前,在他对面坐下,直视着他,不管他想不想听,说:“她告诉我,她喜欢的东西是不会跟人分享,喜欢的人,就不许他多在乎一个人。而我,跟你一起长大,陪你走过最艰难的日子,是她绝对不能容不下的。”

“其实从你找到她的那一刻开始,我心里就很清楚,我们之间说好的那些,都不会实现了。你甚至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对付林序珩他们,那我就自己去做,做的不好,影响了你跟她单独相处,你又怪我。我忍着,我自欺欺人的想,你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放下,我不干扰你。当我看到她穿上你给她准备的嫁衣时,我几乎心如死灰,你用那么激烈自毁的方式,用结婚的手段去圈住她,我想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放手了。”

“我幻想的未来也不会有了。”她十分平静的说出这些,目光漆黑,没有温度。

陈宗辞抬眼,与之对视。

方觉夏朝着他露出浅薄的笑,“其实我爱的是陈最,我心里的那道光,从事始终都只是陈最和陈爸爸。我应该面对,应该承认,那道光早就没有了。而你只是我的一根救命稻草,我在你面前毫无尊严,忍受你的冷言冷语,忍受你的讽刺误解。是因为我无法离开你,我觉得没有了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人生是被你重新塑起,你走了,我的世界就会崩塌。我期望有一天,林家兄妹得到报应,我们结婚,即便你不爱我,就这样平平稳稳的相伴一辈子也是好的。而现在,我应该面对现实,我期待的那一天,永远都不会来,就算周稚京没有出现,也不会有那一天。”

陈宗辞拼完最后一块,将哆啦a梦放在桌子中间,“然后呢?准备以一己之力去对抗林序珩?”

方觉夏:“这是我的事了。陈宗辞,从今天开始,你和我就分道扬镳吧。这些年,在你内心深处应该很厌恶我,是不是?如果当初我没有被林家兄妹迫害我,你早就不会管我了。当初,你发疯一样的赚钱还给我,也是不想承我的情。”

“后来,你给我能给的所有资源,将我的履历镀上一层金,也是不想对我有任何亏欠。纵使你不承认,但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准备着跟我分道扬镳。陈宗辞,不是我在置气,是你自己在跟你自己置气,而我只是你的工具罢了。与其等你说,不如我先说好了。”

方觉夏拿起桌上那个哆啦a梦,而后递给他,眼里泛着点点泪光,笑着说:“我希望陈最幸福,陈宗辞永远爱而不得,永远下地狱。”

最后那个哆啦a梦碎在了地上。

洞洞吃完东西回来的时候,只伤心了一下,又耐心的重新把它拼好,送给了方觉夏。

——

陈宗辞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周稚京坐在沙发前,把盘子里几块糕点,摆放来摆放去的。

她听到动静,扭过头,看向他。

两人的视线碰上,周稚京抿紧了唇,说:“我妈做的糕点,这些事她让我带回去的,你要不要吃?”

“不吃。”

他走到床边,拿手机看了下信息后,重新设定了一下闹钟,说:“我明天会起的很早,你可以去跟你妈睡。”

周稚京倒是想,但董美珍不同意。

“我刚去过了,我妈让我别闹。”

“那你现在再去,就说是我的意思。”

周稚京:“那我再去试试,你早点休息。”

陈宗辞弯身在床边坐下,平和的点了点头。

周稚京不免多看他一眼,想了想,又说:“糕点我摆在这里,你可以尝一下,我妈做的不是很甜。”

“好。”

周稚京走出房间,轻轻把门关上。

这一次,她如愿以偿跟董美珍一块睡了,不过她也有点睡不着。

等她好不容易睡着,董美珍又把她叫起来,拉着她一块去厨房准备早餐。

只是等她们准备好,等到四点多,也没见陈宗辞出来。周稚京去敲门,才发现陈宗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房间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被子铺的那么整齐,要不是茶几上的糕点被拿走了,她都怀疑昨晚上他压根就没回来过。

董美珍说:“你啊,也稍微上点心吧。”

周稚京:“我也上心了呀,是他没有礼貌,走也不知道说一声。微信上也能发一个消息的啊,咱们也不用那么早起来,白白准备了那么多早餐,浪费了你的心思。”

董美珍看着她,没有接话。

周稚京眼珠子转了转,嬉皮笑脸的说:“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董美珍摇摇头,“吃饱了再去补觉吧,看你的黑眼圈,晚上也是没睡着吧。”

周稚京吃饱了之后,躺下去睡了一会,但人闲着的时候,总是容易多思一些没用的。

她躺到十点,仔细洗漱打扮了一番,就去了斓宇。

先去看一眼,秦执给她准备好的办公室。

秦执不在,秘书带她参观了一下。

环境还可以,跟秦执的办公室在同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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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他不信你 秦执的秘书,还把项目有关的策划案都递给了周稚京。

策划案送过来好几份,周稚京这一看,等秦执回来了,她也还没看完。

另外还有一些简历,都是秦执删选过的。

秦执敲门进来,给她端了一杯拿铁,“我原本以为你婚后第二天就会来上班。”

周稚京低着头,说:“一夜暴富的情况下,谁不想歇几天。”

“在陈家能歇着?”

周稚京抬起头,对上秦执的笑脸,“你在嘲讽我。”

秦执抱着胳膊,说:“我在督促你。”

周稚京一只手撑着头,说:“谢谢你呗。”

秦执拉过椅子坐下来,“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现在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这个新型技术还需要用到实处,来展现它的优势,秦执手头上有几个产品可以用到,他提议是先在他的产品上来实验。

但周稚京跟研发者初步沟通之后,她觉得喝第一口粥的人,应该是她自己。

她要有属于自己的产品和品牌。

这个技术用到的领域很多,她占据一块,又当供应源。这样子,她的公司和她自身,会更有价值。

总归她现在自己资金充足,短时间内这个技术是不可能被取代,所以她还有时间。

再者,她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是有助力的。

做这件事,会比普通人要容易一些。

秦执:“这几个策划案也是我删选过后,认为比较好的几个。”

“是吗?”她没有做表态。

秦执手下做出来的,利益上自然是斓宇为主。

秦执:“这几个人呢?看过没有?”

周稚京摇头,“还没。”

秦执挑了下眉,“看来我做的有点多了。”

“确实是有点多,我又不是傀儡,只需要签字和点头,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啊。”

周稚京把文件合上,喝了一口秦执拿来的咖啡,说:“多谢你给我提供那么多个思路。”

秦执耸了下肩,“不客气。”

周稚京需要一个军师,但这个人不能是秦执,也不能是秦执介绍的人,得她自己去物色。得完完全全是她的人才行。

秦执一只手撑住头,眼眸深邃,不错眼的看着她。

周稚京看了下时间,说:“今天就先这样,我先回去了。”

“前两天去华瑞开会,陈宗辞跟我说了件事。我想了想,应该向你求证一下。”

“什么?”

秦执:“你跟他表态,要拿下斓宇?”

周稚京一愣,当即一阵恼火,面上依旧是镇定的,笑了下,说:“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撤回合作。我原本只是想在工作上跟陈宗辞分开来,免得日后有了成绩之后,功劳全被他拿走。跟你合作,也是基于之前种种,其实也可以不合作。现在还来得及。”

秦执摇摇头,“不要跟我顾左右而言他,我是在问你是否心口合一,真的想要拿下斓宇。”

周稚京敛了笑,说:“我说了你就相信吗?”

“你可以跟我表态,信不信是我的事。陈宗辞会把这番话捅给我,说明他其实不相信你的话。”

“缓兵之计,我怕他不让我工作。”

秦执展颜,“我相信你。你可千万别背叛我,陈宗辞对我下手的时候,你得提前跟我说,我是冒风险跟你合作的,你得站在我这边。”

周稚京:“我不参与斗争,就算参与,那也是为我自己的利益。让我站你这边,你得给我利益才行。亲兄弟明算账。”

周稚京起身,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突然希望你们斗一斗,我可以在中间得利也很不错。”

秦执嗤笑一声,“玩火是吧。”

周稚京拎了包,“走了。”

然,她从他身边经过时,秦执倏地抓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将她拉到身侧,仰着脸,看着她,说:“你们可是假结婚。”

“有证。我怕他吞我财产,所以还是守一下规则吧。”她拨开他的手,“男小三这个名头,跟秦总不相配。”

——

周稚京进了电梯,蒋聿的电话正好进来。

中午的时候,她收到了桑晚经纪人的解约合同,已经跟桑晚走完程序,专门汇报一下。

周稚京想了下,就主动联系了蒋聿,请他吃个晚饭。

今天正好周六,本身就是回东林庄吃饭的。

不过最近陈老太没有要求晚上一定要一起吃饭,所以不回去也没什么关系,正好这两天高盈君回娘家,就更宽松。

“就你跟我吃饭啊?”蒋聿像突然活过来一样。

周稚京说:“是啊。陈宗辞不是忙吗,我是有事情跟你商量,想让你帮忙,就请你吃个饭。”

蒋聿刚才给陈宗辞打了电话,问他要不要再叫几个人一起吃饭,算是他婚后请客吃饭。

结果陈宗辞压根不知道有这顿饭。

这下就弄得很尴尬,蒋聿让陈宗辞一起,陈宗辞说周稚京没说他不去,说完就挂掉了。

陈宗辞说话听着没什么问题,但电话挂那么快,就感觉有什么。

蒋聿怎么可能单独去吃这顿饭。

蒋聿啧了声,说:“你问过他了?就说他忙。”

听他这话,大概率是跟陈宗辞打过电话了,“我还叫了馨喜,你来不来?”

蒋聿一下噤了声。

等周稚京走出电梯,继续劝:“我又不是跟你约会,你在怕什么?你不来才心里有鬼,难道你暗恋我吗?”

“别瞎说。”蒋聿立刻反驳,“我根本不喜欢你这种类型。”

“那就别那么多废话,别迟到。”

说完,她也挂了,不给蒋聿任何找借口的机会。

周稚京坐上车,先看了一下微信信息,陈宗辞的微信安安静静的。

她想了一下,最终也没跟他交代,把手机扔到副驾驶。

直接开车去了约定好的餐厅。

她跟蒋聿约的六点,时间还早一点,她去商业街的范思哲专柜,给蒋聿买了个小礼物。

蒋聿跟沈韶棠也认识,未必愿意帮,但蒋家在娱乐圈算是龙头,资源人脉让蒋聿找个独立的经纪人来经营桑晚,应该还是靠谱的,而且蒋聿对娱乐圈更了解,应该会有很好的建议。

五点四十分。

蒋聿到了餐厅附近,停好车子,他又给陈宗辞打了个电话,陈宗辞没接,他想了想,把定位发给他,【她还叫了馨喜,应该是馨喜事情,我去看看。】

他等了二十分钟,掐着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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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假装 周稚京早就等着了。

蒋聿进来,就看到她一个人,瞬间失望,“馨喜呢?”

“我怎么知道呢。”周稚京回答的理所当然。

蒋聿关上门,板着个脸,在她对面坐下,自己倒了杯茶,不冷不淡的说:“找我什么事?”

周稚京说:“不是什么大事,先吃了饭再说,我已经饿了。”

蒋聿看了眼安静的手机,说:“你跟我吃饭,都不跟你老公说一声的?你这个行为,是在挑拨我们兄弟的关系啊。他到现在没理过我一下。”

“你不是都已经说了吗,我再说就多此一举了。”

“那你叫他一起过来呗。他那古怪的性格,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周稚京笑着玩笑,“这么古怪的性格,直接换一个朋友好了。”

蒋聿啧了一声,“周特助,你现在这么威风了?”

“是你先说他性格古怪的,又不是我说的。”

“那我也没想换个朋友那么狠啊,陈宗辞本来也没几个朋友,没了我他得多无聊。你这是不是计谋?”

周稚京懒得理他,让服务生上菜。

蒋聿喝着茶,双手交叠抵在桌子上,看着一道道上来的菜,点的还挺有水平,算是撞在他喜好上了。

得亏周稚京之前当陈宗辞助理的时候,闲暇时候,把他身边的朋友都做了一点基础的了解。所以,点个菜还是轻松的。

蒋聿吃了一会,说:“嫂子,你说你那么厉害,你帮帮我怎么样?”

周稚京刚喝进去一口果汁,直接又吐了回去,“你别叫我嫂子。”

“陈宗辞比我大点,我偶尔叫他哥,偶尔叫叫你嫂子也正常。”

周稚京咳嗽了一声,说:“帮你什么?”

蒋聿说:“还能帮什么,馨喜的事儿呗。怎么样能让我家里人不得不同意,把人娶回家。”

周稚京换了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说:“我可以帮你想办法,但你得先帮我个忙。”

“什么?”

周稚京:“桑晚的事儿,你看她的事业怎么安排才好?”

蒋聿:“沈韶棠发话不给她机会的。”

“娱乐圈你们蒋家是龙头,他发话就不敢?当什么龙头。”

“咱们是哥们,我公开跟他叫板,我疯癫啦?而且他很凶,你不如让桑晚去服个软。”

周稚京哼笑了一下,“就是因为有他这样的榜样,所以馨喜才不跟你在一起。桑晚这样的例子在,谁会相信你是真心的,身边的朋友很重要,谁不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算在我眼里,你们这几个人,都只是把女人当玩物,别说什么真心,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有几分真心。”

“所以你也别装了,你直接用沈韶棠的法子对付馨喜不就行了,搞什么深情那一套。”

蒋聿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周稚京见他不反驳,继续道:“你要是肯帮桑晚,说不定馨喜会对你改观。到时候我再帮你出主意,才事半功倍。”

蒋聿:“我想想,我想想。”

周稚京放在包里的礼物盒没拿出来。

吃完饭,周稚京打算去医院看看桑晚,蒋聿拦着她,“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酒呗。”

“我不去。”周稚京直接回绝。

“那不行,我来吃饭,你也必须跟着我去喝酒。”

“我有事。”

蒋聿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拉到自己车上,“赏个脸,赏个脸。”

周稚京大抵知道他非把她带去是为什么,她也懒得拉扯,说:“我跟你去,但我自己开车去。”

“你不会半道跑了吧?”

周稚京一本正经的说:“当然不会,我还想让你帮忙呢。”

蒋聿想了想,放她自己去开车了。

周稚京没有半道逃跑,她上了车就逃跑了。

蒋聿下意识的追上去,周稚京也没想到他能那么轴。

这个点路上的车又多,周稚京想甩掉他,又要避开其他车。最后,一个不小心就跟别人撞了。

撞的还挺严重,整个车头都撞坏的那种。

周稚京车里气囊都弹出来了。

蒋聿吓了一跳,他一点事儿没有,另外那辆车情况也有点糟糕。

他立刻打了交警和医护。

周稚京倒是没伤着,就是被气囊冲到,她从缝隙里看到蒋聿惊慌失措的样子,脑子一转,闭眼趴在了气囊上。

另一辆车是超速了,周稚京发现的时候避闪不及,刹车都来不及踩,就撞上了。

开车的小伙没啥事儿,下来就骂,“换到都不打转向的吗?开车有没有眼睛啊,喇叭叫半天。”

蒋聿这会子当然是保护周稚京为主,直接怼回去,“你眼睛看不见别人在追车啊!你奔驰你了不起,都要让你呗?”

两人酷酷就骂上了,一直到交警和救护车到。

周稚京晕着,蒋聿让医生先带她走,自己留下来处理交通事故,顺便给陈宗辞打电话。

周稚京身上没有外伤,救护车上的医护要给她检查的时候,她适时的睁开眼睛,揉了揉额头,问怎么回事儿。

医护人员要她先躺着,没让她乱动,毕竟晕了有一会,还是谨慎一些好。

一路上问了好多问题。

到了医院,还是给她送进了急症室,急症医生问了她一些问题。

除了受到一点惊吓,没其他问题。

周稚京也不想耽误医生时间,从急症室出来,陈宗辞刚好到,两个人正好打上照面。

陈宗辞的焦急还挂在脸上。

两人面面相觑。

身旁的人匆匆的来来去去,周稚京身后的门打开,有重症病人推出来去做检查。

周稚京连连躲开,还是被撞了一下。

陈宗辞直接把她拉到人少的地方,抓着她的胳膊没有松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周稚京挣开,说:“我装的。”

陈宗辞皱起眉头,刚想说话。

她立刻抬手指着他,警告说:“你别跟蒋聿说,我要骗他帮桑晚。本来就是他先开车追我的,不是我故意要使坏,责任不在我。他自己挖坑,你总不能帮他吧?”

陈宗辞默了一会,有些没好气的说:“那我现在找医生给你办个住院手续?”

“那倒不用,你严肃点说他几句就行。”

话音落下,两人就没话了。

周围很喧闹,他俩之间却格外的安静。

周稚京侧过身,抬手揉了揉额头,也确实撞到了。

陈宗辞看了她一眼,低声问:“回不回家?”

言语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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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哄 陈宗辞态度有所缓和,周稚京也就顺着没那么硬,说:“我想去看一下桑晚。”

“那正好,帮你在那边开个病房,顺便做个检查。走吧。”陈宗辞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周稚京犹豫了几秒,还是跟了上去。

陈宗辞的车就停在附近,这会旁边站着一位交警,正在抄他的牌照。

他一路过来严重超车,引起了交警的注意。

严重程度,已经可以吊销驾照了。

交警说:“你得跟我去一趟交警大队。”

周稚京没有立刻跟上去,不远不近的看着陈宗辞跟交警交涉,他态度挺好,像个正常的普通人。这一刻,他好像脱掉了陈宗辞的光环。

说到一半的时候,他转头朝着她看了一眼。

周稚京下意识的收回心神,把头发拨乱了一点,走了过去,同样认真的跟交警解释,他为什么会一路超车。

“您可以联系一下您的同事,问问看是不是有一起严重的车祸,是一辆奔驰和保时捷相撞。我老公是担心我,请您通融一下。”

周稚京这会的脸色确实不太好,交警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两圈,最后给了较轻的处罚。

交警骑着摩托离开,周稚京就抽出了手。

陈宗辞垂眸,正好看到她的手离开,侧目看了她一眼,说:“下次找玩这种把戏,说多了,以后谁还信你。”

周稚京撇撇嘴,顺嘴回怼,“你本来也不信我。”

两人对视一眼。

周稚京转身,绕过车屁股,走到副驾驶,等着上车。

这一路到私立医院,陈宗辞都开的很慢,完全浪费了这辆跑车的性能。

到了医院,这边已经给周稚京安排好了病房。

医护已经等在门口,周稚京一下车就有温柔的护士小姐姐上来扶着,让她坐在轮椅上,推着她进去。弄得那么隆重,周稚京反倒有一点点不好意思,但也好好的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进去。

周稚京刚到病房没多久,蒋聿就赶过来了。

那奔驰车主也很有脾气,一直掰扯了很久,蒋聿最后找了自己助理和律师过来解决问题,他的爆炸脾气,容易跟人动手。

他到的时候,陈宗辞站在病房外面,他还以为情况严重,心都提起来了。

一脸严肃的问:“什么情况?”

陈宗辞余光冷冷瞥他一眼,责问:“你追她车干什么?”

蒋聿说:“我这不是想把她带去我们的酒局吗,她答应的好好的,谁知道会跑啊。她跑了,我当然就追了。”

“谁让你把她带过来的?”

蒋聿张张嘴,说不出话了,约的时候,确实没说要把周稚京带过去,陈宗辞也一句没提过。

是他好心办坏事了。

他叹口气,满怀歉意的说:“是我自作主张,我以为你们吵架了,就想帮帮忙。是我处理不当,周特助也是真的刚,我追她,她一点不带停的,还越开越快。”

陈宗辞阴沉沉的说:“她的名字叫周特助吗?”

“不是不是。嫂子嫂子是嫂子。”蒋聿微低着头,心里也不好受,“那她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我看她没有外伤。”

陈宗辞沉稳的说谎:“没什么大碍,撞了头,轻微脑震荡,主要是受惊了。现在情绪不是很好,更不想见我了。”

蒋聿顺着道:“对不起了,这次是好心办了坏事儿。”

“受伤的是她。”

“那我进去跟她道个歉?”

蒋聿看着他,等着他的指示。

陈宗辞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

蒋聿进去前,把周稚京的包递给了他,说:“里面有个礼物盒,估计是给你买的礼物,你看看。”

说完,他就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周稚京靠坐在床上,微微低着头,一只手抵住额头。

她没抬头,凶巴巴的说:“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见你。”

蒋聿说:“是我是我。”

周稚京当然知道是蒋聿,她抬头看他一眼,脸色欠佳,没吭声。

蒋聿走到床边,先给她倒了杯温水,说:“你也别跟宗辞置气,不是他让我带你过去,是我自作主张。”

周稚京没接他的水杯,仍是一言不发。

蒋聿哄女人其实挺厉害的,但面对着周稚京,一下子就有点嘴拙,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踌躇了半天,突然想到她请他吃饭是想他帮忙来着,他把水杯放回床头柜上,坐下来,说:“那我找个资深的经纪人来帮桑晚,你看行不行?到时候资源方面,我亲自给,你别生气了,行吗?”

他的眼神是认真的,也是认真希望周稚京别生气。

说真的,周稚京还挺喜欢蒋聿这类男人,起码恋爱期间,应该挺舒心的。

可能一噘嘴,他就开始哄了。

周稚京想笑,手指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胳膊,说:“我没想用这件事来胁迫你帮忙,我是真心实意的请求你帮忙,别混为一谈。你心里不愿意,就不要答应。”

“我肯定是愿意才答应啊。我是认真想了想你说的话,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得让馨喜看到我正直的三观。帮助桑晚,对我是有好处的。不是被迫。”

周稚京望向他,眼神软软的,水汪汪的,问:“真的吗?”

蒋聿后背一紧,心想难怪陈宗辞放不下了,千变万化的狐狸精,谁能挡得住。

陈宗辞比他强,他想着换做自己的话,必然成昏君了。

他咧嘴笑了下,说:“当然是真的。”

周稚京扯了下嘴角,朝着他露出个笑容,“那我先替桑晚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咱们也是好朋友啊。”

蒋聿起身,没打算再继续待着,“我听说桑晚也在这边,我过去看看她,跟她先聊一聊。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周稚京点点头,神情缓和了几分。

蒋聿赶忙出去,陈宗辞这会在旁边的休息椅上坐着,低头在看手机。周稚京的包就放在旁边,不知道有没有动过。

蒋聿吐出一口气,在他身侧坐下来,说:“为了帮你哄人,我要背叛兄弟了。桑晚住哪儿,你知道吗?”

陈宗辞嘴角闪现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她在五楼vip。”

蒋聿慎重的握住他的手,说:“美人关难过啊。”

陈宗辞睨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说:“赔一辆车。”

“你缺我这点?”

“我明天去你车库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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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要这样亲 蒋聿骂骂咧咧的去了五楼。

陈宗辞推开门,周稚京正好过来上厕所。

陈宗辞一边关门,一边说:“他去找桑晚了。”

周稚京点点头,神色愉悦,说:“蒋聿挺好的。”

陈宗辞轻轻哼笑,“好骗就是好?”

周稚京觉得这话多少带一点意味不明的内涵,她朝他看了一眼,纠正道:“他那不叫好骗,就是人好,计较的少。”

陈宗辞不做声的朝她看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点冰渣子。

周稚京即可进了卫生间,把门关上。

陈宗辞走到床边,将她的包放在床头柜上,他给董美珍打过电话,今晚上有事不过去了,叫她不用等。

董美珍一句都没多问。

周稚京在卫生间里磨蹭了好一会才出来,这里也可以洗澡,病房设计的跟酒店房间差不多,舒适度很强。

她看到陈宗辞坐在椅子上,在看体检套餐。

他今个儿穿个黑衬衫,挺拔的身姿,坐姿闲适,册子放在交叠的腿上。

他只要安安静静坐着,不说话,就很有观赏性。

周稚京从不否认,他就是很有吸引力的男人,不管是以前的陈最,还是现在的陈宗辞,身上总有让人难以抗拒的点。

陈最是清风霁月,不染尘埃的君子;陈宗辞是亦正亦邪,心狠手辣的上位者。

陈最是温淡的水,暖人心肺;陈宗辞是浓烈醇厚的酒,让人迷醉。

可他们明明是同一个人啊。

陈宗辞听到开门声,却久久没有听到脚步声。

他手指停住,转过头,“站着干什么?”

周稚京反应很快,“考虑要不要现在去楼上看看桑晚。”

陈宗辞:“你先让她跟蒋聿聊完。”

周稚京走到床尾坐下,与他错开。

陈宗辞把本子递给她,“准备做那个套餐?大全套吧。”

周稚京就没认真看过这个体检套餐,她没想体检。

“太多了,就做个基础套差不多了。”

陈宗辞:“怀孕前做个大全套也好。”

周稚京:“既然如此,你也来一套。再加个测质量的。”

话音落下,气氛发生了一丝变化。

陈宗辞也不说话,就只是抱着胳膊看着她,深邃的眼,让人不太好招架。

周稚京立刻起身,不等她说话和逃跑,陈宗辞先一步将她抓过来,直接把她摁坐在腿上。

周稚京挣扎了下,急切的说:“我要去看桑晚。我怕蒋聿反悔,劝她跟沈韶棠服软。”

“你刚不是还夸蒋聿是个好人,现在又质疑他了?”他将她的手压住,不让她乱动。

周稚京:“仔细一想,觉得你们都不可信。就像你,我跟你说要拿下斓宇,你也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一转头,你把我说的话告诉了秦执。”

陈宗辞眯了眼,眼神多了丝危险,“今天还去了斓宇?”

周稚京不被他的思路干扰,“你让我很尴尬。”

“是他让你很尴尬。他可以不跟你说。”

周稚京不认同他这个说法,“他跟我说,才是真心诚意跟我合作。”

陈宗辞不屑的笑,“他说就是真心诚意?你这么信他?”

周稚京:“我信他,他才会信我啊。”

“你们才认识几天,就心意相通了?”

周稚京盯着他,不打算再跟他争辩,平静的说:“放开。”

陈宗辞不动,“所以你怎么跟他说的?”

“你觉得我该怎么说?”

“不用我觉得,你直接把你说的话告诉我就行。”

周稚京一点也不想跟他说,她的视线往下移,落在他的唇上。

眼眸慢慢转动,下一秒,她低下头,直接吻住了他的唇。

陈宗辞停滞几秒,稍侧了下头,打算避开。她这个吻是什么用意,太过明显,他一点都不想要。

但周稚京可不放过他,她轻轻舔他的唇,陈宗辞眉头微动,双眼睁着,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眉眼。

周稚京眼睫微动,掀起眼皮,乌灼灼的眼睛,对上他的。

周稚京被他看的有点慌,张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退开的瞬间,抓着她的那双手松开,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抱住,手压住她的后颈。这一次,陈宗辞掌控了主动权。

他的吻霸道的狠。

周稚京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她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宗辞回咬了她一下,结束了这个吻。

周稚京躺在床上,双手抓着他的衣服,深一下浅一下的平复自己的呼吸。

她的嘴唇变得异常红润,上唇的位置连带着脸颊和耳朵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

陈宗辞轻抚她的脸颊,捏紧她的下巴,说:“下次想堵我的嘴,要这样亲,知道吗?”

周稚京没什么反应,像一只蔫儿了得小猫咪,乖乖顺顺的,耳朵越来越红。

陈宗辞眸中多了一丝浅笑,说:“你来试一次,我看看你学会了没。”

周稚京皱眉,用力推了他一把,表示抗议。

陈宗辞抓住她的手,压在床上。

周稚京半阖着眼,灯光的照着,眸中的水光,让她的视野变得朦朦胧胧的。

陈宗辞再次靠近的时候,她有所感觉,属于他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迷惑她的心智。

热气扑洒在她的脸上,温度一节节的攀升。

周稚京身上布了一层细汗,耳边是自己的心跳声,她别开头,脸贴住他的手臂,说:“这里是医院,你别乱来。”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并没有乱动,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传到她的身上。

她的耳朵这会是血红的,连带着脖子都泛着淡淡的粉,看得人心痒。

陈宗辞低下头,嘴唇贴住她的脖子。

周稚京敏感的缩了一下,想要躲开,可那么近,又能躲到哪里去。

陈宗辞:“不是要堵我的嘴吗?”

“我错了行吗?下次不堵了。”

“晚了。”陈宗辞的唇移到她的耳边,低声的回。

低沉的声线,带着温热的气息,一下钻入她的耳朵,扯东她的心,瞬间勾起她的欲望。

成年人的烦恼,真的太多了。

周稚京严苛的控制住自己,坚决不放纵,双腿开始乱蹬,像一条被人丢上岸的鱼,不停的扑腾。

陈宗辞被她闹腾的无法,松开了手。

她一松手,周稚京就猛地从床上起来,迅速的跑了出去,一秒钟都不带停的。

她直接从安全楼道,一口气跑到五楼,用跑步提起的心率代替了被陈宗辞搞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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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一起赚钱 周稚京到桑晚病房时,蒋聿已经跟她聊完了。

蒋聿见她跑上来,说:“你不好好休息,跑这里干嘛?不相信我?”

周稚京这会脸色红粉菲菲的,一点也不像有事的样子。

她摸了一下耳朵,说:“我是想来看看桑晚,你管我。”

不等蒋聿再说什么,她直接把人推开,进了病房。

蒋聿觉得她有点古怪,但也不打算深究,给陈宗辞打了个电话,问他还去不去喝酒,就没再管。

桑晚坐在床上,正在吃补品,身边陪着两保姆。

桑晚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看到周稚京,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了几分,顺势把手里的碗递给了陪在旁边的保姆,“你们先出去吧。”

其中一个保姆周稚京倒了水,又给她弄了点吃的东西,这才出去。

看起来做事非常周到,不像是随便找的。

周稚京握着水杯,盯着保姆出去,“谁的人啊?”

桑晚:“沈韶棠。”她没在意这个,问:“蒋聿说你出车祸了,怎么个事儿啊?”

“他的锅。你俩聊的怎么样?”

桑晚想了想,说:“他给我推荐了一个资深的经纪人,这个经纪人以前培养过一个戏曲演员,现在是国际一级演员,不算太火,但在演艺圈还是有一定地位,而且在戏曲界也是个大佬。他建议我,如果喜欢戏曲,就还是在这方面发展,上台困难的话,可以当老师,以后评级上他可以帮忙,就是比较平稳,相对来说,工作环境可能也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另一条,就是进娱乐圈,磨砺演技,能到多少高度,看我的本事和运气。”

周稚京之前倒是没有想到让桑晚去当戏曲老师,只想着让她进娱乐圈当个当红女星。毕竟现在明星的身价,水涨船高,一天208w,普通企业都干不过的程度。

要不是她自己有黑历史,她也进了。

当然,像娱乐圈这样的大染缸,也不是任何人都适合的。

桑晚其实是个挺随性的人,功利心没有那么强。

周稚京看着她,喝了口红枣茶,问:“那你怎么想?”

桑晚犹豫了一下,说:“如果我说我想当老师,你会觉得我特别没有出息吗?”

“不会啊。”

桑晚:“我对演戏其实没那么喜欢。前两天我问过顾舒,她说我演戏还可以的,想走演戏这条路没什么问题。某种意义上来说,戏曲演员也是演员,而且我还有一副好嗓子。”

从她的话里,周稚京听出来她似乎是有些犹豫不决。

桑晚吐出一口气,说:“如果换做是你,你一定选进娱乐圈,对吧?”

周稚京:“钱多嘛,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两人正聊着,有人敲了敲门。

周稚京转头,就看到温屿进来,手里还领着袋子。

桑晚看了眼袋子上的logo,眉毛一挑。她昨晚上睡不着,跟温屿聊天,聊到吃的东西,就提到了福满园的糕点,这家是专门做中式糕点,每天限时限量,需要排队,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

以前跟沈韶棠还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让沈韶棠的助理去排队买,或者问沈韶棠要。

只要她开口,立刻就能吃到。

她就是被这些看起来宠溺的行为,日渐沦陷,过了好久颓败的日子。如今连唯一让她自信的戏曲,都被她折腾没了,这让她失去了一股劲。

出去这些日子,她自卑了很多,她并不出彩,进娱乐圈也未必有什么成绩。

温屿把袋子放在床头柜上,跟她们说了一声,就出去抽烟了。

周稚京盯着桑晚眨眼。

桑晚把袋子拿过来,看了一下他买的品种,“沈韶棠让他来照顾我的。”

“沈韶棠说他就来,这么听话的吗。”

桑晚说:“你管他呢,可能沈韶棠救过他的命。”

她将其中一盒给了周稚京,“这家糕点很好吃的,这盒给你。先谢谢你帮我做那么多,等我好了以后,再请你一顿大餐。”

周稚京盯着她看了一会,一边起身,一边接过盒子,坐到她身边,一双眼闪着精光,也不知道想了什么主意。

桑晚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问:“你干嘛?”

周稚京:“你进娱乐圈吧,开个工作室,我给你投钱,我当幕后,你在幕前,我们一起赚钱,怎么样?”

桑晚眨眨眼,没有特别当真,玩笑道:“你不怕赔钱啊?”

“资本是不会轻易做赔钱的项目的,我比蒋聿瑶靠谱一点吧,到时候我们先挂靠在蒋家的娱乐公司,等壮大以后,再出去单干。现在是流量为王的时代,你要是不想当明星,那咱们一起做短视频也行,就以戏曲为主。要是在短视频上火起来,就能变现,可以带货做电商,现在的趋势。”

桑晚看她兴致勃勃的分析,也被她的激情感染到,“顾舒现在就是自己做工作室,我觉得她还挺好的,我到时候问问她?免得踩坑。或者,我拉个群?”

周稚京顿了几秒,“会不会打扰了她?”

“那我先问问看。她其实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高冷的,在片场的时候,她还挺照顾新人的,没什么架子。”

“是吗。”

桑晚专门给她看了聊天记录,顾舒的回答都很中肯。

桑晚侧头看着她,婚后的周稚京简直脱胎换骨一般,身上的那种自信和气势,遮都遮不住,整个人都在发光。而且更加的朝气蓬勃,精力充沛,身体里好像有用不完的能量。

桑晚:“婚后生活愉快吗?”她抬手,手指碰了下周稚京唇上浅浅的牙印,“很甜哦。”

周稚京脸刷一下就红了,立刻用手遮住,“胡说八道。也就脸能看。”

桑晚笑眯眯的不说话。

周稚京又扯着她说了一会工作的事儿,等温屿进来提醒休息的时候,她才回去。

她也是为了磋磨时间,今天这个情况,跟陈宗辞单独待一块还是有些危险的。

她走到电梯口。

正好看到电梯从二楼上来,她眯了眼,脑子里莫名的想,会不会是陈宗辞上来找她了。

她跑出来的时候,没有拿手机,陈宗辞除了亲自上来抓她,根本就联系不上她。

她盯着电梯的数字,一层一层的往上,跳到五这个数字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抿了下唇,心跳突然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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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无理取闹 数字继续往上跳动的那一刻,周稚京下意识的抬手敲了一下脑袋。

自言自语道:“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回到病房,陈宗辞还在。

病房里的灯被调暗,他坐在一盏壁灯下,在看书。身上穿着的医院准备的睡衣,也可以说是病号服,只是跟其他医院不一样的是,这家医院的病号服很像日常睡衣,夏天还是真丝的,穿起来很舒适。

他一只手抵在扶手上,手握拳撑着头,暖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莫名有种禁欲气息。

可周稚京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却是比较限制级的画面,她猛地甩了下头,扭身就进了卫生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安静的环境下,这声关门声显得格外响亮。

陈宗辞抬起头,看着紧闭的卫生间门,不明所以。

周稚京在里面顺便洗了个澡,冷静下来才出去。

她径直上床准备睡觉。

陈宗辞坐在沙发上没动,全程看着她,从自己面前走过去,上床躺下。他侧着头,视线仍落在周稚京的身上。

她先是平躺,过了几秒钟,翻过身,背朝着他。

又这样安静了数秒之后,周稚京有些不愉快的说:“明天要做检查,你早点睡吧。”

陈宗辞:“你先睡。”

周稚京:“开着灯,我睡不着。”

话音落下,陈宗辞没有给回应,只是过了一会,灯光暗下来,调到了最适合睡觉的光线。

周稚京闭着眼睛,脑子想睡觉,可耳朵有自己的想法,仔细的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医院里本就比其他地方要更加的安静,夜晚就更是落针可闻。

周稚京能听到纸张翻页的声音,声音隐约间还能听到陈宗辞的呼吸声。

就那样细微的动静,就吵得周稚京不得安睡。

她终究是转头,看到陈宗辞还坐在那里安静的看书,没有半点要睡的迹象,忍不住说:“你要不出去看?”

陈宗辞垂着眼,一边翻页,一边说:“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是神经敏感。”周稚京说的理直气壮。

陈宗辞抬起眼,与她对视了一眼,啪的一声,合上了手里的书,“我看你是精力旺盛。”

周稚京觉得自己脑子肯定出点问题,要么就是到排卵期了,他这句话,一下就让她想偏。她躺回去,直接把被子拉过头顶,顺便摸出手机,放了点催眠曲,用音乐遮掩陈宗辞存在的痕迹。

陈宗辞睡备用床。

良久后,病房里就就只有周稚京手机里传出的催眠曲。

这一夜,平静安稳。

周稚京在胡思乱想中睡着,还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

等她醒来,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就看到陈宗辞坐起来。

刚睡醒的样子,看着尤其温顺。

随后,在护士小姐姐的陪同下,周稚京跟陈宗辞一起,做了各项体检。

两人的交流极少。

扎挣抽完血,周稚京接了个电话,让陈宗辞帮忙摁一下针口。

中午出院,蒋聿亲自来接他们。

原本是要请他俩吃饭,但周稚京跟董美珍说好了中午回去吃饭。

到了东林庄,周茜也在。

是董美珍专门叫过来的。

两个人在厨房里准备午餐,陈宗辞去打了个照面,就跟蒋聿一块去书房聊事。

蒋聿昨晚去喝酒,发现了一个事儿。

“你跟你大伯的女儿关系怎么样?”蒋聿想了想,觉得这么问不太对,说:“应该说你妹妹跟她关系好不好?”

陈宗辞并未立刻回答,“直接说事。”

蒋聿说:“我昨晚上看到陈筱宁跟蒋迟亲嘴了。”

陈宗辞:“蒋迟是你堂弟。他是一脚踩两船,还是有另外的隐情,你应该比我清楚。”

“他是我堂弟没错,可我对他也没那么了解啊。我小叔对他这个儿子管的可严,我小叔不准他跟我多往来,怕我把人带坏。要不,你妈怎么看中他当自己女婿,而不是看中我呢。但他们其实不懂,我这样的才是真的好男人。”

这时,陈宗辞漆黑的眸子,不错眼的盯着他。

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尤其的严肃。

蒋聿愣了下,下意识的收敛表情,不明所以的问:“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对不起你妹妹。”

陈宗辞收回视线,点了根烟,说:“随他们去。我没工夫管这种烂事。”

蒋聿耸耸肩,“毕竟是你妹妹,我先跟你说一声。让你心里有个数,免得到时候真闹出事儿来,影响了咱两的交情。”

蒋聿没留下吃饭,跟陈宗辞聊完就走了。

走之前,蒋聿主动去跟周稚京说:“等你有空来我车库选车啊,当我赔给你。”

蒋聿也是有点小心机,让周稚京来,好过让陈宗辞来挑。

就陈宗辞那毒辣的眼光,指不定把他最贵的那辆弄走,这人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

但周稚京就不一样了,女人应该不会太了解车子。

周稚京看他笑的那么开心,就答应了下来。

等蒋聿走了,周茜才问:“你出车祸了?”

“小事情。”

董美珍听到车祸两字,赶忙问:“你没受伤吧?”

周稚京在她面前转了一圈,“我哪里像有事的样子?”

董美珍这才知道昨晚上他们两个没回来的真正原因,她略略皱了皱眉,有些自责,昨晚上也许应该多问一句的。

中午四个人一起吃饭。

陈宗辞换了家居服,倒是融入的挺好。

董美珍和周茜各做了两个菜,周稚京放了个西红柿鸡蛋汤。

统共五个菜,都是很家常的。

基本上都是按照周稚京的喜好,董美珍一边给陈宗辞夹菜,一边说:“我这也不是很清楚你的喜好,就只能按照京京的口味先做。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跟我说。”

陈宗辞主动的捧起碗过去接,在长辈面前,他一向守礼谦逊,不会让人挑出错来。

陈宗辞说:“您做的都可以。”

一顿饭下来,周茜和董美珍频繁给陈宗辞夹菜,反倒周稚京被冷落了。

她心里有点不高兴。

下午,陈宗辞休息,陪周稚京一块在家里,跟董美珍和周茜聊天。

闲着没事,周茜提议四个人一起打麻将。

正好休闲室里还真准备了麻将桌。

陈宗辞让佣人先去休闲室简单整理,这才带着他们过去。

休闲室临湖而建,窗外枝叶繁茂,环境很舒适。

周稚京:“你怎么连麻将桌都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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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归她所有 陈宗辞侧目看她,反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亲力亲为这些事?”

周稚京当即了然。

四个人里,董美珍脑子转的比较慢,她会是会,但昏迷了那么多年,很多技能都退化了。

正好董美珍的专属心理师回来了。

就是之前,董美珍被陈宗辞安置在了疗养院时,一直陪着她的那位。

叫钟姗,是一位资深的心理师,近四十。

日系的短发,看起来很温柔。

董美珍对她算是敞开一点心扉,能聊得上话。

所以,陈宗辞把人请来,专门陪董美珍聊天,开解心结的。

她今天正式过来上任的,佣人把她带到休闲室。

董美珍见到她有些惊喜,“小钟?你怎么来了。”

钟姗走到董美珍身侧,喊了声姐,说:“是陈总叫我过来陪你的。”

周稚京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她。

钟姗跟董美珍寒暄两句后,便主动跟周稚京做了自我介绍,她温柔的说:“是陈总请我来的。”

周稚京站起来,礼貌的同她握了下手,说:“那真是太好了,以后有您陪伴我妈,我就能放心了。”

周稚京总归还是很担心,董美珍哪天又想不开,为了让她没有负担,就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当初的事儿,对周稚京来说都是个心理阴影,就别说是董美珍。

这么些年过来,周稚京根本不敢去细想,那四年,董美珍是怎么过的。

董美珍这样温善,又洁身自好的人,是什么让她咬牙挺过那样的日子。

周稚京说:“您就在旁边帮我妈看看牌,她太久不打,都快忘光了。”

董美珍抿着唇,笑的腼腆。

这一个下午,周稚京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感。

打麻将虽然一直输,但她还挺高兴的。

气氛也一直很和乐。

周茜会主动挑一些话题,陈宗辞还算配合,董美珍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多,连眼神都变得亮亮的。

晚上,周稚京突然想起,董美珍其实也是很喜欢旗袍的。

她洗完澡,陈宗辞从衣帽间出来,并且还换了身衣服,看着是要出门。

周稚京顿了几秒,诧异的问:“你要出去啊?”

陈宗辞点头,说:“沈韶棠组的局,我去一下。”

周稚京挑眉,“哦。估计是想策反你们。”

陈宗辞只是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并不接话,他一边戴手表,一边往外走。

周稚京听着他的脚步声,手指扭着睡衣的腰带。

心怦怦直跳,有个想法,此刻占据了她的脑海。

她克制着。

但仅仅只克制了一秒,她迅速转身。

陈宗辞手刚握住门把,她就猛的挤到了他的身前,后背紧紧的贴住门板,用力抵住,双手微微张开,一副拦人的样子。

陈宗辞退后一步,“干嘛?”

周稚京:“你会被策反吗?”

他微微眯眼,她刚洗过澡,脸颊红的跟苹果一样,头发呈半干的状态,略微有一点毛糙,自然散落着。

身上的丝质睡裙,是个v领,领口有点深。

头发挡在胸前,风光若隐若现的,反倒更加的诱人。

陈宗辞双手背在身后,“不知道。看沈韶棠怎么说。”

“那你不准走了。你们男人最容易共情男人了,你肯定很容易被他说服。”

周稚京双手背到身后,人靠在门上,微微仰着脸,与他对视。

此刻的周稚京,媚眼如丝,那乌灼灼的眼睛里,仿佛带着钩子,不停的向着他抛过来。

气氛从她冲过来当他出门的那一刻,就开始发生变化。

陈宗辞微抿了下唇,正欲上前时,手机响起。

他深深看了周稚京一眼之后,抬起手,来电是沈韶棠,他正打算接听的时候,周稚京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接电话的动作。

她上前一步,站在他的跟前,低头看了眼来显,就将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腕表上。

手指摸到他腕表的暗扣,啪嗒一下掰开,而后顺利的将手表拿下来。

“挂掉。”她的语气带着一点儿命令的意味。

“为什么?”陈宗辞另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腰上。

周稚京把他的手表拿在手里,这一次,她没有逃避自己的欲望,说:“因为你走不了了。”

两片唇碰到一起的那一瞬,火花四溅。

陈宗辞强将她一把托起,周稚京的腿就架在他强而有力的小臂上。

两人从昨晚上开始积攒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出来。

谁也无法抵抗彼此。

周稚京抽走了他的手机,放在了离床最远的柜子。

当然,今天不管是谁来电话,应该都不能把他叫走了。

反正,她是不会允许的。

今天的陈宗辞得是归她所有。

……

一切结束后,周稚京躺着不想动,神态有种餍足感。

身体里那股一直散不尽的燥热,也终于消失殆尽。

只是心尖还有些发颤,整个人还未完全平复下来,余温尚在。

她的脸压在陈宗辞的手掌心里。

半晌,他动了动手,“起来。”

她不动,也不吭声。

好一会之后,陈宗辞起来,抱她去冲澡,周稚京已经没什么力气,她任由自己趴在他的身上,脸颊靠在他的肩膀上,说:“你说你能不能叫做旗袍的姚师傅,来家里一趟,给我妈做两套?”

陈宗辞把她放到浴缸里,拿了皮筋给她,“绑起来。”

周稚京这会很顺从,她把头发绑到头顶后,又仰起头看他,等着他的答复。

此刻的周稚京,眼里有细碎的光,望着他的眼神,带着期盼。

这样的她,无人能够拒绝。

这就像一记很重的迷魂药,脱不了身,就只能沉沦下去。

陈宗辞握住她的下巴,轻轻的将她往上提。

周稚京柔软温热的手,搭在了他的腰部,人顺着他的力度往上。

她几乎是跪着,而陈宗辞是站着。

看起来,周稚京才是他的信徒,跪倒在他的脚下,甘愿为他沉沦。

他的指腹在她唇上来回碾过,一遍又一遍。

他的胸口膨胀的难受,有些东西太满,满到让他发狂。

他想要去摧毁,这种情绪不受控制的冒出来。

摧毁了,才永远属于他,永远不会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疼的,周稚京的眼睛变得水汪汪的,眼尾微微泛红。

陈宗辞眼眸深邃,透着几分危险,只是周稚京此刻辨不出来。

他弯身,下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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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远远不够 *周稚京总在沉沦和清醒中来回的反复横跳着。

她的视野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陈宗辞的脸也变得朦朦胧胧的温柔,唇上那轻轻的一吻,竟是比深吻更加撩动人心。

周稚京的心悸动的厉害,她的目光锁住他,那种强烈的占据欲望,在脑子里冒出来。

她往上一点,回吻了他一下。

陈宗辞垂眼看着她,并未立刻就回应她,比起此刻周稚京迷离的样子,陈宗辞显得格外清醒。

他的眼神深谙,透着几分恶劣,问:“还想?”

周稚京搭在他腰上的手微微发紧,身体不由的紧绷起来。

只有这件事,陈宗辞能够拿捏住她,比她自己都要了解她的身体。

周稚京咬住唇,眼眸越发的水润,她心里不甘被他玩弄于指尖,她起身,膝盖抵住浴缸的边缘。

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两人严丝合缝,她的唇贴上去。

学着他在医院里他教她想吻。

她抱的很紧,唇齿深刻的融合在一起。

片刻,在陈宗辞被勾的有回应,几乎要占据主导的时候,周稚京退开,问:“这一次怎么样?”

陈宗辞抓住她的手劲,手指的力度有点重,周稚京本能的挣扎了一下。

她突然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她整个人撞在陈宗辞的身上,目光相对,周稚京清醒了一瞬。

他眼里掠夺的意味很深,黑沉的眼神似深渊,要将她拉进去,彻底搅碎。

周稚京屏住了呼吸,眼睫微颤。

他的唇若有若无的碰到她的额头,而后他慢慢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说:“还不够,远远不够。”

周稚京下意识的偏过头,想拉开一点距离,可陈宗辞不给她机会。

两人又折腾了一阵,才好好的洗了个澡。

洗完,陈宗辞抱小孩一样抱着她出去。

周稚京抱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而且很累,累到脚趾头都不想动一下。

躺回床上时,周稚京已经十分困倦,沾着整头,就转过身,抓过旁边的抱枕,找好舒适的姿势,慢慢入睡。

陈宗辞给她把被子盖好,顺便把床头的灯光调暗。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重新把睡袍的带子系紧,拿了手机出去了。

他去书房拿了一包烟,而后独自坐在二楼露台。刚点上烟,突然想到体检时医生说备孕要戒烟戒酒,他停顿了好一会后,唇边泛起一抹自嘲的笑,继续点上。

深吸一口后,缓慢的吐出来。

他的身上仍有周稚京身上的气息,手指残留着她身上的温度。

周稚京的每一个表情和反应,都深刻的印在他的脑子里。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似乎看到了曾经的陈只。

他沉溺于其中,希望时间在此刻静止,一切都停住。

可无论是周稚京还是陈只,都不爱他。

她跟人上床,不需要多喜欢,只在乎这个人身上有没有她想要的。

他眯着眼,望着漆黑的,没有劲头的夜色。

真叫人窒息。

起风了。

天气预报红色预警,两天后台风天,台风的路径,正好要从海荆市过。

陈宗辞拿过手机,看了眼手机上的信息,沈韶棠打个两个电话,蒋聿发了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到。

急需他去镇场子,沈韶棠发火了。

陈宗辞想了下,不顾现在几点,给沈韶棠打了电话过去。

沈韶棠接的挺快。

不等他说话,陈宗辞先开口,“桑晚的事情,你是什么打算?”

沈韶棠沉默了一会,“你管好你的人。”

陈宗辞:“我管不了,你自己想办法。你的心上人不是回来了吗?桑晚对你还有什么用?”

正说着,电话那边就传来女人的声音,问他怎么还不睡。

沈韶棠直接挂了电话,陈宗辞不以为意,抽完手里的烟就回房去了。

次日清晨。

陈宗辞很早就把周稚京叫起来,让她准备一下,去医院探望舅妈。

昨晚上折腾的狠了一点,周稚京浑身酸软,吃早餐的时候,就没什么精神。

到医院的时候,高盈君在门口跟主治医生聊手术的事情。

见到他俩,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不是说昨天过来吗?你舅舅舅妈一直在等你。结果你爽约都不知道打个电话,你这样让我很难堪。”

高盈君的目光落在周稚京的身上,“宗辞事情多,可能会忘记。你作为他的妻子,在这些事上就该多提醒。而不是任由自己的性子,让宗辞陪你在东林庄过二人世界。”

“我知道你们刚新婚,不想沾染晦气,但他们是你的至亲,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

董美珍住在东林庄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

陈宗辞也没跟高盈君提过任何。

所以在高盈君眼里,这两人在东林庄待了一天没有出门,无疑是在厮混。

陈宗辞不疾不徐的解释:“前天晚上京京出了车祸,人没什么事,但受到了惊吓,昨天一天就在家里休息。”

高盈君那几句话说的挺重的。

周稚京想了想,说:“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把这件事忘了。宗辞原本是要来的,只是我害怕,拉着他不肯让他走。”

高盈君哼了一声,“是啊,你眼高于顶,眼里就只有老太太这一个长辈,我在你眼里都不算什么,就别说我的家人了。”

正说着,高盈君的哥哥从病房里出来,听到他们争执,拉了下高盈君说:“孩子新婚燕尔肯定想多点二人世界,昨天没来,今天不是来了吗,你别小题大做的。”

周稚京跟着陈宗辞恭敬的叫人。

高鑫让两人进病房。

高盈君说:“你就惯着他吧。”

高鑫:“他现在这样有能力,做什么都需要考虑,生意上我也不如他,给不了他帮助。你别说他了,我不在意。”

周稚京闻言,不由的侧目看他一眼。

他们兄妹一唱一和的又说了几句,陈宗辞提了一嘴高鑫最近一直在接触的项目,才止住了他们的对话。

高盈君拉着周稚京的手,带她去见高鑫的妻子。

之前婚礼上,高鑫的妻子没到场,她病情有点严重,没有体力参加婚礼。

所以周稚京没见过。

高盈君:“嫂子,这就是宗辞的妻子。”

“舅母。”

舅母点点头,并不是很热络。

床边还坐着一个女孩,在给舅母喂东西。

高盈君没有介绍这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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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您高看我了 高鑫一直在跟陈宗辞说生意上的事情,只最后要走的时候,过来跟舅母寒暄了几句。

高盈君说:“谈的怎么样?能不能帮忙?”

高鑫脸上噙着笑,说:“都说宗辞做生意有两把刷子,当然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了。”

这时,高鑫将一直坐在床边的女孩拉过来,说:“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到华瑞工作吗?现在你表哥在这里,你怎么一句话都没有?”

“快跟你表哥说说你的成绩。”

高鑫把人推到陈宗辞跟前。

女孩脸颊微红,腼腆的喊道:“表哥。”

高盈君说:“小慧还是那么腼腆。宗辞,你最近不是缺助理吗?不如让小慧试试。”

“她也是名校毕业,还去国外深造了两年。其实我之前一直想让你们试试,不管是能力还是外形,都很匹配。”

“最主要的是知根知底。我跟老太太也提过,她当时还不太乐意。现在好了,早知道……”

话至此,高鑫及时打断,说:“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还提起来做什么。京京也蛮好的。”

“听说之前给宗辞当助理,能力就很强。小慧以后要是有京京这样的本事,我也算没白培养她,这样对宗辞也是好事,身边有个自己人办事,总归是更安心点。”

高盈君笑说:“还是哥哥你想得周到。”

陈宗辞没有接他们的话,只是对着高慧说:“你想进华瑞,关注一下华瑞的应聘消息。”

高盈君闻言,表情就冷了几分。

想说点什么,到底是忍住了。

高慧点点头。

随后,陈宗辞就带着周稚京走了。

电梯里,周稚京好奇的问:“那个高慧是养女?”

陈宗辞:“不是。是舅妈的外甥女家里出事,就过继给了舅妈和舅舅当女儿。”

“哦。”

这样的背景,高盈君竟然会肯让陈宗辞跟她结婚。

陈宗辞侧头看她一眼,说:“在想什么?”

周稚京犹豫了下,摇了摇头。

随后,两人去了蒋家。

蒋聿请了大厨到家里,邀两人吃饭,他办事效率倒是挺高,还请了要给桑晚介绍的资深经纪人。

赶巧了对方也在海荆市谈影视项目。

蒋聿知道后,立刻把人请过来。

对方很敬重蒋老爷子,听说是在蒋宅吃饭,欣然同意。

周稚京和陈宗辞到的时候,那位经纪人已经到了,正在书房跟蒋老爷子聊天。

蒋聿让厨房开饭,顺便上去叫人。

五分钟后,蒋聿跟老爷子一起下来,两人主动过去叫人。

蒋老爷子朝着他们微微一笑,热络的跟陈宗辞说:“你给熙熙介绍的人挺好的,你有心了。”

蒋聿这会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左右环顾一圈,“熙熙呢?”

老爷子:“熙熙当然是去约会去了,昨天就去了,你不知道?”

蒋聿皱了下眉,“她昨晚上没回来,是不是?”

“是啊。短途旅行,总得过一夜再回来,要不然怎么玩的尽兴。”

蒋聿:“爷爷,你疯了!一男一女出去过夜,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老爷子睨他一眼,“怎么了?熙熙已经二十四了,发生什么也很正常。”

“我二十四的时候,您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您这么放纵她,就不怕她被人欺负吗?您真是疯了!我现在去给她打电话,让她立刻回来,简直无法无天了。”

说着,蒋聿就气呼呼的走开,去打电话了。

老爷子懒得管他,照顾陈宗辞和周稚京去餐厅,并且给他们介绍了身边的人,“这是潘森。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娱乐圈里资深的经纪人。”

老爷子说了一个老牌的巨星,“以前的四大天王就是他手下的艺人。”

还细数了潘森投资制作的电视剧电影,好多都是爆火的剧。

潘森现在的地位,已经是可以自己造饼的程度。

他现在有点半退的意思,手里就带两个艺人。

蒋聿一去不回,只给陈宗辞打个电话,说他去接人回来。

让他们先吃。

陈宗辞转告给老爷子。

蒋老爷子不恼,直接让佣人上菜,高高兴兴的跟他们一起吃饭。

周稚京有点感受到老爷子开明有趣的性格,也难怪蒋聿这样开朗无忧。

饭后,周稚京跟潘森聊了聊想法,陈宗辞没参与,被蒋老爷子叫出去散步。

蒋老爷子说:“兔崽子心思简单,做事没什么城府。我看你性格沉稳,日后帮我多看着他点,提醒提醒他。”

“他以为的真爱真心,未必就真。别为了不值得的人,伤了真心喜欢他的人。他现在不懂,等意识到的那一天就后悔莫及。你看他现在急着去找熙熙,他就不想想是为什么?”

陈宗辞笑了笑,说:“您为什么觉得我沉稳?”

“我看人准。娶到自己想要的媳妇,又赢得了民众支持,你不沉稳谁沉稳。”

陈宗辞抿了下唇。

不等他说话,老爷子继续自顾自的说:“但你的这种做法,不会被你奶奶认同。她不会希望陈家的继承人,做事这样极端。”

陈宗辞:“那您怎么还说我沉稳?”

老爷子说:“人一定要清楚自己要什么,那么做的事就都是正确的。可蒋聿还不清楚,他还在走歪路。”

陈宗辞沉默了一会,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说:“您高看我了。”

——

离开蒋家,周稚京开走了蒋聿一块定制跑车,全球限量,算是他车库里第二贵的车。

也算是蒋聿的心头肉了。

等蒋聿接熙熙回来,发现少了那辆车时,直接扭头把气撒在了熙熙身上。

本来他就有一股无名火,这下子像是找到了可以发火的点,冲着她吼:“都怪你!害得我痛失所爱,车子没了,人也没了。”

“妈的。凭什么我一定要喜欢你!我不喜欢你就是我的问题!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

“你别这样看着我,装什么可怜!我才是最可怜的!我亏待过你吗?你来我家,我就一直很照顾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熙熙站在车边,缩着肩膀,被他一说,迅速低下头去,双手用力的捏住手机,想要打手势道歉。

可蒋聿根本不耐烦看,他为了跟爷爷杠,故意不去了解手语,所以熙熙打手势,他也看不懂。

他抓住她的手腕,说:“你要是有良心,就去帮我劝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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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改变主意 3蒋聿面对眼前人无尽的安静,越发的不耐烦,见她开始用手机打字,他一把将人拽开,“走开,你知道怎么跟爷爷说。”

说完,他又开着车气呼呼的走了。

手机上的对不起,被熙熙一个一个字的删掉。

她默默的擦掉留下来的眼泪,走到电梯前,站了许久,电梯门开开合合好多次。双脚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久久不愿意踏出一步。

一直到家里的佣人下来,提醒她老爷子在书房等她。

她才跟着佣人上楼。

蒋老爷子站在玻璃柜前面,正在看柜子里的奖杯,这都是熙熙从小到大得来的奖杯,还有一些她小时候做的手工。

都是值得纪念的东西。

第二个柜子上,放着熙熙各个阶段的单人照。

放在最前面的,是一张她刚来家里时,一家人的合照。

那时候,她很瘦小,头发都是枯黄的。

眼神里还有对陌生环境的恐惧,怯生生的。

而当初怯生生的女孩,如今也长大了。

熙熙拍拍他的肩膀,对他打手势,‘您找我?’

蒋老爷子回过神来,扭头朝着她微微笑,拉着她的手,到沙发上坐下来,说:“我们该重新拍全家照了,等你跟阿聿订下来,拍婚纱照的时候,我们顺道一块拍一张。”

熙熙:‘爷爷,我有男朋友了。您就不要逼聿哥娶我了。’

蒋老爷子沉默了一会,说:“那兔崽子又说你了是不是?”

她赶忙摇头,‘跟聿哥没关系。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做这个决定,我认真考虑过的。那个男孩是我高中同学,一直就喜欢我的。’

蒋老爷子还以为是陈宗辞介绍的人,听她这样讲,稍稍缓和了几分。

他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想说什么的时候,熙熙双手抓住老爷子的手臂,轻轻的晃动,又对着他打手势,‘下次约他跟您一起吃饭。’

蒋老爷子仍表现的不是很高兴。

熙熙做出了求求他的手势,原本还想聊一下搬出去的事儿,可眼下估计是不好提了。提出来,指不定老爷子会迁怒到蒋聿的身上,到时候蒋聿又要怪她。

她也不想老爷子再动怒,年纪大,生气伤身。

在这个世界上,蒋爷爷是对她最好的人,她只想他能开开心心就好。

——

蒋聿一边开车一边给馨喜打电话,被挂断了三次之后,他的怒火达到了一个顶峰,脚下的油门一踩到底。

车子跟火箭一样飞了出去。

约莫一小时后,蒋家这边就接到了电话,说是蒋聿出了严重的车祸。

老爷子跟熙熙赶到医院的时候,馨喜也在。

蒋聿的父母这两天出差,就算立刻赶来,也得是晚上了。

老爷子看到馨喜,想都不想立刻让保镖把人弄走。

熙熙拉了拉老爷子,想要表达点什么,可老爷子瞪了她一眼,不准她帮其他人说任何话。

馨喜挣开保镖的手,想了想,朝着老爷子走过去,保镖挡住她的路。

馨喜隔着距离对老爷子说:“是医院给我打的电话,蒋聿手机上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我知道你们看不上我,我也有自知之明主动离开,还找了前男友回来演戏。可今天,他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我看到他浑身是血躺在那里,我害怕了,我害怕失去他。”

“所以,我不会走。除非蒋聿醒过来让我走,我就会走。”

老爷子根本就懒得看她一眼,摆摆手让人把她弄出去。

熙熙焦急的朝馨喜看了眼,走到老爷子跟前,急切的对着他比划,‘聿哥现在这样,他如果有意识一定会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在身边,您就让她待在这里。’

老爷子:“他喜欢的人那么多,这个就是真心了?到底什么是真心,我怀疑他根本不懂。”

熙熙继续比划:‘求求您了。’

老爷子沉着脸,有些恨铁不成钢,将她拉到一边,低声说:“你知不知道,我一旦松口,有一就有二。到时候……”

熙熙只是继续求他。

最后,老爷子一甩手不管了。熙熙就过去,主动的将馨喜带过来。

老爷子始终不理,板着脸,站在手术室门口。

将近两个小时的手术时间,所幸手术成功,蒋聿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被送进了加护病房。

处理车祸的交警,将现场的一些情况,告知了蒋老爷子,还给他看了视频和照片。

有一个路段,可以看到车内的蒋聿一直在打电话,这之后,他就开始超速行驶。

为什么出车祸,是因为他车速太快,为了避让一条狗,方向一偏,就撞上了旁边的绿化带,并导致了翻车。

这起事件,蒋聿自己全责。

在路上超速行驶,也是违反了交通规则。

熙熙在旁边看着撞车视频,心都揪起来了,眼泪几乎是一瞬间就掉了下来,她很自责,是她惹得他生气,才会这样。

老爷子让助理跟着交警去处理后续的事,等警方走了,老爷子再一次让保镖把馨喜赶走。

这一次,老爷子是动了怒。

馨喜却在这个时候特别的强硬,“您把怒气撒在我身上,是不合理的。真正让他生气,不开心的人,不是我!”

蒋老爷子冷笑一声,“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所谓的自知之明,不过是为了吊着他的心。我的孙子是个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他你对是什么样的喜欢,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娱乐圈里的人是什么样的成分,你觉得我还看不出来?”

蒋老爷子在娱乐圈可算是传奇人物,圈子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他心里门清。

要说馨喜有自知之明,他怎么都不信。

馨喜咬了下唇,“您这是用有色眼镜看人,您从未了解过我,又凭什么给我按上这样的标签。”

老爷子对着保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把人赶走,再懒得跟她争辩。

这时,馨喜看向熙熙,说:“你心里好过吗?他出车祸,你没有一点责任吗?就因为你有缺陷,你就被偏爱,他就必须娶你,承担照顾你的责任,凭什么!”

老爷子立刻上前,像小时候一样,过来捂住了熙熙的耳朵,看向馨喜,说:“我会让你的口不择言,付出代价。”

馨喜冷笑,“您也就只会用权势压人,但我不怕。我不会让您知道,您看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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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结论 周稚京接到馨喜电话时,正好洗完澡,打算早点睡觉,明天一早要出门,中介那边已经给她找了好几个办公楼,精选过后,得她亲自去看一看。

她已经把自己这一周的行程都做了安排,每一天都满满当当。

今早上起来,她好好自省了一番,发现自己放松了警惕,有点懈怠了。

她现在妥妥就是饱暖思淫欲,生活不再窘迫,欲望和念想就变多,不像之前那样的纯粹,且目标单一。

总归还是要打起万分的精神,不能被眼下的好环境迷惑,从而放松了警惕。

事实上,她现在还没到可以松懈的时候。

她得把心思几放到工作和自我提升上去。

上次高盈君带着她去参加太太团的茶话会,还是让她看到了自己跟真正名门千金的差距,她还是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去看书,去丰富自己的内涵和见识。

借势的同时,自己也得有两把刷子,才能够真正的去独当一面,成为自己。

否则的话,她将来最多也就只能成为太太团里的一员,依仗着老公或者儿子的名头。

她给迪迪安排工作的时候,她就坐在陈宗辞旁边,整个过程,他一句话都没说,闲适的坐在沙发上看篮球赛。

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不管他听没听进去,迪迪也会把她的行程单发给他过目,只要不拦着她出去做事就行。

馨喜在电话那边哭着说蒋聿的事儿,话里话外是希望周稚京跟拉着陈宗辞过去一趟,能把她带进去,她想去看看蒋聿。

“我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儿,如果我提前知道的话,就不会挂掉他的电话。”她一边哭一边说,情绪不稳定,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的。

周稚京安慰了她两句,就去给陈宗辞说这事儿。

他还在楼下看球赛。

“蒋聿出车祸了,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听说还挺严重的。”

周稚京有点担心的,这意外来的也太突然了,白天还好好的呢。

陈宗辞相对淡定许多,“等明天了解一下情况,今天过去,也做不了什么。蒋家那边也未必愿意公开这件事。”

陈宗辞看到她拿着手机,喝了口水,问:“馨喜给你打的电话?”

周稚京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只有她跟你和蒋聿有关联,除了她还能有谁跟你说这些。”

周稚京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说:“可是馨喜跟蒋聿已经分开了啊。”

陈宗辞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你真觉得馨喜不想嫁给蒋聿吗?”

周稚京对此不发表什么意见,毕竟她对馨喜并不是非常了解,就光凭着那几面,也不能确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算想嫁也很正常。”

陈宗辞淡淡然的说:“嗯。接下去,蒋少爷应该能如愿以偿了。”

周稚京给馨喜发了微信,让她别等,旁的也没有交代什么。

馨喜:【京京姐,我之前是不是做错了?】

这一晚上,馨喜给周稚京发了很多信息,周稚京陪聊到快十二点,陈宗辞把她手机拿了,“人家用不着你开导关怀,你明天不还要早起?”

周稚京正好已经困了,就随便他把手机拿走,眼睛已经闭上了,有气无力的说:“你说的对。”

她都没想,陈宗辞今天睡在次卧,怎么大半夜跑进来主卧。

在老宅,两人是不必非要睡在同一房间的。

陈宗辞帮她把手机放在床头柜,看到她缩进被子的半张脸,没忍住,伸手帮她把被子拉下来,露出嘴巴和鼻子。

周稚京已经睡着了。

昨天的体检报告已经发到他这里,周稚京还是那点老毛病,遗传性哮喘,也治不好,只能生活中注意,且好好养着身体。她还有点贫血,其他指标都很正常。

至于他自己,也都还算得上正常。

——

次日清晨五点,老宅瓷房。

一周的时间到,大家提供各自调查的结果。

陈靖诚这边查出来,是林家那边买通了婚庆里面几个不起眼的工人,把孩子偷偷藏进来的。并且,当时的司仪就是其中一个。

所以孩子才能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还能那么顺利的跑到台上。

当时台子周围,基本上都是婚庆的人。

而陈宗瀚的调查结果,就是针对的陈宗辞,根源在于老宅自己的安保系统有问题。

陈宗辞的婚礼,是高盈君全权负责,老宅上下所有人都可以由她差遣。

婚庆的那些员工,她也亲自把关过,必然是根源部分宽松才会导致一个大活人,就那么不声不响的被带进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的。

至于陈靖善,他没查到什么,不做这个恶人。

陈宗辞没查,现在这种情况,查不查的意义不大,基本上是查不出来什么的。

陈靖诚沉吟了数秒,说:“其实现在的症结在于,我们内部不够团结,才会导致老宅安保系统变得松动,让别人轻易的在我们的地盘上闹事。老太太在意的也是这一点,所以这事儿查不查的,其实意义不大。真的查起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就像现在的结果,也不能完全就说明是宗辞的问题。家里那么多人,每一个都听话吗?未必吧。真追究起来,我们在坐谁都有嫌疑的。老太太是这个家里说一不二的主,但我们这些人,不也都是主吗?教唆几个佣人,总归不是难事儿。对吧,大哥。”

陈靖诚面容严肃,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

陈宗辞:“所以我建议,不如重新背调家里的佣人和安保系统的人。或者,重新大换血。”

陈宗瀚:“这些可都是奶奶的人,大换血以后,全换上你的人,整个家都被你掌控了呗。以后谁还有隐私?”

“你这话的意思,你现在有隐私?现在的这些人里,有你的人?”

陈宗瀚一时语塞,“你少歪曲我话里的意思。”

陈靖诚看向陈靖善,说:“你有什么想法呢?”

陈靖善摇摇头,并不发表什么意见,总归是不掺和进这件事,“我听大哥的。”

陈靖诚喝了口茶,说:“换不换都行,最重要的还是一家和睦。大家做事的时候,还是要先想一想老太太,别忘了当家人是谁。你说对不对,宗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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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典范 这边散场之后,陈宗瀚留下来单独跟陈靖诚说了一会话。

老太太那边七点钟吃早餐。

陈靖诚提前十分钟过来,郑钰薇正在给老太太准备早点。

“老太太还没起?”

郑钰薇:“在洗漱了。”

她放下手里的盘子,瞥见他的领带有一点歪,便上前替他整理。

正弄着,高盈君从外面进来,正好看到这恩爱的一幕。

她停住脚步,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郑钰薇余光瞥见,“盈君。”

陈靖诚闻声,回头看了一眼,目光与高盈君撞个正着。

高盈君笑着打招呼,“大哥,大嫂。”

“你们还真是夫妻典范,这么多年了,还那么的恩爱,真叫人羡慕。”

她一边说,一边往里走,看了眼桌上的早餐。

最近老太太偏爱中式早餐,今天做的是鸡蛋饼,纸皮烧麦,红豆煎饼,虾饺。

再搭配几样糕点,奶黄水晶糕,玫瑰糕,米糕。

另外再配上,赤豆小圆子粥和南瓜牛奶米糊。

高盈君进里屋去请老太太。

郑钰薇刚想说点什么,高盈君已经自行进去了。

她原以为老太太一定会责怪高盈君莽撞,可高盈君进去之后,里头一直都安安静静的。

好一会之后,高盈君扶着老太太出来了。

郑钰薇眉梢轻佻,自若的走到老太太身边,搀住她的手,给她说了一下今天准备的早餐。

高盈君不那么走心的夸赞了几句。

几个人坐下来吃饭。

陈靖诚简单的跟老太太交代了他们商讨的结果,另外将陈宗瀚调查出来的结果,递给她,“这是小四让我交给您的。我没打开看过,见他那么严肃的表情,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陈老太接过,将文件袋递给管家,“先吃早餐。”

高盈君看了一眼,忍不住道:“这陈宗瀚是什么意思?是认为我们这边故意让林家来破坏婚礼,请问我图什么?他这纯粹就是报复,上梁不正下梁歪。”

陈老太沉声道:“你不想吃就出去。”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连带着陈老太都一块骂进去了。

高盈君自知失言,立刻转移了话题,尝了一口南瓜牛奶米糊,说:“这个味道真不错。您尝尝。”

她又问郑钰薇,“大嫂,这是你做的?”

郑钰薇淡笑着说:“我从顾大厨那边学来的。”

她的笑容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嘲弄。

陈老太:“吃饭的时候少说话。”

高盈君勉强挂着笑,不再开口。

早餐结束后,高盈君去准备茶,郑钰薇跟老太太商量陈宗衡订婚的事儿,还给老太太看了陈宗衡求婚的视频。

陈老太脸上露出浅浅的笑,眸光暖暖的,接过她的手机,认真的全部看完。

她说:“我倒是第一次见宗衡这样。”

“我也是。我还担心呢,他要怎么追女孩子,看来遇上喜欢的,还是无师自通的。”

高盈君端着茶水过来,瞧见老太太面上噙着的笑,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她放下茶盏,走到老太太身后,跟她们一起看陈宗衡的订婚视频。

高盈君主动的提起了慈善活动的事儿,她这两天在娘家待着,跟高鑫一起商讨了这件事,她是准备让自己娘家这边的人一起做。

这话题一起来,陈老太脸上的笑意淡了很多,她将手机递还给郑钰薇,说:“这个事儿,等你跟京京商量好了,让她把方案做出来再递给我看就行,尽量多做几个,可以对比选择。”

高盈君:“京京也是挺忙的,我想着慈善活动,我也不是没做过,之前也帮大嫂做过不少,我觉得我自己也能完成。京京的经验还未必有我丰富呢。”

这时,郑钰薇顺着她的话,道:“确实,这两年盈君帮我做了不少事儿,我觉得由她一个人负责,没什么大问题。您让她试试看。”

陈老太拿起茶盏,抿了口茶,沉吟数秒后,说:“我说了让京京一起参与,就必须要让她参与到。你觉得你经验丰富,就当是你带她成长。活动办的好,是你的功劳,办的不好,就是你的问题。”

高盈君在旁边坐下来,扯动了下嘴角,“您说的是。”

——

周稚京这一整天跑了许多地方,中介找的办公楼,她都不是很满意。

她是比照了陈宗辞在华瑞的办公楼层和秦执的办公楼层的格局在参考,自然就难找了。

像华瑞和斓宇,在建造之初,就找风水大师不过局。

尤其是华瑞,陈老爷子花了大价钱,不但找了风水师,还找的名家设计师,整栋大楼的设计,都有参考到风水学的。

下午三点多,陈宗辞给她发信息,告知她姚师傅四点半到东林庄。

她收到消息,就提前结束,先去了东林庄。

馨喜这一天,仍是不放弃的给她发信息,到最后直接坦白,是希望周稚京能过去帮帮她,带她进去见蒋聿一面。

周稚京一直没有给予回复。

主要是,蒋老爷子在娱乐圈的位置斐然,她还想桑晚能够在娱乐圈能混的轻松一点,她并不想做一些跟老爷子对抗的事儿。

而且,那天饭桌上,她也能看出来潘森对老爷子十分敬重,老爷子一句话,抵别人十句。

这样一想,她觉得还是应该要去医院看看蒋聿,表示一下关心。

她顺势就给陈宗辞回了一条,【我们还是找个时间去看一下蒋聿吧。我看馨喜发给我的那些,他这次伤得还是挺严重的。】

她到东林庄,正好姚师傅到。

许闵送过来的。

姚师傅带着自己的小徒弟一起,“小三太太好。”

“您好您好。”周稚京高兴且热情的招呼他,说:“很感谢您来这一趟。”

“应该的。”姚师傅没说陈宗辞亲自去他家里说的,还帮了他个大忙,他只是没法子拒绝。

董美珍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佣人准备好了茶点。

整个量尺的过程,姚师傅话不多,他毕竟在这个富人圈里混了很久,给很多人做过衣服,能走到今天,且有这样的地位,就是因为他的嘴巴够紧。

大家对他都十分放心。

许闵一直在外面等着,姚师傅量完尺寸,董美珍挑选好布料和图案,他就告辞了。

周稚京把人送上车后,拉住许闵,问:“陈宗辞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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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逃离台风 许闵恭恭敬敬的回:“最近陈总晚上基本不安排工作。”

周稚京点点头,“好。麻烦你了,开车慢点。”

周稚京看了看时间,距离陈宗辞下班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

董美珍:“以后别弄这些麻烦事儿了,我现在也不爱穿旗袍。”

董美珍现在并不乐意抛头露面,也不想见一些陌生的人,就安安稳稳的在这里住着,最好不要有人知道她。

周稚京:“你不用想太多,就做两件嘛。这个可是做旗袍的大师傅,现在已经不轻易出山了。”

董美珍并不觉得开心,反而忧心忡忡,“你怎么不先跟我说一声。”

“给你个惊喜嘛。你高兴点。”周稚京撇撇嘴。

董美珍朝着她露出个笑,“其实你什么也不做,现在这样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周稚京不跟她多说,“不跟你说了,我进来拿点吃的,要去公司接陈宗辞下班了。”

听她要去接陈宗辞下班,董美珍自然不会拦着,还去厨房装了几块蛋糕带过去,“刚下班肯定饿,可以先垫垫肚子。”

周稚京自己开车过去,开的蒋聿那辆限量款。

周稚京掐着时间给陈宗辞发了信息,【我在楼下,你一出来应该就能看到我。】

彼时,陈宗辞这边的会还没有结束。

今早上,陈宗辞这边收到了第一首消息,工程队在台津岛未开发的区域,勘测到了石油。

这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

正好那一块未开发的地,在当初商量的时候,陈宗辞直接购入了。

现在勘测到石油,别说是范本,他简直是赚大发了。

这种好消息,很快就被传开。

公司高层,自然就要召开会议,商讨后续。

不过这块地,陈宗辞是以个人名义购入,高层得知之后,几乎要翻脸,认为他这是以权谋私。

陈宗辞:“当时三叔并不愿意多花钱要这块地,并不存在所谓的以权谋私。村子里的人想要得到更多的赔偿,那块未开发的地,对他们来说毫无用处。当时几个领导跟我聊了好多次,我也是勉为其难,以个人名义购入。”

“我用自己的钱买的东西,跟公司关系也不大。”

几个股东都白高兴一场,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一个两个用沉默来对抗,来表达不满

会议室内的气压很低,陈宗辞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他顺势拿过手机。

周稚京还补了一张公司大门口的照片。

周稚京在等待的过程中,收到了阮策的微信。

关于挖到石油的消息暂时是封锁的,但阮策近来一直在台津岛作业,为了扩大人脉,获得更多的消息,他跟其他工程队的人关系都打的很好。

他是一直到下午,请一个老施工员喝酒,对方喝多了,嘴巴一块,就把这事儿给说出来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一旦公布,华瑞股票必定暴涨。

约莫半小时后,陈宗辞才下来。

蒋聿的这辆限量款,着实打眼,周稚京又停的显眼,陈宗辞一出来就看到了。

等陈宗辞上车,周稚京先把食盒递给他,“我妈做的拇指蛋糕,怕你饿着,让我带过来给你垫垫肚子。”

陈宗辞系上安全带,接过食盒,道了声谢。

周稚京打量了他一眼,没从他的神态里看到任何欢愉的情绪。

陈宗辞打开盖子,吃了一个,见车子一直不动,他侧目看过去,正好就对上周稚京审视的目光,“有事?”

“没有啊。好吃吗?”

他点了下头,“不错。”

“我妈会做的很多,以前为了满足我的口腹之欲,她又觉得外面买的不够健康,就天天在家里自己学,把什么都学会了。”她的言语间透露着自豪,“所有人都羡慕我有这么完美的一个妈妈。”

确实。周稚京幼儿园的时候,可算是全班羡慕对象。

董美珍为了让她在幼儿园过的快乐,有很多朋友,几乎每天都会做点好吃的,让她带过去,分给全班小朋友。

大部分都被周稚京妈妈的美食所虏获。

周稚京有好多小跟班呢。

陈宗辞把盖子盖上,说:“今天不回老宅。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不回老宅?为什么?明天台风天,天气预报都预警了,让在家里待着。”

“那正好,去远点,逃离台风。”

那要多远。

周稚京做不了决定,就只有交出方向盘,“那你来开。”

两人换位置时,那几个股东正好从公司出来,看到他们。

陈宗辞没理他们,车子从他们面前开过,停都不停一下。

陈宗辞带着她去了医院。

蒋聿已经转到私人医院,这边的安保比较严密,狗仔轻易进不来,馨喜都进不来。

车子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周稚京就看到跟门卫在纠缠的馨喜,她看起来有些狼狈,却依旧没有任何放弃的迹象。

蒋聿已经醒了,但他伤得重,人还在加护病房。

探视时间也有规定。

他们来的这个点,蒋老爷子正好不在,门口就只有熙熙和蒋母守着。

两个人正襟危坐,气氛并不太好。

熙熙低着头,蒋母沉着脸。

陈宗辞上前叫人,“伯母。”

周稚京跟着喊人。

蒋母闻声,脸上的表情才稍稍缓和了几分,她点了点头,说:“他现在应该醒着,你们进去吧。”

熙熙默不作声的起身,站在蒋母的身后。

陈宗辞走到门口,蒋母想了想,说:“宗辞,你们关系好,兴许他能听进去你的话。让他别折腾,好好养伤。”

进了房内。

蒋聿确实醒着,身边有看护守着,看他那样子,都伤成这样了,还准备起来。

陈宗辞让看护先出去。

蒋聿说不了话,但从他的眼神能看出来他想说什么,大概率是为了馨喜。他的目光从陈宗辞的身上,挪到了周稚京的身上,眼神更加的激烈。

陈宗辞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说:“别看了,你好好养伤,等好了再去找人。现在这副样子,就别折腾了,小心折腾死了,一辈子都见不着。”

此话一出,蒋聿的情绪倒是缓和了几分。

周稚京扯了扯陈宗辞,提醒他,“可以放开了,你这样弄得他好像死了一样。”

陈宗辞挪开手,蒋聿还是看着周稚京,眼神还弄得楚楚可怜的。

周稚京:“别看我,我不帮你,我站你爷爷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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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弥补 蒋聿现在说不了话,也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蒋聿也早就透支完精力,等陈宗辞和周稚京离开,他就昏睡了过去。

蒋母进去守着,没让熙熙进去。

保姆送饭来时,熙熙就一个人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她低着头,情绪低落。

保姆安慰了她几句,把食盒放在她手里,说:“这是老爷子让我给你做的,他让你这两天就留在这里照顾少爷。”

熙熙心里明白老爷子的用意,他大概希望她的细心照顾,能够打动蒋聿。可爱情和感动怎么会一样的。

更何况,现在蒋聿那么讨厌她,她做什么都是多余。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保姆看着她吃完饭,还专门进去跟蒋母交代了一声。

没一会,蒋母出来,目光冷冷的在熙熙身上停留了几秒。

沉声警告:“你别进去。”

熙熙点点头。

蒋母大概觉得这样说不够分量,又道:“阿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随即,蒋母便雷厉风行的离开,高跟鞋的声音,一下下的踩在熙熙的心上。

一直到声音消失在走廊上,她才略略松口气。

蒋母从来就不喜欢她,也不满老爷子一定要让蒋聿娶他这件事。

为此,蒋母跟蒋父吵过不知道多少次,如今蒋母跟老爷子关系也很一般。

总归是不满,不满她是个哑巴。

没有人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有缺陷的女人,更重要的是,蒋聿也不喜欢,还非得摁头娶。

当然,蒋母也不满意馨喜,可现在情况都这样了,她心疼儿子,希望他在承受身体的痛苦,心灵上可以得到慰藉。

所以,当蒋母走出医院,看到馨喜时,她让人上了车。

蒋母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都是娱乐圈的传奇人物。

家世背景好的同时,能力也够出众,她生完蒋聿之后,很快复出,但她为了证明自己的演技,出国闯荡,人到中年时,在老美娱乐圈立足,并拿下来外国的权威奖项。

生孩子之前,她就拿下了国内的大满贯。

到现在,她已然是人生赢家。

很多女人在生完孩子之后,事业会受到影响而下滑。

但她没有,她甚至给自己闯出了新的高度。

现在她个人的身价就不可估量。

馨喜自然听过她的名头,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到自己的偶像,她紧张又兴奋。

蒋母自己开的车,行出一段路后,她靠边停车,从收纳盒里拿出一盒香烟,点了一根抽了起来。

馨喜端正坐着,犹豫了几分,问:“蒋聿情况还好吗?”

蒋母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沉默的抽着烟。

一根烟抽完,她摁灭香烟,说:“听说我儿子车祸之前只给你一个人打了电话。”

“对不起。”她垂着眼,“我知道我身份低,所以我想趁早抽身,我怕最后成为他不喜欢的样子。”

蒋母淡淡一笑,“我可以捧红你,让你成为当红一线。”

馨喜咬了咬牙,打断道:“我不想离开他。”

“我没让你离开,我是抬你的身份,让你们在一起。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蒋母说的十分平静,神色也不像是在外玩笑。

馨喜盯着她看,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蒋母:“怎么?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您会同意。”

蒋母:“最近你不用在这里守着,先去工作。能见的时候,我会让你过来。”

馨喜讷讷的点点头。

蒋母:“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随后,蒋母送她回到住处,顺便加了她的微信,而后回了老宅。

老爷子已经在书房等着了,显然是料到她会第一时间过来找他。

“爸。阿聿的事儿,以后就交给我来负责吧。我自认不是个好母亲,当初为了事业,缺少了对他的关爱,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如今我想要弥补,希望爸您能够成全我。”

老爷子给她倒了杯茶,“先坐。”

蒋母站着不动,她也是个极有脾气的人。

僵持几分钟,蒋老爷子也不勉强,抿了口茶。

蒋母:“我也并非责怪您的意思,您把阿聿照顾的很好,我只是觉得作为母亲,我也该做一些母亲该做的事。生而不养,是我唯一的恶评。”

这话一出,倒是让蒋老爷子无话可说。

他淡淡一笑,说:“我也阻止不了你决定的事情,就像当初我劝你留下,你还是一意孤行去了国外。”

蒋母默然。

老爷子:“总归我也无法左右你的决定。儿子是你的,你想管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同样,他是我亲孙子,我想管他,也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蒋母与他对视了一眼,明白老爷子还是坚持己见。

默了一会,老爷子问:“蒋兆怎么还没回来?”

“不清楚。”

“你们是夫妻。”老爷子提醒。

蒋母揉了揉额头,说:“我们向来不管彼此的工作。连夜赶回来一直没休息,我先回去睡一会,有事儿你再叫我。”

老爷子点点头,“既然你要空出时间来弥补儿子,那也留点时间,维护一下夫妻关系吧。”

蒋母淡淡的应了一声,就回房休息去了。

夜半十分。

熙熙进了加护病房,坐在床边,看着病床上的蒋聿默默流眼泪。

他看起来一下子瘦了很多。

额头包着纱布,戴着呼吸机,身体不能动。

她小心翼翼的摸他的手,手上都有不少细微的伤口。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诚如馨喜所言,那么多事都是她的缘故,如果没有她,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她附身过去,在他的眼睛上亲了一下。

她应该收起自己不切实际的心思了,其实早该收了。

——

陈宗辞带着周稚京去了九州。

宋修诚亲自来接,送他们到了凯锐旗下的休闲山庄。

九州也受到台风影响开始下雨,但台风不经过这边,也只是下几天雨。

宋修诚给他们安排的独栋小屋,临湖的位置,像个世外桃源。

陈宗辞开机,就有好些未接电话,其中自然有老宅来的。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他也就没管。

周稚京今儿个正好来了例假,肚子很不舒服,洗过澡,就躺床上睡觉了。

陈宗辞找了个水瓶,灌上热水,用毛巾包住,掀开被子,直接放到她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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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中毒 周稚京睁开眼,目光柔和,软趴趴的。

这次来姨妈感觉特别累,还痛经,这次特别疼。

这次推迟了好几天,幸好这次她包里放了备用,才没发生尴尬的事儿。

陈宗辞:“自己捂好。”

周稚京点点头,还不忘提醒道:“你跟家里说了没有?别让老太太担心了。”

“顾好你自己吧。”

她也就不多言,对他说了晚安。

次日。

外面下起了大雨,天气灰蒙蒙的,周稚京起来换了个卫生裤,又重新回到床上躺着人。

下雨天,睡觉更舒服。

她用遥控开了窗帘,就能看到窗外的全景。

她看到陈宗辞和宋修诚坐在湖边钓鱼,中间支着一把硕大的伞。

两个人在雨中钓鱼,瞧着还挺有意境。

构成了一副水墨画。

周稚京拉过旁边的抱枕,垫高自己的脑袋,就这样安静惬意的欣赏雨景。

她看了一会,顺便摸出手机,这才发现一大堆未接电话。

手机开了静音,她一个电话都没听到。

估计是陈宗辞给她开的静音。

她看了一下来电,有一部分是陌生号码,其他就是老太太,高盈君,还有秦执。

她犹豫了一下,都没有给予回复,只是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桑晚。

没一会,桑晚就发了个小视频过来,实时播报此刻正遭受台风洗礼的海荆市。

风雨交加,乌云密布。

这次天气预报没有失准,这次的台风来势汹汹。

这么一对比,他们这边称得上是岁月静好了。

周稚京赶忙给董美珍打了个电话嘱咐了一番。

这时,陈宗辞回头朝着这边看了眼,发现窗帘是打开的状态。

他一直扭着头,宋修诚注意到,跟着转头看了眼,说:“醒了。”

陈宗辞:“我进去看看。”

他拿了地上的折叠伞,起身进了屋子。

周稚京还在床上躺着,陈宗辞拿了遥控,将纱帘拉上。

“还不起床?”

周稚京有气无力的说:“肚子疼,不想动。”

陈宗辞给她倒了热水,放在床头柜上,“想吃点什么?”

周稚京:“很多人给我打电话,我猜他们是想找你,你要不要回一下?尤其是老太太那边。”

陈宗辞淡声说:“我想回的时候自然会回。”

周稚京耸耸肩,也就没再多话。

陈宗辞打电话帮她叫了餐,“还有其他事吗?”

周稚京摇摇头。

陈宗辞站着,与她对视片刻,确定她没事,便出去继续跟宋修诚一起钓鱼去了。

等山庄这边的工作人员送餐过来,他们那边才结束了钓鱼,陈宗辞进来跟她一起吃饭。

台风大概要经历两天,陈宗辞打算等台风过去再回去。

而此时的陈家老宅。

老太太这边接到了好些电话,主要目的都是为了陈宗辞手头上那块地,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还有公司高层,如果这次勘测到石油的消息,是以华瑞名义报道出来,必定能让华瑞的股价回暖。

弥补了之前形象受损而造成的损失。

另外,他若是肯将地的所有权放到华瑞这里,那么他也有资格当这个继承人。

陈老太对此没有给出什么回应,毕竟这是陈宗辞个人的东西,他要怎么安排是他的事情,就算她这个奶奶,也是左右不了的。

外面风雨大作,陈老太坐在佛堂内静心礼佛,佛珠断开的那一瞬,她正好被外面的雷声惊的心里发怵。

盯着眼前四散的佛珠,她眉心微微蹙起。

管家正好进来添茶,见此情况,也是被吓了一跳。

佛珠断开,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安静一瞬后,管家过去将佛珠捡起来。

然而,下一刻,陈老太突然呕出了一口血来。

管家一惊,也顾不上佛珠,连忙上前将老太太缠住。

而后立刻叫了医生。

半小时后,住家医生暂时稳住了老太太的情况。

但还是需要送医院救治,但眼下外面的情况,一时半会也送不过去。

住家医生坐在老太太的床边,神色凝重。

管家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害怕的不行,“李医生,老太太不会有事的吧?”

李医生沉默数秒后,说:“老太太是中毒了。”

这话刚才他没有对外说。

管家愣住,不可置信。

——

大厅里,大家都聚集在了一起。

一个个面色凝重。

陈靖诚对高盈君说:“你再给宗辞打个电话,把老太太的情况跟他说一下,如果可以最好想办法回来。”

高盈君这会挎着脸,说:“我早就给他打过来,打了无数遍也不接。不知道在做什么!给他发信息也跟石沉大海一样。”

陈靖善说:“也不用那么紧张,也许情况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严重。”

陈宗瀚反问:“人都昏迷了,要怎么样才算严重?奶奶本来身体就已经不好了。肯定是陈宗辞做了什么,加剧了奶奶的病情。”

高盈君立刻呵斥,“你在胡说什么!我看是你动了什么手脚,想要陷害宗辞!”

陈宗瀚:“我才没有!陈宗辞可以设计让人亲手杀了自己儿子,那他本人就更没有底线。现在是有奶奶压着他,只有奶奶不在了,他才能独大。”

高盈君:“你少在这里大放厥词!”

陈靖诚一拍桌子,呵道:“这种时候还吵什么吵!有这个功夫吵架,不如想办法,怎么样才能把老太太送到医院,即使治疗,脱离危险。”

“而不是在这里互相甩锅,人还没死!”

话音落下,顿时鸦雀无声。

陈靖善提议叫救援队,跟救援队商量对策,如何能平安快速的将老太太送到医院。

随后,陈靖诚不但联系了救援队,还联系了警察。

三方合力安排下,将老太太送到医院。

另外,高盈君也终于联系上了陈宗辞。

是周稚京看到的信息,就连忙接通了电话,转交给了陈宗辞。

高盈君:“你现在立刻给我赶回来,老太太可能熬不过今晚了。这种时候,你要是不在,其他人就要乘虚而入了!”

陈宗辞挂断电话后,让宋修诚安排了车子,直接开车回去。

去海荆市的高铁和飞机都取消班次,现在只有自己开车回去才行。

陈宗辞要周稚京等明天,明天航班恢复再回去。

周稚京不同意,“我还是跟你一块去吧,要不然说不过去。”

天气恶劣,到时候路上也未必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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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我是在保护我自己 xm宋修诚事先查了一下现在台风影响的范围,又看了看新闻上的实时汇报。

看风力很强,以海荆市为中心,整个周边的风力都很强。

看天气预报预测,七十二小时之后,台风登陆下一个城市。

而陈宗辞这个时候回去,等同于是迎着台风过去,是挺危险的。

海荆市全路段高速都封锁了,他只能走走国道,风险就更大。

但老太太那边的情况,他不赶过去,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高盈君根本就镇不住场子,也拿捏不住任何人。

再者,出事的是老太太,陈宗辞也不可能在这里宽心的等着台风过去,再回去。

宋修诚说:“我给你找个车技好的过来。”

“不用。我车技也不错。”他说着,扭头看向周稚京,不容置喙的说:“你等台风过了再回,老太太不会有事。”

他说的笃定,但其实没什么把握。

周稚京:“我自然也希望老太太不会有事。但不管有事没事,我都应该出现。”

她说完,不等陈宗辞再说什么,直接冒雨冲出去,上了车。

宋修诚抱着胳膊,看着周稚京上车关门,那一套雷厉风行的姿态,说:“她也不是什么小白兔软妹子,你用不着过度保护。”

陈宗辞嘴硬道:“我这是在保护我自己。”

宋修诚说:“既然都已经结婚了,你倒不如把她当成是并肩作战的队友,给予一点信任,也许你还能够轻松点。而且,不管怎么样,她这次愿意配合跟你结婚,也算是站在你的立场上了。其实跟对待手底下的员工一样,你给予信任,给予甜头,对方才能更好的为你做事。反其道而行的话,对方要背叛你,也怪不得人。”

陈宗辞对他说的话不置可否。

等宋修诚的人到了,将准备好的一些防护工具,包括医药箱都拿上。以防万一,真的在路上遇到什么事的时候,可以应急用。

宋修诚还派了一车人跟着一起。

陈宗辞坐在副驾,由宋修诚的人开车。

周稚京早就已经系好安全带,正网上到处搜索台风相关报道。

看到网上那些分享的视频和照片,看起来还挺恐怖的。

有些地方,树都给刮折了。

风大到人根本就站不住。

还有被刮碎的玻璃窗,被掀掉的屋顶。

周稚京还没经历过那么严重的台风。

再抬头看当下,虽说雨大,但跟视频里台风中心比,显得平静很多。

她朝着陈宗辞看了眼,他这会也在看手机,神色凝重。

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那边有什么情况。

过了会,他就开始打电话,听着是在找医生。

也对,找靠谱的医生,要比自己本人在场更让人安心。

等他打完,周稚京问了句,“老太太怎么样了?”

陈宗辞:“刚送到医院,在做检查。”

话音刚落,陈宗辞的手机再次响起,是刘管家来的电话。

陈宗辞:“刘叔。”

刘管家这会躲在无人的楼道里,上下查看确定没人才打的这个电话,“小三爷,老太太……”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一声惊呼过后,电话就中断了。

陈宗辞微微的皱了下眉,重新将电话拨出去,占线了。

他想了想,给高盈君打了电话。

高盈君上来就问:“你人到哪儿了?”

陈宗辞:“在路上了,您先不要着急。我刚跟刘管家电话没有打通,您现在把电话递给他,我想问一些事儿。”

高盈君哼了一声,气道:“我被留在老宅了,救援队只能带走几个,不能带走全部。老刘跟着是跟着老太太一块,我想去,但他们不让。”

“那谁跟着去了?”

高盈君:“你大伯和小叔,他俩是儿子,我没法拦着。其他人想去,我也不准。他们不让我去,那他们也别想去。”

陈宗辞深吸一口气,忍着脾气没法做。

高盈君责怪他,“你也真是的,这种天气你上外面做什么去?你要是没出去,会有这种事吗?!我看你是娶了个狐狸精回来,心思都没了。好不容易才在家里站稳脚跟,你就使劲作吧。”

陈宗辞没听她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高盈君的气一下被堵住,她用力将手机拍在桌上。

陈筱晴见她如此生气,小心翼翼的问:“奶奶会死吗?”

高盈君瞪她一眼,“呸呸呸,别乌鸦嘴。”

陈宗宝出来倒水,正好听到这些话,连忙跑过来,“奶奶为什么会死?”

“没说奶奶会死啊,你姐姐瞎说的。奶奶只是生病了,要去看医。你别担心这些,你只要认真的完成功课,认真学习知识,考出优秀的成绩,奶奶就会高兴,一高兴病也就好了。你可是我们陈家的宝贝,奶奶可是对你寄予厚望的。”

高盈君让佣人送了点心上来,所幸让他休息休息,还去拿眼药水给他滴。

照顾的特别细致入微。

陈筱晴坐在旁边啃着苹果,看到佣人端上来的精致点心,多少有点羡慕。同样是在高盈君身边长大,高盈君对她照顾就没有那么细心。

-

陈宗辞让司机加快速度。

等车子靠近海荆市,风雨就更加的猛烈,车行速度变慢,雨太大,能见度低,还是晚上,想快也快不起来。

过了两座城市的交界线后,进入了海荆市。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司机已经连续开了好几个钟头,陈宗辞让他靠边停车,两人在车内换位置。

两人还没坐好,车子猛烈一晃,两个人均没有防备,齐齐的往前扑了过去。索性两人反应还算迅速,立刻抓住了椅背,并迅速的换好位置。

周稚京幸好系着安全带,她被一下子惊醒,猛地睁开眼,慌张的问:“怎么了?”

正好,陈宗辞双手抓着两边的椅背,正预备到后座来。

这显得他尤为高大,将她彻底笼罩在阴影中。

周稚京又被他惊了下。

陈宗辞一步跨过来,去查看车子背后的情况。

司机联系他的同伴,才知道他们已经跟丢了,现在正在往他们这边赶。所以撞到他们的,并不是自己人。

车后的灯光很亮,亮到里面的人完全是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

周稚京也跟着扭头,她这会完全清醒过来,一丝困倦都没了。看着陈宗辞严肃的表情,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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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危机 外面风雨大作。

呼啸的风声,像一道催命符。

周稚京下意识的抬手握住陈宗辞的手腕,低声问:“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我们中计了呢?也许奶奶没事,他们只是想引导我们在这个时候回来,如果路上遇到意外,也只能是个意外。这么大的台风,回来本来就是有风险的。”

陈宗辞很淡定,淡定到即便天塌下来,他也无惧。

这是需要经历过多少危机陷阱和残害,才能练就成这样的沉稳。

周稚京从来不曾深入的去想过,这些年陈宗辞是怎么过的。

“你怕吗?”他平静的问。

周稚京心里是害怕的,可当下也不会说怕,她摇摇头,说:“跟着你来,我就相信你,我们一定会顺利抵达医院,见到奶奶。”

背后的那辆车,再没有动作。

只是摁了几下喇叭,像是在示意什么。

灯光暗下后,陈宗辞看到对方在晃动雨刮器,并没有要进攻的打算。

陈宗辞让周稚京趴在座位上不要随便乱动。

他则回到驾驶室,启动车子开始往前走。

能见度依然很低,路上有不少折断的树枝,但好在并没有挡道的。

车子还能顺利行进。

他们的车速较慢,司机一直在跟队友联络,汇报路况和路程。

从gps上来看,两车距离已经越来越近。

周稚京趴在座椅上,看陈宗辞开车。

风声太过瘆人,总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一样。

然,天还真塌了下来。

不知什么东西被风吹的猛地朝着挡风玻璃砸了过来,陈宗辞猛地避闪,却还是没逃过,挡风玻璃四分五裂,风雨猛地挂了进来。

陈宗辞踩下了刹车。

那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砰的一声,直接飞进车内,从周稚京头上飞过去,最后落在了商务车的后面。

祸不单行,他们还没完全缓过来,旁边的树倒下来,砸在了车顶。整辆车被压住,车身瞬间就变了形。

变形最严重就在后座。

陈宗辞回头,幸好周稚京趴着,并没有受伤。

她立刻解开安全带,摸索着,抓住陈宗辞的衣服。紧跟着,她便感觉到陈宗辞用力的抓住她的手。

他踢开车门,先将周稚京从后座拉出来。

他们在进入台风区域时,就已经换上了雨衣,预防路上遇到情况穿戴不急。

他让周稚京抱住他的腰,站在门边,他又进去把司机弄出来。

副驾驶变形的也很严重,司机有点伤到。

晕晕乎乎,是被陈宗辞强行拉出来的。

他们现在的位置,处在边界线,附近山多,gps上显示最近的村子,也还有好几里路。

现在他们有两个选择,要么在路边等另一辆车过来,要么就是往村子那边走。

总归这辆车是没用了。

司机提议,“我觉得还是等一等吧。我们现在往村子走,也未必能在那边找到人帮忙。而且这一路过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太危险了。不如先找个能挡的地方挡一挡。”

三个人戴上头盔。

周稚京身子单薄,身上的雨衣又大,阻力就变大,她总感觉自己快要被刮的飞起来。

她只能牢牢抱住陈宗辞,大声说:“去找村子不切实际,我觉得我走不到那里,就会被风吹走。”

陈宗辞把她拽到前面,让她靠在自己身前。

陈宗辞拿电筒往四周照了一圈,这附近也没有可以掩藏的地方,最大的遮挡物就是这辆车了。

三个人先挪到后车。

陈宗辞查看了车屁股的情况,撞的挺狠。

这时,那辆撞他们的车慢慢的开过来,三个人迅速挪了地方藏了起来。

那辆车在他们车边停下,车窗打开,里面的人查看了一番。

领头的人坐在副驾驶,指挥道:“你们两个下去看看。”

后座的三人一起下车,分开两边进行查看。

电筒往车内照了照,里头已经没人。

坐在副驾的人,拿手机拍了张照片发送出去。

照片刚一发完,就听到女人一声惊叫。

下一秒,他收起手机,跟着下车过去。

等他消失在雨幕中后,外面又只剩下风雨声。

司机打了个哈欠,他们在这里守株待兔良久,他早困的不行,他掏出根烟抽了起来。一根烟抽完,外头依然没有动静,让他感觉到不对劲。

他切灭烟头,打开车窗,喊他同伴的名字。

一个都没应声。

他眉头一皱,拿了放在脚边的铁棍子,推开车门,下车的一瞬。

后颈一阵尖锐的疼,脑袋一阵晕眩,转头的顺便,便失去了知觉。

陈宗辞绑住他的手脚,跟司机一起合力,将他放进了后备箱。

另外四人被他们制住,丢在了田埂一角。

陈宗辞把周稚京抱上车。

他们的吉普车很高大,周稚京这细胳膊细腿,风都抵挡不了,就更别说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上车了。

进了车子,周稚京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她把头盔拿掉,大口大口喘气。

刚在外面,陈宗辞有一刻为了对付他们,没抓住她,她差一点就被风刮跑了。为了安全,她直接趴在了地上,身上全是泥。

也幸好她这么一趴,那些人都没找到她。

陈宗辞过来抱她的时候,她整个都是懵的,头盔面罩上都是泥巴,什么也看不到,连声音听不清楚。

陈宗辞擦掉罩面上的泥,用手指敲了两下。

周稚京知道这会说话他也听不清,就直接拿头撞他的头,示意自己没事。

头盔碰撞在一起,发出咚的一声。

两人都看不到彼此的脸,但似乎都明白了对方表达的意思。

等陈宗辞他们上车,周稚京:“你们没有受伤吧?”

司机:“我还行。小三爷好像挨了两下,不知道打哪儿了。”

陈宗辞启动车子,“没事。”

正好,另一辆车也总算的赶上来,与他们汇合。

他们的车在山路行到一半时,有救援队的人过来接应他们,还有直升机。

等周稚京和陈宗辞登上直升机时,看到沈韶棠坐在里面。

周稚京看清楚他的脸后,紧挨着陈宗辞坐下。

沈韶棠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

直升机内噪音巨大,大家都没有说话的欲望。

沈韶棠的直升机直接将他们送到老太太所在医院,这边专门设立了直升机救护,所以顶层直升机降落点。

沈韶棠没跟着。

两人到手术室门口时,这边已经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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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外强中干 陈宗辞随便找了个护士一问才知道,陈老太并不在这家医院,他们今天没有接收过什么重症病人。

高盈君告诉他,老太太是被送到这家医院。

当然,正常来说,老太太也应该被送到这里。老太太这几年体检都是在这家医院,并且这里有她熟悉的医生,这家医院还有老太太的个人投资在里面。

她在这里就医,是最安全保密的。

陈宗辞给陈靖诚打去了电话。

第一个没接,等到他要打第二个的时候,陈靖诚回了过来。

“宗辞。”他的语气有些严肃。

陈宗辞:“我在铭泰医院,但这边的护士告诉我,晚上并没有接到陈家的电话。不知道您将奶奶安置在了哪里?现在情况如何?”

他的语气还是平静的。

陈靖诚说:“人已经从手术室出来,现在在icu,情况不是很乐观。医生特意交代,这两天家属一定要守在外面,并且要做好心里准备。”

随后,他才告知了陈宗辞他们所在的医院。

陈靖诚嘱咐道:“尽量低调一些,别让太多人知道老太太病倒的事。”

陈宗辞见到陈老太时,天都已经亮了。

陈靖诚和陈靖善守在icu门口,两个人一坐一站,并无交流。

两人听到脚步声,几乎同时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陈宗辞和周稚京一先一后的朝着这边过来,两人看起来都有些狼狈,周稚京身上多一件男士西装外套,这是沈韶棠丢给她的。

陈靖诚起身,“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陈宗辞:“回来的路上遇到点状况,没什么大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眼icu里的老太太。

这里是单间icu,外面的人能清楚的看到里面人的情况,并且有专门的医疗团队给老太太医治。

陈靖善说:“情况暂时还算稳定。老太太到现在一直没醒,其实你跟京京可以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看外面风雨小了一些,应该不会像昨天那么严重。”

陈宗辞站在窗户前,并没有立刻表态。

他观察了一会后,环顾了一圈,问:“刘叔呢?”

这时,两人才像是意识到什么,陈靖诚看向陈靖善,“我记得老刘是跟着我们过来的。”

陈靖善:“是。老太太进手术室后,他一直守在门口。中间我去给老太太办理手续,再回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他了。”

陈靖诚认真回想了一下,“我倒是没有注意到他。”

陈宗辞:“找医院安保部的人找一找吧,顺便调一下监控,看看人究竟在哪里。刘叔年纪也不小了,可别出什么意外才好。要不然,能老太太醒来,也不好交代。”

陈靖诚点点头,神色严肃了起来。

随后,陈靖诚叫来了这一层的护士长,将刘管家的情况交代了一下。护士长这边联系了医院的安保部门。

没多会,安保部的队长带着人上来,询问过后,就安排人地毯搜索,另外让监控室那边调取监控出来查看情况。

几个男人站在一起商量事情,周稚京则站在icu的大窗户前,看着老太太。折腾了一整夜,她这会又饿又累。

有护士出来,她赶忙上前叫住人,小声说:“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去食堂弄点吃的过来?简简单单就行。”

她回头朝着那几个人看了眼,“要四人份的。”

二十分钟后,护士小姐姐推了小推车过来,中西式的早餐都有。

周稚京:“大伯,小叔。你们也守了一夜了,一定很累。先吃点东西,一会你们先休息一会,我跟陈宗辞看着。”

陈靖诚:“你俩连夜赶回来,还搞成这样。我看着,你俩比我们更该去休息一会。”

“路上我们都有休息的。倒是您,眼睛都熬红了,其实在手术室门口签字的人,压力才是最大的。老太太的命等于是在您的手上,但凡有个闪失,您心里一定是最不好受的。有时候心理的疲惫,比身体的疲惫跟熬人。”

陈靖诚拿了个包子,朝着她看了眼,说:“也还好,有靖善陪着,我心里还有些底气。”

周稚京点点头。

陈宗辞这会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口抽烟,她拿了一份三明治,给他送过去。

她站在他的身后,伸出手撞了下他的胳膊,说:“在医院就少抽点烟吧。”

陈宗辞侧目,看到她手上的三明治,扭头与她对视一眼。

周稚京:“吃点。”

陈宗辞接过,本来想把手里的烟抽完,最后在周稚京的目光中,把剩下的半根烟掐了。

撕开包装纸咬了一口。

周稚京抱着胳膊,安静的站在他的身边。

陈宗辞问过医疗团队了,老太太身上的癌细胞已经扩散,这次的手术只清除了大部分,还有一些位置暂时没法动刀,只能是后期继续化疗用药。

但铭泰医院那边的体检报告显示,老太太身上的癌细胞得到了控制,情况没那么糟糕。

陈老太一直不动手术,就是因为她的这个病还是可以用药物控制住的。

她吃的那些药,一个月就要大几十万。

不该是现在这样。

而且医生说,陈老太的身体很孱弱,表面看着好,实则是外强中干。

陈宗辞咬的很大口,却没有半点食欲。

周稚京说:“你确定你没有事吧?要不然,我在这里看着老太太,你先找个医生检查一下身上?”

陈宗辞勉强咽下嘴里的三明治,没什么情绪的说:“要真有事,我也撑不到现在。”

“那也未必,人绷着一根弦的时候,会忽视掉身上的痛感。”

陈宗辞侧目看向她,正好对上她的目光,“你试过?”

周稚京顿了顿,摇头说:“没有。”

“那不就得了。一会吃完东西,我让沈韶棠先送你回东林庄。”

“我回老宅吧。东林庄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顺便回去看看你妈,安抚她一下也好。”

陈宗辞:“你不怕她又为难你吗?”

周稚京耸耸肩,“那点为难也算不了什么。而且,现在这个情况,她应该没有必要再来为难我吧。”

两人正说着,医院安保队的人跑过来,“我们在安全楼道里发现个人,看模样应该是你们要找的刘管家。情况看着不是特别乐观,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呼吸很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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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对策 他们找到刘管家的时候,他就倒在楼梯间,头出了血,脸色灰白,看起来是去了半掉命。

这种私立医院人本就不多,安全楼道几乎没有人走。这人倒在里面,确实不容易被发现。

偏巧这边不在监控范围内,所以也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安保部的人判断,刘管家可能是自己不小心失足摔下去的。

这里头的灯坏了,一直还没有修好。

刘管家年纪也不小,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摔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管家手机上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陈宗辞的。

陈靖诚看向陈宗辞,问:“老刘怎么跟你打个电话,还得躲起来打?”

陈靖诚的目光带着一点审视。

陈宗辞没有丝毫避闪,直面他的审视,说:“这就要问刘叔了,为什么给我打电话,还要避开您和小叔。偏偏避开了,还遇上了这种事。我相信,您和小叔应该都不会真的认为,刘叔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吧?”

陈靖诚:“我自然不认为老刘会那么不谨慎,自己摔下楼梯。这不是他的作风,但他避开我跟靖善去打电话,也不是他的作风。”

他这番话,有着另外一层含义。

两人对视半晌,陈靖诚转开视线,说:“当然,有些事还是要等老刘醒来之后才能清楚。希望老刘还能醒过来。”

片刻之后,几个医生匆匆赶来,进了急救室。

趁着这个空挡,陈宗辞先把周稚京送到医院门口。

沈韶棠一直留在这边,他就站在大门口,医院的玻璃门紧闭,外面的风雨并没有比昨天好多少。

天空灰蒙蒙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壮感。

周稚京说:“刚才大伯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内涵你跟刘管家串通一气陷害奶奶吗?”

陈宗辞笑了下,说:“你倒是挺敏锐。”

“不是我敏锐,是他的意思太明显,就差直接说出来了。你有对策吗?”

“没有。”他说的直白坦然。

周稚京一时语塞。

陈宗辞也没跟她多言,直接把她交给了沈韶棠,“送去东林庄。”

怎么又是东林庄。

沈韶棠的人送进来一套衣服,拿给了陈宗辞,顺便把自己得力的两个人留在了他身边。

“欠我个人情啊。”

沈韶棠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便带着周稚京出去。

周稚京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这欠人情的意思,忍不住开口,“桑晚到底怎么你了,你要这么折磨她?她都为了你丢了半条命了,你还想干什么?非要逼死她不可吗?”

沈韶棠把人塞进车里,冷冷看她一眼,说:“你现在还有空管她的事儿?安分守己,管好自己,别给陈宗辞树敌,这是你该做的。”

说完,他关上车门,上了副驾驶。

周稚京抿住唇,到底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这个时候,惹恼沈韶棠也不是明智的事,她沉住一口气,说:“送我去老宅。”

“宗辞让你去东林庄。”

“他说错了。”

陈家出事,她作为陈宗辞的妻子,是没有道理自己躲起来的。

不管陈宗辞有没有对策,她都得回去。

沈韶棠回过头看她一眼,提醒道:“老宅并不一定安全,你不要小看陈家的任何一个人,每一个人心思和手段都不容小觑。”

“我没小看他们任何一个人。我只是认为,我现在作为他的妻子,该到的场合一定要到。”

最后,沈韶棠送她到老宅。

门外戒备森严。

沈韶棠原本打算把人送进去,但被安保挡在外面,只有周稚京能进去。

此刻,大家都在大厅里等消息。

郑钰薇作为长嫂,压着场子。

周稚京到的时候,高盈君差点跟陈宗瀚吵起来,郑钰薇制止了他们。

但高盈君并不服郑钰薇,冷声道:“你小子要是再乱说话,我绝不轻饶你,让你跟你爸一样,进监狱去待几年,好好改造改造。”

郑钰薇无声的看了高盈君一眼,余光瞥见周稚京进来,立刻提醒:“京京回来了。”

高盈君闻声,果不其然注意力被牵走,“宗辞呢?怎么你一个人回来?”

郑钰薇跟着问:“是不是去过医院了?怎么搞成这样,冒着台风赶回来的吗?”

郑钰薇的关切,到显得高盈君这个婆婆当的不怎么样。

高盈君余光睨了她一眼,看着她脸上流露出来的关心,只觉得假惺惺。

高盈君偏是不跟她一样,严厉道:“天气预报都已经提前预警了,你们怎么还往外跑呢?你当妻子的,也不知道拦着点?你俩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叫我怎么办?”

周稚京:“您放心,只是路上碰到了一点小插曲,没什么大问题。宗辞现在在医院守着奶奶,他叫我回来跟您交代一声,免得您一直担心。”

高盈君拉过她的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说:“行了。你们年轻人就是想一出是一出,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可别在往外跑,早点回家,免得叫人担心。先回去洗个澡,这个模样可别生病了。”

“那我先回去洗个澡。”她看向郑钰薇,像是在争得她的同意。

郑钰薇点点头,“赶紧去。用不用人陪着你?”

“不用,我自己能过去。”

高盈君叫了陈筱晴过来,“筱晴,你陪着你嫂子一块去。”

周稚京:“不用麻烦。”

“要的。”

高盈君见陈筱晴慢吞吞的,眼神催促了她一下,她才加快脚步过来,上前勾住周稚京的胳膊,咧着嘴说:“走吧,嫂子。”

“好吧。”周稚京原本不想身边有人,她本想去一趟佛堂,找明镜问一问。

现在陈筱晴跟在身边,她反倒不好做事。

两人在廊上穿雨衣的时候,陈筱晴多少带点不耐烦。

周稚京说:“你不用跟着我过去,你找个地方去休息吧。”

陈筱晴把雨衣套上,“我妈交代的事儿,我不能不做。”

“可我不想让你跟着,见到你,我就想起江津浩,我觉得恶心。”周稚京无表情的说。

陈筱晴面色一僵,“你!”

“江津浩到现在还没落网,不会把他藏起来了吧?”

陈筱晴:“你胡说八道什么!”

周稚京深深看着她,看的陈筱晴心里发毛,一下脱掉身上的雨衣,丢在地上,说:“周稚京,你要是敢乱说话,我撕了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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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公开 把陈筱晴气走之后,周稚京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摸索着去了佛堂。

老宅实在是大,而且里头大大小小的路,都是错综复杂,需要用点心思记一下。

虽说已经提前防备了,但还是损了不少名贵的植被。

周稚京顺利到佛堂。

明镜这会正好站在廊檐下,身边是他自己带来的小沙弥陪着,正是之前在暨岱山上,出问题的那位。

没想到明镜还带着他。

小沙弥举着大伞过来,带着周稚京过去。

周稚京身上这身衣服,已经湿了又湿,这会又湿了大半。脚上的鞋就更不用说,里里外外湿个透彻,还沾满了泥。

明镜走进佛堂,她则在门口止住了脚步。

屋内的冷香,能让人静心。

明镜注意到脚步声戛然而止,不由得回头,就看到周稚京低头在看自己脚上的泥巴。

明镜说:“没关系,进来吧。”

最后,周稚京把鞋子脱了,直接光着脚进去。

内堂被封锁了,老太太在里头出的事儿。

明镜守在这里,到现在还没有人进去过。

周稚京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道:“奶奶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在这个宅子内,我只相信您说的话。”

明镜:“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老太太在佛堂时,我在休息。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样东西,是刘管家走之前放在我这里的。”

他从衣服内里的袋子,将东西取出,递给了周稚京。

是一支存放了血的试管,用一块手帕包裹住。

血液颜色有些深,应该是老太太的血。

所以,老太太这次病发,其中应该有些猫腻。

周稚京犹豫再三,将试管递还给明镜,说:“这个暂时放在您这里会安全一点。”

她站起身,冲着他拜了拜,“还望您替我给老太太祈福,希望老太太渡过这次的难关。”

“一定。”

两人正说着,外面传来小沙弥的声音。

有人来了,听着像是佣人过来给明镜送吃的。

周稚京心思一动,没有多顾虑,直接走到明镜身边,拽住他的衣袖,凑到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外面,小沙弥还在挡着佣人,堂内明镜的声音传出来,“让他进来吧。”

小沙弥当即让开了道。

佣人走进去,“明镜师傅,这是大奶奶吩咐给您送过来的。大奶奶还说,希望您能给老太太点一盏长明灯,为她祈福。”

明镜点头,“请你回去告诉大奶奶,她想到的,我都已经做了。老太太洪福齐天,一定会渡过难关。”

“是。”

佣人看到地上的湿脚印,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周围。

明镜见他站着不动,问:“还有什么事吗?”

“明镜师傅,是在佛堂里头藏了人吗?这地上的脚印,似乎跟您的不太符合。看着像女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原本站在他后侧的小沙弥,突然上前,从后面将他制住。

周稚京从犄角旮旯里找了个铁盆出来,冲过来,毫不犹豫就朝着对方的脑袋咋了下去。

只听得咚的一声,男人当即晕了过去,脑门也流出了血。

小沙弥把人先拖出佛堂,弄到了附近的储物间。

周稚京跟着过去,把男人身上的衣服扒拉下来,发现男人后颈的位置有个纹身,看着像是某种记号。

不知道是不是属于陈家人的专用记号,但这男人看着不像是普通的佣人。

她嘱咐了小沙弥把他绑好,就套上佣人的衣服,匆匆的走了。

她得去刘管家的房间探个虚实。

穿上佣人的衣服,她的行动相比之前要方便的多。

刘管家在这个家里算是老人,住的地方要比普通佣人房要好许多。

就在老太太别院附近的独立小屋,不算大,但也足够惬意。

但老太太身体抱恙之后,他就一直睡在老太太别院的储物间内,他自己收拾了一番,放了床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进去。如此能更方便的照顾老太太。

老太太的别院是进不去,门口有人守着,但刘管家的小屋倒是能进。

她偷溜进去,在最快的时间,将里面的东西全部翻了个遍。

-

医院内。

医生下了几次病危通知,并且亲自出来跟他们仔细交代了刘管家的情况,他的颅内严重出血,且出血点不止一个,情况不容乐观。

主要还是上了年纪,加上救治不够及时,耽误了最佳时间。

手术一直进行到了傍晚,窗外的风雨开始慢慢平息下来,手术室的门也打开,手术是成功的,但人不一定能醒过来,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郑钰薇让几个孩子先一块过来,只是大家一起,容易引人瞩目。

她便叫他们分批过来。

为这事儿,高盈君又与她争闹了许久,最后还是让陈宗衡和陈筱宁先过来。

陈靖诚折腾了两天一夜,人已经十分疲乏,陈宗衡过来正好与他替换,“今夜就由你们兄妹俩守着,有什么事儿,要立刻给家里打电话。”

“明白。”

陈靖诚揉了揉眉心,朝着陈宗辞看了一眼,同他说了一声后,就先行离开了。

这时,陈靖善在他身侧坐下,说;“你要不也回去休息休息?这里我会守着。”

陈宗辞沉吟数秒,说:“您回去休息吧。”

但,两人都没走。

夜半,老太太心率突然下降,情况危急。

一个小时之后,陈家的人全部赶到医院。

外面的风停了,只余下绵绵细雨还在继续下着,黏湿的让人不舒服。

所有人都站在外面,看着里面几个医生轮流抢救老太太。

周稚京和陈宗辞站在后侧,高盈君拉着陈宗宝挤到最前面,跟郑钰薇他们挤在一起。

大家都屏息静等,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周稚京时不时的侧目看陈宗辞一眼,他脸上的神色始终是那样,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等她第四次转头时,陈宗辞正看着她,像是守株待兔,将她抓个正着。

周稚京扬了下眉,往他身侧站了站,两人紧紧靠住,她将一直藏在袖子里的东西放进了他的手里。

随即,从后侧抱住他,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几个医生拼尽全力,才将老太太的命从死神手中抢回来。

主治医生出来,面色凝重,目光在他们这些人身上扫了眼,说:“老太太之所以会这么严重,主要原因并不是自身癌细胞扩散的缘故,更重要的是,我们在她血液里发现了一些有毒的微量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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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解决 郑钰薇:“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医生面容十分的严肃,说话之前,还专门让人把周围其他人都支开,:“这种微量元素换到别人身上未必会有什么反应。但老太太的身体与常人不一样,她本身抵抗力就不如人,加上吃那么多的药,有些药与之产生化学作用,会比其本身毒素更强。这么一来,老太太的病情得不到控制,身体还会越来越差。并且这种毒素,还不容易被发现,会让患者看起来面色红润,在倒下之前,都像个没事人一样。”

“刁钻就刁钻在这里。最开始连医生这边也查不出什么问题来,很容易就弄错方向,耽误救治。今天,我们是把老太太的命抢救回来了,但是之后,我不能够保证老太太还能够这么幸运。现在的情况是,这个毒素是不可逆的。”

“她如今就算醒过来了,也不会太长久。”

医生将目光落在了陈靖诚的身上,他作为长房长子,老太太现在做不了主,自然由他来主事,“这件事性质严重,但陈老太的社会地位摆在那里,若是报警一定会引起多方关注。所以,现在要不要报警,你们好好商量一下。我作为医生,最基本的操守我还是有的,一切以你们家属意愿为主。”

说完这番话,医生就先走了。

他只负责救人,剩下的事情就是他们陈家内部的问题了。

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的凝重。

郑钰薇一脸不可置信,说:“怎么会呢?老太太的生活起居,都是要经过老刘的手,老刘年轻时候就已经跟着老太太了,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有他在老太太身边,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老刘呢?”

陈靖诚还没跟她说老刘的事儿,“老刘也出了事儿,现在在重症监护室,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别说醒,如果能熬得过这三天,不发高热,命就能保住。”

郑钰薇皱眉,“怎么会这样?”

陈靖诚没说,只是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话音落下,大家都陷入了沉寂,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

陈宗瀚倒是想说话,但被戴静苗给拦住了,这种事情上,还是少说话,免得惹祸上身。他们已经没有靠山了,弄不好就要把人拉出来当垫背的。

周稚京没想到医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公开了老太太真实情况,这跟她预料的并不一样。

那这件事,是不是就代表着跟陈靖诚其实无关呢?

但唯独不变的是,老太太中毒这件事,大概率是要牵扯到陈宗辞的身上。

-

翌日。

天气开始放晴。

老太太这边的情况稳定下来,但刘管家那边却遇到了最坏的情况,开始高烧不退。

刘管家十八九岁就进了陈家当工人,后来老太太进门,得了老太太的信任,被提到老太太身边当了个管事的。一直到今天,他对老太太可谓是忠心耿耿,最重要的是,他这辈子都没有成家,没有其他亲人,朋友都没几个。

现在成了这样,也只有陈家这边的人来照料签字。

陈靖善签了一个又一个字,秦璇陪在他身边,有些担忧道:“都由你签字,到时候有个什么问题,他们会不会找你麻烦啊?”

陈靖善:“不用担心。”

签完字,护士就匆匆进去。

秦璇乖乖待在他身边,并不多嘴。

“你没跟你哥说家里的是吧?”

她摇摇头,“你嘱咐过,而且这是大事,我肯定不会乱说话的。就算之后哥哥知道了,他也会明白的。”

陈靖善点点头。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周稚京和陈宗辞朝这边过来。

这时,重症监护室内传出医生焦急的声音。

好运气并没有发生在刘管家的身上,在经过医生全力抢救的过程中,心率彻底的停止,变成了一条直线。

那绵长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残忍。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陈靖善通知了陈靖诚。

其实刘管家与他们而言,也是亲人一样的存在,就这样过世,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郑钰薇过来处理刘管家后续的事儿。

她拍拍陈靖善的肩膀,说:“这边就交给我,靖诚让你先去公司,大家要是都不出现,反倒让人多想。”

今天大家都复工,经过两天的沉淀,高层也都等着陈宗辞回去给个交代。

陈老太的手机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种事,就必须要尽快先安抚高层和那几个元老股东。

陈靖诚让其他人先回各自岗位,独独留下陈宗辞单独谈话。

他把老太太的手机递给他,说:“从台津岛那边传来消息开始,老太太这边就一直都有各种电话进来。偏偏这个时候,老太太出了这样的事儿,一天两天不接电话没什么,可一直不接电话,他们就会起疑心。老太太的事儿就瞒不住。”

“我始终铭记老太太的话,任何时候都要以家族公司的名誉和利益为先,家庭内部的矛盾自己解决,不要让别人看笑话。这一阵子,华瑞遭受了太多舆论上的非议,你三叔的事儿也是重创,再禁不起半点风吹草动。所以,这次的事儿,我决定不对外公开。”

“所以,要让那些人不继续找老太太出面,只能是你把那块地拿出来,放到公司名下,以华瑞的名义对外宣布这个好消息。如此一来,也就能暂时解决眼下的问题。你说呢?”

陈靖诚深深看他一眼,“台风天你不回家,跑去外面,也是因为你知道老太太会让你把地拿出来,故意避开她。”

陈宗辞抱着胳膊,目光从头至尾都落在老太太的身上,周围的机器,维持着她的呼吸和生命。

他问:“所以,奶奶很快会醒来,是吗?”

“我自然希望老太太能快点醒过来,医生话的你也听到了。但现在最主要的是,华瑞已经禁不起舆论了,你也知道之前你的事,你三叔的事,已经让华瑞的公信力降低,连带老太太的个人名誉也受到影响。老太太中毒这件事如果再被人放大,股价再持续走低,每天要蒸发多少钱,你知道吗?”

陈靖诚:“你喜欢利用舆论去做事,是你从未考虑过整个集团公司的利益,只考虑了你个人。若是没有之前那些舆论的叠加,今天也不用如此。你以为老太太中毒,老刘还为此丢了一条命,我就愿意将这种事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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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吃亏 陈靖诚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收回视线,说:“我的话就说到这里,若不是老太太出事,我也不想插手你的事情。看你的表情,是有自己的想法。总归那块地是你的,其他人左右不了你的做法。”

他将老太太的手机放到他的手里,“接下去,就由你来应付这些人。”

他的呼吸略微急促起来,抬手握住胸口,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五官拧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他刚要起身,就倒了下去。

陈宗辞愣了一秒,连忙将他扶住,将icu内的医生叫了出来。

郑钰薇接到电话时,正在老宅里安排老刘的丧事,高盈君自称身体不适,让周稚京给郑钰薇帮忙,自己躲回别院去休息。

郑钰薇听到陈靖诚倒下,情绪激动,也差一点栽倒。

幸好,周稚京就站在旁边,立刻将她扶住。

郑钰薇道了声谢,将后续的事儿交给了周稚京,说:“你大伯心血管方面本就有些问题,这两天估计是太累太忙,忘了吃药,再加上老太太这样,一个激动就心梗了。我知道你工作能力强,刘管家是家里的老人,老太太也很是看重。所以,丧事不能太随便。”

周稚京:“您先去医院。他们把单子拉出来,我再给您汇报,有什么需要添补的您跟我讲,我去办。”

郑钰薇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了。”

随后,郑钰薇就带着陈筱宁去了医院。

郑钰薇走后,周稚京找了个空挡,给陈宗辞发了信息,【大伯母赶去医院了,把刘管家的丧事交给我来安排。】

现在陈靖诚倒下,郑钰薇赶去医院。

看起来,老宅和医院分别由陈宗辞夫妻把控了。

陈宗辞这边收到信息,就给高盈君打了电话。

高盈君这会正躺在床上装病,陈筱晴陪在旁边,陈宗宝一早上就给送去学校正常上课,这会屋内就她们母女俩。

高盈君看着手机来电,让陈筱晴关掉了电视,咳嗽了两声,这才接起电话。

“宗辞。”

声线压的很低,听着有气无力的。

陈宗辞:“您要是没什么大碍的话,刘叔的丧事您接手操办一下。实在不行,您去跟三婶说一声,让她去料理。”

“家里的事儿一贯都是你大伯母操持,哪有我说话的份。”

陈宗辞:“大伯刚倒下了,大伯母得过来照料。京京年轻,没处理过丧事,很多事情不懂,得您上了。”

高盈君一下坐了起来,“什么?”

陈宗辞把后半句话重复了一遍。

高盈君默了一会,说:“行行行,我知道了。现在公司那边谁在把控?”

“小叔。”

高盈君想了想,说:“要不我来医院守着老太太,你回公司?我瞧着这次的事儿,估计跟陈靖善脱不了干系。现在陈靖诚又倒下了,可不就轮到他了吗。而且,老太太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你留在医院也无济于事。”

陈宗辞:“也行。”

挂了电话,高盈君立刻起来,换了身衣服,先去找了戴静苗,让她去帮周稚京。

戴静苗推脱不了,陈宗羡又替她答应下来。

等高盈君离开,她就带着陈宗羡去找周稚京。

高盈君出了宅子,才注意到一直跟着她的陈筱晴,说:“你也去帮你嫂子。”

陈筱晴撇撇嘴说:“我那嫂子多厉害,根本就不需要我帮忙。你也需要人帮忙,一个人怎么守着奶奶。”

高盈君并不情愿让她跟着,可陈筱晴打定了注意,怎么说也说不走,就只得让她跟着。

母女俩到了医院,只见陈宗辞一个人伫立在icu门口。

高盈君:“你大伯现在什么情况?”

“可能要动手术。”

“那还挺严重的。你去公司吧,我在这里守着。”

陈宗辞想了下,说:“您过来一下,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两人走出几步,高盈君问:“怎么了?”

陈宗辞:“您还记得之前我跟您要了宗宝的户口本和证件吗?”

“记得啊,怎么了?”

陈宗辞:“我想着给宗宝提前准备我成年礼物,所以在收台津岛那块地的时候,我加了宗宝的名字,并且让律师弄了个合同,等他十八岁那边,将地的所有权彻底移到他的名下。只是现在这块地勘测到了石油,公司高层都想将这块地归到公司名下,以公司名义开发。我没答应,他们就想找老太太,但现在老太太这么个情况,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真实情况,大伯让我把地拿出来,把那些人安抚住。”

“再者,华瑞现在需要利好消息来刺激股市。没办法,现在我们只能吃点亏……”

不等陈宗辞说完,高盈君立刻道:“咱凭什么要吃这个亏啊?咱吃了多少亏了?之前你三叔那么整你,也不见他们对你做出什么补偿!现在为了遮掩家丑,又让我们吃亏!凭什么啊!不能同意,根本就没有道理。”

陈宗辞反过来宽慰,“没事。以后还有机会。您在这里好好守着奶奶,我现在去公司。”

高盈君欲言又止的,最终只是点点头。

-

周稚京对丧事的流程确实不是特别清楚,不过这些都可以交给殡葬一条龙,最主要还是刘管家的那些个人物品,需要收拾出来。

刘管家的屋子,周稚京没进去。

佣人过来问她,她暂时没表态。

这种时候,她吩咐人进去整理东西,容易说不清。陈靖诚虽没有明说,但有几句话的意思还是很明确。认为刘管家和陈宗辞之间是有问题的。

她作为周稚京的妻子,在这种时候去整理刘管家的东西,就容易说不清楚。

戴静苗带着陈宗羡进屋时,周稚京正在跟殡仪馆那边的人打电话,订花圈,还有灵堂的布置。

身边站着个佣人,在等她吩咐。

戴静苗想了想,主动上前询问佣人,“什么事你跟我说。”

周稚京闻声,余光看过去。

戴静苗朝着她扯了下嘴角,露出示好的表情。

周稚京点了下头,喊了声三婶,也算得上给她颜面了。

佣人说:“大奶奶说让我们听小三太太的吩咐。”

戴静苗表情僵了一下,陈靖康出事后,他们在老宅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别说是陈家其他人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连老宅这些佣人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周稚京余光瞥了眼,嘴上跟电话那边的人沟通着,显得没有多余的嘴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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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罪证

\f戴静苗对眼前这个佣人,多少是有些眼熟,是一直给郑钰薇做事的。佣人的态度就等于是主子的态度。

本身郑钰薇也是看不上她的。

以前陈靖康还没倒,郑钰薇还给她一点面子,如今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想着自己以前对郑钰薇那么讨好,送这送哪儿的,也没有换对方一点点的尊重,心里属实是不舒服。

她朝着周稚京看了眼,周稚京正忙着跟电话那边的人交涉,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们这边。

这时,陈宗羡暗暗的拍了拍戴静苗的肩膀,对着佣人说:“璐姐姐,是二伯母让我们过来帮三嫂忙的。”

不知是不是被陈宗羡叫了一声璐姐姐,这小璐越发的趾高气昂起来,说:“总归我只听大奶奶的吩咐。你们听二奶奶的,那就等小三太太打完电话再吩咐你们呗。”

话音未落。

周稚京这边挂了电话,说:“既如此,我也得听璐姐姐的了。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用不着在这里等着我当您的话事人。”

小璐顿了顿,“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稚京抱着胳膊,说:“您安排吧。”

她说着,还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这上面是殡葬公司的电话,让他们都联系您好了。我这刚进门也不久,不懂这大宅里的规矩,要是有哪儿做的不好,璐姐姐可要包容我。”

小璐被周稚京这一番说的脸都白了,赶忙道:“是我说错话了。我只是个打工的,小三太太别为难我了。”

周稚京说:“去整理吧,不过得你亲自整理。”

小璐点点头,这就出去了。

戴静苗再蠢也明白,周稚京刚才是在维护自己,她说:“谢谢你。大嫂的出生好,又特别受老太太重视,这些年老宅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在打理。这老宅上下,没有不听她的人。”

周稚京说:“那也是大伯母管理有方,很得人心。”

戴静苗眼珠子转了转,说:“其实老太太要是能好起来,慢慢的扶持你的话,以后你肯定能代替大嫂。”

周稚京赶忙摆手,“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是小辈。”

“往后宗辞上了位,家里还不是要你打理吗。我觉得你行。”她说着,主动的拿了桌上周稚京的茶杯,递给她喝,“说了那么多话,口都干了,先喝点水。”

这是在周稚京面前表态自己的立场。

她又说:“靖康也是真的悔改了。上次去看他的时候,多次嘱咐要对你们好一点,替他弥补过错。”

周稚京看了眼茶碗,抬手接过,“您是长辈,您给我递茶不合适。不过您疼惜晚辈,我很感动,感到温暖。谢谢您。”

-

晚上。

陈宗辞回来。

刘管家的灵堂已经布置好,就摆在他的小屋里。

他进去时,周稚京正在摆放菊花花篮,他不由的皱了下眉,站在她的后侧,冷不丁的说:“你是不怕哮喘发作。”

周稚京吓一跳,回过头。

她戴着口罩呢,身上也备着药。

“你怎么回来了?”

陈宗辞:“老太太那边情况稳定,我回来洗澡休息。”

他说着,主动上前搬花篮,顺便将上面的带子整理好。

刘管家的丧事一切从简,明天会将消息公布出去,正好用刘管家的死,来解释老太太最近为什么不见人。

周稚京:“大伯怎么样?”

陈宗辞:“说是上了个支架,已经醒了。”

他进了屋子,拿了两炷香点上。

这些年,刘管家对陈宗辞也算得上关心,他是老太太的忠仆,老太太在意的人,就是他在意的人。

陈宗辞刚刚插上香,郑钰薇进来了。

“宗辞,回来了。”

两人闻声同时回头,与之一起进来的,还有陈靖善。

陈靖善是跟郑钰薇一块回来的,他听闻陈靖诚病倒,下班就直接去医院探望。

恰好,就听到郑钰薇接到老宅电话,佣人在整理刘管家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东西。

陈靖诚身体不适,郑钰薇就没跟他说,只得拉着陈靖善出去将这事儿跟他说了一下。随后,两人就一起回来了。

陈宗辞点了点头,恭敬的喊了人:“大伯母。”

郑钰薇扫了一圈布置的灵堂,看向周稚京说:“果然是老太太也赏识的人,办事效率确实是很高,并且什么事儿都办的仅仅有条。”

正说着,戴静苗从里面出来,“大嫂。”

郑钰薇微挑了下眉梢,“静苗也在。”

她点点头,说:“家里发生那么多事儿,我作为家里的一份子,能帮的自然也帮上。老刘死的有些突然,老太太醒来要是知道,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话音落下,场面静默了几秒。

陈宗瀚的声音从外面进来,“老太太要是知道自己变成这样跟身边的人有关,才真受不了呢。”

大家的目光均朝着外面看过去。

只见陈宗瀚拽着个人进来,那不是别人,正是小璐。

戴静苗皱了皱眉,赶忙上前,“你胡说什么呢,没有证据的事儿,你别乱说。”

陈宗瀚:“刚我听璐姐姐说的。在收拾刘管家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不知名的白色粉磨。奶奶吃的喝的,连药都是刘管家亲手弄的,中毒跟他绝对脱不了干系。就是不知道是他自己主动做的,还是有人收买了他。”

“之前大伯让咱们查宅子里的安保问题,就说明这个家里有人一直在搞事儿。早就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现在是觉得老太太过于碍手碍脚,不想再等,要直接上位了。”

戴静苗抬手想去捂他的嘴,被陈宗瀚躲开,“妈,你干什么!”

“你给我少说两句话!”

郑钰薇面色冷沉,说:“小璐,你过来。”

陈宗辞不慌不乱,双手背在身后,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

小璐走到郑钰薇跟前,背对着周稚京他们。

郑钰薇斥责道:“谁叫你随便乱嚼舌根的?陈家的佣人守则你没读过?”

小璐不敢说话。

陈宗瀚说:“大伯母,现在哪儿是责怪佣人乱说话的问题,应该先弄清楚究竟是谁串通了刘管家要害奶奶。刘管家那么巧在这个时候死了,怕不是被灭口的吧。”

郑钰薇沉吟数秒,朝着陈宗辞看了眼,说:“咱们先进去说话,这件事暂时不要往外传。可能就只是个误会,我是不相信老刘真的会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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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拍照 刘管家的屋子装修的很简单,屋子里除了一些花卉并没有其他特殊的摆件。

看起来很干净。

像他这种在陈家这么多年的老人,还管理着家族内一些事务的,手头上的积蓄,不说额外的一些没放在明面上的收入,就已经很可观了。

郑钰薇还是头一次进管家的屋,审视了一圈,说:“老刘确实是忠心耿耿,平日里连自己的生活都没有。”

陈宗瀚拆台:“他要是表现在明面上,未必能在奶奶跟前待那么久。”

戴静苗都快把他的衣服扯烂了,还是拦不住他这张嘴。

陈宗瀚心里对陈宗辞的怨恨,戴静苗是理解不了的,要是让戴静苗知道,陈靖康一路败北有他这个当儿子的手笔,估计是要被气死不可。

不成器就算了,还要给自己老子拖后腿,这儿子有什么用!

陈宗瀚也想不到,最后会把自己老爸弄进监狱。

他也仅仅只是想要自保而已。

看到自己老爸在监狱里受罪,弟弟和妈妈在这个家里,在外头被人欺负嘲笑践踏,他心里不是滋味。

看着他踩着陈靖康,在经历了那么大的负面舆论之后,竟然还能风风光光的回到公司,就这么一步步的踩着人往上。

陈宗瀚就更恨。

明明都是他在背后搞事,得利的却还是他,好人都给他做了,这太恶心了。

陈宗瀚还想说点什么,戴静苗抢先一步,说:“你大伯母知道该怎么做,用不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她说着,就一步站在陈宗瀚的跟前,不让他当这个出头鸟。

陈宗瀚皱眉,不懂自己老妈怎么那么不开窍,这种时候不该站在大伯家那边吗?

郑钰薇的目光在这对母子身上停留了几秒,就让小璐把事情说清楚。

小璐垂着眼,战战兢兢的说:“其实我也没怎么看清楚,就是觉得很奇怪。那盒子就放在房间那张床下面的抽屉里,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老太太的个人物……”

她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些说不出口。

郑钰薇说:“你只管说。藏的是老太太的什么东西。”

小璐低声说:“是老太太的一些私人物品,看着有些年头的样子,应该是保存了很久。”

从她的反应和用词,多少能猜出来所谓老太太的私人物品是什么。

若是贵重的东西,根本不需要这样遮遮掩。

都说刘管家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一心一意为老太太做事,连个人的私生活都没有。

可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连一点个人感情生活都没有呢。

大家沉默了几秒。

郑钰薇咳了一声,说:“你说的那个盒子现在在哪里?”

小璐说:“我不敢拿出来,东西还放在抽屉里。”

陈宗辞抱着胳膊,难得接话,“那就一起进去看看吧。”

郑钰薇点点头。

随后,几个人一道进了卧室。

刘管家的卧室也同样简洁,东西都归置的很整齐,床头柜上摆着一张他年轻时候跟老太太和老爷子的合照。

小璐走到床边,指了指床边上的抽屉,“东西就放在这里。”

郑钰薇:“拿出来。”

小璐蹲下来,拉开抽屉。

然,抽屉里除了一套女人的内衣裤之外,并没有小璐说的盒子,更别说什么白色粉磨状的药粉。

小璐一惊,立刻拿出手机,把照片调出来,递给郑钰薇,说:“大奶奶你看。我当时虽然没拿,但为了以防万一,拍了照片做记录。我没有乱说。”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周稚京看了一眼。

郑钰薇把刘管家的事儿全权交给了周稚京管,现在东西没了,最大的嫌疑就是周稚京了。

郑钰薇看了看照片,确实在内衣的旁边放着一只木盒,而且木盒下面还压着一张现金支票。

“你离开之后,还有其他人进来收拾吗?”

小璐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您让我听从小三太太的安排,我也是嘴笨,说错了话,惹的小三太太不高兴。我心里害怕,就躲起来了。听他们说,小三太太之后跟三奶奶一起料理的事务。”

周稚京闻言,眉梢微微挑动了下,说:“璐姐姐,您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陈宗辞侧目,只见她一脸委屈,像是要哭了。

周稚京:“大伯母走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没有这方面经验,怕办不好。您把自己身边得力的帮手留给我用,我必然是像对待您一样对待璐姐姐。就算璐姐姐说话有问题,我也没有不高兴。收拾刘管家的屋子,是璐姐姐的提议,我让璐姐姐找了人帮忙,她说不用。我怕打扰她做事,就在厅里等着,结果等到殡葬公司的人来了,她都还没回来。”

“最后还是我跟三婶一起简单把刘管家的衣物收拾了几件出来。我想,璐姐姐可能是累了要休息,就没有再去找她。”

小璐一愣,争辩道:“小三太太,您这红口白牙的,怎么冤枉人啊。我什么时候提议过要收拾刘管家的屋子,明明是您让我一个人去收拾的。”

周稚京一副了然的样子,“哦,原来是我让你一个人去收拾的。”

她突然这样反应,反倒让小璐有些不明所以,磕巴了半天,只回了一句,“是啊!三太太和七少爷当时都在场的。”

周稚京点点头,看向戴静苗和陈宗羡,肯定小璐的说法,“确实是这样没错。”

郑钰薇此刻已经听出了周稚京的用意。

“现在的重点是,你照片里的这个盒子,还有盒子底下的支票,为什么不翼而飞了。看你现在的说辞,是跟京京有过节了?这盒子和支票,不会是你故意弄出来吧?”

小璐一惊,脸色刷的一白,“没有啊!大奶奶,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我跟了您那么多年,您应该是最了解我的。”

周稚京顺着小璐的话,说:“是啊,大伯母。璐姐姐在这个宅子里,只听您的吩咐。”

郑钰薇从容不迫,淡淡的扫了周稚京一眼,“看来是打着我的名号,在胡作非为。我就想,就算老太太中毒是老刘所为,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将余下的毒药还放在自己屋子里。小璐,你太让我失望了。家里已经够乱的了,你还要做这种事来搅合,你什么居心?”

小璐:“没有,我没有。我就是看到盒子和支票了,那支票上写的还是小三爷的名字。我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弄到小三爷的支票。这怕不是小三太太和小三爷一块联合起来,想嫁祸给我,嫁祸给大奶奶一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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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你说谁是狗? 周稚京眯了眼,心道果然是大伯母看中的人,还是有点水准的。

小璐这会子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不管不顾的说:“一定是这样。三爷如今进了监狱,这导致四少爷和七少爷完全没了继承公司的可能性,现在就剩下大少爷。要是大爷也背上一条人命,到时候容家那边一定会退婚,大少爷大好的前途都会被毁于一旦。”

“今天这事儿就当是我在搞事儿,是我想趁乱给新来的少奶奶一个下马威。我愿意当这个敲钟人。”

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深深的看了郑钰薇一眼,朝着她深深一鞠躬。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戴静苗开了口,“小璐说话真是一套一套的,果然是在大嫂身边待得久了,黑的都能给说成白的。最开始京京一直在跟殡葬公司打电话沟通,小璐在旁边等着吩咐。我原本是在屋子里闲着,二嫂亲自来找我,让我帮帮京京,她要去医院帮宗辞看着老太太。”

“我是想着京京在打电话,为了不浪费时间,就想着替京京给小璐安排事儿。结果小璐一句只听大奶奶的吩咐,倒是让我下不来台了。之后几句言语冲突,京京也是为了给我挽回一点面子。不过小璐刚有句话说的对,靖康成了杀人犯,我两个儿子别说是继承公司,就是在这个家里,也完全没了地位。”

“是个人都能够踩在我们的头上,就更别说是大嫂您身边重用的人了。小璐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是很正常的事儿。倒是为难京京,帮我说几句话,还被人怨恨上了。”

陈宗瀚扯了下戴静苗的胳膊,“妈,您说什么呢。”

戴静苗瞪他一眼,说:“傻儿子,我们说什么重要吗?在这个家里,我们说什么都不重要。”

郑钰薇暗自吸了口气,说:“静苗,我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了,没有顾得上你们。你心里有怨气,我能理解。其实靖诚私下里一直跟我交代,要更好的照顾你们母子三个。他也去过榕城监狱,探视过靖康很多次,他们是亲兄弟,这么多年来,靖诚这个长兄做的如何,你们也都应当是看在眼里。不能因为一时疏忽,就把之前的那些事儿全部都否决掉。”

“如今母亲病倒,还是因为被人下了毒。靖诚非常自责,连平日里的药都忘了吃,这不就倒下了。你是不知道,一直以来我打理这个家,压力也很大。不管做成什么样,总是会有人不满意,我很明白。这次的事情,小璐打电话来跟我说的时候,我也没有多想,当时我正在操心靖诚,也是我顾虑不周,让你跟京京都受了委屈。”

“小璐她一定是有问题的。我身边的人要借着我的名头作威作福,我绝对不会轻纵。至于我,我也有问题。老太太的事儿,也弄得家里人心惶惶,大家都互不信任。这样吧,一直到老太太醒来为止,这个家里的事务我们大家一起管。”

她说着,看向周稚京和陈宗辞,“你们觉得如何?”

陈宗辞:“我听大伯母您的安排。”

最后,小璐手机照片里的盒子和支票,就这样不了了之。

晚上,周稚京去顾大厨那边做了两个菜,端回去给陈宗辞吃。

他正好睡了一觉起来,站在房间的窗户前抽烟,只穿了一条宽松的灰色运动裤,上半身裸着。

左后侧,靠肩膀的位置,有很大一片紫红色的淤青,腰上也有。

看着挺吓人。

外面的晚风,把他的黑发吹的更乱。

灰白色的烟雾被吹的到处都是。

周稚京:“先吃点东西再睡。”

陈宗辞吐出一口烟,顺手关掉了窗户,把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我妈回来了吗?”

“还没。倒是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要在医院守夜,让我照顾着你一点。给你煮点吃的,说你跟老太太感情好,老太太这样,你心情肯定不好,叫我陪着你。”

陈宗辞在沙发上坐下,“是吗。”

周稚京将食盒打开,把顾大厨做的两道菜拿出来,说:“你不信啊?”

陈宗辞之前被林序珩打出来的伤口也还没好全,胸前那几个伤口还是鲜红的。

他拿过旁边的短袖套上,说:“晚上有人守夜吗?”

“宗羡要守,陈宗衡也来了。还有几个跟刘管家关系不错的佣人。大伯母身体不舒服,先去休息了,说是休息好了会过来。我等你吃完再过去。”

她一边说,一边将筷子递给他。

陈宗辞朝她看了眼,“不打算说一说那个盒子和支票是怎么回事?”

周稚京坐在小椅子上,拿了另一双筷子,陪着他一起吃点菜,她抿着唇,略微有些得意的说:“先他们一步做事,让他们开心一下,不好吗?”

“他们不是想冤枉你吗,那现在我们反过来让他们踩个坑,多个设计陷害你的嫌疑。到时候他们要说你,咱们也能反咬他们一口。总归狗咬狗一嘴毛,谁也别想讨到一点好处。”

陈宗辞压着嘴角,“你说谁是狗?”

周稚京睨他一眼,说:“你少挑我理。你就说我设计的怎么样?有没有效果?”

陈宗辞没接她的话。

周稚京本身也没指望他能夸自己,她吃了两口菜,打了个哈欠,“我睡一个小时吧,一会你叫我。算了,我还是自己设个闹钟吧。”

她说着,就去旁边沙发上躺着了,在手机上设定好了闹钟之后,倒头就睡了。

她自己在老宅,其实有点不敢睡觉。

老太太中毒事件,可以看出来这老宅确实不怎么安全。

虽说陈宗辞住的小楼这边有单独的安保系统,但她还是有点不安心。

现在陈宗辞在,她能好好的睡一会。

周稚京这会的睡姿没什么形象,估计是真的累了。

从那天连夜赶回来到现在,大家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陈宗辞吃完菜,喝了两杯茶解了解嘴里的味道,顺便把空盘子放回食盒内。

周稚京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突然叫了一声,一个翻身,就在她从沙发上翻下来的那一瞬,陈宗辞眼疾手快,猛地上前,将她接住,膝盖撞到了茶几,碰的一声,摆在边缘上的水杯掉在了地上。

周稚京一头扎进了他的腹部,当即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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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噩梦 周稚京本能的抓住身前人的衣服,瞌睡在滚落的瞬间,就被吓飞了。

陈宗辞把她放回沙发上,撩开遮挡住她的眼睛的头发,问:“做什么噩梦了?”

周稚京眼里布着血丝,表情有点呆,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慢慢的抬起手,指尖快要触到他下巴的那一瞬,陈宗辞轻轻一偏头,就给避开了。

可周稚京并没有就此收回手,直接握住了他的脖子,掌心贴住他的喉结。

喉结在她掌心上下滚动的感觉,无比的清晰。

陈宗辞眉梢微微挑动,深邃的双眸与她对视着。

周稚京抿着唇,食指往上挪动,在他柔软的下巴上轻轻蹭了蹭,指尖感受到刚冒出头的胡渣。有一点硬,在指腹间来回摩挲,有点疼又有点痒。

周稚京确实是做了个梦,梦里画面血腥又残暴。

她梦到陈宗辞被人杀死,还被分尸了。

而她就在现场,被陈宗辞藏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杀掉。

此刻,她的掌心里是他的温度,指尖能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感受着薄薄皮肤之下,他温热的血。黑白分明的眸,那样认真的注视着他,看着他完好无损的这张脸。

梦里的他,支离破碎,怎么都拼不好。

她深切的感觉到梦里的自己那样的痛苦,直到这一刻,她仍觉得胸口压着一块石头,沉闷的喘不过气。

两人对视半晌,手机铃声打破了当下的氛围。

是周稚京设定的闹钟。

陈宗辞拨开她的手,拿过手机关掉了闹钟。

周稚京也彻底醒过神来,坐起身,揉了揉额头,又揉了揉胸口,抬起头看着他,问:“你去不去?”

她的眼神有些黏黏糊糊的。

陈宗辞垂眸,视线再次被她给黏上,他转过身,面朝着她站着,“你在看什么?”

周稚京想要低头的瞬间,被他捏住了下巴,“梦到我了?”

周稚京顿了顿,轻点了下头。

“梦到了什么?”

周稚京没有说话。

陈宗辞微微歪头,这一次陈宗辞的手机响起,他停滞了片刻后,才松开手,过去接电话。

周稚京立刻起身,去卫生间洗脸。

是高盈君来的电话,说是老太太醒了,让他立刻过去。

等周稚京平复好心情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陈宗辞已经换好衣服,“奶奶醒了,我现在去一趟医院。”

听到老太太醒了,周稚京略略松了口气,问:“用我一起去吗?”

“不用。我先跟你一块去刘管家那边。”

周稚京点点头。

随后,两人一起出门。

陈宗衡已经在刘管家的小屋里,身着黑色衬衣,坐在小厅里守灵。

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平日里跟着刘管家做事的佣人和陈宗羡。

陈宗辞:“大哥。”

陈宗衡点了下头。

他是打小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等同于刘管家也是养育他长大的。

感情自然是要比其他人更加的深厚一些。

陈宗辞在他身侧坐下,桌案上摆着刘管家的遗像。

周稚京注意到他的视线,便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这应该是刘管家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照片,我们是在他的书桌的抽屉里找到的,跟他的一些证件放在一起。”

所以照片与刘管家现在的模样,差不了太多。

陈宗辞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才对陈宗衡道:“奶奶醒了,我这会要去一趟医院,要一起吗?”

陈宗衡:“奶奶醒了?”

“是。”

周稚京本来打算送陈宗辞到门口的,但陈宗衡跟着他一块,她就没跟着,坐在椅子上,目送两人出去。

陈宗辞行至门口时,似有所觉,回头看了她一眼。

目光对上的一瞬,周稚京愣了愣,下意识的扭过了头。等再回头时,他们已经走了。

-

到了医院。

高盈君守在门口,见着陈宗衡,露出明显的不快,她一把拉过陈宗辞,故意的将陈宗衡挡住,顺手将陈宗辞推到病房门口,说:“老太太一直叫你名字呢,你先进去。医生说了,只能一个人进去。”

后面这句话,是故意说给陈宗衡听的。

陈宗衡倒是不争,说:“你先进去。”

高盈君转过头,不好意思的说:“这可不是我偏袒,老太太醒来就一直叫宗辞的名字,不信你可以去问医生。”

陈宗衡:“我知道。奶奶心里一直记挂着宗辞。”

“你能明白就好。”

陈宗辞穿上无菌服走了进去,老太太确实醒了,但整个人无比的虚弱。

“奶奶。”陈宗辞握住她的手,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叫她。

陈老太的手轻轻回握了他一下,眼珠子缓慢动了动,朝着他看。

陈宗辞在她耳边道:“手术很成功。您这一倒,把大家都吓坏了。”

陈老太这会说不了话,她只能轻微的动一动手指,眨一眨眼睛,来回应陈宗辞的话。

陈宗辞继续道:“大家都很齐心,您病倒的消息,并没有被泄露出去。您好好的养身子,至于那块地的所有权,我知道该怎么做。”

陈宗辞并没有待多久,就出去换陈宗衡。

等陈宗衡进去,高盈君将陈宗辞拉扯到一旁,责怪道:“你干嘛把陈宗衡叫进去?”

陈宗辞看了她一眼,问:“老太太叫的是大哥,对吗?”

高盈君眼神躲闪了一下,用咳嗽遮掩,道:“没有。我听着是叫你。”

“那刚才奶奶叫了大哥。”

高盈君十分不满,“就算叫了,你也可以不说,这里又没有别人。老太太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陈宗衡打小就在她身边长大的,谁知道会不会脑子不清醒,一会把继承人的位置交给了他。”

“到底是在自己身边养大的,脑子不清楚的时候,嘴里喊的都是宗衡。我都怀疑,她平常时候是故意捧着你,把你放在风口浪尖上,真正要抬上位的是她的宝贝大孙子。”

陈宗辞:“您少说两句吧。”

病房里,陈宗衡低着头,似乎在听老太太说话。高盈君牢牢盯着,忍不住抱怨,“你在里头的时候,老太太就没跟你说一句话?”

陈宗辞懒得理会,直接换了个话题,问:“大伯那边您去看过吗?”

“我看他做什么?”高盈君抱着胳膊,眼睛仍盯着病房里的人,嘴里嘀咕着,“老太太怎么能说那么久?你根本就不该让他进去。你怎么想的?你真以为自己能比得过陈宗衡在老太太心里的地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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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您能放心了? 翺陈宗衡在病房里待了许久,直到老太太睡过去他才出来。

他跟高盈君打了声招呼,就去了陈靖诚那边。

高盈君不停的嘀咕老太太跟陈宗衡说话的时间过于长。

陈宗辞听她念叨了半天,趁着她缓口气的功夫,插嘴道:“您要不要回去休息?”

“我不用。倒是你,要应付公司那帮人,又要对付家里的人。老太太现在睡着了,你就先回去吧,我还是在这边给你守着。那块地,你可不许心软给出去。本来就是陈家欠你的,你在外头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如今靠自己得来的地,还要贡献出来,凭什么啊。”

高盈君眨了眨眼睛,挤出了两滴眼泪,说:“也是怪我没有本事,娘家有不够有实力,要不然的话,也不能让他们这样欺负了你。你当陈宗衡为什么能那么风轻云淡,人家那是有底气。不管是陈靖诚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还是郑钰薇娘家的势力,还有他的未婚妻。哪一样不比你强,他当然不着急,就算老太太明面上支持你,他都不着急。”

陈宗辞懒得再听,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

高盈君见他不接自己话,有点不高兴,“行吧行吧,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我说的话,你多少放点在心上。别以为陈宗衡拿出一副大哥的模样,就真的不争不抢。你啊,也不要自己一个人埋头苦干,你得让自己身边有更多靠得住的人,得让自己的势力起来。”

她话里话外,暗示的自然是想让陈宗辞能够不予余力的扶持她娘家的人。

陈宗辞:“我自有分寸。”

高盈君也再多言,只是送他到电梯,“到家了给我说一声,要不然我不安心。”

“知道了。”

-

陈宗辞回到老宅,周稚京坐在刘管家的屋外打瞌睡。

他无声的走到她跟前,伸手托住她歪倒下去的脑袋,周稚京猛然醒过来,她抬眼看到陈宗辞,愣了几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呆看着他。

陈宗辞在她下巴上抓了两下,说:“困了就回去睡,没让你守一个晚上。”

他的声音响起,周稚京才懵懂的意识到这人是真的,“你怎么回来了?”

“奶奶只醒了一会,我在那边待着也没用,有我妈守着就够了。”

陈宗辞看着她脸上的黑眼圈,手指在她眼睛上碰了一下,说:“回去睡吧。”

“你呢?”她支棱起精神。

“我进去坐会。”

周稚京应了一声,坐着没动,“大伯母在里面。”

陈宗辞见她不动,“还不走?”

“懒得动。你别管我。”

她拉开他的手,自顾靠在旁边的墙上。

陈宗辞想了下,直接把她拉起来,“我先带你回去。”

“那也要先进去跟大伯母说一声。”

“嗯。”

两人进去。

不但郑钰薇在,戴静苗也在。

两个人正坐在一块聊天。

郑钰薇见着陈宗辞回来,立刻问:“老太太怎么样?”

“医生说能醒来就是好事,瞧着精神头还可以。”

郑钰薇:“谢天谢地,只要人能醒来,比什么都重要。刘管家的事儿,你没跟她说吧?”

“没。”

“暂时别说了,等她好一些再讲也不迟。”

“明白。”

郑钰薇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扫,正好看到周稚京打了个哈欠,她说:“你俩先回去休息吧,后半夜我会在这边守着。明天早上六点钟殡仪馆的车准时到。”

陈宗辞又问了几句,这才带着周稚京回小楼。

周稚京坐在床上,一边弄身上的被子,一边问:“陈宗衡怎么没回来?”

“大伯在那边,他顺便陪着了。”

陈宗辞换了睡衣,在床的另一边坐下,“你今天做什么梦了?”

从她睡完那一觉起来,每次看他的眼神,就有点奇奇怪怪的。

周稚京想了想,说:“梦到你被人分尸了。”

陈宗辞轻笑一声,“你倒是没笑醒。”

周稚京认真的说:“并不好笑,很吓人。”

她严肃的样子,让陈宗辞敛了笑,“你太累了,才做奇怪的梦。”

“应该是。”她挪到他身边,说:“我抱你一下,行吗?”

她倒是很守规矩,他不说同意,连手指头都不跟他碰到一起,还眼巴巴的望着他。

陈宗辞手掌盖在她脸上,将她一把推开,“睡觉吧。”

两人躺下,规规矩矩的各自睡在床的一侧,中间隔着一条河的距离。

周稚京有一点睡不着,闭眼总是想到梦里的画面,就很不舒服,像是一种不太好的预示。

-

第二天。

刘管家下葬的时候,来了个不速之客,说是刘管家养在外面的儿子。

手里还拿着关系证明,还有刘管家给的附属卡。

对方倒是没有闹事,就是过来给刘管家磕头,还哭了一鼻子。

郑钰薇把人带回了老宅,顺便让人去查刘管家这些年的人际往来。

老太太醒来,算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需要在加护病房住上一周。

老太太和陈靖诚病倒的事情,有媒体报道了出去,导致华瑞的股价在第二天有下降趋势。

大家都纷纷打来慰问电话。

几天时间,外面谣言满天飞,全是对华瑞不利的言论。

股价持续走低的第三天,高层开会。

这次他们是放低姿态,请求陈宗辞将台津岛的地拿出来,并表示在公布石油的同时,也对外宣布,他以后就是华瑞财团的掌权人。

股东和高层全体支持,其中有几位股东,主动拿出了手头上的一点股份,让陈宗辞成为了华瑞第一大股东,得到了绝对的控制权。

陈宗辞最后勉为其难的应下。

一周之后。

华瑞这边开了发布会,公布了台津岛发现石油的事儿,还有他荣升成为华瑞董事长的事儿。

发布会就在华瑞公司大门口举行,来了不少记者。

医院内。

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看着发布会的实时直播。

陈宗辞穿着经典的黑色西装,坐在正中位,从容不迫的回答着记者的各种问题。

所有刁钻的问题,他都应答自如。

将一切不利的言论,都被他化解成为正面。

陈宗辞;“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回应所有的谬论。往后如果再有媒体恶意抹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华瑞和陈家的名声,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诋毁的。”

陈靖诚坐在床边,身上穿着病号服,看着电视上,意气风发的陈宗辞,说:“宗辞真是青出于蓝。您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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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你人呢? 陈靖诚这话,多少带一点讽刺。

陈老太抬了下手,示意关掉电视。紧跟着,声音戛然而止,病房内变得一片安静。

陈靖诚原以为老太太会说点什么,再一看,老太太已经闭上眼睛,似乎睡了过去。

发布会结束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相比较石油的消息,陈宗辞成为华瑞掌权人的消息,更爆炸。

谁都没有料到,陈宗辞会提前上位,并且那么的顺利。

圈里圈外的人都在讨论,将陈宗辞回国这一年多里的作为,仔仔细细都分析了一波。

他每一次的绝地反击,都能让人心服口服,并且还帮华瑞化解危机,带来新的利益。将他自身的价值,体现的淋漓尽致。

并且,在几次舆论中,给普罗大众灌输了一个印象。

他为华瑞付出了很多,也因华瑞内部的斗争,吃了很多亏。他这样优秀,能力又强的管理者,被斗垮,对企业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如此一来,他这个人对华瑞的影响就变得很大。

老太太病倒的消息传出去,各种言论四起的时候,因为有之前舆论的铺垫,这次的事情一出来,网络上就又掀起了一股浪潮。华瑞内斗严重又冲上了热搜,公司的风气被渲染的很差。

陈家的人,一个个被扒出来讨论。

网上有很多博主进行分析,金融圈里的一些网络名人,也对此进行了分析。

有不少人认为,以陈宗辞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出来创造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并不一定非要留守在华瑞。

像华瑞这种拥有自己固有企业文化的公司,从上到下的人事关系复杂,关系大于能力。

与其想办法去融入,倒不如自己制定规则。

这篇分析,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

而陈宗辞不单单是得到了网上一大部分人的支持,商圈里一些资金雄厚的资本,也有主动抛出橄榄枝,要与陈宗辞合伙成立公司的。

资本的嗅觉灵敏,台津岛那块地勘测出石油的消息,很容易就能获取到。

华瑞的股价持续暴跌。

华瑞那些高层,见到此番光景,自然要极力的笼络住陈宗辞。

陈宗辞荣登了国内青年企业家标杆人物,身价一夜之间飙升,在他这个年龄段内,成为第一。

-

周稚京在办公室里看完了陈宗辞的发布会。

她一只手托着下巴,盯着电视出神,陈宗辞今天的衣着是她准备的,早上出门时,领带是她系上的。手上的腕表,袖子上的袖扣,均是她挑选的。

他说话时,会弄了一下摆在面前的话筒,无名指上的戒指,在这一刻就特别的显眼。

功成名就的男人,极其的耀眼。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和魅力,加上那副好皮囊,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

周稚京舔了舔嘴唇,她拿了遥控,把电视给关了。此时此刻,周稚京内心有一点澎湃。

是女人的虚荣心得到充分满足的感觉。

但对于这个结果,周稚京其实也有点诧异。

甚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怀疑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可能就是陈宗辞本人。

她深吸一口气,收回心神,点开邮箱,把装修公司发来的设计图看了一下。

她已经选好了办公楼,就在商业中心的宏建大厦。

迪迪做事还是比较靠谱,删选后的设计图,都是周稚京喜欢的风格。

她当即就敲定了其中一张图,发给迪迪。

晚上,周稚京在东林庄吃过晚饭,带着董美珍亲自炖的补汤去医院探望陈老太。

陈宗辞晚上有应酬,没回来吃饭。

周稚京到医院时,郑钰薇在给老太太交代刘管家的事儿,顺便还把刘管家养在外面的儿子也一块带过来。

陈老太比想象中的要平静许多。

她的目光在那个男孩身上停留了一会,说:“有工作吗?”

男孩道:“有。在一家小公司做销售。”

“成家了吗?”

“还没有。有个女朋友。”

男孩并不是刘管家的亲生儿子,但也算是他花钱养大,他从小到大的所有费用,都是刘管家提供的。

郑钰薇说:“刘管家藏得还挺深,养了那么多年,居然一点都没有透露。”

陈老太的目光从男孩的身上挪开,说:“谁都有个人的隐私。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就算在外头生个孩子,也很正常。”

郑钰薇点了点头。

陈老太:“送孩子回去吧。”

郑钰薇带着男孩到门口,正好就碰上推门而入的周稚京。

两方打了招呼。

周稚京在那男人身上扫了眼,长得很帅,而且她觉得这男人跟陈宗辞长得有几分的相似。

郑钰薇说:“你晚上有事吗?没事的话,今天你守着?那我就不过来了。”

“可以。”

“那就辛苦你了。”

陈老太现在身体还弱,夜里需要人守着,时刻测量体温和吸痰。

虽说身边有看护看着,但守夜的人也相对会比较辛苦。

郑钰薇嘱咐完,就带着人走了。

周稚京将保温瓶放在床头柜,老太太现在能喝一些流质食物。

只是老太太现在的吃食,有严苛的把控,不管是谁带来的,都需要进行检验,确保没有问题,还会给老太太食用。

看护拿着周稚京带的保温瓶出去检测。

陈老太今日见了几个人,到现在已经精神不济。

周稚京乖乖坐在旁边陪护,时间差不多,就给老太太擦脸。照顾病人,她还是有些经验的。

“告诉我,我晕迷时,宗辞都做了什么。”

老太太的声音很轻,轻到周稚京一度觉得自己可能幻听。

她附身倾听,“您说什么?”

老太太又说了一遍。

周稚京想了下,说:“等您身体再好一些,我们再说这事儿也不迟。我想宗辞会亲自跟您交代的。”

“我不想听他说,我想听你说。”老太太睁开眼,将手搭在了周稚京的手背上,“你只需要将你知道的告诉我,其他不需要多思多想。”

周稚京是不太明白老太太的用意,但其实她知道的也不多,陈宗辞又不会将他心里的计划告诉她。

随后,周稚京便将台风天他俩连夜回来,并且在路上遇到的事儿,简单明了的说了一下,还有小璐的那点插曲。

说完以后,老太太没有任何表态,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似的。

周稚京也就没有继续多言。

过了十点,周稚京准备躺下时,接到了陈宗辞的电话。

“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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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讨好我 陈宗辞的语气有几分不耐烦,还有点冲。

周稚京走出病房,低声说:“我在医院,今天给奶奶陪护。我给你发信息了,你没看吗?”

陈宗辞默了一会,说:“我的睡衣你给我丢哪儿了?”

“我不知道。佣人收拾了吧,你问问。”

陈宗辞哼笑,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周稚京觉得他可能是喝多了。

陈宗辞确实喝喝多了,今天的饭局推不掉,有几个重量级别的人物。喝酒在所难免,喝多更是意料之内。

周稚京回到病房里,老太太估计喉咙里有痰,总能听她喉咙发出噜噜噜的声音。

她当下也不敢睡了,就坐在陪护床上,给许闵发了个信息,询问了一下今天陈宗辞喝了多少酒。

隔了几分钟,许闵如实回答。

各类酒,喝了很多。

不醉都难。

她回想了一下,早上陈宗辞把睡衣丢在了哪里。

一点也没想起来。

她索性给顾大厨打了个电话,让他过去照顾一下。

这时,老太太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起来,周稚京连忙叫了看护,在旁边看着她操作吸痰。

生命在病魔前,真是无比脆弱。

等看护弄完以后,老太太醒了一会,又很快睡了过去。

周稚京坐在床边看着老太太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陈宗辞的电话再次进来。

周稚京拿着手机出去接,“又怎么了?”

陈宗辞:“你下来一下。”

“下哪儿?”

陈宗辞没回答,就挂掉了。

周稚京打过去,他也不接。

周稚京心道:他不会来医院了吧。

她犹豫了一下,进去跟看护说了一声,就去了楼下大厅。夜深人静,医院大厅十分的安静,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又出去转了一圈,看到了陈宗辞的车,但没有看到他人。

司机在车子边上。

“小三爷呢?”

司机:“小三爷进去了。”

周稚京说:“他喝醉了,你也不跟着吗?”

司机战战兢兢的说:“小三爷不让跟着。”

周稚京也懒得跟他再说,进去咨询台问了一下,最后在卫生间找到了人。

陈宗辞双手抵在洗手台上,撑住身子,就那么定定的站着。

手上缠着领带,西装外套随意的丢在台子上。

周稚京把手机放进口袋,走到他身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说:“你喝那么多不在家里好好睡觉,跑来干什么?”

陈宗辞睁开眼,侧过脸,眼神锋利,直接伸手勾住她的腰,手臂一收,她整个人就贴在他的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淡香变得清晰起来。他凑近几分,说:“嫌弃我?”

“没有。主要是怕你影响奶奶修养。”

“是吗?我看你是不想见我。给老太太陪护,怎么都轮不到你来。”

男人喝醉了,大概也是会无理取闹的。

周稚京不跟醉鬼争辩,“你现在这个样子去病房不太好,我先扶着你的车上,好不好?”

“不好。”他毫不犹豫的拒绝,整个人靠的更近,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周稚京侧头避开,扯了下他横在腰间的手,说:“那我带你去病房。”

陈宗辞把她的脸转过来,“看到我上位,你开心吗?”

周稚京吞了口口水,说:“开心。”

他揉她的脸颊,扯她的嘴角,说:“那你怎么不笑?”

他力气有点大,脸都给他揉疼了。

不等周稚京说话,陈宗辞额头顶住她的,说:“你肯定不会开心,我势力越大,你就越逃不掉,你怎么会开心得起来。”

周稚京:“那你就错了。你势力大对我这个小三太太是有好处的,只要你别拿势力压我,我怎么会不开心。”

他轻轻笑,“想借我的势力?”

周稚京含混的嗯了一声。

“那你不得讨好我?讨好了,我就让你利用,嗯?”

两人的唇离得很近,周稚京被他的气息纠缠住,总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目光贪婪的停留在她的脸上,说:“像当初那样,那样的讨好我。”

四目相对。

陈宗辞的神色并不似最初那般冷硬,柔软的眼神,仿佛是在乞求。

司机带着人找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陈宗辞跪在地上拽着周稚京。

大家惊了一瞬后,立刻退了出去,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陈宗辞只是没站稳,他在这里站了好久,酒精不断侵蚀,他其实已经支撑不住。

这下好了,被人看到,还不知道要误会成什么样。

私立医院这边有休息室。

周稚京带着陈宗辞进休息室休息,她没让司机走,让他去车上等着,顺便问护士长要了一颗解酒药。

回来时,陈宗辞横躺在床上,一只手压着眼睛,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她拉开他的手,用热毛巾给他擦脸。

这会倒是安稳,也不挣扎,由着她没轻没重的擦脸。

周稚京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抱怨:“不好好在家休息,跑出来撒什么酒疯。明天全医院都得传开。”

她解他衬衣的扣子,顺便帮他把脖子和胸口都简单擦了一下,嘴上的抱怨不停歇。

陈宗辞幽幽睁开眼睛,“给你丢脸了?”

周稚京一顿,与他对看了一眼,没想到他还醒着,咳了一声,说:“我是不会丢脸,你都给我下跪了,我丢什么人。”

“那你说个没完。”

“可你也不是真的跪。”

陈宗辞哼笑,“你还想让我真的跪?”

周稚京看他一眼,很难想象,他真的跪是什么样子。倒是挺想看,但估计一辈子也看不到。

陈宗辞这会闭着眼,并没有看到周稚京的小表情,他胃里不太舒服,“给我倒杯温水。”

周稚京依言去给他倒,“恭喜你啊,提前上位。”

陈宗辞坐起来,接过水杯,浅抿了一口,没接这话,只是问:“你后天要飞美国?”

“啊,是的。”

他垂着眼,眉心因身体的不适而微微蹙着,“我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

周稚京抱着胳膊,撇撇嘴,说:“我不说,你不是也知道了吗?我知道迪迪会给你汇报,就懒得说。总归是,你能掌控我所有事,你的事儿,就一点都不告诉我。”

陈宗辞喝完半杯,把水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抬头看她,“你想知道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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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不用偷 四目相对。

周稚京在心里腹诽了一番,到底是没问,主要是怕他酒醒后算账,她收回视线,说:“没,我主要是想表达,你应该给我个人的空间和隐私。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而且,既然你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也就别要求我事事跟你交代。”

“根本也没有这个必要。”她垂着眼,把手里的毛巾叠成块。

陈宗辞:“你不爽我在你身边安插眼线,那你怎么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周稚京不打算再纠结这个问题,刚一转身,陈宗辞就将她拉回去,“我在跟你说话。”

“你都不相信我,又想让我说什么?我说了,你会相信吗?”

陈宗辞:“所以呢?你觉得你有没有问题?”

他的手劲有点大,周稚京疼的眉头紧皱,想要拨开他的手指,挣脱他的桎梏。

陈宗辞看着她紧锁的眉心,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一下将她摁在床上,双手举过头顶,牢牢压住。

周稚京一惊,忙道:“你别发酒疯!这里是医院。”

下一秒,他的唇就覆了上来。

将她的抗拒全部吞入腹中。

他的吻从深到浅,手掌牢牢的桎梏住她的脸,让她无法挣扎和躲避。

嘴唇被他又咬又吮,变得又红又肿。

唇舌间,全是酒味。

周稚京都被他给亲迷糊了。

陈宗辞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亲,说:“你想要的我全都有,把心思放在我身上,说不定我可以把一切都给你。你根本就不需要偷,只需要你用嘴说一声。”

周稚京愣了一瞬,他说的偷,是在说当初那五万块钱吗?

他的手指放在她的唇上,揉捏了一阵,便松开了手。

周稚京略微缓过来时,陈宗辞已经系好了纽扣,拿了西装外套,准备回去。

她坐起来,脸颊微微泛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宗辞:“你跟我回去,还是继续在这里陪奶奶?”

周稚京咽了口口水,说:“既然应了大伯母,也不能半途而废吧。万一老太太今晚上有什么事儿,到时候责任在我。”

陈宗辞不冷不热的说:“嗯。那你留着吧。”

周稚京:“我送你出去。”

他没应声,自顾往外走。

脚步还是有些虚浮,走不了直线。

周稚京赶忙过去把他扶住,两人走到房门口,周稚京伸手要去开门,被陈宗辞一把抓住,将其摁在门上,掐住她的下巴,说:“回不回去?”

最后,周稚京还是跟着陈宗辞一块回了老宅。

走之前,两人一起去楼上跟看护和护士都交代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陈宗辞靠她肩上睡了一路,到了老宅也没醒。

周稚京只好让司机先走。

她耸动肩膀,试图将他叫醒,谁知他脑袋从她肩膀上滑下去,一不留神直接倒在了她的腿上。

这下睡的更好了。

周稚京低头看着他的脸,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没有半点反应,看着不像是装的。

她转头朝外看了眼,静谧的夜,四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放下了手机,将下巴压在陈宗辞的胳膊上,侧过脸,看着他睡觉。

身上的酒味很难闻,闻久了,周稚京都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陈宗辞在医院里说的那番话,在她脑袋里静静的过了一遍。

她下意识的靠近,更加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脸。

陈宗辞睡着的样子,收起了所有的锋芒,她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手指从他的眉心,慢慢往下滑,落到他软乎乎的嘴上。

她轻轻的戳了两下,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胆子就大了起来,两只手都用上,将他的两个嘴角往上扯。

稍后,又从包里拿了口红出来,给他画了个香肠嘴,顺便把丑照拍下来。

心说这照片要是流出去,那么陈宗辞的精英形象,就彻底毁于一旦了。

周稚京一边看照片,一边忍不住笑。

玩的差不多,她也觉得困倦,又趴回他的肩膀上睡觉。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有人来敲车窗。

陈宗辞比周稚京先醒,整辆车的窗户都布上了一层雾气,亮光变得朦朦胧胧。

肩膀被压着,半个身子都麻了。

周稚京的脸近在咫尺。

他动了动手,周稚京并没有醒来,只是转了下头,继续睡觉。

直到外面的人又急促的敲了一阵窗户。

周稚京才被闹醒,整个人迷迷瞪瞪,顺手打开了车门。

是宅子里巡逻的保安,发现车窗上的雾气,就过来查看情况。

“是小三太太和小三爷吗?”

“是。我们没事。”

保安没有逗留。

陈宗辞坐起来,揉了揉发麻的胳膊,哑着嗓子,说:“你怎么不叫醒我?”

周稚京不高兴的说:“那也得叫得醒才行。”

她的腿整个都麻的没有知觉了,她转头看他一眼,说:“你不会不记得自己昨晚上干什么去了吧?”

陈宗辞这会懒得说话,宿醉后,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头,疼的像是要裂开一样。

他稍坐了一会下车。

清晨的空气清清凉凉,周稚京还坐在车里。

他弯下身,不解道:“舍不得下来?”

周稚京翻了个白眼,“你是睡的舒服,我腿麻了。”

陈宗辞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抱了出来。

周稚京抱住他的脖子,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从这里回住处,还是有段距离。

这一路过去,碰见了好几个佣人。

半道上,还遇到了晨起跑步的陈靖善。

陈宗辞停下,“小叔。”

周稚京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挣扎了下,想要从陈宗辞身上下去。

可陈宗辞抓住了她的腿,没让她得逞。

她只得用微笑掩饰尴尬,跟着叫了声,“小叔。”

陈靖善取下耳机,“才回来吗?”

陈宗辞:“某些人傻乎乎的,接我回家,却不知道让人把我抬进来,就傻乎乎的在车上陪我睡了一夜。”

周稚京咳了一声,在他腰上用力拧了一下。

陈靖善自然知道昨晚上陈宗辞去应酬了什么样的饭局,他点了点头,说:“时间还早,还能再睡两个小时,快去吧。”

“好。”

陈靖善侧开身,让出了道。

两人回到屋,陈宗辞也没把她放下,直接抱着她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冲下来,周稚京整个人都是懵的。

热气迅速弥漫整间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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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出差 周稚京再醒过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厚重的窗帘紧闭着,将光线挡在外面。

周稚京趴在枕头上,身上的被子只盖到腰上,长发散落在背上,曲线若隐若现。她神情有些迷蒙,呆呆的看着窗帘中间的那条缝隙发了一会呆。

陈宗辞早就出门上班去了。

她躺了一会才起来,洗漱完下楼,顾大厨在厨房里做午餐。

佣人固定时间进来打扫卫生,“小三太太。”

周稚京身子骨还在发软,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她懒懒的点点头,一边走楼梯,一边看手机信息。

今天下午还约了潘森谈事,可周稚京现在浑身犯懒,一点也不想出门。

她先到厨房门口跟顾大厨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坐在餐厅,在手机上跟潘森聊了几句,探听口风。

正好高盈君的电话进来。

周稚京接起电话,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妈。”

高盈君这会在外面跟人吃午饭,不过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借着她认识周稚京。对方给了挺大的好处,高盈君心里虽不快,但她真心喜欢对方送的东西,就勉为其难把人叫出来。

周稚京本来还考虑着想改期,这会一点也不想了,说:“妈,我这有事要出门,要不下次吧。”

高盈君也不勉强,“那行吧。”

挂了电话,周稚京吐出一口气,回楼上换衣服去了,顺便画了个全妆。

吃过午饭,她就出门。

跟潘森约在咖啡馆。

由于周稚京打算做个人工作室,所以跟潘森聊的就比较久,给了周稚京一个方向。

这边聊完,周稚京顺便去了趟桑晚家。

她已经从医院出来回家修养。

去的不巧,温屿竟然在她家里,并且在厨房里做饭。

今天保姆请假,没人做饭。

温屿就下了一碗面,做完就走了,医院有事。

周稚京盯着那碗面,又看看桑晚,挑了下眉毛,说:“从医院照顾到家里?”

桑晚懒得说,拿起那碗面,直接倒在了垃圾桶里,说:“我们点外卖吧。我请客。”

“算了。我给你做。”周稚京拿下她的手机,在厨房搜刮了一下食材,做了两道最简单的菜。

两人一边吃饭,周稚京跟她聊了下潘森的意见。

周稚京说:“他手里正好有一个电影剧本,讲的主题正好就是戏曲。他现在还是拉投资的阶段,我直接入股,做最大投资人,让你做女主角。等他去组好局,把剧本打磨好,你应该身体也养的差不多。这段时间,他会给你安排最好的表演老师。”

桑晚目瞪口呆,“你投资多少啊?”

“一个亿。”

桑晚说不出话来。

她并不知道周稚京如今已经是个大富婆了。

桑晚:“你不怕亏吗?”

“我觉得不会亏。我相信你,也相信潘森的业务水平。”

桑晚想到沈韶棠,说:“可你要考虑一下其他因素。”

“我会考虑的,你放心。”周稚京明白她的顾虑,顺手给她加了个荷包蛋,说:“你先别有顾虑,火起来比什么都重要。”

-

第二天。

周稚京中午的飞机去美国。

陈宗辞刚成为华瑞董事长,每天事情都很多,各种应酬不断。不过还是空出时间,亲自送她去了机场。

周稚京就带了迪迪一个,不过到了美国,那边有陈宗辞的人接应她。

接下去的一周,她就住在陈宗辞以前住的房子。

独立的小洋楼,屋内的摆设跟老宅里他住的屋子差不多。

周稚京上上下下逛了一圈,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有生活的痕迹,但并不多。

晚上,陈宗辞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周稚京正带着迪迪在外面找餐厅吃饭,陈宗辞那边是上午,背景是他的办公室。

镜头晃来晃去,并不能看到周稚京的人。

陈宗辞:“怎么跑出去吃饭?”

周稚京说:“第一次来纽约,想逛一下。”

陈宗辞给她报了个地址,让她打车过去。

陈宗辞顺便跟她提了一下用餐礼仪。

周稚京:“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她说完,就把视频挂了,跟迪迪一块,认认真真的吃完这顿晚餐。

吃到最后,有个老外过来搭讪,请周稚京喝了杯酒。

对方金发碧眼,长得很帅,笑起来尤其的迷人。

周稚京被迷惑了几秒,让服务生把酒端了回去,顺便抬起戴着婚戒的手,给对方看。

对方依旧绅士,仍将酒送还给周稚京,表示只是欣赏她的美,夸赞她十分漂亮。

周稚京欣然喝下了这杯酒,还蛮高兴的。

喝完,她警告似的瞪了迪迪一眼,说:“这个就不要给陈宗辞汇报了啊。”

迪迪抿唇笑了下,说:“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以为你什么都说呢。”

迪迪:“我并不想给你们制造矛盾。我在你身边,也不完全是为了帮他来监视你。”

周稚京一只手托着下巴,认真看着她,开玩笑道:“那你能不能拥护一下我?以后我偷偷给你发双倍工资,你好好的,认真的给我工作。行不行?”

她身边也需要一个一心为她办事的人。

找生不如找熟。

而且,她觉得迪迪这种人,忠诚度一定是很高的。

迪迪笑了笑,不置可否。

两人吃完饭,顺便去附近逛了逛,在广场上遇到街头艺人弹琴唱歌,两人驻足听了一会。

她突然想,以前的陈宗辞会不会也站在这里,听人唱歌。如此想着,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小段发给了他。

陈宗辞听到手机震动,但没有第一时间拿来看。

他看完手头上的文件,才拿过手机看了眼,刚要点开视频,周稚京又发了张照片过来。

是迪迪给她拍了照片。

她出来的时候,特意换了条红色的连衣裙,收腰吊带款,裙子很漂亮,称得她皮肤很白。在这夜色下,显得风情万种,对着镜头笑的十分灿烂。

她瞧着不像去工作,倒像是去度假的。

还没等他点开大图,周稚京就把照片给撤回了。

“你怎么直接发给陈宗辞了?”

迪迪笑说:“我以为你本来就要发给陈总的。”

“谁说的。我拍给我妈看的。”周稚京睨她一眼,她赶快重新看了一下照片。

拍的是挺美,就是有点做作。

发给董美珍到没什么问题,发给陈宗辞看,她有点别扭。

希望他在忙工作,没有看到。

然,下一秒,陈宗辞的微信就跳出来。

【?】

周稚京:【分享歌声,祝你今天一天都开开心心的。】

陈宗辞嗤笑一声,【照片想发给谁看?】

周稚京即可装死,把手机放进包里,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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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发疯? 周稚京跟迪迪一块逛了一圈,并且在街头拍了一些照片。

迪迪审美在线,给她拍的照片,每一张都很美。

两人到酒店门口,正好遇上刚下车的秦执。

他一身黑色衬衣,正在同身边的助理说话,侧头就看到了周稚京和迪迪。

周稚京这会的衣着是很显眼的,即便是站在人群里,也能够一眼看到。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周稚京本身就是爱漂亮爱显眼的性格,如今到了国外,也没人认识她,她自然是放开一些。

准备了好几件漂亮的衣服。

打算工作之余,也出去娱乐休闲,玩一玩。

秦执的目光不由的打量了她一眼。

四目相对。

周稚京不由挑眉,明明说好的是,她做她的,不管最后做成什么样,他不来干涉,顶多就是提提意见。

所以,在这里看到秦执,她多少是有些不高兴的。

秦执把证件给助理,让他进去办理入住手续,行李则交给了门童。

“真巧。”

周稚京:“怎么巧?你知道我住这个酒店。”

她板着脸,把不高兴写在脸上。

秦执笑了笑,说:“别误会,我不是跟着你来的。我出差,住这边方便。”

周稚京:“是吗。那你怎么不直接跟我一块来?”

“你来的那个点,我有别的事,要不然一定跟你一块。”

周稚京扬眉,点了点头,“那你忙,我要去休息了。”

秦执:“好。”

进了电梯,周稚京看向迪迪,说:“他刚说的,你听到了吧?”

迪迪自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听见了。”

“别随便乱说话。”

迪迪抿了下唇,说:“我其实没有陈总的私号。不可能无时无刻给他汇报,就算汇报也是发邮件的。”

事实上,他们都没有真正的加过微信。

迪迪联系他,只能发短信,而且她也不会无时无刻的去给他发信息。

她只是很喜欢他,想要待在他身边,待在他身边就可以心满意足。

而如今,她希望陈宗辞可以开心一点。

她认真看了周稚京一眼,说:“京京姐,你可以认真一点对待陈总吗?其实如果你跟秦总没什么问题,并不需要在意我说不说,我也不会乱说。”

周稚京知道迪迪的心思,她嘴里的认真,大抵是要满心满眼只有一个人,为其掏心掏肺,要生要死。

可周稚京也做不到这样。

她有想要反驳的欲望,但又觉得两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没有必要非要去掰正对方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我对陈宗辞不认真?”

迪迪笑了笑,说:“我能看出来。”

周稚京抱着胳膊,不快道:“我觉得我这个小三太太当的很认真。你的标准太高,只适合你自己,不适合我。”

迪迪也没有跟她争辩。

到了楼层,两人就各自回了房间。

但周稚京心里却不是很高兴,她坐在沙发上,挑选自己的照片,发给董美珍看。

发完之后就去洗澡。

洗完了心情仍没有好转,她拿了架子上的一瓶红酒,标价不低,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开了。

喝过半瓶之后,她发了一张酒的照片,给了陈宗辞。

周稚京:【你请客。】

陈宗辞并没有立刻就回复信息,他这会在开会,手机静音状态。

周稚京慢悠悠的喝完剩下半瓶,人处在了一个微醺状态,她开始自白,对着镜子,拍了几张很欲的照片。

氛围感爆棚。

身材练的那么好,她其实挺爱自拍的,而且爱买点性感的衣服。

就是没地方发挥,装清纯淑女,衣服就相对要精心挑选。

不能太露,又要体现身材。

端庄大方。

拍完后,周稚京一口气把照片都发了过去。

这会,陈宗辞这边中间休息,他正好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亮,他水杯的同时,顺手拿过手机,点开一看,刚喝进去的水,差一点喷出来。

他咳了一声。

在座的人纷纷朝着他看一眼,陈宗辞镇定自若的将水杯放回坐上,平静的回复信息,【发疯?】

周稚京回的倒是挺快,【别废话,好看吗?】

陈宗辞抿了下唇,【什么时候买的睡衣?】

周稚京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睡了。】

周稚京说睡就真的睡了,喝了酒更好睡。

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陈宗辞放下手机,会议继续,他并没有把照片看完,面色正常,只有微微泛红的耳廓,显示着他此刻的异常。

-

晚上,陈宗辞去医院看老太太。

路上他收到了一条消息,秦执去了美国。

跟周稚京几乎是前后脚,看样子像是故意错开时间。

但在美国,两人住的是同一家酒店。

到了医院,陈宗辞让许闵插了个行程进去。

这个时间,老太太的病房最是热闹。

老太太不见外客,要不然的话,医院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今天正好是高盈君送餐,还带了陈宗宝一起。

陈宗辞到门口,就听到高盈君说话的声音。

“您病倒的那两天,宗宝天天去佛堂给您祈福,大早上起的比我都早。那天还搞出个乌龙,我还以为他失踪了呢,满宅子的找人,差一点要报警。”

“妈,您这次可真是吓死我们了。幸好您没事,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宗辞得愧疚死。您出事那天,还跑出去玩。”

陈宗辞在门口站定,并没有立刻进去。

老太太几乎不怎么说话,就高盈君嘴巴几乎没停过,说完陈宗辞,又提起了自己娘家的人。

提了她的嫂子,也提到了她的大哥。

“对了。我大哥的女儿名校毕业,我想让她到华瑞帮宗辞,您看行不行?”

陈老太看了她一眼,说:“既然是名校毕业,直接内投试试。有能力,自然能进。再者,宗辞现在才是华瑞的董事长,你可以问问他需不需要。”

高盈君笑说:“虽说他现在是董事长了,可真正能控制公司的,还是您嘛。宗辞用这种方式上去,公司里肯定很多人都不服的。其实我觉得这样也不是特别好。”

陈老太没应声。

陈宗辞在这时候,适时的敲了敲门。

高盈君看到陈宗辞进来,恍了几秒,便笑眼盈盈的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陈宗辞:“把应酬推了,专门过来陪陪奶奶。”

他的目光落在宗宝的身上,过去摸摸他的头,“宗宝请假了?”

“他记挂着老太太,我索性让他请两天假,来陪陪老太太,要不然也没心思学习的。”

高盈君给老太太喂食,顺嘴问:“京京去哪儿了?我今天找她,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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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自省 陈宗辞接过了高盈君手里的碗,说:“她出差了,要一周后才回来。您找她什么事儿?”

高盈君让开位置,“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跟她商量慈善活动的事儿。”

陈宗辞:“您不是想要小慧进华瑞嘛?慈善活动的事儿您交给她去办,我看看她的办事能力。”

“真的?”高盈君眸光一亮。

陈宗辞:“当然。但我会公事公办,既然是亲戚,要比其他人做的更好,标准更高。能做到吗?”

高盈君闻言,就有点不高兴了,但碍于老太太在,她只能应下来,说:“那是肯定的。慧慧有能力的,她现在帮你舅舅做事,手头上几个小项目都做的挺漂亮的。”

话音落下,不管是陈宗辞,还是陈老太,都没有再接这话。

她也就不再多言。

坐了一会,就带着陈宗宝先回去了。

陈老太挡开了陈宗辞送过来的调羹,说:“够了。”

陈宗辞把碗放下,拿了纸巾想帮她擦嘴,陈老太挡开,“我自己来。”

少了刘管家,陈老太到底是有些不习惯的。

毕竟是照顾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人,只有刘管家了解老太太的性格。

刘管家去世,老太太虽然表现的很淡然,但绝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可是一个同她相伴多年的人,除了主仆之情,还有友情和亲情。

这么多年啊。

即便是身边养的小猫小狗没了都会伤心一阵,更何况是个人。

加上她重病未愈,身理心理都不舒服。

陈宗辞没有勉强,将纸巾递给她。

陈老太身体还没什么力气,擦嘴都有些费劲,她缓慢的擦拭,手轻微的抖动。

陈宗辞并不看她,而是拿了水杯去倒水喝。

叱咤风云了大半辈子的女强人,又怎么会愿意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的无能,这比让她死都难受。

等她擦完,陈宗辞端着水杯,回到位置上,把水杯递过去,“我本想让您之前的主治医生过来,但大伯不信任他们,就重新找了国外的权威医生来会诊。您的手术做的很成功,慢慢养着,可以恢复过来。”

“华瑞这个董事长,我只是暂时坐着。等您好了,还是由您来主持大局。”

陈老太缓慢的喝了口水,垂着眼帘,并不看他,气若游丝的说:“你能坐上这个位置,就是你的能耐。我这副身子,我自己心里清楚,华瑞的大局,我是主持不了了。”

她缓慢的抬眼,侧头看向他,眸中只剩下了审视。

这几天,她总是在想,把他找回来,对陈家来说,究竟是福是祸。

他的手段,一直都很极端,并且他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他在一步步的往上,将那些挡他路的人,一个个都铲平。

她不认为,他现在的状态是对的。

陈宗辞淡淡一笑,帮她把水杯放回床头柜上,说:“您觉得这次的事情,是我在背后操作,是吗?”

陈老太整个人靠在软垫上,吃了点东西,像是花费了她巨大的精力。

她当下的脸色灰白,短短几天时间,整个人瘦到几乎脱相。

整个人形容枯槁,似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陈老太缓缓开口,“就算是你在背后操作,我也不会追究这件事,我只怪我自己老了,威信不再,没有办法控制如今陈家内部的局面。是不是你,其实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得服老。不过幸好我手头的资产充足,充足到不管是谁,都不会让我那么快就死。”

“毕竟我的遗嘱还没有完全尘埃落定。”

陈宗辞垂着眼,拨弄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陈老太慢慢侧过脸,望着他沉静冷硬的脸庞,“在你心里,有把我当成是奶奶吗?”

他淡淡的笑,“当然。在这家里,您对我最好。”

他说这话时,态度淡到几乎没什么感情。

她了然的点点头,说:“这次的事儿,无需再继续追究。老刘的死,也只是一个意外。我不想闹大,我希望像你在发布会上说的那些话一样,以后外面再有人对我们陈家,对华瑞有任何负面言论,每一个都要严惩。”

“宗辞。你不要觉得你现在操控了舆论,掌控了大众的支持,以此来换取自己的利益,是一件很成功的事。一个好的名声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去树立,名声很宝贵,经不起折腾的。我用了几十年的时间,给华瑞和陈家树立起来的企业文化和形象,几乎被你在短短一年时间里,毁于一旦。”

“我认同你的能力,可你太心急了。你的野心,让你的处理方式变得极端,到现在为止,你也没有任何改变自己的想法,这很危险。我不希望你走向极端。华瑞需要的是一个正面积极的掌权人,而不是只有野心。”

“陈家的人,你是一个都不打算留,是吗?前面是你三叔,现在该你大伯了?”

陈宗辞眉目不动。

陈老太:“我看了宗瀚给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陈宗辞转动戒指的手停住。在这一刻,抬起了眼帘,看向了老太太。

他的眸光沉静如水,那漆黑的眸子,如深渊,让人不寒而栗。

陈老太咳嗽起来,一时说不出话。

陈宗辞立刻上前,帮她顺气。

陈老太抓住他的手腕,喘着气,却说不出话来了。

陈宗辞沉默了一会,说:“既然如此,您暂时应该也不想见到我。我正好去一趟美国,华瑞这边的事务,暂时让大哥代管,您看如何?”

陈老太没有说话。

陈宗辞当着陈老太的面,让许闵安排好了私人飞机,稍后他就飞美国。

陈老太闭着眼,沉默许久后,低声说:“你始终认为自己没有任何问题,对吗?”

陈宗辞:“奶奶说我有问题,我就有问题。所以我去美国自省,跟医生聊一聊。”

-

晚上九点多。

陈宗辞从医院出来,他并没有立刻上车,而是点了根烟,慢慢的抽了起来。

双眼深邃又冰冷,望着这漆黑的夜色出神。

烟很快就抽完。

许闵见他抽完,才过来通知,道:“飞机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小时后可以飞。现在过去刚刚好,再晚一点的话,今天可能飞不了。”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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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私会 周稚京时间宽裕,跟科研团队约在了第二天晚上吃饭,先彼此熟悉,第三天再去参观科研中心,更深入的了解新型技术,第四天再开会聊开发方向。

她这一觉,直接睡到傍晚,迪迪过来敲门叫醒她。

还带了点吃了过来,距离晚饭还早一点,先垫垫肚子。

周稚京简单洗漱后,先吃东西。

迪迪看到她身上的睡衣,也有些惊讶,有点不好意思看。

周稚京吃了两片面包,换好衣服,化完妆,两人就出发去了预定好的餐厅。

她们提前了十分钟到,简单熟悉了一下环境。

没等多久,秦执就来了。

服务生带着人进来,周稚京站起身,“你来的还挺快。”

周稚京是在来餐厅的路上,临时邀请秦执的。

他作为合伙人之一,又投了那么多钱,一起吃一顿饭还是有必要的。

他着正装,显示了对这顿饭的重视。

正好跟周稚京身上的礼服很配,像极了一对璧人。

秦执在她旁边,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后落座,余光扫过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浅浅一笑,说:“陈宗辞借着老太太这波舆论,顺利当上了华瑞的掌权人,该不该恭喜你呢?”

周稚京抿了口冰水,并没有立刻应声。

秦执:“从利益的角度上,他的地位飞升,你作为他的太太,地位自然也跟着一起飞升,是一件好事。你往后的生意,只会有源源不断的助力。可从另一个角度看,你想要逃离他,变得更难了。”

“他的权势越大,能够跟他对着干的就越少。你就彻底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他想让你好过,你就好过;他不想让你好过,就能让你一无所有。”

迪迪这会去门口接人,包间里就他们两个人,说话就随意一些。

秦执说的这些,自然也是周稚京心里的顾虑。

她眼眸转了转,侧头看向秦执,倏地靠过去,说:“你是男人,最懂男人的心思。怎么能让上位者低头,你应该很清楚吧?”

秦执嘴角一扬,余光对上她熠熠生辉的眼眸,侧过身,面对着她。

两人的距离,多了一些暧昧。

周稚京不动声色的往后一点,将距离拉开了一点。

秦执故意弄掉手边的火机,说:“东西掉了,你帮我捡一下。”

周稚京看了他一眼,按照他说着,弯下身去帮他捡打火机。

这时,秦执低下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我这样算不算低头?”

周稚京抬起头,愣了两秒后,将打火机抛给他,笑着嘁了一声,“一点都不好笑。”

她重新坐好,没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秦执静静的注视了她片刻,说:“老实说,我不希望你在这方面花心思。像你说的,我是男人,我懂男人的心思。你越是想获取对方的心,他也许就越是不给,把你玩弄于股掌。更何况,你们之间也算是有过节,这场婚姻的起因不对,就别指望能够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一个上位者的疑心,不是随随便便一些小心思就能够消除。这是经历的问题,其实我也是一样的。”

周稚京捏着玻璃杯,低头喝了一口。

疑心这件事,何止是陈宗辞有,其实她自己也有。

人心总是最难把控,连自己的心都未必能控制好,又怎么去掌控别人呢。

更何况,她跟陈宗辞之间的纠葛,又何止是秦执看到的那些。

一开始错了,之后的每一步就都是错的。

没一会,迪迪带着科研团的人进来。

周稚京收拾好心情,投入社交中。

科研团其中一位骨干是华人,叫做杨骏。

听他的自我介绍,他能够有今天这样的成绩,离不开林文骞的资助和提携。

林文骞将科研中心转到周稚京名下之前,提前给他交代过。

这家科研中心人才济济,除了周稚京现在拿到的新型技术之外,还有另外两个科研项目,也已经初步有了些结论。

周稚京也提了自己的想法。

杨骏建议她可以运用到汽车上,现在新能源汽车是热门,又赶上政策扶持。

创造自己的品牌,会更容易些。

周稚京知道他们不太喜欢下班时间聊太多工作的事儿,所以也只是点到即止。很快就挑起了其他话题。

这一顿饭,大家聊的很开心。

饭后,周稚京询问另一位骨干成员,纽城好玩的酒吧,大家再去喝一杯。

大家约定好,周稚京准备回酒店换一身衣服,再过去。

秦执没那么多讲究,他把西装外套给了周稚京,“你帮我带回去,我坐杨骏的车,跟他们一起过去。”

他直接把衣服塞过来,没有给周稚京拒绝的机会。

周稚京也不跟他在这事儿上纠结,淡定的将西装递给迪迪,说:“你拿着,我先去结账。”

结完账,两人在街边等了一会车。

周稚京穿的是抹胸的礼服,迪迪想了下,将手里的西装,盖在她身上。

周稚京转过脸,一脸疑惑,天气也不冷。

迪迪说:“太漂亮了,挡着点。”

周稚京歪头笑了笑,把手机给她,“给我拍个照片吧,给我妈看。”

她找了个好看的背景,站好后,比了个耶。

回到酒店。

迪迪不换衣服,就在大堂等她。

周稚京快速上楼,刷卡进门,要插卡的时候,发现卡槽内插着一张。

她恍然间反应过来,屋内灯火通明。

有人进来了!

她瞬间警觉起来,在看到门边放着的行李箱时,认出来这是陈宗辞的。

她走进去,就看到陈宗辞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景。

他并没有立刻转身,落地窗上,周稚京的身影逐渐显现。

“你怎么来了?”

她很惊讶很惊讶,这种时候,他怎么能跑到美国来?华瑞应该很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再说了老太太还在住院,他怎么能随便离开。

陈宗辞闻声,转过身,视线在她身上那件男士外套上淡淡扫过,说:“怎么?我打扰你跟人私会了?”

周稚京眼珠一转,没有跟他打嘴仗,只是快步走过去,一下抱住了他。

陈宗辞并未料到她会来这一出,被她这么一扑,往后退了一步。

她身上那件西装,也因为她的动作,自然的从身上滑落,掉在了脚边。

周稚京仰着脸,笑眼盈盈的看着他,乌灼灼的眼眸,闪烁着细碎的光,她笑着说:“你是专门来跟我私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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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先发制人 陈宗辞这出现的像是捉奸一样,弄得她都有点心慌。

陈宗辞不是好糊弄的,但她当下,也想迷惑他一下试试。

周稚京深情款款的望着他,却丝毫没有被她诱惑住。

过了好一会,周稚京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

陈宗辞先拉开她的手,弯身将地上的西装捡起来,重新披在她的身上,问:“谁的衣服?”

周稚京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把身上的衣服拿起来,丢在沙发上,说:“秦执的。”

“嗯。”陈宗辞平静的应了一声,一点都不意外,“为什么不住我给你安排的房子?”

周稚京:“不方便。而且,我想住一住这家酒店,夜景好。”

她看向他身后的夜景。

这酒店是她自己订的,谁知道一下飞机,陈宗辞的人就把她给逮住了,她只能跟着走一趟。

再者,她也不想让陈宗辞的人一直跟着她。

总归还是想要自己的一点个人空间和隐私。

但显然,陈宗辞一点空间都不会给她。

陈宗辞打量她身上的装束,而后将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眼神冷冷的,透着几分不快,“你箱子里有正常的衣服吗?”

周稚京放弃迷惑了,转头去倒水喝,说:“我这衣服有什么不正常的?你想让我穿什么?你给我去买。”

她饭局上喝了不少酒,这会感觉口渴,一口气喝完了一杯水。

看到陈宗辞,她有点心烦气躁,趁着他责问前,先发难,说:“是不是要穿的跟迪迪一样?迪迪那种,就是你最喜欢的,对不对?”

陈宗辞轻哼,“心虚了?”

“被我说中了?”她扬着下巴,一点都不示弱,“你把迪迪放我身边,难道不是想让她给我洗脑,洗成恋爱脑?你那么喜欢恋爱脑,你怎么不直接要了她?”

她说完,就去柜子那边选衣服。

巴拉了半天,选了一套最素的。

灰色露腰的短袖,配牛仔短裤。

素中带着性感。

那若隐若现的一截细腰,又细又直的腿,那一点不吸人眼球?

她好衣服出来,陈宗辞在电话,余光看了她一眼。

周稚京没管他,拿了手机就要出去。

陈宗辞几步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

周稚京挣扎,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在他松手的瞬间,迅速的跑了出去。

到了楼下,她拽着迪迪,直接上了门口的出租车。

秦执给她发了定位,她拿手机给司机看了眼。

迪迪还不知道陈宗辞来了,不明白她干嘛弄得跟逃命似的,“发生什么事了?”

周稚京睨她一眼,“陈宗辞要来,你不提前跟我说?还把秦执的衣服披在我身上,你是不是故意的?”

迪迪没反应过来,讷讷的问:“陈总来了?”

“就在我房里!”

迪迪一脸茫然,“我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会知道陈宗辞的行踪啊。

而且,她就是因为不知道陈宗辞在,她才把秦执的衣服披在周稚京的身上,她多少觉得周稚京那件礼服太吸睛,不想让她吸引太多男人的注意。

迪迪小心翼翼的问:“你们吵架了?”

周稚京戳着脑袋,没理她。

反正她是先发制人了,后面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迪迪说:“那要不然我们先回去,我可以帮你解释。”

“不回去。大家都等我们过去呢,孰轻孰重,你得分得清。”周稚京摆出了老板的姿态。

迪迪小声道:“我怕你们吵架。”

“你的工作不是维护我跟他的婚姻,要不我让给你得了。”

周稚京这会火气很大,迪迪适时的闭嘴,不再说话。

两人跟大部队汇合,秦执已经跟他们聊的很热络,桌上摆着各种名贵的洋酒。今天的酒水,秦执请客。

周稚京跟迪迪一块坐,跟秦执隔着几个人的距离。

杨骏给她拿了果酒,说:“你少喝点吧,吃饭的时候就喝了不少了。”

周稚京接过果酒,笑眯眯的说:“好啊。”

这酒吧很热闹,有小节目,有dj打碟,也能蹦迪。

周稚京这衣服倒是穿的很对。

这边的人,工作的时候高效率工作,休闲的时候就尽情娱乐。

周稚京很好的融入其中。

不过因为陈宗辞的出现,她是没有办法尽兴,喊她去舞池,她想了想还是没去,就坐在卡座上喝喝酒。

卡座上的人走的差不多,连迪迪都被人拉走去跳舞了,秦执到她旁边坐下,“我以为你去换衣服,是打算好好玩一玩。”

周稚京盯着迪迪的方向,说:“累了。”

“是吗?我以为是陈宗辞来了呢。”

周稚京猛地侧头。

秦执笑了下,“真来了?”

周稚京抿了口酒,不吭声。

秦执:“还说什么想拿下他,现在看来,你先被拿下了。”

周稚京跟他碰了下杯子,说:“喝酒。”

周稚京一直在酒吧待到快凌晨,大家才尽兴的散场。

周稚京虽然一直在喝果酒,但这果酒的度数也不低,喝得多了,也会醉。

不过她没醉,脑子清醒的很。

还照顾到了每一个来喝酒的成员,做好善后工作。

秦执一直在旁边看着,并没有过多的插嘴。

这时,一辆迈巴赫缓慢开过来,在他们跟前停下。

后座的车窗降下,陈宗辞看向他们。

迪迪先叫人,“陈总。”

陈宗辞看着站在迪迪后侧的周稚京,轻点了下头。

秦执:“小三爷,没想到你那么忙,还要跑美国出差。”

陈宗辞:“秦总不是也一样吗?手头上那么多项目要做,还专门跑一趟美国,意欲何为呢?你应该在美国没有什么生意吧?”

秦执:“怎么没有?我跟京京的生意,不是生意吗?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忙活,我坐享其成。”

陈宗辞侧目看他一眼,笑说:“那我还谢谢你,这么用心照顾我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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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继续 秦执笑了笑,说:“其实这句话,由我说出口,更合适。小三爷这是演着演着,当真了?”

陈宗辞眸色沉下来。

两人之间冒出一丝火药味,周稚京站在后侧,并不想参与其中,默不作声的自顾走开了,连迪迪都没带上。

她一走,两个男人的目光错开,均朝着周稚京看过去。

周稚京提前跟酒店预定好了车,酒店的车十分钟前就已经来这边等着了。

周稚京看到车子过来,就立刻迎过去,对方一停下,她就坐上去,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并吩咐司机立刻就走,远离战场,保命要紧。

她只觉得这两人十分无聊。

喝了酒的缘故,她觉得脸颊热的很不舒服,路过便利店,她让司机停了一会,下车去买了一杯冰水。喝了两口,就用来给脸颊降温。

她在街边站了一会。

那辆迈巴赫缓慢的在后面停靠,后座的车窗降下,没一会伸出来一只手,指间夹着烟,自然的垂着。

无名指上的戒指,把他的手衬得更加好看。

周稚京几乎可以想象到陈宗辞此刻脸上的表情,眼神估计是要吃人。

周稚京看不到他,但坐在车里的陈宗辞,倒是将她看的清清楚楚。

他收回手,抽了口烟,慢吞吞的吐出烟雾。

他淡然的坐着,并没有要下车的打算。

周稚京静静的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最终还是鬼使神差的走过去,她弯下身,朝着他看过去。

夜色笼罩下,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深邃,显得深情款款。

她并没有立刻开口,只是静静与他对视。

灰白的烟雾在两人之间萦绕着。

周稚京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她正想站直身子,陈宗辞动了一下手,说:“帮我扔一下。”

垃圾桶有点距离,周稚京看着他的手,没接,“你自己扔。”

随后,她站直后,拧开盖子喝了两大口冰水,暗自吸口气,便转身回了自己的车上。

司机并没有立刻就启动车子。

周稚京坐了一会后,扭过头,往后看了眼。

而后,让司机开车。

迈巴赫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抵达酒店。

两人先后下车,周稚京先进去。

在电梯门口,遇上秦执和迪迪。

秦执看她一眼,并未多言。

陈宗辞慢了一步,并没有赶上跟他们同一部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周稚京看到他已经走到近处。

迪迪站在后侧,心里很急,但她也没有主动的上前去摁下开门键,而周稚京也没动。

秦执跟她们在同一层,两个方向。

周稚京一句话也没有跟他说,自顾自的回房。

她站在柜子前面倒水喝,耳朵一直竖着,听外面的动静。

她没有关门,且完全敞开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脚步声,等脚步声到达门边,她转头看过去。

陈宗辞正好出现在门口。

她眉梢轻轻挑了下,侧过身,斜倚着柜子,看向他。

周稚京说:“我还以为你重新去开房间了呢。”

陈宗辞站在门口,并没有立刻进去,“你想让我重新开房?”

不等周稚京说什么,他冷然一笑,说:“也是。你今天没有需求,我是不该待在这里。”

周稚京一时语塞。

陈宗辞:“你跟秦执说过吗?你有需求的时候,是谁帮你解决的?”

周稚京舔了下唇,心里想解释来着,可到了嘴边的话,却成了另一回事,“说过啊,他很理解。”

陈宗辞哼笑过后,转身就走了。

周稚京也跟着哼了一声,最后懊恼的放下杯子,迅速跑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就跟陈宗辞撞了个正着。

周稚京愣了愣。

陈宗辞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把他抱起来,弄进了房间,直接把人扔在了床上。

随即,一边解衬衣的纽扣,一边上前,把人摁住,“既然他那么理解,就让他理解个够。”

周稚京这会想说点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这人直接跨坐在了她的身上,周稚京支起身子的那一刻,他伸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低下头,将她的唇牢牢的堵住。一句话都不准让她再说。

周稚京舌尖发疼,双手抓着他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拽开。

可惜一点用都没有。

火已经点了,想立刻熄火很难。

长久的拥吻过后,陈宗辞似乎有点托不住她,稍稍有些脱力。

周稚京当即跌落回床上,手肘撑住身子,脸颊泛着红,胸口微微起伏着。

两人的视线仍交缠着,漆黑的某上均染着遮不住的欲。

周稚京攥住了手下的被子,稳住呼吸,说:“我说这话你就信?”

“我不信。但秦执既然能说出那样的话,难道不是你给他的信心?”

周稚京:“我没有。”

陈宗辞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看了她一会,手指落在她的小腹上,慢慢往下移,捏住牛仔裤的扣子。

这时,外面门铃响起,打断了一切。

陈宗辞把牛仔裤的扣子扣了回去,就这样下了床,出去开门。

周稚京吐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头发,快速的跟了出去。

这个点谁会来敲门?

她走出去,就听到外面的对话,酒店前台送上来的解酒药。

这一瞬,周稚京心口一软,脑袋也跟着热起来,刚刚冷却下去的欲望,在这一刻又突然冒上头。

她这会躲在墙后,看着陈宗辞的影子晃过来,一抬眼,他就已经到了眼前。

陈宗辞:“急着跑出来,以为是谁?”

周稚京没管他的阴阳怪气,伸手抓住他的衣领,用力往下扯,在他低头的那一刻,踮起脚,仰起脸,主动的吻住他的唇。

亲了一会,周稚京有点挂不住,她往后退的那一刻,陈宗辞一把将她抱起来,双手托住她的腿。

这次,周稚京只需要低头就行。

陈宗辞微扬起下巴,视线落在她的唇上,低声说:“继续。”

周稚京哼哼了两声,双手捧住他的脸,与他对视了一会,两片唇逐渐的靠近,在将要碰上的那一刻,周稚京突然偏过头,嘴唇擦过他的脸颊,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垂着眼帘,想到秦执说的那些话,说:“陈宗辞……”

“嗯?”

陈宗辞安静了数秒后,轻轻应了一声。

周稚京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说:“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我也相信你一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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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坦白 室内一片沉寂。

良久后,陈宗辞侧过头,薄唇在她脖子上亲了亲,说:“好啊。我们一起拿下斓宇,我就相信你。愿意吗?”

周稚京没有回答,陈宗辞也没有继续追问。

只是抱着她进了房间,喂她吃了解酒药,然后问了她这一周的安排。

周稚京如实相告。

他一边听,一边把自己衬衣的扣子,一颗一颗的扣上,神情无比的平静,看不出来丝毫情绪波动。

周稚京说完,他点了点头,又问:“还是继续住在酒店?”

周稚京犹豫了两秒,说:“比较方便。”

“好。”

他抬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休息吧。”

随后,他就走了。

周稚京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呆,抬手摸了摸嘴唇,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身上的燥热也逐渐冷却下来。

她拿了睡衣,进卫生间洗澡。

陈宗辞回了自己的住处,没有让人跟着,进了屋,他没有开灯,就这样摸着黑上楼。

在国外这些年,他一直住在这里。

对这里的结构了如指掌。

进入这里的那一刻,时间就好像回到了那些年。

每一天,都是精疲力竭后才回来,躺下却依旧睡不着觉。

他走进房间,伸手开了灯。

他提前让人过来收拾过,将一些东西清理干净,连床单都换成了暖色系。

他几乎把他生活过的痕迹都抹干净了。

他坐在床上抽了根烟后,打了个电话,约好了时间。

刚挂断,就有电话进来。

是他在这边的朋友,他看了一会,才接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异常兴奋,“felix。”

一小时后,陈宗辞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

次日。

周稚京早早起来,虽然睡前吃了解酒药,但还是免不了头疼,到底还是喝得有点多。

她决定接下去几天都不碰酒。

餐厅里。

秦执晚她五分钟下来,就主动与她同坐一桌。

“小三爷呢?”

周稚京想到陈宗辞昨晚上说的话,并没有接腔,自顾自的吃着早餐。

这会子,迪迪开了口,道:“秦总,还是自重一些吧。您这样,也会给京京姐造成困扰。还影响她跟陈总之间的关系,您就这么见不得京京姐过的好吗?”

周稚京继续自顾自的吃东西,垂着眼帘,没管迪迪说话,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架势。

就跟昨天那样,别人为她针锋相对,她自己跑了。

秦执喝了口咖啡,没跟迪迪辩驳。

迪迪继续说:“您也不是真的喜欢京京姐,当初您把我安插到陈总身边,除了让我勾引陈总之外,其实也是想窥探京京姐跟陈总之间的关系。您知道京京姐对陈总来说特别,所以才借着我主动跟京京姐攀上关系。”

“您勾引京京姐,不就是想拿京京姐来控制陈总吗?您娶京京姐,就是想用京京姐,从陈总手里榨取利益。到现在,您都还要挑拨离间,是想让京京姐继续背叛陈总,同您合作。您这心思,算得上什么喜欢?”

周稚京咳嗽了一声,到底还是抬眼朝迪迪看了一眼。

私下里,迪迪都没有这样直白的说过这些话。

迪迪与周稚京对视了一眼,一副不卑不亢的表情。

还真是忠心护主。

周稚京镇定的说:“我也想喝咖啡,你去给我弄一杯吧。”

秦执这会脸色已经沉下来。

他动不了陈宗辞,但动一个迪迪还是很简单的。

迪迪放下餐巾,起身去给她浓咖啡。

周稚京擦了擦嘴角,看向秦执,说:“你应该不会那么小气,生迪迪的气吧?”

秦执目光变得凌厉,“你觉得呢?”

周稚京笑说:“这可不像秦总的作风,就算她说破了一切,你不该那么容易被激怒。”

秦执不置可否,神情变得淡漠了几分。

周稚京:“其实你昨天对陈宗辞说的那番话,确实对我没什么好处。也不怪迪迪会说这些。”

秦执仍是沉默不语,吃着早餐。

周稚京打量着他,说:“迪迪是我的人,你要是动了她,那我就把你当对手了。”

秦执抬起眼,四目相对。

周稚京神情认真,“其实我也能猜到,你为什么将过多的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我没有跟你彻底断掉往来,也确实在给我自己留一条后路。就像你提醒我的那些话,你其实挺能揣测我心思的。那么现在我来揣测一下你的心思。”

“其实我以这种方式嫁给陈宗辞,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或许,从一开始你愿意娶我,跟他对着干的时候,就有设想过他会来截胡。其实你也可以做到让他无法截胡,但你就是留了时间给他。最终走到今天这一步,若是挑拨的好,我就会成为你手上一颗最好的棋子。”

“我始终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好。我也不觉得,你对我的感情多到让你不介意,我已经成为别人妻子的事实。男人大多小气,更何况像你这样的人,何必要给自己硬扣一顶绿帽子?对吧。”

秦执淡淡一笑。

有些话说的太开,就不利于日后的相处。

迪迪这样直截了当的说出这些,也是希望他俩连朋友都做不了,杜绝掉一切的可能性。

秦执:“看来,你现在已经沉迷于他给你的迷魂汤了。我原以为陈宗辞才应该是那个被迷惑的人。”

周稚京:“大家谁也别说谁。我差一点,也以为你被我迷惑了呢。”

她说着,身子往后倾,与他的距离拉的更开。

秦执微挑了下眉,说:“怎么?现在连后路都不打算给自己留了?”

周稚京不语,侧头看向窗外。

秦执看着她,趁着迪迪还没过来,他低声问:“你了解陈宗辞多少?”

周稚京闻言,余光看向他。

秦执敛了笑,神色严肃道:“你都不完全了解他,你真觉得自己能让他对你低头?当然了,你们之间也许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儿,但陈宗辞在国外这几年,你又了解多少?”

“还有。迪迪不是你的人,她是陈宗辞的人。她能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你觉得是她的个人勇气,还是有人背后指使?想以此来断绝对你有利的人。清醒一点,周稚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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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felix 周稚京与他对视片刻。

迪迪端着咖啡过来,两人的对话也就此打住。

秦执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说:“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在大堂等你。”

他说完,便兀自离开。

迪迪看着他走出餐厅大门,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周稚京抿了口咖啡,说:“有些话,没必要说出来。你以为我心里不清楚吗?我只会比你想的更清楚。我以后还要做生意,大家都是利来来往的,你觉得他在利用我,我就没有利用他吗?你现在这样做,是在断我的路。”

“我不是你,脑子里就只想着男人高不高兴,我还要为我的公司以后考虑。生意场上本就男多女少,难不成以后我只能做陈宗辞生意了?那还做什么生意,我跟他自己关起门来玩得了。”

“还有你,你以后是不打算工作了吗?得罪大老板,你能有什么好?拜托你要奉献之前,能不能先考虑一下你自己以后的前途?你读那么多书,学历那么高,到头来,只是为了来成全一个男人吗?你考虑过自己的价值吗?”

周稚京:“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秦执那边要怎么补救,你自己去想办法。除非,你不想跟着我干了。我要的是得力助手,而不是给我拖后腿,影响我社交的人。”

她从包里拿出小费,放在桌上。

迪迪想反驳,不过周稚京没给她机会,敲了敲桌子,“你今天不用跟着我去科研中心,你就在酒店里好好反思,然后写一份检讨给我。必须写到我满意为止,我不满意,你就一直在酒店里给我反思。”

迪迪看着她,眼里是不服,但到底没有反驳,只道:“我帮你安排司机。”

“不用。杨骏会过来接我,他带着我足够了。”

说完,周稚京就自顾走了。

迪迪坐在位置上,只能眼巴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

周稚京给杨骏打了电话,他已经快到酒店门口。

被迪迪这么一通说,周稚京现在就被架着,跟秦执合作也不是,不合作也不是。

大堂里。

秦执坐在休息区,杨骏已经来了,正在跟他聊天。

两人聊的挺愉快。

周稚京过去打招呼,“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杨骏笑着说:“我刚到没一会呢。”

周稚京朝着秦执看了眼,他这会神情淡然,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起身,说:“那就别耽搁了,走吧。”

秦执也坐了杨骏的车。

科研中心还挺远,位置也有些偏僻,基地还不小。

之后两天,周稚京的时间都耗费在这里。

这个科研中心的价值,比她想象的还要大,但投入的资金,也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并且不是每一项投入都有回报。

这家科研中心之前林文骞是最大的投资人,他撤出之后,其他一些投资人也跟着撤走。

往后的科研项目,还是需要再去拉投资商,光靠周稚京手头上那十个亿,也是远远不够的。

不过经过这两天跟科研团队的深入交流,也多少给了她接下去做事的方向。

说实话,她其实心里挺没有底的。

当老板和做员工还是不同的,她需要承担的,考虑的,都不一样。

跟他们聊天的时候,有很多个时刻,她会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做好。

这天晚上,她没跟杨骏他们吃饭,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了科研中心,也没只会迪迪,自己一个人出去散心。

这两天,陈宗辞没有找过她,像是彻底给她自由和空间。

不过按照他离开前说的那番话,也确实得给她空间。

周稚京沿着街道瞎逛。

人生地不熟,她也没有刻意的要到哪里去,只是让出租车司机,把她放在相对热闹的街上就行。

下车前,司机还嘱咐她,别在外面逛太晚。

异国他乡,到底没那么安全,又是个女孩子。

周稚京在一处巷子口,看到里面有一家店铺,看着挺特别。她进去转了转,里头卖的是一些手工制的东西,还有稀有物件。

周稚京正看着一副唐卡出神时,突然有人进来,对方进来的有些急,门上挂着的铃铛,频率很高。

她扭过头,透过货物架,看到三个男人的身影,穿着黑色的衣服。

他们讲话好像有暗号似的,语速也很快,周稚京有点听不懂。

她小心翼翼的站在货柜后面,尽量不被他们发现。

突然,她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她心头一紧。

这个被称作felix的男人,说话的声音,跟陈宗辞好像。

对方说的是腔调很纯正的美式发音。

之前,她也听过陈宗辞说英文,发音不一样,可声音真的很像。

但听这几个人说的话,怎么听都不正常。她有一点怕。

犹豫几秒后,她还是挪了一下步子,想偷偷的看一眼。

这刚刚探出半个脑袋,突然一只黑猫无声无息的站在架子上,突然朝着她扑过来。

周稚京吓了一跳,几步往后,撞到了后面的架子,一只彩绘的花瓶,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店铺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

周稚京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听到脚步声,那几个人朝着这边过来。

而后,她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戴着黑色口罩,从货架后走出来。

而他的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宗辞。

他同样戴着黑色口罩,他们的口罩上都有一样的标记。

周稚京紧抿住唇,一声不吭。

金发碧眼的男人朝着她伸手的瞬间,陈宗辞抬手压在了男人的肩上,与之耳语了两句。

周稚京看到男人手上藏着武器。

周稚京听到那男人说带走。

随后,他们在店铺老板这里各自拿了黑色袋子,陈宗辞最后过来,一把将她拽走。

外面停着三辆车。

周稚京跟着陈宗辞上了中间那辆,随即她就被蒙住了眼睛,绑住了手,丢在了后座。

周稚京思绪翻飞,心跳的极快,从陈宗辞熟练的举止来看,他应该不是第一次。

而这帮人,似乎是mafia。

她整个头皮开始发麻。

车内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只能感受到车子在飞快的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突然剧烈的左右晃动。

周稚京一会被甩到左边,一会被甩到右边。

她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绑着,根本没办法稳住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突然停住,她整个人狠狠撞在车窗上,人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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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等 没一会功夫,车子再次启动。

只是这一次,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

周稚京平复了一会,重新坐好,她慢慢的往前,碰到前面的座椅,用力的蹭掉了眼罩。

眼罩掉落的瞬间,她的视野有片刻的模糊。

慢慢才变的清晰起来,她只看到陈宗辞在前面开车。

另外两个人倒在椅子上,还有一个在副驾驶,全部都不省人事。

所以,刚刚是陈宗辞在对付这两个人。

她看了眼窗外,已经完全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了,四周围看着没什么建筑物。

但往前看,能看到有灯光。没多久,车子就驶入了加油站。

陈宗辞停好车,直接从驾驶位,跨到后面。

两人目光相对。

周稚京死死的盯着他,有话想说,可也明白,现在这个情况,什么话都是说不清楚的。

他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将她从椅子上提起来,解开了她的绳子,在她耳边说:“想办法自己回去。报警也好,让加油站的人帮忙也好,自己想办法。”

手上的身子松开,周稚京立刻抓住他的手腕,转头看向他,“你……”

陈宗辞并没有给她就说话的机会,拉开车门,直接把她给推了出去。

周稚京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陈宗辞眉头略微皱了皱,还是毫不犹豫的关上了车门。

很快,车子又重新启动,迅速的离开了加油站,消失在了夜色里。

周稚京愣在原地,直到加油站的人出来,把她扶起来,热心的询问。

周稚京知道自己不能再这里待太久,编了个谎。

这边的值班警卫,送她回到市区。

原本还要送她去警局的,但周稚京表示想要息事宁人,只让对方把她放在人多的地方就好。

回到酒店,已经很晚了。

迪迪在酒店大堂踌躇着准备报警,秦执在打电话找私家侦探。

两人看到周稚京进来,均松了口气。

迪迪:“你去哪儿了?电话也打不通。”

周稚京脸色不太好,她也不想说话,只摆了摆手,就想直接回房。

等电梯到了,她又没进去。

秦执注意到她手腕上很明显勒出来的红痕,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周稚京扭头看向迪迪,问:“陈宗辞安排的司机呢?”

迪迪说:“陈总走的时候,带走了。”

“你总有联系方式吧?你让他过来接我,我今晚要去陈宗辞那边住。”

迪迪愣了愣,呆呆的看着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周稚京催促道:“去办啊,我在这里等着。”

“哦哦,好的。”

迪迪反应过来,立刻拿出手机联系人。

周稚京:“我上楼收拾行李。”

她说着,进了电梯。

迪迪这边打通了电话,对着她比了个ok的手势,就走开了。

秦执进了电梯,与周稚京并肩而站。

电梯门关上,周稚京陷在自己的思绪中,几乎完全无视了秦执的存在。

她反复的在想,在那小店内那几个人说的话。

不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但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她又不免联想,陈宗辞在国外这些年,都在干什么。

秦执余光看着周稚京的手腕,轻微咳嗽了一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周稚京秒答:“没事。”

“你的手腕看着不像是没事。”

周稚京不再应声,抬头看着电梯的数字,没有任何深入交流的打算。

迪迪的那一番对话,到底还是在他们心里都种下一根刺,这两天周稚京虽然没有不合作的打算,可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跟之前有所不同。

到了所在楼层,周稚京先一步出去,她有心事,自然就不会去揣测秦执当下的所思所想。

连秦执跟在她后面,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她站在房门口,要开门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身边多个人,她扭头,不由的皱眉,“你有事吗?”

“你有时间聊聊吗?”

“没有。”周稚京没开门,平淡的拒绝。

秦执想了下,也没有强求,只道:“我希望你尽快抽时间,我不希望我们之后合作,还是像现在这个样子。”

“知道了。”

等秦执走开,周稚京才开门进去。

她把东西都收拾好,十分钟后下楼准备退房。

迪迪:“司机说有其他事情要忙,过不来。”

“那我们自己过去吧。”

迪迪小心翼翼的问:“你知道地址?”

周稚京愣住,这才想起来,自己都没记住地址。

她当时对陈宗辞的安排,并不满意,自然也就不会去记着地址。

她咬了下唇,“你等一会。”

她看了一下时差,最后也管不了那么多,辗转联系上了宋修诚。

原本想联系老太太的,但想着老太太眼下的情况,守在老太太身边的人都不可信,那就只能找陈宗辞的那几个朋友。

宋修诚并没有多问,直接告诉了她地址。

在周稚京犹豫了那一两秒钟里,宋修诚已经挂断电话。

她本来想问他,跟陈宗辞在美国是怎么认识的,是否知道他在美国都做过什么。

要到地址后,周稚京自己过去,没带迪迪。

直接给了迪迪一个任务,让她跟着秦执,弥补自己之前愚蠢行为导致的问题。

秦执要跟她谈,她就让迪迪去谈。

矛盾是迪迪惹出来的,就让她去平息,工作上来说,秦执是合作伙伴,她说话不经过大脑,得罪了合伙人,就得她去弥补自己的过失。

司机只能开到路口,剩下的一段路,周稚京得自己走进去。

她拖着皮箱走在寂静的路上,这边算是住宅区,两边都是那种独立的小洋楼。

陈宗辞住在二十三号。

到了洋房门口,里面黑漆漆的,明显没有人。

周稚京在门口的信箱里拿到备用钥匙。

再次来到这里,周稚京有了不一样的心境。

她也不开灯,心里多少有几分忐忑,陈宗辞用那样的方式把她放出来,也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样。她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去了二楼。

她找到主卧,悄无声息的进去,先把自己的皮箱藏好。

然后转了一下,躲进了柜子里。

安全起见,还是先藏起来比较好。

她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也不知道他今晚是否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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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救 外面一直很安静,手机掉落的声音,惊醒了周稚京。

她猛地睁开眼,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五点十分。

已经天亮了。

她在衣柜里待了整整一夜,外面没有任何动静。

微弱的光线透过衣柜的缝隙撒进来,她眼睛发酸,揉了揉发胀的额头。这一夜十分的平静,平静的周稚京心里发慌了。

她犹豫了下,给陈宗辞打了个电话,没有打通。

这让周稚京更加不安。

她思来想去,还是给宋修诚打了电话。

陈宗辞跟他是在美国相识,想来陈宗辞在美国的事儿,宋修诚应该能知道个一二。

现在国内应该是晚上六点多,差不多在饭点。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宋修诚正在应酬。

周稚京听着背景嘈杂,问:“你现在有时间跟我聊一下吗?事情有一点严重。”

宋修诚:“你稍等一下,我过一会回给你。”

挂了电话,周稚京舒展了一下麻木的腿,脚尖突然触到一个硬物。

此刻的周稚京处于高度紧张的时候,这奇怪的触感,让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猛然把脚缩回来,停滞了好一会,才借着手机的光照过去。

看到了一只铁盒子。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盒子拿过来,就是一只很普通的铁盒子,她打开来。

里面放着一把手枪,子弹,一只做工精致的怀表,还有一块跟那帮人口罩上类似符号的徽章。

东西放在这里,应该是不想被人看到的。

周稚京拿起那块怀表,外壳很复古,看起来很有年代感。表面上的做工也很精致,质感也很好。

看着就价格不菲。

她本想打开看了看里面,但发现找不到开关,掰也掰不开,设计的还挺另类,找了半天找不到机关,就放了回去。

她又仔细看了下徽章上的符号。

这些只在电影里看过的东西,离她的生活太远,她想不到,陈宗辞会掺和在其中。她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当初陈最的样子,一幕一幕,变得越发的清晰。

约莫二十分钟后,宋修诚的电话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

周稚京摸着那块徽章,问:“你跟陈宗辞在美国是怎么认识的?”

宋修诚:“通过一些朋友聚会认识的。”

“就那么简单吗?”

宋修诚沉默几秒,反问:“你遇见了什么?”

周稚京咽了口口水,说:“我可能遇见了不该遇见的,陈宗辞打伤了同伴,我才得以脱身。我现在在他住的地方,一个晚上,他没有回来。会不会有事?”

宋修诚:“你先离开,如果能立刻回国,就先回国。”

“所以,他现在是危险的,是吗?”

“他没那么危险,反而你可能更危险一些。嗯……不过也不一定,反正你能回来就先回来吧。”

周稚京对他中间沉吟的那几秒很在意,“你刚在想什么?什么叫也不一定?说清楚。”

宋修诚:“他可能会自己承担下来,至于要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就另说了。”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我没有办法。”

周稚京用力抿了下唇,手掌心冒着冷汗。天气明明是热的,可她现在手脚冰凉,冷汗直冒。

宋修诚:“你先待在陈宗辞的房子里,我让人过去接你。”

“不用了。还是等见到他再说吧,你也再想想办法。”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周稚京在衣柜里待了一会,把铁盒子放回原处,推开柜门,光着脚出去。

屋内静寂无声,她走到楼下,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整个屋子照的透亮,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阳光那么明媚。

这房子的采光真好。

厨房的冰箱里存着一些吃的东西,水果零食,什么都有。

周稚京找了一包面包填了一下肚子。

她顺便给迪迪发了信息,后面两天自由安排,当然也不忘督促她的检讨书,还有修复跟秦执关系的任务。

吃完东西,她又回到卧室的衣柜里待着,先睡了一会,醒来后,又把那只盒子拿过来,开始捣鼓那只怀表。

想找出机关。

人的好奇心,总是越不让你看,就越想看。

好好的还弄个机关,藏得那么深。

她从白天捣鼓到了晚上,上网又找同款,根本找不到。

杨骏的电话进来时,她正好肚子饿打算去弄点吃的。

“京京,顾总今天在,你要过来一起吃饭吗?”

周稚京本想拒绝,倏地想到林文骞在国外这么多年,赚那么多钱,一定有很多的人脉。

想了一下,她一口应下。

她一着急,将那块怀表踹进了口袋,穿好鞋子,出去简单的洗漱打扮了一下就出门赴约了。

饭局安排在一家私人餐厅。

周稚京到了之后,杨骏出来带她进去。

吃的是中餐。

进了包间,他们已经点好菜,林文骞坐在主位上正在烫菜。

“好久不见,京京。”

杨骏帮她拉开了椅子,“坐吧。我正在跟顾总说你公司的事儿,让他帮忙给个意见。”

周稚京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喊了声顾总。

她的眼神很直接的表明她有事。

林文骞扬了扬下巴,说:“先吃东西。”

他这样发话,周稚京心里再着急,也只能平静下来,拿筷子吃东西。

等吃的差不多,林文骞发话想吃哪里的甜点,让杨骏去买,就先把人给支开了。

餐厅服务生送上茶水。

林文骞抿了一口,“有事?”

周稚京已经把食不知味写在了脸上。

“我确实是有事,也是找不到人帮忙,想让您帮我看一下。”

她凭着记忆,在餐巾纸上简单画了一下徽章的图案,细节没画,就画了个大概。

林文骞看了眼,眉梢微的挑了下,“你做了什么,得罪了他们?”

“您知道他们?”

他不语,只等着她回答问题。

周稚京:“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陈宗辞救了我,但他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也打不通他电话。”

林文骞放下茶杯,凝视了她一会,看着她眼里的担忧和急切,笑说:“我记得你姑姑跟我说过,陈宗辞禁锢你,对你也不好。最开始你是要逃离他的,即便现在跟他结婚,也不算真情实感。那他要是死在这帮人手上,对你来说,算是好事。”

“这个家族的人我正好认识,且关系还不错。我可以帮你解决你的问题,至于陈宗辞,你确定要救他?”

周稚京:“救。不管怎么样,他是我的合法丈夫,我跟他结婚一个月都还没到。”她咬了下唇,抬眸对上林文骞的目光,说:“而且,当年我沦落在外当乞丐的时候,是他照顾我的。我能够顺利救我妈妈,也利用了他,还差一点害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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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照片 周稚京在来的路上,就想过如果林文骞有能力帮忙,她该如何说服他出手。

她心里很清楚,科研中心和十亿美金,是林文骞对她全部的责任,买断了他们之间那点血缘关系。

虽然周茜没有明说,但她仔细推测,也可以推测出来林文骞应该就是她的生父。

除此之外,她想象不到,周茜有多大的恩情,能让这个男人拿出那么多钱。

在自己的生父面前,交代过往的那些不堪,挺让她难受的。

如果可以,她希望林文骞只看到她好的一面。

她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将所有的事情,简单明了的叙述了一下。

从周正涛生意出现问题,被诈骗集团当成棋子,做了个杀猪盘,坑了很多人,欠了很多钱。

全家身败名裂,董美珍为了保住她,把她一个人送上火车,去到陌生的城市。

遇到陈启民父子俩。

陈启民的意外身亡,她跟陈最相依为命,陈最供她读书,她考上了北城大学。

她为了妈妈,偷拿走了陈最所有的存款,又从好朋友手里要走了五万。

可她妈妈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十万块钱根本不够。

那时候连警察都管不了。

她亲眼看到妈妈被男人欺辱的样子,看到妈妈的姐妹因为帮她,被狠狠揍了一顿后,套进麻袋丢进了海里。

“我打通了那个电话,我安慰自己,也许是一件好事呢?所以我把他的信息全部都告诉了那个男人,得到了四百万。总算是把我妈妈从娱乐城救了出来,然后我妈就把我送到了姑姑家,姑姑对我很好,这以后日子就好了。”

林文骞眯着眼,她用最简单的言语,讲述了一个充斥着背叛和绝望的故事。

“你就没有再回去找他?”

她用力抿了下唇,用力掐着自己的手指,说:“没有。”

“为什么?”

“我只想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

林文骞简单评价道:“心挺狠的。”

周稚京并不去看他的眼睛,盯着自己发红的指尖,说:“请您可以救他。那十个亿我还没有动,新技术的项目也还没正式开始启动,我可以全部都还给您。没有让您白白帮我的道理。”

那个群人看着并不好惹,就算林文骞跟他们家族的人关系还不错,可他要去插手人家的事儿,必然也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的。

她也不可能让林文骞损失太多。

可她自己也没有多少东西可以给,能给的也不过是他之前给她的那些。

她想了想,又说:“这次以后,我都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再有任何困难的事情,我也都不会再来找您,永远都不会。”

林文骞闻言,眉梢微微动了动。

周稚京句句没提身份,却又说的清清楚楚。

林文骞沉默良久后,问:“周茜一直没管过你吗?”

“我有自己的爸爸妈妈,姑姑为什么要一直管我?”

这话,让林文骞一时无话可说。

周稚京也并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什么,只道:“顾总,您可否能够帮忙?”

林文骞慢慢喝完茶,说:“不急。就算我现在联系,也不是立刻就能见到。你等我电话吧。”

“好。谢谢。”

周稚京起身,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

林文骞伸手挡了下,说:“倒是不必这样,坐下吧。小杨估计也快回来了,吃了甜点,我让司机送你回去。现在住在哪里?”

周稚京说了个地址。

林文骞点点头,“陈宗辞的地方?”

“是。”

“那你今天先别回去了,我给你换个地方。”

周稚京想拒绝。

林文骞说:“他们是不好惹的,内部规矩很严格,在这边的势力也不小。在我没跟他们谈好之前,你就听我的吧。要不然,你在这里出事,我也没办法跟你姑姑交代,更没办法跟你妈妈交代。”

提到了董美珍,周稚京就不再多言。

杨骏买了甜品回来,林文骞都拿给了周稚京。

他又跟杨骏聊了一会才散场。

周稚京跟着他出去,与他同坐一辆车。

把她带回了他的私人宅邸,也是他现在住的地方,跟城堡一样的房子。

里面的装修反倒很简洁。

林文骞让佣人带周稚京去房间休息,他自己则去了书房。

周稚京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就坐在床上,手一摸口袋,她拿出怀表,闲来无事,又开始研究机关。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敲响。

周稚京亲自去开门,林文骞就站在门口,“还没睡?”

“还早一点。”她侧开身。

林文骞走进房门,扫了一眼房间的规格,“有什么需要的跟佣人说。”

“谢谢。”

林文骞瞥见她放在床上的怀表,眉一挑,说:“你怎么有这块怀表?”

“您知道这个怀表?”

周稚京有些诧异,走到床边,拿起怀表,说:“我研究了半天,怎么也打不开,是有什么机关吗?”

林文骞接过,波动了上面的一颗红色宝石,啪的一下,轻轻松松就打开了。

他说:“这块怀表几年前在拍卖会上拍出了高价,我原本也想要,但我觉得价格不合适,就没有继续跟。没想到,竟然在你手里。”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

话音落下,他盯着里面的照片看了一会,又抬眸看向周稚京,将怀表递给她。

周稚京接过,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她微微抿住了唇。

一时间,房间里变得十分安静。

林文骞拍拍她的肩膀,说:“看你一脸疲态,这两天肯定没有好好休息。我已经跟弗森家族那边联系上了,两天后他们有个生日宴,到时候你同我一块去参加。”

周稚京合上怀表,收敛心神,说了声谢。

林文骞出去。

周稚京站在远离,心里五味杂陈。她再次打开怀表,里面的那张照片,是当初他们一家三人的合照。

周稚京在他们家里过的第一个年时,陈启民带着他们两个一块去照相馆照的。

就简简单单那种,陈启民坐在前面,她和陈最站在后面。

照片里,他们笑的一样灿烂。

她还记得,那会拍照片的老板说他们一家人笑的一模一样。

再次看到陈启民的脸,周稚京心口发酸。

照片上的陈最,还是最初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一下,心里说不上的滋味,眼睛热的不行,视线也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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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我,没事 两天后。

林文骞带着周稚京去参加了弗森家族的生日宴,还带了一份厚礼。

林文骞的朋友,是弗森家家主。

但弗森家成员多,各有派系,所以周稚京这件事,还需要具体了解。

生日宴十分隆重,林文骞给周稚京准备了一条粉色的公主裙。

让她看起来像个公主。

生日宴布置在露天的草坪上,是个一个小孩子庆生,看隆重程度,要么是家主的儿子,要么是家主的长子长孙。

周稚京全程跟着林文骞,看他的眼色做事。

长长的餐桌,周稚京借着林文骞的光,坐的比较靠前。中间举杯的时候,弗森家主还专门跟林文骞互动了两句。

足以看得出来,林文骞在这边的社会地位,并不算低。

周稚京第一次参与这样的聚会,用餐礼仪复杂又考究,她是真的不太懂。

索性,有林文骞在旁边提醒,没有出大的洋相。

总算熬过这一顿晚餐。

佣人过来邀请林文骞去会客厅,两人进到屋内。

会客厅在二楼,弗森家主在空地上玩高尔夫,旁边有人在给他汇报具体事项。

林文骞远远站着,并没有立刻过去。

等弗森家主打完一杆,对着林文骞招手,他才带着周稚京过去。

弗森家主的目光在周稚京身上停留了几秒,才认真同林文骞寒暄。

林文骞这次带来的礼物,非常贵重,也是弗森家主之前很想要,却一直弄不到手的一件古董。

现在林文骞亲自送到他手里,也可以赎回周稚京这一条命了。

虽然是朋友,但规矩是规矩。

家族的规矩不能随便乱破。

关于陈宗辞的事儿,两人去边上单独聊了。周稚京听不到,她乖觉的站在原地等着。

距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站这个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周稚京也没敢多看他几眼,从他的衣着可以看出来,应该也是弗森家的少爷之类的人物。

那男人把佣人支开,主动过来跟周稚京打招呼,英文说的很慢,“你不记得我了?”

周稚京一脸茫然,“我们见过?”

“在俄,国啊。arno。”

周稚京有点想起来了,满眼震惊,有点不可思议。

当时他们还加了联系方式来着。

arno说:“你真不走运。”

周稚京扯了下嘴角,也不敢乱说话。

林文骞跟弗森家主聊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周稚京站的脚都疼了,arno给她搬了把椅子,她也没坐,就那么站着。

等林文骞出来,周稚京便盯着他的脸,观察他的神色。

表情并不是特别严肃,眉眼间带着风轻云淡的笑。

周稚京心想,应该不算太坏。

林文骞走到周稚京身边,眼神安慰她,而后转头跟弗森家主又客套了两句后,就带着周稚京走了。

arno主动送他们到门口,还专门跟周稚京提了一下,要请她吃饭,还冲着她眨眼,像在抛媚眼。

上了车。

林文骞问:“你跟弗森家主的小儿子认识?”

周稚京没想到他的身份那么大,摇头说:“不算认识,之前在俄,国遇到过,他跟我搭讪过。”

林文骞点点头,“他这个小儿子,到确实是不谙世事,还是个大学生。没参与家族里的事,不过像这种家族里的人,都不容小觑。俗话说,人不可貌相,越是无害的人,可能越狠。”

周稚京认同,“我不会跟他走的太近的。”

她心里还记挂着陈宗辞的事儿,又不好意思追问,只能眼巴巴看着他。

林文骞看出她的心思,“我送你去他那儿,之后他们会把人送回去,你等着就是了。”

周稚京:“他没事吧?”

林文骞只是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我已经提前帮你找好医生了。”

周稚京心里咯噔了一下。

林文骞:“你可能还需要帮他应付一下国内,一时半会可回不去。”

周稚京表情沉了下来,点点头,说:“知道了。”

林文骞把她送到陈宗辞的住处。

周稚京下车前,提了一下十亿美金和新技术的事儿。

林文骞摆摆手,道:“既然是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的道理。给你了,就是你的。这次的帮忙,也只是举手之劳,你不必放在心上。没事就好。”

周稚京还想说点什么。

林文骞露出疲惫之色,“回去吧。”

周稚京下了车,等车子开走,她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没换。

她追着车子跑了两步,车子都没有停,就只能作罢。

她提着裙子,走回二十三号洋楼。

她打开门,屋内依旧是静悄悄的,她关上门,去找开关的时候,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

她低呼一声,连连后退,不小心踩到裙子,差一点摔倒,幸好旁边有柜子,她及时扶住,但脚有一点崴到,一下子很疼。

周稚京脱掉脚上的高跟鞋,急忙拿出手机,手机的光照过去,地上躺着个人。

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周稚京一颗心揪了起来,提着裙子走过去,男人的脸上沾满了血,周稚京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手机都差点掉下来。

她爬到他身边,用裙子小心的擦他脸上的血,一滴眼泪砸在了他的脸上。

周稚京强做镇定,哑着嗓子,叫他的名字,“陈宗辞,陈宗辞……”

她就跪在他的身边,并不敢去碰他的身体,不知道他到底受了怎样的折磨。

不知道擦了多少下,陈宗辞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周稚京讷讷的,手机亮着光放在旁边,陈宗辞费力的掀开眼帘,光线有些刺目,让他不太能看清楚周稚京的表情,他想起来,但身体的疼痛,让他一时无法动作。

周稚京弯下身,凑近他,“你说什么?”

片刻,她便听到陈宗辞气若游丝的说:“我,没事。”

“好。”

下一秒,陈宗辞感觉有水滴落在他的脸上,滑落到嘴角。

只是他口腔里充斥着血腥味,无法感知出那滴水是什么味道。

他抓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周稚京就这样趴着,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声,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周稚京感觉到他手指的力道松开,她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吃力的把他半个身子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她牢牢抱住他的头,望着门口。

等医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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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面目全非 周稚京不知道这样挺了有多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那些人说过的话,零零碎碎的在她耳边重复响起。

陈老太曾说过,找到他时,他浑身是血的躺在那小小的旧房子里,仿佛在等死。

方觉夏对她说,她失去了最爱她的陈最。

谈崇说过,那时候陈最一直在找她。

……

这些人的声音,堆叠在一起,彻底压垮了一直保护着她的心墙。

让她不能再用任何借口,去抹掉陈最对她的爱,陈宗辞对她执着至深的感情。

陈最那份纯粹的爱和付出,是她亲手丢弃。

她能感觉到陈宗辞对她流露出来的情,可她不愿意让自己沉沦其中。

如果他不知道那四百万……

可是根本就没有如果。

就这些事情,早就让他们的关系变得面目全非,满目疮痍。

就别说相遇之后,两人的互相伤害了。

每一次的伤害,在彼此的心里都会留下痕迹,一刀一刀都留着记号。

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沉沦在与他的情爱之中,那一定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只有利益没有情感,才是最好的。

才是最最好的。

她时刻告诉自己,利用这场婚姻,强大自己。告诫自己别被温水煮青蛙,到时候悲惨的就是她自己。

她一点感情都不想用,一点都不想。

她低下头去,将脸颊埋在他的肩膀上,鼻尖是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他的脸颊冰冰凉凉,她下意识的贴上去,想用自己的体温,把他捂热一点。

面前的门打开时,外面的光线洒进来,落在两人的身上。

周稚京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脸上满是泪水,一张脸被陈宗辞的血沾染,她漆黑的双眸,在这一刻染上了点点光辉,像是看到了希望。眼泪落的更凶,求救的话堵在喉咙口,一下子竟发不出一点声音。

来人上前,想把两人分开。

周稚京最开始忘了松手,双手一直圈着他的脖子,两只手用力的握在一起。

一直到有人在她旁边安抚她,她才像是回过神来,慢慢的松开了手指。

医疗用车就停在外面。

周稚京跟着他们一起上车,裙摆特别碍事,她上去之后,问坐在她旁边的小姐姐,“有剪刀吗?”

她的声音还有些哽咽,声线微微发颤,不太稳。

来的这一批,一半都是华人。

她突然反应过来,这批人是不是林文骞安排的人?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住。

旁边的小姐姐说:“这里只有手术剪刀,应该剪不了你的裙子。”

正当她疑虑的时候,手机响起。

是宋修诚的来电。

她接起来,“喂。”

她的声音莫名的哑。

宋修诚停顿了一下,说:“不用担心,他们是我安排过去的人,不会有危险。”

宋修诚的另一只手机上,有当下适时的视频链接,能看到车上的情况。周稚京的样子也很狼狈,裙摆血迹斑斑,连脸上都有血。

周稚京略略松了口气,说:“好,我知道了。他现在这个情况,一时应该回不去,国内的情况,要麻烦你稍微看着点。”

宋修诚:“我心里有数。那你呢?你要留在那边吗?”

她说:“总得有个理由,就当是我们新婚蜜月。到时候,我在朋友圈上发点照片。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这种负面信息,也不好传到国内。”

宋修诚:“倒也是,有你这么个新婚妻子作掩护,还省了很多事。那行。我稍后再联系你。”

宋修诚挂断了电话,打量着视频里的周稚京,她身上那身衣服虽然被血弄脏了,但也能看出质感,价格不菲。

而且,她这样的装束,很明显是去参加高端的宴会。

陈宗辞坏了队内的规矩,能这么轻易的被放回来,一定是动用了关系。

这么看来,周稚京背后仍有他们不知道的背景。

林文骞安排的人过来时,扑了个空。

林文骞打来电话询问,陈宗辞已经清理完伤口,安置在私人诊所的病房内。

这个私人诊所,藏的挺深,就跟之前她逛到的那家店差不多。

真正的私人诊所,只给特定的人提供医疗服务。

周稚京在病房门口接电话,“谢谢您这样挂心,不过陈宗辞这边有人接应,检查过伤势,大多是皮肉伤。修养一阵就好。”

林文骞默了一会,说:“那行。有事你可以打这个电话。”

挂了电话,周稚京看到手机上的号码,良久后,还是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除了感谢的话,就是想把手头上十个亿和科研中心还给他。

她不想欠林文骞的人情。

发完信息,病房里突然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

她立刻推门进去,只见陈宗辞支着身子,想拿水喝,但他的手现在是骨折状态,也没法使力。

周稚京提着累赘的裙摆,快步过去,“你醒了!”

她没想到,他会醒的那么快。

陈宗辞无力的躺回去,手背上的吊针逃出来了,手背上都是血。

地上也都是玻璃碎片。

周稚京先去叫了护士过来,然后有找了扫把,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扫干净。

陈宗辞躺在床上,视线一直落在周稚京的身上,看她拖着裙摆,走来又走去,脚上竟然连双鞋子都没有穿。

脚趾缝隙上,好像还有血。

护士帮陈宗辞重新扎好针,又帮他喂了点水,说:“腿上的伤比较重,要修养几天,这两天不要随便走动。”

“嗯。”

护士说话的时候,周稚京乖乖的站在后面,探出半个头,默默的看着他。

护士简单的交代完就出去了。

周稚京站在床边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看他,又看看挂着的吊瓶,说:“先好好休息。”

陈宗辞低声说:“你先关心关心你自己。”

受了伤的人说话气若游丝,语气就软绵绵的。

周稚京搓了搓自己的脸颊,木木的说:“我没事啊,这些都是你身上的血。”

此刻,她的目光显得格外纯粹,像个白痴。

陈宗辞当下也确实是没什么力气说话,用点力气,胸腔就疼。

组内的规矩严格,他打了自己人,是大忌。

什么理由都没用。

而且,他的行为还导致了他们的任务没有完成,处罚加倍。

再加上,他在这里头并不单纯只是成员,是a组队长,处罚就更重。

没有人可以逃过组内的惩罚,但他是被提前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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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蜜月之旅 惩罚挺重。

但陈宗辞的身份使然,不会再他的脸上留下伤疤,身上的伤,只要好生养着,也不会留下痕迹。

只是惩罚的过程,是很残酷,且非人的。

除了身体的痛苦,也会磨人意志。

身体和精神双重惩治。

陈宗辞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自然已经想到了结果,所以坦然接受。

当然,如果他不这样做,周稚京会很难全身而退。

他们的行动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再者周稚京是个女人,还长得那么漂亮,就更别想脱身。

现在她好端端的,还穿的像个公主。

只是公主被鲜血弄脏了,成了大花猫。

陈宗辞盯着她看了许久,又慢慢陷入沉睡中。

他那样躺着,像是死了一样。

周稚京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探了下他的鼻息。

气息有点弱,但还算平稳。

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最深的伤口在脚踝处,他失血多,就是这个伤口导致的。

身上的其他伤并不深。

另外就是双手双脚都被弄骨折了,尤其是右脚,折腾的最狠。

医生在提及这个的时候,表情挺严峻的,不知道是不是会留下后遗症。

医生的话虽然说的轻巧,可周稚京光看他身上的血,就觉得那些人下手过分残忍。

周稚京坐到半夜,最终支撑不住身体的疲乏,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她又一次做了噩梦。

梦到陈宗辞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她想要过去的瞬间,突然一辆车子砸下来,将他咋成了肉泥。

她猛然惊醒过来,心跳的极快,呼吸都变得不通畅。

仿佛是她被那辆车砸到。

她抬起头,看着近在眼前的陈宗辞,微微松口气,思绪还沉浸在梦中,让她不受控制的上前趴在他的身上,抱住他的脖子,就这样无声的哭泣。

那感觉,实在是真实的可怕。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梦到他死掉了。

周稚京嘴上说不迷信,可碰上这种事情,又免不了迷信起来。

总是梦到一个人死无全尸,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知过了多久,陈宗辞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我还没死。”

他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楚。

周稚京一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并没有听到他说话,脸埋在他脖颈间,脖子上有湿黏的感觉。

陈宗辞费力的抬手,压在她的背上,一遍遍喊她的名字,从最开始的语气冷沉,到最后变成了轻声安抚。

最后,可能是周稚京哭的有点累,突然就听到了他的声音,她抬起头,一张脸已经完全不能看了。从昨天到现在,她就没有整理过自己。

这一哭,眼妆完全晕开,变成了大熊猫。

毫无形象,脸色又白的跟鬼一样,脸上还有干涸的血迹,比鬼都要恐怖了。

她对上陈宗辞的目光,“你叫我?”

她余光看到他脖子上黏着她的假睫毛,她吸了吸鼻子,一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赶忙坐起来,拿了纸巾,给他擦了擦脖子,说:“我去叫医生来看看你的情况。”

陈宗辞现在抓不住她,也叫不住她。

她说完,就拽着裙子出去了。

就顶着那么一张大花脸。

医生看到她时,着着实是被她吓了一跳,又忍不住笑了下,叫了身边的助手过来,“你先带着周小姐去换身衣服,打理一下自己。我去看看felix。”

周稚京这会才彻底清醒过来,下意识的抬手捧住了脸,侧过头,正好对上了墙上的镜子,看清楚了自己这一张丑脸。

她立刻低下头,揉了揉额头,对医生的助理,说:“麻烦你了。”

“是我工作疏忽,昨晚上就应该给你拿衣服。”

随后,助理便带着她去了休息室,这边只有一套护士服。

周稚京顺便洗了个澡,从头到尾清理的干干净净,再换上护士服,未施粉黛的脸,搭配上这套衣服,显得格外清纯。

她穿着怎么也不想白衣天使,倒是有点制服诱惑的意思。

“这裙子要怎么处理?”助理注意到裙子上的那些钻石,似乎都是真钻石,所以不敢随便乱动这衣服。

周稚京想了下,说:“麻烦您帮我带一个大一点的袋子,这个我清理干净,得还给别人。”

“好。”

周稚京在休息室里等着助理找袋子过来,她的正对面正好是一面穿衣镜,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一会呆。

手机震动,她看了眼,是秦执的来电。

她想了下,还是接了起来。

昨天,她给林文骞发完信息之后,又跟秦执发了信息,表示新技术的项目黄了,两人暂时没有什么可以合作的了。他那笔钱,可以收回。

秦执:“你现在在哪里?”

周稚京坦然的说:“我跟陈宗辞在一起啊。”

“你发来的信息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还让迪迪来弥补错误吗?也就是表明,你还是想要跟我继续合作下去,那么这条信息算什么?你遇到事情了?”

周稚京说:“没有。就是突然不想做了。你也可以认为,我不想让陈宗辞再误会我们,我要跟你保持距离了。”

“你如果对新型技术的项目很感兴趣,你可以自己去跟顾总谈,看他会不会给你机会。没有其他事情就挂了,你也别再单独找我,今天开始我要跟陈宗辞过一下二人世界,度个蜜月。闲事不想管,挂了。”

不等秦执再说什么,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顺便在朋友圈发了个状态,【开启蜜月之旅,没事勿找。】

索性,她之前拍了好多照片,找了一张背影照,当配图。

她跟陈家半数人都加了微信,这条朋友圈,主要是发给他们看的。

迪迪是第一个点赞的。

助理找了个大袋子来,帮助周稚京整理好礼服。

周稚京带着衣服回到病房。

医生正在跟陈宗辞聊天,他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靠坐在床上,护士在喂他进食,吃一点流质食品。

门口一有动静,陈宗辞总是会分散注意力。

医生早就看出他的心思,这次周稚京进来,他便起身,嘱咐了两句,就带着助理出去了。

周稚京把礼服放好后,接过了护士的工作,喂他吃东西。

周稚京这会才注意到,陈宗辞的脸好好的,一点伤也没有,就嘴角有一点点破损。

她眼睛有一点红肿,看他的时候,眼神躲躲闪闪,而后垂下眼帘,玩笑道:“打人不打脸,他们倒是挺有素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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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身份 周稚京用调羹搅拌了下碗里的米糊,舀上半勺,喂到陈宗辞的嘴边。

陈宗辞张嘴吃掉。

气氛难得这样和谐又平静,少了争锋相对,指责教训。

周稚京偷偷看他一眼,陈宗辞这会正好垂着眼帘,他的脸色白的近乎透明,整个人看着还是很虚弱,仿佛随时会碎掉一样。

周稚京又喂了几勺。

陈宗辞:“够了。”

他吃的并不多,周稚京劝道:“再吃一点呗?你就只吃了一点点。”

她又喂过去一勺,陈宗辞这次却不从,稍稍侧开头,眉头轻轻蹙起,说:“我说够了。”

周稚京不气馁,说:“五口呢?”

“一口也不要。”他露出一丝嫌恶的表情,薄唇紧紧抿着,一丝缝隙都不留。

“我知道这米糊不好吃,但你现在的情况,只能吃这种,等过两天就能吃好一点。我也不要你多吃,只五口就好,咬咬牙就吃完了。闭上眼睛,五秒钟的事情。”

她跟哄小孩似的,说话也格外的温柔。

陈宗辞余光看向她,两人的目光相对。

周稚京嘴角往上,对着他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她现在面对陈宗辞,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形容不出的感觉,就有点类似近乡情怯吧。

陈宗辞不语,只静静看着她。

周稚京舔了下唇,说:“吃吧吃吧,算我求求你呗?”

陈宗辞静默的看了她一会,最后张开了嘴,勉强的吃进去了五口。

还剩下很多,周稚京拿出去清理干净,她把碗洗干净,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眼睛有点肿,眼睛里布着血丝,黑眼圈也很重。她揉了揉脸颊,摸出藏在口袋里的怀表,却没有勇气再打开来看一次。

她想了下,还是将怀表放回口袋里,不打算直接给陈宗辞,还是抽个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得放回去比较好。

回到病房门口,她看到里面多了一个男人,在给陈宗辞汇报国内的大致情况。

如今是陈靖善和陈宗衡一起暂代他的职务。

只是,陈宗辞刚上任,突然让其他人来暂代职务,还是在网上引起了一小波的舆论。

公司内部也并不和平。

一部分高层,打不通陈宗辞的电话,就全部去找许闵打听陈宗辞的下落。

经过几次的事情,陈宗辞在公司也算是笼络了一部分人心,高层和股东,支持他的,一半一半。

他上位,大家都期待着他带领华瑞再创巅峰,谁知道他转头就去了美国。

有对他失望的,也有质疑是陈家内部的矛盾。

至于老太太,继续在医院里静养,陈靖诚也没露过面,称病在家里养身体。

这一桩桩一件件,弄得外头流言纷纷。

刚平息下去的言论,又卷起来。

陈宗辞说:“跟许闵说,找人盯着陈宗瀚,弄清楚他给老太太的是什么。”

话音落下,他又沉吟了数秒。

“felix……”

“你不用说。”陈宗辞知道他要说什么,先一步打断。

正好这个时候,周稚京敲了敲门,也算是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我先走了。”

陈宗辞点头,没有再多眼。

眼前的男人叫靳白,跟许闵一样,是陈宗辞最得力的助手。

周稚京站在门边,等靳白出去,她才进去。

“要休息会吗?”

陈宗辞点头。

周稚京帮他把床摇下去,而后坐在床边守着。

她看到陈宗辞闭眼休息,才拿出手机,微信上高盈君发了几条信息过来,都是对她的斥责,认为她在这个时候,拉着陈宗辞蜜月旅行是很不恰当,言语间还透露出来几句,现在陈家内部的气氛,公司的情况。

周稚京没回。

另外还有arno发给她的消息,邀请她一起吃饭。

她的那条朋友圈,有很多点赞和评论,她基本上都给予了回复。

正当她埋头回复的时候,陈宗辞的声音响起,“你不休息吗?”

周稚京连忙收起手机,反问:“我又吵到你了?”

“你没照过镜子?”

周稚京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没有说话。

陈宗辞说:“去睡觉。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她抿了下唇,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会加入到这样的组织里?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吧。”

陈宗辞嘴角若有似无的扬了下,收回视线,说:“你觉得我又是什么好人?”

周稚京想起陈启民,想起曾经的陈最,就有些看不得他现在这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也没有资格去教育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可他是陈启民倾覆一切,宝贝着养大的呀。

陈宗辞:“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更不用管。你要不要告诉我,这次我能够提前回来,你做了什么。”

四目相对。

周稚京眸中带着几分犹疑,良久,垂下眼帘,说:“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陈宗辞嗤笑一声,问:“是林家二叔吗?”

他能够想到的,就只有林文骞。林文骞为人低调,但他在国外确实是混的很不错,人脉关系也很广。

他也记得之前在北城,林文骞跟周稚京单独聊过天。

只是能让林文骞出手帮忙,她付出了什么呢。

其实周稚京什么都不用做,最后他也不会有事,只是受罚,他扛得住。

等受完罚,他也能帮周稚京解除危机。

他加入弗森家族好些年,在这个家族内,也是有自己小部分势力。回国后,有很多看不到的地方,都是动用的这部分势力在做事。

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隐藏的身份。

这次,确实是他破了规矩,受罚是正常的事。

周稚京镇定自若,不说话,只是静静盯着他。

陈宗辞闭上眼,“不想说就不说,你放心,我也不会去查。不过这件事我不告诉你,不是不想告诉你,是规矩上我不能告诉你。现在有人帮你摆平,那你以后就当做不知道,明白了吗?”

周稚京心底那份酸楚又冒出来,“你是无法脱离,还是……”

“不要问。”陈宗辞打断她。

周稚京用力咬了咬唇,最终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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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视频 陈宗辞在诊所待了两周,就回了住处修养。

不过他没有回之前的洋楼。

宋修诚给他安排了镇上的庄园,抹掉了他和周稚京的行踪,不让任何人能够找到他们。

宋修诚顺便发了医疗团队接到他们的视频。

陈宗辞点开视频,第一眼就看到周稚京哭的惨兮兮的脸,他眉头微动,下意识的点了暂定,问:“你什么时候还有这种习惯?”

宋修诚:“倒不是有意的,我也是担心你,就让他们跟我事实视频了。”

“多谢你的关心。”

宋修诚笑了笑,“那你好好修养吧,我不打扰了。”

他刚挂断电话,周稚京从外面进来,说:“外面好大,可以拍很多照片。”

既然是蜜月之路,她得在朋友圈上偶尔发一点动态,这样才显得真实,免得他们胡乱猜测。

陈宗辞坐在轮椅上,沉静的看着她朝自己过来,此刻的周稚京笑眼盈盈的,带着朝气而来。

只是他此刻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她泪流满面抱着他的模样。

视频里,她并没有哭的表情,流着眼泪,整个人好像被人抽走了灵魂,眼神都是空洞的。

等周稚京走近了,陈宗辞将手机翻转,说:“拍那么多照片做什么?”

“发朋友圈啊。等你嘴角的伤口没了,我再把你拍进去。”

“你生意不做了?”

周稚京搬了椅子过来,坐在他旁边,说:“不做了。”

“什么?”陈宗辞以为自己听错。

周稚京坦坦然然的说:“新型技术的项目被人抢走了,手头上没有项目,也没有充足的资金,暂时不做了。就是桑晚的那部戏,有点麻烦,不过不要紧,我现在这个地位,想拉个投资应该不难吧。”

陈宗辞没有接话,只是认真打量她,揣测她这番话的真假。

周稚京:“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暂时不做了。”

没了新型技术的项目,总还有其他的,她跟宁砚北的合作还是在的。

她这边没有项目,宁砚北那边会有。

不过,她不要十亿美金和项目,还是她单方面的。林文骞那边并没有应下。

周稚京打算把礼服清洗干净之后,再去了结这件事。

“既然没有项目了,我就先配合你,把这个蜜月之旅演完。看在我卖力的份上,到时候你给桑晚的电影投一点呗?潘森跟我聊过班底,还有编剧,我觉得很靠谱。他拟邀的导演,也都是知名大导演,我觉得肯定是能赚钱的。而且,到时候桑晚要是一炮而红,她的商业价值,才是最重要的。”

陈宗辞耐心的听她说完,笑了下,“现在就开始拉投资了?”

“先说一下。主要是,如果是你投资的话,我觉得沈韶棠会少干扰一些。”

手头上没有资金,周稚京的底气自然就弱了一些。

她摸了摸耳朵,侧过头,看向窗外,在心里常常吐出一口气,还是有点遗憾的。

情感上头的时候,一下子考虑不了太多,等冷静下来,还是有点肉疼的。

陈宗辞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将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能看出来,她有几分惆怅,还有一点不开心。

“林文骞的条件,是把项目收回去?”

周稚京表情僵了一下,余光瞥过去,他这就是明显的套话。

陈宗辞:“说中了?”

周稚京注意到佣人拿了东西进来,她立刻起身,“他们送什么东西来了,我去看看。”

说完,她就直接走开了。

门口停着一辆货车,运来了各种新鲜食材,还有一些零食,什么都有。

陈宗辞没跟过来,他现在坐轮椅并不方便,他只是转了一下方向,看着周稚京跟那几个佣人一起忙进忙出。

晚上,周稚京跟佣人一块在厨房忙活。

幸好之前跟顾大厨学过好几个菜,她挑了两道菜跟佣人一起做,尽可能的还原出顾大厨的手艺。另外,还炖了汤。

陈宗辞双手骨折,一日三餐全部是周稚京亲自喂的。

在诊所那段时间,周稚京才真正感受到了他的厌食症,对食物的厌弃。

之前,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盯着他吃饭。

以前看他吃东西,也没有像现在这么难以下咽过。

他甚至宁可打点营养液,也不是很想吃东西。

做完菜,佣人就走掉了。

周稚京去客厅把陈宗辞推过来,“今天这三道菜都是我亲自做的,你尝尝看,跟顾大厨的差距。”

她做了两个家常菜。

一道包蛋肉末豆腐,一道芹菜虾仁炒蛋,还有一道花生猪脚汤。

她打算明天弄点骨头汤给他喝,算是缺什么补什么了。

周稚京说:“看着应该比诊所里的饭菜要有食欲吧?”

她打量陈宗辞的表情,目光很平淡,明显的没有什么食欲。

周稚京先给他盛汤,喂他喝了一碗,“接下去的一日三餐都是我亲自做,你要是像在诊所里那样难弄,我就给你放外面晒着。”

现在陈宗辞手脚都不方便,她就是大王了。

她给他了一个眼色,“你现在可要对我好一点,你接下去的日子,能不能过的舒服,得看我心情哦。”

她给他夹了一只虾仁,喂他嘴里,“知道了吗?”

陈宗辞缓慢咀嚼,不咸不淡的说:“我难道会残一辈子?”

“反正当下你只能依靠我,你别不服。”

不等陈宗辞说话,她直接往他嘴里塞了一口饭,“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了。”

陈宗辞也不跟她计较,慢吞吞的吃完嘴里的饭,才开口道:“用项目救我,心里不甘愿,就朝我撒气?”

他的语气是平和的,眸色深邃,不错眼的看着她。

又在套话。

周稚京不接话,往他嘴里塞饭又塞菜,让他的嘴没有空说话。

她是不想提跟林文骞的关系。

陈宗辞今天吃多了,吃的胃都不舒服了。

周稚京把他弄到床上,就去洗澡了。

他的胃慢慢开始不舒服,逐渐的无法忍受。

等周稚京洗完澡出来,他看过来的眼神,格外的柔软。

他脸色过于难看,周稚京一秒都没耽搁,走过去问:“你怎么了?”

“我胃难受。你去帮我找点胃药。”

“好好好。”她把毛巾放下,就去找药。

她今天跟佣人一块搬东西,所以知道药箱放在哪里。

里面的药准备的很齐全,各种胃药都有。

她全部都拿上去,让陈宗辞自己找药。

周稚京看到他额头上冒出来的汗,她剥出药,喂给他,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会得厌食症?”

陈宗辞的胃也很脆弱,今天一下吃太多,胃就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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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没怪你 陈宗辞虽吃了药,但药效没有那么快,他手压在胃部,难受的一言不发。

周稚京就守在旁边,她也不玩手机,就那么直勾勾盯着陈宗辞。

观察着他的神情。

看他的脸色,应该是挺不舒服。

但他不舒服时候那种软绵绵的样子,周稚京还挺喜欢的,就看起来很好拿捏。而且,看着他明明不服,又不得不从的样子,心里还是蛮爽快的。

怎么都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好一会后,陈宗辞才缓过来,道:“我都说了我吃饱了,你还往我嘴里塞,很难不怀疑你在故意报复我。”

周稚京端着一副清清白白的模样,反问:“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陈宗辞看她一眼,说:“少装。”

面对柔弱不能自理的陈宗辞,周稚京一点也不会被他激怒,笑眯眯的说:“所以,你自己也觉得你之前对我很过分,是吧?”

“你不过分?”陈宗辞嘴上一点不服软,“你不要觉得是你救了我,你就可以……”

不等他说完,周稚京上手一左一右捏住他的脸颊。

陈宗辞眉头紧锁,但眼神不算特别凶。

当然,周稚京这会也不怕,她凑近,说:“我还能更过分呢,你信不信?”

陈宗辞没有挣扎,两人目光相对。

乌黑的眸子里,映着彼此。

他平和又隐忍的说:“我已经另外找了护工,明天就会过来报道。”

周稚京手上加重了力道,哼了一声,说:“那也是明天的事儿,现在只有我。”

陈宗辞的眉头皱起来。

周稚京看着他不爽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忍不住扬唇笑了笑。

但也适时的松了手,说:“你嫌我照顾的不好?”

在诊所的时候,陈宗辞多数时候也不爱让她照顾,很多事情都要避着她。

陈宗辞敷衍的嗯了一声,不想多言。

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在女人面前展露自己狼狈无能的一面。

周稚京想了想,认真道:“其实我以前照顾我妈,照顾的还挺好的。今天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其实我一直觉得他们说你有厌食症不是真的,是奶奶把你的嘴养刁了,而且你看起来也不像。”

“我是希望你能多吃一点,但是弄巧成拙。下次不会了。”

她态度诚恳,让人挑不出错来。

陈宗辞摆摆手,说:“没怪你。”

“没怪就好。时间还早,要不看会电视?”

他点了下头。

周稚京就开了电视,异国他乡的电视新闻,周稚京都不怎么感兴趣,最后就看点国际新闻。

等时间差不多,周稚京要带他去卫生间擦一擦身体。

陈宗辞拒绝,“不用,等明天看护来了再说。你又抬不动我,到时候伤上加伤。”

“那你在床上躺着,我去打水。之前我妈昏迷的时候,我就那么给她擦身子的,这样反倒方便呢。”

陈宗辞神色里多了一丝抗拒,不耐烦的说:“我说不用就不用。昨天在诊所护工给我擦过。”

周稚京:“现在天气也热,这一路,你肯定出汗了的……”

陈宗辞打断,“你去隔壁睡。”

周稚京顿了顿,觉得他有点无理取闹,还是耐着性子,说:“说到底你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我,我是有责任照顾你的……”

陈宗辞再次打断她,只是这一次,他的语气带了几分调侃,“你这么想给我擦身子?”

“是啊。”周稚京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陈宗辞笑了下,“那你擦,擦仔细一点,哪里都别放过。”

‘哪里’两个字他故意加重了语气,说的格外的暧昧。

周稚京耳朵发烫,但还是嘴硬道:“放心好了。”

她说着,就去了卫生间,打了热水出来。

陈宗辞坐在床头,一动不动,只拿一双眼睛看她。

唇角挂着一丝笑,明显的不怀好意。

周稚京红着耳朵,在心里腹诽,就他现在这个样子,到底还有什么可狂了。

她要是真仔仔细细给他擦了,到时候惹了火,到底谁会更难受啊!

陈宗辞这会身上穿的是宽松的丝质睡衣,周稚京没解扣子,直接从衣服下摆,拿毛巾擦了进去。

丝质的睡衣,随着她的手,左右起伏。

陈宗辞:“不会解开扣子擦?这么懒,说什么照顾。”

周稚京不搭理他的话,就按照自己的规矩来。

等前后都擦拭完,她洗了一下毛巾后,一脸冷静的伸手去扯他的裤子。

陈宗辞眉梢一挑。

不等他有什么反应,周稚京已经伸了手。

她刻意背对着他,不让他看自己的表情。

但能看到她越来越红的耳朵。

这一时刻,两人都没有说话。

气氛不可控的暧昧起来。

陈宗辞眸色逐渐变深,周稚京的耳朵也越发的红,连呼吸都好像开始变沉。

片刻,周稚京拿着毛巾和水盆,直接跑出了房间。

陈宗辞喊她:“周稚京!”

她一秒钟都没有停留,跑的飞快。

周稚京把水倒在了外面的洗手间,随手把毛巾丢在洗手台上,而后洗了洗手。镜子里,周稚京两颊绯红,咬着嘴唇。

她是故意的。

只是,明明是她的恶作剧,自己好像也跳进了坑里。

周稚京去楼下逛了一圈,给自己弄了一杯冰柠檬水,去了去邪火。

等去完这一阵邪火,她又噗嗤笑出声。

想象一下陈宗辞现在不痛快的样子,她又觉得好笑。

她在楼下磨蹭到十点多才回去。

她出去时什么样,回来也还什么样,灯都亮着,陈宗辞也还坐在床头,在看电视,神色自然。

周稚京端着热牛奶,“给你冲了杯热牛奶,喝完就睡吧。”

“嗯。”

他喝了半杯。

周稚京就扶着他躺下来,关了电视和灯,她就在床的另一侧躺下。

一室安静。

睡意很快就袭来。

就在周稚京迷迷糊糊快要陷入梦乡的时候,她感觉到一股热气包裹住她,太热了。

她手动了一下,却突然被人抓住。

紧跟着,掌心就传来异常,事情变得不对劲。

迷迷糊糊间,她好似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你倒是还敢睡在这里。”

周稚京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略微挣扎了一下,很容易就挣脱,转过身,主动的靠过去,胡乱的亲了他一下,亲在了他的下巴上,呢喃着说:“乖乖睡觉。”

幽暗的夜灯下,陈宗辞看着她把脑袋贴在自己的胸口,就不再动了。

她眼皮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估计是累得厉害了。

陈宗辞支着脑袋,静静看了她一会后,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没再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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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十倍 在诊所的那两周,周稚京确实都没怎么休息好,她一面照顾陈宗辞,一面又要跑去外面找地方拍点照片,她心事有多,夜里就睡得不那么踏实。

这一夜,周稚京算是睡了一个好觉。

整完都没有做梦,一觉睡到自然醒。

等她睁开眼,床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起初脑子还没完全醒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等她彻底清醒,便猛地坐起身,慌忙的跑到楼下。

只见,陈宗辞已经衣着整洁的坐在餐桌前用餐,旁边站着两个男人。

陈宗辞看到她的衣着,脸色一沉,咳了一声后,身侧的两个男人,同时转过身,背对周稚京。

周稚京对着陈宗辞的目光后,猛然反应过来,双手捂住胸口,又踮着脚尖,扭头跑了回去。

但周稚京并不高兴,那两个男人,她见过,是之前在诊所照顾他的男看护。

他果然如他所说,找了两个看护来照顾他。

她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擦护肤品,看到桌子上成套的化妆品,看了看自己略有些憔悴的脸,就心血来潮的给自己化了个妆。

化妆的时候,杨骏给她打了个电话,来问她工厂找的怎么样。

现在公司的进度,进展到了哪一步。

周稚京一时语塞,说:“你没看到我朋友圈吗?我这一阵跟我老公在度蜜月。”

杨骏一拍脑袋,“你瞧我这脑子。我同事问我什么时候走,我就打电话给你问问进度。这会才想起你朋友圈发了你最近在蜜月,没打扰你吧?真不好意思。”

“没有。”

挂了电话。

周稚京犹豫着,翻找到了之间给他们弄赠予合同的律师,没成想,对方表示不接这活,“顾先生说过,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您要我办的这件事,我这边无法受理。”

周稚京只能重新联系林文骞商量这件事。

然,林文骞现在不在美国了,“我近期都不会回去,这之后你可能也找不到我。你要真想还给我,那就等你头手上这笔资产翻十倍,再还给我。”

“十倍?”

“是啊。在我这里,是你跟陈宗辞两条命加起来的价值。我说十倍,还是少的。你不会觉得,十亿美金加上一个科研中心,就能把人情还完吧?”

周稚京无话可说,似乎只能够接受。

林文骞见她沉默,笑言:“加油。”

说完这两个字,他就挂断了电话。

周稚京多少觉得他是故意用这种方式,硬把钱给她。

是可怜她吗?

周稚京发了一会呆后,整理好自己的头发,精神饱满的下楼。

她穿了第一天来美国的那条红色裙子,显得她气色好,又明艳。

周稚京在陈宗辞对面坐下。

红色太耀眼,陈宗辞的目光很快就被她吸引过去,而后便落在她的身上,没再挪开。

佣人把周稚京的早餐端出来。

随后,佣人和陈宗辞那两个看护一并走开了。

周稚京先喝了一口牛奶。

她端坐着,吃东西的样子,特别淑女。

不得不说,她精心打扮之后。

特别的赏心悦目。

女人看帅哥,男人看美女,一个道理。

什么都不做,长得好看,摆在家里看着,也能让人心情好。

周稚京是故意坐在陈宗辞的面前,他一抬眼就能看到的位置,等她把煎蛋吃饭,简单擦了擦嘴,才看向陈宗辞,问:“怎么样?我今天好看吗?”

陈宗辞却在这时转开视线,不以为意的说:“还不错。”

周稚京朝着他露出了一个特别标准的笑容,她很自信,这个笑容自己是最漂亮的,以前她专门对着镜子练习,各个角度,都不会出错的笑容。

她说:“那你今天一整天一定都会开心。”

陈宗辞挑眉,“为什么?”

“因为我今天特别好看啊,你看到我,还能有什么不开心的。觉得不开心,看看我就好啦。”

伸手不打笑脸人,陈宗辞对着她这张笑脸,想说的话,成了笑声。

看到他笑,周稚京的笑容更灿烂了一点。

陈宗辞:“无聊。”

用完早餐,周稚京推他去外面散步。

走到花园的秋千椅前,周稚京把他的轮椅固定好,她就坐到了秋千上。

上午气温还好,不是太热。

风吹过来,还有丝丝凉意。

可能也是庄园位置的缘故,这地方养老挺好的。

地方大,有水有地。

她昨天逛了一半,看到后面有一块空地,看起来可以种菜。

她不能种花,就只能种点蔬菜,还是可以的。

她之前养过小番茄,但不好吃。

不知道是她种的不好,还是种子不对。

不过,现在距离她退休还早得很,现在还是想一想,怎么把资产翻十倍。

陈宗辞看她有一点心不在焉。

坐在秋千上,东看西看,心思却不在这上。

周稚京突然转头,看向他,问:“你最开始创业的时候,启动资金是多少?”

“不不不,你从创业到今天,资产已经翻了几倍了?”

陈宗辞默了一会,目光里带着探究,说:“之前宋奎那件事,你没计算过我的资产吗?”

周稚京一顿,咳了一声,说:“没有。”

“没有,你们怎么掐准我要掏空自己去还银行的债务。”

周稚京被他带偏了几秒,很快醒过神来,“我是想知道你翻了几倍,又不是问你有多少资产。”

她斜他一眼,“你是想翻旧账吗?我今天那么好看,别翻了吧,下次再翻。”

她捧住自己的脸,装了一下。

陈宗辞笑了笑,正经回答她的问题,“我没算过翻了几倍,但我没有启动资金。”

他确实没有属于自己的启动资金。

他真正属于自己的资产,都是他加入了弗森家族之后,一点点展开的。

只不过明面上看起来,是老太太给予的资助,他用他自身能力,让公司在美国有了一定地位和影响力。

周稚京问:“那就是比十倍都多咯?”

陈宗辞:“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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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奖励 周稚京咬咬唇,思来想去,这十倍也不单单只是她自己,便道:“你不是已经猜到我求助了谁吗?奈何陈总这条命太太太矜贵,一个项目不够,我需要帮他翻十倍资产。我觉得,我不能一个人焦虑,你总要给我分担吧?”

“他给了你多少?”

“一家科研中心加上十个亿的美金。”周稚京也不瞒着了。

陈宗辞挑眉,怪不得之前底气这样足,也难怪秦执在之前的情况下,还愿意娶她。

不过林文骞那么大方,给她这么多,倒是令人匪夷所思。

周稚京见他不说话,怀疑他在猜测她跟林文骞的关系,忙道:“是我姑姑的关系,以前救过他的命。算是报恩。”

“这样。”他应的不咸不淡,不知道相信了没有。

周稚京加重语气,肯定的说:“就是这样。”

陈宗辞若有若无的笑了笑。

风吹过来,吹起了他额前一根呆毛。

周稚京盯着看了一会,听到他说:“我想一想。”

周稚京耐心的等。

片刻,陈宗辞就给了答案,说:“吞了整个斓宇,不止翻十倍。”

周稚京无语,她竟然还那么认真,“我是认真问你。”

“我的话哪里像是开玩笑?”

反正不像好好说话。

周稚京心想着,双脚一蹬,玩起了秋千,暂时不想这些事了。

红色的裙摆随之摆动。

那红色的布料,十分晃眼,一直晃进某人心眼里去。

他的左腿是完全不能动,但右腿还能。

她再次荡过来的时候,他抬了下脚,周稚京反应挺快,立刻收脚,脚尖点住地面,停止了动作。

“你干嘛!”

“小孩吗,还玩。晃得我眼花。”

周稚京想了想,起身把他推到远一点的位置,然后继续自顾自的玩,就让他看着。

这一次还荡的特别高。

迎着风,迎着清晨的阳光。

光线刺眼,可周稚京仍旧仰起脸,即便眼睛刺的睁不开,仍然要迎着光,像是要看清楚太阳的模样。

陈宗辞静静看着她,金灿灿的阳光将她笼罩。

她变得格外显眼,好像在发光。

很张扬的一种美,强势到让人不容忽视。

是啊,再次遇见她,她从来都在发光,无论什么时候。

即便是当年,也只是蒙着灰的明珠。

陈宗辞抿着唇,藏于心里的不安感开始扩张,扩张到出现身理上的不适。

一周稚京玩够了,就推着他去别处看看。

她在拨弄刹车片的时候,陈宗辞说:“把项目和资金交给我,我帮你翻十倍。”

周稚京本能的拒绝,“那倒也不用完全交给你,都交给你,我做什么。”

“小三爷的太太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周稚京没看他,拨开刹车片,就走到他身后,推着他往别处走,没有吱声。

静默片刻,陈宗辞沉声说:“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在组织语言。”

周稚京站住。

路面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是分开的。

周稚京说:“我主要的目的是想你能给我分享一些经验,少走一些弯路,而不是把摊子交给你。这次的事情,算是因我而起,我不想你吃了那么多苦,还要分神帮我做事。我……我认为我有这个能力,救你。”

让陈宗辞去翻这十倍,也许很轻松。

可这么一来,又成了她欠他的。

她不想这样。

陈宗辞似乎洞悉了她的心思,发出一声轻笑,淡声说:“随便你。”

滞留了一会,周稚京继续推着他往前走。

接下去,两人都没有说话,周遭的景色,无法冲淡两人之间的沉闷。周稚京把他带到那片闲置的空地,找了话题,打破僵持,“找人买点树苗过来种,好不好?”

陈宗辞却没有心情说这些,就没有接腔。

周稚京又主动找了几次话题,都无疾而终,她也就跟着沉默下来,安静的站在他的身边。

她的内心有些沉重不堪,想到怀表里的照片。

她想,要不然就对他妥协。

可心底有个声音不断的反抗。

就在她自我拉扯的时候,陈宗辞开了口,“你想种什么树?”

“嗯?”

“想种什么树。”他耐心的又问了一遍。

周稚京一下子想不到,只随口说:“白杨。”

他停顿了一下。

记忆回溯,他小时候写过一篇作文,叫《我的父亲》。

那篇文章写的很好,还被班主任投稿到当时的校报上。陈启民很高兴,专门从报纸上把这一片剪下来,用相框封存。与他的奖状一起摆在柜子里。

里面,他把陈启民比喻成了白杨树。

周稚京看过那篇文章,小学生的措辞,板板正正。

周稚京还记得最后一句话,【我爸爸很普通,但他在我心里很伟大,我以后长大要成为像他这样的人。】

两人在这一刻,同时想起了陈启民。

那些夹着愉快和悲惨的回忆,同时出现。

周稚京站在他的后侧,垂着眼帘,默默无声的看着他。

陈宗辞的神情淡漠到麻木一般。

片刻,他淡声询问:“为什么?”

周稚京抿了下唇。

他又自顾自的说:“我让人去找找。”

过了一会,不知为什么又反悔,“还是不要了,种点别的吧。”

接下去,陈宗辞就没什么心情散步了,周稚京带着他回去。

他回房休息,没让周稚京跟着。

她无所事事,去楼下书库找书看。

可换了好几本,都看不进去一点,就坐在窗户边上发呆。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丢开手里的书,急匆匆的跑上了楼。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等她进去的时候,陈宗辞坐在床边,手上握着她忘了藏起来的怀表。

他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手指紧了紧,转过脸看向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

陈宗辞面容平静,问:“是来拿这个的?”

他勉强动一下手。

周稚京舔了下唇,先把门关上,说:“我在你家等了你两天,在柜子里发现的这个。”

“打开过?”他轻声问。

周稚京盯着他的眼睛,无法彩透他的心思,咽了口口水。

从她的微表情,可以判断出她打开过了。

陈宗辞拨动红色宝石,啪嗒一声,盖子掀开,他垂下眼帘,盯着里面的照片,平静的说:“知道我是怎么得到这块怀表的吗?”

他的手指抚摸表面,“第一次任务中立大功,得到的奖励。”

他的眼眸没什么温度。

“那是我第一次干坏事,别人的血,差一点脏了这张照片。我脏了不要紧,这张照片不能被弄脏。同伴告诉我,这块怀表价值不菲,我就找人把照片放在了里面。把他们保护起来,不被鲜血所污染,永远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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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不用你来强调 陈宗辞的目光在照片上流连了一会,将盖子合上。

他又重新看向周稚京,眸上布了一层雾霭,仿佛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他嘴角斜斜的勾动,说:“其实你不必找人救我,那本就是我该受的。你可能以为我是被迫,或者是不得已,其实并不是。我是心甘情愿的。”

“还别说,当个坏人,真是一件挺快乐的事。不近人情之后,我得到了权势和金钱,我甚至还找到了你,让你无处可逃。”

这样,他就可以坦然的接受周稚京对他做的一切。

无所谓了。

反正他也不是好人。

他要将恶人做到底,反正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爱。

好人也没有什么好报,只会被无尽践踏,人善被人欺。

何必呢?

只是,他无法再面对陈启民。是以,这些年,他再也没有去给陈启民扫过幕。

他变成如今这样,唯一不能面对的,也就只有陈启民。

周稚京吞了口口水。

他的手指一松,怀表从他掌心里滑落,掉在了地上。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仿佛这样东西,已经对他没有什么意义。

周稚京弯身捡起来,摸了摸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垂着眼帘,低声说:“当初是我对不起你。”

陈宗辞冷淡一笑,问:“你看到这块怀表,看到里面的照片,什么感受?觉得我还爱着你,没忘记你,感动了?后悔了?”

“或者说,你感到愧疚,觉得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说:“我是很愧疚,也后悔当初的决定。如果再来一次,我也许会换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

她想了下,说:“不会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我给你下药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我不该用这种手段来绑架你对我好,是我亲手摧毁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果我不做那些事,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你对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执念。”

陈宗辞眉头微动,“哦,你遗憾的是,摧毁了我们之间的亲情。”

归根结底,是她当初动了歪心思,想用亲情之外的感情,绑死陈最,想让他心甘情愿的出钱,供她上学。

她知道陈最的道德意识很强,责任感也很强,跟陈启民一样的心软。

陈宗辞突然丧失了说话的欲望,摆摆手,说:“你出去吧,我累了。”

周稚京没动,“是我勾引你,你才会喜欢我。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只是安安心心的当你的妹妹,你未必会喜欢我。你也许就会跟方觉夏在一起……”

“我不用你来告诉我这些!”陈宗辞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沉声打断她的话,“我不用你来强调,当初在你眼里,我就是你安身立命的工具。既然你知道是你勾引在先,你就该负责到底!谁允许你半途而废!就这样毫不犹豫的抛弃我!”

周稚京咽了口口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宗辞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情绪,忍不住口不择言,“滚出去!你不要以为你舍弃一切救我,我们就可以互不相欠,我不会让你得逞。你后悔失去一个哥哥,那你就只能永远后悔。”

周稚京还是没走,她在他跟前蹲下。

陈宗辞别开头,并不愿意去看她,喊了声看护的名字。

周稚京说:“我把门锁了,他们进不来。”

他皱眉。

周稚京展开手掌,“钥匙我也拿了。”

“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吗?”

“我知道你有的是办法,要不然我今天也不会还在你身边。当然,如果你现在说,你不想让我在你身边了,我会立刻就走。你要我走吗?”

陈宗辞此刻的情绪似乎无法抑制,他眼里有难言的嫌恶,是那种真的不想再看到她的眼神。

他好像很痛苦。

“你很得意吗?觉得我舍不得?”

周稚京哑然。

她感到压抑,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去对待陈宗辞,她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

陈宗辞压抑着情绪,说:“放开。”

周稚京没有动。

“我不需要你可怜,也不用你愧疚。我有钱有权,需要你来可怜和愧疚?还有这块怀表,对我并不重要,不是你拿出来,我已经忘了。你别误会了。林文骞要多少钱,我会给,不用你操心。我也不想欠任何人的情,钱而已,我有的是。”

他的手很凉。

周稚京眼眸微颤。

陈宗辞看着她不知所措又为难的表情,笑道:“别费心找理由了。我来说告诉你,如果当初我喜欢方觉夏,你勾引我一百次也没用。我给你所有的承诺,把一切都给你,对你说了无数遍的喜欢,可你走的时候,连一秒钟都没有考虑过我。你走了以后,也从来没有想过再回来。”

“你甚至还补膜,抹除我的存在。你心里一定希望,我可以真的喜欢方觉夏,如果我真的喜欢她,你也不会被我困住。”

在没有找到她之前,他曾报有幻想,幻想她有极大的苦衷,不得已才这样离开。可在找到她之后,现实一点一点的让他看清楚,她没有苦衷,她只是没有喜欢过他。

真想掐死她啊。

一遍一遍的勾引他突破自己的防线,在他沉沦的时候,却又毫不犹豫的抛弃他。

对她那么好,她也不回头。

好有什么用?她一点也不会记在心里。

他咬着牙,抽出自己的手,“我现在是个残废,你有机会走,你有机会。”

周稚京的手指微动,她感觉自己被锁喉了。

她解释不了这些。

当初走的时候,她确实没有考虑过陈最会怎么样,她甚至忘却了,陈最曾抱着她,说过许多次喜欢。

她突然感觉被压的透不过气,在他的目光下坐立难安。

下一秒,她突兀的起身,快步的朝着门口走去。

拉开门,两个看护就在门口,看架势是想撬门。

周稚京说:“照顾好他。”

陈宗辞无声的坐在那里,缓慢的握紧了拳头。

那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走的好快。

一点都没有停留。

周稚京跑了很久,才跑出庄园大门。

那一刻,她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铁栅门在身后,而她在外面。

她弯着身子,双手用力掐住膝盖。

-

陈宗辞吃了安眠药,仍旧无法入睡,他躺在床上,精神紧绷着,时间过的很慢,身体限制了他的思维。

可他的心,慌到了极致,濒临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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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放松 周稚京沿着路,来到了镇上。

她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左右的景色都无法入眼入心,脑子里塞进各种各样的声音,压的她透不过气。

路过一家便利店,她停留了几秒,才进去买了包烟。

又拿了一瓶冰水。

而后,去街心花园,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边点上烟,一边拧开矿泉水,灌进去一大口。

小镇的生活节奏悠闲,街上三五不时,会出现推着婴儿车的妇女,与友人结伴而行,一边热络的聊天,一边逛街。

车里的小孩子,有的可爱,有的吵闹。

周稚京一根一根的抽着烟,百无聊赖的盯着每一个路过的人看。

有人碰上她的目光,会微笑点头打招呼;也有人,直接冷淡的挪开视线。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流浪汉在她附近的椅子上躺下来睡觉。

有少年路过,在流浪汉身上塞了点钱。

还有小孩子把自己的零食拿给他吃。

周稚京托着下巴看着这一切,时间就这样无声息的流逝过去。

期间,董美贞给她打了个电话。

她吐出一口烟,心里不是很想接,但在最后关头还是接了起来。

用轻松的语气,喊了声妈。

董美珍在心理师的陪伴下,情绪比以前要好很多,周稚京来了美国,她每隔两天,会掐着时间打电话。

通常周稚京话比较多,各种分享,把通话时间从十分钟拉长到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慢慢的,董美珍也会说一说她自己。

但今天,周稚京卡在了第一句,提不起劲来胡编乱造。

距离她从庄园出来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可她依旧无法调整自己的心绪,无法从压抑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董美珍似乎听出来她的异常,问:“怎么了?”

周稚京舔了舔唇,喉咙仿佛被棉花堵住,她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没怎么,昨天太高兴喝多了,现在才醒呢。妈,你在干嘛呢?”

“哦,我今儿个打算出门去逛一逛。”

“真的?”

“是啊。”

董美珍住进东林庄之后,就没有出过门。周稚京鼓动过她很多次,她都不为所动。

可一个人,总要有社会活动,整日里待在家里,怎么好。

董美珍的心思,周稚京也明白,她是不想给她和陈宗辞添麻烦。不出门,没有社交,就不会有麻烦。

现在她能主动出去逛逛,周稚京还是很开心的。

董美珍:“那你再休息休息,我挂了。”

周稚京应了一声,可又忍不住叫住她,“妈。”

“嗯?”

“没,没事。就想说,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

董美珍犹豫了下,问:“是不是吵架了?”

“想什么呢,没有的事儿。”周稚京发出想笑声,“挂了挂了。”

她仓促的挂断。

太阳渐渐西落。

周稚京要起身走的时候,那流浪汉突然叫住她,向她讨要香烟。

周稚京把剩下的半包烟都给了他。

她饿了,要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先。

可是她逛了一圈,站在餐厅门口,又觉得没有胃口。

她又进了一家书店,翻了两页书,根本看不进去。最后,她还是进了酒吧。

来回路过好几次,她其实很想喝酒,但都极力的克制着自己。

最终还是没有熬住。

-

庄园内。

陈宗辞坐在餐厅里,佣人端上今天的晚餐。

周稚京之前已经把一周的餐单都列好,她人虽然不在,但佣人还是按照她食谱上的菜来做。

屋内陷入极致的安静。

没有人说话,陈宗辞不发言,端着一副死人脸,看护也不敢上前伺候他吃饭。

候在旁边的佣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生怕呼吸重了,吵到眼前的人。

可是,这样的安静,也无法让陈宗辞的内心得到平静。

面前的饭菜,让他作呕,一点都不想吃。

连气味都让他不耐烦。

“几点了。”

长久的沉默中,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清冷又克制,听不出来喜怒。

佣人汇报了时间。

晚上七点。

周稚京是几点出去的呢?大约是十二点?还是一点。

不太记得了。

但这五六个小时,足以让她走很远很远了吧。

也许再久一点,她就会彻底的消失于人海吧。

-

周稚京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但她的脑子依旧保持着清醒。

总有男人过来搭讪,她视而不见,仿佛周遭的人都是空气。

她在酒吧里待了一整夜,老板是个大美女,在她喝醉的时候,带她去后面休息室。

原本是想让人送她回家的,但周稚京当时的状态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就让她在休息室里睡了一夜。

总好过丢在外面。

这么漂亮的女人,独自在外,容易被人盯上。

次日。

周稚京醒过来,就对上一双碧蓝的眼睛,一张明艳绝美的脸,脸上的雀斑,添了几分可爱。

是酒吧的老板娘。

“你醒了?”

对方说的是英文,周稚京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抱歉,给你添麻烦。”

“没事,我喜欢东方美人。”

周稚京勉强扯了下嘴角,拿过手机看了看,没有电话,也没有消息。

这时,外面传来动静,动静有点大,两人均吓了一跳。

老板娘起身出去。

周稚京因为昨晚上喝太多酒,头疼,脑袋发木,盯着过分安静的手机,心里像是有无数根针,密密扎扎的刺进来。

很不舒服。

这时,眼前的门被人推开,一道影子笼罩下来。

她停住揉捏额头的手,先看到一双皮鞋,笔挺的裤管,抬起头。

来人是靳白,陈宗辞的人。

半小时后,周稚京回到庄园。

进了屋子,佣人们正在打扫,满地的碎玻璃。

靳白淡漠的从佣人跟前走过。

周稚京看到地上还未清除的少量血迹,她吞了口口水,脚步变缓,又快速的跟上。

上了二楼。

主卧内出来个高瘦的男人,有一点年纪,面目和善,是个华人。

周稚京没见过这人,随即便听到靳白叫他付医生。

“felix怎么样了?”

付医生扶了一下眼睛,目光在周稚京身上轻轻扫过,说:“睡下了。”

靳白介绍,“这是felix的心理医生。”

周稚京礼貌的伸出手,“您好。”

付医生:“方便聊一聊吗?我有时间,可以等。”

周稚京身上还残留着酒气,她脸上的妆容也有些花了,需要收拾。

周稚京看向靳白,说:“那你先带付医生去书房,我收拾一下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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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心理医生 周稚京去客房冲了澡,换了身衣服,简单把自己整理好,才去书房跟付医生会面。

行至书房门口,她有几秒钟的犹豫。

推开这扇门,里面就是陈宗辞的内心世界,她心里发怯。

刚才佣人给她送衣服时,她简单问了一下情况。

佣人支支吾吾,说的还算委婉。

陈宗辞……大概是发疯了。

看护给靳白打了电话,靳白连夜带着付医生过来。

佣人也不敢多说,怕自己说错,或者说多。

周稚京也不为难人。

总归陈宗辞就在那里,连他的心理医生都来了,还能问不出什么来吗。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书房内,只付医生一个人在,他坐在落地窗前,桌子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听到动静,他抬起头,同样礼貌的站起身。

桌上摆着茶壶,付医生帮她倒上茶。

“没事,正好给了我足够的时间,调出这些年felix的病例。”

他习惯性的反转了手边的小沙漏,摆出了工作的态度,隔着镜片,温和的询问:“你很紧张?”

周稚京扯动嘴角,“没有,您说吧。”

付医生笑说:“其实他的情况比以前已经好了很多,不用那么害怕。”

他说着,将笔记本的屏幕转向周稚京。

周稚京不太懂上面一些专业术语,而且是全英文的,过于专业的词汇,她也是不懂的。

付医生说:“他是双相障碍,就是既有躁狂症,又有抑郁症。他的诱因是生活里发生重大变故导致,早期有症状的时候,没有得到及时重视,等他到我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些严重了。陈家那边给他找的心理医生也是有问题的,只能说好在他心理防线重。关于你的事情,我也是跟他结束了快两年,他才愿意吐露出来。”

说到这里,付医生玩笑道:“在我看来,你就像是他深藏于心底的宝藏,一般人别想挖到。能挖到的,绝不是一般人。”

顺道还夸了夸自己,这也算是给周稚京一种信心。

周稚京捧场的笑了下,问:“那他的厌食症也是因为这个引起的吗?”

“是。不要小看这厌食症,致死率很高。”

付医生一直在说,周稚京一会看电脑屏幕,一会盯着他的嘴巴。周稚京即便有心理准备,听到付医生说的那些,她还是震惊的。

付医生知道陈宗辞所有事,包括当初陈只离开的事情,他也是清楚的。

这几年,在付医生的帮助他,他的症状逐渐减轻,以前最严重的时候,还出现幻觉。

周稚京:“这一次,算是复发吗?”

“也不算。这跟他受伤,脑子无法支配身体也有关系。你们吵架了?”

周稚京其实不觉得那是吵架,“可能,是我说错话了。”

“你说了什么?”

周稚京犹豫了一下,抬起眼,认真的看向付医生,“既然您是知道我跟他之间的事儿的,那么我就老实跟您讲。其实我内心深处,很讨厌自己当初的做法,我那时候勾引他,不是以喜欢为目的,我是为了让他为我奉献一切。年纪小的时候,我见过我爸的情妇,是怎么勾引他的。”

“我不觉得那女人有多好,可我爸就跟中毒了一样,满口答应她的要求,很恶心。完全颠覆了我爸在我心里的形象,明明他在家里表现的特别爱我妈妈,对我也很好,很宠爱。我讨厌那种女人,结果我自己也做了那样的人。”

付医生耐心的聆听。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是我弄脏了我与他之间的感情。”

付医生:“确实,家庭因素很重要。会影响一个人的行为处理,还有认知和三观。你在两性关系中,没有安全感,一旦关系改变,你就会产生自我保护机制。所以,你离开之后,跟其他人谈过恋爱吗?”

周稚京抿紧了唇,老实回答,“都是带着目的性的。”

“不曾动心?”

周稚京回答不出,“我……只有陈宗辞是不一样的。”

付医生笑了笑,“他当然是不一样的,通常女孩对自己第一个男人,都是不一样的。”

“也不完全是因为这样。他是很好的哥哥,我只是怕。我们之间隔阂太多,爱情只会让隔阂更深,更让人接受不了。您能明白吗?就像现在的陈宗辞,您觉得他对我的感情,还有多少?是恨更多,还是爱更多?还是说,他生病了,走不出来。如果他好了,走出来了,一切是不是会变得不同?也许他会想,我怎么会喜欢这种人。”

付医生思考了一会,问:“那如果,他走出来,往后退一步,再次成为你的哥哥呢?”

周稚京倒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你们的关系退回到最初,你会愿意吗?”

“退不回去的。上过床了,怎么退得回去。”她喝了一口茶,聊着聊着,她反倒放松起来。

周稚京看着沙漏翻转,说:“既然您说我是他心里的症结之一,我愿意配合您帮助他,以后会怎么样,就以后再说。我也希望,他可以好起来。”

付医生递出了自己的名片,“其实你们已经是夫妻了,你也可以尝试着敞开自己的心扉,不要拿你的标准,去看陈宗辞,你应该好好回想回想,你曾经逃避的,不愿意再想的那些。从中也许你能找到答案,如果你自己无法解决,你也可以找我聊聊。”

“另外,你也要有心理准备,跟他相处是会很辛苦的。尤其是你,他的猜忌会加倍。”

“你要及时主动的跟我沟通交流,否则的话,很有可能你没有把他从深渊就出来,反而被他拖入深渊。当然,你可以相信我的专业,我有信心他是可以好起来的。”

付医生把好的坏的,都说清楚了。

周稚京点点头,两人喝完茶,陈宗辞那边也醒了。

付医生先过去,周稚京则留在书房。

她拿过笔记本,又认认真真的看上面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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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我不会走了 陈宗辞的病例付医生用一个单独的私密文件存档,里面有他每一次干预治疗的记录,还有付医生对他情况的总结。

她翻到了陈宗辞的第一份报告。

在末端,她看到付医生写了一个中文字。

【枫】。

可能是第一次,付医生并没有过多的下定论。

她再往后翻,并没有找到对这个【枫】的解释。

付医生在陈宗辞那边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周稚京正好来到卧室门口。

付医生说:“他的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下来,靳白跟我去拿药。他应该是有一段时间停药了。”

周稚京点点头。

“保持联系,有任何你觉得你自己不能够应付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不要自己硬撑。”

周稚京:“我知道。”

付医生看她神色里藏着一丝窘迫,想了下,说:“先一起下去。”

“好。”

周稚京跟着他一块下楼。

付医生说:“也不必想的过于严重,他无法释怀的是当初你的离开,如今你只要让他感觉到安心就可以。”

最后,付医生问她,“你还会走吗?”

周稚京停顿几秒后,摇摇头,“不会走。”

付医生拍拍她的肩膀,有空可以找我聊聊天。

周稚京送走付医生后,去厨房熬了清粥,配了点小菜,端上去。

佣人说,从她出去到现在,陈宗辞滴水未进。

看护在房门口守着,帮周稚京开门。

此时,陈宗辞躺在穿上,手上的石膏被他敲碎了。

指关节上有好些新鲜的伤口,已经简单清理过。

脚步声落在陈宗辞耳朵里,他皱起眉,沉声道:“出去。”

周稚京停顿了下,还是走过去。

将盘子放在床头柜上,说:“我给你熬了点粥,起来吃一点?”

陈宗辞睁开眼,周稚京的身影映入眼帘。

付医生并没有直接告诉他,周稚京回来了。

周稚京说:“镇上还挺热闹的,过几天,一起去逛逛?”

她唇边挂着浅浅的笑,与他对视。

陈宗辞薄唇紧抿,眼圈略微有点红,片刻,就转开了视线,“不去。”

“那喝不喝粥?”

静默几秒后,他说:“嗯。”

周稚京扶着他坐起来,坐在床沿喂他喝粥。

“手上应该要重新打石膏吧?叫医生过来,还是我们去一趟?”

陈宗辞:“靳白会带医生过来。”

周稚京点了点头,“我昨天在外面拍了一些照片,一会给你看看,我发几张给我妈,再挑几张放在朋友圈。”

周稚京垂着眼帘,舀起一勺粥,就会轻轻吹一吹。

这一刻,陈宗辞有很强烈的冲动,想要把她抱进怀里,压在身下。

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她再逃出自己的视线。

可他的手,一点也抬不起来。

喂完粥。

周稚京就靠坐在他身边,给他看自己拍的照片。

拍的大部分都是街景,行人,只有两张自拍。

“建筑物那么多,会被他们看出来吧?还是不发了。”她自顾自的说。

“当时街心花园,就只有我跟这个流浪汉坐着。可是他收到了食物和钱,我什么都没有。”

她撇撇嘴,很不服气的样子。

陈宗辞冷不丁的问:“穿着那条红裙子坐在街心花园?”

“嗯。”她继续往下翻照片。

“你胆子倒是很大。”

周稚京扭头看向他,霎那间又愣住,两人的距离原来那么近。

四目相对。

陈宗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侧头看着她。

对视数秒,陈宗辞平缓的转开头,将注意力重新落回她的手机上。

周稚京:“我不会走。”

陈宗辞眼眸微微动了动,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周稚京收起了手机,“睡觉吧,我想睡觉。”

她昨晚上喝了很多,又睡的不好,这会也很想补觉。

随后,周稚京就在陈宗辞旁边躺下。

她起先是背对着他,没一会,便转过来,面朝着他,把手放在他的腹部,又说了一遍,“我不会走了,陈宗辞。”

房间里很安静,只窗外偶尔出现几声鸟叫,连蝉鸣都没有。

她的声音轻轻的,但在这样的环境中,又格外清晰,落在他的耳朵里。

陈宗辞闭着眼睛没有睁开,只是喉结微微滚动。

-

之后几天,两人相处的还算和谐。

周稚京在照顾他的同时,也给自己找了不少事儿来做。

她去镇上采买了各种种子回来,又买了一颗不知名的树苗。

在佣人的帮助下,把后院那块空地,全给种满了。

这天,陈宗辞在楼下茶室开视讯会议时,一只乌龟爬到了他的脚背上。

挺大一只。

不知道哪儿来的。

他低头看了眼,稍微动了一下,就将乌龟掀翻,四仰八叉的躺在边上。

四只爪子扑通了一会后,就全部缩了进去。

陈宗辞的注意力被乌龟吸引,视频那边的人都等着他发话。

静默数秒之后,耳机里传来陈靖善的声音,“宗辞?”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说:“没什么问题,就到这儿吧。”

陈靖善:“宗辞,你稍等一下。”

等会议室的人都散了,陈靖善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已经两个月了。”

陈宗辞:“才两个月而已。奶奶如何?”

“老太太已经回老宅修养。给她找了几个佣人,都不合心意,一直是大哥在照顾着。”

陈靖善想了想,说:“还有件事,二嫂估计还没跟你说。”

陈宗辞这边决定要蜜月,高盈君最开始会打电话过来,渐渐的就不再过问,连电话都少之又少,几乎没有了。

也许眼下这个状态,正合高盈君的心意。

陈宗辞的威慑力在,但他本人不在。

作为他母亲的高盈君,就成了一些人巴结的对象。

国内的情况,陈宗辞自然是知道的,但他还是问:“什么事?”

“就是以老太太名义搞的慈善活动,办是办的挺成功,但事后没多久,就被人曝出来,内部有人吞慈善款。这件事,老太太那边还不知道。我前几天找了时间跟二嫂简单聊了聊,但她可能对我有些成见,并不愿意让我插手帮忙。”

“最后是怎么搞定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去了解一下。”

陈宗辞;“好。多谢小叔帮我看着我妈。还有什么事吗?”

陈靖善摇头,只说:“早点回来吧。”

话音刚落,他就在镜头里看到了周稚京。

她穿着白衬衣,乌黑的长发用碧色的发带束起,放在左侧。

清新脱俗,温婉动人。

紧跟着,就听到她呀的一声。

声音娇俏。

随后,她就消失在了镜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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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乌龟 陈宗辞闻声,侧目看过去。

周稚京把佣人炖的补品放在桌上,蹲下来,把小龟翻过来,小声嘀咕,“你怎么在这儿啊,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这是酒吧老板娘的乌龟,养了很多年了。

那天在酒吧过了一夜后,周稚京找了个时间去表示感谢。

一来二去的,周稚京跟酒吧老板娘交上了朋友。

对方是个奔放又热情的女人。

三十五岁,正是散发女人魅力的时候,她身上那种成熟的风韵,是年轻小姑娘不可能有的。

交流中,可以听出来,她的经历非常的丰富。

人也特别洒脱,三大爱好。

爱喝酒,爱冒险,爱男人。

老板娘前几天出去旅游,就把这只乌龟交给她来养。

这乌龟挺大只的。

周稚京看它也不怎么动,就随便找了个地方丢着。

谁知道过了两天,就找不到它了。

周稚京吓半死,毕竟人家养了好多年的宠物,要是死她手里,就真是罪过了。

这会看到它四仰八叉躺在这里,又好气又好笑。

乌龟真可爱。

周稚京把它翻过来后,脑袋小心翼翼的探出来一点,又很快缩回去。

周稚京等了一会,它一动都不动。

陈宗辞余光看着她,说:“那我挂断了,小叔。”

陈靖善坐在椅子上,看着屏幕里的人,说:“下周林家举办婚礼,请帖发给你了吗?”

“发了。我已经让人准备了礼物。”

“宗衡跟容小姐的婚期订在两个月后,容小姐怀孕了。”

陈宗辞眉梢轻轻挑动,“好事。”

挂了视频。

陈宗辞抬起左手,拿下耳机,稍稍侧过身,问:“哪儿来的乌龟?”

“katia的。她出去旅游了,把她的宝贝交给我照顾。”

陈宗辞视线在那乌龟身上扫视一眼,说:“确实是个宝贝。”

周稚京不管乌龟,扭头看向他,“开完会了?”

他点头。

周稚京把补品放到他手边,“吃了吧。”

他左手的伤势比较轻,所以恢复起来相对快一点,现在已经可以自行活动。

现在也可以用拐杖。

右腿已经可以承重,左腿还不行。

左腿起码还需要养两到三个月,才能彻彻底底的恢复好。

陈宗辞准备再养一个月。

周稚京把乌龟交给佣人,让他们找个玻璃缸放起来,免得它乱爬,又找不到。

交代完乌龟,她就坐在陈宗辞对面的沙发椅上。

这段时间,她几乎做到了跟陈宗辞寸步不离,只有他在睡觉的时候,她才跑出去一会,做一做自己的事儿。

就像当初那七天。

不过这一次,换过来,是她做的比较多。陈宗辞是被照顾的那一个。

陈宗辞近来情绪都很稳定,所以她跟付医生,每四到五天交流一次。

她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昏昏欲睡。

她今天有点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淋雨又在空调呆了一会,没有及时换衣服,好像有点感冒的迹象。

吃了药也不见好转。

外面还在下雨,夜也特别的黑,雨幕让外头的灯光都笼罩上了一层雾。

陈宗辞喝了口水,今天耳边格外清净。

周稚京最近话多,总跟他说一些无聊的话题。

一起看个电影,也会有很多的观后感;一起看书,也总爱分享书中的一些言论。

陈宗辞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用意。

她说的时候,他大多都没怎么听,但也不打断她。

看她那么努力的模样,其实也挺有趣的。

还有她种的菜,死了一半,她又去买了一堆种子回来,坚持不懈的种。

现在还真都冒出了头。

昨天下大雨,她还专门跑出去,搭了个简陋的棚。还真是用心上了。

这些日子,也没听她再谈起生意的事情。

陈宗辞抬眼看过去,周稚京这会闭着眼睛,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

今早上,听她是在吃药。

他放下水杯,拿过旁边的拐杖,缓慢起身,刚走到她旁边,一只手扶住沙发扶手,另一只手刚搭在她额头上。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周稚京的手机。

她睁开眼,陈宗辞的脸撞进来,她愣了愣。

几秒后,才回过神来,抓住他的手,起身让他坐下来,“你可别仗着稍微恢复一些,就乱来。”

陈宗辞觉得好笑,“我做什么了,就乱来?”

周稚京没理他,去拿手机。

来电是陈老太。

她轻轻咳嗽了两声,老太太这些日子都没给陈宗辞打过电话,这第一个电话,竟然打给了她。

她想了下,还是接了起来,“奶奶。”

陈宗辞神色淡淡的,没有太大的反应。

“京京。”

陈老太此刻独自一人待在佛堂,她的身子还是很虚,进补的那些东西,喝下去似乎也没什么作用。

明镜一个月前就带着自己的小徒弟回了暨岱山。

陈老太让他帮老刘超度。

陈宗辞去美国之后,不管是家里,还是公司,都变得十分太平。

大家好像都变得正常起来。

有条不紊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兄友弟恭,妯娌和谐,父慈子孝,夫妻和睦。

可这一天天的过去,他这样杳无音讯的,老太太心里也不安生。

而且,她也不相信,这两人真去度蜜月。

“你们现在在哪儿呢?”

周稚京:“在冰岛看极光。”

陈老太应了一声,问:“宗辞在你身边吗?”

不等周稚京说话,陈老太继续道:“在的话,不用说出来。我是想单独跟你聊几句。”

周稚京看了陈宗辞一眼,想了下,说:“您说。”

“你们究竟在做什么?不要骗我,京京。”

周稚京:“我们真的在旅游。”

陈老太沉默片刻,“他在你身边,是不是?你让他接电话吧。”

周稚京把手机递给陈宗辞。

“奶奶。”陈宗辞接过。

陈老太:“你还打算在外面玩多久?”

陈宗辞:“看您想不想让我参加大哥的婚礼。”

这边聊着,周稚京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她人晕晕的,也懒得听他们说话,去沙发上瘫着了。

陈宗辞注意力在她身上,刚摸她额头,是有点烫。

估计是昨天折腾那蔬菜棚闹得。

电话那边,陈老太看着佛像,犹豫良久,说:“差不多就回来吧。”

陈宗辞慰问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周稚京听到他结束通话,适时睁开眼睛,起身说:“也不早了,我们回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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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哥哥 周稚京去把轮椅拿进来,带着陈宗辞回房。

他现在基本可以自己弄,只需要在旁边搭把手就行,所以他现在也不会很排斥周稚京帮忙。

看护也就少了一个。

周稚京照顾完他,去冲了个热水澡。陈宗辞让佣人送了温度计和药箱上来。

等她出来,先给她测体温。

三十八度。

他不自觉的蹙眉,说:“不知道你搞什么,那堆菜叶子有什么重要的。”

周稚京给自己贴上退烧贴,懒洋洋的说:“种死了一批,好不容易看到冒出头的苗子,我不想功亏一篑啊。”

她不舒服,就不耐烦听人教训,皱着眉头,说:“再说了,天气也不冷,谁知道淋雨会感冒。感冒也正常,谁能保证一年到头不生病。你说什么说。”

陈宗辞见她发脾气,怪道:“我就说了一句。”

“一句也不想听。”

她说完,扯过被子,倒头就睡。

陈宗辞想,她最近一直装作温柔善解人意的样子,一定是憋坏了。

身子发冷发热的,睡觉也是一种煎熬。

鼻子还不通气,就更加难受。

夜半起来上厕所,她又测了下体温,不退反升。

又想翻药箱吃药。

陈宗辞阻止了她,“我叫医生来,去床上躺着。”

他撑着拐杖,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

周稚京:“感冒而已,没必要叫医生吧。吃点退烧药不就好了。”

“吃药不是不见效?快四十度了,怕你烧傻了。”

周稚京蹲不住,坐在了地板上,仰头望着他,说:“傻了不是更好了,只能依附于你。傻子欢乐多。”

陈宗辞轻捏她的脸蛋,“你已经傻了。”随即,便拉了下她的胳膊,“起来,去床上躺着。”

她没动,静静看着他。

这一刻,她心里生出了一种强烈的依赖感,生病的人嘛,不舒服的时候,总会多愁善感一些。

她整个人靠过去,抱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

但又很克制,知道他现在腿脚不便,站不了那么久。

滚烫的脸颊,贴在他的脖颈上。

他的皮肤凉凉的,还挺舒服。贴完一边,她又转过脸来贴另一边。

陈宗辞弯着身,其实这样挺费劲,但他忍着,没有把人拉开。

这一分钟,周稚京突然强烈的怀念起了陈最。

然后慢慢松开手,说:“离我远点,可别传染给你。”

她用手捂住嘴巴。

举止带着傻气。

陈宗辞腿开始发疼,拉开她的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迅速的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说:“没跟你开玩笑,再不起来,我抱你了。”

周稚京先是被他这个亲吻吓一跳,又被他认真的眼神吓一跳。

她哪儿敢让他抱。

很快就站起来,乖觉的去床上躺着了。

陈宗辞回到床边坐下,身上布了一层汗。

缓了一会,左腿的不适才缓解。

他转过头去看周稚京时,她正看着他。

看不出来在想什么,像是真的烧傻了一样。

陈宗辞:“很难受吗?”

周稚京摇头又点头,“浑身疼。像是有人在拆我骨头。”

陈宗辞原本还想教训两句,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说:“医生很快就到。”

“哥……”

“什么?”

周稚京的声音跟蚊子一般,可还是能让人听清。

她恍惚的闭紧了嘴。

陈宗辞的目光黑沉沉的,周稚京抬手压住眼睛。

周遭瞬间安静下来。

陈宗辞如今听不得【哥哥】这个称呼,仿佛成了禁忌。

这声哥哥并不是情人之间的情趣,而是她对哥哥这份亲情的留恋。

他觉得很可笑。

陈宗辞坐着没动,他想抽烟,但腿这个样子,限制了他的行动。

他垂着眼,盯着她的唇。

心里的烦闷加剧,下一秒,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去,吻她的唇。

周稚京本来鼻子就不通气,一直张着嘴喘气。

他突如其来的入侵,周稚京猝不及防,连推拒都来不及。

压在眼睛上那只手,被他捉住,她也不敢太过用力挣扎。

那就只能承受。

唇舌纠缠的很深,周稚京几乎要喘不上气。

眼睛挡着,又头昏脑涨,她嘤咛出声。

她这下真的没有力气,只是本能的抬手,在他耳朵上捏了捏。

陈宗辞不耐烦的扯下她的手,到底是结束了这个浓烈的吻。

周稚京大口大口喘气,胸口不断起伏。

小脸憋的通红。

陈宗辞:“谁家哥哥会这样亲自己的妹妹?”

周稚京已经被他亲的脑子都晕了,愤愤的说:“你啊。”

陈宗辞拿开她压在眼睛上的手,凝视着她,说:“我不是你哥哥。”

话音落下。

敲门声打破了两人的氛围。

陈宗辞替她擦了下嘴,重新坐好,“进来。”

靳白带着医生进来。

陈宗辞将周稚京的情况跟医生仔细说了下,医生给她吃了退烧药,又开了点其他感冒药,并不给她挂水。

夜里,陈宗辞几乎没睡,照顾着周稚京,喂她喝水,测量体温,物理降温。

一直到天亮,周稚京才彻底退烧。

醒来的时候,人稍微舒服了一点。

一晚上不知道出了几身汗,她想去洗澡,陈宗辞拦着,“不要立刻洗澡。”

周稚京也没什么力气,顺势又躺回去,“那你不要嫌弃我。”

陈宗辞好整以暇的问:“你想做什么?”

周稚京顿了顿,突然像是意识到他话里的含义,“我头发臭。”

她说着,把脑袋凑过去。

已经两天没洗头了,昨晚上又出那么多汗,必然有点味道。

陈宗辞摁住她的头,将她推回去。

正闹着,陈宗辞的手机响起。

是许闵发来的信息,是给方觉夏准备的结婚礼物,让他过目。

周稚京坐在旁边,扫到一眼。

陈宗辞:【可以。】

周稚京问:“这点够吗?”

陈宗辞将手机递给她,“你觉得还需要添什么?”

周稚京没接,“我不管。”

陈宗辞把手机收回。

周稚京又问:“你真放任她嫁过去吗?”

他垂着眼,说:“她不是三岁小孩,有自己的判断。”

“林序珩看起来是个变态。”

“他就是个变态。”

他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

那日在林娴静家里跟她聊完之后,方觉夏就再没有跟他联络过。

这次快要结婚,也是林序珩发来的请帖。

陈宗辞看着她眼神,“又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

说完,她的目光并没有挪开。

陈宗辞有些不耐烦,说:“别指望我喜欢她,你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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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寻找答案 周稚京愣了愣,突然觉得有点点好笑,顺着他的话,问:“那你们有没有做过?”

陈宗辞之前说方觉夏有障碍,他能知道,应该是有试过的吧。

其实他们互相陪伴的时光真的很长很长。

要比深情,大概没有人能比得过方觉夏吧。

陈宗辞看向她,“你是希望有,还是没有?”

周稚京皱皱眉,“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这叫什么话?”

他轻哼一声,不阴不阳的说:“按照你的心意说,好让你高兴高兴。”

周稚京在心里暗骂自己嘴快,怎么就问出这种破问题。

她掀开被子,打算去一下卫生间。

陈宗辞却不肯放过她了,抓住她的手,“怎么不说?”

“不想知道了。”她抽出手,“尿急。”

说完,就快速下床,跑进了卫生间。

她在里面呆了十分钟才出来,陈宗辞点了第二根烟,开始抽起来。

手里拿着遥控器,正在调台,神色淡淡。

听到动静,余光朝她瞥了眼,说:“我以为你打算在里面过冬。”

“擦了下身子。”她解释道。

然后去衣帽间,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头发扎成个丸子头,也算干干净净的。

佣人已经上来过,茶几上摆着吃的东西。

发过烧,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她也不想吃的那么清淡。

陈宗辞看当地新闻,把遥控器丢在旁边。

周稚京:“你吃不吃啊?”

“你吃你的。”

他吐着烟雾,不怎么领情。

周稚京点头,“也对,免得传染给你。”

“那就记得戴口罩。嘴上说着传染,行动上也没见你有任何预防措施。”

他开始苛刻起来。

周稚京想了下,去开了窗,“我一会去客房,不跟你待一起,总行了吧?”

“行啊。”

周稚京在沙发上坐下,闷头吃东西。

跟这人没法聊天,稍有不慎,说的不好也不行。

她背对着陈宗辞坐着。

陈宗辞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仍指间的香烟燃烧,一口也没抽。

周稚京只吃了一点就吃不下去,她把碗筷收了收,就打算出去。

陈宗辞摁灭手里的烟,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她这方面有障碍?”

“我不问了,你也不用跟我说。我发烧发的头晕,问错了。”

周稚京想终止这个话题。

陈宗辞默了一会,“随你。”

周稚京下了楼,把碗碟放在厨台上,想到有几天没给付医生打电话,便拨通了他的号码。

“最近如何?”

付医生的开场白一贯如此。

周稚京揉了揉额头,说:“挺好的。”

“那么你呢?”

周稚京:“我?”

她茫然了一阵,扯了下嘴角,说:“也挺好的。只是我们也不可能一直这样与世隔绝的过,等到回去以后,外界因素多了,就很难把控。我做不到,只当一个依附他的寄生虫。”

“对了。付医生,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来着,上次我看你整理的报告。你还记得他第一次在你这里做完心理评估之后,你在后面写了个【枫】字,那是什么意思?”

付医生说:“哦,他告诉我,他有个女儿叫做小枫。”

周稚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有女儿?”

“开始的时候说的多,后来慢慢就讲的少了,再后来几乎不提。我也没见过,估计藏得比较好。”

周稚京半天没说话。

付医生:“怎么不说话了?”

周稚京回过神,赶紧道:“没,没什么。原来是这样,那孩子的妈妈呢?”

“他没有跟我聊过太多这个。”

周稚京又沉默下去,心里说不出的烦闷起来,故作轻松的说:“不过这个名字听着还挺奇怪。陈枫,听着也不想女孩的名字。”

“我也这样认为。”

挂了电话,她看到靳白进来,径直往楼上去。

周稚京下意识的叫住人,“来汇报国内的事吗?”

靳白看向她,眸色有些深,“有事?”

“不急的话,能不能聊一下?”

靳白想了下,走到餐桌前,“你想知道什么?”

周稚京笑着反问:“你什么都知道吗?如果什么都知道,就什么都肯说吗?”

“可以说的,我自然会说。”

周稚京想了想,“你什么时候开始在他身边做事的?”

“五年前。”

周稚京一只手撑着下巴,“据说他在国外这几年,风流成性,是真的还是假的?”

靳白:“逢场作戏。”

“一个都没睡过?不可能吧。不睡,应该传不出这种绯闻。”

“总有办法偷龙转凤。”

周稚京:“那他女儿的妈妈是谁?”

靳白停顿了一秒,反问:“你在说什么?”

周稚京觉得他反应挺快,笑着摆摆手,说:“没什么。我想问的问完了,你去见陈宗辞吧。”

靳白没有多言,只是古怪看她一眼后,上楼去找陈宗辞。

进去时,陈宗辞在衣帽间里费力换衣服。

靳白站在门口,说:“东林庄那边有点事。”

陈宗辞手上的动作停了停,扭头看他一眼,“什么事?”

“跟你舅舅有点关系。”

陈宗辞闻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

陈宗辞有女儿这件事,在周稚京脑袋里风暴了很多回。

她先怀疑是方觉夏生的,又怀疑可能还有个他私下保护好的女人。

想了半天,越想越烦,就打了伞,跑去看后院的菜地。

等她沾着一身水汽回去,陈宗辞坐在客厅里,靳白不在,佣人也都不在。

茶几上摆着一些水果和点心。

听到脚步声,陈宗辞朝她看过去,责备道:“刚好就跑出去,嫌自己好的太快?”

周稚京没说话,跑去拿了个口罩戴上。

随后,又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咳嗽了两声,说:“不至于那么脆弱呗。雨也不大,我不用你操心我,我好好的呢。”

陈宗辞:“坐过来。”

“别了吧,不想传染给你。”

陈宗辞也不勉强,目光久久落在她身上,也不说话。他在犹豫,是否要跟她讲董美珍的事儿。

周稚京被看的有点不自在,咬了下唇,扭头与他对视,“你看什么?”

陈宗辞说:“找个电影看看。”

这边有好多正版碟,周稚京依言去抽屉里翻。

陈宗辞说:“找个恐怖片,别又找治愈系的。”

这边有全套温子仁系列的恐怖片,周稚京随便拿了一张放上。

电影开始,全程周稚京头都没回一下,也没说话,两个人都很安静。

各有心思。

手机震动,付医生的信息进来,跟周稚京说:【好奇就去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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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黄泉路 y周稚京看着这条信息,心里第一反应是寻个屁。

转而她又冷静的想,付医生特意来说这样的话,总有他的道理。她如此想着,扭过头去,朝陈宗辞看了眼。

他这会专注的盯着电视屏幕,似乎全情投入到了电影的情节里。

她打从心里不相信一个男人可以做到十年没有女人,再者,像他这样的,身边的莺莺燕燕绝对不会少。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也许就是某次意外,留下的种。

再有,他们结婚之前,他应该是有计划要娶方觉夏的,要不然林序秋根本不用那么忌惮她。

洞洞也许只是个烟雾弹,说不准他们真的有一个女儿呢。

她当初离开,方觉夏一直陪伴在他左右,那么长的时间,保不齐就发生过什么。

周稚京的目光多次在他身上停留,终于引起了陈宗辞的注意。

此刻,他也在思考。

如果现在就告诉她国内发生的事情,她必然会毫不犹豫的回去。但她回去,事情也不会立刻就解决干净。

所以,他决定不说。

“你看什么?”

周稚京被抓包,倒也不慌,理直气壮的说:“不让我看,你别坐这儿。”

陈宗辞只淡淡睨她一眼,旁的没有多言。

他不说话,周稚京心里也不太痛快,撇撇嘴,拿东西吃来缓解烦躁。

陈宗辞:“少吃点垃圾食品,多喝点水吧。”

“你知道女生最不喜欢听男人说什么吗?”

“什么?”

周稚京:“多喝水。”

陈宗辞淡笑,语调不明的说:“你也在乎这个?”

“我难道不是女人?”

陈宗辞玩味道:“忘了,过来我摸摸是不是。”

周稚京一个抱枕丢过去,没再理他。

她不经想陈最可不这样。

陈最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总是很认真的,几乎是时刻都要顾虑着她的感受,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强烈的欲望。

他把她当做宝贝,怕她疼,怕她不舒服。

又用自己生涩的技术,摸索着,想让她快乐。

她脑子就这么突兀的想起曾经那些荒唐的场面。

陈最不讲骚话,但他在那个当下特别认真说那些话的时候,比骚话还让人动情。

她虽然躺在他身下,却被他捧在手心,几乎要捧到天上去。

周稚京恍恍惚惚,想起了好多细节,陈最对她说的话。

她下意识的打住。

用力拍了下脑门,将注意力放到影片上。

陈宗辞见她这些小动作,也不知道她这会又暗搓搓的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她就趴在扶手上,认真盯着屏幕。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

眼下没有半点恐怖片的氛围,两人都没有被吓到。

可能是国外的鬼没什么震慑力。

不消多时,周稚京闭上眼睛睡着了。

陈宗辞拿过旁边的毯子,起身过去给她盖上,顺手将电视的声音调到最低。

-

东林庄。

入夜十分,董美珍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上面是一家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

董美珍独自一个人待在逼仄的空间里,盯着手机屏幕发愣,她咬着牙,想要压下自己慌乱的情绪。

可是做不到啊。

眼泪无声无息的往下掉,根本就控制不住。

门外有脚步声走来走去。她下意识的裹住自己,将手机的关熄灭。脑袋埋进臂弯间,像鸵鸟一样,自欺欺人。

她真的不该出门,她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的存在,只会给京京带来麻烦。

京京现在日子过的这样好,她不能成为别人攻击她女儿的武器。

她的手指用力的掐住膝盖。

为什么还要活着?她不该继续活着。

只有她死了,曾经的那些事情,才会彻底的过去。

她点开手机,屏保就是周稚京的照片。

是周稚京设的。

照片是她们一起去重庆玩的照片,照片里的周稚京笑的格外灿烂张扬。

一滴眼泪落在屏幕上,正好落在周稚京的脸上。

隔着泪水,她的笑容都变得扭曲了。

董美珍赶忙擦掉,眼泪越落越凶,她将手机贴在了胸口。

耳边是周稚京离开之前的嘱咐,“有事要给我打电话,不管什么事。”

“不开心的时候,就看看我的照片,马上就能开心起来。觉得坚持不住,就想想我,我可不能没有你,你要真的觉得过不下去,那你走的时候,记得等等我。我一个人害怕走那条路,你得拉着我一起。”

她说的是黄泉路。

可是京京啊,你这样,让我好痛苦。

-

高鑫提前十分钟来到酒店,一身休闲装扮,戴着鸭舌帽,倒也知道隐藏一下身份。

你说巧不巧呢,高鑫曾经是董美珍的客人。

包过她一周呢。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再见面的时候,她摇身一变,穿戴的像个贵妇。

出于好奇心,他没有上前打招呼,偷偷摸摸的跟了一路。

在听到她跟周茜的聊天内容时,很是诧异。

最后,还知道了她竟然住在东林庄。

他也没有贸然行动,又到高盈君那里旁敲侧击了一番,显然她并不知道东林庄里,除了陈宗辞夫妻之外,还住着个人呢。

高鑫想了一夜,动了歪心思。

用董美珍的过往拿捏住她和周稚京,用周稚京来给自己公司获取利益,估计比他妹妹要好用多了。

高盈君到底没什么脑子,在陈家那么多年,还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给到娘家。

换个能干的,他们高家早就起来了。

如今再遇到董美珍,说不定他要行大运了。

他心里高兴的飘飘然,开了瓶红酒喝起来,坐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仿佛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得到整个世界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眼看着约定好的时间过去,门外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高鑫不由的皱眉。

他又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就在他想打电话过去的时候。

门铃响起。

他轻哼了一声,打开门。

董美珍戴着口罩,站在外面。

身上的装束,与那日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他还记得这女人当年的风情,过了这么多年,苍老了很多,但美人迟暮,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这是他睡过最贵的女人,至今包保留着珍贵的视频呢。

“露丝。”

董美珍睫毛颤了颤,这个名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为什么这些人还会记得?为什么他们都要记得她呢?

高鑫上手想去搭她的肩膀。

董美珍侧身避开,咽了口口水,说:“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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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烂掉了 高鑫看着自己落空的手,轻轻挑眉,心里不爽,可面上还是带着笑,说:“上次在卫生间匆匆碰面,你走的太快了,还没来得及好好叙旧呢。丝丝,我可是记了你很久,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你那时候可是趴在我怀里,说会记得我一辈子呢。”

董美珍缩着肩膀,双手紧紧攥着手里的布袋,垂着眼帘,根本就不敢去对方的眼睛,“你……你应该是认错人了。我来这一趟,是希望你不要再骚扰我,否则的话,我就会报警。”

高鑫低笑,“一夜夫妻百日恩啊,更何况我们可不止一夜。我当初出了给你出台费,另外还给了你不少吧,你怎么可以那么忘恩负义?我心疼你,你却不记得我,这合理吗?”

董美珍的头垂得更低,没有任何底气,即便她完全不记得眼前这个男人。

她怎么可能去记得那些男人。

怎么可能呢!

老天爷,为什么还要让她活着,来面对这些人。

高鑫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算是拿准了她的心思。

她肯定不想当年的事情被曝光。

只要她不想,一切就都好说了。

高鑫也不想硬来,他说:“先坐,我没有恶意,你也不必那么害怕。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嘛,对吧?”

董美珍顿了顿,下意识的反驳,“不是一家人。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俗话说,英雄不问处处,你现在可是华瑞掌权人陈宗辞的丈母娘。别人都要羡慕你呢,是不是?你女儿还是很有本事的,估计是得了你的真传,要不然怎么能把我那外甥弄得服服帖帖。为了跟她度蜜月,抛下一大堆事儿,说不管就不管,就为了美人高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意思。”

董美珍惨白着一张脸,不断摇头,“不是,不是。京京不是我的女儿,你不要乱说,你不要乱说!”

她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周稚京是她的软肋,根本不能碰。

说都不能说。

想到这些日子,她发过来的那些照片,那么漂亮,那么开心。

董美珍不想她再被自己的事情,拖进深渊里。

高鑫强硬的压住她的肩膀,“别激动,别激动。难不成,周稚京不认你这个妈妈?她嫌弃你?”

他摆出高姿态,“那就是她的不对,天底下的父母,做什么都是为了子女。你为了她当小姐,怎么了?她应该感恩你,心疼你。”

【小姐】两个字那么赤裸,刺耳。

董美珍胃部翻腾,整个人开始发抖,摇摇欲坠。

闭嘴,闭嘴吧。

你一个嫖客,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口出狂言,指责别人!

董美珍:“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高鑫摆出妥协的姿态,“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就是了。”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摸了摸,说:“但是想让我不说,是有条件的。”

董美珍没说话。

高鑫拉着她到椅子上坐下,还给她倒了酒,说:“我这外甥半路回来的,所以跟我们不怎么亲。能力也确实强,就是心肠太硬,一点亲情都不顾念,我这个舅舅在他眼里,也是不值一提,正眼都不瞧一下。”

“你可别觉得你女儿现在成了他的老婆,就真的高枕无忧。你仔细想想,你女儿的这段婚姻究竟是怎么来的,谁会真的喜欢算计自己的人?宗辞现在是没办法,等他彻彻底底站稳脚跟之后,你以为你女儿还能守着这个位置?他心里有别人的。”

董美珍眼眸颤了颤,立刻反驳,“你胡说。”

“我是他舅舅,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呐,我是个重感情的人,要不然我也不能一直记着你。所以,我帮你女儿,让你女儿也帮帮我。这么一来,她也能多弄点钱,巩固自己的地位,我的公司蒸蒸日上,等以后她要是跟宗辞闹不愉快,我肯定站她那边。”

董美珍没有任何表态,只瞪眼瞧着他。

她早就已经过了相信男人鬼话的年纪,高鑫这番话听着冠冕堂皇,归根结底还是在威胁她,想让京京为他做事。

她也不相信,陈宗辞把婚姻当儿戏。

如果当成儿戏,他们结婚那天,根本不用特意来东林庄做那一出给她看。

她没有钱,也没有权,她的身上无利可图。

陈宗辞那样做,完完全全是为了让京京高兴而已。

她虽不够聪明,但好坏还是能看得清的。

高鑫拿起酒杯,碰了下她的杯子,说:“那我们合作愉快。”

董美珍始终没动,嘴唇紧紧抿着,一句话也不说。

抗拒的情绪摆在脸上。

就在她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高鑫打断,把酒杯强行塞进她手里,说:“否则的话,我不知道宗辞的妈妈,会不会愿意自己有一个曾经卖肉的亲家母。”

“喝吧。这酒是我自己带来的,好几万块呢。为了庆祝我们重逢,也庆祝我们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

周稚京的脑袋被【寻找答案】填满,连着几天都在想这事儿,都快要魔怔了。

也几乎忘记给董美珍打电话。

陈宗辞状态逐渐恢复,就开始远程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

白天会抽出三四个小时,在书房里办公。

这个时间,周稚京不用陪着。

katia旅游回来了,周稚京趁着这个空挡,给她把乌龟送回去。

谁知道赶上了一出闹剧。

katia跟她男朋友分手,路途中,她男朋友跟她闺蜜搞到一会块,被她发现。

现在两个人在解释。

katia给了两人,一人一个耳光,赶出去了。

嘴里骂的挺脏。

看到周稚京的瞬间,她就变了脸,换上一副热情的笑容,叫她宝贝。

然后,快乐的将她的乌龟抱走。

哦,原来误会了。

周稚京敛了笑,跟着她走到吧台,“帮你养了那么多天,我看它都长胖了,请我喝一杯,犒劳我一下?”

katia表情夸张,做出吃力的表情,“真的重了。”

周稚京被逗笑。

稍后,katia就过来帮她调了一杯酒,顺带给自己也来了一杯。

她问:“你为什么看起来总是不开心呢?长得那么漂亮,应该有很多男人想讨你的欢心,每天都应该很开心吧。”

周稚京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句,反驳道:“我挺开心的啊。”

katia瑶瑶手指,斩钉截铁的说:“不。你是一朵快要枯萎的玫瑰,外表看起来好好的,其实里面已经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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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所以你有女儿? atia眯着眼睛笑,那股自信劲,似乎是很满意自己的这一番言论。她甩弄着自己的长发,香味扑鼻而来,很好闻的香味。

周稚京托着下巴,欣赏着katia的美貌。对她的评价不置可否,也许她说的很对,她内里早就烂掉了。

她余光看过来,同周稚京的目光碰撞,朝着她眨眼微笑,而后靠过去,凑到她的耳边,说:“baby,别浪费你自己,你该去找个男人,谈一场快乐激情的恋爱。打开你的心,接受所有的美好,你值得拥有。”

周稚京抬起手,将自己的婚戒,在她面前晃过,“我结婚了。”

“那又如何?结婚就不能恋爱了吗?”

周稚京抿了口酒,她也才二十八岁,却没有katia身上那种活力。

她说:“男人有什么意思的。还不如工作靠谱。”

katia瞪大眼睛看着她,不可思议,“你是lesbian?”

“当然不是。”

“男人多有意思啊,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意思的动物。而且,男人跟工作并不挂钩啊,如果人生只剩下工作,也太无聊了。”katia拦住她的肩头,悄悄的问了她一个私密的问题。

周稚京脸颊一热,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说:“有过的。”

紧接着,她又更深入的跟她讨论起床事来。

并热情的分享了她的历史。

她谈过很多男朋友,几乎每一个都谈的热烈。

“全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非常愉悦的。那种开心,是其他无法替代,即便难过,流着眼泪,你的心也会是满满的。开心和难过,都是不一样的体验。”

katia晃动手里的酒,“就像这杯酒。酒给你的快乐,是水和饮料都给不了的。缺一样都不行。”

周稚京津津有味的听她讲故事,不知道是她说的有趣,还是她心里也有所期待,她似乎有点能感受到情爱里的那种快乐。

她的爱情故事里,并不是每一个都顺顺利利,也充斥着狗血和颠三倒四的事情。

但她似乎并不会被伤,明明她在阐述的时候,那么爱那个男人。

katia:“我当然会难过啊,喝几杯酒,出去玩一玩,指不定就遇上更好的了呢?爱的时候尽兴就好了,不完美的人生才有意思啊。”

“偷偷告诉你,其实跟我分手的每一任,都曾回头找过我,我可以自信的说,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我。”

周稚京喝了katia一顿酒,听了五段爱情故事,算是满载而归吧。

她从未这样羡慕过一个人,但这一次,她切切实实的羡慕katia的状态。

她骑着自行车回到庄园。

陈宗辞在二楼露台,远远就看到她的身影了。

她骑到近处,他喊了一声,“喂。”

周稚京停下自行车,抬起头,“katia回来了。她说为了表示感谢,请我们吃饭,你要去吗?”

“喝酒了?”

这么远能闻到酒味?

她抿了抿唇,说:“喝了点。”

陈宗辞:“你这么说话累不累?”

“等下。”她反应过来,把自行车停好,跑上了楼。

katia今天给她调的酒,都是偏甜的,明明刚分手的女人,调的酒竟然甜丝丝。

周稚京几乎没有听过她这样的爱情故事,她看到的,大多都是男人特别丑陋的一面。可katia嘴里的男人,即便是个渣男,也带着一些可爱劲。

陈宗辞看着她红果果的脸,亮晶晶的眼睛,能感觉到她此刻心情不错。

跑的快了点,她插着腰喘气。

陈宗辞:“急什么,我又不会走。”

不知道急什么,只是那一刻,她下意识的加快脚步,而且还忘了乘电梯,跑楼梯上来的。

等她喘匀了气,陈宗辞递了水给她,“自己有什么毛病不知道?下次注意点。”

她嗯了一声,喝完水,问:“那你去不去吃饭?我给她一个回复。”

陈宗辞坐在藤椅上,说:“看你愿不愿意带。”

周稚京还真认真思考了起来。

陈宗辞眼神冷了几分,沉默的等着她思考完。

她说:“katia很美。”

“然后呢?”

“没有然后。”

陈宗辞冷哼一声,说:“她很美,也很没道德?”

“你又胡说八道什么?”

陈宗辞:“难道不是你在暗示我,她会抢你老公吗?”

周稚京一时语塞,撇撇嘴,反驳道:“她应该不会抢,就是有些人可能会被吸引。”

“什么?”

周稚京说:“我是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情啦。”

陈宗辞倒是不恼,问:“说说看,听了些什么事。”

“你以前同时有很多个女朋友,喜欢丰满屁股大细腰,还要脸蛋清纯。”

陈宗辞被茶水呛到,咳嗽了几声。

周稚京继续道:“而且玩的很花。”

“谁说的?”

周稚京不答,只是问:“你做措施吗?可别过一阵,你带个孩子回来,让我当后妈。”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神情里带着几分认真,几分玩味。

辩不出,哪一种更多一点。

陈宗辞拿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茶水,静默几秒后,不带情绪的问:“你都不介意我玩的花,还介意当后妈吗?”

周稚京像是抓住了什么,立刻问道:“所以你有女儿?”

“没有。”

他否认的极快,根本没有任何思考和犹疑。

周稚京盯着他的眼睛,像从中找出一点破绽,可是没有,他的眼神沉稳,没有丝毫的慌乱。

片刻后,周稚京很快收敛心神,“哦。最好是没有。”

陈宗辞顺势说:“陈宗衡要当爸爸了。”

“这么快?他不是还没结婚吗?”

“没有人规定一定要先结婚才能怀孕。”

周稚京点点头,本来陈老太就想把这一份奖励给陈宗衡,现在也算如愿。

她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只默默的喝水,很快又挑起话题,说:“等秋天,我们去光雾山看枫叶,好不好?”

她的话题跳跃的太快,且没头没脑,陈宗辞没答,只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两眼,把话题拉回来,“我在跟你讨论陈宗衡当爸爸的事。枫叶有什么好看的。”

他的表情没有异样,似乎对【枫】这个字,并不敏感。

她卸下劲来,没有接话。

陈宗辞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要看枫叶,不看还不高兴的样子,勉强道:“到时候看看安排,有空就跟你一起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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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 手机 周稚京点点头,说了声好。

但情绪并没有好转,

陈宗辞答应了去吃饭,周稚京晚上的时候,给katia发了个信息。

katia雷厉风行,直接约在了明天。

夜半十分,周稚京做了个春梦醒来,她轻手轻脚起来,喝了杯水,说是春梦,其实也不算。

可能是katia的故事影响到了她,竟然带入了自己,在梦里跟人轰轰烈烈谈了一场恋爱,对象还是陈宗辞。

梦到最后,他们在床上办事时。

旁边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孩,奶声奶气的喊:“爸爸,你在对阿姨做什么?”

生生把她给吓醒了。

真是冰火两重天。

她转过身,陈宗辞躺在旁边,好好睡着。

给他炖的补品里,加了一些安神助眠的东西,所以近来他夜里一直睡的挺好。

周稚京侧身躺着,一只手撑着脸,盯着他看了许久。

不是,她明明是帮助付医生稳定陈宗辞的情绪,现在算怎么回事儿?付医生要她寻找答案,寻找哪门子的答案。

分明是在搞她心态。

也就是现在太闲,如果回到海荆市,开始投入工作,她才不会多纠结一秒。

这时,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了光。

周稚京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眉梢轻微一挑,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在脑子里呈现。

偷看他的手机。

手机里一定有他全部的秘密,真有个女儿,不可能不闻不问,总有痕迹。

这样想着,她便支起身子,又盯着陈宗辞看了一会。

伸手在他眼前挥动,仔细看他的眼睛,确认他没有反应后。

她下床,先去上了个厕所。

然后走到床边,镇定的拿起陈宗辞的手机,输入了密码,竟然错误。

他改掉了原先的密码。

幸好现在有人脸识别功能,她将手机举到他的面前。

手机开锁的瞬间,陈宗辞也睁开了眼睛,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很重,用力一扯,将她的手摁在了胸口,眼神凌厉,“你想干什么?”

周稚京整个人都是懵的。

四目相对。

陈宗辞的眼神冷的可怕,好像她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周稚京被他的气势压着,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陈宗辞:“谁允许你动我手机?”

“不是,我……我是看到你手机屏幕亮了下,有信息进来,想帮你看一下,也许是什么紧急信息呢?”

“你大半夜不睡,就等着看我手机?”

周稚京本来就是有点心虚,回答的就磕磕巴巴,“没有,我是起来上厕所。无意中看到的,没有要偷窥你的隐私。”

陈宗辞拿回手机,便松开了手,“是吗?”

他看了眼信息。

周稚京揉了揉手腕,故作镇定的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毕竟是休息时间,总不会无缘无故发个信息。

他沉声说:“没。”

周稚京这会也是虚着心,自然也听不出来此刻的陈宗辞说话也有些紧绷。

他把手机放进枕头底下,说:“还睡不睡了?”

周稚京憋闷的重新爬上床躺好。

她闭上眼睛,忍不住想:他手机里是有什么,竟然不让看。

陈宗辞同样闭着眼睛,心跳让他不太舒服,幸好没让她看到。

后半夜,周稚京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回想被陈宗辞抓到偷看手机的整个过程,其实她明明可以反问的。

当时怎么没问。

她也又不做什么坏事,有什么好心虚的。

第二天起来,周稚京顶着两个黑眼圈,陈宗辞眼睛里布着血丝。

两个人看着都没有睡好。

周稚京为了不让他多看自己,就坐在了他的旁边,并排坐着。

她让佣人冲了一杯咖啡。

今天两人要出去一趟,一起挑一份礼物,送给katia。

上门做客,总不好空着手。

两人安静的吃完早餐,靳白准备好了车,已经等在外面。

他们要去市里,所以早早出门,车上可以补会觉。

两人穿了类似的休闲套装,戴的帽子也是同款。

上车的时候,靳白跟陈宗辞对视了一眼。

眼神示意陈宗辞一切安好。

周稚京在前面,自然看不到这一瞬间的事情。

她转过身来,抓住陈宗辞的手,扶他上来。

靳白开车很稳,周稚京实在困顿,没多久就睡着了。

她的脑袋歪着,看起来不是一个舒服的姿势。

陈宗辞侧头看了她一会,伸出手扶正她的脑袋。

但没一会,她又歪下了头。

靳白专注开着车,中间看后视镜时,正好看到陈宗辞伸着手,托着周稚京的脑袋。不知道保持了多久。

不知道,那手还要不要了。

他看了一眼,又飞快的收回,继续安静的开车。

进了市里,两人先去商场逛了逛。

周稚京总看一些牌子货,陈宗辞说:“邻里之间,看的不是价格,是心意。你平时连美剧都不看吗?”

“不看。”她放下手里的包,淡淡的回。

陈宗辞陪着她走了一会,就坐了轮椅。

路过咖啡店,周稚京进去买,把他放在门口等着。

周稚京在里面排队,但她的位置也能看到陈宗辞坐在门口的身影。

他倒是老实巴交,也不挪一下位置,进出的人,几乎每一个都要看他一眼。

她看了一会,就转开视线。

等她拿了咖啡,转身时,一个丰满腰细屁股大的女人站在陈宗辞跟前,看女人脸上的表情,两人好像聊的还挺愉快呢。

她站着看了一会,看到女人手里的咖啡一不小心洒在了陈宗辞的裤子上,女人正预备蹲下来,周稚京迅速的走出去,“老公。”

她用英文喊的。

那女人看了她一眼,把手帕递给了陈宗辞,“抱歉,陈。”

陈宗辞要接,周稚京把手里的咖啡塞到他手里,“你拿着,我给你擦。”

说着,顺手接过了女人手里的手帕。

洒的真是地方,腿内侧都打湿了。

她弯着身,一只手压在扶手上,帮他清理。

她垂着眼,没去看陈宗辞,鼻头上生出一点汗珠来。

发丝落下。

陈宗辞帮她别到耳后,说:“她是我朋友,是个律师。我这边的公司,跟她的律所有合作。”

周稚京抬眸,对上他的目光,正想说什么的时候。

陈宗辞的手机响起,他手上拿着咖啡,只能周稚京帮他拿出来。

是钟姗的电话,她妈妈的心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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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最好是 周稚京先是一愣,强压下心里冒出来的不适感。

其实也能料到他对董美珍的掌控。

钟姗是他找的心理师,董美珍的任何情况必然是会给他汇报。只是没想到,他自己都这样了,还要分出心思来管控她妈。

真是费心的很。

周稚京这人,其他时候都能冷静,权衡利弊。但扯上她妈,她就像一只惊弓之鸟。

仿佛患了应激,竖起刺,就要跟人对干。

无论对方是好意还是恶意,在她这里统统都不行。

她妈妈的秘密,对她和她妈妈都很致命。

不能碰,一下都不能。

陈宗辞盯着屏幕上的名字,懊恼自己有什么必要把钟姗的号码存上,还备注。

很多余不是吗。

他几乎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把手上的咖啡杯捏扁。

唇角微微绷紧,声音依旧沉稳,说:“拿着咖啡。”

周稚京并没有立刻就听他的话,内心那种焦灼感,在刺激着她,想不管不顾就自己接起来。

可她又碍于陈宗辞那严重的双相障碍,付医生说的话。

最终,她忍住了冲动,平和的接过了咖啡,把手机放在他手心里。

而后,转身同身后的美女聊天,故作轻松的样子。

周稚京英语口语不是特别的好,对方不像katia那样会说的比较慢,且简单表达。

再者,周稚京这会的心思也并不在对方的身上,她说三句话能听进去半句就不错了。

身后,陈宗辞接起了钟姗的电话,他不怎么说话,只是听着。

钟姗急切的说:“找不到人了,我有一直看着她。”

陈宗辞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下,想要发作,他抬眸扫视周稚京,从他这个角度,他能看到她紧绷着的嘴角。

光影错落,发丝浮动。

一切都带着温度和光。

他有片刻的忪怔,只轻描淡写的说:“知道了。”

随后,就挂断了电话,将那边兵荒马乱彻底切断。

他给许闵发去信息。

刚发完,周稚京这边就转过头来,目光不自觉在他手机屏幕上扫过。

律师朋友隔着周稚京跟他了下招呼,还约他下次一起吃饭,就先走了。

陈宗辞面色平静的在周稚京的注视下,锁上屏幕,与朋友道别,最后才淡淡然的将目光落在周稚京的身上,问:“想好到底要买什么了吗?”

“先去给你买条裤子吧。”她嫌弃道。

他低头看了眼。

湿掉的位置,确实不怎么好看。

他点了下头,“好。”

两人又进了商场,周稚京专门挑了家高奢品牌,给他挑选了一条休闲裤。

要换的时候,周稚京主动的跟着他进了更衣室。

空间不算宽敞,两个人站在里面,多少有一点拥挤。

陈宗辞见她站着没打算动,不由笑道:“你跟进来干什么的?”

周稚京这会才略微回过神来,她紧跟来做什么?还不是想知道钟姗跟他说了什么。

“怕你应付不了。”她睁眼说瞎话。

陈宗辞要强,双手稍好一点,就坚持要自理,不让人帮忙。

最开始翻车过好几次。

站着上厕所,结果没撑住,摔在地上。

周稚京跟着进去的时候,他还发火砸东西,把她赶出去。

男人的自尊心也是强到了极点。

如今是没有这样的情况,他逐渐能够掌控住自己的身体,那样的情况就不存在了。

但他反倒开始懒惰起来,有时候穿衣服,上厕所,会要求周稚京的帮助。

眼下,他手一摊,说:“那你帮我吧。刚陪着你走了一段,现在腿和手都不是很舒服。”

周稚京依言,伸手解开他的裤腰带。

她的指尖,免不了要碰到他的腰,不小心嵌入内裤边缘。

陈宗辞的心尖,仿佛被撩动,手指紧扣,眉目不动,眼底涌起暗潮。视线长久落在她的脸上,顺着她的动作,抬起屁股。

宽松的运动裤,轻而易举被脱下。

陈宗辞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内裤也湿了。”

周稚京愣了住,脸颊瞬间热了起来。

她抬起脸,撞上他深谙的眼眸。

逼仄的空间里,多了暧昧的味道,周稚京心跳逐渐加快,视线避开那个位置,脸颊和耳朵一块发烫。

她的思绪被扰乱,甚至都忘记她刚才想要问的问题。

片刻,陈宗辞弯下身,凑到她耳边,轻声询问:“现在怎么办?”

她知道他在问什么,她声音硬邦邦的说:“自己拿手挡一下,还能怎么办。”

她说着,推开他。

把裤子丢在他腿上,挡住重要部位,“自己穿吧。”

而后,出了更衣室。

手不停的在脸颊旁边扇风,导购就站在附近,脸上保持着微笑。

周稚京这一出来,反倒显得有问题。

让她无地自容。

没一会,陈宗辞便从更衣室出来,周稚京也没去推他,快步的走在前面,跟他拉开距离,率先跑去结账。

导购接过陈宗辞手里换下来的裤子,笑言:“你太太真可爱。”

陈宗辞嘴角浅浅扬动,“是很可爱。”

走的时候,他给了这位导购挺大的小费。

周稚京正好看到。

出了专柜,周稚京抱着胳膊走在前面,步子不慢。

没关系的,陈宗辞四个轮子,还是电动的,真要快起来,指定比她快。

陈宗辞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

当下,是一条温顺的大狼狗。

一路走到电梯口。

陈宗辞将轮椅稳稳当当的停在她身边,电梯门上映出两人的身影。

周稚京的视线落在他的沦落上。

即便当下矮她一截,可这人身上的气势,还是压人一头。

她垂下眼帘,手指在他肩膀上点了下,说:“你刚给那个导购多少小费啊?”

看着是有点多。

“怎么?”

“有那么满意人家的服务吗?”

陈宗辞笑了笑,不置可否。

周稚京在心里哼了一声,顺势问:“钟医生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不是你妈妈的事。”

“最好不是。你可以控制我,但不要监控我妈,也别窥探我妈的隐私。”

陈宗辞:“钟医生是个很有职业操守的医生,她不会随意泄露病人的情况给任何人。”

周稚京心里不认同,只道:“最好是。”

其实到现在为止,董美珍也没有跟钟姗交心,她的心几乎是封死了,没有人轻易可以撬开。

电梯门打开。

周稚京走到他身后,这一次推着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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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出事 陈宗辞带着周稚京去了一家古董店。

本来准备买个花瓶,周稚京看上了一对中国结,纯手工制作。

价格不贵,但寓意好。

选完礼物,两人又去蛋糕店买了一盒蛋糕。

到了晚上,周稚京穿上katia送给她的裙子,黑色的,露背装。

前面看着挺保守,一转身,大有全坤。

几乎露了整个背。

此刻,她站在陈宗辞跟前给他系领带,全然不知,身后的镜子,对着她的背。

陈宗辞一只手抵在橱柜上,目光淡淡,落在镜面上。

周稚京帮她打好领结。

他好久没有穿过正装,今天穿了全套。

就,帅的过分。

“走吧。要来不及了。”

她没发现他眸色的变化,刚要收回手,就被他扣住。

“她既然搞成派对,晚一点去也无妨。”

周稚京:“为什么要晚一点去?我们又没事。”

“我有事。”

不等周稚京问出口,他便扼住她的下巴,低下头,将唇覆了上去。

周稚京画了个全妆,今天还涂了个大红唇,艳丽又性感。

口红被涂抹开。

陈宗辞的嘴唇自然也不能幸免。

突如其来的吻,突如其来的激情。

周稚京将那条领带扯开,咬他的喉结。

陈宗辞抓起她的大腿,将她也到镜面上。

正装下的禽兽,被束缚的野性,将要崩开的那一瞬,那么的激荡。

他唇上,脸上,脖子上,处处留着属于她的口红。

那黏糊的红色,刺激着周稚京的神经。

她突然笑了下。

陈宗辞勾起她的下巴,“笑什么?”

周稚京说:“我想让你这样去吃饭。”

“我不想吃饭,我现在想吃你。”

他又想低下头去吻她,周稚京立刻避开,她还存着一些理智,再继续下去,他俩就不用去吃饭了。

她用手捂住他的嘴唇,掌心下,他的唇软软的,热热的。

周稚京说:“我要去吃饭。”

她想要拉开他压在她腰上的手,可惜纹丝不动。

陈宗辞一点也不想放过她,只想撕碎她身上的这件衣服,让她穿不了。

正好,周稚京的手机响起。

她挣扎着,想要去接电话。

可陈宗辞死死禁锢住她,不给她任何脱身的机会。

“认真一点,再来一次。三分钟。”

“一分钟。”她讨价还价。

“三分钟。”陈宗辞不容置喙。

周稚京自知逃不开,不如顺着他的意思,还能速战速决。

她双手攀在他的肩膀上,扬起下巴,主动的将唇贴上去。

三分钟很长吧,周稚京这样想。

她的意志力,在这个深吻中,逐渐丧失掉。

呼吸也跟着凌乱起来。

可能太久没有开荤,她当下有一点把持不住。

主要是陈宗辞这个吻,多少吻的有点欲。

中间,她挣扎了一下,“你计时了没有?”

他没回答,只是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来,一点缓和的余地都不给她。

-

两人抵达katia家时,迟到了十五分钟。

她邀请的其他朋友都已经到了,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katia第一次见到陈宗辞。

吹了声口哨,“很帅。”

陈宗辞绅士的接受赞美。

katia凑到周稚京耳边,小声说:“你老公下巴上的口红也不知道擦擦?”

周稚京转头看过去,还真有口红痕迹没有擦干净。

katia把纸巾塞她手里,笑眯眯的走开了。

周稚京扯住陈宗辞,给他把口红痕迹擦掉。

katia的房子挺大,后面还有个大泳池。

她邀请了邻里一起来参加他的单身派对,还专门找了大厨来做饭。

长长的西餐桌,她想像女王一样坐在主位。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格外的热闹。

不过周稚京不是小镇上的人,所以听不懂他们的八卦。

中途,周稚京去上厕所。

她刚走,陈宗辞的小腿上就多出来一只脚,反复的蹭他。

周稚京上完厕所,正当擦手的时候。

放在台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是许闵。

这部手机是陈宗辞的。

她偷龙转凤,与他亲密的时候,把两人的手机对调了一下。

他俩的手机外观是一模一样的。

只要不打开来看,就不会发现。

她还没放弃偷看他手机,挖掘【枫】的相关信息。

反正也没别的事儿做,做这种寻找答案的游戏,也挺有趣。

她本来没打算接许闵的电话,转念一想,也许可以炸一下许闵。

如此想着,她就接起了电话。

然而,不等她说话,许闵先开口,“董伯母摔下楼了,人已经送去医院。”

“什么?!”

周稚京几乎惊叫起来,“你说什么!我妈怎么了?”

许闵一愣,他看了眼手机号码,并没有打错。

当下一片死寂。

许闵咽了口口水,大脑在这一刻,几乎停止运作,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周稚京让自己平静下来,也许只是个小意外,她告诉自己冷静,平和的问:“我妈为什么会摔下楼?”

许闵脑袋飞速转动,当即顺着她的话,说:“不小心摔的。你别担心,佣人及时发现,应该不会有大碍。”

他心里带着一丝侥幸。

其实,董美珍是从二楼的屋顶上摔下去的。

他们找到人的时候,她坐在屋顶上。

东林庄的建筑有点徽派结构,黑瓦片的屋顶,她就坐在顶端。

钟姗都来不及劝解,她可能是被吓到了,站起来要跑开的时候,脚下一滑,人就滚了下去。

所幸的是,旁边有棵大树,勾缠了她一下,没有直接摔在地上。

但也够吓人。

大家看到她躺在地上不动,所有人都吓坏了,连钟姗都乱了心神

幸好许闵在场,像一根定海神针,有条不紊的处理当下的情况。

董美珍的身份是不好被公开的,所以只能秘密行事。

周稚京心里慌张,但还是保持冷静,平和的说:“那你开视频,让我看看。”

许闵绷着一根弦,说:“我还没到医院。”

“那就等到了医院。开视频!我会一直等着的,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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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你有什么资格 许闽那头挂了电话。

周稚京想打给周茜,密码输入很多次,最后自锁十分钟。

她直接将手机砸进洗手池里。

很快才反应过来,这手机不是她的。

外面有人敲门,katia隔着门喊她,“京?”

周稚京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情绪,拿起手机,拉开门,“怎么了?”

katia笑着说:“你再不出来,老公要被勾走了。”

周稚京勉强挤出个笑,眼下就算陈宗辞跟别人上床,她可能都未必有心思去理会。

katia说的是她邻居,一位年轻漂亮的寡妇。

钱多,长得漂亮。镇上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很多。

katia跟她属于是塑料花姐妹。

katia一直在周稚京耳边说着,周稚京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只嘴上应上,心思完全不在这些上。

katia察觉到周稚京有点心不在焉,想了想,又说:“其实是你老公让我过来看看你,说你在卫生间待了很久。”

确实是陈宗辞主动说的,当时那个漂亮寡妇主动给他倒酒,结果一不小心弄翻了酒杯,酒水不但弄湿了他的手机,也洒了他一身。

katia一看就是女人的小伎俩,在她要上手去给陈宗辞擦的时候,表示自己带陈宗辞去换衣服。

她家里有的是男人的衣服。

但陈宗辞看了一眼手机后,拒绝了她的提议,并且提到了周稚京。

在katia看来,陈宗辞的举动,也算是一种警告。

到了餐厅。

那位漂亮的寡妇,正坐在周稚京的位置上,满脸抱歉的跟陈宗辞说着什么。

陈宗辞没什么表情,拿着餐巾,擦身上的酒水。

katia带着周稚京过去。

对方倒是很识趣,自觉地起身,但她看向周稚京的目光,带着挑衅。

身上那份优越感,让她完全没把周稚京放在眼里。

但周稚京压根连正眼都不瞧她,自顾自的在位置上坐下,视线扫过摆在桌上的手机,她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

眼下这个场面,她不能发作。

再怎么样,也要顾及katia的面子。

她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放下,说:“我拿错你手机了。”

陈宗辞:“我知道。”

刚刚他检查手机时发现的。

当时,周稚京已经在卫生间里待了好一会,他看到手机被调换,迫切想要把周稚京叫回来,所以才让katia去卫生间看看。

现在看周稚京的神色,明显跟去之前有了一点不同。

她笑的很表面,很勉强。

katia拽着漂亮寡妇去了客厅聊天。

陈宗辞放下餐巾,不动声色的拿过手机,解锁,点开信息。

周稚京余光盯着,在他要打开通讯记录时,说:“刚刚许闵给你打了电话。”

“接了吗?”

他的语调平平,听不出喜怒。

周稚京喝了一大口酒,说:“接了。”

话音落下,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旁人都还在聊天,陈宗辞身边的大叔,还热情的与他敬酒,又跟他分享食物。

等katia回到饭桌上,又跟大家敬酒,还拿出周稚京买的蛋糕,每个人分到一块。

吃完饭,周稚京就去跟katia道别。

“这么快就走?再坐一会嘛。是不是因为莉莉娅?”

周稚京笑着摇摇头,说:“我可能是要回国了,家里有事。”

“啊?”katia有些失落,才刚交到的朋友,就要分别,真的很不舍呢。

周稚京:“以后有机会你来海荆市,我招待你。”

两人抱了抱。

katia忙去楼上拿了给她准备的礼物,“不知道你走的那么突然,都没准备什么礼物。”

随后,katia送他们到门口。

车门关上的瞬间,周稚京脸上的笑容就落了下来。

饭局的后半程,周稚京就做好了决定,说:“我秘密回国,你继续在这里养着。”

“不行。你现在毫无理智可言,冲动之下做的决定,对谁都没有好处,包括你妈妈。”

周稚京嗤的笑出声,笑声里透着轻蔑和不屑,“如果我没有理智,刚刚在katia家,我就已经跟你翻脸了。根本就不会等到现在,陈宗辞我告诉你,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和冷静。没有理智的人从来都是你。”

“一个心理疾病那么严重的人,跟我说理智,你有什么资格?”

此刻的周稚京犹如一只刺猬,浑身上下竖满了尖刺,露着獠牙,将他视作敌人。

陈宗辞冷冷睨了她一眼,并不搭理她,念她现在是为了她妈妈的事情急的发疯,才口出恶言。

周稚京绷着一根弦,等待着陈宗辞的回击。

几分钟过去,陈宗辞一句话都没说,甚至不再看她。

这反倒让周稚京更加的恼火,车内的气氛沉闷的让人窒息。

偏偏她的手机进了水,现在打不开,她没办法自己去买机票。

老天爷真会开玩笑。

若不是付医生让她自己寻找答案,她不知道要被瞒多久。

她又开始自责,为什么要管陈宗辞的事,如果不管,她已经回到国内。不管妈妈发生什么事,她都能在身边陪着。

她妈妈不会无缘无故摔下楼。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说不定就是那些想要对付陈宗辞的人,发现了东林庄里的人。

他现在几乎是所有人的眼中钉,怎么可能不找麻烦。

她就是错了,不该结这个婚。

如果当时强硬一点,现在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她跟她妈已经在国外某个小城市里,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了。

就这样一路熬回了山庄。

陈宗辞先下车,周稚京跟在后面,进了屋子,周稚京拽住靳白,说:“我带他回房间,你现在去给我安排回国的机票,我要最快的。”

靳白没吱声。

周稚京压着脾气,“没听到吗?”

陈宗辞:“你先去。”

靳白应了一声,转身就走,没有半秒钟的停留。

周稚京也不管靳白会不会按照她说的话去做事,她冷静的推着陈宗辞进了电梯。

回到卧室。

她自顾进衣帽间,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收拾好了行李。

她带来的东西并不多,所以收拾起来很快。

陈宗辞没有阻止她,只坐在轮椅上,堵在衣帽间门口看着。

陈宗辞:“你妈没事。”

周稚京不理他,不管有没有事,她都要回去,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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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不需要你 周稚京领着行李,“走开。”

陈宗辞不动,沉声道:“我不可能让你回去,你想都别想。”

周稚京定定的看着他,一颗心越来越冷,她忽而想到在美国发生的一切,就像一个圈套。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那个什么付医生,究竟是要帮陈宗辞治疗,还是受了陈宗辞的指示,对她进行洗脑?

所有的一切,都在陈宗辞的计划之内。

如果林文骞真的把那十亿美金和科研中心收回,那么她现在就一无所有,只能够依靠他。

这一刻,周稚京觉得这座庄园,就是一座牢笼。

陈宗辞的报复怎么会停止呢?

周稚京不管不顾的推开他,陈宗辞握住她的手腕,下意识的起身,想要把她拦住。

但他伤势未愈,周稚京拼命挣扎,他根本就掌控不住。

短短几番推拉,周稚京便一把将他推在地上。

周稚京脸色一变,差一点就要上前去扶他,但她忍住了。只深深的看他一眼后,便拖着箱子快步的朝门外跑。

陈宗辞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走出去。

身上的疼,及不上心里的一分。

不过他不急,因为她走不了。

在这里,她能走到哪里去?

陈宗辞将轮椅拖过来,重新坐好,操控着轮椅,慢慢的出去。

周稚京拉开门,靳白上前,“太太有什么吩咐?”

“你少在这里明知故问。”

靳白:“就算要回去,也得felix允许。”

“他算什么?我有人身自由,我想走就走。你们谁有资格控制我的人生自有?我卖给他了吗?”她情绪激动起来,“让不让开?”

靳白站着没动,但那架势,也没打算放任周稚京出去。

周稚京又问了一遍。

靳白依旧不动,周稚京抓起手袋,就朝着他的脸砸过去。

周稚京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每次周稚京整个人贴过去的时候,他就会避开,每次避开的那一秒,就是周稚京的机会。

周稚京意识到这一点后,就不管不顾的往他身上贴。

只是靳白反应太快,每次她钻到空子想要跑的时候,又会被他拽回来,推进门。

周稚京气不过,猛地一转身,直接保住他的胳膊,死都不撒手。

靳白拧紧了眉头,如果周稚京是个男人,他早把人摁在地上了。

就在他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陈宗辞默不作声的出现在后面,说:“把她弄回房。”

“是。”

有陈宗辞的吩咐,靳白便稍微放开了一点,直接把周稚京扛上了肩,给她弄了回去。

靳白到房门口就把她放下来了。

陈宗辞一直跟在后面。

周稚京站稳,弄了一下松散的头发,倒是没有立刻就闹。

陈宗辞进来,吩咐靳白就守在门外,“听到什么动静,都不用进来。”

房门关上。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深知现在这个情况,闹也没有用。她在这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想回去,只能通过陈宗辞。

沉默许久,她开始解衣服扣子,三两下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

“我们睡一觉,我让你高兴,你让我回去,行不行?”

她的眼神冰冷麻木,毫无情义。

陈宗辞冷笑,原本平静的情绪,在这一刻被瞬间挑起。

他抓着扶手,慢慢的起身。

房里流窜的冷气,拂过周稚京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紧抿着唇,眼眶发热。这感觉并不好受。

她将自己的尊严彻底踩到脚下。

这一刻,她脑子里想到的是董美珍。

想到她被几个男人,当成玩物,就在娱乐城的包间里,穿着那样的衣服,供人玩乐。那时的董美珍,已经麻木了。

她在男人面前,已经可以做到游刃有余。

拿着酒杯,游走在那些男人的中间。

对他们伸出来的咸猪手,来者不拒,撩拨的他们心潮澎湃。

周稚京躲在暗处目睹了一切。

她永远都无法忘怀在娱乐城的每一幕,那是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拔不掉,只能让它嵌在里面,由着伤口腐烂。

陈宗辞一步步的靠近。

周稚京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她的皮肤很白,是那种冷白色。

很漂亮。

最近这两个月,跟他在这里修养,人更丰满了一些。她倒是很自律,几乎每天早上都会起来,练一下瑜伽,保持住她的身材。

她的眼睛那么红,眼神却又那么倔强。

一看就知道,她一定在心里咒骂他。

果然,只要董美珍有事,她就一刻都无法停留,连理智都没有,甚至不顾他的死活。

他垂着眼帘,无表情的看着她,微凉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他的神态,让人不舒服。

但周稚京在脱衣服的那一刻,就没有想过会有多舒服。

陈宗辞无情绪的说:“你妈没有大碍,摔断了一条腿,但现在有一整个医疗团队照顾她。你回去,能做什么?”

周稚京双手垂在身侧,捏紧拳头,想忽略掉他手的温度,“我想回去。”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暗哑,声线微微发颤。

似乎再往前逼一步,她就要崩掉。

陈宗辞轻轻的笑,“别忍着。你表现的好,我就让你回去。”

“真的吗?”

“当然。要不然,我怕你半夜拿枕头闷死我。”

周稚京笑了下,慢慢抬起手,抓住他的胳膊,主动的去迎合他。

陈宗辞反而弄得意兴阑珊。

他冷淡的说:“去沙发上。”

周稚京这会很听话,她在沙发上坐好,按照他的指示躺好。

陈宗辞居高临下的看了她许久,她静静的看着他,仍是主动的伸手去抓他的手,轻轻把他拉过来,将自己的脸贴上他的掌心。

只是没一会,陈宗辞就将手抽了出来。

走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在抽屉里找出一包烟,点上一根抽了起来,不再理她。

周稚京看着他吞云吐雾,躺着没动。

陈宗辞抽完半根,冷声道:“把衣服穿上。”

“为什么?”

他笑言,“因为我不想放。我找不出让你回去的理由,你妈现在不需要你,但我很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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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你有什么用 你凭什么说我妈不需要我?!你为什么这样说!我妈最需要的就是我!如果我在她身边,她就能好好的!我根本就不该待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应该去赚钱去工作,利用小三太太的地位,把事业搞大。只要我够强,我妈就不需要偷偷摸摸,我们都会好起来。”

周稚京一张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凸起,仿佛陈宗辞的话刺中了她的痛点。

她慢慢坐起来,直勾勾的看着陈宗辞。

周稚京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全线崩塌。比任何时候都要难受,无数种情绪像一张网,将她困死在里面。

可能是因为失去,因为后悔。

因为,她卸下了心房,甚至沉浸于此时,意识到这也许只是一个骗局。

她唯一固守住的,不会被伤害到的,也被攻陷。

她在这里谈情说爱,她妈妈在国内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有她这样的女儿,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

如果没有她,董美珍不必遭受这样的苦难,她必然不会那样委曲求全,任由周正涛这般糟蹋;如果没有她,陈启民和陈最两父子也会好好的。

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一个罪孽。

或者,她上辈子已经是个罪大恶极的人,所以老天爷送她来到这个世界惩罚她。

她只配在泥沼中挣扎,把苦难的日子过尽。

陈宗辞反倒沉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慢吞吞的抽着烟。

周稚京:“你这样遮遮掩掩,隐瞒我妈的情况。是不是想等我妈死了以后再来告诉我?你没了陈爸爸,所以也不想我有妈妈。”

陈宗辞望向她,“你是这样想的?”

周稚京:“不然呢?如果只是简单的摔下楼梯,许闵用那么紧张吗?今天白天,钟姗也给你打了电话,你告诉我没事,你敢说,你没有隐瞒?你现在还不让我回去,你是不是想把我永远禁锢在这里?!”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林文骞给我的项目和资金,所以搞这样一出戏码。其实你的病早就好了,付医生的用途根本就不是来治疗你,而是来对付我的,是不是?是想让我卸下心防,好让你进来。把我变成离不开你的样子,让我以你为中心,像寄生虫一样的依附着你生存。然后等到那一天,你就把我丢出去。”

陈宗辞低低一笑,冷眼看她,说:“你现在发癫说这些话,是因为你已经离不开我了?”

周稚京一顿,“当然没有。”

“没有就少在这里自以为是。我没有那个癖好,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来让你可怜。倒不如把你的手脚打断,来的简单。”

周稚京没再吱声,抱着胳膊,垂着眼,静静坐着。

陈宗辞摁灭香烟,“冷静了就把衣服穿上,你觉得自己现在这样露着很好看?”

她好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仍是一动不动的,静默片刻后,她问:“是不是我妈的事情都被翻出来了?”

陈宗辞又点上一根,抽了两口后,问:“什么事?你妈只是不小心摔下楼。”

“你打给许闵,让他给你汇报情况,你不准提醒。”周稚京依旧不信,她现在没有手机,没办法去问人。

陈宗辞依言拿出手机,拨通了许闵的电话。

周稚京却又反悔,“不,不对。就算我妈只是不小心摔下楼,我也要回去。你凭什么不让我回去?我不会影响你的事,也不会让别人发现我。你不让我回去,就说明你心里有鬼!”

“呵。我心里就算有鬼,你觉得我会害死你妈吗?如果我要害死她,当初她自己跑出去自杀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不用等到今天。就算她真的有事,你觉得你回去有什么用?”

周稚京眼睫微微颤动,静默片刻后,自嘲的笑,说:“是啊,我什么用都没有。那你需要我什么呢?我的背叛,利用,还是那分文不值的爱情?你说的也对,其实我妈也不需要我,是我需要她而已。”

“其实她很痛苦,是我自私自利,想让她永远陪着我,安抚我的内心。她好可怜,为了一个没有血缘的孩子,搞成这样。你也好可怜,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乞丐,把自己搞成这样。陈宗辞,你往前看看吧,你一点也没有必要为了我这样的人,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陈宗辞手上动作一顿,侧目看向她。

没有血缘的孩子是指她自己吗。

“当你知道那四百万是卖你信息的,就应该清醒。如果我是你,我根本就不会原谅你,我甚至会让你付出最惨重的代价,而不是把我的人生再跟这种人牵扯在一起。就像现在,你我结婚,你明知道我要利用你的身份地位,你会开心吗?你不会相信我,同样我也无法真正的相信你可以不计前嫌。你只是把自己困在了过去,困在了陈只身上。”

她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泪,说:“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林文骞为什么给我那么多钱,因为我是他跟周茜的私生女,他想要抹去这个污点,用金钱掩盖他当年犯的错。”

“我为什么要跟秦执合作呢?是为了掩盖项目和资金的来源,这是不可以说的秘密,不能被他女儿知道的秘密。现在我告诉你了,你可以用这个秘密去威胁他,或者告诉林家的其他人,要怎么利用,你应该比我更懂。就像当初我卖掉你信息那样,随你怎么卖我。你也不要再揪着过去不放,不管是陈只,还是周稚京,都是没有良心,忘恩负义的人。你为这种人多费一秒的心思都对不起你自己。”

“去过你展新的人生,找一个像迪迪那样简单一点的女孩,治疗你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你把她放在我身边,也是想让我知道,爱一个人该如何,我该跟她一样。但我可能不行。”

她拿过旁边的衣服穿上,沉默了一会,继续道:“让我回去吧,就算我没用,那也是我妈。哦,对了,你想知道我妈的事吗?”

她无表情的看向他,手指慢慢的拨动纽扣。

“你知道吗?”她又问了一遍。

随即,不等他回答,自顾自的说:“那家娱乐场叫尊典,现在已经没了。在一个叫……江宁市的地方。”

然,周稚京才刚起了个头,陈宗辞便打断,“我没兴趣听这些。”

周稚京木然的说:“得听啊,听完也许你就会可怜她,让我回去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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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掂量一下 靳白站在门外,仔细安静的听着内门的动静。

他有点担心陈宗辞,毕竟伤势未愈,周稚京要真折腾起来,哪里会招架得住。

但里面一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安静的仿佛里头的人不存在,这反倒让人更加的不安。

靳白很想进去看一看,又找不到借口,正踌躇的时候,许闵打来电话。

“怎么?”

“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我现在打不通felix的电话,但这边情况不太好。董妈妈一直没醒。”

靳白吸了口气,“刚闹了一通,周稚京要回去,felix不让。现在在房里,不知道怎么样,一点声都没有。我看周稚京情绪有点激动,这事儿怕是不好说了。felix只说是摔断了腿。”

两人一时无言,许闵犹豫了一下,说:“更糟糕的是,高鑫似乎是有二手准备,他现在人是在重症监护室昏迷着,可夫人却知道了这件事。人现在在东林庄,已经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了。”

靳白闻言,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这事儿,大概率是不可能粉饰太平了。

他思来想去,问:“你说我现在要不要进去?这事儿,总归也瞒不住了吧。我看周稚京的样子,也拖不了几天。”

挂了电话。

靳白先给陈宗辞发了信息,将许闵交代的事情简述了一下。

陈宗辞的手机震动时,周稚京看过去,直接问:“是谁?”

陈宗辞没答。

周稚京直接伸手去抢,陈宗辞慢一点,被她先一步拿手。

但是她没办法解锁,只能看到有一条信息在上面。

她抬起手,要照他的脸。

陈宗辞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她企图挣扎,却还是收了点力气,“你觉得你可以瞒着我多久?”

陈宗辞沉声开口,“去让靳白进来。”

他拿走手机。

周稚京没动,陈宗辞直接喊人。

下一秒,靳白推开门进来。

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比想象中平静很多,起码周稚京看起来是冷静了。

陈宗辞:“你说。”

靳白朝他看了眼。

周稚京抓到这个眼神,直接挡在两人之间,道:“你实话实说,不要隐瞒。”

其实靳白的犹豫,已经说明问题。

陈宗辞:“你说就是。”

靳白想了下,最终还是实话实说,毕竟这事情已经落到高盈君耳朵里,纵使陈宗辞还不想回去,也只能回去了。

靳白:“董妈妈现在昏迷不醒,舅爷不知道做了什么,夫人跑去东林庄了。”

周稚京恍惚,不可置信的呢喃:“舅爷?”

陈宗辞:“我舅舅他们以前应该是认识的,私下里骚扰她了。”

周稚京立刻明白过来,董美珍没有朋友,对男性更是排斥。能跟高鑫认识,只能是……

她忍不住想笑。

下一秒,她便晕死了过去。

靳白离她近,及时出手将她扶住。

陈宗辞一下站起来,想要上前去抱她,可之前两人拉扯,摔倒时,撑了下手腕,这会有点用不上力。

“把她抱到床上,叫医生来。”

周稚京的情绪一直处在一个激动的状态,这个真相,让她的情绪再次攀上顶峰,一下子承受不住,人就晕倒了。

医生仔细检查过后,没有什么大碍。

陈宗辞在床边坐了一会后,让佣人守着,起身去了书房。

高盈君的电话最终打到了他这里。

高盈君本以为不会接通,结果打通后,两秒就接了。

她心里滔天的怒火,在这一刻,停顿了一下,才有底气十足的说:“是不是你找人打的你舅舅?”

“舅舅被打了吗?为什么。”陈宗辞语气里带着疑问,似乎并不知情。

高盈君:“如果不是你,那就是周稚京!现在,要么你把周稚京交出来,要么就把她那个女支女妈妈交出来。这件事没完!你知不知道你舅舅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头部受到重创,医生说要有心理准备醒来变成傻子!”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你把人藏在东林庄,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妈的背景?我现在甚至怀疑周稚京也是干这个的,男人堆里训练出来,才那么好的手段。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们陈家颜面扫地!你还度什么蜜月?马上给我回来,跟她离婚。你要是不离,我告诉你奶奶去,我一定要让周稚京付出代价!要不然,我没脸见你舅妈。”

陈宗辞玩着打火机,不咸不淡的说:“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周稚京打的?”

“不然呢?你舅舅出事之前,只找过这个董美珍。”

“舅舅玩的挺花,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去找人叙旧?什么缘故,您知道吗?”

高盈君一愣,立刻反驳,“你怎么知道是你舅舅去找她,不是她来找你舅舅?那种地方出来的女人,能有几个是好的?指不定是想用这件事来敲诈勒索。”

“她女儿都嫁给我了,还需要去舅舅那儿敲诈勒索?妈,您说话之前,先想一想。”

高盈君不耐,“他是你亲舅舅,你现在胳膊肘向着个外人,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还有,这种女人教出来的女儿能有多好,你真是鬼迷心窍,娶了这么个人回来,造孽!先前我看她能力强,也能在事业上帮帮你,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出生,还留着她干嘛?给我丢脸吗?”

“你现在公司也不管,还跑外面跟她度蜜月。你再不回来,公司和家里都没你的位置了。”

陈宗辞:“有宗宝的位置就行。”

高盈君:“你,你胡说什么,宗宝才多大,能有什么位置。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培养宗宝,是有别的心思?”

“没有。”

“如果你这样想,就真的没有良心。我好好培养他,他以后要是能力强,不就是你最得力的帮手吗?这么大的公司,你身边能没有几个自己人吗?我知道你没在我身边长大,对我没什么感情。但你是我第一个孩子,我忍辱负重把你生下来,我最在乎的就是你这个儿子。”

高盈君声音带着哽咽,“你根本不能体会一个母亲失去孩子有多痛苦。我做的所有,就算是扶持娘家,也都是想给你助力。你现在为了个外人,这样跟我吵,还话里话外的讽刺你舅舅,我真的很伤心。你真的鬼迷心窍了,不知道周稚京给你吃了什么迷药。”

“你舅妈也是知道的,到时候你舅妈恼火起来,指不定就给你大肆公开。你最好是掂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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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比不过 高盈君在东林庄待了一夜,无果后,去医院探望高鑫。

到的时候,高鑫的妻子正好从医生办公室回来,一双眼睛很肿,面如菜色。

高慧陪着她。

高盈君:“嫂子。”

她视线淡淡,轻轻点了点头,问:“宗辞什么时候回来?”

“我给他打了电话,应该这两天就会回来。计算他不回来,这不还有我吗?”

高盈君挽住她的胳膊,说:“你也别太操心,你自己的身子还没好全呢,可不能连你都倒下。我哥以后,还指着你照顾呢。”

高太侧过脸,目光凉如水,“你觉得我的身体能照顾你大哥吗?你能有今天,你大哥可是助力不少,他要真不能自理了,你这个当妹妹的,可不能自己享福就不管你大哥了。再说了,他变成现在这样,可都是你儿子干的好事。有什么道理,只指望我呢?”

这话让高盈君心里很不舒服,“我当然不会不管我哥,但你这样说话,是不是有点过了?你在高家,我们可都没有亏待过你,你说这种话,不丧良心吗?”

高太咳嗽了几声,懒得同她吵,“我累了,要先回家休息。小慧,你留在这里,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我已经联系司机。我送你下去。”

“不用,你在这里陪你姑姑聊一聊。”

说完,她就先走了。

高盈君看她那副臭脸,气不打一处来。

高慧还是把人送到电梯那边,高盈君去见医生。

-

陈宗辞让医生给周稚京打的针里面,加了点助眠的药,延长了她睡觉的时间。

靳白已经去安排回去事宜,陈宗辞一个人坐在露台,慢慢的消化周稚京说的那些话。

她能够那样清楚的描述她妈妈在娱乐城里的情况,必然是她自己也在里面,亲眼所见才能那么仔细。

可她一句也没说自己。

那时,她也只是刚成年而已,再大的胆子,去到那样的地方,也一定会害怕。

陈宗辞闭上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仰起头,头靠在座椅上。

夹在指间的香烟,一点一点的缓慢燃烬。

会后悔吗?

后悔在找到她的时候,只想着如何报复和教训。

她喜欢用自己的美色去引诱男人,在她自以为拿下的时候,让她知道对方的险恶。

她想攀附权贵,就让她成为见不得光的情妇。

一次次的浇灭她的希望,打碎她的意图。

当然,周稚京比他想象中要狠绝多了。

即便每一次交锋,最后都是他赢,可周稚京所做的,同样在他心上插了刀子。

她每一次与别人练手对付他,都在告诉他,曾经那四年,与她而言,大碍一点情分都没有。

所以,就算他发现她身世有问题,看到周正涛这种人渣父亲。

他只觉得她为了这种亲人离开,更显得他曾经为她做的那些事情廉价。

他用尽全部对她的好,竟然抵不过这些人。

然而,她今天自己说出那一切时,他有那么一刻,后悔自己做的一切。

尤其,这一切是从她自己说出来的。

没有人能够比得过董美珍对周稚京的付出,更重要的是,董美珍竟然还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所以,他也没有资格去跟人比。

可他内心深处依旧贪恋在美国这两个月,她全服心思都在他身上的样子,每天早上起来,总有期待,甚至都不想睡觉。

他只想要两个人的时光。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才能够心无旁骛,简简单单。

陈宗辞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

正好佣人过来告诉他,周稚京醒了。

陈宗辞让佣人去煮吃的,而后拄着拐杖慢慢的走向主卧。

周稚京坐在床上,正在捣鼓她自己的手机。

陈宗辞:“一会靳白回来的时候,会给你带个新的过来。这只如果里面有重要信息,回国之后,我让人去修。你要是不放心,就自己找人修。”

周稚京停下开机的动作,“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手机里没什么秘密。”

她把手机递给他。

陈宗辞:“放你包里。”

周稚京依言把手机放回包里,“什么时候能走?”

她这会整个人异常的冷静,只是一直垂着眼,并没有去看他。

陈宗辞站在床边,“没那么快,你可以再睡一会。”

她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睡觉。

安静了许久,周稚京余光里,陈宗辞一直就站在那里。

她低声说:“你脚不疼吗?”

陈宗辞:“还行。”

“还是坐下吧。”

陈宗辞想了下,行至床边坐下。

没多久,佣人端了吃的上来。

煮的是前几天周稚京自己包的饺子,她实在闲着没事干,让佣人买了材料回来,自己干的皮子,自己弄的馅儿。跟佣人一起包了一个下午。

当时陈宗辞在午休。

下来时,就看到她包饺子的贤惠样。

包的饺子有大有小,有好看的,也有丑的,甚至还包了个小笼包样式的。

饺子包好之后,存在冰箱里,到现在还没吃呢。

周稚京撩到小笼包饺子时,忍不住笑了下,抬起头,朝着陈宗辞看过去。

可下一秒,她又莫名的掉下眼泪。

她迅速低下头去,将这只小笼包饺子整个塞进嘴里。

吃的有点快,呛到了喉咙,她憋了一下,怎么也憋不住,又给吐了出来。

开始咳嗽。

陈宗辞拍她背脊,“我会跟你抢吗?吃那么快。”

周稚京抬手想要挣开他的手,陈宗辞却先一步收回手,抽了两张纸巾,给她擦嘴。

下巴被他捏住。

她被迫抬起脸,不知道为什么,眼泪都止不住,一滴滴的往下掉。

陈宗辞给她擦完嘴,又重新拿了张纸,给她擦眼泪。

刚擦了一边,周稚京别开头,拿过他手里的纸巾,说:“我自己擦。”

陈宗辞也没勉强。

周稚京快速的擦掉眼泪,立刻拿起勺子埋头吃东西。

陈宗辞垂眼,看着指尖上沾来的眼泪。相遇以来,周稚京哭过很多次,唯有这一次,让他的心里拧着疼,只剩下了疼。

他说:“哭什么呢,你还有我。”

周稚京嘴里塞满了吃的,仍然垂着头,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她慢慢的把嘴里的饺子吞下去,她虽没有什么胃口,可碗里的饺子全被她吃完,吃到想吐。

她擦干净嘴,说:“陈宗辞,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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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如果我原谅你呢? 周稚京:“我不想再利用你,之前不想,以后也都不想。我告诉你那些事,也不是为了让你可怜我,原谅我。离了婚以后,我手里还有林文骞给我的资本,我会靠我自己去努力。现在我妈的事情也兜不住了,趁着别人想拿这件事之前,我们分开,你就不会被牵扯进去,更不需要为了我跟我妈被人牵制。”

“当然了,主要是我怕我自己被牵制。离我这种人远一点吧。再者,你舅舅是我妈的……”

嫖客两个字,她到底是说不出口。

她咬了下唇,继续道:“我应该也不可能再跟你妈和平相处,我相信她也不能。”

陈宗辞面上没什么表情,并没有立刻回应她的话。

他叫了佣人进来,把小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

周稚京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其实也不特别在意他会如何回应,因为她已经决定好了。

世界那么大,怎么偏偏他的舅舅会跟她妈妈牵扯上这种关系。

也好,这样也好。

陈宗辞似乎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的去衣帽间,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把行李放在她的行李旁边,又看了眼手机。

靳白给的时间,他们还能再睡个三四个小时。

陈宗辞去卫生间简单洗漱过后,掀开被子,在她旁边躺了下来,说:“我睡会。”

周稚京往边上挪了一点,坐着没动,她现在没什么睡意,心思已经全在国内,她妈妈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身侧的人开口,“如果我说我原谅你呢?”

周稚京双手掐紧自己的腿,抿着唇没有说话。

心里涌出一股热浪,几乎要将她整个淹没。

他又说:“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别说了。”周稚京打断他。

陈宗辞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过来,拥入怀中。周稚京轻轻挣扎了一下,说:“你放开。”

“你觉得我能放吗?”

“没有什么不能的。”她的眼泪又不争气的往下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脆弱。

她明明没有那么喜欢哭,也不想那么软弱。她需要坚挺下去,她压下哽咽,说:“一直往前看,不回头就好了。”

陈宗辞伸手去碰她的脸,周稚京立刻拦住,“我并不值得被原谅,你厌恶我,我可能会更舒服一点。知道什么叫做本性难改吗?我本性就不好。其实你也没有跟真正的我相处过多久,等久了,你就会发现,我就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陈宗辞挣开她的手,掌心捂住她的眼睛,湿濡的触感,那是她的眼泪。

她立刻抓住他,想要扯开。

陈宗辞说:“我很累,安静点让我睡一会,好吗?就算真的要谈离婚,也等回去再说。”

他先哄着。

周稚京停住动作,没有再反抗,也没有再说话。

陈宗辞的手没有从她眼睛上挪开,她的耳边慢慢出现他的心跳声。

沉稳有力。

她一直流眼泪,完全控制不住。

最后大概是哭的累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三个小时后,两人起床。

走之前,陈宗辞提议去看一眼她的菜地。

陈宗辞还没去看过。

周稚京应允,两个人一起过去。

别说,周稚京还真是种的有模有样,那颗小树苗上还绑着一根红色的带子。

她认真做点事,都做的不错。

这些菜,再过个一个月,也能长出来了。

但他们应该是看不到了。

陈宗辞问:“该怎么处理这些呢?让佣人种着?”

不管养什么,都会有一点感情在。

这块地,周稚京也是花了心思在上面,还为它感冒了呢。

她看着那颗小树苗,沉默了好一会,说:“不用了吧,佣人们也不缺这点东西吃,都铲掉好了。”

陈宗辞没接话。

周稚京先转身走,她做事好像总是能做到干净利落,斩钉截铁,且不回头。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靳白已经等着了。

车子开出庄园,周稚京一直低着头,在弄新手机,电是充饱的。

插上卡之后,倒是有一条信息,是秦执发过来的。

问了一句,【你妈妈有事?】

周稚京没回。

周茜那边没主动给她消息,她也不管国内的时间,先发消息给她,【我妈现在怎么样了?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陈宗辞倒是没让瞒着周茜,董美珍摔下楼的事儿。

所以这会,周茜正守在董美珍的病房里照顾着,对着昏迷不醒的董美珍说这话。

看到周稚京的信息,她先是一顿,而后道:“你看京京多在乎你。她在回来的路上,你要是不想让她担心,就快点醒过来吧。医生都说你头部撞伤并不严重,不应该一直醒不过来。你究竟怎么了呢?”

“不是都说好了吗?好好的过。”

董美珍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回到了植物人的状态。

周茜吐出一口气,给周稚京回信息,【别着急,我陪着呢,你好好的。】

-

周稚京他们回到海荆市那天,正好碰上大雨。

许闵安排车子过来接机。

他们走了vip通道,避开眼线。

挺巧的,今天陈家办喜事,陈宗衡跟容家小姐订婚,办的简单,就两家人一些至亲一起吃饭。

还没人知道陈宗辞今天回来。

许闵告知了情况,“你们要去露个面吗?”

现在这个点,就算去完医院再过去,也还是来得及的。

周稚京说:“你还是去吧。”

“要去,你也得跟我一块过去。”

周稚京想要说点什么,可转念一想。

也对,就算要离婚,也得先离了再说。她妈妈的事情,还没有传开,不如先粉饰太平。

这一刻,她已经完全的冷静下来,在权衡利弊上,她倒是没有掉链子的时候。

她点了点头,“那去之前,我需要化个妆。”

要不然这张脸也不好看,眼睛又肿,跟核桃眼一样。

-

陈宗衡跟容家小姐的订婚宴安排在私人餐厅里,就简单安排了几桌,像个家庭小型聚会。

老太太也在,气氛很融洽

大家倒也默契,没有人提起陈宗辞的名字。

高盈君因为高鑫的事情,这会子也不敢提,怕提起来,惹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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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回来了 容家小姐穿着红色礼服,整个人珠圆玉润,有一点婴儿肥,看起来是那种脾气很好的女孩。

坐在长辈中间,温声细语的跟他们一起聊天。

她跟陈宗衡差不多,都是那种长辈眼里的好孩子,各方面优秀,懂礼数,做事也有分寸。

她是学珠宝设计,拥有自己的品牌,在国际上也是小有名气。

宗字辈里,已经结婚的就这么几个,容小姐算是方方面面碾压的存在。

高盈君瞧着春光满面的郑钰薇,心里很是不服。

偏偏又听到陈筱晴在旁边夸赞,“大伯母可真有品味,不像其他贵妇,就知道用珠宝首饰堆砌富贵。”

这话仿佛戳中了高盈君的痛脚,冷哼一声,说:“你怎么不看看她娘家的实力,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女儿,现在还有她的儿媳妇。换我是她那样的,也不需要用珠宝去堆砌富贵。”

陈筱晴自知说错话,赶忙讨好,“妈,其实你也不比大伯母差。小宝成绩那么好,哥现在可是华瑞的掌权人。家里谁不要敬你两分,你脖子上这条翡翠项链,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戴的上去的。”

高盈君仍觉得心烦,警告道:“别提你哥。”

这边刚说完,餐厅老板进来,找到陈靖诚,说:“小三爷来了,让我过来跟您说一声,要不要他进来。”

这话问的真是多此一举,且膈应人。

弄得好像他们都不待见他似的。

郑钰薇正好在旁边,听到这话,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随即上前,挽住陈靖诚的胳膊,对餐厅老板说:“宗辞还真是知礼数,知道我们已经开席,怕抢了主角的风头,让你进来说一声。不过这里都是一家人,其实没有那么多牌面的事儿,你让他正常进来就行。”

“他能赶回来参加宗衡的订婚宴,我们高兴还来不及。靖诚,要不你出去接他吧。”

郑钰薇他们正好站在老太太附近,后面这句话,她故意说的有点响。

陈老太闻声,看向他们,“谁来了?”

郑钰薇笑着走过去,说:“是宗辞回来了。”

高盈君喝进去的一口红酒,差点喷出来,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陈筱晴惊喜道:“哥回来啦!我去接。”

她蹭一下起身,高盈君拦都拦不住。

但她这个举动,碰巧化解了当下郑钰薇给陈宗辞挖的坑。

陈靖诚要真出去接人,那陈宗辞这个当晚辈的,就是拿架子,在陈家根本不像网络上传的那样没有地位。

陈老太笑了笑,说:“宗辞也真是,要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是想给我们大家一个惊喜吗?”

陈宗衡观察到这边的情况,主动走过来,正好就听到老太太说的话,“宗辞回来了?我亲自出去接他。”

郑钰薇点点头,“要的。他也算是为了你,中断了自己的蜜月之行。”

高盈君连忙插话,“晴晴已经出去接了,宗衡还是把女方那边的亲戚照看好就行了,咱们这边都是自家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陈老太难得的认同高盈君的话,“说的没错,晴晴出去接了,你们就不用费心了。”

餐厅外面。

周稚京低头整理身上的旗袍,额前戴了个假刘海,她的肿眼睛就没有那么显眼。

一会进去,她这个新造型,估计要亮瞎所有人的眼睛。

反正她自己看着有点别扭,不是很习惯。

陈宗辞这会坐在轮椅上,自然的伸手过去抓住她的手。

周稚京顿了几秒,正想要抽出手的时候,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后看到陈筱晴提着裙子冲出来。

她倒是挺高兴,但看到周稚京,脸上的笑容有垮下来。

周稚京看到她也并没有给多余的表情。

高盈君虽没在家里提舅舅的事儿,但陈筱晴也偷听到了一些,现在看周稚京更是不顺眼。

“哥,你怎么坐轮椅上?”

陈宗辞紧扣着周稚京的手,轻描淡写的说:“玩降落伞摔的。”

陈筱晴一脸惊讶,还想问点细节,陈宗辞打断,“先进去吧,别让人久等了。”

“哦哦哦,行。”

陈筱晴主动过来推他,且小声的说:“今天大伯一家可风光。你不来,妈都有点生气。”

陈宗辞笑说:“大哥的订婚宴,我怎么可能会不参加。”

陈筱晴余光瞥了周稚京一眼,故意道:“舅舅的事情,你知道了吗?主要还是舅舅的事儿,弄得妈在这种场合有点抬不起头。”

周稚京冷哼一声。

她的手指挣扎了一下,陈宗辞握的更紧了一些,说:“既然妈觉得这事儿让她抬不起头,就不要提了。人多口杂,你还嫌知道的人太少?”

陈筱晴忙闭上嘴。

进了包间,别说周稚京的新造型吸尽,陈宗辞这个‘新造型’更是引人注目。

高盈君忙起身过去,“你这是怎么回事?”

陈宗辞:“玩跳伞摔的,不算特别严重,不用担心。”

周稚京这会,面色微凝,那紧绷的状态,好似随时要战斗,看向高盈君的眼神也格外锋利。

陈宗辞轻轻拉了她一下,说:“我们先去跟奶奶打个招呼。”

周稚京点了下头,“好。”

高盈君完全不看周稚京一眼,“对,快去跟奶奶打个招呼。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你一直不回来,是不是怕我们担心?”

高盈君推着他到老太太面前,说:“老太太你看看,出去玩把自己腿摔成这样。还不敢回来见我们,那么大的人了,也不叫人省心。”

陈老太微蹙了下眉,“怎么搞的?”

陈宗辞把准备好的说辞说了一番。

玩跳伞,降落伞出现故障,听着就吓人。

这种情况下,陈家这边的长辈自然都要过来慰问一番。

容家那头,也不能没有表示。

容家父母带着女儿过来,先是打招呼,然后关切了陈宗辞几句。

陈宗辞一下就成了这订婚宴的焦点。

半晌,两人才落座。

服务生添了两副碗筷。

周稚京照顾他坐到椅子上,帮他布菜,端茶倒水。

戴静苗夸赞道:“度了个蜜月回来,京京是越来越漂亮了。今天的新造型,还挺俏皮呢。”

周稚京:“谢谢三婶。”

戴静苗:“你们去度蜜月这两个月,陈家的好事一桩接着一桩。别说容小姐怀孕了,其实小璇也怀孕了。”

秦璇原本安安静静坐着吃东西,闻言,惊的脸颊泛红,“三嫂,你怎么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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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维护 这个消息,秦璇还没跟任何人说过。

她有反应那天,正好戴静苗闲着没事,过去找她闲聊,还专门带了吃的过去。

结果,秦璇闻到那个味道,忍不住就去吐了。

原以为是肠胃问题,戴静苗带着她去医院一通检查,才知道是怀孕了。

那会陈靖善出差去了。

秦璇没让戴静苗说出去,她是准备给他一个惊喜的。

本来早就该说了,但她哥交代,等过了三个月再说也不迟。到时候胎也稳定了。

她没有想到,三嫂会在这个当下说出这件事。

戴静苗一脸诧异,“你还没说吗?这都过去几天了?”

陈靖善问:“什么时候的事?”

秦璇咬着唇,小声说:“本来还想再等几天告诉你的,不是故意要瞒着你。”

陈宗辞直接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道:“恭喜小叔。”

陈靖善回过神来,点点头,“谢谢。也谢谢三嫂照顾小璇。”

戴静苗说:“也算是双喜临门,老太太肯定得高兴坏了。”

老太太这会被请到前面去切蛋糕,拍照片了。

餐桌上人不多。

简单的仪式走完,陈宗衡和容小姐就挨桌敬酒。

都是最亲的人,气氛自然就很好,欢声笑语的。

整顿饭下来,周稚京勉强应付完。

结束时,高盈君主动的跟他俩一块走,说:“我坐你们车走,咱们一起回去。”

陈宗辞:“妈。我们还有其他事,先不回家。”

高盈君不依不饶,“什么事?”

陈宗辞没接她的话,叫了许闵过来,“先带京京上车。”

高盈君忍着没发火,看着许闵把人带走。

她说:“你们才回来,再要紧的事情,也该先回家先跟老太太叙一叙旧吧?”

陈宗辞:“老太太那身体情况,回到家也该休息了,等明天再叙也不急。”他抬起头,正眼看向高盈君,道:“舅舅那边的事情,我会去处理。您若是想要替舅舅出头,我也不拦着您,但您要考虑好后果。老太太慈善活动的慈善款,您拿了多少,您心里有数。”

高盈君脸色瞬变,“你!”

陈宗辞懒得废话,“您好好想想。”

“你竟然为了个外人,这样对自己妈妈?你疯了!”

陈宗辞不再多言。

其他人陆续出来,高盈君忍住了脾气,没有发作,眼睁睁看着他上车离开。

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孩子,为了个女人竟然这样对她。

呵。

周稚京坐在车内,一直看着他们母子俩,因为隔着距离,他们又站在暗处,她不太能看得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但她可以猜想到高盈君会说些什么。

整顿饭下来,高盈君没有正眼瞧她一眼,并且零交流。

可以想象,她内心对她的厌恶。

当然,周稚京也很讨厌她。

若是没有这件事,她也许还能忍一忍。但现在,她也无法忍受。

即便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都觉得不舒服。

周稚京拿掉了假刘海,拿出包里准备的卸妆巾,把脸上的妆容都卸干净。

因为要化妆做点造型,他们没有先去医院看董美珍。

许闵扶着陈宗辞上车。

周稚京这会已经卸另一半,两只眼睛黑乎乎的。

陈宗辞:“怎么那么急?”

周稚京反复磋磨眼睛,说:“反正也没事做。你妈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你不用理会。”

周稚京知道他不会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她会说什么样的话。陈筱晴知道吗?”

陈宗辞侧目看她,“不用在意这些,我会处理好。”

周稚京不说话了,迫使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脸上,用力的擦眼睛,眼妆有点重,卸起来比较难。

擦到最后,眼皮又红又肿。

但她还是不停。

陈宗辞抓住她的手腕,说:“已经干净了,别一直擦了。”

她深吸一口气,并不想自己去迁怒他,点了点头,“知道了。”

之后这一路,周稚京都安安静静的。

到了医院,她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才去看董美珍。

周茜看到她红的夸张的眼睛,关切道:“你这眼睛怎么那么红?是不是过敏了?”

“不是。我刚路上卸妆,擦的次数太多就发红了。我妈怎么样了?”

“稳定是挺稳定,就是还没醒。专家医生今天来会诊,明天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周稚京点头,“这两天辛苦您,您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陪护就行。”

“我没事。照顾上主要是看护,我也就是陪着。她昏睡着,我白天随时也能睡觉,累不着的。这医院条件环境都好,你不用担心我。”

“您自己身体也不好,环境再好,这里也是医院。既然我现在回来了,我亲自陪着就好。”

周茜勉强的点头,“现在回去也累,今晚上我留在这里,等明天早上我让你姑父过来接我。我陪你一块。”

周稚京油盐不进,“陈宗辞过会就要回去,顺路送您回去就可以。”

“那好吧。”

陈宗辞这会去医生办公室了。

周稚京进去病房,周茜留在外面,没进去打扰。

周茜还不知道高鑫的事情,但她察觉到周稚京的情绪不太对劲。

她想了想,主动去找陈宗辞。

结果看到他坐在轮椅上,原本是气势汹汹想找他麻烦,这会子泄了一半的气势,“你们在国外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陈宗辞现在看周茜的心情与以往不太一样,打从内心少了些敬重。

当然,其实从一开始,他也不觉得周稚京这个姑姑是什么好人。

周稚京在她家被江津浩猥亵骚扰,她就没有处理到位。

那时候,以为她只是姑姑,现在知道是亲妈之后,更觉无语。

陈宗辞:“没出什么事,我自己摔伤的。”

周茜点点头,想了下,严肃道:“你可别再欺负京京。美珍也是在你手里出的事,别告诉我,你还憋着坏心眼,想要整京京。要真是这样,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她从你手里带走。”

“她不是背后没人,随你欺负的。”

陈宗辞不错眼的看着她,黑沉的眸子,有些瘆人。

周茜被他这眼神盯得有些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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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过来扶我一下 片刻,陈宗辞转开视线,淡然的问:“您为什么这样说?京京跟您说什么了吗?”

“京京倒是不会跟我说什么,她这人喜欢藏事,什么事都想自己去解决。你也不要觉得自己拿捏了她,她当时也不单单只有跟你结婚这一条路可以走。跟你结婚,对你的利益,比对她自己要更大。你得明白这一点。”

周茜转念一想,语气稍稍缓和,说:“当然,京京也跟我提起过你们之间的过往,以前的事情,她可能是对不起你。但我想到了今时今日,你也不必再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把她往死里逼迫。既然结了婚,就不能好好的正常过日子吗?”

“她也不是全然对你没有感情,要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你们可走不到今天这一步,她也不可能跟你结婚。你是个男人,大度一点,行不行呢?”

陈宗辞淡淡的笑了笑,朝着她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两人一起回到加护病房。

隔着窗户,看着里面的人。

周稚京安静的守在董美珍的身边。

周茜微微叹口气,这会才想起来问道:“美珍怎么会突然摔的那么严重?她身边不是有好几个人照顾着吗?”

陈宗辞:“意外要发生的时候,谁也拦不住。”

周茜觉得这话有点敷衍,但也没有揪着不放的意思。

过了一会,周稚京转头,看到他们在外面,便出来跟陈宗辞交代,“你什么时候走?一会帮忙送一下姑姑回去。”

陈宗辞:“我现在就可以安排人送姑姑回家。”

“也行。按照你的安排来。”

周稚京对此没什么意见。

随后,陈宗辞先安排了车子过来把周茜送回去,他又在这边陪了周稚京一会,时间差不多,就先走了,单独留了许闵在外面守着。

他并没有回老宅,而是去了高鑫的家里。

舅母这晚并没有在医院里陪护,早早就回家休息。

她身体不好,也熬不动夜。

但她一个人在家,也睡不着觉。

佣人上来敲门时,她还没睡。

出了电梯,她便瞧见陈宗辞坐在客厅沙发上,像个煞神。

犹记得,他刚被找回来,高盈君带着他来家里吃饭。

那时候话少,但眼神里对他们还是带着一点尊敬,不像现在,根本就没有把他们一家放在眼里。

不过,高鑫和高盈君其实也没多指望他,他们指望的是另一位。

所以,其实陈宗辞也挺可怜的。

“舅母。”

走到近处,才发现他这会坐在轮椅上。

“不是出去度蜜月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陈宗辞:“跟舅舅比起来,不过是小伤。”

高氏坐下来,点点头,“说的也是。想起来了,今天是陈宗衡的订婚宴,你们提早回来了?之前还听你妈抱怨,说你沉迷女色,工作都不管了。要我说,你也不是工作的机器,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出去玩一玩,有什么关系。”

佣人端了茶水上来。

高氏又吩咐准备点水果,“宗辞难得来家里一趟,不好怠慢了。水果端上来,你们就先去休息吧。”

陈宗辞拿起茶杯喝茶。

等佣人端上水果,各自回房后。

高氏随后拿了一颗车厘子,说:“你表弟准备留在新加坡了,前阵子还买了一套房子,说要接我过去住。那边空气好,我去那边养身子更好。”

陈宗辞点点头,“表弟确实很厉害,主要也是您教育的好。”

“不用讲好听话,我自己清楚我对他付出了多少。他能这样孝顺,我心里也很感动。高鑫的事情,我也跟他说了,不过他最近实在太忙,也没空回来探望,我也不要求他回来,他又不是医生,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觉得我这个决定,做的对不对?”

陈宗辞放下茶杯,对上她的目光,“不满您说,表弟的公司,我投入了资金,不算最多,但占比也不少。您身体不好,去新加坡养身体是最好的,如今舅舅伤成这样,您也没有心力照顾,就让外面那位来照顾就好了。”

高氏唇角微微扬了扬,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放在桌上,“这是那女人的手机,还有这个u盘,我是在保险柜里找到,里面是他以前保留的视频,没想到他还有珍藏这些东西的癖好。他就给她和你妈发了信息,没给我发。”

生死之际,想到的第一个人,一定是心里最重要的人。

她这个原配不配成为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

高氏说:“只要你妈不做事,这件事就闹不起来。不过我觉得你可以试一试,你妈啊,后面还有靠山的。”

陈宗辞:“多谢提醒。”

当然,他不会拿这件事去试。

正说着,许闵的电话进来。

“太太去找舅爷了。”

陈宗辞料到她肯定是会去找高鑫,只是没想到她行动力那么强。

他挂了电话,从身后拿出一份协议。

是一份离婚协议,上面已经有高鑫的签字。

财产分配上,高氏要了所有房产和现金,公司股份她一点都没要。

陈宗辞:“您签完字,就可以立刻生效。以后,高鑫的事情跟你毫无关系。”

高氏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把名字签上,“我该谢谢你。”

“各取所需。”

她摇摇头,“我是脱离苦海,而且没有你的帮忙,我也拿不到这些财产。”

-

周稚京来到高鑫所在的医院。

跟私家侦探碰头,拿了让他准备好的护士服,找了卫生间换了衣服。

等她来到重症监护室时。

陈宗辞就挡在门口。

她立刻躲进附近的安全楼道。

不知等了多久,安全楼道的门突然被人推动。

她吓了一跳,飞快的往上走。

“别跑了。”

陈宗辞的声音。

她的脚步瞬间停住,缓缓回过头,倒也坦然,站在台阶上看向他,说:“你故意在这边堵着我?”

“你穿成这样,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正常过来,肯定见不到他,我就是想来看看他变成什么样。”

陈宗辞并不戳穿她的意图,只道:“医生说他醒来之后大概率会不能自理,说不定还会变成一个傻子。”

“是吗。”

陈宗辞:“跟我回去吧。”

周稚京不答,站着没动。

陈宗辞说:“我现在腿不舒服,走不了,麻烦你动一动,过来扶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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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要拔吗? 两人僵持了一小会,周稚京老老实实走过去,扶住他的胳膊,小声说:“你不是一直坐轮椅吗?怎么又用拐杖了?”

陈宗辞:“坐久了屁股疼。”

“那你又说腿疼?”

“你没来之前走了一会,现在就疼了。”

话都给他说了。

周稚京见他不动,问:“不走吗?”

“等会。”

很快,许闵拿了周稚京藏起来的衣服过来给她换。

陈宗辞:“你穿成这样出去也不方便,是谁给你准备的衣服?”

周稚京不答。

“上来的时候没遇见人?”

现在这个时间又不是很早,肯定没什么人,“没有,有什么问题吗?”

陈宗辞指了指她衣服胸口上的字样,说:“卫生所的衣服。想做事,也要谨慎一点。”

周稚京也不是没看见,就是样式差不多,谁会看她看的那么仔细呢。

更何况,这字颜色也很淡。

她不做声,在旁边换衣服。

等换完,陈宗辞说:“带你去看他。”

这边守着高鑫的就只有高慧一个人,她这会坐在椅子上,有点犯瞌睡。

“嫂子?”

周稚京微笑的点点头,眼神却带着点攻击性。

她现在对着跟高鑫有关的人,都带点戾气,只对陈宗辞还能平和一些,甚至还能听点话。

高慧也不敢说什么。

陈宗辞道:“你顾你自己。”

而后,他就带着周稚京进了重症监护室。

高鑫伤得很重,一张脸根本就没有办法看,肿的像猪头一样。

旁边的仪器表明他生命体征正常。

周稚京面无表情的看着,只觉得男人真挺恶心。

“走吧。看着恶心。”

陈宗辞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不拔管子?”

周稚京一顿,转头看向他。

可能是高鑫的猪头脸看久了,这会再看陈宗辞这张脸,更帅了似的。

陈宗辞继续说:“我给你挡着,监控拍不到你。”

周稚京撇撇嘴,说:“我要是他孩子,我就给他拔了,出来丢人现眼。但我不是,那就让他活着受罪好了。总归以后下半身用不了了吧。”

陈宗辞:“所以不拔了?”

“你那么希望我拔?”

“当然不希望,会坐牢的。”

“那你一直怂恿我。”

陈宗辞笑道:“确认一下。走吧。”

两人离开医院。

陈宗辞带她去吃夜宵,晚上那顿,她没吃多少。

两人随便找了家夜宵摊,很接地气的那种。

老板是个老婆婆。

主要是喝粥,还有鸭头鸡翅什么的卤味,周稚京要了豆腐干,又点了些卤味,茶叶蛋什么的。

她点吃的,陈宗辞则去占位,正好他俩早一步进来,占到了最后一个位置。

周稚京点完就过去坐下,东西他们会送过来。

店面还挺大,看着生意也还不错。

周稚京拿纸巾擦桌子,“你今天不回老宅吗?”

陈宗辞:“回不回都行。”

“我们离婚的事情……”

“不用那么着急,先吃东西。”

周稚京:“东西也还没上……”

陈宗辞:“我今天处理的事情太多,暂时不想再处理任何。可以闲聊,说事就缓缓。”

周稚京点点头,“好吧。”

老婆婆很快把周稚京点的东西上齐。

周稚京说:“这老婆婆记性真好,要是换做我,得拿笔记一下。”

“少来了。你记性不是挺好,背书最快的就是你,就看认不认真。”他指了下鸭头,“你还会吃鸭头?”

“不会啊。老婆婆说这是她店里的招牌,我就点了一个试试。”

周稚京转头,正好隔壁有个小伙正准备开吃,她认真看了一会,突然想把鸭头送给他,总觉得他吃一只,意犹未尽。

在这种地方吃夜宵,反而有滋有味。

而且,这几个卤味味道都很好。

吃完,陈宗辞把她送回医院,他也没跟着上去,只是摸了下她的头,说:“明天要回一趟老宅的。”

“知道。”

“嗯,去吧。”

周稚京下了车,等了一会,车子一直不动,隔着墨色的车窗,她好像看到陈宗辞冲着她摆了摆手。

她想了下,转身进去了。

夜深人静,医院的走廊上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

可能是太孤寂,她鼻子莫名的发酸,眼睛跟着热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把情绪控住,才推开门进去病房。

她静静看着董美珍,脑子里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抓住董美珍的手,说:“你一定在做美梦,所以才不愿意醒过来。没关系,你美美做梦,我去把事情都解决好。”

-

第二天。

陈宗辞早上过来接她,顺便给她拿了换洗衣服。

她简单打扮了一下,洗漱一番,就跟他回老宅,去见老太太。

管家换了人,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据说学历挺高,专业管家。

原本是要用之前一直跟着老刘的那个,但最后没用,直接去外面招了一个专业的回来。

家里一些琐碎的事情,老太太让三个儿媳妇一起商量着拿主意就是。

管家带着他们进别院。

郑钰薇在跟老太太汇报昨晚订婚宴收到的一些礼品,分别是谁,什么样的关系,什么样的背景,都给交代的清清楚楚。

顺便,喂老太太吃药。

现在贴身照顾老太太的,是从医院请来的看护,也是非常专业。

郑钰薇:“你俩昨晚上没回来吗?我昨晚上让厨房给你们送夜宵,说你们没在。”

陈宗辞说:“我们有别的安排。”

郑钰薇也不会多问,放下药碗,“京京你来吧,正好我有其他事情要去忙,有你们在这里照顾老太太,我也好放心去做事。”

周稚京接过,坐在郑钰薇的位置上。

郑钰薇走之前,还让厨房那边送茶点过来。

陈老太昨晚上没说,现在只他们三个,她自然是要说几句,“以后这些危险的项目别玩了。伤了腿算是最轻的,闹不好命都舍出去。”

陈宗辞笑说:“就当买个教训。经此一遭,也想通了一些事,也不算坏事。”

周稚京余光暗暗看他一眼。

陈老太:“最好是真的。”

她也没有责备太多,挡住周稚京喂过来的药,说:“给我拿个蜜饯吧,太苦了。”

周稚京说:“喝完再吃吧,要不然苦两回也不好受。”

陈宗辞顺着周稚京的话,道:“您就乖乖吃药吧。刚刚大伯母在的事情,您老老实实的,到了我们这里,您怎么那么多要求。”

周稚京认同的点点头,开玩笑的说:“是不是大伯母趁着我们不在的时候,虐待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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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分离焦虑 陈老太咳了两声,道:“可不许乱说这些话,我先喝药还不行吗。”

“为的就是让您先喝药。”

陈老太用最快的速度把药喝完,用蜜饯把苦味压下去,看向陈宗辞,“你不去公司?”

陈宗辞:“不着急。大哥跟小叔配合的不错,我就再修养两天。”

“你现在需要稳定军心,都还没稳,就跑出去那么多天,不成傀儡皇帝了?听我的,吃完早餐就去公司。”

周稚京觉得陈老太的话很有道理,“我觉得奶奶说的对。去公司露个脸也是好的。”

陈宗辞看了周稚京一眼,说:“知道了。都不想让我闲着,我受伤都让我去上班。”

陈老太严肃的说:“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以为位置拿下了,就不用经营了?你得有属于自己的兵,明白吗?”

陈宗辞点点头。

没一会,顾大厨那边就送了早餐过来,顾大厨也跟着来了。

见着陈宗辞坐轮椅,自然又要仔细问一番。

当下,他就想好了晚上要给陈宗辞做点什么。

陈宗辞吃完早餐,就被陈老太赶着去公司。

周稚京吃的慢,坐着没打算动。

陈宗辞用手肘碰了她一下,说:“这么爱吃一会再回来慢慢吃,现在送我出去。”

周稚京的灌汤包子才咬了一口,被他一撞,汤汁都流到下巴上了。

她放下筷子,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嘴,依言起身。

陈老太阻拦,“让佣人送你出去就好了,做什么让京京来回的走。人家好好吃着东西,还要停下来。”

“难舍难分。当了两个月的连体婴,现在要分开,我有分离焦虑症了。”陈宗辞不着调的说。

周稚京咳了两声,被他的‘连体婴’呛到,脸颊都热了下。

忍不住踢了下他的脚。

陈宗辞不动声色的抓住她的手腕,“走吧。你们不都急着让我去公司吗?别耽误了。”

周稚京推他出门。

陈老太看着两人的身影,若有所思的。

顾大厨笑道:“指不定您很快能听到宗辞的好消息呢。”

“是啊。”陈老太喝着水,淡淡的应了一声。

-

周稚京把陈宗辞送到门口。

“我妈如果来找你,你不用理会她,就待在自己屋里。我会让人在外面挡着。”

周稚京不甚在意的点头,心思却在他刚刚在老太太面前说的话上,思来想去,说:“你刚干嘛要在奶奶面前那样说话,老太太也清楚我们是怎么结得婚。”

陈宗辞把她拉上车,说:“你觉得现在这个家里,还有奶奶的人吗?”

“你有没有想过,你刚说的,老太太在大伯母面前不敢说什么,真可能有什么说法呢?老太太屋里说话未必安全,有些事谨慎点好。”

周稚京若有所思的点头,“明白了。那我走了。”

“嗯。一会什么安排呢?”

“还没想好,你不用管我,我现在不会闹出什么事来的。”

陈宗辞:“你催我上班,那你自己呢?”

周稚京看着他,没有吱声。

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几秒,陈宗辞扬扬下巴,说:“下车吧,我去工作。”

周稚京下了车,看他的车子远了,才回去。

顾大厨已经走了,别院内静静的。

老太太换了身衣服,说:“正好,你陪着我去走走,在屋子里闷的难受。”

“好的。”

两人一块去荷塘边上散步,刚下过雨的空气很清新,气温也刚刚好,比较舒服。

周稚京扶着她进亭子里坐。

陈老太:“在国外玩的开心吗?”

“还行。”

陈老太观察着她的神情,直截了当的问:“宗辞说你们形影不离,那你有没有见到他的心理医生呢?”

周稚京其实现在有点捉摸不透老太太的立场,但不管她是什么立场,陈宗辞也是可以不依靠她的。

而且她现在也没想着要再讨好老太太,左右逢迎什么的。

她直接道:“其实陈宗辞的能力就摆在这里,您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总归他也不会让华瑞倒闭。我觉得您应该找出对您下毒的人,这样的人,比陈宗辞更可怕不是吗?”

陈老太反问:“那你怎么就确定,这件事不是他在背后操作呢?我为什么问你有没有见到他的心理医生,我就是想了解,他有没有定时去治疗,他心里问题严重到不拿人命当命,你觉得这样的上位者,真的不会让华瑞倒闭吗?”

周稚京立刻否定,“我不认为是他做的。”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而且,您说他不拿人命当命,是心理医生跟您说的,还是见过他做了什么让您有这样的言论?如果是心理医生告诉您的,就不能是被收买吗?”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的维护陈宗辞。

陈老太打量了她一阵,“看来,这两个月在国外,你了解了他很多事?”

“我不单单是这两个月了解他很多事,我更了解他在还没有成为陈宗辞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说,您质疑他的为人,那么第一个该质疑的就是您的陈家。为什么他回来之后,会变得心狠手辣,会不拿人命当命,且不择手段的往上爬。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陈老太顿了几秒,顺着她的话,问:“是吗?那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呢?”

周稚京:“好人喽,最好最好的好人。善良又有担当,阳光又积极向上,对人真诚,有很多朋友。”

陈老太默了一会,说:“看来,这两个月,宗辞对你下了不少功夫。而你,也良心发现了?”

‘良心发现’这个词,让周稚京心头一跳。

转过脸,心情复杂的看着陈老太。

她抿着唇,没有出声。

陈老太说:“之前,宗瀚给了我一份资料,是关于靖康的案子。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私生子,你知道真正在背后指引的人是谁吗?”

周稚京不说话,不自觉的攥紧拳头,整个人绷着,不错眼的盯着老太太的嘴巴,等着她往下说。

可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预感。

是谁在背后设计引导。

陈老太:“之后我又找人想去查他这个私生子,所有关于这个人的事情,都被抹除干净了,像是在遮掩什么。你知道在遮掩什么吗?”

周稚京睫毛微颤。

遮掩什么呢?

想要遮掩的,除了她拿四百万出卖陈宗辞,还能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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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发疯 陈老太问:“那你觉得,他的处理方式,对吗?”

周稚京暗自吸口气,镇定道:“陈宗瀚给的证据如果十足,他早就送到警局了。您会顺着他给的所谓资料证据相信,是因为您已经定性了陈宗辞的为人。”

陈老太摇头,“我是想救他,你明白吗?诚如你所说,他当初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可现在他手握权势,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我不认为他得到权势,有什么好的。也许我该让他回归本性。”

周稚京嗤笑一声,“试问那个手握权势的人,做事不狠戾?您不狠吗?大伯,三叔,包括小叔,他们不狠吗?无商不奸,您是不是沉浸在自己的人设立,有点跳不出来呢?我反倒觉得,华瑞若是能在陈宗辞的手里,以后才会真正的越来越好。我相信他心里仍然保留着过去的自己。”

“我相信他一定有。”

她相信陈启民对陈宗辞的影响力,她认定他拥有更多能力之后,一定可以帮到很多人。

而不会只讲究利益的多少。

“您真的不打算深究您中毒的事儿吗?我觉得很有必要深究。”

陈老太没有再说什么,在外面的时间过长,她的脸色逐渐苍白起来。

没一会,就有佣人找过来,把陈老太带回别院。

周稚京没跟着过去,她在凉亭里又待了一会,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心情恍惚下,她在院子里转圈。

结果碰上从高盈君那边出来的佣人,叫她过去。

周稚京懒得理,自顾自的继续走,有这么个插曲,她集中注意力,回了小楼。

正好,陈宗辞的人就守在外面。

她回房间拿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正准备做事,外面就传来动静。她起身去关窗户,往下看了眼,是高盈君在外面闹腾。

高盈君正好往这边看过来,周稚京直接把窗户关上,顺便拉上了窗帘。

高盈君看到这一幕,给气笑了。

她直接走了进去。

周稚京这边,手机正好提示,收到了迪迪发来的邮件。

她本来不打算理会外面的动静,但明显闹腾的声音,从外面进到了里面。

高盈君硬要进来,外面的人肯定也拦不住。

又不能动手,谁能拦得住她?

周稚京觉得好笑,高盈君大概是觉得她真的很好欺负。

周稚京起身,去陈宗辞的书房拿了根高尔夫球杆下去。

两人在楼梯上狭路相逢。

高盈君看到她手里拿着球杆,瞬间等圆了眼睛,指着她问:“你,你这是想干什么?”

周稚京冷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你说呢?你说我想干什么?我只想把吵着我休息的人轰出去。”

她完全没了之前的好态度。

高盈君笑了,“终于是暴露本性了?之前装的很辛苦吧?”

“是啊。装的很辛苦,所以以后都不准备装了,你不走的话,我今天就一定打死你。”

“你敢!你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你现在该跪下来求我,帮你跟你那个妈保守秘密。不过,你跪下来求我也没用,你把我哥打成那样,我必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周稚京略微皱了下眉,也懒得去追究她说的话,也不跟她打嘴炮,直接扬起高尔夫球杆,冲着她打过去。

她是认真的。

索性佣人反应快一点,立刻把高盈君拉开,她这一棍子下来,墙壁直接给砸出了一个坑来。

可以看出来,她使多大劲。

高盈君被吓到,“你疯啦!”

“是啊,我疯了。你这嘴,要是敢说一句我妈的坏话,我一定会把你所有牙齿都打掉。”

高盈君躲在佣人后面,“疯了疯了,她疯了。”

她慌张的想逃,结果走到楼梯边上时,脚步太快,一不留神,人就摔了下去,佣人都拉不及。

她直接滚到楼下,躺在地上哀嚎。

周稚京笑了出来,“可惜手机不在身边,真应该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发在朋友圈让大家都一起笑笑。你自己以前也当别人小三,爬人家床,怀着孩子才能上位,说白了,你不也是靠着肉体上位?你跟那些娱乐城的小姐,也没什么两样。”

“别人指不定是生活所迫,不得已干这种事。你呢?你的意图比人家小姐都不如,装什么高贵。”

高盈君撞到头,只觉得天旋地转的晕,听着她的话,气死了,却一句话也反驳不过去。

几个佣人全部簇拥过去。

周稚京看了一会,转身上楼,懒得理他们。

她关上房门,把高尔夫球杆放在旁边。

当她放下一切顾虑的时候,这些人,这些事,她都不在乎,也不需要维护。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在沙发上坐下来,躺着缓了一会,平复了一下心绪。

才又坐直身子,点开迪迪发来的邮件。

上面是一家汽车制造厂的信息,地点还在九州。

她拉到最后,发现背后老板竟然是傅汀。

他在买厂子。

她想了下,并没有回复。

只关掉邮件,打开了文档。

-

陈宗辞到医院时,高盈君正在哭,陈筱晴则坐在床边骂人,痛斥周稚京的行为。

陈宗辞已经知道整个过程。

他推门进去。

陈筱晴看到他,立刻告状,“哥,你老婆疯掉了,她连妈都打。”

“你没弄清楚就不要乱说,妈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楼梯弄成这样的。”

高盈君抬起脸,一双泪眼,看起来还怪可怜的,“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要不是她要打我,我能从楼梯上摔下去吗?你这是有了老婆不要妈,是吗?她都那样了,你还要维护?”

陈宗辞:“您去找她做什么呢?我已经提醒过您了,您还要找过去,我有什么办法?”

“你怎么没有办法?你可以离婚啊!这样的疯婆子留在身边,不知道哪天她手里的高尔夫球杆,就是挥向你的。”

陈宗辞静静看着她不言语。

陈筱晴也看不下去,“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是咱妈啊!哪有为了女人这么让自己妈妈受委屈的?就这事儿,要是放到网上去,你跟周稚京都得被网暴。我妈也没做错什么事,一开始也是好心好意去关心她,被她这么对待,你现在竟然还要帮着周稚京说话。”

“是不是太恶心了?”

陈宗辞不为所动,平静的看着她们从激动,慢慢的平静下来,不再闹腾。

高盈君颤抖着手,指向他,“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陈宗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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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挑 高盈君声泪俱下,“我生你没养你,是我的错吗?是你奶奶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只看了你一眼,我怎么求他们,他们都不肯把你还给我。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痛苦吗?”

这一刻,高盈君的眼泪算得上真情实感。

谁会不疼爱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呢?

如果,那时候陈老太没把陈宗辞送出去,高盈君对他必然也会掏心掏肺,就像她现在对陈宗宝一样。

可她没有机会。

她只有被告知,孩子因为命数的问题,要养在外面,也不准她去看。

她也闹过。

可那时候的陈老太比现在更加的强势,手握的权势,全家上下都得听她一个人的,她说的规矩就是规矩,没有人可以反驳她。

她眼泪想尽办法,最后被迫接受时,又来一个消息,说孩子丢了。

这对当时的高盈君来说,属于是灭顶的打击。

想死的心都有了。

也可能是当时她的样子实在可怜,那段时间,陈靖晖对她的关注特别多,也对她很好。

如此,对她也算是一种安慰。

她能够好好的走到今天,高盈君觉得自己也不容易,陈宗辞可以怪别人,却没有理由来怨她。

她从没想过要把他丢弃。

高盈君:“你回来以后,跟我不亲近,你奶奶有意不让你跟我亲近,怕我把你教坏。结果呢?你现在为了个女人,连自己亲妈的死活都不顾了。我可真想知道,老太太知道这件事之后,会不会觉得惭愧!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感觉到对不起我!”

陈宗辞深吸一口气,扶着轮椅的扶手站起身,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压下去放好,说:“我从没有怪过你,也十分尊重你。我甚至都没有怪过奶奶,我在外面生活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我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成年了。”

“不是随便什么人教育教育我,就能把我教坏。凡事讲道理,不能因为你是我妈,我就必须要偏向你才是正确。首先,我已经提前打电话给你交代过,不要去招惹她。你不听,非要去找事,现在闹出事情,那么你就得自己承担。而不是责备我不站在你这边,立刻去跟她离婚。”

“难不成,你是故意过去刺激她,让她对你动手,用这种方式来道德绑架我跟她离婚?”

高盈君被他说的一愣一愣,一时说不出话。

陈宗辞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说:“你是我亲妈,无论你有没有养育我,无论你有几个孩子。我都会照顾你,为你养老送终。但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了,我做事有我自己的方式和想法,如果你愿意支持我,那就支持我。如果不愿意,就别管我,在旁边看着就行。如果有一天,我真各方面不行了,你还有宗宝这个儿子。”

高盈君:“我……”

不等她说什么,陈宗辞温和的打断,“医生让你注意休息,别说话了,我已经让人去接宗宝回来,让他陪着你。”

随后,他叫了陈筱晴出去。

“你要是不会安抚人,就不要给我说话。”

陈筱晴撇撇嘴,不服道:“你说的那些话也不见得把妈安抚好了,她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开心啊。你不该回去怪周稚京不会控制情绪,给你找麻烦,怎么还怪我不会说话了?”

“我比你更了解妈的脾气,在家里这多年,一直被大伯母和三婶压着一头,奶奶又特别不喜欢她。三婶那样的出生,奶奶还能对她和颜悦色的,偏偏对咱妈偏见很深,妈心里一直都不舒服。忍了那么多年,陪笑了那么多年,她也是受够了。”

“你还想让她忍自己的儿媳妇,那比要她命还难受。而且,咱妈那个脾气,你得让她把这口气出出来,顺着她的话说,她心里才会舒服。你的那套说辞,只会让她心里更不舒服。咱们是小辈,妈位了咱们也是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偏袒一点又能怎么样?”

陈宗辞默了一会,“你最近跟蒋迟怎么样了?”

这话题跳跃的,陈筱晴都跟不上。

“啊?”她木愣愣的,“怎么突然说到蒋迟啊。”

“感情稳定就结婚,让妈有点其他事做,不也挺好。”

陈筱晴脸上浮现一抹少女的羞涩,嘴上却反驳,“结婚哪有女方说的,肯定得他来求婚啊。他不求婚,我才不会嫁给他呢。”

但很快,她又跟上陈宗辞的思路,笑着说:“我跟他相处的挺好的,他对我很好,很偏爱。他跟蒋聿不是一类人,他特别绅士体贴。”

她眼睛亮亮的,眸子转来转去的,流露出来一点小情绪,“就是有时候太守规矩了点。你懂我的意思吧。”

陈宗辞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太过规矩,有时候也是不感兴趣的一种表现。

真正的喜欢,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忍不住想要有点肌肤之亲。

陈宗辞:“然后呢?”

陈筱晴眨眨眼,脑子有点短路,“什么然后?”

“我喜欢一个女人,在一起那么久,可不会那么规矩。正常男人都不会,除非他心里有其他顾虑,要不然就是喜欢男人。”

陈筱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其实她心底也有这样的疑虑。

她也不是没有偷偷找人去查过,也没查出什么问题。

后来她小姐妹说,蒋迟本来就属于那种洁身自好的,对女孩子也很尊重,他这种人越规矩就代表着越尊重你。

陈筱晴谈过好些个男朋友,头一次碰到蒋迟这种性格,她最开始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为了应付高盈君。

两人就不咸不淡的相处,蒋迟每次跟她聊天跟打卡一样,约饭也是。

后来有次她在外面喝酒,喝的有点不舒服,他正好发晚安信息过来,她就直接发了自己的定位和自拍照,告诉他自己不舒服,想让他来接。

她当时也就无聊,随便玩玩,没想到他还真来了。

当他拨开嘈杂人群,走到她面前的那一刻,她一下感受到了什么叫怦然心动。

那感觉说不出的美妙。

心跳的特别快,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的样子,发自内心的开心。

这还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那一瞬间,她觉得她自己之前的那些男朋友,统统都是垃圾。

谁都比不上蒋迟。

因为喜欢,她更加的在乎。

本来她心里对此就有点不舒服,现在陈宗辞这样一说,之前她给自己洗脑的那些理由,瞬间就破碎的干净。

陈筱晴纠结了一下,说:“其实我也查过,没查出什么问题,他私生活挺干净。”

陈宗辞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玩着手机,“就你找的那些人,能查出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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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平静 陈筱晴咬着唇,看着陈宗辞的眼睛,心里有些犹豫。

陈宗辞跟蒋聿那么要好,估摸着知道的比谁都多,如果让他去打听,肯定能打听到她查不出来的事情。

但是,真的要查吗?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万一让蒋迟知道她在背后偷偷的调查他的私事,他会不会生气呢?

陈宗辞见她犹豫不决,也不浪费时间等她纠结,说:“我先回去,一会宗宝就会过来,这边就由你照顾着。”

他操作轮椅,刚转身。

陈筱晴一步上前,“我送你下去吧。”

到了医院门口,陈筱晴下定决定,道:“哥,那你帮我去查查吧。但最好不要让蒋迟知道,我怕他挑我理。”

陈宗辞:“你确定?”

她点点头,“确定。反正有哥哥你罩着我,我也不怕事儿。”

“好。”

-

老宅内。

周稚京心无旁骛的,有条不紊的做自己的事情,她还约了阮策明天一起吃饭。

午饭,顾大厨那边送了吃的过来。

她也不急着一口气做完,现在就该吃吃该睡睡,心境特别的平静。

陈宗辞回来的时候,她正在睡觉,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只能看出来凸起的一坨。

陈宗辞走到床边,帮她把被子拉下来一点,起码露出鼻子。

她睡的很熟,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高尔夫球杆还放在门边。

茶几上摆着她的笔记本电脑,还有没吃完的水果,倒是一点也没有亏待自己。

陈宗辞稍微收拾了一下,他的视线在她的笔记本上扫了眼,她并没有完全合上,明显之前用过,电脑也是待机状态。他手指一碰,电脑屏幕就亮了。

他的手指压在上面,犹豫了几秒后,还是将电脑合上。

屋子里难得的清净。

陈宗辞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回公司,正好碰上他们开会,他坐在旁边听了全程,枯燥又冗长,听得他头疼。

会议还没结束,这边就打来电话告诉他家里出事。

但他还是听完会议,才慢吞吞的过来处理。

从这里跑到那里,又跑到这里,还挺累的。

陈宗辞轻轻揉捏眉心,桌子上还点着熏香,有点助眠的效果。

外面的天彻底暗下来。

房间里完全被黑暗吞没。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突然一阵巨响,还参杂着一声惨叫。

陈宗辞瞬间惊醒,睁开了眼睛。

他伸手打开茶几上的夜灯,只见周稚京捂着脸,坐在地上,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种要哭不哭的。

她本来就睡迷糊了,把这里当成是小镇庄园了。

但两个房间格局完全不同,结果直接撞在了墙上,头疼死。

“靠,什么鬼。”

眼泪模糊了双眼,疼得都不行了,只想骂人。

“你什么情况?”

陈宗辞在头顶响起,她愣了几秒,抬起头,只能看到沦落,他的脸完全模糊。

就好像是在梦里。

在梦里,每个人的脸也都是模糊的。

她捂着鼻子,眨眼间,含在眼里的眼泪瞬间掉落。

下巴上有血留下来。

陈宗辞面色微沉,拉开了她的手,果不其然,一鼻子的血。

下午睡的太多,周稚京这会脑子还糊里糊涂的。

陈宗辞拉着她起来。

周稚京含糊的说:“我要上厕所。”

陈宗辞抽了纸巾,一边给她擦,一边领着她进卫生间。

周稚京的目光时不时的侧目看他一眼,傻愣愣的。

“还要我给你脱裤子?”陈宗辞见她不动弹,问道。

周稚京稍稍回过神,拿过他手里的纸巾,顺手推他一把,“你出去吧。”

陈宗辞认真的问:“你确定你自己行?”

周稚京:“比你行。”

把人推到外面,她马上把门关上。

鼻子和脑门是真疼,人也是真晕乎。

这会想直接洗个澡。

放完水,她洗了把冷水脸,洗了半天,鼻血都没止住。

她索性抽纸巾,把鼻子塞住。

陈宗辞推门进来,正好看到水池里的血水,视线在她脸上扫过,脸颊边上还有血没有擦干净,额头也是红红的,肿了一块,跟寿星公一样。

周稚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宗辞没有接话,只是上前,替她处理流鼻血的问题。

周稚京下意识的仰头。

陈宗辞压住她后劲,“别后仰。你别动。”

“哦。”

陈宗辞捏紧她双侧鼻翼压向鼻中,处理手法还挺熟练。

十分钟后,鼻血彻底止住。

他顺便给她把脸上的血都弄干净,碰到额头时,她疼的倒吸一口气。

人算是彻底清醒了。

陈老太那边给陈宗辞打了电话,叫他们过去吃饭。

陈宗辞看周稚京的样子,说:“这会就不过去了,您让顾大厨分点菜送到我这里就可以。”

陈老太:“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京京没睡够。在国外,她也是每天照顾我,一直没休息好,回来也不得闲,就让她休息吧。”

陈老太挂了电话。

郑钰薇在旁边给她布菜,说:“婆媳俩打起来,宗辞一定头疼,您也别插手了,就让他自己去处理。”

陈老太让顾大厨允了几道菜过去。

正好,陈靖善和秦璇一起进来。

郑钰薇笑着拍拍老太太的手背,说:“靖善他们来了。”

秦璇怀孕的事情,已经传到老太太耳朵里,这也是大事,老太太自然要把人叫过来。

两人落座。

佣人过来将多余的碗筷收走,也没多叫其他人。

郑钰薇冲着秦璇招了招手,说:“过来这边坐。”

秦璇看了陈靖善一眼,似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陈靖善说:“大嫂叫你过去,你就过去。”

她松开挽着的手,乖觉的走到郑钰薇身侧坐下,“大嫂。”

郑钰薇:“怀孕那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就告诉我。我好让厨房另外给你做一份营养餐,别以为月份还小就不重视,从现在开始就要做好准备,控制体重。”

陈靖善则坐在陈靖诚旁边,“大哥。”

陈靖诚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恭喜啊,要当爸爸了,以后肩上又多了份责任。”

陈靖善浅浅一笑。

“紧张吗?”

陈靖善:“有一点吧。”

秦璇偷偷的看着他的表情,其实她感觉他有点儿不高兴。

那天宴会上回来之后,到现在为止,他对她说话都没超过五句。

也完全看不出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老太状态一般,只吃了一点,把准备的礼物给秦璇,嘱咐了几句,就去里面休息了。

饭桌上,就剩下他们四个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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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做个没素质的人 陈靖诚让佣人弄了点酒上来,说:“咱们兄弟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单独坐在一起喝过酒。”

陈靖善:“好像是。”

“你总把自己当外人,几个兄弟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你也总坐在偏角的位置。老太太既然认你做了儿子,就必然把你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在我眼里,就是我的亲弟弟。也是我这个当大哥的做的还是不够好。要不然,你也不会把自己当成局外人。”

陈靖诚一边说,一边给他倒酒。

陈靖善顺势拿起酒杯,说:“没有,大哥一直都很照顾我,我知道的。”

“论好,还是老二更好,是不是?那时候,我看你是很听他的话。”

“妈让我跟着二哥做事,如果让我跟着你做事,你也一样会照顾我的。我敬你一杯。”

他说着,主动把酒杯碰上去,而后一口饮尽。

陈靖诚看着他喝完,又给倒上,笑说:“怎么喝那么着急,咱们谈的是感情,又不是生意。哪有这样喝酒的,也不怕吓着你的媳妇。”

陈靖善:“情之所至。”

郑钰薇这会并不插嘴,只是同秦璇小声耳语,给她夹菜,又跟她说一下怀期不能吃不能碰的东西。

特别的体贴。

她说:“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问我就好,之后我会让人给你送一套专门孕妇用的护肤品过去。吃的穿的用的,我都会安排。”

秦璇心里暖融融的,笑着点点头。

知道怀孕之后,她心里也一直有负担,情绪也开始变得不稳定,患得患失的感觉很严重,有时候晚上还忍不住掉眼泪,觉得害怕。

她偶尔会找戴静苗聊聊天,可戴静苗说话总感觉怪怪的,有些话她也不敢说。

偏巧,周稚京这段时间又不在家,她都找不到人说话。

郑钰薇的亲和力太强,她有一点点动容,虽然她大哥告诫过她,在陈家,也就周稚京的话能听几句,还不能全听全信。

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才散。

陈靖善喝了好些,郑钰薇提议,“我俩送他们回去吧,你也真是的,这酒度数那么高,哪有这样喝的。小璇现在怀着孕呢,还需要靖善照顾的。”

陈靖诚笑着认错,“我的错,我的错。那要不今天让小璇过去跟你睡,你多跟她聊聊,我瞧她年纪小,怀孕有点不知所措。我来照顾靖善。”

-

周稚京这一撞,撞的舌头也咬破,吃东西都费劲。

可惜了顾大厨送过来的菜,她都挺想吃的。

勉强吃了几口,最后还是放弃,挎着个脸,看着陈宗辞吃饭。她现在心情很复杂。老太太说的那些事,像是往她心上丢了块大石头。震惊又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高盈君被送去医院,这事儿他们肯定已经跟他说过,不过到现在为止,他还一句都没提。

不知道墙上那个坑他看到了没有。

她好端端的把自己撞成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

不过她也不后悔那么做,现在高盈君要是再来,她也照打不误。

陈宗辞见她臭着一张脸,说:“昨晚上婆婆粥摊的粥还想吃吗?”

周稚京嗯了一声,应的敷衍。

“我妈没什么大碍,轻微脑震荡,明天下午就可以出院。”

周稚京余光瞥他一眼,敷衍的嗯了一声,而后低下头,开始玩手机,手指头点来点去。

有那么一点心虚,等着陈宗辞要教训她。

毕竟是在老宅,她这样冲动的行为,等于是给别人看笑话。

这会子,估计整个宅子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其实也无所谓,这样也好给他们之后离婚的事情做铺垫了。

她咬了下唇,疼痛翻倍,说:“她来一次,我打一次。就算她什么都不说,我也打。我不会讲道理的,今天开始,我在这个家里,就要做个没素质的人。你不要费口舌来教育我。”

陈宗辞淡笑,道:“我什么时候要教育你了?她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楼,也不是你打的。”

周稚京抬起眼,看着他不说话。

陈宗辞自顾自的吃着,“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现在反倒是你看着像被打了。”

周稚京下意识的捂住脸,明天还不知道这脸会成什么样子。

陈宗辞逗她,“幸好你没整过容。要不修鼻子,也够你受的。”

周稚京只哼了一声,没有怼回去,只道:“这事儿你不用维护我,帮你妈就行。要不然,我觉得她可能会发疯。”

“宗宝在陪着她,情绪很稳定,你不用担心。”

“我才不担心。”

陈宗辞正准备放筷子,周稚京拦住他,“你再吃点,把我那份一块吃了。”

陈宗辞拒绝,“我吃不下了。”

周稚京吐出一口气,“你是有的吃不吃,我是想吃没得吃。”

她想了想,喝了口骨头汤。

舌头疼着疼着好像也习惯了。

晚一点时候,许闵送了婆婆粥摊的粥过来。

周稚京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陈宗辞拎着袋子进来。

周稚京愣了几秒,心口突突的,莫名有点难受,她抿着唇,跟在他背后。

陈宗辞:“许闵送个紧急文件过来,顺便就让他带一份过来,还热的,先吃吧。”

周稚京把笔记本电脑收了起来,她坐下来,陈宗辞去冲澡。

她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调羹。

陈宗辞冲完澡出来,周稚京拿了他放在柜子里的香烟,站在窗户边上抽烟,茶几上的粥,看着像是没动过。

周稚京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他一眼,“马上就抽完了。”

陈宗辞:“怎么不喝粥?”

“你买就一定要喝吗?”

她的语气不善,像是奔着吵架来的。

陈宗辞也就不接她这话,自顾自坐在床边擦头发。

他不说话,周稚京反而闹不起来,看着他的背影,心口一阵阵发酸。

怎么就变得那么拖泥带水,又脆弱呢?

她用力抽了口烟,走到茶几前,盯着那碗粥,眼睛一闭,将烟头丢了进去。

那烟头好像丢到她心里,狠狠的扯着疼。

她咽了口口水,说:“陈宗辞,你是不是犯贱?”

她酝酿了半天,可这一出口,声音还是不够硬不够狠。

甚至还夹杂着颤音。

陈宗辞擦着头发,像是没听到,根本就不理她。

周稚京鼓足气,走过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毛巾,狠狠丢在地上。

视线对上的瞬间,她的狠话堵在了喉咙口。

片刻,陈宗辞说:”我在等你说下去。”

周稚京垂下眼帘,张嘴的瞬间,陈宗辞起身,手压在住她肩膀上,另一只手握住她的下巴,低头堵住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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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一切都有你说了算? 周稚京的嘴几乎被封死,准备好的话,被他的舌头彻底的搅乱。

她一步步往后退,直到背脊抵住墙,无处可退。

陈宗辞双手捧住她的脸颊,让她不得低头,更不准躲避,只能仰着脸,承受着他的吻,没有任何的余地。

两人都没有闭眼,始终看着对方,这样近的距离,两人的眼里,只能容得下彼此。

陈宗辞的这个吻,强势中带着温柔,这样的感觉更加的要命。

他的手指轻轻夹住她的耳朵,拇指指腹轻柔的摩挲着她的脸颊。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周稚京敏锐的捕捉到。

她能切实的感觉到,他的安抚和温柔。

好像把她捧在掌心。

只是这种感受越深,她的心里就越发的酸楚。

她不断的想起曾经,想起陈最,所有事情不分先后顺序涌入她的脑海。

曾经的爱,后来的恨。

两人的纠缠撕扯,争锋相对。

所有的快乐和痛苦,交织着反复出现。

周稚京第一次生出负重不了的感觉。

这么些年下来,无论她碰到什么样的人,就算是面对宋奎那种变态,她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觉得自己脆弱的好像随时都要垮掉一样。

就好像溺水的人,垂死挣扎。

这种感觉太过糟糕,她只想从中脱身。

陈宗辞刚洗完澡,身上热气腾腾的,发丝上的水珠滴落下来,砸到她眼尾处,顺着脸颊滚落。

她身上那点烟味被完全覆盖。

那根硬骨头,逐渐变软。

唇齿间多了一丝咸涩的味道,那是周稚京的眼泪。

她闭着眼睛,眼睫颤动,睫毛被泪水打湿。

她的情绪,在这个吻中,逐渐崩塌。所有的脆弱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她整个人软绵绵的,全靠陈宗辞撑着,才没有滑下去。

陈宗辞的吻慢慢收住,在她唇上辗转片刻后,一点点往上移动,将她脸上的眼泪一点点的吻掉。

那柔软的唇,最后落在她的眼睛上。

周稚京抿紧了唇,那温软的触感,让她心尖发颤,让她流连这样的温柔。

她用力抓紧他的衣服,缓慢的睁开眼睛,眼泪又掉下来。

陈宗辞帮她擦掉。

她一哭,脸都涨的红红的。

本来撞了脸,就有点肿,这会跟发泡了一样。

陈宗辞轻轻擦她的脸,说:“哭什么?”

周稚京这会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摇摇头。

他轻轻的吻她,然后用轻松的口吻玩笑道:“舒服的哭了?你现在都那么容易满足了?”

周稚京的情绪被他这话打破,斜了他一眼,说:“你有神经病。”

“我确实有。”

周稚京愣了愣,低声说:“对不起。”

话音未落,陈宗辞的唇就贴上来,她的声音一下收住。

她有点不自觉的回吻。

但,这一次只是轻轻碰了一下。

让周稚京闹了个尴尬。

她脸一热,猛地转过脸去,说:“你别跟我说这种话。”

“好,不说。”陈宗辞顺着她说,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盯住她的眼睛,提议道:“那我们去床上亲,好不好?站着有点累。”

周稚京慌忙垂下眼帘,用力攥紧拳头,用力咬了下唇,疼痛感刺激着她,如此才能让自己清醒一点,告诫自己不要拖泥带水。

一秒钟都不可以缓和。

周稚京当即转移了话题,说:“今天我跟你妈发生这样的冲突,是一个契机吗?”

“什么契机?”

她咽了口口水,说:“离婚的契机。”

话音未落,陈宗辞突然一下打横将她抱起。

周稚京惊叫一声,吓的魂魄都要散掉了。

大骂道:“你疯了!快把我放下来!医生说过你的手暂时不能提重物,尤其是你的脚,是不可以负重的!陈宗辞!你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吗!你要干什么!”

她不敢挣扎。

陈宗辞看到她因为激动而炸起的头发,倏地笑了下。

周稚京瞠目,“有什么好笑的?!”

陈宗辞笑说:“笑你炸毛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尤其配上你现在这张发面馒头一样的脸。”

周稚京又生气又莫名其妙的有点想笑。

最后,却是哭了。

陈宗辞把她放到床上,哄了两句,怎么也哄不住了。

周稚京一边哭,一边含含糊糊的说:“陈宗辞,你快点跟我离婚行不行?”

陈宗辞坐在旁边,平静的看着她哭,沉默的伸出手想去拉她的手。

被周稚京迅速的避开。

她转过脸,看向他说:“把我忘了,把跟我有关的一切都清除干净,好不好?就当我从来也没有存在过。我不要你为我遮掩任何丑陋的东西,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就算要遮掩,也是我自己来。你做那些,你觉得我会领情吗?我最讨厌别人自以为是的,在背后做一些自以为的好事。”

“在美国那两个月,我也只是可怜你,我对你做的事,说的话,其实都是付医生教我的。他说我是你的心结,对当初我离开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我得说一些,做一些,让你安心的事情。付医生也跟我说了,要照顾一个双相的人,要有心理准备。”

“我那会还留恋着小三太太的位置,所以才答应的。但现在,既然我妈跟你舅舅有这样一层关系,而且你妈已经知道这件事,这等于是打破了我之前的计划。正好,我本来就很讨厌她,我们结束,以后我也就不用在看到她那张讨人厌的脸。更不用再听她的那些废话。”

这些想好的话,总算是全部说出来。

周稚京泄下一口气,脑子也彻底平静下来,再不会有什么摇摆。

她抬手擦掉眼泪,说:“彻底结束吧,陈宗辞。明天我就带着行李走,等到明天估计整个宅子的人都知道我跟你妈吵架,到时候我走,也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正好合适。”

周稚京与他对视片刻,就转开了头。

她准备下床。

陈宗辞把她摁回去,“一切都你说了算?”

“你答应了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你在美国不是跟我说回国再说吗?”

陈宗辞笑,“我只是说回国再谈,并没有说回国离婚。以前你一声不吭说走就走,现在你说要离婚就离婚。十年前我没办法,十年后的今天,你想要离婚,没有那么容易。你也知道,那是我的心结,你觉得我可能再让历史重演,再让你从我身边逃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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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 输 四目相对。

陈宗辞的神色温和,那种姿态与之前不同,他抬手,想去碰她的脸。

周稚京侧头避开,她捏紧了拳头,说:“你是想逼死我跟我妈,是吗?”

“你妈的事情不会流出去,我保证。”

周稚京闭了闭眼,不去看他,只冷冷一笑,说:“我妈在那个娱乐城当了四年的小姐,你能知道她期间接触过多少男人吗?你又能保证你妈不会说?说不定,她早就已经说出去了,只是你不知道。”

“我不需要你来给我兜底。就像陈靖康的事情,我不需要你用那样的手段,来替我掩盖我的罪行。”

陈宗辞眉梢微挑,“奶奶跟你说的?”

“谁说的不重要,总之我不需要。”

陈宗辞倒也不慌,整个人异常冷静,冷静到几乎冷漠,他说:“这样很好,不是吗?甚至还挺配,我可以帮你收拾残局,你再坏,我都可以帮你遮掩。”

周稚京愣了下。

陈宗辞整个人往前,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圈禁在自己的身前。

那锋利又痞坏的眼神,让周稚京无法招架。

周稚京下意识的往后缩,磕磕巴巴的说:“你,你不是讨厌我做的事情吗?”

“是讨厌。可这个人是你,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可以教训你,但别人不行。由始至终,你都只能是我的。以前让你逃走,是我无能,到了今天,你绝对走不了。”

此刻的周稚京,在真正的大灰狼面前,成了一只纯粹的小白兔。

陈宗辞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是风轻云淡,眼神却好像要把她吞掉。

他抬起手,捏住拨开粘在她脸颊上的发丝,说:“而且,你说的离婚理由,显得我是个妈宝男。婆媳闹不愉快就离婚,说出去,全网都要笑话我,之前做的那些事,会被那些网友挖出来凌迟的。我丢不了这个人。再者,我已经提前跟我妈说过,自己要来找你麻烦,就应该知道后果。既然如此,就不能怪你。”

周稚京咽了口口水,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

半晌,才扬着下巴,硬气的说:“你会后悔的。”

他突然笑起来,“让你离婚成功,我才会后悔。”

“我,我可不会再像之前那样隐忍,我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更不会帮你社交,维护什么太太团的关系。说不定,还会让你下不来台。”

“是吗?那我更喜欢了。贤妻良母遍地是,有性格的老婆很难找。”

周稚京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你了半天,一把将他推开,自顾自的下床,跑出了房间。

陈宗辞没追出去,外面有人守着,她也跑不出去。

他慢吞吞的拿过丢在旁边的毛巾,继续擦头发。

周稚京只跑到楼下,扶着墙大口的喘气,心跳的很快,又有些恍惚。

陈宗辞那种坏坏的姿态,震慑力太强了。

她根本发挥不出任何攻击性,所有的攻击性,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她坐在台阶上,好一会,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

这会子脑子清醒过来,想说的话,才重新回到脑子里。

她有冲动重新回去再跟他吵一架,但是想到陈宗辞刚才那架势那眼神,她又退怯了。

他这几天温柔的样子,让她都忘了,无论如何他都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柔的陈最了。

但是,她刚才的表现也太拉了。

她抬手用力拍了下脑门,痛的她叫出声,眼泪都飚出来了。

她痛的骂了句脏话。

对!今天是撞了这么一下,才影响了发挥。

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是这个情况。

周稚京在楼梯口坐了一会,怎么也没办法平复心绪,就去厨房弄了杯冰水,在沙发上坐下来,打开电视换换情绪。

她先找了一部喜剧,看了十分钟,觉得不够刺激,又找了一部泰式恐怖片《厉鬼将映》来看。

网络上都说恐怖。

只有受到惊吓,她才能换一下心绪。

陈宗辞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客厅里传来的恐怖音效。

声音开的很大。

楼下也没开灯,气氛倒是很到位。

他慢慢走过去,周稚京坐在沙发上,看的非常认真。

陈宗辞脚步轻,她完全没有发现,他已经走到了身后。

他看了眼屏幕。

她弄了投屏,看电影效果很好,恐怖片就更是不在话下。

陈宗辞看了一会,鬼脸快要出来的时候,他拍了周稚京的肩膀。

周稚京瞬间尖叫起来,猛地站起来,叫的太大声,很明显后面嗓子都叫破了,都停不下来。

整个人在沙发上不停的跺脚。

陈宗辞看着她这样子,噗嗤笑了出来。

周稚京是真的吓了一跳,这一嗓子叫完之后,她反倒松弛下来,还挺舒服。

但也真的吓人,“你干嘛!”

她插着腰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五官都吓扭曲了。

陈宗辞视线在后面屏幕上闪现的鬼脸扫了眼,又看看她的脸,说:“你现在比里面的鬼还恐怖。吓到我了。”

倒打一耙!

“你放屁!”

“不信你回头看看。”

周稚京没敢回头,刚她看进去了,还真挺吓人的,“那我吓死你好了。”

陈宗辞轻笑,去厨房倒水,准备吃点药。

周稚京开了灯,准备把电影关了。

陈宗辞:“别关,我想看看。”

“那你在这里看,我上去睡觉。”

陈宗辞在她旁边坐下,“你一个人敢睡吗?”

“我没怕。只是氛围比较吓人,过了就过了,我又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陈宗辞吞下两颗药,说:“我倒是愿意相信有。”

周稚京看了他一眼。

他把抱枕放好,舒舒服服的靠了下来,立刻就投入了电影中。

可周稚京的注意力却被他拉走,她在想,他说愿意相信世界上有鬼,是因为陈启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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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告状 周稚京被那一惊一乍的音效,吸引走了注意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边多了个人,害怕的感觉少了点,就是鬼要出来的那个节点,还是会被鬼脸吓一跳。

就是电影的设定和结尾,多少有点晦气。

好像被诅咒了一样。

尤其最后那只鬼,对着镜头愤怒的喊话。

陈宗辞侧过头,问:“要回去睡了吗?”

周稚京抓了抓头发,拿过旁边的遥控,说:“你睡你的,别管我。”

陈宗辞也不勉强,“那我先上楼睡。”

周稚京嗯了一声,拿了塞满冰的水杯,喝了一口,顺便含了一块冰到嘴里。

冰凉凉的,提神醒脑。

她盯着屏幕,挑选电影。

余光扫到陈宗辞晃动的身影,用力咬碎嘴里的冰块,说:“陈宗辞,你做那些事,对得起陈爸爸吗?对得起他对你的期望,对你无私的栽培吗?”

陈宗辞刚起身,便停住了动作,眉目微动。

他并没有立刻说话。

周稚京:“他跟我说过,你很聪明,很优秀,学东西也很快,以后一定会是一个有用的人。他希望你去当老师,教书育人;或者去当医生,一定可以救很多人。最后他说,让我当老师,让你去当医生。医生那么累,做手术需要体力,还是男孩子好一点。”

“他说这些的时候,好像我们真的已经成为了他想的那个样子。你知道我那时候怎么想吗?”

周稚京笑了笑,陈启民的那张脸模糊,可她又能想象出他的笑容。

她又喝了口水,“我想怎么有这么奇怪的人,我只是他路上捡来的小孩,他为什么连我的未来都想好了?他天天那么累的工作,赚那么点钱,他怎么还能乐呵呵的?一点都不抱怨,他为什么不把我丢回路边,这样他可以轻松很多。”

陈宗辞抿紧了唇,并不想听她再说,“你觉得把他搬出来合适吗?”

“我本身就是个骗子,我是无所谓。可你不是,陈宗辞你怎么敢让自己去做那些事,扪心自问,你觉得值得吗?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鬼,陈启民一定站在你身边哭。他期待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扭过头看向他。

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他脸部的轮廓线条,看不清情绪。

她一鼓作气,道:“另外,就算你这么维护我,这么帮我。我也不会领情。不喜欢一个人,你做的这些,只会成为对方的负担。你怎么就搞不清楚,要是没有我,陈启民不会死,说不定你也不会被那帮人找到。我差一点害死你,还有,你没发现吗?我并且没有任何悔意?”

“你要这么纵容我,喂饱我的野心,指不定有一天,我觉得你也成为我的障碍,连你这条命都算计了。”

陈宗辞侧过头,周稚京正好挪开视线。

她绷着脸,如果没有撞伤,可能气势还能足一些。

陈宗辞最大的禁忌就是提陈启民,他沉默半晌,笑了笑说:“好,那我等着你来算计我这条命。这样,我也好下去跟我爸团聚,然后跟他告状,你是怎么欺负我的。”

陈宗辞自顾走了。

周稚京能感觉到他生气,但她表现的无所谓,刚才在楼上就准备要提,只是被他那一番话给带偏了而已。

她打开了泰囧。

每一个笑点,她都笑的很大声。

整整一夜,周稚京都在看电影,直到天蒙蒙亮,她才关了电视,跑去客房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听到轻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到床边停住。

良久,她又听到脚步声远离,紧跟着便是轻微的关门声。

周稚京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将被子拉过头顶,强迫自己入睡。

她的东西在主卧,手边没有安眠药,入睡就比较困难。

不过她也不打算睡了,再躺一会,等陈宗辞走了之后,她收拾好东西,找个私密性好的酒店住下。

然后,下午再去跟阮策见面。

她把今天的行程安排的清清楚楚,开始让自己的脑子放空,尝试着入睡。

睡着了,就不至于在去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让情绪牵制自己的理智。

-

陈宗辞早饭去老太太那边吃的。

昨晚上没过来,早上总要过来打个照面。

老太太嫌屋子里闷,让人在院子里摆了桌子,早餐在外面吃。

新来的管家和身边照顾的人,肯定没有老刘那么让人舒心。

说出去,还有陈靖诚夫妇亲自照料着。

老太太心里不舒服,也不好说什么。

今儿早上,郑钰薇没过来,她陪着秦璇去医院建档去了。

陈靖诚也去医院复查,就让陈宗衡过来陪着。

两人在院门口碰上。

陈宗衡见他撑着拐杖,走的缓慢,便主动的上前扶他。

陈宗辞礼数周全的喊人,“大哥。”

陈宗衡一向不是多嘴多舌的人,只点了点头,扶着他进去。

“奶奶。”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叫人。

陈老太看向他们,露出淡淡的笑容,“宗衡怎么过来了?你妈还跟我说你最近为了照顾盈盈,这阵子要住到她那边。”

陈宗衡:“确实是,但昨晚上我爸给我打电话,今早上他们没时间过来陪您,就让我回来。”

老太太:“哪用那么麻烦。”

“要的。原本盈盈也要过来,但她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孕反,人特别不舒服,我就没让她过来。她还让我帮她问候您。”

陈宗衡扶着陈宗辞坐下,就接过了佣人的活,给老太太盛粥。

陈宗辞不做声,将拐杖递给佣人放好。

老太太说:“叫她放心,我这边那么多人照顾着,没什么事的。倒是她,要好好照顾自己,怀孕辛苦,心情和身体都很重要,你一定得多关心关心。”

“知道。”

陈宗衡在老太太身边坐下来,亲自喂她喝粥,吃东西。

照顾的无微不至。

陈宗辞则安静的在旁边自顾自的吃。

顾大厨端着他自己做的大肉包出来,另外还有一盒刚做好的,要拿给周稚京的。

“京京没一起来?”

谁能想到,这句话是顾大厨问出来的。

陈宗辞说:“她起不来,一会我带点回去给她。”

顾大厨:“昨天给她送午饭的时候,夸了半天我做的大肉包,我猜想她可能是想吃,昨天就准备了一下材料,今早上现做现蒸。这一盒是给她准备的,另外还有两盒没蒸的,走的时候一并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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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章 顺其自然 陈宗辞今天的衣着休闲,不像要出门的架势。

陈老太扫了眼,问:“你一会不去公司吗?”

陈宗辞:“不去,腿不是很舒服,想再休息休息。也不着急,我休息几天,华瑞也不会倒。我硬撑着去工作,也不能让华瑞的资产立刻翻倍。再说了,有大哥小叔,还有大伯他们在,没什么好不放心的。您也别再操心这些,安心养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他移过旁边摆着的养生茶,倒了半杯,顺手又拿了一只空杯满上,递给陈宗衡。

说:“我昨天回去正好参与了大哥的会议。奶奶您说的对,为人处事上我确实还需要跟大哥好好学习。大哥在华瑞深得人心,有他坐镇,我休息到过年也没什么影响。”

陈宗衡不动声色的给老太太拿漱口水,“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但毕竟我在华瑞,是从基层做起。对公司的了解比你深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些都无所谓,现在你才是掌权人,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而且,我们是一家人,谁多做一点少做一点,谁来当这个家的掌权人,都不重要,只要大家能够团结一心。”

“漱漱口吧,奶奶。”陈宗衡态度平和,不争不抢的。

陈宗辞点头,赞同道:“所以有大哥这样能干的帮手,我偷偷懒也没事。都是一家人,谁也不会计较谁做多谁做少。”

“大哥的胸襟和格局,也是我学习的方向。”

陈老太漱完口,哼一声,说:“你倒是会给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陈宗辞笑说:“我这腿您也看见了,怎么能说是懒惰呢。”

陈老太说:“现在盈盈怀孕,宗衡也不能一门心思都扑在工作上,需要分出心思照顾盈盈。你去外头玩了两个月,把自己的腿摔断了才知道回来。现在说两句好听话,就让你大哥给你当牛做马。我可不同意。”

陈宗辞啧啧了两声,说:“您这是明目张胆的偏心嘛。大嫂怀孕是喜事,我听说大嫂也不是娇气的人,我这条腿,医生告诫过,虽然现在能走几步,但不宜过度,否则会留下后遗症,搞不好就是终身残疾。您就体谅体谅我吧。”

陈老太手指着他,眼睛看着陈宗衡,“你看看这小子。我又没让他走着去公司……我是说不过他,宗衡你说说他。”

陈宗衡思虑了几秒后,说:“奶奶也是为了你好,你刚上任,需要在公司建立威信的时候,确实不该一直不露面。但宗辞说的也在理,他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工作效率也不会太高,还影响恢复和心情。所以不如折中一下,宗辞缩短一点工作时间,每天还是要去公司露脸。你看如何?”

陈老太:“就按照你说的办。”

陈宗辞耸耸肩,没再反驳。

陈老太说:“时间也差不多,你俩就一块去公司吧。”

陈宗衡陪着陈宗辞回来换衣服,路上闲聊天,问了一些他们蜜月的事儿。

陈宗辞:“嫂子这都怀孕了,你还带着她出去玩吗?”

“等结完婚估计已经五个月大,做足准备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她还想去马代拍一下孕照。也是个意外,原本没打算那么快要孩子的。”

陈宗辞笑了笑,说:“也是缘分。”

陈宗衡点点头,“你们呢?蜜月两个月,没有消息吗?奶奶其实最想看到的是你的孩子。”

“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

陈宗辞换好衣服,就跟着陈宗衡一块去了公司。

-

周稚京短暂的睡了三个小时后起来,她去主卧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托着行李下楼。

茶几上摆着早餐,还有顾大厨给准备的大肉包。

都已经冷掉了,周稚京无所谓的拿了个三明治吃掉,喝完牛奶,拿着顾大厨准备的肉包离开。

她喊了陈雅雯过来接她。

陈雅雯一边帮她拿行李,一边问:“你这是要干嘛?”

“不想住在这里。”她没讲要跟陈宗辞离婚的事情。

陈雅雯也不多问,帮她安排了住的地方。

她自己买的一套公寓。

“这里的私密性比酒店的更好,有不少明星人物住在这里。你就放心在这里住。都到家里了,你怎么还戴着帽子和口罩,不热吗?”

周稚京想了想,把口罩和帽子摘下来,说:“昨天不小心撞到墙。”

额头的淤青有点深,加上鼻子,看着像是被人打了一顿。

陈雅雯一脸震惊,“你有事可别瞒着。”

“真是我自己撞的。你别乱想。”

“我告诉你,像陈家这种人家,最怕的就是负面舆论。我现在在电台有一定的权利,他们真的过分,我可以帮你。你不要隐忍。”

陈雅雯似乎已经完全从那段婚姻里出来,周茜说她现在在电视台做的很不错,有一个自己的专题。

周稚京这次找她,也是有用意的。

她笑着摆摆手,“真的是我自己撞的。他们想欺负我,也得我愿意。对了,我听姑姑说,你发力了,最近新闻做的很好,几个账号都具有一定影响力。”

陈雅雯去厨房倒了两杯水,递给她一杯,指了下房子,说:“这就是我的收获。”

她现在专做的是揭露黑心商家,企业内部一些不成文的规则。

这个主题,很容易惹到资本,但会得到群众的支持。

周稚京:“真厉害。你这完全就是爽文剧本。”

陈雅雯笑说:“哪里爽?渣男不知所踪,说不定过的很好,贱女现在找了个优质男准备结婚。比起我所失去的,你说,我有什么可爽的?指不定他们过的比我还好呢。”

周稚京:“总会有报应的。”

“你什么时候变迷信了?等老天爷去报应他们,可能到我死了,他们还活得好好的。尤其是陈筱晴。”

周稚京低头喝水。

陈雅雯看了她一眼,“放心,我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情。以前是我糊涂,把怨气都撒在你的身上,还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甚至还对你动手。对不起三个字始终太轻,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只要我有能力,一定帮你。”

周稚京咬了下杯沿,说:“我还真有事,想让你帮忙,正好我觉得跟你的新闻也挺符合。只不过时间已经过去比较久,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有人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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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开心了吗? 周稚京前脚刚出了老宅,陈宗辞这边就收到了两条信息。

一条是他的人发过来的,另一条则是周稚京自己。

两条信息前后不超过三分钟。

陈宗辞没让人拦着,看完信息,就把手机放在一旁,顺手点了根烟,他转动椅子,凝神看向窗外。

不多时,陈筱晴打来电话,让他一块去医院接高盈君回家。

这是高盈君要求的,还必须让陈宗辞带着周稚京一起。

陈筱晴说:“妈这也算是退了一步,要求也不算过分吧?嫂子要是这样都不肯来,那就真的不识抬举。”

陈宗辞没有立刻回应。

陈筱晴继续道:“以后大家还要相处,难不成一辈子都不见了?哥,你现在的地位,多少人盯着你,妈为了你愿意忍气吞声,现在就看嫂子的态度了。”

陈宗辞应了声,“晴晴。”

他突然这样严肃认真的叫她,陈筱晴心里咯噔了一下,“啊?怎么了,哥。”

“你还想知道蒋迟的事情吗?”

陈筱晴:“你是查到什么了吗?”

她有点紧张。

陈宗辞故意不直说,只道:“你想不想知道?”

陈筱晴舔舔唇,被他这个态度弄得十分忐忑。

半晌,她都没有吭声。

陈宗辞笑说:“看来你是不想知道,那我就让人把这份资料粉碎。现在决定不想知道,那么以后也要学会闭眼,明白吗?尤其是等你嫁过去,要学会忍气吞声,可别学你嫂子那样。”

说完,他就要挂电话。

陈筱晴赶忙道:“我什么都没说呢。你,你发给我吧,我倒要看看他瞒着我什么。”

挂了电话,陈宗辞就把文件传给了陈筱晴。

里面是蒋迟跟陈筱宁私下约见的几张照片,还有就是之前酒吧里一个十几秒的视频,蒋聿拍的。

就这些,足够陈筱晴炸毛了。

陈筱晴看完之后,确实是炸毛了,她简直不敢相信,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陈筱宁,竟然敢抢她的男人!

蒋迟可从来没有这样亲过她!

她越想越气,直接就把这些拿给了高盈君看,委屈的不行,说:“妈,你就说这事儿该怎么处理!全家都知道我跟蒋迟的关系,陈筱宁这是什么意思?”

高盈君脸色一沉,胸口起伏不定,当即便起身,说:“是啊,我也很想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们回去问一问你大伯母就知道了。”

-

陈宗辞提前下班后,去了蒋聿那儿。

蒋聿如今跟蒋母住一起,她特意放下工作来照顾他,没了老爷子在中间作梗,他跟馨喜倒是能常常见面。千辛万苦见到的那一天,馨喜抱着他哭了一通,且认真表达了自己的爱意。

互诉了一番衷肠。

由蒋母挡着,两人也算是顺利在一起了。

蒋老爷子虽生气,但也没再多做什么,只给蒋聿打了个电话。

告知他,熙熙搬出去跟男朋友去住了,让他不必再觉得心烦。

一个月之前,熙熙跟她男朋友一起开了一家甜品店。

看他们抖音上的账号,最近生意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陈宗辞把蛋糕盒子递给他,“这家甜品店是熙熙开的?”

“是吗?我不知道,刷视频的时候看到的,一看地址是本地的。正好你顺路,就让你帮忙带一份。”蒋聿接过,咳了一声,问:“你怎么那么说?你碰到熙熙了?”

陈宗辞:“要不是碰到她,我得排半小时队。”

“哦。那还算她给我面子呗。”

他垂着眼,把蛋糕拿给佣人。

两人在落地窗前坐下来,蒋聿一直没有主动说话,目光却三五不时朝着他看。

陈宗辞:“你想说什么?”

“没啊。没说什么。”转而,他又像是回魂了一样,说:“哦,我想说你的腿怎么回事?怎么度蜜月还能把腿搞成这样。而且,你俩这蜜月,度的也真的很久啊。”

陈宗辞笑说:“你是想问蒋熙的事情?”

“我问她做什么?”

“到底是你妹妹吧,为什么不能问?”

他耸耸肩,“又不是亲妹妹,要是让馨喜知道,会不高兴的。”

“哦。那你还让我到她店里去买蛋糕。”

“都说了我不知道。”蒋聿不耐烦起来,忙递了根烟给他,要把他的嘴堵上。

陈宗辞笑了笑,也不戳穿他,接过香烟来抽。

两人各自抽烟,沉默了一会。

夜幕降临。

蒋母回家,陈宗辞在这里蹭了一顿饭。

而此时,老宅里已经闹翻天了。

陈宗辞一个电话都没接。

高盈君很满意蒋迟这个女婿,发生这种事就够糟心,偏偏他的出轨对象还是郑钰薇的女儿,她心里生气的同时,也带着一丝兴奋。

兴奋于,她郑钰薇完美的人生里,终于有污点了。

现在是她们占理,她又怎么可能不去闹腾。

蒋母吃过饭就去了书房。

两人都不能喝酒,就只能玩点别的,陈宗辞建议下棋,蒋聿不想动脑子,拉着他看馨喜演的偶像剧。

“你今天这么闲,你老婆不会又跑了吧。”蒋聿开玩笑道。

陈宗辞笑了笑,问:“你怎么看得下去自己女朋友跟别人亲嘴的?”

“演戏嘛,又不是真的。”

“看着不是借位。”

蒋聿啧啧两声,说:“她是演员,这是她的事业。我不可能因为这个而去阻止她。这不行那不行的,她还要不要演戏了。”

陈宗辞不置可否,拿起手机来看,收到了周稚京的一些动向,其中有她跟一个男人在咖啡店碰面的照片。

他想了下,回:【这些不用拍,有危险再汇报。】

刚发完,周稚京发了份文件过来。

是离婚协议。

没有财产纠纷,她也分文不要,理由只是简单的感情三观不合。

周稚京:【明天纸质文件应该会送到你手里,你签个字就行。你放心,离婚的事情不会影响到你的声誉。】

蒋聿在旁边说着话,陈宗辞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抿着唇,面色有些沉。

蒋聿察觉到他的低气压,下意识的朝他手机上瞥了眼,正好看到离婚两个字。

他下意识的问:“你们要离婚?”

陈宗辞收起手机,睨了他一眼,“你别随便乱说话。”

“不说不说。”

-

第二天,如周稚京说的那样,一份纸质的离婚协议送到陈宗辞手里。

上面周稚京已经签了字。

陈宗辞盯着看了一会,把许闵叫了进来。

周稚京这边在跟陈雅雯商量时,收到陈宗辞的信息,他签字的照片。

并问她:【开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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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 方便吗? 周稚京盯着图片上陈宗辞的签名,略微晃了一会神,才回信息,【那就明天去民政局?】

陈宗辞:【不用那么麻烦,我会让律师办好。】

这时,陈雅雯说:“既然要做,光用文字力度还是不够的。以这种杀猪盘为主题,也是个不错的专题,现在电信诈骗也多,说不定从以前的事件里,能牵扯出个大的来。”

“还有你说的娱乐城,现在虽然已经倒闭了,可他背后的势力还在不在,就另说。时代在发展,坏人的手段也在进步。只不过,由你们家的事例来进行曝光,你得有心理准备。”

“不是所有人都会站在你这边,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同情你和你妈妈的遭遇。另外,你还要考虑以前被你爸骗的人,来找你们麻烦。他们是绝对不会同情你们的遭遇,只会让你们连本带利的还钱。”

周稚京心里自然是清楚的,“我妈为了周正涛的这个烂摊子已经付出的够多了,接下来,就要让金雅来还了。她享了那么多年的福,总要为周正涛付出些什么。”

“我昨天跟她表弟谈过了,她表弟知道的不少,也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而且,金雅的手里头还存着不少钱,先掏空她再说。”

陈雅雯:“想法是好的,但你也要考虑到那些受害者,如果这些年一直不顺,并且家徒四壁的话,其实不太会跟你讲道理。说不定还有激进的,咱们要做,就一定要把所有后果都想到,然后做出相应措施。另外,这件事做出来,也必然是会牵扯到陈宗辞。就怕到时候整个节奏,不按照我们想的走。

周稚京:“不会牵扯到陈宗辞。嗯……整个专题做出来大概要多久?”

陈雅雯看了看周稚京现有的这些资料,说:“我还得跑一趟北城和江宁市,再找一点更详细确凿的信息。应该没那么快,另外,我也想看看能不能再深挖出什么来。”

董美珍手里藏着一本自制名单,有当初周正涛骗进来的人,还有一些娱乐城的工作人员的名字,还有在里面发生的一些事情。

只不过仅仅一些文字,说服力度还是不够的。

周稚京点头,道:“那就还有时间,我想想在专题做出来之前,跟他把关系摘干净。”

陈雅雯猜想到一点,要不然她也不必自己搬出来。

陈雅雯观察了她一会,问:“陈宗辞知道这些吗?还是你怕他不接受?其实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你爸现在也被收监了,也可以不用这么做。你想好了吗?”

陈雅雯还不知道董美珍跟高鑫的事情。

周稚京想做这件事,一方面不想因为这件事被人左右,另一方面也是想把憋在心里的怨念彻底发泄出去。

董美珍是受害者,她也需要公道,即便周正涛现在已经被收监。

但他收监的理由,是陈宗辞给他找的,要不了多久就出来了。

她害怕过去被曝光,就永远会被人掣肘。

陈宗辞说隐藏秘密,难不成让他一直用那些非常手段?被她牵扯着,真成为一个彻底的坏人吗。

她也不想他为了自己再去做那些事,再为了她要去跟自己的亲人抗衡。

她如今的存在,等于是给他一堆的麻烦。

真正没脸见陈启民的,是她。

把他苦心栽培的孩子,弄成了这样。

周稚京一直不说话,陈雅雯也就不再多问,拍拍她的肩膀,说:“那我先走,有进展我告诉你。”

周稚京:“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江宁市?到时候我跟你一起,我怕会有危险。”

“我安排好了跟你讲。”

“辛苦你了,姐。”

“这有什么辛苦的,新闻人应该做的事情。”

送走陈雅雯,周稚京拿了顾大厨的肉包去了医院,就在董美珍的床边吃,一边吃一边跟她聊天。

跟她聊了陈启民,还有那四年在榕城的生活。

“陈宗辞就是陈最。当初你问我那四百万从哪里来的,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没有出卖我自己,我把人家给卖了。”

她哈哈的笑,不过很快就维持不住,笑容消失的很快。

话音落下,病房里就陷入了沉寂。

周稚京没再说话,安静的看着董美珍的脸。

周稚京今天准备陪夜。

给董美珍简单擦洗了一下身子,就在旁边沙发上休息。

迪迪发信息过来,【我联系到了工厂老板的助手,约了两次,对方说要跟你亲自谈,看你什么时候可以去一趟澳城。】

周稚京想了下,直接打给迪迪。

“你在哪儿?”

迪迪如实回答:“我在九州。”

所以,她回国之后并没有闲着,一直在给公司招人,又跟杨骏商量着,找到了这家最合适的汽车制造厂。

“就你一个人吗?”

“没有。我还带了两个,新招进来的应届毕业生。杨哥介绍来的,虽然经验不足,但做事挺有干劲。其实这个厂子一开始谈的挺顺利的,一直到我递了你的名片,第二天就换了说法。现在又说,需要你亲自去谈。”

周稚京想了下,说:“先拖着等我消息,再另外找找更合适的。”

“已经在找了。另外,杨哥帮我们规划了几个授权方向,我们现在在物色第一家合作对象,在业内能打出个名气。”

周稚京听她认真投入工作,还挺高兴,“问你个题外话,我要是跟陈宗辞分道扬镳,你跟谁呢?”

迪迪愣住。

不等她回答,周稚京笑着说:“你好好工作吧,不管你最后跟谁,只要好好工作就行。”

周稚京挂了电话,觉得好笑,怎么跟抢孩子抚养权似的。

晚上,周稚京去医院食堂解决晚餐,而后去外面走了一圈。

等回到病房。

陈宗辞不知何时来的,正在给自己倒水喝。

她愣了下,等他回头,她才立刻回过神来,“你怎么来这里?”

“你妈从楼顶摔下来,我也有些责任,自然不能不管不问。去吃饭吗?”

“嗯。”她也去倒水,不太自在的走到病床的另一边,与陈宗辞隔着距离。

陈宗辞坐下来,神态自若的喝水。

中间家里打了两个电话过来,催着他回去,他找各种借口推了。

其中一个借口提到了周稚京,“您把京京气跑,现在要跟我闹离婚,我哪儿有时间管别的。”

周稚京眼眸动了动,垂着眼帘喝水。

陈宗辞挂了电话,说:“知道蒋迟吧?”

“嗯。”她敷衍的应了一声。

“他跟陈筱晴在一起的同时,劈腿大伯母的女儿,被我妈发现,这两天一直在闹。”

周稚京眉梢略微挑动,抬眸朝他看过去,正好就对上他的目光。

陈宗辞平和的说:“我不想加入她们的争战,想来她们应该不敢来你这里找。你方便,让我在这里躲个清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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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梦里 dz接下去的时间里,陈宗辞确实得到了清净。

周稚京除了开头问他有没有吃过饭,其他时候都不说话,低头专注于手机。

陈宗辞盯着她看了许久,起身去吸烟室抽烟。

听到脚步声走出房间,周稚京才略微抬起眼帘,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她发了一会呆,心里好似硌着一块石头,怎么样都觉得很不舒服。

胸口也闷闷的,压抑的不行,她深吸一口气,起身去窗户边上透气。

她低头看着楼下黑丛丛的小花园,也没有灯,夜色怎么那么浓,那块地方黑的像一个漩涡,好像要把她卷进去。

她用力抓紧窗框,又抬起头。

漆黑的夜色中,只闪烁着一颗星星。

同一时间,吸烟室里的陈宗辞同样在看着这片漆黑的夜空。

天上戳着的那个星星,忽闪忽闪的好像在跟他说话。

陈宗辞对着那颗星星扬了扬手里的烟,说:“你在教训我吗?是教训我抽太多烟,还是教训我干那么多坏事?”

他第一回抽烟,是在陈启民的葬礼上。

陈启民的葬礼,是在乡下老家办的,

在一间很老的房子里,按照乡下的习俗。

那段时间,陈启民的妹妹还妹完全跟他们撕破脸。

陈最不太懂,就由姑姑独揽大权,他一直在旁边帮忙,并计算着花销。

对每一个帮助他的人,真诚道谢。

陈只则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他的身边,跟他做一样的事情。

葬礼上姑姑哭的最夸张,干嚎着却没几颗眼泪。

亲朋过去宽慰她的比较多,围在一起聊天。

他们其实也顾及了陈最,有些话并没有在他面前讲。

但陈姑姑显然有些不管不顾,哭起来的时候,便趴在陈启民的遗体旁边,哭着骂他老好人,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把命丢了。

陈最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也有人过来安慰他。

让他不要把姑姑的话放在心上,她只是伤心过度。

他没什么话,只跟对方说谢谢。

大概他一直没掉眼泪,不少人也在背后窃窃私语。

等到夜深人静,屋子里只剩下至亲,姑姑去旁边屋子睡觉,就他跟陈只守在灵堂。

陈只趴在桌子上睡觉。

陈最在陈启民的遗体旁边待了一会,拿了桌上一根没有点的香烟去了外面。

他藏在暗处抽,挺呛人,这一呛,呛出了眼泪。

积压在心里的悲痛开始往外涌。

而这种悲痛,在经年累月之后,不减反增。

在他埋首无声痛哭的时候,陈只的声音轻轻的在他耳边响起。

“哥……”

他咬紧了牙关,没有立刻抬头。

她抓住他的手,又喊了一声。

她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说:“哥,我陪着你。”

陈最只轻轻回握了一下,擦掉眼泪,抬起头,她的身后是漆黑的夜色和空寂的屋檐,他正好看到天上闪烁着的一颗星星,他说:“别怕。你看爸爸就在天上看着我们呢,他会保佑我们的。”

陈只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看到了那颗星星。

就那么一颗星星,很显眼,很亮。

好像在对他们眨眼睛。

那夜的那颗星星,跟今天这颗一模一样。

陈宗辞抽完烟回到病房,周稚京还坐在窗户边上,人趴在窗框上,仰头看着天。

那几秒里,她好似又回到当初那单纯小姑娘的状态。

陈宗辞也真有点气她,就不能像陈只那样听话一些,偏要自己折腾。

他站到她后侧,问:“在看什么?”

周稚京这才回过神来,敛了心神,把窗户关上,顺手拉上窗帘,淡淡应声,“没看什么。”

她微垂着头,转过身,从他跟前走开,回到位置上坐下。

她看了下时间,已经挺晚的了。

“你还不回去吗?他们应该不至于要吵整个晚上吧?而且,奶奶也不会放任他们一直吵吧?”

陈宗辞靠窗站着,抱着胳膊,说:“不知道。”

这话多少是敷衍。

周稚京:“可我要睡觉了。”

“你睡,我坐一会就走。”

“你在这里,我怎么睡?”

陈宗辞:“你试着睡睡看,睡不着再跟我说。”

周稚京没有应声,坐着没动。

坐了一会,又开始玩手机,这次找了个小游戏打发时间。

但这个时间依旧难熬,因为她没办法忽视掉陈宗辞的存在,尤其他还站在后面。

夜越来越深,周稚京玩的脖子疼,她揉了揉后颈,转过头,一下就对上陈宗辞的目光。

她顿了顿,提醒道:“十二点了。”

“嗯。”他只淡淡应了一声,仍没有挪步子。

周稚京垂下眼帘,想再忍一忍,到底还是没忍住,说:“我送你出去吧。”

“你觉得我们之间,真的可以分道扬镳吗?”

周稚京沉默了一会,说:“何必呢。”

她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病房的门,转头看向他,等着他挪步。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很久,好像在比耐力,谁也不肯妥协。

最后,周稚京去外面长椅上坐着。

次日清晨。

许闵拿了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过来,陈宗辞在她的陪护床上睡了一夜,洗漱完之后,精神还不错,反倒是周稚京在长椅上对付一宿,没有睡着,黑眼圈重的很。

陈宗辞衣着整齐从病房出来,喊了她一声,“我走了。”

周稚京摆摆手,没去看他。

等脚步声逐渐远了,她才扭过头去,看他的背影。

半梦半醒之间,她做了一个梦。

像一个长镜头的生活电影。

主角是陈最和陈启民,在佐敦区的生活。

她没有出现的生活。

陈最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名校,陈启民高兴的为他办了几桌酒席。

后来,又成了医生,留在北城。

等到三十来岁,找了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女孩,结为夫妻。

酒席上,陈启民高兴的热泪盈眶。

再后来,他们生了一对龙凤胎,陈最给陈启民在北城买了房子,接他过来颐养天年,含饴弄孙。

生活普通又不普通。

最后的画面,定格于陈最抱着孩子逗弄。

周稚京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收回视线,起身进了病房。

-

陈雅雯很快就给周稚京发了行程安排。

十年后,再回到江宁市这个地方,变化挺大。

以前那个娱乐城已经被拆除,那个地方现在成了商厦,依旧是热闹的。

当初的痕迹,早就没有了。

但胭脂姐被丢弃的码头,依然还在。

她死后两个月才被捞起来,几乎已经认不出原貌。

也因为她的死,娱乐城开始走下坡,出现卧底警察,最后因出现违禁品,彻底封店倒闭。

最后,警察还在里面找出了两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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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特殊 地方都整个大变样,其实很难再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陈雅雯也有些本事,找到了以前负责这家娱乐城案子的老民警,人已经退休。

两人按照地址找过去。

周稚京没跟着她进去,就在外面等着。

约莫一小时后,那老民警亲自送陈雅雯下来,周稚京看了眼,忙躲到车子后面去。

两人又说了几句,等老民警上楼,周稚京才出来。

陈雅雯笑道:“你躲什么?”

周稚京耸耸肩,问:“他说了吗?”

她摇摇头,“就说了一点点,透露的不多,这案子应该不像表面看着那么简单。他说有些事和人不能透露,透露出来会招惹麻烦。”

“所以,其实这个案子到最后并没有完全了结?”

“应该是。有些东西不能被摆到明面上来,给自己惹麻烦的同时可能会影响到他们警方的工作。”

周稚京有点恍神,一时没有应声。

陈雅雯看向她,“怎么了?”

“没。那我们现在先去找地方吃饭吧。”

“行。”

两人打车去了市中心,随便找了家店吃饭。

周稚京胃口一般,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说:“咱们一会去找个香烛店,我想买点纸钱。”

“行啊。不再吃点吗?”

她摇摇头,“吃饱了。”

陈雅雯也吃的差不多,擦了擦嘴,一直观察着周稚京的神色。

从她去见那个老民警开始,她看着就像是有心事似的,虽一直故作轻松,但神色还是有些凝重。

这个时间点,快餐店里人很多,也有些嘈杂。

她们挑选的位置还算清净。

陈雅雯想了想,说:“其实你为什么突然想要这么做呢?”

周稚京默了一会,说:“因为我妈的事情一定会被人拿来做文章,别人要怎么做文章就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了。”

“你是觉得有人用这件事做文章,来针对陈宗辞?”

“差不多吧。”

“但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好轻易做文章。”

“是。”周稚京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娱乐城的案子应该彻底结束了。

下午。

两人买了纸钱,一块去了码头。

找了个没人的位置烧纸钱。

陈雅雯蹲在旁边帮忙,整个过程周稚京一句话也没说。

两人在江宁市只逗留了一天,原本安排要去一趟北场,最后还是先回了海荆市。

再想到更好办法之前,暂时先不惊动任何人。

-

蒋迟跟陈筱宁的事情被曝光,蒋聿第一个倒霉。

高盈君跟陈筱晴在陈家闹腾的第二天,蒋迟就找上了蒋聿,要不是蒋母在,两人非打一架不可。

蒋聿倒是没有半点心虚,本来就是蒋迟做事有问题,装什么清白。

蒋迟倒打一耙,说他跟陈宗辞合起伙来陷害他,想跟他争权夺利。

蒋聿听到这话笑死,事后来跟陈宗辞吐槽,“我这是好心办坏事,我要是想跟他争权夺利,我直接自己娶你妹妹不行?还给他介绍。他就是自己崩了人设,对外说不过去,就把责任怪我头上。早知道当初应该给他拍下来,我给他介绍你妹妹的时候,他有多高兴。”

“他没看中你妹妹,估计是看中了你这个妹夫。”

陈宗辞一边玩拼图一边听他吐槽。

两个人最近是禁酒期,就在茶室约着喝茶。

蒋聿看他拿着一块不合适的拼图非要往里塞,直接拍了下他的手,说:“你想什么呢?不对版,硬拼啊?”

陈宗辞的手机震动,他瞥了眼,说:“是吗?我没注意。”

“你也是的,陈筱宁的事情告诉你妹妹,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有个准备。”

“我怎么知道蒋迟还有脸去找你麻烦。”他没有打开手机,拿起茶杯抿了口茶。

他这两周都没有回老宅,但还是正常去公司。

高盈君给他打了几次电话,打不通之后,她也就没有再找他。

这事儿吵了两周,没有丝毫的缓和。

高盈君和郑钰薇几乎是撕破脸了,两边关系现在很严峻,根本碰不了面。

主要是高盈君这边不依不挠。

蒋聿托着下巴打量了他半晌,说:“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呢。”

“有吗?”

今晚确实有点特殊。

-

周稚京今天收到了宁砚北的信息,约她今晚在一家高端的私人餐厅吃饭。

他下飞机就要晚上九点,两人约了十点一起吃饭。

周稚京从江宁市回来之后,先正常工作,一面想办法。

如她所想,期间她确实收到了一条匿名信息。

收到信息的第二天,她就去高鑫的医院看了一眼。

他醒了,但人是痴傻状态。

她去看高鑫那天,还看到了一对陌生的母子,那女人站在门口哭,看到她就立刻带着孩子走了。

那男孩看起来十七八岁。

频繁的回头看她,而且眼睛里带着憎恨。

这让周稚京觉得很奇怪。

周稚京把这对奇怪的母子,还有那条匿名的信息,都发给了陈宗辞。

另外想跟他商量一下,用什么方式公开离婚,最好是彻底撕破脸,让所有人都认为两人不可能再有纠葛,陈宗辞把她当仇人最好。

陈宗辞到今天都还没回她。

周稚京提前了二十分钟到餐厅,这边的环境还可以,也适合休息。

她到的时候,餐厅经理专门等在门口,见到她,先一步出来,带着她从另一个门进。

周稚京觉得有点奇怪,但想着宁砚北回来一趟也睡隐藏行程,可能是他吩咐的。也就没有多想。

经理带着她进了一个包间。

经理也跟着进去,并直接开了个暗门。

周稚京一顿,深深看了他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

经理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稚京想了想,总归她是在暗。

也就没有多问,走了进去。

很快,她就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

一个是高盈君的,一个是陈靖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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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你这是在干嘛? 周稚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转过头,经理已经退出去,关上了门。

那边有个小窗口,可以看到包间里的人。

她一直在想,这个匿名信息会是谁发的。

她想过高盈君可能嘴快会泄露出去,但从未想过,高盈君会以此来威胁她去掌控陈宗辞。

可现在,她不由的怀疑,这个匿名信息也许是她发的。

毕竟现在陈宗辞并不完全听她的话,而她的重心其实是偏向小儿子的。

更何况,陈宗辞还不是在她身边长大,就算是亲母子,没有抚育的过程,关系就不会亲近。

可能周稚京自己的母女缘分就浅,所以她能接受亲生父母不喜欢自己孩子。

有偏心更是正常。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高盈君能跟陈靖诚私下里有关系。

等她通过小窗户,看清楚包间里两个人时,依然很难相信。

等陈靖诚起身走到高盈君身后,亲密哄慰时,周稚京眼皮跳了跳。

两人拉扯了几下后,高盈君抱住了对方的脖子。

高盈君还挺好哄的。

“你就只会让我退让,好事都让你们给占尽了。之前老太太中毒也是,你知不知台津岛那块石油地,宗辞是送给宗宝的成人礼物。宗辞虽然跟我不信,但他跟宗宝关系还挺好的。结果你非要让他把地拿出来共享,你什么意思啊?”

她抬起头,气呼呼的看着他,说:“宗宝可是你的儿子!”

周稚京倒吸一口气。

陈靖诚松开她,在她旁边坐下,说:“你不要太相信陈宗辞,且不说他给宗宝这块地到底是不是真的,咱们就看最后的结果,陈宗辞直接用这件事上位了。老太太怎么中毒的?老刘怎么就突然死了?来了个死无对证,你这儿子心狠手辣的很。你可别妄想,他会给宗宝什么好处。”

“还有,这次筱宁的事情,我已经问过她了,她跟蒋迟已经在一起快两年了。两人的记录我都看了,只不过他们关系不正经,所以钰薇才没什么底气。要不然的话,哪会由着你一直闹腾。你再想一想,蒋迟可是陈宗辞给介绍的,他会不知道吗?他跟蒋聿关系那么好。”

话至此,陈靖诚面色突然变沉。

周稚京正好望到他的目光,下意识的躲避。

心里有些发慌。

半晌,墙面突然响起敲击声。

周稚京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屏住呼吸,一下都不敢动。

紧跟着,就听到高盈君的声音,“你干什么?”

墙面做过处理,所以并不会有任何异样,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但陈靖诚的警觉性确实够高。

他沉默了一会,说:“盈君,可别让我知道,你背叛我。别忘记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背叛我,你只有死路一条。”

高盈君一顿,气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说这话,是不是想甩了我?觉得你儿子现在娶到一个好老婆,又怀了孩子,想舍弃我和宗宝,是吗?”

她被冤枉,顿感委屈,眼睛都红了。

她发起疯来,“你现在后悔了是不是?想反对了,不兑现承诺,想跟郑钰薇白头到老了,是吗?陈靖诚,你要是敢,我就把你所有的丑事都给你曝出来!咱们都别好过!”

“好了好了。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我总感觉,被陈宗辞算计了。我也是谨慎,你也小心点吧。你也没养他,他对你能有多少情分。”

“没情分我也是他妈,难不成他还能杀了我?你也少把事情都赖在宗辞的身上,指不定是郑钰薇捣鬼呢?郑钰薇是什么好人吗!”

“不讲了。先回去吧,我现在心绪不宁。”

高盈君见他脸色变差,不由的心疼起来,犹豫再三,抓着他的手,低声道:“告诉你一件事。”

高盈君故意压低了声音,但那一字一句仍落入了她的耳中。

周稚京用力握紧了手机。

这个混账!她是一点都不考虑陈宗辞啊,竟然当做安抚男人的筹码,就这么吐露了出去。

他俩说着说着,就腻歪在了一起。

一把年纪了,都不怎么正经。

后面那些话,就纯纯的恶心了。

周稚京忍着恶心,录音了一段。

不过陈靖诚并没有逗留太久,他始终还是不安心,便提前离开。

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宁砚北。

两人擦身而过。

宁砚北戴着口罩,就因为戴着口罩,陈靖诚不由的多看了一眼,心中警铃大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上了车,车子开出一段路后,他还是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两个人去查看。

-

宁砚北进了包间,周稚京已经在位置上做好,就是脸色不怎么好,眉头拧紧,还有点生气的样子。

“谁惹你了?怎么板着个脸。”

周稚京缓和了一下,摇头,“没。最近谈厂子不顺而已。倒是你,这个点才到,不先去酒店休息,跟我吃什么饭。”

应该不是巧合吧。

肯定是有人故意让她来这里,让她看到这一幕。

宁砚北跟陈家没什么关联,他肯定不会知道。

思来想去,她只能想到陈宗辞。

宁砚北摘下口罩,说:“我这不是听说你最近有烦心事,立马过来慰问。你也没什么朋友。”

“你听谁说的?”

他打了个哈欠,道:“我肯定会找人保护你啊,万一你被陈宗辞欺负,我好第一时间过来帮你。我现在有点能耐,花点钱雇点人也不是难事。”

“是吗?”

周稚京现在的心思已经完全被高盈君和陈靖诚的事情占据,她跟宁砚北的事情倒是可以暂时搁置一下。

“看你累成这样,先去酒店休息吧。明天再跟你谈,我现在有别的事儿。”

“饭不吃了?”宁砚北看她拎包要走,立刻先把人拉住,“我饿着呢。”

“回酒店吃口方便面先。”

周稚京还是从侧门离开,路上给陈宗辞打了个电话。

第一个没接,再打第二个。

蒋聿听到手机震动,探头看了一眼,周稚京的名字挺显眼。

他眉梢一挑,看向陈宗辞。

他这会气定神闲,比刚才更平静专注的玩着拼图。

蒋聿笑问:“你这是在干嘛?”

陈宗辞拼好最后一块拼图,拿起手机,起身出去接电话了。

蒋聿故意道:“出去接干嘛呀,就当着我面说呗。”

陈宗辞关上门,把他的笑声关在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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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去民政局打印了 你在忙?”

陈宗辞:“不忙。”

简单两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

周稚京想了下,问:“那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陈宗辞沉吟数秒,告诉她茶室的地址,“到了跟我说一声。”

“嗯。”

到了茶馆。

她碰到了馨喜,全副武装的,见到她只是点了下头,当做是打招呼,并不像以前那么的热情。

大概是有点怨她之前没有帮忙。

两人之间的微信对话,还停留在她单方面的吐露心声上。

茶馆的老板带着她俩上楼。

陈宗辞和蒋聿在vip包。

行至门口,有个穿着汉服的美女出来,老板介绍道:“这是我们这里的职员,琵琶弹的很好。”

馨喜笑了笑,说;“老板可真会做生意,还有这样养眼的节目,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来这里喝茶呢。”

这话带点嘲讽。

老板不恼,笑眯眯的请她们进去,“小三爷和蒋少等很久了,二位快进吧。”

馨喜进去后,径直走到蒋聿身边坐下,说:“都这个点了,还喝茶,不怕晚上睡不着觉啊?”

蒋聿撑着头,有点烦人管着,“养身茶。”

馨喜轻哼一声,说:“喝着养生茶,看美女弹琵琶,真的养生吗?”

蒋聿略微皱了下眉,但嘴上还是哄着,“我和陈宗辞一起,你还怕我乱来吗?宗辞已婚人士。”

他伸手拦住她的腰,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上,说:“好几天没见,别一上来就先吃醋了。亲我一下。”

此时,周稚京站在门口,一只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视线在蒋聿和馨喜的身上,挪到陈宗辞脸上。

他垂着眼帘,在听到蒋聿的话后,眉头皱了一下。

他淡淡开口,“这里没有床。”

馨喜脸颊微红,扯了蒋聿的衣服,“走吧,我本来就是来接你回家的。”

蒋聿心里不想走,但还是下了榻,穿上鞋子,跟周稚京打了个招呼,“京京,好久不见。”

周稚京笑着回应,“好久不见。”

蒋聿:“过两天一起吃饭啊。”

馨喜顺着他的话,说:“是啊,来家里吃,我下厨。”

她现在算是蒋聿的正牌女友了,她其实很早就想做这样的事情,在蒋聿的朋友圈里,宣誓主权。

周稚京点点头,“好啊。”

两人走后,周稚京让老板换了一壶安神茶,顺便让准备了一些吃的。

她在公司加班做事到九点,中间只吃了点饼干,本来想跟宁砚北好好一起吃顿饭,结果没吃成,这会肚子正饿。

等收拾完桌子,周稚京才坐上去。

她直视陈宗辞,不遮掩的打量他。

陈宗辞:“下棋吗?”

桌上摆着围棋的棋盘。

周稚京哪有心思下棋,直接问:“是不是你让我去那家餐厅的?”

话音落下,她又觉得这个问题也没什么意义,说:“你妈跟陈靖诚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知道重要吗?”

周稚京抿了下唇,看他那平和的表情,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缓和了一下情绪,说:“没想到最大的雷会是你妈。我一直觉得她只是被压迫久了,难得扬眉吐气才那样。现在看来,她是故意这样,来拖你后腿吗?”

陈宗辞:“也许吧。”

周稚京见他这样平静,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老板送了安神茶进来。

周稚京给他倒了一杯,说:“刚才我听他们说话,陈靖诚很警惕,他可能已经起了疑心。而且,你妈为了安抚他的心情,已经把我妈的事情告诉他了……”

她突然停了话头,转念一想。

现在她手里捏了这么大一个把柄,就算他们想要拿董美珍的事情来做文章,也得顾虑自己的这笔烂账。

如此一来,倒是能两方制衡。

有些事情,陈宗辞做起来效果未必好,但由周稚京去出面,就未必了。

所以,陈宗辞将这个把柄送到她手里,可以暂时解除所有的顾虑。

陈宗辞等了一会,见她一直不说话,便开了口,“离婚证我已经让人办出来了,你要吗?”

周稚京愣了下,没细想,说:“要。”

“我放家里了,你一会跟我去拿。”

“哦。”她应了一声。

没多久,老板端了吃的进来。

等周稚京吃饱,她便跟着陈宗辞去拿离婚证。

车子进到地下车库,周稚京才觉得有点不太妥当,大半夜的来拿离婚证。怎么看都不是为了离婚证来的。

但已经到了这里,再提出改天,就显得她想多。

她余光看了陈宗辞一眼,紧着就听到他对许闵说:“你上楼去拿吧,放在茶几的抽屉里。”

果然是她在多思。

许闵依言下车。

这个时间点,地下车库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后排,并没有交流。

周稚京侧头盯着许闵离开的方向,心想着应该会很快回来。

陈宗辞:“自己找了保镖?”

前几天,他的人汇报,周稚京雇佣的保镖,劝退他的人。

“嗯。不麻烦你的人。”

“信得过?”

她点点头。

十分钟过去,许闵还没回来。

周稚京打了个哈欠,她有点疲惫,抬手看了看时间,说:“他是现成去民政局打印吗?这么慢。”

话音落下,没有人应声。

周稚京这才扭头,发现陈宗辞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她盯着看了一会,伸手过去晃了晃,没有反应。

她身子微微往前倾一点,视线长久落在他的脸上。

自己的亲生母亲跟别人一起算计自己,会是个什么样的感受呢。

不知道高盈君这些年暗地里有没有对他做过什么,他一开始肯定不会知道这些秘密,不知道就一定会吃亏。

她眼泪无声息掉下来的那一瞬,陈宗辞突然睁开眼,她猛然转过头,动作飞快,表面镇定,可胸口的心跳,像是要炸开一样,她甚至无法控制好胸口起伏的频率。

她咳嗽了两声,说:“那什么,你要不要给许闵打个电话问问看,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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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发誓 “是啊。”

陈宗辞依言给许闵打电话,只是连着打了两个都没有打通。

车子里安静,周稚京自然也听到电话没有打通。

陈宗辞低声说:“打不通。”

周稚京:“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知道。”

许闵不会无缘无故的不接电话,除非是出事,周稚京有点担忧。

她没来过这边,应该是陈宗辞名下的房产。

刚开车进来,看安保查的还挺严,安保系统应该没什么问题。

周稚京:“你要不给物业打个电话?这人好端端上去,突然电话不接,有点不太对劲。”

正说着,许闵电话进来,说是有点私事急着去处理,已经走了。

陈宗辞:“你怎么回事?有事不知道提前说一声?”

他又说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而后转过头,问周稚京:“你跟我上去拿?”

周稚京略微正色道:“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有时间你用同城快递寄到我公司就好了。”

陈宗辞默了一会,淡淡应道:“好。”

周稚京:“那我先走了,我的车一直在外面等着的。”

这一回,陈宗辞安静了很久。

周稚京没等他的回应,就推门下车,同他说了声再见。

陈宗辞侧过脸,人在暗影中,那双眸子看起来深沉又冷厉。

握着手机的手抵在膝盖上,没有说话。

周稚京吞了口口水,要关门的时候,听到他说:“别不识好歹。”

她停顿几秒,把门推上。

走出小区,她的车子就停在附近。

车子到了公寓楼外面,她没有立刻下车。

司机等了一会,转过头来问:“周小姐,你还不想回家吗?”

周稚京恍然回神,深吸一口气,说:“去医院吧。”

躺在董美珍的身边,她的心安定许多,只是依旧很难入睡。

脑子里盘衡的东西太多太满,她无法抛在脑后,好似日日在油煎她,让她无法安宁。

辗转整整一夜。

她很早起来洗漱,回了一趟公寓换衣服化妆。

晚半个小时到公司。

路上,迪迪就给她打电话知会,高盈君在公司等她。

高盈君不顾迪迪的阻拦,直接在周稚京的办公室里等她。

是以,周稚京推门进去,就看到高盈君坐在办公桌前,姿态更像这家公司的大老板。

正非常没有礼貌的在翻看她的东西。

高盈君没抬头,只说:“这茶叶不行啊,既然都开公司了,也不知道准备好一点的茶叶,拿这种陈茶出来招待客人,丢不丢人。”

周稚京吩咐迪迪:“去给陈二夫人倒杯凉白开。”

她走到办公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高盈君,“起来。”

高盈君面对她恶劣的态度,心中气恼,但又只能忍着。她今儿个过来,是想来探探虚实。

陈靖诚告诉她,昨天在餐厅,周稚京就在他们隔壁用餐。

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情。

高盈君还是扬着笑脸,起身道:“其实我早就想找你心平气和的聊一聊,只是最近晴晴出了些事情,我光顾着忙她的事,一时就忽略了你和宗辞,是我的问题。今儿正好有空,听朋友提起你开了公司,我就过来看一看,顺便找你聊聊。”

“开公司挺好的,女人一定要有事业,才能有底气。我这头手有些闲钱,之前也想找点事情做,但一直没想好。不如投给你?”

周稚京抱着胳膊看着她,并不接她的话。

高盈君本就有些心虚,被她这样盯着,就开始胡思乱想。

但她也明白,这种时候绝对不能破防。

她得稳住眼前的人。

她想了想,认真的说:“你知道吗?你走之后,宗辞就没有回过老宅,我和筱晴前后给他打了好些电话,他不是不接,就是随意应付我们。妹妹出了那么严重的事儿,他都不管不问。想来是气我和筱晴对你的态度。”

“京京,你也别怪我,我是被人看低太久,所以总喜欢拿架子。我跟宗辞的母子缘浅,不满你说,前二十年,他都不在我身边。我俩的关系跟其他母子不太一样,我对他也不是那么了解,我之前一直觉得是嫁进来是用了手段,逼着他娶。但现在看来,他应该是用了真心。”

“既然如此,我这个当妈的,自然也要爱屋及乌。之前的事儿,确实是我的问题,可那人毕竟是我的亲哥哥,宗辞为了你把亲舅舅打成这样,我没法对他说什么,自然只能冲着你发脾气。我也是在气头上,才非要去找事,我要是能冷静点,也不会摔下楼梯。”

周稚京愣了愣,原来高鑫被打成这样,不是巧合,不是报应。

在她恍神之际,高盈君已经走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说:“京京,回家吧。你妈妈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提。高鑫那副样子,也说不了什么,你不用担心。你现在要做事业,我也可以帮你,我在太太圈关系很多的。”

周稚京笑了笑,问:“我妈妈的事情始终是个雷,高鑫确实是说不出什么了,可你呢?你确定不会对别人说?那你现在发誓,如果你告诉第二个人,陈宗宝出门就被车撞死。”

高盈君一愣,立刻变了脸色,“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歹毒!拿孩子赌咒,安的什么心!”

“哦,陈宗宝不行,那用陈宗辞吧。”她乌黑的眸子,不错眼的看着高盈君,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动摇。

周稚京轻笑一声,正要抽出手。

高盈君咬咬牙,说:“行……”

但没等她说出来,周稚京就打断她,“你脑子错乱了?你来这一趟,是为了陈宗辞,要爱屋及乌接纳我。现在又拿他来赌咒发誓,来让我安心,你到底是为了谁啊?”

“你,你别得寸进尺的。”高盈君整个脸色都变了,已经维持不住平和,她自知不能再顺着周稚京的话说下去,立刻转了话题,道:“现在当务之急,是你跟宗辞生个孩子。你俩先结的婚,结果让陈宗衡他们抢了先。”

周稚京冷然一笑,说:“我跟陈宗辞已经离婚了。”

“什么?”高盈君一脸震惊,“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惊讶?我以为你应该很开心。”

高盈君一时语塞,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最后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周稚京侧过身,逼近她,“是不是觉得没了这个把柄,你的丑闻要被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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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 平衡 周稚京的笑像是淬了毒,拿出手机,找到昨天的录音,将音量调到最大。

声音响起的瞬间,高盈君的表情瞬间崩坏,她猛地上前。

周稚京立刻避开,举着手机,说:“抢了也没用,我已经复制了很多份,放在了不同的软件上。还设了定时发送,你把我手机抢走,我就没办法撤销了哦。”

高盈君当即停住了动作,没什么底气的说:“你敢!你要是敢发出去,我也可以把你妈的事情捅出去!”

“好啊。那我们就看看,究竟是你跟陈靖诚的事情劲爆,还是我妈的更劲爆。要不要试试看?”

如果周稚京跟陈宗辞已经离婚,董美珍的事情自然就不会那么劲爆。

褪去那一层身份,董美珍就是个小人物。

而她跟陈靖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加上那一层身份,所有板块都会被炸掉。

高盈君的手不自觉的发抖,这是紧张害怕到了极点。

她开始回忆昨天都说了些什么。

整个人开始发麻。

录音还在继续,但她不想再多听一个字,“关掉,给我关掉!”

周稚京按下暂停,倒也没想把人逼疯。

高盈君颤抖着声音,“你,你想怎么样?”

“我更想知道你怎么想?”周稚京拉过椅子,坐下来。

高盈君现在脑子是空白的,她只知道这件事不能被爆出去。

她不停的思索着,有什么能制衡住周稚京,她舔了舔嘴唇,说:“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要你站在陈宗辞的立场做事。”

高盈君沉默。

周稚京倒是不急,玩着手机,说:“其实我挺想知道,这件事要是被曝光,陈靖诚会怎么做。是会一力承担下一切骂名,还是把你推到最前面。毕竟你也是有前科的,让你来背这个锅,还是很容易的。更何况,你也知道陈老太的脾气了,你始终是个外人。”

“而且,你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他会放弃现在的家庭,最后跟你在一起吧?”

高盈君倒也没那么天真,但宗宝是他的儿子,她最终要的也只是让宗宝成为华瑞掌权人,这可不难。

他俩嘴上谈的是情,实则到最后不过是在互相制衡,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以,她看到陈宗衡势头越来越好,也会害怕。

也幸好陈宗辞厉害,但她又害怕他太厉害。

高盈君在害怕到极点之后,反倒冷静下来,她慢慢坐下来,拿过办公桌上,那杯早就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大口下去。

周稚京不做声,等着她发表言论。

挺好奇,她会说什么。

片刻,她缓慢抬起眼帘,看向周稚京,眸色沉沉,“陈靖诚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温和,他不会让自己处在被动之下。你可以威胁到我,但未必能威胁到他。他在陈家的地位,加上他老婆娘家的势力,你真的把事情曝光,也许倒霉的只会是我。”

“所以呢?”

高盈君:“你说你跟宗辞离婚了,如果是真的,那你要想想办法,让他收回。任何事,需要一个平衡。互相捏着把柄就是平衡,可以相安无事,一旦失去平衡,结果未必能如愿以偿。”

周稚京沉默。

高盈君抖着手整理衣服和并不凌乱的头发,“你要觉得你握着这个把柄,就可以高枕无忧。也许从今天开始,就要活在心惊胆战里。”

她站起来,伸出手压在周稚京的肩膀上,朝着她露出一抹镇定的笑容,“晚上我准备好饭菜,等你和宗辞一起回家吃饭。”

她摁了两下后,转身走了。

周稚京并不被她唬住,对着她的背影,说:“我会不会心惊胆战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每晚都睡不着觉。我压根没想过拿捏陈靖诚,也没想控制你,其实我是在救你,其实我挺能理解你。你跟陈靖诚厮混了那么多年,一定有你的本事。现在陈靖诚已经给陈宗衡铺设好了一切,你应该清醒一点,他是不可能放弃现有的,最后扶陈宗宝上位。”

“当然了,你现在没得选了。”

高盈君握住门把,扭头对上她的目光,“还是那句话,晚上我在老宅等你们回来吃饭。”

说完,她就自顾离开了。

走的时候,脊背绷的笔直,镇定自若。

还跟迪迪说了两句话。

随后,迪迪端着白开水进来,看周稚京发呆,小心翼翼的问:“京京姐,你没事吧?”

周稚京摇摇头,“昨晚上没睡好,有点困。”

“那这水还要不要?”

“放着吧。”

迪迪把那杯茶撤走。

周稚京呆坐了一会,才起身回到正位上。

不知道要怎么跟陈宗辞说。

-

高盈君出了写字楼,拿了司机的车钥匙,“你今天放假。”

说完,她就自顾开车走了。

她去医院看高鑫。

病房里,就高慧在,每次来都只有高慧。

“嫂子呢?怎么每次都不在。”

“妈去新加坡见哥哥了。”

“这是什么道理?那臭小子在搞什么,他爸躺在这里,他不过来就算了,还让他妈过去。”

高慧神色复杂,正欲开口时,护士进来提醒缴费,已经欠了好几天了。

高盈君皱眉,瞪了高慧一眼,“你怎么不缴费?”

高慧舔了舔唇,拉着高盈君走到旁边,低声说:“爸,户头上的钱都没了,前几天我收到了一本离婚证。妈妈去了新加坡后,手机号就注销了,我一直都找不到她。”

“什么?!”

护士看着她们,高盈君也不好发作,她拿了一张卡出来,“你先去缴费。”

高慧和护士前脚刚走,后脚一对母子就进来,手边还带着行李,见到高盈君,女人才松了口气,赶忙上前,道:“君姐,我可算见到你了。我们被物业的人赶出来了,那房子被卖掉了。我跟小霖现在没地方去了,而且鑫哥给我的卡,也被冻结取不出来钱了。怎么回事啊?”

高盈君一阵头晕目眩,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所有事情都一块来,让她无法招架。

当高鑫的助理打过来,告知公司那边的情况时。

她终是崩溃,给陈宗辞打了电话。

但依然打不通,最后她只能再打给周稚京。

由于号码被拉黑,她拿了高慧的手机打。

说:“我不管你们在玩什么花样,我都会配合你们。晚上跟宗辞一起回家吃饭,务必回来,我们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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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我没事 高盈君安顿好他们母子,又去了一趟公司。

不知道那些合作商收到了什么消息,突然都来要账。偏偏他们公司账户上的资金短缺,本身杠杆拉的高,手头上的流动资金不多,银行那边的钱也还没到位。

而且来要帐的这些人,高鑫一直维护的不错,这突然催的那么急,实在让人措手不及。

高鑫的助理说:“刚裘老板的秘书私下跟我说,他们可能是收到了什么风声,直接下达了最后通牒,一周内要拿到钱。如果我们这边拿不出来,就要起诉了。”

“现在高总这副样子,我又联系不上高太太,就只能打电话到您这里,让您来主持大局,总归您也是公司里隐形大股东。说实在,要是没有您,咱这公司也维持不到今天。您看,您要不要跟这几个人见个面,好好谈一谈?”

高盈君这会心里也很乱,一下子涌入太多事,尤其是周稚京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令她焦躁不安。

助理又说:“我想情况应该也不会太严重,以您的身边地位做担保,他们应该会愿意宽限。”

高盈君当下并没有立刻表态。

助理也就没有继续多言,悄然走出去,让她一个人在办公室清净。

-

周稚京原本跟宁砚北约了晚餐,但她刚走出写字楼,一辆车子适时的开过来,挡住了她的路,车窗降下,高盈君和陈宗辞的脸,一同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高盈君热切的说:“京京,上车吧。”

周稚京余光朝陈宗辞看了眼,他的视线只在她脸上淡淡扫过,并未停留。

司机过来开门。

下班时间往来的人多,僵持在这里也不好看。

周稚京上车,高盈君主动的让出位置,坐到后面。

路上,高盈君极其刻意主动的挑起话题,又当着陈宗辞的面,跟周稚京道了歉。

“你俩别为了我吵架闹离婚,我就是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件事该怪的应该是高鑫,也不知道他背着我都干过什么。你俩也别冲动,像我一样,冷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这才结婚多久的功夫,这就离婚,无论什么理由,说出去都不好听。”

全程,几乎都是高盈君在说话,陈宗辞和周稚京几乎不开口发表任何意见。

到了老宅。

刚到别院,就听到里头陈筱晴的叫喊声,“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来教训我!你自己女儿不要脸当小三,你不去教训,她现在遭报应了,你反倒来教训我,是什么道理?!”

院子里站着一帮人,真是好大的威风。

高盈君赶忙进去,只见郑钰薇的人将陈筱晴摁到椅子上,准备动手。

她立即上前,将人推开,“你们干什么!”

郑钰薇坐在桌子前,手边摆着一只茶碗,面容冷沉,眼神冷若冰霜,一改常态。

高盈君:“郑钰薇你想干嘛?!”

两人已经撕破了表面的和平,郑钰薇盯着陈筱晴,说:“你应该先问问你女儿干了什么好事。要不是筱宁机灵,现在就被人糟蹋死了!”

“这难道不是活该?既然当了小三,就要有心理准备,被人打击报复。先不说你现在没有证据,就算这事儿是筱晴做的又怎么样?到底是谁先不要脸的?”

高盈君的介入,并没有让场面缓和,反而闹的更凶。

周稚京和陈宗辞站在院门外面,并没有跟进去。

吵闹的声音断断续续,听着无休无止。

其实周稚京还挺好奇,郑钰薇那样的人,会怎么吵架。

竟然也会被逼到这个地步吗。

陈宗辞:“你是打算在这里看戏,还是跟我走?”

周稚京闻言,背脊一紧,默了几秒,说:“我原本跟宁砚北约了吃晚饭。”

“所以呢?让我送你过去?”他言语冷淡。

周稚京:“不是这个意思。”

陈宗辞正准备自顾走,郑钰薇从里面出来,见着他俩,神色略微缓和了几分,摆出长辈姿态,露出浅浅的微笑,“京京回来了。”

周稚京跟高盈君闹不和的事情宅子里都传了个遍,加上这阵子陈筱晴发生这样大的事儿,陈宗辞都没有回来,自然生出不少闲言碎语来。

周稚京勉强扯了下嘴角,“大伯母。”

“老太太这两天正念叨你们,有时间多去陪陪她。医生交代,心情是最重要的。”

周稚京点点头。

郑钰薇又看向陈宗辞,想了想,说:“你妈是个糊涂的,我实在没有心力与她争辩。筱宁昨晚上差点被人强暴,我让人抓到了那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是筱晴的朋友,他们也直言不讳,说是来替筱晴抱不平。”

“他们虽这样说,但每个人的户口上都收到了一笔钱。怪不得筱晴平日里飞扬跋扈,想来你们给她的零花钱也是够多,在外头便横着走。事实上,蒋迟是你介绍给你妹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希望你妹妹幸福,还是不想她好过,明知蒋迟不是个好东西,还给筱晴介绍。不过,我也要谢谢你,不是你的话,我还不知道筱宁已经叛逆到这个地步,所幸还没闹出更出格的事儿。”

话至此,高盈君的骂声传过来,“你少在我儿子面前说是非,那是我儿子!”

郑钰薇面色沉了沉,没有再多说,带着人就走了。

随后,高盈君拉了陈宗辞和周稚京进屋。

动作快了点,陈宗辞抬脚缓慢,差点绊倒。

那一瞬间,周稚京下意识伸出手,陈宗辞正好抬手,两人的手一下握住。

高盈君聒噪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两人都有几分的不耐烦,陈宗辞:“我没事。”

高盈君看两人握着的手,当即松开了扶着陈宗辞的手,说:“京京你扶着点,我先去看看厨房的食材,跟顾大厨打一通电话。”

她说完,就去了厨房。

只剩两人,气氛就有些微妙的变化。

周稚京抿了下唇,问:“许闵有嘱咐你吃药吧?”

“这种小事倒是不需要他,手机也能提醒。”他握着她的手并没松开,看着她,问:“能不能扶?”

语气冷冷的,还夹杂着一丝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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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捆绑 周稚京垂着眼帘,没吭声,只低眉顺眼的对着他进去。

进了屋子,陈筱晴趴在桌子上哭,桌上摆着许多空酒瓶,看来这次是真的伤了心,被刺痛了。

周稚京把陈宗辞扶到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

周稚京把脚边的酒瓶拿起来,放到桌子上,自顾拉出一把椅子坐下。

两个人都没打算理会陈筱晴。

她的哭声,仿佛被隔绝在外,插不进两人之间。

周稚京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眼神飘忽不定,且有些坐立难安。

陈宗辞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陈筱晴哭了一会,开始自语,说一些特别肉麻的话,跟演韩剧一样,又捶胸口,又喊疼。

但她哭的很真,抬起头的时候,满脸的眼泪,大概是真的疼吧。

她哭了一会,突然意识到旁边多了两个人,且都朝着她这边看。

当即眼泪就止住,所有情绪好像被抽空,还有点难为情。

陈筱晴擦掉眼泪,看清楚周稚京无表情的脸后,皱起眉头,说:“你嘲笑我?”

周稚京转开视线,没有搭话。

她哼了一声,讥讽道:“我为爱情哭不丢人。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在你眼里男人就是钱袋子,上位的工具,把自己的身体当工具,你才丢人。”

周稚京仍然不语,余光都没朝她看一眼。

然而,陈筱晴却不肯就此罢休,言语更犀利,“你有什么好趾高气昂的,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我起码是正常的,跟人家旗鼓相当,正常恋爱。你呢?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把男人玩弄于鼓掌很牛逼,可归根结底,你还不是要靠男人?没有男人,你屁都不是。我就不相信,你这种人能笑到最后。”

话音未落,陈宗辞的声音冷冷的插进来,“你当我死了?”

陈筱晴撇撇嘴,说:“我说的是事实。再说了,是她先嘲笑我的!她在幸灾乐祸,看我笑话!”

周稚京确实有这个成分,不过她刚才并没有笑,这会是实实在在的露出了一个笑容,道:“是又怎么样?你之前当小三不是觉得很好玩吗?现在被人玩弄也是活该。”

“你这个……”

高盈君进来的及时,打断了陈筱晴的话,“你给我进房间去,别在这里发酒疯!”

“妈,她说我!”

“快进去。”高盈君铁面无私的,领着她就往里屋走。

高盈君很快出来,叫了佣人进来把桌子收拾干净,叹口气说:“筱晴这次是真的走心了,每天都要喝很多酒,天天发酒疯,你别怪她,她说的都是醉话。”

她说着,朝陈宗辞看了眼,他仍没有要表态的意思。

“这事儿,我们这边怎么吵都没用,说实在,还是蒋迟那边的问题。不管筱晴以前怎么样,这次她没有什么错。郑钰薇虽说筱宁跟蒋迟早就在一起,但蒋迟从来没跟筱晴说过,他俩在一起也是公开的。既然是公开的,那陈筱宁肯定是知道的,她知道也瞒着不说,继续跟蒋迟厮混,那就是陈筱宁的问题。”

“虽说,筱晴叫人去害陈筱宁有点过激,可陈筱宁这种明知故犯的行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思索着,走到陈宗辞旁边的位置坐下来,看着他说:“你跟蒋聿关系好,介绍蒋迟也是经过蒋聿,其实这事儿由你来解决,最好不过了。”

“宗辞,咱们二房只能靠你一个。我是没什么本事,现在娘家也是一堆烂摊子……”她哽咽着,话也说不下去,开始啜泣。

陈宗辞拿了两张纸巾给她,“别哭了。”

高盈君慢慢擦眼泪,余光朝周稚京看了眼,想了想,说:“我们一家人以后一定要更加的团结,我保证,我会改改我的脾气,以后跟京京好好相处。里里外外,都帮你好好照顾她。等筱晴酒醒了,我立刻就教训她,以后不让她再乱说话,到时候让她跟京京道歉。”

这一顿饭,高盈君姿态全无,把所有好话都说尽。

还给周稚京灌了好些酒,又同她诉说一些苦楚,似把她当做朋友一般。

结束后,高盈君喝醉,周稚京微醺状态,眼睛雪亮,脸颊红红的。

陈宗辞不喝酒,自然清醒。

佣人端了茶水进来,“这是夫人准备的醒酒茶。这是您的安神茶。”

陈宗辞:“你去看看我妈还能不能喝,不能你就先扶她进房间吧。”

“是。”

周稚京坐的直直的,眼睛还盯着旁边的酒瓶,看起来还想喝,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再继续喝下去。

再继续喝,估计是要喝醉了。

借酒消愁的前提,是要把自己喝到醉死。

但她又不想让自己醉死,她觉得该让自己保持清醒,时时刻刻的。

佣人把醒酒茶放到她手边,她想都没想,直接端起来喝。

几口就喝完了。

高盈君趴在桌子上,佣人叫了几声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哼哼了两声,带着点哭腔。

佣人看向陈宗辞。

陈宗辞抿了口安神茶,冲着她摆摆手。

佣人便扶着高盈君进了房间。

周稚京看着她们进去,她已经喝完茶,而后转头看向陈宗辞,用眼神询问他,是否可以离开。

陈宗辞慢吞吞的喝了几口茶,放下茶盏,拿过拐杖起身,“走吧。”

走之前,陈宗辞去房门口跟佣人交代了两声。

两人走后。

高盈君睁开眼,推开了佣人,摆摆手,说:“你出去收拾桌子吧。”

她走到梳妆台前,一只手撑着头,她喝了不少,头晕乎乎的,所有愁绪反而放大,心情烦躁不堪,心里也无比难受。

周稚京就像一颗定时炸弹。

如果她真的跟陈宗辞离婚的话,就更加的不可控了。

从她的眼里,能听出来,她对陈宗辞还是有几分真心在。

思来想去,她只能把这两人死死捆绑住才行,这样周稚京也会有所顾虑。

她拉住佣人,问;“他俩把茶都喝了吧?”

佣人点了点头,低声说:“都喝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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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谴责 高盈君点点头,脸上的愁容未散。

佣人宽慰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等过了今晚上,少爷和少奶奶肯定就和好了。”

高盈君皱眉不语。

佣人犹豫了一下,说:“夫人。有了这次的教训,您以后说话做事不要太冲动了。小三少爷是您的亲儿子,他虽然能力强,但有时候您也要顾着他一些……”

不等她说完,高盈君转过头,目光冷沉的盯着她。

佣人的话戛然而止。

高盈君:“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别以为照顾我的时间久,就能教我做人,给我出去!”

等她出去。

高盈君不耐烦的用力将桌上的熏香扫落在地,拳头握的死紧,牙齿几乎要将嘴唇咬破。

半晌,她深吸一口气,从抽屉夹层里拿出一部手机开机,拨通了陈靖诚的电话。

她打了三个短的,代表着急事。

没一会,陈靖诚就回了电话过来。

“如何?”

高盈君握着手机,听着陈靖诚低沉的声音,并没有立刻说话,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深陷于往事。

“说话。”陈靖诚音色略微温和了几分,“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高盈君恍然回神,说:“那天餐厅应该只是一个巧合,我看她不像是知道的样子,她要是知道,肯定用这件事来威胁我了。但她没有,还因为她妈的事儿,这会在跟宗辞闹离婚呢。”

陈靖诚沉默着,高盈君心口突突跳,指甲嵌入皮肤,疼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经。

“你,你在想什么呢?”

陈靖诚语气不变,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周稚京会闹离婚。”

“估计就是小打小闹,她怎么舍得离婚,好不容易飞上枝头。今天不就跟宗辞一起回来吃饭了吗,他们肯定不会离婚的。对了,筱宁没事吧?”

陈靖诚:“没事,不过这次筱晴确实过分。钰薇现在也在气头上,这件事要是报警,筱晴就会很麻烦。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大家就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互相道个歉。再一致对外,让蒋家那边给个交代。”

“现在只能这样,我会教训筱晴的,这次她也确实做的太过分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高盈君赶忙挂断了电话。

陈筱晴显然是听到了她的话,瞪园了眼睛,站在门口,却没有说话。

高盈君把手机放进抽屉,喝道:“进来为什么不敲门?!”

陈筱晴呼哧呼哧喘着气,咬着牙不说话。

高盈君现在也是气不顺,看她这副样子火气更大,一拍桌子,说:“你自作聪明去搞这种事,既然要做就做的到位一点,现在被人知道,有理也变成没理了,一副好牌被你打的稀烂。还有周稚京那边,你别再去招她。再给我惹事,就给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会给我惹事,没用的东西!”

陈筱晴抿着唇,开始掉眼泪。

“对着我哭有什么用?给我出去,别烦我!自己没能力拿捏住男人,在我面前摆什么脸?!”

陈筱晴哭着吼:“到底是谁没本事!要是你能跟大伯母一样,我就不会被人这么欺负!现在陈宗辞被周稚京洗脑,也不帮我了。你也根本就不在乎我这个女儿,如果换做是宗宝,你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也绝对不会让宗宝忍气吞声。”

“你就是不在乎我!”

说完,她就哭着跑了。

高盈君头疼的厉害,佣人进来说,她骂道:“她几岁了?跑出去就跑出去,不用管她!”

陈筱晴一口气跑出去,她先跑到陈宗辞的住处,屋内一片漆黑,大门紧闭,难道是走了?她给陈宗辞打电话,几个都打不通,最后就变成占线。

她自嘲一笑,他那么护着周稚京,来找他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当她鬼使神差来到陈靖诚他们住的别院时,陈靖诚正好带着陈筱宁出来,似乎是带着她谈心。

陈筱晴躲在树荫后面偷听,听到陈靖诚那般温柔的引导和关怀,她心里越发的酸楚难过,不由的哭出了声音。

陈靖诚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停下了话头,回头朝着花坛看了一眼。

陈筱宁:“爸,对不起。”

陈靖诚拍拍她的肩膀,“去跟你妈妈说,她是最关心你的人。”

她垂着头,低低的说:“知道了。”

“你先进去,我去看看你奶奶。”

“好。”

等陈筱宁进屋。

陈靖诚跨步进了花坛,“是谁?”

陈筱晴捂住自己的嘴巴,脚步声渐近,转头的瞬间,陈靖诚已经走到她跟前。

“筱晴?”

她睁大眼睛,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心里的委屈瞬间倍增。

-

周稚京和陈宗辞从别院出来,就打算回去。

陈宗辞:“聊聊。”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周稚京跟着他去荷塘附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一阵阵的发热,还有些口干舌燥,很不舒服。并且,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陈宗辞也有同样的感受,他抬手解了几颗扣子,“你应该知道我妈叫我们回来的意思吧?”

周稚京扯了下领子,哑着声音说:“她不想我们离婚。我们离了婚,我的事情就影响不到你,她应该是慌了,要是陈靖诚知道,估计会第一时间想办法踢掉她,解除自己的危机。不过她做什么都没有用……”

那种燥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紧拧了眉头,“我,我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往后退了几步,欲望逐渐腐蚀她的脑子,她立即转身,企图逃离。她这会已经猜到,想必是高盈君干的好事。

真是好笑,怎么想出来的主意。

是觉得睡一觉,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吗?

如果行,那她现在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陈宗辞的所有。

陈宗辞身体内窜动的火热越发的强烈,他看着周稚京慌忙逃离的身影,觉得极其可笑。

周稚京走的不稳,没走几步就狠狠摔在了鹅卵石上。

疼痛感让她清醒几分。

她脑子里充斥着陈宗辞,她强忍着没有回头,手指用力抓着地面,指节被硬生生的掰掉,剧烈的疼痛感,让她有种变态的舒爽感。

她的人生已经被彻底打乱,路好像被堵死,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进行下去。

一直以来的信念,似乎被一寸寸的碾碎,她没有力气再拼接起来。

曾经她锁定目标,一往无前。她只想做一个无情无义,只图利益的人。

过去的对错,她从来不想回头去分辨。

可现在,她被彻底影响了。

夜深人静时,她感觉到万分煎熬。

那些往事如恶鬼一般缠绕着她,曾经的那些人,冷漠的看着她,指着她问:“你配吗?”

“像你这样人,有什么资格得到幸福。”

“你有什么脸,继续被陈最爱?最坏的就是你,把好好的人弄成那样。”

“你这种人,连死都不配,你就该活着受尽折磨。”

“你明知道自己妈妈有那么一个不堪的过去,当时还要选择嫁给他,你就是故意的吧?你永远都在利用人,老天瞎了眼,怎么能让你过好日子呢。”

“可千万别给自己找借口,说他病了,他需要你在他身边。你有什么用?人家有医生,你真以为你那么的重要吗?有你在,他只会越来越坏,成为跟你一样的人。”

“你就可怜可怜陈启民吧,他最宝贝的儿子,都被你嚯嚯成什么样了?!”

“你这种人啊,谁跟你有关系,谁就是最大的倒霉蛋。”

“你就是吸血鬼,踩着别人去过好日子,你还能高兴的起来?”

“陈最最倒霉,以前逮着他吸血,现在还是。你为他做过一件好事吗?一开始重逢的时候,你甚至还想让他死吧!”

“就你这种人,即便说爱,也假的令人倒胃口。你现在说爱,难道不是给你自己合理的让对方帮你收拾残局给的甜头,别人欠你的?一辈子都要为你的破事,付出代价?!你自己都害怕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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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 我爱你 周稚京折断第三根指甲时,手腕被人抓住。

她条件反射的扬手,大喊了一声滚。

像是被逼到崩溃,发出的无能吼叫。

她仰起脸,瞪大眼睛,双目是暂时失焦的状态。

陈宗辞垂眼看着她,两人正好站在幽暗的路灯下。

周稚京的脸很清晰,然而陈宗辞的脸,因为背着光,而让人看不清楚。

她吃力的站起来,捡起手机,给陈雅雯打电话。

电话接通,“姐,你现在有什么渠道,给我安排个男的吗?”

话音未落,陈宗辞就夺走了她的手机,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拽到眼前,压着火气,说:“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她没有什么力气去挣脱他,只是仰着脸,看着他,说:“知道啊,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到时候我会让人拍照,然后公开我们离婚的事情。正好,我之前还在犹豫不决,不太想坏掉我的名声。今天筱晴的话倒是启发了我。”

“其实在所有人眼里,我有什么名声可言呢?你给我洗也没用,所以用这个方式最合适。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高盈君低声下气的样子,让她自以为成功,再让她失望,到时候他们狗咬狗,互相猜忌。我便可以置身事外看戏,多好啊。”

“不过她也真可笑,竟然给我们下药。真是有病。”她哼哼的笑起来,转开了视线,“放开我,我现在得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找男人是吗?何必麻烦让你姐给你找,我给你找啊。”

周稚京睫毛颤动,讽道:“你能吗?”

陈宗辞笑,“我为什么不能?”

说完,他便领着她回了自己的住处。

周稚京到也没有反抗,由着他拖拽,并丢在客厅的茶几前。

这种时候,陈宗辞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当着她的面打通了许闵的电话,且捏住她的下巴,将她从地上拖起来,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喂。我需要你现在找几个男公关过来。”

周稚京咽了口口水,露出个笑来。

陈宗辞的手指用力,用力的同时,他自己也会有些疼痛感,他冷冷的问:“你要几个?”

周稚京挑着眉梢,说:“你觉得我这种情况,需要几个?”

陈宗辞的手指掐的更紧。

力气大到周稚京无法正常说话。

下一秒,陈宗辞几乎是发泄般的将手机砸出去,而后一把将她甩到旁边,“好,很好。好的很,你他妈就是闲日子太好过,想吃苦头是吗?”

他余光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冷笑一声,说:“周稚京,你真以为我会无限包容你的一切吗?你甚至还敢跟我提陈启民,你既然要提,那我就告诉你。他的思想不会像你一样的狭隘和自私,他是对我有很大的期望,但他最大的期望不是我有什么成绩,是希望我的人生顺遂,活的开开心心。”

“只要我开心,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会支持我。当然,你也说对了,他不会希望看到今天这样的我,把自己搞成这幅德行,我也没脸再去见他。但这都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来提醒我,你没有这个资格。”

周稚京趴在地上不动。

身体的欲望又开始增强,在腐蚀她,并企图占据她的思想。

脑海中反复出现的是她和陈宗辞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不停的反复的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用力的握紧拳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是她抵抗不了药性。

陈宗辞看着她卷缩起来的身体,看到她用力握紧的拳头,她在用力捏她手指的伤口,是在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他在心里冷笑,她大概应该是不想求他,所以宁可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可能让她切断两根手指,她都在所不惜。

陈宗辞同样也被欲望纠缠着,折磨着,可看着周稚京这个样子,他再大的欲念,都不想动一下。

半晌过去。

周稚京大概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她伸出手,带着血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裤脚,一点一点的攥紧,用力的攥紧。

她慢慢的抬起头,满脸的眼泪,说:“对不起……陈宗辞……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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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 很公平吧? @陈宗辞冷漠一笑,眼里除了欲望之外,并没有任何动容的情绪。

他垂下眼帘,看着她攥着自己的裤腿的手指,心想她是觉得不够疼,所以已经控制不住了,才说这种话来给自己挽尊?

他没动,只是看着她的手,一寸一寸的往上挪动。

手指扒拉到他膝盖时,陈宗辞轻而易举将她的手拉开,然后松开手指。

她一下倒地,手掌撑住地面。

陈宗辞面无表情,抬起脚,踩在她的手指上。

疼痛加剧,周稚京哼哼了两声。

陈宗辞低笑,低头问她:“还记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吗?”

周稚京此时说不出话来,手指持续的疼痛,减缓了她身上的欲望。

“说话。”他声音冷硬,透着不耐烦,脚下的力度也在加重,眼神冷厉到好像要将她置于死地。

周稚京垂着头,一声不吭,连喊疼都没有。

她的手机不停的震动,陈雅雯打了两个,宁砚北也打过来几个。

静谧的空间里,除了他俩隐忍着的喘气声,就是手机的震动声。

陈宗辞的耐心早就耗尽,迫使她抬起头,“哑巴了?刚才说话的不是你吗?现在让你再说一遍,又装死了?”

“怎么?现在是舒服了,又不需要了?”

周稚京的脸涨的通红,额头布着一层汗,发丝贴紧皮肤,这副样子,好不可怜。

她的皮肤炙热,呼出来的气息也热的发烫。

贴在一起的皮肤,好像着了火,火种迅速的向彼此蔓延燃烧。

周稚京无意识的向他靠近,他没有刻意的阻止。

只等到两人的唇近在咫尺时,他才稍稍用力,制止了她。

他将她的脸转到另一边,在她耳边低声说:“你要看看你现在像什么吗?”

周稚京没有说话。

陈宗辞挪开脚,拽着她站了起来,带着她进了卫生间。

拧开洗手池的水,直接将她的头摁进去,冷水的刺激下。周稚京条件反射的挣扎。

可他的手压在她的后颈上,让她无望的在冷水里挣扎。

几秒后,稍稍松手,她猛地抬起头,大口喘气,连尖叫都尖叫不出来。

陈宗辞强迫她看向镜子,让她好好看清楚自己的样子。

周稚京缓慢抬眼,只借着镜子看向他。眼泪混在水里看不见。

不等她缓过来,陈宗辞再次将她摁进水里。

等到第三次,周稚京的反抗变得十分微弱,甚至都不反抗。

待陈宗辞松手,她整个人便瘫软下去,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脖子,不同的喘气,附带着几声咳嗽。

她整个人卷缩起来,露出痛苦的神色。

那是哮喘发作了。

陈宗辞看的出来,但他没动,他就这样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痛苦万分的样子。

周稚京的视线模糊,她看不清楚陈宗辞的脸,只能看到他的轮廓,就站在她的旁边。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难受到了极致。

眼泪从眼角落下,她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间,她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转醒过来。

她睁开眼,用力的咳嗽了两声,堵着的胸口舒服了一些。

手被人紧紧握住。

周稚京的视线慢慢清晰起来,是在陈宗辞的卧室。

她还在老宅。

身体还有点残余的欲望,那一点点燥热感,还在心头蹦跳着。

她喉咙干涩,说不出话。

她此刻的脸色十分苍白,连嘴唇都没有半分血色,陈宗辞给她拿了温水,将吸管放到她的嘴边,“喝水。”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温度。

周稚京吸了一口,温热的水滑过喉咙,让她舒服很多。

她哑着嗓子说:“我想要冷的。”

“没有。只有温水。”

她哦了一声,又继续喝了几口,直到一整杯都喝完。

陈宗辞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说:“医生让你好好休息。”

周稚京舔了舔唇,她想说走,可身体和精神的疲乏,让她不想再动。她挣扎了一番,吞咽了下口水,最终点了下头,闭上了眼睛。

只是那种酸胀感再次填满整个胸腔,胸口好似有石头压着,让她无法安然入睡。

她闭了会眼睛,又重新睁开。

陈宗辞仍坐在床边,静静的坐着。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他将光线调整到一个适合睡觉的亮度。

他总想再看她一会,所以没有把灯彻底关掉。

此时,周稚京看着他,没有转开视线。

两人就这样平静的对视。

不久之前的争锋与折磨,历历在目。

良久,陈宗辞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离婚协议,丢在了她的身上,说:“之前是骗你,我没让律师去办。现在这一份是我重新拟定的,字我签了,就差你的。到时候就一起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周稚京拿起离婚协议。

上面多了几个条款,他要她手上的所有资产。

陈宗辞:“我要你的这些钱,应该不过分吧?当年你拿走我的一切,现在我拿走你的一切,很公平吧?”

周稚京抿着唇,没有说话。

“可以按照你刚才说的,到时候,我会在全行业内封杀你,以后也别让我再看到你。不过我想,等到那个时候,你应该也没什么机会见到我。”

周稚京咽了口口水,眼眸微动。

陈宗辞继续道:“失去这一切,你就没有任何价值,没有人会再来骚扰你。这样,你也不会影响我任何,也不会再有人有兴趣去揭穿你妈的往事。这应该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周稚京翻过一页,看到了陈宗辞签的字。

周稚京发呆的时候,陈宗辞关掉了灯,“休息吧。”

黑暗中,她听到陈宗辞起身离开的声音,房门轻轻的关上。

她用力捏紧离婚协议书,久久不动。

-

次日清晨。

陈宗辞下楼,佣人告知,周稚京天不亮的时候就走了。

他平静的点了点头,让佣人去楼上打扫房间。

佣人将蓝色的文件夹递给他,“这是太太让我给您的。”

陈宗辞接过,打开看了眼,自然是他夜里给她的离婚协议书,写签好了。

许闵在外面等着,陈宗辞把文件夹交给他,“我先去老太太那边吃个早餐。”

到了别院。

高盈君也在,看到他一个人进来,便问:“京京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说罢,又露出一副暧昧的表情,“是不是起不来啊?”

陈宗辞无动于衷的表情,让高盈君的这番话显得很尴尬。

老太太问:“昨天京京回来了吗?”

高盈君说:“是啊。昨天回来一起吃饭,还一起聊了筱晴的事儿呢。”

陈宗辞坐下来,淡漠的说:“已经走了。”

高盈君盯着他看了一会,感觉到情况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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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春风得意 陈宗辞简单吃完早餐,走的时候,老太太叫他晚上回来吃饭。

也是准备把陈筱晴和陈筱宁的事情好好说明白,家里一直吵架总是不好的。

陈宗辞答应下来。

出了别院,高盈君跟出来,“京京怎么走的那么早?我都跟她道歉了,她怎么还这样?”

陈宗辞没搭腔,自顾自的走着。

高盈君跟了一路,小声道:“结婚不是儿戏,你们这才结婚多久,而且才蜜月回来。再说了,你现在是华瑞掌权人,还是要顾及一点形象……”

陈宗辞停下脚步,转过脸看向她,说:“您之前不是斩钉截铁的让我跟她离婚吗?现在我们谈妥了,您怎么又跟我说结婚不是儿戏了呢?”

“这……你们昨天……”

陈宗辞轻笑一声,说:“还要多亏了您的助力。已经到门口了,您回吧。”

说完,陈宗辞就自顾走了。

高盈君愣在原地,看着他走出老宅的大门,心里跟油煎一样。

-

周稚京早早从老宅出来,陈雅雯在这门口守了一夜,见到她出来,立刻下车过去接她。

陈雅雯注意到她的手指,皱了下眉,说:“发生什么事了?你还记得自己昨晚上给我打电话说的话吗?”

周稚京握紧拳头,遮住自己的手指,说:“没发生什么事。我昨晚上喝醉了,跟你说的是醉话。”

“你别骗我啊,被欺负一定要跟我说。”

“没骗你。”周稚京勉强的扯动嘴角。

陈雅雯先带她回公寓,周稚京洗了个澡,还是照常去公司。

但坐在办公室里,她也没什么心思工作,她签了字,这些东西以后就都是陈宗辞的。

正当她发呆的时候,迪迪敲门进来,“京京姐,傅老板来了,你见吗?”

周稚京人有些恍惚,“什么?”

“就是澳城的傅老板,九州那家车厂背后的老板。”

正说着,傅汀已经走到门口,“好久不见啊,周稚京。”

在澳城一别,周稚京就没再打听过他的事儿,不知道他之后会怎么样。

但她给了他u盘,里面是他被陷害的证据。他有本事,应该就能恢复自己的位置,指不定还能对付一下他的竞争对手。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成功了,看起来混的比以前更好一些。

迪迪一愣,扭头看了看傅汀,又转过来看向周稚京,无声的问:“你们认识?”

她站在中间没有让开,将傅汀挡在外面。

周稚京摆摆手,说:“是朋友,你去给傅老板泡杯茶吧。”

迪迪应了一声,出去的时候,还是一步三回头的,反复打量傅汀这个人。

傅汀让自己手下等在外面,他自己进了办公室,顺手关上门。

“让你来一趟是真的难,好歹是你想要厂子,还要我亲自跑一趟跟你谈合同?”他拉开椅子坐下来,身上的匪气比之前更浓了些,不过衣着却比之前更正式。

不像马仔,更像个总裁。

周稚京说:“难道要我自投罗网吗?之前去澳城就被你教训一顿,我怎么可能再去第二次。”

傅汀掏出根烟,打算点上,打火机都拿出来了,又想起什么似的,问:“介意吗?”

“随便。”

傅汀点上,眯眼打量她片刻,说:“你现在已经是小三太太了,怎么看起来还跟以前似的。心狠手辣的女人到底是厉害,让你攀上个有钱又有地位的,关键还年轻。你应该春风得意才是。”

周稚京淡淡一笑,“你难受啊?”

“当然难受啊。我巴不得你被人甩,没人要,一无所有呢。让你成功上位,那老天爷真是没眼。”

周稚京:“那你还上杆子来看我春风得意?有毛病啊。”

傅汀笑道:“这不是跟你学习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如今你都是小三太太了,我再跟你闹不愉快,那我也太蠢了点。就像你当初走之前给我u盘,不就是不想跟我彻底交恶吗?”

周稚京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傅汀抽完烟,看她也没什么心情聊闲话,直言道:“厂子我可以不要钱转给你,我拿点干股就行。就看你愿不愿意带我一起赚钱。你也该知道我家那个厂子,各方面都是最优选,我可以连品牌都给你。我爸进来身体不好,车企也没多少钱好赚,才让他盘出去。”

周稚京撑着头,并没有立刻表态。

傅汀挑眉,“你这个样子,不会是跟你老公吵架了吧?”

周稚京吸口气,说:“我考虑一下。”

“行。我会在这边待几天,你考虑好了就打电话给我。”

迪迪的茶送进来,他喝了一口就走了。

等他一走,迪迪就进来,“傅老板来跟你说什么?”

“聊车厂的事儿,不过我以前跟他有点过节,他的话,我不太相信。”

迪迪:“他们的车厂我都仔细去考察过了,也跟很多人打听过,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他们的董事长比较守旧,但厂子还是盈利的。”

“我知道。你的资料上都写的很清楚,我有看过。过两天我再跟他吃顿饭聊一聊。”

迪迪看着她,犹豫了一下,问:“京姐,你昨晚上是不是没睡好?我看你很累的样子。”

周稚京揉了揉眉毛,“还好。你给我弄杯黑咖啡吧。”

窗外的天色逐渐暗下来。

周稚京看着窗外发呆,手机响起,是秦执的来电。

她看了一会,才接起来。

“喂。”

“你还在公司?”

周稚京嗯了一声,一只手撑着头,问:“有事?”

“我刚跟傅汀吃了顿饭,聊到了车厂的事儿。我看你最近不是一直在找车厂吗?”

“嗯。”

秦执听她有些心不在焉,“既然都没心情做事,为什么还要一直在公司加班?你在浪费时间?”

周稚京不吭声。

“在美国待两个月,不会把脑子待坏了吧?”他开玩笑道。

周稚京直接挂了电话。

看来心情是真的很糟糕,秦执把车子停好,进了写字楼。

整个办公厅,只有周稚京的办公室亮着灯。

他敲了两下门,便推门进去。

周稚京木然的看着他,而后皱眉,“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好久没见,来看看我的合作伙伴有没有认真工作。你在美国呆那么久,我差点以为你准备专心做全职太太了。”

周稚京有些心烦,“我要回去了。”

“陈宗辞不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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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8章 省点力气吧 周稚京没有理会,自顾整理桌面。

秦执瞧着她脸上脂粉都遮不住的憔悴,也不追问,看着她毫无章法的把一支笔挪到这边,又挪到另一边。

其实桌子没什么可整理的,她只是在没事找事,以此来遮掩自己的情绪。

秦执握住她的手腕,周稚京猛地缩手,他立刻握紧,笑着问:“你要折腾这支笔到什么时候?”

周稚京恍惚了下,停顿几秒,说:“不管你的事。放手。”

她把笔放进笔筒,“公司后续的事情,陈宗辞的人会来负责,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秦执挑眉,轻笑道:“还真是跟我预料的一样。”

周稚京垂着眼,默然不语。

秦执:“也不过两个月的时候,你就沉迷在他给的温柔里了?现在连自己手里的资本,也都要上交了?你就不怕他一脚把你踢出去,让你彻底的一无所有?”

“那个清醒的,会把人玩弄于鼓掌,只讲利益的周稚京去哪儿了?即便你真的爱上他,我以为你也不会倾覆所有。”

周稚京无动于衷的拎着包起身,淡然的说:“秦总怎么有这个闲工夫来跟我说教,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管管你妹妹。从此往后,你在我身上,再得不到任何利益。也不用想着挑拨我跟陈宗辞之间的信任,别浪费时间了。”

“现在是他挑拨了我们之间的信任。我现在是作为朋友,跟你说这些话。”秦执敛了笑,神色认真,“我只是觉得你不该成为男人的附属品。”

她笑了笑,“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了。会显得很可笑。”

秦执耸肩:“我认为我这句话适用于任何情况。”

周稚京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在教我做人啊?”

她笑了笑,“可惜,我不喜欢别人教我该怎么做人,要怎么做才是最好。越教就越叛逆,越说就越不做,就算错了也不会改。省点力气吧。”

她说完,拉开门就走。

进电梯时,秦执紧随其后,她也没什么反应,退到电梯一角站好。

出了写字楼,周稚京才想起来没通知司机。

她望着空寂的街道,心里也空空的。

秦执:“反其道而行,也没什么不可以。”

周稚京充耳不闻,拿出手机准备叫司机过来。

屏幕还未解锁,就被秦执夺走。

她猛然转身,便看到秦执拉开车门,将她的手机丢了进去。

周稚京一顿。

秦执手扶在车门上,说:“上车。”

周稚京有些恼火,但还是沉住气,平静的说:“还给我。”

秦执不语,也没有任何动作。

僵持数秒,她上前,在他跟前停住,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跟陈宗辞已经协议离婚了,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

“你说对了,陈宗辞就是要夺走我的一切,然后让我一无所有,把我捧到天上,再让我摔进泥里。我输了,我认。”

她弯身,探入车内拿手机。

秦执伸手一托,把她整个人弄了进去。

周稚京也不抵抗,顺着坐在车上。

秦执弯身看着她,周稚京整理好头发,侧目与他对视。

半晌。

秦执说:“既然现在我们之间没有利害关系,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你还躲什么?”

周稚京:“我就必须要坐你的车吗?你有点强盗逻辑。”

“所以,你还是会走,对吧?”

“是。”

话音落下,一束强光照射过来,秦执眯眸看了眼。

紧跟着,两声短促的喇叭声响起。

宁砚北下车。

“秦总。”他笑着打招呼。

说话间,周稚京已经下车。

宁砚北笑着说:“我在楼下等了你两个小时,你现在丢下我不理,不合适吧?我还等着你一起吃饭呢。”

周稚京缓和了神色,说:“我跟秦总聊完了,走吧我请你吃饭。”

她走到宁砚北身侧,就被他拦住了肩膀,他还很客气的问:“秦总要不要一起?”

秦执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宁砚北一顿,显然没想到秦执还能同意。

周稚京没什么心情理会,转身走向宁砚北的车。

宁砚北看着她上车,回头看向秦执说:“你看见了,京京心情不好,这次就算了,下次我单独请秦总吃饭。”

他上前一步,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就算是轮,也轮不到你,别折腾了。拜。”

秦执脸上一直保持平和的笑意,不怒不恼。

看着他们的车子离开。

周稚京今天没联系过宁砚北,她几乎都忘记,他的存在。

“你几时来的?”她问。

宁砚北:“来接你下班的,刚都想上去找你的时候,看到秦执,我就想看看他怎么回事。你俩什么情况?”

他一边说一边扭头,看她的表情。

周稚京:“找个地方吃饭吧,我请客。”

“陈宗辞竟然不来接你下班?”

“他有他的事,为什么要来接我下班?我不能自理了吗?”

她语气有点冲。

宁砚北不做声,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

他要了个包间。

周稚京主要点了酒,菜都是宁砚北点的。

周稚京:“你有没有恨过我?或者说,恨我全家。我们那么好的关系,周正涛还不放过你们,把你们害的那么惨。”

宁砚北给她倒热茶,说:“都过去了,现在说这个干什么。像奶奶说的,我们过好现在的日子就好,纠结于过去,除了让自己难受之外,有什么用。”

周稚京:“那你有没有想过,把当初背后的人找出来?”

“没有。那不是我的事,是警察的事。我能做的是过好我自己的日子,其他人怎么样,跟我没关系。”宁砚北看向她,半开玩笑道:“你怎么这么问?难不成你还想去找那些人?”

周稚京浅浅抿了口茶,无神的摇摇头。

宁砚北说:“这种事背后的关系网很强大,而且现在他们都是境外诈骗集团,没那么好抓。你看缅北诈骗都嚣张成什么样了。咱们都不是小孩了,应该清楚这个社会的规则。”

“不是空有一腔热血就能对抗一切。别到时候成为他们的替罪羊,自己惹祸上身,毁了自己现有的一切,没什么必要。更何况那是周正涛的罪孽,跟你没有关系。”

宁砚北拍拍她肩膀,“怎么突然又想以前的事了?之前不是说要做事业,现在到哪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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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遐想 周稚京闷不吭声的喝茶,酒上来之后就开始喝酒。

一杯杯的往下灌。

宁砚北见她这样喝闷酒,即刻扣住她的酒杯,说:“干什么?有事就说,一直喝酒算怎么回事?”

周稚京拿开他的手,“别管我了,我就想喝一会酒。”

宁砚北直接拿走了她的酒杯,“先说再喝,要不然喝的也不舒服。只有把心事说出来,再继续喝酒才痛快。”

周稚京笑了笑,“你傻不傻,没有杯子我就不能喝酒吗?切!”

她直接拿了酒瓶,迅速举高,避开了宁砚北伸过来的手,她扬唇一样,眼里透着几分狡黠,说:“你个傻缺,以前玩不过我,现在也别想玩过我。老实待着吧。”

她笑嘻嘻的用力在他脑门上拍下去,挪了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宁砚北揉了揉额头,下手还真重。

“得,你高兴就好。”

他拿起筷子吃菜,顺便同她吐槽一些自己的事儿,比如说他的对手,一个女人心计那么深,他几次差点着了道。

他不相信身边的人,晚上睡觉枕头底下要放一把枪才能安心。

国外比国内难混的多。

宁砚北:“有时候想想,当初还不如拿一笔钱回来就好,干嘛野心那么大,为什么非要吞了人家全部财产不可。”他抿了口酒,余光看过去,周稚京大口大口的喝着,看样子完全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半分。

他不由的苦笑,也就不再浪费口舌。

在这个世界上,他最相信的人,也就只有周稚京了。

两人知根知底,在彼此面前,无需遮掩,坦坦荡荡。

宁砚北:“你少喝点吧,就你那身子骨,别折腾自己了。”

周稚京喝到半醉时,她凑到宁砚北身边,靠着他的肩膀,说:“阿北,夸我两句,让我高兴高兴。”

宁砚北:“漂亮,聪明,个子高……”

“滚。”她拍了下他的脸颊,“个子高算什么优点?”

宁砚北抓住她的手,人从她胳膊下退出来,说:“打人不打脸。”

周稚京看着他拧眉不快的表情,愣了几秒,悻悻然的收回手,不再说话,也没再喝酒,变得呆呆的。

宁砚北没有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把剩余的酒水喝完,说:“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她也总算收了手。

路上,她趴在扶手上睡着了,酒劲上头,到底是支撑不住了。

宁砚北瞧着她的样子,微微叹口气,想了想,拍了张照片给陈宗辞。

彼时,陈宗辞正在老太太别院内。

陈筱宁和陈筱晴喝了和解酒,两家人算是达成共识,这件事一致对外,让蒋迟给交代。另外,不管是陈筱宁,还是陈筱晴,往后都不再跟蒋迟往来。

郑钰薇说:“宗辞跟蒋聿关系好,咱们也不必兴师动众把蒋家人叫来对质,就让宗辞过去说一声就是。总归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对女孩子的名声也不好。老太太,您看如何?”

陈老太:“你说的也是,女孩子家的名誉最重要,一切还是要以不坏两个孩子的名节为重。”

高盈君跟着迎合,“我也认同大嫂的主意。”

她转头看向陈宗辞。

此刻,他正好收到宁砚北发来的信息,正低头在看。

高盈君拍拍他的手臂,说:“就让宗辞去解决,两个都是他妹妹,这次的事情,也是他没有搞清楚导致的。蒋聿也是,也不提醒你。”

陈宗辞随意的应了一声,“我会让蒋迟付出代价的。”

他收了手机,扫了眼在座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老太太的身上,说:“既然都说清楚,也都和解了,那今天就散了吧?奶奶也该休息了。”

老太太说:“以后家里都不准再吵闹。”

这时,陈靖诚问:“对了,京京怎么没来?”

不等陈宗辞说话,高盈君说:“她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在东林庄休息呢。我想着这边事儿多,怕她被打扰,就让她住到那边去,别影响心情嘛。”

她这个解释令人遐想。

话音未落,陈宗辞嗤笑一声。

这声嗤笑不响,但在当下的环境中,跟在高盈君的话背后,就显得突兀又清晰。

几个人纷纷侧目过来。

陈宗辞回以一笑,玩世不恭的说:“我妈说的对。”

老太太皱眉,摆摆手,“好了好了,都回去休息吧。”

散了场,高盈君想拉着陈宗辞回去,但他说不去就不去,回了自己的小楼睡觉去了。

陈筱晴跟着高盈君回到住处。

她今天难得的安静和听话,高盈君回过神来,软着语气,说:“今天委屈你了,你放心吧,我会让你宗辞给你找个更好的。我虽不喜欢你大伯母,但她有些话说的也对,要是蒋迟做的好,就不会有这种事。他一边跟你往来,一边又不肯跟陈筱宁分开,是他的问题。”

她叹气,“归根结底还是我不好,是我本事不够,咱们就只能委屈点。你也别生气,我不会不管你,一定会给你安排的好好的,不让你吃苦。但是对周稚京,还是要委屈你……”

不等她说完,陈筱晴便打断了她的话,道:“妈,你别说了,我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

高盈君有被安抚到,在她心最苦,最难熬的日子,都是这个女儿陪伴在旁给予她支持。

女儿终究是要比儿子更贴心的。

她含着眼泪,扯动嘴角,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陈筱晴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半晌后,睁开眼睛,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

宁砚北把醉酒的周稚京带回酒店,一夜过去,陈宗辞没有回复信息,也没找人过来把周稚京接回去。

他在沙发上等到睡觉,醒来天都已经亮了。

周稚京从房间里出来,酒醒了,也洗过澡,穿着浴袍,没了妆容,面色更显憔悴,黑眼圈又重。

周稚京哑着嗓子,说:“你有信得过的律师吗?”

她得换一个律师来处理她手头的钱和研究所。

“另外,我俩的生意可能做不成了,你给的钱我还没动,你拿回去吧。”

宁砚北一脸诧异。

周稚京:“不过你现在跟陈宗辞是有合作吗?”

“合作倒是谈不上,就是不好驳他意思。你俩?”他小心翼翼的问。

周稚京揉揉眉心,没讲话,“算了,我直接找他的律师就行。”

说着,她就直接给陈宗辞发了信息。

五分钟后,陈宗辞就推送了律师的微信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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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 小三太太比我忙 周稚京跟律师加完微信,就坐着等陈雅雯给她送来衣服。

宁砚北揉了揉眼睛,先叫了早餐,就起身去洗漱,从她身侧走过去时,在她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一小时后。

陈雅雯过来,周稚京换了衣服,就跟她一块离开。

走之前,宁砚北拉住她,道:“有件事,我想我还是有必要告诉你。其实我爸妈的车祸,可能不是意外,那时候他俩就是想找出周正涛背后的人,想去把钱要回来,还跟警方合作了的。那天他们走之前,我有偷听到他们聊天。”

“结果这一去,就再没有回来。这种事很多人会去做,不差你一个。而且,你一个弱质女流,应当被人保护。也不要觉得,你的地位上去了,就能够去触碰这些,也不能的,明白吗?既然脱身,我们就应该好好的过好现在和以后的日子,有些事情不是一己之力就能打破的。”

他难得这样的严肃,严肃到周稚京都有点不适应。

不等她说什么,宁砚北抬起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还有啊,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自己藏起来忧伤,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还有,我在国外事情多,忙着跟人斗,奶奶那边我没有时间去照顾,你有时间就帮我去看看她。”

“不跟你说,你都想不到是吧?心寒啊。”他捂住胸口揉了揉。

周稚京笑了下,“知道了。”

出了酒店,周稚京去医院,准备给董美珍换一家医院。

她先找医生询问了一下情况。

医生表示董美珍除了几处骨折,其他并没有什么大碍,至于董美珍再次陷入昏迷这个情况,医生也给不出精确的答复来。

之前榕城的主治医生也被请过来,几个医生互相探讨交流,从董美珍的各项检查报告来看,她应该是可以正常醒过来的。

医生最终给出一个可能的结论,是病人本身可能不想醒来,是一种心理上的沉睡。

“你可以跟你妈妈之前熟悉的心理医生交流一下,说不定会有帮助。”

周稚京:“谢谢医生。”

周稚京手里头除去林文骞给的那笔钱之外,还有一些存款,另外还有阮策那边给的分红钱。阮策的工作能力还是有的,给他一个机会,他自己能创造出更多机会来,在台津岛这个项目中,认识了不少老板,以后都是工程资源。

而且,阮策在分账上也很清晰,算是个可以信任的工作依靠。

算一下钱,她还是可以给董美珍找一家好一点的疗养院。

届时,她再去找个小一点的城市,多做几份工作,再把董美珍接过去。

日子应该还是能过下去。

把董美珍送到疗养院,周稚京看过环境,又跟这边的护工和医护聊了几句。

有陈雅雯的名头在,他们到也不敢乱来。

陈雅雯:“你放心好了,这边的院长我认识,你妈妈在这里,一定能得到很好的照顾。不过这事儿,你真不打算告诉阿姨啊?”

周稚京:“让她少操点心吧。你可千万别说。”

“行。我不说就是。”

周稚京站在窗边,望着窗外,这间房窗外的景色还可以,视野也挺开阔。

陈雅雯观察了她一会,倒了两杯水,走到她跟前,将其中一杯递给她,“专题的事情……”

“别做了,姐。”周稚京接过水杯,低头喝水。

陈雅雯:“如果你是担心我……”

“是我害怕,想要退缩。我这个人,本来也没有伟大的奉献精神。而且,我很快就要跟陈宗辞离婚了,仔细想想,没有他兜底,我哪儿敢做这些事儿。到时候还连累到你。”

陈雅雯的重点却不在揭露恶势力上,“真要离婚?”

“是。”

陈雅雯抿了唇,没有继续追问,视线往下,落在她贴着创可贴的两根手指上,手背上有明显的淤青。

正说着,周稚京收到馨喜的微信,邀请她晚上去家里吃饭。

周稚京看了一会,没给回复。

-

晚上。

陈宗辞独自到蒋聿住处。

在楼下,遇见了熙熙,身边跟着一个清俊的男人,手里还拎着蛋糕盒。

熙熙见着他,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并用手机打字,给他介绍了身边了男人,是她的男朋友。

陈宗辞与之微笑点头。

陈宗辞:“蒋聿怎么还叫你过来吃饭?”

今天这顿饭,主要是解决蒋迟的问题,不算是聚餐。

熙熙低头打字,很快将手机举到他面前,【今天是伯母的生日,伯母叫我过来的。】

“是吗?”

她乖觉的点点头。

来开门的是馨喜,她看到熙熙跟陈宗辞一块上来,微微诧异,视线又在熙熙男朋友身上扫了眼,笑着将他们迎进来。

客厅里,蒋聿跟蒋迟正大眼瞪着小眼,火药味十足的。

他看到熙熙进来时,愣了愣,一下没反应过来。

馨喜拿过蛋糕,热情的说:“快过去坐。”

熙熙抓住男友的手,脸上挂着笑,走过去,给蒋聿介绍,‘哥,这是我男朋友。’

郁商两个字她用手机打出来,拿给蒋聿看。

蒋聿淡淡嗯了一声,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场面有一点点尴尬。

陈宗辞问:“今天伯母生日?”

蒋聿:“是啊。要不然,这小子会来?”

蒋迟看到陈宗辞,表情都变了。

他一脚踩两船,陈家为此闹的不可开交,蒋家这边却还静悄悄,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蹭一下起身,指着蒋聿,道:“你坑我?!我说你妈怎么突然过个生日还请客吃饭,你是要整我啊!”

蒋聿慢悠悠的说:“坐下吧,气急败坏的样子,像个小丑似的。还想掌管公司,公司要真到你手里,指定黄。”

“是啊,到你手里能好。就知道玩女人,没女人不能活似的。”

“我那是正经谈恋爱,你才是玩女人。还是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两人一来一回的斗嘴。

还是熙熙上前阻止,挡在两人之间,对着蒋聿比划,‘有客人在呢,先不要吵了。’

蒋聿第一时间看向郁商,到底还是闭上了嘴,跟陈宗辞说:“坐吧。今天必然给你一个交代。”

陈宗辞坐下没多久,门铃再次响起。

这次是熙熙去开门。

周稚京站在门口,见到熙熙,微笑同她打了个招呼。

她的身后还跟着蒋聿的助理。

进了屋子,蒋聿撞了下陈宗辞的肩膀,说:“小三太太比你这个小三爷还难请。”

陈宗辞转过头,正好对上周稚京的目光。

两人匆匆对视一眼,便自觉分开,他哼笑了一声,不咸不淡的说:“正常。小三太太比我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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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章 自私自利 蒋聿观察了下两人的神色,看来是还没和好。

两个人表情都不怎么自然,陈宗辞更是直接冷脸。

他观察的时候,正好对上陈宗辞冷冰冰的眼神。

下一秒,周稚京就被摁坐在了陈宗辞的身侧。

两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两双冷冰冰的眼睛看着他,这么看着还挺吓人。

周稚京:“蒋总有什么重要的事吗?还让你的助理把我绑上车,非要我来这一趟。我差一点报警。”

蒋聿笑了笑,说:“谁让你那么难请?而且脾气又硬,软话说尽都不管用。那没办法,就只能这么把你请来了。”

“你也别生气,我准备了礼物补偿你。”

周稚京不领情,“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种操作,对我没用。”

蒋聿耸肩,仍是笑着,好言好语的说:“那怎么办?都已经把你弄到这里了,而且礼物也给你准备好了,不收白不收嘛。”

周稚京不说话。

两人并肩坐着,脸上又没个笑影,且都直直看着他。

蒋聿不由的笑出声,说:“真想给你俩拍个照。你们这个样子,还真有夫妻相。”

这话一出,两人几乎同时扭开头。

蒋聿抿住唇,忍住了笑。

正好馨喜出来,蒋聿招呼她去书房抽屉把那只蓝丝绒的盒子拿出来。

馨喜顿了顿,脸上的笑容落了几分,“那个……”

蒋聿:“快去啊。拿出来给京京。”

馨喜朝着周稚京看了眼,眼里的笑容彻底没了,应了一声,就去了书房,这本来是送给她的礼物,是一条钻石项链,是她喜欢的款式。

她将盒子递给周稚京,“给你,京京姐。”

周稚京看到她眼里的不舍,笑了笑,将盒子推回去,“送给你了。”

她扭头看向蒋聿,因为心里舍不得,便有些扭捏。

蒋聿见她这反应,就很不高兴,“你看我干什么,周稚京不要就给丢垃圾桶里啊。”

周稚京直言:“你有病啊,拿她东西做人情,没看到她喜欢吗?”

馨喜忙道:“不是不是。你快拿着吧,我去厨房忙。”

她将项链塞进周稚京手里,快速去了厨房。

蒋聿这会也被弄得不高兴了,没想到馨喜这么小家子气。

周稚京把盒子放在茶几上。

陈宗辞不冷不热的开口,“挺能挑拨。自己不痛快,让别人也不痛快,自私自利。”他的目光看向蒋聿,“你是吃饱撑着没事干,尽做一些没有用的。”

周稚京不吱声。

蒋聿喝了口茶,降降火气,让熙熙招待人,他去了厨房。

熙熙用手机打字,笑着递给周稚京看。

【哥哥是好心,他做事就是这样,有让你不高兴的,我跟你道歉。你喜欢吃甜品吗?】

周稚京扯动嘴角,说:“挺喜欢的。”

熙熙:【那我可以邀请你来我店里品尝一下新品吗?】

周稚京:“好啊。”

正说着,蒋迟突然起身,二话不说就要走。

熙熙愣住,下意识的伸手去拦人,并且急着对他比划。

蒋迟烦得不行,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甩开。

力度没控制好,熙熙直接撞在了旁边的柜子上,摆在上面的花瓶一晃,熙熙条件反射伸手去抱,接过连人带花瓶一起摔在了地上,花瓶碎了,她的手压在上面,一下就见了血。

事情就发生在眨眼间。

郁商喊了一声,上前把人拉起来。

陈宗辞拿起桌上的茶杯,朝着蒋迟的头砸了过去。

场面瞬间变得混乱,陈宗辞起身出手的那一刻,周稚京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上前抓住他的衣服,不让他冲上去。

他身上的火气很重,明显是要过去揍人。

但他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干架。

蒋聿听到动静走出来,就看到蒋迟拿了柜子上的摆件,朝着陈宗辞砸过去,嘴里骂着脏话,倒是半点不服输。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熙熙满手的血给吸引。

当即一股火冲到头顶,猛冲上去。

蒋迟手里的摆件正好飞出去,周稚京腿脚好,反应快,一下把陈宗辞扑倒在沙发上,整个人挡在他身前。

那摆件从她后脑勺飞过去,尖锐的疼痛瞬间袭来,她的低呼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一起响起。

蒋聿整个人扑向蒋迟,直接把他扑倒在地,瞬间占领高低,骑在他身上,扬起手,一拳拳砸在他的头上,“你个混球,我他妈早想打你了!上次我妈拦着,这次还敢闹事,我非打死你不可。”

馨喜担心蒋聿,上去拉他。这一拉,给了蒋迟反扑的机会。

馨喜也被一下踢开。

这一刻,大门打开,蒋母带着蒋老爷子和小叔一家进来。

看到这一场面,脸上的笑容瞬间掉下来,蒋母大声呵斥,“你们在做什么!”

蒋迟正好压着蒋聿举起拳头,被蒋老爷子呵住,“蒋迟!”

纷争在这一刻停下。

周稚京捂着头,从陈宗辞身上退开,下一秒,手腕就被他抓住,沾了血的手掌心摊在他眼前。

她低声说:“我没事。”

陈宗辞瞪她,二话不说拽着她起身,顺手托住她的腰,沉声对着蒋迟道:“你玩弄我妹妹的感情,不交代不道歉不说,还敢动手。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便带着周稚京先走了。

经过那几个长辈时,他还是礼貌谦逊的同他们打了招呼。

蒋迟见状,举着的拳头慢慢放下来,蒋聿一下把他推开,起来第一时间走向熙熙,直接把她的手从郁商手里拽了过来,发了火,怒道:“你上去逞什么能?嘴巴又不能说话,你除了添乱,能干什么!”

熙熙缩了下脖子,眼圈红红的,倒是没有流眼泪。小臂上划破了好几个位置,掌心的伤口最深,血一直流。

蒋聿不多想,直接打横把她抱起来,往外走,对着小叔说:“您好好管管您儿子吧,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

蒋聿给陈宗辞打了电话,让他等一下。

他带着熙熙,坐了陈宗辞的车,一起去医院。

两人刚上车,周稚京看到熙熙的男朋友被关在车外,熙熙着急,可她的手被蒋聿抓着,她焦急的眼神,蒋聿当做没有看见。

周稚京张嘴想说一下,陈宗辞当即插嘴,“你头晕不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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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章 对你有什么好处? 驇车子已经启动,郁商被彻底甩在了后面。

周稚京的话也就给吞了回去,同陈宗辞对视了一眼,低声说:“有一点晕。”

蒋聿这会拧着眉毛,看着手里的纸巾被鲜血彻底染红,他忍了又忍,开口教训,“你那男朋友也是个没用的,就这么看着你摔倒,看着你流血?要这种男人有什么用?”

他叽叽歪歪说了一路,周稚京都想把他的嘴巴堵上,跟老父亲一样没完没了。

再说了,刚才的一切发生的都很突然,熙熙的男朋友反应还是很快的。

到了医院。

熙熙跟周稚京一起进急诊处理,熙熙的伤口比较明显,处理起来倒是容易,掌心的伤口深,需要缝针。

周稚京后脑勺出血的伤口看着有一点点深,并且还在渗血,但周稚京本人还没有出现其他状况。

头被砸破,可大可小。

保守起见,医生建议她在医院待一个晚上观察一下。

陈宗辞直接去办了手续,周稚京这边还在跟医生说要回去观察。

蒋聿过来看了一眼,见周稚京说不通,直接上前,说:“陈宗辞已经去办手续了,你就别说话了,好好歇着。那么要强干什么,女人该柔软的时候就柔软点,强硬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宗辞对你已经很用心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医生顺势说道:“你要考虑自己的身体,重物砸到脑袋,可大可小,不要抱侥幸心理。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周稚京也就不说话了。

蒋聿:“你在这里好好等着陈宗辞来,我去陪熙熙缝针了。”

“知道了。”

蒋聿出来的着急,手机也没带。

馨喜被落在家里,她被蒋迟踹了一脚,肚子也一直疼,给蒋聿打电话。

客厅里,蒋老爷子在处理蒋迟的事情。

蒋母抽空进来看了她一眼,她脸色惨白的,捂着肚子,抱着手机,对着她面前扬起嘴角,“伯母。”

蒋母拿着蒋聿的手机进来,“阿聿没带手机,你别费劲打他电话了。脸色这么难看,没事吧?”

她摇摇头,“就是肚子有点疼。”

“要不要去医院?”

她本想摇头,转念一想,又点了点头,“正好去看看熙熙怎么样。”

蒋母把蒋聿的手机递给她,“你给陈宗辞打个电话问一问,他们在哪家医院。”

馨喜这会疼的冒冷汗,电话接通,已经说不出话来。

就把手机交给了蒋母。

蒋母见状,忙把情况告诉了陈宗辞,让他转告蒋聿,紧着就打了120。

-

陈宗辞办好手续,回到急症室,周稚京躺在移动床上,床两边的帘子拉着,将另外两边的伤患隔开。

正巧旁边有个急诊,没有救过来,听护士说,他儿子正好去凑钱去了。

周稚京侧身躺着,旁边从紧张的急救到彻底的安静,也不过短短几分钟。

陈宗辞把办好的手续拿给护士,而后走到她身边。

周稚京看到他的身影,抬眸看向他,想坐起来,这会有点头晕了。

陈宗辞说:“住一晚看看情况,没事明天中午可以出院。你要不要给你表姐打电话?”

“不用了。我觉得没什么事,不用专门找个人来陪我。”

“随你。”

话音落下,两人之间就静默下来。

没一会住院部那边的医护过来,带着周稚京去住院部,陈宗辞说:“那我就不过去了,我去找蒋聿,你自己可以的是吧?”

“嗯。”她点点头。

周稚京被推出去,陈宗辞慢两步跟在后面。

熙熙在急诊医生办公室缝针。

陈宗辞看着周稚京推进电梯,没有跟上去。

他站了一会,才转道去找蒋聿。

熙熙挺坚强的,但蒋聿却把她当柔弱小姑娘,还捂着她的眼睛,毕竟连他自己都不忍心看。

看着都觉得很疼,感觉那针扎到了自己的心上。

陈宗辞站在门外看着,等医生缝完,他才进去,“馨喜那边有点事,伯母送她去医院了。”

蒋聿这会心思还在熙熙的手上,没把陈宗辞的话听进去,而是自顾自的问:“你怎么不去陪着周稚京?”

熙熙拍拍他的胳膊,单手比划,‘你女朋友出事了。’

蒋聿抓住她的手,“你能别瞎动吗?”

陈宗辞笑了下,“蒋聿。”

他突然叫他名字,蒋聿才扭过头,“怎么?”

“馨喜有事,一直肚子痛,伯母送她去医院了。伯母刚才电话打到我这里,让我跟你交代一声。”

“哦。”他的反应有点平淡,几秒后,大概是觉得自己太平淡,又说:“我过会回过去。”

正说着,郁商跑进来,“熙熙。”

熙熙顺势就将蒋聿推开,扭头看向郁商。

蒋聿这会才像是警醒过来,郁商站到了他刚才的位置上,拦住熙熙的肩膀,“对不起,没把你照顾好。疼不疼?很疼吧?”

蒋聿退后两步,看到熙熙仰头,对着郁商撒娇,主动的抱住郁商,将脑袋贴在他的身上。

他扭头出去,声音沉沉的问陈宗辞要手机,“借我打个电话,我问问他们在哪家医院。”

陈宗辞把手机递给他。

问清楚医院,蒋聿就准备走,也没跟熙熙说一声。

陈宗辞也跟着出了医院,坐上车,却没有立刻让司机开车。

-

周稚京住的就是普通的多人病房。

这会还是晚点,其他都有家属陪同,有几个还在吃饭。周稚京倒是不饿,就是有点口渴,但这会头有点晕,就先忍一忍,过了这第一阵再说。

生病的时候,会希望身边有个陪着自己的人。

尤其是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就更显孤独无依。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头不那么晕了,她坐起来,看了看床头柜,有个热水壶。

是空的。

热水是要自己去外面灌的。

她坐起来,感觉头要比刚才还疼,她吐了口气,又重新躺了回去。

就这样吧,不喝水也不会怎么样。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有脚步声,还有帘子拉动的声音。

她扭过头,看到熙熙和郁商时,她先是惊讶,可心底又有一阵失落。

郁商说:“我们问了护士,熙熙说要上来看看你。”

熙熙倒是很细心,说话间,看到周稚京一直咽口水,她看向床头柜的水壶,过去掂了一下,是空的。

郁商反应很快,主动拿过,还给她找了椅子过来,说:“我去灌水,你坐会。”

熙熙坐下来,用手机打字,【你想吃什么?我让郁商去买。】

周稚京:“不麻烦,我吃不下。”

熙熙挺好的,在这里陪了她好一会。

他们走后,周稚京才起身去上厕所,走回来时,她感觉有一点异样,但不是很明显。

走近,她才发现帘子后多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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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章 你不会介意吧? v周稚京停住不动,跟木头桩子一样杵着。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床位的家属喊了她一声,“小姑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周稚京恍然回神,摇摇头,“我没事。”

她看到那身影略微动了一下。

周稚京上前,走过床位,坐在那儿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宗辞。

她侧目看过去,正好陈宗辞抬头看过来。

目光相触,陈宗辞说:“熙熙跟我说你不舒服,身边还没有人照看。你不舒服吗?”

周稚京坐到床上,想摇头,可想到刚才一个人的情景,又突然想要示弱,用软弱来换取对方的陪伴。

她抿住唇,最终选择了一声不吭。

有些话,还是羞于说出口。

卡在喉咙口,咽不下,也说不出来。

长久的沉默后,陈宗辞再次开口,“需要给你找个看护吗?”

她摇头。

陈宗辞点头,沉吟片刻后,说:“后天林家办喜事,会非常隆重,并且邀请了许多媒体。正好,你要是在那个场合下出轨,应该能引起很大的轰动,你愿不愿意配合?”

“另外,我可能会拿你的身份去威胁林文骞获取一些利益,你不会介意吧?”

周稚京眼眸微动,定定看着他,即便她在告诉他这件事时,就准备好了他用这件事去做文章。

但他真的这样说出来的时候,她竟然还是会觉得不太舒服。

真好笑。

他现在还只是说,可她当初做背刺他的那些事时,连说都没说,直接就做了。

时隔多年,再知道真相,他一定比她要难过千万倍。

沉默片刻,周稚京低声说:“知道了。”

“记得盛装出席。”

她点了点头,垂下眼帘。

话到了这里,就彻底结束。

陈宗辞没有立刻就走,他安静的坐了半小时,喝完一杯水,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会。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他问。

周稚京心尖微微动了动,手指下意识的收紧,指尖掐住指关节。

病房里的大灯已经关掉了,只余下床头的夜灯,陈宗辞的影子落在帘子上,显得格外高大。

周稚京吸口气,问:“看护什么时候来?”

陈宗辞嘲弄一笑,没接这话,只漠然的转开视线,转身走了。

周稚京咽下喉咙口冒出来的酸楚,没多久,看护阿姨就进来了,在旁边陪着她。

次日清晨,医生来问了她一些情况。

周稚京一一回答,就直接出院回家了。

医生让她自己注意一点,有问题要及时就医。

林序珩和方觉夏的婚礼举办的十分隆重,林文择把排场拉的很大,直接超过了陈宗辞的那场。

林序珩几乎是复制了陈宗辞那一套,还给自己搞了个深情人设。

美化了跟方觉夏的故事,还怪感动人嘞。

婚礼那天,陈宗辞给周稚京送了礼服过来,陈雅雯也帮忙给租了一件。

陈雅雯打开盒子,把衣服拿出来看了看,是最新一季的高定款。

这牌子普通人也拿不到。

陈雅雯借来的,虽也是高定,但牌子只是中高端。

“还有首饰。”陈雅雯把首饰盒递过去。

“穿这个吧,毕竟是大场合。林家这次几乎请了整个商圈有头有脸的人物。”

陈雅雯也是受邀媒体人之一。

林序珩的这场婚礼,一月之前电视台里就有人开始讨论了。

尤其是娱乐板块,有过几次相关报道,短视频平台上有一条爆火的视频,是方觉夏发的一条以她角度复合的视频。

狗血的剧情,看的人特别多,点赞量已经几百万,并且很多人都想让她出下一集。

粉丝也一下涨了很多,再加上林家刻意抛出来的一些新闻,她的粉丝量一直在增长。评论区里,正负面的信息都有,总归热度还挺大。

结婚前一天,她又发了一条生活日常的动态。

切片式的记录。

里面有她的工作,生活,还有一些结婚有关的东西。

戒指和婚纱,是最后一张照片。

评论里一半是祝福和羡慕,一半是泼冷水的酸话,各种各样的观点,层出不穷。

不过方觉夏从来没有给予过任何回复。

陈雅雯把她的视频给周稚京看,“你说,她之后会不会把这个账号做起来?看她视频的质量,应该是有这方面的想法,将来记录她豪门太太的生活,肯定有很多人看。不过也不排除,是林家背后的团队在管理账号。”

“我们都在猜,林家搞这阵仗,算不算是在跟陈家打擂台。这么多年的联盟,看起来是有些松动了。这场婚礼,更像是彰显林家的野心,是有想要越过陈家,自己来做主宰者。”

周稚京这会的心思并不在这些事情上,而是在想一会陈宗辞要用什么法子搞事。

陈雅雯见她心不在焉,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时间差不多,我约了美容院,咱们直接过去那边化妆。”

陈雅雯直接给安排的全身,她自己也是要做的,毕竟晚上的场面十分隆重,又有那么多商界大咖到场,她必须要体面出席。

两人进了美容院就分开两个包间。

重新振作后的陈雅雯,确实有了颠覆性的改变。

这家美容院是会员制,并且门槛不低。

周稚京并没有立刻去洗澡,她坐在沙发上,低头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门,她回神过去开门。

是服务她的工作人员,带着口罩,露出一双和善的眼睛,手里拿着熏香和一瓶精油。

那熏香味道有些重。

周稚京不太习惯,道:“不用点香了吧,味道有点重。”

“我还没弄好,一会就好了。您先躺下来吧。”

对方没有听从,还把熏香放在了按摩床边上的位置,开始做准备工作。

没多会,周稚京开始昏昏欲睡,美容师先给她做脸,做到一半的时候,给她喂了点茶。

周稚京总感觉她一直在跟自己说话,但她的意识却逐渐的模糊,渐渐的她似乎沉入梦乡。

-

陈雅雯这边正美体呢,就有美容师进来询问:“陈小姐,您的朋友是不是有事离开了?”

陈雅雯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她在包间里等你呢。”

“我在六号包间等了快半个小时,并没有人来啊。”

美容师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跟客人开玩笑。

陈雅雯猛地坐起身,摘下脸上的面膜,拿过手机给周稚京打电话。

手机关机。

她又去包间看了眼,还找出刚才接待她们的工作人员,确实是看到周稚京进去的,可美容师也表示她来的时候包间里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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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她跑了? 陈雅雯叫了经理,要求他们调出监控。

结果被告知,今天一早会所领导就通知,关闭了内部监控系统。

经理将陈雅雯拉到旁边,小声的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原本今天是要闭店,只招待指定客人。您来预约的时候,我也同您打过招呼的呀。”

确实经理跟她提前知会过,帮她们安排包间,也属于是走了下后门。

“而且,有没有可能是您妹妹自己走了,只是没有通知您。总归,我们这里也不可能出事。要不然,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重要贵客喜欢来我们这里了。就是因为我们这里服务好,私密性强,也很安全。”

陈雅雯:“可以她关机了,你觉得正常情况下,她会关机吗?”

经理:“现在这个情况,就算报警也立不了案。我让人先在会所里找找看,您再联系联系她的朋友和家里人呢?或者再等一等,她可能会主动给你打电话。”

陈雅雯知道经理这番话里的意思,现在也确实没有证据证明周稚京是出事了。

她看了下时间,“那我再等一小时。我妹妹不是一个不知分寸的人,她就算要走,也一定会提前跟我交代,除非她没有办法给我交代。”

她在包间的沙发上坐下来。

经理也十分头疼,今天会所内的贵客有好几个,这事儿要是闹开来,她必然首当其冲。

两头都讨不到好处,要是人真的出事,会所估计会推出来让她负全责。

想到这里,经理额头冒汗,带着人先出去。

陈雅雯在包间里转了一圈,左右都看了看,并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很快,她又回到沙发上坐下,隔一会给周稚京个电话。

一个小时后,经理这里没有任何消息。

她说:“我让人把整个会所都找了一遍,也问了这一层的员工,后勤小组给您妹妹送过一杯茶,她说当时听到您妹妹在打电话,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经理将那位端茶小妹带过来,让端茶小妹自己跟陈雅雯交代。

另外也有个工作人员说是看到周稚京离开。

也就是说,周稚京是自己离开的会所。

就算周稚京现在出事,那也是她离开会所之后出的事儿。

经理小心翼翼的询问:“您有没有给她亲人朋友打过电话?说不定她是真的有什么事儿,不方便告诉您呢?”

陈雅雯不被她引导,“你确定你已经让人找了会所里的每一个地方?一处都没有落下?”

“是的。”经理面上镇定,可心里虚的不行。

主要是这个问题,她并没有说实话。

三层她没有让人上去找,三层有几个贵重客人不好惊动。再者,她也不认为这人会到三楼去,上了三楼也一定会被人看到。

其中有两位客人,是自带保镖的。

四处都有保镖守着,但凡有人上去,肯定会被人发现。

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

陈雅雯挑眉,目光一下变冷,“要不是我中间出去了一趟,听到你跟保安队长说的话,我现在还真相信了你的话。你根本就没让人去三楼找过,是不是?”

经理一顿,几秒钟的安静过后,仍保持着微笑,镇定的说:“三楼保镖很多,连一个蚊子都飞不进去,别说是那么大一个人了。再说了,我们的人已经说了,看到你妹妹离开了会所,那我再让人去三楼找,完全没有意义,不是吗?”

陈雅雯:“你也会说是你们的人了,既然是你们的人,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在推卸责任。只要说我妹妹离开了会所,那就算她出事,也跟你们会所没有关系。我知道,我预约进来,你是瞒着你的领导,用了自己的私权。”

“现在我妹妹不见,你怕担责,就想敷衍了事。但我得告诉你,我妹妹也不是别人,是陈小三爷的老婆。你不敢得罪三楼的贵客,那小三太太呢?我现在去联系她的家人,你觉得你能瞒得住你的领导?”

陈雅雯预约时,并没有透露周稚京的名字和身份,只说是自己一个妹妹。

此话一出,经理的表情当即僵住,脸色大变。

二十分钟后,经理带着陈雅雯上了三楼。

电梯打开,正好陈筱晴做完造型,准备离开。

两人打了个照面,陈筱晴眉梢一挑,问身边的人,“不是说今天闭店吗?怎么还有闲杂人等进来,怎么回事?”

陈雅雯只冷冷淡淡的扫她一眼。

经理犹豫着看向陈雅雯,不知道该不该跟陈筱晴透露周稚京无端失踪的事儿。

僵持几秒后,陈雅雯说:“我是受邀而来。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妹妹你。”

经理立刻顺着陈雅雯的话,连声应和,还搬出了一位领导的太太。

正好陈雅雯之前接触过。

陈筱晴不怎么认识,但她也没打算在这里闹,只道:“别随便叫妹妹,我可不随便认姐姐的。咱们那点亲戚关系约等无,就别在这里攀关系了。走了。”

她只跟陈雅雯身边的经理招呼了一声,便带着自己的人进了电梯。

等人走后,经理才稍稍舒了口气。

然而,三层也没有找到人。

-

距离婚宴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

陈宗辞那边一直联系不到人,电话自然就打到陈雅雯这里。

此刻,陈雅雯在去婚宴的路上,车子是台里给安排的,跟她一起出席的是台里另一位男主播。

“周稚京人呢?”

陈宗辞的声音冷冰冰的,似乎还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

陈雅雯舔了下唇,从她知道周稚京不见,到现在已经快四个小时,并且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没有周稚京的消息,甚至一点线索都没有。

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会所经理那边已经将这件事上报给了领导,接下去应该会加大力度,真正的地毯式查找。

另外,她也报了警,她离开会所的时候,已经跟片区警察交代,且暂时让会所那边配合跟进。

她自己先过来参加婚宴。

说不定,周稚京会在婚宴线上出现。

但现在陈宗辞打来电话质问,就说明了周稚京也没有在婚宴出现。

“她现在没跟我在一起,下午我们一起去的美容会所,但她突然就不见了,我到现在也没联系上她。我倒是想问问你,她最近情绪一直都有点奇怪,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静默数秒后。

陈宗辞嗤笑一声,带着一丝嘲讽,反问:“所以,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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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 不同 陈雅雯:“你什么意思?”

她的语气很严肃。

陈宗辞却没有跟她多废话,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陈雅雯愣了愣,有点没想到会这样,她握紧手机,凝神看向窗外,眉头微微蹙了蹙。

林家的婚礼安排在山庄酒店内,算得上海荆市数一数二的高端酒店。

进场需凭邀请函。

仪式安排在外面的草坪上,据说光婚庆就砸了上百万下去。

仪式的时间,恰在日落时分,配合上他们婚庆的主题,有种唯美的浪漫。

方觉夏没有准备中式礼服,她的婚礼元素,彻底排除了中式,以鲜花为主。

今天的洞洞也特意打扮了一番,给他们送戒指,并且趁着这个时机,两个人再次向所有来宾介绍洞洞的身份。

经过林序珩这一段时间的耐心培养,洞洞对他倒是没有以前那么排斥,也开口叫过他爸爸了。

至于方觉夏,一直配合的很好。

人前人后几乎一样。

陈家的人都提早来观礼,老太太坐在最前排,她今日专门化过妆,气色很不错,看不出半点病容来。

位置安排社会地位和辈分来。

陈宗辞坐在第三排,他身边的位置是空着的,缺的是他太太。

陈雅雯与他们不在一个区域,但她遥遥看了一眼,注意到了陈宗辞身侧的空位,看来周稚京也没来婚宴现场。

她给宁砚北发了消息,【暂时没看到她在婚宴上出现,你想想看她心情不好会到什么地方去,你去找一找,还有伯母那边也去看一下。】

警方那边还没有消息过来。

她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周边都是媒体人,她坐下后,立刻换了状态,与身边的人攀谈,获取一些资讯消息。

-

仪式开始的时候,天边的咸蛋黄特别的美。

新人进场,方觉夏的婚纱十分简约,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整个场面柔和又美好。

营造的是一种温馨。

尤其是两人一起抱着孩子的时候,配上音乐,还真让人感动。

仿佛是历经了各种波折,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故事到这里,像到了电视剧的大结局。

仪式最后,大家举杯敬酒,送上祝福。

结束后,大家拍照寒暄,陆续进宴厅入席。

现场人多,这种婚礼商业气息过于浓厚,仪式结束,大家都各自找朋友聊天,或者牵线搭桥,认识一些想要认识的人。

天阳彻底落山,没了刺目的余晖,天空呈现出漂亮的颜色,周围灯光亮起,慢慢进入浮华。

陈雅雯端着酒杯,一边与人聊天,一边寻找陈宗辞的身影。

只见他笑着与人交谈,陈筱晴站在他身边,充当他的女伴。

这时,有人过来主动跟陈雅雯聊天,想邀她去自己公司做个采访,这一聊她就没有再去关注陈宗辞。

等聊完,再回头,已经不见陈宗辞的身影。

她略微皱了下眉,拉了个服务生问了一下,朝着与宴厅相反的方向找过去。

-

陈宗辞没有立刻去宴厅,改道先去了别处,避开了一些社交。

他步入附近一个简单的花园迷宫,拨通了许闵的电话。

“找到人没有?”

许闵:“还没有找到任何踪迹。人应该是在美容会所不见的,我查到陈雅雯离开时报了警,现在那边的片区警察正在跟进这件事,附近几处监控都查了。但因为这附近一个监控,也是会所那边在控制,偏巧今天他们的监控系统关闭了。”

陈宗辞点了根烟,说:“秦执那边查一下。”

通话的过程中,宁砚北打了一个进来,他看了眼,跟许闵交代了几句后,直接接通了宁砚北的电话。

宁砚北挺着急的,“周稚京呢?是不是你把她关起来了?”

“我正想问你,她人在哪里。答应过的事情,说过就忘了,是吗?不想做就直说,逃跑算什么?她以为靠你能跑到哪里去。”

宁砚北愣了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陈宗辞言语越发的刻薄,几乎要将周稚京贬损的一无是处,“没良心的东西,怎么可能长出良心来。”

宁砚北听的不痛快,忍不住道:“你差不多得了。京京没让我帮她逃跑,她也从来没跟我说过逃跑的事儿。倒是你,要拿走她手里的资金和项目,你什么意思?现在又把她囚禁起来,你想干嘛?”

“可笑。我为什么要囚禁她?”

宁砚北:“你不是一直都想让她见不得光吗?逼着她嫁给你,不也是要折磨她吗?看到她手里有钱有项目,你怎么可能放心让她成长起来。也不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她现在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整个人丧的要命,竟然还主动把钱和项目给你,这根本不是她会做的事。”

“陈宗辞你别以为你拿捏着我,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你要真那么折磨京京,我一定倾其所有也要把她从你身边带走。另外,我已经报了警,你最好立刻把人放出来。”

说完,宁砚北先挂了电话。

陈宗辞略微皱了皱眉,不等他反应过来,陈雅雯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急切的说:“京京不见了。”

陈宗辞闻声,转过身,眉头拧的更紧,“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陈雅雯:“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我过来只是想跟你说。阿姨还在疗养院,京京不可能丢下董阿姨自己跑掉,她一定是出事了。并且应该就是在美容会所出的事,也太巧合了,偏偏今天他们关闭了监控系统,导致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陈宗辞绷着脸,目光冷厉,沉声道:“是吗?”

陈雅雯见他还是不为所动,有些着急,“她是真的出事了!她最近的状态一直都不对劲,想做的事情又做不成,睡觉一直要吃安眠药,夜里还偷偷哭。她从来没有这样过,我以前觉得她这人过于薄情,在她眼里男人只是工具,失去利益她会难受,失去男人她不会。”

不等陈雅雯说下去,陈宗辞直接道:“她现在确实马上就要失去一切了。”

陈雅雯顿了顿,几秒钟后,她才又冷静的说:“我觉得这次不完全是为了这个。”

陈宗辞拿下嘴里的烟,似笑非笑,“你想说什么?”

陈雅雯上前一步,说:“我想说,如果她不是被一些人一些事弄得心不在焉,也许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当然,你可以不管,反正我已经报警,希望她能够平安的,完好无损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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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 裙下臣 陈雅雯想了想,认真道:“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你对京京是不同,并不是单纯的为色所迷。从你给阿姨抢来医生开始,我就觉得你对她是用了情。”

“这不是一个权贵哄女人高兴的手段,这是真的为她的事情着急而失去该有的理性,做出的极端行为。”

“如果只在乎她的美色,就不会管她的好坏,只要给钱就行,不是吗?当然,也许是我看错了你,但我不会看错周稚京。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几乎变态一样的视奸,嫉妒她,又在心里看不起她。能让一个人丧失自我,击碎她的内心。如果你的目的是这个,那我觉得你很厉害。”

“我以为你会成为她的裙下臣。”

陈雅雯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陈宗辞的面部神色,可惜很难捕捉到他神情的变化。

她略微有些着急,但又保持冷静,深吸一口气,说:“我想届时警察会联系你。”

说完这句,她便兀自退场,没有再继续多言。

她觉得她说的足够清楚,不需要过于直白的告诉他,周稚京对他的感情。

陈宗辞抽完手里的烟,才去宴厅。

半道上,碰见来找他的陈筱晴。

“奶奶让我来找你,里面已经开席了,哥。”

陈宗辞:“进去吧。”

陈筱晴观察了他几眼,默不作声跟他一块进去。

喜宴吃到一半时,陈宗辞就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显示询问他周稚京是否在他身边或者家里,等他这边确定没有之后,警方便告知美容会所这边报案,他的太太已经失联有五个小时了。

陈宗辞挂了电话,回到席位,同老太太道:“是东区警察来的电话。”

老太太这会精神已经有点萎靡,正打算让陈靖诚去跟林文择说一声,她准备先走。

“什么?”

陈宗辞说:“周稚京在美容会所失踪了。”

老太太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其他人被她的表情吸引了注意,纷纷朝着这边看过来。

陈宗辞附到老太太的耳边,说:“我现在要去一趟警察局,您要回去的话,我先送您回去。”

陈靖诚坐的近,注意到老太太的反应,便主动靠近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太太伸手扣住他的手腕,严肃道:“京京不见了。你继续留在这里,参加完婚宴,我跟宗辞有事先走。”

这事儿,迟早要知道,所以倒是不必隐瞒。

陈靖诚也不多问,看向陈宗辞说:“那你照顾好老太太,这边结束后,我给你打电话。”

陈宗辞点头。

随后,他便扶着陈老太离开,也没跟林文择他们打招呼。

还是林娴静注意到了他们的身边,这边林文择夫妇正带着林序珩和方觉夏敬酒,并没有注意到陈家这边。

林序秋今天索性是没有出席,虽然她现在整个人沉稳了很多,但林文择还是怕她惹出什么事儿来,就没让她参加。

难得的是,顾舒来了。

林娴静亲自去请的,她还喊了林文骞,但林文骞怕顾舒看到他不高兴,就没有在宴席上献身。

只打算等明天一家人吃饭的时候,他再出现也不迟。

林娴静想了下,还是起身追了过去,行至陈老太的身侧,“您这是要走?”

陈老太微笑着说:“我跟宗辞有点事儿,得先去处理一下。再一个,我身体也到了极限,我瞧着文择他们都在忙,就让靖诚一会跟他们说一声,我就先走了。”

今天这个场面,作为主家的林娴静自然也是忙的。

今天在场的宾客,她也邀请了不少,一直忙着招待。

到现在为止,也没好好跟陈老太寒暄。

上次陈宗辞的婚礼到现在,两家人之间一直都有隔阂,林娴静想要在中间调和,她甚至劝阻林文择不要把婚礼的排场搞的那么大,没有什么必要,看着像是打擂台。

可林文择一意孤行,非要如此。

本来,他就打算好了,林序珩结婚一定要是一场世纪婚礼,既能够帮林序珩奠定地位,也能够让林家彰显自身实力。

林娴静无法说服,婚礼真正操办起来后,她自然而然也加入其中,还帮着邀请了一些在国外的华商,这么一来,排场更大。

这场婚礼办的是很成功,但林娴静静下来后,又会有一点后悔。

怕这么一来,以后跟陈家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僵。

华瑞因之前负面舆论连发,势头一直不太好。

从今天这场婚宴的社交,也能够看出来,这大小王似乎要开始重新分配了。

林娴静陪着走出宴厅,等人少了,她才道:“今天照顾不周,等过两天我亲自登门拜访。您可别再拒客了,这样我会以为您不要我这个干女儿了。”

陈老太微笑,“说的什么话,我确实身体抱恙,靖诚他们也是不想让我太操心,就谢绝了所有访客。你也别多想,今天那么多贵客,你快进去吧,别耽误了正事。我们关系近,就没有必要搞这些虚伪的,是不是?”

陈宗辞也随口附和。

话到这个份上,林娴静自然也只能顺着说道:“那就好,但下次我来看您,您必须要见我。”

“行了。”

林娴静笑着将他们送到车上,等车子远了,她脸上的笑容才慢慢落下,老太太嘴上虽那样说,但她觉得她们的关系还是跟以前不同了。

-

陈宗辞先把老太太送回老宅,许闵先去警察局跟办案的警员交涉,会所的经理也还在。

陈宗辞到的时候,周茜也正好到派出所门口。

两人打了照面。

周茜立刻上前质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把京京去哪儿了?”

她的神情严肃,看向陈宗辞的目光里甚至夹杂着几分怀疑,是在怀疑是他把周稚京怎么样了。

陈宗辞:“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到警局,还没了解具体情况。您先别着急。”

他语气虽然冷淡,但态度还算可以。

周茜却不买账,“你最好是真的不知道。”

她说完,便自顾进了警局大门。

五分钟后,他们几个在办公室内坐下,办案警察将整件事给他们叙述了一遍。

警方:“当下也没有证据证明当事人会有人身安全危险,失踪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我们这边不好立案。”

周茜说:“京京不可能无缘无故不跟人联系,不跟人交代,肯定有事。”

她余光朝旁边的陈宗辞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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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 多稀罕 周茜微微张了张嘴,到底没有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

警方这边立不了案,工作就无法更深入的展开,只能让家属先再去找一找。等过了二十四个小时,如果还没有任何消息,警方这边就可以立案更深入的调查。

最主要的还是美容会所这边,有人提供口供说了是看到周稚京自己离开的会所。

再说,周稚京是正常的人,具备行为能力。她很可能是心情不好关机,想要独处。

办事的警察还是十分负责,又单独跟周茜和陈宗辞聊了聊,问了一下近期周稚京的生活状况,是否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心情如何,或者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他在排查周稚京失踪的可能原因。

其中母亲摔下楼,再次陷入昏迷,对周稚京最大的一个打击。

但周茜这边得到的消息,是董美珍已经醒来,前两天出院回到东林庄去养着了。

这是周稚京和陈雅雯商量好的说辞,是不想让周茜担忧。

当警方告诉她,董美珍现在在疗养院的时候,她都不敢相信。

等镇定过后,她对着警察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问完话,警员送她离开。

稍后,陈雅雯也来了一趟,警员对她盘问的更多更深。

-

陈宗辞离开警局后,去了一趟疗养院。

他站在床边,董美珍依旧安静的躺着,房间里没有别人,周稚京不在这里,也没来过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夜渐深,陈靖诚在婚宴结束后,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陈宗辞敷衍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几条信息,一个个的暂无消息,逐渐要击溃他的沉着。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动,最后将手机重重放在床头柜上。

他看着董美珍,仿若自语般的说:“她不会舍得丢下你。”

窗外的天逐渐亮起。

快到二十四小时的时候,陈宗辞收到了一条匿名信息。

-

周稚京的五感逐渐恢复过来,她的手脚被死死绑住,头上套着黑布,眼睛也被蒙着,完全看不到东西,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周遭安静的落针可闻,真的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昏迷了多久,她只感觉到身体四处的疼痛。

应该是在运送的过程中撞到碰到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开门声,脚步声渐近。

脚步声到她跟前停住,紧跟着是衣服摩擦声,来人应该是蹲了下来。

下一秒,他抓住了周稚京的衣服,将她拽了起来,扯掉了套在头上的黑布。

他就这样领着周稚京看了一会。

随即,周稚京的耳边响起了男人声音,“你醒了?”

他的声音非常的嘶哑,声带坏的很彻底。

周稚京抿着嘴没有说话,可她抖动的嘴角,已经出卖她了。

男人粗糙的手,在她唇上用力的揉捏了一下,“我知道你醒了,别装了。”

他的手指还在她的嘴上用力反复的揉捏。

周稚京感觉到了他这个举动中暗含着的意图,她猛地转开头,避开他的手指,“你,你是谁?”

她的声音也显得有几分的沙哑,声线发颤,这是她掩饰不住的恐惧。

男人哼哼的笑着,说:“别着急,你会知道我是谁……”

刚说到这里,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男人一把将她丢回地上,“老实待着,一会来给你喂饭。”

周稚京循着声音的方向,挪动身体,艰难的到门边,她整个人贴上去,从缝隙中,隐约能听到男人的声音,但却无法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没一会的功夫,男人就折返回来。

门一打开,看到周稚京坐在门边,他眉梢一动。

在周稚京张嘴的那一刻,他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打了过去。

男人的手掌大,力道又那么重。

这一巴掌呼下来,周稚京直接倒在地上,她手脚被绑着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脑袋不可避免的重重撞在了地上。

周稚京只觉一阵晕眩刺痛,有那么几秒钟,她整个人失去了意识,全身的力气在这一瞬间好像被抽走了一样。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便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头皮疼到仿佛要被整个扯下来。

这么疼,可她却喊不出来,喉咙像是被堵塞了一样。

男人说:“这么想偷听我讲电话啊?我看你这对耳朵是不想要了吧?不知道陈宗辞愿意花多少钱来赎你这一对耳朵。”

周稚京缓慢的呼吸着,紧跟着,她用尽力气,朝着对方吐了一口口水。

这一次,男人倒是没有被激怒,只是抬手开始抚摸她的脸颊,那一巴掌很重,她的脸当场就红肿一片,鼻子和嘴角都渗出血来。

他粗糙的手掌,轻轻的抚摸,啧啧了两声,说:“好可惜,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一下就肿成了猪头。你说你,为什么非要激怒我呢?你要是听话一点,说不定看在你脸的份上,我就不会打你,还会好好的伺候你,给你好吃好喝的。”

“你不是最会对付男人吗?把你的手段用在我身上试试,指不定我一高兴,让你当我的女人,你也就不用受罪了。”

周稚京听着他这一番话,总感觉这人她可能认识。

她忍着疼痛,一字一句的说:“你算什么东西?以为我什么男人都要吗?”

男人嗤笑一声,突然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手指用力的程度,让周稚京疼的双眼发黑,连他的话都听不进去。

男人一把将她拉到眼前,凑到她的耳边,沉声道:“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你这个千人骑的东西,你以为我稀罕?不过没关系,总有人稀罕你的,我倒要看看陈宗辞能有多稀罕你这双破鞋。”

周稚京:“你是江津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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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让你满意 男人这种说话方式,还有对她的那种憎恶感。那种感觉,周稚京第一个想到的是江津浩。

几秒的停滞过后,男人哼哼的冷笑起来。随即,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摁在了墙上。

咚的一声,后脑勺撞在墙上,周稚京脑袋一歪,一下就晕了过去。

男人眉梢一挑,嘴角泛起一丝冷嘲,将周稚京随手丢在了地上。

手机再次响起,他看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喂。”

男人应声,视线扫过墙体,看到墙面上有一点血迹。

他一边接起电话,一边余光看向趴在地上的周稚京。

见她手指微动。

男人一脚将她踢的翻转过来,周稚京并没有醒来,鼻子里有血流出来。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急切,反复的问:“你处理好了没有?他们这边已经报警了!”

“你急什么?我自有我的处理方式,肯定会让你满意。”

“你不会舍不得了吧?你之前就一直对她贼心不死,现在终于落到你手里,你还不把人吃干抹净。”

男人嘿嘿一笑,抬手摸了下嘴唇,道:“你吃醋啊?你放心,我这心里只有你。”

“你少来这套。总之我哥他们已经知道了,你要是作死被他抓到,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那就谢谢宝贝你提醒我了。这不,我明天就要走,我走之前,咱们见一面,好不好?”

男人的言语里带着威胁。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半晌,才道:“行,我来安排地方。”

“你就别安排了,免得暴露了踪迹。我给你地址,你人过来就行。”

挂了电话,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余光在周稚京身上来回扫动,眸中当即起了一丝歹念。

他将手机踹进口袋,在周稚京身侧蹲下。

此刻,周稚京身上穿的是美容会所的浴袍,腰带已经松垮,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

他的目光贪婪的在她露出的那一片肌肤上,肆无忌惮的游走,好似要将她的每一寸皮肤都看进眼里去。喉结滚动,内心顿时燥热起来。

想吃吃不到的东西,永远都令人渴望。

那种悸动和欲望,要比平日里都要高出几百倍。

他伸出手,手指将要碰到周稚京衣服的那一刻,房门再次被猛地推开。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向来人,立刻就收回了手,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

陈宗辞一边让人调查信息的来源,一边让许闵打点好一切。

路上,他接到高盈君的电话,专门打来关心周稚京的事儿,“我一早去你那儿找你,结果你人不在。京京找到了没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陈宗辞默了一会,说:“还没找到,现在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警方开始做事。您不用担心。”

“你呢?你这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暂时没有。”

高盈君说:“我也托了人去找,有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好。”

挂了电话,高盈君放下手机,心思几转。这时,陈筱晴从房里出来,“妈,我出去一趟今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你上哪儿去啊?”

“有事呗。”她皱了皱眉,有几分的不耐烦。

高盈君:“家里这么多事儿,你就别老是往外跑了。”

陈筱晴眉目微动,走过去坐下,问:“哥回来了没有?昨个听说周稚京找不到了,是怎么个事儿啊?”

“没回来。估计是一夜都没回来,我一早就去他的住处看了眼,没回来。刚我给他打了电话,周稚京失踪超过二十四小时,已经在警方那边立案了。”

陈筱晴说:“那你就别操心了,等警方那边的消息不就好了。”

高盈君轻轻点头。

陈筱晴说着便起身要走,高盈君再次拉住她,“多事之秋,你还是别到处乱跑了,就在家里待着。”

“我又不是出去惹事,我跟朋友出去玩。蒋迟的事情够让我伤心的了,我现在想出去散散心,要不然的话,我真的会发疯。”她捏了捏高盈君的手,说:“你放心吧,我吃了那么大的亏,长得记性的。再说了,他们真要找我的事儿,就算我待在家里,他们也是会找上门的。”

“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不会由着他们来欺负我的。”

高盈君还是不放心,可陈筱晴近来的状态确实是差,她对蒋迟生了情,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是伤心。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放开手,“那你小心点,照顾好自己。我安排几个保镖跟着你。”

“行啦,我有分寸的。”

说着,不等高盈君再说什么,她便快速离开。

高盈君看着她的身影,心里不自觉的突突跳个不停,眼皮都跟着抽动了几下。

其实周稚京如果永远都回不来,也称得上是一件好事。

可周稚京知道的事情,陈宗辞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

陈宗辞的人先到舟溪村,村子隐匿在山湾内,是个很小的村子。

要经过两个盘山公路。

约莫四五个小时的车程,且路还不好走。

舟溪村背后的溪山,常年云雾缭绕,外乡人进去,就不容易走出来。

就连村子里的人,都不敢走的太深,且只有白天进山,下午三四点之前必须出来。

村子里,大部分年轻人都出去打工,只剩下一些老人。

陈宗辞到了之后,先去了村长家里。

许闵已经提前到了,他们的行踪很低调,并没有引起村里任何人的注意。

村长说:“这几天没有什么外人来过村里,咱这村子就那么大,有个外人进来,不会有人不知道的。你们可别弄错了地方。”

“而且,你们要进山找人的话,最好要请几个专业的过来,否则我怕你们会死在里头哦。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以前也有登山队来过这里,后来那几个孩子的家属找来一大批救援队进来找人。”

村长没再往下说,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觉得你们还是再慎重的查一查,总之这两天我们这里没有外人进过。”

许闵看向陈宗辞,征求他的意见。

陈宗辞拿出手机,给村长看了一张照片。

照片是一栋破旧的废弃房子,就坐落在山间,前面是溪流,周围云雨缭绕,看起来像鬼宅。

陈宗辞收到的信息,就是这张照片。

他们能找到这里,也是因为这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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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他绑架我 陈宗辞:“这栋房子,您见过吗?应该就在你们村子里吧?”

村长点点头,说:“这房子就在山上,不瞒你说,我刚跟你说的登山队,就是为了去着房子探险的。结果怎么着,在里头鬼打墙出不来,救援队进去找到人的时候,死的老惨了。就死在这房子附近。”

“而且这房子很邪门。当初房主来这里造房子,是想弄个世外桃源,谁知道房子造好后没多久,家里就出了事儿,屋主破产,一家子就搬到这里来住。由于住在山里,他们跟村子里的人也不往来。就偶尔出来一趟。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一家都没出来。”

“直到一帮警察找上门,才知道这一家三口在屋子里被人杀了,尸体都烂了。要不是一堆债主找不到人报警,估计都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死在这里。”

“再后来,村子里就传言这屋子里有鬼,有上山去做事的人说自己迷迷瞪瞪,转悠半天不出来,吓个半死。久而久之,村子里的人就不往那边去了。”

陈宗辞对这个故事没什么反应,等他说完,才问:“您能带我们进去吗?只要带到门口就行。”

说着,许闵就拿了一叠现金放在桌上。

厚厚的两叠,大概六万块。

来的时候,陈宗辞让许闵取了一些现金出来。

在村子里会比较方便。

村长看到钱,顿了顿,拒绝的话在喉咙里,还没来得及说出来。

他盯着钱看了一会,用力咳嗽了两声,拿起茶碗喝了一口。

陈宗辞说:“我不相信这世上有鬼,我只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您说呢?”

村长又飞速的喝了两口茶,像是在给自己的压惊。

他看了看钱,又朝着陈宗辞看了眼。

陈宗辞再次道:“更何况,我只是让您带我到房子附近就行,天亮着,鬼也还没出来,不是吗?”

村长又咳嗽了几声。

陈宗辞轻轻敲了敲桌子,许闵会意,又拿了两叠上来。

村长赶忙做了个退拒的动作,说:“既然你们非要去,那我也不拦着,反正话我已经都说清楚了,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我可不担这个责任。”

陈宗辞:“那是当然。”

“行,行。我带你们过去,不过有点远,现在这个时间过去,到那边可能就晚了,要不然等明天一早?”

陈宗辞起身,“不晚。请吧。”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村长舔了舔嘴唇,进去换了身衣服,又出去叫了个人,一行人便出发进溪山。

里头确实山雾缭绕,白天有阳光的时候还好,到了晚上雾气就更浓,根本辨不清路。也难怪他们要赶在天黑之前出来,确实是出不来。

而且山里地形还复杂。

村长跟他的朋友走在前面,两人脚步很快,并且看样子,他们对这条路挺熟悉。

不像是第一次去。

陈宗辞拿着手杖跟在后面,许闵进山前便劝了一句,让他在村里等着就可以,以他们的身手和行动能力,这种事只算一个小任务。

但陈宗辞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跟着他们一块进来。

太阳渐渐西斜,陈宗辞看到那栋房子时,夕阳余晖正好落在房子正中间的那块钢化玻璃上。

反射出来的光,比余晖还要刺眼。

村长说:“我们就带到这里了,得赶紧回去了,再晚一点,怕是要存在这山里。你们小心点,这山里有野兽的。”

陈宗辞没让他走,挡着他道,又问了一遍,“您确定,村子里没有外人进来过?你也不知道,有人进了溪山,并且躲进了这栋鬼宅。”

村长眼眸微微一颤,掏出身上的烟斗,用力吸了一口,说:“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问问看。”

前面那条泥泞的小路上,有数不清的脚印,大大小小不同,显然这里来过不少人。

村长说:“反正我不知道有外乡人进来,你赶紧让开,我要回去了。”

说着,他便上前,一把推开陈宗辞,带着自己人急匆匆的走,中间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脚步更加的急促。

像是心虚而逃。

许闵说:“他应该是知道的。”

陈宗辞点了根烟,望着坐落在雾气里,阴气森森的房子,说:“走。”

许闵通过耳机,发出了指令。

陈宗辞跟许闵一前一后的进入这条小道。

-

废弃的宅子内。

二楼做左侧的房间里,隐约有男女纠缠喘气的声音,有人轻叩了几下房门,低声道:“阿浩,有人来了!”

江津浩动作停住,身下的人也跟着紧张起来,“谁?谁来了?你要干什么?!”

江津浩面色微沉,似乎现在发生的事情,与他设计的不同。

“是陈宗辞他们。”外面的人刚说完,楼下就传来了叫喊声。

“我靠!江津浩!你在搞什么!”女人慌忙从他身下出来,拿起旁边的衣服迅速穿上,并猛地扬手,朝着江津浩的脸打过去。

但江津浩的动作比她快一步,抬手一下挡开,恶狠狠的睨了她一眼,“一定是你这个蠢货泄露了行踪。”

说完,他一把将陈筱晴甩在了床上,提上裤子,便跑到窗口,往下看了一眼,两个穿着黑色衣服,全副武装的人,同时抬起头。

砰的一声。

江津浩立刻闪身,他看到一根针叮的一声撞在墙上,应该是麻醉针。

他看到他们口罩上的标记,一看就训练有素,硬碰硬他们未必能讨好到处,而他必须迅速脱身。

这间房有两扇窗户,他打算从另一扇窗户跳下去时,另一个黑衣人已经在窗口蹲守,他刚扑出去,就被绳子勒住。

由于陈宗辞他们来的突然,江津浩他们根本没有准备,明显被打的措手不及。

江津浩被制服的瞬间,房门被人撞开,江津浩的手下被踢飞进来,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片刻的功夫,陈宗辞和许闵一起走了进来。

陈宗辞的目光从江津浩的脸上扫过,而后移到趴在钢丝床上的女人身上。

她衣衫不整,脑袋摆在毯子里,整个人缩成一团。

许闵看了陈宗辞一眼,他的脸色很沉,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说:“你过去。”

许闵上前,用力扯开女人头上的毯子,扯开的瞬间,陈筱晴露出惊恐的表情,与许闵对视一眼后,猛地起身,冲到陈宗辞跟前,哭着说:“哥,他绑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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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 该死 陈筱晴哭的歇斯底里,脸上的妆容已经一塌糊涂,她死死拽着陈宗辞的衣服发疯,完全不给陈宗辞问话的机会。

身上的衣服本来就没穿好,掉下来一半。

许闵避开视线,拎起钢丝床上的毯子,搭在了陈筱晴的身上。

他一抬眼,就对上陈宗辞的目光,眼神里示意他把人拉开。

陈筱晴尖锐的声音,十分的刺耳,扯着嗓子大喊大叫,也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什么。

许闵上前企图宽慰两句,根本插不进去半句话,而且他的声音,完全被陈筱晴的叫喊声盖住,连陈宗辞都听不清楚许闵的声音。

陈筱晴哭着哭着,还真动了情绪,“哥,我该怎么办,这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我该怎么活啊!”

她越哭越凶,一时半会是停不住。

许闵想了下,让人把江津浩带出去,他们的人找遍了整个屋子,并没找到周稚京。

然,他们还未走到门口,陈筱晴余光瞥见,哭声逐渐弱下去,在他们要走出门口的瞬间,她猛地的冲过去。还顺手抽走了陈宗辞腰间的匕首,在她举起刀子冲过去的那一刻,陈宗辞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但她冲力很大,陈宗辞一下子没抓牢。

许闵快速反应过来,及时抓住她的手腕,刀尖距离江津浩的脖子就差几厘米。

江津浩这会是被掐住了命脉,无挣扎还手之力,他看着陈筱晴手里的刀子,冷沉的眸子缓缓抬起,看向陈筱晴。

只一眼,陈筱晴双腿发软,她心跳的极快,这一刻只想把刀子插进他的嘴里,希望他永远都说不了话。

她用力吞咽干涩发疼的喉咙,眼睛盯着江津浩的嘴巴。

急得上头,喊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他强奸我,他强奸我!”

许闵手指力道加重,陈筱晴疼的松开了手指,匕首掉在了地上。

陈筱晴仍不停的闹着,龇牙咧嘴,跟疯子一样。

下一秒,陈宗辞上前,抽出许闵身上的麻醉针,一针下去,陈筱晴逐渐失去了意识,她拼死挣扎,却无法抵抗来麻醉针的力量。

终于,世界彻底安静。

陈宗辞睨了许闵一眼,嫌他办事不利。

确实,许闵并没有想到这一层,毕竟陈筱晴是陈宗辞的妹妹,以他的身份有些手段也不好用啊。

他托住陈筱晴,把她拽到那张钢丝床上安置好,用毯子将她的身体遮盖好。

五分钟后。

江津浩被绑在椅子上,进行审问。

“周稚京呢?”

江津浩嘿了一声,侧头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冷冷一笑,说:“你去问你妹妹啊,是她想要周稚京这条命。本来我还想玩几天呢,谁知道她那么着急,宁可自己过来给我玩,也要我早点把人处理了。也不知道她们之间多大的仇,非要人家一条命不可。”

陈宗辞没有理会他的话,又问了一遍,“人在哪里。”

江津浩:“不是说了吗?让你去问你妹妹,你妹妹知道。”

“人在哪里。”

此刻的陈宗辞,眼神摄人,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这才更令人头皮发麻。

这是他问的第三遍。

遵循事不过三的原则,接下去陈宗辞恐怕就会做出应对措施了。

江津浩看着他的眼睛,心底深处滋生出一丝恐惧,他喉结滚动,吞咽口水,没有立刻说话。

半晌,他突兀的笑出声,笑声里带着浓重的自嘲。

明明他如今已经一无所有,并且这辈子都翻不了身,见不得光。

但他竟然还会被陈宗辞的气势震慑到。

大概是好不容易才熬出来一点点,他终究是不甘心在这里跟他们陪葬。

他握紧拳头,室内又陷入了沉寂,窗外的天色一点点变暗。

他低下头,长久不说话,两方就这样僵持住。

陈宗辞淡淡扯动嘴角,他抬手看了下时间,说:“我给你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吗?我怕来不及呢。”江津浩缓慢抬起头,露出阴险的笑,眼神里透露出癫狂,神态变得吊儿郎当起来,无畏的说:“刚还真被你的气势给吓到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是真的不想跟你们死一块。”

“但仔细想想,有堂堂的小三爷,华瑞董事长给我陪葬,我又觉得就这样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变成今天这副样子,也是拜你们所赐,尤其是你妹妹!是她先勾引的我!”

“我依着她的性子,弄得我老婆流产,害得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再生育。她让我做的我都做了,结果她呢?出了事情自己跑的倒是快,完全不管我的死活。周稚京从中作梗,导致我跟我老婆的关系彻底破裂,在家里,明明一直以来就是她在故意勾引我犯罪,却把责任都怪在我的头上。她要是检点一点,衣服穿的保守一点,谁他妈会对她动心思?”

“她们都该死,你也是幕后推手,你也该死!”他说着,喉咙发出嘶哑难听的笑声,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阴森又恐怖。

许闵上前,狠狠一拳落在他的脸上,顺手接过旁边人递上来的石子,直接塞进他的嘴里,用胶布封住。

而后,开始让人扇他巴掌。

许闵:“他应该在这里设了埋伏,我们来的突然,很明显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那么你说,给我们发照片的那个人会是谁呢?发来这张照片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呢?”

陈宗辞余光看了他一眼。

江津浩被扇了没几下,嘴巴就有血渗出来。

他疼的奋力挣扎,双眼通红的看向他们。

陈宗辞的手下,直接抬脚,踹在他的嘴上,江津浩整个人被一脚踢翻在地上,垂直落地,后脑勺重重的撞在地上,眼前黑了一阵,几秒才略微缓过来。

陈宗辞让许闵带着人再去找几遍,并且对江津浩手下的人进行盘问,他走到江津浩身侧,拿着手机,点亮屏幕,递到他的面前,“你可以不顾自己的死活,你可以不顾你爸妈,还有你姐一家的吗?”

江津浩看到自己母亲的瞬间,微微瞠目,眼眸还是有所波动的。

视频里,两位老人家都被绑着,与他的境遇一般无二。

陈宗辞淡淡的说:“你能挨下这十下,不知道他们行不行呢?你想看吗?”

江津浩瞪大眼睛,心脏仿佛被人捏住。

陈宗辞轻轻的对着手机,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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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 爆炸 江津浩的眼眸颤动,看到视频里的男人扬手的瞬间,他开始奋力挣扎,眼中的焦急痛苦,不像是演戏。

陈宗辞切断了视频,画面瞬间关闭。

江津浩却挣扎的更厉害,他的嘴巴没有办法说话,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

陈宗辞冷漠的看着他挣扎,他嘴上的胶布慢慢被鲜血打湿,失去了粘性,很快就脱落下来。

他奋力转头,艰难的吐出嘴里的石头,含糊道:“住手,给我住手!马上住手!你做这种事,要是被传出去,会被大众唾弃,一定会遭报应的!”

陈宗辞笑,“我都要死了,就让他们唾弃好了,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而且,你不觉的其实死亡才是一种解脱吗?反倒是活着的人,会更痛苦,日日被折磨,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活着的每一天都跟地狱一样,不知道作为亲生父母的他们,到最后会不会怨恨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他站起身。

江津浩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子!恶魔!祸不及父母,你有道德吗?!”

陈宗辞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跟我讲道德啊,真有意思。”

说完,他转身就走。

江津浩咬着牙,死死盯着他的身影,嘴里充斥着血腥味。

“别动我父母,我带你去找周稚京。”

陈宗辞走到房门口停住,侧过头,目光沉沉的看着他,静默数秒之后,说:“好啊。你先带我去,什么时候找到周稚京,他们就什么时候停手。你父母要受多久的罪,由你自己的决定。”

江津浩咽下一口血唾沫,没有吭声。

-

周稚京再次醒过来时,躺在一张老式的雕花大床上,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不管怎么揉眼睛,都没有办法清晰起来。

头依然有些晕乎乎的,她抬起手揉额头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怎么松绑了?

她立刻停住动作,将双手举到眼前,反复仔细的看了又看。

而后坐起来,掀开身上的被子,动了动双脚。

紧跟着,环顾四周围。

这个房间不大,墙体都是木质结构,木头窗户关着,所有东西都很老旧。

这是什么地方?她在哪里?

她不是被人绑架了吗?

是梦吗?

如此想着,她用力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又掐了下自己的脸。

疼。

被打的半张脸,还肿着,轻轻一掐就疼的要命。

疼痛感刺的她脑袋都跟着疼了起来。

片刻后,她下床,因为视线模糊,她扶着墙找到房门,轻轻推了一下,上了锁的,打不开。

恰好这个时候,外面响起脚步声。

木质结构的房子,脚步声都格外的清晰。

很快,外面的人就到了门口,周稚京眼睛不好,急着往回走,可不知怎么,撞到了柜子,发出了巨大的动静。

下一秒,身后的门就被打开。

紧跟着,一个带点沧桑的声音响起,“你醒啦。”

普通话说的蹩脚,听起来,有点年纪了,是个女的。

她扶住周稚京的胳膊,将周稚京带回床上,“你怎么样?”

周稚京往床内挪了挪,带着几分畏惧,“这,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有人让我好好照顾你,让你在这里住两天,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你。”

女人语气温和,“我给你煮了吃的,我现在就去给你拿,等着啊。”

女人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说:“你不要害怕,我是好人。”

周稚京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她,却怎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轮廓,看不清楚脸,她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听着脚步声远去,周稚京略微松口气,却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每一次晕倒后醒来,都是不一样的境遇。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没一会,女人就带着吃的东西上来。

周稚京一开始还是警惕的不敢吃,女人自己吃了一口后,她才将信将疑的吃了一点。

女人反复的安慰她,自己是好人,她不会有危险云云。

周稚京小心翼翼的问:“我能问一问,是谁把我送到您这里的吗?”

“这我也不知道,对方也没告诉我,就只是给我钱,让我照顾你两天。我这也不敢多问。你也别问了,总之你是安全的,我是个好人。”

周稚京勉强的扯了下嘴角,“谢谢。”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连绵不断的。

女人被狠狠吓了一跳,她放下手里的碗,赶忙跑到窗边,打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

她的老房子离山近,这个位置正好看到山里冒出来的一片火光。

爆炸还在继续,火光越发的耀眼。

周稚京也跟着过去,一把在抓住女人的胳膊,视线好像清晰了一些,她有点看清楚女人的脸,是个老妇人,皮肤偏黑,满脸的褶子。

她也看到了火光,爆炸声,让她的心一跳一跳的,眼皮也跟着跳动了两下。

那种心慌感,让她难安。

老妇人小声嘀咕,“不会是白天来的那伙人吧。”

正说着,外面有人喊老妇人的名字。

她应了一声,赶忙下楼,都没顾上周稚京,只是叫她在房间里好好待着,走的时候连门都忘了关。

这场面也确实吓人,炸的那么厉害,别到时候引起火灾,事情就闹大了。

真闹大了,他们也害怕。

周稚京看着她出去,看到她没有关门,心口一跳,趁着外面的爆炸还在继续,她快速跟着出去,小心翼翼的下楼。

这老房子应该没有人住,楼下的摆设看起来都很旧,也没有开灯,只门口亮着灯,老妇人就站在门口跟人说话。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一点。

两人的对话便落到她耳朵里。

“你过会就把她送进溪山,炸成这样,我估计很快警方就会到这里来找人。”

老妇人问:“是今天来村里那些人干的吗?”

“不知道。看样子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听他们喊小三爷,不过看着是个瘸子,拄着拐杖走路,气势确实是很强。不好惹呢。他们要找的周稚京应该就是你屋子里这个。”

老妇人:“那他们是好的还是坏的?这炸成这样,不会把他们都炸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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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2章 我挺冷静 两个人说的是方言,但有些个字眼,周稚京还是能听明白,比如说小三爷,她自己的名字,还有死。

这些个字眼拼凑在一起,周稚京便能猜出个大概。

她当即冲了出去,挤过老妇人就要往外走。

老妇人眼疾手快,立刻把人拦下,“你怎么跑下来了?不是让你在房里好好待着吗?都说了,我们是好人是好人,真的不会伤害你。”

老妇人急的舌头都要打结了。

周稚京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圈,最终落在老爷子的身上,她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说:“你刚说的小三爷,他们在哪里?”

“额……”老爷子愣了几秒,装傻道:“什么小三爷,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啊。你听话,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去屋里躺着好。”

两个人一起拉着周稚京,想把她带进去,老爷子还威吓她,“那些人都在找你呢,都是坏人。你好不容易逃出来,就别到处乱跑,到时候被他们抓回去,你还有活路啊?你还想不想活着出去了?”

周稚京摇头,“不,不是。那边都爆炸了,你们说的坏人,不是都死在里面了吗?”

老爷子哼哼唧唧了两声,继续劝道:“那谁知道有没有逃出来啊,那些你都别管了。你听话,乖一点。”

快到楼梯口,周稚京冷静下来不再挣扎,低呼了一声,说:“疼。”

两个人听她这一声叫唤,赶紧松开手。

“哪儿疼啊?碰着你哪儿了?我记得你身上好像没什么伤口啊。”

他俩松手的瞬间,周稚京立刻扭头往外跑,她反应速度是很快,但身体机能跟不上。

还没到门口,就又被拦住。

但这一次,她再无法冷静,扑通一下,双腿直接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求你们,就求你们带着我过去。陈宗辞是来救我的,他是来救我的……”

她一边说,一边克制不住的哭出了声。

整个人不住的往下,要给他们磕头。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两个老人看她这个样子,也是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劝慰,“你这一个人上去,又能做什么呢?别到时候伤着你自己了。”

“可我就是要去!”周稚京失去了全部的耐心,红着眼睛,歇斯底里的冲着他们吼叫,眼神变得锐利,攻击道:“你们,你们明知道山上有问题,还把人带上去,就是帮凶!你们现在要是不带我上去,等警察来了,我就告诉他们,你们是帮凶!”

话音未落,老妇人就着急起来,“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我这明明是在帮人,怎么说是害人呢,你怎么能胡说呢。”

老妇人急得都快语无伦次。

旁边的老头子倒是镇定一些,看着周稚京的状态,一把摁住着急的老妇人,说:“你真要去?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可是概不负责。别到时候,又把责任推到我们的身上。”

周稚京坚定道:“我自己的命我自己负责。”

“那行。但我只能把你带到入口,晚上我们不上山。我要对我自己这条命负责,你认同吗?”

周稚京嘴唇微微动了动,点了点头,说:“好。”

老爷子看着她坚定不移的眼神,无声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将她拉起来,对老妇人说:“你先给她换身衣服,我回去那些东西。”

老妇人一脸的担忧,“老哥,你……你真要带她去啊?”

“不然呢?看她这架势,就算我不带着她去,她自己也会去。”

“可是……”

“别可是了。”

随后,老爷子回去拿了些上山要用的工具,老妇人给周稚京找了一套衣服,又给她把伤口处理了下。

周稚京顺便把剩下的食物都给吃了。

老妇人又去给她拿了两个馒头,趁着空挡,还是劝说了她几句。

周稚京勉强的又吃下去大半个馒头,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她赶忙站起身。

老爷子带着个小背包回来,把背包给她,“里面放着一些防身工具,进山里你要有心理准备,尤其是晚上,山路不好走,还有大雾,连方向都辨别不清。你未必会遇到人,但你很有可能会遇到野兽。”

周稚京翻看了一下,点了点头,说了声谢。

随后,周稚京便跟着老爷子出发。

路上,老爷子给他说了一下方位,要怎么走,有什么样的记号,都说得很清楚。

“我是画了个图纸,但你不一定能看得懂。白天还好,晚上其实很难,我还是不建议你现在上去。其实就算你现在赶过去,他们要真在那房子里,你又能怎么办?小姑娘,别意气用事,你得好好想想结果,冷静一点。”

周稚京笑了下,说:“其实我觉得我挺冷静的。”

“不,你现在是头脑发热,你根本就没有为你自己考虑。你一个女孩子,才刚脱离危险,又要往危险的地方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算这个人对你很重要,也不能不顾你自己啊。”

周稚京没再接话,老爷子又说了几句,最后也放弃了劝说,把她带进了山里。

“好了,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你再好好想想。”

周稚京拿过他手里的包挎在身上,“谢谢您。”

说完,便义无反顾的往里走去。

老爷子看着她走路的样子,常常叹口气,自顾自的说:“这可不怪我,我已经把什么话都说尽了。”

没一会功夫,周稚京的身影便消失在夜间的浓雾中。

老爷子也赶紧回去了。

周稚京额头上带着一盏矿灯,能穿透浓雾,但确实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太好分辨方向。

但是,山上爆炸的那个点,产生的火势挺大。因此,她只要朝着火光的方向去就行。

只是过程中,她需要注意路况,还有路上会遇到的突发情况。

然而,她还是想的太简单,即便她朝着火光的方向走,还是找不到方向。

好像在原地打转,一点都没有靠近爆炸点。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在她感觉自己体力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她闻到了浓烟的气味。

所以,她距离爆炸点近了许多。

这一刻,她咬紧牙关,抓住旁边的树枝,奋力往上走。

她的视线又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嘴里无意识的开始念着陈宗辞的名字,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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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3章 万幸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稚京到最后,几乎是要用爬的。

烟味更加的浓重,甚至有些呛人,周围的能见度也变得更低。已经不单单是山雾那么简单,她好像还能感觉到风里带过来的炙热。

她微微扬起嘴角来,低声自语,“快到了,快到了……陈宗辞,我来救你了,我马上就来救你。”

她一步步的往前,走的越发的坚定。

只是,她感觉到呼吸越发的困难,那种熟悉的,要发病的感觉一阵阵袭来。

她手指用力,指尖嵌入了泥地里。

眼泪渗进唇缝,舌尖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她咬着牙,用力的摇头,抗拒着这种感觉,反复的说着不要。

但她最终还是倒在了斜坡上。

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完全没有办法缓解一点痛苦。

她仰面躺着,看不见天,额头上的灯打出去的光,能让她看到上面飘过来一层层的黑烟。

眼泪从眼尾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想笑,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她去摸袋子里的喷剂,她摸到喷剂的那一刻,猛然间觉得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为什么老妇人手里会有她的药?

把她放在老妇人家的那个人,应该跟她很熟,也是她身边的人?

窒息的痛苦,让她无暇再想其他任何事。

这种情况下,喷剂的效果甚微。

但还是能好受几分,她再次往前挪动。

突然,一双皮靴出现在她眼前,但她并没有立刻意识到,直到她的手碰到了鞋子。她停顿了一下,慢慢的抬头,额头的矿灯闪烁。黑布包住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对视的那一瞬,周稚京便认出了他。

她嘴角抽动,心潮涌动,眼泪夺眶而出。

她咬着牙,拼命的爬起来,沾满泥泞的手,伸向他的面罩,想要拉下那块黑色的布料。

男人没有任何动作,视线长久的钉在她的脸上。

黑布拉下的瞬间,陈宗辞的脸完完整整的显露在她眼前。

周稚京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也无法控制自己的五官和表情,她的心如刀绞一般的难受。

她以为他死了,真的以为他死了。

是有人在利用她,来置他于死地。

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视线,让她有些不确定,眼前的人是否真实。

她用手指去描绘他的轮廓,手掌贴上去,想去感受他的温度。

什么也感受不到,当她企图去抱住他的那一刻,她猛地扑了个空,紧跟着,她便一下睁开眼睛。

她大口喘气,整个人比刚才舒服了很多。而且,周围的环境,好像也有所变化。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发现待在头上的矿灯没了。

她愣了愣,快速的坐了起来。

而后,看到了坐在火堆边上的陈宗辞,他正侧着头跟许闵说话。

身上的装束,与她刚才梦境里的很像。

她几乎没多想,迅速的起身,朝着他冲过去。可还没走两步,她便腿软,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动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陈宗辞转过头,就看到一张痛哭的脸。

他放下手里的树枝,连忙起身过去,把人拉起来。周稚京猛地一扑,一把将他抱住。

然而,她只是哭,哭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宗辞抿着唇,只是用力的拖着她,一言不发。

许闵看着他微微弯下的背脊,唇边泛起一丝浅笑。

爆炸发生的很突然,当时许闵收到消息,一行人紧急撤离时,他们刚走出来,爆炸就发生了。

一切非常的惊险。

但爆炸发生的那一刻,陈宗辞甚至还想要进去找人。

若不是他们强行架着他出来,指不定他就要死在这里。

炸弹的威力很猛,这么大一栋宅子,几句是瞬间就被炸毁,坍塌,碎石横飞。

热浪猛地横扫过来,炸弹的余威,也震的人够呛。

江津浩这是完全不给任何活路,并且企图将他们炸个粉碎。

逃离的过程中,江津浩被碎石砸中了脑袋,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陈宗辞被震到了耳朵,暂时不怎么听得清楚人说话。

逃到安全范围后,陈宗辞被摁在地上,许闵怕他做出极端的事情,一刻都不敢放松,只能在旁边极尽所能的劝道:“江津浩没说人在废宅里,说不定早就已经转移了地方,不会让我们轻易找到。”

陈宗辞眼睛盯住那冲天的火光,大声道:“他最后告诉我,人就在里面,她就在里面!你们他妈放开我!”

耳朵的影响,他说话的时候,时时刻刻都在嘶吼。

若不是他还没有恢复,两个人恐怕都看不住他的一意孤行。

许闵走到他面前,扬手一拳头落在他脸上,怒道:“你冷静点!如果周稚京真的在里面,那她现在也已经被炸成泥了!你还进去做什么?!送死吗?!”

这一次,陈宗辞没有挣扎反抗,表情异常的冷静,看着他的眼睛,而后露出一个坦然自若的笑。

那笑容许闵自然看得明白。

他就是去送死的。

几秒后,陈宗辞冷静的说:“放开。”

许闵说:“不值。”

说完,他就转开了头,直接让人把陈宗辞绑了。

带着他一起撤走。

他已经联系上了警察,现在急需消防进场,这架势,怕是会出现山火。

他们是在撤出来的路上,碰到倒在路上的周稚京,也幸亏碰上,否则的话,周稚京估计也得交代在这里。

总算,老天爷还给他们机会,让他们一起死里逃生,让他们还有机会再见面。

这次若是错过,那就真是永远的错过了。

总归是万幸。

看到他们此刻好好的抱在一起,许闵心里竟也有一些些的欣慰。

不知过了多久,周稚京才稍稍缓过来,她哭的脸颊发麻,脑袋也疼了。

她抬起头,看向他时,又忍不住的流泪,喉咙口发苦,终究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努力的扯动嘴角,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可她发现自己的五官完全不听话。

最后,她流着泪,伸手捧住他的脸,踮起脚,直接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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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活路 周稚京将此刻所有的情绪统统都融汇在这个吻里,从刚开始的小心试探,怕他也许会有些排斥,慢慢的,一点点的深入,再到情绪翻涌,纠缠变得越发的浓烈。

陈宗辞的回应,让这个吻变得越发的热烈。

一来一往,完全忽视了其他人的存在。

周稚京的眼泪沾湿了陈宗辞的脸颊,唇齿间充斥着咸涩的味道,周稚京的情绪一直都无法平静,眼泪也根本止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周稚京体力耗尽,双腿一软,整个人往下滑。

陈宗辞托了她一下,但他的腿也极尽到了极限。

最后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却没有松开彼此,互相拖拽着。

周稚京哽咽着说:“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轻,陈宗辞一时并不能听的很清晰,但他能从她的嘴型上判断出来,她说的是什么。

她眸中的痛苦,难过,忏悔和留恋。

全数落在他的眼中。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陈宗辞擦掉她的眼泪,在她眼睛上轻轻碰了碰,缓慢的说:“我要的不是对不起。我想要的,是你永远在我身边。”

他的声线微微颤动着。

周稚京的视野模糊,她并不能清楚的看到陈宗辞泛红的眼眶,柔软的神色。

然而,他的话,却让她心里生出一阵阵的酸涩和胀痛。

她觉得好疼。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他。

许闵观察了一下浓烟的走势,赶忙过来提醒,“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我看着火势已经蔓延过来。”

危机还没有解除。

山雾加上山火产生的浓烟,增加了他们出山的难度。

而周稚京现在的身体情况,也急需离开这里。

周稚京很快收住自己的情绪。

许闵跟陈宗辞商量,安排了人过来背着周稚京。

这边正商量着出山的路线,火堆另一边,一直昏睡着的陈筱晴醒过来,她转过头,便看到躺在她旁边的江津浩,额头包着纱布,闭着眼睛,像死了一样。

附近有两个看守的人,正背对着他们在抽烟。

陈筱晴又朝着陈宗辞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眼尖的看到了周稚京,她微的皱起了眉,而后恶狠狠的瞪了江津浩一眼。

这个天杀的玩意儿,最要紧的事情却没有办妥!

可恶!

现在她也被卷入其中,她也不相信江津浩会帮她隐瞒。她咬紧后槽牙,死死盯着江津浩的脸,无数个念头汇聚成了一个,必须要让江津浩开不了口,唯一的办法,就是他死了。

只有他死了,才能够死无对证,全凭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再次朝着陈宗辞的方向看过去,而后小心翼翼的拿过旁边的一块石头,就在她扬手,企图朝着江津浩的脑袋砸过去的时候,江津浩突然睁开了眼睛,猛地抬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陈筱晴猛地一惊。

不等她喊出声,江津浩一下将她拽下来,捂住她的口鼻,不让她发出半点声音,沙哑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不想让我把你供出来,就听我的!”

陈筱晴定住不动,心跳的很快。

江津浩在她耳边说:“现在,我胁迫你,让他们放了我。你好好配合,只要我能活着逃出去,随便你怎么在你哥面前说。”

陈筱晴用力点头,示意愿意配合。

江津浩注意着两边,另一只手摸到脚后跟的位置,抽出了一把很细的短刀。

他咬着牙,撑起身子,将短刀抵在陈筱晴的脖子上。

两人还未起身。

站在他们附近的两个男人便察觉到了动静,陈筱晴反应够快,在他们转身之际,立刻尖叫了起来,并奋力挣扎,“救命,救命!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刀口划破了她的皮肤。

轻微的刺痛,让她立刻停止了挣扎,而她的尖叫,也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陈宗辞闻言,下意识的将周稚京拉到身后,看向那边的情况,面色微微沉下来。

顷刻间,藏在暗处的人出现。

江津浩愣了下,显然这人比他想象中要多,他咽了口口水,对着陈宗辞道:“你不想让你妹妹陪着我一起死的话,就让他们走开!”

陈筱晴抓着他的手腕,哭着向陈宗辞求救,“哥,哥……我不想死……啊……”

江津浩的情绪有点激动,手头的力道就有些控制不好,刀子逼的更紧了几分。

陈筱晴也是真的害怕,用力捏他的手,仰着头,也不敢乱动。

陈宗辞的无动于衷,让江津浩有点失控,喊道:“你给不给我活路?!”

陈筱晴:“给他活路!哥,你给他活路!就当是我欠他的,你现在放了他,他都这个样子了,就算放了他,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威胁不到我们什么!哥,我痛,我脖子好痛!我不想死!我妈,还等我回去吃饭呢!”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当初就不应该招惹他这种人!不该破坏别人的家庭!呜呜呜……我错了……”

许闵看到陈宗辞点了下头,便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让道。

江津浩拖着陈筱晴一步步的往后退,但他始终没有放开陈筱晴,拽着她跑出了好一段路。

他头疼的不行,被迫停下来。

陈筱晴赶忙挣脱他的手,想往回走,可一转身,发现浓雾的笼罩下,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当即恼火,转身对着江津浩又踢又打,“你干嘛拉着我跑!现在好了!我都回不去了!你说你有脑子吗?怪不得什么事情都办不好!以前是,现在也是!”

江津浩坐在地上,捧着头,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反应。

陈筱晴也在气头上,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反复的踢打他。

江津浩沉默半晌,猛地起身,一把将她摁在地上,刀子贴在她的嘴上,“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了?!”

-

彼时的舟溪村,整个村子的人都被山中的爆炸声吵醒,几乎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出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不少人还聚集到了村子的篮球场里,望着山火,商量着该怎么办。

村长姗姗来迟,做一些安抚村民的工作。

并且他已经报了警,很快警察和消防就回来。

他还让人把全村的人都召集在一起,怕山火火势凶,到时候波及到村子。

等村里的人全部都集合后,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不消多久,警察和消防也到了,先后来了不同的两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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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 我女儿 周茜和陈雅雯跟着派出所的人一块抵达舟溪村。

陈秉钧也跟着一起过来,主要是为了周茜,她连着两天都没睡,又非要亲自过来,他只得陪着。

路上看她那不舒服的表情,少不了是要念叨几句。

幸好有陈雅雯在旁边劝慰,要不然两人非要吵起来不可。

周茜在看到山火的时候,人差点倒下,陈秉钧赶忙把人扶住,说:“你先别自己吓自己,京京未必就在里面。你也是的,她又不是你亲女儿,你至于吗?”

周茜侧目看了他一眼,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把他推开,自顾自的往前走,快速的追上前面的办事警察,“京京不会有事吧?”

警方表情严肃,“目前还不清楚。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海荆市的警察跟县里的警察交接情况。

现在大家都还不清楚山里的情况,村长给的消息含混不清,但加上海荆市警方这边的信息,就能判断出整个情况。

消防那边在布置方案,进山救火救人。

周茜他们跟村民站在一起,周茜听到几个村民议论,听他们说的爆炸声,心一跳一跳的。

再看着那山火的火势,心如刀绞。

她想起自己当年,是怎样狠心将她抛弃,她甚至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孩子出生之后,她每一天都很痛苦难过,孩子不哭还好,一哭她就觉得烦躁。

她甚至曾想过把孩子掐死。

林文骞抛弃她,打碎她所有的幻想,她痛苦不堪。这不被承认的孩子,成了累赘,甚至会毁掉她的人生。

她不愿意。

她要为自己的人生博一个可能,既然林文骞都不要,那她也不要。

她离开北城,去了另外的城市重新再来,她吃了很多苦,可不管她怎么努力,事业上始终没有起色,处处碰壁。

又遇到了两个坏男人,身体也再不能生育。

不过,经历过林文骞之后,她的心硬成铁。她要的只有物质,爱不爱的,倒是半点也不重要。

只是这些人,愿意给钱,却不愿意给地位。

千帆过尽,她揣着一大笔钱去了九州,开了古筝培训店,慢慢的做起来。然后认识了陈秉钧,那时她的心态才稍稍平和一些,对林文骞的怨恨负气,逐渐的减少。

按照那时候陈秉钧的条件,其实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也不在乎什么情不情的。

最终图的也是陈秉钧会照顾人,比较细心。

而且,他还有个女儿,也不会在乎她能不能生。

他们慢慢交往了两年后结婚,结婚两年,她在跟陈雅雯相处的过程中,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才重新拿出过去的手机,想联系周正涛。

正好,周正涛离开北城的时候,给她发过信息,给了他的联系方式。

周正涛接到她电话别提有多高兴,还主动提到了周稚京,自然也少不了提钱。

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周正涛再次打电话过来找她要钱,她给了之后。

没多久,董美珍就带着周稚京来找她。

后来,她才知道董美珍的一点遭遇,但她并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或许是不想去面对那些,不知道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她可以给周稚京很多钱和资源,去弥补她,往后她的钱和事业,都给她去继承。

不问过去,总归周稚京的将来,一定一片光明,再也不会吃一点苦。

只是事与愿违,周稚京看着顺从,可她每一次的决定,都与她反着来。

而她半点也阻止不了。

仔细想一想,周稚京跟着她以后,就一定幸福吗?生活就一定好吗?

怎么会好呢?寄人篱下,受了委屈也只能忍着,她也从未出头真正的帮过她。

她只在心里想着,给钱就好,以后把什么都给她就好了。

周稚京走到今天,都是她这个当母亲的错,如果她当初能带着周稚京一起走,把她养在身边,她起码可以平平顺顺的长大。

周茜深吸一口气,拉开陈雅雯的手,朝着办事的警察过去,他正在跟消防队长讨论。

她无声息的走近,听到他们说山内的情况。

下一秒,她一下挤了进去,抓住警察的手,说:“你们一定要想尽办法把人救出来,求求你们了。我,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进去吗?”

陈雅雯和陈秉钧赶忙上前拉她。

周茜挣扎,哭喊着说:“那是我女儿,她有哮喘,我得进去!我要进去!求求你们让我进去!”

此话一出,陈雅雯和陈秉钧均是愣了愣。

在他们愣神之际,周茜挣脱开他们的手,再次冲了过去,“你们别再等了!别再等了!那样的环境,我女儿会死的!”

警察试图安抚她。

陈秉钧再次上前,把她抱过来,“你冷静点,他们有安排,总不能盲目进去,白白送命吧?人家也是有父母的!”

周茜一把将他推开,“她跟你没关系,你当然不着急!我自己去,我自己去总行了吧!”

陈秉钧拧眉,不想再那么多人面前闹腾,强行把她拽到旁边人少的地方,压低声音道:“你现在这样不冷静能干什么?就算是体现你迟到的母爱,周稚京也不在这里,看不见!”

周茜一顿,死死盯着他,眼泪滚落,而后扬手猛地扇了他一巴掌。

陈秉钧愣住,有外人的情况下,男人被扇耳光,谁都受不了,更何况陈秉钧还要面子,他冷笑一声,“自己夹带私货,还有脸打我?我说错了吗?!弃养自己的女儿,甚至还骗我,我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瞒着我。”

“你可真让我感到恐怖!”目光相对,周茜一句话也没说。

陈秉钧:“你自己在这里演吧!”

说完,他便甩手走了。

周茜身子晃了晃,退后几步,差点摔倒。

还是陈雅雯及时上前,把她牢牢搀住。周茜回头与她对视一眼,很快便垂下眼帘,抽出自己的手,无语凝噎。

-

消防队商量好方案之后,分了四队人进去。

山火已经蔓延下来,浓浓的黑烟,让夜色更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消防支援一队队的上来。

天快亮起的时候,消防抬出来昏迷的一男一女。

隔了半小时,陈宗辞他们也跟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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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乖 先抬出来的男女,是江津浩和陈筱晴。

两个人身上都是血,看着只剩下一口气。

周茜看到这两人,不由的皱了皱眉,扭头看了陈雅雯一眼。

陈雅雯漠然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收回,对上周茜的目光。

周茜奇怪道:“他俩怎么会在这里?”

陈雅雯只应和了一声,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周茜想了下,说:“你去跟你爸说一声,我瞧这也没有陈家的人来,你让他去照顾着点。”

陈雅雯顺势道:“爸爸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一时生气,不是真心那样想。您不要放在心上。”

周茜只是朝着她勉强笑了笑,很快又把心思放在周稚京的事儿上,急切的盼着她能够好好的出来。

看到陈筱晴和江津浩那样子,她更加的担心。

周稚京是被消防抱着出来,许闵扶着陈宗辞跟在后面。

几个人都十分狼狈。

周茜看到消防员怀里的人,心一紧,她来不及多想,猛地冲上去,急切的询问:“她怎么了?没事吧,啊?”

消防急着把人交给医护,步伐急促,周茜很快就跟不上,便把目标转移到了陈宗辞的身上,“京京没事的吧?她没事吧?!快告诉我!”

她抓住许闵的衣服,反复不断的问。

医护过来分别将许闵和陈宗辞一起安置在了担架上,两人看着情况也不是太好。

周茜被人拉开,让她别挡着道。

陈雅雯赶忙把她扶稳,说:“我们跟着他们的车走,现在的情况,他们也分不出心神来回答您的问题。您先别急,山火还没灭,咱们别影响他们的工作。”

陈雅雯带着她到周稚京那辆救护车前,抓住其中一个医护的手,顺手把周茜推到前面,说:“这是伤患的家属,可以上车吗?”

“上来上来!”

陈雅雯没跟着,周茜这会心系周稚京,自然也顾不上她跟不跟,忙不迭的上车,凑到周稚京的身边。

陈雅雯退开,看着车门关上,便拿着手机去拍照摄影,收取第一手消息。

约莫一小时后,陈筱晴和陈宗辞的照片先后上了热搜头条,还有舟溪村的山火。

陈雅雯还开了新闻直播,给大家播报现场情况。

彼时,陈家这边也接到了消息,陈靖诚和陈靖善先后赶到医院。

已经有多家媒体在医院门口堵着。

两人出现时,记者都凑上来要采访,幸好医院和陈家这边都安排了保镖。

两个人快速的进入医院。

陈宗辞没什么外伤,已经被安置在病房休息,周稚京的情况要糟糕一些,经过检查,她颅内有出血的情况,但并不是特别严重,需要时刻观察,且她现在陷入暂时的昏迷。人在加护病房,周茜在外面守着,情况未知。

至于陈筱晴和江津浩相对比较严重,两个人都在手术室,生死未卜。

陈靖诚在周稚京这里见到了陈宗辞,警察给他做完笔录,他就跟着过来这边。

但周茜不让他在病房里待着,情绪激动的把他赶出去,不让他再靠近周稚京一点。

所以,陈靖诚来的时候,陈宗辞穿着病人服,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许闵在旁边陪着。

在山里的时候,周稚京的状态一直不好,环境因素导致她呼吸不畅,最开始还有些精神,还会跟陈宗辞说话,但她说的那些话,像梦话一样。

喊他哥哥,叫他陈最,甚至还提到了爸爸。

那感觉,她好似是在回顾自己的过往,人好像快要死的时候,脑海里回把自己这一辈子的事儿,像电影一样过一遍。

到最后,是一遍又一遍无尽的对不起,不管陈宗辞说什么,她只说这三个字,直到她再说不出一句话,彻彻底底的失去了意识。

陈宗辞无法忍受,只能看着她失去知觉的那种无能为力感。

那一刻,周稚京的人明明就在他眼前,她的手就在他的手里,被他紧紧握住。

可他却有一种眼睁睁看着她逃离自己,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的心理几乎全线崩塌。

可他又极其的冷静,冷静到周围的人感到恐惧。

他让许闵把江津浩和陈筱晴弄回来。

他下这个命令的时候,许闵几乎猜测到他的用意。

现在这种情况,许闵也不敢多言,嘴上是应下了,但并没有真正的吩咐下去。

他只能加速让人识别方向,尽快离开这里。

这样对谁都好。

可是祸不单行,逃离的过程中,他们还遇到了山里结伴逃跑的野兽。

那交锋,许闵都不想再来一遍。

那几只野兽都受到了惊吓,加上山雾和浓烟的笼罩,就更加的难对付,他们在明,这些畜生在暗。

好几次的袭击,都让他们措手不及。

他们一边对抗,一边不停的逃离。

艰难的环境,他们的成员还伤了两个,中间休息整顿时,有狡猾的偷偷靠近,周稚京差一点被攻击到,陈宗辞也是在这一刻,宣泄了忍了许久的情绪。

制服受惊的野兽,并不容易。

而这一刻的陈宗辞,疯狂的彻底。

其他人都没有上前,灯光照住他们,只看到陈宗辞强势的制住那野兽,匕首反复的刺入野兽的身体里,很快就彻底不动了。

陈宗辞喘着气,将匕首拔出来,缓慢站起来,一脚将那野兽的尸体踢了出去。

许闵仿若看到了曾经的陈宗辞。

疯狂又冷静,任何事情都无法撼动他的情绪。

无情又冷血。

很多人服他,也怕他。

片刻,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帕子,擦掉脸上手上的血,又把匕首上的血擦干净,放回原处,慢慢的,一瘸一拐的走回到周稚京的身边坐下来。

一切又回归到平静。

他坐在周稚京身边的那一刻,许闵脑子里莫名蹦出来一个【乖】字。

这个字,用在陈宗辞的身上,真的非常违和。

但那一刻的陈宗辞,真的就是那样,像一条很乖的大狼狗,收起了所有的野性,流露出一丝温柔。

消防出现时,其他人暂时隐藏起来。

他们跟着消防出去,其实那会他们已经离出口很近了,而他们的体力,也已经快要透支。

周稚京更是不用说。

一路出来,陈宗辞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总是会去探她的鼻息。

一次又一次,确认她还在,还没有彻底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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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7章 不惜一切代价 陈靖诚坐在陈宗辞身边,默不作声的打量了他一阵。

他身上只一些皮外伤,右手虎口有个齿印,是他在对付野兽时,手掐着野兽的嘴不注意留下的。

陈靖诚:“发生那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能自己一个人擅作主张,你该跟我们商量。就算不跟我们商量,是不是也得报警?让警察一起参与?”

“还有,筱晴怎么也被搅合进去了?你妈刚给我打了电话,已经在来的路上。筱晴的事情我还没跟她说,听她说话,还不知道筱晴的事情,你自己一会想想要怎么交代。”

陈宗辞没有说话,甚至脸上都没有半点情绪反应,好似听不到他说话。

视线落在病房门口,无视了身边所有人。

陈靖诚等了一会,见他一直没有回应,略微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看向坐在另一侧的许闵,见他身上也穿着病号服,便关切的询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许闵摇头,“我没事。小三爷的耳朵伤到,暂时可能听不到人说话,您别介意。”

陈靖诚眉梢一挑,“这么严重?一点都听不到吗?”

肯定不是一点都听不到,但眼下陈宗辞这个反应,许闵只能说:“是的。”

“刚医生倒是没跟我提起这个。”

“还没有做更进一步的检查,医生也不敢乱说。”

陈靖诚的神色略微凝重了几分,微微叹口气,沉默了一会,没再就这个问题继续问,很快就转了话题,问了下周稚京的情况。

听完,陈靖诚点点头,道:“那还真是严重。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京京是被人抓走了?目的又是什么?是为了钱吗?”

到现在,警方那边也还没得出结论。

许闵没有透露,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没多久,高盈君戴着帽子和墨镜匆匆而来,长长的走廊里,她高跟鞋的声音尤为响亮。

高盈君走到陈宗辞的跟前,墨镜下,眼睛朝着陈靖诚看了眼。而后蹲下来,摘掉墨镜,一把抓住陈宗辞的双手,红着眼睛,说:“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我看到新闻,你吓死我了,知道吗?!”

“你要是有个好歹,我该怎么办?我们母子好不容易才团聚,我还没好好弥补你,你要让我心里一辈子都不好受吗?”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

陈宗辞淡淡瞥她一眼,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他觉得烦。

许闵忙上前把高盈君扶起来,说:“夫人,小三爷现在听不到您说话。您也不用过分担心,小三爷身体状况没什么大碍。倒是筱晴小姐,情况比较严重,现在还在手术室里。”

“什么?!你说什么?!”高盈君的表情瞬变,猛地站了起来。

许闵:“新闻上应该也报道了,您没有看到吗?”

“我没有啊,我只看到宗辞,就立刻赶过来了。筱晴是怎么回事?!”

陈靖诚想了想,起身,对许闵道:“你在这里照顾宗辞。我带盈君去筱晴那边。”

许闵:“好。”

高盈君颤抖着手,重新戴上墨镜,走出几步后又转身回来,弯下身握住陈宗辞的手,说:“你别留在这里了,去病房好好休息。别让我再担心了,好吗?不管你怎么想,你也是我的命,不管你们谁有事,我这个当妈的都心疼。你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谁我都在乎的。”

面对陈宗辞的无动于衷,高盈君也有几分的心凉,随后便跟着陈靖诚去了手术室。

许闵看着他们进电梯,才又回来,坐在陈宗辞身边,说:“我刚看了一下网上的新闻,太太那个表姐陈雅雯,做了现场直播报道。你跟筱晴小姐都上了热搜。你有空,可以看一下陈雅雯的现场报道。”

陈宗辞慢慢转过脸,许闵把手机递给他。

-

新闻一直关注着舟溪村的山火情况。

网络上,关于江津浩的身份被扒了出来。

陈雅雯现在毕竟也算是公众人物,她的感情经历,就算想瞒也瞒不住。

她跟江津浩这段婚姻,也算得上是黑历史了。

她过往的一些丑照也被挖出来,且越挖越多,舆论开始集中到陈雅雯的身上。

她的直播回放视频也被人又拿出来一帧帧的分析,她当时在做报道时候的心态。

由于这一波舆论,台里领导,让她暂时回家休息,山火和陈家的新闻不用她再跟进。

直接交给了她的竞争对手。

陈雅雯没有据理力争,坦然接受了领导的安排。

晚上,她离开单位,开车去了医院。

江津浩进了重症监护室,陈筱晴情况好一点,只是进了加护病房。

没有意外的话,第二天应该就能醒来。

但江津浩头部撞伤严重,做了开颅手术,手术很成功,什么时候能醒来,就要看后续情况了。

陈雅雯来到周稚京病房时,陈宗辞还在外面,她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往里看了眼,周茜守在里面。她想了想,走到陈宗辞面前。

陈宗辞抬起头。

陈雅雯:“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把京京救出来。我进去跟阿姨说一下。”

陈宗辞无波无澜的看着她,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救了她。”

陈雅雯反问:“不是你救的,又会是谁救的呢?只是我没有想到,竟然是江津浩这个畜生绑架了京京,更奇怪的是,你妹妹为什么也在里面呢?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宗辞:“陈筱晴说是江津浩绑架了她。”

陈雅雯垂着眼,神色冷冷的,“是吗?听着好像也很合理,那绑架京京是为什么?”

两人就这样对视良久。

直到房门打开,周茜从里面出来。

陈雅雯才收回视线,转过头,“阿姨。”

周茜看到陈宗辞,冷着脸说:“我让你走,你没听到吗?我不会再让京京跟你在一起!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没有资格再那么随意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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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能不能认她 周茜现在的状态是一个为人母亲,母爱与愧疚感都达到了一个顶峰。

她甚至头脑发热,想把周稚京的身份公之于众。不管怎么样,她身上流的是林家人的血,是林文骞的亲生女儿。

只要林文骞肯站出来,往后谁敢再欺负周稚京?

无论如何,她的地位会得到彻底的飞升,成为千金小姐。

所以,她最该做的,是逼林文骞认下女儿。

不惜一切代价。

周茜不顾陈雅雯的劝阻,驱赶陈宗辞,“你给我立刻离开这里!你折磨她折磨的够久了!就算当年她对不住你,你的报复也够了!她也为你做的够多了!从今往后,她不再欠你任何,我们也不稀罕你小三爷太太的位置。给我滚!”

她说到最后,整个情绪都十分的激动,眼眶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一瞬间,眼前发黑,胸口堵得难受。

她后腿两步,陈雅雯将她扶住,劝道:“阿姨。我知道你担心京京,但这次的事情,其实跟陈宗辞没有太大关系……”

不等她说完,周茜便一把将她推开,厉声反驳,“怎么会没有关系!如果当初京京不跟他结婚,什么事都不会有!京京本来就可以不跟他结婚!”

陈雅雯:“您别那么激动,小心身体。别到时候京京醒来,您倒下,她也会担心的。”

周茜稍稍冷静了几分,但还是坚持让陈宗辞离开。

眼下的情况,陈宗辞也不跟周茜争辩什么。

只心平气和的让陈雅雯先进病房,他要单独同周茜聊几句。

不过周茜并不想单独跟陈宗辞说半句话,所以陈宗辞最终也没如愿以偿。

几个人僵持不下时,高盈君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僵局。

陈宗辞带着高盈君直接离开,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高盈君是从陈筱晴那边过来,心情十分复杂,神情凝重。一直到两人回到陈宗辞的病房,她才开口询问陈筱晴的事情,她已经看了新闻和网上一些信息。

“你是去救筱晴的?”

陈宗辞在床上坐下来,没有任何情绪的答:“不是。陈筱晴应该不是被绑架,她是去跟老情人叙旧的。”

“胡说!”高盈君当即跳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的后果是什么?”

“不管后果是什么,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还得等你妹妹醒来才知道!所以,在她醒来之前,你不能说这种话,尤其是在警察面前。”

陈宗辞侧目,高盈君此刻神色里带着几分紧张,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点过头,立刻收敛了几分,缓慢坐下来,思来想去,最终只干巴巴的提醒一句,“她是你妹妹,亲妹妹。你说话做事,总要稍微考虑一下她。而且,很有可能她是帮你去救京京,只是她过于自大,导致自己也深入险境。”

她迎着陈宗辞的审视,心突突直跳。

静默数秒,陈宗辞收回视线,说:“这是您的猜测。但我说的,就是事实,有证有据的事实。”

“什……什么意思?”高盈君脸色发白,“你,你现在是想让自己的亲妹妹去坐牢?”

陈宗辞垂下眼帘,抬头揉了揉额头,不打算再多费口舌,低声说:“妈,我累了,我要休息。”

“你知道你妹妹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她身上中了两刀!如果按照你说的,他们是老情人叙旧,她又怎么可能会受伤?这不合逻辑,不是吗?是陷害,一定是陷害……”

高盈君这会心急给陈筱晴脱罪,很自然的说道:“也有可能是那个什么陈雅雯跟周稚京合起伙来搞这一出呢?我记得陈雅雯当时挺惨的吧?很有可能是她想要报复,而周稚京……”

“出去!”

陈宗辞厉声打断她的话,语气凶的很。

这还是头一次,陈宗辞显露出这样凶狠的态度,连眼神都特别凶。

高盈君的声音戛然而止,竟是半决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用力咽了口口水,也无法压下内心的慌乱。

片刻,她才起身,拿了手袋就走,连回怼的话都没有说一句。

现在她哪里还敢再惹陈宗辞不高兴,可他那样的态度,让她伤心又让她非常的忌惮。

总归不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对她这个亲妈,又会有多少感情呢?

高盈君恍惚的回到陈筱晴的病房,坐在病房边上发呆。

-

周茜在病房守了一夜,第二天被陈雅雯劝说着回了一趟家。

正好碰上准备出门的陈秉钧。

两人之间的气氛透着尴尬和疏离,如今周茜在陈秉钧这里塑造了多年的形象,被彻底打破,现在的周茜对陈秉钧来说确实陌生。

同床共枕那么多年的人,竟有另一副面孔,任谁也没办法一下子就接受。

尤其是侄女变成亲女儿,简直颠覆三观。

赤裸裸的欺骗。

想到这里,陈秉钧就没什么好脸色,把手里的保温瓶重重放在柜子上。

周茜被这一声响动,拉回了心神,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她收到了林文骞发来的信息,询问她周稚京的情况,她还没回。

她朝着陈秉钧看了眼,说:“要聊一聊吗?”

陈秉钧冷冰冰的说:“我要赶着去上班。”

她点点头,“那就等你回来再说。”

她说完,便往里走,没有再多言一句。态度冷冷淡淡的。

这让陈秉钧很不爽,回头看了她一眼,最终没说什么,只是出去的时候种种的甩上了门。

周茜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抬手扶住墙,身子微微发颤,双腿软的都有些站不住。她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洗了个澡,静静的坐在床边,拿出周稚京的几张照片,都是跟了她以后拍的。

照片上的周稚京笑的都很勉强,她的眼睛里从未有过真正的开心。

可周茜看到了自己的开心和满足。

她深吸一口气,拿过手机,给林文骞回了信息,问他:【你真的关心她吗?】

【你要是真的关心她,就让她认祖归宗,让她有靠山!否则的话,你的这些关心,都是虚伪的!】

【在你眼里,我不是个好人,甚至称得上是坏,你抛弃我是对的,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该自以为是的认为你会离婚跟我结婚,也不该故意让你老婆知道我的存在,导致她抑郁,最后轻生。这都是我的错,但京京是无辜的,她在我肚子里,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想,你是因为厌恶我,才不要她,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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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9章 只要你好就够了 周茜离开之后,陈雅雯想了下,主动去找了许闵,让他通知陈宗辞,周稚京现在病房里没有人照看。

许闵暗自打量了她两眼,说:“好,我一会就通知他。”

陈雅雯笑着点了下头,便准备离开。

许闵想了下,上前,问:“你还好吧?”

“嗯?”陈雅雯挑眉,回过头,望着他的眼神里带着疑惑。

许闵晃了晃手机,说:“我看到网络上关于你的一些事情。”

陈雅雯了然的点头,“人红是非多,我有了名气,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有句话说的好,风浪越大鱼越贵,未必就不是好事。对吧?虽然现在我被要求休假,但山火的新闻,陈家的热点新闻,是我第一个报道的。”

“创下的收视也是我的,这些他们都抢不走。而且,我相信这之后他们也做不出什么更有价值的新闻。他们用我的过去来黑我,也只能成就我。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许闵见她这般坦然,道:“你不受影响,那是最好的。”

陈雅雯微微一笑,“多谢许特助的关心。”

“我也感谢你能够在他们之间调和。不过看到你这样胜券在握的样子,我的关心显得很多余,甚至有点小心了你。”

许闵这番话中的几个用词,有点怪异。

陈雅雯神色微变,扬了扬眉,只道:“那就照顾好你自己。”

说完,她便自顾走了。

许闵脸上的笑容落下,去了陈宗辞的病房。

周稚京还在昏迷当中,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她睡觉的时候最乖,再也不用担心她在动什么歪脑筋,想什么鬼主意。

陈宗辞已经安排了国内最权威的脑科专家过来会诊。

陈宗辞手指抵在床沿上,双手握着她的手,耐心的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

“你不是很会权衡利弊吗?都已经脱身了,跑进来做什么呢?我要是死在里面,你不就彻底自由了吗?”

“都跟我说互不相欠了,你也不欠我什么了,不是吗?”

“如果我一直对你好,你会不会舍不得背弃我?”

他低下头,将她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可我真的恨你,恨你总是义无反顾的离开我,你从未想过我的感受。只有不爱,才会走的那么不留余地。我恨你不爱我。周稚京,你真是个没有心的东西,为什么不能疼我一下,爱我一点呢?”

“一点点就好,一点点就够了。”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卑微的祈求,低微到尘埃里。

长久的沉默过后,他又开口,“没关系了,就算一点都没有,也没关系了。我不会再逼你,只要你好好的,开心就好,只要我爱你就好。所有的一切,我心甘情愿都给你,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好,你好就够了。”

他抬起头,看向周稚京,她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安静平和的沉睡着。

不知道是否能听到他说的话。

陈宗辞一直在病房里待到傍晚时分周茜也还没来,许闵发来消息,陈筱晴醒了。

正好,陈秉钧推门进来。

看到陈宗辞略微顿了顿,还是恭恭敬敬的喊了他一声小三爷。

陈宗辞:“姑父。”

陈秉钧尴尬的扯了下嘴角,知道周稚京是周茜的女儿之后,他觉得这个称呼听着格外的别扭,他问:“就你一个吗?周茜呢?”

陈宗辞说:“姑姑还没来。”

“啊?”陈秉钧是从家里来的,他下班回去之后,坐在沙发上半个钟头,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过来了一趟,“周茜没在家啊,我下班回去的时候,她就不在。”

“是吗?我一直在这里,姑姑没来过。”

“那她能去哪儿?京京是她……”

女儿两个字差一点说出口,被陈秉钧及时咽下去,咳嗽了两声,说:“我以为她一早就来医院陪着了,毕竟她那么疼京京。”

陈宗辞没接着话,他也不关心周茜去了哪里。

话音落下,病房里多了一丝尴尬,陈秉钧有点坐不住,站了一会,就出去给周茜打电话。

打了两个被挂掉,打到第三个就关机了。

他眉头一紧,心里顿时生了怒气。他主动过来,是冷静过后,打算跟她好好聊一聊。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还是有感情的,大家敞开了聊一下,能过就还是过下去。可现在周茜挂他电话,还关机,他的火气就蹭蹭往上冒,感觉自己是个大冤种,甚至幻想自己头上戴了不知道多少的绿帽。

如此一想,他就直接给她发了信息,【我们离婚。】

-

而此刻,周茜站在林氏集团大厦的天台,等待着林文骞的回复。

中午发出去的信息,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回应。

天台上呼呼的冷风,把她的头发吹的很乱,把她的心吹的冰冷,所有的忐忑不安,所有的期待期望,都被吹散了。

她再次编辑短信,给林文骞发去了最后一条信息,【我在林氏集团天台,你前妻曾经跳下去的地方,我等你来。你若是不来,我们的陈年往事会被挖出来,在网上公开。顾舒可是公众人物,这些事情一旦公开,在她的作用下,一定可以被闹的很大。我不怕被人骂,我只希望我的女儿,能够有个依靠,得到她该得到的东西。】

【从她出生到现在,我没有为她做过什么,甚至为了我平静的生活,不敢认她。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我甚至不配做一个母亲。很抱歉,我今天突然良心发现,想为她去争取一些东西。】

发完短信,她就把手机抛了出去,不给他们来劝说的机会。

再等一等,等到太阳落山,她就跳下去。

她低头往下看,双腿不自觉的发颤,心里打鼓,害怕和恐惧占满了心头,身体无意识的往后,开始退缩。

死是需要勇气的,真正站到这里的那一刻,她还是害怕了。

周茜咬着牙,给自己打气,”董美珍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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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要么滚 8林文骞收到最后一条短信时,正好抵达林娴静的住处,他坐在车里,将所有信息看完,面色微沉。

林娴静敲了敲车窗。

林文骞收起手机,推开车门下车,脸上的表情恢复如初,问:“小舒知道我过来吗?”

林娴静笑说:“你就那么不相信我?”

“也不是不信,是有点受宠若惊。”

林娴静轻叹了口气,说:“我也是游说了很久,她才勉强点头,这是好的开始。说明,她已经开始试着愿意跟你和解。”

“是。”

林文骞沉吟片刻,行至门口,脚步慢下来,问:“对了,我昨天看新闻,陈宗辞得罪什么人?夫妻两才回来,就出这档子事儿。好端端的跑山里去。”

说到这里,林娴静脸上的笑容淡去,默了一会,说:“我也不清楚,正想抽个时间去医院看看。”

“我以为你早就联系过了。”

林娴静苦笑道:“我们现在跟陈家的关系有点微妙,你也不是不知道大哥的心思,序珩的婚礼就是他的野心。”

林文骞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没有发表更多意见。

两人进了屋子。

顾舒坐在客厅里翻看杂志,她早就听到动静,直到林娴静喊她,她才抬起头,看向林文骞,喊了声林总。

林文骞的笑容微微僵住,轻点了下头。

林娴静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了个来回,顾舒的脾气执拗,他们父女之间的事情上旁人不好说什么,说多了反而是帮倒忙。

她笑着说:“二哥,你先坐会。我去厨房看看饭菜准备的怎么样。”

她拍了拍他的肩,就去了厨房。

林文骞在沙发上坐下来,面对这个女儿,他找不到任何方法能与她和平相处。顾舒对他是从心里到明面上的排斥,曾经他在背后偷偷给她塞资源被她知道后,顾舒当即跑到他面前,把话说绝。

到现在他都还记着。

她说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认他,只当自己的父亲在她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掉了,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领情,往后也不会给他养老送终。

那些话,说的没有半分余地。

她也确实说到做到,完全被他当成是陌生人。

此刻,顾舒继续翻她的杂志。

林文骞想了想,还是提起了话头,问:“最近不忙?”

顾舒只嗯了一声。

林文骞:“是要多休息休息,你们的工作日夜颠倒,虽然赚的多,但对身体也不好。你现在的地位也算稳固,不用像以前那么拼。”

顾舒又敷衍且不过心的应了一声,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林文骞倒也习惯。要是顾舒哪天给他很多回应,他才会觉得奇怪。

接下去,林文骞就没再说话打扰她看杂志。

就这样安静了好一会,林娴静才过来喊他们吃饭。

恰好这个时候,林文骞的手机响起。

是林文择的来电。

刚一接通,林文择便厉声呵斥,“你又搞女人?”

林文骞微皱了下眉,林文择的声音很大,正好顾舒从他身侧过去,他心一跳,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

顾舒没什么反应径自往餐厅去。

林文骞跟林娴静示意了一下,转身走开几步,压着嗓子,反问:“你在说什么?”

“公司那边的安保部跟我说,天台有个女人闹自杀,说是你的人!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你现在立刻去把那个女人带走。我可不想当年的事情再来一次!怪不得顾舒一直都不原谅你,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跟以前一个样。”

说完,林文择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文骞又重新点开信息,拨打了周茜的电话,没打通。

他微微皱起了眉。

林娴静等了一会,见他一直没过来,就过来看看,“怎么了?”

林文骞有点生气,“没事。”

他不可能放下跟顾舒吃饭的时间,去处理周茜的事儿,便安排了另外的人去办。

不过林文骞的人到那里的时候,周茜已经被人从天台带下来。

正是陈宗辞身边的许闵。

陈宗辞的车就停在路口,他本人也在车里。

周茜看到他,停顿了几秒,被许闵强行推上去,重重的将门关上。

车内这会只他们两个。

周茜挺直腰杆坐着,她终究是没有等到想等的人。

“你说京京醒了,是真的吗?”

陈宗辞笑了下,反问:“既然你不信,为什么跟着许闵下来?”

周茜嘴唇抖了抖,大声问:“到底醒了没?!”

“你觉得你跑到这里来跳楼,林文骞就会被你威胁,逼于无奈出来认回周稚京?”

周茜一愣,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你,你怎么知道?”

陈宗辞转过脸,眼眸深邃,看不出来喜怒,淡声说:“他早就被林家除名,林氏的好坏,他根本就不会在意。你以为你在帮周稚京找靠山,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你是林文骞的原配吗?”

“就算你成功跳下来。最后承受舆论的人,会是林文骞吗?”

周茜垂着眼帘,咽了口口水,说:“他不会让舆论发酵,他不想让顾舒卷入风波,他就得出来摆平。我不用你来教我做事,你不就希望京京没有背景没有势力,就能被你拿捏吗?我要证明她的身份。”

“呵,私生子的身份?”

周茜眼眸颤了颤,强硬道:“只要林文骞肯认,私生子又如何?那么多的私生子,不都过的风风光光吗?”

陈宗辞静静看着她,眼神透着锋利,他扯动嘴角,说:“你都说林文骞在乎顾舒,那你觉得他会认吗?连你都不愿意认,你凭什么觉得他会认?”

“这么多年都没有尽母亲的责任,现在也没有那个必要。你的身份,给不了她风光,只会让她更加的不堪。收起你的心思,要么好好的当她的姑姑,要么就给我滚。”

他没有再给她半点情面。

说完,他敲了敲车窗。

许闵打开车门,对着周茜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坐着没动,没什么底气的反驳道:“不要以为你当初照顾过她,你就有资格……”

“起码我照顾过她,给过她安稳可靠的家,你有吗?你给她的,是寄人篱下,是放任江津浩那种混蛋窥视她,甚至连站出来维护她的勇气都没有。现在也不必做一些自以为是的牺牲。回去好好想清楚,是滚,还是当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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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 我的错 许闵把人从车上拉下去,亲自将人送回去。

陈宗辞坐在车内,并没有立刻让司机离开,隔着距离,他看到另一辆车,停在对面路口。

周茜这么一闹,必然会引起林文择他们的注意。

周稚京的身世,恐怕会藏不住。

他想了下,给林娴静发了个信息,让她帮忙牵个线,他要跟林文骞见个面。

信息刚发完,医院那边就来了消息,周稚京醒来了。

陈宗辞赶到医院,高盈君在病房门口跟保镖放狠话。

“小三爷。”两个保镖齐齐的喊了一声。

高盈君的声音戛然而止,转头的瞬间,脸上就变了表情,“我是想看看京京,我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让我进去。”

“京京需要静养,你声音太大,进去我怕你吵着她。”

这话让高盈君很没面子,却也不能发作,她扯了下嘴角,说:“那我跟你一起进去,我不说话。”

“不用。你去照顾筱晴吧,我听说她也醒了,情绪很不稳定。你回去跟她说,好好养身体,否则的话,等进了监狱,我怕她身体扛不住。”

高盈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这下子就完全没法忍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要亲手把你亲妹妹送进去?”

陈宗辞并不想在这里跟她争执吵闹,朝着保镖看了眼,示意他们做事。

高盈君要张嘴的瞬间,保镖就上前从后面捂住她的嘴,直接带着她离开。

陈宗辞走到病房门口,握住门把手,静默几秒后,摁下去,轻轻推开。

病房里,周稚京坐着,后背塞着两个枕头。

看护在旁边陪着,看到陈宗辞进来,同他交代了两句,就出去了。

陈宗辞走后没多久,周稚京就醒来了,看护叫来了医生,做了初步检查,除了眼睛看不见,其他暂时没有大碍。

看不见,应该是脑袋里的血块压倒神经导致。

周稚京听声音转过脸,她的双目没有焦距,黯淡无光。脸上的表情平静温和,嘴角缓慢动了动,嘴角的伤口还是有点疼,她倒吸了一口气。

陈宗辞坐下来。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面对着彼此,但又不算面对,毕竟周稚京看不见他。

她主动的伸出手,一点点的摸到床沿,再伸出来。

陈宗辞适时的抓住她的手。

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说:“你去哪里了?我有点害怕。”

“我去处理了一点事情。”

“哦。处理完了吗?”

陈宗辞:“暂时完了。不用害怕,医生说只是暂时看不见,很快就能恢复。”

周稚京轻轻点了点头。

话音落下,病房里又陷入安静,只有窗外呼呼的风声,风很大,听着好像要下雨。

陈宗辞起身坐到床边,两人的距离拉近,他抬手轻轻整理她的头发,指尖触到她的眼睛,说:“以后,你再也不欠我任何东西。不管你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我都会保护你和你妈妈不被任何人伤害。”

周稚京微抿着唇,眼皮动了下,两滴泪便掉了下来。

她低下头,脸颊贴进他的掌心,“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一直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逼着你做见不得光的情妇,还说过那么多难听的话。早就还回来了,我没有那么好。就算是曾经,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周稚京眼睫微颤,迅速抬起手,要去捂她的嘴巴,可她看不见,并不能准确无误的堵住他的嘴巴。

“别,你别这样说。”她慌忙开口打断。

她的手刚碰到他的嘴唇,就被陈宗辞抓住,“让我先说完。当初的事,并不是你的错,是我先对你有非分之想,是我错在先。你给我下的药,不过是正中我的下怀,给了我理由,冲破了我们的关系。”

“如果我足够克制自己,也许就是另一个结果。又或者,我能直面自己的心,先跟你说,我们就一定不会这样,对不对?”

周稚京眼泪越落越凶,这一刻,她并不想他把所有的错处都揽到他自己身上。

她也不想他贬低自己,哪怕一点都不行。

陈宗辞擦掉她的眼泪,说:“是我的错。明明喜欢,又不敢坦然的承认,让你用这种方式来达到目的,陷入自责。付医生说过你厌恶自己的行为,但事实上,我不是被勾引的,我是自愿的。身为男人,不能坦然接受你的不爱,还用恶劣的手段报复你。算什么男人?我总爱在你身上找问题,却从未想过我自己。”

“可能方觉夏总替我打抱不平,让我自以为是的觉得我有多好,我想我那么好,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我?可我真的好吗?真的足够好的话,你不会这样的。”

周稚京低着头,掐他的手指,掐的很用力,想要打断他的话。

陈宗辞有所感觉,他偏头,垂眸看了眼。

看着她反复掐同一个地方,都已经掐紫了。

在他停口的空挡,周稚京见缝插针,抬起脸,问:“你不疼吗?”

“不疼。”

只有她无光的眼睛,让陈宗辞心痛,其他的痛都不算什么,早就已经麻木了。

周稚京吸口气,说:“疼你也不会说。”

过往种种,他从来不说一句。

不说他曾经怎么找她,不说他被那些人打成什么样,他把身上的伤痕都抹掉,假装不存在。

可心上看不见的伤口呢?

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却好像能看到一个血淋淋的陈最站在她的面前。

流着血,流着眼泪,无声的站在那里。

他在说一切都是他的错。

周稚京擦掉眼泪,手指轻轻抚摸那个被她掐出来的痕迹,说:“对我来说,你已经很好很好了,比我遇到过的很多人都好。”她苦笑了一下,“好到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配拥有。你现在的地位和权势,是我曾经最想要东西,可现在却成了我无法面对的东西。我知道你可以解决一切,可我却没有办法坦然的去享受这些。我的心里很矛盾,我想跟你在一起,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在一起。我能给你什么呢?除了麻烦,我什么都没有。”

“你知道你在我眼前是什么样的吗?”

陈宗辞握紧她的手,问:“什么样的?”

“满身满脸都是血,身上都是窟窿,这都是被我弄出来的。我想让你走,想让你找一个正常的好女孩,帮你把血擦掉,把伤口止住……”周稚京到最后有些憋不住,哭了出来,“我很怕自己再弄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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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章 不要嫌弃 情是软肋,是羁绊。它使人不再那么的理性的去思考问题,让人多思多虑,多愁善感。

情越深,愧疚越多,越无法去面前曾经的支离破碎与心狠手辣。

对方身上的每一处伤口,慢慢的在自己身上出现。

痛他所痛,就更加的无法原谅自己。

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自己是什么样的。

她回看自己过往种种,从小到大,好像没有做过一件对的事。

她几乎否定了自己的全部。

她懊悔于自己为什么是这样的人,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做一个正确的人。

她开始回想在榕城的点点滴滴,想陈启民。

他过着最平凡普通的日子,以她的标准来看,那就是苦日子。

可他乐呵呵的,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多苦。

陈启民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没什么野心,勤勤恳恳的做好自己的工作。

他那么普通,也没有那么多钱。

可他给她的安全感却是最足的。

那时的周稚京,没了地位和金钱,她落魄无能,受尽打击。

她从最开始装乖,忍受陈启民那些无聊又无用的安抚,听他讲的多了,好像慢慢受到了一些影响。

在陈启民决定收养她的那一刻,他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想尽办法,安抚她的内心,给她温暖,让她能够安心的待在这个家。帮她重拾快乐和信心,尽量的抚平她被亲父母抛弃的伤痛。

他给周稚京展现了人性的善,做人该有的正直和担当。

他与周正涛是完全不同的人,那会的周正涛在她心里彻底崩塌。

而陈启民在她心里落下一颗种子。

这颗种子一直在,只是到现在才冲破那层坚硬的壳,冒出一点苗子来。

其实在看不见的地方,早就生出根茎,缠在她的血肉里。

是以,她才会在外壳破碎之后,陷入深深的自愧之中。

她对不起陈最,同样也对不起陈启民。

陈启民寄希望于陈最,而她却把他最大的骄傲害成这样。

陈宗辞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和脸颊,她眼泪咸涩的味道,在他唇齿间蔓开。

他软着语气说:“不会。我痛了会告诉你,再求求你,你就不会再伤害我。”

周稚京抓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拉下来。

她哽咽着,继续剖开自己,“我已经不懂怎么去喜欢一个人,我的眼里心里,就只有利益和钱。从来都没有渴求过真心,我也不相信所谓的真心换真心。唯一动过的真心,也被我彻底毁掉。所以,我也不会对任何人有真心。只有利益和金钱才能让我感到安心,我可以无负担的和其他人利益合作,却唯独没有办法对你这样。”

她早就习惯了与人利来利往,早就忘记要如何与人交心。

她抿了下唇,垂下眼帘,声音变得很小,说:“我不是不喜欢你,以前也不是不喜欢你……”

不等她说完,陈宗辞再次捧住她的脸,不等她继续往下说,便吻住了她的唇。

她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胳膊。

他的吻浓烈的让她一下子有点招架不住。

周稚京略微挣扎,她想把话说完,但陈宗辞不再给她机会,不断的缠着她的唇舌。

气息交织,温柔又霸道。

霸道的不准她再多说一句,温柔的让她沉沦。

逐渐的,周稚京自甘的沉浸在这个吻里。

紧紧的抱住他的腰,用尽全力的给予回应。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

从深到浅,又从浅到深。

每当周稚京以为该结束的时候,他又舍不得放弃似的开始重重纠缠,双手老老实实的放在她的脸上。他想要索取更多,但又克制着自己。

他把她脸上的眼泪吻掉,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垂着眼看着她鲜红的嘴唇,嘴角的伤口都变得格外鲜艳,甚至渗出来一点点血丝。他轻轻的舔了一下,周稚京无意识的抽动了下嘴角。

她看不到陈宗辞此刻的神情,看不到他泛红的眼尾,更看不到他眼中翻涌的情潮。

她只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嘴唇的柔软,还有那炙热又急促的呼吸。

他说:“到这里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需要再说,一句都不需要再说。”

周稚京摩挲到他的嘴唇,手指轻轻摸了摸,问:“我不想离婚,我想跟你在一起,也不能说吗?”

他无声的笑了下。

周稚京手指在他的唇角上,心口微动,沉默了片刻后,轻声的说:“以后也许我还是会以自我为中心,如果做出来的事情,让你不高兴,你一定要跟我说,我未必会听,但你一定要说。我没有喜欢过人,我的喜欢很少,我的喜欢也不会像迪迪那样,但我唯一喜欢过的,也就只有你。希望你不要嫌弃。”

这番话,她用了她所有的真诚和真心。

她心里发紧,不受控制的紧张。

剥掉外壳,那颗心脆弱无比。

但这颗真心,也是纯粹又干净的。

满心利益的人,那一点点的真心和喜欢,也等于是全部。

所以,即便是一点点,也能够撼动一切。

周稚京说:“爆炸发生的时候,我很怕我再也见不到你,很怕很怕。”

陈宗辞看着她,内心震荡不已。

看着她露出的笑容,陈宗辞的心酸胀的厉害,酸胀到心尖发痒,而后生出一种悸动。

那种感觉,如同第一次对她产生的心动感觉。

他记得那是高二的寒假,两个人过年,他花了点钱,买了些烟花回来。

除夕夜那天,快十二点的时候,他载着她去江边放烟花。

那会城区内已经禁放烟花爆竹。

政府专门开辟了一个地方,提供市区里的人放烟火玩。

十二点的时候人还挺多,他一只手拎着在装满烟火的袋子,一只手抓着她的手,找了个相对人少的位置。

买的不多。

陈只身上的红色棉袄也是新的,且不便宜,但她穿着很好看。

天气冷,她带着毛线帽。

她皮肤白,穿红色整个人喜庆又好看。

她跟他蹲在一起,拿袋子里的仙女棒。

夜空里炸开的烟花,她一下都没去看。陈最倒是看了一眼,且有些出神。

直到她拍拍他的胳膊,“哥。”

他回神转头,迎上的是她弯弯的笑颜,手上是要分给他的仙女棒。

那一秒钟的心动,如他们头顶炸开的烟花一样的灿烂美好。

他接过那根仙女棒,指尖与她碰到,心尖如羽毛划过,又痒又悸动

有些感情,越克制又越是疯狂的滋生,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

那一刻,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有一天会陷得这样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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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真喜欢你 不知过了多久,周稚京在陈宗辞的怀里睡着。

而陈宗辞守在床边,一夜未眠。

他多怕,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来后,周稚京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轻轻摸她的脸颊,指尖触摸她脸上的伤口。

又忍不住,靠近亲她一下。

他的视线转到她的手上,手指上伤口重新做过包扎,指骨上泛起的淤青,是他之前踩过留下的。

他心口一堵,轻轻握住。

垂下眼帘,说:“你说你伤我,我何曾没有伤害过你呢?你疼的时候,不是也不说吗?”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说:“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

翌日清晨。

陈宗辞叫来的脑科专家来了,他陪着周稚京一块做了全面的检查。

她脑袋里的血块暂时没有小下去的迹象,也没有扩大。

现在只是压迫到视觉神经,不算特别严重。

专家会诊之后,觉得还可以再观察观察,医生判断这个血块有自我消化的可能性。

陈宗辞:“不用怕,这些医生都为你一个人待命。就算真的要动手术,也不会有问题。”

周稚京倒是不怕,用轻松的口吻道:“动手术倒是不怕,但怕剃头。舍不得我的头发。”

“没头发也好看的。”陈宗辞比她严肃多了。

周稚京笑了笑,主动凑过去抱他。

她看不到人,但她张开手,就可以准确无误的抱到人。

她下巴抵在他肩膀上,鼻子又有点酸,说:“真喜欢你。”

陈宗辞顿了顿,侧过头看她,“干什么?”

“没干什么。不能说吗?”她嘿嘿一笑,说:“我发现看不见也有好处,看不到你的脸色,说什么都没有障碍。”

“但是,我也好想见见你。”她说着就去摸他的脸。

正好这个时候,陈雅雯和周茜进来。

这亲密的举动,被她们撞个正着。

周茜看了陈宗辞一眼,抿着唇,一言不发。脸色并不特别好看。

昨天回去之后,外面就一直有人看守着。

原本今天都来不了。

是她跟许闵保证今后不再提周稚京的身世,她才得以出来。

陈宗辞看向她,眸色是冷,他松开周稚京,起身道:“你们在这里陪着京京,我有事出去一趟。”

陈雅雯点头,“你放心去好了,我们会在这里照顾她。”

周稚京这会脸颊略微有些红,情绪倒是很平稳,喊了人。

陈宗辞握了下她的手,说:“我走了。”

她轻轻点头,挺乖的。

陈宗辞走后,没一会,陈雅雯找了个借口要出去,但周稚京下意识的叫住她,而后对周茜说:“姑姑,我想食膳房的粥,你能不能帮我去买一份?”

周茜愣了下,转头看了陈雅雯一眼。

显然,这是故意要支开她,跟陈雅雯单独说话。

静默几秒,周茜才回过神来,说:“好,我这就去买。”

“谢谢姑姑。”

“说这些。”她干笑一声,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起身出去了。

陈雅雯看着房门关上,脸上的神色微变,不似刚才那般的温和,审视着周稚京的神色。拉过椅子,坐下来,笑着说:“这是劫后余生,想通了?”

周稚京并没有立刻开口回应这句话。

她面朝着陈雅雯,那双眼睛明明没有光,却好像能够看透人心一般。

陈雅雯下意识的捏紧了手指,很快又松开,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周稚京说话。

片刻后,周稚京问:“江津浩抓到了吗?”

陈雅雯:“陈宗辞没跟你说吗?”

“他什么也没跟我说。”

“抓到了,跟陈筱晴一起。不过现在江津浩还在重症监护室,陈筱晴倒是醒了。”

周稚京扯动了下嘴角,点点头,“所以是陈筱晴找了江津浩来绑架我。”

“看起来应该是这样。那天陈筱晴也在美容会所,我说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儿,原来是冲着你。她大概就是想趁着你跟陈宗辞闹不和,来对付你。不过,她为什么要对付你?你在陈家怎么得罪她了?”

周稚京安静的听着她说话。

有时候不用眼睛看,只用心和耳朵,反倒更能够去判断一些事情。

陈筱晴倒是也有理由对付她,无非是高盈君跟她说了,但周稚京又仔细的想,高盈君会跟自己的女儿主动交代自己的奸情吗?

那样丑陋的事情,会对自己的子女说吗?

就当是他们做的,既然做了,根本就没有必要留她一个活口。

但她就是在那个档口被人救了出来,而陈筱晴却无关无辜的出现在了案发地。

最后的结果,她和陈宗辞都没事,陈筱晴和江津浩被活捉。

谁跟他们两个有仇呢?

周稚京沉默许久,说:“我确实是得罪了她跟高盈君。”

陈雅雯淡淡的说:“不知道这一次,陈宗辞会不会再包庇他这个妹妹呢。就差一点,你就要死在那里面了。”

周稚京点点头,说:“是啊。就差一点,陈宗辞就要被炸的粉碎了。”

陈雅雯望着她那双眼睛,她的语气平淡,没有什么起伏,更听不出情绪。

她笑了笑,用轻松的口吻,问:“所以,你不会离婚了吧?”

周稚京答非所问,道:“姐,看到陈筱晴和江津浩这样,你开心吗?”

“没什么开不开心的。我已经放下了,他们两个是生是死,只要不妨碍我,都跟我无关。我倒是没有想到,陈筱晴还能跟江津浩搞到一起,江津浩也还愿意帮她,算是真爱吗?”

话到了这里。

门外传来吵闹声,周稚京耳朵敏锐,一下就听出了高盈君的声音。

陈雅雯挑眉,“看来,这次陈宗辞不打算包庇陈筱晴了。你婆婆着急了。”

她起身去门口看了一眼,说:“陈靖善跟她一起来的。你要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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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4章 别想认 高盈君是跟着陈靖善上来的,两人在电梯口遇到。

陈筱晴醒来之后,警察先后来了两次,今天一大早也过来,想问她一些问题。高盈君想拦着,但警方问过医生,医生表示现在的陈筱晴情况稳定,做笔录没有什么问题。

今早上,两位民警在病房里盘问了陈筱晴将近一个小时。

高盈君焦灼的在门口等着,又去找了主治医生,想让他去中断警察的盘问。

谁知碰见了许闵从里面出来。

她赶忙避开,正好听到医生略带担忧的说:“其实病人现在情绪不是很稳定,这种时候应该不能够冷静的应对警方盘问。”

之后的话,她就没听了。她怕许闵发现她,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就匆匆走开了。

医生的这番话,直接真实了她心中所想。

是了。

是陈宗辞故意在背后搞事,让现在的陈筱晴去面对警察,让她自乱阵脚。

万一说一些不该说的,让警察抓到什么漏洞,她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舟溪村发生的爆炸引发的山火,火势严重,光这一点,如果沾上关系,罪就不轻。更别说,还涉及到绑架,谋杀。

她这辈子怕是要在监狱里渡过了。

警察离开后,陈筱晴就像失去灵魂一般,直挺挺的躺着。

高盈君过去,她才像是猛然间醒过来,死死抓住她的手,流着眼泪,说:“妈,你还要不要我?”

到底是自己生的孩子,高盈君又怎么能真的不管不问,眼睁睁看着她去坐牢。

要坐牢就让江津浩一个人去坐就好了,那种人渣应得。

明明可以不牵连到陈筱晴,陈宗辞为什么非要让陈筱晴去陪葬,一点亲情都不顾念?

她联系不到陈宗辞,就只能来找周稚京。

原以为跟着陈靖善一起,应该能进去,结果还是被拦住。

她忍无可忍,到底还是闹了起来。

被保镖挡开时,她正好看到站在门后的陈雅雯。

一晃神的功夫,她重心不稳,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停顿一秒后,就直接倒地不起。

陈靖善上前,喊了两声没反应,就让人叫了医生。

陈雅雯看到闹剧,回到床边,说:“你婆婆挺能演戏,但演技也挺拙劣的。有这样婆婆,挺累吧?”

至此,外头倒是安静下来,陈靖善也跟着高盈君走掉了。

周稚京:“还好。”

陈雅雯静静看了她一会,主动的伸手握住她的手,说:“只要陈宗辞是向着你的,一切就都好说。不过现在看来,陈宗辞对你的重视程度,没有人可以与你抗衡。”

周稚京只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多言。

周茜回来时,周稚京睡着了。

陈雅雯坐在窗户边上发呆,听到动静,她很快就回过神来,交代了两句,就先走了。

她站在电梯内,没有立即去摁楼层,电梯里人不少,她站在最角落。越过这些人,看着电梯的数字跳动。

到三层的时候停住。

寥寥两人出去,在电梯门将要关上的那一刻,陈雅雯喊了一声,快速的挤了出去。

江津浩所在了重症监护室就在三楼,不过这两天有警方守着。

无论他醒不醒,他的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看守的警察看到她,同她打了个招呼。

这次的新闻,可以说让陈雅雯出尽风头,加上网上那些黑料,更是让她名声大噪。不管是红是黑,热度和曝光度都有了。

她曾经那些发胖颓废的照片,网上到处都是。

警方自然也了解到了这一层面。

陈雅雯:“他怎么样?”

“暂时稳定,看情况过两天可以转到加护病房。”

陈雅雯点了点头,说:“希望他能康复,早点醒来。”

……

陈宗辞接到陈靖善电话时,已经到了林娴静家,跟林文骞碰面。

周茜在林氏那么一闹,加上周茜的身份,林文择一定会深入挖掘。

陈宗辞和林文骞的碰面,必须隐秘。

陈宗辞并没有避讳林文骞,在他面前接了电话。

林文骞默不作声,电话那边的声音,同时落到他耳朵里。

陈靖善只简单说了一下高盈君的情况,言语间自然涉及到周稚京。

林文骞停下喝茶动作,几乎是不自觉的倾听了一下。

但陈靖善也只是提了一下,没有多余的赘述。

陈宗辞挂了电话。

林文骞道:“这种时候,你母亲还要为难她?”

陈宗辞放下手机,说:“我母亲为难不了她。不过就算我母亲为难她了,您又能做什么呢?”

他说着,顺便将手边的牛皮袋子推到他的面前,“这里,是我在国外的部分产业。总资产加起来,要比你给周稚京的多差不多两倍多一些。”

“多出来的,是给您的谢礼。多谢您替我在弗森家主面前说话。”

林文骞眉梢微微一挑,想了下,还是拿出来翻了翻。

陈宗辞看着他,停顿几秒后,补充道:“另外,也是买断您跟周稚京亲情的钱。从此往后,无论你愿不愿意认,你都别想认。其实还可以再多给你一些,但我觉得你这个父亲不值那么多。”

林文骞手上的动作一停。

片刻后,他将合同放回牛皮袋中,浅淡一笑,说:“怎么?是想要断了她的后路,往后只能依附于你?”

陈宗辞也跟着笑,“不是您先买断您和她的关系吗?只许您来做这件事,不许我做?”

“你的目的不纯。无论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一个男人没必要那么小心眼。更何况,在美国你出事,她还那么尽心救你,其实她也可以求我让你永远出不来。我也有足够的金钱,买你这条命。”说着,林文骞板着脸,将那几页合同,掷回他的面前。

在林文骞眼里,陈宗辞不过是个还不成气候的毛头小子,就那点资产,在他面前卖弄,真是笑话。

陈宗辞并不恼,仍是平和的整理了合同,重新推过去,“我知道您不在乎这点钱。但唯有您收了这些钱,我才能放心,您往后不会影响周稚京。也唯有您收了钱,以您的性格,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拿您跟周稚京的关系搞事,并且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秘密守住,不被任何人发现。”

“我要的是这个。”陈宗辞的神色强硬,容不得他不要。

“其实在我看来,您和周茜并不是她的后路,你们是她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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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干干净净 a常年处于高位,被人敬着的人。

除了日常看自己女儿脸色之外,谁给他过脸色?谁又敢这么放肆跟他说话?

林文骞可不会由着随便什么人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还是个小辈,敢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教育他。

他沉默几秒后,不动声色的说:“就算再给你十年二十年,就算你的总资产能超过我,也轮不到你来说这些话。”

陈宗辞见多了位高权重的人,自然知道这些人的气性。

陈宗辞点头,“确实轮不到。但在周稚京的事情上,就轮得到我。在您的眼里,她们母女对您来说是不想提起的过去,所以由始至终您也没打算承认过她们。而我做的事情,也是为了将这件事成为永远的秘密,其实我们做的是同一件事,不是吗?”

“您可以把她们当成是污点,周稚京把你们这对父母当污点,又有什么不可以?只有您收了这些钱,我才能放心。要不然,哪天您突然良心发现,要对周稚京尽作一个父亲的责任,让她恶心。”

不等林文骞说话,陈宗辞紧跟着道:“还有。周茜在林氏那么闹了一通,林文择一定会察觉到什么,要是被他知道周稚京还有这么个身世,保不齐要做点什么文章出来。他现在野心勃勃,正想着要怎么跟陈家打对台,私下里已经拉拢了不少人。”

“还有您这块肥肉,我相信他一定会出手。您与其在这里挑我的理,倒不如想想怎么控制林文择。还是那句话,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让周稚京有个干干净净的身份,也希望您使使劲,只当是您尽了父亲的责任了。”

说完,陈宗辞喝完杯子里的茶水,站起身,“打扰了。”

林文骞紧抿着唇,不可否认,这小子有几句话还是说对的。

他冷冷的开口,“这些东西,我替周稚京收下。林家这边的人我会管好,但陈家那边,希望你能控制住。”

陈宗辞:“多谢。”

他拉开门,林娴静没来得及走开,与之正面撞上。

林娴静干笑一声,说:“我正想问你,能不能留下来吃顿饭。我们也有很久没有一块吃个饭了。”

“医院那边还有很多事,等下次吧。”

林娴静也不强留,点点头,“那就下次。你跟京京一起来。”

陈宗辞点头。

林娴静看了他一眼,慢慢的挪开步子,让了道。

她没有亲自送下去,只目送他出去。

林文骞把那些合同收好,不咸不淡的说:“靖晖的儿子,倒是有点本事。”

这里头有几个产业的名字,他挺眼熟。

能让他有印象,在国外必然经营的非常好。

林娴静浅浅的笑,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说:“他的三个孩子里,唯有宗辞最像他。”

林文骞见她情绪低了几分,说:“这么多年了,还忘不了?”

“可能是因为没有好好告别。”

“虽说当年靖晖是我们这些人里最有担当和自洁的人,可男人就是男人,不说陈宗辞是意外,那后面两个呢?别想了,他早就移情了。你也不欠他什么。”

林娴静沉默着没有接这话,片刻后,她才转了话题,问:“你们都说了些什么?二哥,他要是有什么要你帮忙的,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他,他在陈家也处处受阻,我是希望他能坐稳华瑞掌权人这个位置。那本来是陈靖晖的,他不在了,让他儿子继承也好。”

“我现在也不方便明着帮他,你倒是可以。”

毕竟当初老爷子跟他断绝父子关系闹的人尽皆知,所以就算他现在出来,也不会跟林家扯上什么关系,手里的资产就是他个人的。

不像她,被林文择裹挟着,不管她认不认,就是让大家都觉得,她的一切就是林家的。

林文骞自然不会说出周稚京的事儿,笑着玩笑道:“你这个样子,不知情的人会以为陈宗辞是你跟陈靖晖生的儿子。”

“胡说什么。”

林文骞:“他不用你管,这小子比你想象的更有能耐。”

林娴静点点头,不由的说:“我知道他有本事,就是老婆没娶好。如果换个家世背景都好的,他在陈家会更有优势。你看陈靖诚的儿子,娶的是容家的独女,你常年在外,不知道容家吧?以前的二把手,后来下海经商。实打实的隐形富豪,资源和人脉是普通商人比不了的。”

“陈靖诚这人,惯会扮猪吃老虎。”

林文骞笑,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阿静,你姓林。还记得你亡夫姓什么吗?”

林娴静拍开他的手,“只是随便聊聊。之前大哥搭过这条线,阿珩原本想娶的人也是容家小姐,听说两人本来聊的挺好的。”

说到林文择,林文骞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说曹操曹操到,林文择打来了电话。

要喊他们两个去家里吃饭。

林文骞这趟回来,林文择其实并不是很乐意,但林娴静从中游说,他也就点头了。

原本说好林序珩婚礼第二天一家人吃饭,一直推脱到今天,才有个信。

-

陈宗辞回到医院,周茜准备好了晚餐,连他的那份也有。

“正好你回来,你们吃吧。我回去了。”

“好。”

周茜朝他看了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走了。

走之前,周稚京让她别一直跑,“这里有医生和看护会照顾我,您别操心了。”

周茜看着她,眼里泛着泪光,她此刻流露出来的那种母爱,周稚京一点都看不见。

周稚京四平八稳的坐在床上,表情淡淡的,透着的是客气和疏离。

半晌周茜才应了一声,落寞的出去了。

吃饭的时候,周稚京有点心不在焉,似有话想说,又犹豫着要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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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草莓尖尖 桌上几个菜是周茜专程回去做的,清淡健康又营养,也算是用了心思。

陈宗辞每一样都夹一点喂给她吃。

陈宗辞没把周茜的愚蠢行径告诉周稚京,也当是给她这个母亲保留一点颜面。至于跟林文骞的谈判,他也不打算提起。

看着她现在恬静温和的样子,陈宗辞只想她能够一直如此,不再被亲情所伤。

他突然想起陈启民曾经同他说的话,他说被亲情伤过的人,需要旁人加倍的关爱,才有可能抚平内心的伤口,甚至于这一辈子都可能抚不平。

陈只的温顺听话,是因为她内心害怕,没有安全感。

所以,她才会想死死的抓住董美珍,不想失去这唯一视她如珍宝,爱她如命,无论如何也不会抛弃她的人。

她不相信感情是正常的,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爱她,谁又会真正的毫无保留,不求回报的去爱她呢。

她不愿再被情感所伤,就用坚硬的壳将自己裹住,不再被任何人所伤。

同时,她也不会交付自己的真心。

其实到了今时今日,陈宗辞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

陈宗辞:“我让人把你妈接回东林庄了,咨询过医生,没什么问题。另外,我认为可以让钟姗试一试,也许能把你妈妈唤醒。”陈宗辞给她喂了一大口的饭,周稚京这会腮帮鼓鼓的,慢腾腾的咀嚼着。

看不见的周稚京乖的像一只温顺的小兔子,且对他有一定的依赖性。

她停顿一下后,轻轻点了点头。

虽说昨天两人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和解,但相处起来,还是有一点点的隔阂。

毕竟不久之前,两人还闹的天崩地裂的。

有些东西,需要慢慢找回,重新建立。

这一次,两人是朝着同一个方向走的。

周稚京问:“你吃了没有?”

“吃了。”

“那我怎么没听到你咀嚼的声音?”

陈宗辞:“我吃饭一向没声音,在陈家养成的规矩。”

陈家确实是规矩挺多。

周稚京没有起疑,还认真想了一下,“是吗?眼睛能看见的时候,倒是没感觉出来。”

陈宗辞看她那认真的样,无声的笑了下,语气认真的说:“说明眼睛能看见的时候,眼睛和心思都不在我身上。”

周稚京被他这么一说,心里慌了一下,忙道:“会改的会改的。”

陈宗辞也不客气,说:“好,我且听着。”

随后,陈宗辞给她喂完饭,顺道把桌子收拾了。

周稚京还无法完全适应看不见的生活,她也不知道看不见的自己,能做些什么。她坐在床上,认真听着陈宗辞发出的那一点声音,然后判断他这一分钟在做什么,那一秒钟又会是怎样的动作。

她无聊的在脑子里幻想。

整个下午,她都在睡觉,这会子精神头就很足。

她摸索着小心翼翼的下床,陈宗辞在卫生间里洗水果,她仔细听着声音的方向,一点一点的摸索过去。

她摸到卫生间的门框,就站在旁边,探出个脑袋。

也看不见什么,就那么站着。

陈宗辞洗完转身才看到她。

周稚京听的很仔细,她听到水流声停止,也能听到他转身时,衣服摩擦发出来的细微声响。

“你怎么洗的那么慢,我都等不及了。”她往前走一步,整个人站在门口。

她说着朝着他伸出手。

陈宗辞同时抬手握住,牵着她回到病床边。

这是陈宗辞回来时带的草莓。

陈宗辞把水擦掉,拿给她。

周稚京想了想,手指摸了下草莓尖尖,犹豫了几秒。

在陈宗辞分神看手机信息的空档,她把草莓递出去,说:“你先吃一口。”

草莓就在他面前。

周稚京表情不是特别自然,嘴角上扬,神情里有一点不好意思。

她想下来,指了指草莓的尖尖,说:“你就吃这一块,据说最甜。”

周稚京心跳有点快,自己也有点别扭。

她等了好一会,面前的人一直都没有说话,这会有觉得看不见真糟糕,也不知道他这会是什么表情,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的手指不安的动了动,略微的往后退缩了一点。

这时,陈宗辞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往自己的嘴边引,然后按照她说的,吃要了草莓尖尖。

吃完,他就松开了手,“好了。”

周稚京脸颊热了一瞬,尴尬的笑容里多了一点愉悦,把剩下的吃掉。

草莓还是挺甜的。

周稚京吃掉一小半,肚子有点撑,就绕着床走了几圈,没让陈宗辞帮忙。

他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偶尔看一眼手机。

过了十分钟,他就主动伸手把她拉过来。

周稚京现在是温顺的,温顺里头带一点小别扭。

陈宗辞将她揽入怀中,再没有其余更多举动,耳边是他的呼吸声,轻轻软软的,拂过她的耳朵,余温散到里面,有点痒痒的。

周稚京身体没动,心是不可避免的动了起来。

他身上没有烟味,只有淡淡木质调的香味,好闻的很。

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周稚京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正经事。

她背对着他坐了一会,转过身去,换个姿势,面对面抱着,脸贴在他脖子上。皮肤贴在一起,莫名的舒服。

这样的肌肤之亲,也能让人感觉到愉悦。

这一分钟,陈宗辞能感觉到她的贴近,不只是身体,还有心。

他的注意力从手机上收回,侧过头看她。

周稚京正无聊的用鼻尖蹭他,手指在他脖子上写写画画。

神情还挺专注。

他没出声惊动她,全神贯注的分辨她在写什么东西。

开始没感觉出来什么,应该只是随意乱画。再到后面,他嫩感觉到是在写字,三次过后,他辨出来,是个【枫】字。

正好,周稚京似乎察觉到什么,停下了动作,侧了一下头,问:“你在干什么?”

陈宗辞:“看你在干什么。”

她手指曲起,抿了抿唇,说:“我在无聊。”

可好久没有那么无聊了,无聊的想一些陈宗辞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想起在美国时,她寻找了一半的陈宗辞的女儿。

“你在写什么?”他问。

周稚京想了想,说:“你猜。”

陈宗辞直接道:“枫叶的枫。”

话音落下,两人静默了数秒,陈宗辞问:“枫是什么意思?”

周稚京:“女儿。”

“什么?”

“就,我女儿以后小名叫小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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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保护你 这句话说完,周稚京自己先愣了愣,有种熟悉感,好像曾经说过一样或者类似的话。

她愣了好半天,下意识的说:“我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

陈宗辞没有接话。

无尽的安静,让周稚京的心脏一点点的收紧,她也不敢再继续追问,生怕触碰到不能碰的地方。

她下意识的想要从他身上下去,又突然反应过来停住不动,回到原来的位置,把他抱住。

所谓的‘女儿’她好像有了答案了。

陈宗辞知道她不会记得,随口胡说的东西,谁会记在心里,转头就忘了。这么多年过去,更不可能记得。

只是说的人无意,听的人却听进了心里。

他会把当初两个人在一起时,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里。

毕竟那短短的七天,在他脑海里重演过很多很多遍。

当初,他抱着她,给她描绘未来时,陈只开口的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这个,她说以后的女儿要叫小枫。

问她为什么,她说她喜欢红色枫叶。

如今再去回忆,他想也许是因为那天,广播电视台在放周杰伦【枫】,也许正好唱到那句‘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

她的脑子里没有他们的未来,所以就这样敷衍的说了一句,不着边际,却又符合当时主旨的话。

陈宗辞抱着她,长久不语。

周稚京却胡思乱想的厉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最终,她选择什么也不说,微微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陈宗辞莞尔,抬手轻轻拍拍她的脑袋,说:“我想要个儿子。”

“为什么?”

“好保护你。”

周稚京这会情绪翻来翻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凑上去亲亲他。

陈宗辞摸摸她的嘴角,其实这种时候,也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她能够像现在这样平静的待在他身边也足够了。

之后几天,陈宗辞没事就在病房里陪着她。

除了警察,他禁止其他人来探视。

连桑晚和蒋聿都被拒之门外。

高盈君在病房里住了两天,陈宗辞都没有出现,让她彻底放弃。

她只能想其他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去坐牢,她去找了律师,先让陈筱晴说实情,只有说了实情,才能够对症下药,解决问题。

但陈筱晴的情绪很不稳定,说话也老是颠三倒四。

她在警方的盘问下,其实已经说漏了嘴,脱罪的机会很渺茫。

高盈君见她这副样子,又气又急,送走律师之后,她直接上前狠狠给了陈筱晴一巴掌,“你能不能冷静点!你现在这个疯样子,什么都不配合我,能有什么好处?我现在在救你!”

陈筱晴侧着脸,呼哧呼哧的喘气。

静默几秒后,她疯的更厉害,直接从床上下来,对着高盈君又踢又打,还跑了出去,不过没跑多远,身上的刀口破裂,疼的受不了,倒下了,身上到处都是血。

医生把她弄回房间,她还在挣扎,嘴里喊着有人要害她,把医生当鬼,活脱脱像个疯子。

这件事之后,陈筱晴的主治医生就跟陈宗辞交代了一下。

这天,陈宗辞抽出一点时间,去看了看陈筱晴。

高盈君正好不在,回了老宅,病房里只有看护守着。

陈筱晴醒着,正在吃东西,整个人没有精气神,脸色也很难看,加上她的眼神,确实很神经质。

陈宗辞直接问看护。

看护还没说话,陈筱晴突然抢过她手里的碗,朝着陈宗辞就砸了过去,吼道:“你别想碰我!”

看护赶忙把人摁住,“哎呦,您这也看到了,她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醒来之后就一直是这样。对女性还好点,男人的话,根本没法多待着。连主治医生都不行。”

所幸,陈宗辞反应快,避开的很快。

陈筱晴朝着他目露凶光,不停的挣扎。

看护忙安慰道:“你可别动了小祖宗,再动伤口又要裂开。这是你亲哥哥,别紧张,别紧张。”

陈宗辞不做声的看着她。

陈筱晴原本有点缓和下来,又突然的挣扎起来,并且不再看他,就是挣扎。

陈宗辞:“你放开她。”

“不好吧,我怕她伤着您。”

“她这副样子,想伤也伤不到我。”

看护有些为难,“这,这……夫人叫我在这里照顾着,万一……”

“你也说了,我是她亲哥,有我在,能有什么万一?”

看护没动。

陈筱晴平静了几秒,又猛烈挣扎。

这给了看护借口,但不等她说话,陈宗辞直接命令道:“还不出去?”

“是要我喊人进来请你出去?”

最终,看护抵不住压力,匆匆走了出去。

没了看护的压制,陈筱晴反倒突兀的停止了发疯。

她捏紧被单,刚要发作,陈宗辞说:“江津浩醒了,警方明天就会把他转走。”

陈筱晴眼眸微动,但她没有停滞太久,猛地转身朝着他扑过去。

陈宗辞一闪身,陈筱晴就直接摔在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陈宗辞站在一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大概知道她现在的用意,左不过是脱不了罪,想用精神病这一招就。

“我不会让你有脱罪的可能。省点力气。”

陈筱晴低着头,半晌之后,直接倒地不起,一动不动。

陈宗辞出去叫了医生。

山火的事情,在网上引发了热议,因与陈家有关联,陈家也跟着成了舆论中心。

一边又有人扒出那天直播的主播也跟陈家沾亲带故,从她那边又扒了一条陈家的丑闻,那就是陈筱晴勾引有妇之夫,令其出轨,还教唆他害死妻子肚子里的孩子,最后差一点一尸两命。

这个事件一爆出来,瞬间就占据了热点。

这样人神共愤又毁三观的事情,引起了全网的公愤。

周稚京出院那天,医院外面几乎被记者包围。

周稚京所说是看不见,但那么多声音,她全部都听在耳朵里。

现在陈家已经从受害者,变成了恃强凌弱的加害者。

连带着陈宗辞都被拉下水,成为包庇妹妹罪行的共犯。

这场讨伐声势浩大,已经不单单会影响到个人,会影响整个陈家。

陈宗辞去应付记者,周稚京被保镖护着上车,先离开医院,免得有激进分子趁着这个时候冒出来伤人。

路上,周稚京摸索出手机,让保镖帮她拨通了陈雅雯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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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 报复 电话打通了,但没人接。

周稚京让保镖连着打了三个都没打通,她想了下让司机改道,去了陈雅雯的私人公寓。

陈雅雯这间私人公寓,没几个人知道。

周稚京畅通无阻的进去,密码也没有改。

此时,陈雅雯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举止优雅的喝着酒,电视屏幕上投放着热搜广场的实时评论。

屋内窗帘紧闭,光线昏暗,还飘着一股烟味。

跟着周稚京的保镖扫了一眼,低声同她简单形容了眼下的场景。

陈雅雯对于她的到来,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淡淡然的朝他们扫了眼,道:“下次可进不来了,我要换密码了。”

周稚京让保镖在外面等。

保镖低声说:“我得查一点屋子里还有没有别人。”

不等周稚京说话,就听陈雅雯坦然道:“查吧。”

保镖也没客气,将整个屋子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才出去。

这会,陈雅雯才起身去给她倒水,“医院那边被记者围了?”

她将水杯塞进周稚京的手里拿稳。

“是。”

主要还是陈筱晴的这种行为过于自私可怕,即便孩子在肚子里尚未出生,也十分恶劣。

加上陈雅雯的名气加成,影响就更大。

陈雅雯眯眼看着那一条条的实时评论,那些正义感十足的网友,每一句话都说在她的心坎上。

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

她说:“网上的评论特别精彩,可惜你现在看不见。要不然咱们还能一起评价一下,真挺有意思的。”

周稚京可以理解她的心情,没有人可以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她可以不生孩子,却绝对不能是其他因素导致她生不了孩子,这是对她身体的严重损害。

对她来说,她就是不完整的。

周稚京沉默了数秒,顺着她的话,道:“你念出来让我听听,我跟你一起高兴。”

“好啊。”

随后的半小时,陈雅雯兴致勃勃的念着网友的评论,有些是单纯的咒骂,有些则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审判,她说的每一个字,周稚京都给予回应,跟她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陈雅雯很高兴,在她最高兴的时候,周稚京说:“幸好一切都没有按照你的计划走,要不然他们都死在山里,也不能像现在那么痛快。”

这一刻,陈雅雯的思维还没有从一个胜利者的状态中拉回来,很自然的接话,“是啊,死了反倒便宜他们……”

话至此,戛然而止。

周围陷入无边的寂静,安静到周稚京略微有一些心慌。

看不见的人靠的是耳朵,有声音会让她有安全感,这样的寂静,让她有一点无所适从,也有些紧张。

她舔了舔嘴唇,故作镇定的说:“从报仇的角度上来说,能活着折磨他们,就不能让他们轻易死掉。如今,陈筱晴和江津浩的奸情曝光,被全网骂,接下去的牢狱之灾,也够他们受得。这所有的一切是他们两个应得,我赞同你的所有做法,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可是表姐,请问我做错了什么?我是跟着你去的美容会所,我去之前,你就知道我会被掳走,对不对?其实,我很想知道,究竟江津浩绑架我,是你授意,还是陈筱晴授意?”

陈雅雯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全部喝尽。

她把酒杯重重放在茶几上,手指用力磋磨了一下嘴唇,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去说,而是反问:“你想把陈宗辞从舆论里摘出来,是吗?”

周稚京:“我知道你可以。就算你不想,你也必须这样做,要不然的话,你觉得你做的那些事儿,就那么天衣无缝吗?你觉得陈宗辞现在没有追究你的责任,是因为不知道吗?”

陈雅雯沉默半晌,说:“我本来也没打算对付陈宗辞,他那么厉害,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再者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去针对他。其实这一次,我最终的目的,是想让他亲手把陈筱晴和江津浩送进监狱。”

周稚京并不辩驳,就顺着她的说辞,道:“那这次的舆论,你准备怎么做呢?”

“到最后我肯定是要出面发声,这次发言对我的事业来说也非常重要,或许会成为一个转折点,我必然是要好好做。你真以为我看网上这些评论只是为了高兴,我是在抓大众热点,给我的声明定个主题。”她说着,坐过去一点,伸手抓住周稚京的手,说:“你别担心了。”

周稚京点点头,回握住她的手,“那么你也不用担心。希望这一次的转折,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意味着的是和平。

随后,周稚京便回了东林庄。

她现在除了眼睛看不见,其他都没什么问题,颅内的血块没有变大,有减少的迹象,脑科医生便让她可以回家修养一阵。但还是要时刻注意自身情况,有任何不适,都要及时去医院。

且定期复查。

陈宗辞到晚上才回来,他在医院简单回答了几个记者的问题,并对公众做出保证,稍后会给一个交代,加上这是公立医院,这么多人堵着影响医院正常运作不说,还耽误别人看病。

最终,记者还算配合的散了。

为此,陈宗辞回了一趟老宅,开家庭会议。

这件事属于个人私事问题,本不该牵扯到公司,但地位越重,要承担的责任也越多。

所以,作为华瑞掌权人的陈宗辞牵扯在其中,那么华瑞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陈宗辞身上的舆论太多,再者他的位置本来就还没有坐稳当,在华瑞就很难得到人心。

还有人总结,所有的舆论不会空穴来风,也别说陈家其他人要害他,能上位的,几个是白莲花啊。

陈靖诚说:“现在这个情况,属实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陈宗瀚很会搭话,阴阳怪气的问:“大伯,您说的这可老鼠屎是谁啊?”

陈宗辞全程都懒得开口,这家庭会议开到最后,跟打嘴仗一样,也没给出个具体方案。

但话里话外,其实是想陈宗辞自己把位置让出来。

且每一次,陈靖诚都把话递到他嘴里,但陈宗辞一次都没接。

最后就只能草草散场。

家庭会议结束,陈宗辞又被高盈君身边的佣人拉去别院看她。

说是被那些记者气的病倒。

人确实是在床上躺着,如果脸色再苍白一点,可能更像病人。

她倒是难得没说什么,就是捂着脸哭。

陈宗辞看着她哭了大概二十分钟,抽了两张纸巾给她,说:“你放宽心,你儿子我不会被任何人拖垮。你的好日子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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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好想见你 这句话落在高盈君心里,更是让她不安。

陈宗辞走后,她就把纸巾给丢了出去,好像是拿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什么好日子,他是在说反话吧!

佣人看陈宗辞走了,忙进来问她怎么不留人下来吃晚饭。

高盈君哪儿还有心思,直接把人赶了出去。

她骂人的时候,陈宗辞还在院子里没走远,隐隐听到了她的声音,倒是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他离开老宅前,原本还想去见一下老太太。

今天的家庭会议老太太并没出现,陈靖诚说老太太气吐血了,医生让她彻底静养,不准她再理外面的事儿,谁都别去打扰她。

老穆现在回到老太太身边守着,听陈靖诚的话,似乎连他也见不上。

陈宗辞考虑了一分钟,看了下时间,怕周稚京等久了担心,就还是先回了东林庄。

周稚京确实在等他,回来之后,先去看了看董美珍,跟钟姗聊过几句之后,就回了正厅。

她找了个佣人,帮她看看网上的那些新闻走势,还有对陈宗辞的评价。

他的风评本来就时好时坏。

反转次数多了之后,大众也会逆反。

这次的事情,还是他亲妹妹,他们的父亲死的早,长兄为父。

什么样的人带出来的人就是什么样的。

这一次,陈宗辞的风评压倒式的负面,还把之前那些事情挖出来抽丝剥茧。

听着情况并不算好。

而且,这一次,未必能够再逆风翻盘。

周稚京心情不算好,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开口,“你妹妹自己干的破事儿,凭什么最后那么多骂声都落到你身上?你说你当初管她干嘛,你要是直接把她送给警察就没这事儿。”

陈宗辞无畏的说:“到底是亲妹妹,总要给她一次机会。”

“亲妹妹吗?一定是吗?”

陈宗辞见她板着脸,嘴角朝下,大概是看了网上那些言论了。

他扯住她的嘴角往上提,说:“眼睛看不见还那么多事?不是让你好好歇着?”

“那我也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结果呢?”

周稚京:“结果当然是气死。”

陈宗辞捏了下她的嘴,说:“以后别说死,不吉利。网上的舆论,一时一时的,用不着放在心上,我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时间还长,以后慢慢找补回来就好。”

周稚京听他这么不在意,问:“你已经想好对策了?”

“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你不是跟你表姐去谈了吗?她是当事人,只要她发言不出错,能有什么问题?”

周稚京不知道陈宗辞现在清不清楚陈雅雯做的事儿,她说:“这事儿,本身就是陈筱晴和江津浩的错,他们应该受到惩罚。今朝被网暴,也是他们活该。”

陈宗辞还能不知道她主要是想说什么吗,他嗯了一声,旁的没有多言。

他不想跟她聊太多其他人,没什么意思。

吃过饭,他提议周稚京洗个澡,在医院里没洗过,设备不太好,就只是简单的擦擦身。

陈宗辞一点不假手他人,有两次简单的擦擦身,都差点要擦出火来。

周稚京多少觉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即便声音听起来很平常。

两人坐了一会后,陈宗辞带她回房,亲自去放洗澡水。

周稚京坐在外面等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知所措。

没一会,她听到脚步声。

陈宗辞给她准备好了换洗衣服,带着她进卫生间。

热气扑面而来,周稚京还没下水,就觉得有点热,脸颊尤为。

她心想着这样太难受了,跟待宰羔羊一样,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兴许能好一点呢。

陈宗辞给她解扣子的时候,她主动的贴过去,勾到他的脖子,说:“你跟我一起洗好了,顺便给你个福利。”

她踮起脚,脸凑上去,去感受他的气息。

陈宗辞看着她无光的眼睛,手指轻轻碰了碰,问:“什么福利?”

她咧着嘴,笑说:“我的特长,盲人按摩。你准备好了吗?”

她举起两只手,手指动了动,不像是正经按摩。

陈宗辞的手上有伤口,不太好碰水。

这个周稚京也是知道的,所以她让陈宗辞来让她的眼睛,她来当陈宗辞的手。

在他的指挥下,给自己洗澡,又给他擦洗。

这个澡,洗的时间挺长。

洗到彼此都非常尽兴且愉悦。

这次的主导权,在周稚京的手上,只可惜她看不见,却能感受到陈宗辞被她逼到极致。

最后发力的时候,又克制又疯狂。

在攀到最顶点时,周稚京抱着他的脸,哭着说:“好想见到你……”

真的想见他。

夜里,周稚京贴着他睡觉,睡的很安稳。

隔天。

蒋聿来了东林庄,聊一下陈宗辞明天的记者见面会,回答一些大家想知道的事情。

蒋聿气呼呼的,上来就先把蒋迟给卖了,“网上那些骂你的水军,有一半是蒋迟这混球在背后做手脚。他一直以来被当成接班人,认识的媒体记者比我多,这次看你有倒台的趋势,立刻就落井下石,恨不得直接把他踩泥里去。最关键的是,他还用我的名义,这不是挑拨我们关系吗?”

“你别说你误会我了?”

陈宗辞:“没有。”

“真没有?”

这几天陈宗辞一直都不怎么接他电话,让他很不安心,“你要是有你就直接说出来,我可以把证据都给你看。”

陈宗辞把茶杯塞他手里,“别胡思乱想了。我没怀疑过你。”

蒋聿这会才感觉到陈宗辞有点不同寻常。

陈家现在在舆论的中心,都被批斗成什么样了,他却这般惬意,甚至心情还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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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记者会 蒋聿眯着眼打量他,很快就被他找到了蛛丝马迹,正预备伸手撩他衣领的时候,周稚京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他扭头,便瞧见周稚京被人扶着进来,身上穿着浅粉色的连衣裙,轻纱曼拢,小女孩一样。

他眉梢挑动,转回头,再看向陈宗辞,倒也能明白他最近的好心情从哪儿来了。

蒋聿抿了口茶,笑着咳嗽了两声,不免在心里腹诽,怪不得不受影响,换做是他,他也不会被影响。

陈宗辞偏头,视线越过蒋聿,落在周稚京的身上。

她现在的衣着,全凭他的喜好来挑选。

一如当年,他养着她的时候,带她去买衣服,大多是依着他的眼光选的。

眼睛看不见,生活上其实挺麻烦的。

一天两天还行,时间久了,周稚京也会着急,不耐烦。不过到现在为止,她情绪上还没失控。

佣人扶着周稚京在陈宗辞身边坐下。

蒋聿看着她那双空洞无声的眼睛,朝陈宗辞看了眼,便若无其事的跟周稚京打招呼。

周稚京知道来的是蒋聿,顺便问了下熙熙的情况。

蒋聿脸上的笑容停滞了几秒,凉凉的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跟她住在一起。”

陈宗辞问:“那馨喜呢?”

蒋聿斜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跟馨喜关系那么好了?竟然还会关心她。”

“随口问问,你怎么突然生气呢?”

蒋聿反驳:“我没有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咱们还是说说明天记者会的问题吧,你几次三番上新闻,可不是所有媒体都站在你这边。你别不当一回事。”

陈宗辞没有把明天的记者会不当回事,会面对什么样的情况,他自己很清楚。

他用警告的眼神瞥了蒋聿一眼,让他少说。

蒋聿撇撇嘴,说:“咱虽然有准备,但咱们在巩固巩固也好嘛。”

周稚京没有插嘴,在旁边自顾自喝茶,她面上没有表露,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

主要是怕有人会从中作梗。

这次的舆论再次对准陈宗辞,周稚京也不相信只是陈雅雯在背后做事,一定还有人在操作的。

次日。

记者会如期举行,陈宗辞先把陈筱晴和江津浩的事儿简述了一番,且对这件事做了表态,他作为长兄,也有一定的责任,没有把妹妹教育好,让她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还罔顾他人性命。

他顺势还交代了这次溪山发生爆炸引发山火的问题。

网上猜测很多,他问过警察,只要他自己不介意,可以对外公布。

本身这个案子,最后也得给大众一个交代。

往后一定严以律己,当个表率,让大家一起来监督。

他交代完,做好表态之后,就是记者发问的环节。这次的记者会,有两个平台现场直播,观看人数很高。

这个记者会开的时间点,几乎是热度最高的时候。

蒋聿原本建议他可以错开热度最高的时候,毕竟陈筱晴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管怎么处理,对陈家对华瑞肯定会有影响。

而且,这段时间华瑞的负面舆论太多,本身公信力已经降低,再出这种事,可以说影响比之前还要严重。

但陈宗辞偏要选在热度最高的时候,来开这个记者会,回答所有问题。

不过换个角度想,这样反倒体现了陈宗辞的个人担当。

总归有利有弊。

但现在华瑞总被舆论缠身,也必须要拿出破釜沉舟之势,才能够重新给大众建立信用。

周稚京原本是要留在家里的,但陈宗辞前脚走,她后脚就让保镖给她准备车子跟着一块去。

她就在场地外的车内,听着直播。

光听声音,也可以想象到陈宗辞在镜头里的样子。

不得不说,无论多少困难,多少人算计他,给他使绊子,他总有能耐解决。他走到今天,不是侥幸,是一步步磨砺出来的,也不是轻易就能被绊倒的。

记者开始有秩序的发问。

基本上的问题,都取自网络上讨论最多的那几点。

“您说的这样冠冕堂皇,但您始终没有正面的回答过,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您究竟有没有动用自己的私人权利,去包庇您的妹妹?”

陈宗辞:“我没有包庇她,只是当时警方并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他们两个当时是合谋算计,蓄意杀人。我妹妹也不可能主动告诉我这个计划,但凡她愿意跟我说,她也不会对我妻子下手。”

确实,逻辑上来讲,陈筱晴连嫂子都敢绑架,又怎么会把陈宗辞这个哥哥放在眼里。

“也许是您太过放纵呢?要不是您的放纵,想必她也不会那么大胆。”

陈宗辞:“我并不认为我过于放纵她,但确实我有责任。我们的父亲去世的早,母亲一个人养育我们三个,我作为长兄,既要承担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又必须在事业上做出成绩,在家里立足。若是父亲还在,我相信我妹妹也不会那么无法无天。”

这时,有记者起身,说:“家庭因素确实重要。既如此,您有没有想过把位置让给您的大哥陈宗衡?从家庭因素来看,大家都认为陈宗衡各方面更让人有安全感,为人沉稳正直,品行也足够端正,华瑞在这样的人手里,才能发挥其社会作用。否则的话,只会沦为有些人获取利益,彰显地位的工具。”

“我认为,作为华瑞集团的掌权人,不应该只注重利益和自己。”

陈宗辞微笑,“你应该没有做好功课,但凡你做了功课,就应该知道我父亲曾经做过什么。我父亲去世的早不是他的错,如果没有那个意外,我父亲活到今天,你认为华瑞掌权人的位置会是谁的呢?”

这话多少有点内涵。

不过陈靖晖在的时候,确实做出过不少贡献,对华瑞对社会都有。

跟过他的人,都知道他当年的鸿鹄之志。

“当然了,我知道作为华瑞掌权人的责任,所以我今天才坐在这里,听你们的声音,被你们审判。我有时候也很羡慕我大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并且父母恩爱,妹妹听话。”

陈宗辞这种回答方式,算得上诚意满满,并不是那种官方一板一眼的回答。

这使得所有尖锐的问题,他一回答,都变得轻松。

并且今天的记者会,还加了线上抽问网友。

他直接抽了骂的最凶的几个出来,只是真的通上话,对方支支吾吾又说不出什么来了。

反而,陈宗辞帮他们总结了问题,且给出了对应答案。

这种场合很考验一个人的应变能力,谈吐,情商等等。

今天这一出,陈宗辞等于是在展现自己的能力。

就像一个大型的面试现场。

所有人都看着,他这个掌权人是否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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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章 双赢 所有人都看着这场直播,看着陈宗辞如何将一个个问题化解,看他如何帮华瑞挽回一点公信力。

他若是成功了,这华瑞掌权人的位置,可以坐稳一半。

陈家的每一个人都在看着。

高盈君看着电视镜头上,意气风发的陈宗辞,有那么一瞬,她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当初的陈靖晖。

她眼眶慢慢变红,拿起遥控,直接把电话给关了。

屋内陷入极致的安静,她只能听到自己紊乱的呼吸声,心里有细微的疼。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再想起陈靖晖了。

家里跟他有关的东西,她统统都收了起来。

时间久了,她几乎都快要忘记陈靖晖长什么样。

却在这一刻,疯狂涌现。

陈靖晖那样的人,很难抵挡住他的魅力,包括高盈君在内,也逃不过。

-

记者会快要接近尾声时,陈雅雯出现在了现场。

事件内的主角之一到场,将热度推到了另一个高峰。

陈雅雯身上穿的是工作服,手里拿着采访的话筒,画着正式的妆容,一步步走向陈宗辞。

车内,周稚京听到保镖说陈雅雯出现了。

她顿了顿,立刻让保镖带着她进现场,不管用什么办法,先让她进去。

就看陈雅雯会说什么,到时候可以随机应变。

其他记者都跟着兴奋起来,一个个抛出问题。

事情曝出来到现在,陈雅雯几乎没有再露过面,她自己是记者,自然有办法躲避狗仔的围堵。

她微笑着看向其他人,说:“各位同僚,前面那四十分钟,你们已经尽情的问了你们想问的问题,那么剩下来的二十分钟,能不能给我呢?”

那些举着话筒问问题的记者,面面相觑,最后都慢慢放下话筒,重新坐了下来。

陈雅雯的同事也在场,不过跟她是竞争关系。

看着她穿着制服过来,这派头,估计又要给自己创收了。

等大家又安静的坐回去,陈雅雯才转过身,正好看到了被带进来的周稚京,她现在就坐在台子附近的位置上,陈雅雯一个余光就能看到。

陈雅雯停顿了一秒,淡淡笑了笑,说:“我今天不问问题,我只想借着这个场子,给那些帮我说话,支持我安慰我的网友一个交代。”

随后,她便面朝镜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有胸口的铭牌。

像平时做节目那样,给了一个开场白。

二十分钟时间,她讲述了自己这段非常失败的婚姻,又是如何重新站起来,回到公众视野。

整个主题也算得上励志。

无论你几岁,只要你想重新开始,一切都有可能。不要放弃自己。

“大家放心,我一定会看着他们进监狱。否则,我绝不罢休。我也相信,陈宗辞不会包庇他的妹妹。”

陈雅雯的到来,算是给这场记者会来了一个圆满的收尾。

她的这段自述,迅速在网上传开。

配合她微博上之前的一些生活记录,可以说是非常励志,并且还是爽文。

渣男贱女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她蜕变重生,事业上也取得了不斐的成绩。

一场记者会,最后是双赢的局面。

陈宗辞算是稍微挽回了一点华瑞和自己的形象,而陈雅雯的事业算是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

微博粉丝数量上升很快。

台里领导考虑要给她单独开个黄金档的节目。

另外,还有一些商务邀约。

她现在也算彻底成名了。

也应了她那句话,风浪越大鱼越贵,最后收获满满。

-

记者会之后,网络上的舆论慢慢平息下来。

陈筱晴被警方圈禁,正式立案。

陈雅雯也提上了诉讼,不但要他们坐牢,也要拿赔偿。

江津浩那样子又怎么可能拿得出来赔偿,那么这笔钱就落到他的父母头上。

而江津浩的家人,如今也跟落水狗一样,网上有人曝光了他们的照片和信息,江父江母根本就不敢出门。

江津浩的姐姐凶悍一点,但也架不住一些短信的威吓。

他们只能上门去求陈雅雯,求她帮助。

陈雅雯面上并没有给予好脸色,一直等到法院判决之后,江家父母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海荆市。

这之后,陈雅雯去见过江津浩一次。

就那么一次。

至于陈筱晴,高盈君还是请了最好的律师给她辩护,可还是无济于事,多罪并罚,判了个无期徒刑。

进去那天,高盈君去看她。

陈筱晴看着她无声的流眼泪,最后她一把抱住她,低声在她耳边说:“妈,我只能帮你到这里。我等你和爸爸来救我,他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守口如瓶,他会想办法救我,只要陈宗辞不会从中作梗。”

高盈君闻言,整个人愣住,一下子根本说不出话。

陈筱晴用力抱着她,“我是被他们算计的。我着急帮你做掉周稚京,中了陈雅雯下怀,被她引诱去找的江津浩,江津浩骗我会做掉周稚京。结果他们没事,我们差一点死在里面。陈宗辞没救了,妈!他只在乎周稚京!你不能给他机会,利用你去毁了爸爸!”

“爸爸要是毁了,我们就真的没救了。我不想永远待在监狱里,这太可怕了。妈……”

高盈君恍恍惚惚离开看守所,外面下起来雨。

她耳边还是陈筱晴一口一个爸爸,这个称呼让她恍惚,到最后,她才略微反应过来,陈筱晴嘴里的爸爸说的是陈靖诚。

她难以置信,陈筱晴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而她又为什么会以为自己是陈靖诚的孩子?

手机响起,来电是陈宗辞。

她愣怔着,久久没有接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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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章 亲情 高盈君看着陈筱晴被押送出看守所。

冷风夹杂着雨水落在她的脸上,一辆黑色保姆车缓缓靠近,在她跟前停下来。

司机下车拉开门,陈宗辞坐在里面,一身挺括的西装,看着应该是从重要场合下来的。

今早上吃饭的时候,两人原本说好了,是要一起来的。

但陈宗辞临时有事耽搁,她就自己来了。

不过他来不来都一样,陈筱晴的官司他就从来没管过,就算管,他更多的是提供证据,让案子在短时间内得到判决。

让他们连再次上诉的理由都找不到,他也直接在公众媒体面前表明,认可法院判决,不会再上诉。

这案子能判的那么快,他有很大的‘功劳’。

当然了,陈筱晴和江津浩的案子,一直备受关注,即便热度下去,也专门有个话题在。

再者,还有陈雅雯这么个公众人物时不时的出现。

大家都盯着的。

可以说,陈宗辞的几次出面,都算是收获了网上的一些好评。

起码他说话算话,全程跟进,并且全力配合,绝不包庇。

江津浩就相对复杂一些,关于他的事情,逐渐很少再提起。对他的判决也还没有下来,官方给出的回应不特别清晰,但大家也明白,是还有其他更严重的事情。

高盈君还是恨的,陈筱晴因为跟他搭上边,被他连累,判的格外重。

但现在,他心里再怎么恨,对着陈宗辞也只能忍下来。

经过那次的记者会,他反倒在华瑞的地位稳当了一些,也获得了部分大众的认可。

近半年来,他一手办了两个公益项目来回馈社会。

如今,他在华瑞也有了一部分拥护他的人。

在老宅,就更不用说。

有周稚京那小妮子在里面掺和,拿捏了一半的事务,还跟陈宗衡的老婆容盈盈关系处的不错。

对她这个婆婆嘛,人多的时候和颜悦色,没人的时候,理都不理。

也对。

经过那场事故,陈宗辞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自己的公司运作的也颇有起色。

还有她那个表姐陈雅雯,也是风生水起。

现在看来,陈筱晴大概率是她们两姐妹的棋子,一个是为了复仇,一个则是为了搞这一出苦肉计,让陈宗辞对她彻底的死心塌地。

当真是厉害。

高盈君坐上车,陈宗辞随口询问陈筱晴的状况。

“她现在什么状况你难道不清楚吗?在这种地方,你觉得她能有多好?”

陈宗辞好像听不到她的阴阳怪气,自顾自的说:“希望她能在里面改过自新,争取表现好,立功减刑。”

听着他这番风凉话,高盈君心里无名火起,“明明可以不判那么重……”

“是啊,明明她也可以不做那些事,不用坐牢。”

高盈君抿了唇,无话可说,只低声放了一句,“是你不顾念亲情。”

他们母子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因为陈筱晴的事情,就只剩下争吵。

今天之前,她还能理解。但现在,她认定陈筱晴是无辜的,是被陷害算计的。

回去路上,司机先去接陈宗宝,高盈君心里紧张,说:“我安排了人来接宗宝,何必麻烦,绕那么远的路过来。”

“老师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一趟。”

高盈君愣了愣,拿出手机,看了好几遍,没看到有未接电话。

陈宗辞看她的举动,解释道:“前阵子您一直忙着晴晴的案子,吃不好又睡不安稳。京京见他没人管,就帮忙代管了几天,没想到她会直接在老师那里留下我的号码。”

高盈君闻言,咬紧了后槽牙。

见她脸色微变,陈宗辞道:“都是一家人,宗宝也很喜欢京京。那几天,我们相处的很不错。”

高盈君嘴角抽搐了两下,干巴巴的回道:“是吗,她也没跟我说一声。”

到了学校。

陈宗辞问:“您去,还是我去?”

高盈君低下头,轻颤的手指抵住额头,默了一会,说:“你去吧,我休息一会。”

陈宗辞也没有多言。

等他下车,高盈君才慢慢抬起头,看着他的身影,慢慢的攥紧了拳头。

半小时后,陈宗辞带着陈宗宝出来,他今天跟人打架,伤了对方的眼睛,把人家视网膜打脱落了。

能在这所贵族学院的,都是有些家庭背景的。

被打伤的同学,父母也都来头不小。

交涉了半天才算和解。

陈宗宝也受了伤,颧骨的位置青了一块,脖子被抓伤,跟对方相比,他这些都是些皮外伤。

陈宗宝说:“我不道歉。是他先嘴贱,在背后说我姐。”

“就他一个人在说吗?你姐的事情全网都在说,你要不然把国家网络给黑了?不道歉也可以,我送你去少管所。”

陈宗宝低下了头。

高盈君见状,有点受不了,先一步拉开车门下车,快速上前把陈宗宝拉到自己身边,看到他脸上的淤青,惊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陈宗辞:“他带头打人。”

“不可能,你弄清楚了没有?宗宝怎么可能打人。”

陈宗辞让陈宗宝自己跟高盈君说。

回去这一路,够他把事情从头到尾讲几遍了。

路上,周稚京给他发信息,约他晚上在外面吃饭。

她这会还在公司开会。

约外面吃饭,大概率是要晚点下班,家里的饭是赶不上,就想让他过去接。

最近她在筹备的车企品牌遇到了一些问题,还没得到很好的解决方案,连续的加了几天班。

陈宗辞对此没过问。

她的眼睛过了三个月才彻底恢复过来,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很幸运,脑袋里的血块自然吸收。

看不见的那三个月里,周稚京只闲了一个月,就给自己找事做。

每天让迪迪抽时间过来给她汇报工作。

在陈宗辞这个媒介下,跟澳城的贺二小姐通了个电话,隔天就跟傅汀签了合约,买下了他手里的厂子。

要做自己的品牌并不那么容易,要打通的关卡很多,她又算是车企圈的纯新人,关系也要搞好。

她对汽车这一行不算特别了解,需要大量的学习。

就是眼睛看不见,增加了学习难度。

但金钱充裕的请款下,很多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陈宗辞也会陪着她一起,但还是主张她多修养,别熬夜。

为熬夜的事儿,两人吵了好几次。

为此,周稚京专门找了个时间,跟陈宗辞好好聊了一下关于她工作的问题,还有她的心态。

他虽说不阻拦,但周稚京觉得他内心还是极度不安的,所以还是得摊开来聊。

信任的问题,是需要时间一点点累积的。

绑架的事情,是一个彻底撬开彼此心房的契机,也是陈宗辞能够真正去信任她的开始。

工作上,周稚京并不想依靠陈宗辞太多,她希望的是,如果有一天,陈宗辞遇到危急,她可以伸出援手去帮忙,而不是陈宗辞出事,她就变得一无是处。

她想要试着发展只属于她周稚京的圈。

所以,这次她遇到困难,她不说,陈宗辞就不会多问一句,除非她主动开口。

当然,周稚京现在的工作状态,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她光想着搞钱和越级,现在她的眼界不能只在那一亩三分地,她需要看的更远,想的更多。

除此之外,她还多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就是谈恋爱。

谈恋爱做的事情乏善可陈,但这些看似无聊的事情跟喜欢的人做和不喜欢的人做,完全两种感受。

周稚京低头看着手机,专心等着陈宗辞的回复。

面对两个团队组长吵架,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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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 你没拉黑? 好半天,陈宗辞才回过来,【几点?】

周稚京抬眼,看了看吵架的人,两位这会稍稍平静下来一点。

周稚京的这个公司招进来的大多是年轻人,如应届毕业生,她只挖了一部分有经验和资历深厚的技术人员。

本身她自己也是新人,就想招揽新鲜的血液,一批干劲十足,刚准备踏上社会,还未被现实摧垮激情的人一起做事。

当然了,招牌优秀人才的过程也不是很容易。

学历高的,基本上看不上她的公司。

她画的大饼,大部分人都不吃。

最后招进来的虽然不是特别的满意,但积极性都还是很高的。

但不管怎么样,眼前这批人,也算是她自己亲自挑选进来的。

确实血气方刚,并且有个性。

偶尔,周稚京还能在几个人的身上,看到自己以前影子。

就狂妄又自满的。

其实周稚京还挺喜欢,他们几个那种要干翻全世界的血热性格。

结束会议时,天都黑了。

其他人都陆续下班,周稚京仍坐在会议室里,迪迪进来,“等陈总吗?”

周稚京点点头。

迪迪想了想,主动走进来,“聊几句?”

最近公司发生的事情,只有迪迪最清楚,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特别大的事儿,就是一些小问题。

由于周稚京的疏忽导致,发生了侵权行为,可能会吃点官司。

主要是对方想以此交换些好处,要不然也不至于一直僵着。

周稚京最近心情不算特别好,迪迪想安慰她几句。

结果,周稚京跟她讨论起李哲和邓昇两个人,也就是今天会议上吵架的两位。

迪迪平时跟这些员工往来的更多,私下了解品性自然也更全面。

周稚京只是想知道这俩怎么回事,争锋相对,像是有仇一样。

迪迪回答的时候不那么自然,等周稚京有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迪迪脸有点红。

正想细问,门叩响。

陈宗辞推门而入,“还没结束?”

迪迪赶忙起身,“结束了。京姐,我先走了。”

周稚京当即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将刚才的话题抛在了脑后,看了下时间,说:“现在才七点四十,你几点到的?”

迪迪低下头,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

陈宗辞靠着门,说:“七点半。”

周稚京暂时还不想起身,就坐在椅子上,人懒懒的靠住椅背,一只手撑着头,微仰着脸,看着他。

脑子里生出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陈宗辞要是能给她打工就好了。

天天看着他这张脸,大概也不会有那么多气好生。

陈宗辞见她不打算动弹,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想好吃什么了吗?”

他坐过来,周稚京就换了个姿势,趴在桌子上,说:“没想好。你想吧,懒得动脑子。”

“不如让人送过来。”

“不要。谁要在公司里吃饭。”

她顺势起身,伸了个懒腰,回办公室拿了外套和包,关掉电灯,跟他一块下楼。

陈宗辞自己开车过来的。

就停在路边,特别的显眼。

陈宗辞带着她去澜山会所,他们家私厨换了人,有几道菜做的不错。

吃完,正好还能休闲放松。

好巧不巧,两人进去时,正好碰到方觉夏一行人,似乎也是来这里休闲的。

两厢碰上,谁都没有打招呼,更没有停留,连眼神交汇都没有。

俨然像是陌生人。

林家跟陈家现在关系一半,陈宗衡的婚礼上林家没有人出席,给了圈内人一些暗示。

很多场合,都不会同时邀请两家人。

属于是一个王不见王的状态。

两家从台津岛项目之后,就再没有合作。

连台津岛项目,进行的都有些磕磕绊绊。

大多是因为林家要拿姿态,提很多意见。

如此弄得下面做事的人,都战战兢兢,怨声载道的。

并且,现在的林序珩很喜欢抢陈宗辞的风头,通常陈宗辞做点什么,他会紧随其后,做的比他更大,将陈宗辞的势头压下去。

陈宗辞和周稚京走在前面,两个人牵着手,状态很自然。

两人进了电梯,方觉夏他们没跟着进来,对工作人员表示坐下一趟。

电梯门关上。

周稚京问:“你私下里跟她联系吗?”

自方觉夏结婚之后,周稚京跟她几乎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平日里也没碰到过,今天还是第一回。

她扭头看着陈宗辞,观察他的神情。

陈宗辞余光看过去,“你最近不是挺爱玩我手机?你没看?”

“可能你删了呢?”

周稚京以前对方觉夏不怎么膈应的,反倒会有点自愧。现在有点想追究,想问问方觉夏陪他十年,他什么想法,什么感受。

现在两人分道扬镳,又是怎么样的心态。

论时间,方觉夏可比她在他身边要长很多很多。

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没有爱情,也有其他情感在的吧。

“她已经把我拉黑了,怎么联系?”

周稚京:“你没拉黑?”

她眼睛瞪得圆圆的,没有生气,但也不见得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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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章 甜甜蜜蜜 知道对方把自己拉黑,首先得先去跟人聊天才知道。

周稚京没等陈宗辞回答,便收回视线,说:“不过你们两个就算私下里联系也很正常,就像我跟宁砚北的关系,你要是让我跟他断绝往来,我也是不能同意的。”

她摆出了大度的姿态,但语气带点阴阳。

正好前几天,两人还因为宁砚北拌了几句嘴。

她跟宁砚北打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原本说的是工作的事情,但两人一会聊一句闲话,就说了快一小时。

陈宗辞等她一起去看电影,在玄关处坐了半小时,就看着她拿着电话,来来回回走,不知道在干什么。

中间他倒是没有发作,长腿交叠着,靠着墙壁,静静坐着,时而看她一会,时而低头看看手机。

等周稚京挂了电话,又不满意身上的衣服,急匆匆去衣帽间换衣服。

等她下来,陈宗辞已经脱了鞋子和外套,坐在沙发上喝酒了。

“你干什么?”她还奇怪的问。

陈宗辞:“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了?”

“来不及了。”

不可能来不及,虽说周稚京在打电话,但也看着时间呢。

现在过去,刚刚好。

陈宗辞并不讲理,“我说来不及就来不及了,更何况我已经喝酒了。”

他穿着浅咖色的半高领毛衣,气质就不用说了,就那么一本正经的不讲道理。

周稚京坐下来,“那我开车。”

“不敢坐。”

周稚京挑眉,“可我妆都画好了。”

陈宗辞转过脸,认真的看了一分钟,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说:“挺美的。”

周稚京愣了几秒,嗤笑出声,挨着他靠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了。

陈宗辞:“宁砚北不陪着他的金元宝,浪费那么多时间跟你回忆过去,你们那过去有意思吗?”

“没有回忆过去,他只是在那边遇到了以前的同学,顺嘴就聊了以前的趣事。”

“学校霸给人贴条,是趣事?”

周稚京咳了声,“你偷听。”

“我以为你有意说给我听的。”他稍稍侧过头,捏着酒杯的手,抵在膝盖上,不动神色的看着她。

周稚京扯了扯嘴角,解释道:“后来,我也被欺负的挺惨的。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那是小时候,又不是现在。”

她直接上手捂住他的眼睛。

陈宗辞拉开,说:“知道为什么来不及去看电影吗?就是被宁砚北耽误的。”

“根本就没有来不及,就算现在出门,也来得及。你怎么不讲道理?还怪到宁砚北的头上,他惹你了?”

“惹了。”

周稚京停顿几秒,“你在无理取闹。”

“你还真维护他。”陈宗辞有点不高兴了,并翻了一页旧账,“也对,当初他还在当公关,你都想嫁给他。你当时能这么不嫌弃对方身份,他也是头一份。”

他余光看她。

两人对视了几秒,周稚京反问他:“那你知道你当时把我逼到什么程度了吗?”

话到这里,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

周稚京主动开口问他,“去不去看?”

陈宗辞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去。”

这事儿才没过去几天,这就轮到陈宗辞了。

真可谓是风水轮流转。

他们吃饭在三楼,工作人员领着他们进包间,经理已经安排好了餐点,还开了一瓶红酒。

周稚京今天有点累,吃饭的时候就专注的进食。

新开的几道菜,口感还挺合她口味。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服务生进来,送了一道甜点过来。

“这是隔壁林太太送给小三太太的,她说祝您的婚姻生活能跟这甜品一样,一直甜甜蜜蜜。”

是一份草莓味的提拉米苏。

倒也应了这句甜甜蜜蜜。

周稚京朝陈宗辞看了一眼,等服务生出去,周稚京问:“我要不要送一份回去?”

陈宗辞默了几秒,关于方觉夏的遭遇,他尚未跟周稚京说过,这种事情他也不好随意的说出去。

周稚京一直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陈宗辞说:“看你自己。”

“那你觉得,她送的这个蛋糕,给的这份祝福,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宗辞拿纸巾擦了擦嘴,“应该只是嘲讽。”

周稚京也觉得可能是嘲讽,她想了想,说:“那我就当是祝福。”

她拿起勺子开始吃。

周稚京慢吞吞的吃完,吃甜的还是能让人心情愉悦,即便送的那个人让人心里有点不舒服。

陈宗辞给她倒上酒,气氛有一点沉闷。

“一会要不要去休闲一下?”

周稚京一只手撑着头,视线顺着他的手指,落到他的脸上。

陈宗辞这会垂着眼帘,脸上没什么表情,面部线条硬朗,包间内光影错落,让他看起来很有味道。

这种地方吃饭,吃的不是菜,吃的是情调。

陈宗辞察觉到周稚京的目光,他倒完酒,抬起眼,对上她星星点点的眼睛。

周稚京说:“你看我,都忘记给你留一点,让你尝一下蛋糕的甜味。把她的这份祝福,一起分享给你。”

她说着站起身,走到他的身侧,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陈宗辞抬起头时,她顺势捏住他的下巴,低下头去,吻住他的唇,勾着他的唇来自己这里,尝一尝还遗留着的甜味。

短暂尝过之后,周稚京退开,问:“祝你以后的日子也甜甜蜜蜜,像这蛋糕一样甜。”

陈宗辞抬手压住她的腰,没让她走开。

方觉夏的事情,与他而言,也算是一个心结。

无论如何对一个女人来说,发生那种事都是毁灭性的打击,这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阴影。

更何况这事,到底还是被他连累。

很多时候,他也没资格去苛责方觉夏的事。

周稚京索性跨坐在他腿上,想了想,说:“虽然我很想知道你跟方觉夏的事情,但如果你觉得不可说,那我就不会追着问。我选择相信,你不说有你的理由。”

“还有,我是相信你,不是不在意。方觉夏跟你之间的情分,我是挺膈应的哦。以前已经没办法改变了,现在和以后你还是要保持一点距离,跟她联系什么的,你要先跟我说一下,别让我自己发现。这样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陈宗辞笑了笑,“真懂事。”

“嗯?我怎么听你的语气,是有点不喜欢我懂事?”

陈宗辞默了一会,说:“这件事我觉得不该从我口中说出去,不是什么干净的事情,但总有一天,你是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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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5章 污蔑 @隔壁包间。

方觉夏眼前的这几位,都是成为林太太之后交到的朋友。

有林序珩朋友的妹妹,也有林序珩朋友的老婆,或者就单纯的朋友。

方觉夏跟这林序珩参加了几次聚会,同这些人交好,进了他们的朋友群,又被拉入女人之间的小群。

她还算融的不错。

认真点观察她们说话,自然就能摸索出她们的喜好,偏爱听的话。

今天的方觉夏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露露看她又要开一瓶红酒,好奇的凑过来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露露是林序珩发小的妹妹,是主动跟她交好的。

不过,方觉夏不认为林序珩身边的人,会有什么好货色。

她笑了笑,说:“是心情好才多喝一点的。”

露露点了点头,“刚才那是小三爷和他的太太吧。我记得你是小三爷的妹妹,怎么没打招呼啊?”

方觉夏似笑非笑,“你在想害我啊?现在林家跟陈家关系那么僵,我跟他打什么招呼?”

露露表情顿了顿,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

方觉夏也没紧着追问。

饭后,她们去做spa。

换衣服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周稚京,她刚换好出来,就碰到了方觉夏。

两人打了个照面。

周稚京想了下,大大方方的说:“谢谢你送我的提拉米苏和祝福,提拉米苏很好吃,祝福也很受用。”

方觉夏浅浅一笑,“之前你们的婚礼上,被我的事情搅合的不那么完美,也没有好好的祝福过你。现在陈家跟林家关系交恶,我也不便再送什么给你补偿。正好今天碰上,就补送一个祝福。”

“其实没关系。用我的婚礼成全你,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婚礼不过是个形式,两个人能好好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对不对?”

方觉夏深深看了她一眼。

溪山山火的事情闹的那么大,方觉夏对他们发生的事情也略知一二,看她现在的态度,在想想刚才两人牵手的样子。这两人大概是共患难之后,冰释前嫌了。

她笑了下。

也是,只要周稚京脸皮够厚,能坦然接受自己做过的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照单全收陈宗辞给她的一切。

陈宗辞又怎么会去追究以前,周稚京一哭,他就软了吧。

没什么骨气。

也不是没骨气,只是因为爱的太深,在爱的人面前,要那骨气有什么用。

对不爱的人,他铁骨真真,根本不会心软。

“对啊。”她说着,就推门进了更衣室。

周稚京走出去,外面有工作人员等着,给了她房卡。

他们开的是大包房,在另外一个vip区。

陈宗辞遇到生意上的朋友,过去聊几句,她先过去。

到了以后,她先做spa。

本身,陈宗辞就是陪她,他不按。

然而,时间过去大半,他人还没来,就有点奇怪。

她叫停了按摩师,偏偏她手机没电,也没带过来。

她穿好衣服,接了按摩师的手机给陈宗辞打过去。

手机接通之后,传来争吵声。

还有女人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号码,确定没错,“喂?”

她仔细的听。

听到陈宗辞的声音远远的,“给我。”

语气不怎么好。

没一会,手机回到他手里,“你好了?”

他的语气温和了几分。

周稚京:“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儿?”

“你歇一会,我很快就过来。”

周稚京还想问,陈宗辞已经挂了电话。

周稚京原想听他的回去待着,转念一想,还是找了经理过来,很快就找到了陈宗辞所在包间,完全跟她两个方向。

怪不得这边闹腾的厉害,她那边一点动静都听不着。

陈宗辞衣着是整齐的,因为他不按,所以没有换衣服。

浅色的毛衣,显得他格外温顺。

他出来接她吃饭前,洗了个澡,头发顺毛,跟平日里在外横行霸道的小三爷不太一样。

大衣挂在他臂弯间,眉目冷的能冻死人。

看到周稚京时,先是皱了下眉,但还是主动走到她身边,把手里的大衣盖在她身上,浴袍是挺薄的,她刚做过精油,跑出来急呼呼的内衣都没穿。

陈宗辞不快的看她一眼,“手伸进袖子里。”

周稚京两只手一起穿进袖子。

刚才的争吵,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安静,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

突然有人小声的说:“这是被老婆抓到偷情,在这里装呢。”

陈宗辞倒是没有反应,周稚京先起火,她一眼看到说话的那个女的,不管陈宗辞还在给她系扣子,直接伸手指着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女的愣了下,心慌了一秒后,梗着脖子道:“不是吗?刚我们找方觉夏没找到,谁知道这两人在这里偷摸见面,不是偷情是什么?”

“你一定是偷情的高手,要不然怎么一眼就认定他们是偷情啊。我就不觉得他们是偷情,什么样的人看到的东西就是什么样的,我看他们只是单纯叙旧说话。”周稚京语气强硬,说的理所当然。

那女的脸一红。

正好门口又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林序珩,另一个则是这女人的老公。

林序珩今天其实也在这里玩,只不过他没跟方觉夏说。

这边闹出动静了,会所里有人去给他报备,他就立刻过来看看情况。

那女人看到自己看老公,先是紧张,而后跑过去,趴在男人的怀里,说:“老公,她污蔑我!”

周稚京无辜的反问:“不是你在污蔑人吗?既污蔑了我老公,还污蔑了林太太。你还是跟林太太结伴来的吧,你跟林太太有什么仇什么怨,要这样污蔑她?”

“我都没误会我老公,你倒是先误会上了。怎么着,你还暗恋我老公呢?”

先发制人还是要紧的,混淆视听,让他们找不到北。

陈宗辞咳了一声,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来。

“会所工作人员疏忽,把我带错了地方。不过这事儿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

周稚京立刻指着那个靠在老公怀里的女人,“肯定是她啊,想都不想用。毕竟是她斩钉截铁的说你们偷情,她肯定是早就想好了,才不过脑子就能说出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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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内讧 周稚京的表情非常的笃定,笃定到让人一下子都反驳不了。

那女人直接被气哭了,“你,你怎么冤枉人啊!老公,她污蔑我!我干嘛干这种事啊!”

周稚京接口飞快,“可能你也暗恋林序珩呢?毕竟小林总多优秀啊。”

女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她怎么能张口就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啊!”

“那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啊?”周稚京比她还凶。

那气势,女人当即不敢再说话了,只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公,扭着身子撒娇,“你看她!”

陈宗辞的地位摆在那里,加上确实也没有实质性的行为,她就直接说偷情,也是不恰当的。

男人咳了一声,说:“你少说两句吧,这是别人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平时你还老在我面前说方觉夏多好多好呢,你这人就是笨,说话不过脑子,别人说两句你就被人牵着鼻子走,说话就你嗓门最大。”

女人眨了眨眼,从老公的话里听出了一点意思,舔了下嘴唇,立刻看向另外几个人。

脑瓜子一转,说:“其实我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就是听到露露说小三爷以前养了方觉夏很久,所以我就顺势这么一说,说错话了。”

她填了下唇,稍微有点不情愿的道了歉。

周稚京却不吃这道歉,“道歉可没用,倒在我老公身上的脏水也擦不掉,除非你想办法澄清证明。”

男人干笑,“小三太太也别一直拿着软柿子捏吧,我老婆没什么脑子,她刚才那番话,就是澄清了。”

周稚京还想说话,陈宗辞拉住她,让她站在自己的身边,“经理,你去调监控,把给我房卡的那个工作人员找出来。我相信澜山会所员工的素质,不至于犯那么低级的错误。问清楚,我就不追究。要不然,你的这份工作恐怕是保不住了。”

“这件事,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小林总,都是非常不尊重的事情。我想知道,是谁在中间挑拨关系。小林总,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

此时,林序珩走到方觉夏身边,她抱着胳膊,站得笔直,到现在一句话都还没讲。

露露站在她旁边,朝着林序珩看了眼,小声的喊了他哥哥。

林序珩视线在她身上扫过,伸手拦住方觉夏的肩膀,低声温柔的问:“没事吧?”

方觉夏侧目看了他一眼,扯了下嘴角,摇摇头。

而后,林序珩才回应陈宗辞的话,“我相信你们之间是纯洁的,就没有必要大动干戈了。真闹出点动静来,话传到外面,也还是那几句。倒不如就这么算了,现在这几个人也不会随便乱说,真说出去了,我问责起来也简单。是不是?”

林序珩别说在工作上不乐意听陈宗辞的意见和安排,同样在这件事上,也不会认同陈宗辞的说法。

陈宗辞没让步,“这不是你个人的问题,还牵扯到了我,我需要给我的老婆一个交代。即便她相信我,我也要给她真相交代。另外,我必须要给做这件事的人一个教训,否则的话,以后多少人敢这样算计我?”

他看了经理一眼。

经理哆嗦了一下,两头他都是不敢得罪的。

现在两位意见不同意,他只想原地爆炸。

周稚京想了下,立刻道:“还是我老公好,世界找不出第二个。不像有些人只在乎那点名声,只嘴上说说相信,却不想把罪魁祸首抓出来。”

周稚京这话,很明显就是在说林序珩,就差报他身份证了。

陈宗辞摸摸她的头,再看向经理的时候,眼神更加凌厉。

经理吞了口口水,最后还是扭身去做事了。

这时,由露露带头,拉扯其他姐妹一起,道:“我觉得序珩哥说的听对,人多口杂的,就算这事儿查清楚,到时候还是会有不怀好意的人乱说话的。我们都是自家姐妹,关系很好,肯定不会说出去,本来就是个误会。”

周稚京:“我觉得不像是误会,我就觉得是你们有预谋的要给我老公泼脏水。我们可不受这个委屈。小林总那么爱妻子,应该不会让自己的妻子这么给人诬陷吧?”

“哦。如果小林总不怕这事儿传出去,影响自己人设的话,你们可以不查,现在就走好了。”

都架成这样了。

林序珩要是再不改注意,到时候会传出去什么,就说不准了。

林序珩看向周稚京,瞧她那得理不饶人的样,咬咬牙,说:“女人最懂女人心,小三太太的话说的很有道理。那就等着经理查出结果吧,看看谁敢这么陷害我的妻子。”

约莫半小时后,经理带着个工作人员过来,说:“我查清楚了,就是他出的纰漏。弄错了房卡,搞出这样的乌龙事件。”

陈宗辞眸色一沉,说:“你当我傻子?”

经理后背一凉,“什么?”

“你还问我什么?是你们的摄像头坏了,还是你以为我不会记住对方的脸?”

经理头皮发麻,转头一巴掌打在对方的头上,“你搞什么东西!不是你做的,你出来乱认什么!”

对方缩着脖子,索性直接倒地不起。

经理:“我现在立刻去调监控看,没想到他们那么不老实。”

经理说着,马上把人拖走。

显然,今天陈宗辞把人揪出来,不会善罢甘休。

经理认真的查看了监控,又把装晕的那位逼问一番之后,才知道那人是他朋友,他给钱找进来办事的。人已经走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把背后搞事的人说出来。

他指向看向离方觉夏最近的露露。

露露本就紧张,他眼神看过来的时候,一时没忍住,“你别冤枉我!”

周稚京扫了她一眼,拉住陈宗辞的手,说:“好了,我看到真相了。我们走吧,该怎么样处理,是小林总的事儿了。毕竟是他的朋友,要给他面子,由他来处理。”

露露想说什么的时候,刚那个被周稚京怼哭的女人,恍然大悟,说:“原来是露露你啊,怪不得你一直引导我们找人,你怎么这样啊。”

另一个姐妹大概也是怕殃及到自己,也跟着说:“露露之前喜欢过阿珩的,之前阿珩结婚,在外面买醉一直骂呢。我还以为她放下了,原来是卧薪尝胆要搞破坏。这可不对哦。”

“对对对,我记得那天她下了酒席还去喝酒,一直骂夏夏骚婊子。现在却跟夏夏那么好,我也以为她是想通了,没想到啊。”

这些姐妹左一句右一句的。

得亏周稚京一开始的先发制人,把她们都唬住了,怕她乱给自己扣帽子。

当然,最主要陈宗辞在那里站着,为了自己背后的家族,也是不敢乱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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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章 我还在生气 两人走出包间一段距离后。

周稚京就甩开他的手,自顾自的朝前走,想起身上的衣服,三两下脱下来,转身朝着他丢过去,继续大步往前。

陈宗辞不远不近跟着。

快到自己包房时,周稚京加快了脚步,陈宗辞察觉到她的意图,跟着加快速度,在她关掉包间门之前,立刻顶住。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周稚京一点没有退让的意思。

陈宗辞握住门沿,说:“我是受害者。”

“我知道啊,但你看到她没有立刻就出来,等着别人进去抓奸,算怎么回事?刚出来的时候,我可给了你三分钟的时间解释,但你一句话都没说。”

陈宗辞确实没考虑到这一点,“那你先让我进去,我再跟你说。”

“我现在可不想听。”

“我进去的时候里面没人,我就坐在沙发上休息。方觉夏进来,我都没有立刻察觉到,等门被关上,我才发现。那时候门被人反锁住了。我给你打电话,你电话关机。”

周稚京挑理,“怎么了?还是我的错了?”

“我没说你错。”

“你最后这句话,分明就是说我错了。”

陈宗辞:“周稚京,你能不能稍微讲点理?”

周稚京笑了一声,“我跟你讲感情,你跟我讲道理呗。我现在是讲道理的问题吗?”

“那是我的错,我不够谨慎,让人钻了空子。让你不开心。”

“你没错,你哪有错。错的是我,都怪我电话没电,没有及时去救你。不过这挺好的嘛,你有个机会关心她一句。你都被人给拉黑了。”她把‘被拉黑’说的很重。

周稚京现在不太乐意看到他俩单独在一起,有时候想想十年陪伴也不舒服,但又觉得自己没有不舒服的道理和资格。

这样就更不舒服。

陈宗辞突然松开手,“小林总。”

周稚京本来想关门,听到这称呼,立刻拉开门出去。

还没反应过来,陈宗辞直接把她抱起,进了包房,顺势把门关上。

周稚京:“你骗人!”

“我跟方觉夏没说话。”

周稚京抱着胸,别开头,抿着唇不说话了。

陈宗辞仔细打量了她一会,“你真的还是装的?”

周稚京愣了愣,一头撞在他脑门上,“装的!”

这一下不轻,她自己的额头先红了。

周稚京从他身上挣扎下来,更加不高兴了,扭头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喝了一口酒,反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资格生你跟方觉夏的气?所以觉得我是在演?”

陈宗辞把衣服放在沙发背上,要在她身边坐下,周稚京直接伸手拦住,让他坐在前面的大理石茶几上。

陈宗辞想了下,顺着她的意思,坐在了茶几上,跟她面对着面。

旁边摆着酒,周稚京倒了一杯,板着脸喝酒。

陈宗辞:“我没那么想,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毕竟你之前从来都不在意我跟她的事情。”

他眼神是认真的,语气是柔软的。

周稚京有点受不了,心里有让人受不了的酸楚和难受,她抿了抿唇。

“我送过你一条跟她一样的发带,你知道吗?”

周稚京侧目看向他,这事儿倒是记得,跟方觉夏在山上拜佛偶遇的那次。

陈宗辞说:“我故意的。买了一条跟她一样的,想让你难受来着。但你并不难受,对吧?”

“她说我把她当工具人,确实也没说错。什么替不替身,都只是在你面前无能的挣扎而已,给自己找回一点自尊和面子。毕竟,你能够无动于衷拿着她的内裤回来给我穿,就是真一点都不在意。”

周稚京慢慢转过脸,紧抿着唇,不说话。

陈宗辞看着她。

周稚京咬了下唇,低下头,踢了一下他的小腿,“你故意这么说的是吧,你这样说,那我该怎么办?我还是想生气,我觉得我以后会越来越生气的,我觉得我会变态的。你肯定受不了。”

陈宗辞往前挪了挪,双腿敞开,将她的腿夹在中间,“那就等以后再说。也许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坏呢?”

她哼了一声,仍低着头,手指在他大腿上狠狠戳了两下,“反正不能再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了。要不然,我就飞去宁砚北那边,跟他睡一屋。我也有发小。”

陈宗辞:“他倒是敢。”

“干什么?你还敢威胁他?”她仰起脸。

陈宗辞:“他想要拿下人家全部资产,还得看我给不给他机会。你自己的发小,你自己知道是什么德行,要他为你放弃钱,我觉得不太可能。”

“你可别说。”周稚京不服气,侧开身,用眼尾余光看他,傲慢的喝酒,“你可真别说。他从小就明恋我,一直到现在,也喜欢我这款。”

“这样?那我只能让他一无所有才行了。”

周稚京:“好呀,那他更离不开我了。”

陈宗辞掐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抱到腿上,右手掐住她的大腿,丝滑的浴袍落下,露出白皙的皮肤。

他的手掌宽大,骨节分明,凸显的青筋,在周稚京细白大腿的衬托下,显得特别性感,让人血脉喷张。

他的掌心很热,贴在她的皮肤上,让周稚京心口发烫,脚趾都不自觉的缩紧。脚尖抵在他结实的小腿上。

陈宗辞手脚恢复之后,每天会抽出时间来适量的健身,练的挺好的。

就是,真的挺好。

有时候他洗完澡出来,不穿衣服的时候,周稚京老被他吸引的想入非非。

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色了点,这样迷恋他的皮囊,有点不太好,显得不是很真心。

但每一次,都还是不受控制的沦陷下去。

下周还得去检查检查脑子和眼睛,她必须保护好眼睛,那看不见的日子,真的一天都不想过。

陈宗辞的唇靠近时,周稚京克制住欲望,别开头,气息都乱了,还在硬撑,“我还在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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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8章 混蛋 最终,周稚京没让他亲到,她扭过头,将酒杯横在两人之间,说:“这几天不准亲,等我高兴了再说。”

另一只手,一根根掰开陈宗辞的手指,将他吸附在自己腿上的手拿开。

周稚京本想妥协,可转念一想,还是不要憋着自己了。

越憋着越容易变态。

周稚京一边喝酒,一边还要撩拨一下陈宗辞,撩拨完了又不准他伸手。

这么闹腾半天,陈宗辞彻底被她撩起火来,直接握住她不安分的脚,欺身上前,杯中液体晃动,半数洒在了她的身上。

暗红色的液体,一半被衣服吸走,还有一些留在她的皮肤上,锁骨的位置。

周稚京蹬了两下脚,没有挣开,陈宗辞握住她拿着酒杯的手,手指缠住她的,一点点掰开,把酒杯从她手里拿出来,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他整个人挤上来,将她桎梏在身前。

他的体温和气息将她堵的密不透风,周稚京刚一杯杯的喝酒,忘了克制,这会酒劲有点上来,加上他身上的气味又好闻,这很难让她抵挡得住。

酒精让人意志力薄弱。

再说,陈宗辞还那么强势霸道。

这样的强势霸道,更让她有点心痒。

她微喘着气,哼哼两声,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说:“干什么?你要霸王硬上弓啊?”

陈宗辞靠近,两人鼻尖若有似无的轻触着。

这种要碰不碰的,最致命。

周稚京垂下眼帘,视线在他唇上扫过,不自觉地吞口口水,转开了头。

陈宗辞捏住她的下巴,被她嫌弃的挣开,说:“你这手刚抓过我脚!”

“怎么?你自己的脚,你也嫌弃?”

“上是上,下是下。”她的脚抵住他的腰胯,用力往外顶,想把他踢出去。

陈宗辞抓住她的膝盖,压住。

姿势有点考验柔软度。

得亏周稚京练过瑜伽,要不然腿疼死不可。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乱了。

陈宗辞低下头,温热的唇落在她的锁骨上。

温软的舌尖,扫过皮肤,吃掉了滞留在皮肤上的红酒液。

周稚京脑子里轰的一声,本就薄弱的意志力,在这会已经碎掉了。

她摁住陈总辞的肩膀,不过没什么力气,推了跟没推一样。

他的唇一点点往下,红酒的滋味不错。

周稚京脸颊一点点热起来,连眼睛都热起来,看着他,脚趾收拢。

心跳的很快。

她手指在他下巴上够了一下,略微抗拒,但很快就被他紧握在手里,压在她腿上。

房门叩响的瞬间。

周稚京猛然躲开,慌忙起身,把衣服拉扯好,咳了一声。她有点烦,烦这人来的不是时候。

真是要了命了。

陈宗辞不动声色的起身,神情自若的去开门。

来的是会所经理,专门过来赔礼道歉,又是送这个又是送那个。

另外,还跟他们交代了一下林序珩最后的处理。

那个露露是林序珩发小的妹妹,关系很好要。

露露最开始还在狡辩,最后破罐破摔。

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林序珩给了她两个耳光,还让她跪下来给方觉夏道歉。

露露不肯,林序珩就让人直接打她腿,逼着她跪下来。

一系列操作之后,露露还被人丢出了会所。

丢尽颜面。

教训完之后,林序珩就带着方觉夏回去了,让经理过来跟陈宗辞交代一声。

周稚京一直待着没走的原因,就是为了等这一个结果。

经理还在跟陈宗辞赔罪,周稚京偷摸去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她以为陈宗辞没看到,其实他余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只是没拦着。

等周稚京换好衣服出来,陈宗辞已经等在外面,手里拎着着经理给的酒。

“这经理诚意不够啊,这么快就赔完罪了?”

陈宗辞靠着墙,说:“再多说两句,我可能更生气了。”

“倒也是。小三爷难弄的很。”

他点点头,“主要是有事还没做完,怕你等。”

周稚京脸一红,支支吾吾的怼,“谁等了?说的好像我很期待一样,我没有啊。你今天别碰我,千万别碰。”

说完,她就自顾自往外走。

陈宗辞跟在她后面,没逼得太紧。

两人出去时,露露还没走,在附近花坛边上哭。

看到周稚京和陈宗辞出来,她咬住唇,都怪他们,要不是他们,序珩哥哥也不会查。她死死等着他们,好像这样能把他们瞪死。

周稚京上车时,注意到了她。

虽然隔着距离,但她还是能感觉到这人身上的戾气挺重。

披散着头发,跟鬼一样站在那边。

物以类聚,什么样的人,身边的朋友就大概率是什么样的人。

真不知道,方觉夏是怎么跟这些人往来的。

当然了,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事儿。

回到老宅。

周稚京很有骨气的,把陈宗辞关在了房门外。

虽然身上酥麻的感觉还在,进了屋子,心就痒痒的,但她觉得她必须要有点态度。

她洗完澡,护完肤,开始擦身体乳。

她在镜子前照了又照,热气把她的脸蒸的粉粉嫩嫩的。

嘴巴也红红的,双眼含春的。

那点欲念,是一点没消失啊。

她吐出一口气,上床睡觉。

就在她逼着自己,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已经沉睡的身体,慢慢苏醒过来。

痒腻的感觉,在心里疯长。

人像是被丢进了蒸笼,感觉好热,又热又痒。

一瞬间,她整个人一下子醒了过来。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今天把灯都关掉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脑子清醒的那一刻,她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用力攥紧了被单。

死死抿紧了唇,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理智开始溃散。

从头麻到脚,每一寸皮肤都麻,从里麻到外。

要死了一样。

黑暗放大人的感官,周稚京半睁着眼,心里痒到发狂了要。

她抓住他的衣服,把他拉起来,“混蛋。”

声音变了样,听着像是娇嗔。

撩人的很。

黑暗中,暧昧的气息那么重,他呼吸比任何时候都烫人。

陈宗辞手指抚摸她的嘴唇,来回的,反复摩挲。

而后靠近她的耳朵,说:‘晚安。”

说完,他就退了出去。

周稚京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出去了。

她躺着没动,猛的转过身,一拳头砸在旁边的枕头上,这次中气十足的骂了一句,“混蛋!”

这一夜。

周稚京翻来覆去,到后半夜才睡着。

早上顶个黑眼圈起来,妆容都遮不住她眼里的疲惫。

是精神上的疲惫。

她下楼时,陈宗辞已经在楼下等她,今天是周末,早上去老太太那边吃早餐,一家子一起。

现在是规定了周末家庭日,大家都要和和睦睦的一起过家庭日,想点活动什么的。

医生那边通知,老太太的身体撑不了太久,之前用错药那么久,伤害很大。手术虽然成功,但也是末期了。

修养的好,顶多也就是把寿命拉长到两三年,这是最理想的状态。

指不定还会出现其他状况。

由此,陈靖诚就提出了每周末家庭日的规定,起码让老太太在最后的时光,能够感受到家庭温暖,儿孙承欢膝下的快乐。

很孝顺。

这样的提议,谁会说不好呢。

陈宗辞看她妆有点浓,“今天就在宅子里不出去,你还化那么浓的眼妆。”

周稚京给了他一拳头,没理他,换了鞋子,自顾自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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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9章 甜头 老太太的别院内。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周稚京跟陈宗辞在门口遇到陈宗衡夫妇。

容盈盈肚子已经很大,算月份,也快要生了。

她的体态保持的不错,就大了个肚子,四肢还是纤细的。

脸盘子圆润,看着特别富态,有种福气满满的感觉。

周稚京跟她关系相处的不错,容盈盈看到她,主动过来,“昨天给你发信息,你怎么都没回啊。本来想让你帮我带点吃的回来。”

她的微信,周稚京今早上上厕所的时候才看到,昨晚上哪有心思玩手机,做什么都没有心思,好吗。

“没电了。一直到今天才开机的。”

她俩一边聊着,一边走前面。

陈宗辞则跟陈宗衡一起,跟在她俩身后,往里走。

两人简单聊着公司里一些问题。

屋内的大圆桌上,高盈君带着陈宗宝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陈筱晴的事情,闹得她也是面上无光,虽说陈宗辞地位不变,但她却再没有出风头的心思。

看着他们进来。

如今的周稚京已经跟刚进门时的样子完全不同了,她身上有一种底气,这种底气是陈宗辞给的。

这种底气,她在每一个家庭幸福,跟丈夫关系好的女人身上都有看到。

如此想着,她就心塞。

她喝了口茶,有点凉了。

佣人在旁白提醒了一嘴,但她已经喝了。

人前,周稚京还是跟她和颜悦色的,进了屋子,主动的过去跟高盈君打了个招呼,在位置上坐下来。

陈宗辞坐在两个人的中间。

陈宗辞接过佣人端过来的茶壶,先给高盈君倒上,又给周稚京满上一杯,最后才给自己倒。

戴静苗坐在周稚京的身边。

她的旁边是她两个儿子,陈宗瀚和陈宗羡。

陈宗瀚还是那死样子,不管怎么样,就是跟陈宗辞对着干,大事不敢,小动作是很多。

也好在有戴静苗压着,倒也没闹出什么大事儿来。

戴静苗现在重操旧业,出去演戏去了。

这也算周稚京给她找的活。

之前潘森跟周稚京说的那个电影,因为周稚京投入大比分的资金,他的执行组局能力也很强,没多久,就把局给组了起来。

正好,桑晚身子也养的差不多。

他给桑晚找了最好的演习指导老师,等进剧组的时候,一边学习一遍演。

导演也是出了名的大导,会指导演员演戏,所以问题不大。

而且,桑晚的形象和背景,导演和编剧都是满意的。

正好里面还有一些配角,周稚京就把戴静苗给推荐了过去。

想要人更加的亲近与你,适当的时候,是要给点甜头的。

这算是,周稚京给她的甜头。

以戴静苗现在的处境,她要么永远唯唯诺诺在陈家当个米虫,要么自己出去赚点钱,也能在家里抬得起头。

但她这身份,又不能随便出去接戏。

周稚京给的这个饼,就非常适合她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正中下怀。

不过在家里,戴静苗也不会跟她过于亲密,保持适当距离,站在中间立场,才能获得更多信息。

是以,戴静苗也没有过分的劝阻陈宗瀚针对陈宗辞。

有他在,其他人看在眼里,也不会觉得她跟周稚京走的近,就一定是真心实意。

周稚京顺嘴问:“您的戏份拍完了?”

“还没呢。不过我提前跟剧组说过,所以周末不会给我安排戏,我就能回来。别说啊,你朋友挺不错的,我瞧着能火。”

“您也能回春。”

戴静苗笑,“我以前也不火,就这班底,我以前是绝对碰不到的。”

好的班底,对演员还是有帮助,且具有积极意义。这么多年过去,戴静苗这心里,反倒有了好好拼事业的打算。

别说,她心里还真挺感谢周稚京给了她这么好的机会。

两人说着话。

陈靖诚跟郑钰薇扶着老太太出来,专门打扮过,看起来已经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她刚坐下来。

陈靖善带着秦璇进来,秦璇怀孕之后,很少出来。偶尔出来,也是在郑钰薇的组织下。

她的月份跟容盈盈的比较近。

跟容盈盈的状态相比,秦璇的状态就不太好,怀孕的人基本都会比平日里要胖一些,但她反倒比之前没怀孕之前要瘦。

精神看着也不太好。

听说,她抑郁症犯,怀孕以来,精神状况一直都不太好。

秦执时常过来看她,也给她安排了医生在旁边。

原想把她接回去,但她自己不愿意,怕别人说他们夫妻不合。

那阵子,周稚京眼睛看不见,也是闭门不出,眼睛好了就开始忙工作,跟秦执奇迹般的没有碰面过。

唯一两次碰面,还是在老宅。

不过也在人多的场合下,他陪着妹妹,两人也没什么机会交谈。

微信上也很久没有动静。当然了,她也不会主动去找人说话。

陈靖善扶着秦璇坐下。

一家人齐全。

老太太先问了两位孕妇临盆时间。

郑钰薇替她们答了,顺势宽慰了秦璇几句,让她别太紧张。

她是准备剖腹产,已经选了日子,过两天就准备去医院。

随后,郑钰薇将目光落到周稚京的身上,笑着说:“下一个该是京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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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孕妇 周稚京这会正在桌子底下摸陈宗辞大腿。

就是气不过,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他难受难受。

像今天这种家庭日,基本上两个孕妇一定是焦点,她也不想抢人风头。再说了,昨天陈筱晴正式被押送入狱,算不上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她作为嫂子,总不好表现的太开心。

今天的主要表现,得是安静,话少,稍微带点压抑。

可惜,有人并不像让他们一家子低调,想要火上浇点油,煎熬一下。

周稚京笑了笑,玩笑道:“生孩子也不是很难的事儿,顺其自然最好,而且我现在觉得两个人还挺好,不想那么快来个电灯泡。”

她的手没有挪位,仍搭在陈宗辞的腿上,手指在他的大腿内捏了捏。

不轻不重。

位置特别,撩拨人心。

昨晚又何止是周稚京没得到满足,某些人同样忍了一宿,也没那么禁得起撩拨。

这会,饭桌上的人,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

陈宗辞不动声色的放下手,抓住她的手,轻轻的挪动了位置,说:“一条小生命,来到这个世界,就得对它负责。我不像大哥那么稳重周全,再缓个两年,先把丈夫这个角色做好了,再进入下一个阶段。”

这话表面上听着像是在夸赞陈宗衡稳重,实则讽刺他们草率。

陈靖诚当即接话,看向老太太,笑着说:“您看啊,如今的宗辞,是越来越稳重了。真有了当家做主的样子。”

陈老太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看向容盈盈,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目光柔和的看着她的肚子,说:“害怕吗?”

容盈盈胎位好,她考虑过后,打算自己生。

“有一点。”

郑钰薇笑着说:“老太太最近每天起来都要问一遍,每天总共要问三次,早中晚一点都不落下。”

老太太面上含着笑,目光温柔。

郑钰薇再次把话题点到周稚京这里,对陈宗辞道:“你们还是抓紧点,老太太其实更想看宗辞的孩子,只是不好意思催。你俩要是有了,老太太一定更高兴。”

戴静苗这时,顺着郑钰薇的话,道:“就是嘛。孩子还是趁着年轻点生好,恢复起来快。也别怕耽误工作,你只管生下来,这屋子里帮你带孩子的人有的是。”

唯独高盈君这个正经婆婆,倒是没有说半个字。

老太太摆摆手,“好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生孩子也要看缘分。吃饭吧。”

近来,老太太跟陈宗衡走的更近。

几乎每天晚上,陈宗衡都会到老太太这边陪着她吃晚饭,顺便跟她说说盈盈的胎。

陈宗辞相对就去的少了,祖孙俩已经好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上一次,还是陈宗辞开完记着会之后,回家跟她简短的聊了几句。

旁的也没说什么,只说他表现的挺好,但往后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等同于给自己上了枷锁,行为处事上就要更加的谨慎,别以为每一次都能力挽狂澜,还是一步步稳扎稳打更好。

老太太说完,大家开始动筷。

她的目光移到陈靖善和秦璇身上。

秦璇的早餐是另外专门做的,她的孕反一直到现在都还有,吃东西很挑剔。现在还算好,最开始真是吃什么吐什么,看得人都觉得受罪。

说实话,看她怀孕,能劝退很多人生孩子。

后来,陈靖善跟陈宗辞商量了下,麻烦顾大厨每天多给秦璇做一日三餐。

顾大厨也是细心,要不是他,秦璇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老太太:“小璇。”

秦璇打起精神,没什么力气的应,“老太太。”

“还好吗?”

“还好。”她一只手搭在隆起的肚子上,憔悴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说:“很快就能见到我的宝宝了,我很期待。”

老太太:“靖善要好好照顾着,尤其快生的时候。得你在身边好好守着,让她心里有安全感。”

陈靖善:“知道。”

话至此,大家开始其乐融融的吃早餐。

今天这桌上有一半,都是周稚京喜欢吃的。

她吃了不少。

饭后,他们进里间,大家各自找位置坐下来,陪老太太聊天。

闲话家常。

年纪大了就爱回忆以前的事,老太太坐在躺椅上,身边放着暖炉,她慢慢的摇,说着往事。

大多是几个儿子小时候的事儿。

难免就要提到陈靖晖。

她眯着眼,看着窗户缝扫进来的阳光,说着往事,说她在签上亿合同的时候,学校老师打来电话,告诉她就陈靖晖在学校打架斗殴。

当时她觉得不吉利,合同都没签,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把合伙人丢在会议室,自己去了学校,处理陈靖晖的事儿。

“你们猜怎么着?”

陈靖诚坐在旁边,脸上的笑容淡淡的,给老太太剥核桃吃。

周稚京偏过头,看向陈宗辞。

他正好剥了个橘子,顺势就给了她一半。

周稚京没接。

两人四目相对,其他人注意力都在老太太的故事上,没人注意到这两人的互动。

周稚京想了想,张开嘴,示意他喂进来。

陈宗辞笑了下,给了她两瓣。

他的神情没有太多的变化,但这人心思深,不爱把情绪露在面上。

他跟陈靖晖这个亲生父亲从没见过,听着关于他的事情,就像是听一个陌生人的事迹,但要比陌生人又多一点点别样的情绪。

遗憾又有点伤感。

还真的挺想见一见他的。

老太太沉浸在过去中,她脸上的笑意很深,好似在光影里,看到了曾经少年时期,鲜衣怒马的陈靖善。

“他是见义勇为,替被欺负的同学,一挑多。自己伤的不轻,另外几个也没有讨到一点好处。最重要的是,我那笔生意,后来有人接手,亏出了血。你们说,这事儿玄不玄妙?”

陈靖诚说:“老二是名副其实的福星,对我来说也是。”

随即,陈靖诚也提了一件跟陈靖晖有关的事儿。

这没了的人,说到最后,难免伤感。

这时,陈宗宝扯了扯高盈君的衣服,说:“妈。你也说说爸爸的事儿呗,我想听更多。”

高盈君神色恍了恍。

刚想开口,老太太没给她机会,直接断了这个话题,开始说老三了。

高盈君尴尬的扯了下嘴角,拿起茶杯喝茶,挡住自己的脸。

-

中午简单吃了点,老太太要午休。

大家各自活动。

陈宗辞被叫去打麻将去了,周稚京就跟着郑钰薇她们几个一起去做茶点。

别院里的厨房不够大,她们就去了主宅那边的大厨房。

顾大厨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材料。

容盈盈身体好,加上平日里都运动,虽说月份深,但她还是很轻盈。

不像秦璇,走几步就喘。

但今天外面天气好,她又不想回屋里,就跟着来了。

郑钰薇作为长嫂,自然照顾到每一个人。

原本容盈盈也是坐在厅里休息,可她想去做甜点,周稚京是不想跟孕妇多待在一起,有个闪失,她负担不起。

所以也选择待在厅里喝喝茶,玩玩刺绣。

郑钰薇不放心容盈盈,“京京,你照顾着小璇,我进去给盈盈搭把手。”

“好啊。”

郑钰薇说着起身去了厨房。

有些关系不维护,就容易散。

周稚京跟秦璇就是。

秦璇看着她,看她喝茶,撩头发,低头喝茶。

怎么觉得她要比以前更漂亮了?

举手投足之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管是谁,都会被她迷住。

陈靖善恐怕很后悔,她这样想。

“你跟我哥哥还联系吗?”

她突如其来的这个问题,周稚京差点喷出水来,她咳了两声,说:“暂时没有,怎么了?”

秦璇:“没什么,随便问问。”

她侧头看向窗外,默了一会,说:“我想出去走走,你能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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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章 害 今天的阳光很好,而且天气略微回暖,不像前几天那么冷。

周稚京:“别折腾了吧,我看你坐着都费劲,还是别走了。”

“那我自己去吧。”

周稚京进去叫郑钰薇,郑钰薇这会心思都放在容盈盈身上,说:“京京你陪着去吧,你做事稳重,肯定不会有事。而且她最近已经好很多,你不用担心。出去晒晒太阳也好,她每天待在屋子里,心情也不会好。心情不好,身体又怎么会好,这快要生了,我都担心她那身子。”

“我跟她年纪还是差得大,有时候摸不清她的心思。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一些。”

什么叫她更了解一些?

然而,不等她说话,郑钰薇擦掉手上的粉,拉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就当是帮我。你也看到家里两个孕妇要我看顾,其他人我也不放心,只有你做事不让人担心,老太太也是信任你的。”

周稚京知道自己推脱不掉了。

她简单准备了一下,陪着秦璇出去。

也不走太远,就在附近转转,太阳底下坐会。

周稚京扶着她走路。

孕妇最大,她说的话也不好使。

-

陈靖善打了几圈麻将,把位置让出来,去上厕所。

回来时,陈宗辞从里面出来,眼神凝重,几步上前,抓住他的胳膊,说:“秦璇出事了,打电话给她的医生,准备好手术室,现在就要过去剖腹产。”

陈靖善没有多问,立刻跟着他出去。

找到人时,秦璇躺在周稚京的怀里,裙摆染血,湿了一大片。

而,秦璇此刻毫无意识。

正好,郑钰薇赶到,见状一惊,“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她看向周稚京,“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她说肚子痛,没一会人就倒下了,我不敢随便搬动她。就立刻给你们打了电话。”

郑钰薇叫了住家医生过来,还拿了担架。

这事儿,郑钰薇先没惊动其他人,看秦璇现在的情况,也最好先不说,免得让容盈盈听了心里害怕,老太太听到心情不好。

外头车子已经准备好。

以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到医院,秦璇的医生也早就已经等着,手术室也安排好。

几个人一块看着秦璇进了手术室。

周稚京手上都是血,她心提着,有点慌。

她脸色有点白,跟陈宗辞说了下,去卫生间洗手。

想着给秦执发个信息,谁知道翻了半天的微信,都没找到人。

又翻通讯录。

秦执的联系方式一个都没找到。

走出洗手间,陈宗辞在外面等着,“还好吧?”

她摇摇头,“还好,就是当时吓了一跳。主要还是秦璇的状态看着吓人,总感觉……”

后面的话,她没说,因为不太吉利。

秦执来的很快。

正好,主治医生的副手出来,面色不太好。

没有人主动去问,陈靖善作为丈夫只能上去,“我太太怎么样了?”

“孩子……”

话还没说完,护士急匆匆跑出来,“孕妇大出血,你快进去帮忙。我得去一趟血库。”

秦执一来就听到这情况,倒是没有当场发作。

副手医生回了手术室。

护士也来不及交代什么,急匆匆的跑出去。

但总要有个人来交代,孩子怎么回事。

秦执沉着脸,站在陈靖善的后侧,一句话都没说,就等着手术室里的人出来交代情况。

不知道情况之前,他还是忍着。

距离剖腹产的时间,也就差四五天。

秦璇选在了平安夜,说是希望自己和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

现在看来,并不能如愿了。

周稚京刚也听到那医生说了孩子两个字,加上医生的表情,恐怕是有事。

现在孕妇又大出血。

当下,周围变得十分安静,没有人说话,气氛也十分的凝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

几个医生都出来了。

周稚京下意识的握紧陈宗辞的手,两人一起起身,站在后侧。

秦执站在最前面,看起来要比陈靖善这个老公紧张得多。

医生叹气,说:“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已经没有气了,出来就是个死胎。”

秦执依旧是冷静的,“大人呢?”

医生摇摇头。

秦执一把推开医生,直接进了手术室,陈靖善紧随其后。

周稚京不由的吸口气。

郑钰薇面色一变,坐在了椅子上,她沉默片刻,看向周稚京,“你们在外面散步,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周稚京沉声回答,“是你让我陪着她出去走走,我提议让她别去的。”

“我相信你,才让你陪着她去!”郑钰薇眼睛发红,不可置信。

-

手术室内。

秦璇脸上没有血色,她的眼睛空挡的可怕,身上盖着绿色的布。

她看着很清醒。

秦执上前,握住她的手,“没事的。别怕。”

她反手握住,眼泪从眼角滑落,她的目光在陈靖善脸上扫过,最后看着自己哥哥,用最后的力气,说:“是周稚京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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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 一起陪葬 秦执摸摸她的头,语气温和,尽量保持冷静,可声线却在发颤,“先别说话,好好休息,等你好起来,再慢慢跟我说。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你不喜欢的,我也会帮你除掉。”

“有我在,一定会让你舒心。”

秦璇嘴唇抖动,眼泪一颗一颗的从眼角滚落,她知道自己气数尽了,但她不害怕,一点都不怕。

她反倒松了一口气。

活着很累,看着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很痛苦,日子太难了。

她缓慢的抬手,冰凉的手指轻轻触碰他的脸颊,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她艰难的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哥,对不起……”

秦执咽下喉咙里的酸楚,用力捏住她的手,说:“小璇,再坚持坚持。”

“你要成功……一定要……”

“我会。我是你的后盾,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伤害你。”

秦璇的瞳孔开始涣散,她的视线转动,朝着陈靖善的方向看过去。

她没有叫他,他也没有主动走过来。

秦璇咽气的那一刻,她的眼睛都没有闭上,一直看着陈靖善。

似留恋,又似忧伤。

秦执感觉到她的手没有力气了,稍有不慎,就会从他手心滑出去。

她的脸变成了灰白色,再没有一丝生气。

秦执用力握着她的手,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昨天晚上两人还通话,说了一些孩子出生之后的安排。

秦璇还说要给他找女朋友,要他必须接受相亲安排。

她明明听起来心情很不错,没事人一样。

在她身边的心理医生也说,她最近状态今晚不错。

为什么会这样?

秦执双膝跪在地上,久久的看着秦执。

陈靖善站在后侧,并没有出声。

没有人进来打扰。

不知道过来多久,秦执慢慢的站起来,把秦璇的手放好,帮她抚上眼睛。

“孩子呢?”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听不出情绪。

陈靖善抿唇,说:“没了。”

秦执嘴角抽动,突兀的笑出声。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的笑声那么的格格不入,又那么吓人。

“一尸两命。”他笑着说出这四个字。

下一秒,他转身,一拳狠狠的朝着陈靖善的脸砸了过去。

陈靖善踉跄往后,秦执立刻抓住他的衣领,又将他拉回来,一拳一拳又一拳。

每一拳都用尽了全力,充满了愤怒。

“人一直在你身边,你有没有一天真正关心过她?”

“她本来就有抑郁症,心思敏感脆弱,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你可以不爱她,但你不能忽视她!”

“你知不知道她的状态,根本就不适合生孩子!刚怀孕,她甚至都不敢告诉我!怕我要她把孩子打掉!”

秦执的眼睛发红,用力把他抓到秦璇的面前,“她只是喜欢你,她有什么错!她说你内心孤独,想给你生个可爱的孩子,她没办法温暖你,就让孩子温暖你。”

“结果呢?结果你让她送命!你竟然敢让她死!”

医生听到动静,忙跑进来把两人拉开。

陈靖善已经被打的半死过去,侧身倒在地上,嘴里全是血,脸已经没法看了。

秦执的手上都是血,指关节处打破了皮。

他身上的怒火很盛,医生要是不进来拦着,陈靖善非被他给打死不可。

护士把陈宗辞叫了进来,外头就陈宗辞一个男人,郑钰薇让他进来处理,她说自己心脏不舒服,需要缓一缓。

一尸两命,这可是大事。

圈子里谁都知道秦执对妹妹有多偏爱。

陈宗辞见此情景,也并不意外。他让护士先把陈靖善抬出去,秦执森冷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挣开了医生的手,说:“今天,谁敢站出来帮陈靖善,谁就是跟我作对!”

陈宗辞余光扫了眼手术台上,已经凉透的人,心情复杂,他也体会过骤然失去亲人的痛苦,不是旁人随便一句节哀就能够平复。

医生松开了手,秦执身上的戾气太重,他们也不敢吭声,生怕说错一句话,把他激怒。

陈宗辞说:“你们先把人弄出去,我单独跟秦总聊几句。”

秦执刚那话摆在那里,谁也不敢动。几双眼睛都看向秦执。

陈宗辞:“现在是我让你们动的,秦总算账也只会跟我算,你们怕什么?”

最后,医生护士见秦执一直没做声,就先把陈靖善先抬了出去。

手术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包括躺在手术台上,再也不会醒来的秦璇。

秦执眼眶通红,抵在手术台上的手微微发颤,薄唇紧抿,唇角轻微抽动着。巨大的悲伤涌上来,他从未想过,他的妹妹会这样离开他。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妹妹会这么早离开。

她才二十四岁。

他该怎么跟他妈交代?秦母准备了很多婴儿用品,打算等秦璇生完以后,一并拿给她。

她还在欢喜着,自己要当外婆了。

陈宗辞一直没说话,就那么安静的站着。

当然了,他现在说什么,秦执都不会听。

他抹了把脸,说:“无论你想说什么都不必说,我会让你们整个陈家跟她一起陪葬,我的话就放在这里。做不到,算我没本事。”

他不追究究竟是谁,盖棺定论,陈家每一个都得死。

陈宗辞:“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换做是我,我也会跟你一样。我现在能说的,只有节哀,等你彻底冷静下来之后,我们再谈。”

秦执嗤笑一声,“谈什么?跟我谈补偿?”

“谈你妹妹的死亡原因,孩子的死亡原因。我们第一时间把孩子送到医院,全程由家庭医生陪同,这么短的时间,我不认为孩子会死。你要让整个陈家陪葬没有问题,可难道你不打算知道你妹妹和你的外甥,真正的死因吗?”

秦执沉默着,他不错眼的看着秦璇的脸,许久之后,他才开口,“知道了又怎么样?能改变什么?能让她重新活过来吗?无论真相是什么,你们陈家都脱不了关系。”

陈宗辞想了想,“确实,谁都脱不了关系。那我们来论一个罪魁祸首,是谁导致秦璇嫁进陈家?”

秦执眼眸微动。

陈宗辞走到他身侧,继续道:“当初是谁利用你妹妹对陈靖善的喜欢,摆脱了跟陈靖善的绯闻?你最不能放过的,应该是促使你妹妹嫁入陈家的人。”

“当然,这里头还包括你自己。你以为你能护着她,可最终你做到了吗?豪言壮志谁不会说,但真的能做到吗?如果能,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事。”

话音未落,秦执猛地转身,一把抓住陈宗辞的衣领。

陈宗辞没躲,但他的气场依旧不弱,沉着的应对着处于即将发疯状态的秦执。

两人的距离拉近,秦执眼中的愤怒更甚,大有毁天灭地的架势,但愤怒中,仍抱有一丝冷静。

陈宗辞等了一会,抬手拉开他的手。

白色衬衣上染了血,他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这是周稚京给他买的。

今天刚穿就弄脏了。

陈宗辞:“我相信你是理智的,能走到今天,我不会否认你的实力。但你也要认清现实,现在这种时候,就更要认清,别被情绪冲昏头脑。”

秦执双手撑着手术台,低垂着头,冷声道:“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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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解脱 手术室外郑钰薇一直捂着胸口,坐在休息椅上,陈宗辞进去之后,她就一直没说过话。

周稚京默不作声的陪在她身边,见她一直不动,也有点担心,问了一句,“您没事吧?要不要让医生给您看一下?您可别一起出事。”

郑钰薇只是摆摆手,没有说话,脸色很难看。

周稚京想了下,还是打算让医生过来。

她刚要起身,郑钰薇整个人倒了下去。

陈宗辞出来的时候,周稚京正在楼下付费,给郑钰薇做进一步的检查。

她回到楼上,在病房门口,看到陈宗辞,看到他领口上的血迹,惊了一下。

陈宗辞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捏了下衣领,说:“不是我的血。”

她略微松口气,陈靖善被抬出来的时候,她是看到的。

以秦执对妹妹的偏爱程度,打成那样算轻的。说明,秦执还保留着理智,要不然,陈靖善已经死了。

周稚京坐在外面等着的时候,一直在回忆跟秦璇待在一起时的每一个细节。

她没有看出什么问题,秦璇一直在说她孕期陈靖善对她如何如何好,她甚至摸着肚子,露出幸福的笑容。

两人散步,原本不想走太远,但她说想去看鱼,非要往池塘那边去。

她身子重,走路很慢。

周稚京是一直扶着她的,她也用力的握着她的手,仰头看着蔚蓝的天。

偶尔有鸟飞过,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说:“今天的天真蓝,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蓝的天。”

周稚京感觉到她呼吸越发的沉重,手劲也变得很大。

就在周稚京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她已经撑不住,整个人往下坠,周稚京拼尽了全力抱住她,可最后也没有抱住。

周稚京不明白,她当时明明还兴奋的抓着她的手,说:“我要当妈妈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以后会更幸福的。”

当时她以为解脱的意思是终于可以卸货,摆脱孕后期的那种痛苦。

现在看来,她的解脱也许另有含义。

她问:“秦执怎么样?你们都说了什么?”

“他现在还没完全冷静,等他冷静了再谈。大伯母什么情况?”

周稚京:“医生说可能心脏有点问题,要进一步检查。刚我们在外面,她脸色很差,看着挺吓人的。”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倒也了然。

陈宗辞让她在门口等着,他去旁边给陈靖诚打电话,交代一下现在的情况。

一小时后。

陈靖诚就来了医院,他先去看了秦执,表达慰问和关心。

秦执正在跟医生交流,询问孩子的死因。

他这会稍微冷静了一些,只是身上的戾气不减,对陈靖诚同样是爱答不理,敷衍了两句。

陈靖诚随后才去见郑钰薇。

人已经醒了,她心血管之前体检的时候医生就已经说过有点问题,虽然还不是很严重,但还是建议她找时间做个支架。

郑钰薇想等容盈盈的孩子出生之后再说,药一直吃着。

今天情绪波动过大,胸口就一直很不舒服,又心绪不宁,就倒下了。

年纪逐渐上去,这样那样的毛病就来了。

医生说她太操劳,心事多,现在心脏也出现问题,以后就要多修养了。

陈靖诚一来,郑钰薇就绷不住的哭了。

“我真是没想到小璇会这样,明明一直都好好的,离剖腹产也没几天了,怎么会那么突然。而且,我看她今天心情也很好,怎么会这样呢?”

陈宗辞和周稚京也在病房里,站在床尾看着。

陈靖诚宽慰,“你也别想太多,生孩子的事情谁说得准。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太激动,这事儿我来处理,你不用管了。”

“那怎么行?我还得去见秦执,之前他拜托我好好照顾,结果现在成这个样子,我得去给他赔罪。”

她说着就要下床。

陈靖诚把她摁住,“别折腾了。万一你再出现什么事,家里头怎么办?你本来就每天要去照顾老太太,突然不去了,事情瞒不住,老太太知道了,受不住刺激也出事。你让我怎么办?”

郑钰薇双手捂住脸,哭出了声。

陈靖诚看向陈宗辞,说:“你们先出去吧,我安慰安慰她。秦执那边,你们先去看一下。我记得京京跟他关系不错,他现在估计会怨上我们,说不定京京过去,还能心平气和的聊一聊。”

其实,周稚京心里也有这个想法,但没说出来。

两人出了病房,周稚京时不时的看向陈宗辞,欲言又止的。

她不说,陈宗辞都能猜到她的心思了。

刚才里面,她没有反驳陈靖诚的话,就说明她也想去跟秦执单独聊聊。

周稚京想了想,拉住他的手,说:“你让我去跟他聊一下,有些事我也想问一问,关于秦璇的。”

陈宗辞停住脚步。

周稚京直接走到他的跟前,“我觉得这件事很奇怪。”

陈宗辞抿着唇,心里并不情愿,但以周稚京的性格,就算不让她去,她也一定会想办法去。

不等陈宗辞说话,秦执已经朝着这边过来,不由分说拽住周稚京的手,要把她带走。

陈宗辞握紧她的手,用力往回拉,“秦执,我看在你今天失去妹妹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但你也别指望能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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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章 一分钟 周稚京被夹在两人中间,一左一右都在使劲。

手腕被捏的生疼。

她挣扎了一下,但秦执半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他现在的情绪很不对。看着冷静,实则在发疯的边缘。

她没法劝服秦执,就只能让陈宗辞先松手。

“秦璇出事之前,是跟我在一起的,我有义务要去跟他说清楚。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除非他不想给他妹妹报仇,在今天就彻底毁了自己。”

周稚京反手握住陈宗辞的手,想让他相信自己。

最后,两个人几乎同时松开手。

周稚京走到秦执跟前,深吸一口气,说:“走吧,我们找个地方聊一聊。”

其实她心里也有点害怕的,秦执是怎么维护自己妹妹,她也是见过的。

也许,她在秦执这里跟其他人不一样,但也绝对超不过秦璇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秦执的这一辈子,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超过妈妈和妹妹在他心里的地位。

他疯起来,会对每一个造成秦璇今天结果的人,给予最大的报复。

周稚京跟着秦执去了一楼大厅,这边有倒水的地方,秦执过去先给她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周稚京捧着杯子,浅浅抿了一口。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秦执。

纸杯子在他手里,看起来很脆弱,仿佛随时会被他捏扁。

手背上的血都干涸了,看着脏兮兮的。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说:“你保重,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做。秦母也需要你照顾。”

秦执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水,视线落在外面。

暮色四合。

今天的晚霞,是这些日子以来最美的。

他眯着眼,想到秦璇最后的样子,心已经被撕碎了。

他长久没有说话,望着远处。

半晌,他将手里的纸杯丢进垃圾桶,冷声说:“去外面聊。”

周稚京没说什么,握着杯子,跟着他出去。

十二月已经进入冬天,今天气温略微有点回升,但到了傍晚,温度就又降下来,风刮在脸上,很冷。

出来的时候,她忘了拿外套。

一直到现在,她整个神经都还绷着,到现在,她也没有办法很好的消化,秦璇竟然就这样没了,和她的孩子一起。

秦执走进了附近的花园里,这边没什么人,有个休息的亭子。

私立医院本就人少,这边还能看到医院大门口的动向。

他面朝着那边,说:“你知道我妹妹闭眼之前,跟我说了什么吗?”

他能这么问,大概跟她有点关系。

周稚京:“什么?”

“她说是你害了她。”

周稚京愣了下,“你信吗?虽然她出事的时候,是跟我在一起,但我有什么能力,可以令到她跟孩子一起没了?就当我推了她,导致孩子提前出生,也不至于会这样吧?”

秦执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偏头,朝着她看了一眼。

周稚京还是冷静的,一脸正色的看着他,也没有回避他的眼神。

她又说:“我也没有理由和动机去害她,对吧?”

“你确实没有。但她既然这样说了,就说明了,她心里对你的介意非常深。到死了,你都是她心里的假想敌。”

这样,周稚京还有什么可说呢。

她默了一会,不跟他争论这个话题,“出事之前,她一直在跟我分享孕期跟陈靖善之间的甜蜜日常。”

她说着拿出手机。

点开当时背着秦璇录的一段视频,镜头是不能看的,很晃。

一会天一会地,两个人的脚。

也有秦璇的背影。

当然,重点要看的也不是画面,主要是他们说的话。

秦璇说的每一个字都被记录在里面。

“我对秦璇没有你了解,我当时听的也不仔细。说实话,我要没有窥探别人生活的爱好,所以她说那些,我也就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一直到出事,我才觉得可能有点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出点什么来。”

秦执接过手机,认真看着屏幕。

整个过程,他的视线一直都没有从手机屏幕上挪开过。

周稚京看到他逐渐泛红的眼睛,缓慢的转过身,喝掉半杯水,把杯子丢进附近的垃圾桶。

等她再回去,秦执已经看完,问:“介意我再看一遍吗?”

他的声线微颤,情绪快要憋不住了。

“可以。”周稚京走开几步,本来不想打扰他。

其实真正难过的时候,人是喜欢一个人待着的,像秦执这种人,更是不会愿意把软弱露在外面,让不相干的人看到。

其实,周稚京出来跟他单独聊,也不是想说什么,只是想把这段属于秦璇的最后影像给他。

等他情绪平复,冷静下来之后,应该就能得出结论。

周稚京相信每一个成功的人,一定是忍人所不能忍,容人所不能容,处人所不能处。

否则,他也走不到今天。

然,她才刚走出两步,秦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转过头,望向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有对人的真诚。

秦执的眼睛比刚才更红,眼眶里含着泪水。

眼泪掉下来的那一刻,他用力一拉,将周稚京拉入了怀中。

没让她看到那滴眼泪。

周稚京挣了一下,秦执收紧胳膊,低声说:“一分钟。”

周稚京犹豫了。

这一犹豫,一分钟也就过去了。

秦执抬起眼,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陈宗辞,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并未过来。

秦执松开手,说:“你把这段视频发给我。”

周稚京:“我微信上没有你的号了。”

“你拉黑了。”

周稚京愣了下,翻开黑名单看了下,并没有,估计是删掉了。

两人重新加了一下,周稚京把视频发过去。

这时,殡仪馆那边的车子来了,秦执交代了一声就先走了,说下次再聊。

并提醒她,陈宗辞在后面。

周稚京一转头,果然看到他站在那边,她咳了一声。

秦执注意到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有种小女生的娇俏,她应该是不高兴陈宗辞跟出来的,但她对陈宗辞的这种生气,和对其他人的生气,是完全不一样的。

秦执走后,周稚京才走过去。

不等陈宗辞说话,周稚京先开口,“你有那么不放心吗?怕我被打,还是怕我出墙?”

“我要是不来,他大概能抱更久。”

他怎么可能会跟着她的思路走。

周稚京咳了一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秦璇现在要被带回家,咱们这边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事?至于他抱我的事儿,等回家我跟你好好说,肯定说到让你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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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5章 天使 周稚京挽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往医院大门那边走。

不过他俩还是慢了一步,过去的时候,陈靖诚已经在那边跟秦执商量了,陈靖善也出来了。

脸上的伤都已经处理好了。

他现在作为秦璇的丈夫,这种事必然是要他来做的。

但秦执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到他,差一点,又要冲上去揍人。

陈靖诚在中间挡着都不好使,所幸陈靖诚有所准备,过来的时候,喊了医院的安保过来,才把人拉住,没有再打起来。

陈宗辞过去,拉住陈靖善,说:“小叔,你先避一下吧。这事儿交给我来办。”

秦执挣开保安的手,指着陈靖善说:“就算她现在死了,我也要在注销户籍之前,先让她跟你解除关系。你要是个人,你就积极配合。你们陈家,谁都不用来参加葬礼,更不需要你们的帮忙。”

说完,他没让陈家的人再靠近,将秦璇和孩子的遗体一并带走。

顺便还把秦璇整个产检的资料一并带走,包括给秦璇产检的医生。

陈靖诚叹口气,宽慰陈靖善,说:“他现在还在气头上,等他冷静冷静再说。不过这事儿,还是要有个交代,好端端的怎么就这样了?之前不是一直说产检情况都是好的吗?按照约定的剖腹产时间,也就三天的功夫。怎么会突然就那么大的变故?”

“总不能说是,京京推了人家一把,就闹得一尸两命吧?”

这话,他虽然是用质疑的口吻说出来,但到现在为止,只有他把这话说出来了。

陈宗辞:“刚才秦执不是把主要医生都带走了吗,我相信他会找到一个结果。大伯,我知道您急,但也不能随便什么话都乱说。推没推,我们这边也有证据。”

“另外,真要论起来,一直在照顾秦璇的可是大伯母。她们两个走的才是最近的,今天可能大伯母只顾着照顾自己的儿媳妇,就把秦璇抛在一边。要不是还有京京陪着,说不定人就直接死在我们家里了。届时,我们才真说不清了。”

陈靖诚面色沉了沉,默了一会,道:“你说的也对。我们这边还是要有人过去,这么大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出去,到时候我们陈家不做事,会有人挑理的。尤其是林家,现在就盯着我们找错处,找机会想把我们踩下去。你要小心点。”

陈宗辞:“奶奶说过内部要团结,才能对付外部的人,您应该说我们要小心。”

“好好好。”

周稚京站在陈宗辞后侧,余光观察着陈靖善。

他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行为上还是积极的应对,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尽到作为一个丈夫的责任。

但你要从他的眼里看到更多的难过,伤心。似乎并没有。

可能有一点点,但在正常人眼里,他未免太无情。

不过在陈宗辞看来,倒也正常。要娶一个自己不喜欢,不在考虑范围内的人已经非常难受了,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他要兼顾工作,又要照顾家里人的感受。

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

秦璇说的,就一定都是事实吗?

各人有各人的感受,她的快乐,也许是对方的地狱。

离开医院,在车上,周稚京说了个很大胆的猜测,“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件事是小叔做的?”

陈宗辞:“什么?”

周稚京把秦璇的那个视频拿给陈宗辞看,让他也听了一遍,“我现在越听越觉得,她说的是不是都是反话?我应该反着听?她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陈宗辞把视频看完,把手机塞回她手上,说:“让秦执去猜吧。你就别费神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想清楚,晚上回去以后,要怎么跟我解释那个拥抱。”

周稚京一顿,忍不住踢了他一脚,“你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该说的我已经跟秦执说过了,最后要怎么处理,那是他的事。现在是他要给妹妹报仇,不是我。”

周稚京闭了嘴,不说话了。

陈宗辞轻哼了一声,说:“我跟你不一样,你可能对他有特别的感情,我没有。你为他伤心,我不会。”

周稚京别开头,没有应声。

陈宗辞也点到即止,没再继续往下。

再说,可能得吵起来。

他们还是去了一趟秦家,但门口的安保将他们拦住,今天秦家不会客。

陈宗辞也不强求,就先回去了。

这件事也没法瞒着,陈靖善主动去老太太那边交代了。

老太太沉默了很久,让他自己把这件事处理好,旁的也没有多言。

只在他离开的时候,问了他一句,“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恨过我一点?在这个陈家,你有没有一天,真正的开心过?”

碍于伤口,陈靖善扯不出笑容,但说辞还是跟以前一样,“从来没有,我很感谢您不计前嫌,让我认祖归宗,还让我受到了那么好的教育。如果没有您,说不定我只是一个在街头混的马仔。”

老太太点点头,静静的看着他,说:“所以,是我辜负了你。”

陈靖善垂着眼帘,薄唇用力抿了一下,扯到伤口极疼。

疼痛也让他足够的清醒。

晚上,他在屋子里整理秦璇的东西,太多了,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够有她的东西存在。

一只耳环,一条项链,一瓶指甲油,各种各样的。

他收拾的很累。

最后,他狠狠的将收纳盒砸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顷刻间扫出来,其中一个天使娃娃,直接摔断了头。

那脸上的笑容,在头身分离之后,变得格外的诡异。

再不是天使,成了断头的恶魔,连笑容都变得狰狞。

“小叔。”

陈宗辞的声音,在这一刻响起。

周遭顿时安静到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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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偏爱 陈靖善脸上的表情几乎是瞬间恢复了正常,转过头时,除却眼里还未完全褪去的情绪,其他一切都正常。

他朝大门口看了眼。

陈宗辞说:“你可能忘了关门,我过来的时候,门没锁。我敲门,你没听到。”

陈靖善揉了揉眉心,弯下身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来,说:“可能是忘了。有什么事吗?”

“没。想跟你单独聊一下秦璇的事情。”

之前,陈靖诚开的家庭会,讨论半天也没讨论出什么主意来。而且,陈靖善也没参与。

这件事,最终还是需要他自己去出面。

无论秦执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他都必须得去。

陈靖善把东西收拾好,将收纳盒放在一边,“坐吧,我去给你倒茶。”

“不用了。”

陈靖善也没跟他客套,两人在厅里坐下。

陈宗辞:“你想好准备怎么做了吗?”

陈靖善沉默了一会,摇摇头,没什么说话的欲望。

屋子里没有佣人,客厅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但还有一些漏网之鱼存在。

半晌,陈靖善见陈宗辞一直没有说话,便主动开口,“你过来,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过来看看你,白天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秦执身上,顺便要恭喜你,终于解脱了。”

陈靖善眸子微动,搭在腿上的手指不动声色的收拢,他的脸挂彩很严重,所以做不出什么表情,反倒成了保护色。

陈宗辞与他对视片刻,起身,道:“先别收拾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这些东西,还是先好好休息。等明天去秦家,说不定又会是一个难堪的场面。最辛苦的,最终只有你。”

这边刚说完,门口传来敲门声。

陈宗辞过去开门,陈靖诚站在外面,见到是他,略微愣了几秒,“宗辞。靖善怎么样?”

“小叔在收拾东西。我先回了。”

陈靖诚侧开身,点了点头,给他让出了道。

等陈宗辞走远了,陈靖诚才进去,陈靖善喊了人,就继续收拾他的东西。

陈靖诚站在后侧看着,并没有出言打扰。

-

陈宗辞回到住处。

周稚京已经洗完澡,坐在床上擦身体乳,听到动静也没有抬头。

陈宗辞扫她一眼,也没有出声,进衣帽间拿了换洗衣服,就直接进了卫生间去洗澡了。

周稚京听到关门声,手上的动作停住,忍不住撇撇嘴。

臭脾气。

陈宗辞洗完澡出来,周稚京靠坐在床上看电视,时间也不早了,这会还看电视的用意就不用明说了。

周稚京开始换台。

陈宗辞朝电视屏幕看了眼,先去灌水。

周稚京换台的速度变快,这个点也没什么好看的电视了,换了一圈,最后还是电影频道。

陈宗辞拿着水杯过来。

视线在这一刻碰上,周稚京抿了下唇。

陈宗辞放好水杯,掀开被子坐下,不咸不淡的说:“怎么?想了那么久,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

周稚京哼哼了两声,说:“我跟秦执的那点交情,你还不清楚吗?”

“清楚啊,你们的订婚仪式,我看了好几遍,很隆重,你看起来很高兴。”陈宗辞一边喝水,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差一点成为夫妻,关系确实是不一样。要不,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抱上。”

不等周稚京说话,陈宗辞侧身靠过去,捏住她的下巴,说:“所以,他妹妹没了,你现在是没什么心情跟我做了吧?”

周稚京愣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陈宗辞就直接吻了下来。

这一吻,弄得周稚京都忘了要说什么,她抱住他的脖子,吻到最后,都有点把持不住。

陈宗辞退开,她收紧胳膊,将他摁住,没让他退开。

鼻尖轻触,两个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陈宗辞手指摩挲了下她的脸颊,轻声问:“怎么?”

周稚京扭动了下身子,说:“我只喜欢你。”

陈宗辞唇角一挑,“然后呢?”

“我跟秦执就单纯属于合作和利益关系,还有他是我遇到过的男人里面,除你之外算是比较尊重我的人,而且直接明了,不跟我玩虚情假意那一套。”

陈宗辞轻哼一声,拉开了她的手。

周稚京不松手,直接像树懒一样,爬到他身上去趴着。

陈宗辞拉也拉不下去。

周稚京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耳边是他的心跳声,说:“你就这样抱我一晚上吧,不许松开。”

“少来。”

“嘘,不要说话了,睡觉。”周稚京闭上了眼睛,牢牢抱着他,一动不动。

陈宗辞的嘴角若有似无的扬了扬,其实听到她说只喜欢你,他就没那么不高兴了。

当然了,她给秦执说的那几句好话,他也是不乐意听的。

这个没有什么良心的小东西,能给人说好话,就说明这人在她心里印象很好。

她在订婚宴上笑的那么开心,她当时内心对秦执一定是很满意。

能够让她上心的,有几个人呢。

显然,秦执也算得上一个了。

这时,周稚京放在床上的手机震动,陈宗辞余光扫了一眼,周稚京想了下,拿过来看了一眼。

是秦执发来的信息,【明天能麻烦你陪一下我妈吗?】

周稚京没有立刻回复,仰头看了陈宗辞一眼,正好看到他的视线落在她手机上。

她想了下,往上挪了挪,索性把手机递到他眼前去,说:“我跟他商量,到时候得让陈家的人参与进去,要不然的话,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说。你现在等于是陈家的代表人物,脏水都是往你身上去的。”

“难得,我还能跟他说上话。”

陈宗辞看了她一眼,下一秒,他一把夺走了她的手机,往边上一丢,抱着她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让她再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

翌日清晨。

周稚京被一股燥热感弄醒,她眼皮子很沉,夜里跟陈宗辞纠缠了很久,最后她累的睡着,梦里都是飘飘欲仙的。

温热的唇贴上来,周稚京下意识的躲避,哼哼了一声,哑声说:“还没刷牙。”

吻落在了她的耳朵上,一点点往下,柔软的触感,让她心里发痒,身体也逐渐苏醒过来。

他从后面抱住她,慢慢深入。

周稚京攥紧被单,心里在骂人,可身体却很老实,没有挣扎就已经缴械投降了。

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紧迫了。

但陈宗辞依旧不紧不慢,抱着她去洗澡,洗澡的时候也没放过她,被他一点点的得寸进尺。

两人的手机分别响了好多次。

周稚京一边清醒,一边沉沦,最终恼火的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怎么那么疯?

可他这样不管不顾的疯,又让周稚京内心深处产生无止尽的悸动,好像被他一点点撬开了她埋藏已久的癖好。

就喜欢这种不顾别人死活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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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 如果 早上八点。

陈家一行人出现在秦家门口,这一次,门卫给他们开了门。

佣人招呼他们进去,秦执一个人在客厅里等他们。

郑钰薇拖着病体亲自过来,“小秦,这次是我的疏忽,没有把小璇照顾好,让她出了这样的意外。这些日子,跟她的相处,我早就把她当自己亲妹妹一样看待。我知道她有心理病,一直有跟她的医生沟通,尽可能的抽时间每天都去陪陪她。”

“我今天过来,也是想知道一个真相。我看过她的产检报告,她的孩子一直都很好,可靖诚告诉我说孩子出生前就断气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夜之间,郑钰薇都生了好几根白头发,整个人显得很憔悴,显然是没有睡好的。

秦执今天很冷静,看到陈靖善也没有发火,只是脸颊上的抓痕触目惊心,他却不以为意,冷静的喝了口茶,说:“医生说孩子其实在上一次产检时,就已经没了心跳。但秦璇没让她说出来,并且在产检报告上做了假。孩子是怎么死的,我已经让人带去尸检,结果明后天会出来。”

郑钰薇一脸惊讶,脸色白了几分,心痛的说:“那她当时得多难受,她竟然什么都没说。”

郑钰薇捂着胸口,侧头看了陈靖善一眼,问:“靖善,你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吗?”

陈靖善摇摇头。

秦执余光看过去,冷笑道;“善总那么忙,又怎么会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

秦执整个人笼罩在阴郁中,眉目间是难掩的戾气。

陈靖善也不做声,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

话音落下,就没人说话了。

片刻,陈宗辞说:“我们现在不如先商量一下葬礼的事情?还是说,等真相出来以后,再办葬礼?”

秦执默了一会,看向陈靖善,说:“我妹妹的葬礼,就由你这个做丈夫的一手操办,我希望这最后一程,你可以让我看到一点真心。”

陈靖善:“一定。”

秦执:“她生前最爱的人就是你,生前我帮她达成心愿,如今她死了,我还是会帮她把这个心愿完成。只要我在一天,你永远都是我妹妹的丈夫。我让人买了双人墓,虽然很不地道,但我希望我妹妹是你第一任妻子,也是最后一任妻子。没有人可以取代她的位置。”

这个要求挺苛刻的。

毕竟陈靖善才三十几岁,不娶老婆不现实。

但秦执的这番话,也算是表明了他的态度和立场,他暂且不会跟陈家撕破脸,并且往后跟陈家依旧维持姻亲关系。

话音刚落,秦母突然出现,手里拿着菜刀,朝着陈靖善冲过去。

两个佣人在背后拉着,都拉不住。

昨晚上,秦执让人把秦母接回来,疗养院那边说秦母最近的情况一直都很稳定,心情也很好,逢人就说自己快要当外婆了。

秦执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该跟秦母讲这件事,可他不希望,秦母连秦璇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所以,他决定不瞒着。

果不其然,秦母在看到秦璇的遗体时,就复发了。

秦执死死抱着她,不管她怎么打骂自己,他都没有松手,看着发疯的母亲,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没了生命的妹妹,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只能用力的抱着母亲,一遍遍的喊她妈。希望她能够清醒过来。

家不成家,他的心好累。

有那么一刻,他真想抱着母亲一起跳下楼去,结束这痛苦的一生。

秦母一直没有清醒,直到医生进来给她打了镇定剂,让她睡过去,一切才变得安静。

秦执叫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个人在房里待了很久。

他抽了一根根的烟,都无法压下自己的负面情绪。

翻看着手机,最后停在周稚京的微信账号上,他盯着看了很久,才发了条信息过去。

有那么一秒钟,他想,如果当时他可以更加坚定的把她娶回来,现在她会在他身边安慰他吧?

起码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喘口气,靠一靠。

可惜没有如果。

他没有等周稚京的回复,将手机丢在桌子上,抽完最后一根烟,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

秦母疯归疯,可她倒是认人,起码她能够准确无误的对准陈靖善,那双通红的眼睛充满了恨,像是要把他切成十八块。

陈靖善倒是没躲,索性秦执动作快,一把抓住了秦母的手腕,将她手里的刀夺了下来,呵斥了佣人,没有把人管好。

这时,秦璇的遗体从楼上抬下来。

秦母见着猛地挣脱开他们的手,快步的冲上去,趴在上面,“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带着我女儿去哪里?我女儿还没有死,你们不能带她走!她还没有死!”

她说着,又跪下来,“求求你们,别带她走,她怕黑,又怕疼。她才那么小一点,求求你们,要带就带我走,别带她。”

秦执过去把秦母抱走,示意他们带走秦璇的遗体。

陈靖善主动过去抬棺。

周稚京一直站在陈宗辞的后侧,看着秦母那个样子,心口莫名发酸。

隔天,秦氏和华瑞一起发布了讣告。

将秦璇的死,归为难产。

发讣告的前一个小时,秦执这边收到了孩子的产检报告,孩子体内含有毒素,是导致孩子致命的原因。他暂时没有将这份报告拿给任何人看,继续操办葬礼。

发完讣告的第二天,秦璇的葬礼就在殡仪馆举行,来吊唁的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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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脏水 周稚京穿着一身黑,头上戴着小白花,站在容盈盈的身边。

她看了看时间,凑到她耳边,说:“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你已经站了一个小时了。”

容盈盈摆摆手,“我还好。你不用担心我啦,我要是觉得累,我自己会过去坐的。我只是怀个孕,不是生病,别把我当病人那么看待。”

“我怕你硬撑着。”

“放心吧,我不会的。”

郑钰薇没来,自那天从秦家回来,她就一病不起,似乎是被秦璇的事情打击的不轻。早上要出门的时候,还换好衣服强撑着出来,非要过去。

但她那个脸色,大家都劝着,让她在家里待着。

葬礼上人多,事情也多,她这副样子过去了,到时候帮不上很忙,还要舔乱。

容盈盈也是这么说,并且表示她代替郑钰薇去。

郑钰薇不让,毕竟她大着肚子,那样的场合还是避开的好。

但容盈盈觉得没什么问题,更何况这是家事,再怎么说秦璇也是她小婶。其他人可以避,但自家人没道理要避。

陈宗衡也是这么说。

所以,最后容盈盈就跟着来了。

周稚京跟容盈盈相处的这段时间,不得不说,容盈盈这性格确实有大家风范,也挺讨喜的。

如果在古代,她就该是当家主母。

方方面面都是能做到最好,主内主外都行,再加上显赫家世,谁能娶到这样的老婆,确实能有很大的加成。

秦家那边也来了些人,那些长辈都在跟秦执说话。

秦母没来,秦执安排了人看着。现在的秦母,只要醒着就发疯,吃药都不管用,所以也不可能来这里。

来吊唁的人,一波接着一波。

林家的人在十点左右到的,林娴静单独过来,她宽慰了陈靖善几句,又跟秦璇说了声节哀,就找了个地方坐。

没一会,林序珩带着妻子和妹妹过来。

“我爸跟我妈正好去了国外,他让我替他跟你说一句节哀。”

陈靖善淡淡的说:“多谢林总。”

“赶得及的话,后天的下葬仪式他们应该能够赶上。”

陈靖善只是道谢,让人带着他们过去坐一会。

林序珩走到容盈盈面前时,脸上的表情冷了几分,视线在她的肚子上扫了眼,又同她对视一眼,说:“节哀。”

容盈盈没什么情绪的对着他们鞠躬。

林序秋跟方觉夏站在一起,全程都没有说话。

林序珩带着她们坐到林娴静身侧,戴上墨镜,低声问:“姑姑过来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这样一先一后来,不知道还以为我们闹不和呢。”

林娴静端坐着,“这种事看自己心意,我们也不住在一起,我出嫁了,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汪家人。我来这一趟,也是代表着汪家。我们没有一起出现,很正常的事儿,别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难道因为别人的几句话,我们就真的关系不好了?”

林序珩点头,“姑姑说的是。”

随后,两人就再没有交流。

应着这场葬礼,是陈家的名义,所以来吊唁的人很多。

一个上午,几乎没有停歇过。

中午,陈靖善也安排了酒席,招待每一位过来吊唁的人。

吃饭的档口,主人家就能休息一会。

容盈盈坐在椅子上,陈宗衡帮她揉脚,“下午应该还有不少人,要不然下午你回去休息?”

月份深,肚子大,站久了也确实不轻松。

“我一会去车身上休息一会就好了。下午我爸妈会过来一趟。我没事,你放心。”

她一只手搭在肚子上,抬头看向秦璇的灵位,看着她那样年轻的脸,不免有些唏嘘。

原本她对生孩子这事儿,没有那么畏惧。现在看到秦璇这样的结果,心里还真有点害怕。

陈宗衡握住她的手,说:“别怕。”

容盈盈回过神,侧头看了他一眼,笑着点点头。

休息的差不多,陈宗衡就带着容盈盈去吃饭。

容盈盈坐到周稚京的身边。

这刚坐下,突然有人从身后,泼了周稚京一身的菜汤。

“你这个贱人,是你害死的秦璇!”

这一下来的突然,对方身上穿着服务生的衣服,没有人注意到她,都只以为她是来上菜的。

容盈盈收到了波及,被惊到。

身子条件反射的往后躲,结果连人带椅子摔在了地上。陈宗衡反应再快,都没把人拉住。

偏巧这个时候,陈宗辞出去上厕所了没在。

容盈盈这一摔倒,其他人猛地起身,围拢过来。

场面一下子变得很乱。

其他人纷纷看过来,那女人红着眼睛,冲着所有人喊:“秦璇根本就不是生孩子死的,她是被这个女人害死的!”

周稚京注意力在容盈盈身上,听到她说这话,拿起桌上的水杯,朝着她的脸直接泼了过去。

那女人没有躲开,只是大笑起来,说:“怎么?狗急跳墙了?”

“错,我这是回敬你泼在我身上的菜汤。”

这时,秦执走过来。

女人看到他,下意识的想要跑,被秦执一把抓住,“闻凝,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这是秦璇最好的朋友,两人从小学就是同学,一路到大学。吵过架,绝过交,最后还是和好,感情很深。

秦璇有些话,不愿意跟家里人说,会跟她说。

闻凝红着眼,用力挣扎,喊道:“秦璇真可怜,现在连自己的哥哥都要包庇这个坏女人,她一定死不瞑目!”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是秦璇亲口跟我说的,怀孕已经辛苦了,还要面对丈夫出轨,哪个女人能受得了!”闻凝言之凿凿。

好像真的捉奸在床了一样。

其他人开始窃窃私语。

容盈盈被人扶起来,幸好没什么问题,她看了闻凝一眼,说:“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别以为随便说话,就不用负法律责任。现在在网上造谣都是要被抓的。”

秦执脱下身上的外套,要给周稚京。

她连忙推开,“不用。我衣服很厚。”

她看向眼前的女孩,看着跟秦璇差不多大,估计是秦璇的朋友来的,她也不客气,“我不管秦璇跟你说过什么,口说无凭,你最好先拿出证据来,要是没有证据,我希望你能承受造谣诽谤的后果。”

“我不管你跟秦璇是什么关系,我都不会留任何情面。当然,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闻凝犹豫了一瞬,用力咬住唇,仍然叫嚣,“你不过就是仗着有权有势,想要吓我是吗?我不怕!”

周稚京点头,也不多说,“不怕就行。”

她很冷静,重新坐下,不再管她,只转头去关心容盈盈的情况。

陈宗辞回来时,就听到一些人的窃窃私语,还有那些异样的眼神。

回到座位,他看到周稚京衣服上的污渍,他不动声色的坐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大嫂摔倒了。陈筱宁陪着去医院看看。”周稚京喝了口茶,“另外我得回去换身衣服。”

陈宗辞侧目看了她一眼,“不说?”

周稚京心里是有点窝火的,这种情况下,闹这么一出,无论怎么样,这脏水都在身上甩不掉了。

她脸色不好看。

不等她说,坐在附近的戴静苗小声的替她说了,“一个自称秦璇好朋友的人过来控诉京京,说她跟靖善有一腿,害死了秦璇。”

陈宗辞点了点头,“走吧,我现在陪你回去换衣服。”

周稚京:“不要,我要在这里坐完全程,等他们先走了,我才走。”

要不然,让人以为她是没脸,落荒而逃。

“那把外套脱下来,穿我的。”

周稚京点点头。

两人一起吃完了全程,周稚京还跟着接待了几个客人。

等人送的差不多。

迪迪给她送了衣服过来,她在车上换衣服的时候,收到了一条陌生信息,是一张照片,里面是陈宗辞和方觉夏。

两人看着是在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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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9章 让你高兴 迪迪坐在旁边,瞥了一眼,立刻道:“有人想要挑拨离间。”

周稚京把照片存了一下,放下手机,继续穿衣服。

陈宗辞就在外面站着。

迪迪又说:“京京姐,你那么理智,肯定不会乱生气,对不对?”

周稚京轻笑了一声,不冷不热的说:“你以前不是嫌弃我太理智的吗?还觉得我不认真。”

迪迪一愣,干笑了一声,说:“我以前不懂事,说的话你就不要记着了。”

周稚京:“我记性太好了,一般能让我记住的都是让我很惊讶的话,所以很难忘记。”

迪迪红了脸,闭了嘴,不说话了。

帮她把背后的拉链拉上。

周稚京下了车,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到陈宗辞身边,勾住他的胳膊,说:“大嫂做了检查没什么大问题,一会她家人要过来,你见过她家人吗?”

陈宗辞:“知道,但还没接触过。”

周稚京侧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听说他们家生意做的很大,你一次都没碰上过?”

“领域不同,他们做的项目,其他人很难拿得到。”

“那真是很厉害。这么看起来,陈宗衡的事业才开始。对了,你知道容盈盈跟林序珩之间的关系吗?刚才他们过来家属答礼的时候,我看到林序珩看她的眼神挺不对劲的,容盈盈在他面前也好像不是很自在。”

在这种场合,周稚京一般对身边的人,或者特别的几个人都会特别留意。

当时容盈盈就在她身边,他俩之间的那种气场,就很不对劲。

陈宗辞:“那都是婚前的事情了。没有方觉夏的话,现在容盈盈应该是林序珩的老婆。”

他说的那么笃定,看来当时容盈盈心里属意的是林序珩。

可当初郑钰薇他们表现出来的,明明是陈宗衡跟容盈盈已经相处的很好了。

看来,陈宗衡也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正直不阿。

周稚京点点头,说:“那林序珩必然是要恨死你了。原本该娶方觉夏的,是你哎。”

她的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的。

此话一出,陈宗辞不由的停下脚步。

周稚京也跟着停下,转过脸,一脸茫然的看着他,问:“怎么了?干嘛不走?”

陈宗辞不语,只是看着她。

周稚京也不做声,同他对视。

僵持数秒,陈宗辞拉着她去车上,周稚京也不反抗。

两人上了保姆车。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周稚京耸肩,“随口说说,没有其他意思。”

“是吗?应该是有什么事,才让你突然提起这个吧。”

“那会是什么事呢?”

周稚京一只手撑住头,笑眼盈盈的,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生气了没有。

陈宗辞一把将她抱到腿上,他的手捏住她衣服的拉链,“不说是吗?”

他的手指碰到她的皮肤,有点凉,周稚京激灵了一下,她刚要挣扎,拉链就被他拉下了一半。

他微微仰起头,靠过来,周稚京往后避开,双手掐住他的肩膀,推拒了两下,说:“你嘴用来干嘛的?”

陈宗辞笑了下,扯开她的手,搭在她后背上的手稍一用力,周稚京整个人被他猛地压到眼前。

周稚京立刻侧开头,避开了他的唇。

可陈宗辞也没亲上去,只道:“你说用来干什么的?你没享受到?”

周稚京心一惊,轰的一声,像是在她脸上丢了个炸弹,瞬间就烧了起来。

连耳根子都变得通红。

就这轻描淡写的一句,瞬间勾起她昨夜里的全部回忆。

“你,你少来,我跟你说的不是同一个事儿。”

陈宗辞确实是不清楚她突然不高兴的理由,但肯定是有点误会在里面。

至于以前要娶方觉夏的事儿,他是不想提。

都已经过去,再提起来,他不高兴,周稚京也未必高兴。

陈宗辞:“不知道谁让你不高兴。那我就用我的方式,让你高兴,让你忘了那些无畏的东西。我不说,我做。”

他的唇要落下来。

周稚京忙捂住他的嘴,心脏怦怦直跳,有点受不了,“你,你好歹注意一下场合。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你疯了!”

陈宗辞嘴巴被捂住,说不了话,可他的眼神在告诉她,有何不可?

周稚京的心跳的太快了,快到她刚才心里的那点介意彻底消失不见。

陈宗辞拉开她的手,说:“我只在乎你的感受,跟什么地方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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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0章 心疼了? 陈宗辞不管不顾的亲上来。

周稚京现在做人做事遵守规矩很多,眼下这个场合,陈宗辞能过心里那关,她可过不去。

无异于在坟头蹦迪。

她的手被他压着,怎么也挣扎不开,她只能咬他,但也不敢太用力,不轻不重的,反倒更加增加情趣。

陈宗辞被她给逗笑,到底是放过了她,捏捏她的下巴。

还未开口,就有人叩响了车窗。

周稚京一惊,慌忙埋进陈宗辞的怀里,等她意识到这个动作并不合适,可她想从陈宗辞身上下去时,他直接降下了车窗。

直接就跟秦执来了个四目相对。

周稚京脸一红,暗暗挣扎了一下,陈宗辞用力掐紧她的腰,没让她乱动,并凑到她耳边,不顾秦执在外面,在她耳边低声说:“别动,挡一下。”

这话,暧昧的很。

挡什么呢。

周稚京都不敢去看秦执了,只能狠狠掐陈宗辞的手腕。

秦执表情僵了一瞬,脸色沉了下来。

陈宗辞八风不动的,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神色冷淡,说:“有事?”

秦执:“抱歉,敲错车窗了。”

“没关系。”陈宗辞一副大度的姿态。

秦执冷笑了一声,“不过死者为大,还望小三爷克制一下自己。”

陈宗辞没做声,眼神凌厉。

周稚京想说点什么,陈宗辞先一步开口,“是啊,死者确实为大,但这位死者,生前没干什么好事,也得不到我的尊重。”

秦执眼神一冷,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我嘴巴还不够干净?今天究竟是谁嘴巴不干净?人是死了,但有人替她说话了,我就当时她本人在场说的。怎么?人死了,做错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了?还要人尊重,除非你让她现在过来给京京道歉。自己有病爱臆想,把臆想当真事,随便说出去,无形中对别人造成伤害。她有病了不起吗?她死了又怎么样?死了也不能被饶恕。”

陈宗辞这番话说的很重。

周稚京听了都有点害怕,她暗搓搓的捏了捏他的手,不想让他太过。

秦执这种时候,又怎么听得了这种话。

他点点头,“你下车来。”

周稚京看他那眼神,指不定是要起冲突。

周稚京想了想,说:“他的话说的虽然难听,但也是事实。刚才那个闻凝,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说那种话,以后不管我怎么澄清,这件事会一直缠着我。这也是事实。她错就错在,故意在走了之后,泼我脏水。她甚至在咽气之前,还要跟你说是我害她,你那么了解你妹妹,应该很清楚,她想做什么。”

“你要说,她没想污蔑我,我真不相信。人死了一了百了,受罪的是活人。对女人来说,名节有多重要呢,她应该很清楚,所以我也有理由怀疑,她是故意的,有准备的。”

秦执怒火蹭蹭往上冒,他嗤得笑了一声,“好。不打扰你们。”

说完,他就自顾走开了。

周稚京下意识想要探头出去看一眼,被陈宗辞揪回来,顺手关上了车窗,说:“怎么?心疼了?”

周稚京立刻否认,“不是。”

“不是就坐好。晚上没睡好,站了一上午,你不累吗?”

他这么一说,确实有点累。

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跟泼出去的水一样,也收不回来了。周稚京也不想多思虑什么,索性就靠在他身上。

不过这么坐着也不舒服,没一会,她就坐回椅子上,安安稳稳的休息了半小时。

等醒过来,陈宗辞站在外面抽烟。

她躺着没动,安安静静的看着他,脑子一片空白,就只有陈宗辞这个人,其他什么也没有。

陈宗辞抽完烟,周稚京自觉起来,穿上外套,直接推开了车门。

“醒了?”

陈宗辞挥了挥周身的烟雾。

周稚京点点头,她左侧脸颊上还有睡出来的印子,刚睡醒的样子懵懵懂懂的,看起来像只软绵绵的小白兔。

陈宗辞捏捏她的脸,问:“还累不累?”

周稚京摇摇头,“睡了一会好多了,现在几点了?”

“一点多。”

周稚京这会脑袋清醒过来,想到刚才跟秦执说的话,犹疑了一下。

陈宗辞似是知道她的心思,不咸不淡的说:“大家都是场面人,你还真是把他放心上了。”

周稚京愣住,“哪有啊。只是这个场合,刚才我们说的话,确实有些狠。而且,咱们不都是一家人吗?”

“原来你心那么软啊。”他似笑非笑,帮她整理头发。

周稚京看他这个表情,多少有点吓人,还是少说两句吧。

陈宗辞给她整理好头发,拉着她的手回到灵堂。

容盈盈又回来了,最重要的是,郑钰薇也来了。

她一身黑,还用黑色的丝巾包着头。

跟容盈盈坐在一起。

周稚京当即跟陈宗辞分开,过去慰问了几句,而后在郑钰薇的身边坐下来。

这会还没有来吊唁的客人,大家都能先休息一会。

周稚京趁着陈宗辞不注意,先环顾了一圈,没看到秦执,估计是在后面陪着秦璇。

她其实挺想再说几句的,但碍于陈宗辞那个脾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点过后,又来了不少吊唁的人,一波接着一波,一个下午,周稚京专心做自己分内的事儿。

只是下午来的这些人,每次看周稚京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奇怪。

坐在下面,时不时看看她,又看看陈靖善,虽然没说话,但不亚于说了。

周稚京都能想象到,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东西。

所以,下午来吊唁的人特别多。

甚至还被安保抓到了几个狗仔记者,明天是有人故意透露出去了消息,想来挖一些豪门辛秘。

陈宗辞整个下午,也没跟任何人交涉,就站在周稚京身边,哪儿也没去。

一会给她弄点水,一会又给她搬椅子让她坐着。

周稚京知道他的用意,心里还挺受用。

澄清是一定要澄清,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澄清了,别人就一定不说。

就像闻凝最后说的话,他们会说周稚京不过是仗着权势。

能让这种恶心的说辞不攻自破,就只有他们夫妻越来越好,特别好,别人才会质疑这种言论的真假。

这真是无妄之灾,周稚京嫁给陈宗辞之后,跟陈靖善都没怎么说过话,还要被这样说,她其实也挺委屈的。

本来在这个圈子里,她名声就不怎么好,现在好了,又成了别人谈资了。

晚上的酒席,周稚京没去吃。

陈宗辞没打算留下来守夜,就带着她回了东林庄。

周稚京本来打算守的,但中午那档子事儿,加上下午那些眼神,她也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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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章 赔到破产 回到东林庄。

周稚京先去看董美珍,她还是没醒,钟姗最近专门跑到外面去跟她的老师研究这个案例,看看能不能从心理学的角度,把人弄醒。

不过周稚京现在也不着急让董美珍醒过来。

董美珍本就是为了她苦苦支撑着自己,她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躺在董美珍身边,握着她的手,偶尔会换位思考,如果换做是她,经历了董美珍的一切,还会不会有意愿继续活下去。

也许会有。

但董美珍并不是她,每个人的性格心态不一样,最后的决定就不一样。

有些人能从外围混成豪门儿媳妇,有些人却只能落寞收场。

她只能做好自己,不能强求任何人。

钟姗也说了,董美珍是个道德感很强的人,且对自身的要求很高,这样的人就很难接受一些经历。

最终的最终,还是会选择死亡。

并且,死亡是一种解脱。

钟姗跟她说,她当了那么多年的心理医生,帮助过很多患者,半数人,她以为他们康复了,可过了几年,还是会收到一些家属自杀的反馈。

就很难。

钟姗说:“其实有时候我们用亲情去帮着他们,何尝不是一种强人所难和道德绑架呢?我们无法感受到他们的痛苦,也许在这世上的每一分每一秒,他们都经历着无尽的疼痛,没有人可以代替,只有他们自己承受着。他们的每一天都很努力的过,真的很努力,所以就算有一天他们走了,也不要责怪,因为你不知道,为了活下去,他们都做过什么。”

所以,周稚京有时候想,如果董美珍觉得这样睡着,会好受一点,那么她愿意让她这样睡着。

起码,她还有呼吸,还活着。

钟姗的这番话,同样让她想到了陈宗辞,想到在付医生那边看到的陈宗辞的就诊记录,在配合钟姗的话。

她心里不好受的一个晚上,辗转难眠。

其实失明那段日子,她也没那么好受,她也需要战胜自己对陈宗辞那颗怯懦愧疚的心。

要勇敢的面对他们之间满目疮痍的情感。

需要克服的东西挺多的。

而董美珍,就像她心里的定海神针一般,不能让她在心乱的时候,安静下来。

周稚京亲自给董美珍擦洗身体,还给她换上了之前买新衣服。

陈宗辞在对待董美珍这件事上很细心,找的医疗团队,每天都会给她做肌肉按摩,给最好的营养液,尽可能的保证,董美珍醒来的时候,身体机能还是好的。身上的器官不会衰竭。

周稚京给董美珍梳整齐头发,她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啧啧两声,说:“这不活脱脱的睡美人吗。”

“我就知道我的漂亮是遗传的你,现在我也不会外貌焦虑了,我已经看到我上了年纪什么样了。”她笑嘻嘻的说。

“你倒是会夸什么。”陈宗辞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周稚京扭头看了眼,“你干嘛?偷听我跟我妈说话。”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呢?”他走进来,故意压低声音,好像董美珍真的只是在睡觉。

周稚京心里暖暖的,不由自主的起身,主动的抱住他,说:“有啊。我要跟我妈打你小报告的。”

“什么小报告?我听听看,是不是诬陷。”他侧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语气温和。

周稚京没说话,就靠在他的胸口,安安静静的听他的心跳声。

陈宗辞无聊的玩她的头发,弄乱了又整理好,缠在指间。

默了一会,陈宗辞拍拍她的背,把她从怀里推开,说:“钟姗给我报备了,意思是最好让妈去那边,你愿不愿意?”

钟姗这个医生,周稚京倒是挺放心的。

而且,是去美国。有陈宗辞的势力在,倒也没什么好怕的。

再一点,董美珍如果安置在国外,相对来说可能比在国内都安全。

只不过,董美珍过去,要见一面就不容易。

周稚京有点犹豫,她回到床边坐下,轻轻握住董美珍的手。

陈宗辞:“如果不想,我就让她想办法把团队和设备都带回来,不过就是钱的问题。倒也不算什么问题。”

周稚京:“我先想一想。”

“好。”

周稚京又在这边陪了董美珍一会,才回房间。

陈宗辞刚好跟人打完电话,表情严肃的很。

周稚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快去洗澡。”

她今天身上那股才菜汤味,缠绕了她一整天,现在感觉自己是馊的。

仔仔细细洗完澡出来,陈宗辞又在外面露台打电话,手里还点着烟,他近期抽烟挺少,偶尔遇到烦人的事情才抽几根。

看来是有烦人的事儿了。

周稚京轻手轻脚的走到玻璃门前,贴着门缝听。

“背调每一个造谣生事的人,我要让他们赔偿赔到破产。”

他抽了口烟,转过身,看到周稚京贴着门站着,便把手里的烟摁灭在了圆桌上的烟灰缸里。

许闵还在汇报,他就站着没动,安静的听。

“林家那边,跟深城的宋家最近来往有些密切……”

周稚京发现他在看自己,镇定自若的站直身子,并没有出去打扰他打电话,而后直接拉上了窗帘,去床上躺着了。

查看手机,秦执的信息正好跳出来。

是一句道歉,代替秦璇的道歉。

旁的也就没有多言。

大概,他也是看出来下午的情况。秦璇生前的胡言乱语,造成的影响不小。

都是死者为大,大家就相信死人的话。

活着的人就得受罪。

她想了想,不知道该回什么,就没回。

她又翻出中午给她发照片的那个号码。

等陈宗辞打完电话进来,周稚京就把这个号码和照片递给他看。

陈宗辞扫了眼,不等周至今刚说话,他直接说:“角度问题,我没跟她说话。只是碰巧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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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章 死因 周稚京第一眼看到照片是有点不高兴的,但这照片的用意太明显,除非他俩抱在一起亲嘴,否则的话,周稚京倒也不会怀疑他们之间能有什么。

就算说话,也正常。

周稚京眯了眼,问:“你一句都没说?招呼都没打?眼神总交汇了吧?眼神打招呼都没有?”

她问的很细致。

陈宗辞笑了下,说:“没有。眼神打招呼也没有。”

周稚京盘腿坐着,像审问犯人一样,打算把细枝末节都问一问,“那你呢?你有没有看她?”

“我看见她了。”

“那就说你看了。”

陈宗辞想上床,周稚京立刻用脚挡他,不让他上,就让他坐在床边。

“问完了再睡啊。”

陈宗辞笑着点点头,说:“除非我是个瞎子,我才看不到她。”

周稚京:“说的也是。不过上个厕所也能碰上,也算是一种缘分,你说是不是?”

陈宗辞把手搭在她的腿上,“两个人互相喜欢那叫缘分,不喜欢就只能叫做碰巧,也有可能是人为。”

“人为?”周稚京摸了摸下巴,“什么意思?难不成方觉夏嫁进去,反而被操控了吗?”

“你去问她。”

周稚京:“好啊,我相信我会有机会问的。”

都在一个圈子里面,以后肯定会有碰上面的机会。

陈宗辞没说什么,一只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膝盖上,玩她的睡衣。

只一半的心思,在回答她的问题。

周稚京余光落在他的手上,已经没什么心思再继续问了。

陈宗辞的手其实挺粗糙的,但手型好看,骨节分明,就很男人的一双手。

说实话,他今天下午的所有举动,都在吸引着她。

那种明目张胆的偏宠,不顾别人眼光的偏宠。

把她的心占的满满的。

若不是场合问题,每次两人靠近的时候,她都有点想亲他。

没什么缘由,就是想。

是以,下一秒,她丢开了手机,直接扑腾了上去。

不想因为任何事,而影响了两人之间的愉快时间,让那些人都见鬼去吧。

第二天。

周稚京没起来,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她看了一下时间,整个傻眼。

陈宗辞早就不再了,窗帘拉的很紧,一点光都透进来,手机也给静音了。

没有什么能打扰她睡觉。

但她也确实睡的很饱,身上的疲惫感都消除了大半。

昨天睡觉之前,她给自己设了无数个闹钟,结果她一个都没听到。

她拿遥控器开了窗帘,今天是个阴雨天,难怪拉了窗帘,房间里跟天黑没什么区别。

她一边给陈宗辞打电话,一边进卫生间。

半晌,他才接起电话,“醒了?”

他应该是故意避开了人多的地方,电话那边吵闹的声音听着就远远的。

周稚京撇撇嘴,说:“你干嘛把我的闹钟关掉,又不叫我起来?”

“下雨天就别出来了。”

“顾叔应该已经给你把吃的送过去了。洗漱一下,先去吃东西。”

周稚京:“那我今天就不过来了,明天你可不许再来这一套。”

“去吃东西吧。”

说完,陈宗辞就挂断了电话。

他撑着伞在雨里站了一会,慢慢抽完一根烟,今天是追悼会,明天正式出殡。

也算是办的隆重了。

追悼会上,陈靖善的悼词是秦执准备的。

不过陈宗辞没让他按照那个念,直接换了一份。

就是不知道陈靖善会选择哪一份。

他看着追悼会的方向,低头看了看时间,应该快到这个环节了。

会堂里。

陈靖善专门竖了一块电子屏,上面是秦璇生前的一些照片,音乐结束后,陈靖善上台。

秦执就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原本是他要上去的。

但最后,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陈靖善。

因为他要陈靖善当着所有人的面,保证一生不娶,永远只有秦璇这一个老婆,不管她是生是死。

会堂里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陈靖善的身上。

他的那张脸,给两人很多的幻想。

加上闻凝昨天那一桶闹,配合他这张脸,简直像是坐实了陈靖善婚内出轨的事儿。

当然,秦执认为,只要他按照他给的悼词来念,只要他对秦璇一心一意,那些流言蜚语,也就站不住脚跟。

他要保住秦璇的体面,同时也希望周稚京不被这些言论困扰。

但如果要牺牲秦璇的体面,去成全周稚京的名誉,他也做不到。

他的妹妹已经够惨了。

他不想她死了以后,还要被人骂。

陈靖善平静的站在上面,打开手里的纸张,沉默着看着那些文字,看着上面永远的字样。

他在心里冷笑。

不过没关系,时间还那么长,谁知道最后会怎样呢?

他按照秦执给的悼词念完,带一点感情。

悼词里,秦璇是个美好又单纯的女孩,给予他温暖和幸福。

“我想,我这一辈子也遇不到第二个这样单纯美好,一心一意爱着我的人。很遗憾没有白头到老,但没关系,我陈靖善这一辈子,就只有秦璇这一个妻子,没有人可以代替。生不能同衾死要同穴。吾妻,要在那边好好等我,等我替你完成所有心愿就去找你。”

现场是有哭声的,一部分哭声是秦执花钱雇的,还有一部分,是跟秦璇关系好的。

郑钰薇也哭了。

秦执看着照片上秦璇的笑容,不知道她听到这些,会不会开心一点。

有人上去安慰陈靖善时,秦执起身出去了。

站在外面抽烟,正好碰上陈宗辞回来,收伞。

陈宗辞不咸不淡的问:“结束了?”

“嗯。”秦执下颚线绷住,他还记着陈宗辞昨天的那番话。

他极力克制,才没有出手。

陈宗辞看他的神色,就猜到陈靖善估计没有念他给的悼词。

当然,陈靖善有自己的考量,没什么问题。

陈宗辞没打算进去,站在秦执的身侧。

“孩子的死因?”

秦执侧目,仔细的打量他的神情,反问:“你不知道?”

陈宗辞:“女人之间的事情,我为什么会知道?更何况,老宅里头,我的人没多少。难不成,你以为这件事是我的杰作?”

秦执到不觉得这是陈宗辞的手段,但保不齐他知道却袖手旁观。

见死不救,跟杀人凶手没什么区别。

秦执:“我不认为会是你大伯的手笔。”

郑钰薇一直主动的帮忙照顾秦璇,秦璇出事,第一个问责的就是她。

陈宗辞不以为意,“也不一定。也许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呢?”

说到这里。

身后的门从里面打开,陈靖诚扶着郑钰薇出来,她有点悲伤过度,喘不上来气。

走到外面,呼吸到新鲜空气,她才稍稍缓过来一点。

眼睛都已经哭肿了,妆容下,是遮掩不住的憔悴和疲惫。

她看到秦执,过来跟他鞠了一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秦执正欲开口,陈宗辞说:“秦璇的孩子的死因主要是因为中毒。孩子的遗体已经送过来了,您要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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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查到底 秦执显然还没想要这件事要不要说出来。

陈宗辞却先他一步把这件事透露了出来,最重要的是,连遗体都送过来了,他都不知道。

秦执回头看了他一眼。

此刻,郑钰薇脸色越发的苍白,“怎么会这样呢?她吃的东西都是我亲自准备看过的,怎么可能呢?而且,如果孩子中毒,母体怎么可能没事?”

“显然母体也有事,所以才会大出血熬过去。她若是身体好,也不至于就这么死了。”

郑钰薇身子一晃,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陈靖诚牢牢将她扶住,说:“这件事肯定是要查清楚的,我当时也想,怎么就会弄到一尸两命的地步呢。这里头肯定有缘故,现在看来,确实有问题。有问题就查,肯定得弄清楚,要不然谁还敢在宅子里住。”

“这事儿,是必须要有个结论的。”

他说的义正言辞。

郑钰薇点头,“当然,一定要弄清楚。我不想被冤枉,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给准备的东西跟盈盈的没有任何区别,你不相信可以回去问厨房,所有都是一样的。家里就两个孕妇,我作为长房长妻,我亲自照料。”

“这几天,两个人都快生了,我晚上都睡不着,每天都心焦,比我自己生孩子都紧张。我……”

她说到后面,已经说不出话。

又生气又伤心,嘴唇不停的发抖。

陈靖诚安抚她:“没有人说是你,你先别那么激动,医生说了你现在情绪要保持平和。小心爆血管了。”

郑钰薇戴上墨镜,“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不管秦执查不查,我们都一定要查到底。”

“那是自然。”

随后,几个人去看了一眼婴儿的遗体,确实像是中毒的样子。

郑钰薇看了一眼就晕过去了。

这事儿,暂时没有对外公开。

孩子的遗体保留,做进一步的调查。

-

顾大厨又给周稚京做了点吃的后,就准备回老宅,周稚京想了下跟他一起回去。

到了老宅,顾大厨又要带着人出去采购东西。周稚京就自己回去,她想了想,去了老太太的别院。

家里的人都不在,园子里格外的安静,当然平日里安静,但今天这种安静是从心里而来的。

雨有点大,周稚京裹紧衣服,撑着伞慢慢走。

她心情还不错,一边走一边看看雨景。

就是有点冷。

她闲着无聊,绕了个圈子,去看了看陈靖善住的地方。

她最近算是把整个老宅都摸了个清楚,大概知道方位,陈靖善住的地方相对有点小,也有点远。这屋子听说最开始是空着的,陈靖善结婚就拿来用了。

陈靖善原本是住在住宅里的房间,住的二层。

以前最开始,老宅还没扩建到那么大的时候,大家都是住在主宅二三层。

后来逐渐的扩建,就慢慢到现在这个规模。

当初为了实现大家都住在一起,各自建造别院。

最后就只有陈靖善还没有动,老太太也没有提过这事儿,后来就是按照老太太的心情和喜好,自建一些带点特色的房子。

当初这地也圈的勾搭,能让她随意的弄。

当然,也得他们自身的实力够才能如此,一旦地位往下掉,指不定这么好的地方以后会落到谁手里去。

周稚京在门口站了一会,正好看到有佣人从里面出来。

手里拎着几个大袋子,看起来是要去扔掉的。

佣人看到她,忙过来跟她打了招呼,“小三太太,您怎么在这里站着?”

周稚京随口问:“这么多垃圾啊?”

佣人:“是啊。小爷早上吩咐让扔的。小三太太有事吗?”

“没事。我就是睡的太多,四处走走看看。你做你的事儿,不用管我。”

“好。”佣人穿着雨衣,把这一大袋的垃圾放到垃圾车上。

周稚京看了一会后,就去了老太太那边。

不过被人挡在外面,新来的那个女管家,特别的铁面无私,不管周稚京怎么说,都不让她进。

直到老太太亲自出来,“我要去佛堂,让京京陪我去吧。”

管家:“今天下雨,您这身子,还是在屋子里呆着吧。而且佛堂那边暖气还没开上,您过去也坐不住啊。到时候感冒生病,我也不好交代。”

“没事。感冒生病我自己受着,不会让你交代的。你要让我一直在这里憋着,我要是生命,我就让你交代。”

话说到这个份上,管家也不好再阻止,再者周稚京在这里站着,总不能不听大家长的话。

“行,那我叫人去准备一下。”

“去吧。”老太太摆摆手,低低的咳嗽了一声。

老太太出来的匆忙,身上的衣服都没有穿好。

周稚京忙把身上的大外套脱下来,给老太太盖上,然后扶着她先进去。

屋子里很暖和,暖和的周稚京都有点热。

这样一趟,老太太好似消耗了所有力气,躺在床上,微微的喘着气,她的脸色看起来红彤彤的,但这种红润又不太自然。

周稚京给她端了水,又帮她擦了擦嘴角,伺候她吐痰什么的。

“你今天怎么在家里?”陈老太拿过她手里的纸巾,自己擦了擦嘴角。

“陈宗辞没叫我起来,我一下子睡过头了。睡到这个点,我就不去了。”

陈老太淡淡的笑了笑,“也开始任性了。”

周稚京:“也不算是任性。”

话音落下,陈老太静静看着她,没有做声。

周稚京如今面对老太太的审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拘谨,十分的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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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 怪异 陈老太长长呼出一口气,说:“听说你现在自己创办了公司,做的怎么样?”

周稚京:“有困难,但能够克服。我已经比别人容易很多了,就不着急慢慢做,一定把它做好。争取以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品牌。我自己也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陈老太看着她眼里不遮掩的野心,有那么一瞬,老太太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不服输的自己。

她不希望当男人背后的女人,她只想跟男人并肩而站,甚至想站在男人的上头。

她从小性格就要强,自己爱拿主意。

以前看自己父亲做生意,她就有自己的想法,只是老头子有点重男轻女,从来也没把她这个女儿当成是接班人,也就不会细心去教导她什么。但她爱问,爱跟着。

老头子倒也不拦着。

她从老头身上学了不少东西,也认识了好多人。

她也是从这些饭局里,认识的陈解世。

老太太无端端的陷入了自己的过去里,最近她总是时不时的想起过去的事情,之前是回忆自己的孩子,现在是回忆自己年轻时候的那些经历。

她甚至有点想回家乡去看看,回去港城。

趁着她还有这一口气,去祭拜一下祖先。

以前年轻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想要回去,现在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竟也想着落叶归根。

周稚京见老太太眼神有些涣散,半天也不动一下,有点吓人。

忙摆了摆手,喊了一声,“奶奶。”

老太太拉回心神,看到周稚京眼里的慌张,笑了笑,说:“放心,我还想留着这口气,听你怀孕的消息。”

周稚京仍是客套的说:“您一定能长命百岁。”

不多时,管家进来,说:“佛堂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外面准备了差点,小三太太先去外面等一会,我给老太太换衣服。”

周稚京正要起身。

老太太拉住她的衣服,说:“就让京京给我换吧。”

管家:“这,不太好吧?”

周稚京:“没什么不好的,你把衣服拿给我,我来帮老太太穿就好。”

管家看了她一眼,去衣橱那边拿衣服。

下雨天气温有点低,管家拿了那种很厚的棉衣,不太好看,甚至有点土。

老太太看了直皱眉头。

即便到了今天,老太太还是注重外表,对周稚京说:“你去衣帽间给我选衣服。”

管家:“今天降温了老太太。”

“究竟是你穿,还是我穿?”

管家劝道:“大太太说了,您现在可不能生病。一定要注意保暖,最好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天气好还可以,偏偏今天下雨天。万一您生病,我不好交代啊。而且,大太太最近身体也不好,您就看在她那么尽心尽力照顾您的份上,就别在这个时候添乱了。”

周稚京站在旁边,并没有立刻做声,只是看着管家。

陈老太没理会管家的话,“京京,你去选。就按照你的眼光给我选。”

周稚京点点头,自顾去了衣帽间。

管家则继续劝说。

周稚京一边听,一边给老太太选衣服。

衣帽间很大,里面摆着老太太所有的衣物,分类清晰。

周稚京想着老太太以前的衣着,走到全是中式款式的衣柜前,随手挑了一件颜色温柔的衣服,又选了保暖的内衣。

周稚京给老太太把衣服换上,“一会出去还是要套一件厚外套。”

“不用。我就想这样出去。”

老太太执拗的很,她笑着说:“一会再给我拍点照片,好久没有拍照了。”

管家安排了游览车进来,一行人跟着她出门。

坐上车,老太太说:“你们就不要跟着我了。”

老穆把车开出去。

开了很慢,虽然四周又透明的帘子挂着,但还是有风吹进来。

老太太倒不觉得冷,长时间在屋子里待着,出来吹吹冷风,脑袋反倒清醒。她对老穆说:“绕一圈吧。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看过这座宅子了。”

周稚京手里拿着老太太的外套,说:“您还是穿点吧。您要真生病,到时候又要怪我了。秦璇出事,最后跟我在一起,我已经被大伯母责怪了。”

老太太笑,笃定的说:“钰薇不会直接责怪你的。”

“为什么?”周稚京反问。

“我跟她相处那么多年,我还不了解她的为人吗?在这个宅子里,我最不了解的,可能也就是宗辞了。”她侧过脸,看着周稚京,“要不然,你跟我聊一聊你们之间的事情?”

四目相对。

周稚京读不懂老太太眼里的意思。

她说:“我只是想知道的更多跟他有关的事情,一些细节上的。”

周稚京默了一会,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您不在他身边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意义。您记着您在他身边的那些事情就好了,何必要去纠结以前呢。”

老太太转开视线,望着外面的雨景,没有再继续提起。

周稚京暗暗观察了几眼,老太太的神情当中夹着一种说不出的严肃。

车子绕了整个宅院一圈,老太太跟她说了一些宅子里别致设计的小故事。

到了佛堂,老太太精神已经不是特别好了。

管家在这边等着,“您还好吧?”

“好着。”

进了佛堂,老太太走到佛像前,虔诚的跪下来。

只是没一会,人就倒在了垫子上。

管家忙喊人进去,先把人放在这边的休息室,叫了家庭医生过来。

医生给老太太检查的时候,管家站在周稚京旁边,忍不住抱怨,“您应该劝着点的,就因为您的纵容,老太太才那么坚持出门的。她平日里也想出去,都是大太太千哄万哄,才把她稳住。劝她才是为了她好。”

周稚京点点头,“确实是。可奶奶是我的长辈,我跟大伯母又不是一个级别的。大伯母跟老太太当了那么多年的婆媳,我可没有。我就算哄,我也哄不住。”

“哄不住也要哄着试试看啊。”

周稚京轻笑一声,侧目看她一眼,说:“你资历不大,口气倒是挺大。谁给你的底气,还指挥起我来了?”

管家愣了愣,当即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医生检查完,说:“晚上看着点,现在没什么问题,但老太太吹了冷风,晚上可能会发热。”

“知道了。”

医生:“也暂时不要挪地方了。就在这里休息吧,等天气好了,再挪回去。”

管家:“行。”

周稚京说:“那你就去安排一下,我在这里照看老太太。”

管家应了一下,转头过,脸上满是不高兴。

晚上,陈宗辞跟陈靖诚一块过来时,老太太正在睡觉,周稚京则在外面吃东西。

陈靖诚一脸不高兴,看到周稚京,直接就说:“你不会照顾人,就不要在这种时候添乱。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不等周稚京说话,陈宗辞直言:“奶奶不是犯人。”

陈靖诚气笑了,点头说:“是。我关心她的身体我还有错了,你知不知道,万一高热老太太现在的身体很有可能挺不过去。你结婚之后,你什么时候真的关心过你奶奶呢?”

说完,他就自顾进去了。

周稚京一脸懵,小声说:“他吃炸药了?”

陈宗辞坐下来,瞥了眼她碗里的草,“晚上就吃这个?”

“感觉胖了点,想减减肥。”

陈宗辞拿出手机,“我让顾叔做点吃的。”

周稚京忙抓住他的手腕,“我不想吃,别麻烦顾叔了。”

陈宗辞放下手机,看着她,“我叫人先送你回去,我在这边看着。”

由于在这里,周稚京也不好说什么,“我来守着吧,免得那管家巴拉巴拉说没完。你回去休息好了,正好我白天睡的得多,现在也不困。”

明天很早就要出门,七点多就要到那边。

陈宗辞:“刚大伯都说我不够关心奶奶了,那今天我就在这里跟你一起守着,聊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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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 安稳 周稚京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就没有劝他。

私心是也有点想跟他待在一起。

陈靖诚进去时,老太太正好醒来,正在喝水。

“妈,您怎么那么不听话呢?”

陈老太抬眸看了他一眼,低头喝着水,没有接腔。

陈靖诚还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缓和了语气,说:“行吧。您好好休息,可千万不要乱跑乱走。钰薇身体不好,已经约了医生,等盈盈生了之后,就去动手术。到时候您得自己听话一些,您现在身体什么样,您也知道……”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陈老太说:“今年过年,我要回港城。你先提前让人把港城那边的宅子收拾一下。正好,陈家第一个曾孙出生,回去祭祖。”

陈靖诚顿了几秒,“知道了。”

“我这里不用你照看着,你回去照顾钰薇吧。我这里不用你看着,我自己的身体我也很清楚。盈盈那边,你也要看顾好,我不想再发生像秦璇这样的事情。”

管家端了药上来,陈靖诚接过,“我伺候您把药喝完。”

管家默不作声的过去,扶陈老太坐起来。

等陈靖诚走后,周稚京跟陈宗辞一块进去,老太太还有点精神。

陈宗辞过去喊了人。

老太太点点头,并没说什么,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说:“你俩也回去吧,我这里有人照顾。京京也别自责,是我自己想出去,就算有什么事,我自己担着。不会让他们怪你。不过,钰薇也知道我的性子,她不会怪你。”

周稚京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有点多,总感觉老太太这话有点意思。

周稚京说:“没事,我今天睡了一天,有精神守着您。”

老太太也没什么精力说话了,只摆摆手,就没有再说话。

两人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就去外面。

在佛堂里,周稚京跟他分开坐,桌子上有一些经书,周稚京抽了一本翻开来看。

佣人端了茶水上来,陈宗辞喝了一口,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只手撑着头。

今天白天的事情多。

陈靖诚见过孩子遗体之后,就一直找他聊这个聊那个,商量着要不要报警,怎么调查。

郑钰薇又进了医院。

陈宗辞听的头疼,到现在耳根子才算清净,心情平和。

周稚京被他盯得看不进去书了,咳了一声,说:“你要不要抄一下经书?”

“不抄。很累。”

“追悼会怎么样?”

“就那样。”他流露出一点不快,因为陈靖善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去做,总归还是差点什么,让他不是很高兴。

现在也不方便说什么,就这么安静的待一会也挺好。

周稚京:“你要不先休息一会?我看你是挺累的。”

陈宗辞叫佣人过来撤走了罗汉椅上的小桌子,直接就倒在了周稚京的腿上,“好,我休息一会。”

周稚京顿了下,她对神明还是有些敬畏心,推了他两下,“让人给你那个枕头。”

“不用那么麻烦,这样挺好。”他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周稚京低下头去,在他耳边说:“这里是佛堂,这样不好吧。”

陈宗辞闭着眼,偏过头去,正好就碰到她的鼻尖,周稚京迟疑了一秒后,忙坐直了身子,没有直接亲下去。

他适时的睁开眼,看着周稚京眼底的慌乱,笑说:“我做什么了,就不好了?”

周稚京咳了一声,捂住他的嘴巴,“好了。别说了,快休息吧。”

陈宗辞这回倒是挺规矩,什么也没做,也没有拉开她的手,乖乖就闭眼休息了。

周稚京见他乖觉,慢慢就松开了手,坐了一会,就把经书拿起来看,慢慢看进去,心也安静下来,慢慢回想了白天跟老太太一起时候说的话。

陈宗辞在她腿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周稚京趴在旁边睡着了,脸上还盖着经书。

陈宗辞起身,伸了下懒腰,先去看了看老太太,询问了一下看护,一切都正常,没有发热的迹象。

再回到佛堂,周稚京已经换了姿势,卷缩成一圈。

陈宗辞过去给她把毯子盖好,就在旁边坐下,安静的看她睡觉。

第二天一早。

一行人去了殡仪馆,这一次是全员到齐,连老太太都勉强起来,去送秦璇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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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 闹 遗体要推进去火花的时候,秦执的大伯父突然站出来拦人,“秦执,你就这么让自己的妹妹不明不白的入土了?”

因为外面下雨,到场送别秦璇的人几乎都在堂内。

秦大伯这一嗓子,屋内的人都听得清楚。

“你这样对得起在家里为了秦璇发疯的母亲。你经过她的同意没有?”

秦大伯看向陈家那边,视线落在周稚京的身上,说:“前天,小璇的朋友过来为她打抱不平,告诉你陈靖善在她孕期出轨,导致她抑郁症复发。你不但不为你妹妹说话,还把人教训了一顿。怎么了?你也是被那个女人迷晕了头?连自己家人都不顾了?”

“更重要的是,你妹妹的死不是个意外,是被人故意弄死的,生出来的孩子都是黑的!你竟然一句话都不说,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他说完最后义愤填膺,“我原以为你多有担当,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把你妈和你妹妹当做棋子在用。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连家人的生死都不顾了,你还是人吗!”

话音落下,屋内瞬间安静下来,气氛也变得十分紧张。

只余下外面的风雨声。

今天的雨比昨天还大,乌云压境,这雨怕是一时半会都不会停。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打量了一下情况,走到陈靖善身边,小声问了一句,要不要另外安排时间。

陈靖善说:“不用。”

陈家这边暂时没有人出来说话,这首先要看秦执怎么应对。

秦执冷笑了一下,说:“大伯什么时候对小璇那么上心了?”

秦大伯用力戳他的胸口,“我现在是在为我们秦家争一口气!秦家人的命就折在陈家了,难道还要粉饰太平吗?你做得到,我做不到!”

“我跟你说,今天他们不给一个交代,小璇的遗体不能火化。也不落葬!必须要等到真相大白,她才能够入土为安。这也关乎着我们秦家的面子。今天这事儿,要是给咽下去了,那么以后我们秦家在商圈也就不用混了!”

秦执笑着点点头,“是啊。你是不想我再混下去了。终于找到机会,用这个方式,把我从掌权人的位置上拉下来。也是,被我压制了那么多年,你早就坐不住了。我妹妹嫁进陈家的时候,你咬牙切齿,笑都笑不出来。今天我妹妹死了,你心里一定笑的很开心,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要把我拉下来了。”

秦大伯腰杆挺的笔直,说:“我现在是在维护秦家的尊严,你跟我扯这些。我知道你的心思,陈家确实有实力,对你而言,跟他们交好,一定是有帮助。可是秦执,咱们虽然是商人,看重利益,可首先我们是人。做人就要有做人的底线,如果连底线都没有了,咱们家这生意也迟早要黄!”

“你也别以为自己委曲求全得来的利益,能帮你顶到什么位置!别到时候整个秦家都被他们给吞了!你现在不跟我站在同一条阵线上,反而要跟我对立起来,你疯了!”

秦执绷着脸,伸手一把握住秦大伯的手腕,将他一把拉到旁边,示意工作人员做事。

秦大伯:“你,你这个人!简直没有人性啊!”

这时,大伯母也过来说他,大喊大叫,跟泼妇一样,“我看你也是跟那什么周稚京有一腿吧!中了人家迷魂汤,脑子都不清楚了,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指不定哪天把公司都送人手里去。”

不等秦执说话,站在后面的陈宗辞先开了口,“别说什么送不送的,秦氏集团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陈家的产业。”

大伯母一顿,“听见没有?你们大家听见没有?这是承认了!谁能想到堂堂陈家掌权人,让自己的老婆出来钓凯子,用这种下三路的手段吞人公司。大家都听到了吧?全部都听到了吧?”

周稚京眯了眼,“看来秦大伯母和伯父,是做惯了这种事。听起来很熟练。”

大伯母一顿,当即就掉进周稚京坑里,“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做这种事!”

周稚京叹口气,看了眼秦璇的遗像,说:“我原本不想说的,毕竟死者为大,我也不想跟一个死人计较。毕竟她造谣我跟她老公有一腿,也不可能再起来给我澄清是因自己病情加重,而出现臆想。”

“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过她,要这么陷害我。如果是因为我以前跟小叔有过往来,那我真是太冤了。当时男未婚女未嫁,我跟小叔也只是正常往来,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如果当时我真的跟小叔有什么,那么秦璇才是插足的第三者。”

秦大伯推了秦执一下,“你听见没有,你给人家面子,人家给你吗?她现在在污蔑小璇有病!”

周稚京拿出手机,直接把那段跟秦璇最后的对话放了出来,“如果那个闻凝没有出现,我还挺同情秦璇的遭遇。可现在看来,她就算死了,也想让我不好过。那么抱歉,就算她死了,我也不能容忍随便对我泼脏水的人。”

她把音量开到最大,尽量能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清楚。

然,没等视频放完,秦执过来一把将她的手机夺了过去,“够了!”

周稚京看着他,说:“说真的,秦璇能够提前去朋友那边说那些话,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死在什么时候?”

周稚京的话还没说完,秦执便将她的手机狠狠砸在了地上。

发出的动静,打断了她的话。

气氛瞬间高度紧张起来。

周稚京看到他眼里的怒,她在心里提了一口气,面上镇定自若,弯身将自己的手机捡起来,说:“怎么?我难道活该被人说三道四?我还能站在这里,来送她最后一程已经算我大度,要不然的话,昨天的追悼会,我都不会让它顺利完成。”

“我忍让了,可是你们呢?这是要踩到我头上拉屎拉尿,是觉得自己家死了个人,就了不起了吗?!我活着我就活该被嘴?凭什么?!我欠她命了?还是说,我没有什么身份地位,陈家也没有人给我撑腰,你们就能肆意践踏我的尊严。”

后面这句话一出,跟点名一样。

陈家的长辈要是不出来说几句话,倒也说不过去。

周稚京红了眼眶,转开头,说:“不过也是。秦璇死的莫名其妙,陈家一定是要有个交代的。你们秦家找软柿子来捏,陈家自然也要找个没靠山的出来领罪。要不然,这事儿怕也是过不去。”

秦大伯哼了一声,“陈宗辞可是华瑞掌权人,陈家谁不听他的?”

周稚京立刻反问:“秦执还是秦氏集团掌权人,你听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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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闹2 周稚京这话,完全没有给任何人面子。

总归别人已经在看笑话了,也没什么好顾虑的,现在就看谁占上风。

既然大家都不要脸,那就不要脸。

连带着死人的脸都别要。

陈老太坐在后面看着,并不参与其中。

周稚京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陈靖诚自然站出去,对秦大伯说:“今天是你们的问题,前天饭桌上我们这边已经不说什么了。秦执处理的也很好,昨天追悼会上,靖善要说的可不是那番话。我们想着,死者为大,人都已经没了,有些事情也不必再追究,所以给秦璇保留了最大的体面。”

“结果倒好。我好不容易劝服了宗辞,不去追究这件事,你们倒是闹上了。这是要跟我们撕破脸了?”

秦大伯:“我侄女死在你们家,你们家给交代了吗?她是被你们害死的!我听说是你老婆一直照顾的吧?自己的儿媳妇照顾的白白胖胖,给我侄女照顾成那样,我很难不信你们是一碗水端平的。”

陈靖诚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葬礼,我们陈家在这里,是对秦璇的不尊重,我们离开。如果到最后查出来,秦璇是自己作死,希望你们能够通过媒体,给我们陈家道歉。”

陈靖诚说完,就走到老太太身边,要扶着她离开。

其实老太太的出现,也算是对秦璇的一种重视。

现在这么一通闹腾,真正损失的还是秦家,或者说就是秦执。

周稚京默默的站回陈宗辞的身边,没再说话。

秦执深吸一口气,低笑了一声,侧过脸看着装着秦璇的棺材,他抬起手,轻轻的放在上面。手指慢慢的收紧,指尖泛白,半晌,他看向陈靖善,“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陈靖善淡然开口,“秦璇会胡思乱想,大概是我做的不够好。但我有时候在想,我究竟要怎么样才算做的够好,我已经尽到了一个丈夫该有的责任,我把该做的都做了。唯一的一点,是我不喜欢她。”

“我曾经拒绝她很多次,结婚之前我也跟她聊过。她跟我说没关系,可真的结了婚之后,因为这个不喜欢,她总是疑神疑鬼,就算我跟周稚京一点接触都没有,她也会因为周稚京而吃醋。请问,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怀疑?”

“我们这些人结婚,未必娶的都是自己喜欢的,这一点我认。我愿意跟她一起把日子携手过下去,再难我也没有说过什么。前天闻凝的出现,说的那些话,真的挺让我生气的。原来我做的那么多,在她眼里,我在跟别人偷情。昨天你给我的稿子,我心里是真的不想念,可转念一想,她终究是我的妻子,即便她现在不在了,她依然是,给她保留颜面的同时,也是给我自己保留颜面。结果到最后,什么颜面都没保住。”

陈靖善深吸一口气,说:“接下去要怎么样,你们秦家来做决定。秦璇是我的妻子,你们怎么样,我都会配合到底。最好我作为丈夫该做的一切。”

话音落下。

屋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

从陈靖善跟秦璇结婚以来,陈靖善确实做的很到位,尽到了一个丈夫应该有的责任和义务。当时还放下工作,抽出时间去跟她度蜜月,知道她心思敏感,做任何一件事都会先考虑到她的问题。

华瑞上下,所有的员工都认为他是个宠妻狂魔。

没有人能挑他的错,唯一的错,大概就是责任为上,爱意不多。

但他们结婚的契机,本来就有问题,秦璇自己心里很清楚,但她依然要嫁,那就该有心里准备。

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陈靖诚低声说:“老太太,我们走吧。”

陈老太摆摆手,道:“行了。死者为大,先把葬礼完成了吧。吵一吵也好,大家把该说的都说出来,说清楚。免得都憋在心里不舒服,现在说明白了,那就一切继续。”

“大家都不小孩子。这个场合,究竟是谁想要搞事,最终目的是什么,应该看得很清楚。秦执,你说呢?”

秦执点了点头,“我自然是看得很清楚。接下去,谁再敢影响我妹妹上路,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他看向秦大伯,摆手让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做事。

秦大伯面色微变,到底是没有再做声。

接下去,就没有人再闹事,一切顺利进行。

结束的时候,秦执接到家里的电话,秦母跑了出去,不知所踪。

索性这边已经结束,秦执也顾不上其他人,立刻就回去了。

-

陈家人也没多待,毕竟闹成那样,大家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

一结束,陈靖诚就第一个先走,带着老太太回去了。

周稚京今天要去公司,中午回了一趟家里换身衣服就出门。

陈宗辞也要去公司,顺道把她送过去。

早上这一通闹,周稚京心情并不是很畅快。

陈宗辞:“今天把后面一周的工作安排一下。”

“干嘛?”

“提前过元旦。”

“你别乱来了,家里那么多事。秦璇的事情,大伯不得找你啊。”

“找我做什么。是他们家一直照顾的秦璇,秦执会去找他。你别把这件事看的太重,跟我们没关系。”

周稚京想了下,点点头。

秦璇的死,确实跟他们关系不大,掺和进去反倒不太好,不如当个旁观者,看陈靖诚他们要如何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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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秦执的秘密 周稚京正在安排工作时,迪迪敲门进来,“京京姐,楼下安保队长找你,说楼下有个中年妇女,疯疯癫癫的,嘴里一直叫你的名字。”

随后,迪迪带着安保进来。

他拍了张照片上来的,周稚京看了眼,照片里的人非常狼狈,有那么一瞬间,周稚京都没认出来这是秦母。

她连忙给秦执打了电话,而后跟着安保下楼。

秦母蹲在角落里,身上披着安保的大衣瑟瑟发抖,不过人倒是平静的。

周稚京走到她跟前蹲下,小心翼翼的喊人:“伯母?”

秦母闻声慢慢的抬头,她整个人消瘦的厉害,上次在秦家看到她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秦母一把抓住她的手,一双眼死死盯着她,力气很大,周稚京手腕都被她抓疼了。

她的嘴唇上都是细细的伤口,她微微张着嘴,却一直说不出话来。

周稚京柔声安抚,“你别怕,秦执马上就到。”

“我想见小璇,我想见小璇……”

周稚京一顿,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一点心疼,她安抚:“没事,等一会,我让人准备车子,一会就带你去。”

秦母已经哭到没有眼泪,双膝跪在地上,低着头没有眼泪的啜泣。

双肩不停的颤动,整个人脆弱的仿佛快要碎掉。

周稚京其实挺怕,她给迪迪使眼色,让她再给秦执打电话,让他赶快过来。

进来之前,她也跟保镖说过,秦母的精神状态是有问题的。

一定要把人看住,一旦她有任何举动,就要立刻过来把她制住。

周稚京被她抓的胳膊疼,想了想,温和的说:“伯母,我先扶你起来坐下,别一直蹲着。我让人给你准备了姜茶,你喝一点暖一暖身子,可千万不要感冒了。”

然,秦母好像听不见人说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根本就出不来。

周稚京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想了想,还是别说了,万一说不好,把她激怒,像那天那样闹起来不太好。

她一边关注秦母的情绪,一边扭头往外看。

只能祈祷着秦执快点到。

其实她有点纳闷,秦母怎么会找到这里,而且还是专门来找她。

正想着,秦母突然倒了下来,整个人靠在了她的身上。

周稚京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抱住。

秦母则像是溺水的人,牢牢的抓着她的衣服,周稚京被她这么拽着,直接坐在了地上,“伯母,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

“迪迪,快打120!”

秦母抓住她的手,说:“不用,不用。我只是没有力气了。”

周稚京听着她说话的方式,觉得她此刻是很清醒的,周稚京又谨慎的喊了她一声,“伯母?”

此刻,秦母的目光是清晰的,她对着周稚京扯动了嘴角,“京京。”

周稚京有点激动,差点想说您终于清醒了,“先喝点热水吧,好不好?我扶着你到沙发上去坐。”

她点了点头。

迪迪见状赶紧上前,跟周稚京一起扶着她坐到沙发上。

但秦母还是没有力气,人靠在周稚京的身上,迪迪把温水端过来,喂了她两口。

秦母气若游丝的说了声谢谢。

静默了几秒,秦母说:“我的儿子辛苦了,除了要忙工作,还要兼顾家里两个病人。京京,还好还有你在他身边,也不嫌弃我们。”

周稚京一顿,不知道是秦母记忆错乱了,还是秦执没有告诉她事实情况。

周稚京只干笑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秦母:“他很辛苦的,他真的很辛苦。他爸爸走了之后,那些个叔伯,没有把我们当人。尤其是他那个大伯。”

说到这里,她的眼里流露出的恨。

“他就是个混蛋,真正的混蛋。”她抓着周稚京的手紧了紧,“他逼着我委身于他,才肯让我儿子女儿好好的生活。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答应。可结果,他玩弄我,把我当小姐那么用。”

周稚京听到她这话,赶紧朝着迪迪使眼色,让她把安保先请出去。

这种事,还是少一个人知道为好。

她也不知道,秦母怎么突然就说起这些事情来。

秦母闭上了眼睛,“他最可恶的是,还让我儿子看门。他那我们孤儿寡母当乐子,我女儿都差一点……”

周稚京:“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们对付不了秦执。您是最伟大的,是您保护了他们,他们才能够有今天。您是秦执的底气啊。”

她摇头,“我是他的拖累,有我在,他就娶不到好的老婆。他需要一个好的老婆,疼他爱他的老婆。京京,京京你答应我,好好的陪在他身边,好不好?”

周稚京知道可以骗她安抚她,可周稚京说不出来。

她不是不想骗,只是她想到陈宗辞,就说不出口这些话。

“你说话啊京京,京京你说话啊。”秦母用力的摇她的手,逐渐的,她的情绪开始失控。

下一秒,她就突然掐住了周稚京的脖子,“坏人!你们都是坏人!都想看着我们死!”

周稚京躲避不急,被她一下掐住。

挣都挣不开。

就在这时,秦执冲了进来,见状立刻上前,让人给秦母打了一针镇定剂,秦母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周稚京大口大口的喘气。

秦执上前,“没事吧?”

她的脖子上有清晰的手指印。

周稚京摆摆手,咳嗽了一阵,好一会才缓过来。

秦执见她恢复,很快就退开,顺便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抱歉。我不知道她竟然能找到你这里。”

周稚京接过他给的水,说:“没事。总比出事要好。”

她喉咙很难受,喝了水也不舒服。

“要不要去医院?”他看她很不舒服的样子。

周稚京摇头,“不用。你到的很及时,我没事。”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看了他一眼。

很难得看到秦执狼狈的样子,衣冠没那么整洁,额头的碎发,让他显得有些落寞失意。

家人出事的滋味,周稚京能体会。

早上的葬礼又搞成那样,几乎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

他眼眶是红的,眼里布满了血丝。

两人对视一眼,秦执很快就转开视线,问:“我妈跟你说什么了吗?”

周稚京想了下,“要不去楼上说?”

那些事,在这里说好像不太合适。

秦执:“你方便吗?”

“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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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一周时间够吗? 进了办公室。

周稚京让迪迪给泡了茶,周稚京邀请秦执坐沙发那边,“秦母清醒了一会,说了一些你们家里的事儿。你最好看着她一点,我怕她脑子清醒的时候会想不开。”

其实怎么说呢,他们之间的经历有点相似。

看着秦母的样子,她就想到董美珍。

现在看来,董美珍没有疯掉,也算得上内心很强大了。

秦执沉默下来,有些事情是个人禁忌,就像周稚京自己的过去,她也是绝口不提的。

谁会喜欢把自己烂掉的伤疤撕开来给人看呢?

更何况这个人,还不是别人,是周稚京。

何必呢?最后连颜面都没法保住。

秦执垂着眼帘,良久都没有说话。

周稚京看他的样子,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又觉得安慰也没什么用,只道:“我不会乱说话的。上午的事情,你也不能怨我,我不可能平白无故让人这样说。更何况,我是有夫之妇,这对我的婚姻也不好。我没办法牺牲自己的名誉去保全一个伤害我的人。当然,你要怪我也无可厚非,她是你妹妹。”

秦执仍是没有说话。

今天这个天气本就压抑,乌云滚滚,办公室里的气氛,也压抑的要命。

周稚京侧头看向窗外,并不多想这件事。

秦执:“他们是故意的,故意要这样做,让我跟陈家彻底闹掰。他们还能从中挑理,想把我从位置上拉下来。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永远都别想把我拉下来。”

话音落下,秦执起身。

周稚京见状,也跟着站起来。

不等她开口,秦执冷淡又疏离的说:“今天麻烦你了,算是我欠你的一个人情。就用我投在你公司的这笔钱还了,以后我们之间,也就互不相干了。”

周稚京默了一会,“好。”

“再见。”

“慢走。”

秦执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走了。

周稚京站在原地,看着他出去,缓缓吐出一口气。

看他那个样子,周稚京觉得他以后也许会站他们在对立面。

其实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互不相干也挺好。

她想了一下,把迪迪叫进来,还是让她找个时间,把秦执的那笔钱还回去。

她刚坐下没多久呢,迪迪拿了封律师函进来,嘴里还骂了句脏话,“这人真是抓找点痛处就想往死里薅,都已经谈妥了,竟然还发律师函。要是让陈总直接,直接把他公司买过来,看他怎么玩。”

周稚京咳了一声,接过律师函,说:“你口气怎么变那么大了?买人家公司,张口就来的。”

迪迪笑说:“陈总有实力嘛。”

“就这律师函,没别的什么话?”

话音刚落,迪迪手机就响了,是对方助理打过来的。

是来问他们有没有收到律师函,话里话外,其实是想让迪迪找他们见面谈。

周稚京朝着她伸手,迪迪把手机递过去。

“喂,是王总的助理吗?晚上我有时间,我请王总吃饭,你问问他有没有时间。”

敲定了时间后,周稚京把手机递给她,“听见了?去预定饭店吧。”

“为什么?”

“都寄律师函,我不得跟他谈谈吗?去吧。”

周稚京手机被砸,屏幕碎的有点厉害,她只能用工作手机,给陈宗辞发了消息,跟他讲一声,晚上有应酬,晚点她自己回去。

半小时后,陈宗辞发了个省略号过来。

周稚京回了个亲亲的表情。

-

晚上,周稚京带了三个人过去。

对方就两个人。

迪迪预定的是私人餐厅的包间,来的路上,她顺道去见了个人,拿了点东西。

周稚京创办公司的事儿,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的,谁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总会有人不想她好,给她挖点坑。

出现问题的时候,周稚京就找人去查了,只是想查到真正的结果没那么容易,需要等。

正好,今天就等到了结果。

周稚京刚进餐厅,陈宗辞的车就在街对面停下,他今天做事效率挺高,早早就把工作安排好,下班就让许闵开车到周稚京公司楼下,等他们出来,又跟着他们的车子到这里。

许闵扭过头,问:“一周时间够吗?”

“不够。”陈宗辞侧头看着窗外。

许闵怀疑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低咳嗽了一声,说:“我问的是陈靖善。”

陈宗辞收回视线,瞥他一眼,道:“要不然,再多给他一周?”

许闵点头,“我觉得给他一个月也行。”

陈宗辞嗤笑一声,懒得搭理他。

没过半小时,那位跟周稚京吃饭的王总就负气出来,看起来很不高兴,但又没办法的样子。

等人走了,陈宗辞推门下车,又敲了敲驾驶位。

许闵降下车窗,“干嘛?”

“你不吃饭啊?”

“夫人的饭我不敢乱吃。”

随后,陈宗辞便带着许闵进去。

包间里正好在上菜,陈宗辞敲了敲门,“方便拼桌吗?”

周稚京发现自己看到陈宗辞,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甚至是在她的预料之中,她摆摆手,“进。”

一顿饭,吃的还挺高兴的。

陈宗辞现在也算是海荆市的风云人物,他这大半年为了修正华瑞的形象,出席过不少场合,也公开自己的行程,让大家来监督。所以认识他的人很多,把他当偶像的小年轻也不少。

周稚京公司里这两位就是。

全程迷弟表情,没话找话,陈宗辞则平易近人的跟他们讲一些正能量的心得。

还真有点好为人师的样子。

周稚京在旁边听着不吱声,看他那副正经的样子,她就有点像捉弄他。

就像曾经,她面对陈最的正直时,很多时候都特别想看他失控发狂的样子。

谁不爱看上位者低头,自持者失控呢。

餐桌下,周稚京翘起二郎腿,脚尖勾起了他的裤脚,慢慢往上,似有似无的触碰他的小腿。

这会,陈宗辞在给年轻人灌输正能量的鸡汤,这是他现在给出的形象。她转过头,捧着下巴,佯装认真的听,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观察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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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你敢做就行 陈宗辞面不改色的把话说完,手指扯了一下领口,人稍稍往后,靠在椅背上。

顺手拿过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看着定力十足。

但周稚京却能从他这正经的面具之下,看到膨胀起来的欲望。

全程,他是一个眼尾都没有看过来。

接下去,大部分时间,他都安静倾听别人的迷茫,偶尔才说两句。

等吃的差不多。

迪迪很有眼力劲,招呼两人先走。

周稚京上完洗手间回来,包间里就只剩下陈宗辞,许闵出去付钱去了。

“走那么快?”她关上门,回到位置上坐下,“酒都还没喝完呢。”

陈宗辞这会已经解开了领带,手腕上的表都摘了,侧着身,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接她的话。

他的眼神待着侵略性,那种欲望这会赤裸裸的摆在明面上。

周稚京抿了口酒,她心里发烫,咽下嘴里的酒,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挑眉道:“干嘛不说话?刚教育我员工,不是挺能说的吗?”

陈宗辞仍是不动,也不开口。

周稚京哼了一声,扭头的瞬间,陈宗辞伸手圈住她的腰,一下将她拉到身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你还敢说?当着你员工的面,这么玩我,是吧?”

周稚京抿着唇笑,“我怎么了?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你而已。”

陈宗辞手压在她的后颈,“你敢做就行。”

他靠的很近。

温热的气息落在她后颈的皮肤上,很痒,她缩了缩脖,挣开他的手,说:“走啦。”

陈宗辞抓住她的腿,没让她走开。

“等会。”

他靠近,鼻尖碰到她的脸颊。

周稚京自然的转过脸,在他唇上碰了下,说:“等多会?”

他的唇碰上来,浅浅吻了一下,说:“下次不许干这种事。”

“我看你挺快乐。”

她的手指在他脖子上摩挲了一下。

陈宗辞在她腰上掐了一把,而后松开手。

周稚京赶紧起身,再下去,真是要撩出火,她自己都汗流浃背了。

陈宗辞又握住她的手腕,“给我戴下手表。”

周稚京依言,给他戴上。

手指碰到他凸起的筋脉,周稚京真动了心思。

陈宗辞起身,她主动的握住他的手,两人一道出去。

许闵已经把车开到门口等着了。

隔板是降下的。

两人上了车,不等周稚京说话,陈宗辞就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捧着她的脸接吻。

缠了好几分钟,陈宗辞才放开她,手指扫过她的嘴唇,说:“喜欢这样?”

周稚京喘不匀气,只凑上去,在他喉结上轻轻咬了下。

她是真的在玩火。

她凑到陈宗辞的耳边,笑嘻嘻的说:“就喜欢你不正经的样子。”

说完,她就从他身上走开,坐到旁边的位置上去了。

两人倒是都挺克制,没有在车上乱来。

车子上了高速,周稚京才问:“要去哪儿?”

陈宗辞:“机场。”

“要去哪儿?我什么都没带。”

“你想去哪儿?”他现在有点心猿意马,被她撩起来的那股火,还在心里烧个不停。

其实这些日子,两人频率不低。

可他总觉得多少次都不够,怎么样都还是不够的。他内心仍然存着一个无法被彻底填满的洞,要如何填满,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一只手撑着头,目光一直落在周稚京的身上。

周稚京:“你突然问,我还真想不出来要去哪儿。”

她脑子里其实更多的还是家里的事情。

尤其是秦执今天这样,她总觉得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走。

陈宗辞:“那就什么都不要想,跟着我就行。”

到了机场,他提前准备了私人飞机。

不过还要再等大概一小时才能飞。

后备箱里放着两人的行李,许闵将两人个人证件递上。

“那么一周后在深城机场见。”

许闵帮他们把东西拿下来,跟陈宗辞说了这句话,就开车走了。

周稚京好奇的问:“为什么是深城?”

“回来后去一趟深城。”他把证件递给周稚京,他则拉着两个行李箱往里。

周稚京乖觉的跟在他旁边,问:“那我们去哪儿啊?”

“冰岛。”

周稚京没去过,但知道那边的极光很美。

不管什么时候,出去玩还是令人开心的。

两人去私人候机室。

周稚京想了下,还是问了句,“你这样走一个星期,真的可以吗?不会等我们回来,天都变了吧。”

陈宗辞笑:“能怎么变?无非两种可能,要么他们联合,要么双方撕破脸。我不在,事情才更好玩。”

“那你觉得会是哪一种?”

“随便哪一种。”他无所谓的说。

周稚京突然觉得他好像是在玩游戏,没有太多的紧迫感,反倒像是站在旁边,想看看他们玩什么把戏,还有什么招数。

当然,也只有实力强的人才会这样。

别人跟他联手,他可以接受,他们去跟别人联合,他也无所谓。

他不会损失什么,但对方一定会。

正说着,陈靖诚的电话就进来,陈宗辞看了一眼,等了几秒才接起来。

言语还是带着敬意的,“大伯。”

“你还没回来吗?”

早上秦大伯他们这么一通闹腾,秦璇的事情直接就闹开了,这对陈靖诚一家都很不友好。

陈宗辞说:“我可能要一周之后才回来。”

“什么?”

刚才陈宗衡就跟他提了,陈宗辞可能要出去一周以上,但他没信。

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儿,他怎么可能这种时候出去。

陈宗辞又说了一遍。

陈靖诚默了一会,“行吧。我没什么事了。”

电话挂断。

陈靖诚把手机放下,表情凝重。

正好,陈靖善他们进来。

秦璇的事情他们还是要商量着来解决,他喝了口茶,正色道:“秦母找到了吗?”

陈靖善点点头,“已经找回来了,暂时没事。”

“秦执那边怎么说呢?”

“他还没有表态,但是这件事已经传开,他家那个大伯父估计是不会善罢甘休,除非他被拉下台。”

陈靖诚听出点问题,“你的意思是,只要秦大伯闭嘴,秦执不会把这件事闹大?”

“我不知道。”

陈靖诚微微皱眉,“靖善,那毕竟是你的老婆,你不能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她出事,难道没有你的问题吗?怎么现在所有问题都扣在我们头上了?你大嫂可以为了帮你减轻负担,才接手这么一个烫手山芋。要不然,她那个精神状态,谁敢真的去照顾她。你看你三嫂干嘛?你二嫂就更不用说了。”

“你再看看周稚京的态度,跟她散散步,都能够录一段视频。说明了什么问题?”

陈靖诚看着他,忍不住说了句重话,“你别把好心当做驴肝肺,现在出了状况,你就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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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梦 陈靖善沉默着没说话,他满身的疲惫感,这会并不是很想说话。

陈靖诚也没叫其他人来。

他连着喝了一杯茶,压住心里冒出来的火,“宗辞带着周稚京出去玩了,这是提前过元旦去了。家里这么大的事儿,他还有心思出去玩。”

陈靖善仍然不语。

陈靖诚的耐心快要耗尽,“靖善,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陈靖善抬起眼,几天没睡好,加上伤,他的脸现在有点浮肿,“您想让我说什么。”

目光相对。

半晌,陈靖善说:“我现在只想休息一会。”

“你是不着急啊,你大嫂在医院里为了这事儿,都快给气死了。她这人一辈子注重名誉,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她那点毛病,就是每天为着为那操心出来的。你知道她这段时间每天只睡几个小时吗?我想帮帮她,但我一个男人,有些事情照顾不到。只能是她做,前阵子周稚京说是帮她,其实是添乱。”

话到这里,陈靖诚不再往下说。

沉默了良久,陈靖诚摆手,“去休息吧,这事儿明天再说。”

陈靖诚看着陈靖善还真就这么走了,怒火直接上头,猛地一扬手,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佣人在外面守着,听到动静,都没人敢进来。

-

一小时后。

周稚京跟陈宗辞上飞机,他的私人飞机很豪华,什么都有。

陈宗辞让她去洗澡,他在小厅里休息。

顺便翻看一下桌子上的一些攻略。

他没有提前计划,就随便安排航线的时候,那一趟能飞,就去哪里。

最后就挑了冰岛。

桌子上是空姐提前给准备好的资料,参考行程。他谁都没带,所以这一趟,就他和周稚京两个人。

全靠自己。

不过住处,许闵已经提前帮忙订好。

他看了一会,去开了一瓶香槟。

周稚京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他在那边喝上了。

她穿了陈宗辞的黑色衬衣,扣子故意没扣整齐,还只扣了三颗。

腰和胸口都若隐若现的。

腿就更不用说了。

陈宗辞听到动静,侧目看过去,就看到周稚京跟小鹿似的,朝着他跑过来。

那两条腿,过于吸人眼球。

谁叫她这么穿的?

下一秒,她就跑到他身边坐下,陈宗辞顺势就勾住她的腰。

喉头动了下。

她刚洗过澡,身上很香,整个人热气腾腾的,脸颊绯红,双眸莹润。

本来就已经撩出火了,这会是要直接给人点燃。

她眉眼间含着笑,拿过他手里的酒杯,直接跨坐在他身上。

陈宗辞的视线黏在她身上,任由她摆布一般,双手被她拉开,不许他碰。

陈宗辞歪头,好整以暇的看她打算做什么。

周稚京仰头,一口将香槟喝完,就喝的太急,嘴角又多余的液体滑落下来,顺着她的脖子没入衣衫之中。

陈宗辞眯了眼,眼底升起无尽暗涌,但他忍着没动。

周稚京还是有点笨拙,但她也是胆大,放下酒杯之后,拉住他的衣领,轻轻拉扯了一下,低下头去。

她看到陈宗辞扬动的嘴角,也跟着笑了笑,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说:“好你个陈宗辞,你在看我笑话。”

陈宗辞轻笑,双手握住她的腰,扬起下巴,无限靠近她的唇,说:“我明明是在配合你。”

周稚京往后避了一下,“才不要你配合。”

“那你想让我如何?”

周稚京想了想,说:“让你憋着。”

话音未落,陈宗辞便瞬间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手掌压在她的背上,托住她不让她往后倒下去。

唇齿间,是香槟的甜味,还有她本身的甜。

陈宗辞亲了一会,觉得不够,双手托住她的大腿,就这样抱着她站了起来。

周稚京慌忙抱住他的脖子,低头看着他的眼睛。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眼神也交织在一起,周稚京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就要炸掉了。

情和欲的交织时,真的会让人忘乎所以。

周稚京感觉自己要飘了。

真的,她真的觉得自己要飘起来了,身体和心都是。

这种感觉是其他情感无法替代的,是独一无二的。

它可以让人快乐的要飞天,也能让人难过的心脏要裂开。

无论哪一种感觉,都让人上头。

周稚京捧住他的脸,亲亲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巴。

她说:“陈宗辞,我觉得我快要完蛋了。”

“什么?”他站住脚步。

周稚京笑了笑,手指点点他的嘴唇,说:“不,是你要完蛋了。”

下一秒,陈宗辞就把她丢到了床上,倾身而下,将她锁在自己的领域里。

低头在她耳边提醒,“今天别求我,求也没有用,明白吗?”

……

周稚京不知道跟他折腾了多久,总之感觉自己也疯掉了,不断索取索取。

最后,疲惫的直接睡了过去。

但心里满满的。

睡着的时候,还能感觉到陈宗辞在帮她清理。

她还做了一个特别真实的梦,梦到了陈启民,他住在一个乡野小镇上。

自建房,前面是一片稻田。

她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陈宗辞一起敲门进去,房子门都敞开着,院子里养着几只小鸡小鸭,还有一条狗,被吊在篱笆围栏前,看到他们俩,摇着尾巴叫唤了两声,看着像是在欢迎他们。

门口还有一把摇椅,摇椅旁边放着一只木桌子,桌子上有泡好的茶,还冒着热气呢。

周稚京一边喊,一边进去找人。

屋子里的装修很简单,但有点老旧,像是八十年代那种风格。

找了一圈,没找到陈启民的声音。

正当两人奇怪时,陈启民的声音在他们声音响起,“你们来了?”

两人闻声回头,只见陈启民站在光影里,还是以前的模样,手里拎着一条鱼,笑眼盈盈的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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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为你骄傲的 淡金色的光线落在陈启民的身上,慢慢的光影淡下去,周稚京看清楚了陈启民的笑脸。

周稚京瞬间感到鼻酸。

陈启民走了进来,说:“你们先坐,我去做菜给你们吃。”

周稚京跟上去,“我帮你。”

陈启民将她拦在厨房外面,说:“不用,你跟陈最在外面坐着等就好了,看会电视。”

周稚京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说:“爸,你看看我,我长大了。我可以帮你。”

陈启民仍笑着,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点点头。他什么没说,只是转身进了厨房。

周稚京站在门口看着他,他穿上围裙,动作利落。

一切好像回到榕城那间小屋,那间狭小的厨房,陈启民每天都准时准点的给他们做晚饭。

动作熟练,热火朝天的。

周稚京心潮涌动,忍不住落泪,她轻轻的说:“对不起,爸爸。”

陈启民并没有听到,他专注的做着手头的菜。

转眼间,陈启民就做好了菜,统共五道菜。

还有一锅鸡肉。

他掰了鸡腿,都给了周稚京。

明明陈宗辞在身边,可他每次说话,周稚京总觉得他跟自己隔着时间和空间。

他说:“爸,你怎么全给她了?我呢?”

陈启民笑道:“你是哥哥,你还跟她抢什么。而且,你还是个男孩子,男孩子得让着女孩一点,别那么计较。”

周稚京转过脸,看到的是曾经的陈最,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看向她时,眼神很温柔,说:“都给你吃。我的都给你。”

周稚京捏着筷子,低下头,眼泪掉下来。

陈启民拍拍她的手背,“快吃吧。尝尝看,味道有没有变。”

周稚京点点头,吃了一口,味道很好。

“怎么样?”

她笑着说:“当然好吃。”

“那就好,多吃点,别追求减肥,胖一点好看。”

周稚京把菜都吃了。

饭后,陈启民让陈最去洗碗,而后招呼周稚京去外面,要带她去看自己的菜地。

周稚京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一边看看陈启民,一边看看周围的环境。

四面环山,烟雾缭绕,像仙境一样。

她似乎能看到云雾里有其他房子,但看不清,近处只能看到陈启民的房子。

周稚京转回头,陈启民已经站住脚步,站在田地里,“看看。”

周稚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竟然是一片花海。

望不到边的那种。

在梦里她不会被哮喘困扰,她不知道这是什么花,但是很漂亮。

陈启民:“好看吗?只只。”

她点点头,“好看。您不是说种的菜吗?怎么都是花啊。”

陈启民:“菜在这边呢。”

周稚京扭头,她不认识那些菜,但可以看出来种的很好。

原本守在院子里的小狗不知何时在她脚边,她蹲下来,摸摸小狗的头。

陈启民突然喊她:“只只。”

周稚京应了一声,抬起头,那道淡金色的光线又变得强烈起来,遮挡住了陈启民的脸。

周稚京问:“爸爸,你在这里开心吗?”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只只,很高兴遇到你。其实我人生中最想要的是个女儿,年轻时候就那么想。”

“但我没什么大本事,给不了你们太多,又没法好好保护你们。只希望你们以后能好好保护自己,只要对得起自己,觉得开心就好。”

周稚京慢慢的站起来,心头又酸又涩,上前一步,想要离他更近一些。可不管她怎么往前,他们之间的距离永远保持在两三步。

陈启民抬起手,在她头上碰了碰,说:“你让我感到骄傲。”

不等周稚京说什么,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推力。紧跟着,她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人还在飞机上。

陈宗辞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旁边。

周稚京看着他,一时间还没有从那个梦里醒过来,这感觉有点玄妙,玄妙到她怀疑是陈启民入梦。

她原本是不相信这些,但有时候也不得不信。

陈宗辞注意到她醒来,躺着半天不动弹,便伸手过去摸了下她的额头,“想什么呢?”

周稚京回过神来,转动眼珠子,欲言又止的。

陈宗辞也不着急,说:“先起来吃东西吧,我们快到了。”

“嗯。”她抱住他的胳膊,整个人黏上去,躺在他怀里,默了一会,说:“我梦到陈爸爸了。”

她的声音沙沙的,像是哽咽。

陈宗辞手上的动作顿了几秒,“是吗?”

“我梦到他住在一个像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三层楼的自建房,门口养着鸡鸭,还有一条小黄狗。他给我做了一顿饭。”

陈宗辞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没动,也没有打算她。

周稚京闭着眼睛能够很清楚的把环境都描述出来。

“他还种了好多花,很大一片,很漂亮。”她转过头,对上陈宗辞的目光,说:“最后他跟我说,他为我感到骄傲。”

陈宗辞的眸色很深,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真实情绪,他的手指缠着她的头发,淡淡的说:“是吗?”

周稚京没接话,只是看着他。

半晌,陈宗辞的目光在落在她的眼睛上,“干什么?”

周稚京坐起身,说:“你好像有点不高兴。”

陈宗辞:“我怎么不高兴了?”

不等她说话,陈宗辞拍了她一下,说:“先去洗漱,不饿吗?你睡了很久。”

饿当然是饿的,但她没有力气,折腾的太狠,即便睡了那么久,她醒来身体还是酸软,“我再躺会。”

“那你躺会。”

他说着,就自顾出去。

周稚京拉过抱枕垫在脑袋下,看着他的背影,在他刚跨出房间的那一刻,周稚京下了床,直接跳到了他的背上。

陈宗辞反应很快,迅速抬手勾住她的腿,把她托住。

“干什么?”

周稚京圈住他的脖子,转过脸来看她,“你怎么那么冷漠?就不能抱我去洗漱吗?我饿了。”

“太惯着你了,是吧?”

周稚京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等他说话,又亲了一口。

陈宗辞到底还是展颜,睨她一眼,“少来。”

周稚京紧紧的抱住他,她明白过来,他落寞的原因。

随后,陈宗辞抱着她去卫生间洗漱。

两人一块吃了东西。

又看另一部很长的电影,飞机终于落地冰岛首都。

十二月末,这边正好是冬季,气温很低。

两人换上厚重的棉袄下飞机。

接他们的车子,就停在下面。

是房东太太给安排的。

许闵给他们订的是私人的独立小屋,就是驱车过去有点远,许闵联系到房东太太,就额外价钱,多了这么一项接机服务。

两个年轻人过来接他们的。

自我介绍之后,是房东太太的儿子女儿。

男的叫阿瑟,女的叫温蒂。

同他们年纪相仿。

互相做了自我介绍之后,两人先上车。

温蒂坐在副驾上,扭过头来,特别直接的对陈宗辞说:“你是我见过最帅的亚洲人。”

周稚京本来在弄衣服,听到这话,不由的朝着女孩看了眼。

外国人果真都那么不矜持的吗?周稚京转头看向陈宗辞,在心里认同女孩的话,确实是长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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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3章 不想梦到你 陈宗辞没什么反应,好像没听到一样。

温蒂倒也不尴尬,有些人就喜欢高冷范的,她大概是喜欢这样的。

阿瑟放好行李上车,顺手给了周稚京一盒糖果,说:“这是我妈自己做的,让我拿过来给你们尝尝。”

周稚京伸出双手,礼貌接过,“谢谢。”

他又说:“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你们可以先睡一会。”

接下去的七天,他们俩会给他们当向导,带着他们畅游整个冰岛。

不过现在是冬季,最近又一直在下雪,到时候还的看天气情况,最怕遇到道路封禁问题。不过这个季节游客相对比较少,就没那么拥挤,也挺好的。

阿瑟比较健谈,同陈宗辞聊了一会。

周稚京在飞机上睡的久,这会精神不错,手机设置好了之后,她发了一条朋友圈动态,偷摸拍了一张合照。

照片里,陈宗辞只露出一个侧脸,且光线很暗,照片的像素看起来很低。

虽然模糊,但那种氛围感很好,两个人有种说不出的甜蜜感。

她只是好友可见。

桑晚第一时间点赞,并且给她发了信息,表达了羡慕之情,并抱怨每天都累死。

她现在每天的时间安排的很满,除了演戏之后,她还有一些表演课程。

周稚京:【你别太拼了,要注意身体。】

她那身子骨,也不能太拼。

桑晚:【出去几天啊?回来来找我呗,正好我也能休息一下。ps:只有你来我才能休息。】

周稚京:【知道啦,等我回来就去找你。】

桑晚:【记得拍点美照,我要看!!】

两人也就聊这两句,桑晚就消失了。

道路积雪问题,原本一小时的路程,开了两个小时,周稚京坐车都坐累了。

不过许闵给预定的这个独立的小屋环境真的不错,小情侣来这边度假玩,还是挺浪漫的。

阿瑟帮他们搬行李的同时,还把母亲做的蛋糕和手工饼干给他们拿进去。

因为时间有些晚,阿瑟没有说太多,只是跟陈宗辞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就带着妹妹先回家了。

周稚京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壁炉烧着火,屋子里很暖很暖。

陈宗辞一边准备烧水,一边说:“明天可能有暴雪,要真是这样,咱俩这两天估计得在屋里过。”

周稚京:“没事啊,反正跟你在一块,干什么都行。”

她坐在餐桌前,欣赏房东太太给的饼干和蛋糕,饼干的形状都奇奇怪怪的,她怀疑房东太太不太会烘焙,他们是小白鼠。

她选了一块没那么黑的,咬了一口。

大概是心情不错,吃什么都觉得味道还可以。

陈宗辞烧上水,在她对面坐下。

周稚京把自己吃过的递给他,“样子不好看,味道还不错。”

陈宗辞推开她的手。

“给个面子。”

“又不是你做的,我为什么要给面子?”

周稚京想了下,“这话行。”

说着,她就收回手,自己把饼干吃了。

陈宗辞烧完水,就去洗澡了。

周稚京在飞机上洗过,就懒得再洗,吃了一会东西,就坐到壁炉边上烤火。

外面起了风,听着挺猛的,连壁炉里的火苗都跟着动了动。

周稚京扭头,窗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边应该是在郊外了,刚车子开进来的时候,周围也没别的建筑物。

阿瑟走的时候,放了一把铁锹在门口。

可能是怕晚上暴雪,第二天会堵住门。

她以前在短视频上看过到类似情况。

眼下的这种感觉,让她想起当初跟陈最的那一周。

关起门来,那两室一厅成了他们的全世界。

不闻窗外事,就只有他们彼此。

现在也是如此。

只是现在周稚京的心态,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泡了两杯牛奶。

正好陈宗辞洗完澡出来,穿了件黑色的丝质睡袍,头发只吹了半干就出来了。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周稚京把牛奶递给他,而后在他身边坐下来。

“陈宗辞,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爸爸呢?”

他抿了一口牛奶,听到这话,不由的咳了一声,“什么?”

周稚京:“我们都结婚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跟他说一声的。以前是我没准备好,现在我觉得我有点准备好了,你呢?”

陈宗辞垂着眼,神色仍是淡淡的,把马克杯放到茶几上,整个人懒懒的倒进沙发里,揉了揉额头,说:“就因为一个梦?”

“也不全是。我本来就打算找一个时间,让你带我去。”

陈宗辞沉默了一会,转过脸,神情里带着几分阴郁,说:“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来没有来过我梦里。我也从来一次都没有梦到过他。你觉得是为什么?”

周稚京抿着唇,“可能你本身就不爱做梦呢,你以前梦到过我吗?没找到我的时候。”

陈宗辞笑,“不想梦到你。”

“为什么?”

他静静看着她,半晌才道:“怕你死了。”

周稚京笑了下,很快又有点想哭,玩笑道:“我以为你恨不得我死了呢。”

陈宗辞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把玩她的手指,垂着眼看着她指尖健康的粉,说:“确实有一段时间,恨不得你死了,所以就当你是死了,不想再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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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重新过一回 陈宗辞说完这句话,余光朝着周稚京扫了眼。

她侧身靠着沙发,面朝着他,说:“后来呢?”

“什么后来?”他笑容淡淡。

“后来怎么又开始找了?”

陈宗辞:“想归想,做归做,谁规定做人就一定要言行合一?”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周稚京笑了笑,说:“我赞同你说的话。”

陈宗辞静静望了她一会,伸手将她捞进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也不说话,就那么温温柔柔的抱着她。

周稚京只是回抱住他,没再开口说什么,显然陈宗辞也没有太大的聊天欲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稚京感觉到他的呼吸趋于平稳,只是圈着她的胳膊依然十分的有力,没有半点松懈的迹象。

仿佛,睡着了都在害怕会失去她。

周稚京鼻子莫名的发酸,眼泪从眼尾落下,她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希望他睡觉的时候,也可以放松一些,能够安安心心的睡觉,而不是连睡觉都充满了戒备。

不知道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多久,一直到她感觉到陈宗辞的身体在慢慢的放松,她才停止了动作,然后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趴他身上睡觉。

屋外的风雪逐渐加码,周稚京一直都没睡着,静静的听着外面的风声,还有陈宗辞的心跳声,心里特别的安稳,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安稳过。

从家里破产,她被董美珍塞上去榕城的列车之后,她就再没有尝试过这样的安稳。

即便当年她成为陈只,陈启民和陈最对她都极好,可她依然是害怕的,因为她伪装着自己,对着他们隐瞒了太多东西,而她清楚的知道,他们喜欢的样子都是她故意装出来的。所以,面对他们的好,仍然心惊胆战。

夜里总会做噩梦,梦到自己真实的一面被人戳穿,她就被扫地出门。

后来,离开陈最,离开榕城。

她更是没有一天过过安稳的日子,即便跟了周茜,日子变好了,也不缺钱了,可她的心依然不能安稳。没有人可以给她安稳的感觉,只有她自己,只有足够多的钱才能让她觉得安稳。

只是这一步步走到今天。

最终这种安稳却是陈宗辞给的,她感到百感交集。

很多种很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她忍不住抬起头,看着陈宗辞的脸,他已经彻底睡熟,却没有防备。

眉目舒展开,身上的锋芒全部收敛。

这一刻的他,退掉了厚厚的外壳,变成了曾经的陈最。

是温柔的,和善的。

她脑子里东西太多,一时便睡不着,她往上挪动一点,撑着头,就这么静距离的打量着他。

看一会,就忍不住上手,摸一摸他英挺的鼻子,菲薄的嘴唇。

而后凑上去,浅浅的亲一下。

陈宗辞在飞机上估计没怎么睡觉,这会睡的死沉,不管她怎么弄,他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周稚京看着看着,眼泪从眼尾落下来,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眼底含着浅浅的笑,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有点止不住。

大概是环境所致,她这会特别的多愁善感,又回忆起那些伤痕累累的过去。

但心境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

之前是陷在里面,无法去面对自己。

如今,却有一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觉,两个破破烂烂的人,只能够互相依偎在一块,替对方缝缝补补。

外面风雪再大,也没有关系。

她心里仍然能感觉到一种温暖。

她转头看向窗外,隐约能看到飘扬的大雪,她突然不期待冰岛的任何风景,只期待雪再大一点,把他们困在这里就好了。

她想重新过一回,当年只有两个人时的日子。

没日没夜的在一起。

-

第二天。

陈宗辞醒来时,周稚京早就醒了,她站在窗户边上,研究已经埋上来一半的雪。

她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大这么厚的雪。

视频上竟然是真的。

雪还在下,没有要停的意思。

陈宗辞坐起来,搓了搓脸,视线锁在她身上,并没有立刻出声。

壁炉内的柴火添加过,火还是很旺盛。

屋内也很暖,周稚京身上只穿了一条丝质的裙子,还是吊带款式,薄薄的布料附着在她的身体上,将她的身段体现的淋漓尽致。

陈宗辞眯了眸,这一觉,他睡的很舒服。看了一会,他起身去洗漱。

周稚京听到动静,扭过头,“你醒啦,今天应该出不去了。刚我接了阿瑟的电话,他说要等雪停。让我们待在屋子里不要出去,只需要铲一下门口的雪,留出个道来就行。另外他让我们放心,电路不会断。”

“烧壁炉的柴火也很够,柜子里冰箱里都是吃的。”她摸了摸下巴,说:“我怎么怀疑,他们早就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了?”

陈宗辞:“他们肯定会提前看天气预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周稚京了然的点点头,没告诉他,她觉得这样挺好。

陈宗辞去卫生间洗漱,周稚京则进厨房烤面包,弄早餐。

她泡了两杯热可可,很香。

一桌子高热量的食物,但真的很能勾人味蕾。

陈宗辞出来,就看到她已经摆好了早餐,花里胡哨的一大堆。

像是把柜子里那些零食都挖了出来。

陈宗辞看了眼,也就三明治勉强可以吃一下。

他这位厌食症患者,对吃的东西很挑剔。

像眼下这些,他基本都不爱吃。

连热可可都不喜欢,他自己去倒了一杯白开水,“怎么醒那么早?”

周稚京喝了一口热可可,说:“可能出来玩有点兴奋,很早就醒了。”

“嗯。那还好大雪封城,你今天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睡觉。”

她笑了笑,说:“是啊。有大把的时间消遣,你睡觉的时候,我把整个屋子都转了一圈,找了些能玩的出来,到时候你陪我一块玩呗。房东太太他们肯定提前知道,除了预备了吃的东西,还预备了玩的东西,免得我们在屋子里无聊,我看这边还有影碟机,还能看电影呢。一大堆碟片,什么片子都有。”

“咱们不会一周都待在这里吧?”

陈宗辞吃了一口三明治,问:“你想不想?”

说这话的时候,周稚京已经把她的脚放在陈宗辞腿上了。

周稚京笑眯眯的说:“想啊。接下去都要你做饭,你照顾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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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5章 怀疑 陈宗辞这会还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吗,他低眸,握住她的脚踝,给她推了下去,说:“这次换你来照顾我吧。”

周稚京:“我怕你吃不消,你看我给你准备的早餐。我看你还没吃就要吐了的样子,我很担心你。”

陈宗辞挑眉说:“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克服。”

“那行啊,那你期待一下吧。”

-

陈家老宅。

容盈盈一大早起来,肚子就有些不舒服。

偏巧,陈宗衡不在身边,他早起去了老太太那边。郑钰薇在医院准备手术,容盈盈又怀孕,家里的事情郑钰薇将大半都交给了陈宗衡,尤其是照顾老太太的事情。

绝对不假手他人。

容盈盈上了几趟厕所,实在痛的坐立难安,就给陈宗横打过去电话。

彼时,陈宗衡和陈靖诚一起,正在聊秦璇的事情。

陈宗衡接到电话,忙打断了陈靖诚的话,“盈盈肚子疼,怕是要生了,我先过去看看。”

“怎么那么突然?预产期不是还有一周吗?”

老太太摆摆手,“你跟他一块去。生孩子每个准头,提前一周出来也很正常,你们快去吧。”

两人行至门口时,碰上了高盈君。

她近来整个人都很低调,秦璇的葬礼,她完全像个透明人一样,就站在旁边按部就班的看着。

出殡那天吵成那样,她也只是跟戴婧苗站在一起,一点都不掺和。

她现在整个人有点颓丧,像一只败落的斗鸡。

迎面与陈靖诚撞个正着,她抬眼,又很快垂下眼帘,“大哥。”

陈靖诚停下脚步,应了一声,说:“正好老太太没人照顾,你伺候老太太吃早餐吧,别叫她太任性。”

陈宗衡没有停留,只礼貌的叫了一声人就走开了。

高盈君不去看他,点点头,“好。”

两人擦身而过时,陈靖诚胳膊碰了她一下,暗示的很明显。

高盈君抿了下唇,径直往里走。

自从陈筱晴的事情出来之后,他俩已经很久没有私下里见过面。

她期盼过陈靖诚能够出手帮一下,可惜并没有,她也不是不失望。

在葬礼上,看到他那般维护着郑钰薇,有那么一刻,她不免在想,她最后究竟能够得到什么。

女儿已经失去一个了,陈宗辞也不听她的话,唯独宗宝。

现在宗宝的身世被周稚京知道,这就等于是一个雷,她似乎只能指望陈宗辞了。

可周稚京都知道她跟陈靖诚苟且的关系,陈宗辞会不知道吗?

他若是知道,他又怎么可能还会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呢?

她往后的日子,依然不会舒服。

在陈宗辞面前,永远也抬不起头。

进了屋子,老太太已经放下筷子,碗里的东西没吃多少,管家在旁边劝说,她一句也不听。

“妈。”高盈君恭恭敬敬的喊人。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又坐下来,说:“你怎么来了?”

高盈君上前,接过了管家手里的药碗,在她旁边坐下,说:“我这不是刚刚缓过来一点,就立刻过来照顾您吗。大嫂住院了,我在这个家作为老二,总要做点什么的。要不然,我以后下去,怎么跟靖晖交代呢。”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怎么突然提到靖晖?”

“没。就是之前您提起往事,我就想起他了。想起他在的时候,是怎么照顾我的。我很想他,真的很想。我想如果他在的话,筱晴也许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筱晴出生的时候,他是很喜欢的,他说他很喜欢女儿。”

老太太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高盈君红了眼眶,“筱晴是陪我熬过最难时光的孩子,她出事我是真的……”她侧开头,擦了擦眼泪,“对不起,我也没想哭,就是说起来就忍不住。心里实在是难受的慌,您也是当母亲的,您应该很清楚我的感受。”

老太太:“你这样说,像是在责怪宗辞没有作为。”

高盈君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没有反驳这句话。

老太太推开她递过来的药碗,拿了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说:“筱晴做了那么恶劣的事儿,有今天的下场是她罪有应得。”

高盈君解释:“不是的。这件事是周稚京跟那个陈雅雯联合起来报复她,是她们两姐妹里应外合搞的那么一出,要不然的话,筱晴好端端的又怎么会去做这种事。当时,周稚京故意跟宗辞闹离婚,引起筱晴的憎恨,她本来就是个急性子,陈雅雯又故意给她支招,这不就做出了这样荒唐的事儿。”

“筱晴全部都跟我说了,她真的是愿望的。宗辞就是故意隐瞒,他现在一颗心思被周稚京吊住,哪里还分清楚好坏。恐怕再过一段时间,他连我这个妈都不认。你看他现在,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儿,却带着周稚京提前出去过元旦了,这像什么样子。还有周稚京,现在也没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只不过是在人前对我恭敬,人后恨不得我死了才好。”

高盈君吐出一口气,“宗辞在外面沦落那么多年,长那么大才回来,他跟我从来不亲,大概心里也没把我当做是母亲。”

老太太沉吟了数秒,说:“都说母子连心,我瞧你对宗辞似乎一直都不怎么上心。感情是互相的,你没有用多少感情,就别指望他有多少回报。你若是能像对待宗宝一样对待他,也许就不同了呢。”

高盈君没有立刻回答,像是在认真考虑老太太说的话。

良久之后,她看向陈老太,问:“妈,您当年找到他的时候,一定确保,他就是宗辞吗?您说有没有可能还有人做手脚呢?”

老太太眯了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当年是做了dna检测的,可您也知道,我们家里一直都只是表面的和谐,有没有可能,其实他不是真的宗辞呢?您也说了,母子连心,可为什么我跟他,却这样疏离呢?我实在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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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酸 高盈君小心翼翼的朝着老太太看了眼,正好就撞上了老太太的目光。

她心里紧了一下,忙道:“当然了,事情经您的手,肯定不会有什么错。可能是筱晴的事情,影响了我的心情,我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可最后他却是推波助澜的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筱晴可是他亲妹妹,血浓于水,他却可以看着她去死。”

那以后,周稚京对付我,陷害我,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让我去死。我实在是心寒。

老太太轻哼一声,说:“那也要怪你,没有把筱晴教育好,让她蠢的掉进别人坑里。甚至还让人踩着陈家上位,你应该检讨一下自己,这些年都在做什么。筱晴是你一手带大,她的所作所为,不都是你传授给她的?”

“你也不用怪宗辞不救,但凡舆论没有那么大,我相信他也不会这样。人家把舆论烘到那个地步,宗辞若是没有个雷霆手段,陈家的风气就要被筱晴彻底败坏了。”

高盈君低着头,擦了擦眼泪,说:“我明白,所以我才更恨。周稚京总是用这种手段,之前跟陈宗辞结婚也是这样。其实我最在意的是宗辞的态度,他没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到现在为止,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跟我说过。”

她放下药碗,“您也知道,当初他被人偷走,我心里有多难受。您应该是最清楚的,那几乎是要了我的命啊。他跟我分开那么多年,导致我们母子之间感情淡薄,这是我想的吗?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她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哭了起来,像个祥林嫂一样,又将以前成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挖出来说。

老太太有些不耐烦,但也没有打断。

偶尔,她也体谅高盈君的心理,当初要不是她听了风水大师的话,把宗辞弄出去养,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宗辞也不至于在外流落那么多年。

当初孩子没了,高盈君却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在陈家又不受代价,整个人脆弱的不行。

也就是那一段时间,勾起了陈靖晖的恻隐之心,久而久之,估计还是生出了一些感情,要不然也不会又生了筱晴和宗宝。

老太太长叹了口气,高盈君听到她的叹气声,适时的闭上了嘴。

老太太说:“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再说也没什么意义。而且,你在我面前说这些,是在怨我?”

高盈君赶忙解释,“当然不是。我怎么会怨您呢,您的出发点是好的,我明白的。而且,这些年您是怎么对待宗辞的,我都看在眼里。您对他的弥补,其实就等于是对我的弥补一样。只要人是对的就好,其他的也不重要了。”

老太太没再接话。

高盈君伺候她喝了药,又陪着坐了一会,等老太太进去休息,她才回去。

-

傍晚六点,容盈盈的孩子呱呱落地。

消息很快就传出去。

她生了个六斤八两的儿子,算得上是陈家近来最大最令人高兴的事儿。

老太太听到这消息,心情都好了很多,让管家安排一下,她要亲自去医院看一看。

这个消息,同一时间传到了周稚京这里。

容盈盈的朋友圈也发了一家三口手的照片,周稚京点了个赞,说:“容盈盈提前生了。”

陈宗辞正在弄饼干模型,大雪封门,他们闲着无聊,从柜子里弄出好些材料。周稚京提议做饼干,她觉得房东太太的饼干做的挺有趣的。

她嘴上说着做,结果干活的都是陈宗辞。

她负责在网上找做法。

陈宗辞一边弄,一边说:“你记得发个红包。”

“这倒是不用你教。”她靠着厨台站着,放大照片又仔细看了看,说:“生了个儿子呢。要不是秦璇的事情,大伯一家得多高兴。还没生的时候,就已经把满月的喜宴给预定好了。不知道还办不办。”

陈宗辞:“闹出这种事,应该不会办。就算要办,也是在家里,自家几个人吃一顿饭了事。而且,以容盈盈的性格,大概率是不会大操大办。”

周稚京挑眉,放下手机,双手撑在厨台上,看着他,问:“你对容盈盈还挺了解。”

“大伯母亲自挑选的儿媳妇,必然跟她是同个类型。大伯母什么样,容盈盈自然就什么样,用不着我专门去了解。”陈宗辞大部分的注意力在手头的饼干上,余光瞥她一眼,正好对上她审视的眼神,“怎么?”

周稚京想了想,问:“你以前有没有真的考虑过联姻这件事?”

两个人闲在一起的时候,难免是要回忆一些过去的事情。

陈宗辞老实回答:“没有。”

“那娶方觉夏呢?”

话到这里,陈宗辞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周稚京注意到他这细微的停顿,拉过椅子,坐下来,好整以暇的准备听他狡辩。

陈宗辞放下手里的工具,把饼干放进烤炉,说:“如果找不到你,我就娶她了。”

他说的很随意。

周稚京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心里不太舒服,但也只能接受这种说话,“所以,这十年的陪伴,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对吗?”

“娶不一定就代表着感情。她的情况,加上我自己的情况,结个婚可以免掉很多麻烦的事。反正最终是要娶,娶谁不是娶。娶她还不用需要逢场作戏,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周稚京没有接话,点了点头,随手拿了旁边的葡萄干吃。

结果很酸,她直接拿纸巾吐掉,啧了一声,说:“怎么那么酸。”

她皱起眉头。

陈宗辞递了水给她,她喝了一大半,并不满意,说:“还是不行,嘴里还是又酸又苦。你找一颗糖给我吃,必须要很甜的那种。”

她仰着头,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陈宗辞看出来她的心思,隔着厨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说:“这就酸了?那你呢?你跟宋枭谈恋爱,勾引陈靖善,又跟秦执订婚。你每一次都是认真的,对吧?”

“如果我再晚一点找到你,你大概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并且会认认真真跟对方过日子。”

周稚京顿了顿,只心虚了一瞬,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无赖一样,说:“可他们加起来都比不上你身边一个方觉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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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爱了你十年 b那可是十年的陪伴,无论两人是怎么样的相处模式,那可是十年,十年啊。

一个人有多少个十年啊,更何况他们两个人之间,又何止是十年呢。

在周稚京眼里,他们都快一辈子了。

周稚京想了想,说:“你说的也对,我对宋枭,对陈靖善,甚至对秦执,都是认真对待。既然是奔着结婚,谁会不认真呢?而且,我本来就是想踩着他们上位,能够借着他们的势力他们的资源,做一点属于自己的事业。”

“其实跟你结婚,最开始我也是抱着这样的态度。可我也真的有好好的当你的太太,不给你拉胯,尽量做到大家一起双赢。不谈感情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生意,反正对我来说是这样。那既然如此,我要让男人对我用心,我必然要拿出态度不是吗?可即便我拿出了态度,也没几个人对我真正用心。”

“所以,他们对我来说,每一个都是生意伙伴。能跟你一样吗?对他们我可以随意转身,即便是秦执,到最后我也可以做到不来往,你可以吗?”

她认真的看着他,“我不爱让自己放太多的感情,是因为感情太多,在意的东西就很多,一旦在意的东西多了,就很容易受影响。比如现在,我再想起方觉夏,我心里就没那么好过了。有时候即便是在一起痛苦,那也是在一起的,那叫共苦。”

“最让人难受的是,对于她,我没法埋怨,我只能自己生闷气。”

她拉开他的手,转身去了客厅,还真生闷气了。

最主要是,说的越多,想的越多,越想越多,就越难受。

连锁反应。

陈宗辞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沉默片刻,他解开围裙,洗干净手,走过去,伸手想抱她,被她一把拍开,“别理我,让我自己消化一下。我不用你说什么,我自己会安慰好我自己的。”

她噘着嘴,话是这样说,脸上流露出来的神情可不是这样的。

她的小脸上写满了我要气死了。

陈宗辞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抱了起来,用抱孩子的方式,将她举的老高,“我教你个办法,能很好的消化。”

周稚京抱着他的脖子,低眸看着他,“什么办法?”

随后,他便抱着她进了房间。

等周稚京被扔到床上的那一秒钟,便猛地反应过来,慌忙想要下床,被他抓住了脚踝,猛地拖回了他的身下,“跑什么?好好用心学,我认真教你。”

周稚京抬脚顶住他的腹部,“我,我不想学。”

陈宗辞扯开她的脚踝,一把将她抱住,说:“总得给你弥补回来,让你忽略掉你在意的时间。时间在我们之间,一分不值。”

说完,他的唇便落下来。

周稚京避了一下,但还是被他捉住,停在毫米之处,目光从她的唇上,落到她的眼睛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低的说:“周稚京,我爱了你整整十年,你怎么不说?嗯?”

周稚京一顿,心脏瞬间收紧,像是被一双手用力捏住。

她眼眸颤动,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的唇轻轻落下,仿佛自语一般,“谁又能填补我这十年。”

周稚京主动的亲了亲他,哼了一声,说:“你就非要反将我一军不可?”

陈宗辞不动,问:“那你想让我怎么说?”

周稚京这会已经不怎么难受了,歪着头,端详他的脸,指腹摩挲他的下巴,想了想,说:“你不是要教我办法吗?又不教了?”

“不教了。”他退开,正欲站起来,周稚京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用力的将他拽了回来。

眼睛亮晶晶的,做出生气的表情,说:“那可不行。你知道刚才那颗葡萄干有多酸多苦吗?”

他不语。

“你还没有给我糖呢,你就打算这么走掉了?”她继续追问。

陈宗辞:“我去给你拿。”

他故意吊着,一只手撑住身子,与她保持着若有似无的距离。

周稚京用狠狠的把他往下拽,他的唇堪堪从她脸颊上扫过,周稚京又松开一点,陈宗辞又撑起身。

四目相对。

情愫很快在两人之间攀升,流动,愈演愈烈。

周稚京脸上玩弄的意味渐渐淡去,神色变得认真,连喘气都无端端的变重。

她捏着他衣领的手紧了紧,抿了下唇,又将他拉近了一些,认真的说:“我会努力把着十年,都给你填满。我要把我曾经错失掉的,统统都捡回来。陈宗辞,我的爱才刚刚开始,而你已经爱了很久,我希望你可以再爱的久一点,浓度可以再多一点。”

“我不想,等我追上你的时候,你的爱已经逐渐淡去。当然,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也不怕,我愿意成为更爱你的那个人,你只要尽力就好。”

爱是有期限的,不是一辈子能够保鲜。

一定有最浓烈的时候,也会有最淡薄的时候。

她在陈宗辞爱的最浓烈的时候离开,错失的是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十年的光阴,蹉跎了多少东西,她也很清楚。

她的爱如朝阳,还是热烈的澎湃的,可陈宗辞已经消耗了很久很久了。

没有什么,是不会被消耗完的。

她捧住他的脸,闭上眼睛,轻轻的吻了上去。

她在意的又何止是方觉夏呢。

陈宗辞睁着眼,看着她颤动的睫毛,慢慢湿润的眼角,还有她的认真。

她吻的很慢,却用尽了全部。

陈宗辞自然能感觉得到,他轻轻的回应,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

片刻,她睁开眼睛,水润的双眸,望进他的眼里,直白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情,还有一丝丝的慌张。

大概是他的回应有点淡,当她变得心慌不确定起来。

两片唇快要分开时,陈宗辞抱紧她,用力的加深了这个吻。

爱能够持续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他唯独知道的是,这一辈子都无法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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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站队 两人吻的太投入,导致饼干直接烤焦,完全没法吃的那种。

陈宗辞打算重做,这次换周稚京来,但她其实没什么心思,胃口已经被吊起来,现在刹车多少是有些磨人。

但她看陈宗辞也没比她好多少,也就忍了。

按照教程,又重新做了一遍。

这一次很成功,不管是颜色还是味道,都很不错。

两人一起准备了吃的东西,周稚京选了一部电影打发时光。

这种不被俗事烦恼的时光,真的非常惬意,外面被大雪封锁,也不用担心会有其他人来打扰他们。

身心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放松。

周稚京躺在他的腿上,前一个小时,还看的认真,后面就没了心思。尤其是电影里发展到激情戏时,气氛就有点不一样了。

同样,陈宗辞也没那么好的定力,他的手探入她的衣摆,将她弄得溃不成军。

两人从客厅闹到卧室,又从卧室闹进卫生间。

不知道闹了有多久,直到身体感觉到尽兴,才彻底停下来。

周稚京是完全没有力气,趴在床上不愿意动了。

陈宗辞亲了亲她的肩膀,起身去卫生间弄了水和毛巾,过来给她擦洗了一下。

周稚京脑袋枕着抱枕,默默的看着他,很喜欢他这样照顾她的样子。

周稚京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她乌黑的眼眸中,只有陈宗辞一个人。

这一刻,不用她说话,陈宗辞也能感受到她的情感和依赖。

他摸摸她的脸,说:“饿吗?”

“有一点。”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她点点头,“我等你。”

陈宗辞刚要起身,周稚京就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把他拽回床上,说:“不用了,陪我睡觉吧。我现在更想睡觉。”

折腾了那么久,她不相信他不累。

她有点心疼他了。

陈宗辞撑着身子,见她已经无力的眼睛,就跟着躺下来,将她抱进怀里,一起睡觉。

这一觉,两人都睡的很好。

没有人打扰的日子,两人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醒来就弄点吃的,把屋子里好玩的玩意儿都玩了个遍。

第三天。

他们门口的雪就被清理干净,阿瑟和温蒂一起出现,两人带了吃的过来,顺便跟他们商量了一下之后四天的行程安排。

周稚京这两天被滋润的春色满面,眉宇间透着万种风情,他们刚到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穿外套,红色的贴身连衣裙,将她衬的特别娇媚。

阿瑟只看到一个背影,就被勾去了魂。

再出来时,周稚京就换了一身正常的毛衣和牛仔裤,包裹的严严实实,长发束起,只是眉宇间的风情依旧不减。

几个人坐下说话时,阿瑟总是不自觉的朝她看。

周稚京坐在陈宗辞身边,不怎么说话,装小白花。一边喝水,一边打量温蒂。

正好对方也在打量她。

陈宗辞看完阿瑟做的行程表,把泡温泉挪到了今天晚上。

就让他们即可去准备。

等他们两兄妹走了,周稚京捧着杯子,看着窗外感叹道:“雪怎么那么快就停了呢。”

陈宗辞:“你不想出去玩?”

“总有两个不相干的人一起,没什么意思。”

“那就不要让他们俩跟着,我们自己去也行。”

周稚京又懒洋洋的说:“就是有点累。”

陈宗辞算是看出她的心思,“那就待在家里,哪儿都别去了。”

“今天先不去吧,明天再说。”她任性的说。

她就是不想身边有多余的人,两个人一起清清静静的挺好。

如此,陈宗辞就打发了阿瑟他们。

晚上,两人一起去镇上的餐厅吃东西,这边的东西并不太合胃口,他们专门找了家中餐厅换换口味。

吃完,又在镇上逛了一圈才回去。

周稚京感叹:“这样惬意的日子,我真的会过上瘾。”

其实她已经有点上瘾了。

所以,她连手机都不看,完全不想理会国内的任何事。

-

容盈盈是顺产,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回了家。

陈宗衡请了月子中心整个团队过来照顾她做月子,郑钰薇因为身体情况不能亲自照料,还专门给容家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声。

这一举动获得了容盈盈父母的好感,他们也知道秦璇的事情,外头一直乱传,说郑钰薇毒害了秦璇和孩子。这个说法越演越烈,对于他们容家也是有点影响,毕竟是姻亲。

容母思来想去,这也会影响她女儿的名誉,就让容父想办法一起解决了这事儿。

首先,得让秦家的人闭嘴不要乱说话,另外则是要找出罪人,将这件事平息掉。

次日,容父容母就一道去了老宅,容母去看望女儿,容父则跟陈靖诚单独谈话。

“秦家的事情,推进的怎么样了?我听我老婆说,外头传的越来越离谱,这种事情拖不得,得尽快解决,毕竟是两条人命。闹大了,对整个陈家都不好。”

陈靖诚苦笑,“我们也算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我现在在等秦执的回应。看他是什么打算,总归我是清者自清,大不了就是让警察去查,最后两家人打官司。”

“我听盈盈说过,秦璇跟陈靖善结婚并非自愿,而且他们夫妻感情其实挺一般的。盈盈说,秦璇虽然不提,但给人的感觉很抑郁,明显是感情生活不愉快所致。是吗?”

陈靖诚当即就能明白容父这话的用意。

真要说起来,除了郑钰薇跟秦璇走的近之外,其实最容易下手的人是陈靖善,加上他们俩本来就没有感情,陈靖善本身就是被迫结婚。

甚至连怀孕,都在他的预料之外。

那么其实他毒死这个孩子,理由更加的合理。

陈靖诚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理,但是他有自己的考量,他想要的,是让陈靖善站队。但如果,他最后还是选择站在陈宗辞那边,那他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秦璇这个事情,确实是在意料之外。

郑钰薇亲自去照顾秦璇,主要是为了拉拢,原本秦璇跟周稚京关系还可以,若是他们连在一块,陈靖诚就显得孤立无援。

而,陈宗辞的能耐,要比他想象中厉害很多。

他可以没有帮手,但陈宗辞那边绝对不能多一个人站他。

陈靖诚笑着说:“你要是能站在我们这边,我跟宗衡做事,自然就更有把握。”

容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我坐在这里跟你聊这件事,就已经是我的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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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留念 是夜陈靖善坐在床边上,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的月色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冰冷的月色,没有丝毫温度。

他静静看着,手里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今天容家父母来老宅,跟老太太见了一面,又跟陈靖诚单独说了一会话。

他没有出去打照面,但也清楚当下的情况。

他能够那么清楚宅内的情况,自然也是有人想让他清楚,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陈靖善喝完酒,便起身过去拉上了窗帘,室内瞬间变得漆黑一片,不过他也习惯了这种黑暗,不需要光,他也能没有任何阻碍的回到床上。

还有三天。

-

陈宗辞和周稚京在冰岛前面四天都待在屋子里过二人世界,最后三天由阿瑟两兄妹带着他们去看了极光,泡了温泉,因为时间太短,只看了几个比较出名的景点。

周稚京还去玩了滑雪。

这一次,陈宗辞好好教她,她倒是玩出了一点趣味来。

时间如流水一般,眨眼就过去。

尤其是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的短暂。

回程那天,周稚京有点舍不得。

她整理屋子的时候,突发奇想的想把房子买下来,因为这里拥有他们的七天的回忆。

榕城的房子被烧掉了,里面的记忆不算非常美好,但也被烧的一干二净。

但这里,这里的记忆足够纯粹,她想要保留下来,包括这里的所有东西。

她收拾了一半,又把东西全放回来,跟陈宗辞表达了想法,“能不能跟房东太太商量呢?”

陈宗辞倒觉得没什么必要,“我们以后不会分开,买下来作纪念没什么必要。你真的想要,以后找个地方造一栋只属于我们俩的房子就好。”

说的是有点道理,但周稚京还是想,就有点不高兴的说:“你不买,我找人来买好了。”

这也是在弥补她自己的遗憾。

陈宗辞:“我不觉得这房子意义那么大。”

周稚京哼了声,说:“我觉得就行。”

她说着,就去门口找阿瑟说话,跟他要了他妈妈的联系方式。

这是周稚京第一次跟他单独说话,之前三天,她都刻意回避跟他的交流,对于他给的一些小玩意儿,也完全避而不见。

他其实心里也明白,这是有夫之妇。

他也没什么歪心思,就是纯粹的想要给她一些东西,想让她更高兴一些。

笑容能在脸上留的更久一些。

因为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跟冬日里的阳光一样,很耀眼夺目。

阿瑟有些脸红,接过她的手机,在备忘录里头,输入了他母亲全部的联系方式。

等输完了,才反应过来,“你找我妈做什么?”

他们都要走了。

陈宗辞走到门口看着他们,并没有上前。

周稚京没说,只是说了声谢谢,就径自上了车。

没去跟陈宗辞说话。

阿瑟愣了愣,陈宗辞叫他进去搬行李箱。

他才回过神来,匆忙进屋去搬行李。

等上了车,周稚京跟阿瑟说:“屋里的东西先不用收拾。”

阿瑟讷讷的点头,不明所以。

陈宗辞没管她,在国外买房子也不是容易的事儿。

到了机场,周稚京就自己下车,并且拿了自己的行李箱,跟阿瑟说了声再见,就率先进了机场。

不跟陈宗辞说话,也不跟他一起走。

阿瑟下意识的问:“你们吵架了?”

陈宗辞淡淡瞥他一眼,接过行李,给了消费,“回去吧。”

陈宗辞拉着行李进去,就看到周稚京站在显眼的位置等他。

他走过去,“至于生气?”

周稚京不说话,只是板着脸看他。

没一会,有空姐出来带他们去候机室。

陈宗辞说:“我在深城下飞机,你在飞机上等一小时直接回海荆市。”

周稚京顿时停住脚步,本来不想跟他说话,可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陈宗辞:“我有事,带着你不方便。你回去之后,许闵会去接你。不想回去应付家里人,就去东林庄。”

他的神色严肃,说明在深城的事儿,并不特别安全。

周稚京想说什么,陈宗辞上前揽住她的腰,说:“不生气了?”

周稚京一下被他的态度迷惑住了,“你在跟我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刚才的话。”

“当然是认真的。”

“那我能留在深城等你吗?我可以在酒店里不出去。”

“然后到时候你再把酒店买下来?”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周稚京闻言,狠狠踹他一脚,挣脱开他的手,自顾往前。

等进了候机室,她有点心烦意乱。

前几天的舒服日子,让她一下子放松了警惕,一时忘记他们二人世界的时候,国内依然还是腥风血雨。

如今要回去了,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变数。

她想了想,坐到陈宗辞的身边,认真的说:“因为榕城的房子烧掉了,在这里的七天,我当成是在榕城的那七天,重新过一回。所以我想把这个房子留下来,当做是纪念。”

“可我们之间不止七天。榕城是榕城,这里是这里,任何地方都没有办法代替榕城。”

周稚京点了点头,神情有些落寞。

陈宗辞摸了摸她的脸。

周稚京看着他,不由的问:“那房子是你自己要烧掉的吗?”

他勉强的扯了下嘴角,收回了手,“我们以后再也不要提过去了,好吗?以前的事,不管是我提,还是你提起来,只会让我们彼此不高兴。不如就不提,就像你说的,凡事往前看,不要停留在过去。”

上了飞机。

周稚京调整了一下心情,有些事情,两人总归不同频,想要做的也不一样。

所以,她想做的,还是会去做。

她在飞机上,还是亲自给房东太太发了邮件,提出了自己想要购买房子的意愿。

并且还把房子的信息,发给了迪迪,让她去打听一下,海外购房的手续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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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求财求平安 飞机落地深城机场时,周稚京还在熟睡。

陈宗辞在飞机上没有少折腾她,他说这飞机是他私人所有,是以在飞机上留下了让她不可磨灭的记忆。

她睡下其实还没多久,所以一时半会估计是醒不来。

这会是深夜。

陈宗辞穿好衣服,附身在周稚京额头上亲了亲,吩咐了空姐,就拎着简单的行李下了飞机。

他们等一小时之后,可以直飞海荆市。

停机坪上,靳白站在车边等着,见着陈宗辞下来,他上前接过他的行李。

正好就瞥见他脖子上的暧昧痕迹。

一看就知道整的挺凶。

衬衣蹭着那块皮肤,陈宗辞很不舒服,他解开了两颗扣子。

陈宗辞来这里,明面上是谈生意,实则是要跟宋家那二哥见面。

这事儿,不能让陈家其他人知道。

宋家这三兄弟近些年一直被陈家压着打,但他们也确实足够顽强,再这样的追击之下,依然能拼出一条血路,足以说明他们的能耐。

而且,他们三兄弟是出了名的团结一致。

其实一个家族,只要足够团结,互相信任,就很难被人瓦解。

老太太认定了陈靖晖的死,是宋家预谋,所以只要她在一天,对他们的打压就不会停止。

只是近一年来,陈家负面新闻层出不穷,导致公信力不行,老太太的威信就不如从前。好些人都转投了别人,不再依附于华瑞陈家。这么一来,就给了宋家三兄弟出头的机会,这一年,快速的在深城扎稳自己的势力和底盘。

如今又跟林家互有往来。

深城这边华瑞好几个项目,都遇到了一些麻烦,大大小小层出不穷的。

林家倒是会找薄弱的地方搞事,一点一点慢慢撬动整个华瑞。

这事儿,还是林文骞透露出来的消息

陈宗辞先回酒店休息。

他不知道的是,他刚下飞机,周稚京就醒来了。

她身体虽然很累,但因为心里挂这事儿,所以也没有睡得很熟。

陈宗辞亲她时,她强忍着没有睁开眼睛拉住他。

她现在有点上头,一周的相处,她一点也没觉得腻,反而更加的上头,就想跟他待在一起。

她喜欢这种单独占有的感觉,也喜欢陈宗辞无微不至照顾她的感觉。

以前她没好好享受,现在她是身心都享受到了。

她下床,找到空姐,同她商量,“我想去藏城,你看能不能申请一下航线?我可以等。”

“这……小三爷吩咐过的。”

“你们难办的话,那我另外买机票也行。”

空姐:“申请是可以。但是,我得跟小三爷联系,要不然我不好交代。”

周稚京:“那我自己跟他打电话。”

“那是最好不过。”

周稚京其实不想让陈宗辞知道,拿出手机要打电话的时候,她犹豫再三,还是放下手机,说:“你就听我的吧,我事后会跟他说的。以我跟他的关系,难不成他还会不让我去吗?你就跟机长去讲。要不然,我就自己出发。”

她转念一想,“我自己出发吧。”

说着,她就起身去房里收拾行李。

空姐这下子就为难了,“小三太太,我去跟机长说,您先等等,别着急。”

“不用了。你们照常飞海荆市,到时候你穿我衣服去见许闵,跟他说一声就行。这样子,也不会有人知道我去了什么地方。也不许跟陈宗辞说,免得她担心我。”

空姐哪里肯呢,“小三太太,您不要让我为难啊。”

“难不成你要惹我不高兴嘛?我要是不高兴,不必陈宗辞生气好弄哦。”

“这……”空姐也是左右为难。

最后,喊了个保镖跟着,她才勉强放走周稚京,并且嘱咐:“您得时刻跟我保持联系,要不然的话,我不放心。”

这些都是陈宗辞的人,周稚京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

而后,她就出了机场。

她先看了去藏城的机票,又看了看火车票。

最后,她买了就近的机票。

一小时后,陈宗辞的私人飞机起飞,按照原计划回了海荆市。

空姐按照周稚京说的,换了她的衣服,出了机场。

许闵在vip通道门口等着,见着来人,愣了一下,但也没有立刻表态,等她上了车,才问:“什么情况?”

空姐:“小三太太要去藏城,我拦不住。”

“去藏城干什么?”

她摇摇头,“这我怎么知道,她也不肯说,还让我们瞒着小三爷呢。现在怎么办?我安排了一个保镖跟着,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许闵想了下,现在陈家的情况,“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

空姐:“要不然,我跟过去?”

“也行。”

-

周稚京坐上去藏城的飞机,就直接在飞机上睡了一觉。

她就买的普通的经济舱。

真是由奢入俭难,试过那么奢华的私人飞机之后,坐民航经济舱,她都有些不习惯。

几个小时,坐的她腰酸背疼,也没有睡好。

下了飞机,甚至还有点高反。

幸好她来的时候提前买了点药,吃下去之后,就先找了个酒店休息。

空姐给她安排的保镖还算可以,做事挺周到。

周稚京给他安排了任务,就回房睡觉了。

她让保镖找个名气大一点的寺庙,最好的灵验一点的那种,她要亲自求个唐卡。

睡下之前,她闹了个闹钟,得掐时间给陈宗辞发微信,可不能让他有所怀疑。

她还专门给许闵打了个电话,警告他不要偷偷跟陈宗辞汇报。

许闵:“你万事小心吧。”

“放心,没人知道我在哪里,我比谁都安全。”

倒是这个理。

第二天下午,周稚京才出门,保镖租了一辆车子过来,带着她去当地比较有名气的寺庙。

有专门的地陪带着他们去,并找了寺庙的高僧。

进去时,周稚京碰到个熟人。

也不算熟人,盛家二小姐盛洛卿。

她见到周稚京也有些诧异,“你怎么来这里了?”

周稚京刚想问她。

她笑了下,先回答说:“我来旅游,顺便来参悟一下藏教文化。”

她身上穿着藏服,估计在这里待了有一阵子了,皮肤都不如以前那么白皙。

周稚京:“我想来求唐卡,不过我不知道怎么弄。我给别人求。”

“给小三爷求?”

她笑着点了下头,“是。”

“求什么?”

周稚京想了想,“求财求平安。”

她倒是没把财给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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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孽缘也是正缘 周稚京一找一个准,据说是这里最有本事的高僧,很多人来他这里求唐卡,也十分灵验。

周稚京说了自己的诉求,又把陈宗辞的生辰八字交出去。

高僧看了之后,沉吟了许久。

周稚京见他神情有些凝重,半晌没有说话,心就跟着提了起来。

她等了一会,高僧道:“他年后会有一劫,你们要小心。”

周稚京:“什么劫?能化解吗?多少钱都行。”

他摇摇头,“命中注定的劫难。虽是富贵命,但劫数多,从小就坎坷,前半生命途多舛,遇人不淑。后半生是大富大贵之相,只要能他挺过这一劫,以后全是福报。”

周稚京听他说遇人不淑,就想到了自己。

她想了想,拿出了自己的生成八四给他,“您再看看这个呢?”

大抵是有缘,高僧也不拒绝,看了一会之后,又朝她看了一眼,“你命中全是贵人,虽然坎坷,但总能化险为夷。那些人,前世欠你,今生还债,你的日子会越过越好,越老越有福分。钱是源源不断的,做什么事都能成。”

周稚京没想到自己还是有福的命。

高僧又将两人的八字放在一块,“孽缘,却也是正缘。你俩可真是挺特别的。你既是他的贵人,也是他的坎。你俩相克又互补,我倒是从没见过这样的。”

聊到最后,高僧仍没说化解的办法。

周稚京也明白有些天机不可泄露,高僧今天也说的够多,唐卡的事情就放到了明天。

出了屋子,盛洛卿站在幡旗边上,仰头看着天。

周稚京觉得她有点心事。

她听到脚步声,转过头,“聊完了?唐卡一时半会做不好,复杂一点的话,你得在这里待上半个月。”

那确实有点久,周稚京说:“我就弄个能随身佩戴的,另外供奉在寺庙的,我也会弄一个,就直接供奉在这里就好。不过我没那么多时间待在这里。”

“你要是相信我,我可以帮你。”

周稚京同她一起坐在附近的休息椅上,周稚京的保镖站在不远处守着。

周稚京:“你都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了,还不回去啊?你都黑了。”

盛洛卿一愣,没想到她说话那么直白,搓了搓脸颊,笑说:“没事,以后还能白回来。待在这里很舒服啊,心里也安静,我都有点想出家了。”

“啊?”周稚京有点没反应过来。

盛洛卿耸耸肩,“开玩笑。我就是喜欢这里,想多待几天。回去要相亲,我妹妹已经有对象了,现在就剩下我,我妈急的很。生怕我年纪上去之后,就找不到好的人家。”

想到她以前跟陈宗辞也有过往来,周稚京就接不了这话了。

盛洛卿:“你不会在自责吧?”

“没有啊。陈宗辞干的好事儿,我干嘛要替他自责。”周稚京侧头打量了她几眼,“但你应该不是因为陈宗辞才在这里散心吧?我觉得你应该也没有那么喜欢他。”

盛洛卿抿了下唇,没有接这话,像是在思考要不要说出自己的心事。

周稚京是觉得她有一种失恋的气质在,如果是因为陈宗辞的话,那失恋的感情有点久了。

应该不至于。

盛洛卿犹豫了好一会,看向周稚京,有些欲言又止。

周稚京看出来了,“你想问什么你就问,我不会随便说人私隐。”

“明镜还去过陈家吗?”

周稚京怎么也想不到她会问明镜。

自从老太太中毒病倒之后,明镜就没有再来过。

盛洛卿说:“我之前去过岱山,那里换了个方丈,他跟我说明镜去云游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周稚京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你找他做什么?是要做什么法事吗?”

盛洛卿眼神有些躲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摇摇头。

周稚京有点看不懂,也没有追问,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只要不是关于陈宗辞的,都好说。

两个人在一起坐了一会,时间差不多,这边有吃斋饭的地方,盛洛卿带着她去吃。

刚坐下,陈宗辞的电话就进来。

周稚京赶忙起身,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接电话。

“喂。你有空啦?”周稚京问。

陈宗辞:“你做什么呢?”

“我躺着呢。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打算等你回来再正常去上班,就当做我还跟你在外面玩。”

陈宗辞这会换了一身装束,正准备出门,“那你好好休息,让佣人给你做点补品,消耗了一周总要补一补。”

周稚京这会在寺庙,有点约束力,听到他这话里带点颜色,赶忙岔开话题,“你别管我了,你自己注意点安全。我等你回来,你早点回来。”

后面的话,她说的认真。

陈宗辞能听出来她话里的担忧,正想宽慰两句,电话那边突然传来敲钟的声音。

周稚京心里一慌,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陈宗辞挑了下眉,没有打回去,他要出门了。

紧跟着,周稚京发了微信过来,【不小心挂断了,我先睡会,等醒了再给你打。】

劣质的谎言,陈宗辞发了个微笑的表情,旁的没有多言。

出了酒店。

他思来想去,到底还是忍住没有给许闵打电话过问。

他也希望自己能信任她,既然要信任,那就得有点行动。

首先就要改掉在背后查她的习惯,让人汇报她行踪的习惯。

陈宗辞收起手机,问:“都查干净了吧?”

“放心。”

这一趟,是要出海的。

想当初,陈靖晖出意外就是在同一个海域上,他也是出海谈事,结果游艇在靠山时,突然就爆炸。

陈靖晖没跑出来,是被活生生烧死的。

到了码头,陈宗辞下车。

码头已经有人等着,是宋家老二。

他先到还没上船,见着陈宗辞的车,远远就跟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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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嫁祸 陈宗辞同宋家老二见面,其实藏着隐患。

毕竟两家人是那种你死我活的仇敌。

当年,陈靖晖死后,陈老太是用了雷霆手段,直接让宋家家破人亡,在深城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警方那边没有切实证据,那么她就自己审判。

陈靖晖在华瑞的影响力是很大的,那时他才刚上位没多久。

他死的这么惨,老太太咽不下这口气,也绝对不承认那是个意外。

不管宋家人如何求和,她都不领情。

即便宋家家破,她依然不解气,要将他们逼到死角。

是以,他们三兄弟,也是有能耐的人物。

在陈家这样强势的压迫下,还能够杀出一条血路的,少之又少。

可以想象,他们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咬着牙走到今天。

并且他们还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有一天能够压倒华瑞陈家。

“小三爷。”宋家老二面含着浅笑伸出手。

他比陈宗辞大不了几岁,可他看起来比陈宗辞沧桑的多,皮肤黝黑粗糙,身材魁梧,眉骨之上带着疤痕。

陈宗辞在国外跟着弗森家族混,见过比他更凶恶的人,所以对这些场面,对他来说不足为惧。

他没有伸手,只做了个请的手势,“上船吧。”

宋老二眉梢轻轻一挑,伸出的手显得有些尴尬,又显得没有面子。他哈哈一笑,收回手,道:“行,听小三爷的吩咐。”

陈宗辞没动,宋老二看了他一眼,便抬步先上了船。

宋老二只带了一个随行保镖,算得上是他的诚心。

但谁不知道这片海域,如今是他们宋家三兄弟管制。

海上的生意,他们是做的如火如荼。

这也正是华瑞薄弱之处,这才给了他们空子钻。

上了游艇。

陈宗辞坐在沙发上,宋老二在酒柜前挑选名酒。

姿态俨然像是船的主人。

陈宗辞叠腿坐着,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游艇启动,慢慢加速,驶向无边际的海域。

远离陆地,一切就变得未知起来。

宋老二选了一瓶价格不菲的洋酒,从吧台上找到起瓶器,而后拎着两只酒杯,走到陈宗辞身边坐下,“很难有这个机会,我们能够坐下来喝酒。说出去肯定没有人会相信。”

他倒满酒,将其中一杯推到陈宗辞跟前。

陈宗辞也不惧,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说:“名闻不如一见,都说宋家三兄弟,宋老二最有本事。颇有我父亲当年的风范,在深城很多人说你是第二个陈二。这个名头,可是让我奶奶气了很久。”

宋老二倒是没想到他能这般坦然自若,还真是有几分魄力,他笑了笑,说:“有人故意的,你信不信?”

“当然是有人故意的。但这个故意的人,一定跟我奶奶有仇,故意让她膈应罢了。”

宋老二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半开玩笑道:“反正不是我。我们宋家这些年被你奶奶打压成这样,就算心里再恨,我们也不会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除非有一天,我们的能耐超过华瑞。听过猥琐发育吧?”

陈宗辞不动声色的说:“快超了吧。”

宋老二:“要真是快超了,小三爷还能来这里跟我见面?既然都坐在这里了,咱们说话也不必绕那弯子,是不是?”

“我没有跟你绕弯子。你们若是跟林家搭上关系,不就是想借着他们,把华瑞踩下去吗?”

“我不这样想。”宋老二喝完杯子里的酒,又倒了一杯,说:“我始终记得我父亲去世时跟我们说的话,他要的是清白,要的是老太太最后对我们宋家的道歉。你父亲的死,跟我们宋家没有任何关系,是有人嫁祸。”

陈宗辞放下酒杯,“所以呢?你找到罪魁祸首了吗?”

宋老二:“这么多年过去,想找也难。”

陈宗辞不再言语。

宋老二又喝下一杯酒,说:“就是因为难找,所以我才约见你,想跟你合作。听说你也在找你父亲死亡的真相。”

“听谁说的?”这是一个关键点。

宋老二没讲,而是给他倒酒,“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样的。总算,陈家还有一个清醒的人。据说你是二十岁之后才回到陈家的?”

陈宗辞不做声的看着他。

宋老二只是笑笑,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感叹:“兄弟情有时候在利益面前,也是一文不值的。”

-

周稚京在挂掉陈宗辞电话之后,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那么清晰的敲钟声,不可能听不到。

但她又执拗的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所以特别的懊恼,她忙不迭又给许闵打电话,打探陈宗辞有没有向他过问她的行踪。

许闵:“没有。”

回答的太快,周稚京有点不信,“真的没有吗?”

许闵无语,“您要是不相信,就别问我了。”

周稚京强词夺理,“谁让你是陈宗辞的人,我当然会怀疑了,这不能怪我吧。”

许闵只要又认真慎重的回答一遍:“小三爷确实到现在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没问过我你的行踪。”

“那他要是问你,你也不准说出来。”

“太太,你也知道我是小三爷的人,我要是欺骗他,会影响我们之间的信任。他本身就多疑。”

“没关系的。之后我会帮你解释,而且我这是想让他开心,又不是背着他干嘛。你别那么死脑筋。你要是透露,我就吹枕边风,让你尝尝失去信任的感觉。”

许闵无话可说,“知道了。”

打完一遍电话,周稚京才回到食堂跟盛洛卿吃饭。

周稚京在这边留了三四天,走的时候,盛洛卿准备去其他寺庙。

她一个人在这里,其实挺不安全的。

周稚京想把保镖留在她身边,她摇摇头,说:“没事的,我都在这里待了大半个月了,不好好的吗。”

盛洛卿就背个双肩包,穿着冲锋衣,哪里还有半点千金小姐的样子。

周稚京觉得她好像在找什么。

每次看到她站在寺庙里,望着殿内的佛像时,眼神总是忧愁又挣扎的。

不过她不说,周稚京也不好问什么。

离开的时候,周稚京还是让保镖去跟着,保护盛洛卿的安全。

也算是举手之劳,她也安心一些。

周稚京比陈宗辞提前一天回到海荆市,她先回了东林庄看董美珍,她在寺庙给董美珍点了长命灯,挂了祈福带。

她还记着陈宗辞的提议。

她决定等过完年,把董美珍送过去。

下午。

周稚京准备回老宅时,周茜正好过来。

她是来看董美珍的,倒是没想到会遇上周稚京。

两人好久没见了。

周茜整个人憔悴了很多,化了妆,仍遮掩不住她难看的脸色。

她如今日子过的并不舒心,跟陈秉钧的关系也不好。

而且,陈秉钧可能在外面有人了,最近一阵都没有回过家。

她动用了私家侦探,今天偷偷过去看了一眼。

就看到陈秉钧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对方也不年轻。

这对周茜的打击就更大,说明陈秉钧不是单纯玩玩而已。

她没有跑过去打扰他们,只是回到家门口,她却不想进去了,最后来了这里。

周茜看到周稚京的那一刻,情绪几乎要绷不住。

她的一声姑姑,直接让周茜彻底的崩溃,眼泪落的猝不及防,周稚京完全没预料到这样的情况。

周稚京支开了佣人,把她带去了小厅。

这边有煮茶的工具,周稚京烧了水,递上纸巾,“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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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悄无声息的落幕 周稚京很茫然,她不知道周茜已经跟家里坦白了她们的关系,更不知道她之前为了她,企图逼迫林文骞认她这个女儿。

突然看到周茜这样,周稚京也不好招架。

周茜一时情绪上头,眼泪停都停不下来,她牢牢握着周稚京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个空荡的房子,冷冰冰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周稚京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只能耐心等着她情绪稳定下来,再好好问问。

陈雅雯用这种方式对付陈筱晴,其实挺冒险的,她做这件事的时候,几乎没有考虑她的父亲还在华瑞上班。当初陈雅雯流产时,陈秉钧选择委曲求全,陈雅雯也就没有再指望过他这个父亲能为她做什么。

现在,陈雅雯的事业是风生水起,一下成了知名的女主播,身上还打着不惧强权为弱者发声的标签,就更是受人追捧。

周稚京也好些日子没有跟她联络过。

照理说,有媒体和大众的监督,陈秉钧在华瑞应该也不会受到排挤。

陈家现在要挽救企业形象,就不可能再出现打压这种负面新闻。

他们一家如今应该要比以前的日子更好。

但周茜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惨。

好一会,周茜才慢慢平静下来,她抬眼正好看到周稚京在看表,她心里刺了一下,拿过纸巾擦了擦眼泪,说:“你是不是有事要去忙?”

周稚京没接她这话,只是问:“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周茜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口,她干笑一声,说“没事。你有事儿就去忙吧,我来看看美珍。”

“有事儿您一定要跟我说。”她想了下,“周正涛好像出来了,是吗?”

周茜:“他没找我。你别担心我,我就是……就是最近一个人在家里待的时间长,不工作就爱胡思乱想。我没事的。”

周稚京见她不愿意说,也就不多问了。

她叫了佣人过来带周茜去董美珍房里。

周茜起身,犹豫了下,说:“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

“找机会。”她没有给确切的时间,想了想,周稚京认真的说:“姑姑,您还是把心思放在自己家里吧。”

周茜眼神落寞,苦涩一笑,没有再多言。

去老宅的路上,周稚京多少还是被周茜哭的那个样子动容,她想了下,原本想给陈雅雯发信息,转念一向,还是给许闵打了电话,让他去查一下陈秉钧。

到了老宅。

她先回住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而后去了容盈盈那边,拿上早就准备好的礼品过去。

陈宗衡的别院挺大的。

周稚京这还是头一次过来,佣人带着她进去。

容盈盈这会在客厅的落地窗边上晒太阳,穿着棉质睡衣,戴着帽子和手套。

月嫂在喂孩子,她偏头看着,神色温柔,充满了母性之光。

“太太,小三太太来了。”

容盈盈闻声转头,“你回来啦?”

周稚京:“是啊,刚回来,先把自己洗干净,然后就马不停蹄来看你跟宝宝。”

容盈盈一脸羡慕,“还得是你们。”

佣人搬了椅子放在容盈盈旁边,周稚京顺势坐下,说:“这有什么好羡慕的,等你修养好了,不也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吗。”

周稚京给她准备了礼物。

月嫂喂完孩子,拍完奶嗝,容盈盈就把孩子要过来。

她抱的小心翼翼,周稚京瞧着这小小人儿,小小的手,心都要化掉了。

她只轻轻的捏了捏孩子的小手。

容盈盈:“你要不要抱抱看?先体验一下。”

周稚京虽然有点想,但还是很理智的,摆摆手,说:“别了,我不会抱孩子,太小了。”

容盈盈笑了笑,也没有勉强。

周稚京在这边跟她聊了一下午,也从她嘴里探听了一点消息出来。

秦璇的事情应该是收尾了,秦执的大伯父被踢出了斓宇。

其实这件事,从头到尾就看秦家那边的态度,他们可以把事情闹的很大,也可以让这件事悄无声息的落幕。

就看他们怎么选择。

现在,秦执选择了后者。

也可以说,他是选择了站在陈靖诚这边。

容盈盈留她在这边吃饭,周稚京婉拒,她准备去老太太那边吃。

容盈盈点头,“那我一会给宗衡电话,他就不必过去伺候奶奶吃饭了。”

“行。”

随后,周稚京就去了老太太那边。

她现在睡在佛堂,没有再搬回去。

周稚京踩着暮色进去,正好碰上老穆和两个脸生的男女出来。

老穆恭敬的跟她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人走了。

老太太此刻在佛堂里,盘腿坐在罗汉椅上,闭着眼睛,手里拨弄着佛珠。

她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

“奶奶。”她轻声喊人。

老太太没理,周稚京也就不多言,安静的等着。

半晌,她才睁开眼睛,将手里的佛珠放下,说:“你们回来了?”

“他去深城了,我没跟着。”

周稚京上前先她一步,拿起水壶给她倒水。

这是陈宗辞的公开行程,就算周稚京不说,老太太也是知道的。

周稚京倒完水,在旁边坐下,从口袋里拿了个盒子出来,放在桌上,“这是我给您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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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站队 老太太余光瞥了眼,从盒子的花纹,她就知道这是什么。

周稚京说:“从冰岛回来之后,我就跟陈宗辞分开行动。他忙着工作,我就去了趟藏城。听说这个很灵验,我求的是平安,希望能给您挡灾。”

老太太:“灾?”

她轻笑着呢喃。

周稚京没有任何解释,只是看着她。

老太太喝完茶,才将盒子拿在手里,打开来看了一会,说:“你有心了。谢谢。”

“对了。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一会秦执要过来吃饭,今天这顿饭,就你来张罗,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要补充的。”

周稚京不多问,应了一声,喝了杯茶就去了厨房。

老太太静静看着盒子里的唐卡,面上的表情冷然。

今天下厨的是顾大厨。

周稚京过去看了一下菜品,没什么大问题,顾大厨出手一般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周稚京洗干净手,过去给他打下手。

食材都已经准备好,周稚京发现顾大厨又弄了几个新品菜色。

周稚京说:“顾叔,一会等我这边结束,我上你那儿学两道菜,行吗?”

“可以啊。反正我也没旁的事儿,不过你可能要等会。”

“您记着我要来学就行,我提前过去等着。”

正聊着,外面就有人进来。

周稚京往外看了眼,就看到陈靖善和秦执一道来的,后面还跟着陈靖诚。

她的目光在秦执身上停留了一会,默默收回。

管家进来提醒可以开始上菜,顾大厨就开始忙活起来。

周稚京拿了开胃小菜,跟管家一道过去。

饭桌就摆在小厅里,老太太已经坐在位置上,陈靖诚坐在她旁边,看到周稚京进来,他略微惊讶了一下,说:“宗辞回来了?”

周稚京放下手里的菜,就近在下位坐下,喊了声大伯,“宗辞还没回来,我提前回来了。他去深城工作,您应该知道的呀。”

陈靖诚扯了下嘴角,说:“我以为你跟他一起的。”

“真的吗?”周稚京笑着说,拿起茶壶给自己倒茶,她的左手边就是秦执,中间隔着两个位置的距离。

现在的坐位分布,周稚京是一个人,与老太太面对着面的,两边的位置都是空出来的。

而他们三个在老太太身边分坐两边。

这种感觉让周稚京有点微妙,她垂下眼帘,浅浅的抿了一口茶。

看来这一周多的时间,队伍已经形成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老太太像是另一队的领头人。

陈老太倒是没有避着周稚京,问秦执:“你那大伯怎么样了?”

秦执:“他现在应该不敢再多话,当然我也不会让他有再多话的机会。”

几日未见,秦执消瘦了不少,面部线条越发的硬朗凌厉,整个人也显得阴沉了许多。曾经眉目间的一丝柔和,彻底的消失,只剩下冷漠。

“他之前在葬礼上那些话,对陈家影响太大,我希望你能做出一点相应的措施。如今钰薇在医院,为这事儿伤神,手术到现在一直缓不过来,别让她的好意成为伤她自己的刀子。”

秦执:“我明白。”

陈老太语气缓和,柔声道:“我知道你一个人撑着一个家不容易,方方面面都需要你去做。你应该找一个贤内助,能帮你做一些人情世故。”

秦执淡然的说:“多谢老太太体谅。”

陈老太旁的也没多言。

没一会,厨房就开始上菜。

今天以素食为主,菜色丰盛,顾大厨出手,即便是素菜也做的很丰盛。

周稚京明白自己在这顿饭里的定位,所以很识趣的打下手,佣人端菜上来,她就起身接菜。

期间,也没有人把话题放在她身上。

他们都端坐着吃菜,偶尔老太太说一句,才答上两句话。

周稚京手指烫红,她默默坐下,用湿巾擦了擦手。

秦执离她最近,余光正好瞥见她反复擦手指的动作。

整顿饭下来,周稚京动筷子次数不多。

吃完,他们就去了偏厅。

周稚京去厨房安排餐后点心,顾大厨看到她手指起了两个泡,说:“一会我去吧,你在这儿歇会。我给你准备了吃的。”

“不用。老太太交给我任务,我总要做完的。”她看了眼自己手指亮晶晶的泡,笑说:“最近变的真嫩,端个盘子还能起泡。”

顾大厨看她眼里带着笑,盯着手指上的泡,一脸新奇的表情,说不出的可爱。

他笑着摇摇头。

等顾大厨都准备好,周稚京就端着盘子进去。

老太太说:“今天你也辛苦了,刚回来肯定累,先回去休息吧。”

“好。”

她礼貌的跟在座的人都打了招呼,就自觉的退了出去。

她直接去了顾大厨那边等着,她坐在别院里,突然有点想念陈宗辞。

在藏城的时候,因为有事做,倒是还好。这会思念突然如潮般满上来,她拿出手机翻了下相册,里面有不少在冰岛拍的照片。

有两人一起的合照,也有她偷偷拍的。

顾大厨回来的有点晚,周稚京玩手机玩到手机都没电了。

跟着他过来的还是秦执。

周稚京微挑了下眉梢,坐着没动。

秦执就站在院子外面没进去,顾大厨匆匆去屋里给他拿东西。

秦执的目光只在周稚京身上停留了一会,就转开了视线,周稚京倒是直勾勾看着他,没有避来避去。

顾大厨进去好一会才出去,拿了个食盒给他,说:“我给你放了配料表,如果要自己做的话也行。”

“多谢。”秦执接过。

“不用客气。”

周稚京已经换了动作,双手捧着下巴看着他们,翘着的腿轻轻晃动着。

秦执转身时,还是忍不住朝她看了眼,正好撞上她的目光,心头微微紧了下,脚步未停,走的很快。

顾大厨看着人走远了,才进来,说:“那桃花糕,以前他妈妈吃过,之后在市面上就买不到一样味道的了。所以想带走一些,听老太太说他妈妈疯了,还怪可怜的。”

周稚京点点头,她看了下时间,“老太太那么晚才休息啊。我怎么觉得大伯母入院之后,她精神就好起来了。”

顾大厨毕竟在陈宅也待了有些年头,他赶忙瞪她,“这些话可不兴乱说,让人听去,还以为这里头有什么事儿呢。”

他想了想,去把院门给关了。

还是严肃的说:“你可别再乱说话了。”

周稚京笑眼盈盈的起身,“您还教的动吗?”

顾大厨:“是有点累,不过还有力气烧碗面,你吃不吃?”

“好啊。我来帮忙切菜。”

“行了,那么嫩的手,你还是在这里歇着吧。酒喝不喝?我这边有两瓶不错的好酒,之前宗辞送给我的,我到现在还没舍得喝呢。”

“好啊。”

顾大厨进厨房之前,又提醒她话不要乱说。

周稚京跟着他进厨房,“你这样我可要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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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立刻来见我。 顾大厨只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这个,就只跟她聊做菜的事儿。

周稚京想起来,周大厨之前给秦璇做过菜,她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看顾大厨下面。

下面对顾大厨来说是小菜一碟的事儿了。

全程,顾大厨没有让周稚京动手,把面端出去,又去里屋把陈宗辞给的酒拿出来。

顾大厨说:“女孩子家家喝一点就够了,别多喝。”

周稚京:“知道啦。”

除了面,顾大厨还弄了不少小吃,大概是知道周稚京没怎么吃晚餐,小菜可口又丰盛,花样还多。

周稚京吃了不少,等吃得差不多,她才想到大晚上吃那么多容易发胖。

她捏捏自己的脸,说:“最近吃的多,感觉胖了一些。”

顾大厨:“女孩子要有点肉的,一点肉没有也不好。你现在这样就刚刚好,比之前更漂亮。”

周稚京小口喝酒,“我现在暂时相信这话。”

两人一块吃了半个多小时,顾大厨开始跟她讲一些陈宗辞以前的事儿,就他那个厌食症说了很多。

周稚京认真的听着,可以想象他当初严重的时候有多痛苦。

“后来他跟我说,做东西不用太复杂,容易咽下去就行。反正什么东西到嘴里都是一样的感觉,只有好咽和不好咽的区别。你说他什么都拥有吧,可他比普通人过的还要痛苦万分。别人羡慕他嫉妒他的成功,可他背后那些痛苦,又有谁看到呢。”

顾大厨喝着酒,轻轻感叹,“这吃人的宅子,谁都不容易的。”

周稚京吃了一颗花生,默了一会后,点点头,说:“是啊。有人欢喜有人忧,大哥他们一举得子开心的很。小叔一夜间失去妻子和孩子,又进了舆论漩涡。”

她悄悄观察顾大厨的神情。

他只是喝酒,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周稚京莫名有点凉,她喝完酒,就跟顾大厨告辞。

离开别院,她一个人走在石子路上,风吹过来冷飕飕的,这种冷,不单单是温度,还有一种心里的冷。

就像顾大厨说的,吃人的宅子。

宅子里这些人心,真的一个都看不透。

周稚京不由的加快脚步,匆匆回到了住处。

进了屋子,身上的汗毛才落下,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来。

她回到房间,莫名的更加想念陈宗辞,甚至有点害怕,一个人待在这里。

她反锁了房门,不免笑话自己,胆子是越来越小了。

她洗过澡上床,给陈宗辞打过去电话。

响了好一会才接通。

“你明天什么时候到呢?”她迫不及待的问。

陈宗辞:“怎么了?”

她想了想,说:“就是有点想你。”

陈宗辞轻笑,“难怪这几天也不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原来只是有一点想。”

周稚京嘁了一声,“也不见得你给我打多少个电话。”

陈宗辞没接着话,两人都安静下来,陈宗辞那边很安静,安静到周稚京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就这样不说话,周稚京心里都觉得温温的,她抱住旁边的枕头,说:“早知道不打电话了,我现在更想见你了。”

其实也就几个小时就能见到,但越是临近就越是难耐。

周稚京也没试过这么想见一个人的。

她说:“我挂了,你早点睡觉,明天早点回来。要不然你现在回来,我等你。”

后半句话,她说的任性。

陈宗辞:“你倒是敢说。”

周稚京:“说有什么不敢说的,厉害的人已经做了。”

“架我是吧?”

“哪有。我说实话而已,要不是你不愿意让我跟着,我现在就立马出发来找你了。”

周稚京是真有这个心思的。

陈宗辞默了一会,“就那么想见我?”

周稚京不跟他墨迹,“睡觉吧,我去梦里见你。”

说完,她就直接给挂了,挂的很快,一点犹豫都没有。

小性子不是一点点。

-

陈宗辞坐在车里,车子已经离开机场。

许闵听他讲完电话,把平板递过去,说:“这里有些照片,您看一下。”

陈宗辞将手机放在一侧,接过平板,入目的第一张照片就是陈秉钧跟其他女人拥抱的画面,“这是什么?”

“今天太太让我查一下陈秉钧。应该是姘头,两个人在一起有三四个月的,女的离异有个儿子。”

陈宗辞把照片翻完,“陈秉钧的口味倒是一致。”

许闵:“俩人是老同学。”

“旧情复燃?”

“有可能。”

陈宗辞把平板放在一侧,他才不管这些破事,他看着许闵,半晌没说话。

许闵能感受到他的注视,这种注视里头,带着审视。

许闵背脊都发凉了,以他对陈宗辞的了解,他应该是想问这几天周稚京的行踪,其实早就该问。

一路抵达老宅,陈宗辞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陈宗辞回来的悄无声息。

周稚京在床上辗转,睡不着下楼倒水喝。

刚走下楼梯,就听到门口传来动静,她吓了一跳,慌忙找地方躲起来。

她听到脚步声朝着厨房那边去,随即在那边停留。

周稚京去储物室找了根棍子,藏在楼梯口附近,她倒要看看,谁那么大胆子,敢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然而,周稚京等了好一会,周围就一直很安静,那人像是死在厨房似的,再没有出来。

正当她觉得奇怪的时候,她往外走了一步。

还没等反应过来,人就被一把抱住。

拿着棍子的手,被其反剪到了身后。用力的胳膊,将她牢牢圈住。

她抬头的瞬间,男人的气息压近,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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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 夸我一百句 陈宗辞不在的时候,屋子里的监控是全部开启的状态。

他这里的监控,跟宅子并不相通。连带着门口的防护系统也都是单独设定的。

当然,这套设备宅子的安保系统并不知道。

陈宗辞进门时,就一直再看监控系统,看周稚京的动向。

刚在厨房倒水喝的时候,他仔细看了周稚京的行动轨迹。

反向的给了她一个惊喜。

周稚京确实很惊喜,她不需要看清楚他的样子,近身的那一瞬,她就知道是他。日日夜夜的纠缠,对于他身上的气息,周稚京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原本还有点生气,这会子自然是什么气都没有。

但还是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喘着气,轻哼一声,说:“骗我好玩啊。”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娇气,像是撒娇。

两人鼻尖轻触,额头贴在一起。

喘气声交织在一起,火花一触即发。

周稚京身上穿着香槟色的吊带睡裙,被他的力度揉的褶皱不堪。

而陈宗辞一身的正装,瞧着正经又严肃,与之产生了强烈的反差。

隔着丝薄的睡衣,陈宗辞能清晰感觉到她暖暖的温度,他想念她皮肤的触感,有那么一瞬,想要撕碎她的睡衣。

周稚京倒是很喜欢他现在禁欲系的样子,他克制不发。

他的手缓慢的松开一点,哑声道:“那你高兴吗?”

周稚京紧紧的贴住他,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别松手,抱的再紧一点,我会更喜欢更高兴。”

这一刻,陈宗辞再难克制。

此时的周稚京像是敲髓吸骨的妖精,她的声音,气息,身段,任何一处都牢牢勾着陈宗辞的心。

可他不想臣服。

他用力收紧了手臂,几步将她抵在墙上。

皮带的金属扣,硌到她,有一点疼。她用手抵住,手指沿着边缘缝隙钻进去一点,碰到他的皮肤,一条腿勾住他腿,隔着布料,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结实紧绷的肌肉。

呼吸越发的重,她微微仰起脸,对上他深邃的眸。

她心痒到想要立刻占有他,占有他的全部。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一会不准哭。”

话音落下,他炙热的手掌一下握住她的大腿,瞬间将她整个人托了起来,就这样抱着她上楼。

只是还没到房间,两人就纠缠在了一起。

藏在黑暗的角落里,互相占有。

几日不见的相思之情宣泄完,陈宗辞就抱着她去洗澡,两人一起坐在浴缸里。

周稚京有点力气,就趴到他背上去,就这样趴着不动。

陈宗辞也由着她。

周稚京靠在他的肩膀上,半睁着眼,手指抚摸他的肌肉线条,好奇的问:“你身上为什么没有疤痕。”

照理说,他在弗森家族做的那些事情,那么危险,不可能一点伤都没有。

陈宗辞说:“做过处理。”

所以身上不会留下特别明显的疤痕,要不然也不好解释。

周稚京转过脸,下巴压着他,看着他的侧脸。

热气氤氲,他的耳廓特别红,发梢的水珠一滴滴的滚落,特别的诱人。

周稚京忍不住凑近一些,鼻尖碰到他的脖子。

陈宗辞抬起手,圈住她的身子,将她拉到身前,随手放下手机,撑住头,垂眸看她。

光洁白嫩的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

此刻的她,娇艳的像一朵盛放的花,脸颊红红,眼波流转,动人的很。

她这会很懒,跟没骨头似的,头都抬不动,脸颊贴在他的胳臂上,视线却黏在他的脸上,一刻都没有挪开。

她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眼神甚至有些迷离,像喝了酒一样。

陈宗辞勾起她的下巴,指腹在她下巴上轻轻摩挲,而后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唇,“起来了。”

说着,他便将她从水里抱了起来。

周稚京今天是累坏了,一根手指都不想动,陈宗辞给她擦身子的时候,她把手伸到他的面前,说:“你看看。”

食指翘得老高,指尖的泡亮晶晶的。

陈宗辞看了一眼,把浴巾给她包上,“怎么?”

周稚京说:“今天去老太太那边吃晚饭,没想到老太太今天邀请了秦执过来吃饭,就我一个女眷,我就成了端菜的了。要是大伯母没有住院,这事儿也轮不到我来做。大伯母这次似乎还挺严重的,容盈盈说手术完了之后,又冒出其他问题。一时半会估计都出不了医院。”

陈宗辞把她抱到床上,“那今天辛苦你了。”

周稚京扬着下巴,说:“还行吧,一会你在我耳边夸我一百句的话,可能就一点也不辛苦了。”

陈宗辞没管她,去卫生间吹头发。

等他吹完头发来睡觉,周稚京已经抱着抱枕睡着了。

她确实是有点累,一整天都在赶路,回来以后也没闲着。最后,还跟他极尽缠绵,精气神都消耗殆尽了。

她睡得很熟,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上,像公主一样。

又乖又娇。

陈宗辞关灯躺下,将她拉进怀里,安然入睡。

次日清晨。

周稚京醒来时,陈宗辞穿戴整齐从衣帽间出来,她坐起身,懵懵懂懂的看着他英俊的姿态,真是赏心悦目。

她下床,光着脚走到他跟前,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踮起脚,在他唇上碰了一下,说:“去公司啊?”

“今天下午要去一趟台津岛,那边有点问题,我要去看一下。”

周稚京:“东西看到没有?”

“什么?”

她昨天把装着唐卡的盒子放在他放手表的橱柜上了,照理说他这会手表都换了一块了,应该看到才对。

她正准备去衣帽间里看看,被陈宗辞拽了回来,说:“我看到了。”

周稚京认真的说:“那你要带着,不管去哪儿都带着。”

那几天,她一直缠着高僧,让他给一个化解的办法。只是不管怎么样,高僧始终是摇头,最后只是嘱咐她,让陈宗辞好好佩戴,出行小心一些就好。

有些劫难是避不开的,是命中注定要遇到的情况。

周稚京也不迷信,以前碰上过路边那种看相的,说她两句,她会直接怼回去。即便心里不舒服,仍然坚定的相信自己,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天。

可现在说到陈宗辞,她反倒没那么强硬,反而投身迷信人员之一。

唐卡放在他口袋里。

其实挂这种东西规矩很多,陈宗辞到不在乎这个,只在乎她的心思。

而这块唐卡,代表着周稚京的心思。

还故意遮遮掩掩,要给他惊喜,也是用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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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7章 你的,你的呀 陈宗辞:“原来是去藏城了。”

那几天,他一直疑心,她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又要控制住自己不过问,其实挺不好受。

但这个结果,倒是很受用。他心里挺舒服的。

周稚京打量他的神色,问:“你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才知道。你瞒的很好。”

周稚京:“你可别怪许闵他们,是我威胁他们不许说的。还有啊,我在那边碰到了盛洛卿,你还记得吧?我把一个保镖留下给她用了。”

“我的人你都可以用,他们也应该习惯听从你的吩咐。”他神色温和,捧住她的脸,忍不住低头亲她。

周稚京反倒避开,“没刷牙呢。”

陈宗辞:“什么时候嫌过你?”

她忙把他推出去,“你走吧,我再睡一会。”

她预备下午去公司,上午再休息一会,身子骨还是有些乏力。

等陈宗辞出去,她就躺回去睡回笼觉。

陈宗辞出门前去老太太那边打了个照面,没留下来吃早餐,陈宗衡在陪着,老太太也没留他一起吃饭,只是点了下头。

陈宗衡说:“台津岛项目有点问题,他得亲自过去一趟。”

这个项目,现在是小问题不断,偶尔冒出个大问题。

中间都已经停工了几次,总归是处处不顺。

陈老太点头,“这个项目现在他全权负责,好坏都得他自己担着。”

陈宗衡:“林文择是真的铁了心要跟我们争个高下。台津岛这个项目牵连盛广,尤其还是政府项目,我们陈家是总负责人,真有点错处,一定抓出头鸟。另外,我听说那块石油地有点问题。”

陈老太平静的吃着早餐,“做事太急躁,总会给人留下空子。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自己的行为,只要他能担得住。但陈家不能跟他共沉沦下去。”

-

周稚京再起床已经是中午,下楼的时候,她在桌上看到一份文件,里面是陈秉钧出轨的照片,还有他出轨对象的资料。

她看完之后,才了然周茜为什么会哭成那样。

她想了一下,最终不打算管这件事。

她也没什么资格去管,那是他们夫妻之间的问题,她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手。再者,她觉得周茜能解决这个问题。

她把文件袋放进抽屉,吃过午餐,就去了公司。

路上,她刷微博,看到斓宇官方账号的声明。

是对于秦璇死因的严正声明,还直接公开了秦大伯在职时,做的一些违法犯忌的事儿,还包括了他对女下属进行潜规则等等恶劣行径。

声明最后,是秦执的亲笔签名。

这份声明,在网上倒是没什么大的水花,但在圈内算是引起了很大的讨论。

也就差不多两周的时间,秦大伯直接倒台,个人财产全部被封。

他要给斓宇的赔偿不计其数。

他的儿子和女儿也跟着受到牵连,往后事业会很难做。

秦伯母连续三天去斓宇公司门口闹,最后被警方以寻衅滋事带走关了起来。

秦大伯父这事儿一出,秦执直接在斓宇大刀阔斧的裁了一批人,并且进行了真正的改制。

为了稳住斓宇的股市情况,秦执很快又放出了利好消息,参与了一个上亿工程。

周稚京查了一下项目背景,属于是政府扶持工程。

一般人接不上这样的。

周稚京到了公司,迪迪给她汇报了一下她工作。

“秦总那边收了我递过去的支票。”

是周稚京退回去的钱,她点了下头,“知道了。”

迪迪已经给她做好了接下来一周的行程安排,她想进修的商业课程,还真给她报上了。

还有一些必须参加的商业聚会,她得多去露脸。

安排的挺满。

她笑了下,说:“安排的好的。但今天晚上,就没有必要给我安排饭局了吧,我有事呢。你也给我点私人时间,陪陪你陈总啊。”

迪迪闻言,脸都红了,又很慌张,说:“京京姐,你别这样说嘛。陈总什么时候都不是我的。”

周稚京托着下巴,笑说:“那是谁的?”

“你的,你的呀。”

周稚京笑容更深,这话听着还挺爽的,“嗯嗯嗯,我知道了。”

她把平板递过去,“所以再调整一下,一周里面起码要有两天休息日。”

“好。”迪迪接过。

周稚京又叫她坐下来,“你比较恋爱脑,你说说看恋爱做点什么,能让男人感动的死去活来?”

迪迪听到【恋爱脑】三个字,有点尴尬,她干笑说:“其实我也没谈过恋爱,我也不知道做什么。”

她小声的说:“你以前那么不好,他都喜欢你,应该你做什么,他都会感动的吧。”

周稚京笑:“你敢说就行。”

迪迪忙拿着平板出去干活去了。

晚上下班,周稚京开车路过熙熙的甜品店,停下车进去订了个蛋糕,让送到景泰园。

她来的晚,店面已经打烊,但门没有关。

她就直接推门进去,没想到看到蒋聿熙熙在亲。

她吓一跳,但站着没走开。

蒋聿大概也听到动静,任由熙熙推开他。

蒋聿抿了下唇,转头看过来,见着周稚京,咳了两声,说:“你来干什么?”

周稚京:“来订蛋糕。”

“陈宗辞生日也还没到啊。”

“不过生日就不能吃蛋糕了?谁规定的。”

蒋聿走到收银台前,“你自己选下。”

他翻来翻去,找不到单子。

周稚京抱着胳膊,似笑非笑,“蒋少是来这里打工的啊?”

蒋聿绷着一张脸,总算找到了一张贴着价位的单子,放在台子上,说:“选吧。”

周稚京看了看,选了一款六寸的草莓蛋糕,并且写下地址和收蛋糕人的名字。

蒋聿用不来收银机器,熙熙躲在里面又不肯出来。

“算了,我给你买单,你走吧。”

他的表情也是有点懊恼,只想快点把人支走,显然是没想到会被人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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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 一脚踩两船? c周稚京看了看时间,也不着急,目光在蒋聿身上打量。

他这会身上穿着黑色衬衣,西装外套放在旁边的台子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跟他以往的形象不太一样。

以前头发的颜色很丰富,现在是比较低调的亚麻色,偏黑的。

有点精英人士的味道。

衬衣的领子松开,就少了几分正经。

周稚京想了下,问:“还有多余的其他甜点吗?我想带回去当饭后点心。”

“没了。”蒋聿想都不想直接回绝,并且忍不住瞪她一眼,说:“你是不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周稚京仍然不走,笑眯眯的说:“什么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专门开车过来找熙熙买甜品,我要的是甜品,要眼力劲干什么。”

蒋聿知道她伶牙俐齿,不耐烦的摆手,“没看见吗?已经卖完了,赶紧走吧。”

“可是我有时间,我可以等熙熙现做。”

蒋聿脸色一沉,正想说点狠话的时候,身后传来动静,熙熙走了出来,她脸上沾染着水珠,应该是洗了把脸。

脸颊仍是红扑扑的,走到蒋聿身后,特别严肃的将他扯到旁边,拿了手机打字,给周稚京看,【我这边还剩下一块树莓巧克力布朗尼蛋糕,你要吗?】。

随后,她把蛋糕拿出来,就那么一个,她今天新做的。她一共做了两个,另外一个已经吃了,这个她是准备带回去给郁商的。

周稚京:“好啊,我要的。你帮我打包吧。”

熙熙点点头,去后面那包装盒,从蒋聿身边走过的时候,头都没抬一下,脸还是很红。

蒋聿这会也很老实,抵着柜台站着,双手抱臂,神情里藏着几分懊恼。

最后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自顾出来,对周稚京说:“一会麻烦你送我一下。”

他走近了,周稚京才闻到他身上有股酒精味。

周稚京朝着熙熙看了眼,她背对着这边,不为所动。

周稚京点了下头。

片刻后,熙熙打包好把蛋糕递给周稚京,蒋聿顺道提了一下周稚京说的蛋糕。

她垂着眼帘,拿出本子记下,就打字告诉周稚京,两小时后就送过去。

周稚京:“不用,明天白天送也行。”

熙熙微微一笑,仍然打算做好就送过去。

蒋聿双手插在口袋里,最后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就跟着周稚京一块出了甜品店。

周稚京的车子停在街对面的停车位上,两人一块走过去。

蒋聿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像只小狗似的。

周稚京回头看他一眼,放慢脚步,同他并肩而行,说:“我前两天还在朋友圈看到馨喜发你给她送的钻石项链,你现在在做什么?馨喜也算是我朋友,这样看着你做这种出轨的事情,你让我很难做。”

“朋友?你跟她算哪门子朋友,之前我出车祸躺在医院,也没见你帮她。”

“她说的?”

蒋聿顿了顿,“她就抱怨了两句,怎么了?也没冤枉你吧。”

周稚京抱着胳膊,想了想,说:“没冤枉我。所以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把她拉黑,宣布我跟她不再是朋友,顺便就能安心的隐瞒你出轨的事儿。”

‘出轨’两个字听着格外刺耳,蒋聿斜她一眼,说:“出轨什么出轨?就不小心亲一下就是出轨了?那你当初还跟秦执订婚,你那叫什么呢?”

周稚京这人有一点很绝,跟人聊天的时候,很少会被人带偏,笑说:“你不会想一脚踩两船吧?”

“你管儿子呢?”蒋聿皱眉。

周稚京只笑了笑,“好好好,我不说了。”

两人上了车,蒋聿半天也说不出来要去什么地方,周稚京直接把他送回了家。

他下车,正好就看到馨喜的车子开进去,趁着周稚京还没开走,又拉开门坐了上去,说:“请你们吃饭吧,找个地方,我把陈宗辞叫出来。”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要给陈宗辞打电话。

周稚京连忙把他手机抢走,“今天没空,你找别人陪你。你又不是只有陈宗辞一个朋友。”

“你还敢说!我是为了谁,跟沈韶棠绝交的?他现在直接就不跟我们玩了。我本来交心的朋友也就那么几个,全被你搅合了。我不管啊,今天陈宗辞必须陪我,你往后稍。”

周稚京打通了馨喜的微信电话,“馨喜,蒋聿喝醉了,我已经把他送到楼下,你在的话下来接一下。”

蒋聿抢过她的手机,馨喜的声音传出来,“好,我正好到家。”

蒋聿挂断电话的动作停住,像是清醒过来一样,说:“不用了,我还没醉到那个地步。”

馨喜停顿了几秒,“没事,我还没上楼嘛。我这就出来。”

说完,她就先挂掉了。

蒋聿把手机丢回周稚京的手里。

周稚京不轻不重的说:“看来,蒋少更喜欢偷。一旦摆在正位上,就光速腻味了。”

蒋聿没吭声。

没一会,馨喜就出来了。

他推门下车,不打招呼就走了。

周稚京看到两人拉着手一块进去,没什么意外,驱车回家。

馨喜回头看了眼,又看了看蒋聿的神情,她不是感觉不到什么,只是还不想去面对。她用力的握紧他的手,笑着说:“我最近能休息一阵,我之前看京京姐他们去冰岛,要不我们也一块去?”

蒋聿:“我哪儿有空。”

自从蒋迟闹出那样的事儿,还擅用权利去对付陈宗辞,突然就激发了他认真搞事业的心思。

他原本不想抢,只想过一点自己觉得开心的日子,做想做的事儿。他也完全不想跟他们去争权夺利,成为掌权人,有权势的同时,身上要背多少责任和压力,到时候就不是自己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了。

他不爱被约束。

可真正碰上事情,手里没有一点筹码,也真的无力。

就好像他想要跟馨喜在一起,想要结婚,也不能自己做主。

寄生虫哪有那么好做的嘛。

真的想要获得绝对自由,就得站在所有人之上,没有人能够跳出来反驳你。

馨喜有些失落,但还是温柔的给他打气加油,“我知道你最近忙公司的事情很累,要跟那么多人勾心斗角的。那这几天,我就待在家里当你的的后盾,好不好?”

蒋聿这会心里有点烦,忍不住道:“你之前不是说导演批评你的演技吗?你总要想个办法提高一下自己,休息的时候也别真休息了。娱乐圈更新换代那么快,你也不算特别年轻靓丽。虽说我以后能给你很多大资源,但也得你自己能接得住。”

“你要是接不住,岂不是丢我脸?”

馨喜愣了愣。

蒋聿又说:“总不可能你的目标只是嫁给我就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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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 不接受粉饰太平 蒋聿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就只是随口说出来了。

可他这随口一说,扎了馨喜的心。

她咬了下唇,“那我不休息了?”

蒋聿点头,“别休息了,再过三十天都要过年了,到时候再休息几天也不迟。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听到最后一句话,馨喜才开心了一点,不管不顾的凑上去抱住他。

要去亲他的时候,蒋聿下意识的避开。

馨喜脸上的笑容都要绷不住了,她凑的近,总感觉他身上除了酒气,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甜味。

她想再凑近一点,被蒋聿推开,说:“在外面呢,被人看到不好。你还是公众人物。”

馨喜没说话。

最后连手都不拉了,蒋聿双手插在口袋里,自顾自的往里,心思完全不在馨喜的身上,也没察觉到她的异常。馨喜站在原地,看着他进去,人都快看不见了,他也没发现馨喜没跟上。

她咬着唇,犹豫了一下,给周稚京发了个信息,约她一起吃饭。

-

周稚京回到老宅,才看到信息。

馨喜是想这个周末四个人一块去爬山打卡,正好最近天气不错,适合登高望远。

周稚京没有立刻回复。

她先去顾大厨那边拿了食材,然后回到小楼,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

没把别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陈宗辞临时有个会要开,要晚到一个小时。

这样,周稚京就有很充裕的时间准备这顿晚餐。

菜准备的不多,但每道菜都是精挑细选过,跟顾大厨商量过的,是这些年来,陈宗辞算得上比较喜欢的。

就是都不怎么好做。

这一回,周稚京是真的用了心思在做,做的很认真,且有那种一定要做好的韧劲。

陈宗辞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穿着围裙,似模似样的在厨房里弄菜。

粉色的发带,将长发随意的扎在身后。

今天穿着一件娃娃衫,高腰的牛仔裤,整个人温婉又靓丽。

陈宗辞扯开领带,随手丢在沙发上,悄没声的走到琉璃台前坐下来。

要知道,在冰岛那几天,周稚京嘴里说着照顾他,就没真的好好下厨做过一顿饭给他吃。

大部分时候都懒洋洋躺着,眼巴巴看着他来照顾自己。

这会看她那么认真下厨,还是头一回。

琉璃台上放着一本笔记本,上面写着一些注意事项,笔记倒是做的很细致。

陈宗辞拿过来看。

没一会,周稚京似乎是忘记了步骤,转过身来,突然看到陈宗辞,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一点声没有。”

“没一会。”他一边解袖口和手表,一边回答。

周稚京拿过笔记本看了一眼,又继续去做菜,“再等十分钟就可以吃了。”

陈宗辞挽好袖子,就安安静静坐着看她做菜,也没准备上前帮忙。

餐桌已经布置过了。

十分钟后,两人坐下来吃饭。

本来还想喝酒,但一会要去一趟医院,周稚京就没准备酒。

陈宗辞扫了眼桌上的菜,有没有用心,其实是能看出来,感受得到的。

周稚京:“你尝一尝。比肯定是比不上顾叔的,但我多做几次,熟练了时候,我有信心可以超过他。”

陈宗辞笑,“你还挺有信心的。”

“那是,毕竟我年轻,我还有很多时间去练习。没什么做不到的。说不准以后我还能开餐厅呢。”

陈宗辞:“你还真是什么都想做。”

周稚京撑着下巴,说:“华瑞旗下不也有餐饮生意的吗?我还年轻,我对我的公司有信心,不会只局限于一个版块。”

陈宗辞吃菜,味道很淡,倒是比她以前做的要好很多。不算失败。

周稚京:“怎么样?跟顾叔的距离还有多少?”

她像是真的较上劲。

陈宗辞也实话实说,“差很多。”

这几个菜是以前他勉强能吃下去的,也不是说味道的问题,是经历的问题。

这些菜,对他来说意义不太一样。

会勾起他痛苦的记忆,在那样他痛苦的时候,这几道菜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周稚京:“没事,等下次我再给你做的时候,一定会有进步。你可以期待一下。”

陈宗辞吃她做的菜,周稚京则吃熙熙亲手做的蛋糕,“你知道我今天去买这个,撞见了什么吗?”

“什么?”

周稚京就把蒋聿和熙熙亲嘴的事情跟他说了说,“男人可真奇怪,当初死活不要,现在又亲上了。”

“刚馨喜发消息给我,想这周末约我们一起去爬山。你去不去?或者,我们可以不跟他们一起去,我们两个去,你有时间吗?”

陈宗辞:“好啊。”

吃过饭,周稚京稍微整理了一下,两人就出门去医院探望郑钰薇。

回来到现在还没去打过照面,也说不过去。

陈宗辞作为现在华瑞的话事人,秦璇这件事,他其实也要站出来说点什么。

尤其是之前秦家那边放出这样的话,他就应该有一个当家做主的样子,拿出解决的办法。

然而,陈宗辞直接让陈靖诚自己解决这个问题,没有过多插手。

到了医院,陈靖诚正好在,郑钰薇还在为秦璇的死耿耿于怀,陈靖诚正在劝,秦执也在,算是安抚。

郑钰薇:“可那孩子那个样子,怎么说得过去?那么多张嘴,你们能每一个都捂上吗?这事儿要是之后再被爆出来,那我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那锅是得焊死在我身上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粉饰太平。”

“那孩子的遗体,也还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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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希望我怎么处理 郑钰薇看向秦执,等待着他的表态。

不过他的顾虑也是对的,孩子的遗体若是一直保留着,那么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起底,会被翻出来再搞事。

到时候,就更难说清楚。

要粉饰太平,那就粉饰的彻底,将所有的隐患全部清楚干净。这样才是真正的解决问题。

现在秦大伯确实是被解决了,对外称是他对付秦执胡说八道,为了个人利益完全不顾集团利益,加上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短时间内就把秦大伯给铲除了。

这对秦执来说,是一件好事。

本身对他来说,秦大伯在斓宇跟毒瘤一样的存在,无时无刻都想把他拉下来,给他使绊子。

如今秦大伯被送进去,连带着他手头的资产,一半用来罚款,一半用来赔偿。

利益上秦执没有半点亏损,唯一的损失就是失去了妹妹。

但不管怎么看,现在好处得的最多的就是他。

甚至于,他还能拿捏住陈靖诚,毕竟那个孩子的遗体,只要拿出来,就能够证明秦璇的死不是意外,根本就是蓄谋已久。

陈靖诚站在郑钰薇的身侧,看向秦执,也不多说什么,等着他回答这个问题。

秦执双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神色淡然,说:“你们希望我怎么处理?”

陈靖诚只是看向郑钰薇,像是把这个权利交给她。

毕竟这件事真正相关联的还是郑钰薇,陈靖诚若是想要脱身,也是容易的。

所幸,郑钰薇也没打算真的指望他来做点什么。

她忍着身体的不适,说:“我当然是想要一个清白,但现在你们用这样的方式,直接先斩后奏这样处理这件事。既然要这样处理,不想闹大,那你就应该处理的更干净一点,不是吗?秦总能走到今天,绝不会是一个做事那么不小心的人。”

“你那大伯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也很清楚,你能从他爪子底下成长到今天,自己拿下掌权人的位置,就绝对是个做事缜密的人。我不相信这种事,你还要来问我们该怎么做。你说呢?”

秦执垂下眼帘,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确实,我当然知道有些东西是需要销毁的。但我这人跟人合作,也不是随随便便的。您既然知道我是从我大伯的利爪里头成长起来的,就该知道我从来不做特别没有把握的事情。我需要在手里攥点东西才行,这样我才能毫无顾虑。”

“毕竟斓宇现在的位置远不如华瑞,我更没有办法跟陈大伯您抗衡,我也怕被一脚踢出局。我妹妹已经死了,我妈也被刺激的完全失控。我现在没什么顾虑,就只想保住我自己,保住斓宇,还有保证利益。”

郑钰薇脸色发青,是被气的。

秦执:“其实你们也无需担心,只要往后所有利益,都能分我一杯羹,你们心里想的事情就永远都不会发生。”

话音落下,房门被人敲响,守在门口的保镖进来,“小三爷和小三太太来了。”

秦执侧头,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人。

他也不打算继续待下去,说:“正好,我也该回去给我妈喂药了。”

郑钰薇皱了下眉,想要阻止,却被陈靖诚抓住了手腕,说:“行,那你赶紧回去吧。”

郑钰薇挣扎着,说:“既然宗辞来了,就一起说说这事儿。我记得当时宗辞是主张是要查清楚的吧?”

正说着,陈宗辞就带着周稚京进来了。

周稚京拎着食盒进来,她有哮喘,就不好买花。

礼品什么的,又太过于生分。

到底还是一家人。

所以,周稚京就让顾大厨提前准备了吃的东西,给郑钰薇补一补。

周稚京将食盒递给陈靖诚,说:“我让顾大厨专门做的炖品。”

郑钰薇同样体面的应了一声,朝着她浅浅一笑,说:“有心了,京京。”

周稚京:“别这样说,都是一家人,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这才刚从外面回来第二天。”

郑钰薇点点头,说:“你回来就好,家里的事情我总归是放心不下。”

“您不用挂心,现在家里的事儿由我婆婆在打理,还有老太太身体康健了不少,她也能管一些事儿。倒是您自己,要更加保重自己的身体,别操太多心了。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的呢。”

郑钰薇愣了愣,她还不知道现在宅子里的事儿,由高盈君接手了。

她朝着陈靖诚看了眼。

不过高盈君接手也就这几天的事儿,大宅院里细碎琐事多,还有一些人情世故,是需要女人去做的。

郑钰薇现在的情况什么都做不了,而容盈盈又还在坐月子。

按照地位来说,高盈君理所当然就该替位上去。

郑钰薇很快就恢复了常色,说:“盈君管事儿也是正常,我之前看她情绪一直都不好,之前来过医院一趟,看着很憔悴。我想着她可能因为筱晴的事情还在伤怀,就没有交代她接手家里的事务。现在有精力做事是好事,也能转移一下心情。”

周稚京:“是的。这还得多亏大伯,我跟宗辞都不在家里。大伯一定也是看我婆婆为了筱晴的事情伤怀,所以才帮她找点事情来做,分散一下注意力。”

她笑眼盈盈看向陈靖诚,又故意跟陈宗辞说:“大伯真是我们家的大家长,你要跟他多学着点,兼顾好家里的每一个人。不单单是华瑞的工作要处理好,家里的人和事也要平衡好的。”

陈宗辞说:“我一向将大伯当成榜样。现在大伯身子骨还那么利索,有些事情要靠他帮衬着,我到底还是年轻,顾头就顾不了尾。”

陈靖诚表情不变,宽和的说:“现在的年轻人喜欢享受,我多做一点也是无妨的。其实谁做事都没事,我们是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得拧成一股绳,不能只顾着个人利益形象。事情是谁解决的无所谓,只要能妥善恰当的解决最重要。”

陈宗辞看向秦执,随口问:“所以,事情已经解决好了,是吗?”

不等陈靖诚说什么,郑钰薇直接道:“没有完全解决,只帮秦执解决了他大伯。孩子中毒而死的事情还没解决。”

陈宗辞不动声色的说:“但我看秦家官方已经说明,秦璇是死于难产,孩子也是被闷死的。我以为就这样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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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章 汽车电影 秦执没有吭声,站在那里,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低下头看看时间,并不打算说什么。

陈靖诚微不可察的皱眉,见着郑钰薇还想说什么,忙上前摁住她的肩膀,说:“行了,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医生说的话你是一句都不听是吗?我都已经把事情解决好了,你要是再这么想不通,你这身子还怎么好起来?”

“现在没有什么比你自己的健康更重要,明白吗?大家都是一家人,别人怎么看不重要,自家人不会误会你就好了,你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看法。要不然,你也不会活的那么辛苦。”

郑钰薇想要挣开他的手,再说点什么,秦执也开了口,“我真的该回去了。”

随即,秦执就匆匆走了,像是真的赶回家去给他妈喂药。

秦执一走,郑钰薇反倒是不说话了。

脸色难看的躺在那里,胸口微微起伏着。

陈靖诚见状,也就以此为借口赶人,“你们也先回去吧。”

陈宗辞本来也没打算多逗留,说:“那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陈靖诚送他们到房门口,想了下,说:“我现在帮你走到这一步,接下去怎么拿下斓宇,就看你的了。”

周稚京闻言,不由挑了下眉毛。

陈宗辞没有表态,只道:“您快回去照顾大伯母吧,我瞧她脸色那么难看,可别出什么事。”

陈靖诚深深看了他一眼,浅笑着点头,“对了。你看你大伯母现在这样,恐怕是没有心里在办孩子的满月酒了。倒也不用大办,但容家那边不能太怠慢,所以我是准备办在宅子里。虽说这事儿,是该交给你妈去做,但我怕你大伯母不放心。所以,能不能让京京来主持一下大局呢?我知道她的能力,这小小的满月宴,应该是不在话下。”

“我看她跟盈盈关系也好,沟通起来也会顺畅一些。行吗?”

作为长辈,他这样的态度,就很难让人拒绝。

周稚京倒也不惧,说:“可以。大伯和大伯母这样相信我,我必然会办好。”

“那就谢谢了。”

说完,陈宗辞和周稚京就先离开了。

陈靖诚一直看着他们的身影远了,才转身回病房。

刚进去,郑钰薇就将食盒狠狠的朝着他砸过来,堪堪砸在他的脚边。里面是煲的汤,滚烫的汤水直接飞溅出来,打湿了他的裤脚。

陈靖诚忙退后,脸色一沉,目光里的温善褪去,冷冷看她一眼,说:“你干什么?”

语气很沉,透着危险。

郑钰薇睁着眼,胸口闷的厉害,难受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这样僵持片刻,陈靖诚绕过地上的狼藉,走到床边,拿了柜子上的纸巾,给她擦手,旁的什么都没说。

两人夫妻那么多年,有些话,其实不需要再说出来。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晓对方的心思。

郑钰薇侧目看着他,手指用力,想要挣脱,可陈靖诚看似平和,手劲却特别大,她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

周稚京跟着陈宗辞出了医院。

两人上车,陈宗辞提议:“时间还早,去看电影?”

“你是不是早知道,咱们待不了多久?”周稚京也是没想到会那么短,才十分钟就出来了。

陈宗辞:“难不成你还想待很久?”

“那总要做做样子吧。”

陈宗辞笑,“你想做样子,也要看对方愿不愿意跟你做样子。”

周稚京系好安全带,侧过身看他,“所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他最后为什么那样说啊?”

“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我们是一家人,秦执是个外人。他先把猪引进来,然后让我杀。”陈宗辞说完,才侧过脸看她,“你想不想杀?”

毕竟秦璇的葬礼上,陈宗辞也确实扬言过,会拿下斓宇来着。

现在陈靖诚这么一说,就好像是他们合计着这么做的。

周稚京一顿,“你问我干什么,我又不参与你们之间的事情。”

她转过脸。

陈宗辞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将她的脸转回来,“不参与?”

周稚京也不挣扎,理所当然的说:“是啊。你自己说的嘛,拿下斓宇并不需要我这个太太出手做任何事。你做这事儿,不也是想破他们嘴里我的形象吗?还有你自己的名声。”

四目相对,周稚京也不躲避,她看到陈宗辞眼里的审视。

片刻,他松开手,道:“带你去看电影。”

他启动车子,很快就开出医院。

周稚京其实想说点什么,但又怕自己一说,陈宗辞会更坚定的要把秦执打到谷底去。

不过再深入的想,如果有一天真的让秦执爬上去,为了妹妹,秦执绝对不会放过陈家,陈家的每一个人。

也确实是个隐患人物。

想的越多越纠结,周稚京索性就不想了,还是期待一下陈宗辞要带她去哪里看电影,看什么电影。

路上,她收到周茜发来的微信,【怎么给我送个蛋糕过来?我生日已经过了。】

周稚京:【这家甜品店最近挺火的,我正好认识就买了一些,顺便送一个给您尝一尝。】

周茜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茶几上漂亮的蛋糕,原本难过的心情好了一些。

她拿过蜡烛点上,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周稚京,【真漂亮,谢谢。】

周稚京看了照片,蛋糕真的做的很漂亮,也能看出来做的很用心。

怪不得能火。

她没回复周茜,而是给熙熙发了信息,夸赞她的手艺。

周稚京原本以为陈宗辞是要带她去电影院,没想到带她去看的是露天的汽车电影。

他买票,开车进去,来的有点晚,已经好些车在了,电影也已经开始。

不过一张票可以看一晚上,所以也没什么。

他找了个位置把车停好。

这种汽车电影周稚京只在电影电视上见过,还没真正体验过。

这挑起了她的兴致。

陈宗辞下车去后备箱给她拿了一袋子吃的过来。

周稚京接过袋子,说:“你这准备挺充足的,老早就想好了?还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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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2章 车子动了吗? 陈宗辞去台津岛处理问题的时候,正好听到有人在讨论这个汽车电影的事情,不过人家说的内容带点颜色。陈宗辞对颜色没什么兴趣,但是觉得汽车电影还有点意思,就只是想带着周稚京过来玩玩,也好放松一下。

今天上映是老片子,很文艺的爱情片。

两人都没看过。

一开始看的还算认真,慢慢觉得有点枯燥乏味。

周稚京开始扒拉袋子里的零食,莫名其妙的翻出了一盒避孕套。

她咳了一声,直接把避孕套丢在陈宗辞的身上。

盒子滑落,不偏不倚还落在了某个位置上。

这下子,车内的气氛就开始暧昧起来。

陈宗辞倒是很淡定,他一向淡定,淡定的很坏很坏。他低头看了眼,自若的拿起盒子,放在中间扶手的位置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视线只在周稚京身上扫过,继续看电影。

周稚京在心里腹诽他是个混蛋。

肯定是故意把避孕套放在里面,他又不爱吃零食,而她身材管理,原本也不怎么吃零食,但如果手边有,她也会忍不住翻来看看。

他故意买这么大一堆,未必就是要给她吃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钓鱼呢?是要把她掉成翘嘴呗。

周稚京在心里哼哼,扒拉出一盒口香糖,蓝莓味的,她倒出两粒放进嘴里。

她一只手撑住头,被他这么不动声色的一逗,周稚京对电影都有点行意阑珊。

沉默了一会,她开始强行聊天,“你说蒋聿是什么情况?他跟馨喜也没有分手,怎么转头又亲上熙熙了?你是男人,你肯定很明白他的心理吧?”

陈宗辞:“你管他。”

他显然并不想聊别人感情的事情。

三个字,就把话题终止。

周稚京扭过头看他,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大屏幕上,神色专注,周稚京不由得问:“这电影有那么好看吗?”

陈宗辞缓缓转过视线,外面的凉风,吹不散车内暧昧氛围,也吹不散两人眼神的温度。

陈宗辞反问:“要不然看什么?”

周稚京:“哦,你带我来这里,只是单纯为了看电影?”

陈宗辞:“不然呢?”

周稚京双手抱住胳膊,坐正身子,“那就继续看啊。”

周稚京看着看着,突然被前面一辆车吸引了注意力,那车子动摇的频率令人想入非非。

她的心思又被勾走。

然后就很烦躁,下一秒,她直接推开车门想要下车。

情绪来的突然,行为也突然。

但她一只脚刚落地,就被陈宗辞抓住了手腕,“怎么了?”

周稚京不想理他,但还是说:“下车吹吹风。”

她扒他的手指。

陈宗辞转手将她的手握在手里,说:“一会再吹。”

他说着,便倾身过来,关上了车门。

他铺一靠近,周稚京就侧头避开,余光在他的喉结上扫过。

她双手抱胸,把他隔开。

车窗关上,将外面的声音隔绝。

陈宗辞并没有就此退开,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近距离的看着她不太开心的样子,低下头去吻她的唇。

这会子,周稚京就不领情了。

她匆忙避开,说:“干什么?不是来看电影的吗?老实点看电影吧。这么好看的电影,错过一秒钟都亏了票钱。”

她说着,只轻轻推了他一把,并没有太用力。

顺便用余光瞥他一眼。

陈宗辞指腹在她唇角摩挲了一下,说:“我不太满意你对秦执的态度。”

周稚京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扭头对上他的目光。

陈宗辞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继续道:“你对他心软。”

周稚京抿了下唇,“你之前不是说了再也不提以前的事情吗?”

“秦执算是以前的事?”

“怎么不算?而且,我已经表态过的,我现在也已经跟他割席,以后都不会再往来。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跟他成为仇人?其实也没有必要吧,结仇太多,以后做生意的路会越走越窄,不是吗?”

既然说到这里,周稚京也就不避忌了。

她说:“虽说,你可能没有把秦执放在眼里,但他能够在那样的环境下冲出来,其实就很不简单。”

话到这里,她有些犹豫,犹豫着要不要把秦母的事情说出来。

可不等她说什么,陈宗辞就不咸不淡的说:“你是在同情他的遭遇,是吧?知道他妈当初是怎么被秦大伯欺辱,他是憋了一股劲,要不断往上爬,要站到金字塔的顶端。你不用支支吾吾,替他遮羞,我比你看的清楚。”

他说完,就要退开。

周稚京迅速抱住他的脖子,有点着急,道:“你干嘛啊!”

她突然就有点想哭,嘴角微微往下,拧着眉毛看着他,“我不是要替他遮羞的意思,我也不是说对他心软,我要是对他心软,我现在也不说这话。而且,我不希望你对人赶尽杀绝,是不想你多个仇人。他在那样的环境下起来,心一定很狠。”

“是啊,所以留不得。但你也说的没错,我不应该去树敌,我不会亲自出手。”他的目光还是沉的。

周稚京也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她整个人靠的更近,说:“你敢说你那个避孕套不是故意的?”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陈宗辞:“你觉得呢?”

“假正经。”她哼了声,转开头,顺手把他推开,“那你最好一直正经到底。”

话音未落,陈宗辞一把将她抱到驾驶位,让她坐在自己身上,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

周稚京板着脸,说:“干嘛?”

陈宗辞轻轻一笑,低下头去,周稚京快速扭开头,把后脑勺留给他,嘴硬道:“我要看电影。”

陈宗辞也不强迫她,只是凑上去,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嘴唇贴在她脖子上。

气息落在她的皮肤上,真的很不舒服,很痒。

周稚京挣扎了一下,说:“放开,我要坐回去。这样很难受。”

“哪方面难受?”他的手搭在她的腿上,将她牢牢压制。

不过周稚京也没真的想坐回去,虽然有点挤,但坐他身上,还是蛮舒服的。

“别跟我开车,正经点。”她抬手,用手肘戳他,嘴上还是拿着架子。

陈宗辞不动声色的,“车子动了吗?”

不等周稚京说话。

陈宗辞侧过脸,嘴唇贴住她的耳朵,轻声问:“你想让车子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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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 不见了 周稚京脸颊一热,抬手过去把他的脸推开,“别说话了,打扰我看电影。”

“好,不说了。”他收紧手臂,将她抱的更紧一些,顺便道:“把头靠下来,你这样挡着我了。”

周稚京嘟了嘟嘴,但还是顺着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两人就这样叠坐在一起看电影,明明已经没什么心思了,却还都装的很认真。

陈宗辞还真是正经到底,什么都没有做。

但,即便什么都没做,周稚京也感觉挺好,坐在他身上看电影的感觉和坐在旁边看,当然是前者更好。

后面还有一部,放的喜剧片。

中间广告时间,陈宗辞摁着她接吻,之后的片子,自然就没有为什么心思再看。

周稚京被亲的缺了氧,身子都有些发软,也不忘握住他的手,倒不是要控制他,只是想跟他十指紧扣。

她这会眼含春色,视线在他的脸上游走,说:“没有人能够取代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这世上只有你一个对我这样好,也只有你能真正的动摇我的心。与其说我对秦执是心软,不如说我考虑更多的是你,我只希望多一个人站在你这边。”

陈宗辞把玩她柔软的头发,神情并没有多少动容,如果她不说后半句话的话,可能他能更高兴一些。

见过她对自己的狠心,他就见不得她对任何一个男人心软。

他见她还要张嘴说话,适时的低下头,再次吻住。这次吻的很凶,周稚京都被他咬痛了。

陈宗辞说:“现在开始,我不想再听到秦执的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不想听,一次都不想。”

他的神情有些严肃。

周稚京看出来他的占有欲了,总归这秦执在他这里是个禁忌了。

而且,他大概是真的不能容下秦执了。

-

秦执回到家里,推开门,秦母的喊叫声就传出来,屋内被弄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所有的摆设几乎都被砸碎。

秦母这会被几个人架起来,带回房间。

秦执没再把她送回疗养院,就把她放在家里照顾,白天他不让人关着她,也不让绑着。不管她怎么疯,就让她疯,只要不离开秦宅就行,也要看着她不会伤到自己。

但其实秦母现在的情况,她自己是没有太多的危险,危险的是看着她的人。

又不能伤到她,还要照顾她,这就不好弄。

佣人在背后讨论,觉得秦璇死了之后,不但秦母疯了,秦执也疯了。

秦执把偏厅重新布置了一番,让秦母睡在这里。

疗养院的团队都来了这里,医生和看护都是最专业的。

秦母闹了一天,到现在力气也差不多耗费完了。

秦母躺在床上,整个人已经迷糊了。

身上有好些伤口,医生和看护慢慢给她清理。

秦执在旁边静静看着。

外面,佣人飞快的收拾整理。

等医生给她清理好,用了药,他们便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们母子两个。

佣人已经把饭坐好,没一会就送了进来。

秦执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挽起了衬衣袖子,清理完手,才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旁边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很清淡的一桌。

秦母慢慢转醒过来,秦执扶着她坐起来。

秦母:“你回来了?手怎么那么疼。”

秦执说:“你今天在外面种花的时候割伤了,你忘记了?”

秦母现在会清醒,但时间很短,而且固定就在晚上这个时间,吃晚饭的时间,而且她的记忆开始错乱,她把自己的记忆停留在了最初,刚结婚那会,还没有两个孩子,甚至把秦执当成了秦父。

两人一起吃饭时,秦母像是想到了什么,说:“我们是不是有两个孩子?”

秦执给她夹菜,说:“没有孩子。”

“没有吗?”

他放下筷子,去外面抱了一条狗进来,“孩子没有,小狗倒是有一条。”

秦母见着,脸上露出笑,“这是雪梨啊。”

她开心的把小狗抱进怀里,特别的开心。

“我说呢,我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原来是忘记了雪梨了。”她低头亲亲雪梨的头,说:“对不起啊,竟然把你给忘了。”

曾经他们确实养过一条叫做雪梨的贵宾狗,后来家里出事,不知道怎么,雪梨也消失不见了,再也没有找到过。

这对秦母来说也是个打击。

如今,秦母把记忆停留在婚姻的最初,最幸福的时候,她连孩子都不记得了,大抵孩子也是她心中的痛。

秦执站在旁边看着她蹲在地上逗雪梨玩。

等时间差不多,他把狗抱走,让她继续吃饭,吃完饭,又陪她聊了一会天,才哄她睡觉。

她清醒的时间也就一个小时,过了一个小时,她的神志开始馄饨,那些令她痛苦的记忆又重新冲击着她发疯。

最后只能是用药,让她有一个好一点的睡眠,要不然的话,要不了多久,她的命会被耗完。

等安顿完她,秦执去客厅,东西已经全部都收拾干净。

佣人有些心疼,家里那些值钱的摆设都已经被砸的差不多了,有好几件都价格不菲,是古董来的。

佣人把摔坏的东西都做了登记,拿给秦执看。

秦执不在乎这些东西,放在一侧,说:“家里不能没有摆设,明天我会让人过来补上,没事你们休息去吧。”

“是。”佣人不敢多言,很快就退出去了。

秦执点了根烟,慢慢抽了起来,他头有点疼,像是有啄木鸟不停的在他脑袋里不停的啄。

他一只手撑着头,一口一口的抽着烟。

周围安静的可怕。

这么大的屋子,于他而言已经空了,他的家早就已经没有了。

他双目没有光,整个人躺在那里,望着吊灯。

这时,手机响起。

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猛地坐了起来。

婴儿的遗体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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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4章 理解你 秦执这边找了一整夜,没有查到半点蛛丝马迹,婴儿的遗体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什么时候不消失,偏偏今天这个时间消失,可真有意思。

秦执站在空荡荡的冰柜前,沉默的抽着烟。

负责看守的人战战兢兢的站在旁边等着,空气仿佛凝固住。

然而,一直到秦执抽完烟,他都没有爆发,只是将烟头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平静的说:“你们几个以后不要再在海荆市出现,我会给你们安排好工作,希望你们嘴巴紧。嘴巴要是不紧,后果自己考虑。”

打发走他们,秦执一个人走在幽暗的林荫道,风吹过来,格外的阴冷刺骨。

他眯着眸子,望着漆黑的前路,唇角泛起若有似无的冷笑。

都想把他当枪使,这就是没有绝对硬实力的下场。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不死,他必然不会让他们好过,谁都不能。

他走到夜最深的位置上站住,拿出手机拨通了陈宗辞的电话。

第一个没接,他又打了第二个,快要挂断时,陈宗辞才接起来。

电话接通的第一时间,是周稚京一道暧昧的声音,他眉头一动。下一秒,他便清晰听到衣服摩挲的声音。

陈宗辞应该是出了房门,“有事?”

他的声音沉沉的,带点不耐烦。

秦执轻轻哼笑一声,说:“是不是你?”

陈宗辞去到楼下拿水,“什么?”

“你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

陈宗辞:“挂了。”

他懒得跟他废话,不等秦执再多说一个字,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陈宗辞随意将手机丢在桌上,一遍系衣带一边进厨房烧热水。

周稚京例假来了,这会肚子正难受。

烧上水,他就去茶几那边找了包香烟点上。

等他把热水拿上去,周稚京已经抱着被子睡着了。

陈宗辞把水放在床头柜,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她睡的很安稳,他伸手轻轻轻抚她的脸颊,最后将手掌覆盖在她的小腹上。

他的触碰,周稚京很自然的转过身,往他身上靠。

她最近已经很习惯在他怀里睡觉,只要他碰一碰,她就会本能的往他怀里贴。

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亲热的很。

这种时候,陈宗辞会异常的心安,他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她也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任由他摆弄。

今天亲的有点多,她的嘴唇特别的红,还有点肿。

他轻轻摸了摸,又低下头去亲了一下,便躺下来抱着她睡。

-

之后两天,周稚京和陈宗辞各自忙活自己的事儿,陈宗辞比较忙,每天晚上回来的比较晚。

且周末也没空。

周稚京原本打算跟他一块去爬山,他没空,正好周稚京姨妈在身上,也想在家里歇会。

陈靖诚让她安排满月宴的事儿,但现在处理家务事的是高盈君,她打算把这事儿拉着高盈君一块做。

这天中午,周稚京去跟高盈君一块吃午饭。

她不请自来,高盈君心里恨死她,但还是跟她维持住表面上的和平。

“你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让佣人准备好你爱吃的菜。”

周稚京坐下来喝茶,说:“我知道今天宗宝放假,菜肯定不会差,所以就没提前讲。再说,我这个人吃东西很随意,对付两口就行,不用特意给我准备什么。而且,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有事儿想跟您聊。”

“什么事?”高盈君拿了一些点心放在桌上,顺势坐下来。

周稚京:“再过几天,烨烨满月。前几天我们去看大伯母的时候,大伯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但我想来想去,现在这宅子里的事儿都是您在打理,那么满月宴,也该由您来管。我毕竟年轻,人情世故方面没什么经验。”

高盈君在心里冷笑,面上还是温和的说:“你别那么谦虚。陈靖诚能把这件事交给你,说明是对你能力的认可。更重要的是,就算我想接手这件事,郑钰薇也未必能答应,她一直觉得我办事不好,容易把事情搞砸。要是我真接了手,我怕她更加养不好生子。”

周稚京没有立刻接这个话,脸上含着浅笑。

高盈君碰上她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用力握了下拳,想要发火,可被人捏着把柄,这股火就只能憋在心里。

周稚京身子往前倾,目光灼灼看着她,低声说:“她要是不气死了,您可以上位吗?”

“周稚京!”

周稚京看着她扭曲的五官,淡然一笑,说:“这里没有别人,就我们两个,随便说说,您反应不要那么大嘛。这事儿,我也不会说出去,您总是憋在心里,不难受吗?其实您可以正大光明在我面前聊的。”

高盈君在心里发笑,到底是她周稚京疯了,还是她自己疯了?

她拿起茶杯,喝了口热茶,压了压心里的火,沉声道:“我不是你,做不来这种事。”

周稚京一脸疑惑问:“做不来什么事?”

“你想怎么样?”高盈君不想跟她继续纠缠。

周稚京:“您真的想多了,您毕竟是陈宗辞的生母,即便没有养育过,也有生他的恩情在。所以,我不会把这件事说给任何人知道,更不会曝光你们。我只是有点好奇,您现在对大伯是什么心思呢?是爱,还是其他?”

“其实我也明白您的处境,所以我也能够理解,也许当时您是不得已的决定,不过是想要保住自己,保住身边的孩子。我在这个宅子里也待了这些日子,也了解到在这里的不容易。任何时候,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做什么样的决定都是对的。”

高盈君心头一顿,深深看着她。

周稚京的表情认真,语气也不是调侃。

其实这一刻,她的内心是被击中的。

那种被人理解的感觉,她从来也没有体会过。谁能想到,竟然会在周稚京的身上体会到。

她吞了口口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东西。我不会相信你会有什么好心。筱晴就是被你害得,你跟那个陈雅雯联合起来,你要跟宗辞离婚,闹的那么凶,也是在演戏,就是为了让筱晴出手。”

她的情绪波动,说明了她有些破防。

周稚京仍然平和的看着她,并没有顺着她的话说,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道:“因为我妈就是这样为我,受尽苦楚。我认为每个母亲都是一样的,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倾尽一切,把最好的留给自己的孩子。我也相信,在您心里,即便陈宗辞没有在您身边长大,您对他依然是愿意付出一切的。”

高盈君紧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了。

再继续下去,她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在周稚京面前倾诉。

诚如周稚京所言,这么多年,很多事情憋在心里,没有地方可以真正倾诉,都快要憋出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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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章 耍心眼 周稚京也没有再继续说,只是替她添加茶水,也不再打扰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着。

片刻,陈宗宝从房里出来,“妈,能吃完没有?我饿了。”

他看到周稚京,喊了声大嫂。

周稚京之前照顾过他几天,所以关系还行。

陈宗宝得到的偏爱太多,性格上是有点任性的,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任性叛逆也是很正常。另外,也能看出来,他也很护着高盈君。

也算是个听话的孩子。

要不然,高盈君给他那么大的压力,他早就反抗了。

但他任性归任性,在学习上从来不掉链子,不会给高盈君丢脸。所以也算是个很争气的儿子,高盈君会偏心也是正常。

周稚京玩笑的说:“知道你放假,我专门来蹭大餐了。”

陈宗宝有点不好意思,问:“哥呢?今天不是周末吗?”

他在周稚京旁边坐下来,拿了桌上的糕点来吃。

“他现在是华瑞的掌权人,怎么会有周末这种东西。忙着呢。”

“那你呢?你不是也开公司了吗?”

周稚京:“我的还是小公司,等有一天做到像华瑞那么大,我也就没空了。”

陈宗宝点点头,说:“那你加油,等我大学毕业,我到时候选一选,是你去的公司,还是去我哥的公司打工。”

周稚京笑了,“那我得加油了,必须要把你这么优秀的人才抢过来才行。”

陈宗宝咧嘴一笑。

高盈君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扫,起身道:“我去厨房准备午饭。你学了那么久,去院子里转转,放松一下眼睛。”

陈宗宝只敷衍的点头,坐着没动。

确实,陈宗宝放假,高盈君一定是特别准备了菜的。

中午这一桌子很丰盛。

周稚京吃的很好,陈宗宝说:“晚上喊哥过来一块吃饭呗。我有好久没有跟他一块吃饭了。”

“好啊,我到时候问问。”

饭后,高盈君让陈宗宝去午休,一会还要去马场。

陈宗宝特别诚心的邀请,“你反正没事,就跟我一块去玩呗。”

高盈君咳了一声,说:“你是去上课的,怎么是去玩的?”

“嫂子可以玩嘛。”

周稚京可以看出来,陈宗宝是想拉近跟他们的关系,他还挺喜欢亲近陈宗辞的。

现在陈筱晴入狱,他就更想同陈宗辞多互动,增进兄弟之间的感情。

高盈君想帮周稚京拒绝,但不等她说话,周稚京先开口,道:“好啊。正好我下午确实也没什么事儿,我跟你们一起去。”

她这样说,高盈君也就不能说什么了。

陈宗宝:“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会我来叫你。”

“好啊。”

高盈君看着陈宗宝这般讨好人的样子,也是有些心酸,“行了,你快去休息吧,我会安排好的。”

陈宗宝回房间休息去了。

周稚京也打算回去睡一会,养养精神,高盈君跟着她走到门口,忍不住开口道:“宗宝是无辜的,你不要拿宗宝搞事。”

“您怎么总是把我往坏了想。陈筱晴的事情跟我无关,我是受害者,如果我是跟人演戏串通,我也不会失明,差一点死在里面。我觉得您应该好好想一想,陈筱晴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找人害我,甚至还想让我死,更重要的是,还想连带着陈宗辞一起弄死。”

她走近一步,“如果那天,陈宗辞死了,最大受益人会是谁呢?其实我真的不想怀疑您,毕竟您是他的生母,我不相信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高盈君沉声道:“你别把这口锅扣在我头上。”

“我先去休息,一会记得叫我。”周稚京不再多言,自顾自走了。

高盈君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一丝的动摇,可很快又掐灭。

她一定是在耍什么花样,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心思。

-

下午一点。

周稚京换了一身运动装,跟着陈宗宝和高盈君一起去了马场。

这里地方很大。

教陈宗宝起码的老师挺年轻的,还有点帅气。

陈宗宝跟他看起来像朋友,专门介绍周稚京,还让老师今天一带二。

两人关系好,老师自然也不会介意那么多。

再说,周稚京只是来体验一下,玩一玩。

陈宗宝有属于自己专门的马,老师给周稚京挑选一匹温顺的白马。

陈宗宝现在骑马已经熟练了,进了马场,就利索的上马。

今天天气不错,不过周稚京并不想骑,她姨妈在,懒得动。

陈宗宝很热心,让老师教她,让她体验一下。

周稚京想着,衣服都换了,就上去坐一下得了。

刚坐上去,正好就看到陈宗辞坐在马上,从远处过来,身边还有其他人,估计是来这里谈事,顺便陪人玩玩骑马。

周稚京没打招呼,就只是看着,马术老师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陈宗辞也穿了骑马装,不过他穿的比较随意,没有成套的穿,身上一件白色衬衣,袖子挽到臂弯,一只手牵着缰绳,很自如的操控着身下的马,缓慢行走。

且与身边的人聊着天,看起来聊的还挺愉快。

这时,陈宗辞突然转头,朝着她这个方向看过来。

周稚京下意识的弯下身,但她忘了,陈宗宝还在那儿撒欢的骑马呢,非常的显眼。

马术老师见她突然弯下身,以为她害怕,忙上前抓住她的胳膊。

正好陈宗辞就看到这两人头对着头,不由的挑了下眉梢,但也没有立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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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章 我介绍我太太给你们认识 周稚京跟马术老师说:“我不骑了,我有点害怕。而且,这马上的毛会让我不舒服,我还是去旁边坐一会吧。你去给宗宝上课吧。”

马术老师用力握住她的手,扶她下来的时候,还抱了一下她的腰。

周稚京下意识的朝陈宗辞那边看了眼,正好他没有往这边看,而是跟旁边的人在说话。

她微微松口气,连忙拉开马术老师的手,礼貌微笑,说:“我倒是没有那么弱,不过还是谢谢你。”

“不客气。”

马术老师松开手。

周稚京最近是被感情滋润,整个人越发的娇媚鲜亮,就非常的吸引人。

不怪马术老师一直挪不开眼。

她现在比以往都要好看美丽,吸人眼球。

周稚京看出来他的眼神有点微妙,直接板了脸,转身走掉了。

她走到休息区,跟高盈君坐在一起。

高盈君也看到了不远处马上的陈宗辞,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戴着墨镜,从侧面也看不出来她的神色。

周稚京说:“其实不管是不是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孩子,都是您的孩子,说出去还是给您长面子的。您现在培养宗宝的架势,不就是第二个陈宗辞吗?你已经有一个这样优秀的儿子了,其实就不用再追求第二个也那么的优秀。把宗宝逼得太紧,也会很累。”

“更何况,他的身份那么敏感,真的有一天,他走到陈宗辞这个地位。他的身份万一被曝光,您想过后果吗?”

高盈君微不可察的皱眉,转过脸,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的奇怪,倒不如给我直接一点,别整这些拐弯抹角的。”

周稚京耸耸肩,不再说话,还是欣赏一下陈宗辞吧。

而且,她明白,高盈君已经被她影响到了心态。

这时,陈宗宝也已经看到了陈宗辞,他一时没忍住,喊了一声哥,然后骑着马跑到他跟前去了。

他大概是太兴奋,但这样多少有点唐突。

所幸,旁边的老总并不介意,反而挺开心的跟陈宗宝的打了招呼,说:“想不到陈总还有个这么大的弟弟。”

陈宗辞给介绍了一下,“最小的弟弟。”

“骑马姿势还挺板正的嘛。”

陈宗宝看了陈宗辞两眼,但还是大大方方的跟对方打招呼,并做了自我介绍。

他的腰板挺得笔直,像个小大人一样。

陈宗辞看了他一眼,整个人身子往前,双手撑在马鞍上,笑眼盈盈的看着他,说:“你跑一圈看看,我看你学的怎么样。”

“行。”

陈宗宝说着,就骑了出去。

高盈君看到这个情况,不由的站了起来,看到陈宗宝骑着马跑出去,她心疼的不行。

这不是把人当猴子耍一样吗?

周稚京吹了口哨,说:“宗宝骑的真好。”

这句话是真心的。

确实骑的很好,而且操控的也很好,还能跨栏杆呢,真的有两下子。

高盈君冷哼了一声,说:“他当然骑的好,你知道他学的有多努力吗?摔了有多少回吗?我让他学这个,不是给人表演的。”

周稚京说:“陈宗辞身边那几个人,一看就是大来头,就算表演了又如何呢?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不也是人脉吗?您这样过于溺爱孩子,以后宗宝真的出去做生意,也不可能一直是高姿态吧?你看现在陈宗辞现在这个地位,不也还要陪人喝酒吃饭,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陈宗宝骑完一圈,回到陈宗辞他们面前。

其他人全部都拍手叫好,“果然是陈家人,一个个都那么厉害,这小小年纪就那么出众。”

陈宗宝是尽了全力,骑完一圈就累了。

马术老师急呼呼的过来,被他这操作吓了一跳,也没想到他能一口气成功,“你这不是胡闹吗?这些动作都还没训练到位,你就跑出去,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陈宗宝却十分的兴奋,说:“老师,我成功了!我一口气成功了!”

马术老师的担忧,一下子被他这兴奋的劲头影响到,扯了一下嘴角,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是是是,你厉害的。”

陈宗辞说:“去休息吧。”

旁边的老总说:“是啊,一会跟我们一起吃个饭。”

陈宗宝看向陈宗辞,又转头往休息区看了眼,说:“妈和嫂子都在呢。”

陈宗辞这会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周稚京当即抬起手,热烈又开心的冲着他挥了挥手。

阳光落在她的脸上,越发的明媚。

陈宗辞也忍不住笑了下,随意的挥了挥手。

“陈太太也在啊,那更好,就全部一起吃饭吧。反正我们正经事也都谈完了。”

陈宗辞沉默了几秒,坐直了身子,说:“好啊。我介绍我太太给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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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7章 满月宴 陈宗辞他们结束起码,陈宗宝跑了这一趟,今天的课差不多也是不用上了。

一行人回到休息区。

周稚京立刻走到陈宗辞身边,显示得体的跟这些大人物打招呼,陈宗辞介绍她就一一给予回应。

毕竟在职场上待过的人,这种体面的社交还是不在话下。

她顺便还拉了高盈君过来,给他们介绍。

“原来是陈总的母亲,我说气质怎么那么出众。”两个小老总说着客套的话。

高盈君原本情绪不佳,刚才还有点挂脸,结果被周稚京拉过来,就不得不给点笑脸,但还是有些高姿态摆在那里。

似乎对于他们客套的夸赞,无动于衷。

她说:“你们不用管我们,可别妨碍了你们谈正经事。”

陈宗辞顺着她的话,说:“那王总我们先去休息室喝口茶。”

“好。”

周稚京也没打算跟着去。

陈宗辞侧过脸,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安分点。”

他说着,在她腰上掐了一下,像是在警告。

很明显,他肯定是看到刚才她跟马术老师那一出了。

随即,陈宗辞就跟着他们先去了。

周稚京又回到椅子上坐下,顺便拿出手机,给陈宗辞发了个信息,【你今天真帅啊,被吸住了。】

她故意调侃,发完就把手机放在旁边,看陈宗宝骑马了。

也没有再跟高盈君说什么。

总归她现在的心绪已经已经被她那些话给打乱了。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高盈君也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选择站在陈靖诚那边,要么就站陈宗辞。

周稚京也能够理解她的纠结。

跟陈靖诚苟且,还生了个儿子,陈宗辞又不是在身边一手养大的,她没有办法信任陈宗辞能包容她。

而她跟陈靖诚不管有没有感情,好歹还有个孩子,是一种牵扯。

另外,她对陈宗宝的期许又很高,私心想让陈宗宝能上位。她这颗心就只能偏向对陈宗宝好的那边。

但她也得承担被陈靖诚提前收拾掉的后果。

男人有几个带着真心?不过是利益最大化。

一旦开始威胁到自己,还会有什么感情,更何况他自己的那个家庭,看起来那么的美满。可以说是现在海荆市最模范的一家人了。

令人羡慕。

他就算不爱自己的原配,他也不会破坏这种形象,他只会让上不了台面的那个永远的消失。

周稚京侧头看向高盈君。

可能是她看的有点久,高盈君忍不住扭头,“你干什么?”

周稚京忍不住低低一笑,看来真是被她扰的心神不宁,她便起身,说:“我去买水,您要吗?”

“不用。”她转回头,抱着胳膊,比表情依旧凝重。

周稚京走开,也没打算再回来,就在附近走走看看。

这边有专门的休闲室,可以喝咖啡吃东西,还有一些消遣的玩具。

周稚京去点了杯热牛奶,正好陈宗辞回了信息,【会说就行。】

周稚京低笑,给他回了个可爱女孩的表情。

晚上要吃饭,她给迪迪打了电话,让送一套像样一点的衣服过来。这饭局太临时了,出门她就穿了身运动装,总归是上不了台面。

那些个都是大佬级别的人物,怎么样都得体面。

迪迪发了几套衣服的照片过来给她选。

周稚京看了一下,选了一条中规中矩的裙子,不会太喧宾夺主,但也能够过得去。

她顺便还让迪迪给高盈君弄了一套过来。

一个小时后,迪迪就送了衣服过来。

时间还早,她就没有立刻去换。

跟迪迪聊了几句工作的事儿,而后盘算了一下陈宗辞今天身边那几个人,对她事业上也是有些帮助的。

“你也留下跟我一块参加饭局吧。”周稚京说。

随后,她给高盈君打了电话,告知她这边有衣服。

周稚京安排事情一向到位。

高盈君那边结束后,就有工作人员过来带她去休息室。

周稚京已经换好衣服,坐在椅子上等她。

高盈君说:“其实也不用一定带着我跟宗宝一块去。宗宝还是个孩子,而且刚骑完马,也很累了。”

周稚京端坐着,说:“人家主动说了,您要是不去的话,不就是不给面子吗?”

周稚京指了指更衣室,“衣服在里面。”

高盈君犹豫了下,还是进去换了衣服。

周稚京眼光还是可以的,而且挑选的衣服正好是高盈君喜欢的那种类型。

她换好出来,语气缓和了几分,说:“你倒是挺有心。”

“也算是职业病,我以前工作做惯了看人脸色,摸人喜好。刚跟陈宗辞结婚那段时间,我基本上已经把陈家所有人的喜好都弄清楚了。”

高盈君瞥了她一眼,敷衍的应了一声,不打算跟她聊太多。

陈宗宝那边也有准备衣服,一套很合身的西装。

高盈君见着,微微愣了愣。

他穿上西装,就更像个大人。

陈宗宝笑着走过来,“谢谢嫂子。我帅不帅?”

他臭美的摆了个动作。

衣服很合身,简直像是量身定制的一样。

高盈君不由的看了周稚京一眼,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周稚京让他转了一圈,帮他整理了一下领结,说:“当然很帅。你跟你哥很像,你哥哥多帅啊,你是他的弟弟肯定也帅。”

陈宗宝笑的挺高兴,“说的对。我觉得我哥真挺帅,我有时候都觉得我没有他帅。”

“因为你还没张开啊。等你长到他那个岁数,你就跟他一样的帅了。”

正聊着,陈宗辞的电话过来,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让他们出去。

一行人出去。

陈宗辞站在车边等着,他已经换好衣服,一身正装,又变得特别正经。

其他人已经先去了饭店。

高盈君走到车边,朝着陈宗辞看了眼,说:“我们一块过去,会不会打扰你们?我不想耽误你的工作。今天是宗宝莽撞了,他也是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突然看到你在这里,就冲过去了,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

陈宗辞笑了笑,“无所谓。他们见到宗宝都挺喜欢他的。”

“是吗?”

“上车吧。”陈宗辞扬了扬下巴。

周稚京走在最后,两人的目光黏在一起,周稚京握住他的手,两人没有说话,陈宗辞只是扶她上车,而后跟着上去。

高盈君见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的,便知道他们现在感情很不错。

她见过感情好的两个人是什么样的。

当初,林娴静和陈靖晖之间也是这样的要好,不用说话,只两个人站在一起,眼神对上都是一种甜蜜的。

此刻的陈宗辞,真的跟陈靖晖很像,尤其是眉眼。

高盈君收回视线,转头看向窗外。

路上,陈宗宝还挺活跃的,一直跟陈宗辞聊天。

后半段,他可能是累了,小睡了一会。

陈宗辞把饭局安排在了山庄,距离有点远,车程要两个小时。

到了地方。

许闵招呼几个老总观赏了一下这边的园林。

包间就设在园林里的竹屋内,比较有特色。

一桌子的大人物,陈宗宝没有半点怯场,且很有分寸,在对方跟他聊天的时候,他会认真回答,主打是他这个年纪的真诚。

没有点到他,他就自顾自的吃饭。

他不能喝酒,但他也拿饮料起来跟他们敬一杯。

这么一来,周稚京反倒不好发挥了。

饭局结束,王总还邀请他们夫妻俩去喝酒,商业人士之间喝酒,大多也谈的是生意。

周稚京跟着一道,听他们聊国内的经济,全球的经济,还有一些生意经什么的。

倒是有点收获。

应酬结束,陈宗辞在这边开了房间,说:“所幸你明天也跟着我一块吧。”

陈宗宝和高盈君已经被送回去了。

周稚京:“好啊,你愿意带着我,我肯定愿意跟着。那么大的资源,我必须得要到其中一个老总的名片,指不定以后能谈上合作。”

“注意打的不错。”

“要不然,我可不参加这种饭局。”她哼哼了两声,“我例假还在呢,陪你们喝那么多酒。”

陈宗辞神色温和了几分,问:“还不舒服吗?你每次来都那么不舒服,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周稚京:“也不是每次来都不舒服,有时候也没什么问题。等过完年再去检查吧,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她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转头看向他。

陈宗辞一下就看穿她的心思,说:“不是孩子的事儿,只是单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他捏她脸,亲了她一下,便起身准备去洗澡。

他喝了不少,又应酬了一整天,已经很累了。

次日,周稚京跟陈宗辞一起招待他们,还真跟他们交换了名片。

周四的时候,周稚京就跟其中一位谈上了合作。

对方的产业,正好跟她手里的新型技术相关。

她一下就忙了起来。

如此一来,高盈君就不得不接手满月宴的事情,但一些细节,还是会跟周稚京交流商量。

可是周稚京不知道是不是太忙了,有时候一些重要决策,给她发信息,完全不回。她等一天,等的急死,最后只能主动去找容盈盈交涉。

最终还是要容盈盈满意才行。

很快,就到了烨烨满月的日子。

形势都做的很足,还有个抓周的仪式。

烨烨被养的很好,胖乎乎的很可爱,看着长得像容盈盈。

这天,他们一家三口都穿的很喜庆,还专门选的亲子装。

陈家这边就只邀请了自家人,港城那边的也过来祝贺了,还有郑家的人。

郑钰薇在满月宴的前一天出院回家。

她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孙子的满月酒,她一定是要在场的。

从早上开始,宅子里就开始忙活,其实前一天已经布置过,但郑钰薇一回来,就对这个不满那个不满,就又改了很多,这就变得十分忙碌。

周稚京这天抽出空,回来跟高盈君一块掌控局面。

高盈君坐在宴厅里,看着那些佣人重新做布置,冷笑一声,说:“我就说,郑钰薇不会喜欢我的安排,浪费我的心思。”

周稚京说:“主舞台不还是您设计的吗?”

高盈君哼了声,说:“这是因为时间太短,她没有办法,但凡有办法,她一定全部都给换了。”

周稚京说:“我觉得您这次布置的挺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满月宴,能出什么问题。除非是有人想让您出问题,对吧?”

高盈君侧目。

周稚京神色淡然,手机来了电话,她又匆匆出去接电话了。

她今天已经在她面前接了无数个电话了,看起来是真的很忙。

听说那天跟陈宗辞一块吃了顿饭,她公司就来了一个大项目,怪不得忙成这个样子。

高盈君深吸一口气,被她这么一提醒,打起了十分的精神,主动过去监督这些人工作。

宾客陆陆续续的都到了。

郑钰薇和陈靖诚作为爷爷奶奶,算是今天满月宴的主办人,他们亲自去招待。

容家的亲戚是全部都来了,还一个个安排了礼物。

容盈盈完全是一个浸泡在爱里的人,不但孩子有礼物,她也有各种礼物,都特别的贵重。

幸好周稚京也准备了,顺带还帮高盈君准备一份。

高盈君看着他们,心里多少是有些嫉妒的。

这些,她大概这辈子都得不到了。

陈宗辞来的有点晚,卡在宴席开始的时候。

他们坐在主人席位。

陈宗衡和容盈盈还有宝宝在后面准备,准备上台,给宝宝庆祝生日,还有抓周。

流程安排的很好。

周稚京瞧着这一家三口,戳了戳身边的陈宗辞,“这么看起来,还真是很幸福。”

正说着,突然一声尖叫声,打破了这温馨的场面。

舞台塌了一块。

那么巧,塌下去的这块,是容盈盈站的位置,她手里还抱着孩子呢。

幸好她反应快,迅速的把孩子托高。她整个人窜了下去,伤到了腿。

陈宗衡忙把孩子接过去,交给郑钰薇,想把容盈盈抱出来,但她的腿被插住了,动一下就很痛。

陈宗衡不知道,这一拉,她失声尖叫起来。

容家的人立刻就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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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8章 你们有多干净 高盈君也吓了一跳,身上的血在这一刻瞬间凉了一截。

老太太这会也拄着拐杖站起来,拨开人群忙走进去,容盈盈的叫声听着就很惨烈。

陈宗衡倒是冷静,立刻让人去叫家庭医生过来,还让人打了急救电话。

孩子原本要交给保姆,可郑钰薇想了下,还是交给了容母,并交代道:“你就好好看着孩子,盈盈这边我们会来处理。”

容母脸色并不好看,但现在本来就乱,也就忍下了怒气,客气道:“你自己也注意点身体,他们说你还没恢复好,就强行出院了。”

郑钰薇白着一张脸,“放心吧,我没事。”

郑钰薇跟容母说完,朝着高盈君的方向看了眼,眼里透着几分狠厉,不过并没有立刻过去找她问责,而是先去安抚容盈盈,处理容盈盈的事儿。

周稚京这会也跟着起身,拉了高盈君过去。

陈宗辞没动,那边人已经够多了,再挤过去也没什么用。

高盈君手很凉,她下意识的握住周稚京的手,且停住了脚步,看向她的眼神是慌乱的。

周稚京走到她身侧,“怎么了?这只是个意外,您不用那么紧张。”

就算真的只是个意外,郑钰薇也不会认为这是意外,一定会往她头上扣帽子。

高盈君咬着牙,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说:“是不是你?”

周稚京气笑了,“您在说什么您知道吗?”

高盈君尖锐的说道:“这个满月宴本来是你来办的,是你把这个烫手山芋送到我这里,才发生这种事。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稚京走到她跟前,脸上的笑容变淡,冷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次,她没有用尊称,眼神冷的可怕。

高盈君下意识的往后退,心瞬间沉下来。

周稚京说:“你可以现在跟我吵,把这件事赖到我的头上,但你要看看我愿不愿意背锅。我要是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明白吗?”

高盈君咬着牙,“一定是你。”

“除了我还有另一个人,你心里清楚的很。走到现在这个局面,你不可能嫁祸给我,这个锅注定只能是你背下。到时候就等着老太太他们怎么制裁你,是他容不下你了。”

话音刚落,身后又传来容盈盈的惨叫声,看样子她的腿伤的很严重。

周稚京也不再跟她废话,匆忙去到容盈盈身边,不过她身边已经围满了人,根本挤不进去了。

家庭医生感到,但也不好弄,还得打救援电话来处理了。

情况弄得有点复杂。

救援队和医护人员同时到,来的很快,并在最快的时间把人救了出来,送去了医院,腿上流了很多血,到后面容盈盈已经有点虚弱了,痛也痛死了。

郑钰薇没有跟着去医院,孩子她让容家抱回去,先去他们那边住几天。

他们留下来处理后面的事儿。

容家的亲戚走的时候,都带着情绪,没什么好脸色。

郑钰薇和陈靖诚只能陪笑,等送完所有人,每一个都道完歉,两人一起回去,脸色都不好看。

郑钰薇侧目狠狠瞪他一眼,说:“你办的好事。周稚京把事情交给高盈君,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你就不能问问我,同不同意?”

陈靖诚没接话,只是埋头往前走,脸上的表情很沉。

郑钰薇这会却没那么好说话,她忍不住扯住他的手,说:“我在问你话,你听不见吗?你没看到刚才容家那些人是什么脸色?好好的满月宴,弄成这个样子,还见血。也幸亏孩子没有问题,万一伤到孩子,我看你怎么办!”

陈靖诚沉声道:“谁知道有人会那么蠢,在这种事上直接动手?”

“你什么时候觉得她聪明了?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是不是不想好了?”

“你现在在这里教训我,不如回去把这件事处理了。你现在说这些没用的,有什么用?我们先吵起来?有意义吗?”

郑钰薇无话可说,幸好今天她母家也过来了,她就硬气更多。

她憋着气,跟他一起回到现场。

陈家的人都在,老太太坐在位置上,高盈君和周稚京站在旁边,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另外救援队留下了两个人,在研究破损的位置,究竟是为什么。

先把理由找出来。

然后来判断是人为还是意外。

郑钰薇在老太太身侧坐下来,她身上的衣服还染着血,老太太见着,不由的皱了下眉,说:“你先去换个衣服,带着血不好看。”

郑钰薇低头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血确实有点多了,刚才她一直扶着容盈盈,血都弄到身上,连手上都满是血迹,很脏很脏。

她脸色难看,又带着这一身血,看起来有点吓人。

郑钰薇想了下,说;“那好,我去换一身衣服。”

总归现在他们还在查,等她还完衣服回来,估计也就查的差不多了。

郑钰薇走后,

高盈君沉不住气,说:“这些东西,大嫂都检查过的。”

老太太咳嗽了一声,说:“你先必要急着说话,等他们给出答案再说。”

高盈君咬了咬牙,她余光看了周稚京一眼,因为这场满月宴她也挂着名头,所以问责起来,她也免不了要被问几句。

不过她参与的不多,问的那些事情,她也回答不上来。

所以也就站桩。

她神情淡然,没有半点心虚的状态,不过她这人心理素质一向很好。每一次的大场面,就没见她慌张过。

高盈君又朝着陈宗辞的放下扫了眼。

陈宗辞坐在位置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很淡定,也不着急。

他这么不着急,她心里也有些伤心,这事儿跟她牵连甚广,还不知道最后会给她按什么帽子,可她最有能耐儿子,现在却像个外人一样旁观着,一句话都没有为她说过。

片刻,救援队的人过来,说:“这块板明显是有人做了手脚的。不做手脚,不可能会有这种材质的板掺杂在里面。”

老太太接过,手轻轻一掰,就掰成了两半。

这就不可能像是意外,应该就是有人故意弄了这么一块板在上面,就看对方运气好不好,运气好可能踩不到点,运气不好就完蛋。

不过那个位置,确实也很容易踩坑,但也幸好是大人踩到。万一是抓周的时候,孩子陷进去就完蛋了。

老太太看向高盈君,“你来说说看,这些东西你为什么没有发现?”

高盈君咬了下唇,说:“有人想要故意陷害我,我又怎么躲得过?这些都是工作人员做的事儿,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我只是负责,又不是亲自搭台。错就错在,我不该接这个任务,不该坐在这个主事人的位置上。”

“每次大嫂休息,让我来打理家务,就总有事情出来。这是我的问题吗?我不觉得是我的问题,是有人不想让我来打理家事的问题。”

她眼眶红了起来。

周稚京这会没有吭声,站在旁边也像个旁观者。

但她看向高盈君的眼神,带着一点暗示。

暗示她现在究竟打算站在那一边。

高盈君说这话的时候,郑钰薇正好回来,明显这话是在内涵她,她本来今天就非常生气,几步上前,一句话都没说,直接一个耳光招呼了上去,“你说那话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会在我自己孙子的满月宴上搞这种事情?”

“就为了来害你?你以为你什么东西,我敬你几分,是因为靖晖足够好,而不是你有多好。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表面的和平你不要,非要撕破脸,我也是不介意的。”

高盈君整个人有点懵,手捂着脸颊,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竟然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打她。

高盈君火气上来,扬手要打回去,周稚京先一步拉住她,说:“还是先把事情说清楚吧,情绪化没什么用。被冤枉了,打人也没有用。”

高盈君哪里忍得住,刻薄的说:“你看不起我,你高高在上,说什么表面和平,你真的给过我脸吗?!要不是宗辞回来,你会给我好脸色吗?我可真是忍够了,你们所有人,也就只会欺负我,欺负我没有靠山,肆无忌惮的羞辱苛待。”

“你们都高高在上吗?就真的高高在上吗!”她说着,看向了陈靖诚,大声道:“你们有多干净!”

周稚京假装拦了下,而后就走到了旁边,像是被她推开一样。

陈靖诚把郑钰薇拉过来,说:“你何必那么冲动,她也没有指名道姓说是你,你这样打她,反而让人说闲话。”

郑钰薇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这会稍稍冷静了一点,但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她冷笑了一声,说:“谁要说我闲话?我对她好不好,别人都看在眼里,现在看来,我对她的好,全部都打水漂了,在她眼里,我们这些人都看不起她,都把她踩在脚底下呢!”

高盈君说:“你可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那是好吗?你还是在施舍!”

郑钰薇还要说话,陈靖诚厉声道:“够了,现在是你俩打嘴仗的时候吗?事情已经出来了,证据也摆在这里了,首先是要找出动手脚的人,让动手脚的人来说,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

高盈君笑了起来,走到老太太身边,拉开椅子坐下,“那就查,好好的查出来,我也想知道最后这个罪魁祸首到底会是谁!”

陈老太低低的咳嗽了一声,看向陈宗辞,说:“宗辞,这件事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陈宗辞耸肩,“我最近公司的事情忙的晕头转向,家里的事情一点没管过,我能说什么?就看着查吧。我记得大伯已经把园内的监控都换了一遍,这次应该更仔细,让安保那边把今天整天的监控都调出来,先把人抓出来就是了。”

“这一点,大伯应该很有把握。”陈宗辞看向陈靖诚,“宅子里的事情我没管过,安保系统也是大伯在安排,这事儿就让大伯来处理吧。”

高盈君看向他。

陈宗辞安抚道:“妈,你没有做过,就不会被冤枉。”

高盈君吞了口口水,点了下头,说:“是,你说的对。我没有做过,我就问心无愧。我还没有愚蠢到,要在这个场合下,做这种事。”

陈靖诚已经让安保那边调查监控了,但一天时间,零零碎碎的很多,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

陈靖诚说:“明天一早吧,明天一早一定把人找出来。今天就先都回去休息吧。”

他叹了口气,说:“我也是没想到京京突然就那么忙,原本这件事我是想让京京来办的。我看京京和盈盈关系也很好,两个人聊得来,我就觉得京京一定能知道盈盈的喜好,两个人交流起来也没有负担,之前她把佰顺的百年庆典做的那么好,这简单的满月宴肯定不在话下。”

“京京,其实你应该先跟我说一声你没有时间。这样,我也能分出心思来筹备,而不是一直在医院里照顾人。完全放心这边。”

他的话意有所指,高盈君能听出来他话里的用意。

最后,她还是没有出声。

陈靖诚余光瞥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只道:“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也没有办法,只能尽力弥补。容家那边是一定要给交代的,刚才我也看出来他们都很生气,盈盈毕竟是他们家的掌上明珠,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肯定是不能是三言两句就能应付过去。”

老太太说:“这是一定的。盈盈的腿伤成那样,自然是要给他们交代。那就等明天早上,医院那边还得有人过去,这件事就交给宗辞吧,你们两个去医院守着。”

陈宗辞揉了揉眉,说:“也行。”

陈靖诚表达了感谢,随后他就带着郑钰薇出门。

陈宗辞先陪着老太太回去,说:“您让我来处理这件事不太好吧,毕竟她是我妈,我给出的结果,未必别人会相信,不如让您信得过的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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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心疼 陈宗辞扶着陈老太在椅子上坐下来,顺便吩咐了佣人去准备一点吃的东西。

满月宴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大家都没有胃口吃饭。老太太也就直接把宴席给取消了,没有让厨房端出来。

但菜全部都准备着的,估计得浪费很多。

陈老太说:“陈筱晴的事情你能处理成这样,容家那边会相信你的。”

陈宗辞笑了笑,“可我还是觉得,这事儿应该交给大伯来办。不能公司和家里的事情都让我来处理。在大众面前,我确实公正,但在自家人眼里就未必。再者,大伯母跟我妈都闹成这个样子,您还把这件事交给我,她会生气的,本来身体就不好,一会气倒了可不好。”

陈老太不动神色的看他一眼。

陈宗辞眉目间带着疲惫之色,似乎真是被公司里的事情缠的很累。

确实,台津岛那边有点问题,解决起来就并不容易。

现在是上面被卡主了,就有点难办。

所以,陈宗辞现在应酬也变得很多。

今天回来就是掐着时间赶回来参加的。

陈老太说:“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好好休息,我知道你很忙,前几天去深城,还跟他们洽谈港口的问题。你是打算进攻海上的生意了?”

佣人端了吃的上来,陈宗辞起身帮忙把菜放到桌子上。

陈老太说:“准备的那么丰盛,不如你留下来,在这里跟我一块吃。不用专门回去陪京京吧?这次的满月宴,她也参与到了。”

陈宗辞:“不用,她又没做什么,发生这种事情,她可能更担心的是大嫂的情况。其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那就一起吃吧。”

不用陈老太说,陈宗辞已经坐下来,先一步拿了筷子,替她夹菜。

陈老太:“我们好像有很长时间没有单独一起吃过饭了。”

陈宗辞点头,“有大哥一直陪着您,我也很放心。”

“你会不高兴吗?”陈老太笑着拿起筷子,夹起他给自己夹的菜,笑着问。

陈宗辞侧目看向她,笑着反问:“为什么会不高兴?我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您对我,跟对大哥是一样的,就算有一点偏向大哥,其实也是很正常的。更何况,我觉得其实您更偏爱我,毕竟您的注意力更多时候放在我的身上,您说呢?”

陈老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安静的吃了一会饭,陈老太又提起了他去深城的事儿,“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准备进攻海上的生意了?我记得你之前就一直在筹备,之前也去过深城几趟。跟那边的相关领导,都说过饭。不过要在那边着手,最要小心的就是宋家那三兄弟,他们已经占据了好几个港口码头,你是有什么计划吗?”

现在看来,老太太虽然一直不出门,但她对外界的消息还是了如指掌。

并没有被完全的封闭起来。

陈宗辞说:“我还以为您早就不过问这些事,准备过轻松的日子。”

“我确实已经很久不过问生意上的事情。但是呢,宋家三兄弟的事情,在我闭上眼之前,我都会管。”

陈宗辞点点头,“我就是谨记了您的话,所以从回来以后,我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您跟我说的,我都记在心里,虽然我从未见过我的父亲,但他若是真的被人害死,我也必然是要帮他报仇,僵真正害死他的人找出来,绳之于法。”

陈老太低着头喝汤的动作停了停,眉梢轻轻挑眉,没有接话。

陈宗辞的这番话,是在推翻她当初的判断和决策。

谁是罪魁祸首已经摆在明面上,当年案子也早就结了,宋家也在她强力的打击下家破人亡,到现在就留下三条害虫未除。

接下去,陈老太就没有再多言,两个人安静的吃完饭。

整个下来,氛围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

另一边。

周稚京陪着高盈君回别院,高盈君这会气的不轻,胸口闷的很不舒服。

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头凳子上,深一下浅一下的喘着气。

周稚京进去倒水给她,陈宗宝守在她旁边,看着她这样有点害怕,“大嫂,我妈的脸看着很苍白,咱们要不要送她去医院啊?”

周稚京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见她唇色都偏白,说:“我打电话让准备一下车子。”

高盈君一把抓住她的手,说:“不用,你去里面茶几给我拿药就行。”

周稚京没动,说:“我倒是觉得您可以去医院。”

高盈君愣了几秒,很快就反应过来。

但她没动,转头让陈宗宝去。

陈宗宝想都不想就冲进去拿药,高盈君抬起深深的看着周稚京,说:“是你吧?”

“你宁愿相信是我,也不愿意相信是他?为什么?”周稚京表情不由的严肃起来,她是真的不能理解。

高盈君冷笑,“你觉得我是傻子吗?那是他的亲孙子,容家的人都过来了,他根本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来伤害跟容家的关系。但你会这样做,你没有任何顾虑,你在逼着我站队。”

周稚京低眸看着她,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了。

正好这个时候,陈宗宝拿着药出来,快速递给高盈君。

高盈君吞下药,整个人缓和过来。

周稚京说:“宗宝,你照顾你妈休息,我先回去了。”

陈宗宝愣了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周稚京不等他要说什么,转头就走了。

很显然,高盈君真的很难站在陈宗辞的身边,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冥顽不灵。那周稚京就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想要说。

她回到小楼,在门口看到了戴婧苗。

“你可算回来了。”

周稚京:“我刚把我婆婆送回去。”

她没问什么事儿,先进了屋子。

她给戴婧苗倒了茶,在沙发上坐下来,人有点疲惫,她也是连着忙了好几天。

工作上也确实是忙,事情很多。

王总那边的项目还挺复杂,对于他们现在这个体量的公司来说,属于说是很大的项目了。

戴婧苗看着她脸上的疲惫之色,也不说废话,说:“这事儿,我可能得让你帮忙了。”

“什么意思?”

她神色复杂,“我回去的时候,听到宗瀚在打电话,台子的事儿,是他找人做的手脚。”

周稚京一愣,“为什么?”

“我也只是听到,我没有直接上前问他。我怕惊动了他,我就没法过来跟你说这事儿。他最近自己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做什么东西,我已经跟他说过很多遍,但他就是不听。”

周稚京皱起眉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戴婧苗见状,下意识的在她面前跪下来,说:“老太太让陈宗辞处理这件事,所以你说能不能……”

“当然不能。”周稚京一下抽出了自己的手,顺便把她拉起来,“你跪下来求我也没有用。”

戴婧苗眼泪一下就掉下来,“那怎么办?这事儿那么严重,要是查出来,会怎么样?”

“你应该知道,容盈盈在容家的地位,陈宗瀚发疯了,竟然去搞这这种事!”

戴婧苗急的脸色都白了,“是我不好,我没有把他看住。所有的道理,我都跟他讲明白了,他爸爸的话我也都跟他说了,可他就是不听,非要针对陈宗辞。这次的事情,跟陈宗辞也没什么关系,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周稚京不说话。

戴婧苗更着急,她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这次,不能帮帮我吗?”

“你觉得我能怎么帮你?我该怎么帮?唯一能帮你的是,这件事是陈宗瀚自己想做,还是背后有人让他这样做。”

戴婧苗转过脸,心里凉了一截。

周稚京的话已经很明白了,他们不会偏袒隐藏,只有她自己去结局问题。

周稚京:“他是你的亲儿子,有些话有些事你去做可以,别人做事不行的。你说你拦不住,你真的拦不住吗?还是你压根就没管呢。现在出了事情,你来让我解决,你让我怎么解决。你认为大伯一家,现在对我们有多信任多好吗?”

“当然,我也不是要怪你。我希望你首先去陈宗瀚嘴里探听出点东西,我们再从长计议。而且,我认为明天结果查出来,这事儿未必会落到陈宗瀚的头上。”

戴婧苗愣了愣,有些不太明白这句话。

周稚京说:“你若是仍然愿意站在我这边,就按照我说的去做。首先是,你得站在我这边,包括陈宗瀚。”

送走戴婧苗后,陈宗辞就回来了。

周稚京坐在沙发上发呆,陈宗辞进来她都没有察觉到,显然想事情想的很入神。

“想什么呢?”陈宗辞在她身侧坐下,顺势将她抱过来,“想的那么入神,我走进来你都没听到。”

周稚京侧头看他,神色是严肃的,明显是有事。

陈宗辞扯了扯她的嘴角,温和的说:“说吧。”

周稚京看着他眉目间的疲倦,突然有些心疼,在这种地方,工作已经够累了,回家还全是糟心事。

哪里有清净的地方。

人事复杂的大家族,所谓温馨和睦,大多都是给外人看的。

里头到底多少弯弯绕绕,不进来的人永远不知道。

人心都是贪婪的。

得到一点以后想要更多,想要最多,永远填不满的洞。

普通人家有利益之争时,都会撕破脸,不断吵架。这样的家族,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孩子多未必是好事。

周稚京摸了摸他的眉心,说:“刚才三婶过来找我说话了。”

“嗯。”他一只手抱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腿上,耐心的听她往下说。

“这事儿,是陈宗瀚干的。”

陈宗辞轻轻挑动了下眉毛,“是吗?”

惊讶有,但也不多。

似乎对于这个宅子里会发生的事情,都可以坦然接受,“三婶让你帮忙包庇?”

“是啊。这件事,还是你来查吗?”

他摇头,“我推掉了,没精力查这种事。”

周稚京松口气,“那可真是太好了,这事儿必须要让大伯去查,必须。”

陈宗辞笑了笑,“当然,他们家的事儿,自然是要他去查。”

两人目光相对,相视一笑。

仿佛知道彼此心里的想法。

周稚京累了一天,这会总算松弛下来,趴下去抱住他的脖子,说:“真累。比工作还累。”

“辛苦你了。”他认真的说,侧过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周稚京转过脸,与他目光相对,从他眼里看到了疼惜。

这个眼神,让她心里温暖,又莫名的有些酸楚。

她其实不觉得自己有多辛苦,反而她觉得他要比自己辛苦更多。

想到他这一路是怎么走到今天,她心里就止不住的疼了起来。

她希望被呵护,同样也想自己有能力,在他有难的时候,可以站出来,保护好他。

就像当初,他倾其所有的养她一样。

她露出轻松的笑容,说:“有什么辛苦的。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之前是一心想要加入豪门的女人。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是小意思,我以前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的。”

陈宗辞嗤笑一声,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说:“少跟我说这事儿,想起来我就生气。”

说完,他手臂收紧,抱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

周稚京慌忙抱住他的脖子,吓了一跳,说:“你就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

“说什么?还怕我会摔着你?”

周稚京说:“也不是,我是怕累着你,你现在看起来很累。”

“还好,还有做一次的精力。”

周稚京的脸蹭一下烧了起来,轻轻打了他一下,“都这种时候了,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陈宗辞抱着她上楼,边走边说:“我没开玩笑。”

最近大家都忙,加上她上次姨妈,已经有好一阵没有过了。

他侧目看她,问:“你没想吗?”

周稚京原本没想,今天一整天她其实都很紧绷,预感到可能会有事情,结果还真出了事儿,这会哪有心思想这些。

他这样一说,还真勾动了她的心思。

两人的视线就变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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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0章 愉悦 陈宗辞抱着她进电梯,就把她压在电梯壁上亲。

他亲的有点凶,反复的碾压她的嘴唇,无度的索取。

电梯到了二层楼停住,两人半点都没出去。

这一刻,挑起的火,很凶很凶。

周稚京眼眸含着春水,眼里同样藏着对他的渴求和占有欲。

此时的两人是双相的,那种悸动和欢喜的情绪,要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多日从工作上积攒下来的疲乏和烦闷,在这一刻似乎一下就消除了。

周稚京抱着他的脖子,踩上他的脚背,就这样让陈宗辞带着她走回房间。

紧跟着,陈宗辞便一把将她抱起来,直接将她丢到了床上。

周稚京迅速抓住他的衣领就,两个人一起,齐齐的倒在了床上。

周稚京笑着,手指在他锁骨上,轻轻弄了一下,而后又松开了手,说:“你先去洗澡,我再躺一会。”

陈宗辞直接跨坐在了她的身上,扯开了领带。

这一刻,周稚京突然察觉到他神情里流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

她赶忙坐起身,想从他身下逃出来,结果被他一下夹住,没有给她逃离的机会。

紧跟着,她的双手就被抓住。

周稚京睁大眼睛,倒是没有反抗,只是瞪着他,说:“你要干嘛?”

陈宗辞淡淡一笑,说:“当然是要玩一把大的。”

周稚京心房一颤。

他的眼眸抬起,望向她的那一刻,周稚京觉得自己要沉沦下去了。

要甘愿成为他的奴隶了。

真的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吗?

想要为他倾注所有,心悦诚服。

只在他一个人面前,对他甘愿低下头,成为处在下位的那一个。

-

翌日清晨。

周稚京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身体是分开的,灵魂已经醒过来了,但身体还在床上根本起不来。

昨天夜里那一把大的,却是够大。

如果可以,周稚京今天一整天都不想起来,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修养一天。

但不得不说,他们在那方面的事儿,真的是越做越契合。

而且,每一次都很好很好。

身体和心理都得到了满足的那种好,所以第二天起来,虽然身体是累的,可心里上是很愉悦的,心情也很好。

她坐在床上,望着窗外。

今天是个阴天,天灰蒙蒙的,可在周稚京眼里,这样灰蒙蒙的天也挺好的,这种天气特别适合睡觉。

如果能拉着陈宗辞一起睡觉,那就是最完美的。

她这样想着,陈宗辞从卫生间出来,“快换衣服,他们来催了。”

周稚京立刻收敛心神,下床的时候,腿还是软了一下,一屁股坐回了床上。

陈宗辞侧目看过去,她身上就穿个吊带背心,长腿全部露在外面,腿上落了几处暧昧痕迹。

陈宗辞索性侧过身,就那么光明正大的看她的身体。

看她身上落下的痕迹,觉得还挺美。

周稚京也不避讳,抱怨道:“你下次轻点。”

陈宗辞一边系领带,一边说:“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周稚京脸颊一红,睨他一眼,说:“你别曲解我的话,大早上的,谁跟你调情。”

她站起来,哼哼了两声,“路都走不动了。”

陈宗辞系好领带,直接走了过来,将她打横抱起,说:“你不是一直自称身体很好吗?这就不行了?”

周稚京:“我最近工作忙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时间锻炼了。”

“给自己偷懒找借口呢?”陈宗辞抱着她进卫生间。

将她放到洗手池上,帮她拿牙刷,挤牙膏。

周稚京伸手过去拿的时候,陈宗辞避开,说:“我给你刷。”

他垂着眼,用一种严肃的表情说这句话。

有种强烈的反差感,令人心动的要死。

周稚京不动了。

他放下牙膏,一只手搭在她的膝盖上,手指轻轻抚摸上面留下的红痕,已经成淤痕了。

他一边给她刷牙,目光淡淡的望着他。

这会是跟个谦谦君子一样,西装领带,手腕上的表和戒指很配,显得他的手格外好看。

他说:“膝盖痛不痛?”

周稚京其实没什么感觉,但她这样说,她就想撒娇。她含含糊糊的说:“你还说,还不都是你?你开心就好了呗。”

她的语气娇嗔的很,但又带着几分可爱。

陈宗辞笑了笑,“确实,看你喊那么大声,我是挺开心的。”

周稚京又被他这话怼的脸颊一热,气得她狠狠在他腿上踢了一脚,不再鸟他了。

陈宗辞也不再多言,给她刷完牙齿,又给她洗脸。

总归没让她动下手指。

衣服也是他给选,他给穿的。

周稚京跟着他走出门,凑到他耳边,小声的问:“你下次再学学化妆呗?到时候连带我的妆容也交给你,让你真正享受一下装扮游戏的乐趣。”

“行啊,你敢交给我,我当然会给你画。”他的语气明显的不怀好意。

两人心情都不错,慢慢散步到了佛堂。

一家子都在老太太这边集合,容盈盈的父母还有其他长辈也来了几个。

周稚京他们来的稍微晚了两分钟,其他人已经全部都到齐了。

两人一进去,就收敛了表情。

几双眼睛同时看过来,都非常的肃穆凝重。

老太太作为主位上的人,说:“快点落座。”

陈宗辞:“抱歉,我最近太累,多睡了几分钟迟到了。”

说着,他就带着周稚京在高盈君的身侧坐下。

周稚京余光朝着戴婧苗的方向扫了一眼,她神色也很严肃,垂着眼帘,腰背笔挺的坐在那里。

陈宗瀚神态没什么异样,拿着茶杯慢悠悠的在喝茶。

仿佛知道这件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置身事外,比任何人都要松弛。

能松弛也是好事。

周稚京收回视线。

老太太开口,对容家人说:“早餐我已经让人都准备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吃一点,就当给我这个老太婆一点面子。”

老太太的面子还是有那么一点价值。

容父道:“正好,过来的着急,我们也确实还没有吃过早餐,那就恭谨不如从命。”

随后,郑钰薇起身去厨房,把早餐一点点端上来。

有一盅虫草,是每个人都有的。

早餐的氛围还是凝重的,毕竟在好日子出这种事,谁也开心不起来。

更重要的是,容盈盈这次的伤口不好弄,被钢筋贯穿,以后可能会有点后遗症,走路都可能会跛脚。

那可是容家掌上明珠,那么优秀的人,突然闹出这样的事儿。

以后可能还会变成个瘸子,谁家父母都不能够接受。

讨要最后说法,已经是最基本的事儿了。

是以,这两家人坐在一起,不管他们之间怎么说场面话,依旧不能让气氛变得融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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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1章 你还要装吗? 周稚京肚子是很饿,今天的早餐还特别丰盛。她吃了好一些。

在座可能也就她吃的最多。

这一点,还被容家的人看到,就显得她没心没肺似的,收获了两个白眼。

不过周稚京并不知道,她已经比较克制了。

昨晚上,消耗那么大的体力不说,晚上她都没吃什么东西,又累了一天,现在算得上是从昨天到现在的第一顿了。

吃的差不多,老太太让人撤了桌上的东西。

接下去就要进入正题。

郑钰薇在老太太身侧坐下来,顺势给她倒茶,说:“妈。这件事也算是我跟靖诚的家事,您本就身体不好,这事儿您就不用说什么。由我跟靖诚来解决就好,昨天晚上他人虽然受在医院,也一直在找人做事。”

“另外,容太太和先生也都非常的配合我们,他们也相信我们,把这件事实实在在的查清楚,查明白。如果是意外,那么好,我们只能够接受现在的结果,意外就等于是老天的安排,无论怎么样我们都避不开。”

“但如果是人为。我跟容太太商量好了,要把这个人送进警局,做错事必须要有代价,当做一件错误的事情,成本变高的时候,才能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其他人看到了,以后想要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时,也要掂量一下。究竟值不值得。”

郑钰薇字字铿锵。

高盈君却是如坐针毡,在她眼里,郑钰薇这些话,大概率就是说给她听的。

她紧抿着唇,脸色已经开始变差。

郑钰薇余光朝着她看了一眼,说:“高盈君,你现在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不如说在看他们做事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

高盈君咬了下唇,下一秒,转头看向了周稚京,说:“昨天一整天,京京都跟我在一起。我这人确实不怎么会办事,我盯着人做事,我也都是远远看着,并没有守在近处。京京比我伶俐,也比我会看人,京京你来回答你大伯母的话,当时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

问题推到周稚京身上的那一刻,戴婧苗突然失手打翻了水杯,闹出了动静。

顿时,所有人都往她那边看了一眼。

戴婧苗神情变得有些慌乱,正好能弯下身去捡东西,没有被他们看出来。

她心里也害怕,虽说她跟周稚京关系处的还行,她也确实站位了周稚京。可真正到这个地步,关系好不好的已经做不得数。

她想要翻旧账也简单,陈靖康的事情,对陈宗辞总归是不好的。

那么,她在这种时候,把陈宗瀚推出去,也是理所当然。

周稚京说:“我没有注意这些。我要是能注意这些,除非我提前知道这是一场预谋。昨天不是说有摄像头的吗?大伯母您直接拿出来不就好了。如果负责这件事,就要被扣上做手脚的帽子,那我想这世上被冤枉的人一定很多。六月得天天飘雪。”

“正如秦璇的事情,那些人说是您干的时候,您心里一定也很不舒服。”

郑钰薇眸色一变。

周稚京坦然的低头喝茶,不打算再往下说。

高盈君余光看了她一眼。

郑钰薇笑了下,说:“确实是。我也只是想再问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我怕一会把证据拿出来,有些人又要撒泼打滚,死活不承认了。至于我的事儿,我也一定会追究个明白,不会让人随随便便给我按个罪名。”

郑钰薇也没有墨迹,让人去叫了人过来,并从佣人手里拿了平板电脑过来,将监控里查到的那几个鬼祟的人截了出来,还有一段偷偷换掉的画面,挺明显的。

“幸好,一个月前,发生秦璇的事情之后,靖诚又增加了园内的摄像头,任何角落都没有放过,要不然的话,也拍不到那么清晰的。”

其中还有一个带声音的,是做手脚的人打电话的内容。

里面没有提到对方是谁。

但他们已经把人带过来,直接问就可以。

容家也出手,对该工作室进行了盘查。

已经得到了结果。

郑钰薇坐下来,她有点累,她在医院陪护了一整个晚上,彻夜未眠,她看到容盈盈的腿,心知这次的事情严重性。天一亮,她就回来宅子处理这个问题,并先一步跟容太太见了一面。

说了很多话。

容太太爱女心切,态度坚硬,但也讲道理,这件事跟郑钰薇没有关系,跟背后做这件事的人有关系。

所以他们达成一致,揪出背后的人,绳之于法。

视频上的人一个个都抓到这里,还有团队背后的老板也一起来了。

容家那势力,人老板也得罪不起。

一行人站在那里,一个个脸都吓的惨白。

出了这样的事儿,不管哪一方都不好过。

老板是个女人,但气魄还是有的,她先上前一步,说:“这两个,不是我平时一直合作的人,看着是生面孔。这两个,我是知道的,一个豪赌外面欠了很多钱,催债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应该是非常缺钱;这个,家里有个身患罕见疾病的孩子,也是非常需要钱,但他一直以来是个本分人,我是没想到,他也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容太太,我虽然是老板,但这些人我管理的没有那么严格,他们也不算是我手里的员工,只能说是短工,有地方就找他们过来合作。台子出现事故,我肯定也有逃不开的责任。但他们是被别人收买了,那我也真的防不住。”

高盈君这会有些烦躁,“所以到底是谁?你说那么多话有什么用?”

郑钰薇冷笑,“高盈君,你还要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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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章 抉择 郑钰薇的这句话等于是直接挑明了这事儿就是高盈君干的。

高盈君先是一愣,而后看向陈老太,再看向坐在对面的容太太和容先生。他俩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显然他们跟郑钰薇查到的结果是一样的。

高盈君心口一沉,身上的血液凝固,整个人如履冰窖。

她静静的坐着,没有任何回应。

郑钰薇说出这句话,像是出了一口气,回到老太太身边坐下,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说出来,要么让别人替你说。”

高盈君冷笑一声,视线在陈靖诚的身上停留了几秒,一颗心沉到肚子里。

这一刻,反倒完全的平静下来,她倒要看看呢,陈靖诚是想跟她鱼死网破,还是想办法让他老婆闭嘴。

她淡然的说:“你想让我说什么呢?你找来这些人,给他们串通好所有的口供,把罪名强行按在我的头上,我说什么有意义吗?我说我压根就不认识这几个人,你们会相信吗?”

郑钰薇:“你自己说出来,跟别人指正你,过程不同,结果就不一样。所以看你怎么选择,虽然你憎恶我,看不惯我,但我们做了那么多年的一家人,我觉得还是要给你一条活路。”

高盈君笑起来,“活路?颠倒是非黑白,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到我的头上,就是给我活路吗?原来大嫂的活路是这样的,我是该说你仁慈,还是说你佛口蛇心呢!”

郑钰薇懒得跟她呈口舌之快,转头看向那几个人,说:“好了。高盈君既然不肯说,那么就你们来说,说完以后,我会把相关证据都拿出来。另外,就在刚才高盈君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已经让人报了警,等我们这边处理完,警察差不多也就到了。”

她说着,又对着老太太道:“对不起妈,这次是我先斩后奏。我知道您一向希望家庭和睦,但是这一次,事关孩子,还有盈盈的腿,我不愿意再大事化小,更何况我刚才已经给了她机会,是她不想要。并且还那么的执迷不悟,那我也就不想留这个情面,您要怪就怪我吧。”

陈老太轻轻叹口气,说:“做错事的不是你,你又何须跟我道歉,你这样说,反倒显得我像个老糊涂。再者,我这个老太婆已是外强中干,就吊着这一口气,能看到宗衡的孩子出生,我已经很满足。我的面子早就不重要了,这个家到最后,还得是你们来做主。”

“今天这件事,我本就没打算插手。我也想看看,等有一天我在了,这个家会是什么样。所以,你们内心是什么打算,就怎么做,不用在乎我。”

高盈君轻嗤,说:“如果这件事,是发生在郑钰薇的身上,想来老太太您一定不会是这样的说法。您这些话也不用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您向来是对人不对事,在这个家里,您最讨厌的就是我,是我玷污了您最宝贝的儿子,到今天您恐怕都无法释怀。”

“正好今天终于是逮到了这个机会,把我除掉,您心里应该很高兴吧?不过,我要告诉你们,你们在陷害我之前最好能想清楚后果。”

话到这里,她就再不说多一句,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们随便说。

大不了要死一起死,想送她去坐牢,那么大家都不要好过。

正当她这样想的时候,一只手扯住了她的衣角,她一转头,对上的是陈宗宝担忧的目光。

她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鱼死网破的结果固然是很痛快,可最后所有的伤害都会落在陈宗宝一个人的身上。

这会是他永远的污点,一辈子要活在别人的有色眼镜下,被人指指戳戳。

她的心脏瞬间被拧紧。

随后,郑钰薇让他们挨个把自己的事情说清楚。

既然是做好了准备的,口供自然都是统一的,另外还有一些所谓实质性的证据。

高盈君看完,只能说他们为了彻底把她弄走,也是煞费苦心,甚至连音频都可以伪造出来。

郑钰薇:“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我冤枉了你吗?!”

高盈君眼眶发红,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倒是陈宗宝替她说了一会,“我妈是被冤枉的,她不会这样做的。”

他心急着急,赶忙又扭头看向陈宗辞,希望他能够出来说句话。

然而,并没有人接他这话。

过了一会,陈靖诚开口,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要闹到这个地步。有什么不能拿出来说的,你做这件事之前,就没有想过后果吗?没想过要是查出来,你要怎么面对大家,又怎么面对你的孩子,尤其是宗宝。”

“他年纪还小,你在他眼里就是天。现在闹出这样的事儿,等同于天塌了一样。很多时候,我们身为人的父母,一言一行都要慎重,父母是孩子的镜子,孩子是父母的影子,我们的言行举止直接影响着孩子的品性和价值观。”

“宗辞已经那么大了,会有自己的是非观念。筱晴已经是一个例子了,你希望宗宝以后变成什么样?”

高盈君咬着牙,死死盯着他,他每次说陈宗宝,就是在提醒她,要她别做一些毁掉宗宝的事儿。

宗宝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她又怎么可能做毁掉宗宝的事儿。

陈宗宝慌忙帮高盈君辩解,说:“我妈有好好教育我的。”

陈老太:“京京,你先带着宗宝出去吧。”

高盈君这会心态已经完全崩掉了,尤其是陈宗宝在这样的场合里,这样的维护她。所以,她不该也不能为了自己图一时痛快,而让他万劫不复。

她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转头对宗宝说:“你先回去,你不是还有很多作业没有做完吗?回去做作业吧,别在这里待着了,这些事儿跟你都没有任何关系。”

陈宗宝用力握着她的手,眼睛红了起来,他已经失去姐姐了,不想再失去妈妈。

可他太弱小,根本就没有办法保护她。

高盈君看向周稚京说:“你带他回去吧。”

周稚京依言起身,走到陈宗宝的身侧,朝着高盈君看了一眼,两人目光对上的瞬间,高盈君竟是一眼便明了了她眼神中的意思。

而此刻,另一个坐立不安的人是戴婧苗。

她余光观察着身侧的陈宗瀚,内心焦灼。

焦灼于她究竟该站在哪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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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3章 真相 周稚京带着陈宗宝出去的时候,朝着戴婧苗的方向看了一眼。

出了院子,陈宗宝就有些着急,说:“嫂子,为什么大哥一句话也不说?妈,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周稚京安抚道:“你别着急,等警察来了,还会再仔细调查,不会只看我们给出去的证据。如果真的没有做,就不会被冤枉。”

陈宗宝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也只是点点头。

周稚京送他回到别院。

陈宗宝进去时,还是忍不住道:“嫂子,你帮帮我妈吧,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周稚京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

陈宗宝没有避开视线,一脸真诚。

周稚京拍拍他的肩膀,说:“只要她没有做过,就不会有人能够伤害她,你应该相信警察的专业能力。”

陈宗宝顿了一会,讷讷的点头,眼底是藏不住的失落。

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进去了。

周稚京觉得这孩子,比想象中要成熟的多。

周稚京回到佛堂,气氛还是很凝重。

高盈君像个失魂的人,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管谁说什么,她都不再反驳。

似乎是认命了。

周稚京进去时,她才稍稍回过神来,扭过脸,朝着她看了一眼。

周稚京回到位置上坐下,说:“有保姆照看着宗宝,您不用挂心。”

高盈君轻点了下头,眼里唯一的一点光辉也消失了。

她甚至都没有看周稚京一眼,这就说明了她的决定。

周稚京重新坐下来。

容父正好在这个时候开口,“既然事情已经都弄清楚,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接下去我想你们子家里人也有话要说,我们就不在这里继续打扰。另外,我不希望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发生,若是再发生一次,我不管他们小两口关系怎么样,我都不会让盈盈再留在你们家。”

陈靖诚站起身,“那是自然,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说着,容家这边的人纷纷起身。

陈老太也跟着起来,真诚的冲着他们道歉。

高盈君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她已经彻底死心,根本不想反抗了,连多余的话都没有。

就在大家起身之际,戴婧苗突然拿起桌上的水杯,直接冲着陈宗瀚泼了过去。

“你给我交代!为什么要陷害你二婶!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

陈宗瀚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出,愣了数秒后,瞬间涨红了脸,一拍桌子,说:“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疯了!”

戴婧苗一颗心也是提到嗓子眼,身体僵硬,但还是咬着牙,说:“我没疯,我听到你跟人打电话了。趁着警察还没来,你赶快说出来,要不然的话,等警察来了,你伪造的那些证据还是会被扒出来,到时候你只会罪加一等!”

这一刻,高盈君的眼神慢慢有了光辉。

容家的人也都纷纷看过去,容母:“陈三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查出来的东西,全是你儿子伪造的?”

戴婧苗急切的说:“宗瀚,你老实说!你快点老实交代!”

陈宗瀚额头的青筋凸起,他猛地扬手,就想打过去。

戴婧苗吓了一跳。

然,下一秒,陈宗羡就从后面把人拦住,“哥!你就听妈的话吧!别那么冲动!”

陈宗瀚咒骂:“你是我妈吗!谁家老妈会这样陷害自己的儿子!你是被周稚京洗脑了是不是?!是不是她让你这么做的?!我他妈是你儿子!你这样对我!你疯啦!”

戴婧苗咽了口口水,眼睛变得通红,既然已经说出来,她悬着的心,也终于沉了下来。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做,但诚如周稚京所言,警察难道会查不出来证据的真伪吗?

到最后,背锅的依然还会是陈宗瀚。

而且,站队这种事情,最忌讳的是两边倒,所以要站就要站到底。

所以,既然一开始就已经站在周稚京他们这边,就不该再摇摆。

摇摆的结果,是两头都讨不到好处。

以戴婧苗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她也没有指望陈宗瀚能上位,她更希望他平平常常低调的度过去就好,毕竟他身上还有不得公开的一些污点。

她也不想连累陈宗羡以后道路坎坷。

戴婧苗深吸一口,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针对宗辞他们,你爸已经被送进去了,我真的不想你再做错事,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呢?”

陈宗瀚:“我听什么听!你已经被人给洗脑了!你现在都已经不分青红皂白的偏帮他们了!明明这件事跟我无关,你竟然要拉我出去背锅!是不是在你眼里,我这个儿子已经没有用了?你要拿我去跟他们讨要好处?给宗羡的未来铺路?”

他很激动,激动的眼睛通红,眼里仿佛淬了毒。

戴婧苗身子不稳,手用力的撑住桌面,心跳的很快,说:“你自己做错了事情,不要强词夺理。我只是想把你拉回正轨,我不希望你在偏路上越来越远,甚至还被人利用。”

戴婧苗说着,就拿出手机,准备播放录音。

陈宗瀚神色一慌,用力的推开陈宗羡,猛地扑上去。

他现在跟疯了一样,下手也没有轻重,陈宗羡不给他推到在地,脑袋撞在了墙上,只觉眼前黑了一阵,人就起不来了。

而陈宗瀚没有顾上,杀疯了一样,掐住了戴婧苗的脖子,把她摁在桌上,要去抢她的手机。

他手劲很大,戴婧苗瞬间就有一种窒息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他掐死。

然而,戴婧苗这么挣扎,旁边的人没有一个上前。

周稚京看着那些无动于衷的人,正想说话的时候,陈宗辞开口道:“看来,你们其实都不想知道三婶手机里的录音内容。所以真相究竟是什么,其实无所谓,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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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 影响不了他 逘此话一出。

其他人才有了应对措施,几个佣人上前抓住陈宗瀚。

可现在陈宗瀚狂暴了一样,几个佣人根本就制衡不住他。

戴婧苗已经翻白眼,握着手机的手指慢慢松开,可陈宗瀚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打算。

最后,是安保上来把人制服。

戴靖苗直接从桌子上倒下去,半天都缓不过来气。

这一刻,都没有人上前去扶她。

还是佣人将她扶起来,帮她顺气,做急救。

陈宗羡晃晃悠悠的走到她身侧,猛地跪下,他人不舒服,天旋地转的,还想吐。他抱住戴婧苗,强撑着,问:“妈,你没事吧?”

戴婧苗喉咙被掐的难受,一时都发不出声音。

脸上的血色慢慢褪下去,一阵咳嗽之后,才稍稍缓过来,眼角流下眼泪,她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对她下死手。

若不是旁边有人在,她这会已经死在他手里了。

而此刻的陈宗瀚还没有醒悟,一双眼通红,眼里充斥着憎恨,好像恨不得她去死,“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你为什么永远在给我拖后腿!我爸娶了你这种人,怪不得会失败!要是换一个聪明的,他绝对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戴婧苗愣了愣,心口一疼,却也说不出一句话。

陈宗瀚还在大喊大叫,陈老太皱着眉,说:“先把他给弄出去,什么时候冷静,什么时候再进来问话,实在不能冷静,一会警察来了,直接让警察带走。”

戴婧苗闻言,咬着牙,站起来,走到陈老太身边,说:“老太太,宗瀚背后有人指使的,他自己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所有罪证都伪造好。而且,像容先生容太太这样的人物,他们查出来的东西都是伪造的,可想而知,这得多大的能耐。”

“我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这件事说出来,我只是不想让他背黑锅,我希望能把事情查清楚。”

陈老太深吸一口气。

戴婧苗一出来,这件事就变得复杂了。

她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以容家的地位,照道理,他们查出来的东西都该是真实的。

但现在,他们给出的东西也全部都是假的,就很有问题。

郑雨薇冷笑道:“谁不知道你现在跟京京关系好。”

戴婧苗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在讨好他们,所以才把自己儿子推出来的?”

她忙把手机拿过来,找出录音放给她听,“你自己听,你自己听清楚。还有,我不觉得我现在把这件事说出来就是在害宗瀚,我这是在救他。我不想他一错再错,被人当枪使,最后还没有好下场。”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有理由怀疑,是你们在背后指使我儿子!我之前就见过他跟大哥单独说过话!他之前跟我吵架的时候,也跟我说过,让我跟你关系处好一点。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说,你们在背后诱导他?!”

陈靖诚咳嗽一声,语气还是温和的,说:“我们自家人先吵起来有什么用呢?反正已经报了警,最后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让警察去查清楚。总归这件事是一定要弄清楚的。至于你说,宗瀚跟我聊天,他跟我聊天有什么问题?我作为家里长辈,他心里不舒服来找我谈谈心有什么问题吗?”

“老三进了监狱,他自责的很,他告诉我,都是因为他被宗辞拿捏了把柄,几次给宗辞通风报信,才导致靖康最后入狱。他为这件事,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的,你当母亲的过问过吗?”

戴婧苗表情僵住,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陈靖诚:“看你这个表情,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是太自责了,想要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只是最后用错了方式。”

戴婧苗张着嘴,再说不出一句话。

陈宗辞神色不变,朝着陈靖诚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现在这个局面,再往上扯一句,主旨就得偏。

陈靖诚故意说这番话,左不过是给陈宗瀚做这件事按上一个动机,顺势就可以把罪名直接扣在陈宗瀚的身上。

随即,陈靖诚又道:“当然了,如果他们父子做事够坦荡,今天也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你做的事,很正确,我劝过他很多次,不要执迷不悟。不管怎么样,老三做的事情一定是错的,没有什么可以狡辩。没想到,我说的话,他一点也没有听进去。”

“更想不到,他会在我孙子的满月宴上搞事。”

戴婧苗这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有些恍惚,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的是对还是错。

郑钰薇眼里闪过一丝憎恶,显然是不满意这个说法。

她坚持道:“容家这边查出来的证据,是不会有错的。我不管你出来说这些是为了什么,证件摆在这里,就没什么可说的。”

她侧目看向陈靖诚,“你也不用说这些话,我们应该看证据说话。不应该以个人恩怨去给一个人定罪,宗瀚憎恨宗辞,那就应该对宗辞下手。他现在做这件事,对宗辞没有任何损失。不会有人愚蠢的以为,把高盈君绊倒,就能影响宗辞吧?”

“在我看来,宗辞现在的能力,除了他自己,谁都影响不了。”

陈靖诚微的皱了下眉,侧目同郑钰薇对视了一眼。

郑钰薇很快就转开视线,不管任何人说什么,只道:“我只相信我手里看到的证据,还有那些证人。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认,更何况戴婧苗放出来的录音,含糊其辞,要说什么都行。”

这一刻,高盈君不再隐忍,她猛地起身,将桌上的茶杯扫落,指着郑钰薇道:“你现在就是针对我了?刚才陈宗瀚都闹成什么样了,你没看见吗?他那么心虚,就代表着这件事跟他有关,你非要扣在我脑袋上,你什么居心?!”

郑钰薇八风不动的坐着,“我没什么居心,我说了,我只看证据,我只相信证据。如果之后查出来真的跟你没有关系,我也认。”

高盈君:“你还不承认你就是在针对我?”

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周稚京都觉得头疼,你来我往说个没完。

但可以看出来,眼下的陈家,已经是一团乱,且大家都不再假装。

周稚京不由的朝老太太看了眼,她这会神情特别的淡漠,且安静的观察着所有人。

似乎真如她一开始所说,她想见识一下,等她死了以后,陈家会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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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章 撕破 这样的争吵,容家这边也看不下去。

容父先站出来,对老太太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届时我们会自己去警局了解情况。就不再继续叨扰了。”

陈老太站起身,“对不起啊,让你们看笑话了。”

容父摆摆手,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子女多,是非必然多,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对自家人都要出这样的狠手,也确实是少见。”

陈老太没再说什么,她亲自送他们出去,让陈靖诚他们继续留在这里。

等他们走了,几个人反倒不吵了。

大家都安静下来,各自怀揣着心思,谁都不说话。

戴婧苗这边刚缓过来,原本站在她身侧的陈宗羡突然倒下,她一惊,慌忙喊人。

然而,除了周稚京之外,其他人都坐着,纹丝不动。

这时,戴婧苗一把抓住周稚京的手,她没说话,可那种神色,会让所有人误会。

误会这一处,就是周稚京在背后引导。

不过周稚京能走过来,就没在意这事儿。

总归最后警方回去查的。

周稚京刚才注意到陈宗羡倒下的时候,撞到了头,她伸手摸了一下,果然有血。

戴婧苗见状,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周稚京让佣人先去叫家庭医生,而后让人安排车子,立刻先把人送去医院。

撞到头,可到可小的事儿。

安排好一切之后,她听到郑钰薇的声音,“我就说你们关系好,只是没想到那么好,为了保住高盈君,你连自己儿子都能卖掉。”

高盈君:“你少胡说!”

郑钰薇没理她,只是看着周稚京说:“只不过你们这样救一个只会给你们拖后腿的人,有意义吗?”

周稚京扭过头,看向她,说:“没有哪个母亲会断送自己儿子来保住自己,身为人母,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一定是对自己儿子好的。”

郑钰薇冷笑,“是吗?”

高盈君在听到周稚京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颤了一下,她有强烈的感觉,这句话周稚京是说给她听的。

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周稚京:“反正我不认为身为父母,会去害死自己的孩子。不过现在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您也说了,您要看的是证据,警察马上就到了,到时候就看看警察查出来的证据,跟您给的证据是否一样。”

“如果不一样,我希望您到时候能给我,给我婆婆,给三婶各自道歉。行吗?”

郑钰薇深深看了她一眼,“好啊。”

稍后,家庭医生很快就到,给陈宗羡做了急救。

警察也正好在这个时间到,郑钰薇把手头上的证据和人证一并交给警察,另外戴婧苗母子和高盈君也一并跟着去了警局做笔录。

这一通忙活,一整天就过去了。

周稚京跟陈宗辞也一块去了一趟警局,了解了一下情况,毕竟这里头也牵扯到了周稚京。

郑钰薇那边跟警方交代,怀疑周稚京有挑唆嫌疑,所以也要做个笔录。

周稚京一五一十的交代。

要说挑唆,倒也可以,她确实给戴婧苗发了信息,有点引导性质。

但这种引导不是无中生有,而是想让她说出事实,不冤枉任何一个人。

周稚京做完笔录就可以回去。

路上,她提议去一趟医院,看一下容盈盈。

陈宗辞没有什么意见。

车上,周稚京揉了揉发胀的额头,说:“今天算是全家都撕破脸了。”

陈宗辞似笑非笑的说:“我可没跟他们撕破脸。”

周稚京想反驳,但转念想起陈靖诚说的话,确实是没有跟他撕破脸。

他们已经把他跟高盈君彻底分割开,高盈君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到他。

周稚京嘁了一声,说:“你这属于资本的力量,他们暂时不敢跟你撕。”

陈宗辞:“不过他们要跟你撕破脸,就等于跟我撕破脸。大伯母这样针对你,我会记着的。”

“所以,你说最后,她会跟我道歉吗?”

“当然。”

到了医院。

容母在这里陪着容盈盈,陈宗衡正在门口打电话,估计是在了解家里的情况。

周稚京跟陈宗辞上前,“大哥。”

陈宗衡点了下头,先挂了电话,“你们怎么过来了?”

陈宗辞说:“京京担心大嫂,正好我们从警局出来,也顺路就来看看。”

陈宗衡:“她在跟她妈聊天,稍等一会吧。”

默了一会,陈宗衡说;“宗辞,跟我一块去抽根烟?”

陈宗辞:“好啊。”

周稚京站在病房门口等着,陈宗辞跟着陈宗衡去了附近的露台。

陈宗衡递给他烟,陈宗辞退拒,“最近想戒一戒。”

“怎么?准备要孩子了?”

“不是。以前是觉得烦才抽烟,现在没什么可烦的,我也没有什么瘾头,可抽可不抽。”

这话多少有点傲慢,什么叫现在没什么烦恼。

陈宗衡笑着点点头,自己点上,说:“确实。你现在确实没什么可让你烦的,你妈的事儿,你向来很少过问。”

“我不是不过问,我只是随便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们父母,他们要做什么,我们做子女的,干涉不了。”

陈宗衡安静的抽着烟,沉默良久后,说:“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搞鬼?”

陈宗辞双手插在口袋里,耸耸肩,“我不管宅子里的事儿,我怎么会知道是谁。这件事已经交给警察,我们就等着警察给出结果。”

陈宗衡侧目看向他,陈宗辞神情平和无波,根本看不透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或者说,从来也没有人能看透他的心思。

也许他是知道,但他不插手,是想看什么呢?

陈宗辞似是想到什么,问:“大哥,其实我很想知道,如果你坐在我这个位置上,今天这些事情,你会怎么处理?你从小在老太太身边长大,我很想知道你的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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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纠正错误 陈宗衡眯着眼望着远处,慢慢抽完手里的烟,淡淡一笑,说:“还能有什么处理方式呢?自然是交给警察处理,最后该怎么定罪就怎么定罪,现在已经涉及到人身伤害的问题,如果只是意外还好说,若是人为,这就其心可诛。”

“很明显,这件事并不是冲着盈盈来的,事实上是冲着孩子来的,这心思就更显恶毒。能对孩子下手的人,就不该宽容以待,宽容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

陈宗辞若有所思的点头。

陈宗衡灭掉手里的烟,拍拍他的肩膀,道:“华瑞最近事情也多,你那块石油地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可不要大意,处理不好,是要惹上官非的。”

“明白。”

陈宗衡轻微叹气,说:“原本我还能在容家那边说两句话,帮你一手。现在这样的情况,估计是没什么办法了,之后几天我也不能去公司,得在这里照顾盈盈。对了,老太太今年过年想回港城,你要是没空安排这件事,可以让京京出面来安排一下。”

“经过这件事,我妈估计也没有心力了。现在家里,也只有京京有这个能力打理这些事务。”

陈宗辞:“我稍后问问她,她也未必有空。”

“尽量抽出一点空来吧。”

病房这边。

容母出来,就看到周稚京站在门口。

周稚京礼貌喊人。

容母打量了她两眼,点了下头,说:“怎么不敲门?”

“刚大哥说您在里面跟大嫂说话。”

容母:“那你也太实诚了,万一我一直在里头不出来,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周稚京谦和的说:“等大哥跟宗辞聊完天回来,他们去聊事儿了。”

容母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什么,招呼她进去,“你进去吧。”

容盈盈情绪不太好,整个人很憔悴,周稚京还是第一次看她这个样子,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她看到周稚京勉强扯动了一下嘴角,说:“你怎么来了。”

容母告诉她查出来的结果,是高盈君在背后做了手脚。

周稚京是高盈君的儿媳妇,这会见到她,容盈盈心里多少是有些膈应的。

满月宴是她俩一起置办,高盈君每次过来跟她聊的时候,一半都是周稚京的意思。

她不免在想,周稚京这么聪明的人,应该很容易就看穿高盈君的心思。

周稚京走到床边,说:“我刚从警局出来,路过就来看看你。我给你发消息你也没回,我有点担心。”

她吸了吸鼻子,说:“放心,我还好。只能说幸好伤的是我自己,要是伤到孩子,我可能就要疯了。”

周稚京:“不管最后是谁受伤,这件事都很恶劣。大伯母说,你这次伤得很重,以后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说到这里,容盈盈又红了眼睛,哽咽着说不出话。

她长那么大,生活一直都是一帆风顺的。

这大概是她遭受的最大的一次挫折了,腿伤成这样,想要以后可能会变成一个跛子,她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她说:“那有什么办法,是有人想要针对我们,就算今天躲过了,以后也还会发生。这样也好,伤在我身上,直接把这人揪出来,以绝后患。烨烨以后就安全了。”

她看向周稚京,眼眶通红的,说:“你看到这种事,会害怕吗?我都不敢相信,这件事会是人为,没嫁进来之前,都说陈老太家风严谨,对子女要求很高,整个陈家在国内的风评都还不错。其他人我不说,宗衡一家总归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我真的没想到,还能有这种事。秦璇的事情就已经够让人震惊的了,这才过去多久,现在又针对到我的孩子头上。这究竟是什么心理?是跟孩子有仇?”

周稚京听出来她这话针对的是高盈君。

周稚京现在这个立场,也不好多说什么,说什么都不对。

再者,事情还没过去多久,容盈盈还要忍受自己以后可能会变成瘸子的事实,不冷静是很正常的。

周稚京想了想,说:“其实我现在的身份,跟你说什么都不对。但我现在过来,是以你朋友的身份来看你的。”

容盈盈自知有些失态,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向做事得体,在陈家,其实我跟你相处起来是最舒服的。我说这些,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我理解。如果这件事落在我的头上,我应该会比你更极端。”

容盈盈看向她,朝着她露出浅淡的笑。

没一会,陈宗衡带着陈宗辞进来,大家寒暄客套了几句。

周稚京跟陈宗辞就先走了。

陈宗衡送他们出去,正好这时,容盈盈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她这会心绪不宁,没有多想直接接了起来,“哪位?”

“听说你出事了?”

熟悉的声音,容盈盈愣住,下意识想要挂断电话。

对方好似知道她的意图,立刻道:“别挂。我只是想问你好不好,没别的意思。”

容盈盈吞了口口水,说:“你很无聊吗?”

对方没有理会她的话,只自顾自的问:“你好不好?”

容盈盈紧抿着唇,半晌她还是挂断了电话,没有做一些藕断丝连的事儿。

-

周稚京和陈宗辞回了老宅。

管家就在门口等着他们,“老太太让你们过去一趟。”

今天的老宅,异常的安宁。

进了佛堂,老太太正跪在蒲团上,诚心拜佛。

周稚京和陈宗辞站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管家悄无声息的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老太太睁开眼睛,周稚京立刻上前扶着她起来。

老太太侧目看她一眼,说:“还得是你有眼力劲,会办事。”

她跪了很久,走路都走不了。

陈宗辞过来,同周稚京一起把她扶到椅子上。

老太太感叹:“我这身子骨,是彻底不中用了。”

陈宗辞给她倒水,说:“换我来跪那么久,也跟您一样。”

“马上就要过年了,盈盈的腿不知道能不能方便,到时候跟我们一块去港城。发生这种事,也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跟着一起去。”

陈宗辞:“过几天让大哥问问。”

陈老太让他俩坐下,她的神情温淡,似乎并没有被满月宴的事情所影响。

她手里拨弄着佛珠,良久没有说话。

半晌,她才开口道:“诚如高盈君所言,我对她确实是非常不满。如果当初不是她,靖晖会更好,这一点我永远都不会释怀,到死都不会。这些日子,我总是在想以前的事,有太多的遗憾和后悔,一步步推着我走到今天。”

“如今我唯有一个愿望,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尽量把我以前做的错误决定,纠正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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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7章 没有不散的筵席 从佛堂出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周稚京不太明白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她忍不住问:“什么叫做纠正错误?”

陈宗辞耸耸肩,说:“去顾大厨那边吃饭吧。”

周稚京斜他一眼,她跟他说正经事,他跟她提吃饭。

陈宗辞:“你何必在乎她说的话,顾好自己就好了。”

“如果她说的错误是你呢?”周稚京小声的说。

陈宗辞看她一眼,默了一会,说:“那就看看她准备怎么纠错。”

周稚京突然发现,陈宗辞其实很少去主动对付谁,通常都是别人主动对付他的时候,对方就遭到反噬。

思来想去,他主动对付的人,好像就只有她。

周稚京又想起藏城高僧说的话,年节将近,又发生那么多事,加上老太太的话,她心里不怎么安宁。

但也不想说太多,把自己的焦虑传播到他的身上,也没什么必要。

“反正,我们都谨慎一点。”

随后,两人去了顾大厨那边,让顾大厨开了一回小灶。

顺便还煮了酒,大家小酌一杯。

顾大厨看着陈宗辞现在已经能正常吃东西,欣慰的说:“看来以后我都不用担心你吃饭的问题了。”

顾大厨一喝酒,脸就会泛红,这会一张脸红晶晶的,脸上堆满了和煦的笑容。

这时,顾大厨的徒弟进来,说:“外头下雪了。”

“是吗?”顾大厨眼睛一亮。

海荆市冬天下雪的次数少之又少,有时候一整个冬天都没有一场雪。

“还挺大的呢。”

顾大厨忙起身出去看。

周稚京笑着说:“顾叔跟小孩似的。”

陈宗辞说:“顾叔老家在北场,年年下大雪,来了这里一开始并不习惯。”

“那倒是。”

周稚京看着站在门口看雪的顾大厨,说:“他应该会想家吧。”

陈宗辞抿了口热酒,雪天喝热酒,最是惬意。

没一会,陈宗辞就让人过来,在院子里架起伞,三个人换了地方,在院子里吃菜喝酒赏雪。

关起门来,外面的是是非非,在这一刻都与他们无关。

顾大厨也不多问那些事,只跟他俩闲话家常。

“我有个老乡,知道我单身,前些日子给我介绍了个对象,年纪比我小一点,是个退休老师。原配早就去世,一直都没有再婚,身边也没有孩子。跟我正好合适,给你们看看照片。”

顾大厨拿出手机,找出照片,递给他们。

周稚京凑过去看了眼,很清秀,看不出来已经五十一了。

可以看出来,年轻时候一定很漂亮。

这么好看的人,感情上又那么专一,一定是个不错的人。

周稚京:“好看。”

陈宗辞没有发表意见,看到以后将手机递给他,说:“您打算回老家了?”

此话一出,周稚京便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意思是顾大厨要走。

顾大厨脸上仍挂着笑,喝了一口酒,说:“以前年纪轻的时候,在外头闯荡,就没有想过要回去,对老家也没有半点依恋。现在年纪上去,突然就觉得在外头没有什么归属感。我现在就想回去,开个特色的小饭馆,过点轻松快活的日子。”

此刻,周稚京和陈宗辞都没有开口,两人以不同的神色,看着他。

顾大厨喝完杯子里的酒,“你们等会。”

他说着,急匆匆的进了屋子。

周稚京莫名想到上次跟他聊天,他说的那些话。

她侧目看了陈宗辞一眼,他垂着眼帘喝酒,情绪有一点低沉。

很快顾大厨就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本牛皮包裹的本子,直接递给了周稚京,说:“呐,这是我这些年自己研发的菜谱,交给你了。”

周稚京推拒了一下,说:“我是个厨房小白,您给我这个,我也做不好啊。倒不如您一道一道把我教会。”

顾大厨握住她的手腕,说:“我相信你,只要你愿意花心思在这个上面,不用人教也一定可以。拿着吧,这个含金量很高的,就算你自己不做,以后再找个有天分的厨师来,也可以用。”

周稚京朝着陈宗辞看了眼。

他说:“既然顾叔要给你,你就拿着吧。”

“那好吧。”

顾大厨笑眼盈盈的,继续说他家乡的人和事儿,说他年轻时候为什么离家出来闯荡。

他的生活经历其实还挺丰富的。

走到今天,也实属不易,被很多人欺负过,打压过。

但他完全不被这些事所困扰,自怨自艾,咬着牙的认真学习,让自己的专业能力越来越强。

一个人能够日复一日精力十足的坚持做一件事,其实没有那么容易。

努力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最后会不会成功,但努力一定不会有错。

他说:“我现在回去,也算是给我父母有一个很好的交代了。”

显然,顾大厨的去意已决。

陈宗辞沉默良久后,问:“跟奶奶说了吗?”

“满月宴之前就提过了,不过老太太还没给出答复。”

“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顾大厨笑道:“现在交通方便,信息又那么发达,我回老家,又不是永远不能见面了。我会来看你们,你们要是有空也可以来看看我。那边的乡下,跟这里不一样,你们可以来体验一下。”

话音落下,陈宗辞和周稚京都没说话。

还没有离开,就已经有离别的味道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有些人到了一定的时间,总是会从你生命里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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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 长得像吗? 陈宗辞陪着顾大厨喝到了十二点,中间他让佣人先把周稚京送回去。

他要跟顾大厨单独待了一会。

陈宗辞又给他倒了一点,说:“以后少喝点酒吧。退休教师看着不错,但不知道会不会照顾人,回去以后还是要先跟人相处一下,合适了再谈婚论嫁。你也是头一次,不管几岁,都要慎重一些。不辜负别人,也别辜负自己。”

陈宗辞很少有流露温情的时候,这还是头一次,跟他说这些。

“你要开饭店也行,找些人帮你,别自己包办全部。每年记得体检两次,出门在外要注意看车,回去以后买一辆车吧。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积蓄,可以买一辆很不错的。记住了,自己的钱要放好,心不要太软,救苦不救穷的道理,你得记在心里。”

顾大厨笑出声,眼里含了泪花,说:“你怎么跟嘱咐小孩似的,我年纪你比大,人情世故我还不懂啊?倒是你自己,脾气那么坏,又不把人放在眼里,你应该再圆滑一点。别把所有人都当仇人一样,身边多些朋友,对你有好处的。”

陈宗辞浅浅的笑了笑,沉默良久,才道:“决定好哪天走,跟我说一声,我让人送你。”

“不用。真不用,我这人其实也很怕离别,你就让我自己一个人安静的走就行了。”他说着,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情绪复杂。

到最后,顾大厨有些醉了。

陈宗辞亲自扶着他进房间,把他弄到床上。

正当陈宗辞要起身时,顾大厨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握得很紧。陈宗辞没动,静静看了他一会。

半晌,顾大厨才慢慢松开了手,一句话也没有说。

陈宗辞替他盖好被子,出去时,交代了佣人和顾大厨的徒弟,进去把人照顾好,他就兀自离开了。

他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在园内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

看到墙边的一株红梅,他停住脚步,看了一会。

今天的雪很大,且一直没有停下。

梅花上堆积了一定的雪花,红与白的结合,格外的显眼好看。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多了一把伞,挡住了不断落下的雪。

陈宗辞侧头,正好对上周稚京的目光。

周稚京只是朝着他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不过这种时候也不需要说什么,她的出现,足以化掉所有的冰霜。

周稚京挽住他的胳膊。

陈宗辞顺势握住她的手,两人沿着小道一起散步。

头顶是雪花飘落的沙沙声,两人漫步于雪中,有种别样的浪漫。

陈宗辞寂寥的一颗心,被周稚京轻轻安抚。

次日清晨。

整个老宅银装素裹。

拉开窗帘,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周稚京拍了几张照,老宅的雪景,很美很美。

如果没有那些糟心事的话,就更好了。

周稚京收拾了一下行李,她要去北城出两天差,正好去看一看桑晚。

陈宗辞早就已经出门了。

周稚京出门之前,还是去跟老太太交代了一声。

她进去时,正好陈靖诚夫妇在。

周稚京就没进去打扰,跟管家说了一声,就去赶飞机了。

陈靖诚注意到外面的人,瞥了一眼,说:“是京京。”

管家进来交代,“小三太太要出差两天。”

陈靖诚:“我听说她最近跟北城的王总有合作,是借了宗辞的人脉。”

陈老太对此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容家那边你们俩要亲自过去跟他们好好聊一聊。钰薇,昨天那个场合,你的行为太失控了。”

郑钰薇垂着眼帘,没有接话。

陈靖诚道:“她也是心疼孩子和盈盈。”

陈老太:“但结果呢?对孩子和盈盈有什么正面帮助吗?接下去,你们两个就不必再管这件事,想办法安抚好容家,其他事情我来处理善后。”

-

周稚京抵达北城。

桑晚亲自过来接人,她特意请了几个小时的假过来,正好上午也没有她的戏份安排。

大半年没见,桑晚觉得周稚京变得越发的美,面色红润,精气神十足,整个人多了一份温婉的气质,跟以前很不一样。

以前的她,漂亮是漂亮,却带着一些锋芒和距离感。

现在多了点人情味。

桑晚:“看样子,你最近的生活过的很滋润。”

周稚京不否认,笑着说:“还可以吧。你看着也不错。”

“我哪里不错了,每天拍戏学习,累死了。潘森的要求很高,要让他满意真的很难。我都觉得自己快扛不住了。”

周稚京知道她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她说这些话时,眼里闪烁着光芒,她应该是挺满意她现在的生活。

嘴里虽然抱怨着,但也是开心的抱怨。

周稚京先去了酒店把行李放下,然后跟桑晚一起吃了顿午饭,两人就一块去了拍摄现场。

她今天来的正是时候,顾舒来客串,今天排到她的戏份。

两人在旁边看了一会。

顾舒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一秒入戏,即便只是十分钟的戏份,她依然非常的出彩。

桑晚说:“她能来客串一把,算是给我抬轿了。”

周稚京:“你也别妄自菲薄,这部戏的班底摆在那里,导演对顾舒有知遇之恩,过来客串一场也正常的。”

“你怎么知道导演对她有知遇之恩啊?”

周稚京斜她一眼,说:“我难道不看八卦娱乐吗?”

桑晚笑了笑,“我以为你这人对娱乐圈不感兴趣呢。”

周稚京自然不会告诉她当年的那个小插曲。

这时,导演喊了卡,顾舒一条过。

桑晚赶忙拉着周稚京到导演那边,“姚导,这就是咱们这部戏背后最大的投资人。”

姚导朝周稚京看了眼,觉得有几分眼熟,但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他起身,同周稚京握手,说:“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周稚京有些诧异,半认真半玩笑的说:“那导演再好好想一想,在哪里见过我。”

姚导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他们应该是见过的。

这时,顾舒走过来。

姚导灵光一闪,说:“你不会是当年那个拒绝我的大学生吧?”

周稚京其实没想过他还能记得,“您还记得啊。”

姚导忙拉了顾舒过来,“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当初拒绝我的那个女孩。当初她不愿意进娱乐圈,现在却成了我电影的投资人,这谁能想得到啊。”

顾舒不由朝着周稚京看了一眼。

她犹记得,那时候姚导说她跟那个女孩长得很像,但气质却有所不同。

顾舒跟周稚京见过好几次,但她从未认真的好好观察过她。

她们长得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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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在谁手里 下午,周稚京留在片场陪着桑晚拍戏。

顾舒坐了一会,有事就先走了,姚导还邀请她晚上一块过来吃饭。

姚导能在遇到周稚京感觉到非常的奇妙,尤其是她还成了投资人,这一点没有人能想得到。想当初,周稚京还是一个穿着白色体恤的普通大学生,一点都不像家境优渥的样子。

不过能从她的神态中,看到一股韧劲,那种韧劲,恰好是他需要的。

即便后来,顾舒顶上,也没有特别好的诠释出来这种感觉。

虽说当年那个电影获得了很大的成功,顾舒的演技也受到业内所有人的认可,但只有姚导自己感觉美中不足,到了今时今日,他仍然很遗憾,周稚京没有来演那个角色。

如果她来,他相信一定可以更加的完美。

当然,往事不可追忆。

周稚京虽然没有走娱乐圈这条路,但她如今成了资本,反倒比走演艺圈这条路更好。

起码不会被资本操控。

聊天的过程中,周稚京能感觉到导演对她的一种赏识,这对她来说很受用。

她其实很少碰到一个尊重她,且真心赏识她这个人的人。

周稚京:“其实我很感谢您当初能够看中我去当您的女主角,因为这件事,对我之后的人生,起到了一个鼓舞的作用。跌入谷底的时候,会想一想,我并不是一无是处,我曾经是有机会站在聚光灯下的。我相信我一定可以跟顾舒一样好。”

姚导笑着说:“机遇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很努力。”

晚上的饭局,顾舒没有来,周稚京喝了几杯,饭局结束的时候,她有点微醺。

桑晚扶着她走出饭店,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过来。

走近了,周稚京才看清楚,来人是温屿。

之前照顾桑晚的医生,好像还是沈韶棠的朋友。

温屿说:“车子开不过来,能走吗?”

周稚京侧头看了桑晚一眼,她神色淡淡的,点头说:“可以。”

周稚京也还没到醉死的地步,站直了身子,“温医生?”

温屿:“你好。”

桑晚咳了一声,说:“我助理家里有事,让她先回去了。正好温医生在附近,我就麻烦他过来一趟。”

“哦。”周稚京点点头。

随后,两人跟着温屿去附近的停车场。

上了车,温屿很自然的递给桑晚保温杯,“先喝了。”

桑晚接过,有点不自在,“等会再喝,我今天喝了点酒。”

温屿看了她一眼,桑晚忙扭开头,咳了一声,跟周稚京说话,“真想不到,你跟姚导还有这样的渊源。而且,顾舒竟然成了你的代替品,真是不可思议。”

周稚京忙堵住她的嘴巴,“少说这个。”

“这里又没别人,温医生对娱乐圈不感兴趣,我估计他连顾舒是谁都不知道。再说了,你又不混娱乐圈,不会拉踩的。”

周稚京知道没关系,只是这话说出来,总让她心里感到奇怪,就好像赝品要去充当正品,被人夸赞的心虚感。

温屿把她们送到酒店,桑晚跟着下车,顺便将温屿给的保温杯拿走。

她想了下,对他说:“谢谢你了,我今天住酒店,你回去吧。”

进了酒店。

周稚京打量她的神情,又看了看她手里的保温杯,说:“他照顾你照顾到北城来了?”

“不是啊。他应该来出差。”

“那这保温杯里是什么?还专门带给你,也算是上心了。”

桑晚眼神飘忽了一下,“你问这些干什么?你难道不应该问我累不累,心情好不好,身体怎么样嘛?咋一个劲问这些没有用的。”

周稚京笑了笑,“那你累不累,心情怎么样?身体还吃得消嘛?”

桑晚被她弄的没了脾气,忍不住笑出声。

等回到房间,桑晚才老实交代,说:“他最近被请到北城这边,正好跟我住在同个地方,就互相照应一下。没有其他奸情,要知道他跟沈韶棠是兄弟,我吃的亏还不够吗,找谁谈恋爱都不会找他兄弟谈。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温屿。”

“我跟着沈韶棠之前,追过他的,那时候真挺喜欢他,但他拒绝我了。再后来家里出了点事,我扭头上了沈韶棠的床,那我跟他就更没有可能。”

桑晚说的很平和,有种看破红尘的感觉,“我短时间内都不会考虑感情的事儿,潘森跟我签的合约里,也不准我谈恋爱。”

“啊?”周稚京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合约里签了我不准谈恋爱,近五年内都不能。”

周稚京没听说合同里有这样的要求,不过当时这个合约是陈宗辞去弄的,她那时候眼睛还没好,被圈养在东林庄,陈宗辞什么事儿都不让她操心。

最后,只是被告知,桑晚的事情是怎么安排的。

周稚京想了下,拿出手机,说:“我问问陈宗辞这是什么情况,凭什么不能谈恋爱啊?”

桑晚忙抓住她的手,说:“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打算要谈啊。这样挺好的,潘森给我的规划挺好的,我可以接受。”

周稚京却不同意,正色道:“你不觉得奇怪吗?现在哪里还有这样的条款啊,你走的也不是偶像路线,谈恋爱有什么问题?你可以不谈,但不是被合同约束而不谈,你明白吗?主动权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对,写进合同里的东西,就不能那么随便。”

桑晚被她的严肃感染到,“我以为当时这个合同你都看过,也没把这个当回事。你现在这样说,确实是有一点奇怪。但现在合同也已经签了,就这样吧,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而且就只有五年,问题不大。”

周稚京心里有些疑虑,但最后也没跟桑晚说。

只是发了个信息给陈宗辞,【桑晚的合同现在在谁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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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过去 丗这一夜,两人躺一起聊到很晚才睡。

次日,周稚京则去王总的公司签约。

整个过程还算顺利,唯一奇怪的是,出来接待她的经理,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但她看过去的时候,对方又把目光给转开了。

中午,王总请她吃饭,那位经理也跟着一起。

王总还好好给她介绍了一下,“以后这个项目就由他亲自跟你这边对接,你放心老张经验很足,而且是个本分人,你只管相信他。”

周稚京端起酒杯,礼貌的喊了声张叔。

老张轻微的扯了一下嘴角,“周总别那么客气,你跟王董一样叫我老张就好了。”

“我资历浅,叫您一声张叔没什么问题。”

老张:“我受不起。”

王总拍了拍老张的肩膀,道:“你就别谦虚了,小姑娘懂礼貌,她这个年纪叫你老张,也确实是不合适。而且,你要知道你以前也是很辉煌的,只是遇人不淑,别因为一次的失误,就总是走不出来。你现在这样也很好,不是吗?”

老张扯了一下嘴角,表情有些僵硬,低声说:“您就别提以前的事儿了,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不管是不是遇人不淑,失败了就是失败了。”

王总知道那事儿是他心里的结,估计这辈子都没办法咽下这口气,也就不再多提,聊了一会项目的事儿,又聊了一些闲话。

饭局还没结束,王总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只留了老张下来招待周稚京。

周稚京这一趟只带了两个人过来,合约都已经签好,接下去也没什么事情。

周稚京刚想说什么的时候,老张道:“周总年纪轻轻能走到今天的地位,很厉害。我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给人打工,您已经跟王董这样的人合作那么大的项目了。”

他的话,让周稚京略微有些诧异,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一点突然。

但也挺正常,她干笑了一声,说:“可能是运气比较好。”

“谦虚了。能走到你这个位置,除了运气之外,你自身也一定很厉害。”

周稚京礼貌的笑了笑,同样客气的说道:“多谢您的夸奖,能得到您的认可,我也很高兴。其实还是有很多人不认可我的,话里话外都觉得我是依靠丈夫起来。您还是第一个这样夸赞我的呢。”

老张抿了一口酒,露出淡薄的笑容。

尴尬的坐了一会,周稚京就找了借口,结束了这场饭局。

老张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王总离开的时候已经结过账。

老张跟着他们到饭店门口,问:“你们要去玩玩吗?刚王总说让我下午就招待你们。”

“不了。我回酒店休息一会,就准备回海荆市了。年关将至,家里也有很多事情的。”

老张轻轻点头,“那我送你们回酒店。”

周稚京还想婉拒,但老张安排的车子已经开过来。

本身来北城,就是由王总的人招待。

三人上车,老张坐在副驾驶。

周稚京时不时的朝老张看一眼,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车子一路开,周稚京看着外面的景色,突然觉得路线不太对。

她心里紧张了一下,紧跟着就听到老张说:“带你们逛一圈,就在车上看看风景也好。”

周稚京也不好回绝这样的安排,迪迪他们似乎还挺想逛的。

然而,当车子经过周稚京曾经住过的别墅区时,她的心不由的提了起来。

这个区域,到现在依然寸土寸金,底蕴很深。

周稚京整个人有些恍神,不知道为什么会往这边开。

她来北城几次,从来就没有来过这边,连这个区域都不会靠近。

一来是不想回忆往事,二来也是害怕也许会遇到一些故人。

周稚京性格张扬,认识她的人其实不少的。

也还好,那时候她没有完全张开,人长大了,样子还是会有一点变化。

她现在的五官要比以前更加精致些,也未必所有人都会记得她。

只是她自己心虚,所以成了她心里的禁地。

这时,老张说:“十几年前,这里是北城有钱人最多的地方。这边的别墅,到现在来看,设计依然不过时。那时候在这里买一套房子,可不容易,是需要有身价的。”

周稚京舔了舔嘴唇,说:“是吗?那现在呢?”

“现在也是。不过现在里面住户少了很多,曾经接二连三出过一些事,大家觉得这里风水不太好,很多老板就都搬走了,房子还留着。”

周稚京应了一声,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车子也很快驶出了这个区域。

老张又问:“周总是哪里人?”

“榕城。”周稚京收回视线,看向老张。

他目视着前方,笑了笑,说:“这是什么地方,我没有听过。”

“我是小城市出来的。没听过很正常。”

之后,车子又去景点附近转了转,最后把他们送回酒店。

老张给他们开门,说:“不好意思,自作主张带你们转了一圈,希望没有影响到您的安排。”

周稚京:“没有。我们本来也没什么事儿,多谢了。”

老张又从后备箱拿了一些准备好的特产送给他们,礼数确实周到。

等送走老张,周稚京问迪迪要了老张的名片。

大家各自回房收拾东西,周稚京拍了照片后,发给了私家侦探,想要调查一下,好安心一点。

他们是晚上九点的飞机,约好了还要跟桑晚吃顿晚餐。

桑晚预定的餐厅,比较高级的私人餐厅。

很巧,她们在这里遇到了顾舒。

她一个人来吃饭,就坐在落地窗边上,看起来孤独,但她的神态却透着自在,似乎很享受一个人的时光。

桑晚作为后辈,见到她自然过去打了个招呼。

周稚京只隔着距离跟她对视了一眼。

顾舒手里摇晃着红酒杯,眼眸中含着淡淡的浅笑,目光在周稚京身上停留了许久。

她其实很讨厌成为别人的替代品。

所以姚导再次提起当年的事情时,她其实有点不高兴的,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不觉得自己跟周稚京有什么地方像的,也不认为如果当初那部戏给周稚京来演,就能比她好。

她不服的。

她的态度有几分冷淡,桑晚回到座位上,冲着周稚京挤了挤眼。

用口型说:“她好像心情不太好,咱们别惹她。”

周稚京抿唇一笑,没把注意力放在顾舒的身上,问她:“你过年在哪儿啊?回家吗?”

桑晚:“不回。过年剧组就给放三天假,我打算就在家里睡觉,或者出去玩?到时候再说吧。”

显然,她没什么规划,“你呢?”

周稚京:“要去一趟港城。还得去一趟美国。估计等回来年也过完了。”

“那咱们又得好多天见不了面了。”

吃过饭,桑晚亲自送她到机场,迪迪他们已经先在机场等着了。

这一别,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

桑晚抱了抱她,说:“你照顾好自己哦。”

周稚京:“这句话也同样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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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1章 牵挂 周稚京回到海荆市,将近十二点。

周稚京坐飞机坐的累,回老宅的路上睡了一会,到了以后,人就清醒了一些。

没想到今天,屋里的人也都还没睡,正在主宅内开家庭会议。

警局那边已经把整件事都查清楚了。

陈宗瀚的罪名已经洗脱不了,他不但蓄意谋害,还有伪造证据这项罪名。

但同一时间,高盈君有个纵容罪,也就是说,她是知道这样的情况,但没有提前阻止,所以等同于是帮凶。

所以最后的结果,两个人都不无辜。

老太太跟警方那边也做了协商,陈宗瀚的罪名比较重,他是直接的背后指使人,而高盈君的话,按照常理也是要判刑的,但是如果可以得到受害者家属的原谅,刑法就可以减轻。

老太太这次开家庭会议的主要目的就是商量,是否要给高盈君求情。

郑钰薇自然是不同意的,但她这次什么都没有说,把这个决定权给了老太太。

但给出权利之前,她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容家那边说了,他们不会纵容任何一个搞事的人,我也是这个意思。但这个家也不是我能做主的,所以我还是听老太太的决定。但如果高盈君还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那么请你们所有人,往后有她的地方不要邀请我,我永远都不想跟她同个场合。”

“她可以对我不满意,在背后怎么说我都没有任何问题,如果只是这样,我还是愿意跟她维持表面和平。但现在,她用这样恶劣的手段,那我就不想再维持这种虚假的和平。也希望老太太您见谅,是我不够大度,是我的问题。”

“宗辞,你也别介意。我只针对个人,不会针对你。”

陈宗辞对此也没有表态。

大家都不表态,事情就僵持住了。

最后老太太说:“那就看容家的意见,如果他们不谅解,那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都不干涉,但如果他们能够谅解,那就是他们的大度,但我们这边也要拿出一个态度,我让她单独住在外面,往后不准再用陈家人的身份,也不准她以陈家人的身份随意去外面应酬,参加活动。”

其实等同于偏向驱逐了。

陈老太看向陈宗辞,问:“宗辞,你觉得我这个决定,如何?”

陈宗辞:“很公允。”

陈老太:“那么明天,你亲自去一趟容家,去问他们的意见。让你大伯跟你一起。你作为儿子,也不能什么事都不管,免得遭人病诟。”

“好。”陈宗辞没有拒绝。

这边散场,周稚京正好过来,在门口遇上。

她手里提着行李,看起来风尘仆仆。

周稚京礼貌叫了人,便看向陈宗辞,他自觉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行李,说:“不是说要明天上午的飞机?”

周稚京:“签约很顺利,我就提前回来了。”

她衣服有点单薄,手有点凉。

陈宗辞握住她的手,跟陈靖诚他们打了招呼,就带着周稚京回去了。

回到屋里,周稚京坐在玄关的椅子上,陈宗辞蹲下来给她脱鞋,她也没有阻止,哼哼了两声,说:“我微信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哦。”

陈宗辞就知道她要提,将她的脚放在腿上,说:“不谈恋爱的条款很正常,你疑心太重了。”

“是吗?”

“另外,人家的事情,你别掺和到里面去。桑晚都没说什么呢,你站出来维护什么。你现在还有心力去维护别人?”

周稚京感觉他现在有点偷换概念,故意压制。

她脚上轻轻用力,陈宗辞没有预料到,人往后仰了一下,差一点摔倒。

周稚京又慌忙抓住他的衣服,用力拽回来。

陈宗辞双手撑住椅子两侧,看着她,笑道:“你干嘛?”

周稚京撇撇嘴,说:“你好好说话。别又用这些乱七八糟的道理来混淆视听,我只是问,我又没维护。我还没说你背着我搞事呢,倒头来你也没站在我这边,你还不许我维护别人,那你站我了没有?你就是双标吧。”

她哼了一声,松开手,要把他推开。

陈宗辞自然不会让她得逞,将她牢牢锁死在身前,并不想跟她吵架,淡淡的说:“我想你。”

这话题转变的,让周稚京措手不及。

她呆了几秒。

陈宗辞凑上去,亲了她一下,说:“不是我,是蒋聿。我根本不管这事儿,我不在乎任何人的事情,除了你。”

周稚京心漏跳了一拍。

最怕这人突然的深情凝视,还有这样认真的语言。

周稚京同他对视数秒,抬起手抱住他的脖子,歪着头,神色同样认真,说:“我也很想你。”

身边多了一个依靠的时候,周稚京觉得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刚强,心变得特别柔软,以前在外面工作,什么都不会多想。

可如今,她一个人去外面,看着风景,会想到陈宗辞,吃饭睡觉都会想到他。

甚至还带点多愁善感。

只是这种挂念,是甜的,快乐的。

让她的内心满满的。

她慢慢靠近,眼神里带着对他的依恋,认真的说:“陈宗辞,如果你现在离开我,我一定会发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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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最好的结果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周稚京有一点莫名的伤感。

像傻子一样患得患失起来,偶尔会觉得这样的日子不太真实。

她紧紧的抱住他,感受着他的气息和体温,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我有一点害怕。”

陈宗辞轻抚她的背脊,说:“在北城遇到什么事儿了?”

“没有啊。跟王总签约很顺利,工作上没有什么问题,可能是现在的日子好的不像话,我有点不习惯。”

她懒懒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两人就在玄关门口待了一会,陈宗辞就抱着她上楼休息。

次日。

周稚京跟着陈宗辞一块去了趟容家,容盈盈被接回来在家里养伤,容母亲自照顾,孩子也在旁边。容盈盈本来是母乳喂养,现在受了伤要吃药就不行了。

她心里还挺不舒服,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太好,也不爱跟人说话,一个人陪着孩子的时候,还默默的哭。

容盈盈这个样子,容父容母看在眼里,又怎么可能轻饶了那些人。

陈宗辞也不过是来走个过场。

容母说了一些重话,但最后他们选择了谅解。

容父:“是你大伯提前跟我们求过情,你要感谢,可以回去感谢你大伯,要不然的话,就这个情况,你的面子我也不会理会。”

陈宗辞礼貌的说:“感谢您大人大量,我替我母亲感谢您的谅解。”

容父:“我已经跟警局那边说了,过几天你们就可以把她接回家。”

出了容家。

周稚京其实不太相信高盈君提前知道这件事,当时事情发生,高盈君的反应根本不像是在演戏,她要是知道,不至于紧张到要吃药的程度。

车上,周稚京侧头打量了陈宗辞几眼。

他神色平和,没有太大的反应,这就很难猜到他的心思。

“你相信高盈君知情不报?”

陈宗辞默了一会,说:“这是她最好的结果。”

这话说的有些奇怪。

陈宗辞:“让她去外面住,对她对我都是好事。所以不必去追究真假,结果可以就行。”

周稚京灵光一闪,突然想起陈老太说的纠正错误。

这次的事情,是她处理的。

她纠正了高盈君不该进入陈家的错误。

-

看守所内。

高盈君一个人待一间,她静静的坐着,盯着白炽灯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警察来开门,“你可以回去了。”

高盈君神色仍是暗淡的,她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结果,她点点头,跟着警察出去,签了字,办好手续出去,她看到了陈宗辞。

两人对视了一眼,高盈君垂了眼帘。

陈宗辞喊了她一声。

高盈君低低的应了一声,没什么底气。

上了车。

陈宗辞问:“我先带你去吃饭,想吃点什么?”

高盈君愣了一秒,问:“不先回老宅吗?就算要送我走,我也得去收拾一下行李。”

陈宗辞:“我已经帮你整理好了,老太太说直接把你送过去。”

高盈君眼眸微颤,眼眶迅速红了起来,“宗宝呢?我想见一见他。”

陈宗辞默了一会,说:“一会吃饭的时候他会过来,你还是先想一想要吃点什么。”

高盈君眼里带一点感激,“我都行。”

“好。”

陈宗辞随便找了家私人餐厅,要了个包间,而后让许闵去把陈宗宝接过来。

包间里,暂时只有他们母子。

高盈君垂着眼帘,像一条丧家犬,整个人毫无精气神。

陈宗辞给她倒水,说:“老太太让你去乡下的庄园,那边环境还可以,就是在山里。到时候会安排两个佣人照看你,有什么需要你跟他们说就是。除了不能随便出来,其他任何要求都会满足你。”

高盈君冷淡一笑,“这跟坐牢其实也没什么区别。老太太看似给我活路,其实更恨,把我丢到山里去,让我永远见不得光。她可能早就想这样做了。”

陈宗辞没有接话。

高盈君转头看向他,“你也希望我是这样的结果吧?所以,你从来也不帮我。”

“我没有帮过你吗?”陈宗辞转过脸,对上她的目光。

“帮过吗?”高盈君认真的说:“反正我没有感受到过,你做任何事都没有跟我商量过,其实在你心里,从来也没有把我当成真正的母亲,对吗?”

陈宗辞:“不管有没有当,你都是我的母亲,不是吗?”

高盈君笑了笑,说:“不知道。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你是老太太找回来的,不是我找回来的。”

陈宗辞深深看着她。

高盈君转开了视线,坐直了身子,自顾自的说:“其实对我来说,我的陈宗辞已经死在外面了。老太太根本就没有资格恨我,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她该死。”

话音刚落。

陈宗宝就推门进来,高盈君的神色立刻变得温和,忍不住上前,抱住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宗宝红着眼眶,说:“妈,我相信你,你肯定不会做这种事,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高盈君被这句话戳中,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

可她不能表现的太过于脆弱,她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对着他轻松道:“没关系,只要你相信我就好了。以后你要更加努力的学习,我不能亲自监督你,你要自己争气,知道吗?”

陈宗宝抿着唇,侧头看向陈宗辞,说:“哥,你就不能跟奶奶求情吗?为什么要把妈送出去,她就是被冤枉的。”

陈宗辞:“警方那边给出的证据,容家那边已经谅解,现在这个结果是最轻的。奶奶要是不这样做,容家那边也不好交代。”

高盈君安抚道:“别说了宗宝。这只是暂时的,我单独住出去也好,总归有些人我也不想见到他们。而且,他们给我安排的地方也很不错,正好能修身养性,过点轻松的日子。我唯独不放心的你就是你。答应我,专注的学习,其他事情都不要管,好吗?”

陈宗辞坐在旁边,并不插话。

高盈君一遍又一遍的嘱咐着陈宗宝将来的事儿,一直到服务生上菜,她才停下来,擦掉眼泪,收拾心情陪宗宝吃饭。

陈宗辞坐在旁边显得很多余。

是以,他吃了一点,就起身出去抽烟了。

刚好给了他们母子单独相处的时间。

等吃的差不多,陈宗辞亲自送高盈君去乡下。

回来已经很晚了。

周稚京躺在沙发上都等睡着了,陈宗辞轻轻的走到她身边,周稚京睡的很熟。

快要过年了,老太太已经让人安排好了港城那边的房子,差不多除夕前两天过去。

容盈盈那个情况是不可能跟着一块去港城了。

但陈老太没有改变主意,仍然坚持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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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故人 一周后。

陈家一行人先后回了港城,陈宗衡为了迁就容盈盈,决定在这边过完除夕之后再过去,要不然的话,也说不过去,而且容盈盈最近心态不好,需要人陪在她身边。

陈老太没有什么意见,让他好好陪着。

陈老三爷和陈老二爷一道来接他们。

这边的房子也做了清洁,可以随时入住。

半山的房子,面积也不小。

可以看出来,陈家在这边的地位,当初陈老太舍掉这边的产业,去海荆市重新开辟,也确实很有魄力。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放弃已有的产业和地位。

顾大厨准备做完这一顿年夜饭就告老还乡,老太太已经答应了。

进了宅子,陈老太看着园内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跟以前没有任何变化,过去的记忆层层袭来,真是令人感慨。

陈靖诚说:“这里一点都没变。”

“你二叔专门顾了人在打理,要不然,早就长满野草了。”

“二叔有心了。”

陈老太:“你二叔一直细心。”

陈家老二是最没有野心的人,一心扑在学术上,从不参与生意的事儿,他的子女也都一样。在各自的领域优秀着发光,一点也不碰生意。

有老二在中间维系,整个陈家才能维持住表面的和平。

别墅内也是打理的干干净净,还放了陈老太喜欢的花卉,屋内的那些摆设也都跟以前一样。

周稚京看到花,不由捂住嘴。

陈宗辞带着她先出去。

陈老太愣了下,这才意识到周稚京有哮喘,家里放了太多花,对她不友好,“让佣人把花撤掉,再净化一下空气。是我糊涂,忘了这件事。”

郑钰薇没什么反应,陈靖诚看了她一眼,只得自己去吩咐人。

陈老太看了郑钰薇一眼,让其他人先去看自己的房间,拉着郑钰薇去外面,说:“你身体怎么样?现在家里也没有能顶上来的人,有些事还是要你来费心。”

郑钰薇垂着眼,淡淡道:“身体还是不好,医生让我多休息,不要操心。以后家里的事情,我应该是打理不了。对了,今晚上我要回娘家吃饭,已经跟家里约好了。有顾大厨跟着过来,晚餐应该不用太操心。”

她的神色坚决。

陈老太也就不再强求,说:“有时候太执着一件事,就会失去最基本的判断能力,回趟家也好,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回过家。你回去跟家里人好好聊聊,心情好一点,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脑子也能清醒一些,不会意气用事。”

郑钰薇深深看了她一眼。

陈老太:“你去吧,这里也没别的事儿需要你来安排了。”

郑钰薇默了一会,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郑钰薇这一走,就走了两天,一直到除夕那天才回来。

这个年,很热闹。

三家人在一起过,那么多人,加上一些孩子,其乐融融,氛围很足。

十二点的时候,他们小辈一行人去看烟火会。

等看完烟火,陈宗辞没跟别人打招呼,先带着周稚京离开。

两人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漫步。

跟这么多人过年,其实挺累的。

主要大家都很假惺惺,逢场作戏的令人很累,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反倒自在。

除夕夜,街上所有的店都关着门。

街道上就他们两个,这种感觉也蛮好的。

像偷溜出来约会的小情侣。

周稚京看着夜空里,时不时亮起的烟花,说:“新年快乐,陈宗辞。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身体健康,事事如意。”

她走到前面,摆出一个拜年的姿势。

她今天穿红色的大衣,头发上还别了个红色的发夹,妆容也十分明艳,整个人带着一种喜庆。

她故意挑的红色,除了应景之外,觉得穿红色是个好兆头,希望开年能一切顺利。

陈宗辞笑了笑,“你也一样。”

周稚京嘁了一声,“你这样多少有点敷衍,就不能自己想几个词?”

“只要你好好的,就一切都好。”

他站住脚步,神色温和,简简单单的说了这么一句。

有时候,并不需要太多的甜言蜜语,简单的一句话,就足够动人。

虽然这个年过的乱糟糟,还有点累,也没有跟董美珍一起,但周稚京觉得很开心。

这算是他们好好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了。

-

次日清晨,陈老太带着一家人上山祭祖。

阵仗搞的有点大,她已经很多年没回来过,就是陈宗辞找回来也没有来过。

然而,结束的时候。

他们遇到了一位故人。

这位故人,正是陈靖善的生母,她比陈老太年轻很多,但看起来也是老态龙钟,面黄肌瘦,明显是过得很不好的样子。

她一个人来的,手里领着篮子。

陈老太与她迎面遇上,双方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停住了脚步,陈老太只看了她一眼,就从她身侧走过。

她回头看了陈靖善一眼,等出了墓园,她才对陈靖善说;“这么多年没见,你进去跟她叙叙旧吧。”

陈靖善愣了愣,没有做声。

陈老太摆摆手,“去吧。到了今时今日,我也释怀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生你的人,看她那模样也没多少年了,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陈老太看着他的眼睛,再次道:“去吧。”

陈靖善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他没有立刻转身,而是等着陈老太他们上了车,车子远了,他才回身,进了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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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出事 周稚京和陈宗辞在港城待了三天,初四的时候回了海荆市,当天就带着董美珍飞了美国。

陈老太打算在港城过完十五才回来,她祝福陈宗辞,记得十五回来吃饭。

到美国的第二天。

周稚京收到了私家侦探的邮件,查出了那位张叔的全部资料,等她全部看完,心里不免紧张了一下。

怪不得他看自己会是那样的眼神,原来也是当年被周正涛坑的人,而且被坑的特别惨。

他最惨的是,大儿子被骗出去,花了很多钱,最后还是没有救回来。

他是没了钱,又没了最爱的儿子,对整个家庭打击都很大。

资料上写着,他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儿,因为过度保护,老婆又过度思念前一个儿子,直接把这个女儿当成了替身来养育,家庭氛围不是很好。

导致跟女儿的关系也不好,大学毕业之后就远离他们去外面工作,不怎么回家。

两夫妻物质上倒是没什么难的,但心理上都不太健康,都有定时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而且,张叔的事业也再没有起来,只能沦落到给人打工,重头再来,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不上不下,也算是到头了。

周稚京看完以后,内心是忐忑的,他们那个合作项目起码是三年起步,而且如果顺利的话,会长期往来。

不是她要把人心想的太坏,是这种仇恨太深,她不相信他会什么都不做。

但她又犹豫着,是要直接斩断中间的联系,还是亲自去跟这个人聊一聊以前的事情,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

其实这矛盾跟她也没有关系,她那时候也只是个没成年的孩子,根本就不知道大人之间的事情。

就算他们要恨,也不应该是来恨她。

当然了,理是这么一个理,但人都是会有连带情绪的,他一定会增恨她,说不定项目上也会下一些手脚。

周稚京想着,等陈宗辞回来之后跟他商量一下。

然而这天,她一直等一直等,等到第二天天亮醒来,陈宗辞还是没有回来。

他是去弗森家族聚餐来着,没带着她一块去,大抵是不想让她参与到这种家族里头去。

她给他打电话也没有打通,这么一来,她就真的紧张起来了。

再怎么样,陈宗辞也不可能电话不通,除非是出了什么事。

连带着靳白的电话都打不通。

她只有联系许闵了。

结果也联系不上,直到第二天,许闵才主动打来电话。

“小三爷呢?”

周稚京顿了下,“我正想问你,他已经消失两天了,前天去了弗森家族之后,就没有回来过。电话也打不通,到底什么情况?”

许闵默了一会,说:“你的事情被曝光了。”

“什么?”周稚京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许闵道:“你们家以前的事情,有人做了专题曝出来了,还有你妈当初的那个娱乐城也被曝光出来,还扯出了一些背后的黑暗链。以前被你父亲坑过的那些人,全部都聚集在了海荆市,已经在华瑞集团门口闹了一天了。”

周稚京心里咯噔了一下,“是谁?”

许闵:“不知道是谁,我一会把这个专题推给你看。”

挂了电话,许闵就直接给她发了视频。

她看完以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陈雅雯。

这些事情,陈雅雯是最清楚的。

周稚京心里发凉,连带着手心都冰凉一片。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陈宗辞不见了。

她一个人枯坐在沙发上,一下子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空白一片。

一切都来的突然,让她措手不及。

片刻,她立刻拿出手机,给钟姗打了电话。

幸好这个电话倒是打通了,“我妈怎么样?”

“你妈妈一切都好啊,怎么了?”

显然钟姗那边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周稚京微微松口气,又重新给陈宗辞打了好几个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突然,她想起一个人。

arno。

她忙把人找出来,想了想措辞,给他发了消息。

没多会,arno就回了信息,【你也一起来了吗?今天有空吗?一起吃饭啊。】

周稚京想了下,跟他约了晚上吃饭。

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到了晚上,她从医院里拿了那把枪,藏在身上,这就出门去赴约。

arno倒是没什么架子,周稚京选的是唐人街的中餐厅,他也没什么意见,而且还早早就到了,在门口等着她。

见到她还挺高兴,上来就用蹩脚的中文跟她打招呼,“你好啊。”

周稚京勉强一笑,“您好。”

随后,两人进了餐厅,要了个包间。

arno说:“陈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周稚京心道,感谢你问了这个问题,“其实我正想问这个问题,陈宗辞去了你们那儿就没有再回来过,我打电话也联系不上,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arno惊讶道:“他正常吃过晚餐就回去了。”

周稚京表情立刻就凝重起来,紧张的问:“所以,会不会是出事了?”

arno:“你先别着急,我找人问问看,按照道理,以他的身份,在这里不可能会出现意外情况。”

他拿出手机,起身出去打电话。

周稚京内心不安到了极点,高森说的话,仿佛应验。

这也算是年后了吧。

她一颗心沉到谷底,背脊发凉,心里很慌乱。

好久好久,arno都没有回来,这让她更加的煎熬。

就在她有些等不住的时候,arno回来,面色有点凝重,在她旁边坐下,说:“应该是出了点意外情况,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他的具体下落,那就说明他还活着。你不要太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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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背叛 周稚京听到这个结果,已经吃不下去东西了,不管arno如何安慰,她都有些听不进去。

她浑身发凉。

arno想了下,说:“等吃完饭,你先去我那边。你要相信弗森家族的能力,他属于弗森家族,谁动他就是跟弗森家族作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他的眼神很严肃。

周稚京内心的焦灼缓和了几分,可眼眶还是忍不住发红,她努力忍住眼泪,点点头,说:“谢谢。”

但她没有去arno的住处,而是去了董美珍那边。

arno人不错,专门安排了一队人来保护他们的安全。

现在的情况是,国内也不太平,她的事情被这样捅出来,针对的不是她,明显是冲着陈宗辞去的。

她在董美珍床边坐了一会,冷静许久后,她出去给陈雅雯打了个电话。

她没管现在国内是几点,直接拨过去。

好一会之后,电话接通。

现在国内还是深夜,明显陈雅雯还在睡觉,是被吵醒的,声音有点沙哑,“喂。”

“是我。”周稚京忍着情绪。

陈雅雯默了一会后,才意识到电话那边的人是周稚京,一瞬间整个人就清醒过来,“京京,我正想找个时间给你打电话。那个专题,不是我做的,是有人偷拿了我的东西。他以为先一步做这个专题,就能够抢功劳,抢我位置。殊不知自己闯了大祸。”

周稚京安静的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她不相信她的话。

专题确实不是她的名字,是另外的人。

可这个专题的完整度,明显是做了很大功夫的。

但她之前打住这件事的时候,她都还没开始深入调查。

陈雅雯说完,等了一会,见她一直不说话,忍不住道:“你是在怀疑我吗?”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我一个字都还没说,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

“就是因为你说话,我才会这样想。”

“所以呢,你不解释一下吗?”

陈雅雯沉默,“我解释了,但你没有相信。”

“你觉得我该怎么相信呢?在这之前,我真的相信你,而现在我真的恨我自己。”

话音落下,陈雅雯没有立刻出声。

周稚京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已经在心里认定这就是她做的。

不管她做这件事的用意是什么,周稚京都是被背叛了。

周稚京恨她也挺恨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陈雅雯再次开口,问:“周稚京,你已经那么在乎那个男人了吗?”

这话一出,答案就更加明显了。

周稚京轻笑,“你想说什么呢?”

“我想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他曾经是怎么逼迫你的。你以前还教育我,女人应该要更爱自己,不要对伤害自己的男人留任何情面。可现在,我看你也有点脑子不清晰。周稚京,我在变好,而你在变烂,你没发现吗?”

周稚京咬着牙,“所以就是你,对吧?别说什么不小心丢了,你的不小心,是故意让对方捡到,又故意让对方把这个专题发出去。结果触怒了领导,让人家丢了工作。这么一来,你不但除掉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还报复了陈宗辞。”

“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过他,是不是?当初溪山的事情,是你在背后搞鬼,你提前把我弄出来,你是想让他们家人一起死在里面的,对不对?江津浩都被你骗了,是吗?”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我成了你的棋子,之前你还做过几次撮合我们的事情,你是故意的吧?你把我当棋子了,是吗?”

陈雅雯默了一会,她从床上起来,说了那么多话,她突然有点口渴,起身去倒水,她走到空寂的客厅,看到冷灶,一点热水都没有,她突然想到周茜,说:“周阿姨跟你说了吗?她准备跟我爸离婚。”

周稚京有点意外,但也是意料之中。

“所以呢?你想告诉我,以后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对吗?”

陈雅雯想了许久,说:“周稚京,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你,我也不是想利用你,我的初心是想要帮助你,帮助你得到陈宗辞的一切,让你成功继承他所有的资产,同时还不用被他控制。那时候,你可以真正自由。”

她长长的叹口气,“可惜你变了,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如果是以前的你,现在该做的就不会是来质问我。而是利用眼下的形势,获取最大的利益。”

周稚京忍不住呵斥:“你知道什么?!”

“我不用知道什么,我只知道,陈宗辞完蛋了。但你还有出路,你的父亲是林家二爷林文骞。”

周稚京愣住,没想到她还知道这个。

“你知道什么?!你究竟还知道什么?!”

陈雅雯:“我不会告诉你的,当初陈宗辞庇护她妹妹,他就别想好。我希望你也清醒一点,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没有例外的。连我爸都有初恋情节,我现在都替我妈感到不值,真恶心。男人是真的恶心。你醒醒吧。”

说完,陈雅雯就挂断了电话。

周稚京的情绪瞬间被挑动起来,她再次打过去,但陈雅雯已经不接了。

周稚京一时无法控制自己,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这一举动,惊动了钟姗,她忙跑出来,见她蹲在地上抱着头,“怎么了?你怎么了?”

她上前把人抱住,感觉到周稚京的情绪异常的激动。

周稚京很崩溃,她用力握着手机,这次的麻烦,是她给他带过去的。

她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

陈雅雯的话,不停的反复的在她耳边响起,她说陈宗辞完蛋了。

心脏疼到无法呼吸,眼泪不知何时爬满了整张脸,她感觉到无法呼吸,只能用力的抓住钟姗的手。

钟姗:“冷静,冷静。”

钟姗轻抚她的背脊,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不要钻牛角尖,别怕,别慌。”

周稚京整个人在临界点上,她真的很懊悔很懊悔,懊悔到她觉得自己应该以死谢罪。

但她又理智的强迫自己马上冷静下来。

陈宗辞只是暂时联系不上,不代表他出事,就算他真的出事,她这个当妻子的,也要振作起来。否则的话,就是让那些联合起来陷害他们的人得逞。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平静下来。

眼泪也不再流。

她慢慢松开手,钟姗给她擦掉脸上的眼泪,问:“出什么事了?”

周稚京脸上没什么表情,抬手擦了下脸上的泪痕,抬起眸,朝着她淡淡的笑了笑,说:“没事。最近可能要让您辛苦一些,好好的照顾我妈。我可能有一段时间没办法来看她。”

周稚京又有点忐忑,定定看着钟姗的脸,良久之后,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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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 你不会怀孕了吧? 钟姗是陈宗辞找来的人,自然是可以相信的。

只要是他叫来的,基本上都可以相信。

他这边从来也没有出过什么岔子。

周稚京闭了闭眼,艰难的露出一个笑,说:“我相信你。”

钟姗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心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但也不好多问,只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妈妈。倒是你自己,要小心一点的。”

周稚京轻轻点头,“我会的。”

说着,钟姗就把她扶起来。

周稚京在董美珍的床边待了一整天。

隔天,周稚京联系了许闵,了解国内的情况。

显然比她想的要更加的糟糕。

陈靖诚他们已经回到海荆市,正在处理这件事。

而老太太则仍在港城,坚持要等到过了十五再回去,对这件事似乎并不是那么在意。

中间倒是给周稚京打了个电话,询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回去的时候先去港城,暂时躲一躲什么的。

陈宗辞的电话打不通,她也问了一句。

周稚京没提陈宗辞失踪的事情,只是应了一声。

其实也可以听出来,老太太并没有那么关心陈宗辞。

周稚京在美国待了一周,没有等到陈宗辞的下落,arno说是另一个境外组织做的,人有可能已经离开美国。

他们的人会继续去找。

周稚京想了一下,她一直待在美国也不行,她得回国去把国内的事情解决干净。

十五前一天,她回到港城。

arno特意安排了几个人跟着她,一方面是保护她的安全,一方面也可以帮她做事。

这几个人之前也都是跟着陈宗辞做事的。

她带着两个回去。

正好赶上晚餐,家里的人是齐聚的。

陈老太:“你怎么一个人回来?宗辞呢?”

周稚京的视线在他们脸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老太太的脸上,看着她淡然的神色,说:“他在美国还有事,要稍后才能回来。”

“这样,那你先入座,我们先吃饭。”

周稚京坐下,眼下的气氛跟以往都不一样,现在她是一个人,等同于他坐在陈宗辞的位置上。这一刻,她觉得她自己是陈宗辞。

餐桌上,大家一边用餐,一边偶尔聊两句。

周稚京一直安静的吃着东西,她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偶尔会跟旁边的人说两句话。

一点也不想出事的样子。

这顿饭,表明平和,内里确实暗潮汹涌。

周稚京有种预感,今天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吃饭的时候,总能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好几双眼睛都时不时的在看她。

吃完最后一道甜品,佣人上来撤走桌上的餐盘。

陈老太没让人离开桌子,大家都坐着没动,一直等到盘子撤掉。

陈老太才开口,“正好今天家里人整齐都在,有件事我想说一下。”

周稚京垂着眼帘,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解一下嘴里的腻味。

其他人都没动,就她一个人在喝茶,看起来很突兀。

陈老太的目光正好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宗辞的身世有点问题。”

周稚京动作一顿,用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其他人的目光都朝着她看了眼。

周稚京放下茶盏,脸上的笑容不变,“陈宗辞的身世有什么问题?”

陈老太默了一会,说:“我当初找人的时候,可能被人误导了。”

周稚京挑了下眉,笑道:“奶奶您这样精明的人,也会被人误导吗?”

“再精明的人也是人,有人想故意把一颗炸弹放在我身边,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话音落下,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表面的和平一点一点的撕裂开。

陈老太:“我手里有一些证据,来了港城之后,更是坐实了这一切。当然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希望等宗辞回来之后,可以再做一个亲子鉴定。”

但现在,陈宗辞根本回不来。

“可惜我到现在也联系不上他,现在你一个人回来,宗辞却不回来,还真是巧的很。”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周稚京的身上。

她面上没有什么情绪变化,看起来淡定的很,“那就等他处理好事情回来不就可以了吗?”

陈靖诚开口道:“你知道海荆市那边都发生了事吗?”

周稚京没有说话,只是突然起身,跑去了洗手间。

桌上的人微微愣了愣,陈老太对戴婧苗道:“你跟她关系不错,去看看怎么回事。”

戴婧苗被点名莫名的心慌,可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得不起身跟着去洗手间。

她其实有点后悔了,后悔当时为什么站陈宗辞和周稚京,现在这个情况,她以后在这个宅子里的生活,恐怕是要如履薄冰了。

她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蹲在马桶边上的人。

到底还是过年她对自己那几分好,拿了纸巾过去,蹲在她身边,说:“怎么了?怎么吐的那么厉害?”

周稚京顺了顺胸口,说:“不知道,刚才吃饭的时候闻到鱼的味道就有点想吐,但能忍着,刚才不知道怎么就很想吐,怎么都忍不住。”

“要不要去医院?”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应该不用。”

戴婧苗看着她煞白的脸色,回头朝着外面看了眼,低声说:“你们有防备吗?老太太现在好像认定了陈宗辞不是真的陈宗辞,是她被宋家的人误导,带了个假的回家,家里变成现在这样,都是陈宗辞故意弄出来的。”

周稚京咽了口口水,她想吐其实是假的。

下一秒,她又对着马桶干呕。

捏着鼻子,受不了的说:“什么气味。”

戴婧苗没闻到什么味道,一脸茫然,“没有啊……”

她一愣,像是意识到什么,“你不会怀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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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 不能胡说 周稚京捂着嘴巴,难受的摇摇头,话也说不出来。

戴婧苗看着她,小声的说:“我现在只能站在你这边了,无论好坏,我都接受。你告诉我,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周稚京余光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立刻出声,她现在哪里还敢去相信人呢。

陈雅雯已经够她崩溃了。

她擦了擦嘴,说:“我才刚回国,什么都还没有搞清楚,我能有什么打算呢。你若是要调转枪头也没关系,我能理解。”

“如今我对他们也没什么用,因为之前的事情,他们也不会相信我。我根本没得选。”

周稚京站起身,走到洗手池前漱了漱口,“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到饭桌上,戴婧苗说:“我看她的样子,像是怀孕了似的。说是闻着味道就恶心想吐,跟我以前怀孕症状很像。”

郑钰薇淡淡的笑,说:“是吗?那等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明天再说吧,可能只是肠胃炎。”周稚京喝了口温水,“刚才说到哪儿了?说陈宗辞是假的,是不是?”

陈靖诚说:“说的是海荆市的事儿,你新闻一点没看吗?”

“还没呢,舟车劳顿哪有时间看。”周稚京的态度有些随意,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陈靖诚脸色微沉,说:“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周稚京不慌不乱的回视他,“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最清楚的不一定是自己,别人会比你更清楚你的事。”

陈靖诚眉梢微的一挑。

他还有把柄捏在周稚京手里呢。

周稚京不慌不乱的看着他,陈靖诚面不改色,说:“你应该早点说出来,这样大家都可以有防备。现在被人这样曝光出来,弄得我们措手不及。”

周稚京:“其实认真说起来,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那时候还小,又不是我做的坏事,对我来说我早就没有这个父亲了,我是我自己。现在应该没有株连九族这一说吧?”

“再说了,周正涛还没有死,他还活着,那些人为什么偏要来找我找陈宗辞,我倒是很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做什么。”

陈靖诚:“这个道理还不懂吗?谁有钱找谁,周正涛要是有钱,他们自然也不会找到你这里来。”

周稚京:“那又怎么样?您现在是要怪我没有提前说是吗?您怎么不怪故意把这件事曝出来的人呢?这么多年过去,什么时候曝出过这件事?偏偏在这个时候,显然是冲着陈家来的。不想让陈家好过罢了。”

她说到这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现在又突然冒出来陈宗辞不是真的,不会是你们想要切断故意的吧?”

陈靖诚:“这可不能胡说。”

“我只能这样想。”周稚京看向陈老太,“人是您找回来的,他在这个家里受到的伤害您应该是最清楚的,您现在却不相信他。您不相信他,就等于不相信您自己的能力。以您的能力,真的会找错吗?”

陈老太:“我也是人,如果我不会犯错,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这一刻,周稚京突然就明白了陈老太所谓的纠正错误是什么。

从高盈君的下场开始,她就是在纠正她曾经的错,包括陈宗辞,对她来说,也是一个错。

周稚京抿了下唇,“那您就不怕这一次也是错误吗?您当初把人接回来,是做过亲子鉴定的,如果说当年的亲子鉴定会错,如今的亲子鉴定就不会吗?一定可以被人做手脚。您为什么就相信您现在手里掌控的证据,却不相信当初的呢?”

陈老太知道她口齿伶俐,确实是不一般,很会诡辩,让人无法反驳。

陈老太不想再继续浪费口舌下去,平静的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累了,我先回房休息。明天下午的飞机,我们一起回海荆市。另外,你最好跟宗辞说一声,让他早点回家。就像你说的,以防出错,我还是等他本人回来再进行亲子鉴定,要不然随便找个东西去化验,谁都不能信服。”

周稚京闻言,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郑钰薇扶着老太太上楼,其他人也就各自散了。

周稚京独自一个人坐了一会,正打算回房休息时,正好碰上陈靖善回来。

她这才察觉到今天这顿饭,陈靖善不在。

她不由的停下脚步,目光锁定在他的脸上。

陈靖善见到她并不意外,“你回来了。”

周稚京平和的喊人:“小叔。”

陈靖善点头,“宗辞呢?”

周稚京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观察着他的神情,片刻之后,道:“他有事没回来。您怎么也没回来吃饭?老太太今天说了一件事,你知道吗?”

陈靖善眸色深沉,周稚京无法看出来他此刻的心思。

半晌,陈靖善才开口,道:“知道。”

周稚京了然的点了点头,没有立刻问出问题,只是静静的等了一会,见他并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她多少也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那我先回房了。”

她说完,转身朝着楼梯的方向走。

陈靖善不做声的跟在她的身后,隔着一步的距离,一前一后的走。

周稚京自然能听到他的脚步声,她没有停下来,只是放缓了脚步。然而,一直走到楼上,她都没有听到陈靖善说一句话。

就在她失望,推开房门的时候,陈靖善低声说:“自保吧。”

周稚京回头,陈靖善已经兀自走开,没有半点停留。

周稚京想要追过去问清楚,可从他的话,还有他的行为,可以预判,他并没有站在陈宗辞这边。

说不定,早就站在他们阵营里了。

所以,其实陈宗辞在这个家里,就没有一个真心对他的人。

连对他最好的老太太都要亲手将他扼杀掉,又有谁还会站在他这边呢?

周稚京看着他进房间,才略略回过神来。

这一夜,周稚京都没有睡着。

次日一早,她很早就起来,洗漱打扮好。

因为还很早,楼下的佣人都还在准备早餐,周稚京看到郑钰薇在看早餐的菜单。

这会,楼下也就她在。其他人可能都还没起。

“大伯母。”周稚京主动打了招呼。

郑钰薇看了她一眼,神情淡淡的,没有应声,是直接忽视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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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8章 暂停职务 周稚京倒是没想到,他们现在装都不装了。

她笑了下,说:“大伯母以后是不是都不装了?”

郑钰薇对佣人说:“就按照这些准备。”

等佣人走开,她朝着周稚京看了眼,“你很心急啊?”

“那到没有,只是想确定大伯母的态度,这样我也好知道以后要怎么对待您。”

郑钰薇淡淡的笑了笑,走到客厅坐下来,拿起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说:“倒也不必有那么重的戾气。平和一点,才能有出路。”

“你们还肯给我出路?”

郑钰薇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下聊,看你这憔悴的样子,一晚上没睡吧。不过发生那么大的事儿,你要是还睡得着,那就真的不正常了。”

周稚京没有接话。

郑钰薇显然也不想跟她多说什么,态度就摆在那里。

半小时后,陆续有人下楼,等到老太太下来,大家就坐下来一块吃饭早。

行李也都已经收拾好。

时间差不多,一行人就去了机场。

陈老二爷他们亲自来送行。

陈老二爷说:“如今到了这个岁数,有些事情你也就不要太放在心上了,该释怀就释怀,日子才能过的舒服。”

陈老太:“这话你每年见到我都要说一回,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能不能换个说辞?释怀的前提是那些人得到了报应,如果没有,我就没有办法释怀,这跟年纪没有关系。你也不必劝我,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陈老二爷还想说点什么,她摆摆手,道:“我这几天都很开心,你就别说扫兴话了。你也说了,都一把年纪了,也没多少天能活,你就让我开心一会,能怎么样。”

“好好好,我不说了。”

他们安排的是私人飞机。

周稚京登机之前,接到了宁砚北的电话,是问她关于新闻的事儿,他语气难得的严肃,周稚京时间来不及,“等我回到海荆市,了解到具体情况我再跟你说。”

宁砚北默了一会,说:“你小心点。”

她想问清楚情况,戴婧苗催促她关机。

“知道了。”

全程,周稚京都没有休息,犹豫老太太心情不错,机舱内的气氛还好,她又开始聊自己的过往,陈靖诚他们自然迎合着,聊的那些事情,周稚京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和睦,让周稚京看着很扎眼。

扎眼到什么程度,她想要发疯,撕碎这些人的虚伪面具。

他们要联合起来对付陈宗辞,那么好的,她也不能让他们这些人过的有多舒服。

尤其是陈靖诚那破事,如果陈宗辞不是陈宗辞,那这件震碎三观的破事,就更没有必要瞒着。

陈靖诚注意到周稚京的目光,只是他侧目看过去时,周稚京就闭上了眼睛,像是错觉一般。

中午,飞机准时抵达海荆市。

周稚京让迪迪过来接机,她打算先去一趟公司。

陈家其他几个人也都分道扬镳,各自去忙了。

许闵是跟迪迪一块来的,

周稚京跟着他们上车后,许闵:“公司高层已经对外宣布小三爷暂停职务,现在是陈宗衡暂代事务。”

“料到了。”

许闵:“这边还没有小三爷失踪的消息传过来,但如果再不回来,估计就瞒不住了。”

周稚京沉默片刻,其实她不相信陈宗辞没有半点防备,昨晚上她躺在床上想了另一种可能,陈宗辞故意让他们以为得逞,除了迷惑他们之外,他也许还在考验试探她。

其实想到这个的时候,她有点恼火。

但又安慰自己,如果是这样,那是最好。

周稚京侧目看着许闵,半晌都没有说话。

许闵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你想说什么?”

周稚京:“你们最好不要骗我。”

“什么?”许闵愣了一秒后,意识到她的心思,“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周稚京:“当然了,如果骗我也没关系,起码说明他没有事,对吧?”

许闵严肃起来,说:“我倒是觉得这个时候没有必要我们内部出现矛盾。”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我只是说一下。”

“你说出来的第一时间,不也是没有信任的意思吗?”

周稚京不再说话。

周稚京的公司也是遭到攻击的,大门口有人泼了红油漆,偷偷偷偷摸摸泼的,监控里的人带着帽子和口罩,看不到脸。

警察那边就抓不到人。

听说公司员工也有被骚扰的,有几个不堪其扰,都想要辞职了。

周稚京的公司本就是在起步阶段,再这么搞下去,迟早散。

迪迪做了很多安抚工作,暂时是劝住了。

周稚京看着墙上那一大片红,还有地上擦不干净的那一大片,公司里头也是乱七八糟。

一些员工表情都不太好,心里肯定有怨言,而且也会受到新闻的影响,对周稚京有点看法。

她简短的开了个会,简述了一下整件事。

当然了,他们嘴上是理解,心里到底有没有理解,就不得而知。

不是所有人都一定要同情你的遭遇,别人没有义务,因为你而承担一些烦恼和危险。

周稚京放他们假,也不强求非要留下,还是看个人意愿。

等他们离开之后,迪迪坐下来,说:“前两天,我看到周正涛了。”

周稚京侧目看向她。

迪迪小声道:“我一直不敢说,我当时看到他像是背后召集这些人,故意让他们来这里和华瑞闹的。”

周正涛做这种事,周稚京并不觉得奇怪。

迪迪拿出手机,把拍到的照片给她看,“我当时自己不敢跟着,就找了个人帮忙跟他。这是他住的地方,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变过。”

周稚京:“好。最近你也放假吧,自己要小心点。”

“我会的。”

“你现在就回去吧,我再坐一会。”

迪迪有点担心,“这边不安全。”

周稚京:“我心里有数。”

arno的人跟着她,她的安全暂时是没有问题的。

迪迪走后,周稚京给周茜打了个电话,约她一起吃饭。

周茜已经盘出来,跟陈秉钧的离婚还在走流程中,但离婚已经是不会挽回了。

毕竟两方都没有意愿再继续。

周茜给了地址,周稚京驱车过去。

她是暂时租的酒店公寓,环境还可以。

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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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你成功了,是不是? 周茜眼睛很肿,虽然已经整理过,但看起来还是憔悴又邋遢。

也才一个假期没有见,周稚京快认不出来她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前几天新闻出来的时候,我给你打过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你去哪儿了?”

周稚京:“我去美国了。到我妈过去治疗。”

周茜拍了下脑袋,“你应该跟我说过,不过我忘记了。”

她连忙侧开身,“你看看我,甚至都忘了让你进来。”

她走的太快,脚又不稳,差一点摔倒。

周稚京立刻将她扶住,“你究竟喝了多少酒?”

“今天没喝多少。我只是没有整理。别担心我。”

她拉住她的手,带着她进屋。

屋子还行,装修都不错,一个人住也宽敞。

客厅里一大堆酒瓶子,桌上有一些没有丢掉的外卖盒子。

周茜这身体,还搞这一出,跟不要命了一样。

周稚京莫名生出一股火,但忍着不发,直接阐明来意,“周正涛在搞事,他有没有来找过你?”

周茜脑袋晕乎乎的,提起周正涛,突然就抓住她的手,哭道:“京京,是我对不起你,我当初就不该把你交给他。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我以前太年轻了,我脑子里只有物质,我不甘心,我死活想要嫁给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

“企图有一天再遇到他的时候,让他看看,我过的有多好,让他后悔。我就拼着这一口怨气,一直努力努力再努力。可天不遂人愿,我总是遇不到更好的人。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更不应该为了这一口气,连你都不要。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周稚京并不想听这些成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甚至连道歉都不需要,也不用她的任何弥补。

“都已经过去了,你自己开心就好,不用钻牛角尖。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周正涛的事情。”

周茜看着她没什么情绪的脸,神色中带着一点不耐烦,这让周茜心里很难过,酒精都无法麻痹的难过。

她能想象到周稚京的心肠能有多硬,当初她怎么硬着心肠把她抛弃的,周稚京就能有多硬的心肠不在乎她这个生母。

周茜点了点头,“那,那我们坐下来说。就是有点乱,好像没地方可以坐。”

周稚京吐了一口气,看她走路都不太稳当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找她并没有什么意义。

周稚京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别弄了。你也别瞎喝酒了,为了男人也不值得这样,伤的是你自己的身体。实在觉得熬不住,你就去打理古筝店。现在身体还可以,工作还是要捡起来继续做。周正涛的事情,就不用你掺和了,我自己去找他。”

周茜:“你要走了?”

“我有很多事。”

周茜抓住她的手腕,“周正涛的事情我来处理,这是我欠你的,他的这些事不能影响你,绝对不能。”

“算了。你身体不好,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你别说了,这事儿指定是我来做。是因为我的问题,导致你被牵连,我的错误,必须是我来承担。”她双手抱住她的手,“京京,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今时今日,什么事业什么其他,我都可以不管,但这件事,必须让我来处理。就当是你给我一个补偿机会,算我求你。”

“我今天是喝了一点酒,所以有点不太清醒,等明天,等明天我就去找他。我会把这件事解决好,不会让这种事再干扰你和陈宗辞。”

周稚京默了一会,说:“这件事是陈雅雯曝光出来的。”

周茜顿了顿,“为什么?”

“不用问为什么,你知道就行。”

随后,周稚京帮她整理了一下屋子里的酒瓶和垃圾,离开的时候顺道带出去。

周茜喝的太多,周稚京走的时候,她已经躺下睡着了。

她的脸色其实看起来不太好,周稚京有点担心,她让许闵找了个医生过来看她。

自己则回了老宅。

许闵让她去东林庄,但周稚京没听。

她要真在老宅内出事,也算是好事。

这一刻,她走在老宅的林荫道上,才真正感觉到了寒意,那种阴森冰冷感,从心底冒出来。宅子没什么,主要是人心。

同时,她也能体会到,曾经的陈宗辞初次来到这里,会是怎样的感受。

他必然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之后,才会变成如今这般的冷漠无情,且不相信所有人。

她慢慢回到住处。

屋子里很安静,她打开灯,这里的一切跟走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也不知道这边的安保系统是否还完好存在。

这一晚上,她枯坐在沙发上。

掐着时间,跟arno联系了一下,询问陈宗辞的下落。

依然没有消息。

周稚京担心的同时,又松口气,只要不是死讯,一切都有期待。

她用力揉着额头,这时,外面响起了门铃声。

她睁开眼,走到玄关处看了一眼,来人是陈靖诚。

他倒是不避讳,这个时候过来找她。

周稚京去抽屉里拿了一把短刀,藏在袖子里,然后给他开了门。

等陈靖诚进来,她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

“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烧水,您将就喝点。”

陈靖诚:“倒是不用那么客气,我不口渴。我知道你刚回来,所以就过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聊一聊你父亲的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嘛。要不然,他们总是来公司门口闹,影响公司正常运作,所造成的损失,谁来负责啊。”

“听说,你的公司也出问题了。”

周稚京坐下来,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是的。我那边更糟糕,说不定公司都开不下去。”

陈靖诚态度特别平和,“不至于吧。”

周稚京:“我的公司毕竟刚起步,员工被骚扰,他们肯定也不想待在这样的地方。他们对公司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情,要走我也理解的。”

陈靖诚点点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

气氛突然就沉寂下来,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

周稚京垂着眼帘,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凉水,情绪更加冷静了几分。

陈靖诚能照过来,必然是想跟她商量什么。

所以,高盈君的事儿,对他影响还是很大的。

陈靖诚默了一会,说:“我听老太太说,你跟宗辞其实很早就认识的,对他这个人你应该是挺了解的,对吧?”

周稚京:“您想说什么,还是直接说吧,不要绕那么大的圈子。”

陈靖诚笑了笑,“你是个聪明人,在你们结婚之前,我知道你一直是很抗拒他的。一直到结婚之后,她开始顺从,其实我不相信你是完全顺从,你心里应该有些小心思吧?”

周稚京眉梢轻轻挑动了一下。

“高盈君也跟我说过,你心机很重,很有野心。溪山的事情,是你跟陈雅雯一手策划出来,利用这件事,让陈宗辞对你格外上心,从而利用他的手,帮助陈雅雯报仇,把陈筱晴和江津浩送进了监狱。你想要取代陈宗辞吗?”

周稚京没有立刻应声,只是沉默着,将他的这番话,又重新的,好好的咀嚼了一番。

陈靖诚:“不知道宗辞在美国忙什么,我记得他美国的产业,已经卖掉许多,还有什么要忙的呢?”

他突然又转开话题,看着她的目光,有种别样的意味。

周稚京心跳了一下。

陈靖诚身体往前倾,低声问:“你成功了,是不是?”

四目相对。

周稚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下意识的用力握紧了膝盖,陈靖诚在引导她上船。

等同于是给她抛出橄榄枝,让她站在他们同一条阵线上。

周稚京的心突突直跳,她抿着唇没有立刻开口。

这栋屋子里的监控,是掌握在陈宗辞手里的。

但现在陈宗辞下落不明,那这个监控后台,谁还能看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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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0章 叙旧 陈靖诚一直盯着她的眼睛,没有要退让的意思,似乎必须要她在这一刻,给出立场。

他应该是知道陈宗辞怎么回事,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

周稚京吞了口口水,脑子飞速转动,而后道:“是。”

陈靖诚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你父亲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周稚京:“您有什么想法。”

“他们无非就是要钱,就看你愿不愿意给了。”

周稚京:“可这钱,不应该是我给。另外,我认为这件事是背后有人在搞鬼,我花钱了事,还不如找出背后那个鬼,给他一个教训才好。这事儿,您能帮我吗?”

陈靖诚默了一会,“再看看。你也别太担心,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我也不多打扰了。”

说着,陈靖诚便起身走了。

周稚京把人送到门口,陈靖诚回头看她一眼,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便离开了。

周稚京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反倒镇定下来。

好像还得谢谢陈雅雯,帮她开了个好头。

周稚京在门口站了一会,才回到楼上,洗个热水澡,躺下来休息。

只是,还是很难入睡。

好像回到当年在娱乐城,整个人紧绷着,身处的环境让她不安,就无法入睡。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睡觉不行。

她想吃点安眠药,可翻遍了抽屉都没有找到,不得不去楼下找了一圈,也没有。

最后只能放点助眠的音乐来听。

天快亮的时候,她小睡了一会会,公司那边暂时放假,她也不用过去。

上午就在床上躺了一会。

中午,有佣人来喊她吃饭,周稚京没去。

等到下去出门,去外面弄了点吃的。

她去了一家餐厅吃饭,在里面遇到了方觉夏。

当然,不是偶遇,她是故意过来遇到的。

方觉夏一个人来吃饭,她的工作室在附近,每天下午一点左右会过来这里吃饭。

这个点,餐厅里也没什么人。

所以,周稚京进来时,方觉夏一眼就看到了她。

但她很快就收回视线,自顾自继续吃。

周稚京也不避讳,直接走到她的面前坐下来,看了眼她吃的东西,让服务生上一份一样的。

方觉夏垂着眼,并没有理会她的打算。

周稚京抱着胳膊,平静的看着她,说:“好久不见,年过的还好吗?”

方觉夏吃完最后一口,拿纸巾擦了擦嘴,招呼服务生买单。

眼睛都没看她一下,似乎不打算跟她说话。

服务生过来结账。

付完钱,方觉夏拿起旁边的柠檬水喝掉半杯,准备起身的时候,周稚京说:“林太太当的舒服吗?能掌控他吗?还是在婚内继续被他折磨玩弄。我听说你有障碍的,你怎么克服的?”

方觉夏闻言,脸色一变,起身的动作停住,她慢慢的看向她,眼里闪过一丝憎恶,“你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这不是遇上了,老朋友之间叙旧吗?”

“我跟你什么时候,又变成老朋友了?我如今跟陈宗辞都没有关系了,我为什么跟你还会是老朋友?你可不可笑。”

周稚京认真的说:“不管怎么样,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朋友。我跟你没有仇,我不恨你,相反其实我很喜欢你这个姐妹。当初我离开的时候,其实最舍不得的是你,我知道你把我当成是最好的朋友,其实我也是。”

方觉夏嗤笑出声,“你在说什么?周稚京你疯了?!”

周稚京不管她说什么,继续道:“当初的时候,其实我对你一定带着愧疚之心,我以为是我勾引了陈最,拆散了你们。我当初逃跑,也是因为想要成全你,就算是后来我们重新遇到,我也没有想过,要跟他在一起。我从头到尾都希望他回到你的身边,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在一起。”

“毕竟你陪着她走过了最苦的日子,你们之间的感情应该更加的深厚。你们本身就互相有爱,加上时间,早该把我这个人忘记了。我也知道,陈宗辞那样对我,就是纯粹的报复。”

方觉夏脸色微白,她当然不觉得周稚京这话实在忏悔,是因为愧疚。

她觉得她现在是想要拆穿她,故意来刺激她。

方觉夏起身。

周稚京立刻道:“其实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当初在天台,我能听到你们约定一起去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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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1章 试探 方觉夏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不明白,周稚京现在麻烦缠身,发什么神经过来跟她翻这些成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她站着,周稚京坐下,即便她现在居高临下,仍然无法压住周稚京的气势。

数秒之后,她转开视线,说:“我不记得了,那么多年前的事情,谁还会记得。”

“是吗?真的不记得吗?我这人,做了缺德事,就喜欢忘记。当初我已经自己缺德,离开了以后,我就刻意忘掉你们,一秒钟都没有再想过当年的事情。所以有一段日子我过的很好,认真的赚钱,努力的提升自己,为自己的目标不断的奋斗努力。”

服务生送上柠檬水,周稚京接过,浅浅抿了一口,继续道:“如今我也算是得偿所愿,所以我偶尔就会去想一些过去的事情。陈宗辞不爱提,那我就自己想,是不是你当初察觉到我对陈最有不一样的感情,所以你故意引导陈最让我看到那一幕,想让我知难而退。”

方觉夏咬着唇,上前一步,弯下身,抓住她的衣领,“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究竟你当初对我的情谊,有多真。”

方觉夏冷笑,“那你对我有多真呢?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你一直都知道,你还要做伤害我的事情,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质疑我?更何况,你们俩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你现在跟我追究以前,你恶不恶毒?”

“就算当初我确实有故意的成分,你不是也没有退让吗?你得到了他,又抛弃了他,明明是你更坏,你现在想要来追究责任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陈最喜欢上你,就是他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

“你只会给他带来厄运,你就是一个麻烦。可惜,男人就是很贱的东西,你越坏,他就越放不下你。你俩都恶心!”

她说完,拎起包就要走。

周稚京:“原来你那么恨啊,不过你现在可以如愿了,陈宗辞失踪了,到现在还下落不明,说不定已经死了呢。”

方觉夏停住了脚步,表情凝住,手指用力,心里的声音告诉她不需要管,她已经跟陈宗辞割席,他的死活都是他活该。

可最后,她坐回了沙发上,“你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幸灾乐祸。”

周稚京:“你不是说了吗,我是个恶毒的人,陈宗辞要是死了,我可是财产继承第一顺位人。”

方觉夏死死盯着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服务生把套餐端上来,周稚京拿起筷子用餐,神色淡然,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

这一刻,方觉夏为陈宗辞感到不值,“你有没有良心?”

周稚京只是看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方觉夏冷笑,“其实我应该高兴,这是他自找的。可真的发生的时候,我就真的恨你,恨你还是一样的狼心狗肺,把陈最的真心踩的稀巴烂,你怎么敢呢!你知道当年你离开,他是怎么自欺欺人的找你的吗?”

“我不敢告诉他,我给了你钱,他也没告诉我,你偷走了所有的钱。他报警,登报寻人,电视寻人。这些都需要钱支撑,钱不够他就去卖血,卖到自己差点死掉。”方觉夏再次想起那段时光,心里都很痛,那样的陈最,让她心疼,心疼到自责。

周稚京放在腿上的手不由的握紧成拳,这些陈宗辞都不曾提过。

方觉夏:“还有你偷走的那些钱,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周稚京没有抬眸,慢慢的喝汤,可汤水的味道,在嘴里味同嚼蜡。

她甚至有点咽不下去。

“他晚上时常不在家,是因为他找了个底下拳击俱乐部,在里面当拳手赚钱。很多时候都被打的很惨,几天都不会露面。你以为你们的生活费用是怎么来的?他姑姑早就把陈伯伯的抚恤金全部都拿走了。陈最要把你送走,是他养不起,他连自己都养不活,又怎么能好好养着你呢。”

方觉夏这一刻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一样,死死盯着她,“陈最对你没有话说,他是真的就差把命交给你了。那时候他甚至是要放弃学业,成全你的。为什么你在天台听到我们约定一起上大学,是因为他在骗你,他不希望你心里有负担。他压根就没打算上大学。”

周稚京紧抿住唇,心脏疼到无法呼吸。

方觉夏:“他就是个贱人。都这样了,还要跟你在一起,凭什么啊!你凭什么!现在好了,你再一次让他的真心成为笑话。周稚京,最该死的人是你!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得到陈最的爱,你也没有资格跟陈宗辞在一起。”

周稚京放下筷子,拿过纸巾擦了擦嘴。

她这会脸色已经不好,可语气还是平静的,“那你不是也恨他吗?现在他失踪了,你应该很开心。”

“我不是你,我的心肠没有你那么狠。我是很恨他……”她闭了闭眼,突然后悔当初不该说那样狠绝的诅咒。

片刻,她缓慢吐出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低声说:“可我最终还是不希望他不得善终,他吃的苦太多了,真的太多了。他能以陈宗辞的样子走到你面前,你知道这条路有多难吗?”

周稚京默了一会,正色道:“我现在知道了。所以我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

方觉夏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其实周稚京只是想知道,方觉夏对陈宗辞到底还有没有情分。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听着她为陈宗辞鸣不平的言语,周稚京知道她对陈宗辞,即便没有男女之情,也还有其他情感在。

她也相信,方觉夏一定是最心疼陈宗辞的那个人。

这一点,她得承认,也很正视。

方觉夏:“你,你什么意思?”

周稚京直视着她,冷静的问:“你在林家,在林序珩身边这些日子,就没有一点风吹草动的事儿吗?”

林家有没有在这件事上掺和,周稚京心里存疑。

据说林家跟深城宋家私下有往来,而上次陈宗辞去过一趟深城,跟宋家的人见过面。

她听着陈老太这样认定陈宗辞是假的,是宋家的人做的手脚,那一定是她手里拿到了让她怀疑的证据。

方觉夏认真回忆,她跟林序珩不过是表面夫妻,林序珩除了在床事上折腾她,其他时候都会避开她。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过年前两天,她有听到他打电话的时候说过一句‘他完蛋了’,但我不知道这句话说的是谁。”

周稚京再回忆之前跟老太太的几次对话,从冰岛回来开始,好像就有点不对劲起来。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老太太就已经怀疑。

等回到港城,年节过后,她大概是又拿到了更确凿的证据,所以才会直接在饭桌上公开来说。

至于老太太是被人懵逼,还是这件事确实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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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2章 老底 方觉夏没有多逗留,最后的时候两人又假意吵架,方觉夏服气而走。

周稚京独自在餐厅里坐了许久。

她拿着手机,思量着要怎么联系秦执。

用秦执可以压制郑钰薇,可秦执未必能站在她这边,从他最后的决定看来,他也是站在了陈靖诚那一方。

所以,陈宗辞今天所遭受到的事情,他可能也提前就知道。

那时候她跟陈宗辞去冰岛那一个星期,就是他们选择的时间。

现在看来,他们都选择了陈靖诚。

这才是真正的结果。

周稚京侧头看向窗外,今天阳光很足,足的让她有点睁不开眼,外面车来车往,一切看起来明媚安逸。可她的世界,却风雨飘摇,甚至都看不到光。

她喝完杯子里的水,结账走人。

她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

收到许闵的信息,秦执这两天在台津岛,在搞酒店的事儿。

台津岛的项目,因为陈宗辞这边的因素,现在上面领导要求让林氏来当主要负责人。

所以,要说林家没有人参与这件事,周稚京也是不相信的。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陈家人跟他们里应外合。

周稚京走到站台前,小腿有点酸,她在站台的休息椅上坐下来,轻轻的按摩小腿。

这个点,大家都在上班,站台里等公交车的人并不多。

她的衣着,在这里特别的显眼。

她在这里坐到了太阳落山,看着一辆辆公交车停停走走,乘客上上下下。

心里还是空洞一片,方觉夏的那些话,反复在她脑海里出现,她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样的,但她知道,那日子一定很痛苦,很煎熬。

最爱的人突然消失,他怎么可能会好呢。

这一刻,她切实体会到了。

她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考验,希望睁开眼的时候,陈宗辞出现在她面前,笑着告诉她,你通过了考验。

她宁愿是这样,也不要他真的有事。

在太阳落山之前,她回了老宅。

进了家门,管家告诉她,周茜带着周正涛上门来了,现在在正厅。

周稚京进去时,周茜正在跟老太太诉说周正涛的恶行,他当年如何骗人,欠债之后,又如何卖妻卖女,自己外面还有个小三,甚至还有一双儿女。

还有这些年,他又怎么跟周稚京要钱,全部都说了出来。

周茜说:“当年的事情,京京也是受害者,她妈妈当年多端庄贤惠的一个人,把人逼良为娼,最后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又不想拖累京京,跑去自杀。当了很多年的植物人,如今自己又不想醒来,罪魁祸首是周正涛。”

“还有,现在那些来公司门口闹的人,是他在背后组织自己,他自己没有钱,就怂恿他们来陈家闹事,他躲在背后坐享其成,京京没有钱的时候,他从来不管她,如今嫁给了。陈老太,您是个明事理的人,当年出事的时候京京才几岁,她没骗过人,也没做过坏事。你们别责怪她。”

周稚京站在后侧看着他们,周正涛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看着像是被打了一顿。

老太太揉了揉额头,说:“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周茜看着老太太平和的神情,一时有些捉摸不透。

周稚京上前,扶住她的手腕,“你过来怎么不先跟我说一声?”

周茜看到她,朝着她笑了笑,说:“我说过这件事我来处理,我就一定会处理好。本来就跟你没关系,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跟那些人出谋划策,在教他们要怎么闹。我是带着人过去的,其他人我不管,我就只抓他。”

“我不希望他们误解你,所以我就带着他来了这里。”

这一刻,周茜有一种很强烈的欲望,如果周稚京可以跟周正涛割席,那这些破事,就永远不会找上她。

她深深的望着周稚京的脸,其实她跟林文骞长得很像的。

若是让他们站在一起,一定会有人察觉到。

周稚京从她眼神里看出点东西,她忙掐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心思,转头看向地上了周正涛,问:“是谁在背后教你做事?”

周茜被她的话拉回心神,看向倒在地上的人。

周正涛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一样。

周稚京要上前,周茜拉住她,自己上前一脚踢向他的裤裆子,周正涛连忙翻身,动作还是很迅速,可以看出来他伤的不重。

老太太望着他们,侧头跟陈靖诚道:“你处理这件事吧,我头疼,就先回房间休息了。”

陈靖诚起身,“行。我弄清楚了,再跟您交代。”

然,周茜却不同意,几步上前,挡住她的路,说:“老太太,这个家是您做主,今天这事儿也必须当着您的面弄清楚,要不然我怕转述不到位。”

“现在周正涛也醒过来了,就让他说出背后指使的人,肯定是有人要害京京和宗辞。要不然不可能新闻一出来,这些人就全部来了海荆市,还都齐刷刷找到华瑞。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宗辞可是您最疼爱的孙子,有人要这样搞他,您得亲自弄清楚才是啊。”

这时,周正涛呸了一声,“周茜,你他妈有病吧,你再往我身上泼脏水,信不信我现在揭你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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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3章 野种 周茜一愣,但这一刻她突然也不害怕,周正涛要是正的说出来,后悔的只会是他自己!

她冷笑一声,说:“这些年,你这样要挟我多少次了?又从我手里拿走多少钱了?周正涛,我是你妹妹,可在你眼里,我只是你提款机吧?我真不知道,是这些经历让你改变,还是你一直都是这样。当初那个可以站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大哥,去哪儿了呢?”

周正涛转开头,“你也知道我以前保护过你,可后来呢?我出事,我找你的时候,你理会过我吗?你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他余光看向周稚京,笑着说:“我要是把这个秘密说出来,我看你要怎么面对!”

陈靖诚见这两人一来一回的吵架,吵的内容已经脱离原本的事情,“你们要吵架,去外面吵。我们陈家不是公堂,你们的家务,跟我们没有关系。”

周稚京这会也不希望他们再继续吵下去,一把将周茜拉过来,说:“他已经是个烂人了……”

然而,周稚京的话还没说完。

周正涛站起来,红着眼,指着周茜,看着周稚京说:“我告诉你,你压根就不是我的女儿,你是周茜的女儿!你就是个野种,是她给别人当情妇,偷偷生下来的。结果人家不要她,所以她连你也不要。要不是我,周稚京你以为你能走到今天?!”

“你应该感恩于我当初愿意把你接回来当女儿养,那些年什么好的没给你,如今我落难,你就不能帮帮我?你有没有良心!”

周正涛:“你别以为周茜照顾了你几天,她就有多好。当初家里出事,我也给她打过电话,可她一听到我要钱,立刻就换了号码,死活都不让我找到她。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遭遇,根本就不能怪我!是你的亲妈,抛弃你两次!”

周茜脸色一白,当年她自己都自身难保,过的很辛苦,她想要帮助当时那个富商,一点纰漏也不能有。偏偏周正涛要那个时候打来电话,她心里慌张,所以直接就注销了手机号码,让他彻底找不到自己才好。

周正涛转头看向陈老太,“陈老太太,您来评评理好了。周稚京她是不是欠我一个大恩情!现在她有能耐了,嫁的那么好,自己还开公司,那么有钱,帮一帮我怎么了?自己好起来,还要回踩我一下,这种忘恩负义的人,你们陈家这样品质高尚的人家,会愿意要吗?”

周茜被周正涛的话,弄得慌了心神,她不由的看向周稚京,就害怕她心里怨恨。

然而,周稚京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她静静看着周正涛作死的样子,觉得可笑至极,“你对我确实有恩情,可这份恩情,在你当初把我卖掉的时候,就已经还清了!我是谁生的一点都不重要,因为在我心里,董美珍永远都是我亲妈,我没有第二个妈妈。”

“你带着卖掉我们母女的钱,偷偷带着情妇和一双儿女躲起来过幸福日子的时候,我妈活在地狱里,还你欠下的债。你是过上好日子了,儿女成双,你管过我和我妈吗?今时今日,你看我好起来,想利用我来解决你的破事,你做梦!不管是我,还是陈家,都不会给你解决这件事。”

周稚京上前一步,“但是,你如果能说出来,是谁在背后教唆你做这件事,我就帮你解决。”

周正涛神情里流露出几分犹豫之色,垂下眼帘,似乎正在考虑。

这时,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周稚京的身上,周正涛说的‘野种’她是听进去了。

这么一来,周稚京的身世就成迷了。

老太太重新坐下来,让佣人去倒茶,在陈靖诚开口之前,说:“解决事情,光大喊大叫,发泄情绪是没有用的。你们都冷静一下,坐下来喝杯茶,大家好好说清楚。事情总是要解决的,那些人既然已经找到了我们,他们必然不会就此收手。”

“倒不如,心平气和的,想一个两权之策。周先生也好好的想一想,你若是想要和平解决这件事,你得在我们面前说实话。不能有半点隐瞒,我相信,解决问题是你的初衷,你想重新起来,也得先解决你曾经留下的烂摊子。”

周正涛没再发癫,只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迹,说:“是他们先动的手,他们要是能好好说话,我也不至于这样。”

他说着,还用力整理了一下衣服,并甩了下头发,“想当年,我也不是什么小喽喽。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陈老太:“是。看得出来,先都坐下吧。”

周稚京轻轻挑动了下眉梢,陈老太神情严肃,似乎是真的要解决这件事。

她侧目,正好对上了陈靖诚的目光,像是在示意她,不要着急。

随后,周稚京就跟着坐下来,她坐在陈靖诚的旁边。

周茜则跟周正涛坐在一起。

周茜此刻整个人有点涣散,目光一直落在周稚京的身上,她想要解释,可没有机会。

佣人端上茶水,周稚京抿了一口。

沉默半晌,陈老太问:“周先生想清楚了吗?”

周正涛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陈老太笑了笑,“怎么?周先生的心神还没回来?”

周正涛:“哦,那你们说嘛,打算怎么解决。他们大部分就是要钱,有几个还要算上利息。这事儿,我觉得需要谈判,你们最好能找一个谈判专家,大家坐下来好好说。其实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最怕有几个不是为了钱的,就会很麻烦。”

周稚京听着他的话,忍不住嗤笑一声,还真是会蹬鼻子上脸。

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他竟然还能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些话,他以为他是谁?竟然在教人做事。

话音落下,场面突然就冷下来。

没有人接他的话。

陈老太面含着浅淡的笑,静静的看着他。

其实这样的表情是足以震慑人心的。

只可惜这个人是周正涛,他什么都没有,他就谁都不怕。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陈老太慢悠悠的说:“话倒是没有错,但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你还没说。这件事你要是不说,你想要的钱,是不可能到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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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章 孕早期 陈老太眉眼带着笑,看向周正涛的眼神,带点东西。

周正涛意识到她是想知道什么。

这时,陈靖诚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一样都不要落下,要不然的话,我们也有的是办法,摆脱这件事。毕竟,你也不是京京的亲生父亲,就算是,她也没有义务偿还你欠下的债务。如今,京京是我们陈家的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赖上她,欺负她。明白吗?”

周正涛沉默着。

周茜这会像是回过神来,侧头看向他,说:“你就做个人吧。你总归还有一双儿女,给他们俩积德。等有一天你意识到自己错的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周正涛:“怎么?你现在后悔了,开始给我说教了?”

周茜瞪他一眼。

周正涛冷笑一声,“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董美珍为什么总是想自杀,不就是你引导的吗?你是最没有资格说我的人,咱们一个娘胎出来的,心思半斤八两。你少给我在这里充当好人。”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说的太快,周茜都来不及堵住他的嘴巴。

急得一张脸通红,“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想在这里当好人,你拉倒吧。”周正涛是能拖死一个就拖死一个,总归所有的炮火不能只集中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总要拉一个跟他一起,这个人就只能是周茜了。

这一刻,周稚京死死盯着周茜,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质问出口,但眼下,她忍住了。

周茜这会根本就不敢去看周稚京一眼,垂着眼帘,不再说话,胸口沉闷的难受,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快要喘不过气,快要窒息而死。

她知道周稚京有多在意董美珍,她无法想象现在的周稚京心里在想什么。

等了一会,陈老太说:“周先生还没想好吗?如果实在想不好,我也没有时间在这里奉陪到底了。”

周正涛赶忙道:“你们真的能给我解决吗?只要我说出来。”

“只要你说出来。”陈靖诚接话。

“是林家那边的人叫我这样做的。”周正涛不再犹豫,直接说了出来,他说着拿出手机,给了证据,他还收了钱的,“只不过这些东西,没有办法直接证明对方就是林家,他们的人见我的时候,很小心,我什么都记录不下来。”

陈老太:“没关系,我也没打算要拿这件事跟他们算账,我只要知道是谁就行。”

周正涛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陈老太见他不说了,提醒道:“你继续。”

周正涛一脸茫然,“继续什么?我已经说出来了。”

陈老太笑,“不,你还没有说完。”

此话一出,周稚京立刻就意识到陈老太还想知道什么,想知道她的身世。

可周正涛还没有意识到,“我说完了。”

“你确定吗?”

周正涛点点头。

陈老太叹口气,“既然如此,那这件事,你得去找背后指使你的人解决了。管家,送客吧。”

周正涛一顿,“你们什么意思啊?是在耍着我玩是吧?”

他蹭一下站起来,朝着陈靖诚看了一眼,而后才看向陈老太,“你们要我说的,我都已经说出来了,我现在等于是一个背叛者,你让我现在回去找林家人解决问题,他们怎么可能愿意。”

陈老太:“那你再想想,你还有什么时候没有说完。”

周稚京面色青白,不等周正涛说什么,立刻站了起来,说:“奶奶,我不想帮他。我们没有义务去给他收拾这个烂摊子,他这样的人更不值得过好日子。”

她说着,几步上前,拽着周正涛往外走。

但周正涛哪里跟放过这个机会,一把将她甩开,“你有病吧!这个家可不是你说了算。”

周稚京再次抓住他,厉声道:“这个家我不能说了算,但这件事与我有关,我有权利选择不帮你。我妈被你害成那样,你以为我会让你去过好日子吗?我恨不得你被那些人缠一辈子,永远都不得解脱!”

“害你妈的是周茜,我可没想让她死,但周茜想。你要恨就去恨她去。”

“她不是好人,你也别想推卸责任。你必须得到报应!”周稚京咬牙切齿,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漫出来。

周正涛皱眉,再次用力甩开她的手。

这次力气比刚才还要大,周稚京一下子没站稳,她下意识的想要挡住旁边的架子,结果没稳住自己,架子上的摆设砸了下来,直接砸在了她肚子上。

一阵剧痛,让周稚京脸色都变白了。

她卷缩在地上,一下子起不来。

周正涛知道她最会装,“你别给我装模作样。你们别相信她,她最会来一这套,她这个人,嘴里也没什么实话。你们不要相信她。”

周茜第一个冲过去,周稚京额头都冒汗了,“真是有事,真的伤着了!快点叫救护车!”

周茜扭头,恶狠狠的看向周正涛,“她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杀了你!”

她的眼睛通红,整个人情绪上头的瞬间,胸口闷的难受,眼前顿时发黑,紧跟着,一下子晕了过去。

周茜这一倒下。

陈靖诚第一时间让管家叫救护车,并让家庭医生过来。

周稚京不知道为什么会疼的那么厉害,不是皮肤上的疼,像是肚子里疼,她看到周茜倒在自己身边,也没什么力气去拉她,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很快家庭医生就到,给周茜做了急救措施。

周稚京被送到医院做身体检查,家庭医生无法肉眼判断她是怎么回事,肚子上看着没什么问题,可能是伤到了里面。

医生给她做了个全身检查。

结果出来的时候,倒是出乎人的意料。

检查结果递到老太太手里,她看到最后诊断。

孕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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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恭喜 陈老太盯着看了许久,问:“可以确定是真的吗?”

“送的是公立医院,而且救护车是就近原则,应该来不及做什么准备。一路上,我看她脸色很白,也不像是假的。应该是没什么问题。”陈靖诚低声道。

陈老太点点头,确实如此,一切都发行的突然。

刚才周正涛跟她起争执的时候,也不像是演戏。

陈靖诚默了一会,余光观察着老太太的神情,说:“不过她这个时候怀孕,倒也挺巧合。怪不得您要怀疑。”

“怀孕倒也正常,毕竟之前他们夫妻俩感情挺不错。宗辞再怎么忙都会回来,他那屋的防御系统,你还没有解决吗?”

陈靖诚轻轻摇头,“他们告诉我,那防御系统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他恐怕是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势力在背后。”

陈老太深吸一口气,微微眯起了眼睛,“那就再花钱,查清楚这防御系统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另外,他当初打地下拳的老板找到了没有?”

“还没。”

话音未落,陈老太突然咳嗽起来,一下子停不住。一张脸变得通红,气血上涌,连带着眼睛都变得红红的。

陈靖诚赶忙上前,轻抚她的背脊,“您还是好好休息,别太操心了。”

陈老太用帕子嘴巴,等缓和下来之后,她低眸看了一眼,帕子上带着血迹。

陈靖诚拿着水过来,她立刻合上,没让他瞧见。

“行了,我去休息。京京那边,你让你老婆过去照看一下。”

说完,陈老太就招呼了老穆过来,带着她回佛堂那边休息。

-

医院里。

周稚京听完医生的话,自己也有点诧异,她盯着医生,不免在心里怀疑,是不是许闵筹划好的。她之前确实跟许闵聊过,如果陈宗辞一时半会回不来的话,她就来一出假怀孕。

如果他们想要做亲子鉴定,可以等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样可以在她假怀孕露馅之前,等陈宗辞回来。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许闵做的。

但应该不会那么凑巧吧。

医生看着她呆瓜一样的表情,眼里还带着疑问,笑着说:“还没准备好,是不是?”

周稚京呆愣的点了下头,机械的问:“那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医生被她这话逗笑,“还早呢。等再过一个月来做个b超,看一下情况。如果都正常,等过两三个月就来建档,以后就按照上面的时间过来医院产检。也不用太焦灼,怀孕是喜事,不是生病。你身体状况还不错,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保持好的心情是最重要的。”

看着医生说这番话,周稚京才意识到,可能是真的怀孕了。

等医生出去后没多久,许闵就来了。

周茜到了医院就骤然醒来了,她心里记挂着周稚京,脑子里绷着一根弦,没让医生检查,就跟着来看周稚京。

听到他们说怀孕,就立刻给许闵打了电话,把人叫过来。

她害怕会出什么意外情况,她自己又没什么本事保护人。

许闵来的很快,“发生什么事了?”

周茜这会一张脸惨白的,嘴唇都没有什么血色,看起来有点吓人,她看着许闵,说:“我带着周正涛去了陈宅,跟老太太他们把整件事都说清楚了,周正涛发疯,说京京是野种。幸好他不知道京京的亲生父亲是谁,所以没说出来。”

“你现在快进去看看,医生说她怀孕了。”她一边说,一边喘着气。

整个人很不对劲。

不等许闵再问什么,她整个人倒了下去,再次失去了知觉。

幸好旁边有护士经过,马上叫来了医生,把人送进了急救室。

许闵找了个护士交代了一下,就先去病房看周稚京。

“你怀孕了?真的?”

许闵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两人都因为之前商量过要作假,导致现在真的发生这件事,两个人都不太相信。

呆愣片刻之后,周稚京首先回神,说:“如果你没有提前交代过的话,那就是真的。”

许闵:“我确实准备安排了,但也不是这家医院啊。”

周稚京睨他一眼。

许闵仍然不敢相信,因为这个时候怀孕,真的令人焦灼。

陈宗辞下落不明,这负担太重了。

周稚京看着他脸色发白,镇定的说:“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我自己。”

“这不是说说就行的。”许闵看着她,神色复杂,心情也复杂。

周稚京皱了下眉,“那你也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没做错什么事。怀孕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你给我笑。”

说到最后,她直接用命令的口吻。

许闵顿了顿。

周稚京瞪大了眼睛,眼神凶巴巴的。

许闵扯出一个笑容,说:“恭喜。”

“你最好笑开心点。”周稚京咬牙切齿。

许闵又重新笑了一笑。

一直到周稚京觉得满意,才算放过他。

其实周稚京自己也有些忐忑不安,但她不想说,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任何时候,都是时候,只要来了,就是最好的时间。

许闵找了个女保镖过来照顾周稚京,这样也能更方便一点,等她出院回老宅的时候,也可以带过去。

都安排好了以后,许闵这才想起来,周茜还在急救室。

他看了周稚京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跟她说一声。

周稚京注意到他的眼神,道:“陈宗辞失踪的事情是我最大的打击,其他任何事你都可以跟我说,不会影响到我。”

“周茜刚才在门口晕倒了,现在在急救室。”

周稚京果然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你去看一下吧,我这边没事。”

许闵走后没多久,郑钰薇就带着戴婧苗一起过来。

“我原本在容家那边陪着盈盈,靖诚给我打电话说你怀孕了,让我来医院看看。我这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带,就叫了婧苗过来。我自己忙的抽不开身,所以想着让婧苗照顾你,你不会有意见吧?”

郑钰薇态度淡淡的,对她怀孕的事情,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

戴婧苗看了周稚京一眼,犹豫了一下,说:“这,这我怎么担当的起。这事儿还是得大嫂您来比较合适。”

郑钰薇笑道:“我之前照顾两个孕妇,结果都不是特别理想。京京应该也不会想要我来照顾吧?”

周稚京:“之前的事儿,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您做的。我倒是觉得您照顾的很周到,您要是愿意照顾我,我一定是很开心的。但如果您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郑钰薇:“那就让婧苗照顾你。我现在自己身体也不好,盈盈那边也需要人照顾,还有孩子。”

“都行。”周稚京淡淡的应了一声。

随后,郑钰薇就跟戴婧苗简单交代了一下。

周稚京就安静的在旁边看着,郑钰薇不但把照顾周稚京的事儿交给戴婧苗去做,连带着老宅里一些琐碎的事情,也交给她去办。

郑钰薇说:“经过这些事儿,我也想清楚了。没有什么比自己身体更重要,以后家里的事儿,咱们分摊来管。”

戴婧苗没想到郑钰薇会这样说,不禁额头冒汗,干笑两声,说:“我一向是不管家里的事,我哪里会啊。”

“做的多了就会了,慢慢来,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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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林文骞告诉我的 郑钰薇坐了一会就走了,特意让戴婧苗跟周稚京好好聊聊。

等人一走,戴婧苗立刻道:“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外面跟朋友吃饭,她就是报了地址让我过来,中间我们什么都没有聊过。我也是刚知道她想让我来照顾你。”

周稚京倒是淡定,“这不是挺好的,你有什么害怕的。”

戴婧苗小声的说:“我这不是怕你以为我跟她串通一气吗。”

周稚京笑了笑,“我怀孕并不用人照顾,你做个样子就行。至于你跟她是不是串通一气,也不是她这么做我就这么认为,同样也不是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你的。到底是不是,还得看之后怎么样。每个人都不是一成不变,你现在也许还向着我,谁知道之后会不会因为其他因素而选择站在他们那边。”

戴婧苗愣了愣,表情严肃起来,“你这样不相信我,那我又怎么能相信你呢。”

“那就随便你啊。”周稚京无所谓的说。

她拿过桌上的水杯浅浅的抿了一口,说:“我这边不用你照顾着,你坐一会就可以回去了。”

戴婧苗咬了咬唇,隐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道;“我之前为了站在你这边,自己儿子都卖出去了,你现在竟然还不相信我吗?”

周稚京不说话,垂着眼帘喝水。

那沉静的表情,让戴婧苗都不敢再多说一句,怕说的多了,更惹她不高兴。

现在看来,想要获得她的信任,就必须做的更多。

相对来说,让周稚京信任她会比较容易一些。

之后,戴婧苗就没再说话,她坐了一会之后就走了。

走出医院时,她碰到了一个人。

林娴静。

戴婧苗立刻避开了她,而后鬼使神差的跟着她,看着她进了周稚京的病房才又离开。

林娴静的出现,让戴婧苗有点诧异。

照道理,陈宗辞的身份存疑,林娴静应该也会知道一点,也许是过来询问情况的?

这个疑问,周稚京同样有。

她看到林娴静进来时,诧异程度不亚于戴婧苗。

因为她的消息过于灵通。

“你怀孕了?”林娴静问。

周稚京眉梢一挑,这消息是不是传播的有点太快了,谁告诉她的?

周稚京咳了一声,说:“您怎么知道的?这个事儿,应该还没有对外公开。”

“宗辞呢?”她没有回答周稚京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问。

林娴静表情挺严肃的,站在床边,像审问犯人一样。

周稚京:“他还在美国,有事回不来。”

林娴静有耳闻,说陈宗辞被掉包的事情,其实她有点不相信,因为她在陈宗辞的身上看到过太多次陈靖晖的影子。

那种感觉不会有错。

更何况,陈宗辞跟陈靖晖长得也相似。

当然了,这些都是陈家内部的事情,她只知道一些,不知道全部,也只能是凭着自己的直觉。

如果连老太太都认定现在这个陈宗辞是假的,那么应该就真是有问题吧。

林娴静说:“还不打算告诉他,你怀孕的事儿?我不相信你怀孕了,他还能不回来。”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周稚京的思维,她最开始只想着拖延,但真的怀孕了,那么陈宗辞失踪的事情就藏不住了。

没有谁会丢着怀孕的妻子不回来的,这说不过去。

她沉默着没有立刻开口。

林娴静坐下来,从她的神情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周稚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把问题又返回到了第一个,“您怎么知道我怀孕了?是谁告诉您的?”

林娴静笑了笑,“我总有办法知道。”

“您确实有办法知道,但未必能知道那么快。除非在我身边,有安插的眼前,但这没有必要。所以您能告诉我,究竟是谁告诉您的吗?”

林娴静眯了眼,并不被她的问题带跑偏,直言道:“宗辞是不是出事了?”

两个人都不退让。

四目相对,就这样僵持了一会之后。

林娴静说:“我听说陈家一些事情,是关于宗辞的。我很担心,所以一直找人盯着你们。你出事,我就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就算是这样,您也不需要立刻就过来。”

周稚京似乎一定要知道原因。

林娴静默了一会,问:“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这个?”

“因为我没有安全感。我不知道您的到来,是福是祸,我需要弄清楚。”周稚京直言。

她确实没有安全感,身边的这些人,有几个值得信任呢?

林娴静之前对陈宗辞确实好,但现在陈宗辞的身份存疑,谁又能保证林娴静会帮助她。

当初林序珩那样坏,她也是要包庇的。

归根结底是她是林家人,林家如今跟陈家都已经算明面上撕破脸了。

林娴静看着她充满警惕的眼睛,沉默了一会,起身附到她的耳边,轻声说:“我二哥林文骞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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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章 临终遗言 林娴静余光看向周稚京,观察她的神情。

周稚京只轻微挑动了一下眉梢,心口突突跳了下,有那么一瞬间,她莫名的激动了一下,这种激动,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山。

可很快,她又清醒过来。

她跟林文骞是要划清界限的,他也不可能不顾顾舒来公开帮助她,是绝对没有这个可能性。

但如果真的是林文骞让林娴静过来的,她心里也是有一点高兴的。

周稚京稳了一下情绪,平静无波的说:“是吗?那麻烦您替我谢谢他的关心。”

林娴静站直了身子,视线仍落在她的脸上,想从中看出点什么来。

今天下午,林文骞正好在她家里喝下午茶,两人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还有家里的一些事情。

他突然提起周稚京,这让林娴静有些奇怪。

但林文骞没有多解释,就是让她过来看一看。

林文骞已经很多年没有对除了顾舒之外的人上过心,之前在北城他也跟周稚京有过往来,看着两人之间的关系是挺特别的。

她能够想到的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但周稚京是已婚的身份,这两人应该不至于会有那种关系吧?

周稚京能感觉到林娴静的审视,这很正常,毕竟林娴静也不知道她跟林文骞之间的关系。

周稚京想了想,说:“之前在美国,我跟陈宗辞一起跟他吃过饭,他跟陈宗辞有合作。”

林娴静;“我二哥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周稚京耸耸肩。

“不过我来的主要目的,是想问问宗辞的情况。你跟我二哥之间的关系,我也不会多问。”

周稚京抿了下唇,沉默了一会,她才抬起眼,认真看向林娴静,说:“这个我觉得您可以去问一问您的侄子。”

林娴静眉梢一挑,眼神凌厉了几分。

周稚京多的一句都不说,恰好这个时候,桑晚急匆匆的推门进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幸好我今天正好回来一趟……”桑晚的声音戛然而止,看到林娴静愣了一秒,就准备默默的要退出去。

周稚京立刻叫住她,“林总已经要走了。”

林娴静看了她一眼,没有反驳,这算是明面上的逐客了。

桑晚站着没动了。

林娴静微笑着起身,“那你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可以帮的上的地方,我一定会帮你。”

“谢谢您。”周稚京回的客气又疏离。

随后,林娴静就离开了。

看到桑晚的那一刻,周稚京的神经稍微松懈了几分,这一松懈,整个人像是脱力了一样,软软的躺在床上。

到现在为止,她自己的心态都没有完全调整好,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她也是不知所措的。

身边又是这样的情况,没有依靠,只能凭着她自己去周旋。

桑晚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手那么凉啊。”

她眼里带着忧色,看周稚京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心疼又恨自己帮不上一点忙。

周稚京缓和了一下情绪,说:“没事。就是心里没有什么准备,突然怀孕,有点吓到我自己。”

网上那个专题报道,桑晚也看到了,“陈宗辞呢?都这样了,他怎么没在你身边?”

周稚京犹豫了一下,也就没瞒着,“他在美国失踪了。”

“什么?!”

周稚京认真的点头,眉目间露出一丝疲态和无力感。

这是她回来之后,头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态。

桑晚:“那你去找宋修诚了吗?我记得他们俩关系很好。”

“已经联系过了。”

桑晚见她精神不太好,就没再多说,只是宽慰了她几句,说:“正好我也拍完戏了,最近一阵我就待在这里照顾你。我让我的演技老师来这边教我好了,潘森交代了,我那个电影上映之前,不会给我做曝光,保持一点神秘感。那电影估计得年底才上,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周稚京只是看着她,反手握住她的手,心底得到了一丝的安定。

桑晚伸手摸摸她的头,说:“你累的话,就先睡一会。我在这里守着你。”

周稚京确实是有些累,一口气应付了那么多人,她的精力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桑晚说:“你闭上眼睛,我给你读点诗经什么的助眠。”

别说,这还真的有点效果。加上桑晚的嗓音轻柔,字正腔圆,听起来很舒服。

逐渐的,她就睡了过去。

桑晚见她睡熟,便放下手机,心里也替她担忧。

见她睡着了眉头还皱的那么紧,桑晚有点心疼,伸手替她抚平。

这时,许闵急匆匆的跑进来。

桑晚立刻对他做了噤声的手势,“她刚刚睡着,让她睡一会。”

许闵却着急的不行,“周茜快不行了,得让她去看一眼。”

“啊?!”

许闵也顾不得那么多,上来就把周稚京喊醒,他过来的时候,还拿了轮椅,也不用周稚京自己走过去。

“你姑姑情况不好,去见见她。”许闵说。

周稚京愣怔了几秒之后,才稍微回过神来,她的眼神逐渐从茫然变成了平静。

她下床,坐上轮椅。

进入手术室的时候,护士正拿着手机,站在旁边。

她听到周茜正在说话。

“我知道我当初不该瞒着你生下这个孩子,都是我的问题,但她没有什么错。如今她遇到了难处,我也没有能力帮她了,你能不能给她一点点当父亲的责任,帮她渡过这一次的难关。算我求求你了。”

周稚京站在后面,并没有过去打断。

周茜的声调越发的弱,仍是反复的乞求。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将手机拿过来,放在耳边,说:“抱歉,打扰您了,您就当没有接过这个电话。也没有听过她的这些话。”

周茜伸手抓住她的衣服,气若游丝,“别……不要这样说话,京京……不要意气用事……”

周稚京不顾她的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稚京低头看着她,“你以为你快死了,他就能答应你的临终遗言吗?”

周茜的脸已经没有半点血色,如同她的生命即将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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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 对不起 周茜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深深的眷恋和忏悔,后悔曾经做过的所有决定。

后悔生她来到这个世界受苦,也后悔生下她之后,没有好好的尽到过当母亲的责任,害得她颠沛流离,在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要去承受她不该承受的挫折和苦难。

而她自己的人生,其实也没有过的多好。

只有她自己能看到,浮华的背后是什么。

如果当初,她可以清醒的认识到林文骞并不值得托付终身,他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跟她一辈子。

其实只是一段露水情缘,只是她想要的太多,贪念终成空,她贪念,让她一无所有。

而当她想要弥补一些东西,想要去抓住一些人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她抓不得,也得不到。

一切终成空。

她看着周稚京,慢慢的朝着她伸出手。

周稚京看了一眼,静默几秒之后,握住她的手。

此时此刻的周稚京内心复杂,这一整天下来,情绪起伏跟坐过山车一样。

她刚知道董美珍当初自杀,有周茜的手笔,都还没来得及质问和生气,现在就要跟她死别,命运可真是不给她一点点缓冲的机会。

周茜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握着她的手,已经没有刚才说话的力气了。

声音很微弱,周稚京需要低下头去,才能听的很清楚。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弯下身。

“对不起,京京。我只是想最后为你做一点事,我希望有人能够站出来帮你,为你挡风遮雨,能好好的保护你一时,渡过这一段时间,等宗辞回来也好啊。是不是?你也别倔,你现在怀孕了,怀孕很辛苦的,你身边又那么多心怀不轨的人,你自己一个人怎么应对?”

周茜拼命的睁大眼睛,她眼里的不舍和担忧,那么清晰。

周稚京闭上眼,再睁开时,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只要过好你自己的日子,根本就不需要管我。你过的好,才能证明你的选择是对的。也不会辜负我这些年吃过的苦,受过的罪。”

当初周茜心梗抢救回来,她内心耿耿于怀的事情,就突然释怀掉了。

也不是所有父母都必须对孩子付出一切,他们有权利选择自己更好的人生,只要最后结果是好的就好了。

周茜听到这话,原本绷着的心弦,瞬间绷断,眼泪落的更凶。她更加的不舍,更加的愧疚和后悔。

周稚京平静的流着眼泪,看着她,说:“可你最终,还是辜负了我。曾经我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你们没有出来,到了今天我其实不需要太多人帮我,你要求着他来帮我,你觉得我会接受吗?我不需要的。”

这一刻,周茜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

可对不起对周稚京来说太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稚京就这样看着周茜的生命走到最后,看着她遗憾不舍的闭上眼睛,留下最后两滴眼泪。

她痛苦的死去。

握着她的手慢慢的松开,最后落下。

周围陷入一片死寂,没有声音,只剩下周稚京的呼吸声,还有放在旁边的手机震动声。

那是林文骞的来电,一共打了三次。

周稚京伸手拿过,看着上面显示的手机号码,就这么安静的看着,直到对方挂断。

不知道过了多久,桑晚跟着护士进来。

桑晚见此情景,忙过去缠住周稚京的手臂,一时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反而是周稚京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我没事。”

随后,她出去跟许闵交代,处理后事。

整个人都很冷静,只湿润的睫毛和微红的眼眶,证明她刚才真的有哭过。

老宅这边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陈老太让陈靖诚过来帮忙跟周稚京一块处理。

周稚京思来想去,还是通知了一下陈秉钧。

他倒是过来了。

两人还没有正式拿到离婚证,现在还是夫妻。

陈秉钧在看过周茜之后,问周稚京:“你有什么打算?你应该知道自己是她的女儿吧?”

周稚京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想法?我知道你们已经走离婚程序了。”

陈秉钧微微叹口气,说:“我对她不是完全没有感情,但你也知道,她不是我的原配……”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周稚京摆手,“我知道了,她的身后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

陈秉钧:“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总要听我说完吧,何必那么呛。是她先欺骗我的。”

周稚京:“骗不骗的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她已经不在了,你跟那个女人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你娶回家也无所谓,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以后跟你也不会有任何关系,我又不会给你养老,你跟我解释没有任何意义。”

陈秉钧脸色微微一变,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道;“要不是我,你能认识陈宗辞?你能嫁进陈家?还有周茜带你回来,住在我们家,吃穿用度,是谁提供的?你现在这些话说的,简直是没有良心,现在是飞上枝头,就忘了当初的恩惠了,是吧?”

周稚京此刻心硬的跟铁一样,看着眼前的人,也很像小丑,龇牙咧嘴的很可笑。

正好这个时候,陈雅雯也来了。

陈秉钧还要说什么,陈雅雯把人给拉住,说:“到了今天,有些话就别说了吧。”

周稚京冷漠的瞥了他们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病房。

这脸色,是给陈雅雯看的。

陈秉钧还不知道她们之间的问题,气道:“她这是什么态度?”

陈雅雯安抚道:“您先回去吧,我去跟她聊几句。”

然而,陈雅雯到病房,就被人挡在了外面,许闵没让她进去,“她应该不想见到你。”

陈雅雯看了他一眼,“阿姨的丧事我肯定是要参与的,我跟她商量。”

“跟我商量就行,她现在也不方便操心这些事。”

陈雅雯还想说些什么,但许闵态度坚决,她也只能作罢。

病房内,周稚京坐在窗户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这一刻尤其的想念陈宗辞。

好希望他在身边,这样她就可以短暂的脆弱一会。

她没想哭,可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

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即便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些年的照顾和恩情,她也是记着的,更何况还是她的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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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 希望陈家以后变成什么样 周稚京没让自己消沉多久,她只是强迫自己好好睡了一觉。

然后亲自处理周茜的丧事。

周正涛被老太太留在了老宅里,周稚京亲自去要人。

老太太说:“就算你把他带走,他也帮不到你什么忙。你现在这身子骨,也不好控制他,到时候人跑掉了,怎么办呢?”

周稚京:“他手上没钱,他就不会跑,现在周茜死了,他就更不可能放过我,这一点您完全不用费心。”

“另外,有一件事我需要坦诚的告诉您。陈宗辞在美国失踪了,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周稚京不错眼的看着陈老太,想看看她知道这件事之后的态度和反应。

陈老太眯了眼,眼底闪过一丝怀疑,神色依然镇定如常,平静的问:“那你怎么不早说?”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说:“其实我那天之所以会回来,是因为我在国外实在没有办法,找不到其他路子去找他,警察那边只是让我等着。我等了三天,什么消息都没有。所以我选择回来,回来求助与您。”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回来后,等着我们的原来是对陈宗辞的审判,对他身世的怀疑。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认为,陈宗辞的失踪,跟您也有关系。这是一招连环计谋,要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将他彻底从陈家清除出去。”

陈老太沉声反驳:“不要用你的猜想来污蔑。对于宗辞身世的事儿,我手里是有人证和物证的,用不着故意把他弄走。我巴不得他现在就回来。”

陈老太的神色严肃,看起来不像是在说假话。

周稚京:“那会是什么人呢?”

“这就得问他身边的亲信,这些年下来,他究竟得罪了多少人。以他做事的风格,会得罪人也是正常的事情。平日出行若是不注意,被人下狠手也是正常的。即便是我,出门在外也需要非常的小心。”

显然,陈老太并不知道陈宗辞在美国的隐藏势力。

但她也说的没错,敌人在暗,真想要下死手,也容易得逞。

陈老太看她脸色逐渐变得难看,缓和了语气,道:“我会安排人去打听下落,你现在还是怀孕初期,要保持好的心情,也不能太过于操心。你放心好了,无论如何,不管他最后是死是活,我都会把他找回来。”

周稚京半信半疑,“真的吗?”

“当然。我在他身上是耗费心血的。真真假假,我也必然需要他亲自来跟我对峙。”

周稚京点了点头,不管陈老太的话是真是假,她都只能选择相信。

“明天上午六点十分遗体火化,我五点钟出门,届时您让周正涛在门口等我。”

陈老太没有表态,只是安静看着她。

周稚京也不多言,起身准备走。

陈老太:“我知道,其实宗辞瞒着我很多事,曾经我以为我对他足够了解,慢慢的我才发现,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了解他。有很多事情我并不清楚,比方说他手头上真正的实力。你说他在美国失踪,究竟是他自导自演,还是真有此事,我也存疑。”

周稚京扭头看向她。

这一刻,周稚京深刻的感觉到陈家已经成了一盘散沙,互不信任的一家人,只会越来越乱。

陈老太:“还有你,又是怎样的一个角色呢?”

周稚京一个未知的身世,就足够让陈老太忌惮了。

周稚京笑了下,认真的问:“奶奶,您希望陈家以后变成什么样?”

陈老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你当心自己的身子。”

“我会的。”

谈话结束。

只能说,所有人对彼此都毫无信任,且各自怀揣着自己的目的。

次日。

天还没亮,周稚京就等在大门口等着了。

宋修诚那边有了一点消息,他顺着线索到了东南亚那边,得到的消息是,背后要弄陈宗辞的人,是这边的一家大型的诈骗集团。

周稚京看到诈骗两字,心里不由沉了沉,她第一时间联想到的是当年周正涛背后的始作俑者,还有那娱乐城背后的老板。

这时,陈靖诚带着周正涛出来了。

陈靖诚说:“我同你们一起去,正好也能照看你一下。”

话音未落,陈靖善也跟着出来,“我也去。昨晚上老太太跟我提了一下。”

陈靖诚看了他一眼,轻点了下头,“多个人多个帮手。”

周稚京没那么在意,只看着周正涛,让他跟自己坐同一辆车。

陈靖诚则跟陈靖善一起。

上了车,周正涛迫不及待的说:“你可不能怪我,我也想不到会这样。”

周稚京没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

她的眼神有点吓人,周正涛舔了舔唇,说:“她是我亲妹妹,你以为她没了,我心里好受吗?早知道会这样,我那天说话也会注意点,哪知道她身体已经坏到这种地步。这事儿,你也是有错的,就算你不知道自己是她亲女儿,她也用心照顾你了你好几年,你是真的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狼心狗肺……”

不等他说完,周稚京忍不住拿起旁边的矿泉水,朝着他的脸泼了过去。

周正涛猛地抬起手,想要打她。

周稚京没有半点畏惧,冷笑道:“你敢打!”

周正涛咬牙,把火气往肚子里咽,狠狠放下了手,抹了把脸,不再吭声。

周稚京暂时也不打算跟他说什么,现在他大概率是不会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只能先等。

到了火葬场,一切都很顺利。

下午,他们就坐飞机去了北城。

周茜还保留着当年的老房子,要不是这房子有她的名字,早就被周正涛给卖掉了。

房子虽然旧,但按照如今的价值来算,也是千万起步了。

墓地那边还需要一天,周稚京顺便找人算了个下葬的时辰。

老房子长久没有人住,进去有一股很重的潮气。

许闵找人过来打扫了一番,顺便简单布置了一下。

陈靖诚和陈靖善因为公司里的事情没有跟着来。

夜半三更,周稚京刚有点睡意,外面就响起了动静。周稚京缓慢睁开眼,预料到周正涛不会那么安分。

然而,等她推开房门出去,客厅里站着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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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 那个人不会怪你 周稚京愣了几秒,喉咙口像是被东西堵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来人是林文骞。

一个没有必要出现在这里的人。

林文骞听到动静,转头看向她,问:“怎么还不睡觉?”

周稚京紧抿住唇,并没有立刻回应他的话,心底翻起的浪潮,让她有那么一瞬有点撑不住。

林文骞继续道:“我知道你怀孕了,怀孕初期,应该更加小心身体。”

大概是堆积的情绪太多,在这一刻,她是有些绷不住的。

也许是怀孕的缘故,导致她的情绪没有以前那么的稳定,她抗压能力还是有的,面对挫折和困难,她能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然后奋不顾身的去面对一切,继续往前冲,受不受伤都无所谓,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没有什么能够把她彻底压垮。

她浑身长满了刺,也有很坚硬的盔甲。

曾经没有人会在意,她盔甲之下已经血肉模糊。

但如今,是陈宗辞倾注的爱,让她重新长出血肉,卸下那层坚硬的盔甲,连带着身上的刺都变得柔软,没有那么的尖锐。

因为拥有这样一个人,周稚京已经可以释怀很多东西。

其实她应该更坚强,为了他,她也必须更加的坚强。

周稚京慢慢扯出一抹,走过去主动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说:“您怎么过来了?”

她说着,将水杯递给他。

林文骞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此刻周稚京表现的风轻云淡,可她越是如此,反倒让人越发的心疼。

她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林文骞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他接过水杯,轻微叹口气,道:“你接下去是什么打算?陈家内部乱七八糟,陈宗辞树敌不少,你一个人要面对那么多人,必然需要花费心力。现在你又怀了孩子,你觉得你可以吗?”

“可不可以,都要可以。我不会让他们随意抹杀掉陈宗辞,让他成为一个来路不详的坏人。我会在这里坚守一切,把他找回来。至于孩子,得失都是我和他的缘分,只要缘分够深,就没什么好怕的。”

林文骞默不作声的看着她,本以为她还会说点什么,可她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只是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她喝完水,对林文骞说:“您回去吧,这么晚了也该休息,注意身体。”

周茜会突然这样,大抵是醉生梦死的那段时间消耗了自己的身体,这一下上来,就承受不住了。

林文骞沉默了一会,看着放在桌子上周茜的照片,问:“明天几点上山?”

“十点下葬。”

“好。你早点休息,周正涛在楼下,我来的时候他看着是想跑,我让人帮你抓住了。”

周稚京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一句。

林文骞看她这样,反倒是放心不下。

等他走后,周稚京才出去,在楼下看到被摁在地上的周正涛。

林文骞留了点人给她,许闵在旁边看着。

周稚京走到他跟前,蹲下来,拿出手机,递到周正涛的面前,“你有没有什么想要跟我细说的?”

她说着,点了一下,视频开始播放。

里面是金雅和她的两个孩子,又哭又喊,看起来很可怜。

周正涛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等看清楚视频之后,恶狠狠的看向周稚京,“你!你怎么做到的?!”

周稚京笑了下,“得多亏你介绍阮策给我认识,要不然的话,确实引不出来金雅。”

周正涛咬牙切齿,眼底透着憎恨。

周稚京用手机顶住他的额头,冷声说:“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什么想要跟我细说的?”

周正涛冷笑,“怎么?你还想杀了他们不成?”

“怎么会。我不会那么做的,但金雅可不是什么聪明的人,万一她被骗呢?比如骗去缅北啦,泰国啦,东南亚随便一个国家。我想她都回不来了。除非她运气好一点,碰上当初骗你的那伙人。”

周正涛眼皮狠狠跳了下。

周稚京敏锐的捕捉到他眼底闪过了惊慌痕迹,她立刻用力,将他的头用力顶上去,又示意旁边的人,迫使他抬起头。

姿势非常的不舒服。

周正涛咬着牙,一张脸憋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全部暴起。

他眼里的愤怒,并不能挑动周稚京半点,她的目光里没有半分情绪,她站起来,伸出脚,用脚尖抵住他的下巴,低眸看着他,说:“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周正涛牙齿咬的死紧,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周稚京只等了五分钟,便收回了脚,对许闵说:“把他看好,我先上去睡一会。等到明天姑姑下葬,如果他还没什么想说的,你就看着办。”

周正涛忍不住咒骂,“你个贱人,接下去你不会那么走运的!”

周稚京一只脚刚踩上台阶便停住了,“所以,陈宗辞失踪这里头还有你的手笔,对吧?”

周正涛笑起来,“只能说你比较走运了。”

周稚京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她想要忍住,可怎么都忍不了,正好旁边放着一把扫帚。她一把抓过,用扫帚不断的打他的脸,将他的脸划拉的全是血痕。

许闵怕她有事,看着差不多了,忙把她拉住,“差不多可以了,你先去休息。现在发泄情绪,也没什么用。”

周稚京怒道:“我就是要发泄情绪,我要是不发泄,我会憋死!”

这一刻,周稚京的表情多少有些狰狞。

许闵还从没见过她这样失控,但还是冷静的说:“你可以不为自己着想,但你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一下。你现在是怀孕初期,情绪还是稳定一点的好。再一个,你也要相信陈宗辞,他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周稚京看着他,突兀的反问:“你有没有怪我?”

许闵愣了一秒,平静的说:“我怪不怪你,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他不会怪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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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1章 照片 次日十点,下葬仪式开始。

参加的人寥寥,周稚京只通知了周茜古筝店的几个人,有时间来的就两个。

仪式结束之后,其他人都走了,周稚京单独一个人待了一会。

没多久,林文骞就来了。

他早就来了,只是下葬仪式人多,他不方便过来露面。

周稚京也知道,许闵提前跟她说了。

今天天气还不错,晴空万里,阳光也是暖暖的。

周稚京买的是单人墓地,中等偏上的位置,价格也不低。

林文骞看了她一眼,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周稚京说:“明天。”

林文骞点了点头,沉吟片刻之后,才道:“那晚上一起吃饭?”

周稚京默了一会,扭头看向他,不是很明白他现在的用意。

林文骞:“怎么了?你晚上有其他事情要做?”

周稚京与他对视半晌,问:“你是打算认我吗?”

不等林文骞说话,周稚京突兀一笑,“是不是一定要死一个人,你才会去做一些弥补的事情?”

这话,让林文骞心里不是那么舒服,不由的皱起眉头。

他愿意认她,对她现在的情况来说,只有好处。

林文骞还是耐着性子,说:“你只需要说你愿不愿意。”

周稚京:“你是不是认为,现在只有你才能够救我于水火?你都已经伸出援手了,我就应该感恩戴德,对吗?”

林文骞现在多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性格,是以她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林文骞倒也不是特别意外,只不过这一刻,他在周稚京的身上多少看到了一点顾舒的影子。

两个女儿,连脾气都差不多。

大抵还是像他了。

林文骞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说:“我不用你感恩戴德。我只是拿人手短,你可能不知道,之前你出事,周茜发疯去了林氏集团闹事,企图将她的身世公开,被陈宗辞压下。之后,他又亲自来找我聊了这件事。”

“他把我给你的资产,两倍还给了我。让我这一辈子都不要认你。”

周稚京愣了愣。

林文骞:“这小子是有点能耐,他给我的那些我都收着,你找个时间,我让人全部转到你的名下。”

周稚京低声笑了笑,说:“那是给你的封口费,你给我做什么。既然他都封你的口了,那你现在也不用考虑要不要认我这件事。你若真想要帮我,不如帮我把陈宗辞找回来。另外,你现在不是已经回林家了吗?我想知道在对付陈宗辞这件事上,林文择和林序珩父子俩都做了什么。你若真的有心想要帮我,就把林家掌权人的位置抢了,这样一来,他们两父子就能永远消停。”

认不认的其实没那么重要,除非林文骞愿意真正的把她当女儿来保护,否则的话,这个身份只会是一个累赘。

说完这番话,周稚京就先走了。

晚上,林文骞约了顾舒一起吃饭。

林文骞等了半个小时,顾舒才姗姗而来,期间林文骞给她打了两三个电话,她都没接。

“很忙吗?我记得你最近在休息。”

顾舒没说话,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由于顾舒对他一直是这个样子,所以林文骞也就没在意那么多,更没有注意到她眼底的冷意。

林文骞让服务生上菜。

顾舒摆摆手,“不用上菜,我已经吃过了。”

林文骞愣了下,服务生明显也没想到会这样,略微有点尴尬,想了下,立刻道:“厨房那边还没准备好,我先去看一眼。”

说完,服务生就匆匆出去了。

林文骞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但还是耐着性子,问:“怎么了?你今天心情不好?”

顾舒冷然一笑,说:“我每次见你,什么时候心情好过?”

林文骞微的蹙了下眉头。

顾舒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丢在了桌子上,“我不知道这是谁寄给我,也不知道寄给我想要做什么。我只想说,你的那些糟烂事,别搞到我这里,我没兴趣知道。另外,这很晦气,会影响我的运势。”

林文骞拿过照片看了眼,正是上午他跟周稚京在墓园的照片,甚至连周茜的墓碑都拍了。

墓碑照看着确实令人不舒服。

顾舒混娱乐圈,这种行业除了努力之外,运气也很重要,所以日常生活里,她注重的东西也很多。

林文骞:“这件事我会去处理。”

“处理什么?你最近为什么一直待在国内?你是不是忘了当初爷爷说的话?”

顾舒明显是生气了,她最讨厌关于林文骞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惹到她这里来。

林文骞沉默了一会,说:“我有点事,最近只能待在国内。等事情处理完,我自然会走。”

“我觉得你现在就应该走。”顾舒的态度很强硬,“否则的话我真不知道,之后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我现在是公众人物,我不想我的声誉因为你而受损。我不管你什么事,你最好尽快离开。”

林文骞这一刻多少有些心凉,这些年他也没少在顾舒身上花费心思,不管是她的生活还是事业,他都做了很多。

却也换不回她一点好脸色。

时至今日,连叫一声爸爸都没有。

林文骞心里多少有些伤心,过了一会,他才道:“对外也没人知道我是你爸爸,你姓顾不姓林,我的事情不会影响到你。如果你实在觉得别人会挖出点什么,那我直接去认周稚京,让她来代替你的位置。”

顾舒顿了顿,其实在收到这些照片的时候,她心里就有这个疑虑。

现在听到他这样讲,也算是应证了她的怀疑。

再想到之前姚导说过她跟周稚京像,她突然更加的膈应。

她看着手边照片里的周稚京,蹭一下站起来,说:“原来如此。那请你赶快去认,她喜欢当你的女儿,我可不想。”

说完,顾舒就走了。

林文骞说这些话,也是带着气的,等冷静下来之后,又感到十分愧疚,发了信息过去道歉。

无论如何,他也是不能做伤害顾舒的事儿。

然而,隔了一天,这些照片就从林氏传出来,在圈内传开。

所有人开始猜测,周稚京跟林文骞的关系,有些猜测甚至非常的离谱。

林文择因为这事儿,单独找了林文骞。

“你什么时候走?”

林文骞没接话,只浅浅抿了口茶,平和的反问:“你找人拍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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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 责任心 林文择神情自若,淡然的说:“你最近有点过多的参与公司里的事情,高层都有意见了。我之前没说,是想着咱们亲兄弟,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大家也都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你要真想回来,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要你安分守己。”

“但现在看来,我还是对你太过于包容。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没改。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心软。再者,你也知道我们现在跟陈家已经成了竞争对手,你还跟陈家的人传出这种奇怪的桃色新闻,你让人怎么想?”

林文骞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林文骞放下茶杯,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

话音落下,四目相对。

两人的神情都极其的平静,眼眸没有半分波动,就这样静默的看着对方。

像是在无形中较量着什么。

林文择端着姿态,平和的神情中,透着一丝丝的傲慢。

利益面前,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他们之间的竞争,从出生就已经开始了。

林文择的心眼有多小,林文骞心里很清楚。

想当初,他的婚姻,林文择就在背后插手过。

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早就结婚,他对自己的认知很明确,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对待感情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他是结了婚以后,才知道对方曾经患过抑郁症。

当然,这并不能束缚他。

这只会让他觉得自己被坑,但婚都结了,而且当时作为妻子顾氏也算温婉贤惠,顾家的背景虽称不上顶好,也还过得去。本身他也没想过要依仗妻子的家庭背景来提高自己的地位。

他一向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从来没想过要跟人捆绑,被人掣肘。

他要的是有绝对的主导权。

所以,即便后来知道他的这门婚事,有林文择在背后做手脚,他也没有过多的去追究。

当然,有一方面是因为他那时候十足的自信,自信到根本也没有把这个大哥放在眼里。即便到了今天,他也不觉得林文择在事业上能比得过他。

一个人要成功,不会因为有人在背后做手脚而从此一蹶不振。

事实也证明,就算没有林家的家底助力,他也不是不行。

看着林文择的姿态,他在心里发笑。

林文择越是这样,就越证明到了今天,在他心里,依然把他这个弟弟,当成强劲的对手,甚至还要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把他弄出去。

林文骞轻轻一笑,问:“大哥,你坐镇林氏多久了?”

林文择没回答这个问题,眸中泛起一丝冷冷的笑。

林文骞也不在乎他回不回答,继续道:“这么多年过去,有些成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也不想再提。我就是没想到,都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也都已经半退下来。你怎么对自己的能力还是那么没有信心?”

“不但对自己没有信心,对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吗?”

林文择眉梢轻的一挑,眼神凌厉了几分,说:“是啊。咱们都已经到了这把年纪了,你不也还是死性不改吗?旁的我也不想多说,你找个时间离开吧。”

说着,林文择便准备终结这次的对话。

然而,他刚预备起身,林文骞的话,让他停住了动作。

林文骞说:“不好意思,我不打算走。”

林文择眸色一沉,眼底生出了一丝愠怒。

林文骞神色淡然无波,平和的说:“父亲当初怪我没担当,没责任心,才弄得家不成家。他根深蒂固的认定,一个对家人都没有责任心的人,不可能经营好一家公司。现在看来,大哥你这样顾家的一个人,也没把公司打理的多好。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被陈家死死压着,吃着老本。得亏咱老爷子去世之前,就规划好了几十年的蓝图。要不然,还不知道公司会成什么样子。”

他这话说的太直接,林文择一下变了脸色,但还是压着火,沉声说:“不管公司经营成什么样,都跟你无关,你早就不是林家的人。”

既然如此,我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关系?我都不是林家的人,我的任何事情,也不会影响到林氏,不是吗?”林文骞笑了一下,转开了视线,淡声道:“大哥,你不用那么忌惮我,我对林氏不感兴趣。只是到了这个年纪,我突然长了责任心出来,不想老头的心血付之东流。承担一些,我曾经应该承担的东西。”

林文骞脸上没有笑,显得格外的认真。

林文择紧抿着唇,沉默半晌之后,起身离开。

多说无益,他就不信,林文骞离开那么多年,再回来,能掀出什么水花来。

……

周稚京跟林文骞的这些照片,自然也传到了陈老太这里,连带着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

很明显这些言论,是有人在背后故意诱导。

陈靖诚说:“您怎么看这件事?”

陈老太看了他一眼,反问:“你觉得呢?”

不等陈靖诚说话,外面就传来动静,眨眼的功夫,周稚京就走了进来。

两人齐齐的看向她。

周稚京也收到了消息,斟酌了一番之后,主动过来找老太太。

这事儿,肯定是林家那边的人做的。

她怕陈靖诚也掺和其中,思来想去,就来了这一趟。

她面色冷沉,神情里透着一丝愠怒,走到老太太的跟前,说:“您已经知道了吧?”

陈老太点了下头,“你怀着孕,别那么动气。”

周稚京:“我也不想动气,可那些言论实在是太脏了。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陈宗辞下落不明,闹出这种传闻,难道不是冲着我来的吗?”

周稚京此刻很激动,甚至眼眶都有些泛红,还真是难得见她这样情绪外露。

不等陈老太说话,陈靖诚先开口,道:“你别慌,我们是相信你的。”

周稚京微的皱了下眉,这话听着好像是向着她的,但加上前面三个字,又像是在阴阳她。

周稚京严肃的说:“我没有慌,我是在生气。这件事,我要追究到底,我要让传播这种谣言的人受到法律的制裁,并且对我道歉。”

随即,她又将目光落到陈老太的身上,“我作为陈家的人,这种事情传播成这样,也是损坏了陈家的名誉。要是不做处理,不就是着了林家的道?如今家里乱成一团,林家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林文骞本就是被林家驱逐出去的人,那些言论对林家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但对我们会。您说呢?”

话音落下,陈老太并没有接这话。

周遭突然就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两双眼睛都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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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章 一箭双雕 周稚京不错眼的看着陈老太,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老太太只是被蒙蔽,而不是跟陈靖诚他们串通一气,真的要把陈宗辞搞死。

沉默半晌,老太太先收回了视线,说:“这件事当然要处理。你也不用着急,先跟我交代清楚,你跟林文骞之间的关系。说清楚了,咱们就继续下一步。”

她说着,指了指面前的位置,示意周稚京坐下来。

陈靖诚也跟着附和了两句。

周稚京依言坐下,说辞早就已经想好,“我最开始并不知道他是林家二爷,我一直喊他顾先生,是我姑姑的一位老朋友,因为欠了姑姑的情,那会正好我跟陈宗辞闹的不可开交,姑姑就找了他来帮我。就是我要跟秦执订婚那一阵。”

“我姑姑去世,他知道了,就专门过来送最后一程。就这么个交集,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想不到,会惹出这样的麻烦。那些传言,太可笑了,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去跟一个可以当我爸爸的人苟且。”

“更何况以我现在的条件,我用得着去做这种事吗?”

话音落下,陈老太并没有立刻就做出表态,只垂着眼帘,沉默的喝了一口茶水。面上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让人摸不透她的心思。

陈靖诚拎起茶壶给陈老太添水,余光朝着周稚京看了一眼,又暗暗观察了老太太的神色,想了下,道:“其实他们传开的那几张照片,也的确证明不了什么东西。只是,那林文骞以前花名在外,大家对他的影响还停留在以前。所以谁跟他沾上关系,大家第一时间只会想到是他的情人。”

“我记得他定居在国外的,最近怎么一直在国内待着?”

周稚京总觉得他是话里有话的。

她垂着眼帘,没有理会。

陈老太问:“你要说的就这么多吗?没有其他的了?”

周稚京抬眼,对上老太太的目光。片刻后,才轻轻点头,“明显,是有人要拿我来做文章。至于是针对我还是林文骞,亦或是想要一箭双雕,就要看这件事背后是谁在搞鬼了。”

周稚京默了几秒,不等老太太说什么,她自顾自的起身,格外慎重的说:“这件事,不管您是否重视,总之我一定要抓到信息的源头,揪出背后搞我的人,还我自己一个清白。我甚至怀疑,这件事背后的人,跟搞陈宗辞的,是同一伙人。”

“现在陈宗辞失踪不在,你们又怀疑他的真实身份。现在好了,这种没谱的脏水泼到我身上,奶奶您又是那么重视名誉的一个人。我几乎都能猜到,最后这件事会演变成什么样,只要你们否认了陈宗辞的身份,那么连带我这个小三太太也就不是陈家的人。”

周稚京看向陈靖诚,“只要我不是陈家的人,那些流言蜚语传播成什么样,就都跟陈家无关了。”

陈靖诚捏了下茶杯,道:“京京,你这样说就有点口不择言了。”

“是吗?”周稚京冷淡一笑,说:“我只是说了一个你们暂时没有说出口的方案而已。希望不要被我说中。”

说完,她又朝着老太太看了眼,而后简单示意了一下,就先行离开了。

陈靖诚看着她的背影,目光里流露出几分冷意,转头看向老太太时,神色立刻转变,道:“估计是怀孕的缘故,情绪起伏那么大。”

陈老太倒是不气,只平和的说:“其实她说的也没有错,要真找不出背后做手脚的人,走这条路也挺合适。你说呢?”

陈靖诚眼眸微动,“那咱们也得有一份亲子鉴定。”

要不是陈宗辞住的屋子进不去,也就不用等他本人出现。

陈老太点点头,“偏偏他在这个时候失踪了。”

陈靖诚:“就是啊。怎么就那么巧,偏在这种时候失踪,但其实……”

不等他往下说,陈老太剧烈咳嗽了起来。

陈靖诚见状,赶忙侧过身,轻抚她的背脊。但陈老太的咳嗽越发的厉害,没有半点缓和的迹象,慢慢的一张脸涨的通红。

“我给医生打电话。”陈靖诚刚要拿手机,老太太当即呕了一口血出来。

直接喷在了桌子上。

陈靖诚一惊,吓的喊了声妈。

吐完这一口血,陈老太反倒不咳了,她拿了帕子擦掉嘴上的血,摆摆手,说:“你不用紧张,我还死不了。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也没办法安心闭眼。”

陈老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不用跟任何人透露我的情况。”

“……好。”

陈靖诚应了一声,便立刻扶着老太太去旁边的躺椅上坐下,而后拿纸巾先把桌上的血都清理干净,袖子上的血迹是擦不掉了,他不由的皱了皱眉,并没有让老太太看到。

等收拾好,陈靖诚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老太太,“要不还是找住家医生过来看一看?”

陈老太摇摇头,说:“最近补药吃的太多,火气上来,吐点血也正常。”

陈靖诚还想说什么,陈老太摆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不用担心。京京的事情,我交给你去查清楚,你需要多久?两天够不够?”

“三天吧,毕竟是林家那边闹出来的事情。”

“好,那就三天。”

……

之后两天,关于周稚京和林文骞的流言蜚语愈演愈烈,没有半点消停的迹象,而且传的越发离谱。

周稚京不但是林文骞的情妇,还他妈是他放在陈家的卧底。

陈宗辞失踪的消息,被人放了出去,这锅顺势就甩到了周稚京的身上。

但这么一来,林陈两家的关系,就很难再维持表面的和平。

大家都在观望,这件事最后会怎样收场。

周稚京坐在咖啡店里,隔着一条马路,就是斓宇集团。

桌子上摆着牛奶和蛋糕。

她看了下时间,再抬头,就看到秦执穿过马路过来。

斓宇最近在股票市场走势很好,跟容家接洽的几个工程,让斓宇的地位上了好几个档次。

秦执进了咖啡店,一眼就看到了周稚京。

现在这个时间点,咖啡店里没什么人,而且她坐的位置很显眼。

“这种时候,过来找我,就不怕再受人非议?”

秦执一边说,一边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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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 立场 今天的阳光很不错,落在身上暖暖的。

周稚京今天穿着驼色的大衣,内搭一件v领的米色毛衣。

秦执的目光在她细长的脖颈扫过,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缺一条配饰项链。

随即,视线上移,落在她的脸上。

不知是她衣服配色的缘故,还是其他,今天的周稚京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不再似曾经那般骨子里藏着锋芒,只是看着温顺,其实冷清的很。

周稚京朝着他笑了笑,说:“你都愿意出来见我一面,我有什么好怕的。”

秦执要了一杯蓝山咖啡,就跟周稚京客套了几句,“最近如何?”

这是明知故问。

周稚京也不恼,说:“秦总消息那么闭塞?我的事情都不知道?不应该吧。”

她的语气带着玩笑的意味,眉目间也含着淡淡笑意。

这倒是让秦执有点出乎意料。

他笑了下,说:“别人说的,跟你自己说的,怎么会一样呢。”

周稚京点头,“我还行。你呢?”

既然是寒暄,自然是要一来一往的。

秦执:“我也还行。”

周稚京轻笑一声,说:“所以你为什么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铺垫。”

他们其实对彼此的近况都了如指掌。

没一会,服务生端上咖啡。

周稚京也没再跟他绕圈子,说:“我来是想问你的立场。”

秦执抿了一口咖啡,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他侧头看着窗外,沉默良久之后,说:“你想让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吗?”

“你知道他们的计划吗?”周稚京自顾自的问。

秦执微眯了眸子。

那一周的时间,秦执和陈靖善就已经选择好了立场。

周稚京继续问:“陈宗辞在哪儿?”

四目相对,周稚京的神色异常的平静,平静到让对方不安。

秦执微微抿住唇。

周稚京说:“斓宇最近的走势那么好,应该是多亏了容家。我能够理解你,我知道你在卧薪尝胆。”

秦执轻笑,转开了视线,说:“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你跟我说这些,不如直接告诉我,我能得到什么。”

“那就要看,你想得到什么,或者说你最想得到什么。”

秦执没有应声,只静静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稚京也不着急,她今天的目的,不过是想要看一看秦执对秦璇死因的态度。

周稚京等了一会,肚子有点饿,便拿起勺子,挖蛋糕吃。

这时,秦执突然开口,“我要你呢。”

周稚京挖蛋糕的动作一顿,有点没反应过来,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秦执看着她茫然的样子,笑说:“怎么?很奇怪吗?”

“不奇怪,但很吓人。”周稚京镇定的回答。

秦执:“吓人吗?优秀背景又好的女人,谁都喜欢,谁都想要。更何况,陈宗辞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你应该为自己找个依靠。”

周稚京的表情逐渐凝固,眼神也变得冷漠起来,“你再说一遍。”

秦执直视她,没什么所谓的说:“你要面对现实,你以为凭你能扭转什么乾坤。”

周稚京一把握住杯子。

秦执瞥见,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企图,但他并没有阻止,只是等着。

然而,周稚京只是用力的握着,并没有任何举动。

她的指尖泛白,可以看出来她握的很用力,大概是在控制自己。

半晌,周稚京松开了手,说:“原来如此,那我知道了。”

秦执:“你现在的情况,应该先保住自己,而不是硬碰硬。更何况,你还怀了孕,你若是爱他,就应该尽力保住这个遗腹子。”

话音未落,周稚京拿起水杯,直接将杯子里的水泼在了他的脸上。

‘遗腹子’三个字,实在是太刺耳了。

周稚京沉声说:“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他已经死了,你不用那么早就下定论,我的孩子也不是遗腹子!”

秦执很淡然,抬手擦掉眼睛上的水珠,说:“做最坏的打算,没什么不好。”

“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

“你真正的仇人不是我,而你觉得你现在能对抗得了谁?一对一也许可以,一对多你行吗?”

周稚京:“这就是你当初选择的理由?”

秦执面不改色:“换做是你,你也会这样选。只要你足够理智,我认为你现在也应该理智一点,你说呢?”

他的目光冷沉,眼神像是在提醒她。

周稚京什么也没说,拿起包起身就走。

秦执也没拦着她,只自顾自的拿了纸巾,擦掉脸上的水。

许闵的车就停在外面,见着周稚京出来,他就下车给她开门。

周稚京坐上车,正好手机响起,是林文骞的来电。

她顿了几秒,才接起来。

林文骞:“周六我要办个生日宴,你有空就过来一趟。”

不等周稚京多问,林文骞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稚京都没反应过来,想要打回去,那边却占线了。

隔天,林文骞要办生日宴的事儿,就在圈内传开,他给很多人都发了邀请函,其中还包括了陈家。

收到邀请函的时候,周稚京正陪着陈老太吃午餐。

陈靖诚拿了邀请函进来,“林文骞专门派人送来的,意思是邀请我们全家一同到场。我打听了一下,他邀请了不少人,我猜测他是打算回归,找了个生日的借口。不过,林氏那些人似乎都很不满林文骞的行为。林文择他们未必会出席。”

陈老太瞥了周稚京一眼,问:“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陈靖诚坐下来,将邀请函放在老太太的手边,说:“应该是林家两兄弟之间的事儿,京京正好撞到枪口上,被利用了。”

周稚京默不作声的喝汤。

陈靖诚:“现在就是不知道林文骞叫我们去参加生日宴的用意是什么,他应该知道,我们两家现在的关系。这邀请函发出来,多少人都等着看戏。”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周稚京看了眼。

陈老太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那些谣言的源头找出来了吗?”

“只查出了其中一波,后来那一波……”

话还没说完,管家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快递盒,包装的很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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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日落西山 管家将快递盒子交给陈靖诚,说:“这快递我看着有些奇怪,只写了老太太的名字,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我怕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就先拿过来。”

陈靖诚接过,看了眼贴在上面的纸,看着也确实有点特别。

纸张看着像那种做旧款,而且上面有像献血干涸的痕迹。

他说:“这字迹看着倒是有点眼熟。”

他将盒子递给老太太,“您看看。”

陈老太余光瞥了眼,不由眯了眸子。

她对陈宗辞的字迹是最是熟悉,所以她可以一眼就认出来。

她眉梢轻轻一挑,却没有立刻开口。

突然的安静气氛,让周稚京不由的抬起头,朝着老太太看过去,视线扫过那个盒子。

陈靖诚:“怎么了?”

老太太不动声色的将盒子放到旁边,说:“你继续说。另一波是什么意思?”

陈靖诚停顿几秒,立刻接了话,说:“那些谣言分两拨,说京京是林文骞安插在我们陈家的,宗辞失踪的事情,还没查出来是谁传出去的。”

他想了想,又说:“我想既然林文骞发了邀请函给我们,到时候应该会给个交代。”

陈老太点点头,“那就到时候看看他会交代点什么出来。”

她看周稚京放下筷子,就让佣人把桌上的饭菜都撤掉。

陈靖诚在旁陪着,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陈老太看了他一会,说:“你去帮吧。”

陈靖诚顿了一下,不由得看她一眼,有点没料到,但还是平静的说:“知道了。”

随后,他又嘱咐了管家几句,就先行离开了。

周稚京坐在桌前煮茶。

老太太没说,她也就留下来,她这会莫名对那盒子里的东西充满了好奇。

她煮完茶,便起身,端了一杯过去。

老太太坐在躺椅上,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那只盒子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周稚京看了一眼,将茶杯放在旁边。

老太太突然开口,“认出来了吗?”

“什么?”周稚京愣了愣,但很快就想到她说的是什么,再次看了眼,上面那几个字。

老太太睁开眼,说:“自从把他接回来之后,我就让他练习写毛笔字。慢慢的,他的字迹就开始改变。”

“我在他身上倾注了很多心血。”她的语气很平静,可这平静之下,也隐藏着巨大的悲伤。

周稚京咽了口口水,没有接话,她现在脑子有一点乱,看着这个盒子,莫名的心慌。

她只是本能的说:“我不相信他是谁的故意安插在陈家的棋子。我当初跟他相处四年,我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陈老太:“是吗?也说不定,是因为你,他去做了人家的棋子呢?在我找到他之前,就已经有人找过他了。”

周稚京一愣,转头看向老太太。

她不知道老太太手里究竟搜集到了多少东西,到现在她也没有拿出来过。

老太太侧过脸,目光落在盒子上,说:“你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周稚京确实无法确定,当初她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甚至,她在的时候,很多事情她也是不清楚的。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忙于学业又住校,陈最很多事情她也是不知道的。

说不定,方觉夏知道的都比她要多。

想到此处,她有一瞬间的心慌。

但转念一想,不管陈宗辞是不是真的陈宗辞。在她心里,他只是她的陈最而已。

所以,怎么样都无所谓,她现在要做的是坚守好一切,等他回来。

周稚京道:“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不知道方不方便。”

陈老太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像是在等着她问。

周稚京蹲下来,视线与她齐平,问:“您觉得您现在的势力更强,还是当初的势力强?”

陈老太微微眯了眸。

周稚京继续道:“您看看您现在的样子,说句不好听的,半只脚早就已经踩在棺材板里了。之前家里一次次发生那么严重的事情,是在您的掌控范围之内吗?”

“一个日落西山的人,您以为您现在得到的所有消息,都是准确的吗?您看到的,难道不是他们想让您看到的吗?”

陈老太沉默几秒,轻笑一声,抬手敲了敲盒子,“先拆开看看是什么。”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去找了剪刀过来,划开胶布。

盒子里面还是一只盒子,但是是一只铁盒,还是密码锁。

旁边有提示,写的是生日。

周稚京输入了陈宗辞的生日,立刻就解开。

打开后,里面还是个盒子,这次是个木盒。

周稚京一颗心悬在半空,总觉得这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却莫名的反胃想吐,空气里好像多了一股血腥味。

她突然有点不敢打开,手指用力,指尖泛白。

陈老太见她脸色越发难看,主动伸手将盒子拿过来。

停顿数秒之后,将其打开。

里面放着一根手指。

陈老太微微瞠目,有瞬间想要把盒子丢出去,但还是稳住了。

到了她这个年纪,什么风浪没有见过。

她将压在下面的一支录音笔拿了出来,而后将盒子放回去。

周稚京瞥见手指的瞬间,当即就忍不住,跑去卫生间吐了。

整个人抖的厉害,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却还是无法调整。

那跟断指反复在脑海中浮现。

她极力安慰自己,不一定是陈宗辞的。

他不会那么没有防备。

她反复的给自己洗脑,洗脑他是在考验自己,考验她在最坏的情况下,是否还会坚定的站在他那边。

“对,一定是这样。”

她漱了漱口,强迫自己缓和下来。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告诉自己不能让他再失望。

不管他是死是活,她永远都不会弃他不顾。

无论最后会怎么样,她都会站在他这边。

她整理好自己,回到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正在听录音笔。

对方要钱。

但周稚京也清楚,若真的是那些诈骗集团,要的钱可不止一点点。

要么侵吞整个陈家,要么就让陈家成为他们在国内的分支。

到最后,也不一定能把人救回来。

活生生的例子,之前那个老张就是这样,最后一无所有,人财两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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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6章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录音的最后还有一个特别不清楚的,像是折磨人现场录下来的声音。

听起来有点惨烈,但由于声音过于嘈杂,其实并不能辨认出里面那些人的声音里有没有陈宗辞。

录音停止,周围又陷入寂静。

周稚京站在旁边,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那只盒子上,即便反复给自己心理建设,却还是忍不住往最坏的地方想。

再厉害的人,也有失手的时候。

就像秦执所言,他是一个人,对面是群人。

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

所以,秦执和陈靖善在做选择的时候,应该也有这样的考量。

陈宗辞能这样明目张胆的给他们抉择时间,对方也不会是傻子,不知道是不是陈宗辞过于自信。

其实他自己隐藏实力的情况下,对方也未必会把什么都摊在你面前。

陈老太看着她双目失神的样子,开口道:“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周稚京略略回神,不解的问:“什么什么想法?”

随即,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说:“您有什么想法呢?”

周稚京对上老太太的目光,她没有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任何想看到的东西,比如说焦急和担忧,而老太太的眸色平淡无波,如一潭死水,似乎什么都无法撼动她的情绪。

不知道是因为经历的多了,还是这件事在她预料的范围之内,亦或者她也是跟陈靖诚他们站在同一阵线。

陈老太没有直接回答,只道:“先回去休息吧,你的脸色很难看。”

周稚京咽了口口水,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

陈老太突然道:“如果他是我的亲孙子,那么散尽千金,我也一定会把他救出来,但他要是不是,那么这件事就跟我没有关系。”

周稚京转过头,对上陈老太的目光。

等周稚京回到住处,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那根手指的出现,等同于给了陈老太用来做亲子鉴定的东西。

她猛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又及时停住,心跳的极快,快到整个人开始发寒,这种寒意从心底里冒出来。

她立刻给许闵打了电话,让他想办法查一下老宅内的监控,看一看这个特别的快递是谁送过来的。

如果这根手指确实是陈宗辞的,那么陈老太去做鉴定,只要不被人做手脚,就能够验出来。但如果,这是有心之人故意弄来的,那都不需要做什么,验出来必然就不是真的。

她心脏突突跳的难受,一时不知道要如何解决当下的情况。

她站了一会,就回房间休息了一个小时。

而后去陈宗辞的收藏室选了一副古董字画,去了郑钰薇那边,她今天在家,中午陪老太太吃饭的时候,听佣人说她身体不适。

今天容盈盈要回来,晚上还特意请了大厨回来做菜。

周稚京到那边,得知郑钰薇去后厨了,周稚京把古董字画交给了佣人,自己过去后厨找人。

进了厨房,里面忙的热火朝天。

这才三点钟,就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

郑钰薇正在跟主厨聊着晚上的菜品,周稚京见他们聊完,才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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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7章 独善其身 郑钰薇只淡淡的扫了周稚京一眼,内心是不想跟她多接触,但当下这个场合,也不可能对她视若无睹。

更何况,佣人还专门过来跟她说这么一声,那她就更不能装作看不见。

郑钰薇拿了桌上的果汁,走到周稚京的跟前递给她,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稚京:“我在老太太那儿听说您身体不舒服,她提到今晚上盈盈要回来,她父母也会跟着来一趟,到时候要一起吃晚餐,我就想着过来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另外,我在陈宗辞的收藏室里看到一份原本就要送给您的古董字画。我已经交给您屋里的佣人了。”

郑钰薇打量了她两眼,不咸不淡的道了谢,说:“你们有心了。你怀着孕,就不要到处忙活,还是在屋里好好歇着,万一出点事儿,我也担不起这个责任。这边那么多人,也不用帮什么忙。”

周稚京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要走的打算,水果汁握在手里,也没有要喝的意思。

郑钰薇想了一下,跟旁边的佣人吩咐了两句,就跟周稚京一块去了附近的小厅,原本想让佣人弄点吃的过来,转念一想,笑说:“我安排的东西,你应该不敢吃吧?”

周稚京浅浅一笑,与之目光相对。

认真想了想,拿起桌上的水杯,说:“确实是有一点不太敢吃,毕竟有前车之鉴。秦璇的事情过去还没多久,她倒在我怀里的样子,到现在仍留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前两天晚上我还梦到她了,和她的孩子一起。”

郑钰薇闻言,面上的表情微僵,沉默了几秒,才淡然的说:“是吗?那她和孩子好吗?”

“不太好。他们住在一个小屋子里,秦璇坐在婴儿床边上哭,孩子通体都是黑色的,看起来很痛苦。他在跟妈妈告状,说自己是被毒死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在跟秦璇求救。”

周稚京语调平和,用最简单的字句表述了这略带恐怖气氛的梦境。

郑钰薇的面色变化明显,她冷笑一声,说:“这听着像是个噩梦。”

“不算吧?梦境里的画面其实挺温馨的,我没觉得这是个噩梦。醒来之后,我只觉得很难受,心里很不舒服。她和孩子好像是在向我求助,他们应该死的很冤枉。”

郑钰薇不做声的看着她,眼神透着冷意。这件事一直是郑钰薇的心结,尤其是到现在为止,那孩子的遗体还没找到,这个心结就永远也解不开。并且会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倏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逐渐肃穆起来,“你什么意思?”

周稚京举起水杯,喝了一口,说:“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有点可怜他们母子,死的这样惨烈。我相信您也一定很不好受吧?”

“我问心无愧。”郑钰薇斩钉截铁的说,“你要是想拿这件事来要挟我做什么,那你就要失望了,我最好你们谁能够把那个婴儿的遗体拿出来,交给警察。给我一个清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周稚京反问:“会变成今天这样是谁造成的?”

不等郑钰薇说什么,周稚京就站起来准备走,她说:“我知道您是个体面的人,为了体面,为了维持表面的荣光,会忍辱负重,忍气吞声。但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您想要维持住的东西,跟泡沫一样,一碰就会碎掉。”

“最后的结果,就只看您是想要一同沉沦,还是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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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8章 失踪 周稚京走后,郑钰薇一个人在厅里坐了许久,越坐心里越发的不舒服,那种不舒服有心理上的,也有身体上的。

她回到自己住处,让佣人去把周稚京送的字画拿过来。

她让人把东西放下,就让人都出去,自己一个人待在厅里。

她抱着胳膊,长久盯着锦盒。

特意送过来,总是有用意的,要不然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送呢?

但她其实也清楚,周稚京现在做这些,大抵是想要离间。

若是他们内部先瓦解了,就不会有那么稳固了。

她也清楚自己,如果这里面有什么,她未必能够继续忍气吞声下去。

若是没有那个孩子的事儿,她也许永远可以得体的当好陈靖诚的夫人,可这孩子的事情,已经让她无法再安心的替陈靖诚粉饰一切。

她可以不介意他跟什么女人往来,在外面做什么事,唯一的底线也就是不把尖刀刺向她。

但是,在秦璇这件事上,她深切的感受到陈靖诚的背刺。

也许在他眼里,她这个妻子,跟其他任何人都一样,是可以随便利用,随意抛弃的棋子。

又或者,是这么多年,她的忍让,让他变成了习惯。习惯性的认为,她可以放弃自己去成全他的全部。

更何况,还有他们的儿子,她不能够影响陈宗衡的前途。

如今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在为他铺路。

想到这里,郑钰薇深深吸口气,决定将这副字画销毁,不管里面有什么都没有关系。

……

晚饭时间。

容家夫妇跟容盈盈先回来,陈宗衡回来的有点晚,饭局到一半,他才匆匆回来。

正好周稚京这边出了点事儿,陈宗宝学校那边打来电话,宗宝身体不舒服,老师带着他去医院,结果他去上了个厕所人就不见了。

老师和教导主任找了半天,医院也动用安保部门,怎么都找不到人。

周稚京接完电话,慌张的起身,没顾上当下的局面,焦急的说:“宗宝不见了!”

陈老太皱了下眉,“他不是在学校吗?”

周稚京简单说了一下经过,“老师已经报了警,我现在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这时,陈靖善主动请缨,“大哥要在这里招待亲家,我跟着京京去看一下情况。”

陈老太点了点头,“去吧。”

周稚京余光瞥了陈靖诚一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周稚京与他对视数秒,便匆匆出去了。

陈靖善安排了车子,周稚京通知了许闵,让他先过去。

路上,周稚京没有跟陈靖善交流。

陈靖善余光暗暗的打量她,想了下,说:“别太担心,多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体。”

周稚京没什么情绪波动,沉默了一会,自顾自的说:“会是谁呢?”

“先别往坏处想,也许是他自己跑出去。”

“也有可能。高盈君的事情,他心里一直都不舒服,每次回来都跟我说想要去看高盈君。我们这边拦着,他又是这个年纪,很容易生出逆反心理。”她认真想了下,转头看向陈靖善,“那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医院,我去找高盈君。”

四目相对。

陈靖善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应。

周稚京眉目不动,数秒之后,说:“你要是不放心我,那就你去。”

陈靖善淡淡一笑,“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自己注意安全。”

随后,车子停在了一个岔路门,周稚京下车。

她另外叫了车子过来。

陈靖善降下车窗,看向她,说:“没想到你当人老婆,是这样的。”

周稚京愣了一秒,反问:“怎样?”

“忠诚,坚定。”

周稚京玩笑的问:“你后悔了?”

陈靖诚不置可否,只是嘱咐:“注意安全。”

等陈靖诚走后没多久,许闵的人就开车过来接上她。

-

老宅内。

陈靖诚他们还是表面平和的跟容家吃完这顿饭,容母又陪着容盈盈说了一会话,等容父跟陈靖诚聊完,两人就走了。

容盈盈发现陈宗衡今天有点神不守舍。

刚刚容母跟他聊天,他好多次都答非所问,整个人完全不在状态。

现在更是,她父母走了,他竟然没有起来去送。

容盈盈把孩子交给了保姆,坐到他身边,“你怎么了?公司里有什么事儿吗?”

陈宗衡回过神,“没有啊,可能最近没有在休息好,有点不舒服。抱歉。”

“照顾我和孩子累着了吧?我最近情绪不好,其实我也意识到了,一定让你很累。”

“别这么说。还是我做的不够好。”

容盈盈看着他疲惫的脸庞,心也跟着软下来,伸手抱住他,说:“我已经好很多了,谢谢你包容我。”

陈宗衡拍拍她的背脊,说:“你不怪我就好。”

另一边。

送走容家夫妇,陈靖诚想了一下,准备先去一趟老太太那儿。

郑钰薇看着他的背影,没把白天周稚京跟她说的话告诉他。

“今天宗衡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是公司里出什么事了吗?”

陈靖诚回神,“什么?”

郑钰薇见他这样子,笑了下,“看来你也一样心不在焉。”

陈靖诚皱了皱眉,“你就别多问了,好好把盈盈照看好,还有孩子。你也累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我去看看老太太。”

他转念一想,又转头回来,“你跟我一块去吧,省得你又想东想西。”

郑钰薇走到一半,却反悔了,“算了,我累了,你自己去吧。”

说完,她就自顾往另一条道走了。

陈靖诚进了佛堂。

院子里静悄悄的,就管家站在外面,她见着陈靖诚,忙上前,道:“老太太让人都走掉,说是要一个人静一会。”

随后,又说了一下老太太今天一整个下午的情况。

陈靖诚点点头,指了下院门外,说:“你去外面守着吧。”

“行。”

陈靖诚推门进去,老太太正在站在椅子上,擦拭佛像。

“你来了。”

陈靖诚脚步停顿了一下,又冷静的上前,说:“您下来,我来帮您擦。”

“不用。我已经擦干净了。”她转过脸,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走了下来,“中午那个快递盒子,我放在那边了,你去看一下。”

陈靖诚走过去,刚要打开时,听到老太太开口道:“这是你找人送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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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 你自己去守护 t陈靖诚手上的动作停住,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转头的瞬间,又恢复了常色,一脸的茫然,“您说什么?”

老太太慢慢的走过去,没有接话,“你先打开看看。”

陈靖诚打开的瞬间,看到里面的断指,吓了一跳,迅速将盒子盖上,神色复杂,“这……”

老太太说:“是宗辞的手指。”

陈靖诚抿紧了唇,目光与之相对,没有从老太太眼神里看出任何的情绪。

半晌,陈老太收回视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你有什么想法?”

陈靖诚眉目微动,问:“除了断指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吗?对方想要什么呢?”

“还没说要什么。可能是先给点见面礼,看一看我们的反应,也好估价。”

陈靖诚暗暗观察着老太太的反应,问道:“那您是什么想法?”

陈老太沉默不语,侧头看向佛像的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陈老太转过头时,陈靖诚面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冷漠,望向她的目光里,隐藏着一种极致的癫狂。

她心中微微一沉,露出冷然的笑意。

-

周稚京抵达高盈君所在的庄园。

这边的庄园不大,环境倒是还可以,就是位置太过于偏僻。只适合夏天来避暑,由于长时间没有人住,也没有人打理,到处杂草丛生。

高盈君住进来之后,才雇佣了村里的人过来处理,只处理的一半,看起来还是有点荒废。

把高盈君送到这里,跟打入冷宫似的。

这会,高盈君已经休息了。

佣人上楼去叫人,周稚京在楼下转了一圈,一个人住还是显得空旷了些,又没什么人气,高盈君应该不会喜欢这里。

没一会,高盈君跟着佣人下来。

多日不见,她整个人消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看,她披着衣服,让佣人去休息。

高盈君盯着周稚京,整个人有一股很重的怨气。

被迫背锅被送到这里,在这里待一天,怨气就会重一点。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周稚京默了一会,说:“陈宗辞失踪了。”

她没有什么反应。

周稚京冷笑,问:“你不着急吗?陈宗辞失踪了。”

高盈君缓慢的抬起眼,整个人如一潭死水,“那又如何?你来跟我说,我有什么办法吗?”

“老太太说他是个冒牌货,是别人安插进来的棋子,想要从内部搞垮陈家。你觉得呢?”

高盈君眼眸微微动了动,而后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来,说:“这些跟我还有关系吗?他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从来都不是我说了算。怎么?你现在过来找我,是想让我去证明他的身份?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也证明不了。”

她低头整理衣服,平静的不像话。

仿佛陈宗辞真不是她的儿子。

周稚京叹口气,在旁边坐下来,轻飘飘的说:“宗宝也失踪了。”

高盈君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你不是已经说过一遍了吗?陈宗辞失踪了。”

周稚京看向她,冷淡的说:“宗宝也失踪了。”

这一次,她说的很清楚,每一个字都很清楚。

高盈君微微瞠目,下一秒,猛地站了起来,“你骗我。”

“要不然,我来这里做什么?我来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独自一个人过来找你了。现在看来,并没有。那应该就是失踪了。”

高盈君猛然上前,周稚京有所防备,迅速躲开,她一下扑空,一头扎进了沙发里。

周稚京:“别那么激动。只是失踪而已,又不是死了。”

高盈君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瞬间发疯,猛地转身,红着眼对着她嘶吼,“他要是死了,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怎么不放过?你想怎么样呢?你能怎么样呢?”周稚京无情的反驳,看着她发疯的样子,没有任何同情,反而觉得恶心,只想用最狠毒的语言去刺痛她,最后让她难受,让她痛不欲生。

高盈君再次上前。

这时,跟着周稚京来的保镖,立刻将她拽住,拖回了沙发上摁住。

高盈君挣扎了一阵,实在挣脱不了,才停住了动作,死死盯着周稚京,说:“是不是你做的?!”

周稚京不可置信的笑了,“你为什么会以为是我呢?”

“除了你还会有谁呢?!”

“那就更好笑了,请问我为什么会让一个能够证明陈靖诚和你的奸情的证据失踪呢?”

高盈君脸色一白,瞬间就失去了声音。

周稚京继续道:“那可是你们两个人的结晶。只有好好保护好他,我才能够真正的威胁到陈靖诚,制衡住他的所有行动。可现在,陈宗宝失踪了。他失踪,对我可没有一点点的好处。”

高盈君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干吞着口水,脑子一片空白。

片刻,她喃喃自语,“不会的……他不会那么做的……”

“为什么不会?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陈宗宝有多总要?”周稚京走到她的跟前,一字一句的说:“他们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为陈宗衡铺路,你没有发现吗?”

“陈宗辞失踪,你无动于衷,你到底懂不懂,陈宗辞若是出事,你最后的靠山就没有了。你以为陈宗宝就能被保住了?他只会是首当其冲,第一个被处理掉的。你凭什么以为,他自己生的孩子,他会舍不得?他为什么要舍不得一个随时随地会毁掉他人生的东西?”

周稚京看着她,内心憋着一团火,他深吸一口气,没让自己做出格的行为,只往后退了两步,说:“既然陈宗宝没来过,那我就回去了。我会安排人去找,但能不能找到,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高盈君:“你不是要制衡陈靖诚吗?那你就必须要找到他!你明知道宗宝的重要性,你竟然不找人把他保护好!这是你的问题!是你造成的这一切!”

周稚京嗤笑出声,慢慢的笑容收住,眼神也变得异常冷漠。

她不再多说一句,与高盈君对视数秒之后,便自顾的走了。

等走到门口,高盈君疯狂的跑出来,想要伸手去拉住她。

被保镖一把推开,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周稚京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她。

高盈君整个人慌的不行,直接爬过来,伸手去拽她的衣服,“你一定要找到他!他只是个孩子!他是无辜的!”

周稚京不为所动,“陈宗辞也很无辜,你没有感觉到吗?”

“那你就算为了陈宗辞,你也应该把宗宝找回来!”

“陈宗宝就留给你自己去守护了,我现在只想把陈宗辞找回来,其他人不管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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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章 盒子呢? 回去的路上,周稚京接到陈靖善的电话,告知了医院那边的情况。

让她不用过去。

警察介入,已经开始调取监控,但也需要时间查看。另一方面,也安排了人去附近各处调出来监控,查找宗宝的踪迹。

做完这些,接下去就只能是等待。

周稚京回到老宅,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管家在门口等着,见着她,道:“老太太睡下之前,交代让您早上去佛堂一起吃早餐,顺便交代一下宗宝少爷的事情。”

周稚京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回到住处,周稚京洗过澡,就躺下来睡觉。

这一整天,她心情起伏都很大,又做了很多事,让她身心都有些疲倦。

可她的心却前所未有的沉静。

她想了最坏的打算,就按照最坏的打算去应对一切。

夜里,她做了个梦。

梦境还挺好,她梦到陈宗辞回来了,大半夜的,抱她去卫生间上厕所。

她整个人懵懵懂懂,趴在他的怀里,说了句,“你回来了。”

梦境好像是真的一样。

所以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甚至有些迷糊,她坐在床上,一只手不由的摸了摸旁边,自然是没有任何温度的。

这房间里,只有她自己,并没有第二个人存在。

她揉了揉额头,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坐在马桶上的时候,脑子里再次想起梦里的画面,真的太真实了,真是到她觉得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也许,陈宗辞真的回来了?

想到这里,她上完厕所就直接跑下楼去,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最后失望而归。

她当然不会认为,那是灵魂回来。

她不相信这些,坚决不信。

洗漱完,她换了身衣服,就去了佛堂。

一路过去,脑子也清醒起来。

到了佛堂,管家正在准备早餐,看起很忙碌的样子。

管家看到她,便停下来,说:“老太太还没起来,麻烦您进去服侍一下,我这边还有一些活没有做完。”

周稚京扫了一圈,问:“今天就只有我过来吗?”

“昨天老太太说了,就让您过来。可能是有什么话要跟您说的。”

“是吗?”

周稚京推门进去,屋子里静悄悄的,飘着淡淡的香味。

老太太还躺在床上,周稚京走近,喊了一声,“奶奶。”

没有任何回应,甚至动都没动一下。

按照之前郑钰薇说的,老太太现在睡眠很浅,早上根本就睡不住,像现在这个点,她应该早就已经起来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睡着一动不动。

周稚京走近几分。

但因为被子盖的比较上面,她并不能看清楚老太太的脸。

犹豫了数秒,周稚京走了出去。

她正好就看到管家站在厨房门口,正往这边看,在周稚京出来的瞬间,她立刻转身进去。

但还是被周稚京眼尖的发现。

她想了一下,主动走过去,说:“我想起来有东西忘记拿了,先回去一趟,你去伺候老太太起来吧。”

管家顿了顿,“老太太还没起来吗?”

她露出诧异的神色。

“没有。”

“不应该吧,老太太向来睡不久,应该起来了。”

周稚京:“我来之前,你没进去看过吗?”

管家放下手里的东西,“我去看看。”

周稚京看着她匆匆进去的身影,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非常的强烈。

不等她走到门口,就听到管家大喊着不好了,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表情慌张又一脸的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着周稚京,说:“老太太她……”

就这个表情,周稚京瞬间就猜到了情况。

周稚京:“你在这里别动,我打电话通知所有人过来。”

约莫十几分钟之后,陈家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这里。

陈靖诚作为长子,也作为现在陈家的话事人,跟着管家进去。

周稚京站在这些人的身后,她一直站在不起眼的地方,等着他们来的时候,一一观察了所有人的神色。

第一个到的自然是陈靖诚和郑钰薇。

然后是陈靖善,再次戴婧苗。

最后到的是容盈盈和陈宗衡。

过了一会,郑钰薇出来,面容严肃,说:“都进来吧。”

一行人进了屋子。

陈靖诚站在床边,低着头,气氛沉重压抑。

陈老太这会是正面躺着,被子拉下来,能看到脸了。

一张脸没有任何生气。

周稚京微微吸了一口气,这一切发生的可真是巧。

陈靖诚说:“我昨天离开的时候,老太太还是好好的。”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寂静。

只有管家低低的啜泣声,半晌,才抖着声音,说:“夜里我进来的时候,老太太也还是好的,还专门交代我,让我去等小三太太回来,告诉她早上来这里见她。当时她还担心着宗宝的事情。”

管家垂着眼,犹豫了几秒之后,朝着周稚京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说:“刚才是小三太太先进来的。”

周稚京:“你什么意思?”

几个人瞬间朝着她看过来。

周稚京挑眉,“你不会要说,奶奶是我害死的吧?”

管家立刻否认,“我没有这么说。是你自己这么想的。”

“尸检啊。尸检可以证明老太太究竟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不用你在这里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来引导人。”周稚京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陈靖诚立刻呵斥,“够了!还嫌陈家事情不够多吗?叫了警察过来,事情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家里又闹出什么丑闻,自己人对付自己人。”

周稚京:“可是大家不是都怀疑老太太的死因吗?反正事情已经够多,也不差这一件事。”

这时,陈靖诚像是想到了什么,四处找了一圈之后,说:“那只盒子呢?”

郑钰薇:“什么盒子?”

陈靖诚看向管家,最后看向周稚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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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1章 突然睁眼 盒子的事情,就只有他们几个知道。

周稚京看着陈靖诚的眼神,觉得有点好笑,“我进来到处去,不超过十分钟。而且,管家一直在外面,我来了之后,也没有离开过这里。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我拿那个盒子的用意是什么。”

陈靖诚的神色严肃起来,说:“我没说是你拿走的,只是想问问你,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你现在的反应,反倒有些奇怪了。”

周稚京看着他们,倒是不慌,只是没想到一切发生的这样突然。

尤其是老太太,这么突然就离世了。

是她没有料到的。

当然,这事儿明显有蹊跷,老太太必然是非自然死亡。

看来有些人已经急不可耐了。

周稚京说:“有什么好奇怪的,从我回来开始,你们所有人不都在针对我吗?刚才管家说的话,是个人都能听出来问题,我又不是傻子,我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她的用意。别告诉我,你们都听不出来。”

管家委屈的说:“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情况太突然,我可能说话没有过脑子,让您感到不舒服我可以道歉。”

“能被招进来当老宅管家的人,你说你说话不过脑子,就说明你的职业素养不够。谁请你进来的?”

陈靖诚沉声道:“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管家没有分寸就算了,你也没有吗?!”

此刻,陈靖诚的气势前所未有的强硬。

是周稚京进来陈宅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陈靖诚有这么强势的时候,这与他平日里给人的形象完全不同。

周稚京不再多言。

陈靖诚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沉痛的表情,缓慢的转过身,面朝着陈老太。

屋内陷入了沉寂,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只余下管家轻微的啜泣声。

这种时候,也需要哭声,所以陈靖诚也没有说什么。

郑钰薇站在陈靖诚的身后,目光从陈老太的身上转移到他的侧脸上。此时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眼尾有一滴泪落下来。

郑钰薇站的近,可以清楚的看到眼泪。

半晌,她上前一步,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事已至此,别再难过了。接下去还有很多事要靠你来做决定,老太太过世是大事,我们得好好商量,安排好所有事。这是我们能为老太太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陈靖诚垂下头,露出痛苦的表情,用力握住郑钰薇的手。

他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一直说自己没事,医生检查下来,也说情况稳定。怎么会那么突然?甚至谁都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还有宗辞的事儿,一直是她的心结,她说过这件事不弄清楚,她是不会闭眼的。”

他叹口气,自责道:“是我的错,是我太大意了,没有把她照顾好。”

郑钰薇:“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很多事情,是我们没有办法控制的。既然宗辞是老太太的心结,那么这件事,就由我们来替她弄清楚。总是要弄清楚的。”

周稚京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仔细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判断这里头有几分是演戏。

随后,一行人去外面的大厅,商量接下去的事项。

首先就是什么时候发讣告。

现下陈家的是是非非一件又一件,其实对公司影响挺大的。现在陈老太去世,处理不好是会动摇根基的。本身林家就跃跃欲试,想要踩着他们上去。

所以接下去的每一步,都必须要慎重对待。

陈靖善说:“现在宗辞失踪的事情还没解决,如果老太太过世的事情叠加上去,一定会对公司造成影响。像台津岛那样的项目,从宗辞失踪之后,就已经不那么顺利了。上头领导,对我们的信任度已经降低,慢慢侧重于林氏。”

“原本还有老太太压着。现在老太太倒下,有些人脉关系,就很难说了。”

话到这里,陈靖诚停住了话头,想了一下,看向了陈靖善,说:“靖善,你来说两句。”

陈靖善:“老太太的事情等不了。”

陈靖诚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说:“老太太的事情确实等不了,但宗辞的事情影响太大,我倒是觉得先解决宗辞的事情更好。”

周稚京想插嘴,但忍住了。

郑钰薇淡声道:“其实我觉得老太太的死有点蹊跷,刚才管家说的那些话,我听着很有问题。有些事情,还是要弄清楚才好,要不然死者怎么安宁。”-

陈靖诚:“这话不要乱讲,刚才管家也说了,没有那个意思。我不相信,”

他们在这边议论了快一个小时。

管家突然跑出来,面色惊恐,说:“老太太她……”

陈靖诚皱眉,“老太太怎么了?”

总不能是醒来了吧。

管家支支吾吾的说:“老太太变色了。”

几个人闻言均是一愣,而后纷纷进去看了看,确实是变色了,更恐怖的是七窍都流血了。

陈靖诚面色一变,看向管家,厉声问:“怎么会这样?你做什么了?”

管家摇摇头,“我什么都没做,我在这边整理东西,就突然这样了。”

突然,戴婧苗惊恐的说:“老太太刚才是闭着眼睛的吧,这会怎么睁开眼了?”

郑钰薇这会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所有人的面色均是一变,没有人能解释这是个什么情况,除非刚才老太太根本还没断气。

屋子内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带着诧异,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些害怕。

这屋子里也没有摄像头,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这睁眼的情况,确实没法解释。

周稚京问:“所以,老太太刚才究竟还有没有气?”

管家这会反应倒是挺快的,“这应该问你啊,你是第一个进来看老太太的,当时屋子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啊。老太太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我当时不敢确定,不是叫你进去看了吗?我当时只是喊了两声,我连老太太的脸都没看到。宣布老太太过世的是大伯。”

陈靖诚站在床边,看着老太太的脸,那双睁开的眼睛,格外的骇人。

仿佛在诉说她死不瞑目。

周稚京从陈靖诚的面部神色可以看出来,老太太眼下这个情况,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沉默半晌,陈靖诚开口,“现在看来,老太太的死确实不是意外。”

“既然不是意外,那就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了再说接下去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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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2章 疯 陈靖善上前,说:“既然这样,我介意我们所有人先离开这里,免得动了一些我们看不见的证据。”

陈靖诚猛然回头,严肃的反问:“你觉得这件事可以让外人知道吗?”

“可我们也不能自己断案,这件事断不清。”

陈靖诚说:“宅子里的摄像头不会骗人,之前盈盈的事情不也没有报警吗?老太太生前是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她现在走了,你想让她晚节不保?”

戴婧苗犹犹豫豫的开口,说:“可是不让警察介入,这种事情我们自己怎么说的清楚呢?真要怀疑起来的话,是不这宅子里所有人都有嫌疑了?”

郑钰薇:“也不至于所有人都有怀疑……”

周稚京见缝插针,“老太太这明显是中毒,会不会是那一顿饭有问题呢?”

郑钰薇侧目看向她,“你说哪一顿饭?”

周稚京不答,只道:“反正大家都不无辜,那就出去说。”

陈靖诚紧抿住唇,慢慢收回视线,压下心口冒出来的一股火。

一行人走到外面。

这时,一个佣人拿着盒子走到管家跟前,“管家,这是你要找的东西吗?”

管家:“你在哪儿找到的?”

“我刚刚在整理花圃的时候发现的。”她指了指附近的草丛。

管家不由的朝着周稚京看了眼,说:“您刚才出来的时候,好像是站在这里的吧?”

周稚京:“你想说什么不如直说,其实你们想怎么样,可以直接讲。别旁敲侧击,遮遮掩掩的。想要做出公正严明的样子,又做不到,不伦不类,你们不累吗?老太太都已经死了,你还在装什么?”

到了这一步,撕破脸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而且,周稚京也看出来,陈靖诚已经急不可耐。

他不会再隐忍下去。

唯一的制衡都已经不在了,还有什么能让他畏惧呢?

陈靖诚拿过盒子,仍然没有说什么,只道:“再等等,有些事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我看在你是孕妇的份上,不怪你说这些话。既然所有人都有嫌疑,那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们这些人,都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

“不报警吗?”

陈靖诚一言堂,“当然不报警,这件事不能出宅子。”

之后,陈靖诚还让人把院门关了,谁也不能出去,随便什么人也不能进来。

天气还凉,他们就去了佛堂里待着,这样也能够互相看着对方。

就这样过了两天。

陈靖诚的助理送了一份亲子鉴定过来,统共有两份,一份是陈宗辞和老太太的亲子鉴定,另一份则是陈宗辞和高盈君的。

两份亲子鉴定的结果,双方都不存在血缘关系。

也就是说,陈宗辞是假的。

陈靖诚看着这两份亲子鉴定,说:“就只差两天,就差两天,老太太就能看到结果了。你一定没想到吧?”

他说着,抬头看向了周稚京。

“你想保住陈宗辞的身份,继承他的财产,就铤而走险做这种事。周稚京,你胆子真的很大。”

周稚京听到这些,十分的平静,完全在她的预料范围之内。

其实她冷静下来之后,就想到了这根手指的用处。

说实话,这根手指来的,像及时雨一样。

照道理,如果对方真的想要钱,早就应该联系陈家的人了,联系她也行。

可偏偏等到这个时候才来。

她现在甚至怀疑,这根手指,未必是陈宗辞的。

是有些人,急不可耐,想要否决掉陈宗辞的身份,彻底的取代陈宗辞。

老太太走的那么突然,说不定是她发现了破绽。

周稚京平静无波的看着陈靖诚,他眼里带着愤怒,可这一层情绪下,藏着极致的冷静。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步了吧。

这么多年,稳扎稳打,一步步的,默默的吞掉老太太的势力。

最后,趁她病要她命。

到了这个地步,周稚京反倒是不怎么害怕了,整个人特别的冷静,“现在是一言堂?不用证据,只需要你一句话,就给我定罪了?”

陈靖诚摇头,“我不给你定罪,我也不会把这件事闹开。老太太这样的结果,若是传出去,会被人笑话,我不想她守了一辈子的名誉,毁在最后。她为了名誉,也舍弃了很多,我作为她的长子,作为现在家里的主事人,我会鉴定的以她的方针,处理每一件事。”

“现在,宗辞的事情已经可以交代了。”

周稚京:“没有人可以确定,这根手指是陈宗辞的。”

陈靖诚:“你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而不是追究这根手指是谁的。你若是听话一点,我可以放你一条活路,你若是还想要垂死挣扎,我也不介意把这件事闹开。让你受到制裁,不管是法律,还是舆论。”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

陈靖诚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两份亲子鉴定放在周稚京的手边,“你回去好好考虑清楚,我只给你这一个晚上的时间。”

“哦,对了。高盈君昨天从庄园跑出来,不小心出了车祸。”

周稚京面色一沉,脸色逐渐变白。

陈靖诚唇边泛起一丝浅浅的笑,他摆摆手,说:“去吧。”

他到是没找人监视她。

周稚京走出佛堂,她的人在外面等着。

回到住处,周稚京坐在玄关的椅子上,久久没有起身。

这个宅子里的人,怕是已经开始发疯了。

走到这一步,她也不相信陈靖诚会放过她。

这时,手机响起。

周稚京回过神,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林文骞。

她出了一会神,才接起来,“喂。”

声音竟然有点沙哑,干涩。

林文骞:“记得明天的生日宴。”

周稚京说不出话。

长久的安静,让林文骞意识到问题,“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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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3章 混淆视听 周稚京沉默着没有说话。

林文骞也没有挂断,耐心的等着她说出来。

陈靖诚现在既然已经开了头,接下去一定会连消带打,不会给她任何喘息的时间。

并且,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高盈君出车祸,算是提前毁了她一步棋子。

但是,陈宗宝还在她手上,就算高盈君没了,只要这个孩子在,还有她手里存在的音频证据和照片,就足够把他的名声毁掉。

只是现在陈靖诚的发疯程度,这件事真的彻底曝光出去,他可能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他现在应该已经没把她放在眼里。

毕竟在他看来,周稚京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也没有特别大的靠山,用手段直接把她送进监狱,不费吹灰之力。

她需要一个非常强硬的身份,站在明处,让陈靖诚不能动她。

她用力抿着唇,喉咙发紧,那句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半晌,她低声说:“老太太没了,我应该不能出席了。陈靖诚打算内部解决这件事,我未必出的来。”

林文骞:“我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他没有多问,但有些事情,不用明说也能明白个中缘由。

周稚京挂断电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开不出哪个口。

谈利益,像林文骞这样的人,哪里还会在乎。就算把整个陈氏送给他,他也未必会心动。

他有多在乎顾舒的感受,周稚京也是见识过的。

所以,他不可能为了利益,来认她这个女儿,来给她一个身份。

周稚京静坐了一会,才起身回到楼上,顺便给许闵打了电话,平静的问了他关于陈宗辞的情况。

许闵察觉出她的不对劲,说:“你放心,只要你呆在屋子里,就不会有安全问题。”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他的消息吗?”

“有消息我不会瞒着你。”

周稚京沉默了一会,说:“把老太太去世的消息曝出去,跟陈宗宝的身份一起曝。”

先用这个消息混淆视听,让人以为老太太的去跟陈靖诚和高盈君苟且的事情相关,闹的越大越好。

舆论上,可以让蒋家来操作。

只要蒋老爷子愿意出手,陈靖诚在这方面应该不是对手。

周稚京:“一定要把这两件事捆绑在一起,一定要快。”她又想到一件事,“顺便把陈靖晖当年的死也掺和进去,你应该清楚怎么做。”

挂了电话。

周稚京躺下来,让自己松弛下来,她整个人太紧绷,导致小腹有点不太舒服。

在佛堂那两个晚上,她也没有休息好。

浑浑噩噩间,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陈靖诚在老太太的书房处理事务的时候,接到了林文骞的电话。

林文骞:“我是林文骞,我现在在大门口,门外的保安说,今天家里不招待客人。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你看是你出来,还是跟保安说一声,让我进去呢?”

陈靖诚:“家里有点事儿,确实不方便见客。你有什么事吗?”

林文骞默了一会,说:“我来接我女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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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改变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aishangba.org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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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改变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aishangba.org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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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 愈演愈烈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aishangba.org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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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 死因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aishangba.org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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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格局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aishangba.org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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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章 救人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aishangba.org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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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1章 是他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aishangba.org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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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2章 是我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aishangba.org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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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3章 追踪器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aishangba.org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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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4章 对不起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aishangba.org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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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5章 吻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aishangba.org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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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 我会永远爱你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aishangba.org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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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 我会永远爱你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aishangba.org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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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7章 考验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aishangba.org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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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7章 考验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aishangba.org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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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章 更着急 靳白看到陈宗辞瞬间就熄了火,脸色也变得有几分难看,他微低下头,不再吭声。 许闵躺了回去,想了想,说:“现在这个结果,应该也算是考验通过了吧?这次的事情,是以陈靖诚为首,另外还有林文择一家参与其中。” 再顺势联合跟周稚京有关联的诈骗集团,不管怎么样,最后都可以够祸水东引。 只要没有切实的证据,怎么都牵连不到自己身上。 “来这一趟,除了要救人之外,其实还想要找到更加切实的证据。我跟宋修诚做了一些部署。” 靳白忍不住低声说:“谁他妈没有部署?我们现在的状况你又知道多少?宋修诚不也没透露消息给你吗?” 他舔了舔唇,继续道:“这说明什么呢?不单单是我对周稚京没有信任,其他人也没有。” 这话间接是说给陈宗辞听的。 “其实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以后大家对她就不会有什么顾虑。要不然,中间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大家第一个会怀疑的也是她。与其以后不断的产生怀疑,不如像现在这样。”他说着,扭头看向陈宗辞,不卑不亢的说:“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我只不过是抛去了一些个人情感。做一些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个人情感容易影响判断和决策,这句话曾经max跟我说过,后来他死了,因为一个女人。” max曾经是跟陈宗辞最默契的搭档,他跟陈宗辞的性格几乎完全相反,一个沉默冰冷,一个热情奔放。 他不被生活操控,反而像是在玩转生活。 像极了一匹野马。 那时候,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个人,会动真情,会因此而送了命,甚至到最后尸骨无存。 靳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而陈宗辞更甚。 他不希望max的事情发生在陈宗辞的身上。 温柔乡,英雄冢。 情关是最难过。 陈宗辞看着他,长久的沉默着。 可能是提到了max,气氛略微有些凝重。 半晌,陈宗辞平静的说:“有些话我从没对你们说过。我现在告诉你们,也只说这一次,希望你们能够记住。我曾经所有的努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再找到周稚京,让她无处可逃。” “她确实自私自利,以自我为中心,为了保全自己,可以不顾任何人。但这是做人的本性,谁能要求她必须要为了我,不惜一切代价去对抗所有?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去要求,连我也不能。但我自愿,为她付出所有,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纵使我因她而死,也是我的选择,不能怪她,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没有本事,不能够保全我自己。” “曾经我也希望她能为我生为我死,以我为中心,没了我连活都活不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够真正的掌控她,不用再提心吊胆她随时都会离开我。而现在,我反而希望她永远自我,那么就算有一天没有我,她依然可以过的很好。” “你们懂了吗?” 两人都没有说话。 陈宗辞也没打算让他们表态什么,他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一转身,便看到周稚京站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眼眶红红含着泪。 目光对上的瞬间,她挤出一个笑。 因为要忍着哭,所以笑的有点不好看。 陈宗辞微愣了几秒,上前道:“怎么那么快就醒了?” 他一出房间,周稚京就醒过来了。 她嗯了一声,说:“担心你。” “现在暂时是安全的,你不用担心。你现在应该要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来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周稚京:“你也是。现在更需要休息的是你。靳白和许闵都是最忠心于你的人,你可以完全相信他们,不管他们做了什么样的决定,都是以你的安全为先。我相信他们。” 靳白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这话里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说:“你们俩都去休息吧,我会照看好一切。” 随后,陈宗辞带着她回到隔壁房间休息。 夜半。 周稚京从睡梦中从来,她觉得有点热。 此刻,陈宗辞正仅仅抱着她,他周身滚烫,连带着呼出来的气息都格外的炙热。 周稚京察觉到他衣衫有些湿濡,抬手擦了一下,看到指尖的血迹,彻底的清醒过来。她想把他的手拿开,可刚刚掰开一点,就被他更紧的抱住。 鼻间充斥了血腥味。 周稚京不敢太用力的挣扎,她一时无措。 周遭那样的安静,耳边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突然,他轻微的吐出一个字。 很轻很轻,但周稚京还是听清楚了。 “只只……” 后面的话很含糊,分辨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轻轻的抓住他的胳膊,侧过头,在他耳边说:“我在呢,哥。” 她反反复复的在他耳边说着这句话。 慢慢的,她感觉到陈宗辞的双手松懈了下来,她小心翼翼的从他怀中退出来,立刻去找了靳白。 靳白没睡,在外面院子里守夜。 听到脚步声,他就立刻回头,看到周稚京火急火燎的样子,就猜到什么情况。 他拿了药箱,先给陈宗辞把伤口重新清理,再给打了消炎针。 他有条不紊的处理完,说:“我找其他人过来照顾,你去另一个房间睡。你怀着孕,也不能太辛苦。放心吧,不会有事。之前那样就活过来了,现在这是小意思。” 周稚京惊诧于他说这是小意思。 她没有多言,等他喊了人进来,就跟着出去。 “我一时睡不着,能跟你聊一会吗?” 靳白看了她一眼,“我们应该没什么可聊的吧。” 他虽这样说,但也没有拒绝,由着她跟着他出去。 他顺便给她找了一把椅子,地面上好些个烟头,他用脚划开。 周稚京看着那些烟头,低声说:“能跟我说一下这些日子的事情吗?” 靳白说:“都已经过了,就没什么好说的。总的来说,跟你也没关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不是完全没有防备。现在唯一的被动,是离开这里有点困难。” “陈靖诚一定极疯了。”周稚京默了一会,继续说:“要让他更加着急才行。”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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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章 更着急 靳白看到陈宗辞瞬间就熄了火,脸色也变得有几分难看,他微低下头,不再吭声。 许闵躺了回去,想了想,说:“现在这个结果,应该也算是考验通过了吧?这次的事情,是以陈靖诚为首,另外还有林文择一家参与其中。” 再顺势联合跟周稚京有关联的诈骗集团,不管怎么样,最后都可以够祸水东引。 只要没有切实的证据,怎么都牵连不到自己身上。 “来这一趟,除了要救人之外,其实还想要找到更加切实的证据。我跟宋修诚做了一些部署。” 靳白忍不住低声说:“谁他妈没有部署?我们现在的状况你又知道多少?宋修诚不也没透露消息给你吗?” 他舔了舔唇,继续道:“这说明什么呢?不单单是我对周稚京没有信任,其他人也没有。” 这话间接是说给陈宗辞听的。 “其实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以后大家对她就不会有什么顾虑。要不然,中间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大家第一个会怀疑的也是她。与其以后不断的产生怀疑,不如像现在这样。”他说着,扭头看向陈宗辞,不卑不亢的说:“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我只不过是抛去了一些个人情感。做一些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个人情感容易影响判断和决策,这句话曾经max跟我说过,后来他死了,因为一个女人。” max曾经是跟陈宗辞最默契的搭档,他跟陈宗辞的性格几乎完全相反,一个沉默冰冷,一个热情奔放。 他不被生活操控,反而像是在玩转生活。 像极了一匹野马。 那时候,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个人,会动真情,会因此而送了命,甚至到最后尸骨无存。 靳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而陈宗辞更甚。 他不希望max的事情发生在陈宗辞的身上。 温柔乡,英雄冢。 情关是最难过。 陈宗辞看着他,长久的沉默着。 可能是提到了max,气氛略微有些凝重。 半晌,陈宗辞平静的说:“有些话我从没对你们说过。我现在告诉你们,也只说这一次,希望你们能够记住。我曾经所有的努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再找到周稚京,让她无处可逃。” “她确实自私自利,以自我为中心,为了保全自己,可以不顾任何人。但这是做人的本性,谁能要求她必须要为了我,不惜一切代价去对抗所有?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去要求,连我也不能。但我自愿,为她付出所有,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纵使我因她而死,也是我的选择,不能怪她,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没有本事,不能够保全我自己。” “曾经我也希望她能为我生为我死,以我为中心,没了我连活都活不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够真正的掌控她,不用再提心吊胆她随时都会离开我。而现在,我反而希望她永远自我,那么就算有一天没有我,她依然可以过的很好。” “你们懂了吗?” 两人都没有说话。 陈宗辞也没打算让他们表态什么,他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一转身,便看到周稚京站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眼眶红红含着泪。 目光对上的瞬间,她挤出一个笑。 因为要忍着哭,所以笑的有点不好看。 陈宗辞微愣了几秒,上前道:“怎么那么快就醒了?” 他一出房间,周稚京就醒过来了。 她嗯了一声,说:“担心你。” “现在暂时是安全的,你不用担心。你现在应该要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来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周稚京:“你也是。现在更需要休息的是你。靳白和许闵都是最忠心于你的人,你可以完全相信他们,不管他们做了什么样的决定,都是以你的安全为先。我相信他们。” 靳白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这话里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说:“你们俩都去休息吧,我会照看好一切。” 随后,陈宗辞带着她回到隔壁房间休息。 夜半。 周稚京从睡梦中从来,她觉得有点热。 此刻,陈宗辞正仅仅抱着她,他周身滚烫,连带着呼出来的气息都格外的炙热。 周稚京察觉到他衣衫有些湿濡,抬手擦了一下,看到指尖的血迹,彻底的清醒过来。她想把他的手拿开,可刚刚掰开一点,就被他更紧的抱住。 鼻间充斥了血腥味。 周稚京不敢太用力的挣扎,她一时无措。 周遭那样的安静,耳边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突然,他轻微的吐出一个字。 很轻很轻,但周稚京还是听清楚了。 “只只……” 后面的话很含糊,分辨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轻轻的抓住他的胳膊,侧过头,在他耳边说:“我在呢,哥。” 她反反复复的在他耳边说着这句话。 慢慢的,她感觉到陈宗辞的双手松懈了下来,她小心翼翼的从他怀中退出来,立刻去找了靳白。 靳白没睡,在外面院子里守夜。 听到脚步声,他就立刻回头,看到周稚京火急火燎的样子,就猜到什么情况。 他拿了药箱,先给陈宗辞把伤口重新清理,再给打了消炎针。 他有条不紊的处理完,说:“我找其他人过来照顾,你去另一个房间睡。你怀着孕,也不能太辛苦。放心吧,不会有事。之前那样就活过来了,现在这是小意思。” 周稚京惊诧于他说这是小意思。 她没有多言,等他喊了人进来,就跟着出去。 “我一时睡不着,能跟你聊一会吗?” 靳白看了她一眼,“我们应该没什么可聊的吧。” 他虽这样说,但也没有拒绝,由着她跟着他出去。 他顺便给她找了一把椅子,地面上好些个烟头,他用脚划开。 周稚京看着那些烟头,低声说:“能跟我说一下这些日子的事情吗?” 靳白说:“都已经过了,就没什么好说的。总的来说,跟你也没关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不是完全没有防备。现在唯一的被动,是离开这里有点困难。” “陈靖诚一定极疯了。”周稚京默了一会,继续说:“要让他更加着急才行。”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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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章 撕破 一个人在临近成功的时候,会越发的沉不住气,一旦出现状况,就更容易露出破绽。 现在国内,陈靖诚确实有点急躁。 警方这边来了消息,陈宗衡和周稚京都被绑走,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伙人。 现在那边的警方正在开展调查,但一般不会有什么结果。 警察要他们最近留意自己的电话,他们原本要在陈靖诚手机上按个窃听系统,被他婉拒,“这一点你们放心,我一定会配合。毕竟我儿子也遇到了危险,我不可能放任不管。” 郑钰薇在旁隐忍不发。 陈靖诚送警察到门口时,想了想,问:“周稚京现在不知所踪,不会影响老太太的案子吗?跟着去的那些警员,算是失职吗?” 办案警察闻言愣了愣。 陈靖诚这话似乎是在提醒什么。 “那要看这件事什么定性。具体的情况,那边还没弄清楚。陈老太的案子,所有人都很重视,你放心。” 陈靖诚点头,“我当然放心,我只是随口问问。我相信你们的办事能力。” 送走警方的人,回到主宅。 郑钰薇就沉不住气质问:“你想干什么?!” 还有其他佣人在,陈靖诚睨了她一眼,说:“我相信宗衡不会有事,你先不要那么紧张。对了,盈盈呢?她怎么不在。” 郑钰薇:“都给我出去!没看见我们在说话吗?!” 佣人闻言,立刻匆匆退了出去。 陈靖诚知道她要发作,趁着她开口之前,先说:“少说话,这个家里没有你想的那么安全。那些警察做事,未必会摆在明面上。” 谁知道会不会擅自在这里装窃听器。 周稚京一手把这件事搞得更加复杂,警方那边也出动了好几个部门,这就很难把控。 郑钰薇咬着牙,“你少威吓我!我现在只想知道宗衡在哪里,他要是有事,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陈靖诚冷笑一声,“不是你擅自做主,要让他跟着去的吗?现在他出事,你倒是怪起我来了!郑钰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算盘。你是不是以为周稚京成了林文骞的女儿,我就斗不过他们了?想给你自己,给宗衡留一条后路?” 郑钰薇这会可听不进去这些,“陈宗宝是被你藏起来了吧?” 陈靖诚愣了一秒,“你在胡说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把他藏起来了?” 郑钰薇冷笑,“他是你的儿子。宗衡你不好掌控,他应该可以。反正现在你跟高盈君的事情已经被戳破,你也已经不要这张脸皮了,这不是正好吗?宗衡失踪,宗宝上位,你还能操控很多年。你不就最喜欢在背后操控一切吗?” “是你跟诈骗集团合伙,把陈宗辞弄到金三角。现在宗衡和周稚京在哪里失踪,你敢说不是你干的?!” 陈靖诚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我警告你,少他妈在这里发疯!我从没有做过这种事,也从没有想过要培养宗宝,我一直以来只认宗衡一个儿子。” 郑钰薇瞪大眼睛,从眼神可以看出来,她完全不相信他的话。 她张嘴用力咬住他掌心的肉。 陈靖诚吃痛的松开,看到掌心的血,肉都差点给她咬下来,顿时火冒三丈,扬起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你他妈少在我这里发疯,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郑钰薇被这一巴掌打的头发都散了下来,簪子掉落在地上,她同样不甘示弱,捡起簪子,就朝着他扎过去。 陈靖诚眼疾手快,迅速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摁倒在沙发上。 郑钰薇:“我真是疯了才会一直隐忍到今天。我早应该清楚,你一直留着高盈君,是等着有一天,让他们母子来取代我们!” “周稚京跟你说的?你有没有脑子!” “不是她跟我说的。是我有证据!现在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高盈君!什么车祸!都是假的!是你做的障眼法,为的就是把他们母子保护起来!我一直在想,你陈靖诚究竟什么时候会有真心,现在看来,你对高盈君可谓是真心啊!” 话音未落,陈靖诚又一个巴掌打了下去,这一巴掌打的特别狠。 郑钰薇口鼻都留了血,她瞬间眼前发黑,耳边只剩下嗡嗡声。 陈靖诚暴躁的声音,忽远忽近。 她的视线模糊,但陈靖诚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依旧是那么清晰。一辈子都快过去了,终于看到他的真面目了。 陈靖诚:“我看你真是造反天罡了!真以为我怕你娘家,不敢对你怎么样吗?!郑钰薇,这么多年下来,我以为我们俩应该有默契!我是尊重你,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他揪住她的衣领,将她领起来,“周稚京在挑拨离间,你要是愚蠢的跟我作对,那么我可以让你说的这些都成为现实!” 郑钰薇没有力气反抗,她只能吐他一脸口水,“你这叫尊重我?!陈靖诚,你知不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陈靖诚将她丢回沙发上,拿了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血水,沉声道:“我希望你不会后悔,自己今天这个决定!是你亲手撕破我们夫妻之间的情分。” 郑钰薇听到这话,觉得可笑又恶心。 她突兀的笑了起来,“原来在你眼里,我们之间还有夫妻情分!” 陈靖诚没再理会她的话,只是叫了人过来看着,“没什么事,别让她出门。” 然而,这话刚说完。 佣人进来,“外面有两个警察要找夫人,说是关于秦璇的事情。” 郑钰薇听到,咬着牙撑起了身子。 陈靖诚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你先带他们去会客室等一会,我马上过去。” “是。” 等佣人出去,陈靖诚转过头。 郑钰薇含糊的问:“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你?!那孩子的遗体,也在你手里,对不对?!”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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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章 撕破 一个人在临近成功的时候,会越发的沉不住气,一旦出现状况,就更容易露出破绽。 现在国内,陈靖诚确实有点急躁。 警方这边来了消息,陈宗衡和周稚京都被绑走,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伙人。 现在那边的警方正在开展调查,但一般不会有什么结果。 警察要他们最近留意自己的电话,他们原本要在陈靖诚手机上按个窃听系统,被他婉拒,“这一点你们放心,我一定会配合。毕竟我儿子也遇到了危险,我不可能放任不管。” 郑钰薇在旁隐忍不发。 陈靖诚送警察到门口时,想了想,问:“周稚京现在不知所踪,不会影响老太太的案子吗?跟着去的那些警员,算是失职吗?” 办案警察闻言愣了愣。 陈靖诚这话似乎是在提醒什么。 “那要看这件事什么定性。具体的情况,那边还没弄清楚。陈老太的案子,所有人都很重视,你放心。” 陈靖诚点头,“我当然放心,我只是随口问问。我相信你们的办事能力。” 送走警方的人,回到主宅。 郑钰薇就沉不住气质问:“你想干什么?!” 还有其他佣人在,陈靖诚睨了她一眼,说:“我相信宗衡不会有事,你先不要那么紧张。对了,盈盈呢?她怎么不在。” 郑钰薇:“都给我出去!没看见我们在说话吗?!” 佣人闻言,立刻匆匆退了出去。 陈靖诚知道她要发作,趁着她开口之前,先说:“少说话,这个家里没有你想的那么安全。那些警察做事,未必会摆在明面上。” 谁知道会不会擅自在这里装窃听器。 周稚京一手把这件事搞得更加复杂,警方那边也出动了好几个部门,这就很难把控。 郑钰薇咬着牙,“你少威吓我!我现在只想知道宗衡在哪里,他要是有事,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陈靖诚冷笑一声,“不是你擅自做主,要让他跟着去的吗?现在他出事,你倒是怪起我来了!郑钰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算盘。你是不是以为周稚京成了林文骞的女儿,我就斗不过他们了?想给你自己,给宗衡留一条后路?” 郑钰薇这会可听不进去这些,“陈宗宝是被你藏起来了吧?” 陈靖诚愣了一秒,“你在胡说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把他藏起来了?” 郑钰薇冷笑,“他是你的儿子。宗衡你不好掌控,他应该可以。反正现在你跟高盈君的事情已经被戳破,你也已经不要这张脸皮了,这不是正好吗?宗衡失踪,宗宝上位,你还能操控很多年。你不就最喜欢在背后操控一切吗?” “是你跟诈骗集团合伙,把陈宗辞弄到金三角。现在宗衡和周稚京在哪里失踪,你敢说不是你干的?!” 陈靖诚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我警告你,少他妈在这里发疯!我从没有做过这种事,也从没有想过要培养宗宝,我一直以来只认宗衡一个儿子。” 郑钰薇瞪大眼睛,从眼神可以看出来,她完全不相信他的话。 她张嘴用力咬住他掌心的肉。 陈靖诚吃痛的松开,看到掌心的血,肉都差点给她咬下来,顿时火冒三丈,扬起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你他妈少在我这里发疯,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郑钰薇被这一巴掌打的头发都散了下来,簪子掉落在地上,她同样不甘示弱,捡起簪子,就朝着他扎过去。 陈靖诚眼疾手快,迅速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摁倒在沙发上。 郑钰薇:“我真是疯了才会一直隐忍到今天。我早应该清楚,你一直留着高盈君,是等着有一天,让他们母子来取代我们!” “周稚京跟你说的?你有没有脑子!” “不是她跟我说的。是我有证据!现在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高盈君!什么车祸!都是假的!是你做的障眼法,为的就是把他们母子保护起来!我一直在想,你陈靖诚究竟什么时候会有真心,现在看来,你对高盈君可谓是真心啊!” 话音未落,陈靖诚又一个巴掌打了下去,这一巴掌打的特别狠。 郑钰薇口鼻都留了血,她瞬间眼前发黑,耳边只剩下嗡嗡声。 陈靖诚暴躁的声音,忽远忽近。 她的视线模糊,但陈靖诚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依旧是那么清晰。一辈子都快过去了,终于看到他的真面目了。 陈靖诚:“我看你真是造反天罡了!真以为我怕你娘家,不敢对你怎么样吗?!郑钰薇,这么多年下来,我以为我们俩应该有默契!我是尊重你,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他揪住她的衣领,将她领起来,“周稚京在挑拨离间,你要是愚蠢的跟我作对,那么我可以让你说的这些都成为现实!” 郑钰薇没有力气反抗,她只能吐他一脸口水,“你这叫尊重我?!陈靖诚,你知不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陈靖诚将她丢回沙发上,拿了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血水,沉声道:“我希望你不会后悔,自己今天这个决定!是你亲手撕破我们夫妻之间的情分。” 郑钰薇听到这话,觉得可笑又恶心。 她突兀的笑了起来,“原来在你眼里,我们之间还有夫妻情分!” 陈靖诚没再理会她的话,只是叫了人过来看着,“没什么事,别让她出门。” 然而,这话刚说完。 佣人进来,“外面有两个警察要找夫人,说是关于秦璇的事情。” 郑钰薇听到,咬着牙撑起了身子。 陈靖诚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你先带他们去会客室等一会,我马上过去。” “是。” 等佣人出去,陈靖诚转过头。 郑钰薇含糊的问:“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你?!那孩子的遗体,也在你手里,对不对?!”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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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0章 一个都别想好 郑钰薇在知道周稚京是林文骞女儿的第二天,她就去储物室将周稚京之前送过来的古董字画翻了出来。 在盒子的夹层内,写着一个手机号码。 她没有亲自去找,而是另外花了高价,请了私家侦探去查。 那是一个已经注销掉的手机号码。 但既然花了高价,自然还是能查处一些蛛丝马迹。 对方找到了一条通话记录,并且这段通话记录有一个很短的录音。 内容不重要,使用这个手机的人,才是关键点。 郑钰薇听完之后,可以确定,使用这个手机的人,就是陈靖诚。 那一刻,郑钰薇对陈靖诚彻底的死心。 两人结为夫妻这么多年,即便没有真心,可相处了那么久,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郑钰薇很清楚。 他看似平和不争,心中却藏了几百个心眼,是那种走一步看三步的人。 任何一件事,他可以有好几手的准备,把所有的坏处设想一遍,再对此进行设计。不管事情如何发展,他最终必然能够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秦璇的这件事,他最开始提过一句,认为秦执心思偏向周稚京,两人之前差一点结婚,关系必然不简单。 而且,两人之间还有合作关系。 那么在陈靖诚看来,秦执等同于是站位在陈宗辞这一边的势力。 谁都知道,秦执最为在意的,就是他的母亲和妹妹。 陈靖诚当时没有直言,但作为夫妻,郑钰薇多少能猜到他的心思,他想拿秦璇来做文章。 秦璇作为秦执的妹妹,又是陈靖善的妻子,这是一颗棋子,若是用的好,可以促成很多事。 只不过,当时郑钰薇并没有接茬。 后来事情发生,她心中有预料,唯独不想要面对的是,他连带着自己也算计在内。 作为最后yb当中,最后的替罪羊。 郑钰薇心里恨,只恨这些年为什么要去容忍这样一个人,她又有什么可自以为是。在陈靖诚的心里,她跟高盈君根本就没有区别。 在他的眼里,身边的人,皆是可用的棋子罢了。 男人的面目,在她眼里变得越发的狰狞起来。这些年种种的不快乐,全部席卷而来。 太多太多不好的回忆,让郑钰薇想要直接摧毁掉眼前这个人。 这个家,没有他才会变好。 她的儿子和女儿都这样优秀,不能被这样一个父亲拖累。没有了他,一切就会好起来的,包括她自己。 陈靖诚从她眼神变化种,察觉到蛛丝马迹,他一把掐住她的脸颊,将她从沙发上拎起来,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警告:“我知道你现在很恨我,但你最好想想清楚,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地步,你和我还能分得开吗?” “你不要觉得自己清白,你若是不想我好,那么你也不会好。宗衡更不会好,还有你的娘家,你的老父母,你的兄弟姐妹。一个都别想好。” 郑钰薇瞳孔微震。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陈靖诚这样直接的,等同于撕破脸的,说出这种威胁的话。 果不其然,这些年的夫妻情分,只有她在乎,只有她自己。 陈靖诚的目光冷冽,如刀子一般刮过她的脸,“在警察面前,说话小心一点。别以为我不会知道。你了解我,就该了解我手上的人脉关系。” 说完,他松开手。 五分钟后,他叫了佣人进来,“给夫人整理一下。” 丢下这句话,他就去会客厅,招待那两位警察。 - 会客厅内。 佣人已经送上茶点,陈靖诚隔着木雕屏风站了一会。 这两个警察很年轻,是生面孔。 估计是另外派来的。 两人看着略微有些谨慎,佣人退下之后,也没有聊过一句天。 这时,其中一个察觉到了陈靖诚的存在,先一步起身。 不等他们开口,陈靖诚便自若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去,笑着说:“抱歉,让你们久等。我太太前两天遇到了一些事情,二位可能还要再等一会。她这人要体面,不好意思。” “坐。”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坐下来,也没有同陈靖诚体面的寒暄,继续无声本分的等待。 警服的衬托下,这两张年轻的脸庞,透着刚正不阿。 陈靖诚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手指轻轻扣着桌面。 气氛安静的有些许的沉闷和严肃,他淡淡一笑,侧目看过去,说:“我记得之前办这个案子的是刘警官。” “是。刘警官前阵子调岗了,上面把案子交给了我们俩。因为刘警官留下的资料不是很全面,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重新调查。” 陈靖诚轻微挑了下眉毛,“这个案子,不是早就已经结案了吗?我记得秦家那边早就撤案了,就是一场意外。” 年轻警察只平静的笑了笑,没有多言。 看着年轻,倒是比想象中要谨慎很多。 陈靖诚浅笑了下,说:“我也只是随口问问。放心,我们这边会积极配合调查。” 又等了大约二十分钟,佣人带着郑钰薇出来。 她戴上了墨镜和口罩,“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走吧。” 陈靖诚起身,上前握住她的手,说:“只是例行调查,咱们积极配合就行。” 他用力的捏了下她的手,像是在警告。 郑钰薇点点头。 一行人走到大宅门口时,容盈盈正好回来。 她行色匆匆,有些魂不守舍的,走近了才意识到家里有事。见到两个警察,呆愣了好几秒,干巴巴的问了句,“什么情况?” 她又朝着郑钰薇看了眼,突兀的问:“妈,你怎么了?” 陈靖诚略微皱眉,但还是语气温和的解释了一下。 容盈盈怪道:“秦璇的事情不是早就结案了吗?秦执都说是意外了,怎么又要调查?” 警察回答:“我们找到了相关证据,证明秦璇并未意外身亡。” 陈靖诚也跟着解释说:“只是配合调查,你别担心。” 郑钰薇抓住了容盈盈的手,故意问:“有宗衡的消息了吗?” “还,还没有。”容盈盈略微恍惚了一下,回答的有几分磕巴。 郑钰薇:“我的事儿你不用操心。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尽快找到宗衡。他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容盈盈轻点了下头。 随后,郑钰薇跟着警方离开。 容盈盈还未回神,就听到陈靖诚问她:“你昨晚没有回来?”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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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0章 一个都别想好 郑钰薇在知道周稚京是林文骞女儿的第二天,她就去储物室将周稚京之前送过来的古董字画翻了出来。 在盒子的夹层内,写着一个手机号码。 她没有亲自去找,而是另外花了高价,请了私家侦探去查。 那是一个已经注销掉的手机号码。 但既然花了高价,自然还是能查处一些蛛丝马迹。 对方找到了一条通话记录,并且这段通话记录有一个很短的录音。 内容不重要,使用这个手机的人,才是关键点。 郑钰薇听完之后,可以确定,使用这个手机的人,就是陈靖诚。 那一刻,郑钰薇对陈靖诚彻底的死心。 两人结为夫妻这么多年,即便没有真心,可相处了那么久,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郑钰薇很清楚。 他看似平和不争,心中却藏了几百个心眼,是那种走一步看三步的人。 任何一件事,他可以有好几手的准备,把所有的坏处设想一遍,再对此进行设计。不管事情如何发展,他最终必然能够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秦璇的这件事,他最开始提过一句,认为秦执心思偏向周稚京,两人之前差一点结婚,关系必然不简单。 而且,两人之间还有合作关系。 那么在陈靖诚看来,秦执等同于是站位在陈宗辞这一边的势力。 谁都知道,秦执最为在意的,就是他的母亲和妹妹。 陈靖诚当时没有直言,但作为夫妻,郑钰薇多少能猜到他的心思,他想拿秦璇来做文章。 秦璇作为秦执的妹妹,又是陈靖善的妻子,这是一颗棋子,若是用的好,可以促成很多事。 只不过,当时郑钰薇并没有接茬。 后来事情发生,她心中有预料,唯独不想要面对的是,他连带着自己也算计在内。 作为最后yb当中,最后的替罪羊。 郑钰薇心里恨,只恨这些年为什么要去容忍这样一个人,她又有什么可自以为是。在陈靖诚的心里,她跟高盈君根本就没有区别。 在他的眼里,身边的人,皆是可用的棋子罢了。 男人的面目,在她眼里变得越发的狰狞起来。这些年种种的不快乐,全部席卷而来。 太多太多不好的回忆,让郑钰薇想要直接摧毁掉眼前这个人。 这个家,没有他才会变好。 她的儿子和女儿都这样优秀,不能被这样一个父亲拖累。没有了他,一切就会好起来的,包括她自己。 陈靖诚从她眼神变化种,察觉到蛛丝马迹,他一把掐住她的脸颊,将她从沙发上拎起来,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警告:“我知道你现在很恨我,但你最好想想清楚,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地步,你和我还能分得开吗?” “你不要觉得自己清白,你若是不想我好,那么你也不会好。宗衡更不会好,还有你的娘家,你的老父母,你的兄弟姐妹。一个都别想好。” 郑钰薇瞳孔微震。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陈靖诚这样直接的,等同于撕破脸的,说出这种威胁的话。 果不其然,这些年的夫妻情分,只有她在乎,只有她自己。 陈靖诚的目光冷冽,如刀子一般刮过她的脸,“在警察面前,说话小心一点。别以为我不会知道。你了解我,就该了解我手上的人脉关系。” 说完,他松开手。 五分钟后,他叫了佣人进来,“给夫人整理一下。” 丢下这句话,他就去会客厅,招待那两位警察。 - 会客厅内。 佣人已经送上茶点,陈靖诚隔着木雕屏风站了一会。 这两个警察很年轻,是生面孔。 估计是另外派来的。 两人看着略微有些谨慎,佣人退下之后,也没有聊过一句天。 这时,其中一个察觉到了陈靖诚的存在,先一步起身。 不等他们开口,陈靖诚便自若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去,笑着说:“抱歉,让你们久等。我太太前两天遇到了一些事情,二位可能还要再等一会。她这人要体面,不好意思。” “坐。”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坐下来,也没有同陈靖诚体面的寒暄,继续无声本分的等待。 警服的衬托下,这两张年轻的脸庞,透着刚正不阿。 陈靖诚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手指轻轻扣着桌面。 气氛安静的有些许的沉闷和严肃,他淡淡一笑,侧目看过去,说:“我记得之前办这个案子的是刘警官。” “是。刘警官前阵子调岗了,上面把案子交给了我们俩。因为刘警官留下的资料不是很全面,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重新调查。” 陈靖诚轻微挑了下眉毛,“这个案子,不是早就已经结案了吗?我记得秦家那边早就撤案了,就是一场意外。” 年轻警察只平静的笑了笑,没有多言。 看着年轻,倒是比想象中要谨慎很多。 陈靖诚浅笑了下,说:“我也只是随口问问。放心,我们这边会积极配合调查。” 又等了大约二十分钟,佣人带着郑钰薇出来。 她戴上了墨镜和口罩,“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走吧。” 陈靖诚起身,上前握住她的手,说:“只是例行调查,咱们积极配合就行。” 他用力的捏了下她的手,像是在警告。 郑钰薇点点头。 一行人走到大宅门口时,容盈盈正好回来。 她行色匆匆,有些魂不守舍的,走近了才意识到家里有事。见到两个警察,呆愣了好几秒,干巴巴的问了句,“什么情况?” 她又朝着郑钰薇看了眼,突兀的问:“妈,你怎么了?” 陈靖诚略微皱眉,但还是语气温和的解释了一下。 容盈盈怪道:“秦璇的事情不是早就结案了吗?秦执都说是意外了,怎么又要调查?” 警察回答:“我们找到了相关证据,证明秦璇并未意外身亡。” 陈靖诚也跟着解释说:“只是配合调查,你别担心。” 郑钰薇抓住了容盈盈的手,故意问:“有宗衡的消息了吗?” “还,还没有。”容盈盈略微恍惚了一下,回答的有几分磕巴。 郑钰薇:“我的事儿你不用操心。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尽快找到宗衡。他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容盈盈轻点了下头。 随后,郑钰薇跟着警方离开。 容盈盈还未回神,就听到陈靖诚问她:“你昨晚没有回来?”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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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1章 一起 x容盈盈愣怔了几秒,应了一升,说:“是。我昨晚上跟朋友在一起,宗衡出事,我心里不好受,喝了一些酒,不知不觉的就跟她聊了一个通宵。您找我有事?” 陈靖诚摇摇头,“没事。怪不得一脸疲态,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稍后再说。” 容盈盈想了想,道:“宗衡的事情,我爸妈那边也在想办法。但他在金三角那边出事,鞭长莫及,我们能做的不多,但能做的都会去做。” 她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陈靖诚拍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先顾好自己,孩子还需要妈妈。” 她点点头,就回了住处。 她先去看了孩子,然后回到房间放水洗澡,整个人沉入水中,让自己的脑子彻底的放空。 可惜失败了,她的身体和心脏都无法平复。 - 金三角。 陈宗辞烧了一天,到第二天晚上热度才退下来。 醒来时,周稚京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转过脸,看着她的脸,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下意识的抬起手,却被手臂上传来的疼痛,痛到意识瞬间清醒过来。 原来一切只是一场梦,他并没有回到过去,也没有改变所有的轨迹。 他睡了大概有两天一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境真实到他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 梦里,他回到带她回家前的那一天。 老天爷好像是在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有她的人生和没有她的人生。 这自然不用选择,他甚至提前去找她,看到她在扒拉垃圾桶找吃的东西。 他过去拉她的时候,她甚至吓了一跳。 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刹那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那种诧异,并不是看到陌生的惊吓。 所以,诚如她自己所说,她在这一代流浪好多天,是找准了人的。 他收敛了表情,说:“我带你回家。” 那时候的她,一定是饿了很多天,人很瘦,手腕纤细的,仿佛用力一些就会折断。 因为他的主动,一切好像都变得不太一样,又不尽相同。 陈只还是很乖,还是对他们隐藏一切。 唯一变得是,陈最对她更好,好到她偶尔会暴露一些本性。 每一次看到她暴露自己,他都会觉得开心,开心的看到她能够一点点放松心里的警惕,开心于她可以做自己。 梦里,他改变了陈启民的命运。 在高考过后,他央求陈启民买掉了房子,没有选择去北城,而是选了一所普通的大学,去到一个三线城市。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愿走,一直走到他跟陈只结婚。 她穿着婚纱,手拿着捧花,笑的那样开心。 明明前一天,还在因为婚纱的问题跟他吵架,吵的那么真实,她脾气很的很坏。 还喜欢说一些很气人的话,自我的人大概就是这样,自己不高兴的时候,就恨不得说不出来的话,能把对方扎死,扎透才好。 气顺的时候,又疑神疑鬼的,问他为什么那么纵容她,是不是憋着坏想要报复她,把她捧上天之后,再狠狠的把她踹进地狱。 原来她的疑心病也是天生的。 陈宗辞曾以为自己不会再爱她,永远都不会。可原来,爱她这件事已经被深深的刻进骨髓。 所有的恨,都是因为太爱,爱到根本就放不下。 只有死了才行。 所以,如果人生可以重新再来一次,就算什么都不改变,一模一样的重走一遍,他依然会在那个雨天,带她回家。 无论多少次都会。 “你醒了。” 周稚京的声音,拉回了他的心神,梦境里的脸与现实重叠起来。 他轻轻嗯了一声,脱口而出,说:“我想再娶你一次。” 周稚京愣住,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眼神深邃,却又无比的纯粹。 她抿了下唇,笑了下,想说点什么,却一下哽住。她从椅子上下来,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摁住床沿,虔诚的低下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说:“好啊。” 声线在发颤,简单的两个字,包含了她所有的情绪。 陈宗辞说:“不够。” 周稚京轻轻抚摸他干燥的嘴唇,再次低头,满足他的要求。 半小时后,靳白送了一些吃的进来。 周稚京打了水给他擦洗了一下身子,医生来给他重新弄了一下肩膀上的伤。 陈宗辞这会精神好了很多。 靳白把吃的东西一一摆好,说:“该部署的都已经部署好了,等你身体再恢复一些,我们就行动。” 陈宗辞点了点头,朝着周稚京看了一眼,“先想办法把她送出去。” 周稚京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手指紧了紧,忍住没有开口。 靳白:“现在这个情况,我们这边分不出来人手。真分出去了,到时候两边都不保。” “我这边不用留人。” 周稚京吞了口口水,用力咬了下唇,抬头看了他一眼。 靳白:“好,我一会再跟许闵商量一下。” 说着,靳白就起身。 周稚京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分开确实是没什么问题,但也不用把全部人手都放在我这里。而且,我准备去救陈宗衡。” 其实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够确定,陈宗辞的生死,只有周稚京是摆在明面上的。 “顺便用我带个消息过去。” 放出陈宗辞已经死了的消息。 陈宗辞隐忍着提醒她:“你怀着孕。” 周稚京:“怀着孕怎么了?我现在没有什么反应。既然我已经在这里了,就必须有所获。你伤成这样,身边都不用留人,我只是怀孕,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陈宗辞:“我们一样吗?” 两人看着是要吵起来了,靳白悄无声息的先退了出去。 周稚京握着筷子,垂着眼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透着一种执拗。仿佛在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也改变不了我。 “有些事我来做,效果会更好。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不管怎么样,我都想跟你一起去应对所有的事情,无论结果怎样。”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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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1章 一起 x容盈盈愣怔了几秒,应了一升,说:“是。我昨晚上跟朋友在一起,宗衡出事,我心里不好受,喝了一些酒,不知不觉的就跟她聊了一个通宵。您找我有事?” 陈靖诚摇摇头,“没事。怪不得一脸疲态,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稍后再说。” 容盈盈想了想,道:“宗衡的事情,我爸妈那边也在想办法。但他在金三角那边出事,鞭长莫及,我们能做的不多,但能做的都会去做。” 她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陈靖诚拍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先顾好自己,孩子还需要妈妈。” 她点点头,就回了住处。 她先去看了孩子,然后回到房间放水洗澡,整个人沉入水中,让自己的脑子彻底的放空。 可惜失败了,她的身体和心脏都无法平复。 - 金三角。 陈宗辞烧了一天,到第二天晚上热度才退下来。 醒来时,周稚京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转过脸,看着她的脸,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下意识的抬起手,却被手臂上传来的疼痛,痛到意识瞬间清醒过来。 原来一切只是一场梦,他并没有回到过去,也没有改变所有的轨迹。 他睡了大概有两天一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境真实到他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 梦里,他回到带她回家前的那一天。 老天爷好像是在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有她的人生和没有她的人生。 这自然不用选择,他甚至提前去找她,看到她在扒拉垃圾桶找吃的东西。 他过去拉她的时候,她甚至吓了一跳。 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刹那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那种诧异,并不是看到陌生的惊吓。 所以,诚如她自己所说,她在这一代流浪好多天,是找准了人的。 他收敛了表情,说:“我带你回家。” 那时候的她,一定是饿了很多天,人很瘦,手腕纤细的,仿佛用力一些就会折断。 因为他的主动,一切好像都变得不太一样,又不尽相同。 陈只还是很乖,还是对他们隐藏一切。 唯一变得是,陈最对她更好,好到她偶尔会暴露一些本性。 每一次看到她暴露自己,他都会觉得开心,开心的看到她能够一点点放松心里的警惕,开心于她可以做自己。 梦里,他改变了陈启民的命运。 在高考过后,他央求陈启民买掉了房子,没有选择去北城,而是选了一所普通的大学,去到一个三线城市。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愿走,一直走到他跟陈只结婚。 她穿着婚纱,手拿着捧花,笑的那样开心。 明明前一天,还在因为婚纱的问题跟他吵架,吵的那么真实,她脾气很的很坏。 还喜欢说一些很气人的话,自我的人大概就是这样,自己不高兴的时候,就恨不得说不出来的话,能把对方扎死,扎透才好。 气顺的时候,又疑神疑鬼的,问他为什么那么纵容她,是不是憋着坏想要报复她,把她捧上天之后,再狠狠的把她踹进地狱。 原来她的疑心病也是天生的。 陈宗辞曾以为自己不会再爱她,永远都不会。可原来,爱她这件事已经被深深的刻进骨髓。 所有的恨,都是因为太爱,爱到根本就放不下。 只有死了才行。 所以,如果人生可以重新再来一次,就算什么都不改变,一模一样的重走一遍,他依然会在那个雨天,带她回家。 无论多少次都会。 “你醒了。” 周稚京的声音,拉回了他的心神,梦境里的脸与现实重叠起来。 他轻轻嗯了一声,脱口而出,说:“我想再娶你一次。” 周稚京愣住,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眼神深邃,却又无比的纯粹。 她抿了下唇,笑了下,想说点什么,却一下哽住。她从椅子上下来,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摁住床沿,虔诚的低下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说:“好啊。” 声线在发颤,简单的两个字,包含了她所有的情绪。 陈宗辞说:“不够。” 周稚京轻轻抚摸他干燥的嘴唇,再次低头,满足他的要求。 半小时后,靳白送了一些吃的进来。 周稚京打了水给他擦洗了一下身子,医生来给他重新弄了一下肩膀上的伤。 陈宗辞这会精神好了很多。 靳白把吃的东西一一摆好,说:“该部署的都已经部署好了,等你身体再恢复一些,我们就行动。” 陈宗辞点了点头,朝着周稚京看了一眼,“先想办法把她送出去。” 周稚京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手指紧了紧,忍住没有开口。 靳白:“现在这个情况,我们这边分不出来人手。真分出去了,到时候两边都不保。” “我这边不用留人。” 周稚京吞了口口水,用力咬了下唇,抬头看了他一眼。 靳白:“好,我一会再跟许闵商量一下。” 说着,靳白就起身。 周稚京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分开确实是没什么问题,但也不用把全部人手都放在我这里。而且,我准备去救陈宗衡。” 其实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够确定,陈宗辞的生死,只有周稚京是摆在明面上的。 “顺便用我带个消息过去。” 放出陈宗辞已经死了的消息。 陈宗辞隐忍着提醒她:“你怀着孕。” 周稚京:“怀着孕怎么了?我现在没有什么反应。既然我已经在这里了,就必须有所获。你伤成这样,身边都不用留人,我只是怀孕,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陈宗辞:“我们一样吗?” 两人看着是要吵起来了,靳白悄无声息的先退了出去。 周稚京握着筷子,垂着眼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透着一种执拗。仿佛在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也改变不了我。 “有些事我来做,效果会更好。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不管怎么样,我都想跟你一起去应对所有的事情,无论结果怎样。”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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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2章 感情用事 周稚京没有得到回应。 气氛凝结,陈宗辞的不发一言,代表着他并不同意周稚京的做法。 周稚京的态度很很坚决,可同样的,陈宗辞也不妥协。 他不可能让周稚京去冒险,一点都不行,就算所有的一切都部署好,他也不可能由着她去做。 眼下的环境,多方的敌人。 没有什么是万无一失的。 周稚京默了一会,略微缓和了姿态,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是因为我怀着孕?你害怕,对不对?” 陈宗辞抬起幽深的眸,静静注视着她。 周稚京微微张嘴,想说孩子是缘分,是她的就不会跑,不是她的,再小心翼翼也会走。 只是话到嘴边,她还是选择了另外的说法,“你相信我,我比你更重视这个孩子。” 陈宗辞沉静的说:“跟孩子无关,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我也不会让你去。” 重点是她。 “你觉得我能够承受再次失去的痛苦吗?” 他这样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格外的致命,几乎是直击周稚京的心。 她手指用力,红着眼反问:“那你觉得我能吗?” “你觉得我能,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想我送出去,你就可以没有顾虑了,是吗?” 意识到这一点,周稚京心底生出一股火,她松开手,蹭一下站了起来,自顾出了房间。 她径直走到院子里,深深吸了几口气,企图让自己平复。 可心里的那股难受劲怎么都压不下去,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又气又难受。一颗真心,被无视的感觉。 这时,许闵出来,递了一瓶水给她。 周稚京侧目,并没有立刻接过,她的视线往上移,落在许闵的脸上,她问:“在你们眼里,我究竟有多无情?” 许闵:“其实很多时候,无情才能做成一些事。有些事情,确实不应该感情用事。” “那你说,现在到底谁在感情用事?” 许闵笑了下,这笑容里多少带一点无奈和悲凉,“可他遇到你之后,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感情用事。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更没有人可以劝服他。” 周稚京顿住,很快就转开视线,抬手擦掉落下来的眼泪。 “你没有见过他真正无情的样子,但我见过的。他做得到,只是对你做不到而已。” 周稚京垂下眼帘,喉咙被堵住。半晌,才费劲又无力的吐出几个字,“那我该怎么办?让我走,是绝对不可能的。你知道的,我现在回国,没有任何好处。” “其实你现在也是感情用事。”许闵说。 与周稚京相比,显得许闵尤其的平静。 许闵:“要不然,你大可以不气冒这个陷。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即便陈宗辞真的命丧这里,你也仅仅只是失去他这个人而已。” “说句实话,你不要介意,其实最开始我也很提防你。你能跟陈靖诚周旋,甚至能够让陈靖善和秦执都对你保留一丝善意。你若是想,你确实可以成为这个局面中,最大的赢家。” “现在,你更能成为这个赢家。且是唯一的赢家。” 许闵平静到漠然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紧跟着,他缓慢的说:“只要你现在听从陈宗辞的安排。” 周稚京嗤笑出声,“我听不懂。” 许闵知道她肯定明白。 他把水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正要转身进去时,周稚京压着嗓子,激动的说:“我不会踩在他上位!更不会踩在他的尸体上,去成为那个赢家!” 许闵没再多言,只是停顿了一下,就径自进去了。只留她一个人,待在院子里。 这一晚,周稚京没去照顾陈宗辞,她回自己房间去睡觉。 自然是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她依旧早早起来,洗漱完了之后,就去厨房,打算弄早餐送到陈宗辞的房间。 谁知走到院子,就看到陈宗辞坐在那里,正在给盆栽浇水。 若不是他们现在的处境,眼下这一幕,是那样的岁月静好。 此刻,他身上穿着白衫,淡金色的光线散落在他的身上,整个人仿佛自带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如神祇。 这时,陈宗辞似有所觉,转过头,目光与她撞上。 周稚京不自觉的朝着他笑了笑,差一点要走过去抱他,最终还是硬生生的忍住。 并且先一步转开视线,去了厨房。 总是要拿出一点态度来的。 稍后,几个人一起坐下来吃早餐。 陈宗辞和周稚京面对面的坐着,有种各占一隅的架势,谁也不妥协于谁,并且立场坚决。 这让饭桌上的气氛,多少有一点怪异。 许闵说:“刚才我出去买东西,听说过两天村里要办个活动,听他们讨论到时候估计会有很多人。我们最好是做一下准备。” 靳白点头,“谨慎点没什么问题。” 话音落下,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只剩下咀嚼食物的声响。 陈宗辞和周稚京岿然不动,两个人连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平静无波的吃着早餐。 其他人吃完,陆陆续续的下桌。 靳白早就已经分配了任务,大家格子行动。 最后这饭桌上,就只剩下周稚京和陈宗辞两个人,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 两个人除了刚才在院子里的那一眼,就再没有任何互动,连话都没有说一句。 周稚京喝掉最后一口稀饭,就开始收拾桌子。 陈宗辞到底还是看了她一眼,她这会看起来精神满满,可眼底浓重的黑眼圈,足以说明她昨晚上一定没有睡好。 并且,她的眼睛还有些肿。 说不定,还哭过。 陈宗辞:“等我吃完了一起收拾。” 周稚京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说话的声色过于温柔,让她心口顿时又酸又软,生出了几分委屈,鼻子都跟着发酸。 她故作冷淡,意有所指的说:“为什么要一起收拾?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你手上伤着,一起收拾反而拖累我。” “一会要砸破个碗什么的,增加我的工作量。” 陈宗辞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这话里的意思。 默了几秒,点头道:“你说的对。” 周稚京咬了下唇,把该收拾的全收拾了,自顾自的出去了。 进了厨房,她一股脑将碗碟全摔在了水槽里。 她也不管,回了自己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叩房门,周稚京翻了个身,本不想理会,但最后还是起身去开门。 她知道是陈宗辞,除了他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在这个时候来敲她门。 “换衣服,跟我去买碗。” 他递给她一个塑料袋,里面放着一套衣服。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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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2章 感情用事 周稚京没有得到回应。 气氛凝结,陈宗辞的不发一言,代表着他并不同意周稚京的做法。 周稚京的态度很很坚决,可同样的,陈宗辞也不妥协。 他不可能让周稚京去冒险,一点都不行,就算所有的一切都部署好,他也不可能由着她去做。 眼下的环境,多方的敌人。 没有什么是万无一失的。 周稚京默了一会,略微缓和了姿态,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是因为我怀着孕?你害怕,对不对?” 陈宗辞抬起幽深的眸,静静注视着她。 周稚京微微张嘴,想说孩子是缘分,是她的就不会跑,不是她的,再小心翼翼也会走。 只是话到嘴边,她还是选择了另外的说法,“你相信我,我比你更重视这个孩子。” 陈宗辞沉静的说:“跟孩子无关,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我也不会让你去。” 重点是她。 “你觉得我能够承受再次失去的痛苦吗?” 他这样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格外的致命,几乎是直击周稚京的心。 她手指用力,红着眼反问:“那你觉得我能吗?” “你觉得我能,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想我送出去,你就可以没有顾虑了,是吗?” 意识到这一点,周稚京心底生出一股火,她松开手,蹭一下站了起来,自顾出了房间。 她径直走到院子里,深深吸了几口气,企图让自己平复。 可心里的那股难受劲怎么都压不下去,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又气又难受。一颗真心,被无视的感觉。 这时,许闵出来,递了一瓶水给她。 周稚京侧目,并没有立刻接过,她的视线往上移,落在许闵的脸上,她问:“在你们眼里,我究竟有多无情?” 许闵:“其实很多时候,无情才能做成一些事。有些事情,确实不应该感情用事。” “那你说,现在到底谁在感情用事?” 许闵笑了下,这笑容里多少带一点无奈和悲凉,“可他遇到你之后,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感情用事。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更没有人可以劝服他。” 周稚京顿住,很快就转开视线,抬手擦掉落下来的眼泪。 “你没有见过他真正无情的样子,但我见过的。他做得到,只是对你做不到而已。” 周稚京垂下眼帘,喉咙被堵住。半晌,才费劲又无力的吐出几个字,“那我该怎么办?让我走,是绝对不可能的。你知道的,我现在回国,没有任何好处。” “其实你现在也是感情用事。”许闵说。 与周稚京相比,显得许闵尤其的平静。 许闵:“要不然,你大可以不气冒这个陷。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即便陈宗辞真的命丧这里,你也仅仅只是失去他这个人而已。” “说句实话,你不要介意,其实最开始我也很提防你。你能跟陈靖诚周旋,甚至能够让陈靖善和秦执都对你保留一丝善意。你若是想,你确实可以成为这个局面中,最大的赢家。” “现在,你更能成为这个赢家。且是唯一的赢家。” 许闵平静到漠然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紧跟着,他缓慢的说:“只要你现在听从陈宗辞的安排。” 周稚京嗤笑出声,“我听不懂。” 许闵知道她肯定明白。 他把水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正要转身进去时,周稚京压着嗓子,激动的说:“我不会踩在他上位!更不会踩在他的尸体上,去成为那个赢家!” 许闵没再多言,只是停顿了一下,就径自进去了。只留她一个人,待在院子里。 这一晚,周稚京没去照顾陈宗辞,她回自己房间去睡觉。 自然是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她依旧早早起来,洗漱完了之后,就去厨房,打算弄早餐送到陈宗辞的房间。 谁知走到院子,就看到陈宗辞坐在那里,正在给盆栽浇水。 若不是他们现在的处境,眼下这一幕,是那样的岁月静好。 此刻,他身上穿着白衫,淡金色的光线散落在他的身上,整个人仿佛自带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如神祇。 这时,陈宗辞似有所觉,转过头,目光与她撞上。 周稚京不自觉的朝着他笑了笑,差一点要走过去抱他,最终还是硬生生的忍住。 并且先一步转开视线,去了厨房。 总是要拿出一点态度来的。 稍后,几个人一起坐下来吃早餐。 陈宗辞和周稚京面对面的坐着,有种各占一隅的架势,谁也不妥协于谁,并且立场坚决。 这让饭桌上的气氛,多少有一点怪异。 许闵说:“刚才我出去买东西,听说过两天村里要办个活动,听他们讨论到时候估计会有很多人。我们最好是做一下准备。” 靳白点头,“谨慎点没什么问题。” 话音落下,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只剩下咀嚼食物的声响。 陈宗辞和周稚京岿然不动,两个人连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平静无波的吃着早餐。 其他人吃完,陆陆续续的下桌。 靳白早就已经分配了任务,大家格子行动。 最后这饭桌上,就只剩下周稚京和陈宗辞两个人,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 两个人除了刚才在院子里的那一眼,就再没有任何互动,连话都没有说一句。 周稚京喝掉最后一口稀饭,就开始收拾桌子。 陈宗辞到底还是看了她一眼,她这会看起来精神满满,可眼底浓重的黑眼圈,足以说明她昨晚上一定没有睡好。 并且,她的眼睛还有些肿。 说不定,还哭过。 陈宗辞:“等我吃完了一起收拾。” 周稚京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说话的声色过于温柔,让她心口顿时又酸又软,生出了几分委屈,鼻子都跟着发酸。 她故作冷淡,意有所指的说:“为什么要一起收拾?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你手上伤着,一起收拾反而拖累我。” “一会要砸破个碗什么的,增加我的工作量。” 陈宗辞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这话里的意思。 默了几秒,点头道:“你说的对。” 周稚京咬了下唇,把该收拾的全收拾了,自顾自的出去了。 进了厨房,她一股脑将碗碟全摔在了水槽里。 她也不管,回了自己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叩房门,周稚京翻了个身,本不想理会,但最后还是起身去开门。 她知道是陈宗辞,除了他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在这个时候来敲她门。 “换衣服,跟我去买碗。” 他递给她一个塑料袋,里面放着一套衣服。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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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3章 心眼 b周稚京刚才拿碗撒气,水槽里的碗全部都破了,无一幸免。 她接过袋子,语气硬邦邦的说:“等着吧。” 说完,就把门给摔上。 衣服带着当地特色,还有头纱,她换上之后,顺便从包里找了化妆品出来,简单上了个妆。 化妆的时候,她的心情突然有点变好,那感觉像是要出去约会一样。 明明挺危险的事儿,可是只要是跟他一起,什么样的环境,都值得高兴。 她打开门,表情又恢复到刚才不快的样子,说:“我们现在出去,不危险吗?” 陈宗辞:“这附近都没什么问题。” 他们既然能在这里待这么多天,周围就必然还是安全的。 随后,两人一块出门。 周稚京落后他一步,两人属于是各走各的。 这个城镇不大,但还挺热闹,附近就有集市,各种小贩。 靠近集市,人就变多,路上自行车电动车也多。 周稚京紧跟着他的脚步,但也坚决没有主动走上去。 两人来到菜市口,这边人更多。 陈宗辞到底还是回头,主动的把她的手拉过来,紧紧的握住。 周稚京没有反抗,偷偷看了他一眼,心里还是高兴的,但没表现在脸上。只小声的说:“干嘛不各走各的?不怕拖累我啊。” 陈宗辞被她给气笑了,真是什么事儿都能往这上面引导。 “现在是我在照顾你。” 周稚京哼了声,“你怎么好意思说的?你都不照照镜子看一下自己的脸色吗?真有点事,还不知道是谁保护谁呢。” 两人一边说,一边进了市场。 周稚京默默的回握住他的手,面纱之下,她嘴角往上扬起了一点点。 市场里头,一半卖菜,有一半卖一些生活用品。 可以说什么都有。 两人找到一家小卖部,里头什么都有。 他们找到碗筷,按照数量买齐。 买完这个,两人又逛了一会。 周稚京看中一些小玩意儿,还买了一套他们这里的特色衣服。 都很便宜。 路过一家花圃,周稚京又买了一束塑料花。 等回去的时候,两人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陈宗辞胳膊有伤,周稚京只让他拿着花,其他都她来拿。 路上,周稚京问他:“你现在说说看,谁比较有用?” 不等陈宗辞说什么,周稚京继续说:“你长的好看,又拿着花,像不像一只花瓶?” 陈宗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周稚京傲娇的说:“中看不中用。” 陈宗辞闻言,眉梢一挑,停下脚步。 周稚京往前走了两步才跟着停下,她回过头,手里抱着东西,微微扬起下巴,笑眼盈盈的看着他。 像是挑衅一样。 可这种挑衅,并不让人生气,反倒是无比的可爱。 陈宗辞被她逗笑,真是个小机灵鬼,说话做事都在无时无刻的给他洗脑。 陈宗辞走过去,把手里的花束也放在了她的袋子上,“花也拿不动了,你拿着吧。” 周稚京不恼,紧紧跟上去,在他面前做出一副轻松样。 多了几分傻气。 中午吃饭。 这小院里,仍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人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饭是周稚京做的。 陈宗辞在旁边辅助,顺便指点两句。 这一次,两人倒是配合的很好。 周稚京也没有故意跟他唱反调,不但没有,反而特别的配合他。 所以这顿饭做的也很成功,烧出来的菜,味道都不错,没有失手。 周稚京摆放好筷子,在他对面坐下来,然后整理了一下头发,看向他,说:“你没发现吗?” 陈宗辞心知她要说什么,但还是故意的问:“发现什么?菜里有你的头发?” 周稚京没被他这话转移注意力,拿了小碗给他盛汤,“只要我们两个互相配合,一加一就能大于二。结果会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就像这几个菜,做之前,我并不觉得我能做成这样的。” “这里面,不但有我自己的功劳,还有你的。是我们一起做出来的成果。” 陈宗辞接过汤碗,浅浅笑了下,不置可否。 周稚京也不再多言,开始安静的吃菜。 在这样的条件下,还能做出这样口感的菜,周稚京觉得真的是两个人一起做的结果。 饭后,周稚京去把碗洗了。 陈宗辞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良久,他才开口,问:“你想怎么做?” 周稚京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住,内心顿时雀跃起来,“等我洗完跟你说。” 其实他俩的方向是一致的。 既然他们全部都串联在一起,那么他们也可以一网打尽。 “现在他们那些人,应该即将要分崩离析。而我们这边的关键点,要把陈宗衡找出来。他必然是不简单的。” “我可以让他相信,你已经死了。只有让他相信你已经死了,就有机会让他暴露。” 陈宗辞安静的听完她的想法,默了数秒之后,说:“对他们来说,你也是隐患。既然他不简单,那你就要想到,他也可以残忍的痛下杀手。” 陈宗辞:“不会。他知道我身边有警方的人,但不知道具体是谁,所以他不会轻易动手的。” 周稚京:“危险是必然的,我们身处这里,就处处都是危险。可是我不怕啊,我知道你在我身后,我就不会害怕。” 两人对视片刻,陈宗辞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稍后跟许闵把计划完善好。” 他松口,周稚京挺高兴的。 可又有点怀疑,他怎么松口的这样快,是不是有别的心思。 她抬起头,不错眼的看着他,就这样安静的注视了他半天。 “怎么?”陈宗辞低头在她眼睛上亲了亲,“干嘛这样看着我?” 周稚京认真的说:“看你究竟是在糊弄我,还是真的认同我,愿意让我一起跟你并肩作战。” 陈宗辞嘴角微微上扬,“那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她依旧是严肃的,“但你要是对我使心眼子,我就会生气,气死的那种。” 陈宗辞又笑,手指在她唇上戳了一下,而后低下头去吻她。 周稚京这会不想亲,嘴巴紧紧闭着,明明在说正经事。 陈宗辞握住她的脸颊,手指捏了捏,她的嘴唇跟着嘟起来,看起来软软的,他低声哄道:“乖。”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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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3章 心眼 b周稚京刚才拿碗撒气,水槽里的碗全部都破了,无一幸免。 她接过袋子,语气硬邦邦的说:“等着吧。” 说完,就把门给摔上。 衣服带着当地特色,还有头纱,她换上之后,顺便从包里找了化妆品出来,简单上了个妆。 化妆的时候,她的心情突然有点变好,那感觉像是要出去约会一样。 明明挺危险的事儿,可是只要是跟他一起,什么样的环境,都值得高兴。 她打开门,表情又恢复到刚才不快的样子,说:“我们现在出去,不危险吗?” 陈宗辞:“这附近都没什么问题。” 他们既然能在这里待这么多天,周围就必然还是安全的。 随后,两人一块出门。 周稚京落后他一步,两人属于是各走各的。 这个城镇不大,但还挺热闹,附近就有集市,各种小贩。 靠近集市,人就变多,路上自行车电动车也多。 周稚京紧跟着他的脚步,但也坚决没有主动走上去。 两人来到菜市口,这边人更多。 陈宗辞到底还是回头,主动的把她的手拉过来,紧紧的握住。 周稚京没有反抗,偷偷看了他一眼,心里还是高兴的,但没表现在脸上。只小声的说:“干嘛不各走各的?不怕拖累我啊。” 陈宗辞被她给气笑了,真是什么事儿都能往这上面引导。 “现在是我在照顾你。” 周稚京哼了声,“你怎么好意思说的?你都不照照镜子看一下自己的脸色吗?真有点事,还不知道是谁保护谁呢。” 两人一边说,一边进了市场。 周稚京默默的回握住他的手,面纱之下,她嘴角往上扬起了一点点。 市场里头,一半卖菜,有一半卖一些生活用品。 可以说什么都有。 两人找到一家小卖部,里头什么都有。 他们找到碗筷,按照数量买齐。 买完这个,两人又逛了一会。 周稚京看中一些小玩意儿,还买了一套他们这里的特色衣服。 都很便宜。 路过一家花圃,周稚京又买了一束塑料花。 等回去的时候,两人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陈宗辞胳膊有伤,周稚京只让他拿着花,其他都她来拿。 路上,周稚京问他:“你现在说说看,谁比较有用?” 不等陈宗辞说什么,周稚京继续说:“你长的好看,又拿着花,像不像一只花瓶?” 陈宗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周稚京傲娇的说:“中看不中用。” 陈宗辞闻言,眉梢一挑,停下脚步。 周稚京往前走了两步才跟着停下,她回过头,手里抱着东西,微微扬起下巴,笑眼盈盈的看着他。 像是挑衅一样。 可这种挑衅,并不让人生气,反倒是无比的可爱。 陈宗辞被她逗笑,真是个小机灵鬼,说话做事都在无时无刻的给他洗脑。 陈宗辞走过去,把手里的花束也放在了她的袋子上,“花也拿不动了,你拿着吧。” 周稚京不恼,紧紧跟上去,在他面前做出一副轻松样。 多了几分傻气。 中午吃饭。 这小院里,仍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人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饭是周稚京做的。 陈宗辞在旁边辅助,顺便指点两句。 这一次,两人倒是配合的很好。 周稚京也没有故意跟他唱反调,不但没有,反而特别的配合他。 所以这顿饭做的也很成功,烧出来的菜,味道都不错,没有失手。 周稚京摆放好筷子,在他对面坐下来,然后整理了一下头发,看向他,说:“你没发现吗?” 陈宗辞心知她要说什么,但还是故意的问:“发现什么?菜里有你的头发?” 周稚京没被他这话转移注意力,拿了小碗给他盛汤,“只要我们两个互相配合,一加一就能大于二。结果会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就像这几个菜,做之前,我并不觉得我能做成这样的。” “这里面,不但有我自己的功劳,还有你的。是我们一起做出来的成果。” 陈宗辞接过汤碗,浅浅笑了下,不置可否。 周稚京也不再多言,开始安静的吃菜。 在这样的条件下,还能做出这样口感的菜,周稚京觉得真的是两个人一起做的结果。 饭后,周稚京去把碗洗了。 陈宗辞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良久,他才开口,问:“你想怎么做?” 周稚京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住,内心顿时雀跃起来,“等我洗完跟你说。” 其实他俩的方向是一致的。 既然他们全部都串联在一起,那么他们也可以一网打尽。 “现在他们那些人,应该即将要分崩离析。而我们这边的关键点,要把陈宗衡找出来。他必然是不简单的。” “我可以让他相信,你已经死了。只有让他相信你已经死了,就有机会让他暴露。” 陈宗辞安静的听完她的想法,默了数秒之后,说:“对他们来说,你也是隐患。既然他不简单,那你就要想到,他也可以残忍的痛下杀手。” 陈宗辞:“不会。他知道我身边有警方的人,但不知道具体是谁,所以他不会轻易动手的。” 周稚京:“危险是必然的,我们身处这里,就处处都是危险。可是我不怕啊,我知道你在我身后,我就不会害怕。” 两人对视片刻,陈宗辞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稍后跟许闵把计划完善好。” 他松口,周稚京挺高兴的。 可又有点怀疑,他怎么松口的这样快,是不是有别的心思。 她抬起头,不错眼的看着他,就这样安静的注视了他半天。 “怎么?”陈宗辞低头在她眼睛上亲了亲,“干嘛这样看着我?” 周稚京认真的说:“看你究竟是在糊弄我,还是真的认同我,愿意让我一起跟你并肩作战。” 陈宗辞嘴角微微上扬,“那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她依旧是严肃的,“但你要是对我使心眼子,我就会生气,气死的那种。” 陈宗辞又笑,手指在她唇上戳了一下,而后低下头去吻她。 周稚京这会不想亲,嘴巴紧紧闭着,明明在说正经事。 陈宗辞握住她的脸颊,手指捏了捏,她的嘴唇跟着嘟起来,看起来软软的,他低声哄道:“乖。”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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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4章 不变的心 周稚京白了他一眼,并没有立即照做。 陈宗辞也不急,时而捏捏她的脸,时而亲亲她的唇,像是在玩玩具。 并且,还玩的十分认真专注。 周稚京都被他弄的没了脾气,在他亲上来的时候,张嘴一口咬住他的唇瓣。 顷刻间,陈宗辞变得无比强势,从温顺大狗,成了凶恶的狼。 他单手扣紧她的后颈,不容她有反悔和退缩的机会。 唇齿纠缠至深,气息浓烈的交织着。 房间内,只剩下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喘气声。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仿佛如何都不够。 只想就此白头。 吻到最后,周稚京有些失力,两人躺到床上,她趴在他的肩头,缓和了一会后,撑起身子,安静的凝视着他。 她的手指轻轻的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缓慢的往下,扫过他的锁骨,胸膛,腹肌线条。 还要往下时,陈宗辞适时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别闹。”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藏着某种隐忍。 周稚京靠近他,无声的亲吻他的锁骨,脖子,再到下巴,嘴唇和鼻尖。 陈宗辞眉头微动,缓慢睁开眼睛,眼底有浓烈的情绪在翻涌。 他垂下眼帘,对上周稚京的眼睛,心口顿时颤动起来。 几乎是瞬间,就被她给勾住。 她平静中毫不掩饰的情欲,疯狂的刺激着他。 这种不自知的魅惑,最是要命。 谁能抵挡她的主动呢? 陈宗辞抬手捂住她的眼睛,说:“不行。” 周稚京仍不说话,也不拨开他的手,只是侧过脸,温热的唇,贴住他脉搏的位置。 那痒腻的感觉,直击心脏。 陈宗辞紧抿住唇,呼吸已经乱了,他觉得自己是被一只狐狸给缠住了,整颗心都被包裹住。身体里的欲念蠢蠢欲动,即将要冲破桎梏。 他只有一只手活动自如,顾得了上面,就顾不了下面。 他管不住周稚京的手。 手掌贴住的那一瞬,陈宗辞的呼吸粗重了一分,压制着本性,低声喊了她的名字。 周稚京拿掉他遮住自己眼睛的手,附身到他的正上方。 四目相对。 这一刻,陈宗辞压抑着的情潮,在无法克制,他握住她的后颈,瞬间拉近两人的距离,鼻尖轻触。 他没有立刻吻上去,“你确定吗?” 周稚京很确定的说:“你别动,我来。” 情在最浓时,能够从中体验到最大的快乐,前所未有的。 陈宗辞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 他等了很久很久,终于等来了满足,等来了周稚京对他的爱。 其实并不激烈,可他却觉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浓烈,连带着灵魂都在颤动。 心里那个怎么都无法被填满的黑洞,在这一刻,被周稚京一点点的塞满。 他心变得滚烫。 一切结束,周稚京累的躺在他身侧,不想动。 她如一只乖巧的小兽,卷缩在他的身边,轻轻的贴着他。长发散在一边,整个人软绵绵的。 谁说她不是陈只呢? 陈只是她深藏在心底,最柔软的她自己而已。 不轻易示人,也不敢示人。 陈宗辞侧过身,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她额头布着细细的汗水,发丝贴住皮肤,两颊潮红未褪。 眼皮有气无力的抬着,眼中仍含着情愫,雾蒙蒙的,迷离的看着他。 陈宗辞喜欢她这种带着眷恋和痴迷的眼神。 他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留恋不舍的亲吻她的额头和眉眼。 无需再说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包含在刚才那一场温吞又美好的爱中。 周稚京休息了一会,醒来时,房间里已经准备好了水桶,给她洗澡用的。 条件简陋,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她整个人还有些迷糊,这一觉睡的挺好,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 她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呆呆看着陈宗辞。 他在水桶边上试水温,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身,整个人清爽干净的很。勾的人想要跟他贴贴。 陈宗辞:“过来洗澡。” 周稚京依言走了过去,特别的乖顺,坐进浴桶里洗澡。 她抓住他一只手,放在浴桶边缘,然后将脑袋靠在他的手臂上,又闭上眼睛,显然是还没有睡够。 喃喃道:“让我再睡一小会。” “你怀着孕,不能坐浴太久。” “嗯。”她敷衍的应了一声,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陈宗辞低头哄她,“你自己趴着睡,我给你洗。” 她皱了皱眉,明显是有点不愿意,但最后还是按照他说的,放开了他的手,自己枕着胳膊睡。 陈宗辞给她洗了澡,又给她洗了头。 全程她只要闭着眼睛,稍作配合。 那感觉,好似回到当初。她没力气的时候,也是陈最抱着她去卫生间洗澡。 从头到脚,洗的很干净。 这么多年过去,你以为什么都变了,一切都物是人非。 可其实什么都没变,只要心没变,就什么都不会变。 周稚京睁开眼,贪恋的看着他,而后傻傻的笑了笑。 洗完澡,周稚京自己吹头发。 窗外暮色四合,眨眼的功夫,一天就过去了。 许闵他们全部都回来了。 晚饭时间,气氛比早上好了很多。 每个人都看出来,这两人应该是又和好了。 饭后,陈宗辞叫了许闵和靳白他们一起开会,商量了一下两天之后他们的行动。 周稚京也参与其中。 她认真的听完全部安排,又侧头看了看陈宗辞,他神色不变,仔细看了一会方案之后,又做了几点的完善。 这次行动,他们免不了是要分开的。 散会后。 陈宗辞说:“要不要一起出去看星星?这边有一处地方,看星星很不错。” “好啊。” 两人做了一下准备,就一块出门。 这种时候,谁也不想扫兴。 不算远,大概十五分钟的脚程,在一个小山包上。 到了之后,山边的空地上,放着两把椅子,像是专门给他俩准备好的。 陈宗辞说:“这个位置视野好,正好能看到我们住的地方。方便勘测,也方便狙击。” 所以,这个位置,绝对安全。 当然了,陈宗辞从来不会办不安全的事情。 周稚京与他靠坐着,周围有不知名的虫叫声。 她的心格外的安静平和,贫瘠的村镇,灯火零星。夜色下,却有一种静谧的安稳,远离喧嚣,质朴简单。 可惜,这美好的表面下,危机四伏。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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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4章 不变的心 周稚京白了他一眼,并没有立即照做。 陈宗辞也不急,时而捏捏她的脸,时而亲亲她的唇,像是在玩玩具。 并且,还玩的十分认真专注。 周稚京都被他弄的没了脾气,在他亲上来的时候,张嘴一口咬住他的唇瓣。 顷刻间,陈宗辞变得无比强势,从温顺大狗,成了凶恶的狼。 他单手扣紧她的后颈,不容她有反悔和退缩的机会。 唇齿纠缠至深,气息浓烈的交织着。 房间内,只剩下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喘气声。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仿佛如何都不够。 只想就此白头。 吻到最后,周稚京有些失力,两人躺到床上,她趴在他的肩头,缓和了一会后,撑起身子,安静的凝视着他。 她的手指轻轻的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缓慢的往下,扫过他的锁骨,胸膛,腹肌线条。 还要往下时,陈宗辞适时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别闹。”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藏着某种隐忍。 周稚京靠近他,无声的亲吻他的锁骨,脖子,再到下巴,嘴唇和鼻尖。 陈宗辞眉头微动,缓慢睁开眼睛,眼底有浓烈的情绪在翻涌。 他垂下眼帘,对上周稚京的眼睛,心口顿时颤动起来。 几乎是瞬间,就被她给勾住。 她平静中毫不掩饰的情欲,疯狂的刺激着他。 这种不自知的魅惑,最是要命。 谁能抵挡她的主动呢? 陈宗辞抬手捂住她的眼睛,说:“不行。” 周稚京仍不说话,也不拨开他的手,只是侧过脸,温热的唇,贴住他脉搏的位置。 那痒腻的感觉,直击心脏。 陈宗辞紧抿住唇,呼吸已经乱了,他觉得自己是被一只狐狸给缠住了,整颗心都被包裹住。身体里的欲念蠢蠢欲动,即将要冲破桎梏。 他只有一只手活动自如,顾得了上面,就顾不了下面。 他管不住周稚京的手。 手掌贴住的那一瞬,陈宗辞的呼吸粗重了一分,压制着本性,低声喊了她的名字。 周稚京拿掉他遮住自己眼睛的手,附身到他的正上方。 四目相对。 这一刻,陈宗辞压抑着的情潮,在无法克制,他握住她的后颈,瞬间拉近两人的距离,鼻尖轻触。 他没有立刻吻上去,“你确定吗?” 周稚京很确定的说:“你别动,我来。” 情在最浓时,能够从中体验到最大的快乐,前所未有的。 陈宗辞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 他等了很久很久,终于等来了满足,等来了周稚京对他的爱。 其实并不激烈,可他却觉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浓烈,连带着灵魂都在颤动。 心里那个怎么都无法被填满的黑洞,在这一刻,被周稚京一点点的塞满。 他心变得滚烫。 一切结束,周稚京累的躺在他身侧,不想动。 她如一只乖巧的小兽,卷缩在他的身边,轻轻的贴着他。长发散在一边,整个人软绵绵的。 谁说她不是陈只呢? 陈只是她深藏在心底,最柔软的她自己而已。 不轻易示人,也不敢示人。 陈宗辞侧过身,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她额头布着细细的汗水,发丝贴住皮肤,两颊潮红未褪。 眼皮有气无力的抬着,眼中仍含着情愫,雾蒙蒙的,迷离的看着他。 陈宗辞喜欢她这种带着眷恋和痴迷的眼神。 他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留恋不舍的亲吻她的额头和眉眼。 无需再说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包含在刚才那一场温吞又美好的爱中。 周稚京休息了一会,醒来时,房间里已经准备好了水桶,给她洗澡用的。 条件简陋,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她整个人还有些迷糊,这一觉睡的挺好,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 她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呆呆看着陈宗辞。 他在水桶边上试水温,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身,整个人清爽干净的很。勾的人想要跟他贴贴。 陈宗辞:“过来洗澡。” 周稚京依言走了过去,特别的乖顺,坐进浴桶里洗澡。 她抓住他一只手,放在浴桶边缘,然后将脑袋靠在他的手臂上,又闭上眼睛,显然是还没有睡够。 喃喃道:“让我再睡一小会。” “你怀着孕,不能坐浴太久。” “嗯。”她敷衍的应了一声,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陈宗辞低头哄她,“你自己趴着睡,我给你洗。” 她皱了皱眉,明显是有点不愿意,但最后还是按照他说的,放开了他的手,自己枕着胳膊睡。 陈宗辞给她洗了澡,又给她洗了头。 全程她只要闭着眼睛,稍作配合。 那感觉,好似回到当初。她没力气的时候,也是陈最抱着她去卫生间洗澡。 从头到脚,洗的很干净。 这么多年过去,你以为什么都变了,一切都物是人非。 可其实什么都没变,只要心没变,就什么都不会变。 周稚京睁开眼,贪恋的看着他,而后傻傻的笑了笑。 洗完澡,周稚京自己吹头发。 窗外暮色四合,眨眼的功夫,一天就过去了。 许闵他们全部都回来了。 晚饭时间,气氛比早上好了很多。 每个人都看出来,这两人应该是又和好了。 饭后,陈宗辞叫了许闵和靳白他们一起开会,商量了一下两天之后他们的行动。 周稚京也参与其中。 她认真的听完全部安排,又侧头看了看陈宗辞,他神色不变,仔细看了一会方案之后,又做了几点的完善。 这次行动,他们免不了是要分开的。 散会后。 陈宗辞说:“要不要一起出去看星星?这边有一处地方,看星星很不错。” “好啊。” 两人做了一下准备,就一块出门。 这种时候,谁也不想扫兴。 不算远,大概十五分钟的脚程,在一个小山包上。 到了之后,山边的空地上,放着两把椅子,像是专门给他俩准备好的。 陈宗辞说:“这个位置视野好,正好能看到我们住的地方。方便勘测,也方便狙击。” 所以,这个位置,绝对安全。 当然了,陈宗辞从来不会办不安全的事情。 周稚京与他靠坐着,周围有不知名的虫叫声。 她的心格外的安静平和,贫瘠的村镇,灯火零星。夜色下,却有一种静谧的安稳,远离喧嚣,质朴简单。 可惜,这美好的表面下,危机四伏。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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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5章 许愿 周稚京:“我们以后去找一个没有被过度开发过的村庄,想办法搞一块地皮,自己造个房子,过田园生活,怎么样?” “我有,你忘了?” 周稚京愣了一秒,很快就想起来了那个四面环山的别墅。 那时候,他还企图把她圈养在那里呢。 陈宗辞默了一会,说:“那些年,我想过很多跟你在一起的生活,每一种都想过。那房子,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 以前他并不承认,就算内心深处就是那么想的,但他也不承认。 原本这一辈子都不会承认的。 而现在,他可以坦然的都说出来。 没有怨,也没有恨。 只剩下对她深切的爱,全部都可以给她看到的爱。 他说:“我手里有很多很多房子。” 周稚京侧头看着他,说:“那以后我们每一套房子都住一遍,每一种生活都过一过。” 他浅浅的笑,“行啊。” 这时,天空划过一颗流星。 猝不及防,周稚京惊喜过后,有点懊恼,“靠,忘了许愿了!” 陈宗辞:“再等等,也许还会有。” 周稚京蹲到他的跟前,仰头看着他,说:“我觉得对着流星许愿,不如对着你许愿容易实现。” 陈宗辞眉眼温和的看着她,“说来听听看。” “不要对我耍心眼,不要瞒着我做事,我们要一起回去。”她目光灼灼望着他,深切的,认真的。 “我希望,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日子在一起,有很多事,要一起做。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天,你都在我身边,每一个重要的日子,有你陪同。陈宗辞,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一起做过。” “我不信轮回转世,我只要眼前,只要这一生。” 她笑着笑着,就落下了眼泪,哽咽着说:“这是我的愿望,请你全部帮我实现。” 陈宗辞擦掉她的眼泪,“贪心。” “当然,我是出了名的喜欢得寸进尺。我可不是懂事的人。反正我说出来的,你都得给我实现,要不然做鬼都不能放过你。” 陈宗辞把她拉回身边坐下,说:“那我也对你许个愿,就一个,不多。” “什么?” 陈宗辞:“好好的爱自己。” - 国内。 郑钰薇因为有重大嫌疑,被警方拘留。 陈靖诚给她找了律师,到现在为止,她在警局里还没有说过一个字。 她给了陈靖诚期限,如果到了时间,陈宗衡还没有回来,那么她就要鱼死网破。 这天,陈靖诚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件。 里面是一些照片,还有一个u盘。 照片的主人翁,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媳妇和林序珩。 他平静的看完之后,将东西收起来,去问了拿信件佣人,“除了你,家里还有其他人见过这个信件吗?” “没有了。早上我收到件,就立刻给您送过去了。没有其他人看到。” 话音刚落,陈靖善就从外面进来,“早,大哥。” 陈靖诚看了他一眼,轻点了下头。 片刻后,家里的人陆续进了餐厅。 今早上,他有意召集全家一起用早餐,顺便说一下近期的事情。 现在这陈家,犹如一盘散沙,大家各顾各的,心思各不相同。 似乎已经到了曲终人散的地步。 宅子还是这个宅子,却多了几分萧条的味道。 十分钟后,餐厅里依然只有陈靖诚和陈靖善两个人。 佣人小声交代,戴婧苗这几天出去拍戏了,陈宗羡住校没回来,容盈盈好像也不在家。 如今这家里头,也就这几个人。 就算都来了,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港城那边只来了几个电话,询问老太太死因的进展,商量了一下老太太身后事。 并没有亲自过来。 都蠢蠢欲动,等待着时机,不会轻易过来。 倒是陈二爷来了一趟。 他本就不掺合商场上的事儿,作为中间人,除了来了解情况,也是过来说和。 意思还是要团结一致。 原本是说好了的,但由于郑钰薇被拘留,郑家那边起了龃龉。陈老三爷正好抓住这一点,就等着时机成熟出击。 港城圈子都在猜测,这陈家变天,三房终于要崛起了。 也有很多人唏嘘陈家大房的败落萧条,一个两个都出事,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进监狱的进监狱。 很多人其实并不把陈靖诚放在眼里,从来他就没有存在感,到现在依然没有。 仿佛认定了,他撑不起整个陈家。 陈靖诚自然也知道这些言论。 郑钰薇的突然叛变,确实不在他的预测范围之内,宗衡的失踪也是计划之外的突发情况。 当然,不管怎么样,他们三房也不会有机会崛起。 他们把他想的太弱了一点。 陈靖诚面色沉静,慢条斯理的抿了茶,说:“那就开饭吧。他们本来也都是寄生虫,没什么大用。” 佣人默默退出去,让厨房那边上餐。 早餐做的很丰盛,跟老太太在的时候一样。 只是那时候,桌子上坐满了人,而今天餐桌上只有两个人。 两个人安静的用餐,等吃的差不多,佣人端上茶水来漱口。 陈靖诚:“秦璇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是秦执那边的人在做事吗?” “秦执现在跟容家合作,应该不会做这种事。之前他跟周稚京见面,也是不欢而散。” “这个案子换了个办事警察,据我了解,秦家那边撤掉案子之后,他们仍然一直在暗中调查。” 陈靖善;“您准备怎么做?” 陈靖诚抿了口茶,沉吟片刻后,却换了个话题,“你妈最近如何?在这边住的还习惯吗?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 “还不错。” “晚上带她来宅子里,我们一起吃个饭。如今老太太也不在了,她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进来了。我知道,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呢。” 她确实在等着这一天,所以老太太的死讯一出,她就已经找了旗袍店,定制了一款曾经老太太进陈家门的旗袍。 陈靖善:“好。我带她来。” 陈靖诚:“可以早点带她过来,到处逛一逛,看看她喜欢哪个院子,让佣人给她收拾收拾。”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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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5章 许愿 周稚京:“我们以后去找一个没有被过度开发过的村庄,想办法搞一块地皮,自己造个房子,过田园生活,怎么样?” “我有,你忘了?” 周稚京愣了一秒,很快就想起来了那个四面环山的别墅。 那时候,他还企图把她圈养在那里呢。 陈宗辞默了一会,说:“那些年,我想过很多跟你在一起的生活,每一种都想过。那房子,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 以前他并不承认,就算内心深处就是那么想的,但他也不承认。 原本这一辈子都不会承认的。 而现在,他可以坦然的都说出来。 没有怨,也没有恨。 只剩下对她深切的爱,全部都可以给她看到的爱。 他说:“我手里有很多很多房子。” 周稚京侧头看着他,说:“那以后我们每一套房子都住一遍,每一种生活都过一过。” 他浅浅的笑,“行啊。” 这时,天空划过一颗流星。 猝不及防,周稚京惊喜过后,有点懊恼,“靠,忘了许愿了!” 陈宗辞:“再等等,也许还会有。” 周稚京蹲到他的跟前,仰头看着他,说:“我觉得对着流星许愿,不如对着你许愿容易实现。” 陈宗辞眉眼温和的看着她,“说来听听看。” “不要对我耍心眼,不要瞒着我做事,我们要一起回去。”她目光灼灼望着他,深切的,认真的。 “我希望,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日子在一起,有很多事,要一起做。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天,你都在我身边,每一个重要的日子,有你陪同。陈宗辞,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一起做过。” “我不信轮回转世,我只要眼前,只要这一生。” 她笑着笑着,就落下了眼泪,哽咽着说:“这是我的愿望,请你全部帮我实现。” 陈宗辞擦掉她的眼泪,“贪心。” “当然,我是出了名的喜欢得寸进尺。我可不是懂事的人。反正我说出来的,你都得给我实现,要不然做鬼都不能放过你。” 陈宗辞把她拉回身边坐下,说:“那我也对你许个愿,就一个,不多。” “什么?” 陈宗辞:“好好的爱自己。” - 国内。 郑钰薇因为有重大嫌疑,被警方拘留。 陈靖诚给她找了律师,到现在为止,她在警局里还没有说过一个字。 她给了陈靖诚期限,如果到了时间,陈宗衡还没有回来,那么她就要鱼死网破。 这天,陈靖诚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件。 里面是一些照片,还有一个u盘。 照片的主人翁,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媳妇和林序珩。 他平静的看完之后,将东西收起来,去问了拿信件佣人,“除了你,家里还有其他人见过这个信件吗?” “没有了。早上我收到件,就立刻给您送过去了。没有其他人看到。” 话音刚落,陈靖善就从外面进来,“早,大哥。” 陈靖诚看了他一眼,轻点了下头。 片刻后,家里的人陆续进了餐厅。 今早上,他有意召集全家一起用早餐,顺便说一下近期的事情。 现在这陈家,犹如一盘散沙,大家各顾各的,心思各不相同。 似乎已经到了曲终人散的地步。 宅子还是这个宅子,却多了几分萧条的味道。 十分钟后,餐厅里依然只有陈靖诚和陈靖善两个人。 佣人小声交代,戴婧苗这几天出去拍戏了,陈宗羡住校没回来,容盈盈好像也不在家。 如今这家里头,也就这几个人。 就算都来了,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港城那边只来了几个电话,询问老太太死因的进展,商量了一下老太太身后事。 并没有亲自过来。 都蠢蠢欲动,等待着时机,不会轻易过来。 倒是陈二爷来了一趟。 他本就不掺合商场上的事儿,作为中间人,除了来了解情况,也是过来说和。 意思还是要团结一致。 原本是说好了的,但由于郑钰薇被拘留,郑家那边起了龃龉。陈老三爷正好抓住这一点,就等着时机成熟出击。 港城圈子都在猜测,这陈家变天,三房终于要崛起了。 也有很多人唏嘘陈家大房的败落萧条,一个两个都出事,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进监狱的进监狱。 很多人其实并不把陈靖诚放在眼里,从来他就没有存在感,到现在依然没有。 仿佛认定了,他撑不起整个陈家。 陈靖诚自然也知道这些言论。 郑钰薇的突然叛变,确实不在他的预测范围之内,宗衡的失踪也是计划之外的突发情况。 当然,不管怎么样,他们三房也不会有机会崛起。 他们把他想的太弱了一点。 陈靖诚面色沉静,慢条斯理的抿了茶,说:“那就开饭吧。他们本来也都是寄生虫,没什么大用。” 佣人默默退出去,让厨房那边上餐。 早餐做的很丰盛,跟老太太在的时候一样。 只是那时候,桌子上坐满了人,而今天餐桌上只有两个人。 两个人安静的用餐,等吃的差不多,佣人端上茶水来漱口。 陈靖诚:“秦璇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是秦执那边的人在做事吗?” “秦执现在跟容家合作,应该不会做这种事。之前他跟周稚京见面,也是不欢而散。” “这个案子换了个办事警察,据我了解,秦家那边撤掉案子之后,他们仍然一直在暗中调查。” 陈靖善;“您准备怎么做?” 陈靖诚抿了口茶,沉吟片刻后,却换了个话题,“你妈最近如何?在这边住的还习惯吗?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 “还不错。” “晚上带她来宅子里,我们一起吃个饭。如今老太太也不在了,她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进来了。我知道,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呢。” 她确实在等着这一天,所以老太太的死讯一出,她就已经找了旗袍店,定制了一款曾经老太太进陈家门的旗袍。 陈靖善:“好。我带她来。” 陈靖诚:“可以早点带她过来,到处逛一逛,看看她喜欢哪个院子,让佣人给她收拾收拾。”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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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6章 最好的安排 陈靖善从始至终没有半点情绪外泄,他十分的平静,看起来像是一个没有自己想法的工具人。 任何事情,全凭陈靖诚安排。 但,陈靖诚很清楚,他并不是一个没有任何想法的人。恰恰相反,他会为了自己的目的,隐忍到底的人。 越是这样的人,其实越危险。 是一颗,随时随地会反伤自己的棋子。 陈靖诚收回视线。 沉默片刻,陈靖善询问了一下陈宗衡的事,而后又说了说公司近期的情况。 家宅不宁,一定是会影响到公司。 太多负面层层叠加,也打压了士气。 大小项目都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台津岛那块是石油地,村长跑到市里告状,意思是陈宗辞在购地时,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 有意隐瞒了重要信息,还牵扯了几个之前跟陈宗辞关系好的领导。 但因为近期事情太多,这件事就没有闹出特别大的水花。 陈靖诚沉默的听完,淡然的说:“每一次的朝代更替,都会有一段混乱时期,这很正常。” 大家都憋着一口气在争,就看最后谁会在这场纷争中成为赢家。 商业圈子里,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而已。 为利而合,又为利而分。 当然,在陈靖诚的眼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以利益出发。 任何关系,都存在利益。 而他,要成为那个得利者。 时间差不多,陈靖善照常去公司上班,在这个纷乱的现状中,他似乎是最坚守本分的那一个。 任劳任怨的在公司恪尽职守。 做完工作,又去警局跟进所有案子。 傍晚,他去自己在外面的私人公寓,跟母亲一起吃饭。 世界纷纷扰扰,似乎都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的日子平静又安稳。 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还有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 对面,他的母亲朱莉,穿着高定的礼服,戴着高奢的珠宝,画着精致的妆容。如果她的脸,没有被烧伤的话,美貌不减当年。 卑躬屈膝的太久,她的背已经挺不直了。 底层的生活,让她早就忘记了上流人的仪态。 她最近在重新学习,可学的再好,也缺了那份气质。 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她这一辈子都赶超不了。 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她得不到。 这是现实。 所谓生而平等,都是欺人的谎言。 陈靖善:“明早,我带你去陈宅。” 朱莉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住,而后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一张脸慢慢的涨的通红。 紧跟着,就听到她轻轻的笑起来,笑声一点一点变得张扬。 笑声中夹杂着数种复杂的情绪。 “正好,我定的那款旗袍,一会就送过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她继续慢条斯理的吃菜,大概是因为心情很好,她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只是她嗓子坏掉了,哼出来的声音不好听。 要知道,她当年可是被人称作百灵鸟的,没有人比她的歌喉更好听。 陈解世也很喜欢听她唱歌。 他爱她,他说过的,从未有人让他这样动过心,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可是他爱的一切,都被毁掉了。 她的脸,她的嗓子,她的身段,还有她的温柔善良。 到了今天,她什么都没有了。 只剩下一副残破的身体,漆黑的心肠。 爱让人变得柔软,爱也能让人变得十恶不赦。 饭后。 朱莉问:“什么时候有舞会?” 这个问题,她几乎每天都要问一遍。 陈靖善:“现在陈家很乱,没有闲情雅致举办宴会,等一切成埃落定之后会有的。” 朱莉轻轻点头,侧目看着他,又问:“如果我出去抛头露面,告诉别人,我是你妈妈。你会觉得难堪吗?” “不会。” 她轻微的扬了一下嘴角,“她死了,你难过吗?” 陈靖善摇头,“不难过。” 她的笑容又深了一分,“你爱我吗?” “爱。” “在你心里,我是你唯一的母亲吗?” “是。” 每一天的询问,她回来之后的每一天,都会问这些问题。 一遍又一遍的确认,才能让她安心的过每一天。 “小胜,我想出去走走。” 陈靖善是陈老太给他的名字,故意取名为善,是要时时刻刻的劝告他做个善良的,知恩图报的人。朱莉可不喜欢这个名字,甚至觉得恶心至极。 在她眼里,蔺琼华就是个道貌岸然的恶毒女人。她对陈靖善好,怎么可能会是真心实意,她不过就是想让她难受而已。 自己的儿子,认自己的敌人为母,且对这个敌人感恩戴德,这不就等于是在剜她的心吗? 夺走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她蔺琼华算得上什么好人! 她现在看着陈靖善,很多时候心里都膈应至极,她永远也没法释怀,自己的儿子被她最恨的人培养长大,培养的十分优秀。 这么多年,他一直叫蔺琼华母亲。 很多时候,她甚至能在陈靖善的身上看到就蔺琼华的影子。 这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陈靖善应声。 朱莉没有换下身上的礼服,就这样跟着陈靖善出门。 两人只在楼下小区散步,夜色下,就他们母子俩,没有其他人。 逛了一会,朱莉就觉得没有意思。 正好送旗袍的人来了,朱莉让他在小区门口等着,就带着陈靖善走到小区门口。 这边有门卫,还有送旗袍的师傅。 朱莉让陈靖善接过盒子,笑着说:“麻烦您亲自跑这一趟。这是我儿子,您应该认识吧?” 当然是认识的,眼下这位是姚师傅的亲传弟子池霖。 他微微愣了愣,“善总。” 陈靖善轻点了下头,没说什么。 “朱夫人……” “你应该要叫我陈老夫人。”朱莉就纠正。 对方略微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不该叫出口。 他余光朝着陈靖善看了眼,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喊了一声,“您回去试穿一下,有问题联系我。” 朱莉:“您现在要是有空的话,可否跟着我们上楼。因为我明天就要用到这件衣服,要真有什么问题,又要让您跑一趟,太麻烦了些。” “我知道您是著名的旗袍大师姚暮的徒弟,传承了姚师傅的全部手艺。任何问题,现场就能改好。” “我也是不想耽误您的时间。” 话到这个份上,池霖也不拿乔,跟着上楼。既然接了这个活,不管客户是谁,善始善终是他们的宗旨。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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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 赢家 姚暮的亲传弟子,手艺必然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徒弟就是徒弟,听起来就矮上一截。朱莉本意是想找姚暮亲自做,但姚暮早就已经封针。 他只为陈老太破例,其他人谁的面子都不给,多少钱也不接。 据说,他还在亲自给老太太制作最后一件旗袍,也是他人生最后一件旗袍。 朱莉站在镜子前,表情并不好看,因为旗袍的款式,跟她递过去的样式不一样。 可她并没有立刻就发火,只是扯出一个笑,问:“你们做衣服的,是只顾着自己爽,就不顾客户的需求吗?” 池霖:“您给我的样式我看过,但那个款式是我师傅独创,不能做一模一样的。我助理应该同您说过。” “是跟我说过,但她说可以类似。但现在这个,根本就是两件衣服。” 池霖抱歉道:“在我看来,这就是类似。类似并不是说样式类似,而是风格类似。不同的样式,但用意类似。其实您如果只是单纯想要复制一件,大可不必找我,更不需要找我师父。” 朱莉:“一模一样,就是要做的人一样,衣服也一样,这才是一模一样。别人做,岂不是盗版?” 池霖点头,“一样的衣服,不一样的人穿起来,也是不同的。与其跟人穿一样,不如穿属于自己更独特的。” 朱莉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你在嘲讽我?你认为我比不上蔺琼华?那你以为你比得上你师父吗?” 池霖不会被这种话影响,他也不会跟她争辩什么。 朱莉的情绪却有些失控,她几步上前,面目狰狞的说:“你以为蔺……” 不等她往下说,陈靖善就过来阻止了她,“衣服很好,你先走吧。”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池霖也没有多留,拎着自己的工作箱就离开了。 朱莉红着眼,对着他的背影,说:“别自诩清高,你们这些做衣服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师父更是!他为什么只给蔺琼华做衣服,你们心里没数吗?他们老早就有奸情!” 池霖脚步顿了顿,到底没有回头,只当没听到。 陈靖善:“你别说了!” 朱莉猛地扭头,眼神冷厉,“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说?她自己干的龌龊事,凭什么不能让我说?你心疼了?” “没有。但她已经死了,你现在说这些,没用的。” 朱莉一把推开他,“怎么会没用,死了又怎么样。我要让她晚节不保!你别忘了,你是我儿子!这么多年,她是怎么对我的!” “你要是有一点愧疚,那都是对我的不孝!” 说完,她自顾回了房间,房门摔的震天响。 一小时后,陈靖善端着补品敲开她的房门。 朱莉已经洗过澡,坐在梳妆镜前,正在梳头发。 房间里的灯光幽暗,镜子里,她的脸变得朦朦胧胧,左侧脸颊的烧伤被藏了起来。 可岁月和风霜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永远无法消磨。 她也已经老了。 她如幽灵一样,坐在那里慢慢的梳头发。 陈靖善把燕窝放下,安静的看了她一会,“晚安。” 朱莉好像没听见一样,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梳着头。 次日。 天才刚亮,朱莉敲开了陈靖善的房门,叫他起来。 她已经穿戴整齐,整个人精神奕奕,眼神都格外的清亮。 陈靖善照旧去晨练了一个小时,朱莉一直在等着。 陈靖诚那边准备了早餐,陈靖善运动完,就带着朱莉去了陈宅。 一路上,朱莉都格外的沉静,快到的时候,补了一下妆。 朱莉第一次来这里。 她知道,这个宅子是陈解世为了补救他们的婚姻,跟蔺琼华一起打造,算是蔺琼华理想中的家园。 这里也代表着陈解世对蔺琼华的爱。 从进入路口开始,她就已经感受到了,那些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这是陈解世曾经跟她口头阐述过的。 她站在门口,眼眶通红。这分明就是陈解世要给她的家,被蔺琼华抢走了。 佣人带着他们去餐厅。 陈靖诚坐在主位上,正在等他们。 见人来,他没有起身,只是客气的说:“请坐。” 完全一副一家之主的姿态。 佣人替朱莉拉开陈靖诚右手边的椅子。 朱莉看了陈靖诚一眼,镇定的坐下来。 陈靖诚扫了眼她身上的旗袍,浅淡一笑,说:“朱姨的风韵,不减当年。这身旗袍,挺适合你的。” 简单寒暄两句后,陈靖诚让佣人上餐。 “最近你先住在这里,等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们把真正的‘陈宗辞’认回来,届时你就以他奶奶的身份,成为陈家的一员。这是你能够正大光明进门的唯一途径。” 陈靖诚虽让她进入这个家,但还是拿捏着姿态,“你也该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现在不比当年。若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实背景,对你对靖善,都不是好事。” “陈家也还要保住名声,要不然,你还是过不了好日子,这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对吧?” 朱莉:“我明白。你放心,我一定会配合你。” 陈靖诚点头,喝了半杯茶,就起身,“我已经吃过了,你们母子慢慢吃,我去公司。” 等陈靖诚走后,朱莉没有吃东西,她自己去一个人去参观宅院,没让陈靖善跟着。 最后,她走到陈老太的住处,院门锁着,出事之后,这里和佛堂就不准让人进了。 她看着那扇门出神,良久之后,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 她低声自语:“蔺琼华,我早说过,你不一定能笑到最后。你就好好看着,到最后究竟是你赢,还是我赢。” - 镇上的活动如期举办,就跟庙会差不多。 有专门的祈福活动。 从下午开始就热闹起来,时不时有人来敲门,送来亲手做的当地特色点心。 今天晚上,周稚京就要出发,去指定地点救陈宗衡。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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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 赢家 姚暮的亲传弟子,手艺必然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徒弟就是徒弟,听起来就矮上一截。朱莉本意是想找姚暮亲自做,但姚暮早就已经封针。 他只为陈老太破例,其他人谁的面子都不给,多少钱也不接。 据说,他还在亲自给老太太制作最后一件旗袍,也是他人生最后一件旗袍。 朱莉站在镜子前,表情并不好看,因为旗袍的款式,跟她递过去的样式不一样。 可她并没有立刻就发火,只是扯出一个笑,问:“你们做衣服的,是只顾着自己爽,就不顾客户的需求吗?” 池霖:“您给我的样式我看过,但那个款式是我师傅独创,不能做一模一样的。我助理应该同您说过。” “是跟我说过,但她说可以类似。但现在这个,根本就是两件衣服。” 池霖抱歉道:“在我看来,这就是类似。类似并不是说样式类似,而是风格类似。不同的样式,但用意类似。其实您如果只是单纯想要复制一件,大可不必找我,更不需要找我师父。” 朱莉:“一模一样,就是要做的人一样,衣服也一样,这才是一模一样。别人做,岂不是盗版?” 池霖点头,“一样的衣服,不一样的人穿起来,也是不同的。与其跟人穿一样,不如穿属于自己更独特的。” 朱莉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你在嘲讽我?你认为我比不上蔺琼华?那你以为你比得上你师父吗?” 池霖不会被这种话影响,他也不会跟她争辩什么。 朱莉的情绪却有些失控,她几步上前,面目狰狞的说:“你以为蔺……” 不等她往下说,陈靖善就过来阻止了她,“衣服很好,你先走吧。”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池霖也没有多留,拎着自己的工作箱就离开了。 朱莉红着眼,对着他的背影,说:“别自诩清高,你们这些做衣服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师父更是!他为什么只给蔺琼华做衣服,你们心里没数吗?他们老早就有奸情!” 池霖脚步顿了顿,到底没有回头,只当没听到。 陈靖善:“你别说了!” 朱莉猛地扭头,眼神冷厉,“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说?她自己干的龌龊事,凭什么不能让我说?你心疼了?” “没有。但她已经死了,你现在说这些,没用的。” 朱莉一把推开他,“怎么会没用,死了又怎么样。我要让她晚节不保!你别忘了,你是我儿子!这么多年,她是怎么对我的!” “你要是有一点愧疚,那都是对我的不孝!” 说完,她自顾回了房间,房门摔的震天响。 一小时后,陈靖善端着补品敲开她的房门。 朱莉已经洗过澡,坐在梳妆镜前,正在梳头发。 房间里的灯光幽暗,镜子里,她的脸变得朦朦胧胧,左侧脸颊的烧伤被藏了起来。 可岁月和风霜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永远无法消磨。 她也已经老了。 她如幽灵一样,坐在那里慢慢的梳头发。 陈靖善把燕窝放下,安静的看了她一会,“晚安。” 朱莉好像没听见一样,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梳着头。 次日。 天才刚亮,朱莉敲开了陈靖善的房门,叫他起来。 她已经穿戴整齐,整个人精神奕奕,眼神都格外的清亮。 陈靖善照旧去晨练了一个小时,朱莉一直在等着。 陈靖诚那边准备了早餐,陈靖善运动完,就带着朱莉去了陈宅。 一路上,朱莉都格外的沉静,快到的时候,补了一下妆。 朱莉第一次来这里。 她知道,这个宅子是陈解世为了补救他们的婚姻,跟蔺琼华一起打造,算是蔺琼华理想中的家园。 这里也代表着陈解世对蔺琼华的爱。 从进入路口开始,她就已经感受到了,那些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这是陈解世曾经跟她口头阐述过的。 她站在门口,眼眶通红。这分明就是陈解世要给她的家,被蔺琼华抢走了。 佣人带着他们去餐厅。 陈靖诚坐在主位上,正在等他们。 见人来,他没有起身,只是客气的说:“请坐。” 完全一副一家之主的姿态。 佣人替朱莉拉开陈靖诚右手边的椅子。 朱莉看了陈靖诚一眼,镇定的坐下来。 陈靖诚扫了眼她身上的旗袍,浅淡一笑,说:“朱姨的风韵,不减当年。这身旗袍,挺适合你的。” 简单寒暄两句后,陈靖诚让佣人上餐。 “最近你先住在这里,等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们把真正的‘陈宗辞’认回来,届时你就以他奶奶的身份,成为陈家的一员。这是你能够正大光明进门的唯一途径。” 陈靖诚虽让她进入这个家,但还是拿捏着姿态,“你也该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现在不比当年。若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实背景,对你对靖善,都不是好事。” “陈家也还要保住名声,要不然,你还是过不了好日子,这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对吧?” 朱莉:“我明白。你放心,我一定会配合你。” 陈靖诚点头,喝了半杯茶,就起身,“我已经吃过了,你们母子慢慢吃,我去公司。” 等陈靖诚走后,朱莉没有吃东西,她自己去一个人去参观宅院,没让陈靖善跟着。 最后,她走到陈老太的住处,院门锁着,出事之后,这里和佛堂就不准让人进了。 她看着那扇门出神,良久之后,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 她低声自语:“蔺琼华,我早说过,你不一定能笑到最后。你就好好看着,到最后究竟是你赢,还是我赢。” - 镇上的活动如期举办,就跟庙会差不多。 有专门的祈福活动。 从下午开始就热闹起来,时不时有人来敲门,送来亲手做的当地特色点心。 今天晚上,周稚京就要出发,去指定地点救陈宗衡。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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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8章 别多想, 别担心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aishangba.org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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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9章 把脑子吐出来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aishangba.org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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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后悔吗? 他们原计划是准备放完花船再走。 但似乎出现了突发情况,靳白提前过来,带着陈宗辞先离开了这里。 分别的那一刻,周稚京还是忍不住在他转身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她还是表现的很冷静,手指却格外的用力。 四目相对。 显然,彼此的心是一样的。 周稚京问:“我给你的唐卡还在吧?” “在。” “好。” 周围人山人海,但这一刻,在他们眼里,就只剩下彼此。 原来,分开是这样艰难。 周稚京逼迫着自己不要回头,可最终还是没忍住。 而陈宗辞已然消失在人群里。 许闵站在她身边,问:“还要等着放花船吗?” 周稚京缓和情绪,找回自己的声音,“还有时间吗?” “有。” “那就等放完再走,有始有终。” 放花船的时候,周稚京碰到了哑婆婆。原本并不想打扰她,可想到她的经历,周稚京就在旁边等了一会。 等她认真的许完愿,周稚京才走过去,替她整理东西。 哑婆婆忙拉开她的手,并推了她一下,示意她走远一点。 力气很大,周稚京一下被推倒在地上。 许闵忙走过来,将她扶起来,低声说:“要装作不认识,免得给她惹麻烦。” “不要觉得一切祥和,就真的没有危险。在这地方,不管是哪里,都不存在绝对的安全。” 周稚京没再上前,哑婆婆收完东西,就挎着篮子走了。 许闵:“走了。” “她就没有想过回去吗?” “回去了又能如何呢?” 她都已经老成这样,她的父母早就已经不在了,朋友亲人谁还会记得她这个人。 若是没有人记得,她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回去又能怎么样呢? 可刚刚她在祈福的时候,这样认真,认真的仿佛这世上还有她在乎的人。 所以,周稚京才突然想去跟她说话,想问问她是否想要回去。 周稚京收拾了心情,跟着许闵上车,在车上把衣服换下来。 现在出发,去绑匪给的指定地点,时间刚刚好。 周稚京的手机已经被修好,她重新开始,有很多信息进来。 她一一翻看,一条都没有落下。 片刻,她问许闵要了手机,匿名给林序珩发了一条信息。 很快,她就收到了回复,【你是周稚京吧?】 周稚京对此并不慌张,她只知道这一时刻,林序珩得到了他想要的就行。 她把手机放回去,说:“我先休息一会。” 车上准备了软垫,她躺下睡觉可以舒服很多。 她平躺了一会之后,侧过身,目光落在许闵的身上,而后趁着他不注意,偷偷拿出追踪器,上面显示的三号小红点是属于陈宗辞的。 他现在正按照计划路程行进。 - 方觉夏去台津岛查看工程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秦执也在。 郑钰薇被拘谨之后,秦执这边就有了一些麻烦。 不管怎么样,案子又被翻出来,跟他脱不了关系,尤其还牵扯到了婴儿的遗体,就更是有说法。 容家暗里也给他施加了不少压力。 一行人转了一圈,方觉夏提出了几点质疑,一来一往,反倒跟秦执争执了起来。 其他人见状,有说和的,也有冷眼旁观的。 最后,方觉夏气的自顾走开,没让人跟着。 行至无人的地方,她便停下脚步,施工现场,路面不太好走。 从这里,能看到养老院的建筑队,那边的工程暂时停滞了。林家提出了其他想法,正在研究讨论,还没有敲定最后的结果。 林序珩准备弄个湿地公园,既然附近已经有酒店了,肯定要搞点风景,发展旅游业。 可台津岛本身就不缺自然风景,再搞个人工开发的景区,多少有点画蛇添足。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不知过了多久,秦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方觉夏恍然回神,抬手迅速擦掉不知不觉落下的眼泪,转过脸时,已然恢复常态,她淡淡一笑,说:“果然,跟聪明的人打交道就是好,随便一个暗示,秦总就懂了。” “你跟周稚京有联系?” 方觉夏与他对视一眼,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是因为她,才愿意过来找我?” 秦执不语。 方觉夏也不追问,她默了一会,说:“秦璇的事情被重新提起来,对你很不利吧?容家那边给你压力了吗?” 秦执微微眯了眼。 方觉夏缓步走到他身侧,“就算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他们也还是会找你麻烦。明明你们才是受害者,秦璇和孩子本就是枉死,他们凭什么对你施压?强迫你去处理这件事。只凭他们有权有势吗?” 她说着,侧头看向秦执。 他眉目不动,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的话,挑不起他任何情绪。 方觉夏:“我之所以来这里,也是被林家要求的,那些问题,也是有人让我这样说的。你们若是不改,工程就要停滞。但若是要改,你的成本就要不断往上累加。这才是开始,之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问题。” 她慢慢倾斜,与之靠近了几分,“你已经被他们踢出局了。接下去你只会寸步难行。” 秦执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他偏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方觉夏问:“后悔吗?” 后悔之前做的错误选择。 可是对秦执来说没什么后悔不后悔,不管站在谁那边,都是一样的。 无论是陈靖诚,还是陈宗辞,与他而言,有什么区别吗? 秦璇会一步步走到这个结局,谁都是推手,连他自己都是。 所以没什么可后悔的,他也未必就会倒下,就算倒下,他也还能站起来。 只要他自己不放弃。 秦执:“我以为你已经跟陈宗辞决裂了。所以,你们在演戏,陈宗辞失踪也是假的,是吗?” 方觉夏沉默了良久,走到他的跟前,说:“陈宗辞死了。” 她的眼神漆黑空洞,没有情绪波动,却有着无尽的悲伤。 这让她的说辞,显得真了几分。 秦执笑了下。 方觉夏:“你很快就会知道的。他死在了金三角,永远都不会回来,也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威胁了。不管怎么样,你们也算是成功了。” 随后,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塞进了他的手里。 旁的也没有再多言,便自顾自的走了。 秦执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照片,看清内容之后,他的眼神深了几分。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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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后悔吗? 他们原计划是准备放完花船再走。 但似乎出现了突发情况,靳白提前过来,带着陈宗辞先离开了这里。 分别的那一刻,周稚京还是忍不住在他转身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她还是表现的很冷静,手指却格外的用力。 四目相对。 显然,彼此的心是一样的。 周稚京问:“我给你的唐卡还在吧?” “在。” “好。” 周围人山人海,但这一刻,在他们眼里,就只剩下彼此。 原来,分开是这样艰难。 周稚京逼迫着自己不要回头,可最终还是没忍住。 而陈宗辞已然消失在人群里。 许闵站在她身边,问:“还要等着放花船吗?” 周稚京缓和情绪,找回自己的声音,“还有时间吗?” “有。” “那就等放完再走,有始有终。” 放花船的时候,周稚京碰到了哑婆婆。原本并不想打扰她,可想到她的经历,周稚京就在旁边等了一会。 等她认真的许完愿,周稚京才走过去,替她整理东西。 哑婆婆忙拉开她的手,并推了她一下,示意她走远一点。 力气很大,周稚京一下被推倒在地上。 许闵忙走过来,将她扶起来,低声说:“要装作不认识,免得给她惹麻烦。” “不要觉得一切祥和,就真的没有危险。在这地方,不管是哪里,都不存在绝对的安全。” 周稚京没再上前,哑婆婆收完东西,就挎着篮子走了。 许闵:“走了。” “她就没有想过回去吗?” “回去了又能如何呢?” 她都已经老成这样,她的父母早就已经不在了,朋友亲人谁还会记得她这个人。 若是没有人记得,她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回去又能怎么样呢? 可刚刚她在祈福的时候,这样认真,认真的仿佛这世上还有她在乎的人。 所以,周稚京才突然想去跟她说话,想问问她是否想要回去。 周稚京收拾了心情,跟着许闵上车,在车上把衣服换下来。 现在出发,去绑匪给的指定地点,时间刚刚好。 周稚京的手机已经被修好,她重新开始,有很多信息进来。 她一一翻看,一条都没有落下。 片刻,她问许闵要了手机,匿名给林序珩发了一条信息。 很快,她就收到了回复,【你是周稚京吧?】 周稚京对此并不慌张,她只知道这一时刻,林序珩得到了他想要的就行。 她把手机放回去,说:“我先休息一会。” 车上准备了软垫,她躺下睡觉可以舒服很多。 她平躺了一会之后,侧过身,目光落在许闵的身上,而后趁着他不注意,偷偷拿出追踪器,上面显示的三号小红点是属于陈宗辞的。 他现在正按照计划路程行进。 - 方觉夏去台津岛查看工程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秦执也在。 郑钰薇被拘谨之后,秦执这边就有了一些麻烦。 不管怎么样,案子又被翻出来,跟他脱不了关系,尤其还牵扯到了婴儿的遗体,就更是有说法。 容家暗里也给他施加了不少压力。 一行人转了一圈,方觉夏提出了几点质疑,一来一往,反倒跟秦执争执了起来。 其他人见状,有说和的,也有冷眼旁观的。 最后,方觉夏气的自顾走开,没让人跟着。 行至无人的地方,她便停下脚步,施工现场,路面不太好走。 从这里,能看到养老院的建筑队,那边的工程暂时停滞了。林家提出了其他想法,正在研究讨论,还没有敲定最后的结果。 林序珩准备弄个湿地公园,既然附近已经有酒店了,肯定要搞点风景,发展旅游业。 可台津岛本身就不缺自然风景,再搞个人工开发的景区,多少有点画蛇添足。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不知过了多久,秦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方觉夏恍然回神,抬手迅速擦掉不知不觉落下的眼泪,转过脸时,已然恢复常态,她淡淡一笑,说:“果然,跟聪明的人打交道就是好,随便一个暗示,秦总就懂了。” “你跟周稚京有联系?” 方觉夏与他对视一眼,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是因为她,才愿意过来找我?” 秦执不语。 方觉夏也不追问,她默了一会,说:“秦璇的事情被重新提起来,对你很不利吧?容家那边给你压力了吗?” 秦执微微眯了眼。 方觉夏缓步走到他身侧,“就算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他们也还是会找你麻烦。明明你们才是受害者,秦璇和孩子本就是枉死,他们凭什么对你施压?强迫你去处理这件事。只凭他们有权有势吗?” 她说着,侧头看向秦执。 他眉目不动,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的话,挑不起他任何情绪。 方觉夏:“我之所以来这里,也是被林家要求的,那些问题,也是有人让我这样说的。你们若是不改,工程就要停滞。但若是要改,你的成本就要不断往上累加。这才是开始,之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问题。” 她慢慢倾斜,与之靠近了几分,“你已经被他们踢出局了。接下去你只会寸步难行。” 秦执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他偏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方觉夏问:“后悔吗?” 后悔之前做的错误选择。 可是对秦执来说没什么后悔不后悔,不管站在谁那边,都是一样的。 无论是陈靖诚,还是陈宗辞,与他而言,有什么区别吗? 秦璇会一步步走到这个结局,谁都是推手,连他自己都是。 所以没什么可后悔的,他也未必就会倒下,就算倒下,他也还能站起来。 只要他自己不放弃。 秦执:“我以为你已经跟陈宗辞决裂了。所以,你们在演戏,陈宗辞失踪也是假的,是吗?” 方觉夏沉默了良久,走到他的跟前,说:“陈宗辞死了。” 她的眼神漆黑空洞,没有情绪波动,却有着无尽的悲伤。 这让她的说辞,显得真了几分。 秦执笑了下。 方觉夏:“你很快就会知道的。他死在了金三角,永远都不会回来,也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威胁了。不管怎么样,你们也算是成功了。” 随后,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塞进了他的手里。 旁的也没有再多言,便自顾自的走了。 秦执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照片,看清内容之后,他的眼神深了几分。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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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1章 其实死也没关系 周稚京睡了一觉醒来,第一时间就看陈宗辞的行踪,见他的行动轨迹还是在计划之内,她就能安心一些。 天已经亮了,车子开了一整夜。 她坐起身,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正好车子靠边停车,恰好停在一家餐厅门口。 许闵下车,拉开车门,说:“先去吃点东西。” 她轻点了下头,跟着下车。 这会正好是在饭点,餐厅里人挺多。 座位都是满的,只能跟人拼桌。 不过这种快餐店,也不会有人吃完还坐着不走。 许闵给她拿了一瓶睡,周稚京刚睡醒,脑子还没有彻底清醒,连四肢都有些酸软无力。 许闵尽量挑选了几个看起来清淡一点的食物。 说实话,在异国他乡,还是有点水土不服的。 饮食上,也没法习惯。 周稚京只吃了一点,就不太吃的下,嚼了两块压缩饼干。 这时,他们的对面又来了个人坐下。 周稚京抬了下眼,对方皮肤黝黑,还留个大胡子。看着奇奇怪怪的,视线正好对上。 这双沉静无波的眼睛,有那么几分眼熟。 她很快就垂下视线。 “到现在为止,陈宗衡还没有露过面。所以还不能确定,火车上的事件,是不是他自导自演。” 周稚京闻声,猛然抬起头,这一次她认出来了。 竟然是宋修诚。 这伪装的技术,也太好了一点,他要是不说话,她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 宋修诚淡然的低下头吃东西,并没有太多的话。 仅仅只是做一个简单的对接,并没有交流太多。 随后,许闵带着她找了旅馆。 等到了晚上。 周稚京按照约定时间,出现在了指定地点。 在一处停摆的码头。 岸边全是大大小小的集装箱,这场景像极了现实版的吃鸡,只不过范围没有那么大。 这里还有一件废弃的运输工厂,里外还放着一些没有用的器械。 他们把车开到工厂大门口,里面亮着灯。 车子停下,里面就有人出来,手里明目张胆拿着枪支,行至车边,微微弯下身,一张脸靠近车窗,观察着车内的情况。 周稚京正好坐在这边,被他突然靠近的脸,吓了一跳。 许闵下车,将人支开,给周稚京开了车门。 工厂大门开着一条缝隙,里头灯火通明。 寂静无声的夜色下,还不知道藏着多少人。 行至门口,许闵被人拦住,对方用英语说:“只能她一个人进。” 许闵:“我不带武器。” “不行。” 许闵还想说什么,周稚京拦住,“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守着,听到任何动静,直接动手。” 说完,周稚京自顾进去。 来之前,他们就已经预设了所有可能性。 也想到了,很有可能她得自己进去。 果不其然。 这是最不好把控的情况。 看着工厂大门关上,连许闵都不由的提了口气。 门内。 周稚京看着被吊在空中的人,衣着跟陈宗衡被掳走那天是一样的,只是眼下这个人,用麻袋套着头,并不能百分之一百保证,这个人就是陈宗衡本人。 周稚京暗自环顾一圈,厂内摆着两个大型集装箱,旁边零散放着一些小的,还有很多杂物。 最左侧二楼设有办公室。 现在,摆在明面上,统共是八个人。其中坐在椅子上,衣服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应该是领头人。 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看起来挺年轻。 “走!”身后的男人推了她一把。 周稚京走过去,在距离他们三步之遥的位置停下,“钱我带过来了,就在外面。你先把人放下来,我就让我的人带你的人去看。” 男人坐在椅子上没动,也没有开口说话,锋利的眼神,缓慢的在她身上逡巡。 那感觉,好像亲自一点一点的把她的衣服剥下来,让人很不舒服。 “看来,你是做足了准备。胆子那么大。” 周稚京迎着他的目光,镇定的往后退了一步,抬起头,看向被吊在空中的人。她没有立刻开口说话,就那么安静的盯着。 良久,男人主动开口,说:“放心,他没死。只是暂时晕过去了而已。” 周稚京笑了一下,说:“其实死了也没关系。” “什么?”男人以为自己听错。 周稚京收回视线,问:“你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抓到了陈家大少爷陈宗衡,就只要那么点钱,你图什么?” 男人眯了眼,“你这话挺有意思,原来你来这一趟,不是来救人的。” “我可以给你双倍的价钱,我要你配合我,拿到陈家所有的财产。” 她平静且认真的说出这番话,而后开始往前走,一步一步没有任何畏惧,走到男人的跟前,弯下身,就这样近距离的跟他对视。 “或者,你归顺于我,替我做事。你挺厉害的,能在火车上把人捋走。我愿意过来,其实更在乎的是你的能力,想让你给我做事。我现在缺少的就是属于自己的手下。” “外面那些人,算不得是我的人。虽说陈宗辞不在了,但他们的心还是向着他,我没办法明目张胆的指挥他们去做一些事情。” 男人眉梢轻微一挑,眸中露出嘲弄的笑,伸出一根手指,将她从面前推开,“你一个女人,你凭什么?当我是傻子?” “凭什么?凭陈宗辞死了,而我现在是唯一可以使用陈宗辞背后的势力的人。我能来这里,就有十足的把握,安全的离开。就像那天,我成功脱险一样。你以为陈宗辞是怎么死的?” 周稚京:“他原本已经成功脱身,身体还没恢复,就亲自来救我。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他死之前,让他手下的人全部全从于我。” “我怀着孩子亲自来这里救他,不管是他,还是他那些忠诚的手下,都会为我的行为感动,且让他们深信我对陈宗辞的感情。” 周稚京站直了身子,说:“现在就看你愿不愿意为我所用。”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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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1章 其实死也没关系 周稚京睡了一觉醒来,第一时间就看陈宗辞的行踪,见他的行动轨迹还是在计划之内,她就能安心一些。 天已经亮了,车子开了一整夜。 她坐起身,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正好车子靠边停车,恰好停在一家餐厅门口。 许闵下车,拉开车门,说:“先去吃点东西。” 她轻点了下头,跟着下车。 这会正好是在饭点,餐厅里人挺多。 座位都是满的,只能跟人拼桌。 不过这种快餐店,也不会有人吃完还坐着不走。 许闵给她拿了一瓶睡,周稚京刚睡醒,脑子还没有彻底清醒,连四肢都有些酸软无力。 许闵尽量挑选了几个看起来清淡一点的食物。 说实话,在异国他乡,还是有点水土不服的。 饮食上,也没法习惯。 周稚京只吃了一点,就不太吃的下,嚼了两块压缩饼干。 这时,他们的对面又来了个人坐下。 周稚京抬了下眼,对方皮肤黝黑,还留个大胡子。看着奇奇怪怪的,视线正好对上。 这双沉静无波的眼睛,有那么几分眼熟。 她很快就垂下视线。 “到现在为止,陈宗衡还没有露过面。所以还不能确定,火车上的事件,是不是他自导自演。” 周稚京闻声,猛然抬起头,这一次她认出来了。 竟然是宋修诚。 这伪装的技术,也太好了一点,他要是不说话,她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 宋修诚淡然的低下头吃东西,并没有太多的话。 仅仅只是做一个简单的对接,并没有交流太多。 随后,许闵带着她找了旅馆。 等到了晚上。 周稚京按照约定时间,出现在了指定地点。 在一处停摆的码头。 岸边全是大大小小的集装箱,这场景像极了现实版的吃鸡,只不过范围没有那么大。 这里还有一件废弃的运输工厂,里外还放着一些没有用的器械。 他们把车开到工厂大门口,里面亮着灯。 车子停下,里面就有人出来,手里明目张胆拿着枪支,行至车边,微微弯下身,一张脸靠近车窗,观察着车内的情况。 周稚京正好坐在这边,被他突然靠近的脸,吓了一跳。 许闵下车,将人支开,给周稚京开了车门。 工厂大门开着一条缝隙,里头灯火通明。 寂静无声的夜色下,还不知道藏着多少人。 行至门口,许闵被人拦住,对方用英语说:“只能她一个人进。” 许闵:“我不带武器。” “不行。” 许闵还想说什么,周稚京拦住,“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守着,听到任何动静,直接动手。” 说完,周稚京自顾进去。 来之前,他们就已经预设了所有可能性。 也想到了,很有可能她得自己进去。 果不其然。 这是最不好把控的情况。 看着工厂大门关上,连许闵都不由的提了口气。 门内。 周稚京看着被吊在空中的人,衣着跟陈宗衡被掳走那天是一样的,只是眼下这个人,用麻袋套着头,并不能百分之一百保证,这个人就是陈宗衡本人。 周稚京暗自环顾一圈,厂内摆着两个大型集装箱,旁边零散放着一些小的,还有很多杂物。 最左侧二楼设有办公室。 现在,摆在明面上,统共是八个人。其中坐在椅子上,衣服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应该是领头人。 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看起来挺年轻。 “走!”身后的男人推了她一把。 周稚京走过去,在距离他们三步之遥的位置停下,“钱我带过来了,就在外面。你先把人放下来,我就让我的人带你的人去看。” 男人坐在椅子上没动,也没有开口说话,锋利的眼神,缓慢的在她身上逡巡。 那感觉,好像亲自一点一点的把她的衣服剥下来,让人很不舒服。 “看来,你是做足了准备。胆子那么大。” 周稚京迎着他的目光,镇定的往后退了一步,抬起头,看向被吊在空中的人。她没有立刻开口说话,就那么安静的盯着。 良久,男人主动开口,说:“放心,他没死。只是暂时晕过去了而已。” 周稚京笑了一下,说:“其实死了也没关系。” “什么?”男人以为自己听错。 周稚京收回视线,问:“你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抓到了陈家大少爷陈宗衡,就只要那么点钱,你图什么?” 男人眯了眼,“你这话挺有意思,原来你来这一趟,不是来救人的。” “我可以给你双倍的价钱,我要你配合我,拿到陈家所有的财产。” 她平静且认真的说出这番话,而后开始往前走,一步一步没有任何畏惧,走到男人的跟前,弯下身,就这样近距离的跟他对视。 “或者,你归顺于我,替我做事。你挺厉害的,能在火车上把人捋走。我愿意过来,其实更在乎的是你的能力,想让你给我做事。我现在缺少的就是属于自己的手下。” “外面那些人,算不得是我的人。虽说陈宗辞不在了,但他们的心还是向着他,我没办法明目张胆的指挥他们去做一些事情。” 男人眉梢轻微一挑,眸中露出嘲弄的笑,伸出一根手指,将她从面前推开,“你一个女人,你凭什么?当我是傻子?” “凭什么?凭陈宗辞死了,而我现在是唯一可以使用陈宗辞背后的势力的人。我能来这里,就有十足的把握,安全的离开。就像那天,我成功脱险一样。你以为陈宗辞是怎么死的?” 周稚京:“他原本已经成功脱身,身体还没恢复,就亲自来救我。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他死之前,让他手下的人全部全从于我。” “我怀着孩子亲自来这里救他,不管是他,还是他那些忠诚的手下,都会为我的行为感动,且让他们深信我对陈宗辞的感情。” 周稚京站直了身子,说:“现在就看你愿不愿意为我所用。”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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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2章 一石二鸟 周稚京垂着眼帘,她神情当中透露出来的那种松弛感,其实挺能拿捏人心的。 这样的场面,她一个女人,竟然能做到一点都不畏惧,甚至还能够底气十足的跟人谈判,间接说明了她是有充足准备的。 尤其她还是个女人,且还是个孕妇。 女人最是感情用事,怀了孩子就更是不会让自己轻易冒险。 而周稚京却孤身站在这里。 其实一开始,从气势上,周稚京已经胜一筹。 周稚京眉目不动,平静的跟男人对视。 下一秒,他突然起身,拔枪抵住了她的额头。 “我凭什么替你做事,我直接拿下你,岂不是可以得到一切?” 周稚京只轻微抿了下唇,冰凉坚硬的触感顶在额头,说一点都不怕是假的。这些人虽都是亡命之徒,但也会有自己的做事原则和方式,如果是替人办事,就未必会被她的条件说动。 但他们若是自己策划的这件事,就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可能性,为此动摇。 所以,这其实也是一种试探。 一石二鸟的计划。 策反不了的前提下,能试探出这场绑架的真伪也不错,甚至有可能勾出背后的人。 但也有最坏的结果,就是单纯遇上的是一群暴徒。 那她就必死无疑。 所以,眼下这一下,周稚京心里其实非常的慌。 但她也很清楚,越是这种时候,她就越不能够露怯。一旦让对方看出她一点点的慌张,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周稚京往前走了一步,额头用力顶过去,她的眼神凌厉的几分。 不成功便成仁。 她不再是当年的自己了,这一刻,她的脑海中,闪过了胭脂姐姐的脸。 那年她刚满十八岁。 她已经见识过这个世界的冷漠,在那一年,她更是直面的看清楚了这个世界的残酷和险恶。 没有钱势的人,如蝼蚁一般。 可以任人摆布,也可以被人轻而易举的捏死。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死人。 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明明前一分钟还在骂她,转眼间,她的生命就那样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当初,她和董美珍能够这样顺利脱身,除了那笔钱之外,也因为胭脂姐的死。 她的死,给了警察一个切入点。 抓住了其中一个较为关键的人物,娱乐城中几个重要人物提前离开,像董美珍这种拿来抵债的人不少,到最后处理的很潦草。 死了很多。 这些人,哪有人性呢。 这一刻,周稚京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些人,她的眼神变得越发的阴沉。 她说:“那你就试试看开枪,看看我死了之后,你是能得到你想要的,还是丢掉你这条小命。” 男人还未动摇,旁边的人先被震慑住。 轻轻咳嗽一声,像是在提醒什么。 两人僵持片刻。 周稚京嘴角突兀的往上扬了扬,“知道吗?其实今天外面还有一批人,想要乘机来要陈宗衡的命。” 她想了下,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在男人的胳膊上轻轻的滑动。 她画出了一个符号,问:“知道是什么组织吗?” 在这种地方,大大小小的组织团伙不少。 周稚京可以不清楚,但眼前这个男人一定清楚。 果不其然,他的眼神终于在这一刻有了明显的变化。 他往后退了一步,收起了枪。 周稚京继续往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温和的问:“怎么样?想清楚了吗?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的时候,你还有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男人侧开身,挣脱了她的手。 就在这一刻,原本吊在半空的人,突然摔了下来。 还伴随着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 周稚京扭过头,只见那人如死尸一样躺在地上,这么高摔下来,都没有摔醒。 地上躺着一把瑞士军刀。 顷刻间,其他人全城戒备,端起手里的武器,全部背对在一起,枪口对着四周围。 周稚京反倒被围在了中间。 男人的手下低声说:“他还在上面!” 周稚京听的很清楚。 她余光瞥了眼地上躺着的人,趁着他们不注意,她立刻扯掉了他头上的麻袋。 随即,男人的脸展露在她眼前。 她不由皱了下眉,但又忍不住低笑了一声,脸被毁的几乎看不出来原貌。 但这一举动,其实很蠢。 “他是陈宗衡吗?”她问的是男人手下嘴里的那个‘他’。 男人低头看了眼地上的人,正好看到其眉心流淌出来的浓稠血迹。 人已经彻底死透了。 他将视线移到周稚京的脸上,数秒之后,收起了枪,“你跟我来。” 随后,他带着两个人,护着周稚京上了二楼的那个办公室。 其他人则进行地毯式搜索,把藏在这里的人找出来。 办公室内有个通往地下的楼梯,看起来就是临时挖出来的。 周稚京没有跟着下去,只是站在一边,对男人说:“我在这里等他上来。” 男人侧头看向她,周稚京抱着胳膊,眼神平和,仿佛在说你现在是我的人,要替我做事。 现在就是他真正要选择的时候。 其他两个人都没说话,明显只会服从命令。 片刻的功夫,男人让他们两个留在这里守着,自己下去了一趟。 周稚京在心里松了口气。所以,她不但策反成功,还证明了火车上那一出,就是陈宗衡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她看着幽暗的通道。 突然,站在她身后的人上前,朝着她的后颈狠狠打了下去。 周稚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倒了下去,瞬间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醒过来时,陈宗衡就站在她的跟前,方,狭小的空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 陈宗衡与平日里完全不同。 周稚京愣了几秒,后颈很疼,她坐起来,揉了揉脖子,说:“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非要把我打晕。” 陈宗衡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神,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但不管他在想什么,周稚京只知道他可能还想利用她,还不会杀了她。 刚才她跟那个领头男人说的话,陈宗衡应该都有听到。 所以,周稚京也不急着说话。 相比较其他团伙暴徒,其实跟陈宗衡周璇起来,反而更安全一点。 陈宗衡:“你比我想象中有能耐。” 周稚京平静无波的说:“是差一点相信陈宗辞死了,还是差一点相信我对陈宗辞情深不寿?” 话音落下,她偏过头,对上他的目光。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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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2章 一石二鸟 周稚京垂着眼帘,她神情当中透露出来的那种松弛感,其实挺能拿捏人心的。 这样的场面,她一个女人,竟然能做到一点都不畏惧,甚至还能够底气十足的跟人谈判,间接说明了她是有充足准备的。 尤其她还是个女人,且还是个孕妇。 女人最是感情用事,怀了孩子就更是不会让自己轻易冒险。 而周稚京却孤身站在这里。 其实一开始,从气势上,周稚京已经胜一筹。 周稚京眉目不动,平静的跟男人对视。 下一秒,他突然起身,拔枪抵住了她的额头。 “我凭什么替你做事,我直接拿下你,岂不是可以得到一切?” 周稚京只轻微抿了下唇,冰凉坚硬的触感顶在额头,说一点都不怕是假的。这些人虽都是亡命之徒,但也会有自己的做事原则和方式,如果是替人办事,就未必会被她的条件说动。 但他们若是自己策划的这件事,就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可能性,为此动摇。 所以,这其实也是一种试探。 一石二鸟的计划。 策反不了的前提下,能试探出这场绑架的真伪也不错,甚至有可能勾出背后的人。 但也有最坏的结果,就是单纯遇上的是一群暴徒。 那她就必死无疑。 所以,眼下这一下,周稚京心里其实非常的慌。 但她也很清楚,越是这种时候,她就越不能够露怯。一旦让对方看出她一点点的慌张,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周稚京往前走了一步,额头用力顶过去,她的眼神凌厉的几分。 不成功便成仁。 她不再是当年的自己了,这一刻,她的脑海中,闪过了胭脂姐姐的脸。 那年她刚满十八岁。 她已经见识过这个世界的冷漠,在那一年,她更是直面的看清楚了这个世界的残酷和险恶。 没有钱势的人,如蝼蚁一般。 可以任人摆布,也可以被人轻而易举的捏死。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死人。 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明明前一分钟还在骂她,转眼间,她的生命就那样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当初,她和董美珍能够这样顺利脱身,除了那笔钱之外,也因为胭脂姐的死。 她的死,给了警察一个切入点。 抓住了其中一个较为关键的人物,娱乐城中几个重要人物提前离开,像董美珍这种拿来抵债的人不少,到最后处理的很潦草。 死了很多。 这些人,哪有人性呢。 这一刻,周稚京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些人,她的眼神变得越发的阴沉。 她说:“那你就试试看开枪,看看我死了之后,你是能得到你想要的,还是丢掉你这条小命。” 男人还未动摇,旁边的人先被震慑住。 轻轻咳嗽一声,像是在提醒什么。 两人僵持片刻。 周稚京嘴角突兀的往上扬了扬,“知道吗?其实今天外面还有一批人,想要乘机来要陈宗衡的命。” 她想了下,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在男人的胳膊上轻轻的滑动。 她画出了一个符号,问:“知道是什么组织吗?” 在这种地方,大大小小的组织团伙不少。 周稚京可以不清楚,但眼前这个男人一定清楚。 果不其然,他的眼神终于在这一刻有了明显的变化。 他往后退了一步,收起了枪。 周稚京继续往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温和的问:“怎么样?想清楚了吗?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的时候,你还有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男人侧开身,挣脱了她的手。 就在这一刻,原本吊在半空的人,突然摔了下来。 还伴随着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 周稚京扭过头,只见那人如死尸一样躺在地上,这么高摔下来,都没有摔醒。 地上躺着一把瑞士军刀。 顷刻间,其他人全城戒备,端起手里的武器,全部背对在一起,枪口对着四周围。 周稚京反倒被围在了中间。 男人的手下低声说:“他还在上面!” 周稚京听的很清楚。 她余光瞥了眼地上躺着的人,趁着他们不注意,她立刻扯掉了他头上的麻袋。 随即,男人的脸展露在她眼前。 她不由皱了下眉,但又忍不住低笑了一声,脸被毁的几乎看不出来原貌。 但这一举动,其实很蠢。 “他是陈宗衡吗?”她问的是男人手下嘴里的那个‘他’。 男人低头看了眼地上的人,正好看到其眉心流淌出来的浓稠血迹。 人已经彻底死透了。 他将视线移到周稚京的脸上,数秒之后,收起了枪,“你跟我来。” 随后,他带着两个人,护着周稚京上了二楼的那个办公室。 其他人则进行地毯式搜索,把藏在这里的人找出来。 办公室内有个通往地下的楼梯,看起来就是临时挖出来的。 周稚京没有跟着下去,只是站在一边,对男人说:“我在这里等他上来。” 男人侧头看向她,周稚京抱着胳膊,眼神平和,仿佛在说你现在是我的人,要替我做事。 现在就是他真正要选择的时候。 其他两个人都没说话,明显只会服从命令。 片刻的功夫,男人让他们两个留在这里守着,自己下去了一趟。 周稚京在心里松了口气。所以,她不但策反成功,还证明了火车上那一出,就是陈宗衡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她看着幽暗的通道。 突然,站在她身后的人上前,朝着她的后颈狠狠打了下去。 周稚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倒了下去,瞬间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醒过来时,陈宗衡就站在她的跟前,方,狭小的空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 陈宗衡与平日里完全不同。 周稚京愣了几秒,后颈很疼,她坐起来,揉了揉脖子,说:“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非要把我打晕。” 陈宗衡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神,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但不管他在想什么,周稚京只知道他可能还想利用她,还不会杀了她。 刚才她跟那个领头男人说的话,陈宗衡应该都有听到。 所以,周稚京也不急着说话。 相比较其他团伙暴徒,其实跟陈宗衡周璇起来,反而更安全一点。 陈宗衡:“你比我想象中有能耐。” 周稚京平静无波的说:“是差一点相信陈宗辞死了,还是差一点相信我对陈宗辞情深不寿?” 话音落下,她偏过头,对上他的目光。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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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3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陈宗衡唇角淡淡往上扬了扬,转身拿了小桌上的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水。 说:“不管是哪一种,只要有一种骗到所有人,都是成功。若是两头都被骗到,那我们所有人,都将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 “你也会成为比我奶奶更厉害的传奇人物。” 周稚京坐在床上没动,微微仰着脸,与之对视。 半晌之后,她拿过他手里的水杯,叹口气说:“你这样说的话,我就成为不了比蔺琼华更厉害的传奇女强人了。” 她抿了一口水。 话音未落,上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响,是爆炸的声音。且威慑力十足,有震感。周稚京杯中水,都出现了波纹。 周稚京不由的往上看了眼。 陈宗衡倒是很淡然,他拉过旁边的椅子,缓慢的坐下来,弯身从地上捡起一团纸,慢慢抚平后,递到周稚京面前。 纸上是因黑白墨水打印出来的一张照片。 墨水打印出来的画面很粗糙,甚至不仔细看,都看不清楚画面上的人脸。更何况,画面里的两个人举止那么的亲密,完全交融在一起,两张脸紧贴在一起,糊成一团,根本看不清楚。 陈宗衡:“这是你身上唯一的东西。应该不是陈宗辞出轨的证据吧?” 周稚京闻言,轻笑了一声,反问:“如果陈宗辞会做这样事情,他还会不顾自身安危,明知道别人布了陷阱,还要跑出来救我吗?” 他眉目不动,低下头,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有做声。 “你真的没有认出来吗?”周稚京摸了摸下巴,“是不是彼此没有感情,所以就算是枕边人,也认不出来。” 陈宗衡笑了,“所以,刚才你说另有一帮人要杀我,就是这个原因?” 他将纸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平和的说:“我现在只能跟你合作,否则的话,我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对吗?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每一步都恰到好处。” “那你就不怕,我选择跟你同归于尽吗?” 周稚京:“因为我不认为你会认输,蔺琼华亲手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是最没用的人才会做的选择。更何况,你都隐忍了这么多年了,应该也不急于一时。” 陈宗衡:“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有句话说的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父亲隐忍了大半辈子,到最后你看他成功了吗?这样一个前车之鉴摆在那里,隐忍的意义又在哪里?我苦心经营的东西,也都被你给毁掉了。你以为你把这个送给我看,我就会按照你以为的那样,跟你联合?” “很可惜,你想错了。”他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那张纸上,“谁毁了我的一切,我就要毁了谁。我要让你临门一脚,功亏一篑,连小命都保不住。” 话音落下,这小小的空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静默半晌,陈宗衡站了起来,黑色的影子,投射到她的身上,他的头挡住了光线。 他背着光,就很难看清楚此刻他脸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但周稚京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出来的戾气,他从后腰拔出一把匕首,平静的说:“准备好了吗?” 周稚京咽了口口水,坐着没动,她说:“你确定你要接受现在的结局?你就那么没有信心,连我一个女人都斗不过?” 陈宗衡笑,“我承认,我斗不过。如果能斗得过,你还能用这样一张纸,当成是保命的武器吗?我偏不要顺着你的心意走,我看你能如何呢?” 他伸手,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冰凉的刀刃贴住她的脸颊。 周稚京紧抿住唇,手指用力,指甲划过床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一动也不敢动,紧盯着他的眼睛,说:“我既然来这里,我难道不知道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吗?”她抬起手,握住他的手腕,“我都已经在这里了,你难道还会怕自己会失去一切?我敢保证,你得到的,一定会比你失去的多!” “我可不希望等我回去之后,会受人非议,我需要有一个人证明,我有情有义。而这个人,就是你。我们互相牵扯,分则毁,合则成。但如果我们一起死在这里,最终获得利益的,又会是谁?” 不等陈宗衡有什么反应,后面突然传来动静。 随着一声枪响,陈宗衡握着刀子的手垂落,匕首掉在地上。 紧跟着,他整个人就被压制住。 而制止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雇佣的人。 上面已经到了火力全开的地步。 两伙人对付一伙人,怎么可能应付得了。 正好,周稚京之前的那番话起了作用,男人在这一刻真正被周稚京策反。 他看向周稚京,眼睛上还滴着别人的血,眼神还保留着作战时的凶狠,说:“我带你出去。” 周稚京暗自吐出一口气,平静的下床,站在陈宗衡的跟前,风轻云淡的说:“你真让我失望。怪不得,你只能跟你爸一样。给你机会,你都起不来。” 陈宗衡显然有点没想到自己的人竟然真的被策反成功,他猛然扭头,“你真相信她说的话?!” “我只是要钱。而你给的钱,不够要我和我兄弟的那些命。不管她的话是不是真,我只知道要你命的那伙人,来头不小。你可以丢命,我的兄弟不能给你陪葬。” 说完,他一把将陈宗衡拎起来。 周稚京:“林序珩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的。他不但要你的老婆,他还要你全部的财产。” 陈宗衡的情绪在这一刻总算绷不住,其实他在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就已经绷不住,“你少在这里装好人,难道不是你故意把这些人引过来。但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有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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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3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陈宗衡唇角淡淡往上扬了扬,转身拿了小桌上的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水。 说:“不管是哪一种,只要有一种骗到所有人,都是成功。若是两头都被骗到,那我们所有人,都将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 “你也会成为比我奶奶更厉害的传奇人物。” 周稚京坐在床上没动,微微仰着脸,与之对视。 半晌之后,她拿过他手里的水杯,叹口气说:“你这样说的话,我就成为不了比蔺琼华更厉害的传奇女强人了。” 她抿了一口水。 话音未落,上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响,是爆炸的声音。且威慑力十足,有震感。周稚京杯中水,都出现了波纹。 周稚京不由的往上看了眼。 陈宗衡倒是很淡然,他拉过旁边的椅子,缓慢的坐下来,弯身从地上捡起一团纸,慢慢抚平后,递到周稚京面前。 纸上是因黑白墨水打印出来的一张照片。 墨水打印出来的画面很粗糙,甚至不仔细看,都看不清楚画面上的人脸。更何况,画面里的两个人举止那么的亲密,完全交融在一起,两张脸紧贴在一起,糊成一团,根本看不清楚。 陈宗衡:“这是你身上唯一的东西。应该不是陈宗辞出轨的证据吧?” 周稚京闻言,轻笑了一声,反问:“如果陈宗辞会做这样事情,他还会不顾自身安危,明知道别人布了陷阱,还要跑出来救我吗?” 他眉目不动,低下头,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有做声。 “你真的没有认出来吗?”周稚京摸了摸下巴,“是不是彼此没有感情,所以就算是枕边人,也认不出来。” 陈宗衡笑了,“所以,刚才你说另有一帮人要杀我,就是这个原因?” 他将纸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平和的说:“我现在只能跟你合作,否则的话,我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对吗?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每一步都恰到好处。” “那你就不怕,我选择跟你同归于尽吗?” 周稚京:“因为我不认为你会认输,蔺琼华亲手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是最没用的人才会做的选择。更何况,你都隐忍了这么多年了,应该也不急于一时。” 陈宗衡:“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有句话说的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父亲隐忍了大半辈子,到最后你看他成功了吗?这样一个前车之鉴摆在那里,隐忍的意义又在哪里?我苦心经营的东西,也都被你给毁掉了。你以为你把这个送给我看,我就会按照你以为的那样,跟你联合?” “很可惜,你想错了。”他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那张纸上,“谁毁了我的一切,我就要毁了谁。我要让你临门一脚,功亏一篑,连小命都保不住。” 话音落下,这小小的空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静默半晌,陈宗衡站了起来,黑色的影子,投射到她的身上,他的头挡住了光线。 他背着光,就很难看清楚此刻他脸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但周稚京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出来的戾气,他从后腰拔出一把匕首,平静的说:“准备好了吗?” 周稚京咽了口口水,坐着没动,她说:“你确定你要接受现在的结局?你就那么没有信心,连我一个女人都斗不过?” 陈宗衡笑,“我承认,我斗不过。如果能斗得过,你还能用这样一张纸,当成是保命的武器吗?我偏不要顺着你的心意走,我看你能如何呢?” 他伸手,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冰凉的刀刃贴住她的脸颊。 周稚京紧抿住唇,手指用力,指甲划过床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一动也不敢动,紧盯着他的眼睛,说:“我既然来这里,我难道不知道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吗?”她抬起手,握住他的手腕,“我都已经在这里了,你难道还会怕自己会失去一切?我敢保证,你得到的,一定会比你失去的多!” “我可不希望等我回去之后,会受人非议,我需要有一个人证明,我有情有义。而这个人,就是你。我们互相牵扯,分则毁,合则成。但如果我们一起死在这里,最终获得利益的,又会是谁?” 不等陈宗衡有什么反应,后面突然传来动静。 随着一声枪响,陈宗衡握着刀子的手垂落,匕首掉在地上。 紧跟着,他整个人就被压制住。 而制止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雇佣的人。 上面已经到了火力全开的地步。 两伙人对付一伙人,怎么可能应付得了。 正好,周稚京之前的那番话起了作用,男人在这一刻真正被周稚京策反。 他看向周稚京,眼睛上还滴着别人的血,眼神还保留着作战时的凶狠,说:“我带你出去。” 周稚京暗自吐出一口气,平静的下床,站在陈宗衡的跟前,风轻云淡的说:“你真让我失望。怪不得,你只能跟你爸一样。给你机会,你都起不来。” 陈宗衡显然有点没想到自己的人竟然真的被策反成功,他猛然扭头,“你真相信她说的话?!” “我只是要钱。而你给的钱,不够要我和我兄弟的那些命。不管她的话是不是真,我只知道要你命的那伙人,来头不小。你可以丢命,我的兄弟不能给你陪葬。” 说完,他一把将陈宗衡拎起来。 周稚京:“林序珩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的。他不但要你的老婆,他还要你全部的财产。” 陈宗衡的情绪在这一刻总算绷不住,其实他在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就已经绷不住,“你少在这里装好人,难道不是你故意把这些人引过来。但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有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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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章 再帮我一次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会笑到最后。你以为你就一定能赢了吗?”陈宗衡轻笑起来,“你以为你就能活着离开这里?周稚京,你未免也太自信了一点,你真以为你可以把所有人都刷的团团转?” 周稚京不为所动,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接下去将要发生的所有情况。 周稚京不再跟他多说一句废话,“你叫什么?” 男人:“rod。” 周稚京:“你现在只有一个任务,先把他带出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他藏起来。” rod看了她一眼。 周稚京重新坐了回去,“这是我对你的考验,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rod想了一下,从身上拿了一样东西给她。 随后,他直接弄晕了陈宗衡,驮着人就出去了。 周稚京仍留在这里,想等一等,所谓的黄雀。 rod驮着人出去,刚走出办公室的门,陈宗衡倏地睁开眼,一把圈住他的脖子,“你确定要为她所用?” rod没有反抗,“如果不这样做,我们全部都得死在这里。你知道过来杀你的那伙人是谁吗?” 陈宗衡没有接这话。 rod:“看来你自己也猜到了。那么你现在,是想跟她合作,还是继续坚持?” 陈宗衡沉默着。 rod:“其实你没有选择。” 有脑子的人,就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死路。 随后,在其他人的掩护之下,rod带着陈宗衡出了工厂。 有车子在外面等着,他们刚一出去,车上的人就下来,迅速将陈宗衡从rod手里接过。 动作利落又干净。 rod都还没有完全的反应过来,心里带着一丝疑虑,但眼下的情况,没有太多时间去让他确认自己心中的疑虑。 他跟着上车。 这外头时不时响起的枪声,证明着两方的斗争有多激烈。 他们的车子刚启动,就有人追击过来。 rod很清楚这帮人的做事风格,是这边出了名的死侍,一旦出来,使命必达。 而这批人背后的老板,就是b社的老板。 b社正是这里最大的诈骗集团,也就是绑走陈宗辞的幕后。 现在b社手里的死侍出动来,却是要陈宗衡的命,只能说明,现在的情况,很可能林家已经压过了陈家。 陈宗衡缩在车座下面,枪声非常密集,肩膀上的枪伤只做了简单的处理,rod给他上了止痛针,倒是暂时感觉不到疼痛。 车身时而被撞击,几乎无法平稳的行驶。 这时,一颗子弹,穿透前面的挡风玻璃,直直的射了进来。 rod没有躲过,子弹直接打中了他的头,几乎没有任何挣扎,他慢慢的倒下,正好倒在了陈宗衡的正上方。一双眼睛睁的很大,仿佛在告诉他自己死不瞑目。 鲜血一滴滴的从他眉心滴落下来,砸在陈宗衡的脸上。 鲜血渗入眼睛,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只片刻的功夫,他的眼睛就被鲜血侵染,血滴从他眼角滑落,仿佛是留下了血泪。 这时,车子突然停住。紧跟着,一股巨大的冲力袭来。陈宗衡几乎来不及防备,整个人随着车子的翻转,天翻地覆。 脑袋连着被撞击数下,最后眼前一黑,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失去知觉的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死神降临。 - 周稚京仍坐在地下房间内,她的视线锁定在通道口。 追踪器上,陈宗辞的定位已经到达了安全屋。 她想了一下,当场毁掉了追踪器。 她怕自己万一不小心落到对方手里,到时候就泄露了陈宗辞的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却慢慢安静下来。 她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似乎太过安静了一点。但她也不敢轻易的出去,她又等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出去看一看。 她刚爬到出口,就听到脚步声朝着这里过来。周稚京迅速躲了回去,藏在暗处。 “我下去,你在这里守着。” 是许闵的声音。 周稚京立刻冒出头,“许闵!” 昏暗的光线下,她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只看到他们互相搀扶在一起,即便只是身影,也能看出来,他们有些许狼狈。 许闵上前,把她拉了上来。 可能是牵扯到了伤口,周稚京听到他吸了一口气,把她拉上来的瞬间,许闵就往后倒了一下,幸好他的辅助立刻将他扶稳,才没让他倒下。 周稚京也反手拉了他一把。 “你没事吧?” 许闵没有说太多,只道:“先离开这里,我怕还有人留在这里。” 三人刚要出办公室,一枚子弹,从他们眼前飞过,打在门框上。 幸好许闵反应足够快。 三个人迅速后退,回到办公室内。 许闵将周稚京拉到密室入口前,“你下去。” 他顺势将手里的枪支塞她手里,“之前教过你怎么用的,只要躲在暗处,你就有利。保护好自己。” 周稚京没有多说什么,立刻就下去了。 她找了个地方躲起来,顺便弄坏了室内的灯。所有的一切被黑暗吞噬,伸手不见五指。 她躲在角落里,双手用力握着枪。 全神贯注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枪声时而响起,两方大概是在打游击战,并没有正面交锋。 不知过了多久。 周稚京听到一丝动静,她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刺目的白光朝着这边照射过来。周稚京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屏住呼吸没动。 对方没有出声,周稚京睁眼的瞬间,灯光熄灭,室内再次陷入黑暗。 不管怎么样,周稚京还是占优势一些。 起码她知道那个人的方位,只是她不能轻易出手,除非能够一击毙命,要不然的话,她一旦出声,对方只要是一口气,她就凶多吉少。 她紧抿住唇,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全神贯注的听着对方发出的细微响动,她手指用力,紧握住手枪。脚步声逐渐靠近,几乎已经近到面前。 周稚京闭了闭眼,到了这一步,她已经做到了极致。 不成功便成仁。 就算真的要交代在这里,她也必须要把眼前这个人弄死。 起码她死的这个消息,不能那么快就泄露出去。 如果可以,总要瞒到陈宗辞回到海荆市。 想到这里,她心智更加的坚定,好像也没有那么的害怕。 下一秒,她慢慢举起枪。 心里祈求老天:再帮我一次。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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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章 再帮我一次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会笑到最后。你以为你就一定能赢了吗?”陈宗衡轻笑起来,“你以为你就能活着离开这里?周稚京,你未免也太自信了一点,你真以为你可以把所有人都刷的团团转?” 周稚京不为所动,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接下去将要发生的所有情况。 周稚京不再跟他多说一句废话,“你叫什么?” 男人:“rod。” 周稚京:“你现在只有一个任务,先把他带出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他藏起来。” rod看了她一眼。 周稚京重新坐了回去,“这是我对你的考验,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rod想了一下,从身上拿了一样东西给她。 随后,他直接弄晕了陈宗衡,驮着人就出去了。 周稚京仍留在这里,想等一等,所谓的黄雀。 rod驮着人出去,刚走出办公室的门,陈宗衡倏地睁开眼,一把圈住他的脖子,“你确定要为她所用?” rod没有反抗,“如果不这样做,我们全部都得死在这里。你知道过来杀你的那伙人是谁吗?” 陈宗衡没有接这话。 rod:“看来你自己也猜到了。那么你现在,是想跟她合作,还是继续坚持?” 陈宗衡沉默着。 rod:“其实你没有选择。” 有脑子的人,就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死路。 随后,在其他人的掩护之下,rod带着陈宗衡出了工厂。 有车子在外面等着,他们刚一出去,车上的人就下来,迅速将陈宗衡从rod手里接过。 动作利落又干净。 rod都还没有完全的反应过来,心里带着一丝疑虑,但眼下的情况,没有太多时间去让他确认自己心中的疑虑。 他跟着上车。 这外头时不时响起的枪声,证明着两方的斗争有多激烈。 他们的车子刚启动,就有人追击过来。 rod很清楚这帮人的做事风格,是这边出了名的死侍,一旦出来,使命必达。 而这批人背后的老板,就是b社的老板。 b社正是这里最大的诈骗集团,也就是绑走陈宗辞的幕后。 现在b社手里的死侍出动来,却是要陈宗衡的命,只能说明,现在的情况,很可能林家已经压过了陈家。 陈宗衡缩在车座下面,枪声非常密集,肩膀上的枪伤只做了简单的处理,rod给他上了止痛针,倒是暂时感觉不到疼痛。 车身时而被撞击,几乎无法平稳的行驶。 这时,一颗子弹,穿透前面的挡风玻璃,直直的射了进来。 rod没有躲过,子弹直接打中了他的头,几乎没有任何挣扎,他慢慢的倒下,正好倒在了陈宗衡的正上方。一双眼睛睁的很大,仿佛在告诉他自己死不瞑目。 鲜血一滴滴的从他眉心滴落下来,砸在陈宗衡的脸上。 鲜血渗入眼睛,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只片刻的功夫,他的眼睛就被鲜血侵染,血滴从他眼角滑落,仿佛是留下了血泪。 这时,车子突然停住。紧跟着,一股巨大的冲力袭来。陈宗衡几乎来不及防备,整个人随着车子的翻转,天翻地覆。 脑袋连着被撞击数下,最后眼前一黑,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失去知觉的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死神降临。 - 周稚京仍坐在地下房间内,她的视线锁定在通道口。 追踪器上,陈宗辞的定位已经到达了安全屋。 她想了一下,当场毁掉了追踪器。 她怕自己万一不小心落到对方手里,到时候就泄露了陈宗辞的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却慢慢安静下来。 她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似乎太过安静了一点。但她也不敢轻易的出去,她又等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出去看一看。 她刚爬到出口,就听到脚步声朝着这里过来。周稚京迅速躲了回去,藏在暗处。 “我下去,你在这里守着。” 是许闵的声音。 周稚京立刻冒出头,“许闵!” 昏暗的光线下,她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只看到他们互相搀扶在一起,即便只是身影,也能看出来,他们有些许狼狈。 许闵上前,把她拉了上来。 可能是牵扯到了伤口,周稚京听到他吸了一口气,把她拉上来的瞬间,许闵就往后倒了一下,幸好他的辅助立刻将他扶稳,才没让他倒下。 周稚京也反手拉了他一把。 “你没事吧?” 许闵没有说太多,只道:“先离开这里,我怕还有人留在这里。” 三人刚要出办公室,一枚子弹,从他们眼前飞过,打在门框上。 幸好许闵反应足够快。 三个人迅速后退,回到办公室内。 许闵将周稚京拉到密室入口前,“你下去。” 他顺势将手里的枪支塞她手里,“之前教过你怎么用的,只要躲在暗处,你就有利。保护好自己。” 周稚京没有多说什么,立刻就下去了。 她找了个地方躲起来,顺便弄坏了室内的灯。所有的一切被黑暗吞噬,伸手不见五指。 她躲在角落里,双手用力握着枪。 全神贯注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枪声时而响起,两方大概是在打游击战,并没有正面交锋。 不知过了多久。 周稚京听到一丝动静,她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刺目的白光朝着这边照射过来。周稚京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屏住呼吸没动。 对方没有出声,周稚京睁眼的瞬间,灯光熄灭,室内再次陷入黑暗。 不管怎么样,周稚京还是占优势一些。 起码她知道那个人的方位,只是她不能轻易出手,除非能够一击毙命,要不然的话,她一旦出声,对方只要是一口气,她就凶多吉少。 她紧抿住唇,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全神贯注的听着对方发出的细微响动,她手指用力,紧握住手枪。脚步声逐渐靠近,几乎已经近到面前。 周稚京闭了闭眼,到了这一步,她已经做到了极致。 不成功便成仁。 就算真的要交代在这里,她也必须要把眼前这个人弄死。 起码她死的这个消息,不能那么快就泄露出去。 如果可以,总要瞒到陈宗辞回到海荆市。 想到这里,她心智更加的坚定,好像也没有那么的害怕。 下一秒,她慢慢举起枪。 心里祈求老天:再帮我一次。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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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章 崩溃 海荆市,陈宅内。 陈靖诚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是从警局那边来的。 郑钰薇说:“金三角那边的电话打到我娘家。你想干什么,陈靖诚!” 陈靖诚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尤其是她人在警局,打这个电话,旁边肯定有警察守着,说不定两人的通话都被录音下来。 他沉默了几秒,故意咳嗽了两声,说:“你在说什么?什么电话?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在家里修养,手机一直是静音。是不是宗衡的事?” 郑钰薇冷冷一笑,没有接这话。 陈靖诚:“你先不要慌,我现在立刻过来一趟。” 挂了电话。 陈靖诚没有立刻动身,他去了书房,进了暗格内,拿出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对方都没有接。 他脸色沉了下来。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他亲自出去开门。 是他的助理。 “那边有消息说陈宗辞已经死了,现在少爷被他们抓起来了。” 后面的话就不必说的更明白。 陈靖诚冷笑一声,从那个电话打不通,就足以说明,人家已经不把他当回事。 不过他本身也只是把他们当成对付陈宗辞的一步棋子,像他这样的身份,又怎么可能真的跟这群诈骗集团的人成为一伙。 反正,该给的钱,他都已经给到位。 只是谁能想到,陈宗辞死了,他们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了。 都是喂不饱的豺狼虎豹,在他们眼睛里,只能看到钱,看不到别的。 陈靖诚:“你先去备车,我要去一趟警局。另外再帮我约两个领导,我要跟他们叙叙旧。” - 警局。 郑钰薇刚要回拘留室,秦执走了进来。 两人正好碰上。 秦璇的案件主办警察过来,请他去办公室说。 郑钰薇站定,目光透着几分恨意,死死盯着他,倒是一句话也没说。 秦执与她对视一眼,而后问身边的警察,“我方便跟她单独聊几句吗?” “可以。” 他作为受害者家属,倒也有这个权利。 秦执没让他们安排在审讯室,警方就安排了调解室,让两人单独聊了一会。 秦执喝了口水,对上她略带怨恨的眼神,说:“你可以随便说,这里没有人监听。” “我没什么要跟你说的。我只想告诉你,你对付错了人。”郑钰薇整理了一下头型,正色道:“我清者自清,警方一定会给我一个公道。而你,则会失去一切。” 秦执轻轻一笑,反问:“公道?可这件事,若你不是凶手,总要找出一个凶手来。陈家现在有谁比你更合适当这个凶手呢?” 郑钰薇微微眯了眼眸。 秦执:“你这样有信心,不会以为容家会帮你吧?” “我没有这样想,我只是相信公道,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警察再怎么查,也不该查到我的头上来。” 秦执抱着胳膊,静默的看了她一会,“你可以骗你自己,但不必骗我。另外,我得告诉你一件事,你若是寄希望于容家,你恐怕是要失望了。容家可能会跟陈靖诚一起联合起来,送你去坐牢。” 郑钰薇立即反驳,“你不用说这种话……” 秦执拿出手机,放到她的面前。 郑钰薇的话在这一刻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秦执继续往下划,后面是一张亲子鉴定,鉴定结果是两人位父子,可父亲方的名字是林序珩。 郑钰薇瞬间崩溃,猛地站了起来,“假的,一定是假的!怎么可能!就算那时候,盈盈确实跟林序珩走的比较近,但盈盈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人?我不会相信的!” 秦执平静的看着她。 郑钰薇拿起手机想要砸掉,秦执说:“陈宗衡现在生死未卜,听说金三角那边的人胃口都很大。不知道陈靖诚会不会愿意倾家荡产的去救。毕竟,他还有个儿子。” 郑钰薇的动作停住,举着不再动弹。 她的眼神逐渐有了变化,举起的手慢慢放下,又坐了回去。 秦执:“现在能就陈宗衡的,就只有你,也只有你在乎了。” 郑钰薇闭上了眼睛,双手用力的捏住了大腿,整个人止不住的开始发抖,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颠覆性的消息,让她不知所措。 前两天,容盈盈才来看过她,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也提到了陈宗衡,说是尽力的在找他。 “你没有太多的时间,也别指望别人。” 郑钰薇重新抬眼,目光锐利,眼里的憎恶比刚才更深,“你一定也有目的,别在我这里当什么好人。”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我妹妹死的那么可怜,我总要给她讨回一个公道。要不然,所有人都说她活该,说她明知道自己有病,还要怀孕生孩子,不但害死了自己,也害死了孩子。她明明受尽折磨,却成了别人嘴里的刽子手。” 郑钰薇:“这些话也没什么问题,明知道自己心态无法自控,又何必要用一个孩子去绑人。而你这个当哥哥的,也没顾过她,只顾着你自己的利益了,不是吗?少在这里当好哥哥。” 秦执坦然接受她的指责,轻轻点头,默了一会,便站起身,说:“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徐警官还要跟我说案子的进度,人家时间宝贵,我就不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了。祝你好运。” 说完,秦执就走了。 房门关上的瞬间,郑钰薇整个人如泄气的皮球,差一点就从椅子上倒下去。 她一只手抵住胸口,心痛的她几乎喘不上气。 眼泪不知不觉的落下来。 倏地,她灵光一闪,林文泽跟陈靖诚私下是有联系的,林序珩现在又跟容盈盈勾搭成奸。 高盈君没有出车祸,她跟陈宗宝就这样销声匿迹,其实是被陈靖诚保护了起来。 她嗤笑一声。 原来,她和宗衡也在他们的算计之中啊。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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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章 崩溃 海荆市,陈宅内。 陈靖诚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是从警局那边来的。 郑钰薇说:“金三角那边的电话打到我娘家。你想干什么,陈靖诚!” 陈靖诚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尤其是她人在警局,打这个电话,旁边肯定有警察守着,说不定两人的通话都被录音下来。 他沉默了几秒,故意咳嗽了两声,说:“你在说什么?什么电话?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在家里修养,手机一直是静音。是不是宗衡的事?” 郑钰薇冷冷一笑,没有接这话。 陈靖诚:“你先不要慌,我现在立刻过来一趟。” 挂了电话。 陈靖诚没有立刻动身,他去了书房,进了暗格内,拿出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对方都没有接。 他脸色沉了下来。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他亲自出去开门。 是他的助理。 “那边有消息说陈宗辞已经死了,现在少爷被他们抓起来了。” 后面的话就不必说的更明白。 陈靖诚冷笑一声,从那个电话打不通,就足以说明,人家已经不把他当回事。 不过他本身也只是把他们当成对付陈宗辞的一步棋子,像他这样的身份,又怎么可能真的跟这群诈骗集团的人成为一伙。 反正,该给的钱,他都已经给到位。 只是谁能想到,陈宗辞死了,他们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了。 都是喂不饱的豺狼虎豹,在他们眼睛里,只能看到钱,看不到别的。 陈靖诚:“你先去备车,我要去一趟警局。另外再帮我约两个领导,我要跟他们叙叙旧。” - 警局。 郑钰薇刚要回拘留室,秦执走了进来。 两人正好碰上。 秦璇的案件主办警察过来,请他去办公室说。 郑钰薇站定,目光透着几分恨意,死死盯着他,倒是一句话也没说。 秦执与她对视一眼,而后问身边的警察,“我方便跟她单独聊几句吗?” “可以。” 他作为受害者家属,倒也有这个权利。 秦执没让他们安排在审讯室,警方就安排了调解室,让两人单独聊了一会。 秦执喝了口水,对上她略带怨恨的眼神,说:“你可以随便说,这里没有人监听。” “我没什么要跟你说的。我只想告诉你,你对付错了人。”郑钰薇整理了一下头型,正色道:“我清者自清,警方一定会给我一个公道。而你,则会失去一切。” 秦执轻轻一笑,反问:“公道?可这件事,若你不是凶手,总要找出一个凶手来。陈家现在有谁比你更合适当这个凶手呢?” 郑钰薇微微眯了眼眸。 秦执:“你这样有信心,不会以为容家会帮你吧?” “我没有这样想,我只是相信公道,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警察再怎么查,也不该查到我的头上来。” 秦执抱着胳膊,静默的看了她一会,“你可以骗你自己,但不必骗我。另外,我得告诉你一件事,你若是寄希望于容家,你恐怕是要失望了。容家可能会跟陈靖诚一起联合起来,送你去坐牢。” 郑钰薇立即反驳,“你不用说这种话……” 秦执拿出手机,放到她的面前。 郑钰薇的话在这一刻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秦执继续往下划,后面是一张亲子鉴定,鉴定结果是两人位父子,可父亲方的名字是林序珩。 郑钰薇瞬间崩溃,猛地站了起来,“假的,一定是假的!怎么可能!就算那时候,盈盈确实跟林序珩走的比较近,但盈盈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人?我不会相信的!” 秦执平静的看着她。 郑钰薇拿起手机想要砸掉,秦执说:“陈宗衡现在生死未卜,听说金三角那边的人胃口都很大。不知道陈靖诚会不会愿意倾家荡产的去救。毕竟,他还有个儿子。” 郑钰薇的动作停住,举着不再动弹。 她的眼神逐渐有了变化,举起的手慢慢放下,又坐了回去。 秦执:“现在能就陈宗衡的,就只有你,也只有你在乎了。” 郑钰薇闭上了眼睛,双手用力的捏住了大腿,整个人止不住的开始发抖,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颠覆性的消息,让她不知所措。 前两天,容盈盈才来看过她,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也提到了陈宗衡,说是尽力的在找他。 “你没有太多的时间,也别指望别人。” 郑钰薇重新抬眼,目光锐利,眼里的憎恶比刚才更深,“你一定也有目的,别在我这里当什么好人。”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我妹妹死的那么可怜,我总要给她讨回一个公道。要不然,所有人都说她活该,说她明知道自己有病,还要怀孕生孩子,不但害死了自己,也害死了孩子。她明明受尽折磨,却成了别人嘴里的刽子手。” 郑钰薇:“这些话也没什么问题,明知道自己心态无法自控,又何必要用一个孩子去绑人。而你这个当哥哥的,也没顾过她,只顾着你自己的利益了,不是吗?少在这里当好哥哥。” 秦执坦然接受她的指责,轻轻点头,默了一会,便站起身,说:“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徐警官还要跟我说案子的进度,人家时间宝贵,我就不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了。祝你好运。” 说完,秦执就走了。 房门关上的瞬间,郑钰薇整个人如泄气的皮球,差一点就从椅子上倒下去。 她一只手抵住胸口,心痛的她几乎喘不上气。 眼泪不知不觉的落下来。 倏地,她灵光一闪,林文泽跟陈靖诚私下是有联系的,林序珩现在又跟容盈盈勾搭成奸。 高盈君没有出车祸,她跟陈宗宝就这样销声匿迹,其实是被陈靖诚保护了起来。 她嗤笑一声。 原来,她和宗衡也在他们的算计之中啊。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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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6章 想如何 来的路上,陈靖诚的车出了一点小故障,中间耽搁了有一个多小时。

等他到的时候,秦执已经走了。

他给郑钰薇安排的律师,正好打电话过来。

“诚爷,夫人现在主动接受警方的审讯,她都没有通知我。”

陈靖诚一顿,还是保持冷静,沉声道:“我现在就在警局门口,等我进来细说。”

挂了电话,徐警官专门找了人出来接待他,请他去办公室等着。

律师也跟着一道进来,用眼神告诉陈靖诚现在的情况,有点失去掌控。

接待警员给他们泡了茶,就先退了出去。

但这办公室,也不是能随便说话的地方。

陈靖诚慢吞吞的喝完一杯茶,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他出去后不久,律师也跟着过去了。

卫生间里就他们两个人。

律师低声说:“有人跟我说,夫人在接受审讯之前,跟秦执单独聊了有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没有警方监控,所以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秦执跟徐警官聊完,走后不久,夫人就主动提出,要回答徐警官所有问题。等我收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里面了。”

“这是夫人本人的意愿,我就不好再做什么了。”

陈靖诚平静的听完,走到洗手池前,动作缓慢的洗手。

律师站在他的旁边,透过镜子打量他的神情,不敢主动问话。

陈靖诚一言不发的回到办公室,看样子这审讯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的。

他想了一下,说:“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你在这里继续等着。”

出了办公室,陈靖诚靠近他时,低声说:“想办法让人给她一句话。不要中计,两个孩子的命,包括她娘家的亲戚,都在她一念之间。”

说罢,陈靖诚就立刻离开了警局。

他直接去了容家,并让人立刻去查了秦执的行踪。

可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此刻,秦执坐在容家的会客室内。

容盈盈和容父坐在一起,容盈盈面色苍白,微垂着眼帘,整个人紧绷着,有一种大祸将至时的破碎感。

容父脸色虽然不好,但还是镇定的。

“你想怎么样?”

秦执:“您不用这样紧张,我只是好心的提前过来告诉您,好让您有时间提前应对。比如说,稍后可能还会有人过来,拿这件事威胁您做事。”

容父冷笑一声,说:“别说的自己是个好人,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威胁我的吗?”

“没有。”秦执的神色淡淡的,说:“现在真正要你们帮助的人,也不是我。我跟你们之间,不过是一些生意上的问题。你们愿意分一杯羹给我,我就吃。若是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找蛋糕吃。”

“从我父亲去世之后,我吃的每一块蛋糕,也都是凭着我自己的本事去拿来的。这块拿不到,就拿另一块。如今,我妈彻底疯了,我妹妹也死了。”

“您觉得我现在做生意赚钱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秦执的目光移到容盈盈的脸上,沉静的说:“我妹妹死的时候,跟您女儿现在的脸色一样白。”

这话可是不好听。

但容父此刻却没有任何底气去驳斥他。

容盈盈用力抿住了唇,手指用力掐紧自己的膝盖,深吸一口气,说:“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我的。”

她的声线发颤,并没有太大的底气说这句话。

如果说第一次是被人设计,那之后的每一次,也都是设计陷害吗?

秦执哂笑,略带一点讽刺的问:“我记得容小姐可是第一学府的高材生,又去国外进修过几年,我以为你应当是一个善用法律来保护自己的高知女性。”

“既然是被陷害,为什么不第一时间为自己发声?要瞒着所有人,包括您的父母,继续跟那个陷害你的男人继续苟且?”

容盈盈脸色又白了几分,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更是在乎名誉。容家的家教很严,容盈盈从小到大,都规规矩矩,从未行差踏错过。

在嫁给陈宗衡之前,她确实跟林序珩有过往来,她也不否认,那个时候,她心里其实更喜欢的是林序珩。

如果没有方觉夏的事儿,她如今应该是林序珩的妻子。

她也不是什么三观不正的人,方觉夏和她的儿子出现的那一刻,她对林序珩就彻底的失望。

她能够清醒的割舍,但不代表她就不会伤心。

陈宗衡也是这个时候趁虚而入。

她对陈宗衡没有太多的心动,但他温暖的举动,让她觉得跟这个人结婚,一定是会幸福的。

他没有那么多花言巧语,但行动满分。

做的永远比说的多。

男人就该如此。

而现在,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可能是那次满月宴出事,她的腿终生残疾,让她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她已经不完美,若是再把这件事闹开,她的人生就彻底的毁掉了。

她也厌恶这样的自己,但又不可否认,她在这里尝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是她从未体验的。

像毒药一样,明知道危险,却又发了疯一样,一次又一次的沉静其中。

容盈盈用力的咬住唇,舌尖慢慢的有血腥味弥散开来。发白的嘴唇,被鲜血一点点染红。

她看向秦执,仿佛在乞求什么。

整个人脆弱,又带着某种偏执的疯狂。

就在她想要起身动作时,容父伸手压住了她的手腕,没让她做她想做的事。

容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要这边不说话,你就会看到你想看到的。”

秦执扬了下唇,眼神却还是冷如冰霜,没有半点的情绪,“希望我还能看到我想看到的,希望我的妹妹,看到这一切之后,能够安心的离去。”

秦执离开容家,并没有立刻就走,他把车开到另外的地方,然后回到别墅区附近。

没有过多久,他就看到陈靖诚的车子开过来。

在大门口停留了一会之后,门卫那边才放行进去。

他拍了几张照片,过了一会后,他的手机响起,接通之后,里面传来陈靖诚和容父的对话。

秦执将整个通话过程都录了下来。

陈靖诚的话,其实说的挺好听,但仔细听着,就是拿容盈盈这件事变向要挟,想拿容家当他的枪。

“我根本就不相信盈盈会做这种事,林序珩那小子,打小就不是个好东西,肯定是他对盈盈不死心。趁着宗衡不在,对盈盈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老容,这种事可不能忍气吞声,要不然他们会变本加厉。你只管放心,我这边是绝对站在盈盈这边,不会责怪她。你们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们陈家都会给予最大的配合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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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7章 离间 陈靖诚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拿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余光暗中观察着容父的神色。

容父手里夹着香烟,时不时的抽上一口,周围烟雾缭绕。

他的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愁。

陈靖诚见他一直不表态,放下茶盏,问:“老容,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像我们这样的人,总免不了要注重自己一张老脸,把家族的名誉摆在首位。”

“我家老太太就是对名誉看的特别特别重,重到什么程度呢,有很多事情,明明可以得到正确的解决,但为了名声问题,她宁愿让自己人受委屈。包括她自己,吃尽委屈,还要做一个体面的人。”

“可不是人人都跟她一样,喜欢受委屈,忍气吞声的过着别人以为光鲜又美好的生活。人人都以为陈家人一个个厉害,国内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

“谁都以为,像他们这样的人,生活一定没有烦恼。可谁又能真正的理解,我们这些人,为了所谓的面子,所谓的荣誉,牺牲的多少东西。”

容父眉梢一挑,说:“难得听你说这样的话。”

陈靖诚叹口气,“你也知道我们家里发生的事情,有多少人就冲着我们陈家人要面子这一点,不停的做一些过分的事情。”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老太太这样修饰自己,做了那么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到最后她究竟得到了什么?有些话,我也找不到人说。现在看着你为这事儿发愁,突然就有些感慨。”

容父吐出一口烟,将没抽完的烟,摁灭在了烟灰缸,说:“陈老太那是有责任心,是对整个家族负责,也是对社会负责。责任心越大的人,顾虑的事情就越多。”

“没有人能做到真正的随心所欲,我们也是一样。一旦随心所欲,反而处处掣肘,就比如现在。我无意掺合进你们的这些斗争里,却莫名成为了你们的棋子。”

陈靖诚严肃道:“老容,你可别误会了。我说这些话,也不是要让你去对付谁,难不成这事儿还是盈盈主动吗?我是不会相信的。”

容父没有接他这话,只问:“宗衡能活着回来的机会有多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父:“到了这个时候,你也不能不去面对现实。从陈宗辞失踪开始,华瑞持续性的在走下坡路,各种事情层出不穷。一直到现在,你也没有给出一个正确的方案去挽救眼下的场面。”

“现在连宗衡都不知所踪,试问华瑞内部,现在的情况还稳定吗?我听说有不少骨干人物,都已经预备跳槽。相反,林氏现在可是顺风顺水的很。”

容父正色,看向他,问:“你对付陈宗辞,是跟林文泽合伙了吧?”

陈靖诚眉头微微动了动,并没有接着话,只道:“难道宗衡回不来,你就打算让盈盈跟林序珩一起了?”

“到了现在,你不如诚实一点告诉我,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既然有心要对付陈宗辞,那么周稚京走这一趟,你就不应该让宗衡跟着去。”

容父:“别说没有理由,华瑞的现状摆在那里,宗衡留在公司稳固人心是最好的。可你却让他去冒险,你真的对这个儿子,毫无保留吗?”

陈靖诚皱起眉头,正欲开口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他立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等看清楚照片种的内容,他的眉头皱的更紧。

神色也慢慢变得复杂起来,握着手机的手逐渐用力。

照片里是陈宗衡完好无损的进入b社大楼的画面,这对陈靖诚的冲击很大,无数个猜忌在心里生成。

陈宗衡故意走这一趟,其实已经将他这个父亲放在了一个不仁不义的位置上。

但也无所谓,总归他们是父子,他来唱这个红脸也行。

现在看来,是他把他当成儿子,而这小子没把他当老子!

容父见他半晌没有说话,咳了一声,“怎么了?”

陈靖诚收回了心神,笑了笑,说:“没事。总归我的态度摆在这里,要怎么做就看你们自己。我能做的,也只是维护我儿子和陈家的尊严。”

“确实,现在我们陈家很乱,但林家趁着这个时候想踩着我们上去,也没有那么容易。这笔烂账要是爆出来,只有陈家是受害者。反倒是对我们有利。”

陈靖诚没有待太久,很快就离开了。

容盈盈从后面的屏风出来。

容父猛地一扬手,扫落了桌上的茶杯,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容盈盈的跟前,她吓了一跳。

“你是真的能耐!现在立刻去收拾东西,带着孩子给我去国外!以后都别再回来!”

话音未落。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是容盈盈的手机,容父看了一眼,号码没有备注,容父冷冷的扫她一眼,“你接,还是我来接?”

“你接吧。”容盈盈现在哪里还敢说话。

容父拿起手机,接起电话,是陈宗衡的助理,“太太,您终于接电话了。今天公司要开记者招待会,您可能需要代替衡总出席一下。”

“什么记者招待会?”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说:“真正的陈宗辞回来了。”

容父沉默了几秒,将信将疑的看了容盈盈一眼,说:“地点。”

“凯瑞酒店。”

“好。”

记者招待会大概两点钟开始,现在过去时间刚好。

容父:“你回房好好收拾一下,我跟你一块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约莫半小时之后。

容家的车驶入酒店地下停车库,陈宗衡留在这里的助理,已经在车位上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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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8章 不负所望 助理没想到,容盈盈的父亲会亲自过来,他还不知道容盈盈跟林序珩之间的苟且之事,只当是容盈盈找过来的帮手靠山。 他们先去准备好的休息室。 助理说:“这次的记者招待会安排了现场直播,到时候会有一个记者提问环节,会涉及到横总的事情,您先看一下提纲,大致方向就在这里。” 容盈盈这会有些心神不定,“怎么那么突然就要召开记者招待会?之前也没个通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助理:“确实是有点突然,很多人都被蒙在鼓里。但现在这个时候召开记者招待会,也算合理。最近陈家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全部都是负面信息。华瑞股价大跌,很多项目也没法如期展开,还有一些合作商退出。” “现在这个时候,得做点什么来稳住军心。可惜衡总不在,衡总在的话,也不至于会这样。” 容盈盈听到陈宗衡的名字,还是免不了心里发虚,“宗衡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助理眼神闪烁了一下。 容父适时开口,“你最好不要有所隐瞒,知道多少都给我交代清楚。” 助理:“消息是有,他们要三百亿,还是美金。” 容盈盈:“他们还真是狮子大开口。整个华瑞送给他们,他们敢要吗?” 容父默了一会,问:“陈靖诚那边什么意思?” “诚总还没任何指示。另外还有个消息,听说那个假的陈宗辞已经死了,周稚京也不知所踪,可能畏罪潜逃了。” 容父沉吟了数秒,没什么情绪的说:“怪不得这个时候召开记者招待会。今天的招待会是谁在背后安排的?” “是善总。” 正说着,房门被人敲响。 助理去开门,陈靖善就站在门口,“我听说容伯父也来了。” 他的目光越过眼前的助理,正好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容父。 他没有硬走进去,只隔着助理,站在门外,礼貌的喊了容父一声。 容父轻点了下头,神情沉稳,说:“进来聊两句。” 容盈盈坐在旁边,过分紧张了一些。 容父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放心吧,宗衡吉人自有天相,家里有老婆和孩子等着他,他拼死也会活着回来。” 他故意这样说,替她解释此刻的慌张出于什么原因。 容盈盈低着头,轻轻点头。 陈靖善也顺势安慰了两句,容盈盈:“谢谢小叔。” 随后,陈靖善又跟容父寒暄了几句。 容父看了一眼时间,招待会快要开始,“都快开始了,陈靖诚还没来?” 陈靖善:“应该快了,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他站起身。 容父看着他,冷不丁的说:“不叫的狗最凶。你好像总能在别人争的你死我活时,安然无恙。” 陈靖善脚步停住,他的唇边泛起一丝淡漠的笑意,“怎么能说是安然无恙呢。不如说是,我从未得到过什么,所以看起来安然无恙。” 等他出去,容盈盈不由的问:“这个陈靖善有什么问题吗?” 容父点了根烟,说:“先看看。这陈家,没有一个是善茬。没有一点脑子,你觉得他能走到今天?看似什么都没得到,但他做到了片叶不沾身,这就是最大的本事。” - 陈靖善出去打电话,正好就看到匆匆而来的陈靖诚。 他脸色不太好,眉头皱的很紧。 “怎么突然就通知开记者招待会,你没提前跟我说!” 陈靖善:“您忘了吗?之前我们商量过,只要收到他死了的消息,就立刻召开记者招待会。” 陈靖诚此刻心绪不宁,很多事情在逐渐的失去他的掌控,他不由的抬眸看向陈靖善。 目光里透着猜忌和疑问。 陈靖善眉目不动,平静的接受他的审视。 可陈靖善越是沉着平和,陈靖诚就越发的疑心。 半晌,陈靖善主动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局,“容伯父也来了,现在在休息室里,跟容盈盈一起。” 陈靖诚微的皱了下眉,“现在时间紧迫,你先跟我讲一下流程。他们呢?” “在楼上房间,我妈陪着。” “我上去看看。” 酒店客房内。 朱莉打扮得体,身上穿着旗袍,端坐在沙发上。 她的旁边,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来,这身衣服让他很不自在,甚至有点紧张,额头都冒了汗。 朱莉递了纸巾给他,万分嫌弃的说:“都已经练习了那么久了,怎么还那么紧张?” 男人咽了口口水,擦了擦汗,说:“我怕自己会出错。” “出错就出错,出错才是正常。你要清楚,自己是从一个普通人家带回来的。第一次见这样的大场面,一点都不错,那才奇怪。” “哦。”男人喝了口水。 朱莉冷道:“你只要不会愚蠢到把真相说出来,一切都没有问题。今天过后,你就是陈宗辞了,往后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要你想得到,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 他点点头,目光闪了闪。 谁会不想成为人上人,拥有享不尽的荣华。 门铃响起,朱莉起身去开门。 陈靖诚打量了朱莉一眼,见她这穿着,知道她是个什么心思。 朱莉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陈靖诚点头,看向房内的人,说:“等一会你不用说太多,我会替你讲。其实还是有点仓促了,但既然靖善已经准备好,那就一切按照计划的进行。” 两点整。 记者招待会正式开始,包括了全球直播,国内外都能看到。 各个平台都有推送。 陈靖诚和陈靖善一左一右坐在‘陈宗辞’身边,由主持人先交代了今日的主题。 而后由陈靖诚先发言。 无数的镜头对着他们,陈靖诚:“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之前我们就公布过一则关于陈宗辞的亲子鉴定,发现他跟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经过我们多方调查发现,之前那个冒牌的陈宗辞,是有人故意安插进来,想从内部分化我们。现在看来,他做的很成功。我们陈家现在确实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其实这样也好,可以让我看清楚,曾经身边的那些所谓朋友伙伴,几个是人,几个是鬼。陈家永远不怕危机和挑战。我把话放在这里,现在是陈家最薄弱的时候,这也是你们能够踩死我们的唯一机会。” 他这话一出,等同于是让所有人以为,陈家这些日子的种种,是有其他人恶意竞争的手段。 陈靖诚侧头看了身侧的人一眼,说:“另外,我母亲去世之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要找回靖晖的儿子。我也算不负她所望,总算把人找回来了。”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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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8章 不负所望 助理没想到,容盈盈的父亲会亲自过来,他还不知道容盈盈跟林序珩之间的苟且之事,只当是容盈盈找过来的帮手靠山。 他们先去准备好的休息室。 助理说:“这次的记者招待会安排了现场直播,到时候会有一个记者提问环节,会涉及到横总的事情,您先看一下提纲,大致方向就在这里。” 容盈盈这会有些心神不定,“怎么那么突然就要召开记者招待会?之前也没个通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助理:“确实是有点突然,很多人都被蒙在鼓里。但现在这个时候召开记者招待会,也算合理。最近陈家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全部都是负面信息。华瑞股价大跌,很多项目也没法如期展开,还有一些合作商退出。” “现在这个时候,得做点什么来稳住军心。可惜衡总不在,衡总在的话,也不至于会这样。” 容盈盈听到陈宗衡的名字,还是免不了心里发虚,“宗衡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助理眼神闪烁了一下。 容父适时开口,“你最好不要有所隐瞒,知道多少都给我交代清楚。” 助理:“消息是有,他们要三百亿,还是美金。” 容盈盈:“他们还真是狮子大开口。整个华瑞送给他们,他们敢要吗?” 容父默了一会,问:“陈靖诚那边什么意思?” “诚总还没任何指示。另外还有个消息,听说那个假的陈宗辞已经死了,周稚京也不知所踪,可能畏罪潜逃了。” 容父沉吟了数秒,没什么情绪的说:“怪不得这个时候召开记者招待会。今天的招待会是谁在背后安排的?” “是善总。” 正说着,房门被人敲响。 助理去开门,陈靖善就站在门口,“我听说容伯父也来了。” 他的目光越过眼前的助理,正好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容父。 他没有硬走进去,只隔着助理,站在门外,礼貌的喊了容父一声。 容父轻点了下头,神情沉稳,说:“进来聊两句。” 容盈盈坐在旁边,过分紧张了一些。 容父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放心吧,宗衡吉人自有天相,家里有老婆和孩子等着他,他拼死也会活着回来。” 他故意这样说,替她解释此刻的慌张出于什么原因。 容盈盈低着头,轻轻点头。 陈靖善也顺势安慰了两句,容盈盈:“谢谢小叔。” 随后,陈靖善又跟容父寒暄了几句。 容父看了一眼时间,招待会快要开始,“都快开始了,陈靖诚还没来?” 陈靖善:“应该快了,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他站起身。 容父看着他,冷不丁的说:“不叫的狗最凶。你好像总能在别人争的你死我活时,安然无恙。” 陈靖善脚步停住,他的唇边泛起一丝淡漠的笑意,“怎么能说是安然无恙呢。不如说是,我从未得到过什么,所以看起来安然无恙。” 等他出去,容盈盈不由的问:“这个陈靖善有什么问题吗?” 容父点了根烟,说:“先看看。这陈家,没有一个是善茬。没有一点脑子,你觉得他能走到今天?看似什么都没得到,但他做到了片叶不沾身,这就是最大的本事。” - 陈靖善出去打电话,正好就看到匆匆而来的陈靖诚。 他脸色不太好,眉头皱的很紧。 “怎么突然就通知开记者招待会,你没提前跟我说!” 陈靖善:“您忘了吗?之前我们商量过,只要收到他死了的消息,就立刻召开记者招待会。” 陈靖诚此刻心绪不宁,很多事情在逐渐的失去他的掌控,他不由的抬眸看向陈靖善。 目光里透着猜忌和疑问。 陈靖善眉目不动,平静的接受他的审视。 可陈靖善越是沉着平和,陈靖诚就越发的疑心。 半晌,陈靖善主动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局,“容伯父也来了,现在在休息室里,跟容盈盈一起。” 陈靖诚微的皱了下眉,“现在时间紧迫,你先跟我讲一下流程。他们呢?” “在楼上房间,我妈陪着。” “我上去看看。” 酒店客房内。 朱莉打扮得体,身上穿着旗袍,端坐在沙发上。 她的旁边,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来,这身衣服让他很不自在,甚至有点紧张,额头都冒了汗。 朱莉递了纸巾给他,万分嫌弃的说:“都已经练习了那么久了,怎么还那么紧张?” 男人咽了口口水,擦了擦汗,说:“我怕自己会出错。” “出错就出错,出错才是正常。你要清楚,自己是从一个普通人家带回来的。第一次见这样的大场面,一点都不错,那才奇怪。” “哦。”男人喝了口水。 朱莉冷道:“你只要不会愚蠢到把真相说出来,一切都没有问题。今天过后,你就是陈宗辞了,往后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要你想得到,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 他点点头,目光闪了闪。 谁会不想成为人上人,拥有享不尽的荣华。 门铃响起,朱莉起身去开门。 陈靖诚打量了朱莉一眼,见她这穿着,知道她是个什么心思。 朱莉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陈靖诚点头,看向房内的人,说:“等一会你不用说太多,我会替你讲。其实还是有点仓促了,但既然靖善已经准备好,那就一切按照计划的进行。” 两点整。 记者招待会正式开始,包括了全球直播,国内外都能看到。 各个平台都有推送。 陈靖诚和陈靖善一左一右坐在‘陈宗辞’身边,由主持人先交代了今日的主题。 而后由陈靖诚先发言。 无数的镜头对着他们,陈靖诚:“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之前我们就公布过一则关于陈宗辞的亲子鉴定,发现他跟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经过我们多方调查发现,之前那个冒牌的陈宗辞,是有人故意安插进来,想从内部分化我们。现在看来,他做的很成功。我们陈家现在确实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其实这样也好,可以让我看清楚,曾经身边的那些所谓朋友伙伴,几个是人,几个是鬼。陈家永远不怕危机和挑战。我把话放在这里,现在是陈家最薄弱的时候,这也是你们能够踩死我们的唯一机会。” 他这话一出,等同于是让所有人以为,陈家这些日子的种种,是有其他人恶意竞争的手段。 陈靖诚侧头看了身侧的人一眼,说:“另外,我母亲去世之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要找回靖晖的儿子。我也算不负她所望,总算把人找回来了。”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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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 揭穿 这一刻,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到男人的身上。 他此刻一打扮,有几个角度上其实跟陈宗辞有几分相似。 这样也说得过去,为什么这么多年,陈家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出来问题。显然这个背后耍手段的手,也是仔细挑选过的。 场内只有闪光灯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安静的等着他开口说话。 男人垂着眼帘,带着几分怯场,“大……大家好……” 陈靖诚说:“既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也不怕家丑外扬,我就敞开告诉大家这场阴谋。这真可以说这是一场长达几十年的复仇计划。” “前阵子,我们家的老管家意外生亡,而他原本是我们老管家放在外面的养子。老管家对我母亲忠心耿耿,一辈子没有成家,对我母亲尽心尽力的照顾,也算是为了我们陈家贡献了一生。” “我们全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怀疑过他的忠心,包括我的母亲。所以,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陈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那么团结的。而所有的不团结,就是以那个冒牌货为原点。直到老管家意外摔死在医院的安全楼道里,局势才慢慢发生了改变。” “其实仔细想起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陈靖诚深吸一口气,说:“有消息说那个冒牌货死了,我到不这样认为。我认为他是发现自己身份败露,用这种方式脱身,现在还带走了他的老婆。怕不是已经在外面双宿双栖了。” “真正死的,恐怕是我的儿子。” 这话一出,坐在旁边的容盈盈都不由的看了他一眼。 场面更是鸦雀无声,谁都没有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镜头推近,看电视直播的人,都清晰的看到他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泪。 警局内。 郑钰薇在听完秦执拿过来的录音,又看到陈靖诚说这样的话,那滴眼泪,在她眼里,就是鳄鱼的眼泪。 他面上在哭,心里恐怕在笑。 这样的全球直播,他竟然给陈宗衡直接扣上死亡的帽子,他就没想让陈宗衡活着回来! 这等同于告诉金三角的那些人,他不要这个儿子了!要杀要剐都随便! 当心中猜忌被彻底证实的时候,郑钰薇的心终于也是死透了。 她接受审问,其实是假的,是一种试探。 试探陈靖诚的反应。 很明显,他就是心里有鬼,他们夫妻在这个案子里一定是有问题的。 徐警官:“你现在究竟要不要说实话?” 郑钰薇盯着屏幕,说:“我可以说,但我也要去现场说。我要告诉所有人,宗衡还没死!他还没有!” - 郑钰薇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到了记者提问的环节。 正好有人问到,关于高盈君的事情,之前有曝光过,高盈君跟他存在苟且,并且连陈宗宝也是他孩子。 陈靖诚扫了眼那个记者胸口挂着的牌子,能进来的记者都是经过筛选,且提问也都必须在固定的提纲之内。 不过幸好他今天开头就定下了基调,所以这个问题也好回答。 他温和一笑,反问:“你觉得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然而,话音刚落,郑钰薇的声音就横插进来,“当然是真的!他跟高盈君就是有一腿,陈宗宝就是他的亲儿子!” 陈靖诚看到她,表情整个僵住。 她声音很大,引得所有人都朝着她看过去。 郑钰薇进来之前,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不管什么时候,她总归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狼狈。 全场鸦雀无声。 大家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人料到郑钰薇会在这一刻出现。 陈靖诚侧头看向旁边的助理,用眼神示意,让人把郑钰薇弄出去。 郑钰薇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轻笑出声,说:“怎么?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我这个原配正室,还不能出现了吗?徐警官都愿意让我来一趟,陈靖诚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为什么啊。”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他走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所有的镜头,全部都落在她的身上。 她行至陈靖诚的跟前,拿起桌子上的话筒,递到陈靖诚的嘴边,“请你认真回答。” 陈靖诚面色铁青,他伸出手想去抓她,被郑钰薇一下子避开。 “钰薇,我知道你受了刺激,又被人误导。但现在这个场合,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冲动。到了今时今日,所有的一切你还看不明白吗?是有人想要我们陈家分崩离析,家破人亡。” 郑钰薇认真的听他说完,“是啊。可我现在如果什么都不做,我再听你的话,配合你的话。我的家,就真的会家破人亡。你可以不在乎宗衡的生死,因为你还有宗宝。” “可是我不能,我只有宗衡。”她说着,转过身,看向所有人,对这镜头,道:“宗衡没有死,他还活着。所有的一切,都是陈靖诚的计谋。他,主动跟诈骗集团的人合谋,给了他们很多钱,为的就是除掉陈宗辞。” 话音未落,陈靖诚一时没控制住,扬手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指着她的脑门,“你疯了!” 陈靖诚的手微微发抖。 郑钰薇的头发被打乱,让她看起来,像极了疯子,她慢慢的转过脸,眼神狠厉,如厉鬼一般,要来索他的命。 所有的镜头和目光,仿佛一双双无形的手,将他狠狠掐住,无法挣脱。 这时,大屏幕突然亮起。 紧跟着跳出一个画面,漆黑无物的屋子里,陈宗衡跪在地上,面朝着镜头。 画面跳了两下之后,才彻底稳住。 陈宗衡在静默数秒之后,突然发疯一样的喊:“钱白给你们的吗!不保护我就算了,竟然还调过头来绑我!”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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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 揭穿 这一刻,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到男人的身上。 他此刻一打扮,有几个角度上其实跟陈宗辞有几分相似。 这样也说得过去,为什么这么多年,陈家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出来问题。显然这个背后耍手段的手,也是仔细挑选过的。 场内只有闪光灯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安静的等着他开口说话。 男人垂着眼帘,带着几分怯场,“大……大家好……” 陈靖诚说:“既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也不怕家丑外扬,我就敞开告诉大家这场阴谋。这真可以说这是一场长达几十年的复仇计划。” “前阵子,我们家的老管家意外生亡,而他原本是我们老管家放在外面的养子。老管家对我母亲忠心耿耿,一辈子没有成家,对我母亲尽心尽力的照顾,也算是为了我们陈家贡献了一生。” “我们全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怀疑过他的忠心,包括我的母亲。所以,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陈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那么团结的。而所有的不团结,就是以那个冒牌货为原点。直到老管家意外摔死在医院的安全楼道里,局势才慢慢发生了改变。” “其实仔细想起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陈靖诚深吸一口气,说:“有消息说那个冒牌货死了,我到不这样认为。我认为他是发现自己身份败露,用这种方式脱身,现在还带走了他的老婆。怕不是已经在外面双宿双栖了。” “真正死的,恐怕是我的儿子。” 这话一出,坐在旁边的容盈盈都不由的看了他一眼。 场面更是鸦雀无声,谁都没有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镜头推近,看电视直播的人,都清晰的看到他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泪。 警局内。 郑钰薇在听完秦执拿过来的录音,又看到陈靖诚说这样的话,那滴眼泪,在她眼里,就是鳄鱼的眼泪。 他面上在哭,心里恐怕在笑。 这样的全球直播,他竟然给陈宗衡直接扣上死亡的帽子,他就没想让陈宗衡活着回来! 这等同于告诉金三角的那些人,他不要这个儿子了!要杀要剐都随便! 当心中猜忌被彻底证实的时候,郑钰薇的心终于也是死透了。 她接受审问,其实是假的,是一种试探。 试探陈靖诚的反应。 很明显,他就是心里有鬼,他们夫妻在这个案子里一定是有问题的。 徐警官:“你现在究竟要不要说实话?” 郑钰薇盯着屏幕,说:“我可以说,但我也要去现场说。我要告诉所有人,宗衡还没死!他还没有!” - 郑钰薇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到了记者提问的环节。 正好有人问到,关于高盈君的事情,之前有曝光过,高盈君跟他存在苟且,并且连陈宗宝也是他孩子。 陈靖诚扫了眼那个记者胸口挂着的牌子,能进来的记者都是经过筛选,且提问也都必须在固定的提纲之内。 不过幸好他今天开头就定下了基调,所以这个问题也好回答。 他温和一笑,反问:“你觉得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然而,话音刚落,郑钰薇的声音就横插进来,“当然是真的!他跟高盈君就是有一腿,陈宗宝就是他的亲儿子!” 陈靖诚看到她,表情整个僵住。 她声音很大,引得所有人都朝着她看过去。 郑钰薇进来之前,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不管什么时候,她总归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狼狈。 全场鸦雀无声。 大家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人料到郑钰薇会在这一刻出现。 陈靖诚侧头看向旁边的助理,用眼神示意,让人把郑钰薇弄出去。 郑钰薇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轻笑出声,说:“怎么?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我这个原配正室,还不能出现了吗?徐警官都愿意让我来一趟,陈靖诚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为什么啊。”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他走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所有的镜头,全部都落在她的身上。 她行至陈靖诚的跟前,拿起桌子上的话筒,递到陈靖诚的嘴边,“请你认真回答。” 陈靖诚面色铁青,他伸出手想去抓她,被郑钰薇一下子避开。 “钰薇,我知道你受了刺激,又被人误导。但现在这个场合,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冲动。到了今时今日,所有的一切你还看不明白吗?是有人想要我们陈家分崩离析,家破人亡。” 郑钰薇认真的听他说完,“是啊。可我现在如果什么都不做,我再听你的话,配合你的话。我的家,就真的会家破人亡。你可以不在乎宗衡的生死,因为你还有宗宝。” “可是我不能,我只有宗衡。”她说着,转过身,看向所有人,对这镜头,道:“宗衡没有死,他还活着。所有的一切,都是陈靖诚的计谋。他,主动跟诈骗集团的人合谋,给了他们很多钱,为的就是除掉陈宗辞。” 话音未落,陈靖诚一时没控制住,扬手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指着她的脑门,“你疯了!” 陈靖诚的手微微发抖。 郑钰薇的头发被打乱,让她看起来,像极了疯子,她慢慢的转过脸,眼神狠厉,如厉鬼一般,要来索他的命。 所有的镜头和目光,仿佛一双双无形的手,将他狠狠掐住,无法挣脱。 这时,大屏幕突然亮起。 紧跟着跳出一个画面,漆黑无物的屋子里,陈宗衡跪在地上,面朝着镜头。 画面跳了两下之后,才彻底稳住。 陈宗衡在静默数秒之后,突然发疯一样的喊:“钱白给你们的吗!不保护我就算了,竟然还调过头来绑我!”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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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0章 撕碎 陈宗衡的表现像个疯子一样,时而平静,时而又呈现一个疯癫的状态。 “你被谁收买了?你说!是不是陈宗辞?是他吧?那两夫妻搅和的很,嘴里根本就没有一句真话。” “你们也是废物!都已经抓到人了,还能让他跑了!他要是没跑,我至于来这一趟!” 话音落下,他又突然停住。 画面仿佛定格了一样,就这样足足安静了有三分钟。 这三分钟,会场里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陈靖诚一步步往后退,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也再无法保持坦然的姿态。他平静和善的面具,在这一刻,一点点的裂开,即将彻底粉碎。 就在所有人以为是不是卡住的时候,陈宗衡再次动作,他最后退了两步,颓败的坐在了椅子上。 面朝着镜头的方向,好似面对着所有人。 容盈盈莫名觉得,那块黑色布条后面的眼睛,正在看着她。 她抵在胸口的手用力攥成拳头,内心莫名的忐忑不安到了极点。 半晌,陈宗衡缓慢开口,声音变得有些暗哑,“爸。” 听到这个字眼,容盈盈略微松口气。 陈靖诚一时没忍住,冲着屏幕的人,怒怼:“你自己想顾全体面,想做个有情有义的人,故意跑这样一趟,你现在落的这样的下场,你怪我?!你凭什么来怪我!” “这是假的,他是在演戏,他根本就没有被人绑架。他现在是对我这个父亲不满,就用这种方式来诬陷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 他说着,捡起地上的一瓶矿泉水,狠狠的朝着屏幕砸过去。 他的行为,引起了一片哗然。 视频并没有因为他的暴怒而停止,视频里的陈宗衡停顿了一会之后,继续往下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是因为我擅自做主跑来这里,让你觉得我不受你控制,所以你要打压我了?” “可你知不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不是要跟你对着干,我是想要亲自解决了陈宗辞,并且做实了周稚京的罪名。我是在帮你,我想帮你完成你年轻时候没有完成的目标,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成为华瑞的掌权人,由始至终是我在助你。” 他轻轻的笑起来,说:“你会后悔失去我这个儿子。是你放弃了我。” 陈宗衡说的每句话都十分的清晰,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落到陈靖诚的耳朵里。 每一个字都那么刺耳。 赤裸裸的背刺,句句没有背刺的话,可句句都在背刺他。 这一套,他刚刚才用过。 他冷笑一声。 郑钰薇听到笑声,猛地扭头,眼神仿佛淬了毒一样,如果手里有刀,她一定要把他切成块去喂狗。 她说:“你在笑什么?” 陈靖诚没理她,只是转身看向镜头,说:“他在撒谎,这个视频也是他在演戏。他在故意甩锅,他想要至我这个亲爹于死地!” 郑钰薇拿起桌上的水杯,猛地泼到他的脸上,“陈靖诚,你就是个混蛋!你能不能好好听一听你儿子在说什么!在你眼里,他只是你用来背锅的工具吗?” “你是不是人!他这样真心对你,你又是怎么对他的?!你想让他死啊!” 她猛地冲上去,一拳一拳的打在他身上。 陈靖诚一把抓住她的衣领,眼神凶狠,面容狰狞。 一改他平日在外的形象。 所有的记者退开几步,拿起镜头对谁他就是一顿狂拍。 他用力的捏紧拳头,那些闪光灯刺激着他的神经,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一遍一遍的想要安抚他。 可脑海里,闪过所有人的嘴脸。 他扭头,看着屏幕里的人。 他好像看到陈宗衡的嘴角微微扬起,嘴巴好像在动,好像在说你完了,你输了,你隐忍了一辈子,到最后都没有尝到风光的滋味。 你能比得上谁啊?我有你这样的父亲,真的很丢人。 他的眼眸颤动,一把推开郑钰薇,拎起旁边一把椅子,狠狠的砸向屏幕,他嘴里碎碎念着,一把一把的椅子砸向屏幕。 直到画面彻底消失。 他的耳朵也跟着终于安静下来,他的动作停止。 站在原地大口喘气,他背对着所有人,面朝着屏幕站着。 一双双眼睛落在他的身上,不止现场,还有镜头后面,千千万万的网民。 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他,看着这一场闹剧。 看着陈靖诚的伪善面具,被彻彻底底的撕碎,撕的粉碎。 他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往事一幕幕从脑海略过,他仿佛回到小时候,带着两个弟弟一起出门玩。那时候他是大哥,他本事最大。 靖晖和靖康都要听他的话。 他们也都很乖,很依赖他这个大哥。 那时候陈家的人口比现在还多一点,三房人都住在一起,孩子也多。 他这个当大哥的,自然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弟弟。 有一回,靖康被欺负,埋怨靖晖不过来救自己,两人互相埋怨吵架。 陈靖诚挤到两人中间,双手搭在他们的肩上,说:“我们是亲兄弟,就算靖晖当时没有过来救你,不管什么原因,他确实有错。但现在我们不该内讧,互相埋怨,我们应该团结一心,一起去打回来。我们在这里吵架,只会让他们更加的幸灾乐祸。” 靖康擦擦眼泪,“大哥说的对。” 靖晖主动抓住靖康的手,“对不起弟弟,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我保证。” 陈靖诚用力拍拍两人的肩膀,说:“以后不管什么事,我们兄弟之间一定要团结,绝对不可以互相伤害,互相埋怨。” “好。” “好。” 三个人的声音都很稚嫩。 人生总是有很多的变化,人心也总是难测。 陈靖诚耻笑一声,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衣领,慢慢的转过身,脸上再次露出平和的笑容,面对着所有的镜头,说:“大家都看到了吗?看到我们陈家已经被分裂到什么地步了?” 他眼睛看着镜头,也不知道在对谁说,“看到了吗?你成功了。你成功的毁掉了陈家,从父亲死了开始,陈家就走下坡路了,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 他的笑容逐渐趋于邪恶和疯癫,龇牙咧嘴的样子,让人有点害怕。 记者纷纷往后,也没有人敢提任何问题。 会场鸦雀无声。 这时,陈靖诚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开始在人群中搜寻。 他在找容盈盈。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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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0章 撕碎 陈宗衡的表现像个疯子一样,时而平静,时而又呈现一个疯癫的状态。 “你被谁收买了?你说!是不是陈宗辞?是他吧?那两夫妻搅和的很,嘴里根本就没有一句真话。” “你们也是废物!都已经抓到人了,还能让他跑了!他要是没跑,我至于来这一趟!” 话音落下,他又突然停住。 画面仿佛定格了一样,就这样足足安静了有三分钟。 这三分钟,会场里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陈靖诚一步步往后退,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也再无法保持坦然的姿态。他平静和善的面具,在这一刻,一点点的裂开,即将彻底粉碎。 就在所有人以为是不是卡住的时候,陈宗衡再次动作,他最后退了两步,颓败的坐在了椅子上。 面朝着镜头的方向,好似面对着所有人。 容盈盈莫名觉得,那块黑色布条后面的眼睛,正在看着她。 她抵在胸口的手用力攥成拳头,内心莫名的忐忑不安到了极点。 半晌,陈宗衡缓慢开口,声音变得有些暗哑,“爸。” 听到这个字眼,容盈盈略微松口气。 陈靖诚一时没忍住,冲着屏幕的人,怒怼:“你自己想顾全体面,想做个有情有义的人,故意跑这样一趟,你现在落的这样的下场,你怪我?!你凭什么来怪我!” “这是假的,他是在演戏,他根本就没有被人绑架。他现在是对我这个父亲不满,就用这种方式来诬陷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 他说着,捡起地上的一瓶矿泉水,狠狠的朝着屏幕砸过去。 他的行为,引起了一片哗然。 视频并没有因为他的暴怒而停止,视频里的陈宗衡停顿了一会之后,继续往下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是因为我擅自做主跑来这里,让你觉得我不受你控制,所以你要打压我了?” “可你知不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不是要跟你对着干,我是想要亲自解决了陈宗辞,并且做实了周稚京的罪名。我是在帮你,我想帮你完成你年轻时候没有完成的目标,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成为华瑞的掌权人,由始至终是我在助你。” 他轻轻的笑起来,说:“你会后悔失去我这个儿子。是你放弃了我。” 陈宗衡说的每句话都十分的清晰,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落到陈靖诚的耳朵里。 每一个字都那么刺耳。 赤裸裸的背刺,句句没有背刺的话,可句句都在背刺他。 这一套,他刚刚才用过。 他冷笑一声。 郑钰薇听到笑声,猛地扭头,眼神仿佛淬了毒一样,如果手里有刀,她一定要把他切成块去喂狗。 她说:“你在笑什么?” 陈靖诚没理她,只是转身看向镜头,说:“他在撒谎,这个视频也是他在演戏。他在故意甩锅,他想要至我这个亲爹于死地!” 郑钰薇拿起桌上的水杯,猛地泼到他的脸上,“陈靖诚,你就是个混蛋!你能不能好好听一听你儿子在说什么!在你眼里,他只是你用来背锅的工具吗?” “你是不是人!他这样真心对你,你又是怎么对他的?!你想让他死啊!” 她猛地冲上去,一拳一拳的打在他身上。 陈靖诚一把抓住她的衣领,眼神凶狠,面容狰狞。 一改他平日在外的形象。 所有的记者退开几步,拿起镜头对谁他就是一顿狂拍。 他用力的捏紧拳头,那些闪光灯刺激着他的神经,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一遍一遍的想要安抚他。 可脑海里,闪过所有人的嘴脸。 他扭头,看着屏幕里的人。 他好像看到陈宗衡的嘴角微微扬起,嘴巴好像在动,好像在说你完了,你输了,你隐忍了一辈子,到最后都没有尝到风光的滋味。 你能比得上谁啊?我有你这样的父亲,真的很丢人。 他的眼眸颤动,一把推开郑钰薇,拎起旁边一把椅子,狠狠的砸向屏幕,他嘴里碎碎念着,一把一把的椅子砸向屏幕。 直到画面彻底消失。 他的耳朵也跟着终于安静下来,他的动作停止。 站在原地大口喘气,他背对着所有人,面朝着屏幕站着。 一双双眼睛落在他的身上,不止现场,还有镜头后面,千千万万的网民。 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他,看着这一场闹剧。 看着陈靖诚的伪善面具,被彻彻底底的撕碎,撕的粉碎。 他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往事一幕幕从脑海略过,他仿佛回到小时候,带着两个弟弟一起出门玩。那时候他是大哥,他本事最大。 靖晖和靖康都要听他的话。 他们也都很乖,很依赖他这个大哥。 那时候陈家的人口比现在还多一点,三房人都住在一起,孩子也多。 他这个当大哥的,自然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弟弟。 有一回,靖康被欺负,埋怨靖晖不过来救自己,两人互相埋怨吵架。 陈靖诚挤到两人中间,双手搭在他们的肩上,说:“我们是亲兄弟,就算靖晖当时没有过来救你,不管什么原因,他确实有错。但现在我们不该内讧,互相埋怨,我们应该团结一心,一起去打回来。我们在这里吵架,只会让他们更加的幸灾乐祸。” 靖康擦擦眼泪,“大哥说的对。” 靖晖主动抓住靖康的手,“对不起弟弟,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我保证。” 陈靖诚用力拍拍两人的肩膀,说:“以后不管什么事,我们兄弟之间一定要团结,绝对不可以互相伤害,互相埋怨。” “好。” “好。” 三个人的声音都很稚嫩。 人生总是有很多的变化,人心也总是难测。 陈靖诚耻笑一声,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衣领,慢慢的转过身,脸上再次露出平和的笑容,面对着所有的镜头,说:“大家都看到了吗?看到我们陈家已经被分裂到什么地步了?” 他眼睛看着镜头,也不知道在对谁说,“看到了吗?你成功了。你成功的毁掉了陈家,从父亲死了开始,陈家就走下坡路了,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 他的笑容逐渐趋于邪恶和疯癫,龇牙咧嘴的样子,让人有点害怕。 记者纷纷往后,也没有人敢提任何问题。 会场鸦雀无声。 这时,陈靖诚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开始在人群中搜寻。 他在找容盈盈。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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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1章 精神病 然而,他搜寻了一圈又一圈,怎么都找不到就容盈盈的身影。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门口一个身影,被人这遮掩住的。他立刻开口:“容盈盈!” 就在他想要说话的时候,郑钰薇抓起掉在地上的笔,猛地上前,从侧面,狠狠的将笔头插进了他的脖子里。 鲜血一下喷涌出来。 那一瞬间,陈靖诚没有立刻感觉到疼痛,他只是不可置信,不可置信郑钰薇竟然敢对他动手。 他猛地扬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蕴含了他全部的愤怒,郑钰薇直接被打的摔在地上,口鼻出血,眼冒金星。 警方的人立刻上前,先把郑钰薇摁住,而后立刻联系了医院。 陈靖诚想要把脖子上的笔拔掉,被警方制止,“你先别动。” 陈靖诚想说点什么,可他痛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甚至连呼吸都好像变得越发的困难。 他下意识的抓住警方的手,开始害怕起来,怕自己就这样死了。 原来一个人不管到什么境地,真正的死亡来临时,只有恐惧。他还不想死,也不该他死。 他慢慢的倒下来,警方托着他,其他人开始清人。 将所有的记者都弄了出去。 救护车很快就到,陈靖诚仍然保持着清醒,他根本就不敢让自己睡过去,紧绷着一根弦。 徐警官安排了两个人留下来处理善后问题。 所谓真正的‘陈宗辞’被带去了警局,连带着朱莉一起。 朱莉非常的抗拒,她完全不配合警方工作,好似没有看到刚才的场面,嘴里反复的说着,我是陈宗辞的奶奶,我要跟着他一起进陈家。 他要报答我的! 整个人也是疯癫的厉害。 就在她坐在地上撒泼的时候,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位行至徐警官跟前,拿出证件,简单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是一家精神病院的院长。 意思是朱莉是他们前段时间失踪的一位重度精神病患者,在直播看到她,就立刻过来带她回去。 朱莉听到精神病院四个字,愣了一瞬之后,立刻破口大骂,“谁说我有精神病?!你是谁啊!我从来就没有进过精神病,我也不认识你!陈靖善呢?陈靖善在哪里?!” 她要去找他,找他好好问问,为什么她成了精神病患者。 然而,他们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下一秒,人就被绑住,将她强行摁在了担架上,他们的车子就在外面。 徐警官跟着的出去看了一眼,拿了院长的名片,想了下还是安排了一个人跟着去了一趟。 朱莉被带走之后没多久,陈靖善就出来了。 徐警官在询问安保的监控系统,他去看了一下屏幕的操控室。 正好瞧见陈靖善的身影,他立刻喊了人。 他将精神病院院长的名片递给他。 陈靖善看了眼,眉目平静,“这是什么?” “说是朱莉是这家医院的长期患者,前阵子突然失踪。今天他们是在直播上看到了她,就立刻过来接人。这事,你知道吗?” 陈靖善捏着名片,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警官挑眉,“这很难回答吗?” 陈靖善回过神,将名片递还给他,说:“我也是很后来才知道这个事情,大哥让我办,我就按照他说的把事情办好。这里面有什么其他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是吗。” 徐警官拿回名片,沉吟了数秒,“那就先麻烦你也跟着我走一趟,其实这些事情也不归我来管。但我也得例行公事,希望你配合一下。” 陈靖善:“我明白。” 徐警官安排了人留下来看监控,他则带着陈靖善,先去了一趟医院,看了一下陈靖诚的情况,再回警局。 这么一出闹剧,还是全球直播。 陈家给所有人看了一场,豪门内部的腥风血雨。 每个人最为丑陋的面目,在此刻暴露无遗。 兄弟之间,夫妻之间,父子之间。 这所有的关系和情义,在陈家不足为道。 企业形象算是毁于一旦,如今网络发达,一场正向舆论可以拯救一家濒临破产的公司。相反,也可以影响一家公司的发展。 失去民众支持的企业,会变得寸步难行。 - 林氏高层会议室内。 所有人看完了这一整场的直播,包括林文泽父子也在。 电视关闭。 林文泽说:“你召集所有人开会,就是让我们来看这个的?” 此刻,林文骞坐在主位之上,今天这个会议以他为主导。 经过上次的生日宴之后,林文泽被迫亲自出面,在众人面前,邀请林文骞回公司。 两人也正式的握手言和。 为了表明林文骞这次是彻底回归,还有他的诚意,他还专门去老宅的祖宗祠堂,办了个回归仪式,欢迎林文骞回家。 林文骞也在老爷子的牌位前许下承诺,会承担起所有的责任,对该负责的人和事负责到底。 林文骞进了公司之后,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一些老员工老臣子,对他还是很了解,知道他的能耐。 所以对于他的回归,非常的欣慰。 只是没过多久,林文泽出了一个新的规则计划,说是为了提高公司内部的做实效率,开始进行考核。那些标准,有点为难老员工。 很明显,这是有针对性的。 林文泽不想内部有过多的人倾向于林文骞,尤其是一些说话有点分量的老员工。 这么多年,他对他们这些人也不薄,现在这种时候,跟他说能力,说企业未来。就 那很好,企业的未来,需要的是新鲜血液,而不是这些倚老卖老,在公司里养生的老人。 林文泽一只手撑着头,说:“最近公司那么忙,那么多项目要开展,你却让我们在这里看一个小时别人家的家丑,也太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哦,对了。你是有个女儿,嫁到陈家了。怎么,你是想扶持,还是什么?”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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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1章 精神病 然而,他搜寻了一圈又一圈,怎么都找不到就容盈盈的身影。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门口一个身影,被人这遮掩住的。他立刻开口:“容盈盈!” 就在他想要说话的时候,郑钰薇抓起掉在地上的笔,猛地上前,从侧面,狠狠的将笔头插进了他的脖子里。 鲜血一下喷涌出来。 那一瞬间,陈靖诚没有立刻感觉到疼痛,他只是不可置信,不可置信郑钰薇竟然敢对他动手。 他猛地扬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蕴含了他全部的愤怒,郑钰薇直接被打的摔在地上,口鼻出血,眼冒金星。 警方的人立刻上前,先把郑钰薇摁住,而后立刻联系了医院。 陈靖诚想要把脖子上的笔拔掉,被警方制止,“你先别动。” 陈靖诚想说点什么,可他痛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甚至连呼吸都好像变得越发的困难。 他下意识的抓住警方的手,开始害怕起来,怕自己就这样死了。 原来一个人不管到什么境地,真正的死亡来临时,只有恐惧。他还不想死,也不该他死。 他慢慢的倒下来,警方托着他,其他人开始清人。 将所有的记者都弄了出去。 救护车很快就到,陈靖诚仍然保持着清醒,他根本就不敢让自己睡过去,紧绷着一根弦。 徐警官安排了两个人留下来处理善后问题。 所谓真正的‘陈宗辞’被带去了警局,连带着朱莉一起。 朱莉非常的抗拒,她完全不配合警方工作,好似没有看到刚才的场面,嘴里反复的说着,我是陈宗辞的奶奶,我要跟着他一起进陈家。 他要报答我的! 整个人也是疯癫的厉害。 就在她坐在地上撒泼的时候,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位行至徐警官跟前,拿出证件,简单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是一家精神病院的院长。 意思是朱莉是他们前段时间失踪的一位重度精神病患者,在直播看到她,就立刻过来带她回去。 朱莉听到精神病院四个字,愣了一瞬之后,立刻破口大骂,“谁说我有精神病?!你是谁啊!我从来就没有进过精神病,我也不认识你!陈靖善呢?陈靖善在哪里?!” 她要去找他,找他好好问问,为什么她成了精神病患者。 然而,他们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下一秒,人就被绑住,将她强行摁在了担架上,他们的车子就在外面。 徐警官跟着的出去看了一眼,拿了院长的名片,想了下还是安排了一个人跟着去了一趟。 朱莉被带走之后没多久,陈靖善就出来了。 徐警官在询问安保的监控系统,他去看了一下屏幕的操控室。 正好瞧见陈靖善的身影,他立刻喊了人。 他将精神病院院长的名片递给他。 陈靖善看了眼,眉目平静,“这是什么?” “说是朱莉是这家医院的长期患者,前阵子突然失踪。今天他们是在直播上看到了她,就立刻过来接人。这事,你知道吗?” 陈靖善捏着名片,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警官挑眉,“这很难回答吗?” 陈靖善回过神,将名片递还给他,说:“我也是很后来才知道这个事情,大哥让我办,我就按照他说的把事情办好。这里面有什么其他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是吗。” 徐警官拿回名片,沉吟了数秒,“那就先麻烦你也跟着我走一趟,其实这些事情也不归我来管。但我也得例行公事,希望你配合一下。” 陈靖善:“我明白。” 徐警官安排了人留下来看监控,他则带着陈靖善,先去了一趟医院,看了一下陈靖诚的情况,再回警局。 这么一出闹剧,还是全球直播。 陈家给所有人看了一场,豪门内部的腥风血雨。 每个人最为丑陋的面目,在此刻暴露无遗。 兄弟之间,夫妻之间,父子之间。 这所有的关系和情义,在陈家不足为道。 企业形象算是毁于一旦,如今网络发达,一场正向舆论可以拯救一家濒临破产的公司。相反,也可以影响一家公司的发展。 失去民众支持的企业,会变得寸步难行。 - 林氏高层会议室内。 所有人看完了这一整场的直播,包括林文泽父子也在。 电视关闭。 林文泽说:“你召集所有人开会,就是让我们来看这个的?” 此刻,林文骞坐在主位之上,今天这个会议以他为主导。 经过上次的生日宴之后,林文泽被迫亲自出面,在众人面前,邀请林文骞回公司。 两人也正式的握手言和。 为了表明林文骞这次是彻底回归,还有他的诚意,他还专门去老宅的祖宗祠堂,办了个回归仪式,欢迎林文骞回家。 林文骞也在老爷子的牌位前许下承诺,会承担起所有的责任,对该负责的人和事负责到底。 林文骞进了公司之后,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一些老员工老臣子,对他还是很了解,知道他的能耐。 所以对于他的回归,非常的欣慰。 只是没过多久,林文泽出了一个新的规则计划,说是为了提高公司内部的做实效率,开始进行考核。那些标准,有点为难老员工。 很明显,这是有针对性的。 林文泽不想内部有过多的人倾向于林文骞,尤其是一些说话有点分量的老员工。 这么多年,他对他们这些人也不薄,现在这种时候,跟他说能力,说企业未来。就 那很好,企业的未来,需要的是新鲜血液,而不是这些倚老卖老,在公司里养生的老人。 林文泽一只手撑着头,说:“最近公司那么忙,那么多项目要开展,你却让我们在这里看一个小时别人家的家丑,也太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哦,对了。你是有个女儿,嫁到陈家了。怎么,你是想扶持,还是什么?”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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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2章 快了 林文骞神色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嘲讽他的无知和愚蠢。 林文泽轻哼一声,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说:“你若是想要知己知彼,我觉得你多此一举了。关于陈家,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看这种狗咬狗的戏码,还不如多讨论讨论我们现在手头上的项目,还有一些未来的计划。” “或者说,我们来讨论一下,怎么样能高效的收购华瑞。” 林文骞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并没有立刻回应他的话。 林文泽说:“你让我们花费一个小时看这样一场闹剧的意图,应该是想收购华瑞吧?” 他故意这样说,想把林文骞架上去。 陈家虽然闹成这样,但外人真想要收购还是有些难度,毕竟还有分支在。林文泽是从来没有想过。 但他们不都说林文骞厉害吗?那就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能不能厉害到把整个华瑞吞掉。 林文骞笑了笑:“怎么高效收购华瑞,答案刚才你已经说过了,不是吗?” 林文泽一时没反应过来,转动椅子,同他对视数秒。马上就想到了他的意思。 他眉梢一挑,说:“你的意思是,扶周稚京坐上华瑞掌权人位置?” 现在谁都知道周稚京是他林文骞的女儿,周稚京要成了华瑞的掌权人,在别人看来,这跟拿下华瑞有什么区别? 林文泽立马反驳,“周稚京现在生死未卜,而且跟陈老太的死还牵扯着关系。扶她上位,你当港城那边的陈家人是死的吗?” “且不说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水,就说你们父女的关系有多好呢?你看看娴静,我们兄妹关系算好吧,当年她丈夫去世,我这个当哥哥的做了多少事。” “结果到现在,在生意上她总是明里暗里的跟我撇清关系,把一家人说成两家人。” 林文骞说:“我觉得小妹做的没有什么问题,生意上分开才是正确的选择。紧紧捆绑在一起没有什么好处,一旦一方出了事情,大家就一起完蛋。与其这样,不如各自为营,万一有一天一方遇到困难,另一方还有实力施予援手。” “而我扶持周稚京上位的理由,并不是我要将整个华瑞占为己有,而是让整个华瑞与我有关。” “做生意从来不该是你死活我,更应该欣欣向荣。太过狭隘的心胸,做一些没有格局的事情。只会成为第二个陈靖诚,第二个陈家。大哥,你说对不对?” 林文泽这会已经笑不出来了,很明显他最后的话,是在嘲讽他心胸狭隘,做人做事格局小。 他忍下心头的火气,敷衍的嗯了一声,说:“你说的对。可现在,周稚京人在金三角,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说这话,也早了一些。” 林文骞:“快了。” 林文泽想笑,但他忍住了。 他点点头,“那就等她回来再说也不迟。” 随后,林文泽就没再发表什么意见和看法。 林文骞又说了几句,在场有大部分人,还是很认同林文骞做生意的格局和想法。 散会之后,林文泽有点意识到,他这场会议,不为别的,根本就是在笼络人心,给人洗脑。 林文泽回到办公室,就忍不住开始发火,但是在公司,他需要维持表面的和谐,所以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正当他预备打电话的时候,助理敲门进来,他一抬眼,就看到林文骞从助理身后进来。 他的情绪都来不及转换,想都不想,说:“谁让你进来的?” 他这会也确实不想看到了林文骞的嘴脸。 林文骞看到他的眼神,兀自走到办公桌前。 助理咳了一声。 林文泽这会立刻转换了情绪,“你先出吧。” 林文骞:“怎么了?什么时候让你这么不开心。” 林文泽就从办公桌前出来,走到沙发前坐下,拿了根烟点上,说:“我哪儿不开心了?我感到很欣慰,你能说出那些话。” 林文骞转过身,不动声色看着他。 办公室内突然就安静下来,沉默半晌,林文泽不喜欢被他审视的感觉,带着几分不耐烦,问:“你找我有事?” 林文骞:“阿珩最近都在做什么?今天会议也没来参加。” “他是成年人,他要做什么是他的自由。不来参加会议,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最近咱们林氏势头正盛,他忙也很正常。” 林文骞点点头,对此不置可否。 林文泽默了一会,说:“你刚才在会上说的,准备扶持周稚京上位,究竟是真的,还是说说而已?” “怎么?”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认下这个女儿,但周稚京这女人不是什么善茬。你以为你能操控她,很多时候结果往往恰恰相反。她那野心,可不比男人小。她绝对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林文泽语重心长,“当然,你有本事,可能没什么所谓。但你得替顾舒想一想,别到时候两个都搞不好。不否认你在工作上很出色,可当初父亲为什么生气,主要还是对你生活作风的不满,对待身边人态度的问题。” “你当初就没有处理好两个女人的问题,现在又是一样的情况,你总不至于想要看到顾舒自杀吧?” 林文骞目光沉了沉。 林文泽转开了视线,说:“你也别不信,顾舒看着没什么事,但她当演员的,心里肯定比别人要脆弱敏感。加上她母亲那事儿,对她心里留下的阴影。” “万一再沾点遗传,历史再次上演,我怕你承受不住后果。你对她母亲没有感情,对她总有吧。” “我不想当年的事情重新再来一次,我亲自迎接你回家,你再做出让林家难堪的事情,我也要成罪人,老爷子怕是会气的从地里爬出来,找我算账。” 林文骞没说什么。 等他走后,林文泽仍坐在沙发上,连着抽了两根烟。 凝重的表情突然一松,唇边泛起一丝淡淡笑意,整个人又轻松起来。 仿佛是有了对策。 - 金三角,安全屋内。 一张黑色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跳出一则信息,像是对方下发的任务。 【周稚京,死。】 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室内昏暗,手机的光线落在男人的脸上,镜头拉近,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逐渐清晰起来。 不是别人,正是陈宗辞。 他的身后,随行医生正在给他处理伤口。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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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2章 快了 林文骞神色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嘲讽他的无知和愚蠢。 林文泽轻哼一声,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说:“你若是想要知己知彼,我觉得你多此一举了。关于陈家,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看这种狗咬狗的戏码,还不如多讨论讨论我们现在手头上的项目,还有一些未来的计划。” “或者说,我们来讨论一下,怎么样能高效的收购华瑞。” 林文骞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并没有立刻回应他的话。 林文泽说:“你让我们花费一个小时看这样一场闹剧的意图,应该是想收购华瑞吧?” 他故意这样说,想把林文骞架上去。 陈家虽然闹成这样,但外人真想要收购还是有些难度,毕竟还有分支在。林文泽是从来没有想过。 但他们不都说林文骞厉害吗?那就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能不能厉害到把整个华瑞吞掉。 林文骞笑了笑:“怎么高效收购华瑞,答案刚才你已经说过了,不是吗?” 林文泽一时没反应过来,转动椅子,同他对视数秒。马上就想到了他的意思。 他眉梢一挑,说:“你的意思是,扶周稚京坐上华瑞掌权人位置?” 现在谁都知道周稚京是他林文骞的女儿,周稚京要成了华瑞的掌权人,在别人看来,这跟拿下华瑞有什么区别? 林文泽立马反驳,“周稚京现在生死未卜,而且跟陈老太的死还牵扯着关系。扶她上位,你当港城那边的陈家人是死的吗?” “且不说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水,就说你们父女的关系有多好呢?你看看娴静,我们兄妹关系算好吧,当年她丈夫去世,我这个当哥哥的做了多少事。” “结果到现在,在生意上她总是明里暗里的跟我撇清关系,把一家人说成两家人。” 林文骞说:“我觉得小妹做的没有什么问题,生意上分开才是正确的选择。紧紧捆绑在一起没有什么好处,一旦一方出了事情,大家就一起完蛋。与其这样,不如各自为营,万一有一天一方遇到困难,另一方还有实力施予援手。” “而我扶持周稚京上位的理由,并不是我要将整个华瑞占为己有,而是让整个华瑞与我有关。” “做生意从来不该是你死活我,更应该欣欣向荣。太过狭隘的心胸,做一些没有格局的事情。只会成为第二个陈靖诚,第二个陈家。大哥,你说对不对?” 林文泽这会已经笑不出来了,很明显他最后的话,是在嘲讽他心胸狭隘,做人做事格局小。 他忍下心头的火气,敷衍的嗯了一声,说:“你说的对。可现在,周稚京人在金三角,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说这话,也早了一些。” 林文骞:“快了。” 林文泽想笑,但他忍住了。 他点点头,“那就等她回来再说也不迟。” 随后,林文泽就没再发表什么意见和看法。 林文骞又说了几句,在场有大部分人,还是很认同林文骞做生意的格局和想法。 散会之后,林文泽有点意识到,他这场会议,不为别的,根本就是在笼络人心,给人洗脑。 林文泽回到办公室,就忍不住开始发火,但是在公司,他需要维持表面的和谐,所以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正当他预备打电话的时候,助理敲门进来,他一抬眼,就看到林文骞从助理身后进来。 他的情绪都来不及转换,想都不想,说:“谁让你进来的?” 他这会也确实不想看到了林文骞的嘴脸。 林文骞看到他的眼神,兀自走到办公桌前。 助理咳了一声。 林文泽这会立刻转换了情绪,“你先出吧。” 林文骞:“怎么了?什么时候让你这么不开心。” 林文泽就从办公桌前出来,走到沙发前坐下,拿了根烟点上,说:“我哪儿不开心了?我感到很欣慰,你能说出那些话。” 林文骞转过身,不动声色看着他。 办公室内突然就安静下来,沉默半晌,林文泽不喜欢被他审视的感觉,带着几分不耐烦,问:“你找我有事?” 林文骞:“阿珩最近都在做什么?今天会议也没来参加。” “他是成年人,他要做什么是他的自由。不来参加会议,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最近咱们林氏势头正盛,他忙也很正常。” 林文骞点点头,对此不置可否。 林文泽默了一会,说:“你刚才在会上说的,准备扶持周稚京上位,究竟是真的,还是说说而已?” “怎么?”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认下这个女儿,但周稚京这女人不是什么善茬。你以为你能操控她,很多时候结果往往恰恰相反。她那野心,可不比男人小。她绝对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林文泽语重心长,“当然,你有本事,可能没什么所谓。但你得替顾舒想一想,别到时候两个都搞不好。不否认你在工作上很出色,可当初父亲为什么生气,主要还是对你生活作风的不满,对待身边人态度的问题。” “你当初就没有处理好两个女人的问题,现在又是一样的情况,你总不至于想要看到顾舒自杀吧?” 林文骞目光沉了沉。 林文泽转开了视线,说:“你也别不信,顾舒看着没什么事,但她当演员的,心里肯定比别人要脆弱敏感。加上她母亲那事儿,对她心里留下的阴影。” “万一再沾点遗传,历史再次上演,我怕你承受不住后果。你对她母亲没有感情,对她总有吧。” “我不想当年的事情重新再来一次,我亲自迎接你回家,你再做出让林家难堪的事情,我也要成罪人,老爷子怕是会气的从地里爬出来,找我算账。” 林文骞没说什么。 等他走后,林文泽仍坐在沙发上,连着抽了两根烟。 凝重的表情突然一松,唇边泛起一丝淡淡笑意,整个人又轻松起来。 仿佛是有了对策。 - 金三角,安全屋内。 一张黑色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跳出一则信息,像是对方下发的任务。 【周稚京,死。】 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室内昏暗,手机的光线落在男人的脸上,镜头拉近,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逐渐清晰起来。 不是别人,正是陈宗辞。 他的身后,随行医生正在给他处理伤口。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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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 一束光 除了肩膀上的枪伤之外,他的身上还增加了不少新的伤口。 他整个人就像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战士,浑身破损不堪,却屹立不倒。 那天,周稚京在码头的那场博弈,其实要比她所看到的更加复杂激烈,而陈宗辞也确实,在周稚京不知道的情况下,有另外计划和准备。 他也并没有去安全屋,周稚京所看到的定位,是他安排了另外的人,有意让她看到,让她安心。 她跟靳白说的那些话,靳白原封不动转告给了陈宗辞。 所以,周稚京在他的装备里面藏追踪器,可以那么成功,不过是故意让她故意得逞而已。 两人分开之后,陈宗辞去跟宋修诚汇合。 这些日子,宋修诚在这里勘察,将b社几个重要的人物都做了一些了解。 他也没有找弗森那边的人支援,另外花钱雇佣了一批人,默默进行了调查,除此之外,还有警方的暗中支援。 在这里,国内的警方是不能够暴露身份,毕竟不在自己的国界内,暴露了容易上升。 b社有两个重要的领头人物,一个姓安,一个姓雷。 姓雷的身份隐秘,相对来说姓安的露面的次数比较多,说是一个幕后,一个台前。 至于其他大大小小团伙的头目,根本数不清。 但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若是拿下了核心,还愁干不完那些小的? 只是成功率非常非常低,不成功不说,还有可能会丢命。 所以,陈宗辞根本就不会让周稚京知道这一切,他也一定会保护她,成功脱身,离开这里。 周稚京并不知道,她在冒险的时候,陈宗辞同样在奋不顾身,尽可能的减少她那边的危险。 陈宗辞被他们囚禁的那些日子,他也不是一无所获的,他能从那些人的只言片语里,找到重要信息。 摸清他们的关系链。 外面的人在营救他的同时,也能搞清楚他们老巢内部的结构,还有一些预防的机关。 顺便还在里面按下了隐藏的摄像头。 所以这一趟,并不算一无所获。 其实,陈宗辞在知道当年那个团伙还存在的时候,就已经顺着周正涛这边查过去了。 还有周稚京当年在娱乐城里发生的事情。 她自己可能不清楚,但实际上当时逃走的那几个人,对她印象深刻,隐形的危机,一直是存在的。 所以,陈靖诚他们才能那么顺利的,跟这边的人搭上线。 还是姓安的亲自与他们交涉。 陈宗辞这一次遇险,一方面是对方确实做了充分的准备,另一方面也有他自己的选择。 金三角这个地界,不亲自过来摸底,很难成功。 更何况,这个b社也已经存在很多年,在这里早就扎下了很深的根基,硬碰硬是不容易的。 另一方面,陈宗辞也不想借用弗森家族的势力做事。这毕竟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借用势力,那他这一辈子都只能成为弗森家族的人,无法脱离。 而他,总是要脱离出来的。 当然了,脱离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时,靳白推门进来,说:“周稚京醒了。” 陈宗辞不等医生处理完,直接站了起来,直接走了出去。 这世上,应该没有比周稚京更加大胆的女人了。 谁能想到,她没有按照陈宗辞安排好的,吸引走火力之后,立刻把她从码头送出去。 而是擅自做主,穿上了人家死侍的装备,就这样混在其中。 陈宗辞到现在都觉得两人在b社内,碰面是场景,那样的奇妙又让人无法相信。 她一枪打死偷袭陈宗辞的死侍时,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 当时,陈宗辞他们已经生擒了老安,就因为总部出事,码头那边的那帮人,撤走了大半,只留下了一个小队进行扫尾。 陈宗辞行至床边,周稚京靠坐在床上,脸上没什么血色。 她胳膊中了一枪。 因为怀着孩子,用药方面就需要非常注意,有些药物没法用。 取子弹的时候,她没让用麻药,结果直接痛的晕死了过去。 这一晕,直接睡了两天一夜。中间还发了一次热。 看着她痛苦,陈宗辞有那么一刻,想要放弃她肚子里的孩子。 谁都没有她重要。 他心里很气,气她心思太多,且不顾危险。可生气之余,又有无尽的感动。 明知道危险,就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来。 而不得不说,因为她的突然出现,陈宗辞才活下来。要不然,那个情况,他很可能就真的把命交代在这里了。 谁说,她不是他人生里的一束光呢? 当年陈启民意外去世的时候,她一直默默无声陪在他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很重要。 她就像是他的依靠,牢牢抵着他,不让他倒下去。 那三年相依为命的时光,看似陈只依靠着他,他同样也依靠着陈只。 精神支柱是无价的,只要你觉得值得,那就是值得。 旁人无法理解,也不需要别人来理解。 也许,他才是周稚京的寄身虫,是需要依附她才能活下去的呢。 周稚京抬起头,看到他的那一刻,立刻扭开头,并不想理他。 说好的不留心眼,结果他竟然留了那么大一个心眼子。 要不时,当时那个男人突然接收到通知,总部那边让他活捉周稚京,且提到了陈宗辞的名字。 她现在估计已经被许闵直接绑着上船离开这里了。 她甚至在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了她给陈宗辞的那块唐卡,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在她衣服内里的口袋里的。 正好在胸口的位置。 她简直是要气死了。 对她来说,这个唐卡是用来保他命的东西,他把这个偷偷放在她的身上,就好像把活命的机会给了她。 周稚京怎么可能接受!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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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 一束光 除了肩膀上的枪伤之外,他的身上还增加了不少新的伤口。 他整个人就像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战士,浑身破损不堪,却屹立不倒。 那天,周稚京在码头的那场博弈,其实要比她所看到的更加复杂激烈,而陈宗辞也确实,在周稚京不知道的情况下,有另外计划和准备。 他也并没有去安全屋,周稚京所看到的定位,是他安排了另外的人,有意让她看到,让她安心。 她跟靳白说的那些话,靳白原封不动转告给了陈宗辞。 所以,周稚京在他的装备里面藏追踪器,可以那么成功,不过是故意让她故意得逞而已。 两人分开之后,陈宗辞去跟宋修诚汇合。 这些日子,宋修诚在这里勘察,将b社几个重要的人物都做了一些了解。 他也没有找弗森那边的人支援,另外花钱雇佣了一批人,默默进行了调查,除此之外,还有警方的暗中支援。 在这里,国内的警方是不能够暴露身份,毕竟不在自己的国界内,暴露了容易上升。 b社有两个重要的领头人物,一个姓安,一个姓雷。 姓雷的身份隐秘,相对来说姓安的露面的次数比较多,说是一个幕后,一个台前。 至于其他大大小小团伙的头目,根本数不清。 但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若是拿下了核心,还愁干不完那些小的? 只是成功率非常非常低,不成功不说,还有可能会丢命。 所以,陈宗辞根本就不会让周稚京知道这一切,他也一定会保护她,成功脱身,离开这里。 周稚京并不知道,她在冒险的时候,陈宗辞同样在奋不顾身,尽可能的减少她那边的危险。 陈宗辞被他们囚禁的那些日子,他也不是一无所获的,他能从那些人的只言片语里,找到重要信息。 摸清他们的关系链。 外面的人在营救他的同时,也能搞清楚他们老巢内部的结构,还有一些预防的机关。 顺便还在里面按下了隐藏的摄像头。 所以这一趟,并不算一无所获。 其实,陈宗辞在知道当年那个团伙还存在的时候,就已经顺着周正涛这边查过去了。 还有周稚京当年在娱乐城里发生的事情。 她自己可能不清楚,但实际上当时逃走的那几个人,对她印象深刻,隐形的危机,一直是存在的。 所以,陈靖诚他们才能那么顺利的,跟这边的人搭上线。 还是姓安的亲自与他们交涉。 陈宗辞这一次遇险,一方面是对方确实做了充分的准备,另一方面也有他自己的选择。 金三角这个地界,不亲自过来摸底,很难成功。 更何况,这个b社也已经存在很多年,在这里早就扎下了很深的根基,硬碰硬是不容易的。 另一方面,陈宗辞也不想借用弗森家族的势力做事。这毕竟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借用势力,那他这一辈子都只能成为弗森家族的人,无法脱离。 而他,总是要脱离出来的。 当然了,脱离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时,靳白推门进来,说:“周稚京醒了。” 陈宗辞不等医生处理完,直接站了起来,直接走了出去。 这世上,应该没有比周稚京更加大胆的女人了。 谁能想到,她没有按照陈宗辞安排好的,吸引走火力之后,立刻把她从码头送出去。 而是擅自做主,穿上了人家死侍的装备,就这样混在其中。 陈宗辞到现在都觉得两人在b社内,碰面是场景,那样的奇妙又让人无法相信。 她一枪打死偷袭陈宗辞的死侍时,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 当时,陈宗辞他们已经生擒了老安,就因为总部出事,码头那边的那帮人,撤走了大半,只留下了一个小队进行扫尾。 陈宗辞行至床边,周稚京靠坐在床上,脸上没什么血色。 她胳膊中了一枪。 因为怀着孩子,用药方面就需要非常注意,有些药物没法用。 取子弹的时候,她没让用麻药,结果直接痛的晕死了过去。 这一晕,直接睡了两天一夜。中间还发了一次热。 看着她痛苦,陈宗辞有那么一刻,想要放弃她肚子里的孩子。 谁都没有她重要。 他心里很气,气她心思太多,且不顾危险。可生气之余,又有无尽的感动。 明知道危险,就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来。 而不得不说,因为她的突然出现,陈宗辞才活下来。要不然,那个情况,他很可能就真的把命交代在这里了。 谁说,她不是他人生里的一束光呢? 当年陈启民意外去世的时候,她一直默默无声陪在他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很重要。 她就像是他的依靠,牢牢抵着他,不让他倒下去。 那三年相依为命的时光,看似陈只依靠着他,他同样也依靠着陈只。 精神支柱是无价的,只要你觉得值得,那就是值得。 旁人无法理解,也不需要别人来理解。 也许,他才是周稚京的寄身虫,是需要依附她才能活下去的呢。 周稚京抬起头,看到他的那一刻,立刻扭开头,并不想理他。 说好的不留心眼,结果他竟然留了那么大一个心眼子。 要不时,当时那个男人突然接收到通知,总部那边让他活捉周稚京,且提到了陈宗辞的名字。 她现在估计已经被许闵直接绑着上船离开这里了。 她甚至在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了她给陈宗辞的那块唐卡,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在她衣服内里的口袋里的。 正好在胸口的位置。 她简直是要气死了。 对她来说,这个唐卡是用来保他命的东西,他把这个偷偷放在她的身上,就好像把活命的机会给了她。 周稚京怎么可能接受!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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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4章 生命的延续 陈宗辞看着她苍白干裂的嘴唇,拿了水杯送到她嘴边。 周稚京没有力气,但气性很大。她说不出来话,就把脸转开,不接受他的关心。 陈宗辞又送过去,她就把嘴巴闭紧。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陈宗辞突然轻笑了一声。 他这一笑,引来了周稚京的白眼,她费力的抬起手,把水杯推开。 她一动,身上的疼痛加剧,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陈宗辞无声的叹气,握住她的手腕,说:“我错了好吗?我应该提前跟你讲明白。” 周稚京心里气归气,但也不想听他道歉,他也没做错什么,他只是想要确保她的安全。 主要还是他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危险。 这不亚于是去送死,他怎么敢呢? 就算有周密的计划,但这里可是他们的大本营,不是没有失败的可能。 陈宗辞:“疼不疼?” 周稚京看着他温情的双眸,心里那口气一下就泄了,痛感就成倍成倍的袭上来,持续的疼痛牵扯她的神经,挺让人受不了的。 她无力的靠在床上,让陈宗辞给她喂了水。 看着她小口喝水,温顺的样子,陈宗辞心里仿佛烧着一团小火,持续不断的。 让他心房的每一个角落,都变得炙热。 她出现的那一刻,带给他的震撼,到现在都无法彻底的平复下来。 你想保护我的时候,我也想要保护你,这就是所谓的双向奔赴吧。力尽所能,不管前方有多危险,也还是奋不顾身的冲上去。 “你就一点都不怕?”陈宗辞问。 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怕呢?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把自己给忘了。 记忆回到她躲在黑暗里,准备跟那男人鱼死网破的时候。 男人的信息提示,让一触即发的战火停止。 他身上亮起了光。 这对周稚京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借着这一点光线,这样近的距离,她是可以做到一击将他打死。 但她也不急于一时,准备等他通完这个电话。 然后,她就听到他们要把她活捉回去的消息,想用她去跟陈宗辞做交换。 等对方切断通讯的瞬间,周稚京毫不犹豫的一枪击中对方的头。 她只有趁着对方分散注意力的时候,一击毙命,要不然的话,她没有任何胜算。这种人,但凡留有一口气,周稚京都没有半点胜算。 枪响过后,就是一片寂静。 周稚京握着枪的手,止不住的发颤,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耳边是长长的嗡鸣声。 她强迫自己立刻平静下来。 这时,黑暗的空间里,又有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她再次举起枪。 紧跟着,她就听到许闵的声音,急切又担忧的喊她的名字。 “你还在吗?” 周稚京声音发颤的回应,“在……” 灯光亮起的瞬间,周稚京仍睁着眼睛,光线刺目,眼泪无意识的落下来。 许闵一下子没找到她,只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他把人反转过来,人已经死透。 周稚京这会爬出来,一下抓住他的胳膊,哑着嗓子说:“陈宗辞在哪里?” 她抬着脸,白色的光线将她的脸照的毫无血色,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宛如一只女鬼。 眼神仿佛要来索命。 许闵避开了她的问题,“你没事吧?”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许闵仍然避谈,说:“他们留下的人不多,码头那边的船已经过来,我先送你上去。” 周稚京哼笑了一下,“你觉得我会走吗?” 许闵:“只有你安全,我们才可以放手一搏,你明白吗?等你回到海荆市,我相信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摆平,最后会由你掌管整个陈家。陈宗辞也会回去的。”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所有,只有我一个人是被蒙在鼓里。在我的计划之上,你们有更危险更大的计划,是吗?”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护送你出去。” 周稚京一下子躲开他的手,不再管他,转而去翻旁边的尸体,从男人身上翻出一些通讯设备,又开始扒他的衣服。 这男人的身材不算魁梧,偏矮小那种。 这时,他身上的对讲器发出声响,似乎是在叫他。 这人应该是这个小队的队长。 许闵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现在时间紧迫,他得完成他的任务,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一把将她拽起。 然,周稚京却一下将枪口对准了自己,说:“你就那么确定,我上那艘船,就能够平安的回到海荆市?” “他们原本连我都要灭口的,但现在改变了主意,要把我活捉回去,那就说明陈宗辞那边的行动算是成功的。既然成功,为什么要让我走?我应该跟着你一起过去。” 许闵心知任务的危险性,按照她所说的,只能说是初步成功。 还会变数的。 “所以你就更加的关键,你必须要走。一旦被他们抓到,一切就功亏于溃。” 周稚京反驳,“所以我更应该待在陈宗辞的身边,我不在他身边,才会有可能随时被他们的人带走。” 这时,男人的通讯器又滴滴作响。 信息应该是总部那边来的,召集所有小队,计划如何从陈宗辞手里将老安的儿子救回。 从他们发出的消息来看,陈宗辞他们还在b社内部。 周稚京看了一眼旁边的尸体,说:“我们的人还有几个?” 他们这个小队总共八个人,眼下应该死了三个。 周稚京将手上的设备递给许闵:“你看一下怎么用,利用他的身份,把其他人召集,只留一个活口,其他几个有我们的人全部顶替。我们换上他们的衣服参与到他们的救援里。” 许闵:“你先走。剩下的,我回去做。” “我要去。”周稚京一字一句的强调,不容置喙。 她说着,就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许闵面对她的坚持,不知道该说什么,见她一下拉开衣服,忙别开头,低低的咳嗽了两声,他身上受了伤,“你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有多危险吗?” 周稚京没接话,也不想接这个话,左不过是要劝说他。 许闵自顾自的说:“其实原本也是可以用弗森家族那边的势力的,但他打算脱离组织,所以这件事他没想用家族的势力。在美国那几天,他跟弗森家主见了一面,必然是谈了这件事。” “弗森家族要进去不容易,想出来更是难上加难。这其实才是他会在美国那么轻易遭遇危险,最大的一个原因。弗森家族没想要放人。” “他们安排人来救,也不过是想让陈宗辞明白一点,他能活着,能有今天,依靠的是谁。”许闵这算是透底了,是在告诉周稚京,他们的胜算没有很高。 与此同时,周稚京翻到了衣服口袋里的唐卡。 她给陈宗辞的唐卡。 她定定的看了很久,配合着许闵的话。 这就是一场以命换命的计划,陈宗辞要拼尽所有,在这里替她扫除所有的障碍,包括海荆市那边的人。 送她曾经最想要的生活。 许闵说:“你肚子里有他的孩子,那是生命的延续。”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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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4章 生命的延续 陈宗辞看着她苍白干裂的嘴唇,拿了水杯送到她嘴边。 周稚京没有力气,但气性很大。她说不出来话,就把脸转开,不接受他的关心。 陈宗辞又送过去,她就把嘴巴闭紧。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陈宗辞突然轻笑了一声。 他这一笑,引来了周稚京的白眼,她费力的抬起手,把水杯推开。 她一动,身上的疼痛加剧,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陈宗辞无声的叹气,握住她的手腕,说:“我错了好吗?我应该提前跟你讲明白。” 周稚京心里气归气,但也不想听他道歉,他也没做错什么,他只是想要确保她的安全。 主要还是他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危险。 这不亚于是去送死,他怎么敢呢? 就算有周密的计划,但这里可是他们的大本营,不是没有失败的可能。 陈宗辞:“疼不疼?” 周稚京看着他温情的双眸,心里那口气一下就泄了,痛感就成倍成倍的袭上来,持续的疼痛牵扯她的神经,挺让人受不了的。 她无力的靠在床上,让陈宗辞给她喂了水。 看着她小口喝水,温顺的样子,陈宗辞心里仿佛烧着一团小火,持续不断的。 让他心房的每一个角落,都变得炙热。 她出现的那一刻,带给他的震撼,到现在都无法彻底的平复下来。 你想保护我的时候,我也想要保护你,这就是所谓的双向奔赴吧。力尽所能,不管前方有多危险,也还是奋不顾身的冲上去。 “你就一点都不怕?”陈宗辞问。 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怕呢?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把自己给忘了。 记忆回到她躲在黑暗里,准备跟那男人鱼死网破的时候。 男人的信息提示,让一触即发的战火停止。 他身上亮起了光。 这对周稚京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借着这一点光线,这样近的距离,她是可以做到一击将他打死。 但她也不急于一时,准备等他通完这个电话。 然后,她就听到他们要把她活捉回去的消息,想用她去跟陈宗辞做交换。 等对方切断通讯的瞬间,周稚京毫不犹豫的一枪击中对方的头。 她只有趁着对方分散注意力的时候,一击毙命,要不然的话,她没有任何胜算。这种人,但凡留有一口气,周稚京都没有半点胜算。 枪响过后,就是一片寂静。 周稚京握着枪的手,止不住的发颤,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耳边是长长的嗡鸣声。 她强迫自己立刻平静下来。 这时,黑暗的空间里,又有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她再次举起枪。 紧跟着,她就听到许闵的声音,急切又担忧的喊她的名字。 “你还在吗?” 周稚京声音发颤的回应,“在……” 灯光亮起的瞬间,周稚京仍睁着眼睛,光线刺目,眼泪无意识的落下来。 许闵一下子没找到她,只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他把人反转过来,人已经死透。 周稚京这会爬出来,一下抓住他的胳膊,哑着嗓子说:“陈宗辞在哪里?” 她抬着脸,白色的光线将她的脸照的毫无血色,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宛如一只女鬼。 眼神仿佛要来索命。 许闵避开了她的问题,“你没事吧?”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许闵仍然避谈,说:“他们留下的人不多,码头那边的船已经过来,我先送你上去。” 周稚京哼笑了一下,“你觉得我会走吗?” 许闵:“只有你安全,我们才可以放手一搏,你明白吗?等你回到海荆市,我相信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摆平,最后会由你掌管整个陈家。陈宗辞也会回去的。”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所有,只有我一个人是被蒙在鼓里。在我的计划之上,你们有更危险更大的计划,是吗?”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护送你出去。” 周稚京一下子躲开他的手,不再管他,转而去翻旁边的尸体,从男人身上翻出一些通讯设备,又开始扒他的衣服。 这男人的身材不算魁梧,偏矮小那种。 这时,他身上的对讲器发出声响,似乎是在叫他。 这人应该是这个小队的队长。 许闵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现在时间紧迫,他得完成他的任务,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一把将她拽起。 然,周稚京却一下将枪口对准了自己,说:“你就那么确定,我上那艘船,就能够平安的回到海荆市?” “他们原本连我都要灭口的,但现在改变了主意,要把我活捉回去,那就说明陈宗辞那边的行动算是成功的。既然成功,为什么要让我走?我应该跟着你一起过去。” 许闵心知任务的危险性,按照她所说的,只能说是初步成功。 还会变数的。 “所以你就更加的关键,你必须要走。一旦被他们抓到,一切就功亏于溃。” 周稚京反驳,“所以我更应该待在陈宗辞的身边,我不在他身边,才会有可能随时被他们的人带走。” 这时,男人的通讯器又滴滴作响。 信息应该是总部那边来的,召集所有小队,计划如何从陈宗辞手里将老安的儿子救回。 从他们发出的消息来看,陈宗辞他们还在b社内部。 周稚京看了一眼旁边的尸体,说:“我们的人还有几个?” 他们这个小队总共八个人,眼下应该死了三个。 周稚京将手上的设备递给许闵:“你看一下怎么用,利用他的身份,把其他人召集,只留一个活口,其他几个有我们的人全部顶替。我们换上他们的衣服参与到他们的救援里。” 许闵:“你先走。剩下的,我回去做。” “我要去。”周稚京一字一句的强调,不容置喙。 她说着,就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许闵面对她的坚持,不知道该说什么,见她一下拉开衣服,忙别开头,低低的咳嗽了两声,他身上受了伤,“你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有多危险吗?” 周稚京没接话,也不想接这个话,左不过是要劝说他。 许闵自顾自的说:“其实原本也是可以用弗森家族那边的势力的,但他打算脱离组织,所以这件事他没想用家族的势力。在美国那几天,他跟弗森家主见了一面,必然是谈了这件事。” “弗森家族要进去不容易,想出来更是难上加难。这其实才是他会在美国那么轻易遭遇危险,最大的一个原因。弗森家族没想要放人。” “他们安排人来救,也不过是想让陈宗辞明白一点,他能活着,能有今天,依靠的是谁。”许闵这算是透底了,是在告诉周稚京,他们的胜算没有很高。 与此同时,周稚京翻到了衣服口袋里的唐卡。 她给陈宗辞的唐卡。 她定定的看了很久,配合着许闵的话。 这就是一场以命换命的计划,陈宗辞要拼尽所有,在这里替她扫除所有的障碍,包括海荆市那边的人。 送她曾经最想要的生活。 许闵说:“你肚子里有他的孩子,那是生命的延续。”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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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理智 许闵听到她止住了动作,余光看过去,视线扫到她手上的唐卡。他说:“现在,你应该知道他的良心用苦了吧?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你做的这一切,就算他不幸丢了性命,他也是心甘情愿,甚至是带着快乐的。” 周稚京闭了闭眼,用力的将唐卡捏紧。而后,直接将其挂在脖子上。 将男人的衣服往身上套。 许闵愣了一秒,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周稚京不说话,绷着一根神经,用力的甩开他的手,衣服的结构有点复杂,穿起来有点费劲。也可能是她手抖的厉害,所以才频繁出错。 许闵:“周稚京,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一意孤行,很可能会让他死的更快?” 周稚京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许闵继续说:“也许会因为你,本来能够成功的计划,直接失败。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你对他的态度,没有人会怀疑你的真心。但这种时候,真的需要你理智对待,而不是感情用事。无畏的去牺牲。” “不是只有牺牲才算爱,你保护自己,保护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对他的爱。”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抬起眼,她没有让自己掉泪,很平静的看着许闵,说:“我不是一个无私的人,我从来不为别人考虑任何东西。我所做的一切,不是给谁看。我以前理智过的,我从来不让自己碰感情,不让自己沦陷,我做过的。” “所以现在不要跟我说理智两个字,我没有。我要去,我就不会让自己给你们拖后腿。你以为你现在又有多少能力?你受伤了,许闵。如果我现在让你上船离开,你走不走?” 许闵愣了一下。 周稚京:“你会走吗?” 许闵无话可说。 周稚京收回视线,“所以你现在不要跟我浪费口舌,不如快点行动起来。” 最后,许闵也不得不放弃劝说,帮她把衣服穿好,顺便看了一下他们的设备。东西并不特别先进,是许闵他们早就淘汰下来的。 所以,许闵很容易就给破译了。 他发了收队信号。 两人把尸体藏好,就离开了地下室。 许闵他们这边还剩下十二个,再者现在敌人在明面上,他们轻而易举就一一偷袭成功,还找到了另外死掉的两个,把衣服换上。 就独留了一个真的,由他来开车。 从这里过去,到b社只用了半个小时,一路狂飙。 大门口看起来,还非常的平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门口把手的人多了一些,看起来严阵以待。 陈宗辞他们应该是还在里面,门口戒备森严,为的是防止他们逃出来。 车子行至大门口,把手的人过来查了一下。 大概是他们这批人比较特殊,对方只是看了一眼,就放行,让他们进去了。 b社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 这里算是他们的私人领域,一个小型庄园,老安每周会带着妻子和孩子来这里住两天。这里看着是休闲的地方,实则是一个关押重要人物的地方。 像陈宗辞这样的人物,就会被关在这里,进行无尽折磨。 外观看起来这么漂亮的地方,私下里却是个‘屠宰场’,应该也没有人会想的到。 等车子停下,许闵第一时间把开车的弄晕。 眼下四周围没有人,他们下车后,把人绑住,堵上嘴,放进了后备箱。 可能是为了防止陈宗辞他们互相打配合,小山庄内的信号被屏蔽掉,他们手里的这些设备,直接就没了用处。 但他们小瞧了陈宗辞他们团队的设备,既然是从弗森家族出来的,能找到的设备必然是最好的。 所以即便他们做了信号屏蔽处理,但陈宗辞他们的设备,可以发射专属于他们的信号。 进入这里之后,许闵手里的设备上,就跳出了他们的位置。 人是分散开的。 以少敌多,自然是要用游击战术,各个击破之后,闹出一点大的动静,先震慑他们。 许闵分析完他们的动向之后,锁定的位置。 然而,还没走几步,许闵突然摔倒,他身上的伤其实还挺重,他打了止疼止血药,继续负重前行。 周稚京立刻蹲到他面前,拉下他脸上的面罩,看到他苍白到无血色的脸。 旁边之情的人,低声说:“许哥为了救我,替我挡了一枪。” 周稚京环顾了一圈,说:“你先带着许闵找个地方藏起来。” 许闵还想说点什么,周稚京把他的面罩拉回去,“这是命令。我是陈宗辞的老婆,我的决定就等于他的决定,快点!” 说完,她就带着另外几个人朝着目的地去。 许闵看着她的身影,到了这个地步。他想,他应该相信她。 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的。 此时的陈宗辞跟靳白两人,带着老安的儿子,被围堵在二楼的办公室内。 这是老安的独子,才十岁的小孩。 陈宗辞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处理自己崩坏的伤口,止痛针已经打了好几支进去。纱布已经被血水渗透。 靳白搜寻了一遍办公室内的东西,在抽屉里看到几个盒子,盒子上都写着名字。 其中有一个是陈靖诚,另一个则是林文择。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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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理智 许闵听到她止住了动作,余光看过去,视线扫到她手上的唐卡。他说:“现在,你应该知道他的良心用苦了吧?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你做的这一切,就算他不幸丢了性命,他也是心甘情愿,甚至是带着快乐的。” 周稚京闭了闭眼,用力的将唐卡捏紧。而后,直接将其挂在脖子上。 将男人的衣服往身上套。 许闵愣了一秒,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周稚京不说话,绷着一根神经,用力的甩开他的手,衣服的结构有点复杂,穿起来有点费劲。也可能是她手抖的厉害,所以才频繁出错。 许闵:“周稚京,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一意孤行,很可能会让他死的更快?” 周稚京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许闵继续说:“也许会因为你,本来能够成功的计划,直接失败。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你对他的态度,没有人会怀疑你的真心。但这种时候,真的需要你理智对待,而不是感情用事。无畏的去牺牲。” “不是只有牺牲才算爱,你保护自己,保护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对他的爱。”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抬起眼,她没有让自己掉泪,很平静的看着许闵,说:“我不是一个无私的人,我从来不为别人考虑任何东西。我所做的一切,不是给谁看。我以前理智过的,我从来不让自己碰感情,不让自己沦陷,我做过的。” “所以现在不要跟我说理智两个字,我没有。我要去,我就不会让自己给你们拖后腿。你以为你现在又有多少能力?你受伤了,许闵。如果我现在让你上船离开,你走不走?” 许闵愣了一下。 周稚京:“你会走吗?” 许闵无话可说。 周稚京收回视线,“所以你现在不要跟我浪费口舌,不如快点行动起来。” 最后,许闵也不得不放弃劝说,帮她把衣服穿好,顺便看了一下他们的设备。东西并不特别先进,是许闵他们早就淘汰下来的。 所以,许闵很容易就给破译了。 他发了收队信号。 两人把尸体藏好,就离开了地下室。 许闵他们这边还剩下十二个,再者现在敌人在明面上,他们轻而易举就一一偷袭成功,还找到了另外死掉的两个,把衣服换上。 就独留了一个真的,由他来开车。 从这里过去,到b社只用了半个小时,一路狂飙。 大门口看起来,还非常的平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门口把手的人多了一些,看起来严阵以待。 陈宗辞他们应该是还在里面,门口戒备森严,为的是防止他们逃出来。 车子行至大门口,把手的人过来查了一下。 大概是他们这批人比较特殊,对方只是看了一眼,就放行,让他们进去了。 b社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 这里算是他们的私人领域,一个小型庄园,老安每周会带着妻子和孩子来这里住两天。这里看着是休闲的地方,实则是一个关押重要人物的地方。 像陈宗辞这样的人物,就会被关在这里,进行无尽折磨。 外观看起来这么漂亮的地方,私下里却是个‘屠宰场’,应该也没有人会想的到。 等车子停下,许闵第一时间把开车的弄晕。 眼下四周围没有人,他们下车后,把人绑住,堵上嘴,放进了后备箱。 可能是为了防止陈宗辞他们互相打配合,小山庄内的信号被屏蔽掉,他们手里的这些设备,直接就没了用处。 但他们小瞧了陈宗辞他们团队的设备,既然是从弗森家族出来的,能找到的设备必然是最好的。 所以即便他们做了信号屏蔽处理,但陈宗辞他们的设备,可以发射专属于他们的信号。 进入这里之后,许闵手里的设备上,就跳出了他们的位置。 人是分散开的。 以少敌多,自然是要用游击战术,各个击破之后,闹出一点大的动静,先震慑他们。 许闵分析完他们的动向之后,锁定的位置。 然而,还没走几步,许闵突然摔倒,他身上的伤其实还挺重,他打了止疼止血药,继续负重前行。 周稚京立刻蹲到他面前,拉下他脸上的面罩,看到他苍白到无血色的脸。 旁边之情的人,低声说:“许哥为了救我,替我挡了一枪。” 周稚京环顾了一圈,说:“你先带着许闵找个地方藏起来。” 许闵还想说点什么,周稚京把他的面罩拉回去,“这是命令。我是陈宗辞的老婆,我的决定就等于他的决定,快点!” 说完,她就带着另外几个人朝着目的地去。 许闵看着她的身影,到了这个地步。他想,他应该相信她。 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的。 此时的陈宗辞跟靳白两人,带着老安的儿子,被围堵在二楼的办公室内。 这是老安的独子,才十岁的小孩。 陈宗辞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处理自己崩坏的伤口,止痛针已经打了好几支进去。纱布已经被血水渗透。 靳白搜寻了一遍办公室内的东西,在抽屉里看到几个盒子,盒子上都写着名字。 其中有一个是陈靖诚,另一个则是林文择。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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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6章 谈判 靳白将两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小型的dv,dv的下面还有一叠纸质资料和一个小型u盘。 靳白简单翻阅了一下,他们对陈林两家做了详细的调查,家族中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做了背调,甚至还有且详细到这个人曾经有过怎样的遭遇都弄得清清楚楚。 详细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包括陈宗辞的个人资料也在其中,但奇怪的是,这里面没有关于周稚京的任何信息。 靳白找来找去都没找到。 靳白说:“他们在调查人这一块,倒是做的很极致。也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能把一个人扒的这样干净。你的身世都被他们调查的清清楚楚,但偏偏周稚京这么关键的一个人,这里竟然没有她的资料。你说为什么?” 陈宗辞自行扎紧伤口,单手操作不太方便,他用力过头,伤口挤压,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下,引起了靳白的注意。 他抬眼看过去,陈宗辞面色苍白,额前的头发几乎被汗水打湿。 地上那一堆绷带,被血水染成红色。 其实他伤成这个样子,本不该亲自过来,他也可以不亲自过来。但这一趟,有多危险,他心里太清楚。 所以,他不会让那些心甘情愿为他而来的兄弟,自行去冒险。 他嘴上从来不说兄弟情义,偶尔做出来的决定甚至能把人气死。可靳白却明白,他是所有人里面最重视情义的人,也是最终是兄弟生命的人。 他是宁可自己受伤,自己身处陷阱,也一定先把兄弟救出去的人。 靳白记不清,他救过自己多少次,又帮助过他多少次。 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样多的人愿意跟着他。更不会有这样多的人,在明知道他准备脱离弗森家族,仍愿意来这里救他。 一起出生入死的情义,是很难被分裂和割舍的。 大家虽被洗脑成无情冷血的人,可人就是人,不是机器。 有血有肉,亦有情。 陈宗辞疼的有点脱力,人往扶手上倾斜下去,低声说:“不是没有她,是她被重点拎出来了。” 靳白把东西收了一下,无表情的走到他的身后,替他重新弄了一下。他包里的止痛针已经用完了。 靳白不由的皱了皱眉,低声的说:“我看你这胳膊也是不想要了。是打算干完这场之后,彻底退休了?我们这些人,你也不打算管了? “等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是不是打算带着老婆孩子去隐居了?” 明明还身处陷阱里,却说着这样的风凉话。 陈宗辞轻笑一声,脑海里还真闪现了那样的画面。 在山林里的小木屋前,周稚京穿着白色的裙子,身边跟着一个同她穿同样款式裙子的小女孩,两人一块在种树。 画面美好的令人神往。 陈宗辞有那么片刻的恍神,便一时忘记了回应。 靳白又重新解开绷带看了一眼,伤口崩开的很严重,血还没有完全止住。 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 靳白继续说:“以后要让周稚京去专门学习一下护理,要不可不好伺候你这副身子。” 陈宗辞疼的直冒冷汗,“你最近话有点多。” “想这你还有口气,就跟你多说点话。” 陈宗辞也不生气,轻笑一声,说:“你这嘴跟谁学的?” 靳白:“还能跟谁?” 两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靳白动作利落的帮他把身上的几处伤口都处理好,同一时间,陈宗辞用小型电脑,检查他们的人。 宋修诚带队的人,已经完成了一半的任务。现在他们抓到了老安的儿子,老安一定会把所有人手都调动过来,集中在营救儿子的事情上。 这属于是一场硬仗,老安一旦把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到他们这边,他们想要成功脱身出去,就难上加难。 尤其他们那批死侍,正面硬刚起来,几乎没有什么胜算。 再者,陈宗辞还带着伤,让他一对一都费劲,别说一对多了。 靳白:“一会行动,你控制住老安的儿子,其他都交给我。” 他们还需要转移地点,另外他们计划中,是要将老安生擒的。 现在只抓到小的,还得重新调整计划,再对老安下手。 靳白等了一会,见他一直没说话,再次开口:“你现在这幅身子,我是怕你拖累了我们。” 陈宗辞:“我心里有数。” 他的语气很严肃。 靳白知道,他不会拿兄弟的命来开玩笑,更不会做出拖累兄弟的事情。 正当靳白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陈宗辞突然起身,迅速抓住老安的儿子,闪身到了沙发的后面。下一秒,办公室的门口发生爆炸,门边的墙体,轰然炸出个门洞来。 他们的进攻速度比陈宗辞想的要快。 显然,这老安对这个儿子要比想象中重视很多。 外头的人发话,“安爷说了,只要不伤小宝,一切都可以谈。但你们若是敢动小宝一下,那么你们今天就别想着完整能从这里出去。” 老安的儿子可怜巴巴的看着陈宗辞,他的嘴巴被封住,不能说话。不过从他眼神也看得出来,是在求饶,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这孩子应该是被老安保护的很好,否则这样不谙世事的眼神,其实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即便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 靳白:“既然有这诚意,就让老安亲自过来。否则免谈。” 他们所到的每一个位置,都是提前分析过后安排好的。 随机应变的同时,大方向还是不会错。 这件办公室的大门,是那种很厚的防盗密码门,明显与其他房间是不同的,而且这个房间没有窗户,从他们扫描到的空间图来看,这个房间里应该还有一个暗室,入口需要机关开启。 他们破解了门口的密码,但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找到暗室的入口和机关。 这样隐秘的一个房间,各方面的防御设备一定是最好的。所以,他们选择这里,当做他们抓到人之后,暂时躲藏休整的地点。 同时,也能一探这里头有什么秘密物件。 让他们没有料到的是,老安这样急不可耐,直接用强硬手段进来了。 陈宗辞看到定位器上,宋修诚他们那边灭掉了两个红色的点,他不由的皱了下眉,显然他们行动受到了阻碍。 他立刻发送信号,让c小队开始行动,闹出一点大的动静,来吸引火力,掩护宋修诚那边的人,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下一秒,就听到轰的一声。 爆炸发生的位置,在老安所在的位置附近。堵在外面的人一惊,立刻派了更多的人去保护老安的安全。 这边的人一个没退,从人数上,可以说是压倒性的胜利。 与此同时,周稚京带着人进入。 她看到围堵的情况,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宛如一场死局,她根本看不到希望和活路。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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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6章 谈判 靳白将两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小型的dv,dv的下面还有一叠纸质资料和一个小型u盘。 靳白简单翻阅了一下,他们对陈林两家做了详细的调查,家族中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做了背调,甚至还有且详细到这个人曾经有过怎样的遭遇都弄得清清楚楚。 详细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包括陈宗辞的个人资料也在其中,但奇怪的是,这里面没有关于周稚京的任何信息。 靳白找来找去都没找到。 靳白说:“他们在调查人这一块,倒是做的很极致。也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能把一个人扒的这样干净。你的身世都被他们调查的清清楚楚,但偏偏周稚京这么关键的一个人,这里竟然没有她的资料。你说为什么?” 陈宗辞自行扎紧伤口,单手操作不太方便,他用力过头,伤口挤压,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下,引起了靳白的注意。 他抬眼看过去,陈宗辞面色苍白,额前的头发几乎被汗水打湿。 地上那一堆绷带,被血水染成红色。 其实他伤成这个样子,本不该亲自过来,他也可以不亲自过来。但这一趟,有多危险,他心里太清楚。 所以,他不会让那些心甘情愿为他而来的兄弟,自行去冒险。 他嘴上从来不说兄弟情义,偶尔做出来的决定甚至能把人气死。可靳白却明白,他是所有人里面最重视情义的人,也是最终是兄弟生命的人。 他是宁可自己受伤,自己身处陷阱,也一定先把兄弟救出去的人。 靳白记不清,他救过自己多少次,又帮助过他多少次。 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样多的人愿意跟着他。更不会有这样多的人,在明知道他准备脱离弗森家族,仍愿意来这里救他。 一起出生入死的情义,是很难被分裂和割舍的。 大家虽被洗脑成无情冷血的人,可人就是人,不是机器。 有血有肉,亦有情。 陈宗辞疼的有点脱力,人往扶手上倾斜下去,低声说:“不是没有她,是她被重点拎出来了。” 靳白把东西收了一下,无表情的走到他的身后,替他重新弄了一下。他包里的止痛针已经用完了。 靳白不由的皱了皱眉,低声的说:“我看你这胳膊也是不想要了。是打算干完这场之后,彻底退休了?我们这些人,你也不打算管了? “等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是不是打算带着老婆孩子去隐居了?” 明明还身处陷阱里,却说着这样的风凉话。 陈宗辞轻笑一声,脑海里还真闪现了那样的画面。 在山林里的小木屋前,周稚京穿着白色的裙子,身边跟着一个同她穿同样款式裙子的小女孩,两人一块在种树。 画面美好的令人神往。 陈宗辞有那么片刻的恍神,便一时忘记了回应。 靳白又重新解开绷带看了一眼,伤口崩开的很严重,血还没有完全止住。 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 靳白继续说:“以后要让周稚京去专门学习一下护理,要不可不好伺候你这副身子。” 陈宗辞疼的直冒冷汗,“你最近话有点多。” “想这你还有口气,就跟你多说点话。” 陈宗辞也不生气,轻笑一声,说:“你这嘴跟谁学的?” 靳白:“还能跟谁?” 两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靳白动作利落的帮他把身上的几处伤口都处理好,同一时间,陈宗辞用小型电脑,检查他们的人。 宋修诚带队的人,已经完成了一半的任务。现在他们抓到了老安的儿子,老安一定会把所有人手都调动过来,集中在营救儿子的事情上。 这属于是一场硬仗,老安一旦把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到他们这边,他们想要成功脱身出去,就难上加难。 尤其他们那批死侍,正面硬刚起来,几乎没有什么胜算。 再者,陈宗辞还带着伤,让他一对一都费劲,别说一对多了。 靳白:“一会行动,你控制住老安的儿子,其他都交给我。” 他们还需要转移地点,另外他们计划中,是要将老安生擒的。 现在只抓到小的,还得重新调整计划,再对老安下手。 靳白等了一会,见他一直没说话,再次开口:“你现在这幅身子,我是怕你拖累了我们。” 陈宗辞:“我心里有数。” 他的语气很严肃。 靳白知道,他不会拿兄弟的命来开玩笑,更不会做出拖累兄弟的事情。 正当靳白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陈宗辞突然起身,迅速抓住老安的儿子,闪身到了沙发的后面。下一秒,办公室的门口发生爆炸,门边的墙体,轰然炸出个门洞来。 他们的进攻速度比陈宗辞想的要快。 显然,这老安对这个儿子要比想象中重视很多。 外头的人发话,“安爷说了,只要不伤小宝,一切都可以谈。但你们若是敢动小宝一下,那么你们今天就别想着完整能从这里出去。” 老安的儿子可怜巴巴的看着陈宗辞,他的嘴巴被封住,不能说话。不过从他眼神也看得出来,是在求饶,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这孩子应该是被老安保护的很好,否则这样不谙世事的眼神,其实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即便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 靳白:“既然有这诚意,就让老安亲自过来。否则免谈。” 他们所到的每一个位置,都是提前分析过后安排好的。 随机应变的同时,大方向还是不会错。 这件办公室的大门,是那种很厚的防盗密码门,明显与其他房间是不同的,而且这个房间没有窗户,从他们扫描到的空间图来看,这个房间里应该还有一个暗室,入口需要机关开启。 他们破解了门口的密码,但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找到暗室的入口和机关。 这样隐秘的一个房间,各方面的防御设备一定是最好的。所以,他们选择这里,当做他们抓到人之后,暂时躲藏休整的地点。 同时,也能一探这里头有什么秘密物件。 让他们没有料到的是,老安这样急不可耐,直接用强硬手段进来了。 陈宗辞看到定位器上,宋修诚他们那边灭掉了两个红色的点,他不由的皱了下眉,显然他们行动受到了阻碍。 他立刻发送信号,让c小队开始行动,闹出一点大的动静,来吸引火力,掩护宋修诚那边的人,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下一秒,就听到轰的一声。 爆炸发生的位置,在老安所在的位置附近。堵在外面的人一惊,立刻派了更多的人去保护老安的安全。 这边的人一个没退,从人数上,可以说是压倒性的胜利。 与此同时,周稚京带着人进入。 她看到围堵的情况,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宛如一场死局,她根本看不到希望和活路。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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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7章 袭击 他们还在对峙当中,所有的注意力全在里面。 周稚京他们无声息的混进去,因为穿着一样的衣服,而他们的注意力也全部在里面,因此并没有引起怀疑。 没一会,领队那边收到信息。 他立刻打手势,那手势只有队内的人能看懂。 他们开始分散走队形。 索性,陈宗辞的人每一个都身经百战,应变能力很强,对于他们这类手势,看的太多,所以应对起来很快。 跟在周稚京旁边的立即抓着她,找地方藏身,低声说:“应该有什么人物要来了,隐藏好自己,暗中保护。” 果不其然,没一会功夫,一队黑衣保镖出现在了走道上。 周稚京他们藏在暗处看着。 等周稚京看清楚被围在中间的人时,突然就意识到,陈宗辞这一趟的用意了。 她真没想到,这个姓安的,竟然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想当初,他也不过是一个听人安排的马仔而已。 看来这些年也是没少努力。 当初若不是他的好兄弟替他冲了警察,他也没那么轻易能逃脱。 相比十年前,老安看起来壮硕了很多,皮肤也越发的黝黑,身上的那股子肃杀之气,要比以前更强。曾经他只是个小头目,而现在他成了实打实的大佬,诈骗集团的重要人物之一。 已经是常年排在犯罪榜单上的人物,以残暴,在这片区域出名。 老安在重重保镖的围绕下,行至办公室门外。 他毫不犹豫的直接走了进去,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其实并不怕这些,“我来了,你想怎么谈,出来跟我谈。” 话音落下的瞬间,老安儿子的哭声瞬间响起,一边哭一边喊着爸爸。 老安面色冷凝,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说:“出来!我现在人站在这里,又不敢出来了是吗?” 陈宗辞给自己打了一针止痛针,又拿了一支能够增强体能药剂。 靳白立刻制止,压着嗓子说:“你疯了!” 陈宗辞直接甩掉他的手,直接注射进去,而后扔掉针筒,揪住老安儿子的衣领,从柜子后面出去。 老安看到自己的儿子,眼底生出寒意,他又朝着陈宗辞的身后看了一眼,随即将目光慢慢的移到陈宗辞的脸上,没有任何动作,“说吧,你想要什么?” 陈宗辞:“我大伯在你这里买我的命,你说我想要什么?” 老安笑了笑,企图将气氛弄得轻松一些,余光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往前走了一步,语气平和的说:“你想怎么对付他,我可以帮你做。正好,他的儿子现在在我手里。其实我帮谁都可以,只要你们能给我足够的钱,我可以随时倒戈,不用你那么麻烦,搞出那么多事情,还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陈宗辞:“是吗?既然如此,你先给我看看你的诚意?” 老安回过头,对外面的人说:“你们先退下去。” “安爷,这……” 老安眼神一瞪,“让你们退出去就退出去!” 领队接受到信息,慢慢退出去,并摆了摆手,让其他人退开。 周稚京隐约能听到他们的对话,老安嘴上那样说着,但他们的人一个都没退。而是偷摸准备攻墙偷袭。 陈宗辞的这些手下反应很快,已经有人快一步上前,混在其中。 办公室内。 老安说:“怎么样?我很有诚意吧?我们这种人,只看重钱,只要钱足够多,一起都好说。就算你现在让我去把你大伯抓过来宰了,我也是可以做到的。” 他在一步步的靠近,并伸出手,“你能有这个本事潜入这里,还抓到了我儿子。我是最喜欢跟你这样有脑子又有实力的人交朋友,尤其是你背后还有个弗森家族。我其实一直很想往那边发展发展,我最近对军火生意特别的感兴趣,我知道弗森家族在这一块做的很好。” “如果我们能够达成共识,我相信我们可以一起赚大钱,你说呢?” 沙发背后,靳白准备就绪,他的枪口对准位置。 老安的话音落下,陈宗辞并没有立刻给出回应,只将视线落在他伸出的手上。 老安不错眼的看着他,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 下一秒,陈宗辞抬起眼,对上他的目光。 陈宗辞嘴角轻轻一扬,伸出了手,两人双手握住的瞬间,原本哭唧唧站在旁边的小崽子,突然反攻,一下抽走陈宗辞腰间的匕首,迅速的刺向陈宗辞。 然,同一时间,靳白的子弹出膛,飞速的从陈宗辞抬起的手臂下方飞过。 老安老奸巨猾,似乎预判到了这件事,他反手握住陈宗辞的手,企图将他拽到身前。 但他还是小看了陈宗辞的体力,他不但没有拖动陈宗辞,还被他用力桎梏住。 小崽子这边慢了一拍,被他得逞,刀子扎进了他的腿。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墙体再一次轰然倒塌,老安的人提前丢了烟雾弹进来。 一瞬间,整个屋子迅速的被白色烟雾笼罩。 陈宗辞首先将老安制服,拖着他找地方藏身,靳白则抓住小的。这小崽子倒是挺能装,手上的绳索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的。 所以说,在金三角长大的小孩,就没有一个是善茬。 更何况还是老安的儿子。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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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7章 袭击 他们还在对峙当中,所有的注意力全在里面。 周稚京他们无声息的混进去,因为穿着一样的衣服,而他们的注意力也全部在里面,因此并没有引起怀疑。 没一会,领队那边收到信息。 他立刻打手势,那手势只有队内的人能看懂。 他们开始分散走队形。 索性,陈宗辞的人每一个都身经百战,应变能力很强,对于他们这类手势,看的太多,所以应对起来很快。 跟在周稚京旁边的立即抓着她,找地方藏身,低声说:“应该有什么人物要来了,隐藏好自己,暗中保护。” 果不其然,没一会功夫,一队黑衣保镖出现在了走道上。 周稚京他们藏在暗处看着。 等周稚京看清楚被围在中间的人时,突然就意识到,陈宗辞这一趟的用意了。 她真没想到,这个姓安的,竟然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想当初,他也不过是一个听人安排的马仔而已。 看来这些年也是没少努力。 当初若不是他的好兄弟替他冲了警察,他也没那么轻易能逃脱。 相比十年前,老安看起来壮硕了很多,皮肤也越发的黝黑,身上的那股子肃杀之气,要比以前更强。曾经他只是个小头目,而现在他成了实打实的大佬,诈骗集团的重要人物之一。 已经是常年排在犯罪榜单上的人物,以残暴,在这片区域出名。 老安在重重保镖的围绕下,行至办公室门外。 他毫不犹豫的直接走了进去,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其实并不怕这些,“我来了,你想怎么谈,出来跟我谈。” 话音落下的瞬间,老安儿子的哭声瞬间响起,一边哭一边喊着爸爸。 老安面色冷凝,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说:“出来!我现在人站在这里,又不敢出来了是吗?” 陈宗辞给自己打了一针止痛针,又拿了一支能够增强体能药剂。 靳白立刻制止,压着嗓子说:“你疯了!” 陈宗辞直接甩掉他的手,直接注射进去,而后扔掉针筒,揪住老安儿子的衣领,从柜子后面出去。 老安看到自己的儿子,眼底生出寒意,他又朝着陈宗辞的身后看了一眼,随即将目光慢慢的移到陈宗辞的脸上,没有任何动作,“说吧,你想要什么?” 陈宗辞:“我大伯在你这里买我的命,你说我想要什么?” 老安笑了笑,企图将气氛弄得轻松一些,余光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往前走了一步,语气平和的说:“你想怎么对付他,我可以帮你做。正好,他的儿子现在在我手里。其实我帮谁都可以,只要你们能给我足够的钱,我可以随时倒戈,不用你那么麻烦,搞出那么多事情,还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陈宗辞:“是吗?既然如此,你先给我看看你的诚意?” 老安回过头,对外面的人说:“你们先退下去。” “安爷,这……” 老安眼神一瞪,“让你们退出去就退出去!” 领队接受到信息,慢慢退出去,并摆了摆手,让其他人退开。 周稚京隐约能听到他们的对话,老安嘴上那样说着,但他们的人一个都没退。而是偷摸准备攻墙偷袭。 陈宗辞的这些手下反应很快,已经有人快一步上前,混在其中。 办公室内。 老安说:“怎么样?我很有诚意吧?我们这种人,只看重钱,只要钱足够多,一起都好说。就算你现在让我去把你大伯抓过来宰了,我也是可以做到的。” 他在一步步的靠近,并伸出手,“你能有这个本事潜入这里,还抓到了我儿子。我是最喜欢跟你这样有脑子又有实力的人交朋友,尤其是你背后还有个弗森家族。我其实一直很想往那边发展发展,我最近对军火生意特别的感兴趣,我知道弗森家族在这一块做的很好。” “如果我们能够达成共识,我相信我们可以一起赚大钱,你说呢?” 沙发背后,靳白准备就绪,他的枪口对准位置。 老安的话音落下,陈宗辞并没有立刻给出回应,只将视线落在他伸出的手上。 老安不错眼的看着他,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 下一秒,陈宗辞抬起眼,对上他的目光。 陈宗辞嘴角轻轻一扬,伸出了手,两人双手握住的瞬间,原本哭唧唧站在旁边的小崽子,突然反攻,一下抽走陈宗辞腰间的匕首,迅速的刺向陈宗辞。 然,同一时间,靳白的子弹出膛,飞速的从陈宗辞抬起的手臂下方飞过。 老安老奸巨猾,似乎预判到了这件事,他反手握住陈宗辞的手,企图将他拽到身前。 但他还是小看了陈宗辞的体力,他不但没有拖动陈宗辞,还被他用力桎梏住。 小崽子这边慢了一拍,被他得逞,刀子扎进了他的腿。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墙体再一次轰然倒塌,老安的人提前丢了烟雾弹进来。 一瞬间,整个屋子迅速的被白色烟雾笼罩。 陈宗辞首先将老安制服,拖着他找地方藏身,靳白则抓住小的。这小崽子倒是挺能装,手上的绳索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的。 所以说,在金三角长大的小孩,就没有一个是善茬。 更何况还是老安的儿子。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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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章 搅散 老安的人没有配合到位,墙体轰开的速度本应该快上几秒,在陈宗辞他们动手之前,先一步将两人射杀。

就那么几秒的时间差,给了陈宗辞他们机会。

不但没把小的救出来,还把老安也给擒住了。

这不该是他们死侍的水准,即便只是几秒的事情,也是大失水准。

领队这会察觉到了异常,但眼下老安安同时被控,他不可能将心里的怀疑说出来,这会扰乱他们内部的团结,一旦产生信任危机,配合只会更难。

大家都互相不信任,又如何打配合?

他只能自己进行排查。

这个时候,周稚京趁着周围烟雾弥漫,跟在其中一个死侍的背后,进了办公室。

这里的烟雾浓度要比外面高很多,若不跟近一点,很容易就找不到对方。

周稚京握紧手里的枪,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整个人处在紧绷的状态。她没让自己想太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

就好似当初,她在娱乐城里,面对那些十恶不赦的坏人时一样,用尽一切办法活下去,不成功便成仁。

周稚京隐在迷雾中,拿出定位器,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两个红点。应该就是陈宗辞他们。

而她跟前的死侍,方位感还挺强,他正在慢慢朝着红点的位置靠近。

与此同时,陈宗辞用枪抵住老安的嘴,不许他发出一点声音。

陈宗辞能听到四周围的脚步声,眼下的情形,他们很可能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现在唯一挂心的就是周稚京是否已经上船,又是否能够安全抵达海荆市。此刻的老安,双手呈投降的姿势,可他的眼神非常的平静,平静到没有半点的畏惧。

即便陈宗辞的手枪顶着他的喉咙,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他们若是想要活着出去,就不会开枪。拿捏了这样的心理,老安自然也不会害怕。

在他眼里,他们不过是在做无畏挣扎。

困兽斗,是最好看的。尤其是看着一头狂傲的狮子,垂死挣扎,就更是有趣。

他越是平静,就会给对方造成更大的压力。

他老安什么样的恶人没见过,陈宗辞这样的,算不上恶人,他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凶残的本性,所以他也笃定,他陈宗辞不会轻易开枪。

一个人,只要有底线,就成不了坏人,也斗不过坏人。

陈宗辞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轻蔑的笑,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

陈宗辞没有被他的神情所影响,更不会被他激怒,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他需要用最快的速度打破现在的局面,起码要想个办法,给靳白挪出一挑活路来。

脚步声近在咫尺。

其实除了硬刚,无路可退,他们的人就算过来应援,也需要他们从这些人中杀出去进行配合。

而他们安装下的那些炸弹,也不能随意引爆。

现在引爆,他们的行动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事实上,如果他死在这里,也是有好处的。

陈宗辞拿出一副手铐,将老安的双手反拷在身后。

老安也不出声,任由他摆弄自己,眼里的笑意渐深。陈宗辞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两人的距离拉近。

陈宗辞轻笑了一声,低声问他:“我刚才抓你手的时候,你没感觉到疼吗?”

说完,陈宗辞便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缩在脚下的人,唇角慢慢浮现出笑意。而老安在这一瞬终于变得不淡定了。

他双目圆瞪,整个脸色开始发生变化。

他们发出的动静,让更多的脚步声朝着这边靠过来。

下一秒,陈宗辞举起枪,对准一个方向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

周围的脚步声停滞了几秒。

周稚京眼前的人直接倒地,她吓了一跳,整个人僵住不动。

还没缓过来,枪声又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周稚京看了眼定位器上移动的光点,尽量与之避开,免得造成误伤。

这样一来,反而对陈宗辞他们有利。起码在烟雾消散之前,他们有三成的机会从这里跑出去。

老安手里这些人倒是不怕死,一个个疯狂涌入,一边驱散烟雾,一边成堆往声音的方向涌过去。

真正做到了名义上的‘死侍’。

任何一支队伍,只要团结一致,且不怕死的忠心护主。他们在气势上,就能压倒对方,面对这样的团队,就很难有胜算。就算是同等人数的情况下,也未必能够讨到好处。

办公室就那么大,当他们在各个角落站位时,陈宗辞他们就成了瓮中之鳖。

周稚京看到陈宗辞时,他一只手跟牵着狗一样拉着老安,额头的牵头被汗水打湿,一双眼睛只剩下杀气。他朝着他们勾唇一笑,没有任何惧怕,笑容里甚至还带着挑衅,他一把将老安拽过来,一只脚踩住他的后背,当着他所有手下的面,将他踩在脚底。

他冲着他们勾勾手指,“我倒要看看,你们这群人有多厉害。来,都一起上。”

周稚京眼尖的看到他手上滴落下来的血。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有人混进来了!他们的人混在我们的人里!小心……”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静默了数秒。

所有人都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应,可这话如一根针轻轻的落进每一个人的心里,不痛不痒,却不容忽视。

周稚京能明显感觉到,旁边的人有意的跟彼此隔开了距离。

领队:“别听他胡说,他才是真正的奸细,故意来扰乱军心。”

紧跟着,砰的一声。

接下去就是无边的寂静,那是死亡的味道。

人就这样被解决掉。

可即便如此,这人的出现,已经动摇了军心。他们团结的心,在这一刻也被搅散了。

陈宗辞挑衅的看着他们,玩笑着说:“现在向我投诚,也可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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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9章 认出 陈宗辞那松弛到好似掌控全局的笑,真的挺能唬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人已经占据了大部分。 这无异于是在加速他们军心溃散的速度。 周稚京看着他这副样子,想笑又很想哭。真是个不怕死的疯子,疯的让她更加不可自拔,愿意为他做那个飞蛾扑火的人。 战火一触即发。 这些人虽对自己的伙伴动摇,但击杀陈宗辞的心思不变。为了避免误伤老安,他们只能选择跟陈宗辞近身肉搏。 他们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的同时进攻。 陈宗辞的反应异常灵敏,回击的速度也要比平时快上几倍,且反应过于迅速,有好几下都是借力打力。因此,眼下即便是以一对多,竟也没有被彻底的压制住。 再加上,他时不时会揪着老安出来当挡箭牌,这导致他们出手的时候,都收着力度。唯恐误伤了老安。 但是不管怎么小心谨慎,围攻的人多,还是免不了要被误伤。 一通连击下来,老安也挨了好几拳。 上去人一个个倒地。 烟雾在逐渐的消散,陈宗辞拽起老安,从身后的小包内拿出了一个小型的定时炸弹,而后锁在了老安的脖子上。 老安侧目看着他,喘着粗气,恶狠狠的说:“我要是死了,你就更逃不出去!” 陈宗辞轻笑了一声,他低下头,靠近老安的耳畔,目光落在死侍领队的身上,说:“我是在考验你的这帮死侍,究竟有没有那个本事救你。我给他们五分钟,就五分钟的时间。” “你放心,我不跑。我留在这里陪你们玩,但我要求在这五分钟里,让我的人带着你儿子跑。你能不能活,能不能救你的儿子,就要看你的人给不给力。” “只要他们有本事解了这炸弹的密码,他们既能救你,也能救你的儿子。但如果不能,就只能求我了。敢玩吗?” 老安:“我有的选择吗?” 陈宗辞笑了,轻飘飘的说:“你没有。” 说完,他就一脚把他给踢了出去,而后对靳白发出指令,让他立刻带着老安的儿子出去。 老安脖子上炸弹已引发,倒计时开始,只有五分钟。 死侍的领队立刻上前,一边发出命令,“不准让任何人出去。” 老安深吸一口气,“让他们走!” 领队看了他一眼,“让他们走。” 陈宗辞看到靳白带着孩子出去,心里略微松下一口气,他悠闲的拿起地上一把椅子,放好了之后,坐下来,顺势又从包里摸出了最后一根香烟,点上后抽了起来。 看着他们焦急,又无措的拆解炸弹,忍不住笑。 也不过如此,尽是一群拿命去死拼的蠢货。 他缓慢的吐出一口烟,啧啧了两声,说:“就这点能耐,能在道上混出名堂,应该是牺牲了很多条命,打出来的知名度吧?” “确实,不用自己上去拼死和流血,死几个人对你来说是无关痛痒。可现在时代都变了,科技越来越发达,所有东西都在进步,武器也在精进。你是没有脑子,还是不把别人的命当命?” 这话,是对死侍领队说的。 陈宗辞感叹,“真佩服你洗脑的本事,能洗到一帮蠢货,这样替你卖命。就像刚才来报信的那位,明明是好心提醒,你却毫不犹豫枪杀了他。你知道他能够跑到这里,告诉你们这个消息,他需要多努力吗?可惜啊,他以为他做了一件好事。” “结果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下场。我要是你的手下,我第一个不服。我的枪口,永远不会对准自己人。” 领队没有说话,计时器上的数字不断的跳动,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他的额头慢慢生出冷汗。 老安看出他的无能,弄了半天,其实什么都没有做。 他一把将他的手推开,顺势拿过他手里的枪,对准了陈宗辞。 然而,下一秒他枪口一转,把枪口抵在了领队的头上,对着陈宗辞说:“我认为你说的很对,没有头脑的东西,就没有资格领导任何人。” 领队没有说话,定住不动。目光一转不转的看着老安,猜测他意图。 老安:“其实我这人最讲兄弟情义,我跟你一样,珍惜每一个手下的性命。既然如此,我想你也应该不希望你的那些手下,为你而死吧?” “我要是死了,今天谁都出不了这个庄子,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既然我们俩有一样的想法,为什么不能合作共赢?刚才是我不识好歹,我现在看到了你的真正实力。” “你要不满意在我之下,我可以让你跟我平起平坐,以后我手里的势力,就是你的势力。如何?” 脖子上的计时器滴的一声,提醒着他,时间还有最后两分钟。 陈宗辞不慌不忙的看着他,过于散漫自得的神态,看得人牙痒痒。 任何人在知道生命倒计时时,要么变得无尽的疯狂拉人陪葬,要么卑微到连狗都不如的乞求放过。 这时,领队眼神往一侧轻轻一瞥。 周稚京这会正好站在领队的后侧,她看到了他的手势,虽看不懂,但眼下这个情况,她猜测大抵是招呼人上前。 她身侧的人默不作声的移动,她转念一想,跟在了他身后,慢慢的朝着陈宗辞靠近。 陈宗辞现在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他们任何行动。 到了这一刻,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身上体能已经到了极限,他夹着香烟的手,一直在轻微的发颤,没有办法控制。 他垂着眼帘,视线落在手腕上,缠着一根从周稚京身上拿下来的黑色皮筋,很普通,却是属于周稚京唯一的东西。 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她陪着孩子一起蹲在木屋前面种树苗的画面。 唇边不自觉的泛起浅浅的笑,内心泛起一阵涟漪。 周稚京看到他突然露出的笑容,那笑容过于的温柔,温柔的周稚京心口一热。 他在想什么呢?在这孤注一掷,生死一线的时刻。 下一秒,三个死侍打配合的迅速上前。 陈宗辞躲开了一个,解决了一个,却应付不了第三个。 他的反应和出手速度明显变慢。 第三个人对着他出手的瞬间,周稚京毫不犹豫的对着那人开了一枪。 正中对方的后脑勺。 男人中枪倒地,陈宗辞微的愣了一下,摁住手里的人,朝着周稚京看过来,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目光相对的瞬间,他的诧异变成了震惊。 显然,他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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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9章 认出 陈宗辞那松弛到好似掌控全局的笑,真的挺能唬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人已经占据了大部分。 这无异于是在加速他们军心溃散的速度。 周稚京看着他这副样子,想笑又很想哭。真是个不怕死的疯子,疯的让她更加不可自拔,愿意为他做那个飞蛾扑火的人。 战火一触即发。 这些人虽对自己的伙伴动摇,但击杀陈宗辞的心思不变。为了避免误伤老安,他们只能选择跟陈宗辞近身肉搏。 他们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的同时进攻。 陈宗辞的反应异常灵敏,回击的速度也要比平时快上几倍,且反应过于迅速,有好几下都是借力打力。因此,眼下即便是以一对多,竟也没有被彻底的压制住。 再加上,他时不时会揪着老安出来当挡箭牌,这导致他们出手的时候,都收着力度。唯恐误伤了老安。 但是不管怎么小心谨慎,围攻的人多,还是免不了要被误伤。 一通连击下来,老安也挨了好几拳。 上去人一个个倒地。 烟雾在逐渐的消散,陈宗辞拽起老安,从身后的小包内拿出了一个小型的定时炸弹,而后锁在了老安的脖子上。 老安侧目看着他,喘着粗气,恶狠狠的说:“我要是死了,你就更逃不出去!” 陈宗辞轻笑了一声,他低下头,靠近老安的耳畔,目光落在死侍领队的身上,说:“我是在考验你的这帮死侍,究竟有没有那个本事救你。我给他们五分钟,就五分钟的时间。” “你放心,我不跑。我留在这里陪你们玩,但我要求在这五分钟里,让我的人带着你儿子跑。你能不能活,能不能救你的儿子,就要看你的人给不给力。” “只要他们有本事解了这炸弹的密码,他们既能救你,也能救你的儿子。但如果不能,就只能求我了。敢玩吗?” 老安:“我有的选择吗?” 陈宗辞笑了,轻飘飘的说:“你没有。” 说完,他就一脚把他给踢了出去,而后对靳白发出指令,让他立刻带着老安的儿子出去。 老安脖子上炸弹已引发,倒计时开始,只有五分钟。 死侍的领队立刻上前,一边发出命令,“不准让任何人出去。” 老安深吸一口气,“让他们走!” 领队看了他一眼,“让他们走。” 陈宗辞看到靳白带着孩子出去,心里略微松下一口气,他悠闲的拿起地上一把椅子,放好了之后,坐下来,顺势又从包里摸出了最后一根香烟,点上后抽了起来。 看着他们焦急,又无措的拆解炸弹,忍不住笑。 也不过如此,尽是一群拿命去死拼的蠢货。 他缓慢的吐出一口烟,啧啧了两声,说:“就这点能耐,能在道上混出名堂,应该是牺牲了很多条命,打出来的知名度吧?” “确实,不用自己上去拼死和流血,死几个人对你来说是无关痛痒。可现在时代都变了,科技越来越发达,所有东西都在进步,武器也在精进。你是没有脑子,还是不把别人的命当命?” 这话,是对死侍领队说的。 陈宗辞感叹,“真佩服你洗脑的本事,能洗到一帮蠢货,这样替你卖命。就像刚才来报信的那位,明明是好心提醒,你却毫不犹豫枪杀了他。你知道他能够跑到这里,告诉你们这个消息,他需要多努力吗?可惜啊,他以为他做了一件好事。” “结果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下场。我要是你的手下,我第一个不服。我的枪口,永远不会对准自己人。” 领队没有说话,计时器上的数字不断的跳动,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他的额头慢慢生出冷汗。 老安看出他的无能,弄了半天,其实什么都没有做。 他一把将他的手推开,顺势拿过他手里的枪,对准了陈宗辞。 然而,下一秒他枪口一转,把枪口抵在了领队的头上,对着陈宗辞说:“我认为你说的很对,没有头脑的东西,就没有资格领导任何人。” 领队没有说话,定住不动。目光一转不转的看着老安,猜测他意图。 老安:“其实我这人最讲兄弟情义,我跟你一样,珍惜每一个手下的性命。既然如此,我想你也应该不希望你的那些手下,为你而死吧?” “我要是死了,今天谁都出不了这个庄子,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既然我们俩有一样的想法,为什么不能合作共赢?刚才是我不识好歹,我现在看到了你的真正实力。” “你要不满意在我之下,我可以让你跟我平起平坐,以后我手里的势力,就是你的势力。如何?” 脖子上的计时器滴的一声,提醒着他,时间还有最后两分钟。 陈宗辞不慌不忙的看着他,过于散漫自得的神态,看得人牙痒痒。 任何人在知道生命倒计时时,要么变得无尽的疯狂拉人陪葬,要么卑微到连狗都不如的乞求放过。 这时,领队眼神往一侧轻轻一瞥。 周稚京这会正好站在领队的后侧,她看到了他的手势,虽看不懂,但眼下这个情况,她猜测大抵是招呼人上前。 她身侧的人默不作声的移动,她转念一想,跟在了他身后,慢慢的朝着陈宗辞靠近。 陈宗辞现在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他们任何行动。 到了这一刻,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身上体能已经到了极限,他夹着香烟的手,一直在轻微的发颤,没有办法控制。 他垂着眼帘,视线落在手腕上,缠着一根从周稚京身上拿下来的黑色皮筋,很普通,却是属于周稚京唯一的东西。 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她陪着孩子一起蹲在木屋前面种树苗的画面。 唇边不自觉的泛起浅浅的笑,内心泛起一阵涟漪。 周稚京看到他突然露出的笑容,那笑容过于的温柔,温柔的周稚京心口一热。 他在想什么呢?在这孤注一掷,生死一线的时刻。 下一秒,三个死侍打配合的迅速上前。 陈宗辞躲开了一个,解决了一个,却应付不了第三个。 他的反应和出手速度明显变慢。 第三个人对着他出手的瞬间,周稚京毫不犹豫的对着那人开了一枪。 正中对方的后脑勺。 男人中枪倒地,陈宗辞微的愣了一下,摁住手里的人,朝着周稚京看过来,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目光相对的瞬间,他的诧异变成了震惊。 显然,他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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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 合作 周稚京这一枪,像是一个暗号。 很快后面又响起了枪声,那一瞬间,所有死侍的枪口,几乎都对准了自己身侧的人。 生怕慢一步,就会不明不白的死掉。 谁会真的不拿自己的生命当命,就算要牺牲,也该死得其所,轰轰烈烈。而不是盲目的用死亡去堆砌胜利。 陈宗辞那番话,其实挺拿捏人心的。 滴的一声,老安脖子上的定时炸弹还有最后一分钟引爆。 陈宗辞抽出腰间的匕首,一刀子捅穿了身侧人的脖子。 周稚京并没有站在原地等着,几步走到他的身前,拿着枪守护他的安全。 陈宗辞扭头看了她一眼,这样一个小身板,却异常勇猛的站在他的跟前,当他的保护伞。 真是拿她毫无办法。 这个当下,陈宗辞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但是周稚京的出现,打破了他原来的计划,现在只剩下一分钟。 是生是死,似乎也只能看天意。 他也不能确定,有几个人混在这些死侍当中,又有几分的把握,能保护好周稚京分毫不伤的出去。 但必须一搏。 老安被脖子上的计时器弄到崩溃,他扯弄半天无果,拿起枪对着陈宗辞的头,说:“给我解开,立刻马上给我解开!让它停下来!” 那滴滴声,折磨着他的神经,整个头皮都开始发麻。 他几步上前,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可他的命现在在陈宗辞的手里,他再怎么凶悍,都只是一只纸老虎而已。 他红着眼,双腿发软。 他与陈宗辞对视着,下一秒突然举起枪,眼睛都不眨一下。 砰的一声。 可仔细的听,不止一声枪响,其实有两声。 但因为两人同时开枪,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陈宗辞被一把推开,子弹猛地射入周稚京的胳膊,冲击很大很大,那一瞬间疼痛感让周稚京差一点直接当场晕死过去。 怎么会这么疼! 为什么陈宗辞可以跟没事人一样。 周稚京咬着唇,硬是没有叫出声。 她怕自己出声就暴露身份,暴露身份只会让事情更加的糟糕,本来他们就出于劣势,一旦被他们发现,肯定会抓她来拿捏陈宗辞的。 这一刻,周稚京觉得自己坚强的可怕。 陈宗辞心脏都漏跳了一拍,条件反射一下将人拦在身后,他下意识的用力,又怕弄疼她,手指慢慢松开。目光沉沉的从她脸上扫过。 陈宗辞当下的敏锐度没有之前那么高。 那领队举起枪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刻就反应过来,他身体接受指令的反应,要慢上两拍。药效逐渐减弱,等到彻底消失的时候,他可能连站都不一定站的住,别说还要保护人了。 如果周稚京不出现,他是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给其他人逃离的时候。可现在,周稚京在这里,他只能改变策略。在他耗尽之前,带着她离开这里。 周稚京迅速的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是一种无声的安抚,告诉他自己没事。 此时,老安正不错眼的看着陈宗辞,他这老奸巨猾的东西,必然不能让他看出定点猫腻。 陈宗辞稳住心绪,淡笑一声,说:“枪法挺准。” 老安说:“没用的东西解决了,以后你就是这些人的领队,他们为你所用。不管你的人有多少混在里面,现在他们全部都是你的人。” “让它停下来!快!” 老安的眼睛瞪得很大,狠厉的目光中华夹杂着对陈宗辞的乞求,就差跪下来了。 这样近的距离,周稚京也算是把他这张脸看的清清楚楚。 这张脸,就算是化成灰烬,她也不是不会忘记的。 不会忘记他曾经是如何玩弄折磨的董美珍,不会忘记他无表情弄死胭脂姐的样子。 更不会忘记,他企图猥亵她的神情。 在娱乐城的经历,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怀。 也是那一段的经历,教会她,没有人可以成为光,就算是警察也不能。 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能成为自己的光,解救自己,也解救她想要解救的人。 当初,她给警察当过几天的线人,很积极的去搜集情报。 她以为很快警察就会来把她和她的妈妈救走。 可是一天天过去,他们始终不行动,就算有所动作,也会被娱乐城的人提前知道而脱身。 她感到失望透顶,看着母亲被人玩弄取乐,她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助。 本就已经希望渺茫,这个时候她又被安哥戳穿了身份。 对她来说,这简直是雪上加霜。 安哥没有立刻了断了她,反过来给她机会。 周稚京当然毫不犹豫的选择抓住机会,在他的指导下,把警方耍的团团转。 她告诉自己,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多好人。 最会骗人。 她能够骗警方,当然也能骗到安哥。 她私心太重,做不了什么正义使者;又不够心狠手辣,做不了彻头彻尾的坏蛋。 她就只能夹在中间,尽可能的索取她能够索取到的利益,最终达成自己的目的。 让自己活着,让她的妈妈活着。 她想,老安一定记得她,他一定不甘心当年差一点栽在一个丫头片子的手里。 这一刻,周稚京多么想亲自杀了他。 这种人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让人泄愤。 最后两秒,陈宗辞伸手关掉了计时器,滴滴声停止。老安深吸一口气,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闭着眼睛,吞了口口水,说:“我说到做到。” 他将手里的枪丢在了地上,“只要他们愿意跟你,这些人以后就为你所用。” 他缓慢睁开眼睛,“近两天,我帮你在海荆市唱一出好戏,让你看到我的诚意。如何?” 陈宗辞:“不用。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可以。我让人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你身上伤的不轻,我让人给你医治。” 陈宗辞:“这就不麻烦你了。” 两人对视数秒,老安故作轻松一笑,“那我亲自送你出去。” “好啊。”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握手言和,两人踩着满地的尸体走出去。 老安的副手带着另一外一批人将庄园外面团团围住,没想到老安会亲自送出来。且专门安排了一辆车子给他们。 老安说:“你们不用跟着,以后在海荆市,我的合伙人只有陈小三爷,听到了吗?” 副手的目光在陈宗辞他们身上扫了眼,低低应了一声,立刻通知下去,让所有人开道。 陈宗辞先让其他人上车,“那就保持联系。” 宋修诚他们已经完成任务。 车子开出去,老安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车慢慢消失在视野中。 他的副手不解:“安爷,这是为什么?” 老安咬紧后槽牙,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一眼掌心,慢慢浮现的青色,又用力握紧,低声说:“我自有我的道理,小宇现在在他们手里,跟他们来硬的,你是想看着小宇跟他们陪葬?他们可以死,我的小宇凭什么要陪着一起?” “没关系,只要他们还在金三角。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活着出去的。”他转过身,视线落在正前方的建筑物上,沉默数秒,说:“办公室那边找自己人守着,别让人随便靠近。另外,整个庄园最好都仔细检查一遍,看看有什么问题。”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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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 合作 周稚京这一枪,像是一个暗号。 很快后面又响起了枪声,那一瞬间,所有死侍的枪口,几乎都对准了自己身侧的人。 生怕慢一步,就会不明不白的死掉。 谁会真的不拿自己的生命当命,就算要牺牲,也该死得其所,轰轰烈烈。而不是盲目的用死亡去堆砌胜利。 陈宗辞那番话,其实挺拿捏人心的。 滴的一声,老安脖子上的定时炸弹还有最后一分钟引爆。 陈宗辞抽出腰间的匕首,一刀子捅穿了身侧人的脖子。 周稚京并没有站在原地等着,几步走到他的身前,拿着枪守护他的安全。 陈宗辞扭头看了她一眼,这样一个小身板,却异常勇猛的站在他的跟前,当他的保护伞。 真是拿她毫无办法。 这个当下,陈宗辞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但是周稚京的出现,打破了他原来的计划,现在只剩下一分钟。 是生是死,似乎也只能看天意。 他也不能确定,有几个人混在这些死侍当中,又有几分的把握,能保护好周稚京分毫不伤的出去。 但必须一搏。 老安被脖子上的计时器弄到崩溃,他扯弄半天无果,拿起枪对着陈宗辞的头,说:“给我解开,立刻马上给我解开!让它停下来!” 那滴滴声,折磨着他的神经,整个头皮都开始发麻。 他几步上前,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可他的命现在在陈宗辞的手里,他再怎么凶悍,都只是一只纸老虎而已。 他红着眼,双腿发软。 他与陈宗辞对视着,下一秒突然举起枪,眼睛都不眨一下。 砰的一声。 可仔细的听,不止一声枪响,其实有两声。 但因为两人同时开枪,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陈宗辞被一把推开,子弹猛地射入周稚京的胳膊,冲击很大很大,那一瞬间疼痛感让周稚京差一点直接当场晕死过去。 怎么会这么疼! 为什么陈宗辞可以跟没事人一样。 周稚京咬着唇,硬是没有叫出声。 她怕自己出声就暴露身份,暴露身份只会让事情更加的糟糕,本来他们就出于劣势,一旦被他们发现,肯定会抓她来拿捏陈宗辞的。 这一刻,周稚京觉得自己坚强的可怕。 陈宗辞心脏都漏跳了一拍,条件反射一下将人拦在身后,他下意识的用力,又怕弄疼她,手指慢慢松开。目光沉沉的从她脸上扫过。 陈宗辞当下的敏锐度没有之前那么高。 那领队举起枪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刻就反应过来,他身体接受指令的反应,要慢上两拍。药效逐渐减弱,等到彻底消失的时候,他可能连站都不一定站的住,别说还要保护人了。 如果周稚京不出现,他是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给其他人逃离的时候。可现在,周稚京在这里,他只能改变策略。在他耗尽之前,带着她离开这里。 周稚京迅速的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是一种无声的安抚,告诉他自己没事。 此时,老安正不错眼的看着陈宗辞,他这老奸巨猾的东西,必然不能让他看出定点猫腻。 陈宗辞稳住心绪,淡笑一声,说:“枪法挺准。” 老安说:“没用的东西解决了,以后你就是这些人的领队,他们为你所用。不管你的人有多少混在里面,现在他们全部都是你的人。” “让它停下来!快!” 老安的眼睛瞪得很大,狠厉的目光中华夹杂着对陈宗辞的乞求,就差跪下来了。 这样近的距离,周稚京也算是把他这张脸看的清清楚楚。 这张脸,就算是化成灰烬,她也不是不会忘记的。 不会忘记他曾经是如何玩弄折磨的董美珍,不会忘记他无表情弄死胭脂姐的样子。 更不会忘记,他企图猥亵她的神情。 在娱乐城的经历,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怀。 也是那一段的经历,教会她,没有人可以成为光,就算是警察也不能。 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能成为自己的光,解救自己,也解救她想要解救的人。 当初,她给警察当过几天的线人,很积极的去搜集情报。 她以为很快警察就会来把她和她的妈妈救走。 可是一天天过去,他们始终不行动,就算有所动作,也会被娱乐城的人提前知道而脱身。 她感到失望透顶,看着母亲被人玩弄取乐,她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助。 本就已经希望渺茫,这个时候她又被安哥戳穿了身份。 对她来说,这简直是雪上加霜。 安哥没有立刻了断了她,反过来给她机会。 周稚京当然毫不犹豫的选择抓住机会,在他的指导下,把警方耍的团团转。 她告诉自己,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多好人。 最会骗人。 她能够骗警方,当然也能骗到安哥。 她私心太重,做不了什么正义使者;又不够心狠手辣,做不了彻头彻尾的坏蛋。 她就只能夹在中间,尽可能的索取她能够索取到的利益,最终达成自己的目的。 让自己活着,让她的妈妈活着。 她想,老安一定记得她,他一定不甘心当年差一点栽在一个丫头片子的手里。 这一刻,周稚京多么想亲自杀了他。 这种人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让人泄愤。 最后两秒,陈宗辞伸手关掉了计时器,滴滴声停止。老安深吸一口气,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闭着眼睛,吞了口口水,说:“我说到做到。” 他将手里的枪丢在了地上,“只要他们愿意跟你,这些人以后就为你所用。” 他缓慢睁开眼睛,“近两天,我帮你在海荆市唱一出好戏,让你看到我的诚意。如何?” 陈宗辞:“不用。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可以。我让人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你身上伤的不轻,我让人给你医治。” 陈宗辞:“这就不麻烦你了。” 两人对视数秒,老安故作轻松一笑,“那我亲自送你出去。” “好啊。”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握手言和,两人踩着满地的尸体走出去。 老安的副手带着另一外一批人将庄园外面团团围住,没想到老安会亲自送出来。且专门安排了一辆车子给他们。 老安说:“你们不用跟着,以后在海荆市,我的合伙人只有陈小三爷,听到了吗?” 副手的目光在陈宗辞他们身上扫了眼,低低应了一声,立刻通知下去,让所有人开道。 陈宗辞先让其他人上车,“那就保持联系。” 宋修诚他们已经完成任务。 车子开出去,老安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车慢慢消失在视野中。 他的副手不解:“安爷,这是为什么?” 老安咬紧后槽牙,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一眼掌心,慢慢浮现的青色,又用力握紧,低声说:“我自有我的道理,小宇现在在他们手里,跟他们来硬的,你是想看着小宇跟他们陪葬?他们可以死,我的小宇凭什么要陪着一起?” “没关系,只要他们还在金三角。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活着出去的。”他转过身,视线落在正前方的建筑物上,沉默数秒,说:“办公室那边找自己人守着,别让人随便靠近。另外,整个庄园最好都仔细检查一遍,看看有什么问题。”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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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1章 补偿 车内。 陈宗辞仍保持着高度警惕状态,没有丝毫的松懈。 他无声的给周稚京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手臂上的枪伤,整个过程,周稚京一声不吭。 车内气氛凝重,谁都没有说话。 等开出b社的监控范围不久,车子靠边停车,宋修诚他们在这边接应。 一行人换了车。 宋修诚一把将陈宗辞扶稳,低声说:“靳白带着那孩子去另外的地方,我带你回安全屋。” 然而此时,陈宗辞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周稚京的身上,宋修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因为周稚京戴着面罩,全副武装,其实很难认。 他知道,许闵带着人过来,混进了死侍当中。 但他还不知道,这里头周稚京也跟着一块过来了。 他虽没看出来这人的样子,但从陈宗辞的神色中,倒是能够判断出,这人可能是谁。 再仔细看一看,身形要比一般人矮一点。 应该就是周稚京了。 想到这里,宋修诚略微有些震惊,没想到这女人能那么勇猛,手无缚鸡之力,竟然也敢跑到这种地方来。她这人不是一向遇到危险,都想尽办法自保吗? 眼下不安全,宋修诚没说什么,只是扶着陈宗辞先上车。 车上,他给陈宗辞喂了药,本来有一箩筐的话想说,但想到周稚京在旁边,宋修诚也就不说了。 约莫两小时后,车子抵达安全屋。 有三位医生在这里等着,进了屋子,周稚京才摘下了面罩,将身上沉重的衣服脱下来。她的头发被汗水完全打湿,脸色苍白如纸,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胳膊上的枪伤,一直在淌血。 陈宗辞一直陪着她,因为她怀着孕,用药必须谨慎,限制药物的情况下,受罪的就是周稚京,她强撑到最后,到底是熬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宋修诚在旁边看着他,犹豫过后,还是拍拍他的肩膀,说:“何医生的医术你应该相信,周稚京不会有什么事。倒是你自己的身子,还是好好顾及一下。” 陈宗辞没有做声,在周稚京身边陪了许久,才去跟宋修诚他们交代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先跟老安那边联系上。 虽说周稚京当下昏睡不醒,好在许闵还在,他将周稚京跟方觉夏联合做的局,还有她挑拨郑钰薇和陈靖诚的关系,故意把高盈君和陈宗宝藏起来,这些事情一一跟陈宗辞做了个交代。 由此,陈宗辞在周稚京做的这些事情上,更进一步,加剧他们分裂,使得陈靖诚成为众矢之的。 安排好所有事情,宋修诚让何医生来检查陈宗辞的身体,将他身上肉眼可见的伤口,全部都处理一遍。 何医生还会诊脉,但陈宗辞不让,他认为没什么可查的。 他不让,何医生也没有办法。 周稚京昏睡的两天一夜中,陈宗辞几乎没怎么睡觉,他担忧周稚京的身体,又要应付老安那边,另外还看了陈家的记者招待会。 记者招待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用周稚京的手机,给林文骞发了信息。 周稚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她必须得回去。 他们的安全屋并不安全,尤其是现在,老安肯定安排了人跟着他们,这个安全屋的位置,也就不是秘密。 只是老安现在跟他成为合作关系,所以不会轻举妄动。 但周稚京不能被他发现。 为什么在那个标记这陈家的盒子里,没有周稚京的个人信息,那是因为这老安将周稚京单独拎出来的。 他必然有他的目的,而这个目的,绝对不会让周稚京好过。 不是轻易杀死,那就是准备让她生不如死。 - 周稚京还不知道在她昏睡的时候,陈宗辞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安排,现在就等着林文骞的人过来,安全把她带回去。 周稚京看着他,慢慢露出浅浅的笑容,眼里含着眼泪,委屈巴巴的说:“当然很痛,这是我第一次中枪。我本来以为不会那么痛,我看你中了枪,一声都不吭,表情都没有变一下,我还以为不是很痛呢。所以当时想都没想直接伸手挡了。” “没想到那么痛,痛的我当场都要晕过去。你应该老实告诉我,中枪很痛很痛,这样我才会害怕,都是你的问题。” 她哼哼了两声,“你说吧,你要怎么弥补我呢?” 明明很严肃的气氛,被她这样一说,跟玩笑一样,陈宗辞无奈的笑,“你想让我怎么补偿?我这条命现在是你的,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周稚京:“真的?” “当然。”他整个人柔和的不行。 温柔的周稚京心动,要不是身体疼,她这会都要扑上去抱住他,抱着他,疼痛就会减弱。 亲一亲的话,估计就一点都不疼了。 周稚京看着他的眼睛,嘟了嘟嘴吧,算是非常明显的提醒了。 陈宗辞笑了下,挪步坐到了床上,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低头先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而后平静又温和的说:“京京,我爱你。”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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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1章 补偿 车内。 陈宗辞仍保持着高度警惕状态,没有丝毫的松懈。 他无声的给周稚京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手臂上的枪伤,整个过程,周稚京一声不吭。 车内气氛凝重,谁都没有说话。 等开出b社的监控范围不久,车子靠边停车,宋修诚他们在这边接应。 一行人换了车。 宋修诚一把将陈宗辞扶稳,低声说:“靳白带着那孩子去另外的地方,我带你回安全屋。” 然而此时,陈宗辞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周稚京的身上,宋修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因为周稚京戴着面罩,全副武装,其实很难认。 他知道,许闵带着人过来,混进了死侍当中。 但他还不知道,这里头周稚京也跟着一块过来了。 他虽没看出来这人的样子,但从陈宗辞的神色中,倒是能够判断出,这人可能是谁。 再仔细看一看,身形要比一般人矮一点。 应该就是周稚京了。 想到这里,宋修诚略微有些震惊,没想到这女人能那么勇猛,手无缚鸡之力,竟然也敢跑到这种地方来。她这人不是一向遇到危险,都想尽办法自保吗? 眼下不安全,宋修诚没说什么,只是扶着陈宗辞先上车。 车上,他给陈宗辞喂了药,本来有一箩筐的话想说,但想到周稚京在旁边,宋修诚也就不说了。 约莫两小时后,车子抵达安全屋。 有三位医生在这里等着,进了屋子,周稚京才摘下了面罩,将身上沉重的衣服脱下来。她的头发被汗水完全打湿,脸色苍白如纸,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胳膊上的枪伤,一直在淌血。 陈宗辞一直陪着她,因为她怀着孕,用药必须谨慎,限制药物的情况下,受罪的就是周稚京,她强撑到最后,到底是熬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宋修诚在旁边看着他,犹豫过后,还是拍拍他的肩膀,说:“何医生的医术你应该相信,周稚京不会有什么事。倒是你自己的身子,还是好好顾及一下。” 陈宗辞没有做声,在周稚京身边陪了许久,才去跟宋修诚他们交代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先跟老安那边联系上。 虽说周稚京当下昏睡不醒,好在许闵还在,他将周稚京跟方觉夏联合做的局,还有她挑拨郑钰薇和陈靖诚的关系,故意把高盈君和陈宗宝藏起来,这些事情一一跟陈宗辞做了个交代。 由此,陈宗辞在周稚京做的这些事情上,更进一步,加剧他们分裂,使得陈靖诚成为众矢之的。 安排好所有事情,宋修诚让何医生来检查陈宗辞的身体,将他身上肉眼可见的伤口,全部都处理一遍。 何医生还会诊脉,但陈宗辞不让,他认为没什么可查的。 他不让,何医生也没有办法。 周稚京昏睡的两天一夜中,陈宗辞几乎没怎么睡觉,他担忧周稚京的身体,又要应付老安那边,另外还看了陈家的记者招待会。 记者招待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用周稚京的手机,给林文骞发了信息。 周稚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她必须得回去。 他们的安全屋并不安全,尤其是现在,老安肯定安排了人跟着他们,这个安全屋的位置,也就不是秘密。 只是老安现在跟他成为合作关系,所以不会轻举妄动。 但周稚京不能被他发现。 为什么在那个标记这陈家的盒子里,没有周稚京的个人信息,那是因为这老安将周稚京单独拎出来的。 他必然有他的目的,而这个目的,绝对不会让周稚京好过。 不是轻易杀死,那就是准备让她生不如死。 - 周稚京还不知道在她昏睡的时候,陈宗辞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安排,现在就等着林文骞的人过来,安全把她带回去。 周稚京看着他,慢慢露出浅浅的笑容,眼里含着眼泪,委屈巴巴的说:“当然很痛,这是我第一次中枪。我本来以为不会那么痛,我看你中了枪,一声都不吭,表情都没有变一下,我还以为不是很痛呢。所以当时想都没想直接伸手挡了。” “没想到那么痛,痛的我当场都要晕过去。你应该老实告诉我,中枪很痛很痛,这样我才会害怕,都是你的问题。” 她哼哼了两声,“你说吧,你要怎么弥补我呢?” 明明很严肃的气氛,被她这样一说,跟玩笑一样,陈宗辞无奈的笑,“你想让我怎么补偿?我这条命现在是你的,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周稚京:“真的?” “当然。”他整个人柔和的不行。 温柔的周稚京心动,要不是身体疼,她这会都要扑上去抱住他,抱着他,疼痛就会减弱。 亲一亲的话,估计就一点都不疼了。 周稚京看着他的眼睛,嘟了嘟嘴吧,算是非常明显的提醒了。 陈宗辞笑了下,挪步坐到了床上,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低头先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而后平静又温和的说:“京京,我爱你。”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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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2章 一刻都不 软软的一句我爱你,胜过千言万语。

轻而易举就抚平了周稚京心中那点不快,甚至可以是最好的麻药,能听到陈宗辞如此柔软的我爱你,她觉得自己可以为他挡刀无数次。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出来。

笑自己这种昏君的想法。

可是这种快乐,是金钱永远没有办法买到的。

这大概就是千金难买心头喜。

真爱难寻,但她找到了。

找到了一个很爱很爱她,爱到无能为力也要继续爱的人。

笑完之后,眼泪又跟着掉下来。

笑着流泪,是因为幸福。

陈宗辞擦掉她的眼泪,看着她满是笑意的眼睛流着眼泪,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的笑容让他温暖,她的眼泪又让他心酸心疼。

他轻轻吻掉她的眼泪,抬起手,轻轻的把她抱住。

彼此身上都有伤,都不敢太过用力的拥抱对方。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依偎在一起,享受这一刻的安稳时光,互相抚慰伤口。

周稚京轻轻靠着他的胸膛,视线从他敞开的领口看进去,看到那一片伤痕,心疼的难受,她深吸一口气,更紧的贴住他,闭上眼睛,说:“我要跟你在一起。一刻都不分开,一刻都不。”

陈宗辞沉默了一会,她刚醒来,人还很弱,他不想说一些让她情绪波动的话,便先应下。

“我让人去煮了粥,一会吃一点。养养力气,到时候处理伤口,有力气痛。”

周稚京无力的捶了他一下。

剧烈的疼痛会消耗精力,周稚京醒了一会,就又睡了过去。其实睡的也不安稳,伤口的疼痛实在折磨人。

陈宗辞一直在她身边守着,想方设想,能减轻她的痛苦。

在这里药物有限,跟着他们来的医生,准备的药剂都是加强的特效药,他们手头上很多药物,都没办法给周稚京用。这样硬抗,她其实也受不了,再加上她本身还有哮喘。

医生都说,最好能够尽快送去正规的那种大医院,对她自己对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好。

陈宗辞心里也明白,但周稚京这执拗的性子,大抵是不肯走的。

林文骞安排的人明后天就会全部到,届时各方面做好准备。现在就看是瞒着她把她送走,还是跟她说清楚,让她配合着离开。

这一次,一定是要妥善的安排好,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由着她这样突然出现。

林文骞联络了他在国外认识的一些势力人脉,组织了两队强干的精英雇佣兵过去,一方面给予陈宗辞支援,另一方面确保周稚京能够平安回来。

林文骞找的雇佣兵头目,亲自跟陈宗辞联系上,了解他们现在大致情况。

随后,就提前安排了医疗队的人过来。

许闵听到陈宗辞的安排,说:“我猜周稚京不会答应。除非你跟她一起走,她才会愿意走。”

宋修诚闻言,顺势道:“其实我觉得你可以跟着她一起走,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也不适合留在这里。倒不如跟她回去,去处理海荆市的那些事。这里交给我也没什么问题。”

陈宗辞淡淡扫他一眼,“这是我的事情。”

就知道他要这样说。

宋修诚耸了耸肩。

陈宗辞:“要我说,你也该回去了。公司的事情不管了?你家里的那些人也只是在你面前消停。”

许闵:“要不然,你们都回去。”

话音落下,两个人同时看向他。

许闵:“我跟靳白一起跟警方配合,最困难的任务都已经完成,接下去是操控老安,引出那个藏在背后的雷老大,你们不在,我跟靳白也能办成。”

没有人应声,陈宗辞起身准备去看看周稚京。

许闵愣了几秒,说:“我说认真的。”

陈宗辞默了一会,说:“你到时候跟周稚京一块回去,海荆市那边的事情,你最了解,你在身边帮着她做事,我也放心。这里的事情,只能是我来做。那老安现在也只盯着我一个人。”

“就算你们想要代替我,也得让他认才行。这么大的诈骗集团,在这里扎根那么多年,没那么容易的。更何况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境内的警察,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手怎么伸到这里?”

“再者,老安也不可能会放我走。我的一举一动,他必然都盯着。这些无谓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许闵垂着眼帘,低声说:“那也要你能说服周稚京才行。”

许闵现在应该是最清楚周稚京有多执拗,且没有理智的人。如果能够那么轻易被说动,她根本就不会出现在b社的私人领域中,更不会胆大妄为到毫不犹豫的混进死侍中间,跑进去接应他。

确实,周稚京才是最大的问题。

陈宗辞拿了根烟点上,愁就愁在这里。

宋修诚默不作声的观察着陈宗辞的神色,两人认识这么些年,他对陈宗辞的心思多少是有一点了解的。他大概能猜到他当下的小心思。

他不让何医生诊脉,其实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宋修诚冲着许闵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出去。

随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宋修诚挪了位置,拉过椅子坐到陈宗辞的身侧,随手拿了桌上的香烟。找了一圈,没找到火柴。

刚最后一根被陈宗辞给用了。

陈宗辞看着他找半天,才抓住他的手,用自己的香烟头帮他点上。

两人先后加入的弗森家族,在进弗森家族之前,有过一次不太愉快的交集。

陈宗辞那时候跟一群特别乱的富二代玩在一块,而那时的宋修诚是这群人的乐子,他有宋家少爷的名头,却没有宋家少爷的地位。

宋夫人对他厌恶至极,在背后耍手段,其他将他彻底的毁掉。

那天的私人派对,陈宗辞被推出去,让他选个东西玩。那个圈子玩的很花也很烂,恶臭又无底线,有钱又闲着没事干的富二代,只想寻找刺激。

陈宗辞随便拿了一样。

正好到他这里,宋修诚彻底爆发反击,陈宗辞躲避不急,还挨了一拳。

宋修诚当时挺狠,有一个伤的挺重,最后落了个半身不遂。

那时,陈宗辞并不管这些,只听说受伤的那个富二代,家里出了重金,要让宋修诚付出惨重代价。

宋家那边也没人出面来调节。

谁知道一周后,陈宗辞就在弗森家族新人特训班里,看到了宋修诚。

两人还被划分到一个队里,成了同伴和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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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3章 桥梁 宋修诚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陈宗辞。

陈宗辞给宋修诚的印象,跟那群人一样,就是个没有底线的富二代。

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最开始在组内,宋修诚对他存在偏见,处处都要压他一头不说,成对互相交锋的时候,他就跟泄愤一样,直接当死敌那么打。

陈宗辞一开始没想跟他计较,也懒得理会他。

陈宗辞没把他当成对手,但也绝对不会让他压自己一头,两人在组内的各方面综合实力,其实不相上下。

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默契。

第一次出任务,两人就因为默契问题,任务失败不说,还差一点被抓到。

幸好是练手的小任务。

出师不利,狠狠挨了一顿罚。

两人被绑在一起一整夜,干什么都得在一起。

宋修诚感到不爽,认定了就是陈宗辞在拖后腿,“你凭什么不听我的?我的计划有什么问题?”

陈宗辞一句不解释,只是反问:“我凭什么听你的?”

这话一出,还有什么好说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宋修诚不再说话,只打算等出去之后,要去跟领队说一声,同陈宗辞分开就行。

他也不想跟陈宗辞有更多深入的接触,互不相干才是最好的,他们本来也不是一路人。

就是不知道陈宗辞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加入到弗森家族来。

那一夜,两人没说什么话,可这样绑在一起,两人配合着完成领队指定的任务。竟然也磨合出了一点默契出来。

一个月后,两人通过考核成为了弗森家族的成员。

一起跟了当时弗森家族的二把手。

那以后,之前说要让宋修诚付出代价的那位富二代销声匿迹,而宋修诚的地位也慢慢立了起来。

当时两人也没有彻底的交心,但莫名多了一种心照不宣。

他们的默契是在一次次磨合中产生,情义也是在一次次任务中建立。

很多事情,他们互相不说,可一起的时间久了,慢慢的就能看出来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人品不在于嘴上如何,是在于行动的细节当中。

再后来,宋修诚发现陈宗辞在弗森家族站住脚跟之后,利用弗森家族的势力在做一件私人的事情。

这是个秘密。

被他发现之后,陈宗辞也很淡定。

宋修诚问他:“你进这里,就是为了这个?”

陈宗辞想了想,最终摇头,“不是。”

宋修诚记得,他否认的时候,带着一种恨。很矛盾的情绪。

这让宋修诚以为他是要报什么仇。

谁会想到,陈宗辞要找的那个人,会跟他宋修诚攀上关系。

老天爷真是会安排人。

有时候想想,宋修诚像是陈宗辞和周稚京之间的桥梁,让他们在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

想到这里,宋修诚就觉得缘分这东西真是妙不可言。

他轻笑一声,感叹道:“仔细想想,你们俩能有今天,我功不可没。老天爷安排我出现在你生命里,大抵是为了成全你的。”

他侧头看向陈宗辞,玩笑着说:“你就说吧,如果没有我,你跟周稚京还要走多少的弯路才能重逢?”

陈宗辞缓缓吐出烟雾,望着灯光,没有应声。

宋修诚侧头看着他,半晌后,语气认真的说:“好不容易才得偿所愿,你甘心再失去吗?”

陈宗辞微微愣了下,偏头看过去,与他的目光对上,轻轻笑了下,“你给我滚。”

宋修诚:“既然我是你俩的桥梁,我决定为你俩的幸福保驾护航,你跟她一起回去,我留在这里。”

“滚。”陈宗辞一下将他顶开,“少说这些没用的。”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陈宗辞,你不要不承认好吧,在弗森家族的排行榜里,你在我后面。我比你厉害多了,更何况你现在这身体,跟残废有什么区别?”宋修诚侧过身,说:“我看你俩之间的磁场,你不好好养身子,以后怎么满足周稚京的需求?”

话音未落,陈宗辞直接一拳出去。

宋修诚轻而易举的给他挡住,“你猜这叫什么?”

陈宗辞用力抽回收,懒得理他。

宋修诚:“以卵击石。”

“少说这些没用的,你也少动那些心思。老安盯着我,我跟她一块走,等于两个人都走不了。”

陈宗辞手里的香烟燃尽,他将烟头摁灭在旁边的烟灰缸,平静的说:“不要以为你们猜透了我的心思。我不舍得丢她一个人的。更何况,诚如你所说,我好不容易才得偿所愿,我不想死,一点都不想。”

说完,陈宗辞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挺感动的。但有句话你可说的不对,你只有一次,排行在我前面。”

宋修诚骂了句脏话。

周稚京现在睡觉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长,不用药,她的伤口很难好。每次清理伤口,她都疼的要死,这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幸好哮喘没有发作。

每次清理伤口,陈宗辞都怕的要命,怕她万一哮喘发作,就雪上加霜。

而周稚京为了不让他担心,每次都不叫,强忍着,只用力的握着他的手。等处理完之后,缓过来一点,就对他说我没事。

陈宗辞没法说她,哪里还会舍得说她一句呢?

陈宗辞推门进去,房间里很安静,周稚京睡着没醒。

他坐到床边,先看了看她的伤,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烫。这两天体温都有点偏高,估计还是伤口引起的。

她这眉心,这几天就没有松开过。

陈宗辞弄了毛巾来给她擦身。

他这两天一直忽略着她的肚子,毛巾擦到腹部时,他的手不由的停住,就这样停留了好一会,手隔着毛巾,没有直接贴上皮肤。

这时,他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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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4章 我想你了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aishangba.org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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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5章 内部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aishangba.org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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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6章 感觉怎么样 我是陈宗辞。” 老安的笑容从电话那头传来,关切的询问:“身体恢复的如何?手边的药够不够用?不够用的话,我这边给你送过去一些?” 言语间尽是客气。 陈宗辞知道他的人一直在附近盯着他们,“不用了,我的人已经送了物资过来。” “是弗森家派过来的人吗?”老安的言语间,透露着一种很想跟弗森家族攀上关系的姿态,不等陈宗辞说什么,他又转了话锋,说:“物资充足就好,我也是担心你的伤势。其实以前能从我手里逃出去的人也不是没有,但基本上都活不过半年。” 陈宗辞没有接话。 沉默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他此刻一个人站在床边,避开了别人讲这通电话。 老安依然笑的从容平和,故意问他:“你知道为什么吗?我认为你应该有些感受。” 陈宗辞拿了根烟出来点上,反问:“你呢,你最近感受如何?” “我蛮好啊,这不是修养了几天,就打算邀你来吃饭吗?正好昨天有人上供了几样珍贵的食材,我专门请了大厨,你看你是明天过来,还是后天过来,你选个日子。我们一起吃顿饭,好好聊一聊之后的合作。” 陈宗辞的视线落在窗外某一处,那里蹲着老安的人,他缓缓吐出一口烟,想了一下,说:“三天后。” 老安笑了笑,也不跟他粘牙,“好。那就三天之后。啊,对了,到时候要带着你太太一起,我知道她在。” 话音落下,气氛沉静了几秒,老安特别友好的说:“那就三天后,不见不散。” 说完,老安就挂断了电话。 陈宗辞随手把手机丢出了窗外。 宋修诚一直站在他后侧看着,他抽完烟一转头就看到了。 陈宗辞故作轻松,抬手指了他一下,说:“下次少偷听我打电话。” 宋修诚走到他跟前,又给他递了一根,“说说吧。” 陈宗辞拿过烟,并不打算点,沉吟半晌之后,说:“三天后,我过去跟他吃饭,正好那天把京京送走。这两天,林文骞的人陆续会过来。” 宋修诚抽了两眼,深邃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许久,拿出手机,递给他,“弗森家族那边来的信息。” 信息有两条,一条是家主的副手发过来的,另一条则是arno的。 arno倒是挺纯粹的,但他本身手上的权利没有那么多,能够动用的资源就那么多。而家主副手提出的是条件。 其实对陈宗辞也是有利的。 陈宗辞这些年在弗森家族里其实挺有名望,他有好几次的事迹,都让人对他信服的同时,也很乐意跟他出生入死。 这么一来,陈宗辞想要退出,就更加不容易。弗森家主对此一定是有考量的。 给的条件挺可观的。 陈宗辞看完,长久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宋修诚:“你怎么说。” 如果有弗森家族全力的支持,老安那边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估计也不敢对陈宗辞轻举妄动。 唯一的问题是,他们现在跟警方有合作,那么弗森家族介入进来的话,相对来说对陈宗辞和宋修诚有一定的弊端。 但眼下的情况,对宋修诚来说,哪个选择更有利就选哪一条路。 他跟陈宗辞的思想在根上其实是不同的。 陈宗辞把手机放在他手上,说:“我去看京京。” 宋修诚一下就明白了他的决定,“你再想一想呢?弗森家主既然能给你这样的条件,这就说明在他眼里你很重要,重要的人,要么永远留在身边,要么就永远不在这个世界上。这话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洛克的结局,我们都很清楚。” 洛克是他们之前的直属领导,也就是弗森家族二把手。 他到是不是因为要退出,而是有点功高盖主,他自己有所察觉,本来打算最后出一次任务后,功成身退。 结果任务完成的很完美,但他也为此牺牲了自己。 说是牺牲,实则是被自己人害死。 当然了,没有切实的证据,但宋修诚和陈宗辞却很清楚。可能洛克自己也很清楚。 陈宗辞无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虽不说话,但也表明了他的决定。 宋修诚吐出一口烟,余光看着他的背影,他好像这一刻,才真正的看明白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似无情,实则最是有情。 他这样的人,本就不应该存在于弗森家族这样的组织中。 - 周稚京用了药之后,身上的热度退下去,伤口的疼痛也有所减缓。 她睡了一觉醒来后,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感觉到体力也恢复了一点。 她甚至可以自己下床走几步。 陈宗辞进来时,她正好扶着桌子在活动胫骨,一直在床上躺了几天,她感觉自己都不会走路了。 脚步还是虚浮的,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医生守在旁边,提醒道:“不着急,慢慢会恢复过来。而且,你还怀着孕,在床上多躺一躺也是好的。虽说现在你的胎位还是稳的,但你的伤势不轻,还是稳当一些比较好。你说呢?” 周稚京也只是想试一试,她刚醒来的时候,自我感觉特别好,脑子又很清醒,她还以为终于恢复过来,结果双脚沾地,站起来的时候,两眼一黑,差一点又摔回去。 幸亏有人在旁边盯着她,要不然估计得摔倒。 绕着桌子走了两圈之后,她现在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身体情况,估计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恢复过来。毕竟肚子里有个孩子,有些药用不上去,恢复速度自然就变慢。 她转头,就看到陈宗辞站在房门口,正抱着胳膊看着她,目光特别的深沉。 周稚京回到床上坐好,医生先退出去。 陈宗辞:“感觉怎么样?” 周稚京撇撇嘴,知道他的用意,忍不住嘴硬,道:“我感觉还不错,再休息两天,估计也差不多能行动自如了。” 陈宗辞笑了下,“这就说的谦虚了,我刚看你走的那几步,也非常自如。” 周稚京哼了一声,没跟他争辩。 陈宗辞坐下来,软了语气,说:“我们说好了的,看你的身体情况,如果恢复的快,我们就一起。如果实在不行,就按照我的安排,你先回海荆市。” 对此,周稚京没什么可说的。 她也不想自己成为一个负累,可她心里是不愿意走的。 她垂着眼帘,怎么也应不下来。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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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6章 感觉怎么样 我是陈宗辞。” 老安的笑容从电话那头传来,关切的询问:“身体恢复的如何?手边的药够不够用?不够用的话,我这边给你送过去一些?” 言语间尽是客气。 陈宗辞知道他的人一直在附近盯着他们,“不用了,我的人已经送了物资过来。” “是弗森家派过来的人吗?”老安的言语间,透露着一种很想跟弗森家族攀上关系的姿态,不等陈宗辞说什么,他又转了话锋,说:“物资充足就好,我也是担心你的伤势。其实以前能从我手里逃出去的人也不是没有,但基本上都活不过半年。” 陈宗辞没有接话。 沉默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他此刻一个人站在床边,避开了别人讲这通电话。 老安依然笑的从容平和,故意问他:“你知道为什么吗?我认为你应该有些感受。” 陈宗辞拿了根烟出来点上,反问:“你呢,你最近感受如何?” “我蛮好啊,这不是修养了几天,就打算邀你来吃饭吗?正好昨天有人上供了几样珍贵的食材,我专门请了大厨,你看你是明天过来,还是后天过来,你选个日子。我们一起吃顿饭,好好聊一聊之后的合作。” 陈宗辞的视线落在窗外某一处,那里蹲着老安的人,他缓缓吐出一口烟,想了一下,说:“三天后。” 老安笑了笑,也不跟他粘牙,“好。那就三天之后。啊,对了,到时候要带着你太太一起,我知道她在。” 话音落下,气氛沉静了几秒,老安特别友好的说:“那就三天后,不见不散。” 说完,老安就挂断了电话。 陈宗辞随手把手机丢出了窗外。 宋修诚一直站在他后侧看着,他抽完烟一转头就看到了。 陈宗辞故作轻松,抬手指了他一下,说:“下次少偷听我打电话。” 宋修诚走到他跟前,又给他递了一根,“说说吧。” 陈宗辞拿过烟,并不打算点,沉吟半晌之后,说:“三天后,我过去跟他吃饭,正好那天把京京送走。这两天,林文骞的人陆续会过来。” 宋修诚抽了两眼,深邃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许久,拿出手机,递给他,“弗森家族那边来的信息。” 信息有两条,一条是家主的副手发过来的,另一条则是arno的。 arno倒是挺纯粹的,但他本身手上的权利没有那么多,能够动用的资源就那么多。而家主副手提出的是条件。 其实对陈宗辞也是有利的。 陈宗辞这些年在弗森家族里其实挺有名望,他有好几次的事迹,都让人对他信服的同时,也很乐意跟他出生入死。 这么一来,陈宗辞想要退出,就更加不容易。弗森家主对此一定是有考量的。 给的条件挺可观的。 陈宗辞看完,长久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宋修诚:“你怎么说。” 如果有弗森家族全力的支持,老安那边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估计也不敢对陈宗辞轻举妄动。 唯一的问题是,他们现在跟警方有合作,那么弗森家族介入进来的话,相对来说对陈宗辞和宋修诚有一定的弊端。 但眼下的情况,对宋修诚来说,哪个选择更有利就选哪一条路。 他跟陈宗辞的思想在根上其实是不同的。 陈宗辞把手机放在他手上,说:“我去看京京。” 宋修诚一下就明白了他的决定,“你再想一想呢?弗森家主既然能给你这样的条件,这就说明在他眼里你很重要,重要的人,要么永远留在身边,要么就永远不在这个世界上。这话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洛克的结局,我们都很清楚。” 洛克是他们之前的直属领导,也就是弗森家族二把手。 他到是不是因为要退出,而是有点功高盖主,他自己有所察觉,本来打算最后出一次任务后,功成身退。 结果任务完成的很完美,但他也为此牺牲了自己。 说是牺牲,实则是被自己人害死。 当然了,没有切实的证据,但宋修诚和陈宗辞却很清楚。可能洛克自己也很清楚。 陈宗辞无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虽不说话,但也表明了他的决定。 宋修诚吐出一口烟,余光看着他的背影,他好像这一刻,才真正的看明白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似无情,实则最是有情。 他这样的人,本就不应该存在于弗森家族这样的组织中。 - 周稚京用了药之后,身上的热度退下去,伤口的疼痛也有所减缓。 她睡了一觉醒来后,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感觉到体力也恢复了一点。 她甚至可以自己下床走几步。 陈宗辞进来时,她正好扶着桌子在活动胫骨,一直在床上躺了几天,她感觉自己都不会走路了。 脚步还是虚浮的,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医生守在旁边,提醒道:“不着急,慢慢会恢复过来。而且,你还怀着孕,在床上多躺一躺也是好的。虽说现在你的胎位还是稳的,但你的伤势不轻,还是稳当一些比较好。你说呢?” 周稚京也只是想试一试,她刚醒来的时候,自我感觉特别好,脑子又很清醒,她还以为终于恢复过来,结果双脚沾地,站起来的时候,两眼一黑,差一点又摔回去。 幸亏有人在旁边盯着她,要不然估计得摔倒。 绕着桌子走了两圈之后,她现在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身体情况,估计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恢复过来。毕竟肚子里有个孩子,有些药用不上去,恢复速度自然就变慢。 她转头,就看到陈宗辞站在房门口,正抱着胳膊看着她,目光特别的深沉。 周稚京回到床上坐好,医生先退出去。 陈宗辞:“感觉怎么样?” 周稚京撇撇嘴,知道他的用意,忍不住嘴硬,道:“我感觉还不错,再休息两天,估计也差不多能行动自如了。” 陈宗辞笑了下,“这就说的谦虚了,我刚看你走的那几步,也非常自如。” 周稚京哼了一声,没跟他争辩。 陈宗辞坐下来,软了语气,说:“我们说好了的,看你的身体情况,如果恢复的快,我们就一起。如果实在不行,就按照我的安排,你先回海荆市。” 对此,周稚京没什么可说的。 她也不想自己成为一个负累,可她心里是不愿意走的。 她垂着眼帘,怎么也应不下来。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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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7章 三天后 陈宗辞:“三天之后。你到时候只需要照做,不许再中途折腾。” 周稚京咬了下唇,不高兴的睨了他一眼,说:“你还怪我不听话,中间去找你呗?” “没有怪你,爱你还来不及。” 后面那句话,弄得周稚京生不起气来,别开头,忍不住笑出来,“神经,你少来。” 陈宗辞握住她的脸颊,将她的脸转了过来,“说好了啊。应我一声,给我一个底。” 周稚京:“那就那么想要我走,还说爱我,爱我才不会急着让我走。你应该舍不得才对。” 她直接抛出歪理。 陈宗辞知道她是没理了,开始走歪门邪道,他也不跟她争辩,直接凑上去吻她,一边吻一边问:“爱不爱?” 周稚京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被他这么一亲,更加无力,推不开人,但她还是嘴硬,“不……” 她每说一次不,他就吻的更深一点,最后周稚京实在招架不住,温声温气的说:“爱……爱……” 陈宗辞十分满意,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又亲了亲她的鼻尖,抱着她,说:“我会尽快回去,不会让你等太久,也不会让小枫等太久。” 他的语气坚定,给足了周稚京信心。 “不用太担心我,好好照顾好自己,明白吗?” “知道了。” 之后的三天,周稚京醒着的时候,陈宗辞一直陪着她,两个人说一些海荆市的事情。 周稚京跟他提到了方觉夏,“她对你用情很深,即便对上说着恨你,但你真的出事,她还是会替你报仇。她肯帮我,就是以为你死在了这里。” 陈宗辞沉默了一会,看着她平和的神色,问:“还会介意吗?” “有是有一点,但理智上我可以理解。情感上,我当然也会有点不舒服,能在你低谷的时候一直陪伴着你,谁都不可能取代她在你心里的位置,你这一辈子也不可能真的不管她的死活。更何况,你们两个认识的时间比我都久。从她的角度上来说,你就是个渣男。” “陪着你从低谷走到巅峰,结果你还抛弃她,她恨你也正常。” 陈宗辞笑了,“她确实为我做了很多事,也因为我受了很多伤害。也成如你所说,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不去管她的死活。” 他的眼神沉了几分,最终还是将方觉夏的那些遭遇同她简单的说了一下。 没有说的太细节,但周稚京也能想象到,对于方觉夏而言,那是多么残忍的经历。 难怪陈宗辞说她那方面有障碍,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想到这里,周稚京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试着上过床?” “没有。”他否认的挺快。 周稚京:“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她这方面有障碍?” 陈宗辞想起自己说过的话,“那是因为最开始她连男人的手都不能碰一下,包括我在内。” “哦。不过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不可能一次都没有吧。”她顺嘴问出来,真的只是顺嘴而已,女人总是有点好奇心,好奇这些年他们两人怎么一起过的。 寂寞的时候,总会互相抚慰吧? 陈宗辞转过脸,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两人失恋的十年里,究竟谁的生活更难精彩呢? 陈宗辞想到自己无意间看到宋修诚手机上的照片,看到她跟一个男人站在一起,举止亲密的照片。那一瞬间,简直有千万根针同时刺入心脏。 看着她笑颜如花,光鲜亮丽的样子。 所有的怀疑在那一刻得到了印证,她确实奔向了更好的生活。 只有他一个人,活在痛苦当中,只有他一个人,无法从过去里挣脱出来。 他的眼神带了几分凉意,阴阳怪气的反问:“你呢?你那膜修复了多少次?” 周稚京噎住,一股血气涌到脸上,踢了他一脚,说:“你有病!” “你没有?现在谁在还那么在乎初次?一个男人在乎你的初次,你用必要跟人家认真?没眼光的东西,找了个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就要嫁人。就算是为了钱,你也看一下人品吧。” 他说的是宋枭,看着是精明的很,实则是个傻乎乎的。 周稚京憋红了脸,怎么说着说着开始翻这些老黄历了?还都是两人分开时候的事情。 周稚京可不想被他继续数落,赶忙借着这个话题,问:“你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你猜。”陈宗辞不肯直说。 周稚京:“那次在温泉山庄,你是故意的吧?” 是他们第一次相遇那次。 陈宗辞笑了笑,“如果我不做点事,你那天就跟陈靖善成了吧?” 他的语气这会听不出来喜怒,但越是这样,就越是可怕。 周稚京感觉这些话题都不好,还是不要提过去的事情了,“我们展望一下未来吧,你觉得我肚子里的是女孩还是男孩?” 她说着,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笑眯眯的说:“我们先给它取个名字,怎么样?” “就叫小枫吧。”周稚京眼睛亮晶晶的。 陈宗辞望着她,神色逐渐深沉起来,默了一会,轻轻嗯了一下。 周稚京见他情绪有点低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去的事情不高兴,她想了想,凑上去,在他耳边说:“我只补过一次。别看我一直交男朋友,但我人设是保守的,不结婚不随便发生关系。比你洁身自好多了。” “你在国外花名在外,都说你女朋友多的十根手指都数不清楚,还有很多艳照。” 陈宗辞将信将疑,“是吗?那你还挺乖,我应该夸夸你。” 周稚京:“当然要夸夸我啊,你要是夸的好了,我就不翻你的旧账,不跟你生气。” 陈宗辞:“你凭什么生我气?我只会你比更洁身自好,那段时间,我对女人根本就不感兴趣。拜你所赐,别说碰,看到都嫌恶心。”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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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7章 三天后 陈宗辞:“三天之后。你到时候只需要照做,不许再中途折腾。” 周稚京咬了下唇,不高兴的睨了他一眼,说:“你还怪我不听话,中间去找你呗?” “没有怪你,爱你还来不及。” 后面那句话,弄得周稚京生不起气来,别开头,忍不住笑出来,“神经,你少来。” 陈宗辞握住她的脸颊,将她的脸转了过来,“说好了啊。应我一声,给我一个底。” 周稚京:“那就那么想要我走,还说爱我,爱我才不会急着让我走。你应该舍不得才对。” 她直接抛出歪理。 陈宗辞知道她是没理了,开始走歪门邪道,他也不跟她争辩,直接凑上去吻她,一边吻一边问:“爱不爱?” 周稚京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被他这么一亲,更加无力,推不开人,但她还是嘴硬,“不……” 她每说一次不,他就吻的更深一点,最后周稚京实在招架不住,温声温气的说:“爱……爱……” 陈宗辞十分满意,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又亲了亲她的鼻尖,抱着她,说:“我会尽快回去,不会让你等太久,也不会让小枫等太久。” 他的语气坚定,给足了周稚京信心。 “不用太担心我,好好照顾好自己,明白吗?” “知道了。” 之后的三天,周稚京醒着的时候,陈宗辞一直陪着她,两个人说一些海荆市的事情。 周稚京跟他提到了方觉夏,“她对你用情很深,即便对上说着恨你,但你真的出事,她还是会替你报仇。她肯帮我,就是以为你死在了这里。” 陈宗辞沉默了一会,看着她平和的神色,问:“还会介意吗?” “有是有一点,但理智上我可以理解。情感上,我当然也会有点不舒服,能在你低谷的时候一直陪伴着你,谁都不可能取代她在你心里的位置,你这一辈子也不可能真的不管她的死活。更何况,你们两个认识的时间比我都久。从她的角度上来说,你就是个渣男。” “陪着你从低谷走到巅峰,结果你还抛弃她,她恨你也正常。” 陈宗辞笑了,“她确实为我做了很多事,也因为我受了很多伤害。也成如你所说,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不去管她的死活。” 他的眼神沉了几分,最终还是将方觉夏的那些遭遇同她简单的说了一下。 没有说的太细节,但周稚京也能想象到,对于方觉夏而言,那是多么残忍的经历。 难怪陈宗辞说她那方面有障碍,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想到这里,周稚京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试着上过床?” “没有。”他否认的挺快。 周稚京:“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她这方面有障碍?” 陈宗辞想起自己说过的话,“那是因为最开始她连男人的手都不能碰一下,包括我在内。” “哦。不过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不可能一次都没有吧。”她顺嘴问出来,真的只是顺嘴而已,女人总是有点好奇心,好奇这些年他们两人怎么一起过的。 寂寞的时候,总会互相抚慰吧? 陈宗辞转过脸,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两人失恋的十年里,究竟谁的生活更难精彩呢? 陈宗辞想到自己无意间看到宋修诚手机上的照片,看到她跟一个男人站在一起,举止亲密的照片。那一瞬间,简直有千万根针同时刺入心脏。 看着她笑颜如花,光鲜亮丽的样子。 所有的怀疑在那一刻得到了印证,她确实奔向了更好的生活。 只有他一个人,活在痛苦当中,只有他一个人,无法从过去里挣脱出来。 他的眼神带了几分凉意,阴阳怪气的反问:“你呢?你那膜修复了多少次?” 周稚京噎住,一股血气涌到脸上,踢了他一脚,说:“你有病!” “你没有?现在谁在还那么在乎初次?一个男人在乎你的初次,你用必要跟人家认真?没眼光的东西,找了个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就要嫁人。就算是为了钱,你也看一下人品吧。” 他说的是宋枭,看着是精明的很,实则是个傻乎乎的。 周稚京憋红了脸,怎么说着说着开始翻这些老黄历了?还都是两人分开时候的事情。 周稚京可不想被他继续数落,赶忙借着这个话题,问:“你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你猜。”陈宗辞不肯直说。 周稚京:“那次在温泉山庄,你是故意的吧?” 是他们第一次相遇那次。 陈宗辞笑了笑,“如果我不做点事,你那天就跟陈靖善成了吧?” 他的语气这会听不出来喜怒,但越是这样,就越是可怕。 周稚京感觉这些话题都不好,还是不要提过去的事情了,“我们展望一下未来吧,你觉得我肚子里的是女孩还是男孩?” 她说着,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笑眯眯的说:“我们先给它取个名字,怎么样?” “就叫小枫吧。”周稚京眼睛亮晶晶的。 陈宗辞望着她,神色逐渐深沉起来,默了一会,轻轻嗯了一下。 周稚京见他情绪有点低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去的事情不高兴,她想了想,凑上去,在他耳边说:“我只补过一次。别看我一直交男朋友,但我人设是保守的,不结婚不随便发生关系。比你洁身自好多了。” “你在国外花名在外,都说你女朋友多的十根手指都数不清楚,还有很多艳照。” 陈宗辞将信将疑,“是吗?那你还挺乖,我应该夸夸你。” 周稚京:“当然要夸夸我啊,你要是夸的好了,我就不翻你的旧账,不跟你生气。” 陈宗辞:“你凭什么生我气?我只会你比更洁身自好,那段时间,我对女人根本就不感兴趣。拜你所赐,别说碰,看到都嫌恶心。”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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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8章 嘴巴太红 :有那么一段时间,陈宗辞确实是挺厌女的。 更严重的时候,是厌人。不管男女,他都很排斥,排斥人性,排斥这个社会的现实和无情。 他清醒的看着自己走向深渊。 这些年,他一直站在悬崖边上,随时随刻的,准备着自我毁灭。 他没有情感,也没有欲望,他的世界是灰色无光的,犹如一潭死水。 那些算计,有形无形的伤害,一刀一刀的割着他的血肉。 到最后变得无关痛痒。 年复一年,他踽踽独行,成了一个平静的疯子。 他也可以像那些人一样,平静的折磨一个人,也可以平静的要了一个人的命。 那混乱又血淋淋的日子,他并不想再去回忆一遍。 他转过身,不等周稚京在说什么,牢牢的堵住她的嘴巴。 捏着她的下巴,一会深一会浅的吻着她,一遍又一遍。 吻的周稚京全身发软,气喘吁吁,满脸潮红。 他捏她的脸颊,说:“分别在即,不会说点好的?” 周稚京眼睫微颤,慢慢掀起眼帘,双眸水润,望着他说:“我不想走。” 说来说去又绕回到这里。 陈宗辞又吻了上去,不会说话,就接吻吧。 周稚京最后被他给亲睡着了,今天白天她精神挺好,一直没让自己睡觉。晚餐过后,医生给她的伤口换药,伤口发炎,清理起来免不了的疼。 她又耗费了许多精气神。 这会也是给她亲迷糊了,昏昏沉沉就睡过去了。 陈宗辞躺在她身侧,静静看了她很久,有点舍不得睡。 他脑子里每天都想着要把她快点送走,可真的要走,他内心深处也是不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快亮的时候,陈宗辞才闭眼睡了一会。 老安的人早早就过来,等在外面,他既然提到了周稚京,就预料到陈宗辞他们可能会提前把周稚京送走。 他现在正大光明的让人等在大门口,也就是提醒陈宗辞,少做一些没用的。 周稚京醒来已经快中午,房间里就她一个,还有个女医生坐在桌子边上,正在给她准备要吃的药。 也不见陈宗辞的踪影,她今天都要走了,也不知道在旁边守着,或者早一点叫醒她也行啊。 她心里有点不高兴。 女医生听到细微的响动,转头看到她醒来,立刻起身过去扶她。 周稚京内心要强,把她推开,说:“我好多了,自己可以。” 女医生退开一步,就站在旁边看着,完全尊重她的意愿。 周稚京双脚落地,缓和了几秒钟后,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女医生一直跟在后侧,站在卫生间外面看着。 周稚京透过卫生间的窗户,发现了外面大门口停着两辆车子,很明显是老安那边过来的。 看来他们的计划,会有变化。 她洗完脸,叫了女医生进来。 目光在女医生的脸上扫了两遍,“你是不是随身带了化妆品啊?” 女医生歪头,眼里带着疑惑。 周稚京:“给我化个妆呗,我现在这个样子好难看。” “可以啊。” 女医生是个金发碧眼的,皮肤也很白,长得真的很好看。周稚京近距离看着,跟洋娃娃一样。 她好奇的问:“你做这一行,皮肤怎么还能保持的这么细腻。你受过伤吗?” 女医生很认真的给她化妆,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周稚京自顾自的继续问:“你受过伤吗?就我这种枪伤。我看他们受枪伤,没一会就能跟没事人一样继续跟人缠斗,一定是有什么特效药吧?” 女医生闻言,余光朝着她看了一眼,冲着她摇摇头,说:“你不行哦。” 周稚京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我不行,我就是问问看,像那种特效药,是不是会很伤身。” 女医生也不说什么,做了个封嘴的手势,让她不要说话。 周稚京可不管这么多,“你有办法,能让我在短时间内精神能好一点,起码能应付完一顿饭。” 女医生手头上只有一支口红,颜色是那种鲜艳的红。 抹上之后,周稚京整个气色都提了上去,顺便用口红给她上了腮红。 女医生递了镜子给她。 妆容其实挺简单,口红是最关键的东西,像他们这种职业,大多数时候漂泊在外,像这样还注重自己妆容的少之又少,手边能有点化妆品也是难得了。 周稚京看着镜子里还算不错的容颜,说了声谢。 女医生还是收拾东西,周稚京握住她的手腕,笑眯眯的说:“你还没回答我。” 女医生看了她一眼,一根一根拨开她的手指,还是两个字,“不行。” 刚说完,陈宗辞就进来了。 周稚京表情一变,立刻背过身去,对着女医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跟陈宗辞说这事儿。 女医生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药,示意她吃了,随后就兀自退出去。 真要说起来,女医生算是周稚京的人。 陈宗辞端了午餐进来,喂她吃东西的时候,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游走了一会。 周稚京直接抬起脸给他看,扬扬眉毛,问:“怎么样?” 陈宗辞:“嘴巴太红了。” 周稚京哼了一声,“你们男的都不懂欣赏,我觉得很好看。” 说着,她直接凑上去,在陈宗辞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了很大一个红色唇印。 周稚京笑着,捏住他的下巴,专门把他的脸侧过去,满意的欣赏他带着口红印的脸,“变帅了。” 陈宗辞也不反抗,就让她这么欣赏,一直等她欣赏够了,松开手,他才转过脸来,继续喂她吃饭。 周稚京:“我这样跟着你一块去吃饭,应该不会丢你的脸吧?”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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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8章 嘴巴太红 :有那么一段时间,陈宗辞确实是挺厌女的。 更严重的时候,是厌人。不管男女,他都很排斥,排斥人性,排斥这个社会的现实和无情。 他清醒的看着自己走向深渊。 这些年,他一直站在悬崖边上,随时随刻的,准备着自我毁灭。 他没有情感,也没有欲望,他的世界是灰色无光的,犹如一潭死水。 那些算计,有形无形的伤害,一刀一刀的割着他的血肉。 到最后变得无关痛痒。 年复一年,他踽踽独行,成了一个平静的疯子。 他也可以像那些人一样,平静的折磨一个人,也可以平静的要了一个人的命。 那混乱又血淋淋的日子,他并不想再去回忆一遍。 他转过身,不等周稚京在说什么,牢牢的堵住她的嘴巴。 捏着她的下巴,一会深一会浅的吻着她,一遍又一遍。 吻的周稚京全身发软,气喘吁吁,满脸潮红。 他捏她的脸颊,说:“分别在即,不会说点好的?” 周稚京眼睫微颤,慢慢掀起眼帘,双眸水润,望着他说:“我不想走。” 说来说去又绕回到这里。 陈宗辞又吻了上去,不会说话,就接吻吧。 周稚京最后被他给亲睡着了,今天白天她精神挺好,一直没让自己睡觉。晚餐过后,医生给她的伤口换药,伤口发炎,清理起来免不了的疼。 她又耗费了许多精气神。 这会也是给她亲迷糊了,昏昏沉沉就睡过去了。 陈宗辞躺在她身侧,静静看了她很久,有点舍不得睡。 他脑子里每天都想着要把她快点送走,可真的要走,他内心深处也是不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快亮的时候,陈宗辞才闭眼睡了一会。 老安的人早早就过来,等在外面,他既然提到了周稚京,就预料到陈宗辞他们可能会提前把周稚京送走。 他现在正大光明的让人等在大门口,也就是提醒陈宗辞,少做一些没用的。 周稚京醒来已经快中午,房间里就她一个,还有个女医生坐在桌子边上,正在给她准备要吃的药。 也不见陈宗辞的踪影,她今天都要走了,也不知道在旁边守着,或者早一点叫醒她也行啊。 她心里有点不高兴。 女医生听到细微的响动,转头看到她醒来,立刻起身过去扶她。 周稚京内心要强,把她推开,说:“我好多了,自己可以。” 女医生退开一步,就站在旁边看着,完全尊重她的意愿。 周稚京双脚落地,缓和了几秒钟后,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女医生一直跟在后侧,站在卫生间外面看着。 周稚京透过卫生间的窗户,发现了外面大门口停着两辆车子,很明显是老安那边过来的。 看来他们的计划,会有变化。 她洗完脸,叫了女医生进来。 目光在女医生的脸上扫了两遍,“你是不是随身带了化妆品啊?” 女医生歪头,眼里带着疑惑。 周稚京:“给我化个妆呗,我现在这个样子好难看。” “可以啊。” 女医生是个金发碧眼的,皮肤也很白,长得真的很好看。周稚京近距离看着,跟洋娃娃一样。 她好奇的问:“你做这一行,皮肤怎么还能保持的这么细腻。你受过伤吗?” 女医生很认真的给她化妆,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周稚京自顾自的继续问:“你受过伤吗?就我这种枪伤。我看他们受枪伤,没一会就能跟没事人一样继续跟人缠斗,一定是有什么特效药吧?” 女医生闻言,余光朝着她看了一眼,冲着她摇摇头,说:“你不行哦。” 周稚京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我不行,我就是问问看,像那种特效药,是不是会很伤身。” 女医生也不说什么,做了个封嘴的手势,让她不要说话。 周稚京可不管这么多,“你有办法,能让我在短时间内精神能好一点,起码能应付完一顿饭。” 女医生手头上只有一支口红,颜色是那种鲜艳的红。 抹上之后,周稚京整个气色都提了上去,顺便用口红给她上了腮红。 女医生递了镜子给她。 妆容其实挺简单,口红是最关键的东西,像他们这种职业,大多数时候漂泊在外,像这样还注重自己妆容的少之又少,手边能有点化妆品也是难得了。 周稚京看着镜子里还算不错的容颜,说了声谢。 女医生还是收拾东西,周稚京握住她的手腕,笑眯眯的说:“你还没回答我。” 女医生看了她一眼,一根一根拨开她的手指,还是两个字,“不行。” 刚说完,陈宗辞就进来了。 周稚京表情一变,立刻背过身去,对着女医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跟陈宗辞说这事儿。 女医生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药,示意她吃了,随后就兀自退出去。 真要说起来,女医生算是周稚京的人。 陈宗辞端了午餐进来,喂她吃东西的时候,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游走了一会。 周稚京直接抬起脸给他看,扬扬眉毛,问:“怎么样?” 陈宗辞:“嘴巴太红了。” 周稚京哼了一声,“你们男的都不懂欣赏,我觉得很好看。” 说着,她直接凑上去,在陈宗辞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了很大一个红色唇印。 周稚京笑着,捏住他的下巴,专门把他的脸侧过去,满意的欣赏他带着口红印的脸,“变帅了。” 陈宗辞也不反抗,就让她这么欣赏,一直等她欣赏够了,松开手,他才转过脸来,继续喂她吃饭。 周稚京:“我这样跟着你一块去吃饭,应该不会丢你的脸吧?”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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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9章 一条道走到黑 椯安全屋就那么大,前天周稚京出房间溜达,正好碰上许闵,就拉着他聊了几句。 正好许闵是要跟她一起回海荆市的。 许闵对她也不隐瞒任何,就直接把老安邀请陈宗辞去吃饭的事情跟她说了,时间就在他们走的这天。 不但如此,许闵还跟她说了陈宗辞现在的身体情况。 他现在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完全是依靠着他们手里的一种特效药在维持。这种药剂药效很猛,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恢复体力,且麻痹身上的疼痛。 最多可以维持三到四个小时。 这种药,不到万不得已,真的身处困境,他们都不会用。 违背常理的药物,必然对身体是有一定伤害的。 许闵跟她说这些,是想让周稚京能够说服陈宗辞,能够跟她一起回海荆市。 同一天的时候,宋修诚也趁着陈宗辞在房间单独治疗,过来跟周稚京聊了几句。 跟许闵一样,主要就是想让陈宗辞可以跟周稚京一起回海荆市。 宋修诚很直白的说:“我希望他多活几年,能够好好享受人生的快乐。” 周稚京还主动询问了他一些,陈宗辞在美国的生活。 宋修诚:“他没有什么生活。” 能看到的那些,都是他故意要给别人看的,至于别人看不到的,宋修诚其实也看不到。 “你们的日子还长,等有机会,让他自己慢慢讲给你听。” 周稚京觉得宋修诚说的很有道理,他们的日子还长,关于陈宗辞的事情,应该让他自己说给她听。 从宋修诚和许闵的言语中,周稚京听得出来,他们都在关心陈宗辞的身体状况。 能让他们这样说,就说明了陈宗辞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 这样连续的折腾,钢铁的身躯也禁不住。 她自己就中了一枪,都几天了还没缓过来,而他身上不止那一处枪伤。 然而,这两天,周稚京一句也没有提过走不走的事情。 宋修诚和许闵能够这样说,说明这些年来,陈宗辞对他们一定足够义气,足够有责任心,他们才会有这样的回馈。 这样的陈宗辞,周稚京就算去劝也没用,而她也不会去劝。 她来这里,是要站在陈宗辞这边,支持他所有的决定,陪着他一起走,就算一条道走到黑,也没有关系。 她是要让自己成为他的助力,尽自己所能的帮助他,如果真的会拖他后腿,她再怎么不愿意,也会甘愿按照他的想法去做让他觉得安心的事情。 现在是没有办法了,老安的人能够直接堵在门口,大概率是针对她来的。 而且,眼下除了一块去,也没别的办法。 陈宗辞对此也没表现的太过惊讶,看到她脸上的妆容,他就预判到她的心思。 陈宗辞:“一会让人给你拿件衣服换上,小三爷的太太,必然是最体面的。” 周稚京略有点诧异,没想到他会同意。 饭后没一会,他还真拿了一套衣服进来。 一套白色的女士西装,内里搭配一件黑色吊带,知性又大气。 她让女医生给她扎了一个低马尾,发丝梳的一丝不苟,一根碎发都没有。 陈宗辞说她嘴巴太红了一点,她就擦掉只涂了薄薄一层,就没有那么艳丽,攻击性减弱。显得清丽不少。 女医生会跟着她一块去。 她不但医术不错,身手也很行。 专门换了一身塑身衣,行动起来更方便一些。 陈宗辞也穿的稍微正式一点,宋修诚同他一起。 下午两点,一行人出发。 陈宗辞和周稚京坐上老安安排过来的车子。 地点就在b社的私人领域。 老安携他的妻子,站在大门口亲自迎接。 两人穿着也很正式体面,光看外表,跟正常的商人没什么两样。 换个角度来说,他们做的那些勾当,也算是生意。 车子停稳。 老安亲自过来替他们打开车门,他弯下身,目光从陈宗辞身上略过,落在周稚京的身上,眉眼含着很深的笑意,说:“好久不见。想不到有一天,我们再见的情景会是这样的。” “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顶峰相见呢?” 周稚京抿唇浅笑,顺着他的话,说:“谁说不是呢。” 随后,两人下车。 老安带着他们进了宅子,说:“时间还早。小三爷有没有兴趣逛一逛?我这里,可是有很多宝贝的。” “好啊。” 老安:“我让人准备了游览车。” 老安的人正好开着电瓶游览车过来。 宅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徒步走个遍,不管是对陈宗辞还是周稚京都是负担。 不过游览车加上司机,只能坐五个人。 陈宗辞他们的人都不能跟着。 老安扶着太太上车,他刚坐定,就看到陈宗辞和周稚京坦然的上车,没有半分畏惧的样子。 果然啊,那天他们能那样顺利的潜入进来,这宅子里恐怕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密不透风。 老安平静的看着他们,等两人坐好,招呼自己的副手,带宋修诚他们先进屋子。 而后,游览车就朝着园林那边行进。 这宅子建在密林中,所以最不缺的就是浓密的树林,也是他们可以立刻撤退的后路。 那是他们天然的保护伞。 外人进入,很难能在这片密林中全身而退出来。 陈宗辞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揽着周稚京的腰,目光扫着那外围的层层密林,说:“这里的空气可真好,是养身的好地方。” 老安:“那是自然,当初我们在选地方的时候,可是专门挑选过的。你肯定不知道,这里本来有个长寿村,村里的人一个个都是百岁老人。” “你要是信得过我,可以在这里住几天,保证你身体恢复的要比平时快。” 陈宗辞手指轻叩,并没有立刻回应这个话,好似彻底沉静在周围的景色中。 周稚京的目光在老安的妻子身上停留了一会。 看起来挺年轻,看着比周稚京都要小一点。 她垂着眼帘,人看起来很憔悴,一点声音都没有。 周稚京动了一下脚,一不小心顶到了她的脚尖。 她立刻往后缩回去,连头都没抬一下。 照理说,她的儿子被陈宗辞抓走,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来之前,她问过陈宗辞关于老安妻子的背影。 没人知道,他对这个小妻子保护的挺紧,很少抛头露面,但不管去哪里,他都带在身边。 明显这个女人对他来说还是挺特殊的。 至于是感情上的特殊,还是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周稚京不觉得老安能是个有感情的人,而且眼前这个女人,看着也不像是跟他情投意合的。 老安这会注意到她的目光,胳膊撞了身侧的人,说:“梅梅,小三夫人正看你呢。你放心,小宇去小三爷那边做客,过几天就回来了。你这样摆着脸色做什么,有句话说的好,不打不相识。打过之后的交情更深,小三爷你说是不是?” 陈宗辞的注意力收回,视线扫过梅梅,漫不经心的说:“安夫人不用担心,您儿子很安全,我有多安全,他就有多安全。”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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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9章 一条道走到黑 椯安全屋就那么大,前天周稚京出房间溜达,正好碰上许闵,就拉着他聊了几句。 正好许闵是要跟她一起回海荆市的。 许闵对她也不隐瞒任何,就直接把老安邀请陈宗辞去吃饭的事情跟她说了,时间就在他们走的这天。 不但如此,许闵还跟她说了陈宗辞现在的身体情况。 他现在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完全是依靠着他们手里的一种特效药在维持。这种药剂药效很猛,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恢复体力,且麻痹身上的疼痛。 最多可以维持三到四个小时。 这种药,不到万不得已,真的身处困境,他们都不会用。 违背常理的药物,必然对身体是有一定伤害的。 许闵跟她说这些,是想让周稚京能够说服陈宗辞,能够跟她一起回海荆市。 同一天的时候,宋修诚也趁着陈宗辞在房间单独治疗,过来跟周稚京聊了几句。 跟许闵一样,主要就是想让陈宗辞可以跟周稚京一起回海荆市。 宋修诚很直白的说:“我希望他多活几年,能够好好享受人生的快乐。” 周稚京还主动询问了他一些,陈宗辞在美国的生活。 宋修诚:“他没有什么生活。” 能看到的那些,都是他故意要给别人看的,至于别人看不到的,宋修诚其实也看不到。 “你们的日子还长,等有机会,让他自己慢慢讲给你听。” 周稚京觉得宋修诚说的很有道理,他们的日子还长,关于陈宗辞的事情,应该让他自己说给她听。 从宋修诚和许闵的言语中,周稚京听得出来,他们都在关心陈宗辞的身体状况。 能让他们这样说,就说明了陈宗辞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 这样连续的折腾,钢铁的身躯也禁不住。 她自己就中了一枪,都几天了还没缓过来,而他身上不止那一处枪伤。 然而,这两天,周稚京一句也没有提过走不走的事情。 宋修诚和许闵能够这样说,说明这些年来,陈宗辞对他们一定足够义气,足够有责任心,他们才会有这样的回馈。 这样的陈宗辞,周稚京就算去劝也没用,而她也不会去劝。 她来这里,是要站在陈宗辞这边,支持他所有的决定,陪着他一起走,就算一条道走到黑,也没有关系。 她是要让自己成为他的助力,尽自己所能的帮助他,如果真的会拖他后腿,她再怎么不愿意,也会甘愿按照他的想法去做让他觉得安心的事情。 现在是没有办法了,老安的人能够直接堵在门口,大概率是针对她来的。 而且,眼下除了一块去,也没别的办法。 陈宗辞对此也没表现的太过惊讶,看到她脸上的妆容,他就预判到她的心思。 陈宗辞:“一会让人给你拿件衣服换上,小三爷的太太,必然是最体面的。” 周稚京略有点诧异,没想到他会同意。 饭后没一会,他还真拿了一套衣服进来。 一套白色的女士西装,内里搭配一件黑色吊带,知性又大气。 她让女医生给她扎了一个低马尾,发丝梳的一丝不苟,一根碎发都没有。 陈宗辞说她嘴巴太红了一点,她就擦掉只涂了薄薄一层,就没有那么艳丽,攻击性减弱。显得清丽不少。 女医生会跟着她一块去。 她不但医术不错,身手也很行。 专门换了一身塑身衣,行动起来更方便一些。 陈宗辞也穿的稍微正式一点,宋修诚同他一起。 下午两点,一行人出发。 陈宗辞和周稚京坐上老安安排过来的车子。 地点就在b社的私人领域。 老安携他的妻子,站在大门口亲自迎接。 两人穿着也很正式体面,光看外表,跟正常的商人没什么两样。 换个角度来说,他们做的那些勾当,也算是生意。 车子停稳。 老安亲自过来替他们打开车门,他弯下身,目光从陈宗辞身上略过,落在周稚京的身上,眉眼含着很深的笑意,说:“好久不见。想不到有一天,我们再见的情景会是这样的。” “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顶峰相见呢?” 周稚京抿唇浅笑,顺着他的话,说:“谁说不是呢。” 随后,两人下车。 老安带着他们进了宅子,说:“时间还早。小三爷有没有兴趣逛一逛?我这里,可是有很多宝贝的。” “好啊。” 老安:“我让人准备了游览车。” 老安的人正好开着电瓶游览车过来。 宅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徒步走个遍,不管是对陈宗辞还是周稚京都是负担。 不过游览车加上司机,只能坐五个人。 陈宗辞他们的人都不能跟着。 老安扶着太太上车,他刚坐定,就看到陈宗辞和周稚京坦然的上车,没有半分畏惧的样子。 果然啊,那天他们能那样顺利的潜入进来,这宅子里恐怕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密不透风。 老安平静的看着他们,等两人坐好,招呼自己的副手,带宋修诚他们先进屋子。 而后,游览车就朝着园林那边行进。 这宅子建在密林中,所以最不缺的就是浓密的树林,也是他们可以立刻撤退的后路。 那是他们天然的保护伞。 外人进入,很难能在这片密林中全身而退出来。 陈宗辞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揽着周稚京的腰,目光扫着那外围的层层密林,说:“这里的空气可真好,是养身的好地方。” 老安:“那是自然,当初我们在选地方的时候,可是专门挑选过的。你肯定不知道,这里本来有个长寿村,村里的人一个个都是百岁老人。” “你要是信得过我,可以在这里住几天,保证你身体恢复的要比平时快。” 陈宗辞手指轻叩,并没有立刻回应这个话,好似彻底沉静在周围的景色中。 周稚京的目光在老安的妻子身上停留了一会。 看起来挺年轻,看着比周稚京都要小一点。 她垂着眼帘,人看起来很憔悴,一点声音都没有。 周稚京动了一下脚,一不小心顶到了她的脚尖。 她立刻往后缩回去,连头都没抬一下。 照理说,她的儿子被陈宗辞抓走,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来之前,她问过陈宗辞关于老安妻子的背影。 没人知道,他对这个小妻子保护的挺紧,很少抛头露面,但不管去哪里,他都带在身边。 明显这个女人对他来说还是挺特殊的。 至于是感情上的特殊,还是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周稚京不觉得老安能是个有感情的人,而且眼前这个女人,看着也不像是跟他情投意合的。 老安这会注意到她的目光,胳膊撞了身侧的人,说:“梅梅,小三夫人正看你呢。你放心,小宇去小三爷那边做客,过几天就回来了。你这样摆着脸色做什么,有句话说的好,不打不相识。打过之后的交情更深,小三爷你说是不是?” 陈宗辞的注意力收回,视线扫过梅梅,漫不经心的说:“安夫人不用担心,您儿子很安全,我有多安全,他就有多安全。”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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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0章 一直在享福 梅梅微微抬眸,与陈宗辞的目光对视了一瞬,又迅速的垂下眼帘。 她勉强的扯了一下嘴角,说:“这个安哥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也相信小三爷的人品,像你们这种做正经生意的人,做事一定是有分寸的。只是,小宇比较淘气,我反而担心是比较担心你们……”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梅梅面色变了变,“我只是想说,小三爷不要跟他一个孩子一般见识,请多多包容。” 老安轻笑,说:“小三爷怎么会跟一个孩子计较。你不知道,我跟小三太太有点渊源。那时候,小三太太应该是刚成年,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勇敢,多聪明。我都差一点折在她手里,不过呢,我也不会跟一个小孩子去计较这些。” “现在不得不说一句,小三太太实属厉害的。小小年纪,不但把我玩的团团转,还骗过了警察。试问有几个人能在那个年纪,做到这样的?大部分人都应该还在父母的庇护下过着无忧的日子。” “所以,到了今天,我都很难忘记这件事。我当时就在想,这小姑娘日后要么成为人上人,要么就死于非命。” 老安看向陈宗辞,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冤大头,挑着眉说:“我果然没有看错。小三爷得了这样一个妻子,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周稚京哪里听不出来他这话在阴阳什么,不就是想让他们离心,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陈宗辞浅浅的笑,伸手握住周稚京的手,说:“从我娶了她之后就一直在享福,不用等到后头。” 老安眉眼弯弯,眼神却冷沉如深渊。 周稚京将手反转过来,与他紧紧相扣。 老安视线扫过,顺势侧头看向了别处。 游览车一直进到密林的深处停下来,老安先下车,说:“带你们去见个人。” 这边有一间石头屋,入口还挺隐秘。 一行人经过一条短短的走廊,进入了正厅。 里面的构造跟普通的三室两厅差不多,有两个人在这里看守。 老安示意,其中一个拿了钥匙,打开了其中一间房门。 陈宗衡就在里面,他被绑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老安的手下过去,一把拽住他的头发。 一束强光打在他脸上,能清楚的看到他眼皮下的眼珠在动。 陈宗辞与老安并肩站在一起,说:“他亲自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声东击西。先用周稚京把你引出来,探你的底。他再带着另外一队人去攻克你。” “他故意把自己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他们父子俩,都是佛口蛇心,虚伪的很。不过我也能理解,在国内,谁都喜欢搞这一套,所以大家都伪善,戴着面具做人。” “心里虚荣,面上谦逊。咱们的传统美德嘛。”老安说着,侧头看向陈宗辞,言语间全是讽刺。 这时,陈宗衡缓慢的睁开眼睛。 刺目的灯光,让他眼睛生疼,视野里白茫茫的一片。耳边一直有嗡嗡声,导致他们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很有距离,也不那么清晰。 他慢慢的摆正脑袋,等看清楚眼前的人,嗤笑出声。 老安扬了扬下巴,他的手下立刻上前,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陈宗衡的脸上。 这一巴掌下去,陈宗衡半晌都缓不过劲来,整个口腔剧痛无比,血水从嘴角渗出。 老安余光瞥了陈宗辞一眼,他没有半分波澜。 老安:“那我就把他交给你处置了?” 陈宗辞想了下,说:“我先跟他单独说几句话。” 老安点头,带着人出去,从周稚京身侧走过时,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肩膀轻轻的与她碰了一下。 那感觉,恶心到周稚京不由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门关上。 黑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个,陈宗衡还未完全从刚才那一巴掌中缓过来,他侧着头,吐出一口血水,有气无力的说:“我是输了,输在我有一个没用的爹身上,但你也未必能赢。” “跟这些人合作,你也不会有好结果。我们陈家,从跟他们掺合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就彻底的毁了。” “而这个罪魁祸首就是你。陈宗辞,你就不应该回到这个家。可惜奶奶醒悟的太晚,所以最后含恨而终。一切都为时已晚,根本无法补救。” 他缓缓抬眼,看着陈宗辞,问:“你会有一丝愧疚吗?奶奶那样对你,你却不懂感恩,把我们家搞得支离破碎,千疮百孔。你知道奶奶为了维持陈家的繁荣,牺牲了多少吗?” 周稚京闻言,下意识的朝着陈宗辞看了一眼,她站在他的后侧,只能看到他一张侧脸,连表情都看不太清楚。 其实到现在为止,陈宗辞也没有表露过对老太太去世的情绪。 周稚京也无法琢磨清楚,他对老太太有多少感情。 陈宗辞缓慢的往前走了两步,垂下眼帘,俯视陈宗衡,就这样平静的看了他许久。 “奶奶第一次用错药,是你做的吧?” 陈宗衡笑,“不是你吗?奶奶可认定是你。” 陈宗辞没有理会他的话,自顾自的说:“这些年,你觉得奶奶太过偏心于我,甚至她还想把继承人的位置交给我,你心里一定很不痛快吧?” 陈宗衡:“其实我还好,最痛快的应该是她自己。她在你身上花费了多少精力和心血。就因为你是二叔的儿子,她就对你格外包容,由着你在国外为非作歹。” “凭什么?凭你是个心理变态?可笑。” 当一个人的光环和关爱都被抢走时,一定是会有落差的。尤其是他身上的光环,被一点一点取代,而他毫无办法的时候,内心积累的怨恨就会越来越多。 而他也不认为陈宗辞比他厉害多少,从来不认为。 更何况,他还是从穷乡僻壤的小县城回来的,十多年的教养早就定性。在陈宗衡眼里,陈宗辞不及他万分之一。 陈宗衡收回视线,不打算再跟他说这些废话。 只有失败的人,才会废话连篇。 他转开脸,说:“成王败寇,也别说什么废话了。想怎么处置我,随便你。” 陈宗辞笑了笑,“其实奶奶从来也没真的想把继承人的位置交给我。她心里的第一人选一直都是你。我的存在,不过是用来衬托你的。” “因为我过于离经叛道,而你沉稳持重。谁也不会选一个离经叛道的人来掌控公司大全。更何况,她手里还有一份关于我的心理评估报告,等到时机成熟,她自会用这份报告,来强迫我让位。” “到那个时候,你在华瑞的军心已然稳固,会有很多你的拥护者推着你上位。其实你什么都不用做,你要做的就是一件事,认真踏实的完成手头的工作。” “可惜,你太着急了。” 陈宗辞说这些的时候,没什么情绪,神情淡然的望着他。眸色深处带着一丝悲悯。 陈宗衡一眼剜过去,眼神尤为狠戾,“你少他妈给我说这些废话。你说这些想说明什么呢?是想说明我做无用功,还是想说明我很愚蠢?” “我知道你跟周稚京都很懂怎么搞人心态。怎么?我都已经落到你手里,你折磨我的身,你还想击溃我的心理?你做梦!”他倏地笑起来,整个人猛地往上,企图挣脱身上的绳索,他死死盯着陈宗辞,眼底藏着笑,说:“啊,对了。你不是一直在查你爸是怎么死的吗?” “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爸的死,你妈的功劳很大。”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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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1章 从来不是她选择的人 x陈宗衡其实很早就知道高盈君和陈靖诚勾搭在一起,那时候陈靖晖还没有死。 那年,林娴静丈夫去世一年,她因为生意回到海荆市。 既然是做生意,自然免不了要跟陈靖晖碰面。 两个人再见面,已是物是人非。 陈靖晖算得上家庭美满,虽然大儿子一直没找到,但两人又添了一个女儿。 陈靖晖对这个女儿疼爱有加,工作之余也不忘抽出时间来陪伴,带母女两一起出行。 在外人眼里,这一家子也算得上是幸福的。 只是曾经陈靖晖和林娴静的恋情,全城皆知,是所有人眼里的金童玉女。如今,两人可以说是顶峰相见。 林娴静继承了丈夫的遗产,她也没让自己掉链子,认真经营着丈夫留给她的公司和产业。 两人重逢那天,就有人拍了照片。 之后几天,就有人不停的讨论他们的前程往事,不但外面的人说,连带着陈家其他人也说。他们当时能当着高盈君的面,就遗憾陈靖晖和林娴静那么好的一对,没有结成婚。 没有人考虑过高盈君的感受。 也可能,就是故意要拿这些话刺她的心。 如果林娴静没有回来,那段时间的高盈君,是人人羡艳的对象。很多人明面上讽她,背地里却十分的羡慕她。 不管她是用什么办法上位,最终的结果,她都是赢家。 大儿子的丢失,让陈靖晖对她产生愧疚之心,这些年做了不少事哄她高兴。 总有人问,陈靖晖是真的爱上高盈君了吗? 林娴静没回来之前,有些人觉得是。可林娴静回来了,一切就有了变数。 连高盈君自己也这样认为。 白月光的杀伤力永远都是最强的,高盈君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患得患失的很严重,为此便时常跟陈靖晖吵架。 两个人总是不欢而散。 高盈君被独自留在家里,陈靖晖彻夜不回。 有次,两人闹的很凶,陈靖晖被拍到跟林娴静前后进出酒店,那时候高盈君本就非常的敏感多疑。两人彻底闹崩,开始冷战。 也就是那个时候,陈靖诚插足进去。 女人在心理防线薄弱的时候,就很容易趁虚而入。更何况,那会的高盈君几乎被憎恨冲昏了头脑,恨到能够做出任何事。 只是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很难再有回头的余地。 而她的恨意没有消散,只日复一日的越来越浓烈。 陈宗衡轻轻的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好像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一般,说:“奶奶不选你当继承人也很正常,就凭你身上有那个贱人一半的血,奶奶都不会让你来掌控陈家。她最厌恶的人就是你妈,又蠢又坏。这种人生出来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 他的言语轻蔑。 周稚京听着刺耳,她忍不住道:“所以说,父亲做的孽,就要全部报应在孩子的身上。你爸干这种不要脸的事情,结果让你来承担后果。容盈盈不但给你戴绿帽子,她也默认让林序珩要了你命。从你跟你父亲的身上,我看到了什么叫做天道好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为什么会失败,你得谢谢你老婆。最讽刺的是,你妈为了你,可能还要对着他们低声下气,甚至还要帮着隐瞒奸情呢。” 陈宗衡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他恶狠狠的反驳,“肯定是你们干的好事!就算容盈盈不那么喜欢我,可她从小的教养,就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事!” 周稚京觉得可笑,“教养?你觉得你们这些富家子弟,有教养吗?不说别人,先说你,你有吗?一个能出手害死自己奶奶的人,叫嚣着教养两个字,说出去怕是让人笑掉大牙。就算你说的对,这一切是我们干的,可如果她是被迫的,为什么不立刻采取措施?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林序珩妥协?” “不会是你满足不了她,她一下被林序珩的床上功夫征服了吧?” 陈宗衡再也绷不住,整个人开始激动起来,开始不停的挣扎,手上脚上的锁链不断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动。 他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憎恨。 然而,他此刻除了无声的狂吼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陈宗辞和周稚京没再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发癫。 半晌,陈宗衡才慢慢平静下来,他低着头,深一下浅一下的呼吸着。 陈宗辞见他冷静下来,才又开口道:“奶奶她是老了,但我认为她并不糊涂。她不是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她只是舍不得戳穿你,最终还是选择助你。反正,我从来都不是她选择的人。”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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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1章 从来不是她选择的人 x陈宗衡其实很早就知道高盈君和陈靖诚勾搭在一起,那时候陈靖晖还没有死。 那年,林娴静丈夫去世一年,她因为生意回到海荆市。 既然是做生意,自然免不了要跟陈靖晖碰面。 两个人再见面,已是物是人非。 陈靖晖算得上家庭美满,虽然大儿子一直没找到,但两人又添了一个女儿。 陈靖晖对这个女儿疼爱有加,工作之余也不忘抽出时间来陪伴,带母女两一起出行。 在外人眼里,这一家子也算得上是幸福的。 只是曾经陈靖晖和林娴静的恋情,全城皆知,是所有人眼里的金童玉女。如今,两人可以说是顶峰相见。 林娴静继承了丈夫的遗产,她也没让自己掉链子,认真经营着丈夫留给她的公司和产业。 两人重逢那天,就有人拍了照片。 之后几天,就有人不停的讨论他们的前程往事,不但外面的人说,连带着陈家其他人也说。他们当时能当着高盈君的面,就遗憾陈靖晖和林娴静那么好的一对,没有结成婚。 没有人考虑过高盈君的感受。 也可能,就是故意要拿这些话刺她的心。 如果林娴静没有回来,那段时间的高盈君,是人人羡艳的对象。很多人明面上讽她,背地里却十分的羡慕她。 不管她是用什么办法上位,最终的结果,她都是赢家。 大儿子的丢失,让陈靖晖对她产生愧疚之心,这些年做了不少事哄她高兴。 总有人问,陈靖晖是真的爱上高盈君了吗? 林娴静没回来之前,有些人觉得是。可林娴静回来了,一切就有了变数。 连高盈君自己也这样认为。 白月光的杀伤力永远都是最强的,高盈君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患得患失的很严重,为此便时常跟陈靖晖吵架。 两个人总是不欢而散。 高盈君被独自留在家里,陈靖晖彻夜不回。 有次,两人闹的很凶,陈靖晖被拍到跟林娴静前后进出酒店,那时候高盈君本就非常的敏感多疑。两人彻底闹崩,开始冷战。 也就是那个时候,陈靖诚插足进去。 女人在心理防线薄弱的时候,就很容易趁虚而入。更何况,那会的高盈君几乎被憎恨冲昏了头脑,恨到能够做出任何事。 只是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很难再有回头的余地。 而她的恨意没有消散,只日复一日的越来越浓烈。 陈宗衡轻轻的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好像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一般,说:“奶奶不选你当继承人也很正常,就凭你身上有那个贱人一半的血,奶奶都不会让你来掌控陈家。她最厌恶的人就是你妈,又蠢又坏。这种人生出来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 他的言语轻蔑。 周稚京听着刺耳,她忍不住道:“所以说,父亲做的孽,就要全部报应在孩子的身上。你爸干这种不要脸的事情,结果让你来承担后果。容盈盈不但给你戴绿帽子,她也默认让林序珩要了你命。从你跟你父亲的身上,我看到了什么叫做天道好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为什么会失败,你得谢谢你老婆。最讽刺的是,你妈为了你,可能还要对着他们低声下气,甚至还要帮着隐瞒奸情呢。” 陈宗衡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他恶狠狠的反驳,“肯定是你们干的好事!就算容盈盈不那么喜欢我,可她从小的教养,就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事!” 周稚京觉得可笑,“教养?你觉得你们这些富家子弟,有教养吗?不说别人,先说你,你有吗?一个能出手害死自己奶奶的人,叫嚣着教养两个字,说出去怕是让人笑掉大牙。就算你说的对,这一切是我们干的,可如果她是被迫的,为什么不立刻采取措施?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林序珩妥协?” “不会是你满足不了她,她一下被林序珩的床上功夫征服了吧?” 陈宗衡再也绷不住,整个人开始激动起来,开始不停的挣扎,手上脚上的锁链不断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动。 他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憎恨。 然而,他此刻除了无声的狂吼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陈宗辞和周稚京没再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发癫。 半晌,陈宗衡才慢慢平静下来,他低着头,深一下浅一下的呼吸着。 陈宗辞见他冷静下来,才又开口道:“奶奶她是老了,但我认为她并不糊涂。她不是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她只是舍不得戳穿你,最终还是选择助你。反正,我从来都不是她选择的人。”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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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2章 建立信任 陈宗辞突兀的轻笑起来,慢慢的越笑越用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边笑一边摇头。 笑到最后没了力气,懒懒的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看着他们两个,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殆尽,喉结滚了又滚。再笑的时候,比哭还要难看。 有种深切的无力和绝望,数秒之后,他的眼神又狠厉起来,咬牙切齿的说:“你也说你是猜想了?你凭什么认定奶奶是那么想的?” “她老了,她就是糊涂了!所以才被我们蒙蔽,欺骗,顺着我们的计划,去做每一件事。如果她没死,现在亲自把那个假货认领回家的就是她。” “你也不要这样过于否定自己,你除了一些做事手段上奶奶不认可,她对你的能力是非常认可和欣赏的。如果你能够在做事的时候,考虑到家族的名声,你以为她还会在意我这个长孙吗?” 他闭上眼睛,“凭什么我要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做事要稳重顾全大局。你以为格局是用什么撑起来的?是用委屈撑起来的!从小到大,你知道我放弃了多少东西?” “她根本就不是准备把继承人的位置交给我,她不过是在测试她想测试的人。你和我,她从来就没有做过决定!没有!”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用力。 他只是在极力否认陈宗辞的说话,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坦然接受自己今天的失败。 他是被陈靖诚拖累,而不是他亲手摧毁。 他说:“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她已经死了,死透了!所以,这道题永远都不会有答案。” 陈宗辞点头,“是。但这个答案,永远都在你自己心里。” 目光相对。 就算是心理上,也还是陈宗衡落了下风。 谁让陈宗辞从来也没有期待过什么。 如果曾经有过一丝期许,期许在老太太身上得到一点偏爱。那么在之后,她一次又一次对别人偏袒包庇中,早就已经消磨干净。 委屈吃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习以为常。 所以,每一次他的反击,一定会做到让老太太连包庇的机会都没有。 她满嘴的愧疚,可终究不是在自己身边养大的,在她内心深处,其实没有把他当做真正的家人看待。或许,还带着对高盈君的厌恶情绪,情感就更加复杂一些。 希望他好,又不希望他太好。 他太好,便宜了高盈君;他不好,她又会想到自己的儿子,到死之前仍然还记挂着这个丢失的孩子。 终究是陈靖晖的亲生儿子。 陈宗衡的眼神慢慢软了下来,语气几近哀求,“你能放过我了吗?我承认我不如你,行了吗?如今陈家已经没有人可以跟你争,除了港城的三房一家还在跃跃欲试,但我相信你肯定留了后手。” “陈家现在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为你自己的孩子着想,别踩的太过分!” 陈宗辞:“我的孩子不劳你费心,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的儿子吧。” 周稚京顺势插嘴,“就是。你的儿子落到林序珩那个变态手里,可不知道要受什么罪。林序珩不但要占有你的老婆,你的儿子,还准备占有你的财产。你甘心成全他们吗?” 陈宗衡:“怎么?你们打算放我回去?” 陈宗辞:“我当然要放你回去,不会让你死在这里。你虽不是真心来救我,但我可以救你回去。等你回去,自有人制裁你。” “至于你回去之后,打算做什么,就是你自己事了。” 话至此结束。 两人转身要走时,周稚京回过头,说:“那是你的儿子。” 陈宗衡皱了下眉心,有些不明所以。 但周稚京没有再多说一句,同陈宗辞一块出去了。 老安站在桌台边上,正在看上面的一些刑具,有不少新东西。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过头,“说完了?”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样刑具,问:“你觉得这个用在他身上怎么样?” 周稚京看不出来这东西要怎么用,但想来也不是什么正常玩意儿。 她只是想到,陈宗辞被他们囚禁的时候,是不是都尝过这些非人的东西。 陈宗辞没什么情绪的说:“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他,等一会吃饭的时候再聊吧。” 老安啧啧了两声,说:“小三爷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他们都要置你于死地了。若是换做我,今天必然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泄我心头之恨。” 陈宗辞:“我仇人多的是,他还有用。而且,皮肉之苦算不得什么苦,要心里的痛苦,那才是一辈子的。我也记仇,只是我同你的处理方式不一样而已。但同样的是,伤害我的人,一个都不会好过。” 两人的视线对上,暗藏针锋。 老安随手将手里的刑具丢在桌台上,笑了笑,说:“要不说咱俩能够合作呢?一定是某些方面是像的。” 之后,老安又带着他们在宅子里绕了一圈,便带着他俩进了餐厅。 宋修诚他们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长桌上摆着各种美食美酒,不过没什么人动。 大家看起来多少有些严肃。 老安问:“让你们准备的美女呢?就让人都干坐着?” 宋修诚接话,“他们准备了,只是我们这帮人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情商,未免误伤就让她们走了。” 他手上夹着烟,语气吊儿郎当的,让人没法当真生气。 老安笑了笑,看向陈宗辞,打趣道:“小三爷你这可不厚道,自己身边带着老婆,让兄弟们只能瞪眼看着,这不得让他们难受死?” 他这话说的直白,男人之间说话从来是荤素不忌。 像老安他们这种人,说话更是低俗不堪。 女人在他们眼里,纯粹的玩物。 陈宗辞说:“男人最忌温柔乡,工作时男女一视同仁,这是我们的规矩。” 老安:“今天也不是工作,就不要那么多规矩了。” 老安一边说,一边招呼手下把女人叫上来。 没一会,几个衣着凉快,身材曼妙的女人被带上来。 在坐每一个都有。 老安坐下来,说:“今天是我们建立信任和友谊的饭局,大家都放下警戒心,今天的菜,今天的人,都是最好的。是我对你们的心意,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在外有困难要互相帮助,互相团结,一致对外。这是我的态度。” 他将目光望陈宗辞,示意他来说两句。 今天这一桌,除了陈宗辞的人之外,还有老安几个重要的手下。 他这会确实摆出了十足的诚意,来跟陈宗辞合作。 陈宗辞多少猜到一点他的心思,可能是想先用弗森家族的名头,来稳定他现在在b社的地位。 他那一通操作下来,借着由头,故意做掉了半数雷老大的人。但雷老大毕竟掌控了b社也有些年头,追随他的人不少。 只要还有追随的人在,内部就一定会有不满的声音。 他想要稳住,光是雷霆手段已经不行了。 陈宗辞并未立刻表态,他沉吟片刻,伸手握住周稚京的手,说:“信任需要慢慢建立,并不是靠一顿饭,一个表态就可以建立。需要实际行动。” “比如说,你亲自送我太太上飞机,带着陈宗衡一起。那么我们之间的信任,就可以走出第一步。” 他的语气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偏头对上老安的目光,像是在问他敢不敢这样做。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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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2章 建立信任 陈宗辞突兀的轻笑起来,慢慢的越笑越用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边笑一边摇头。 笑到最后没了力气,懒懒的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看着他们两个,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殆尽,喉结滚了又滚。再笑的时候,比哭还要难看。 有种深切的无力和绝望,数秒之后,他的眼神又狠厉起来,咬牙切齿的说:“你也说你是猜想了?你凭什么认定奶奶是那么想的?” “她老了,她就是糊涂了!所以才被我们蒙蔽,欺骗,顺着我们的计划,去做每一件事。如果她没死,现在亲自把那个假货认领回家的就是她。” “你也不要这样过于否定自己,你除了一些做事手段上奶奶不认可,她对你的能力是非常认可和欣赏的。如果你能够在做事的时候,考虑到家族的名声,你以为她还会在意我这个长孙吗?” 他闭上眼睛,“凭什么我要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做事要稳重顾全大局。你以为格局是用什么撑起来的?是用委屈撑起来的!从小到大,你知道我放弃了多少东西?” “她根本就不是准备把继承人的位置交给我,她不过是在测试她想测试的人。你和我,她从来就没有做过决定!没有!”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用力。 他只是在极力否认陈宗辞的说话,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坦然接受自己今天的失败。 他是被陈靖诚拖累,而不是他亲手摧毁。 他说:“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她已经死了,死透了!所以,这道题永远都不会有答案。” 陈宗辞点头,“是。但这个答案,永远都在你自己心里。” 目光相对。 就算是心理上,也还是陈宗衡落了下风。 谁让陈宗辞从来也没有期待过什么。 如果曾经有过一丝期许,期许在老太太身上得到一点偏爱。那么在之后,她一次又一次对别人偏袒包庇中,早就已经消磨干净。 委屈吃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习以为常。 所以,每一次他的反击,一定会做到让老太太连包庇的机会都没有。 她满嘴的愧疚,可终究不是在自己身边养大的,在她内心深处,其实没有把他当做真正的家人看待。或许,还带着对高盈君的厌恶情绪,情感就更加复杂一些。 希望他好,又不希望他太好。 他太好,便宜了高盈君;他不好,她又会想到自己的儿子,到死之前仍然还记挂着这个丢失的孩子。 终究是陈靖晖的亲生儿子。 陈宗衡的眼神慢慢软了下来,语气几近哀求,“你能放过我了吗?我承认我不如你,行了吗?如今陈家已经没有人可以跟你争,除了港城的三房一家还在跃跃欲试,但我相信你肯定留了后手。” “陈家现在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为你自己的孩子着想,别踩的太过分!” 陈宗辞:“我的孩子不劳你费心,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的儿子吧。” 周稚京顺势插嘴,“就是。你的儿子落到林序珩那个变态手里,可不知道要受什么罪。林序珩不但要占有你的老婆,你的儿子,还准备占有你的财产。你甘心成全他们吗?” 陈宗衡:“怎么?你们打算放我回去?” 陈宗辞:“我当然要放你回去,不会让你死在这里。你虽不是真心来救我,但我可以救你回去。等你回去,自有人制裁你。” “至于你回去之后,打算做什么,就是你自己事了。” 话至此结束。 两人转身要走时,周稚京回过头,说:“那是你的儿子。” 陈宗衡皱了下眉心,有些不明所以。 但周稚京没有再多说一句,同陈宗辞一块出去了。 老安站在桌台边上,正在看上面的一些刑具,有不少新东西。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过头,“说完了?”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样刑具,问:“你觉得这个用在他身上怎么样?” 周稚京看不出来这东西要怎么用,但想来也不是什么正常玩意儿。 她只是想到,陈宗辞被他们囚禁的时候,是不是都尝过这些非人的东西。 陈宗辞没什么情绪的说:“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他,等一会吃饭的时候再聊吧。” 老安啧啧了两声,说:“小三爷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他们都要置你于死地了。若是换做我,今天必然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泄我心头之恨。” 陈宗辞:“我仇人多的是,他还有用。而且,皮肉之苦算不得什么苦,要心里的痛苦,那才是一辈子的。我也记仇,只是我同你的处理方式不一样而已。但同样的是,伤害我的人,一个都不会好过。” 两人的视线对上,暗藏针锋。 老安随手将手里的刑具丢在桌台上,笑了笑,说:“要不说咱俩能够合作呢?一定是某些方面是像的。” 之后,老安又带着他们在宅子里绕了一圈,便带着他俩进了餐厅。 宋修诚他们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长桌上摆着各种美食美酒,不过没什么人动。 大家看起来多少有些严肃。 老安问:“让你们准备的美女呢?就让人都干坐着?” 宋修诚接话,“他们准备了,只是我们这帮人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情商,未免误伤就让她们走了。” 他手上夹着烟,语气吊儿郎当的,让人没法当真生气。 老安笑了笑,看向陈宗辞,打趣道:“小三爷你这可不厚道,自己身边带着老婆,让兄弟们只能瞪眼看着,这不得让他们难受死?” 他这话说的直白,男人之间说话从来是荤素不忌。 像老安他们这种人,说话更是低俗不堪。 女人在他们眼里,纯粹的玩物。 陈宗辞说:“男人最忌温柔乡,工作时男女一视同仁,这是我们的规矩。” 老安:“今天也不是工作,就不要那么多规矩了。” 老安一边说,一边招呼手下把女人叫上来。 没一会,几个衣着凉快,身材曼妙的女人被带上来。 在坐每一个都有。 老安坐下来,说:“今天是我们建立信任和友谊的饭局,大家都放下警戒心,今天的菜,今天的人,都是最好的。是我对你们的心意,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在外有困难要互相帮助,互相团结,一致对外。这是我的态度。” 他将目光望陈宗辞,示意他来说两句。 今天这一桌,除了陈宗辞的人之外,还有老安几个重要的手下。 他这会确实摆出了十足的诚意,来跟陈宗辞合作。 陈宗辞多少猜到一点他的心思,可能是想先用弗森家族的名头,来稳定他现在在b社的地位。 他那一通操作下来,借着由头,故意做掉了半数雷老大的人。但雷老大毕竟掌控了b社也有些年头,追随他的人不少。 只要还有追随的人在,内部就一定会有不满的声音。 他想要稳住,光是雷霆手段已经不行了。 陈宗辞并未立刻表态,他沉吟片刻,伸手握住周稚京的手,说:“信任需要慢慢建立,并不是靠一顿饭,一个表态就可以建立。需要实际行动。” “比如说,你亲自送我太太上飞机,带着陈宗衡一起。那么我们之间的信任,就可以走出第一步。” 他的语气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偏头对上老安的目光,像是在问他敢不敢这样做。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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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3章 我们都不会让对方失望 周稚京捏着拳头的手下意识的握紧,她也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但陈宗辞真的这样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有点控制不住想要反驳。 陈宗辞手指用力,无声安抚她的情绪。 老安面上的笑容不减,视线移到周稚京的身上,停留了一会之后,说:“你这不就是不信任我吗?” 陈宗辞:“先不说其他,我太太来这一趟是为了救我,中间虽然出了点叉子,但警方那边一直在找她的人。让她提前回去,一方面是为了证明你的诚信,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她一直留在这里,国内的警方就有理由派出特种部队来进行解救,到时候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我暂时留下只是向你证明,我对你的信任。”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走出这第一步,那么今天这顿饭,你也是白费心思。” 话音落下,老安并没有立刻接上话。 餐厅内,就这样沉寂下来,气氛也变得耐人寻味起来,空气中隐隐有了一点火药味。 这时,老安的手下匆匆进来,从表情可以判断,带来的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老安听完之后,脸上的笑容都有点绷不住。 他想了下,还是出去了一趟。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才回来,袖口处沾了一点血迹,头发都有一点乱了。 他几步回到座位,重新带着平和的笑容,问:“刚才我们聊到哪儿了?” 此时此刻,他的身上还带着一股死人的味道。 这样说话,就显得格外瘆人。 静默数秒后,他又故意解释,说:“有几个不听话的,我去处理了一下,已经没事了。” 梅梅拿了一张湿巾,递过去,小声说:“擦一下血吧。” “好。”他抬手擦掉了下颚线上的一滴血珠,而后对梅梅说:“不用担心,不是我的血。” “另外,我也想明白了。小三爷提议的挺对,那么等用完这顿饭,我就安排人护送小三太太去机场。” 老安拿起酒杯,示意手下倒酒,他面朝向陈宗辞,“现在我走出第一步,还望小三爷不要让我失望呢。我要是感到失望,后果会很严重。” 陈宗辞手边的酒杯也被满上,他拿起来与之碰了一下,说:“我相信,我们都不会让对方失望。” 之后,老安让人上菜。 一桌子菜格外丰盛,还上了不少珍奇猛兽,能吃的不能吃的都能上桌。 中间,周稚京去上了一次卫生间。 偏巧跟梅梅遇上,她身边的保镖看起来盯的很紧,两人错身而过时,梅梅突然一把抓住周稚京的胳膊。 周稚京吃痛,她手劲有点大,牵扯到了她胳膊上的伤口。 她猛地吸了口气,脸色瞬间白了一分,她即刻扣紧梅梅的手腕。 两人目光相对。 梅梅说:“把儿子还给我!不把儿子还给我,你就别想走!用这种下作手段来对付老安,你们算什么正派商人!” “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该卷入这件事里去!你这个叛徒!你这个叛徒!” 最后这句话她是用英文说的,重复了两次。她的眼神里好像藏着另一种意思,带着一丝急切。 保镖上前把她拉住,并劝说着什么。 周稚京胳膊疼的额头都冒汗了,一时无法分心去辩解梅梅眼神里的用意。 幸好有女医生陪着她过来,替她检查了一下伤口的情况,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等这一阵疼痛过去,周稚京才又重新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况。这女人发癫的有点突然,更重要的是最后为什么说她是叛徒? 周稚京想半天也想不出来。 回到餐桌时候,梅梅不在座位上了。 老安主动的跟她搭话,“刚才梅梅打你了?” 周稚京:“没有。她应该是担心儿子,才一时没忍住,想让我放了小宇。” 老安:“那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比刚才难看了一点,受伤了?” 周稚京摸了摸脸,说:“多谢关心,我没事。” 陈宗辞打量了她一眼,并没有多问。 老安喝了口酒,说:“我已经让人都安排好了,晚上八点准时出发。”他眯着眼睛,看了下时间,“还有三个小时,需要给你们两个留时间单独相处吗?我也让人给小三爷准备好了房间,要不我先带你们过去看看?反正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 老安喝了好几杯,这会身上满是酒气。 他起身晃荡了两下,又坐了回去,无奈一笑,招呼了手下,说:“你带着他们去吧,我得回房歇会。今天太高兴,多喝了两杯,这身体竟然就受不住了。” 随后,两人去了房间。 老安的手下将他们送到门口,就自觉退下。 房间挺大,偏欧式的装修风格,华丽的有点俗气。 周稚京扫视了一圈,有点不太敢说话。 陈宗辞:“放心,这里反而比其他地方要更安全。” 听他这样说,周稚京就直接说道:“老安那个老婆,有点说法。”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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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3章 我们都不会让对方失望 周稚京捏着拳头的手下意识的握紧,她也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但陈宗辞真的这样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有点控制不住想要反驳。 陈宗辞手指用力,无声安抚她的情绪。 老安面上的笑容不减,视线移到周稚京的身上,停留了一会之后,说:“你这不就是不信任我吗?” 陈宗辞:“先不说其他,我太太来这一趟是为了救我,中间虽然出了点叉子,但警方那边一直在找她的人。让她提前回去,一方面是为了证明你的诚信,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她一直留在这里,国内的警方就有理由派出特种部队来进行解救,到时候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我暂时留下只是向你证明,我对你的信任。”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走出这第一步,那么今天这顿饭,你也是白费心思。” 话音落下,老安并没有立刻接上话。 餐厅内,就这样沉寂下来,气氛也变得耐人寻味起来,空气中隐隐有了一点火药味。 这时,老安的手下匆匆进来,从表情可以判断,带来的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老安听完之后,脸上的笑容都有点绷不住。 他想了下,还是出去了一趟。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才回来,袖口处沾了一点血迹,头发都有一点乱了。 他几步回到座位,重新带着平和的笑容,问:“刚才我们聊到哪儿了?” 此时此刻,他的身上还带着一股死人的味道。 这样说话,就显得格外瘆人。 静默数秒后,他又故意解释,说:“有几个不听话的,我去处理了一下,已经没事了。” 梅梅拿了一张湿巾,递过去,小声说:“擦一下血吧。” “好。”他抬手擦掉了下颚线上的一滴血珠,而后对梅梅说:“不用担心,不是我的血。” “另外,我也想明白了。小三爷提议的挺对,那么等用完这顿饭,我就安排人护送小三太太去机场。” 老安拿起酒杯,示意手下倒酒,他面朝向陈宗辞,“现在我走出第一步,还望小三爷不要让我失望呢。我要是感到失望,后果会很严重。” 陈宗辞手边的酒杯也被满上,他拿起来与之碰了一下,说:“我相信,我们都不会让对方失望。” 之后,老安让人上菜。 一桌子菜格外丰盛,还上了不少珍奇猛兽,能吃的不能吃的都能上桌。 中间,周稚京去上了一次卫生间。 偏巧跟梅梅遇上,她身边的保镖看起来盯的很紧,两人错身而过时,梅梅突然一把抓住周稚京的胳膊。 周稚京吃痛,她手劲有点大,牵扯到了她胳膊上的伤口。 她猛地吸了口气,脸色瞬间白了一分,她即刻扣紧梅梅的手腕。 两人目光相对。 梅梅说:“把儿子还给我!不把儿子还给我,你就别想走!用这种下作手段来对付老安,你们算什么正派商人!” “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该卷入这件事里去!你这个叛徒!你这个叛徒!” 最后这句话她是用英文说的,重复了两次。她的眼神里好像藏着另一种意思,带着一丝急切。 保镖上前把她拉住,并劝说着什么。 周稚京胳膊疼的额头都冒汗了,一时无法分心去辩解梅梅眼神里的用意。 幸好有女医生陪着她过来,替她检查了一下伤口的情况,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等这一阵疼痛过去,周稚京才又重新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况。这女人发癫的有点突然,更重要的是最后为什么说她是叛徒? 周稚京想半天也想不出来。 回到餐桌时候,梅梅不在座位上了。 老安主动的跟她搭话,“刚才梅梅打你了?” 周稚京:“没有。她应该是担心儿子,才一时没忍住,想让我放了小宇。” 老安:“那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比刚才难看了一点,受伤了?” 周稚京摸了摸脸,说:“多谢关心,我没事。” 陈宗辞打量了她一眼,并没有多问。 老安喝了口酒,说:“我已经让人都安排好了,晚上八点准时出发。”他眯着眼睛,看了下时间,“还有三个小时,需要给你们两个留时间单独相处吗?我也让人给小三爷准备好了房间,要不我先带你们过去看看?反正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 老安喝了好几杯,这会身上满是酒气。 他起身晃荡了两下,又坐了回去,无奈一笑,招呼了手下,说:“你带着他们去吧,我得回房歇会。今天太高兴,多喝了两杯,这身体竟然就受不住了。” 随后,两人去了房间。 老安的手下将他们送到门口,就自觉退下。 房间挺大,偏欧式的装修风格,华丽的有点俗气。 周稚京扫视了一圈,有点不太敢说话。 陈宗辞:“放心,这里反而比其他地方要更安全。” 听他这样说,周稚京就直接说道:“老安那个老婆,有点说法。”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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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4章 亲热亲热 周稚京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仔细说了说,说完之后,她突然有点意识到了什么,说:“我总觉得她像是在提醒我什么,但我又琢磨不出来,她想提醒的是什么。我记忆当中,也没有这样一个人。”

周稚京百思不得其解。

陈宗辞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她要是真的在向你求救,稍后也会想尽办法让我知道她是谁。”他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养养精神?回去的路上,估计你也休息不好。”

说到回去,周稚京情绪就低沉下来,也没心思再去研究这个梅梅是谁。

她看向陈宗辞,一句话也没有了。

离别在即,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不想去说一些告别的话,没有任何必要。

陈宗辞让她去床上躺一会,拿遥控关闭了窗帘,跟她一起躺下来。

“正好,我也休息一会。刚喝了几杯酒,有点头晕。”

周稚京扭过头,看着他的侧脸,他还真闭起了眼睛,闲适的睡了起来。周稚京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直到他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似乎是真的睡过去了,她才忍不住伸手戳了下他的腰,“你不会真睡了吧?”

她语气带着点抱怨。

陈宗辞没反应,睫毛都没没动一下。

周稚京侧过身,又戳了戳他的脸颊,自言自语的说:“不会吧。”

她有点不高兴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能这么快入睡的?转念一想,又怕是老安在酒里放了什么,又紧张了起来。

直接贴到他胸口,去听他的心跳声。

缓缓的,不是很强劲。

她静静的听着,心情百转千回,就是很不舒服。

这时,陈宗辞抬起手轻轻搭在她的后颈上,说:“别担没用的心,我很快也会回去。若真的是要合作,他也不可能让我在这里待太久。”

周稚京没动,只是平静的说:“那得看你拿出什么样的诚意,要不然的话,他可没那么容易让你脱身。”

“我以前遇到过比他更凶残的人,不也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你的面前了?你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回去以后,做任何事别冲动,别冒进。首先顾好你自己安全,明白吗?”

周稚京不做声,手指玩着他皮带上的金属扣。

陈宗辞摁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压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示意她认真点听他说话。

周稚京的手被他握住也不老实,露出来的手指,往他衣服缝隙里钻。指尖轻轻的划过他小腹,略微有点痒。

陈宗辞原本很严肃,被她这操作弄得想笑。

他低下头,说:“好好踢跟我说话,不行?”

周稚京不耐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时间还早,一会说都行。而且,我知道我回去以后会面对什么人,应该要怎么做。你让我别担心你,你又干嘛担心我?”

陈宗辞:“因为你有时候做事不顾后果,总喜欢放手一搏。但不是每一次都会有好运气,也不是每一次,对方都能被你忽悠成功。”

周稚京哼了一声,本来想反驳几句,但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吐出一个好字。

陈宗辞勾起她的下巴,“怎么呢?你还不服气啊?”

“服气。你先在说什么,我都服气。”

陈宗辞捏她脸,“希望你听。”

他说完,低头亲了亲她,又软着语气哄了她两句,“算是我求你的,好不好?”

他一这样,周稚京根本就没有抵抗的余地,她这人本来就吃软不吃硬,陈宗辞这样她连挣扎都没有,直接投降,“知道了。我会把你的话铭记于心,并且会安安分分的等你回来,你开心了吗?”

周稚京支起身子,一只手压住他的嘴巴,说:“可以了,不用再说这些了。我们做点别的吧。”

陈宗辞一只手托住她的身子,“你想做什么?”

“除了亲热亲热,想不出别的了。”她直接了当的说,这会也不想跟他拐弯抹角,时间也不多,不想跟他绕绕弯弯,“然后说一点情话。”

她笑眼盈盈的。

这么点时间,正经事说不完,也解决不了现状。不如就谈情说爱,风花雪月。

起码可以取悦对方的内心,能开心一会是一会。

周稚京心里想着,一定要吊着他,让他无时无刻的不想回到她的身边去,那他就会迫不及待的回来。

三个小时,眨眼就过去。

他们提前半小时出房门,宋修诚他们在厅里坐着。

这三个小时,老安也没出来。

等时间差不多,老安的副手下楼,代替老安送他们去机场。

他说:“安爷这会身体不太舒服,实在起不了身,就让我代替他来送小三太太去机场。小三爷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陈宗辞:“没事,就算老安身体没事,我们也送不了。她这边已经联系上警察,中途会跟他们汇合。所以连我也不能跟着去。”

副手想了想,还是回到楼上去跟老安交代了一声。

等老安这边点头,这才下来,把他们送上车。

陈宗辞只送一段路。

老安的副手跟在他们后面,是以防陈宗辞跟着一起跑路。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只安静的坐在一起。

快到的时候,周稚京忍着胳膊上的疼,凑上去抱住他,狠狠亲他,直到车子停下。陈宗辞把她从身上推开,“好了,我下车了。”

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到这一刻,周稚京仍然难受,心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

真的一分钟也不想跟他分开了。

她努力忍住了自己的情绪,慢慢的松开手,说:“好。”

她看着陈宗辞下车,垂在身侧的手,用力的握紧拳头。强忍住自己不跟着下去,她甚至讨厌陈宗辞怎么可以走的那么轻松,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难过。

他关上车门,去跟许闵嘱咐了两句,就上了老安他们的车。

车子缓缓启动,周稚京还是回头去看他,其实也看不到他的人,只能看到他所在的那辆车。

很快,她就看不到了,她转回身,眼泪到底还是不争气的掉下来,且越落越凶,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住。

她哭了许久,一直到他们快要跟警方碰头,她才终于收住了情绪,把眼泪擦干净。让自己镇定一些。

陈家搞的那出全球直播,弄得所有人都知道,这场绑架是陈家内部的自相残杀搞出来事情。

但不管怎么样,眼下陈宗辞和周稚京还是属于受害者。

跟他们汇合之后,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像老安这种人,是没有什么诚信可言,很有可能会出尔反尔。

唯有等到飞机落地海荆市,悬着的心才能放下一半。

其实就算回到海荆市,老安真想要周稚京的命,他也是可以做到的。

他俩之间的恩怨,就注定了老安只要还活着,周稚京都会有生命危险。

这b社能不能绞掉,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老安必须死。

这也是陈宗辞的最终目的。

他跟着老安的副手回到b社私人领域,副手带着他去了茶室,老安正在煮茶,他换了一身白色的练功服,端正的坐在那里,像个正道中人。

听到动静,他抬眸,说:“在我的心里预期之内,你但凡晚一分钟回来。我们这建立信任的第一步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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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5章 让你安心 老安看起来还挺满意的,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坐。我们一起喝茶,一起看你太太上飞机。”

“你都给出了这样大的诚意,我一定也做到位。虽然不能亲自送过去,但我一定保证,她能安全上飞机。且让你亲眼看到。”

陈宗辞不紧不慢的坐下。

老安将刚煮好的第一杯茶,放在他跟前,说:“其实以我俩的身体情况,那几杯酒真是不该喝。但那个当下,不喝点酒,就像是缺了点什么,太没有气氛了。我也没想到,我这几杯就下去,会那么难受。我刚刚一看,我手掌上的血瘀变浓了。”

他说着,抬起手,将自己的手掌露出来。

陈宗辞说:“跟酒没什么关系,血瘀变浓,说明毒素在加深。其实我也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不过弗森家族研制出来的东西,通常都挺狠。我是不习惯用毒的,这是第一次。”

老安早前就听过弗森家族的名号,曾经他们也在金三角一带活跃过,后来不搞这边的生意,就直接退出去了。但也知道,他们的厉害之处。

老安现在想要在b社把位置稳固住,其实搭上这条线就是最好的办法。

若是他能够跟弗森家族搭上关系,谁还敢反对他?

老安笑了笑,打趣道:“那我还挺荣幸的了?”

陈宗辞笑而不语。

老安收回手,说:“我这个人其实很记仇,但我这个人也讲情义。别人对我好,我会百倍还回去;同样,别人背叛我,我也会百倍的还给他。外面人都说我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对身边人残暴,不留情面。可他们并不知道在我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我能活着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不容易,可以说是一路披荆斩棘。如果我不够狠,你以为我能活到今天吗?”

陈宗辞对他的上位史并不感兴趣,他想了想,说:“按照坊间传闻,雷老大对你很不错。你几次犯错,他都有包容你,你能活到今天,第一个该感谢都是他吧?”

老安眉梢一挑,眼神微微变了变。

他轻笑一声,说:“错。我能活到今天,第一个应该感谢我一位兄弟。他叫方蟹,要不是他,当年我就已经被警察抓到,且中途就会被人打死。是他给我留了一线生机。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太太麻烦吗?”

“因为我不能让我兄弟,白白就这样被她害死。包括当初下场卧底在我们身边的警察。我偷偷告诉你,我一个都没放过,现在就只剩下周稚京了。”

他的目光有一瞬,带着挑衅,但很快又恢复温和之色,“当然了。如今她成了你小三爷心尖上的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与她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只要你给我,我想要的好处,我什么都可以忍,包括你对我下毒,还抓了我的儿子,我都可以原谅。”

“要建立信任,就必须要放下过去恩怨,我说的对吗?”

说到这里,他的手下进来,打开了投屏,开始播放周稚京的行踪。

手机上可以切换镜头,老安一边说,手下一边切换。

看来他们的每一辆车都被动过手脚,即便这些都是警方准备的车子。

老安是在告诉陈宗辞,在这里,就算是警察,他照样是不怕的。他手里掌控的东西,警察都未必能够掌控。

周稚京能不能顺利坐上飞机,是他说了算的,警察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老安打趣说:“你别说啊,周稚京这姑娘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这么冷静也是少有。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这样,到如今就更是坦然自若。她很懂得跟人周旋,也很会欺骗人。典型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样一个女人,你真觉得她有真心吗?”

陈宗辞笑道:“怎么?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对她下头?”

“我只是好心提醒,怕你受伤。这是对你真诚的表现。”

陈宗辞:“可你得知道,你真正拿捏我的究竟是什么,我要真对她下头,我怕你什么都得不到。”

老安停顿一秒后,哈哈笑起来,“小三爷还真是个情种。不过你能够这样说,我突然就安心了。”

陈宗辞侧过头,看着屏幕里的周稚京,说:“我当然要让你安心。”

镜头离周稚京很近,近到几乎能看到她眼睛上的泪珠。

怎么还哭了,看着眼睛都肿了一点。

他们的车一路顺利的抵达机场,全程都在老安和陈宗辞的监督之下。

等到周稚京顺利登机,老安关掉了屏幕,说:“现在你应该安心了吧?那么接下去,我们是不是得好好的谈一谈我们之间的合作?比如说,弗森家族的人什么时候可以过来这边,同我一起吃顿饭呢?”

“你总得做点什么,让我看得到的利益,否则的话,我们之间可不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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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6章 安全落地 陈宗辞的目光还停留在已经黑掉屏幕上。 老安也不急着他给出什么承诺,反正他也从不相信承诺,只有真正到了手上的东西,才是最实际的。 反正,他们别想脱身。 最好有源源不断的利益输送,否则的话,他可没有耐心一直周璇。 沉默半晌,陈宗辞拿起桌上的茶杯,喝完半杯,说:“不着急。等我太太到了海荆市,我收到她平安落地的消息,我们再来谈这件事也不迟。” “总归我现在留在你这里,你应该安心。” 老安眸中闪烁一丝冷光,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说:“是。确实安心,那就等明天再聊。” 次日。 陈宗辞收到周稚京平安抵达海荆市的消息,林文骞跟警方一起亲自去机场接人,还有不少媒体记者,在机场门口围堵。 陈宗衡是被警方押送出来的。 由于这件事多方关注着,警方这边索性就公开了行程,也能够提前控制好秩序。 整个过程都被新闻报道。 林文骞先送周稚京去了医院,警方这边安排了两个人跟着。 周稚京进了医院,就有专门的团队给她做系统的检查,确保她自己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事。 等她检查完,进入病房没多久,陈靖善就来了。 不过被挡在了门口。 正好林文骞跟医生沟通完过来,看到陈靖善正在同房门口的保安沟通,态度一直是平和的。 自记者招待会之后,陈靖诚重伤入院,到现在还在加护病房,说不了话。 郑钰薇虽揭露了陈靖诚的恶行,但她作为陈靖诚的妻子,她也不可能完全脱罪,更何况她还袭击人。 现在的陈家,暂时由陈靖善在掌控大局,不过他并没有就这样顺势上位,他主动的联系了容盈盈,让她进公司,代替陈宗衡的位置,一起管理公司。 容盈盈进公司的第二天,港城那边就来了人,陈老三爷让他儿子过来帮忙。 说是帮忙,实则是趁机安插进自己的人,探清楚这边的虚实,好拿下实权。 另外,郑家也来人,带着律师过来,帮郑钰薇打官司,尽量能够减轻罪行。 林文骞在不远处站了一会,直到陈靖善注意到这边,他才走过去,“从警局过来的?” 陈靖善略微愣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是的。” 林文骞说:“京京这边你就不用挂心了,我会照料,陈家那边应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善后,你尽快处理干净,这样等京京这边恢复一些,去公司也能轻松一点,对吧?” 他是有意这样说。 陈靖善没什么情绪的说:“对的。” 话音落下,静默几秒,陈靖善也没有逗留,“那我先走。” 林文骞点头,“去吧。” 等陈靖善走远了,林文骞才推门进去,周稚京还在睡觉,医生给她开了点安神的药物,能让他好好的休息几个小时。 之前的那个女医生跟着她一起回来,这会就守在床边,听到声音,她站起来,对林文骞十分恭敬。 林文骞点了下头。 周稚京在金三角的事情,他听了几个人的汇报,中合一下,也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才几天的功夫,周稚京瘦了一大圈,都已经有点脱相。这会脸上的妆容卸干净了,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病态尽显。 脆弱的不堪一击。 一个女孩能做到周稚京这样,必然是经历了很多很多,才会造就她的强硬,有扛起一切的勇气,用她这小身板,不顾一切的去保护别人,还企图当别人的保护伞。 林文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有一点骄傲感,又有一点心疼。 总归是他的血脉,即便从未相处过,也会有所不同。 会比旁人要更心疼一点,她一路走到今天的不易。 林文骞推掉了晚上的饭局,留在这里照看她。 周稚京一直睡到晚上八点才醒过来,她睁开眼,下意识的喊了陈宗辞的名字,她潜意识里还留在陈宗辞的身边。 林文骞:“你已经回来了。你也不用太担心陈宗辞,以弗森家族的能力,他们要是真的出手,那些人都是要三思而后行的。” 他的声音,拉回了周稚京的神智。 她侧过脸,目光在林文骞身上停留了几秒,又平静的挪开,说:“谢谢您。” 林文骞顿了顿,轻微叹口气,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就是这脾气,你跟小舒的性格还挺像的,尤其是在对待我这个父亲这件事上。” 周稚京极快的否定她的说法,“我跟顾小姐不像,一点都不。顾小姐比我好,各方面都是。” “因为在我心里,你并不是我父亲。但她心里一定还是认你这个爸爸的。我对你是疏离客气,顾小姐对你还是带着一种对父亲的任性。不一样的。” 这个一定要说清楚,要不然林文骞会以为她对他有怨气,但她其实没有。 她想了想,又说了声感谢,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也是,她在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要去求他这个亲生父亲,又怎么会跟顾舒一样。 她不求是真的不想吗?也不尽然,是她有自知之明,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有血缘但不代表就有感情。 不是所有父母都很爱很爱自己的孩子,其实有很多孩子得不到父母的爱。 得不到就不要去强求,只要自己爱自己,也可以非常幸福。 林文骞也不知道该对她说点什么。 沉默片刻,还是周稚京先打破这份尴尬的气氛,说:“我没什么大问题,医院里有医生有护士,您应该很忙,不用抽时间在这里待着。” 林文骞:“我叫人弄点吃的进来。” 周稚京原以为他不会再回来,没想到,过了会,他跟看护一块进来。 专门给她准备的营养餐。 这晚上,林文骞没走,守候了她一个晚上。 等到第二天清晨,他才离开。 隔天,林文骞在医院守着周稚京一晚上的事情,就传到了顾舒耳朵里。还是从她朋友嘴里听到,为此顾舒跟朋友吵了一架,弄得两人不欢而散。 要不是有戏要拍,顾舒早收拾行李出国旅游去了,眼不见为净。 偏偏这次的戏,拍摄地点定在了海荆市,她这两天就要过去。 有些事她不想掺和,也不想看见,她不能够保证自己可以一直保持平静。 母亲的这种死法,对她来说,是一辈子都不能释怀的事情。 她可以做到体面,但真的做不到放下。 所以,在听到林文骞在医院陪护一晚上,她就觉得可笑又恶心。 她想,林文骞大概是喜欢当好爸爸。 在她这里没有得到成就感,就换个人。 她当晚,就把林家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全部都拉黑,并且知会经纪人,换个时间去海荆市,她要隐藏行踪,也不想让任何人来烦她。 林文骞现在回了林家,必然有很多糟心的事情会波及到她。 下一秒,她便憎恨,为什么要回来?究竟有什么脸面回来! - 周稚京在医院得到全面的治疗,整个人精气神好了很多。 她是没想到,陈雅雯会来看她。 保镖把人挡在外面时,她正好去卫生间看到了,就主动拉开门,把人放了进来。 顺便问了一嘴,原来是林文骞吩咐了,近期不让人来探视。 周稚京对此没说什么,只叫了人进来给陈雅雯泡茶。 周稚京坐到窗边的沙发上,打量了陈雅雯几眼,她看起来有点憔悴,精神不是太好。 想来陈靖诚落败,对她还是有影响的。 周稚京这会突然灵光一闪,说:“你之前做的关于娱乐城的报道,资料还在吗?我想看一看。”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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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7章 背景 陈雅雯刚想说话,被周稚京这话给噎住,脸色一下白了一个度,她抿了下唇,说:“我知道我现在是自作自受,不应该来找你……” 周稚京平静的打断她的话,“你想多了,我没有要嘲讽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看一看那些资料。” 陈雅雯看了她一眼,周稚京的眼神平静无波,确实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她想了下,拿出手机把备份文件找出来,递给她,“我今天来,只是单纯的来看看你。看到你还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关于周稚京的动向,陈雅雯一直关注着。 她其实很希望看到周稚京能够按照她所想的那样,顺势而为,最终成为最大的赢家。可当她知道周稚京不顾一切跑去金三角,她就知道,周稚京真的变了,不再是那个只看钱和利益的周稚京了。 她期望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她也知道自己最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周稚京认真的看着那些资料,陈雅雯搜集的挺全面,还有一些没有公开出来的信息,是那时候参与整件事的警察名单,并详细的记录了这些警察如今的情况。 周稚京翻到一半,手指停住,微微瞠目。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梅梅会说她是叛徒。 原来她是孙警官的女儿,二十岁那年失踪,已经整整过去五年,到现在都没有下落。而孙警官为了寻找女儿,辞职去了东南亚,一直都没有回来。 孙警官就是当初跟她接头的警察。 周稚京蹭一下站了起来。 陈雅雯吓了一跳,看她面色凝重,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周稚京:“你把这份资料发到我私人邮箱里,我有用。” 陈雅雯也不多问,立刻就被整个文件压缩好发过去。 周稚京沉默了好一会,才略微回神,把注意力放到陈雅雯的身上,“你刚才说什么?” 她扯了下嘴角,摇摇头,“不重要。” 周稚京这会也没什么心思应付她了,她想了想,说:“我现在除了陈宗辞的事情,其他事情我都不会管,也不会出手。如果陈靖诚的事情波及到了你,我只能说一句,这是你的选择,没有人能帮你,我也不会。” 陈雅雯笑了笑,“我来也不是想让你帮我,我就只是单纯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对你,我有愧疚,但我也不后悔这样做。一会我就会去警局,跟警方把整件事都说明白。” 周稚京没什么想说的,从她知道自己的真心被背叛的时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陈雅雯见她无话可说,便自觉起身,“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 等陈雅雯走后,周稚京把许闵叫了过来,把资料发给他看。 “这就是梅梅的背景,看来她会成为关键,她一定知道很多。” - 陈宗辞在老安眼皮底下安然度过了第一个晚上,一夜寂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一张字条,挤在门缝里,稍微一个不仔细就会忽略掉。 陈宗辞展开,字条上就写了个关键词:【书房】 陈宗辞把字条丢进马桶销毁。 显然,这是一个关键信息。 陈宗辞走到楼下,楼下静悄悄没有人,只有厨房那边有点动静。他闻声过去看了一眼,只见梅梅正在准备早餐。 “安夫人?” 梅梅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陈宗辞靠着门框,问:“老安呢?” 梅梅:“他有点事,很早就出去了。但我想他还会回来吃早餐。” 老安之前那么一搞,这边那边都有人闹事,一个个都开始追问雷老大的下落,还有老萨。 老萨的死还没有传开,一旦传开,估计会乱上加乱。 梅梅一边煮东西,一边说:“被你们一搅合,事情越来越多,他昨晚上几乎没怎么睡。现在还能压得住,要是再发生个什么事,估计他就压不住了。”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了。 陈宗辞默然的看着她,直接问:“雷老大在他手里?” 梅梅手上的动作微微停了停,心跳的很快,这里毕竟是b社,但他能这样直接询问,说明这里已经不完全被老安的人掌控。 她不由的回过头,轻轻点了一下头。 四目相对。 梅梅突然激动起来,眼眶泛红,咬着牙,压着嗓子,一字一句的说:“杀了他!”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动静。 紧跟着,老安的声音就传过来,“小三爷这么早就醒了?” 梅梅立刻收回视线,转过头,迅速的调整情绪。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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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7章 背景 陈雅雯刚想说话,被周稚京这话给噎住,脸色一下白了一个度,她抿了下唇,说:“我知道我现在是自作自受,不应该来找你……” 周稚京平静的打断她的话,“你想多了,我没有要嘲讽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看一看那些资料。” 陈雅雯看了她一眼,周稚京的眼神平静无波,确实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她想了下,拿出手机把备份文件找出来,递给她,“我今天来,只是单纯的来看看你。看到你还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关于周稚京的动向,陈雅雯一直关注着。 她其实很希望看到周稚京能够按照她所想的那样,顺势而为,最终成为最大的赢家。可当她知道周稚京不顾一切跑去金三角,她就知道,周稚京真的变了,不再是那个只看钱和利益的周稚京了。 她期望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她也知道自己最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周稚京认真的看着那些资料,陈雅雯搜集的挺全面,还有一些没有公开出来的信息,是那时候参与整件事的警察名单,并详细的记录了这些警察如今的情况。 周稚京翻到一半,手指停住,微微瞠目。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梅梅会说她是叛徒。 原来她是孙警官的女儿,二十岁那年失踪,已经整整过去五年,到现在都没有下落。而孙警官为了寻找女儿,辞职去了东南亚,一直都没有回来。 孙警官就是当初跟她接头的警察。 周稚京蹭一下站了起来。 陈雅雯吓了一跳,看她面色凝重,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周稚京:“你把这份资料发到我私人邮箱里,我有用。” 陈雅雯也不多问,立刻就被整个文件压缩好发过去。 周稚京沉默了好一会,才略微回神,把注意力放到陈雅雯的身上,“你刚才说什么?” 她扯了下嘴角,摇摇头,“不重要。” 周稚京这会也没什么心思应付她了,她想了想,说:“我现在除了陈宗辞的事情,其他事情我都不会管,也不会出手。如果陈靖诚的事情波及到了你,我只能说一句,这是你的选择,没有人能帮你,我也不会。” 陈雅雯笑了笑,“我来也不是想让你帮我,我就只是单纯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对你,我有愧疚,但我也不后悔这样做。一会我就会去警局,跟警方把整件事都说明白。” 周稚京没什么想说的,从她知道自己的真心被背叛的时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陈雅雯见她无话可说,便自觉起身,“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 等陈雅雯走后,周稚京把许闵叫了过来,把资料发给他看。 “这就是梅梅的背景,看来她会成为关键,她一定知道很多。” - 陈宗辞在老安眼皮底下安然度过了第一个晚上,一夜寂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一张字条,挤在门缝里,稍微一个不仔细就会忽略掉。 陈宗辞展开,字条上就写了个关键词:【书房】 陈宗辞把字条丢进马桶销毁。 显然,这是一个关键信息。 陈宗辞走到楼下,楼下静悄悄没有人,只有厨房那边有点动静。他闻声过去看了一眼,只见梅梅正在准备早餐。 “安夫人?” 梅梅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陈宗辞靠着门框,问:“老安呢?” 梅梅:“他有点事,很早就出去了。但我想他还会回来吃早餐。” 老安之前那么一搞,这边那边都有人闹事,一个个都开始追问雷老大的下落,还有老萨。 老萨的死还没有传开,一旦传开,估计会乱上加乱。 梅梅一边煮东西,一边说:“被你们一搅合,事情越来越多,他昨晚上几乎没怎么睡。现在还能压得住,要是再发生个什么事,估计他就压不住了。”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了。 陈宗辞默然的看着她,直接问:“雷老大在他手里?” 梅梅手上的动作微微停了停,心跳的很快,这里毕竟是b社,但他能这样直接询问,说明这里已经不完全被老安的人掌控。 她不由的回过头,轻轻点了一下头。 四目相对。 梅梅突然激动起来,眼眶泛红,咬着牙,压着嗓子,一字一句的说:“杀了他!”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动静。 紧跟着,老安的声音就传过来,“小三爷这么早就醒了?” 梅梅立刻收回视线,转过头,迅速的调整情绪。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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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8章 要你何用 老安:“人呢?都死哪儿去了?竟然让小三爷一个人,也没个人招待。” 梅梅立刻端着一盘包子走出来,顺着老安的话,道:“我也正想问,这一大早人都去哪儿了。要不是找不到人,我也不用亲自下厨。” 她故作不高兴。 老安上前揽住她的肩膀,宽慰了几句,又拿起一个包子,说:“好久没有吃过你亲自做肉包了,今天这也算是托了小三爷的福,能吃上这一口了。” 梅梅:“所以,那些人呢?” 她双手抵在桌面上,侧过身,近距离的看着老安的脸,看到他下颚的位置有一个细微的伤口,是一道新伤。 包子不大,老安两口就吃完,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扭头看向陈宗辞,说:“小三爷来尝尝这包子的味道。” 他又拍拍梅梅的背脊,让她再去弄几样吃的出来。 陈宗辞也没客气,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老安拆了一包湿巾,擦了擦手,和气的问:“这一晚睡的好吗?” 陈宗辞:“你都用最高的待客之道了,怎么会有不好的道理。昨晚上,是我到这里之后,睡的最好的一个晚上。” “是吗?那就好,我还怕你会不放心。这是不是说明,你我之间的信任进了一步?” 陈宗辞点点头,“我觉得是。” 随后,梅梅又端了两碗馄饨上来。 梅梅:“那我先回房。” 老安点点头,说:“下午我安排人送你回家。” 梅梅一顿,立刻道:“我不回去!” 老安沉沉看她一眼,面色不变,说:“你在这里碍手碍脚,不如回家待着。要不了几天,小宇也会回去。” 梅梅眼底藏着焦急,那所谓的‘家’,对她来说就是牢笼。回去了,她就没有任何逃跑的可能。 她舔了下唇,说:“我想等小宇回来,跟他一起回去。你现在把我送回去,我心里不安……”她停顿了几秒,小声道:“我也担心你。” 老安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说:“你回去了,我才能安心。就像小三爷对小三太太那样。” 他的态度不容置喙。 梅梅咬了咬唇,还想说点什么,老安已经不耐烦,轻轻推了她一下,说:“回房吧。” 他的语气已经变淡,梅梅在他身边这些年,已经摸透了他的喜怒。她知道自己要是再纠缠,他就会不高兴,他要是不高兴,她不但没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会受罪。 这时,陈宗辞适时的开口,“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梅梅挪动的脚步略微停顿了几秒。 老安见她不动,忍不住踢了她一脚。 梅梅身子一晃,余光看了他一眼后,快速的离开。 陈宗辞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嘴,笑说:“我还以为你跟太太感情很好。” 老安反问:“怎么这么说?我们看着不好吗?” 旋即,他大概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说:“我跟你对待女人的方式不一样,就算喜欢,也不至于把她太当回事。女人可以宠着,但不能惯着,要不就会惯出毛病来,没个分寸。当然了,小三太太那样的女人少有,能驯服她,也是不容易的。” “所以,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拥有。” 说到这里,老安顺势问:“说起来,她应该已经平安抵达海荆市了吧?” 陈宗辞应了一声,说:“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 老安:“怎么样?我老安说到做到,到现在为止,你我之间,你是处在利益方,而我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甚至连我这条命都还捏在你的手里,你现在应该安心了吧?” 陈宗辞点了点头,认真的说:“既然如此。现在这里也没有别人,你跟我聊一聊你现在所处的困境,我看看怎么样帮你解决。” 老安眉梢一挑,笑说:“我能有什么困境,我现在就想拓展社团的生意。你知道的,我想要的是什么。我知道你的身份,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所以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过后只要弗森家族的人出现,你就可以随时回去。” 陈宗辞并没有立刻给予回应,他一边喝茶一边认真的思考。 老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注视着他的神色变化,企图看透他的心思。但他过于认真的样子,给人一种他是在认真想对策的架势,非常的蛊惑人心。 片刻,陈宗辞说:“其实也不是不行。但你也要清楚,我不是弗森家族的话事人,很多事情我只能提议,不能做决定。我想你也能看到,我被你囚禁了这么久,弗森家族也没什么大的动向,这就说明家主并不想插足金三角。” “如果我不能够说出一个诱人的条件,他们是不会轻易跟这里的任何一股势力有任何的往来。更何况在这b社,你也不是掌权人。你不要觉得他们不涉足金三角,就一点都不知道这里的事情。要不然,我也不用你跟我说清楚。” 陈宗辞抬起眼,对上老安的目光,“是因为你给了最大的诚意,我才这样跟你商量。否则,我也不是不能敷衍你,你说呢?” 老安微眯了眸,放下手里的筷子,身子慢慢靠后,摸过旁边的烟盒点了一根抽了起来。 陈宗辞:“一大早宅子里就没人,这就很不正常。” 老安没有接话,慢吞吞的抽着烟,目光落在别处。 陈宗辞也没紧着追问,他把没吃完的馄饨慢慢吃完。 老安用余光打量着他。 此刻的陈宗辞格外的松弛,没有半分的紧张感,他当然不会相信他能有什么好心思。 但他这话说的也没毛病。 所以,陈宗辞既然在弗森家族说不上话,他留着他又有什么用呢? 他倏地笑了下,笑声很轻,可带着很浓的冷意。 陈宗辞自然听得清楚,他动作不停,仍然保持松弛的状态,吃完最后一只馄饨。而后放下调羹,拿过纸巾擦了擦嘴,问:“你想清楚了吗?” 老安伸手直接将烟头摁灭在了桌子上,而后将烟头丢进陈宗辞吃的那只碗里,说:“原来你在弗森家族里那么没有地位吗?我还以为以你的身份,怎么样也是在弗森家族能够说得上话的人,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的地位了。” “我说呢。你作为弗森家族的人,他们的动静怎么那么小。原来不是他们动静小,是你的地位不够重要。”他说着,身子往前倾,眼睛直视着陈宗辞,“那么你我之间的合作还有什么意义?就算我现在杀了你,弗森家族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吧?” 老安一直没有动他,除了他身上的毒素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背后是弗森家族。 当他查出陈宗辞背后这股势力的时候,他就一直很动摇,所以就算陈靖诚他们那边给出指令,他这边也没有即可动手。等到陈宗辞被救出,他找人去美国那边侦查了一下,确实有弗森家族的人交代了,要把陈宗辞救出来。 他要利益要钱,可不想给自己惹到大麻烦。 可现在,他开始有点懊悔。就像之前陈宗辞往他脖子上套的那个假的定时炸弹,不过是虚晃一枪罢了。 想到这里,老安眸色越发的冷沉。 下一秒,他血气上头,直接掏出了枪,对准了他的头。 老安眼里的杀意很重。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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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8章 要你何用 老安:“人呢?都死哪儿去了?竟然让小三爷一个人,也没个人招待。” 梅梅立刻端着一盘包子走出来,顺着老安的话,道:“我也正想问,这一大早人都去哪儿了。要不是找不到人,我也不用亲自下厨。” 她故作不高兴。 老安上前揽住她的肩膀,宽慰了几句,又拿起一个包子,说:“好久没有吃过你亲自做肉包了,今天这也算是托了小三爷的福,能吃上这一口了。” 梅梅:“所以,那些人呢?” 她双手抵在桌面上,侧过身,近距离的看着老安的脸,看到他下颚的位置有一个细微的伤口,是一道新伤。 包子不大,老安两口就吃完,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扭头看向陈宗辞,说:“小三爷来尝尝这包子的味道。” 他又拍拍梅梅的背脊,让她再去弄几样吃的出来。 陈宗辞也没客气,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老安拆了一包湿巾,擦了擦手,和气的问:“这一晚睡的好吗?” 陈宗辞:“你都用最高的待客之道了,怎么会有不好的道理。昨晚上,是我到这里之后,睡的最好的一个晚上。” “是吗?那就好,我还怕你会不放心。这是不是说明,你我之间的信任进了一步?” 陈宗辞点点头,“我觉得是。” 随后,梅梅又端了两碗馄饨上来。 梅梅:“那我先回房。” 老安点点头,说:“下午我安排人送你回家。” 梅梅一顿,立刻道:“我不回去!” 老安沉沉看她一眼,面色不变,说:“你在这里碍手碍脚,不如回家待着。要不了几天,小宇也会回去。” 梅梅眼底藏着焦急,那所谓的‘家’,对她来说就是牢笼。回去了,她就没有任何逃跑的可能。 她舔了下唇,说:“我想等小宇回来,跟他一起回去。你现在把我送回去,我心里不安……”她停顿了几秒,小声道:“我也担心你。” 老安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说:“你回去了,我才能安心。就像小三爷对小三太太那样。” 他的态度不容置喙。 梅梅咬了咬唇,还想说点什么,老安已经不耐烦,轻轻推了她一下,说:“回房吧。” 他的语气已经变淡,梅梅在他身边这些年,已经摸透了他的喜怒。她知道自己要是再纠缠,他就会不高兴,他要是不高兴,她不但没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会受罪。 这时,陈宗辞适时的开口,“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梅梅挪动的脚步略微停顿了几秒。 老安见她不动,忍不住踢了她一脚。 梅梅身子一晃,余光看了他一眼后,快速的离开。 陈宗辞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嘴,笑说:“我还以为你跟太太感情很好。” 老安反问:“怎么这么说?我们看着不好吗?” 旋即,他大概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说:“我跟你对待女人的方式不一样,就算喜欢,也不至于把她太当回事。女人可以宠着,但不能惯着,要不就会惯出毛病来,没个分寸。当然了,小三太太那样的女人少有,能驯服她,也是不容易的。” “所以,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拥有。” 说到这里,老安顺势问:“说起来,她应该已经平安抵达海荆市了吧?” 陈宗辞应了一声,说:“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 老安:“怎么样?我老安说到做到,到现在为止,你我之间,你是处在利益方,而我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甚至连我这条命都还捏在你的手里,你现在应该安心了吧?” 陈宗辞点了点头,认真的说:“既然如此。现在这里也没有别人,你跟我聊一聊你现在所处的困境,我看看怎么样帮你解决。” 老安眉梢一挑,笑说:“我能有什么困境,我现在就想拓展社团的生意。你知道的,我想要的是什么。我知道你的身份,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所以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过后只要弗森家族的人出现,你就可以随时回去。” 陈宗辞并没有立刻给予回应,他一边喝茶一边认真的思考。 老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注视着他的神色变化,企图看透他的心思。但他过于认真的样子,给人一种他是在认真想对策的架势,非常的蛊惑人心。 片刻,陈宗辞说:“其实也不是不行。但你也要清楚,我不是弗森家族的话事人,很多事情我只能提议,不能做决定。我想你也能看到,我被你囚禁了这么久,弗森家族也没什么大的动向,这就说明家主并不想插足金三角。” “如果我不能够说出一个诱人的条件,他们是不会轻易跟这里的任何一股势力有任何的往来。更何况在这b社,你也不是掌权人。你不要觉得他们不涉足金三角,就一点都不知道这里的事情。要不然,我也不用你跟我说清楚。” 陈宗辞抬起眼,对上老安的目光,“是因为你给了最大的诚意,我才这样跟你商量。否则,我也不是不能敷衍你,你说呢?” 老安微眯了眸,放下手里的筷子,身子慢慢靠后,摸过旁边的烟盒点了一根抽了起来。 陈宗辞:“一大早宅子里就没人,这就很不正常。” 老安没有接话,慢吞吞的抽着烟,目光落在别处。 陈宗辞也没紧着追问,他把没吃完的馄饨慢慢吃完。 老安用余光打量着他。 此刻的陈宗辞格外的松弛,没有半分的紧张感,他当然不会相信他能有什么好心思。 但他这话说的也没毛病。 所以,陈宗辞既然在弗森家族说不上话,他留着他又有什么用呢? 他倏地笑了下,笑声很轻,可带着很浓的冷意。 陈宗辞自然听得清楚,他动作不停,仍然保持松弛的状态,吃完最后一只馄饨。而后放下调羹,拿过纸巾擦了擦嘴,问:“你想清楚了吗?” 老安伸手直接将烟头摁灭在了桌子上,而后将烟头丢进陈宗辞吃的那只碗里,说:“原来你在弗森家族里那么没有地位吗?我还以为以你的身份,怎么样也是在弗森家族能够说得上话的人,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的地位了。” “我说呢。你作为弗森家族的人,他们的动静怎么那么小。原来不是他们动静小,是你的地位不够重要。”他说着,身子往前倾,眼睛直视着陈宗辞,“那么你我之间的合作还有什么意义?就算我现在杀了你,弗森家族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吧?” 老安一直没有动他,除了他身上的毒素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背后是弗森家族。 当他查出陈宗辞背后这股势力的时候,他就一直很动摇,所以就算陈靖诚他们那边给出指令,他这边也没有即可动手。等到陈宗辞被救出,他找人去美国那边侦查了一下,确实有弗森家族的人交代了,要把陈宗辞救出来。 他要利益要钱,可不想给自己惹到大麻烦。 可现在,他开始有点懊悔。就像之前陈宗辞往他脖子上套的那个假的定时炸弹,不过是虚晃一枪罢了。 想到这里,老安眸色越发的冷沉。 下一秒,他血气上头,直接掏出了枪,对准了他的头。 老安眼里的杀意很重。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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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9章 老雷 陈宗辞坐着没动,甚至眼皮子都没有跳一下,他平静的坐着,慢条斯理的擦着嘴巴。 他越是平静,老安心里的那股子火就越发的旺盛,他几步走过去,冰冷的枪头抵住陈宗辞的额头,他压着怒火,说:“我给足了诚意,换过来你一直在耍我?!是吧?!你真以为周稚京回到海荆市,她就能完全安全了?你真当我是傻子啊?!” 他弯下身,近距离的同他对视,一字一句的说:“我要是没有任何好处可得,那么你们两个也别想好。我死,也要拉着她一起陪葬。” 他单单说了一个【她】而不是【他们】。 陈宗辞的眼神冷了一点,但还是不紧不慢,抬起手握住枪头,嘴角微微一扬,说:“那可能来不及,只能是我来给你陪葬。” 两人正说着,二楼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老安愣了一下,分心的那一瞬,陈宗辞就立刻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手里的枪抢了过来,并起身将他摁在了桌子上,枪头抵住了老安的后脑勺。 老安一下子就不动了,“我要是死了,我保证周稚京必死,你想救都救不了。” 陈宗辞:“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一点。冷静的想一下,现在在这个社团内,你是否还能站稳脚跟。我可是真心的想要帮你,准备跟你合作。可原来,你嘴里所谓的诚意,全是假的啊。” “这样的话,你让我很尴尬啊。显得我像个没有心眼的傻子,还专门跟我的手下,好好的赞扬了你一番。现在那些话,都成了耳光,一个个的打在我自己的脸上。真的让我很没面子。” 老安才不相信他这些屁话,他冷笑,说:“我看是你把我当傻子!” 话音未落,楼上和门外,一下子进来好些人。 门外进来的是一帮老雷的拥护者。 他们联合了一大帮人,找准了时间上门。老安天还没亮出去,是去整顿了一批在私底下搞事,准备以老雷之名来讨伐他的人。屠杀了一大半,部分人逃脱。 而这一举动,是他们故意设了陷阱,就是为了有足够的理由,召集社团内更多的人去对抗老安。 他们还带着那十具尸体一起来的。 然而,他们还没吵起来,楼上下来的人,让他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均瞪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最后磕磕巴巴的喊了一声,“雷……雷爷。” 老安闻言,不由的抬眸看过去,只见老雷被两个人搀扶着下来,而搀扶着他的人,均是陈宗辞的人。 他不由的扭过头看向陈宗辞。 宋修诚扶着老雷走到陈宗辞他们这边,很快有老雷忠心的手下过来,拉开椅子,“雷爷,你怎么了?” 老雷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比之半年之前要瘦了很多,人也格外的憔悴,脸上都没有什么血色。他慢慢坐下来,视线淡淡的在老安身上扫过。 老安微微瞠目,嘴唇紧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同老雷的目光对上的瞬间,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带头来闹事的人,先一步发了话,这是老萨身边的心腹,老萨几天没有出现,他就起了疑心,正好他收到了一条匿名的信息,里面是一段很短的视频,正是老安残忍杀害老萨的画面。视频很短,但也足够清楚。 老安进来的雷霆手段早就引起了社团内部好些人的不满,只是大家都不太敢说,老萨作为跟老安平起平坐的存在,主动去找他谈话,却落的这样的下场。 他去找其他有点分量的老人,但他们看到这个视频,嘴里说着愤怒,行动上却十分胆怯。 平日里老安的凶残其实也挺出名,人都欺软怕硬,坏人怕更坏的人。 老安的雷霆手段,确实也震慑了不少人,不敢轻举妄动。 尤其是一些老人,血性少了,也没有争抢的心思,就不会愿意站出来。 他在今天能够召集到那么多人,实属不易,但这些人年轻血性,拼杀起来也是最强悍的。 不过他们也没有想到,竟然能看到雷老大回来。 而且看雷老大的情况,明显是被折磨了很久的样子。 老萨的心腹犹豫了几分,还是走到雷老大跟前,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同雷老大说了一遍,并且把老安找借口屠杀内部成全的视频,全部都拿给他看。 “雷爷。萨爷就是替您抱不平,惨遭杀害。那些死去的兄弟,都对您忠心耿耿。很明显,老安是想要取代您的地位!想把您的人全部都赶尽杀绝。” 雷老大静静的看到视频。 这个角度,老安也能清楚的看到,他眯了眼眸,这样清晰的视频漏出去,只能说明这宅子内部问题很大。 他扭过头,视线落在陈宗辞的身上,立刻道:“是你吧。”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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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9章 老雷 陈宗辞坐着没动,甚至眼皮子都没有跳一下,他平静的坐着,慢条斯理的擦着嘴巴。 他越是平静,老安心里的那股子火就越发的旺盛,他几步走过去,冰冷的枪头抵住陈宗辞的额头,他压着怒火,说:“我给足了诚意,换过来你一直在耍我?!是吧?!你真以为周稚京回到海荆市,她就能完全安全了?你真当我是傻子啊?!” 他弯下身,近距离的同他对视,一字一句的说:“我要是没有任何好处可得,那么你们两个也别想好。我死,也要拉着她一起陪葬。” 他单单说了一个【她】而不是【他们】。 陈宗辞的眼神冷了一点,但还是不紧不慢,抬起手握住枪头,嘴角微微一扬,说:“那可能来不及,只能是我来给你陪葬。” 两人正说着,二楼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老安愣了一下,分心的那一瞬,陈宗辞就立刻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手里的枪抢了过来,并起身将他摁在了桌子上,枪头抵住了老安的后脑勺。 老安一下子就不动了,“我要是死了,我保证周稚京必死,你想救都救不了。” 陈宗辞:“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一点。冷静的想一下,现在在这个社团内,你是否还能站稳脚跟。我可是真心的想要帮你,准备跟你合作。可原来,你嘴里所谓的诚意,全是假的啊。” “这样的话,你让我很尴尬啊。显得我像个没有心眼的傻子,还专门跟我的手下,好好的赞扬了你一番。现在那些话,都成了耳光,一个个的打在我自己的脸上。真的让我很没面子。” 老安才不相信他这些屁话,他冷笑,说:“我看是你把我当傻子!” 话音未落,楼上和门外,一下子进来好些人。 门外进来的是一帮老雷的拥护者。 他们联合了一大帮人,找准了时间上门。老安天还没亮出去,是去整顿了一批在私底下搞事,准备以老雷之名来讨伐他的人。屠杀了一大半,部分人逃脱。 而这一举动,是他们故意设了陷阱,就是为了有足够的理由,召集社团内更多的人去对抗老安。 他们还带着那十具尸体一起来的。 然而,他们还没吵起来,楼上下来的人,让他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均瞪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最后磕磕巴巴的喊了一声,“雷……雷爷。” 老安闻言,不由的抬眸看过去,只见老雷被两个人搀扶着下来,而搀扶着他的人,均是陈宗辞的人。 他不由的扭过头看向陈宗辞。 宋修诚扶着老雷走到陈宗辞他们这边,很快有老雷忠心的手下过来,拉开椅子,“雷爷,你怎么了?” 老雷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比之半年之前要瘦了很多,人也格外的憔悴,脸上都没有什么血色。他慢慢坐下来,视线淡淡的在老安身上扫过。 老安微微瞠目,嘴唇紧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同老雷的目光对上的瞬间,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带头来闹事的人,先一步发了话,这是老萨身边的心腹,老萨几天没有出现,他就起了疑心,正好他收到了一条匿名的信息,里面是一段很短的视频,正是老安残忍杀害老萨的画面。视频很短,但也足够清楚。 老安进来的雷霆手段早就引起了社团内部好些人的不满,只是大家都不太敢说,老萨作为跟老安平起平坐的存在,主动去找他谈话,却落的这样的下场。 他去找其他有点分量的老人,但他们看到这个视频,嘴里说着愤怒,行动上却十分胆怯。 平日里老安的凶残其实也挺出名,人都欺软怕硬,坏人怕更坏的人。 老安的雷霆手段,确实也震慑了不少人,不敢轻举妄动。 尤其是一些老人,血性少了,也没有争抢的心思,就不会愿意站出来。 他在今天能够召集到那么多人,实属不易,但这些人年轻血性,拼杀起来也是最强悍的。 不过他们也没有想到,竟然能看到雷老大回来。 而且看雷老大的情况,明显是被折磨了很久的样子。 老萨的心腹犹豫了几分,还是走到雷老大跟前,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同雷老大说了一遍,并且把老安找借口屠杀内部成全的视频,全部都拿给他看。 “雷爷。萨爷就是替您抱不平,惨遭杀害。那些死去的兄弟,都对您忠心耿耿。很明显,老安是想要取代您的地位!想把您的人全部都赶尽杀绝。” 雷老大静静的看到视频。 这个角度,老安也能清楚的看到,他眯了眼眸,这样清晰的视频漏出去,只能说明这宅子内部问题很大。 他扭过头,视线落在陈宗辞的身上,立刻道:“是你吧。”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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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0章 大局为重 老安一直疑虑那天陈宗辞的人潜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答案出来了。 他笑的平静,说:“原来这就是你小三爷对我的诚意。现在总算是被我试出来了。” “可是小三爷,你有没有想过,在这里,你才是个外人。尤其是,你还跟警察有联系。怎么?是想里应外合,把我们一网打尽?”他轻轻的笑着,仿佛再说,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死。 他们这些人,就算窝里斗的再狠,碰上该一致对外的时候,必然是统一对外的。 更何况,陈宗辞还跟警方有点搭界,这更是他们的禁忌。 他以为加剧他们内部的混乱,他就能看他们狗咬狗了? 可他们这些人,人生中最大的死敌就是警察。除此之外,其他都要排在第二位。 果然,此话一出,原本对准了老安的矛头,纷纷看向了陈宗辞。 老雷到现在为止没有说过一句话。 场面就这样僵持住,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半晌,陈宗辞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说:“老安,你就这样调转枪头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老安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目光在老雷身上停留了一会,冷哼一声,说:“什么叫调转枪头?难道不是你失信在先?我给了你足够的诚信,可你又做了什么?” 陈宗辞一脸的不解,反问:“我做了什么?” 老安张嘴,可话到了嘴边又突然停住。这个当下,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改变风向。 老雷以这个面貌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足够引起他们内乱的彻底爆发,但由于中间插着一个陈宗辞,让眼下的风向着暂时得到了一个奇怪的平衡点。 无数双眼睛落在老安的身上,似乎都在等着他回答陈宗辞的这个问题。 但其实这个问题有什么重要的? 老安抬起手,将自己掌心的血瘀露给他们看,说:“你做了什么?你做的还不够多吗?捋走我的孩子,又给我下了不知名的毒,我做的一切,都是被你操控住的。你还敢问我你做了什么?” 陈宗辞挑眉,不疾不徐的走到雷老大的身侧,看向老安,“你该不会说,雷老大也是我有意从哪儿抓回来,故意来破坏你们内部的团结。” 老安面部肌肉轻微抽搐着,他眼皮跳动,余光再次看向老雷,他的目光冷淡无光,让人无法琢磨。 半年时间还是太短,短到他还不能将整个社团内的人,完全驯化成自己人,也还没有将那几个不服他的人彻底铲除干净。 老安咬着牙,说:“我们内部团不团结跟你没关系,但你背后有警察,倒是跟我们关系很大。你和你的人,全部都不能留!” “就算是要我死,要我儿子死,我今天都不会让你们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这话听着大义凛然,好似要用自己的死,来换取社团的稳定。就听起来如此伟大。 没一会,他的副手带着人进来,只是面目有些狼狈,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斗,一行人简直杀红了眼睛。 老雷的这些死忠部下能够顺利进来,自然是有一番准备。 砰的一声,一场恶斗在一声枪响之后,迅速展开。 老安趁乱,企图将老雷灭口。 被宋修诚拦下,两人缠斗的过程中,老安的人见状,找准时机开枪。陈宗辞隔着距离,并不能及时上前,他大喊一声。 然,老安早就准备,他用力摁住宋修诚的肩膀,就几秒的时间。 宋修诚直接用脑袋砸向老安的头,但他还是慢了一步,子弹射中了他的肩膀。老安趁机一把捏住他枪口的位置,狠狠用力。 宋修诚脸色骤白。 疼痛迅速遍布全身,让他有一瞬的失力。 下一秒,陈宗辞从后面勾住老安的脖子,宋修诚咬着牙,拎起旁边手枪,对着老安的关节连着打了两枪。 两条腿全部打废。 老安惨叫一声,骂了句脏话,“你们他妈别想活着出去!” 他看向老雷,说:“你他妈倒是说句话啊!现在这种时候,你还跟我计较吗!家都要被毁了!我们应该一致对外,不是吗!” 话音未落,陈宗辞便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砸向地面。 一下两下三下,老安瞬间头破血流。 深红色的鲜血不断的涌出,爬满整张脸,但此刻,他一声都没喊,眼神变得越发阴鸷,嘴角慢慢扬起一丝弧度。 他的目光同老雷对上,而后又扭头看向那些缠斗在一起,互相拼杀的人。 他轻轻哼笑了一声,用声音低沉沙哑道:“你以为你得逞了。可惜你还是不了解我们b社的这些人。” 这时,老雷撑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起来,他被囚禁了整整半年之久。 他缓步走到老安跟前,视线垂落,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一幕,何其相似,曾几何时,老安濒死时,老雷出现在他跟前,对着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这些年,老安是如何的迅速成长,一步步走到他身边,他都看在眼里。 他们这些人很坏,可坏人和坏人之间,并非没有半点情义。 若真的毫无情义,那么他们的社团,只会是一盘散沙,就像现在这样。 老安迎着他的目光,昂着的脑袋一点一点的低下去,可他依然硬气,说:“要以大局为重!” 老雷:“什么大局?这小三爷不是你的人吗?” “我的人?他要是我的人,我怎么会被他踩在脚底下?我身上的每一个窟窿,都是他的人打的,你没看到吗?!”老安继续道:“我不管他们对他说了什么,但他们目的很明确,是要跟警察一起联合搅了我们。我们之间的问题,可以等到这些事情都结束了再谈,更何况我也未必能活多久了。” “如此,也能解你心头之恨。” 老雷缓慢的蹲下来,伸手替他擦掉眼睛上的血水,老雷年长他十岁,很多时候对待他如同对待自己的弟弟。 老雷摸爬滚打走到今天,全是为了他的亲生弟弟,为他的弟弟报仇。 他的弟弟死的很惨,即便到了今天,大仇得报,他依然是不能释怀的。 如果他弟弟还在,就跟老安一样大。 老雷对他还是有些感情在的,因为倾注了感情,所以被背刺的时候,才会更加的心痛和心寒。 老雷:“怎么不直接杀了我呢?” 老安:“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你。” 老雷轻轻一笑,“小安,你的疑心病成就了你,也害惨了你。不过有句话你说的对,不管怎么样,我们内部斗的怎么狠,都跟外人没有关系。” “应该要一致对外,秋后算账。”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连续的枪声响起。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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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0章 大局为重 老安一直疑虑那天陈宗辞的人潜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答案出来了。 他笑的平静,说:“原来这就是你小三爷对我的诚意。现在总算是被我试出来了。” “可是小三爷,你有没有想过,在这里,你才是个外人。尤其是,你还跟警察有联系。怎么?是想里应外合,把我们一网打尽?”他轻轻的笑着,仿佛再说,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死。 他们这些人,就算窝里斗的再狠,碰上该一致对外的时候,必然是统一对外的。 更何况,陈宗辞还跟警方有点搭界,这更是他们的禁忌。 他以为加剧他们内部的混乱,他就能看他们狗咬狗了? 可他们这些人,人生中最大的死敌就是警察。除此之外,其他都要排在第二位。 果然,此话一出,原本对准了老安的矛头,纷纷看向了陈宗辞。 老雷到现在为止没有说过一句话。 场面就这样僵持住,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半晌,陈宗辞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说:“老安,你就这样调转枪头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老安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目光在老雷身上停留了一会,冷哼一声,说:“什么叫调转枪头?难道不是你失信在先?我给了你足够的诚信,可你又做了什么?” 陈宗辞一脸的不解,反问:“我做了什么?” 老安张嘴,可话到了嘴边又突然停住。这个当下,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改变风向。 老雷以这个面貌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足够引起他们内乱的彻底爆发,但由于中间插着一个陈宗辞,让眼下的风向着暂时得到了一个奇怪的平衡点。 无数双眼睛落在老安的身上,似乎都在等着他回答陈宗辞的这个问题。 但其实这个问题有什么重要的? 老安抬起手,将自己掌心的血瘀露给他们看,说:“你做了什么?你做的还不够多吗?捋走我的孩子,又给我下了不知名的毒,我做的一切,都是被你操控住的。你还敢问我你做了什么?” 陈宗辞挑眉,不疾不徐的走到雷老大的身侧,看向老安,“你该不会说,雷老大也是我有意从哪儿抓回来,故意来破坏你们内部的团结。” 老安面部肌肉轻微抽搐着,他眼皮跳动,余光再次看向老雷,他的目光冷淡无光,让人无法琢磨。 半年时间还是太短,短到他还不能将整个社团内的人,完全驯化成自己人,也还没有将那几个不服他的人彻底铲除干净。 老安咬着牙,说:“我们内部团不团结跟你没关系,但你背后有警察,倒是跟我们关系很大。你和你的人,全部都不能留!” “就算是要我死,要我儿子死,我今天都不会让你们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这话听着大义凛然,好似要用自己的死,来换取社团的稳定。就听起来如此伟大。 没一会,他的副手带着人进来,只是面目有些狼狈,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斗,一行人简直杀红了眼睛。 老雷的这些死忠部下能够顺利进来,自然是有一番准备。 砰的一声,一场恶斗在一声枪响之后,迅速展开。 老安趁乱,企图将老雷灭口。 被宋修诚拦下,两人缠斗的过程中,老安的人见状,找准时机开枪。陈宗辞隔着距离,并不能及时上前,他大喊一声。 然,老安早就准备,他用力摁住宋修诚的肩膀,就几秒的时间。 宋修诚直接用脑袋砸向老安的头,但他还是慢了一步,子弹射中了他的肩膀。老安趁机一把捏住他枪口的位置,狠狠用力。 宋修诚脸色骤白。 疼痛迅速遍布全身,让他有一瞬的失力。 下一秒,陈宗辞从后面勾住老安的脖子,宋修诚咬着牙,拎起旁边手枪,对着老安的关节连着打了两枪。 两条腿全部打废。 老安惨叫一声,骂了句脏话,“你们他妈别想活着出去!” 他看向老雷,说:“你他妈倒是说句话啊!现在这种时候,你还跟我计较吗!家都要被毁了!我们应该一致对外,不是吗!” 话音未落,陈宗辞便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砸向地面。 一下两下三下,老安瞬间头破血流。 深红色的鲜血不断的涌出,爬满整张脸,但此刻,他一声都没喊,眼神变得越发阴鸷,嘴角慢慢扬起一丝弧度。 他的目光同老雷对上,而后又扭头看向那些缠斗在一起,互相拼杀的人。 他轻轻哼笑了一声,用声音低沉沙哑道:“你以为你得逞了。可惜你还是不了解我们b社的这些人。” 这时,老雷撑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起来,他被囚禁了整整半年之久。 他缓步走到老安跟前,视线垂落,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一幕,何其相似,曾几何时,老安濒死时,老雷出现在他跟前,对着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这些年,老安是如何的迅速成长,一步步走到他身边,他都看在眼里。 他们这些人很坏,可坏人和坏人之间,并非没有半点情义。 若真的毫无情义,那么他们的社团,只会是一盘散沙,就像现在这样。 老安迎着他的目光,昂着的脑袋一点一点的低下去,可他依然硬气,说:“要以大局为重!” 老雷:“什么大局?这小三爷不是你的人吗?” “我的人?他要是我的人,我怎么会被他踩在脚底下?我身上的每一个窟窿,都是他的人打的,你没看到吗?!”老安继续道:“我不管他们对他说了什么,但他们目的很明确,是要跟警察一起联合搅了我们。我们之间的问题,可以等到这些事情都结束了再谈,更何况我也未必能活多久了。” “如此,也能解你心头之恨。” 老雷缓慢的蹲下来,伸手替他擦掉眼睛上的血水,老雷年长他十岁,很多时候对待他如同对待自己的弟弟。 老雷摸爬滚打走到今天,全是为了他的亲生弟弟,为他的弟弟报仇。 他的弟弟死的很惨,即便到了今天,大仇得报,他依然是不能释怀的。 如果他弟弟还在,就跟老安一样大。 老雷对他还是有些感情在的,因为倾注了感情,所以被背刺的时候,才会更加的心痛和心寒。 老雷:“怎么不直接杀了我呢?” 老安:“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你。” 老雷轻轻一笑,“小安,你的疑心病成就了你,也害惨了你。不过有句话你说的对,不管怎么样,我们内部斗的怎么狠,都跟外人没有关系。” “应该要一致对外,秋后算账。”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连续的枪声响起。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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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1章 封锁 枪声过后,老雷轻飘飘的说:“只不过要处理你,不必的等到一切都解决之后。” 紧跟着,他迅速抬手将枪口对准陈宗辞的瞬间,被陈宗辞先一步抵住了脑袋。 此刻的老安,脑袋被打的稀烂,一双眼还睁着,可能到死的那一刻,都还没反应过来。 老雷给了他一秒的希望,那么他在死前的那一秒,应该还挺开心的。 陈宗辞冷静的看着他,倒也不意外这种事的发生,大概是见得多了之后,看到对方不眨眼的枪杀自己多年的同伴,也没什么感觉。 当然,站在老雷的角度上,他被囚禁半年之久,再多的情义,也早就消磨干净。 像老安这种人,多留一秒都是危害。 老雷淡定的说:“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他淡淡的露出一个笑脸,用脑袋轻轻顶住枪口,往前用力压了一下。那种摄人的压迫感浑然而成,这种踩着无数人命走到今天的人,身上那股狠戾,不是寻常人能够抵挡。 他轻轻的说:“我可以死在老安的手里,却绝对不会死在一个外人的手里。也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进来我的地盘,就要做好死无全尸的准备。”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虚弱不堪,却又透着很强的威慑力,能够冲破人的心房。让人无端端的紧张起来。 陈宗辞手指发紧,面色如常,说:“没关系,我的目的就是要亲眼看着老安一命呜呼,我现在看到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你也成功脱身,最重要的是……”他停顿了几秒,缓慢的凑到他的耳侧,“你唯一的女儿,现在也非常的安全。” 老雷眸色微动。 陈宗辞继续道:“只不过我跟她的命现在绑在一块,我生她生,我死她就死。” 老雷的眼神几乎要将陈宗辞杀死,但这一刻,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一个人一旦有了软肋,连发狠的时候,气势都会弱上三分。 老雷哑着嗓子说:“好啊。反正我要是死了,我女儿也很难继续好好活下去,倒不如跟我一块走了才好。你以为我会因此而妥协吗?更何况,你,真的敢这么做吗?” 老雷的目光中闪烁起一丝讽刺的笑意。 一个走在正派的人,还跟警方有关联的人,怎么可能会对着一个没有任何犯罪行为的女孩下手? 为什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因为坏人没有底线,好人有,警察更有。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逼问:“你要真的敢,你有本事现在就杀给我看,你杀给我看,我反而愿意留你一条命。我便要看看,跟你联合起来的警察,要怎么处置你。”他的笑容变得邪肆起来,一字一句的说:“怎么样?你要是敢,我甚至可以配合你想要做的一切,你敢吗?” 陈宗辞紧抿着唇,如果换做以前,他也许不会犹豫,毕竟进入弗森家族的人,能有几个是好人? 他是一点一点看着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将自己一点点练就成一个无心无情的人。 老雷毕竟混迹了那么久,有多少人想拿下他,有多少卧底在他身边出现过,哪一个不是到最后破功。 他在陈宗辞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正义,一点温情。就只需要这一点,就证明他根本就不会轻易做一些明灭良心的事情。 只要一个人还有良心,那么他的女儿就不可能死。 但这个有良心的人,必死无疑。 老雷的笑容更深了几分,轻轻的问:“敢吗?你敢吗?” 一遍又一遍,仿佛想要攻破他的心房。 老雷垂眸看着他紧抿的唇,“既然不敢,那么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一个都别想。” 说着,整个屋子突然响起了嘟嘟的警报声。 紧接着,屋外慢慢降下了铁门,将整栋宅子都瞬间封锁起来。 屋内的两伙人早就停止了争斗,老安的副手看到老安被爆头的那一刻,他就全然放弃了抵抗,心知一切都完蛋了。 铁门降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了愣,扭头看向老雷。 没有多少人知道,老雷在建造这栋宅子的时候,安装过一个自毁装置。他防备着有一天被人侵占老巢,就算他落败了,他也绝对不会让对方全身而退。 老雷抬手握住额头的枪,一点一点的挪开,说:“你们的人,警方的人,所有人都要葬送在这里。” “铁门降下的这一刻,就开始倒计时了,咱们能够在这美丽世界活着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而这二十分钟里,你猜猜这屋子里会发生什么呢?” 老雷说完,缓步往后退,又坐回了椅子上,等待着最后的时光。 他侧头冲着身侧的人勾了勾手指,说:“给我一根烟,解解乏。” 有一个瞬间,陈宗辞的防线又被老雷给击中,只是还差一点意思,没有被击碎。 他其实也不怕死,但他不放心周稚京一个人。 所以,他总要活着出去,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 他突兀的笑起来,看着那些为了老雷不惜代价闯进来讨伐老安的人,有半数人的脸上带着茫然无措,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赴死的决心。 陈宗辞走到老雷的身侧蹲下,顺势拿了打火机给他点上烟,说:“其实这样等死挺无趣的。你想不想再看一出好戏?看一看这些人里,有多少人愿意为你死,又有多少人想要活着出去?” 老雷缓缓抽了口烟,余光瞥他一眼。 这时,宋修诚从角落里出来,他已经扎好了伤口,说:“你以为你的地盘还跟以前一样,密不透风吗?”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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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1章 封锁 枪声过后,老雷轻飘飘的说:“只不过要处理你,不必的等到一切都解决之后。” 紧跟着,他迅速抬手将枪口对准陈宗辞的瞬间,被陈宗辞先一步抵住了脑袋。 此刻的老安,脑袋被打的稀烂,一双眼还睁着,可能到死的那一刻,都还没反应过来。 老雷给了他一秒的希望,那么他在死前的那一秒,应该还挺开心的。 陈宗辞冷静的看着他,倒也不意外这种事的发生,大概是见得多了之后,看到对方不眨眼的枪杀自己多年的同伴,也没什么感觉。 当然,站在老雷的角度上,他被囚禁半年之久,再多的情义,也早就消磨干净。 像老安这种人,多留一秒都是危害。 老雷淡定的说:“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他淡淡的露出一个笑脸,用脑袋轻轻顶住枪口,往前用力压了一下。那种摄人的压迫感浑然而成,这种踩着无数人命走到今天的人,身上那股狠戾,不是寻常人能够抵挡。 他轻轻的说:“我可以死在老安的手里,却绝对不会死在一个外人的手里。也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进来我的地盘,就要做好死无全尸的准备。”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虚弱不堪,却又透着很强的威慑力,能够冲破人的心房。让人无端端的紧张起来。 陈宗辞手指发紧,面色如常,说:“没关系,我的目的就是要亲眼看着老安一命呜呼,我现在看到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你也成功脱身,最重要的是……”他停顿了几秒,缓慢的凑到他的耳侧,“你唯一的女儿,现在也非常的安全。” 老雷眸色微动。 陈宗辞继续道:“只不过我跟她的命现在绑在一块,我生她生,我死她就死。” 老雷的眼神几乎要将陈宗辞杀死,但这一刻,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一个人一旦有了软肋,连发狠的时候,气势都会弱上三分。 老雷哑着嗓子说:“好啊。反正我要是死了,我女儿也很难继续好好活下去,倒不如跟我一块走了才好。你以为我会因此而妥协吗?更何况,你,真的敢这么做吗?” 老雷的目光中闪烁起一丝讽刺的笑意。 一个走在正派的人,还跟警方有关联的人,怎么可能会对着一个没有任何犯罪行为的女孩下手? 为什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因为坏人没有底线,好人有,警察更有。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逼问:“你要真的敢,你有本事现在就杀给我看,你杀给我看,我反而愿意留你一条命。我便要看看,跟你联合起来的警察,要怎么处置你。”他的笑容变得邪肆起来,一字一句的说:“怎么样?你要是敢,我甚至可以配合你想要做的一切,你敢吗?” 陈宗辞紧抿着唇,如果换做以前,他也许不会犹豫,毕竟进入弗森家族的人,能有几个是好人? 他是一点一点看着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将自己一点点练就成一个无心无情的人。 老雷毕竟混迹了那么久,有多少人想拿下他,有多少卧底在他身边出现过,哪一个不是到最后破功。 他在陈宗辞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正义,一点温情。就只需要这一点,就证明他根本就不会轻易做一些明灭良心的事情。 只要一个人还有良心,那么他的女儿就不可能死。 但这个有良心的人,必死无疑。 老雷的笑容更深了几分,轻轻的问:“敢吗?你敢吗?” 一遍又一遍,仿佛想要攻破他的心房。 老雷垂眸看着他紧抿的唇,“既然不敢,那么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一个都别想。” 说着,整个屋子突然响起了嘟嘟的警报声。 紧接着,屋外慢慢降下了铁门,将整栋宅子都瞬间封锁起来。 屋内的两伙人早就停止了争斗,老安的副手看到老安被爆头的那一刻,他就全然放弃了抵抗,心知一切都完蛋了。 铁门降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了愣,扭头看向老雷。 没有多少人知道,老雷在建造这栋宅子的时候,安装过一个自毁装置。他防备着有一天被人侵占老巢,就算他落败了,他也绝对不会让对方全身而退。 老雷抬手握住额头的枪,一点一点的挪开,说:“你们的人,警方的人,所有人都要葬送在这里。” “铁门降下的这一刻,就开始倒计时了,咱们能够在这美丽世界活着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而这二十分钟里,你猜猜这屋子里会发生什么呢?” 老雷说完,缓步往后退,又坐回了椅子上,等待着最后的时光。 他侧头冲着身侧的人勾了勾手指,说:“给我一根烟,解解乏。” 有一个瞬间,陈宗辞的防线又被老雷给击中,只是还差一点意思,没有被击碎。 他其实也不怕死,但他不放心周稚京一个人。 所以,他总要活着出去,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 他突兀的笑起来,看着那些为了老雷不惜代价闯进来讨伐老安的人,有半数人的脸上带着茫然无措,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赴死的决心。 陈宗辞走到老雷的身侧蹲下,顺势拿了打火机给他点上烟,说:“其实这样等死挺无趣的。你想不想再看一出好戏?看一看这些人里,有多少人愿意为你死,又有多少人想要活着出去?” 老雷缓缓抽了口烟,余光瞥他一眼。 这时,宋修诚从角落里出来,他已经扎好了伤口,说:“你以为你的地盘还跟以前一样,密不透风吗?”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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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2章 没有回头路 老雷还是稳如泰山一般,坐在那里镇定自若的抽着烟,神色没有丝毫的畏惧,视线平静的从陈宗辞的身上慢慢转移到宋修诚的脸上。 两人充满血性的一张脸,让他不由的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谁都有日落西山的时候,他无时无刻都准备着,但真正来临时,内心仍然带着不甘。 他笑了笑,看向自己社团的那帮人,说:“其实我也挺想知道,有多少人真的愿意追随我。” 这话轻飘飘的落入那些人的耳朵里。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各怀着心思,老安的人肯定是不可能要留在这里等死的。 若是不用死,他们兴许会立刻倒戈,毕竟老安已经死了。 群龙无首,就要学会审时度势。 没人会跟自己这条命过不去,能活着就活着,活着的日子多么丰富多彩,谁会想死呢? 偌大的屋子,陷入了死一般寂静。 一群人面面相觑,犹豫不决,各自怀着心思。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淡的血腥味,地上躺着的或死或伤,也有重伤在身,仍企图活命的。 半晌,组织这场讨伐老安行动的领头人站了出来,他手里紧握着武器,目光在陈宗辞他们身上停留了几秒后,看向老雷,说:“雷爷,我不管别人怎么样,但我一定为你马首是瞻,今天你说要让他们所有人一起陪葬,那么今天连一只苍蝇我都不会让它飞出去。” 到了这一刻,拼的也就是一个义气,看看他混迹这么多年,有多少人愿意跟随他。 陈宗辞蹲在老雷的身侧不动,静等着还能走出多少个人能够在这个时候力挺和拥护老雷。 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气氛烘托上来之后,站出来的人逐渐增加。 当看到他们一个个出来时,老雷的内心也不是一点都不触动。 老安的副手看着他们纷纷站出去,快要超过不表态的人,心里顿时着急起来,他急着站出去,对老雷说:“雷爷,你也看到大家的忠心了。与其要跟他们同归于尽,不如我们一起把他们赶尽杀绝。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没有必要搞到这样悲壮,对吧?” 第一个站出来拥护老雷的男人,立刻怼了回去,“你有什么可说的?你是叛徒的人,要不是老安搞这么一出,我们至于到这个地步吗?是老安引狼入室,你自己去想想短短几天的时间,老安绞杀了多少人?连最王牌的死侍,都被他绞杀干净!他杀掉的可是我们社团内部实力最强劲的几个。” “像你们这种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废话那么多,是因为怕死吗?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你内心深处并不服从雷爷。” 谁让他是老安身边第一心腹,忠心于老雷的人,就不会听他说的话。 不管有没有道理。 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便据理力争,道:“你能不能有点脑子?我们的目的难道是要去死吗?死了就是表忠心了?赴死是最没有用的行为!安爷有安爷的打算,虽然做的并不一定对,但在这种时候,他是不会带着大家一起死来解决问题的。” “我认为雷爷也不该是这样的。现在的情况,难道不是对我们更有利吗?” 他看向了雷爷,极力劝说:“雷爷,现在安爷已经死了。成王败寇,不管怎么样,我们这帮人誓死效忠社团。希望您不要拿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来开玩笑。” 他往边上走了一步,“总归我认为我们应当团结,并且一致对外,而不是随便放弃别人的生命。” 无条件追随派问:“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雷爷一意孤行,你们就要反了?” 两方一来一回之间,已经自然而然的分出两派,人数大概是一半一半。 大家开始互相争吵起来。 陈宗辞眯了眼睛,等了两三分钟,看着火候差不多,他拍了拍老雷的肩膀,站了起来,举起枪,突然砰的一声,跟老安副手吵的最凶的那个,大腿中枪,他瞬间屈膝跪了下去。 下一秒,追随派所有人矛头都指向了陈宗辞,数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陈宗辞。 每一个眼神都凶狠扼杀。 陈宗辞说:“有一个秘密通道,可以离开这里。你们想要活下去的,可以跟我走。” 没有人说话,举着的枪也没有人放下。 陈宗辞:“这个通道,只有我和宋修诚知道。我和他要是死在这里,你们也就只能死在这里。想来,雷爷设定的这个自毁机制,一旦开启就没有回头路可言。” 雷爷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丢在地上,低眸看着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烟头,说:“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们以为自己活着逃出去,就能自由吗?他们两个既然能够这样站在这里,就说明他们已经做了充分的部署。要被一网打尽的是我们。” “但他们应该也想不到,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想占据这个大宅,从中解救想要解救的人,获取其他更多的信息。我只能说两个字,做梦!只要我有一口气,就不会有人能够从我的身上找出任何有利的线索,也别想活着抓我回警局。” 他看向那帮拥护自己的人,说:“在最后能看到各位的忠心,我感到十分欣慰。接下去,就看你们的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见他迅速抬手。 陈宗辞眼疾手快,立刻扣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企图自杀的行为。 陈宗辞笑了笑,说:“还没到最后,你总要看一看,你究竟会不会成功。” 砰的一声。 同一时间,宋修诚迅速上前,拽开了陈宗辞,堪堪躲过了子弹。 不知是谁,用当地方言怒骂,紧跟着枪声响起。 追随派的领头人,被直接爆了头。 连话都来不及说出一句,应声倒地,眼睛瞪的圆圆的。 下一秒,屋内的灯瞬间全部熄灭,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所有窗户都被铁门锁住,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 枪声四起,各种惨叫声不绝于耳。 老安的副手第一时间冲到陈宗辞附近,灯灭之前,他即可用抢抵住他的胸口,说:“带我出去。” 陈宗辞拿开他的枪,“我可以带你出去,但首先我必须要活着,你说对吗?而且我们时间不多,希望你和你的人可以尽快解决那些阻碍。” 一个人很想活的时候,是不会顾及自己的同伴的。 老雷轻轻的笑,似乎是在笑他们的天真。他平静的说:“你知道我在这地下埋了多少炸弹吗?那些炸弹又是什么样的威力,你又清楚多少?想活着出去?除非有大罗神仙来就你们,要不然的话,就是白分力气。”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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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2章 没有回头路 老雷还是稳如泰山一般,坐在那里镇定自若的抽着烟,神色没有丝毫的畏惧,视线平静的从陈宗辞的身上慢慢转移到宋修诚的脸上。 两人充满血性的一张脸,让他不由的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谁都有日落西山的时候,他无时无刻都准备着,但真正来临时,内心仍然带着不甘。 他笑了笑,看向自己社团的那帮人,说:“其实我也挺想知道,有多少人真的愿意追随我。” 这话轻飘飘的落入那些人的耳朵里。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各怀着心思,老安的人肯定是不可能要留在这里等死的。 若是不用死,他们兴许会立刻倒戈,毕竟老安已经死了。 群龙无首,就要学会审时度势。 没人会跟自己这条命过不去,能活着就活着,活着的日子多么丰富多彩,谁会想死呢? 偌大的屋子,陷入了死一般寂静。 一群人面面相觑,犹豫不决,各自怀着心思。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淡的血腥味,地上躺着的或死或伤,也有重伤在身,仍企图活命的。 半晌,组织这场讨伐老安行动的领头人站了出来,他手里紧握着武器,目光在陈宗辞他们身上停留了几秒后,看向老雷,说:“雷爷,我不管别人怎么样,但我一定为你马首是瞻,今天你说要让他们所有人一起陪葬,那么今天连一只苍蝇我都不会让它飞出去。” 到了这一刻,拼的也就是一个义气,看看他混迹这么多年,有多少人愿意跟随他。 陈宗辞蹲在老雷的身侧不动,静等着还能走出多少个人能够在这个时候力挺和拥护老雷。 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气氛烘托上来之后,站出来的人逐渐增加。 当看到他们一个个出来时,老雷的内心也不是一点都不触动。 老安的副手看着他们纷纷站出去,快要超过不表态的人,心里顿时着急起来,他急着站出去,对老雷说:“雷爷,你也看到大家的忠心了。与其要跟他们同归于尽,不如我们一起把他们赶尽杀绝。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没有必要搞到这样悲壮,对吧?” 第一个站出来拥护老雷的男人,立刻怼了回去,“你有什么可说的?你是叛徒的人,要不是老安搞这么一出,我们至于到这个地步吗?是老安引狼入室,你自己去想想短短几天的时间,老安绞杀了多少人?连最王牌的死侍,都被他绞杀干净!他杀掉的可是我们社团内部实力最强劲的几个。” “像你们这种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废话那么多,是因为怕死吗?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你内心深处并不服从雷爷。” 谁让他是老安身边第一心腹,忠心于老雷的人,就不会听他说的话。 不管有没有道理。 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便据理力争,道:“你能不能有点脑子?我们的目的难道是要去死吗?死了就是表忠心了?赴死是最没有用的行为!安爷有安爷的打算,虽然做的并不一定对,但在这种时候,他是不会带着大家一起死来解决问题的。” “我认为雷爷也不该是这样的。现在的情况,难道不是对我们更有利吗?” 他看向了雷爷,极力劝说:“雷爷,现在安爷已经死了。成王败寇,不管怎么样,我们这帮人誓死效忠社团。希望您不要拿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来开玩笑。” 他往边上走了一步,“总归我认为我们应当团结,并且一致对外,而不是随便放弃别人的生命。” 无条件追随派问:“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雷爷一意孤行,你们就要反了?” 两方一来一回之间,已经自然而然的分出两派,人数大概是一半一半。 大家开始互相争吵起来。 陈宗辞眯了眼睛,等了两三分钟,看着火候差不多,他拍了拍老雷的肩膀,站了起来,举起枪,突然砰的一声,跟老安副手吵的最凶的那个,大腿中枪,他瞬间屈膝跪了下去。 下一秒,追随派所有人矛头都指向了陈宗辞,数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陈宗辞。 每一个眼神都凶狠扼杀。 陈宗辞说:“有一个秘密通道,可以离开这里。你们想要活下去的,可以跟我走。” 没有人说话,举着的枪也没有人放下。 陈宗辞:“这个通道,只有我和宋修诚知道。我和他要是死在这里,你们也就只能死在这里。想来,雷爷设定的这个自毁机制,一旦开启就没有回头路可言。” 雷爷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丢在地上,低眸看着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烟头,说:“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们以为自己活着逃出去,就能自由吗?他们两个既然能够这样站在这里,就说明他们已经做了充分的部署。要被一网打尽的是我们。” “但他们应该也想不到,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想占据这个大宅,从中解救想要解救的人,获取其他更多的信息。我只能说两个字,做梦!只要我有一口气,就不会有人能够从我的身上找出任何有利的线索,也别想活着抓我回警局。” 他看向那帮拥护自己的人,说:“在最后能看到各位的忠心,我感到十分欣慰。接下去,就看你们的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见他迅速抬手。 陈宗辞眼疾手快,立刻扣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企图自杀的行为。 陈宗辞笑了笑,说:“还没到最后,你总要看一看,你究竟会不会成功。” 砰的一声。 同一时间,宋修诚迅速上前,拽开了陈宗辞,堪堪躲过了子弹。 不知是谁,用当地方言怒骂,紧跟着枪声响起。 追随派的领头人,被直接爆了头。 连话都来不及说出一句,应声倒地,眼睛瞪的圆圆的。 下一秒,屋内的灯瞬间全部熄灭,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所有窗户都被铁门锁住,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 枪声四起,各种惨叫声不绝于耳。 老安的副手第一时间冲到陈宗辞附近,灯灭之前,他即可用抢抵住他的胸口,说:“带我出去。” 陈宗辞拿开他的枪,“我可以带你出去,但首先我必须要活着,你说对吗?而且我们时间不多,希望你和你的人可以尽快解决那些阻碍。” 一个人很想活的时候,是不会顾及自己的同伴的。 老雷轻轻的笑,似乎是在笑他们的天真。他平静的说:“你知道我在这地下埋了多少炸弹吗?那些炸弹又是什么样的威力,你又清楚多少?想活着出去?除非有大罗神仙来就你们,要不然的话,就是白分力气。”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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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3章 结果 然而现在不管老雷说什么,想要活下去的人,是完全听不进去的。 黑暗中的残忍互杀,血腥味逐渐变得浓重,真正的成为了人间炼狱。 时而亮起的光线,能看到他们的脸,那一张张的脸,简直比鬼还要恐怖。 黑暗中,老雷缓缓侧过头,看着微弱光线下,陈宗辞的那张脸,说:“看来,你要比我想象中的要坏。” 陈宗辞:“毕竟我来自于弗森家族。你以为你埋下的自毁装置很厉害吗?你知不知道,那早都已经过时了,且过时的太久,我在破解的时候,只用了五分钟。” 老雷一顿。 陈宗辞将那点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亲眼看着他一点点无法自控,破防的表情,笑说:“其实从一开始,我想要的活口,就只有你一个。老安是必须要死的,但我不能亲自动手啊,成如你所言,我要走正道,有些事情就绝对不能轻易动手。” “但不代表,我不会用其他方式,达到我的目的。” 老雷扯了下嘴角,“真是厉害,果然是弗森家族训练出来的人,任何困难的任务,都能够顺利完成。” 陈宗辞敛了笑,站了起来,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 老雷的肩膀塌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咔的一声,那些防护铁门缓缓升起。 外面已经被人团团围住。 而屋内站着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满身的鲜血,双眼通红,老安的副手反应很快,他猛地扑向了陈宗辞,两人瞬间滚做一团。他手里有枪,瞬间抵在陈宗辞的腹部,眼神狠厉,充斥着憎恨,咬牙切齿的说:“把我当工具?” 砰的一声巨响。 国际特种部队,一拥而入的瞬间,屋内发生了小型爆炸。 巨响声中,还夹杂着几声枪响。 一切仿佛变成了无声,宋修诚大声的喊着陈宗辞的名字,朝着他冲过去,却被炸弹引起的冲击波震开。 屋内瞬间弥漫开浓黑烟雾,有明火冒出来。 陈宗辞距离炸点比较近,他被冲击到,耳朵一阵嗡鸣,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好像看到了陈启明在朝着他招手。 又看到周稚京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在家里哭,怀里好似抱着他的遗照。 很多陌生的,熟悉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一闪现,像是在放黑白电视,没有任何颜色。 那好像是他的一生。 耳边过于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的视线也是茫然一片。他企图挣扎,可显然身体并不受他自己控制。 最后,他眼前的画面,定格在他跟陈只一起放烟花的那一刻。 紧跟着,他便跌入了无尽的黑暗中,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 约莫一周之后。 周稚京在国际平台上,看到了关于b社的一则报道。警察抓获了金三角排行前三的恶势力之一雷塍。 b社内部几个关键人物的照片全部被贴出来,半数都成了黑白照,证明人已经死亡。 其中老安就在死亡名单中。 没有现场报道,只给了一个结局。 而周稚京跟陈宗辞他们失联也快一周了。 没有人有他们的最新消息,那边似乎封锁了一切信息。 所以他们只能等着。 周稚京已经重回华瑞,她现在代替的是陈宗辞的位置,有林文骞女儿这个身份加持,她在公司内说话还有点分量。跟容盈盈平起平坐的程度。 但因为陈宗衡的关系,容盈盈还是要次于周稚京的。 陈靖善则在中间起到一个平衡的作用,现在决策权需要他们三个人一起通过才作数,也是应对现在这个非常时期。 周稚京看完新闻,就坐在办公椅上发呆。 有人敲门,她都没有听到。 直到陈靖善的声音响起,她才猛然回神,扭过头,看到他时,不由的皱了下眉,“你怎么没敲门就进来了?” 陈靖善无奈,“我敲门了,只是你没有听到。” 周稚京振作精神,“怎么?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也看到了新闻,就想着过来看看你。宗辞有消息吗?” 周稚京回公司之前,陈靖善就去医院看过她两次,跟她表明了态度,也提起了他母亲的问题。 他说他永远不会肖想陈家掌权人的位置,他只希望替陈老太守住这个公司,这是他最后能够为陈老太做的,也不负陈老太这些年对他的培养。 他说他的立场,永远跟随陈老太。 所以,之前他会选择站位在陈靖诚那边,也是因为他看出来老太太是偏向陈靖诚一家的。 他说:“我从出生开始,就没有任何资格做陈家的掌权人。” 周稚京很多时候搞不明白他的心思,曾经企图窥探过他的内心,现在她也不在乎他什么心思。 她没有把他说的那些话当真,更没有放在心上。 她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周稚京喝了口水,说:“没有。慢慢等吧,如果有消息,我相信警方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你很着急吗?是急着他死,还是急着想让他快回来主持大局?” 她的语气多少带点阴阳。 她现在对待他们这些人,几乎都是这样的态度,演都不演一下。 陈靖善:“我自然是希望他能快点回来,我们陈家也能正常起来。” 周稚京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讽刺,说:“都这样了,你还指望这陈家能有多正常。场面话还是不要说了,我听着烦。最重要的是,你在我这里演没有用。”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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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3章 结果 然而现在不管老雷说什么,想要活下去的人,是完全听不进去的。 黑暗中的残忍互杀,血腥味逐渐变得浓重,真正的成为了人间炼狱。 时而亮起的光线,能看到他们的脸,那一张张的脸,简直比鬼还要恐怖。 黑暗中,老雷缓缓侧过头,看着微弱光线下,陈宗辞的那张脸,说:“看来,你要比我想象中的要坏。” 陈宗辞:“毕竟我来自于弗森家族。你以为你埋下的自毁装置很厉害吗?你知不知道,那早都已经过时了,且过时的太久,我在破解的时候,只用了五分钟。” 老雷一顿。 陈宗辞将那点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亲眼看着他一点点无法自控,破防的表情,笑说:“其实从一开始,我想要的活口,就只有你一个。老安是必须要死的,但我不能亲自动手啊,成如你所言,我要走正道,有些事情就绝对不能轻易动手。” “但不代表,我不会用其他方式,达到我的目的。” 老雷扯了下嘴角,“真是厉害,果然是弗森家族训练出来的人,任何困难的任务,都能够顺利完成。” 陈宗辞敛了笑,站了起来,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 老雷的肩膀塌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咔的一声,那些防护铁门缓缓升起。 外面已经被人团团围住。 而屋内站着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满身的鲜血,双眼通红,老安的副手反应很快,他猛地扑向了陈宗辞,两人瞬间滚做一团。他手里有枪,瞬间抵在陈宗辞的腹部,眼神狠厉,充斥着憎恨,咬牙切齿的说:“把我当工具?” 砰的一声巨响。 国际特种部队,一拥而入的瞬间,屋内发生了小型爆炸。 巨响声中,还夹杂着几声枪响。 一切仿佛变成了无声,宋修诚大声的喊着陈宗辞的名字,朝着他冲过去,却被炸弹引起的冲击波震开。 屋内瞬间弥漫开浓黑烟雾,有明火冒出来。 陈宗辞距离炸点比较近,他被冲击到,耳朵一阵嗡鸣,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好像看到了陈启明在朝着他招手。 又看到周稚京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在家里哭,怀里好似抱着他的遗照。 很多陌生的,熟悉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一闪现,像是在放黑白电视,没有任何颜色。 那好像是他的一生。 耳边过于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的视线也是茫然一片。他企图挣扎,可显然身体并不受他自己控制。 最后,他眼前的画面,定格在他跟陈只一起放烟花的那一刻。 紧跟着,他便跌入了无尽的黑暗中,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 约莫一周之后。 周稚京在国际平台上,看到了关于b社的一则报道。警察抓获了金三角排行前三的恶势力之一雷塍。 b社内部几个关键人物的照片全部被贴出来,半数都成了黑白照,证明人已经死亡。 其中老安就在死亡名单中。 没有现场报道,只给了一个结局。 而周稚京跟陈宗辞他们失联也快一周了。 没有人有他们的最新消息,那边似乎封锁了一切信息。 所以他们只能等着。 周稚京已经重回华瑞,她现在代替的是陈宗辞的位置,有林文骞女儿这个身份加持,她在公司内说话还有点分量。跟容盈盈平起平坐的程度。 但因为陈宗衡的关系,容盈盈还是要次于周稚京的。 陈靖善则在中间起到一个平衡的作用,现在决策权需要他们三个人一起通过才作数,也是应对现在这个非常时期。 周稚京看完新闻,就坐在办公椅上发呆。 有人敲门,她都没有听到。 直到陈靖善的声音响起,她才猛然回神,扭过头,看到他时,不由的皱了下眉,“你怎么没敲门就进来了?” 陈靖善无奈,“我敲门了,只是你没有听到。” 周稚京振作精神,“怎么?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也看到了新闻,就想着过来看看你。宗辞有消息吗?” 周稚京回公司之前,陈靖善就去医院看过她两次,跟她表明了态度,也提起了他母亲的问题。 他说他永远不会肖想陈家掌权人的位置,他只希望替陈老太守住这个公司,这是他最后能够为陈老太做的,也不负陈老太这些年对他的培养。 他说他的立场,永远跟随陈老太。 所以,之前他会选择站位在陈靖诚那边,也是因为他看出来老太太是偏向陈靖诚一家的。 他说:“我从出生开始,就没有任何资格做陈家的掌权人。” 周稚京很多时候搞不明白他的心思,曾经企图窥探过他的内心,现在她也不在乎他什么心思。 她没有把他说的那些话当真,更没有放在心上。 她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周稚京喝了口水,说:“没有。慢慢等吧,如果有消息,我相信警方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你很着急吗?是急着他死,还是急着想让他快回来主持大局?” 她的语气多少带点阴阳。 她现在对待他们这些人,几乎都是这样的态度,演都不演一下。 陈靖善:“我自然是希望他能快点回来,我们陈家也能正常起来。” 周稚京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讽刺,说:“都这样了,你还指望这陈家能有多正常。场面话还是不要说了,我听着烦。最重要的是,你在我这里演没有用。”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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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饭局 周稚京的冷言冷语并没有让陈靖善不高兴,他依旧平和沉稳,同她说了一下晚上他要去参加的饭局。因为对方和容家关系还不错,所以容盈盈会一同前往。 陈靖善问:“其实我觉得你也可以一同过去。巩固一下社交。” 周稚京轻笑一声,说:“我去看他们怎么笼络容盈盈吗?再说了,我身上还带着伤,又怀着孕,什么都要忌口。我请问我去这个饭局的意义是什么呢?坐在那里当大佛?当然,你们要是愿意供着我,我也乐意去。要不是能,就少提这种无聊的建议。” 她现在明显的心情不好,每一句话几乎都是带着刺。 陈靖善默了一会,最后只是宽慰了两句,就退出去了。 周稚京确实心烦意乱,一个人待在办公室就容易胡思乱想。把许闵叫过来,两人说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是大眼瞪小眼。 现在他们除了等待消息之外,也没什么可以做的。 等待结果出来之前的这段时间是最难熬的。 许闵宽慰她,说:“你现在也不需要提前焦虑些什么。你出院之前,医生也交代过你,让你现在的情绪最好能够保持平和。你的胎也不是那么稳当。既然都已经回来了,先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你的肚子上。” 这个时候把怀孕的事情搬出来,周稚京是最反感的。 她讨厌事事要以孩子为先的思想逻辑。 当然,许闵说的话很有道理,也确实是她眼下该做的。 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她揉了揉额角,“知道了,那你去忙吧。我自己待一会。” 许闵走后,周稚京尝试着找点事情做,来转移注意力。但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还没到下班时间,周稚京就提前离开了公司。 只是离开公司,她也没地方可去毛。她让司机随便转转。 司机也挺贴心,专挑景区附近的路线,等到傍晚时分,开上了海荆市最长的大桥,特意给周稚京看日落。 然而,周稚京从头至尾脸上的表情就没有变化过,再美好的风景,在她当下的心境下,全部都黯然失色。她只觉得天地之大,她却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鸟。 已经很累了,却还要不停的挥动翅膀。 车子经过一家甜品店时,她让司机靠边停车。 这是蒋熙的店。 周稚京推门进去,却发现换了老板,询问过后才知道,半月之前沈熙把这个店卖掉了。 明明做的很好,都做出名气来了,就这样卖掉,还挺可惜的。 接手的这个小姑娘胖乎乎的也挺可爱,很明显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到对这个行业的热爱。 周稚京问:“这些甜品,还是以前的口味吗?” “当然是。沈姐连带着配方都给了我,让我好好经营。” 周稚京选了一款无糖型的蛋糕带走。 路上,她给桑晚打了电话,约了一块吃饭,她把地点直接放在了陈靖善他们饭局所在的那家私人会所。 桑晚有事要晚一点,周稚京先过去点好了菜。 等时间差不多,她端着饮料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去饭局上打了个招呼。 周稚京接到消息,容盈盈辞去了自己原有的工作,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打算。 是准备一门心思放在生意上,还是有其他打算。 周稚京回来到现在,只跟她打过一次交道,容盈盈对她的态度大不如前,容盈盈虽没有明确表现出来,但周稚京还是能从她的眼神里,察觉到容盈盈对她的憎恶。 陈宗衡回来,容盈盈作为妻子,自然是要第一时间去警局见他。 记者招待会之后,容盈盈被警方叫去问话有三四次,但她确实并没有参与到这件事,甚至她自己也是陈家内斗的受害者。 她残废的那条腿就是证明。 她在警方那边也直言不讳,表示陈家除了她,指不定每个人手里都沾点人命。她也还算幸运,嫁进去的时间短,还没有真正成为他们的其中一份子。 准确来讲,她现在还是一个棋子阶段,只有被人陷害威胁的份。 还没来得及上桌跟陈宗衡同气连枝,他们一家子就已经开始在内讧了。 警方手里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容盈盈也参与其中,再者陈宗辞出事前后,容盈盈因为脚伤的事情,心理上出了点问题,一直待在容家养着。 心理医生那边也有评估证明。 所以,就算当时容盈盈知道陈宗衡他们要做这件事,以她的心理状态,也决定不了任何东西。 最重要的是,到现在为止,不管是陈宗衡还是陈靖诚,亦或是郑钰薇,都没有把容盈盈和林序珩的奸情曝出来。 也不知道容家做了什么,能让他们三个都做到守口如瓶。 容盈盈看到她进来,坐在位置上没动,今天在座有两个领导,跟她爸爸交情挺深。 主要为了处理那块石油地的事情。 村长那边准备打官司,公司这边法务部整理出所有相关信息,发现这块地已经转到陈宗衡的名下。 照道理,这块地应该是归属公司所有。这也是当初陈宗辞坐上掌权人位置的条件。 现在却成了陈宗衡个人所有,还是赠与合同。 这事被翻出来,引起了几个股东极大不满。加上记者招待会上的事情,公司内部本身陈家搞出那么多事,已经影响到公司的正常运作,股票市场更是不用看。 这钱一天天蒸发。 整个公司上下谁都不太好过,人事变动的也快。 这几个月离职的骨干就一大批,对公司来说也是重创,总归要么没有事,一旦出事,就会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大事小事层出不穷。 但相比较,那几个股东还是更倾向于容盈盈的。 虽说现在林文骞在海荆市挺有名气,但林家跟陈家这水火不容的关系已经摆在明面上。林家那边已经很明显,打算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华瑞下手,有消息传出来,林文择已经开始私底下对华瑞进行收购。 其实只要再出一个劲爆新闻,等华瑞的股价彻底跌破,林文择就可以顺势将其拿下。 这个劲爆的消息,原本可以是陈宗辞夫妇的死讯。 不过现在这个方案不可行。 但林文择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现在容盈盈和林序珩勾搭在一起,指不定两方达成了共识,准备一起拿下陈家。 周稚京同他们寒暄,陈靖善作为了中间人。 容盈盈喝了口酒,等周稚京快走到自己跟前,才笑着抬起头,说:“你怀着孕,又受了伤,可得悠着点。” 周稚京也同她碰了一杯,说:“所以,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没妨碍你们吧?” “怎么会呢。不如坐下,一块吃呢?”容盈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周稚京:“不了。我约了朋友的,我就是怕你不适应这种场合,专门过来看一眼。不过显然,我担忧是多余的。” 她拍拍容盈盈的肩膀,“好了。我的朋友也该到了,我就不妨碍你们谈正事。希望明天能听到好消息。” 周稚京的这番话,是别有深意的。 容盈盈看着她从容出去的身影,心底突然有些忐忑不安。没多久,她就先一步离开了,把饭局交给了陈靖善。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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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饭局 周稚京的冷言冷语并没有让陈靖善不高兴,他依旧平和沉稳,同她说了一下晚上他要去参加的饭局。因为对方和容家关系还不错,所以容盈盈会一同前往。 陈靖善问:“其实我觉得你也可以一同过去。巩固一下社交。” 周稚京轻笑一声,说:“我去看他们怎么笼络容盈盈吗?再说了,我身上还带着伤,又怀着孕,什么都要忌口。我请问我去这个饭局的意义是什么呢?坐在那里当大佛?当然,你们要是愿意供着我,我也乐意去。要不是能,就少提这种无聊的建议。” 她现在明显的心情不好,每一句话几乎都是带着刺。 陈靖善默了一会,最后只是宽慰了两句,就退出去了。 周稚京确实心烦意乱,一个人待在办公室就容易胡思乱想。把许闵叫过来,两人说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是大眼瞪小眼。 现在他们除了等待消息之外,也没什么可以做的。 等待结果出来之前的这段时间是最难熬的。 许闵宽慰她,说:“你现在也不需要提前焦虑些什么。你出院之前,医生也交代过你,让你现在的情绪最好能够保持平和。你的胎也不是那么稳当。既然都已经回来了,先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你的肚子上。” 这个时候把怀孕的事情搬出来,周稚京是最反感的。 她讨厌事事要以孩子为先的思想逻辑。 当然,许闵说的话很有道理,也确实是她眼下该做的。 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她揉了揉额角,“知道了,那你去忙吧。我自己待一会。” 许闵走后,周稚京尝试着找点事情做,来转移注意力。但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还没到下班时间,周稚京就提前离开了公司。 只是离开公司,她也没地方可去毛。她让司机随便转转。 司机也挺贴心,专挑景区附近的路线,等到傍晚时分,开上了海荆市最长的大桥,特意给周稚京看日落。 然而,周稚京从头至尾脸上的表情就没有变化过,再美好的风景,在她当下的心境下,全部都黯然失色。她只觉得天地之大,她却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鸟。 已经很累了,却还要不停的挥动翅膀。 车子经过一家甜品店时,她让司机靠边停车。 这是蒋熙的店。 周稚京推门进去,却发现换了老板,询问过后才知道,半月之前沈熙把这个店卖掉了。 明明做的很好,都做出名气来了,就这样卖掉,还挺可惜的。 接手的这个小姑娘胖乎乎的也挺可爱,很明显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到对这个行业的热爱。 周稚京问:“这些甜品,还是以前的口味吗?” “当然是。沈姐连带着配方都给了我,让我好好经营。” 周稚京选了一款无糖型的蛋糕带走。 路上,她给桑晚打了电话,约了一块吃饭,她把地点直接放在了陈靖善他们饭局所在的那家私人会所。 桑晚有事要晚一点,周稚京先过去点好了菜。 等时间差不多,她端着饮料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去饭局上打了个招呼。 周稚京接到消息,容盈盈辞去了自己原有的工作,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打算。 是准备一门心思放在生意上,还是有其他打算。 周稚京回来到现在,只跟她打过一次交道,容盈盈对她的态度大不如前,容盈盈虽没有明确表现出来,但周稚京还是能从她的眼神里,察觉到容盈盈对她的憎恶。 陈宗衡回来,容盈盈作为妻子,自然是要第一时间去警局见他。 记者招待会之后,容盈盈被警方叫去问话有三四次,但她确实并没有参与到这件事,甚至她自己也是陈家内斗的受害者。 她残废的那条腿就是证明。 她在警方那边也直言不讳,表示陈家除了她,指不定每个人手里都沾点人命。她也还算幸运,嫁进去的时间短,还没有真正成为他们的其中一份子。 准确来讲,她现在还是一个棋子阶段,只有被人陷害威胁的份。 还没来得及上桌跟陈宗衡同气连枝,他们一家子就已经开始在内讧了。 警方手里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容盈盈也参与其中,再者陈宗辞出事前后,容盈盈因为脚伤的事情,心理上出了点问题,一直待在容家养着。 心理医生那边也有评估证明。 所以,就算当时容盈盈知道陈宗衡他们要做这件事,以她的心理状态,也决定不了任何东西。 最重要的是,到现在为止,不管是陈宗衡还是陈靖诚,亦或是郑钰薇,都没有把容盈盈和林序珩的奸情曝出来。 也不知道容家做了什么,能让他们三个都做到守口如瓶。 容盈盈看到她进来,坐在位置上没动,今天在座有两个领导,跟她爸爸交情挺深。 主要为了处理那块石油地的事情。 村长那边准备打官司,公司这边法务部整理出所有相关信息,发现这块地已经转到陈宗衡的名下。 照道理,这块地应该是归属公司所有。这也是当初陈宗辞坐上掌权人位置的条件。 现在却成了陈宗衡个人所有,还是赠与合同。 这事被翻出来,引起了几个股东极大不满。加上记者招待会上的事情,公司内部本身陈家搞出那么多事,已经影响到公司的正常运作,股票市场更是不用看。 这钱一天天蒸发。 整个公司上下谁都不太好过,人事变动的也快。 这几个月离职的骨干就一大批,对公司来说也是重创,总归要么没有事,一旦出事,就会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大事小事层出不穷。 但相比较,那几个股东还是更倾向于容盈盈的。 虽说现在林文骞在海荆市挺有名气,但林家跟陈家这水火不容的关系已经摆在明面上。林家那边已经很明显,打算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华瑞下手,有消息传出来,林文择已经开始私底下对华瑞进行收购。 其实只要再出一个劲爆新闻,等华瑞的股价彻底跌破,林文择就可以顺势将其拿下。 这个劲爆的消息,原本可以是陈宗辞夫妇的死讯。 不过现在这个方案不可行。 但林文择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现在容盈盈和林序珩勾搭在一起,指不定两方达成了共识,准备一起拿下陈家。 周稚京同他们寒暄,陈靖善作为了中间人。 容盈盈喝了口酒,等周稚京快走到自己跟前,才笑着抬起头,说:“你怀着孕,又受了伤,可得悠着点。” 周稚京也同她碰了一杯,说:“所以,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没妨碍你们吧?” “怎么会呢。不如坐下,一块吃呢?”容盈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周稚京:“不了。我约了朋友的,我就是怕你不适应这种场合,专门过来看一眼。不过显然,我担忧是多余的。” 她拍拍容盈盈的肩膀,“好了。我的朋友也该到了,我就不妨碍你们谈正事。希望明天能听到好消息。” 周稚京的这番话,是别有深意的。 容盈盈看着她从容出去的身影,心底突然有些忐忑不安。没多久,她就先一步离开了,把饭局交给了陈靖善。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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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爱吗? 周稚京吃饭的包间在二楼,桑晚还没来,她就坐在窗台边上,看着楼下。从这里,可以第一时间看到进出餐厅的人。 她看着容盈盈匆匆离开的身影,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水。 这时,容盈盈好似有所感应,突然停住脚步,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落地窗边上的周稚京。 两人虽隔着距离,目光对上。 周稚京冲着她摆了摆手,而后拿起手机,调出了一张照片,将手机屏幕贴在玻璃窗上。 容盈盈不太看得清照片内容,但她几乎一下就猜到是什么照片。 她咬了咬牙,司机已经开车过来,并下车给她开了后座的门。 然而,容盈盈就这样静静站了一分钟后,再次进了餐厅,这一次她径直上了二楼,却在二楼的楼梯口被人拦住。 还是周稚京打开包间的门,喊了一声,保镖才让开道,让容盈盈上去。 周稚京换了个位置,刚坐下,容盈盈就冲上来,伸手就要拿桌上的水杯。却被周稚京抢了先,先一步泼到她的脸上。 容盈盈惊叫一声,瞪大眼睛,怒道:“你干什么!” 周稚京身上也溅到了水,她放下水杯,拿了旁边的纸巾,擦了擦脸颊上的水,说:“气什么?你自己慢一步,总不能怪我吧?说起来,我手臂还受伤了。本身就比你弱,你还没得逞,只能怪你自己,怎么会那么没用。” 容盈盈气的眼睛通红,陈宗衡告诉她,她跟林序珩的事情,就是周稚京在背后动的手脚。 “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对我?你做了这种事,你竟然还有脸还手?!我之前可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你这样对我?!” 周稚京将纸巾递给她,说:“我这也算是在成全你,不是吗?你内心深处,恐怕还爱着林序珩吧。要不然,我不相信像你这样的人,会隐忍不发。既然你都享受了,我认为你应该谢谢我才是。” 容盈盈愣了愣,简直是叹为观止,她真想不到,一个用下三滥手段害人的人,竟然能这么不要脸的说出这种话。 她怎么敢? 容盈盈气的笑了起来,“好好好!我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我是真的要感谢你!感谢你彻底的把我毁了!既然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我容盈盈,不是随便让你们拿来当棋子,用来攻击别人的工具。” “你,别想用那些照片来威胁我,我随便你放出去。你只要放出去,我就可以立刻告你。周稚京,你记住,是你先惹得我,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周稚京面不改色,收回手,将纸巾丢在桌子上,说:“也算是给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曝光你和他的奸情。毕竟林序珩的私生活实在太过精彩,跟别人比较起来,你根本算不上什么。” 容盈盈顿了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周稚京起身,与她平视,“我朋友要来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容盈盈没动,反而上前一步,逼迫着周稚京又坐了回去。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咬牙切齿的问:“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恰好这个时候,桑晚推门进来,她一看,以为周稚京被欺负,立刻上前,一把将容盈盈拽开,“你干什么?!” 容盈盈踉跄了几步,撞在了桌子上,她没管桑晚,只冲着周稚京喊:“你给我说清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桑晚挡在周稚京的面前,正想把人赶出去,周稚京拉住她,平和的对容盈盈说:“你可以去香榭公寓1911号房看看。如果你想知道林序珩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话。” 容盈盈:“恐怕又是你设的陷进吧?” 周稚京笑了,“所以,在你心里,你现在跟林序珩是一伙的是吗?你是林序珩故意安插到华瑞的底细?” “当然不是!” 周稚京反问:“那你为什么觉得,这是一个陷阱?我接受你对我的讨厌,我想你更应该讨厌的不该是林序珩吗?就算要报复,你第一个应该报复的人是他,要除掉的人也应该是他。你想要保住你的名誉,首先要做的就是让林文择和林序珩父子彻底败落,让他们名声尽毁,家破人亡。” “聪明一点的人,不但让他失去一切,自己还能得到全部。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被男人摆布,成为人家的工具人。除非你自己甘愿当男人的傀儡,那你也真是爱的深切了。” 容盈盈紧抿着唇,脸上的水珠一滴滴的滚落下来。 桑晚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也迎合了一句,道:“为男人付出一切,最后伤害的只会是自己。男人可没有什么良心,更别指望他们会感恩你的付出,他们只会觉得是自己能力了得。容小姐,你这样优秀的人,应该不会做那样愚蠢的事吧?”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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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爱吗? 周稚京吃饭的包间在二楼,桑晚还没来,她就坐在窗台边上,看着楼下。从这里,可以第一时间看到进出餐厅的人。 她看着容盈盈匆匆离开的身影,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水。 这时,容盈盈好似有所感应,突然停住脚步,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落地窗边上的周稚京。 两人虽隔着距离,目光对上。 周稚京冲着她摆了摆手,而后拿起手机,调出了一张照片,将手机屏幕贴在玻璃窗上。 容盈盈不太看得清照片内容,但她几乎一下就猜到是什么照片。 她咬了咬牙,司机已经开车过来,并下车给她开了后座的门。 然而,容盈盈就这样静静站了一分钟后,再次进了餐厅,这一次她径直上了二楼,却在二楼的楼梯口被人拦住。 还是周稚京打开包间的门,喊了一声,保镖才让开道,让容盈盈上去。 周稚京换了个位置,刚坐下,容盈盈就冲上来,伸手就要拿桌上的水杯。却被周稚京抢了先,先一步泼到她的脸上。 容盈盈惊叫一声,瞪大眼睛,怒道:“你干什么!” 周稚京身上也溅到了水,她放下水杯,拿了旁边的纸巾,擦了擦脸颊上的水,说:“气什么?你自己慢一步,总不能怪我吧?说起来,我手臂还受伤了。本身就比你弱,你还没得逞,只能怪你自己,怎么会那么没用。” 容盈盈气的眼睛通红,陈宗衡告诉她,她跟林序珩的事情,就是周稚京在背后动的手脚。 “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对我?你做了这种事,你竟然还有脸还手?!我之前可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你这样对我?!” 周稚京将纸巾递给她,说:“我这也算是在成全你,不是吗?你内心深处,恐怕还爱着林序珩吧。要不然,我不相信像你这样的人,会隐忍不发。既然你都享受了,我认为你应该谢谢我才是。” 容盈盈愣了愣,简直是叹为观止,她真想不到,一个用下三滥手段害人的人,竟然能这么不要脸的说出这种话。 她怎么敢? 容盈盈气的笑了起来,“好好好!我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我是真的要感谢你!感谢你彻底的把我毁了!既然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我容盈盈,不是随便让你们拿来当棋子,用来攻击别人的工具。” “你,别想用那些照片来威胁我,我随便你放出去。你只要放出去,我就可以立刻告你。周稚京,你记住,是你先惹得我,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周稚京面不改色,收回手,将纸巾丢在桌子上,说:“也算是给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曝光你和他的奸情。毕竟林序珩的私生活实在太过精彩,跟别人比较起来,你根本算不上什么。” 容盈盈顿了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周稚京起身,与她平视,“我朋友要来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容盈盈没动,反而上前一步,逼迫着周稚京又坐了回去。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咬牙切齿的问:“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恰好这个时候,桑晚推门进来,她一看,以为周稚京被欺负,立刻上前,一把将容盈盈拽开,“你干什么?!” 容盈盈踉跄了几步,撞在了桌子上,她没管桑晚,只冲着周稚京喊:“你给我说清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桑晚挡在周稚京的面前,正想把人赶出去,周稚京拉住她,平和的对容盈盈说:“你可以去香榭公寓1911号房看看。如果你想知道林序珩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话。” 容盈盈:“恐怕又是你设的陷进吧?” 周稚京笑了,“所以,在你心里,你现在跟林序珩是一伙的是吗?你是林序珩故意安插到华瑞的底细?” “当然不是!” 周稚京反问:“那你为什么觉得,这是一个陷阱?我接受你对我的讨厌,我想你更应该讨厌的不该是林序珩吗?就算要报复,你第一个应该报复的人是他,要除掉的人也应该是他。你想要保住你的名誉,首先要做的就是让林文择和林序珩父子彻底败落,让他们名声尽毁,家破人亡。” “聪明一点的人,不但让他失去一切,自己还能得到全部。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被男人摆布,成为人家的工具人。除非你自己甘愿当男人的傀儡,那你也真是爱的深切了。” 容盈盈紧抿着唇,脸上的水珠一滴滴的滚落下来。 桑晚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也迎合了一句,道:“为男人付出一切,最后伤害的只会是自己。男人可没有什么良心,更别指望他们会感恩你的付出,他们只会觉得是自己能力了得。容小姐,你这样优秀的人,应该不会做那样愚蠢的事吧?”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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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章 好消息 桑晚这是纯粹对男人的评价,并且是一视同仁针对所有男人。 容盈盈瞪了她一眼,“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着我大放厥词?你觉得你们说的都是真理吗?周稚京,你说了那么许多,难道你做的事情就是对的吗?你一直在避开你的责任,把所有的错处就归结到我本身。” “你确实能言善辩,我说不过你。但我心里很清楚,你和林序珩哪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你别想洗清自己。” 说完,她就摔门走了。 桑晚看向周稚京,发现她正在发呆,桑晚立刻道:“别听她胡说八道的。” 周稚京收回心神,笑了笑,说:“你又不知道具体情况,你怎么知道她在胡说八道。” 桑晚:“那不管,我无条件站你这边。错也是对,对也是对。你的规矩就是规矩。” 周稚京并不想跟她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桑晚也看出来她情绪不佳,就说一些娱乐圈里的八卦让她放松放松。 夜里,桑晚陪她一块睡觉。 桑晚的整个精神状态,要比之前更好,不管是她的皮肤状态,还是身型,都有了一个很大的提升。 人也是越来越漂亮。 甚至要比之前,她当沈韶棠情妇的时候要更好。 现在的她,身上带着一种很强的生命力,情绪稳定,又很柔软。不会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患得患失的时候就酗酒,背地里发癫。 周稚京问:“温医生还一直给你送养生汤吗?” 桑晚眉毛一挑,睁开眼睛,“你还不睡啊?都这么晚了,孕妇最好不要熬夜。” 周稚京嘁了一声,说:“我连金三角都去过了,区区一个熬夜算什么。更何况,我现在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要胡思乱想,烦得很。” 桑晚:“哦,你睡不着就拿我开涮啊。” “我看你面色那么红润,皮肤也变得那么好,白里透红的。我就想,是不是温医生汤水的效果。想找你要一份餐单,我最近皮肤不太好。你反应那么大,难不成你俩在谈恋爱啊?” 桑晚啧了一声,“求你了,别拐弯抹角探我话了。你这样不停想东想西,当然睡不着了。而且,你忘了吗?我签的合同是不能谈恋爱的,我肯定不会违反合约的规定。” 周稚京应了一声。 桑晚见她情绪又低落下去,说:“我的身体能恢复的那么好,确实跟温屿有很大的关系。不过就算他真的对我有意思,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我不想跟沈韶棠再有任何关联。” “你们之后见过吗?” 桑晚摸了摸耳垂,“见过一次。在医院,他那白月光做手术,据说还挺成功,估计还能活好多年。说不定明年就会结婚。” 她看起来挺平和,不过毕竟是她为之折腾了大半条命的男人,很难彻彻底底的释怀。可能要等到再遇到一个更好更好的人,她才会完全的释怀。 桑晚见她还没有要睡的意思,撑起身子,说:“要不然,我给你说一说跟他的故事?” 周稚京:“你愿意回忆啊?”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毕竟那是我自己的选择,错了就错了,没有什么不敢面对的。总不能杀了我自己吧。人生嘛,本来就是在后悔中度过的,所有的抉择都会留有遗憾。要是一直钻牛角尖,就只能不断的内耗自己,日子都会变得很难过。” 桑晚:“换个角度想,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不一定是坏事。” 周稚京拿过旁边的抱枕,垫在脑袋底下,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桑晚抱着胳膊,“不用客气。你可以给我讲一讲你跟陈宗辞的事情嘛,我是很爱听的。” 时至今日,她跟陈宗辞之间事情,也没什么可瞒着的。 好的坏的,周稚京都已经可以坦然的面对。 她笑了笑,说:“你最好是别听,我怕你听完以后,就再也找不到男朋友了。” 毕竟世间只有一个陈宗辞,绝无仅有的一个。 桑晚笑她,“你的恋爱脑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你以前可不这样。” “我的恋爱脑是特定的。只对陈宗辞。” 桑晚啧啧了两声,“果然,不说情话的人,一旦开始说情话,真是要命。不过你跟陈宗辞之间吧,那磁场跟其他人不一样,总感觉碰上就得去床上那种。” 周稚京噗嗤笑出声,“你有病。” 桑晚不跟她扯,咳嗽了一声,说:“好了好了,我要开始讲沈大少爷的故事了。周同学不要插嘴,认真听故事,当然了期间允许你睡着。” 周稚京说:“要不,我再去弄点吃的?” “晚上就别吃东西了,我要保持身材。” “那好吧。” 然而,故事正要步入正题的时候,周稚京的手机响起,她蹭一下坐起来,动作快如闪电。 她看了眼来显,是国外的电话。 她立刻接了起来,“喂。” “是我。” 周稚京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她就怕一直没有消息,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要怎么跟她交代。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下。整个人有种劫后余生的激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陈宗辞说:“我现在在美国,大概三天后回来。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妈妈醒了,届时我会带着她一起回来。” 周稚京艰难的挤出一个音节。 陈宗辞笑说:“老安死了,你应该开心。” 周稚京擦掉眼泪,用力吸了吸鼻子,说:“我当然开心。今天看到新闻,还专门找桑晚大吃了一顿,就是没有亲眼看到,多少有点遗憾。” 陈宗辞:“我替你看了就行。过于血腥,我就不给你看照片了,胎教不好。” 周稚京破涕为笑,明明挺严肃,他的语气跟开玩笑一样。周稚京沉默了一会,说:“我很想你,等你回来。” 有了这一通电话,周稚京就能安稳睡个好觉了。 连桑晚的催眠小故事都不用了。 - 次日。 国内的新闻也报道了b社的事情,毕竟解救出来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华国人。 名单没有透露出来,只透露了陈宗辞一个。 是警方那边特别鸣谢的人,在整个行动中,给了至关重要的帮助,甚至差点牺牲。 这件事也引起了高层领导们的关系,有消息流出来,可能会给陈宗辞一个很有分量的嘉奖。 这个消息,在海荆市各个领导之间传开来。 就陈宗辞这一正面新闻,直接盖住了陈家的那些丑闻,甚至在他们的衬托之下,陈宗辞的形象被拔的更高,更加的正面积极。 用出淤泥而不染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新闻的热度只持续了一天,这类新闻本就不能大肆炒作,周稚京也没让其传播的太过分。 这么一来,几乎是直接奠定了华瑞内部所有人的站位。 没有人会再傻乎乎的跟陈宗辞对着干。 现在这种情况下,又有谁还敢跟他对着干? 之后两天,周稚京每天都会接到很多的慰问电话,大大小小的领导,还有之前在陈家和林家之间,偏向林家的那些合作商。 在公司,大家就偏颇的更加明显。 陈宗辞回来的前一天,陈靖善单独找了周稚京吃饭。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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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章 永远不会实现 周稚京的车子停在酒店门口,她拨通了陈靖善的手机,好一会,电话才接通。 周稚京问:“你是真的有事要跟我说吗?” 陈靖善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这个问题,电话那边十分寂静,仿佛没有人存在,周稚京很有耐心,她想了一下,说:“如果你要说的话,没有太大的意义,我觉得这顿饭,吃不吃都没有什么所谓。你觉得呢?” 半晌,陈靖善淡淡的笑了笑,说:“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请你吃饭。” 周稚京:“好。那我现在就上来了,希望我能听到我想听的。” 挂了电话,周稚京看了眼手机上的信息,而后推门下车。 陈靖善订的这间餐厅,是他们之前在接触暧昧不清的那段时间里,说过要来,却一直没来过。 位于酒店顶层,可以俯瞰整个海荆市的夜景,很有格调,也很浪漫。 周稚京坐电梯上去,餐厅经理已经在电梯外面等着,周稚京一到,就带着她去了包间。 陈靖善穿的还挺正式,一身妥帖的西装,如同当初她第一次看到他,他好似从未变过。 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 门外传来动静,他先应了一声,才回过头,目光落在周稚京的身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说:“来了。” 他上前,替她拉开椅子。 相比较,周稚京穿的就比较随意简单,她坐下来。 陈靖善吩咐经理上菜。 “今天天气不错,天上没什么云,能零星看到几颗星星。”他一边说,一边往周稚京的杯子里倒果汁,“可惜你怀孕,不能喝酒。” 周稚京侧头看向夜空,大城市的光污染严重,很少再能看到漫天的繁星,但在这里,竟然能看到不少。 陈靖善的视线在她脸上扫过,将杯子移到她手边,而后回到位置上坐下。 也没有再主动说话。 等到经理上了餐点,他才问:“这些你应该都能吃吧?” 周稚京:“可以吃。不过我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吃饭。所以,在来之前,我已经吃过了。” 陈靖善似乎并不觉得意外,他笑了笑,拿起手边的红酒,抿了一口,说:“其实你不用这么提防我。我现在,也是站在宗辞这边,为他做事。” “是吗。” “就算不是,以他现在得到的一切,应该也不需要忌惮我。我这样的人,从来都是无足轻重的。当初,你之所以看上我,不也是因为我的无足轻重吗?” 周稚京:“不完全是。我不喜欢平庸的人,如果你完全没有任何野心,我也不会看上你。所以,你也不需要刻意的在我面前表演淡泊名利,不争不抢的人设。你越是这样,就越是有问题。等哪天你真的不装了,说不定我才会相信你不抢了。” 陈靖善笑了下,“你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夸我。” 周稚京不语,只平静的与他对视。 片刻,陈靖善侧开头,又喝了一口红酒,说:“你知道了?” 周稚京没有任何表态。 陈靖善:“如果说我之前还有妄想,那么我现在,可以说是心服口服。只要陈宗辞还在,我的野心只会害了我自己。其实就算之前,我选择站在陈靖诚那边,也是形势所迫。我的所有决定,最基本的事为了自保。” “在能够自保的情况下,让我来做选择,我必然是选择宗辞的。所以,记者招待会才能这么的顺利。当然,这也不是为了宗辞,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妈。我最终的目的,是希望我的位置稳固,稳固到我能够让我母亲得到一个平静的生活。” 陈靖善由始至终目光都望着窗外,只拿一个侧脸对着周稚京。 他说:“我得着老太太给的恩惠,无时无刻都有人不停的提醒我,老太太对我的恩德。他们说,你现在得到的一切,以后都是要还的。是老太太心善,你才能有今天,要不然的话,你只能跟你亲妈到处讨饭。” “我的存在,是为了体现老太太的心胸和善意。每当人们看到我,就会不停的夸赞她的美德。感恩两个字,是我这一生的主旨。我这一辈子,都已经对陈家感恩,对老太太感恩。否则,我就不配做人。对吗?” 他缓慢扭头,对上周稚京的目光。 漆黑的眸,看不出情绪。可他的这种平静,却让周稚京有点心慌。 这种时候,他的情绪还这样的稳定,那就是个变态了。 陈靖善拿过旁边的餐巾,放在腿上,说:“吃吧。我不会伤害你,毕竟你是第一个,真正看上我,并看穿我内心的女人。我很感谢你。” 周稚京:“你可以挣,就算到了今天你也可以挣。凭真本事去争取自己想要的,没有任何问题。” 陈靖善垂着眼帘,慢吞吞的切着牛排,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他没有回应周稚京的话,只自顾自的说:“很多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初我跟你结了婚,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甚至还做过一个梦,梦里你成了我的妻子,站在我的前面,替我打抱不平,替我出头,替我争取利益。” 他的目光逐渐有了变化,周稚京从中看到了一丝占有欲。 正当她准备说点什么打破这种氛围时,包间的门突然推开。 周稚京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看到来人,一下愣住,感觉像是在做梦。 陈宗辞摘下耳机,拿给旁边的许闵,说:“小叔这个梦,应该永远也不会实现。”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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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章 永远不会实现 周稚京的车子停在酒店门口,她拨通了陈靖善的手机,好一会,电话才接通。 周稚京问:“你是真的有事要跟我说吗?” 陈靖善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这个问题,电话那边十分寂静,仿佛没有人存在,周稚京很有耐心,她想了一下,说:“如果你要说的话,没有太大的意义,我觉得这顿饭,吃不吃都没有什么所谓。你觉得呢?” 半晌,陈靖善淡淡的笑了笑,说:“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请你吃饭。” 周稚京:“好。那我现在就上来了,希望我能听到我想听的。” 挂了电话,周稚京看了眼手机上的信息,而后推门下车。 陈靖善订的这间餐厅,是他们之前在接触暧昧不清的那段时间里,说过要来,却一直没来过。 位于酒店顶层,可以俯瞰整个海荆市的夜景,很有格调,也很浪漫。 周稚京坐电梯上去,餐厅经理已经在电梯外面等着,周稚京一到,就带着她去了包间。 陈靖善穿的还挺正式,一身妥帖的西装,如同当初她第一次看到他,他好似从未变过。 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 门外传来动静,他先应了一声,才回过头,目光落在周稚京的身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说:“来了。” 他上前,替她拉开椅子。 相比较,周稚京穿的就比较随意简单,她坐下来。 陈靖善吩咐经理上菜。 “今天天气不错,天上没什么云,能零星看到几颗星星。”他一边说,一边往周稚京的杯子里倒果汁,“可惜你怀孕,不能喝酒。” 周稚京侧头看向夜空,大城市的光污染严重,很少再能看到漫天的繁星,但在这里,竟然能看到不少。 陈靖善的视线在她脸上扫过,将杯子移到她手边,而后回到位置上坐下。 也没有再主动说话。 等到经理上了餐点,他才问:“这些你应该都能吃吧?” 周稚京:“可以吃。不过我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吃饭。所以,在来之前,我已经吃过了。” 陈靖善似乎并不觉得意外,他笑了笑,拿起手边的红酒,抿了一口,说:“其实你不用这么提防我。我现在,也是站在宗辞这边,为他做事。” “是吗。” “就算不是,以他现在得到的一切,应该也不需要忌惮我。我这样的人,从来都是无足轻重的。当初,你之所以看上我,不也是因为我的无足轻重吗?” 周稚京:“不完全是。我不喜欢平庸的人,如果你完全没有任何野心,我也不会看上你。所以,你也不需要刻意的在我面前表演淡泊名利,不争不抢的人设。你越是这样,就越是有问题。等哪天你真的不装了,说不定我才会相信你不抢了。” 陈靖善笑了下,“你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夸我。” 周稚京不语,只平静的与他对视。 片刻,陈靖善侧开头,又喝了一口红酒,说:“你知道了?” 周稚京没有任何表态。 陈靖善:“如果说我之前还有妄想,那么我现在,可以说是心服口服。只要陈宗辞还在,我的野心只会害了我自己。其实就算之前,我选择站在陈靖诚那边,也是形势所迫。我的所有决定,最基本的事为了自保。” “在能够自保的情况下,让我来做选择,我必然是选择宗辞的。所以,记者招待会才能这么的顺利。当然,这也不是为了宗辞,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妈。我最终的目的,是希望我的位置稳固,稳固到我能够让我母亲得到一个平静的生活。” 陈靖善由始至终目光都望着窗外,只拿一个侧脸对着周稚京。 他说:“我得着老太太给的恩惠,无时无刻都有人不停的提醒我,老太太对我的恩德。他们说,你现在得到的一切,以后都是要还的。是老太太心善,你才能有今天,要不然的话,你只能跟你亲妈到处讨饭。” “我的存在,是为了体现老太太的心胸和善意。每当人们看到我,就会不停的夸赞她的美德。感恩两个字,是我这一生的主旨。我这一辈子,都已经对陈家感恩,对老太太感恩。否则,我就不配做人。对吗?” 他缓慢扭头,对上周稚京的目光。 漆黑的眸,看不出情绪。可他的这种平静,却让周稚京有点心慌。 这种时候,他的情绪还这样的稳定,那就是个变态了。 陈靖善拿过旁边的餐巾,放在腿上,说:“吃吧。我不会伤害你,毕竟你是第一个,真正看上我,并看穿我内心的女人。我很感谢你。” 周稚京:“你可以挣,就算到了今天你也可以挣。凭真本事去争取自己想要的,没有任何问题。” 陈靖善垂着眼帘,慢吞吞的切着牛排,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他没有回应周稚京的话,只自顾自的说:“很多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初我跟你结了婚,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甚至还做过一个梦,梦里你成了我的妻子,站在我的前面,替我打抱不平,替我出头,替我争取利益。” 他的目光逐渐有了变化,周稚京从中看到了一丝占有欲。 正当她准备说点什么打破这种氛围时,包间的门突然推开。 周稚京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看到来人,一下愣住,感觉像是在做梦。 陈宗辞摘下耳机,拿给旁边的许闵,说:“小叔这个梦,应该永远也不会实现。”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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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8章 出事 +陈宗辞的突然出现,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惊吓,但对周稚京来说简直是巨大的惊喜。 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的吗?! 周稚京想都不想就冲过去想要抱他,结果被陈宗辞一把握住了手腕,硬是把她的热情控制住了。 低声责备,“你忘了你胳膊上还有伤了?” 周稚京眼眶通红,眼里含着泪,有点委屈。但也不驳他的话,就只是看着他。 反倒是把陈宗辞看的心软了。 他伸手将她拦住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说:“我是怕你疼,不是不让你抱。” 周稚京侧过身,整个人牢牢的贴着他,特别温顺的依偎在他身上。 她轻哼一声,还是忍不住小声辩驳,“那你就舍得让我心疼。” 她说的委委屈屈,认认真真。小猫咪一样,又想得到人的宠爱,又很有性格。 陈宗辞被她逗笑,抬手摸摸她,而后低下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等回去我再好好安慰你,好不好?” 他呼出来的气落在她的耳朵里,惹得周稚京心里酥酥麻麻,唇角怎么都压不住了。她现在把所有事情都抛在了脑后,心里只想快点回去,跟陈宗辞单独待在一起。 不要有其他人。 至此,她都已经忘记陈靖善刚才都跟她说了什么。 陈靖善此刻坐在那里,显得多余又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在他俩身上停留了一会,不由的抬手轻轻捏了一下领带。 陈宗辞揽着周稚京进去,在座位上坐下来,扫了眼桌上的餐点,说:“晚餐还挺丰盛。京京不吃,那我就替她用了这顿晚餐,小叔应该不会介意吧?” 陈靖善捏在领结上的手紧了紧,旋即用力扯了一下,领带直接被扯开。 他恍惚了一秒,松开了手,神色又变得平和,说:“当然不会介意,我请京京吃饭,等同于请你吃饭是一样的。” 陈宗辞:“是吗?难道小叔也会梦到我替你出头?” 陈靖善笑了笑,没说什么。 静默片刻,他主动换了话题,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看你瘦了很多,想来在那边没少受罪。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听说上头要给你嘉奖,分量不轻。圈子里都已经传开了,陈老三爷那边的人也适时的闭嘴。” “你总是有能力化险为夷,甚至还能踩着敌人更上一个台阶。自己利益最大化的同时,还把敌对彻底打垮。我认为这一切不能只归功于运气好,是你确实有这样的实力。我不管别人如何,反正我是心服口服。你比你父亲更厉害。” 陈宗辞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顺手喂到周稚京的嘴里。 周稚京没有拒绝。 陈宗辞说:“京京胳膊的伤恢复的慢,像这类西餐,其实不适合现在的她。小叔光顾着浪漫,却没有从实际情况出发,反倒是弄巧成拙。” 陈靖善脸上保持着体面的微笑,说:“之所以选择这家餐厅,也不是为了浪漫。主要是餐厅,正好在这家酒店里。重点在于这家酒店。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京京对你非常忠诚,心里也只有你一个。我只是表达一下我的遗憾,也由衷的替你高兴,能拥有这样一个好妻子。” “我认为你们经历了那么多,应该很信任彼此,不该因为我的几句话,而产生什么情绪变化。” 陈宗辞继续喂周稚京吃牛排,不疾不徐的说:“小叔放心,你说的那些话,不会影响我对京京的态度。但是会影响我对你的态度。” 陈靖善:“我对你来说无足轻重。” 这时,陈宗辞抬眸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陈靖善还是一贯的平和,放低自己的姿态,没有半点长辈的架子。 陈宗辞笑了下,“小叔,你也太看低你自己了。你对我来说怎么会是无足轻重的呢?曾经我刚进陈家,听闻我父亲在世时,对你颇为照顾。我曾经可是主动接近过你的,你可能不太记得。虽说,你没有对我施以援手,但最起码,你也没有对我落井下石。” “所以,对我来说,在这个家里,你跟其他人可不一样。实话实说,你站队大伯的时候,挺让我失望的。我一直默认,你该是我这边的人。即便你有其他心思,但在这种站队的事情上,你应当是要站在我这边。” “我给你一周时间做选择,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其实你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最后的结果了。我有意给你时间,但你依然让我失望。” 陈靖善面上的表情不变,但双手慢慢的抽出领带,整理好放在旁边,又松开领口的两颗扣子。他觉得今天的领带有点紧,可能是衬衣偏小了,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呼吸都不畅快。 周稚京察觉到他的异样,即便他此刻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她觉得他已经不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 面具总有裂掉的时候,当一个人发现一切都变得无望,所作所为都无法改变时,他要么在沉默中死亡,要么就在沉默中爆发。 当然,如果他足够清醒,释怀一切,说不定会有另一个出路。 周稚京也看出来,陈宗辞大概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对陈靖善没有下过狠手。 周稚京开口,“想赢并不是只有一种形式。并不是谁最后掌控全局,谁就是赢家。有时候,在纷争中存留下来,并且得到之前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利益,也是赢。你说你要自保,你现在不但自保,你甚至还能一跃坐到陈宗辞身边的位置,这可比你之前在华瑞的地位要高很多。” “其实在我看来,小叔你才是最大的赢家。你完好无损的坐在这里,坐收渔翁之利。做人若是太贪心,只会让自己一无所有,知足才能长乐。你说呢?” 陈靖善轻轻一笑,他抬手摸了一下嘴巴,很想抽烟,但是周稚京怀着孕,他只能忍着。 可他已经忍耐了很久很久,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他看不到尽头,也不想再隐忍。 蔺琼华都已经死了,他的隐忍给谁看呢? 他将目光落在周稚京的身上。 这时,许闵敲门进来,说:“出事了。” 酒店楼下,警车和救护车开不进来,被几辆豪车堵在外面。 有记者在拍现场情况,把那几辆挡道的豪车全部曝光。 酒店保安出来驱逐,但这些记者层出不穷的冒出来,根本拦不住。 警方和医护人员只能步行进去。 大堂经理连忙出来了解情况,表示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警方给他看了一段视频。 是在他们酒店房间发生的恶劣强奸案,内容不堪入目。 视频内很亮,整个房间的格局被照的清清楚楚,无从狡辩。 警方说:“视频里的这个男人,你们应该不陌生,麻烦你带我上去?” 当然不陌生,这酒店还是这男人名下的财产,只是并没有对外公开。 大堂经理额角落下一滴汗,他余光瞥了眼身侧的小助理,而后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带你们上去。”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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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8章 出事 +陈宗辞的突然出现,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惊吓,但对周稚京来说简直是巨大的惊喜。 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的吗?! 周稚京想都不想就冲过去想要抱他,结果被陈宗辞一把握住了手腕,硬是把她的热情控制住了。 低声责备,“你忘了你胳膊上还有伤了?” 周稚京眼眶通红,眼里含着泪,有点委屈。但也不驳他的话,就只是看着他。 反倒是把陈宗辞看的心软了。 他伸手将她拦住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说:“我是怕你疼,不是不让你抱。” 周稚京侧过身,整个人牢牢的贴着他,特别温顺的依偎在他身上。 她轻哼一声,还是忍不住小声辩驳,“那你就舍得让我心疼。” 她说的委委屈屈,认认真真。小猫咪一样,又想得到人的宠爱,又很有性格。 陈宗辞被她逗笑,抬手摸摸她,而后低下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等回去我再好好安慰你,好不好?” 他呼出来的气落在她的耳朵里,惹得周稚京心里酥酥麻麻,唇角怎么都压不住了。她现在把所有事情都抛在了脑后,心里只想快点回去,跟陈宗辞单独待在一起。 不要有其他人。 至此,她都已经忘记陈靖善刚才都跟她说了什么。 陈靖善此刻坐在那里,显得多余又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在他俩身上停留了一会,不由的抬手轻轻捏了一下领带。 陈宗辞揽着周稚京进去,在座位上坐下来,扫了眼桌上的餐点,说:“晚餐还挺丰盛。京京不吃,那我就替她用了这顿晚餐,小叔应该不会介意吧?” 陈靖善捏在领结上的手紧了紧,旋即用力扯了一下,领带直接被扯开。 他恍惚了一秒,松开了手,神色又变得平和,说:“当然不会介意,我请京京吃饭,等同于请你吃饭是一样的。” 陈宗辞:“是吗?难道小叔也会梦到我替你出头?” 陈靖善笑了笑,没说什么。 静默片刻,他主动换了话题,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看你瘦了很多,想来在那边没少受罪。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听说上头要给你嘉奖,分量不轻。圈子里都已经传开了,陈老三爷那边的人也适时的闭嘴。” “你总是有能力化险为夷,甚至还能踩着敌人更上一个台阶。自己利益最大化的同时,还把敌对彻底打垮。我认为这一切不能只归功于运气好,是你确实有这样的实力。我不管别人如何,反正我是心服口服。你比你父亲更厉害。” 陈宗辞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顺手喂到周稚京的嘴里。 周稚京没有拒绝。 陈宗辞说:“京京胳膊的伤恢复的慢,像这类西餐,其实不适合现在的她。小叔光顾着浪漫,却没有从实际情况出发,反倒是弄巧成拙。” 陈靖善脸上保持着体面的微笑,说:“之所以选择这家餐厅,也不是为了浪漫。主要是餐厅,正好在这家酒店里。重点在于这家酒店。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京京对你非常忠诚,心里也只有你一个。我只是表达一下我的遗憾,也由衷的替你高兴,能拥有这样一个好妻子。” “我认为你们经历了那么多,应该很信任彼此,不该因为我的几句话,而产生什么情绪变化。” 陈宗辞继续喂周稚京吃牛排,不疾不徐的说:“小叔放心,你说的那些话,不会影响我对京京的态度。但是会影响我对你的态度。” 陈靖善:“我对你来说无足轻重。” 这时,陈宗辞抬眸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陈靖善还是一贯的平和,放低自己的姿态,没有半点长辈的架子。 陈宗辞笑了下,“小叔,你也太看低你自己了。你对我来说怎么会是无足轻重的呢?曾经我刚进陈家,听闻我父亲在世时,对你颇为照顾。我曾经可是主动接近过你的,你可能不太记得。虽说,你没有对我施以援手,但最起码,你也没有对我落井下石。” “所以,对我来说,在这个家里,你跟其他人可不一样。实话实说,你站队大伯的时候,挺让我失望的。我一直默认,你该是我这边的人。即便你有其他心思,但在这种站队的事情上,你应当是要站在我这边。” “我给你一周时间做选择,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其实你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最后的结果了。我有意给你时间,但你依然让我失望。” 陈靖善面上的表情不变,但双手慢慢的抽出领带,整理好放在旁边,又松开领口的两颗扣子。他觉得今天的领带有点紧,可能是衬衣偏小了,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呼吸都不畅快。 周稚京察觉到他的异样,即便他此刻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她觉得他已经不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 面具总有裂掉的时候,当一个人发现一切都变得无望,所作所为都无法改变时,他要么在沉默中死亡,要么就在沉默中爆发。 当然,如果他足够清醒,释怀一切,说不定会有另一个出路。 周稚京也看出来,陈宗辞大概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对陈靖善没有下过狠手。 周稚京开口,“想赢并不是只有一种形式。并不是谁最后掌控全局,谁就是赢家。有时候,在纷争中存留下来,并且得到之前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利益,也是赢。你说你要自保,你现在不但自保,你甚至还能一跃坐到陈宗辞身边的位置,这可比你之前在华瑞的地位要高很多。” “其实在我看来,小叔你才是最大的赢家。你完好无损的坐在这里,坐收渔翁之利。做人若是太贪心,只会让自己一无所有,知足才能长乐。你说呢?” 陈靖善轻轻一笑,他抬手摸了一下嘴巴,很想抽烟,但是周稚京怀着孕,他只能忍着。 可他已经忍耐了很久很久,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他看不到尽头,也不想再隐忍。 蔺琼华都已经死了,他的隐忍给谁看呢? 他将目光落在周稚京的身上。 这时,许闵敲门进来,说:“出事了。” 酒店楼下,警车和救护车开不进来,被几辆豪车堵在外面。 有记者在拍现场情况,把那几辆挡道的豪车全部曝光。 酒店保安出来驱逐,但这些记者层出不穷的冒出来,根本拦不住。 警方和医护人员只能步行进去。 大堂经理连忙出来了解情况,表示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警方给他看了一段视频。 是在他们酒店房间发生的恶劣强奸案,内容不堪入目。 视频内很亮,整个房间的格局被照的清清楚楚,无从狡辩。 警方说:“视频里的这个男人,你们应该不陌生,麻烦你带我上去?” 当然不陌生,这酒店还是这男人名下的财产,只是并没有对外公开。 大堂经理额角落下一滴汗,他余光瞥了眼身侧的小助理,而后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带你们上去。”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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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章 毁掉 s前台小助理脑子动的很快,立即就去打电话通风报信,一面打到房间里,另一个电话则打给了能联系到林文择的人。 她刚打完,旁边突然有人呀的叫了一声。 小助理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咒骂,“你一惊一乍的干嘛啊!已经那么多事了,你还叫叫叫的!” “不是,你过来看这个。” 小助理依言过去看了看,是短视频上一段录播的视频。内容正是刚才警方给大堂经理看的加长版,看时常有一个多小时,还不知道是不是从头录到尾的。 今天酒店内确实有点说法,但说法是在客房部和安保部,她不小心听到安保部的人在讨论监控系统坏掉的事情。 视频太长,但整个过程几乎全是高能。 “这是直播?”小助理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这是直播画面吧?” “对啊。我打开短视频,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这事儿。不过网上那些视频都打码了,这个是个花钱买的网盘。真劲爆啊。” 小助理看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这手机先放我这里,我一会处理完了再给你。” 小助理说着,把进度条拉到了最后。 正好停在林序珩走近的画面,一张脸无比的清晰,甚至有点吓人。 他好像神志有点不太清醒,表情十分狰狞,然后开始动手打人。 说实话,这视频在正规网上一定审核不出来,而且看这个直播界面,应该不是他们所熟悉的平台。要不然的话,这事儿早就传开了,不至于要等到警方上门他们才意识到出了问题。 手机的主人悄悄的给小助理说:“这直播是用的某个专门搞黄的那种平台上播的。估计是内容太劲爆太吓人,就有人放到大平台上。” 小助理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等看到最后,她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 总统套房内。 方觉夏躺在地上,腹部中了一刀,鲜血不断的涌出。她的视线落在床上那个女孩身上,脑子里不断的回想起自己的遭遇,想起当初林序珩是怎样的折磨她,那些男人的脸,每一个她都还记得很清楚。 可笑的是,他们做了这样恶劣的事情,在外人眼里,一个个都是成功人士,高级白领。 甚至还有很多女人,对他们前赴后继。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没有得到半点报应,反而越过越好,有人结婚生子,家庭美满;也有人事业爱情双丰收。 只有她,这一辈子,永远都要活在泥里,痛不欲生。 林序珩此刻靠坐在床边,带着血的刀子落在旁边,他没有穿衣服,某个重点部位鲜血淋淋。他脸色煞白,双眼应该剧烈的疼痛,已经变的清明。他最重要的东西,被割掉了,仅此往后,他再也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他咬着牙,侧头看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方觉夏。 他看到她微微扬起的嘴角,笑的幸灾乐祸,他心里的憎恶不断攀升,可他痛的站不起来,他便爬过去,他要让方觉夏死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 “你这个贱人!我就知道你不安分,我早就该杀了你!” 方觉夏没有动,也不害怕。这个时候,她最不怕的就是死,她已经做到她很想做的事情。 反正,林序珩彻底的完了。 她希望他一定要活着,用这副残缺的身体,像狗一样的活着。 他要受尽白眼和唾弃,要像过街老鼠一样,走到哪里,都有人冲着他扔臭鸡蛋,扔石头。 就这样,一直到老,吃尽苦头才好。 看着他拿起刀子的那一刻,方觉夏有种解脱的感觉。 这一生过的太过痛苦,希望来生可以不要做人。 她想做隔壁摊上一块石头,坚硬无比。 然而刀子落下的前一秒,房门被人踹开,有人上前,一脚将林序珩踢开。 而后,她听到有人在叫医护过来。 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可朦胧中,她看清楚了警徽。 她的眼泪突然涌出来,她好似回到了曾经,被林序珩他们羞耻的绑在架子上,嘴巴被堵着。她哭的晕了过去,那短暂的时光里,她梦到有警察出现,解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哭着醒来,那扇门依旧紧紧的锁着,周围的一切还是黑暗的。她仍然被光秃秃的吊着。 然而这一刻,她眼里的那枚迟来的警徽,好似将过去的她,一并从那深渊里救了出来。 终于,警察来救她了。 在晃悠中,方觉夏失去了知觉,整个人瞬间跌入黑暗。 方觉夏被抬着出电梯时,周稚京就站在外面,见此情景,她双腿一软,幸好及时扶住了墙壁。 她没有犹豫,直接上前,对医护人员说:“我是她亲妹妹,我能跟着你们一块上救护车么?” “家属可以。” 周稚京点头,“我是她唯一的家属。” 周稚京看着她腹部不断流淌出来的血,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方觉夏这会已经晕死过去,可她的脸太平静,平静的好像已经死掉了一样。 周稚京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手,说:“方觉夏,你得活下去看到他的最终下场才行。你不要觉得这样你就可以安心的离开。你得好好的活下去,别为了这种人放弃自己的生命。”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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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章 毁掉 s前台小助理脑子动的很快,立即就去打电话通风报信,一面打到房间里,另一个电话则打给了能联系到林文择的人。 她刚打完,旁边突然有人呀的叫了一声。 小助理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咒骂,“你一惊一乍的干嘛啊!已经那么多事了,你还叫叫叫的!” “不是,你过来看这个。” 小助理依言过去看了看,是短视频上一段录播的视频。内容正是刚才警方给大堂经理看的加长版,看时常有一个多小时,还不知道是不是从头录到尾的。 今天酒店内确实有点说法,但说法是在客房部和安保部,她不小心听到安保部的人在讨论监控系统坏掉的事情。 视频太长,但整个过程几乎全是高能。 “这是直播?”小助理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这是直播画面吧?” “对啊。我打开短视频,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这事儿。不过网上那些视频都打码了,这个是个花钱买的网盘。真劲爆啊。” 小助理看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这手机先放我这里,我一会处理完了再给你。” 小助理说着,把进度条拉到了最后。 正好停在林序珩走近的画面,一张脸无比的清晰,甚至有点吓人。 他好像神志有点不太清醒,表情十分狰狞,然后开始动手打人。 说实话,这视频在正规网上一定审核不出来,而且看这个直播界面,应该不是他们所熟悉的平台。要不然的话,这事儿早就传开了,不至于要等到警方上门他们才意识到出了问题。 手机的主人悄悄的给小助理说:“这直播是用的某个专门搞黄的那种平台上播的。估计是内容太劲爆太吓人,就有人放到大平台上。” 小助理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等看到最后,她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 总统套房内。 方觉夏躺在地上,腹部中了一刀,鲜血不断的涌出。她的视线落在床上那个女孩身上,脑子里不断的回想起自己的遭遇,想起当初林序珩是怎样的折磨她,那些男人的脸,每一个她都还记得很清楚。 可笑的是,他们做了这样恶劣的事情,在外人眼里,一个个都是成功人士,高级白领。 甚至还有很多女人,对他们前赴后继。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没有得到半点报应,反而越过越好,有人结婚生子,家庭美满;也有人事业爱情双丰收。 只有她,这一辈子,永远都要活在泥里,痛不欲生。 林序珩此刻靠坐在床边,带着血的刀子落在旁边,他没有穿衣服,某个重点部位鲜血淋淋。他脸色煞白,双眼应该剧烈的疼痛,已经变的清明。他最重要的东西,被割掉了,仅此往后,他再也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他咬着牙,侧头看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方觉夏。 他看到她微微扬起的嘴角,笑的幸灾乐祸,他心里的憎恶不断攀升,可他痛的站不起来,他便爬过去,他要让方觉夏死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 “你这个贱人!我就知道你不安分,我早就该杀了你!” 方觉夏没有动,也不害怕。这个时候,她最不怕的就是死,她已经做到她很想做的事情。 反正,林序珩彻底的完了。 她希望他一定要活着,用这副残缺的身体,像狗一样的活着。 他要受尽白眼和唾弃,要像过街老鼠一样,走到哪里,都有人冲着他扔臭鸡蛋,扔石头。 就这样,一直到老,吃尽苦头才好。 看着他拿起刀子的那一刻,方觉夏有种解脱的感觉。 这一生过的太过痛苦,希望来生可以不要做人。 她想做隔壁摊上一块石头,坚硬无比。 然而刀子落下的前一秒,房门被人踹开,有人上前,一脚将林序珩踢开。 而后,她听到有人在叫医护过来。 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可朦胧中,她看清楚了警徽。 她的眼泪突然涌出来,她好似回到了曾经,被林序珩他们羞耻的绑在架子上,嘴巴被堵着。她哭的晕了过去,那短暂的时光里,她梦到有警察出现,解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哭着醒来,那扇门依旧紧紧的锁着,周围的一切还是黑暗的。她仍然被光秃秃的吊着。 然而这一刻,她眼里的那枚迟来的警徽,好似将过去的她,一并从那深渊里救了出来。 终于,警察来救她了。 在晃悠中,方觉夏失去了知觉,整个人瞬间跌入黑暗。 方觉夏被抬着出电梯时,周稚京就站在外面,见此情景,她双腿一软,幸好及时扶住了墙壁。 她没有犹豫,直接上前,对医护人员说:“我是她亲妹妹,我能跟着你们一块上救护车么?” “家属可以。” 周稚京点头,“我是她唯一的家属。” 周稚京看着她腹部不断流淌出来的血,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方觉夏这会已经晕死过去,可她的脸太平静,平静的好像已经死掉了一样。 周稚京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手,说:“方觉夏,你得活下去看到他的最终下场才行。你不要觉得这样你就可以安心的离开。你得好好的活下去,别为了这种人放弃自己的生命。”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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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章 独善其身 到了医院,林夫人和林序秋已经在这里等着。 周稚京看到她们母女,主动上前跟她们打了招呼。 事情在短时间内全面发酵,网上各大平台都冲上了热榜热搜,记者狗仔全数出动,都抢着拍第一手消息。 周稚京作为陈宗辞的太太,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保持体面和得体,更何况陈宗辞现在的地位被拔高,名声相比之前要更加正面。那么作为他的太太,自然也要做正面积极的事情。 “林夫人。”作为小辈,她主动上前打招呼,没什么毛病。 林夫人知道眼下有很多人盯着,纵然心里对这个周稚京厌恶很深,但还是得体的应了一声,就没再跟她多说一句。 方觉夏先被推进急救室,载着林序珩的另一辆救护车晚两分钟抵达。 林夫人瞧见林序珩那样子,整个人差点没绷住。 林序珩抓住林夫人的手,惨白着一张脸,说:“他们设计害我,是他们设计陷害的我!” 他一边说一边骂人。 身体的疼痛,加上他作为男性的尊严被彻底毁掉,让他根本无法冷静。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毁了全世界。 林夫人跟他进了急救室,看到那边在给方觉夏抢救,她不由的停住脚步。下一秒,她猛地冲了过去,扯开医护人员,咒骂道:“为什么还要救这种人!就该让她去死!” 其他人都没有料到林夫人会来这样一出,幸好旁边的护士眼疾手快,立刻把人拉住。 医生对她进行了严厉的呵斥。 林夫人恶言恶语,“这种心思恶毒的女人救回来,只会危害社会。你们现在的行为根本就不是在救人,你们是在变相的害人!救活一个罪犯,要害死多少人,你们知道吗!” 林夫人被赶了出去,有两个安保把她拽住。 民办医院往来的人多。 林夫人被一个医生严厉训斥的视频,没一会就传到网上去。 尤其是林夫人说的那句话,被人有意挑了出来。 酒店里,林序珩是怎么侵害人家小姑娘的,清清楚楚摆在那里。视频中,不管怎么看,方觉夏都是正义那一方。 所以,林夫人说方觉夏是罪犯的这句话,明显不成立。只会显得她,黑白不分,盲目维护自己的儿子。 如今网络发达,有些信息,你想瞒也很难瞒住。尤其是这种性质特别恶劣的,除非有官方强行压制,要不然的话,会很难控制。也是要取决于,上头是否想要保住他们。 林文择的助理过来,让林夫人先去外面的车上避风头。 林夫人掩面哭泣,说:“当初我就不同意让方觉夏进门,现在好了,搞成这个样子。你哥哥以后还怎么做人?你也是的,当年为什么要搞那么多事,搞来搞去,最后又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得到,还把你哥给折进去了。” “你爸说的没错,是我把你宠坏了,宠的你做事没有分寸。还连累了你哥。” 林夫人絮絮叨叨的抱怨着,哭的十分伤心。 林序秋就坐在她身边,从头至尾没有说一句话,冷眼旁观着。 林夫人余光朝她看了眼,发现她无所事事的望着窗外,好似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林夫人有点生气,“秋秋,你去急救室门口守着,总要有个自己人在。” 林序秋不太情愿,说:“哥哥和爸爸的助理都在,他们要比我更清楚情况,我去那边也是傻站着。到时候又惹来一大堆的记者问东问西,万一我没忍住脾气,胡乱说点什么出来,又给哥哥和爸爸添麻烦。我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管好自己。” “你刚才不都说了吗?我总是惹事,又连累哥哥。我现在已经老实,求你们出了事,不要再把问题甩在我的身上。” 林夫人顿住,一脸不可置信,“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序秋不再看她,望着外面急症室门口密密匝匝的人,平静的说:“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心里也在怪我。你和爸爸想的都一样。” 林夫人:“你哥哥现在都这样了,你怎么还只顾着自己?这些日子我还不够迁就你的吗?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林序秋咬住唇,没有接话。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永远只会在别人身上找问题,从来也不会反省自己有没有错。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哪一样是对的?我是这样教育你的吗?” 林序秋冷笑,扭头看着她,“你觉得你把林序珩教育的很好吗?我告诉你,他被人断了子孙根,是活该!” 林夫人瞠目,火气上头,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他是哥!再怎么样,这种话也不该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有事的时候,是谁站出来去帮你解决的?你现在说这话!” 林序秋脸颊火辣辣的,“你们的偏爱都是谎言!事实上,你和爸爸就是更爱哥哥!更在乎他!就算他是个烂人,你们还想包庇他!这些年,你知不知道他毁了多少个女孩?如果你们知道,还对我说这样的话,那我只能说,我们家从根上就是歪的。” “你们当父母的都是个烂人,为什么要指望自己的儿女有多好?” 林夫人彻底被她激怒,伸手一把摁住她的头,用力的打在她的脸上身上。 “我真是把你宠坏了,宠的让你无法无天!什么话都敢说了,是吧?!” 林序秋用手臂挡着林夫人的巴掌,心里的怨气一点点的膨胀起来。 她想,既然他们喜欢把林序珩出事的缘由归结到她的身上,那么如今林序珩的恶行被曝光,她想要独善其身撇清关系,也算是还其人之道了吧? 她可不想因为林序珩的事情,影响了她未来的职业生涯,她也不想一辈子贴着林序珩妹妹的身份,抬不起头来做人。 林夫人手指上的戒指划破了她的皮肤,那种刺痛,让她彻底爆发。林序秋猛地握住林夫人的手,用力将她摁住。 林夫人愣了愣,“你要造反了?我是你妈!” “你是我妈,我就要忍受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打骂吗?我告诉你,当年就算没有我,林序珩也会对方觉夏下手。他就是个变态,你们的儿子就是个变态!你得接受这个事实,你的女儿性格不好,被你宠坏。但你的儿子更坏!被他毁掉的女孩,不计其数。甚至还有不少被他玩死在床上的!” 林序秋逼近,“网上的那段视频,你真应该好好的去看一看。看看你的儿子的真面目!” 林序秋说完就跑了。 - 方觉夏腹部那一刀捅的很深,几个医生合力抢救,暂时稳住了她的生命体征,并且准备手术。 主治医生跟周稚京说各种可能情况,方觉夏除了腹部的伤口之外,还出现了心力衰竭的情况。 所以手术过程中可能会有突发情况,要做好心理准备。 周稚京让许闵去联系了最顶尖的医疗团队过来,不管怎么样,总得保住方觉夏的命。 周稚京没想到方觉夏会擅自改变主意躲在房间里,弄这样一个直播。 这件事的起因,是林序珩企图让陈靖善对周稚京下药,两人一夜春宵的过程被记录,然后用这个来威胁周稚京,想要掌控她,来对付陈宗辞。 总归是想来一招威逼利诱。 然而,有人提前将他林序珩的这个阴谋,告诉了周稚京。 所以,周稚京就跟方觉夏商量,来一个将计就计。让林序珩摆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最后结果,却比她想的还要猛烈。 方觉夏这一操作是准备要跟林序珩同归于尽的。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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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章 独善其身 到了医院,林夫人和林序秋已经在这里等着。 周稚京看到她们母女,主动上前跟她们打了招呼。 事情在短时间内全面发酵,网上各大平台都冲上了热榜热搜,记者狗仔全数出动,都抢着拍第一手消息。 周稚京作为陈宗辞的太太,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保持体面和得体,更何况陈宗辞现在的地位被拔高,名声相比之前要更加正面。那么作为他的太太,自然也要做正面积极的事情。 “林夫人。”作为小辈,她主动上前打招呼,没什么毛病。 林夫人知道眼下有很多人盯着,纵然心里对这个周稚京厌恶很深,但还是得体的应了一声,就没再跟她多说一句。 方觉夏先被推进急救室,载着林序珩的另一辆救护车晚两分钟抵达。 林夫人瞧见林序珩那样子,整个人差点没绷住。 林序珩抓住林夫人的手,惨白着一张脸,说:“他们设计害我,是他们设计陷害的我!” 他一边说一边骂人。 身体的疼痛,加上他作为男性的尊严被彻底毁掉,让他根本无法冷静。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毁了全世界。 林夫人跟他进了急救室,看到那边在给方觉夏抢救,她不由的停住脚步。下一秒,她猛地冲了过去,扯开医护人员,咒骂道:“为什么还要救这种人!就该让她去死!” 其他人都没有料到林夫人会来这样一出,幸好旁边的护士眼疾手快,立刻把人拉住。 医生对她进行了严厉的呵斥。 林夫人恶言恶语,“这种心思恶毒的女人救回来,只会危害社会。你们现在的行为根本就不是在救人,你们是在变相的害人!救活一个罪犯,要害死多少人,你们知道吗!” 林夫人被赶了出去,有两个安保把她拽住。 民办医院往来的人多。 林夫人被一个医生严厉训斥的视频,没一会就传到网上去。 尤其是林夫人说的那句话,被人有意挑了出来。 酒店里,林序珩是怎么侵害人家小姑娘的,清清楚楚摆在那里。视频中,不管怎么看,方觉夏都是正义那一方。 所以,林夫人说方觉夏是罪犯的这句话,明显不成立。只会显得她,黑白不分,盲目维护自己的儿子。 如今网络发达,有些信息,你想瞒也很难瞒住。尤其是这种性质特别恶劣的,除非有官方强行压制,要不然的话,会很难控制。也是要取决于,上头是否想要保住他们。 林文择的助理过来,让林夫人先去外面的车上避风头。 林夫人掩面哭泣,说:“当初我就不同意让方觉夏进门,现在好了,搞成这个样子。你哥哥以后还怎么做人?你也是的,当年为什么要搞那么多事,搞来搞去,最后又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得到,还把你哥给折进去了。” “你爸说的没错,是我把你宠坏了,宠的你做事没有分寸。还连累了你哥。” 林夫人絮絮叨叨的抱怨着,哭的十分伤心。 林序秋就坐在她身边,从头至尾没有说一句话,冷眼旁观着。 林夫人余光朝她看了眼,发现她无所事事的望着窗外,好似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林夫人有点生气,“秋秋,你去急救室门口守着,总要有个自己人在。” 林序秋不太情愿,说:“哥哥和爸爸的助理都在,他们要比我更清楚情况,我去那边也是傻站着。到时候又惹来一大堆的记者问东问西,万一我没忍住脾气,胡乱说点什么出来,又给哥哥和爸爸添麻烦。我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管好自己。” “你刚才不都说了吗?我总是惹事,又连累哥哥。我现在已经老实,求你们出了事,不要再把问题甩在我的身上。” 林夫人顿住,一脸不可置信,“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序秋不再看她,望着外面急症室门口密密匝匝的人,平静的说:“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心里也在怪我。你和爸爸想的都一样。” 林夫人:“你哥哥现在都这样了,你怎么还只顾着自己?这些日子我还不够迁就你的吗?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林序秋咬住唇,没有接话。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永远只会在别人身上找问题,从来也不会反省自己有没有错。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哪一样是对的?我是这样教育你的吗?” 林序秋冷笑,扭头看着她,“你觉得你把林序珩教育的很好吗?我告诉你,他被人断了子孙根,是活该!” 林夫人瞠目,火气上头,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他是哥!再怎么样,这种话也不该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有事的时候,是谁站出来去帮你解决的?你现在说这话!” 林序秋脸颊火辣辣的,“你们的偏爱都是谎言!事实上,你和爸爸就是更爱哥哥!更在乎他!就算他是个烂人,你们还想包庇他!这些年,你知不知道他毁了多少个女孩?如果你们知道,还对我说这样的话,那我只能说,我们家从根上就是歪的。” “你们当父母的都是个烂人,为什么要指望自己的儿女有多好?” 林夫人彻底被她激怒,伸手一把摁住她的头,用力的打在她的脸上身上。 “我真是把你宠坏了,宠的让你无法无天!什么话都敢说了,是吧?!” 林序秋用手臂挡着林夫人的巴掌,心里的怨气一点点的膨胀起来。 她想,既然他们喜欢把林序珩出事的缘由归结到她的身上,那么如今林序珩的恶行被曝光,她想要独善其身撇清关系,也算是还其人之道了吧? 她可不想因为林序珩的事情,影响了她未来的职业生涯,她也不想一辈子贴着林序珩妹妹的身份,抬不起头来做人。 林夫人手指上的戒指划破了她的皮肤,那种刺痛,让她彻底爆发。林序秋猛地握住林夫人的手,用力将她摁住。 林夫人愣了愣,“你要造反了?我是你妈!” “你是我妈,我就要忍受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打骂吗?我告诉你,当年就算没有我,林序珩也会对方觉夏下手。他就是个变态,你们的儿子就是个变态!你得接受这个事实,你的女儿性格不好,被你宠坏。但你的儿子更坏!被他毁掉的女孩,不计其数。甚至还有不少被他玩死在床上的!” 林序秋逼近,“网上的那段视频,你真应该好好的去看一看。看看你的儿子的真面目!” 林序秋说完就跑了。 - 方觉夏腹部那一刀捅的很深,几个医生合力抢救,暂时稳住了她的生命体征,并且准备手术。 主治医生跟周稚京说各种可能情况,方觉夏除了腹部的伤口之外,还出现了心力衰竭的情况。 所以手术过程中可能会有突发情况,要做好心理准备。 周稚京让许闵去联系了最顶尖的医疗团队过来,不管怎么样,总得保住方觉夏的命。 周稚京没想到方觉夏会擅自改变主意躲在房间里,弄这样一个直播。 这件事的起因,是林序珩企图让陈靖善对周稚京下药,两人一夜春宵的过程被记录,然后用这个来威胁周稚京,想要掌控她,来对付陈宗辞。 总归是想来一招威逼利诱。 然而,有人提前将他林序珩的这个阴谋,告诉了周稚京。 所以,周稚京就跟方觉夏商量,来一个将计就计。让林序珩摆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最后结果,却比她想的还要猛烈。 方觉夏这一操作是准备要跟林序珩同归于尽的。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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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1章 祝福你 周稚京将方觉夏的情况告诉了陈宗辞,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你最好尽快过来,我怕有个万一,总要见最后一面吧。” 陈宗辞静默了数秒,应了一声,说:“你先回去休息,别累着自己,让许闵在那边守着就行。” 周稚京说了声好,没说其他的。 总归,她也做不到劝着他来。方觉夏这个人,对她,对陈宗辞,都有一定的特殊性。 他们之间的种种,说不清,也说不明白。各有各的问题,造成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没有绝对的对错,这个世界也不是非黑即白。 人都会有自己的私心,也都有阴暗面。 这些年,他们三个,其实谁都不好过,也过的不像自己。 周稚京坐在长椅上,许闵递了一杯温水给她,说:“医院里病菌多,你还是先回去吧。这边我会看着。” “我再坐一会就回去。”她抿了口温水,抬眸看向许闵,问:“为什么她会跑到房间里去,你们都没有发现吗?” 许闵摇摇头,“她估计提前就进去躲好了。” “对了。她的儿子呢?” 许闵:“现在在我家待着,有专门的人看着,你放心。林文择现在应该也顾不到这个孩子,网上那些新闻,就够他头疼的了?林文骞要是在这个时候发力,他估计得退到二线。除非他有魄力,跟林序珩割席。” 就像当初林老爷子对待林文骞那样,直接将林文骞驱逐出林家,不再认这个儿子。 正说着,许闵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打开看了眼,而后登上了微博,他想了下,将手机递给了周稚京。 是方觉夏发的了一个定时微博,挺长的一段视频,是自述被林序珩侵害的经历;是呼吁那些曾经被林序珩迫害过,还在自我折磨的女孩们,勇敢站出来告发他;同时也是她的遗言。 周稚京耐心的看完全部,最后的遗言,她虽没有点名,可周稚京却听出来,她是对自己说的。 她说:“祝你幸福,你幸福了,他必然也会幸福。所以,我只用祝福你就好了。” “不必救我,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结局,最好的结局。” 不知道她这个视频是什么时候录制的,背景是她的工作室。 这视频一经发出,就被很多大博主转发,还有营销号。短短半个小时,就冲上了热度第一,浏览人数超过千万。 显然这一次,林序珩别想翻身。 - 酒店餐厅内。 陈宗辞将手机放回桌上,抬眸对上陈靖善的目光,说:“我来之前,去了一趟疗养院。朱莉的情绪很稳定,每天起来会梳妆打扮一番,身上穿着那件跟奶奶类似的旗袍,然后坐在房间里。医生说她硬是在等人,每天都在等。她想,她应该是在等你接她回老宅。” 陈靖善点了根烟,适当的放轻自己的神经,“陈靖诚给过她承诺,她一直记在心里,已经疯魔了。陈靖诚怎么可能真的会让她进门?就算真的进去,要不了多久,也会被他用另一种方式赶出来。” “老太太的死一直没有结论,我猜当时陈靖诚应该是想用她当替罪羊。只能说幸好你及时出招,要不然的话,我也保不住她。” 陈宗辞:“你这话的意思,奶奶是被陈靖诚毒死的?” 陈靖善说:“京京没有跟你说当时的情况吗?他们想嫁祸给京京,到现在为止,在警方那边,京京也还是嫌疑人。现在就看警方怎么清查陈靖诚了。” 陈宗辞点了点头,“那你也认为,奶奶是被陈靖诚弄死的吗?” 陈靖善夹着烟的手停滞了一秒,而后继续抽了一口,反问:“怎么?你找到了其他证据?” 陈宗辞没有说话,沉吟数秒后,说:“警方那边有了一个初步的结论,认为毒害秦璇和奶奶的人应该是同一个,因为奶奶所中的毒,跟秦璇的是一样的。只是下在奶奶身上的毒素更重,加上奶奶身体本就已经孱弱到了极点,禁受不住就瞬间死亡了。” “法医那边出了老太太的具体死亡时间,还有她死之前,已经有心衰迹象,也就是说,就算老太太没有中毒,她也是活不过那一天的。” 陈靖善:“所以呢?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吧?可是你要知道,秦璇的毒,出自郑钰薇之手。这不就间接证明,老太太也是陈靖诚一家某算着弄死的吗?为了把老太太的死嫁祸给京京,所以用上了毒药,总不能让老太太白死。陈靖诚向来喜欢物尽其用,对谁都不手软。”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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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1章 祝福你 周稚京将方觉夏的情况告诉了陈宗辞,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你最好尽快过来,我怕有个万一,总要见最后一面吧。” 陈宗辞静默了数秒,应了一声,说:“你先回去休息,别累着自己,让许闵在那边守着就行。” 周稚京说了声好,没说其他的。 总归,她也做不到劝着他来。方觉夏这个人,对她,对陈宗辞,都有一定的特殊性。 他们之间的种种,说不清,也说不明白。各有各的问题,造成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没有绝对的对错,这个世界也不是非黑即白。 人都会有自己的私心,也都有阴暗面。 这些年,他们三个,其实谁都不好过,也过的不像自己。 周稚京坐在长椅上,许闵递了一杯温水给她,说:“医院里病菌多,你还是先回去吧。这边我会看着。” “我再坐一会就回去。”她抿了口温水,抬眸看向许闵,问:“为什么她会跑到房间里去,你们都没有发现吗?” 许闵摇摇头,“她估计提前就进去躲好了。” “对了。她的儿子呢?” 许闵:“现在在我家待着,有专门的人看着,你放心。林文择现在应该也顾不到这个孩子,网上那些新闻,就够他头疼的了?林文骞要是在这个时候发力,他估计得退到二线。除非他有魄力,跟林序珩割席。” 就像当初林老爷子对待林文骞那样,直接将林文骞驱逐出林家,不再认这个儿子。 正说着,许闵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打开看了眼,而后登上了微博,他想了下,将手机递给了周稚京。 是方觉夏发的了一个定时微博,挺长的一段视频,是自述被林序珩侵害的经历;是呼吁那些曾经被林序珩迫害过,还在自我折磨的女孩们,勇敢站出来告发他;同时也是她的遗言。 周稚京耐心的看完全部,最后的遗言,她虽没有点名,可周稚京却听出来,她是对自己说的。 她说:“祝你幸福,你幸福了,他必然也会幸福。所以,我只用祝福你就好了。” “不必救我,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结局,最好的结局。” 不知道她这个视频是什么时候录制的,背景是她的工作室。 这视频一经发出,就被很多大博主转发,还有营销号。短短半个小时,就冲上了热度第一,浏览人数超过千万。 显然这一次,林序珩别想翻身。 - 酒店餐厅内。 陈宗辞将手机放回桌上,抬眸对上陈靖善的目光,说:“我来之前,去了一趟疗养院。朱莉的情绪很稳定,每天起来会梳妆打扮一番,身上穿着那件跟奶奶类似的旗袍,然后坐在房间里。医生说她硬是在等人,每天都在等。她想,她应该是在等你接她回老宅。” 陈靖善点了根烟,适当的放轻自己的神经,“陈靖诚给过她承诺,她一直记在心里,已经疯魔了。陈靖诚怎么可能真的会让她进门?就算真的进去,要不了多久,也会被他用另一种方式赶出来。” “老太太的死一直没有结论,我猜当时陈靖诚应该是想用她当替罪羊。只能说幸好你及时出招,要不然的话,我也保不住她。” 陈宗辞:“你这话的意思,奶奶是被陈靖诚毒死的?” 陈靖善说:“京京没有跟你说当时的情况吗?他们想嫁祸给京京,到现在为止,在警方那边,京京也还是嫌疑人。现在就看警方怎么清查陈靖诚了。” 陈宗辞点了点头,“那你也认为,奶奶是被陈靖诚弄死的吗?” 陈靖善夹着烟的手停滞了一秒,而后继续抽了一口,反问:“怎么?你找到了其他证据?” 陈宗辞没有说话,沉吟数秒后,说:“警方那边有了一个初步的结论,认为毒害秦璇和奶奶的人应该是同一个,因为奶奶所中的毒,跟秦璇的是一样的。只是下在奶奶身上的毒素更重,加上奶奶身体本就已经孱弱到了极点,禁受不住就瞬间死亡了。” “法医那边出了老太太的具体死亡时间,还有她死之前,已经有心衰迹象,也就是说,就算老太太没有中毒,她也是活不过那一天的。” 陈靖善:“所以呢?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吧?可是你要知道,秦璇的毒,出自郑钰薇之手。这不就间接证明,老太太也是陈靖诚一家某算着弄死的吗?为了把老太太的死嫁祸给京京,所以用上了毒药,总不能让老太太白死。陈靖诚向来喜欢物尽其用,对谁都不手软。”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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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2章 你吃苦了 陈靖善看到了手机上频繁跳出来的新闻提醒,还有几条未读信息,他并没有去点开,光这些新闻提醒的简要,就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抖了一下烟灰,缓缓吐出烟雾,说:“今天这外头可真热闹。你就让京京一个人去应付那些事?林夫人的一双女儿被弄成这样,尤其是儿子被搞成这样,作为母亲面对这种情况,很难不发疯。京京恐怕会首当其冲,其实你应该跟她一起去。你想找我聊天随时都可以,我又不会走。” 陈宗辞垂眸看了看时间,并未理会他的话,说:“你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陈靖善一直打量着陈宗辞的神情,沉吟半晌后,他吸了口烟,说:“我已经表态过,我的任何选择都是为了自保。这些年,我也一直都本分做事。你若是怨我没有站在你这边,怨我不记恩情,没有看在二哥的面子上,不计后果的帮助你。那我也没办法,随你处置。你放心,现在公司大到股东,小到保洁阿姨,都非常拥护你。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都不会有人反对你。” “你可以随便用什么方式,把我赶出公司。我不会有一句怨言。” 陈宗辞没有立刻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陈靖善。 此时的陈靖善,周身弥散着烟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漠然的同他对视着,没有避开。 陈宗辞轻轻叹口气,说:“看来我是在浪费时间。” 陈靖善浅浅一笑,“对着一个手下败将,企图听到他忏悔的话,当然是浪费时间。”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到如今,b社几乎被警方连根拔起,最大的老巢被攻破,其他那些小巢穴也跟着四分五裂。 以老雷为核心的几个重要成员全部落网。 群龙无首,要么被其他势力吞并走,要么被仇家追杀除掉,再一部分则是主动投降,说不定还能少判几年。 有一部分人,最开始也是受害者,只是到了这个环境,逃脱无望的时候,为了生存就只能加入。 那天,在爆炸发生的那一瞬间,老安的副手拿枪用力抵在陈宗辞的腹部,枪声是响了,可这一枪并不是他手里那把。而是,陈宗辞手里的枪。 很戏剧性的,副手手里那把枪,没有子弹了。 也许是老天眷顾,看他有些可怜,也可能是陈启民在庇护他。 在被炸弹震晕的那一段时间里,他梦到了陈启民。 梦到他过来,将他拉起来,拿了块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上身上的血,眼里满是心疼,说:“你吃苦了。” 那一瞬,陈宗辞没有忍住,眼泪疯狂的涌了出来。 他屈膝,在陈启民面前跪了下来,一只手用力的握住他的手腕,低着头痛哭。 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过去种种压抑在心底的痛苦,在陈启民这短短几个字下,彻底释放出来。 陈宗辞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说:“对不起,爸……对不起,我一定让你很失望……对不起……” 陈启民蹲下来,双手捧住他的脸,擦掉他的眼泪。 此刻的陈宗辞,在陈启民的面前,就只是一个极其脆弱的孩子,他的肩膀不再坚硬,松松垮垮的,若是没有陈启民支撑着他,他一定会倒下去。 他垂着眼,始终不太敢看陈启民的眼睛,像个做错事,不敢面对父母的乖小孩。 陈启民把他的眼泪擦干净,笑说:“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就对得起我。生活本来就是个选择题,只要是你自己选择的,就没有什么对错。没有人有资格来评价你的人生,就算是我,也没有,那是你的人生,所有的苦,是你在吃。” 陈宗辞慢慢的抬眸,对上陈启民温和的目光,眼里只有疼惜,他抬手摸摸他的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儿子。我为你感到骄傲。” “开心点。你开心,我才好放心嘛。” 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陈宗辞梦到他。 也许不是陈启民不愿来看他,而是他自己内心深处抗拒着,没有脸面与他见面。 醒来后,他便配合警方办事。 警察从中发现,老安副手有一个私人账户,估计是自己的小金库,警方从里面查到了三笔高额的转账。转账的人十分谨慎,警方这边就费了些功夫,各种破译之后,发现这三笔钱,也跟陈家有关系,但不是陈靖诚,而是陈靖善。 也就是说,陈靖善在暗地里,在陈靖诚不知道的情况下,跟老安的副手搭上了线。 所以,他能在记者招待会上有这样好的表现。 因为他有自己的线人,所以能在第一时间做出最准确,最利己的选择。甚至于,如果老安的副手最后那把枪还有子弹,陈靖善说不定就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他确实是懂得自保,不但自保,还想扮猪吃老虎。 当然,但凡是个有能力,有野心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不放手一搏。 也许成功了呢?一旦成功,他就会成为陈家的掌权人。 连容盈盈,容家都要拿捏在他的手里。 真的很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 陈宗辞说:“就差一点,你就成功了。不觉得遗憾吗?” 陈靖善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顿,眸色沉下来,他索性直接将香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陈宗辞:“他虽然死了,但他作为老安的副手,警方就一定会对他起底,他的每一分钱来源都肯定会查清楚。你以为你掩饰的很好,没有任何破绽,可你还是小看了警方查案的敏锐度。所以,在你选择站在陈靖诚那边的时候,你也想好了,准备将我置于死地。” “其实我不要求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或者非要不顾自己生死帮我做事。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也会要我的命。” 陈靖善双手抱臂,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视线往上,落在筒灯上。 他倏地笑出声,说:“你亲妈都想要你的命,何况是我。换谁在这样的形势下,都会想要争取一把。为什么我不能呢?” 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再看向陈宗辞时,眼里带了一些讽刺,“凭什么我不能?你告诉我,凭什么?更何况,你对我有善意吗?把秦璇那样的女人塞给我,你对我手下留情过吗?” “哦,因为陈靖晖照顾过我,帮助过我,我就该无怨无悔,为你奉献!当你的助力,你的棋子。凭什么呢?” 陈靖善:“如果,你们在付出之前,是要求回报的。那么请你们收回你们自以为是的善意,我不需要,明白吗?如果我有的选择,我根本就不想成为陈靖善!我的到来,我的名字,究竟是成全了谁啊?” “你们要求我心善,要求我知恩图报。可你们自己呢?你们有一个人,做到心善了吗?对着你们这群人,我为什么要心存善意?那是对我的侮辱!” 此刻的陈靖善,彻底的撕掉了自己最后的面具。 这一刻,他觉得痛快极了。 他笑着,言语里充斥着讽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来教育我该怎么做。自己却是个最烂的人,真是可笑。把我接进来,就要承受我是个坏种的心理准备!” “你要是真的善心,你就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而不是怨恨别人不懂得感恩!你最后有这样的结局,是你自找的!” 他的额头暴起了青筋,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浓,他拿起酒杯,却没有耐心喝,嘴唇碰了一下之后,又狠狠砸在了地上。 没有人能永远平静,越是平静的人,爆发起来,就越是吓人。 说不定最后还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他隐忍压抑了太久太久,久到自己心里都要发疯的程度,他自己也很清楚,他早就不正常了。 本来就已经足够压抑,再被秦璇那么折腾之后,心里只会越来越变态。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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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3章 毒 在陈宗辞眼里,陈靖善现在的行为,叫做穷途末路。 他已经无路可退,底都已经被揭穿了,再做什么,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他只有等着被制裁,所以破罐子破摔。 所以,怎么能让陈宗辞回来? 这个局,一旦被破,陈宗辞活着回来,那么赢家也就只有他一个。 现在,陈宗辞简直赢的过于漂亮。 不但给自己按上一个正面的好形象,在他们这些人的衬托下,他更是积极正面。整个陈家,只有他做到了超越陈老太的成就。 陈宗辞还愿意坐在这里,跟他说这些话,也算是看在他亲生父亲的面子上了。 陈宗辞:“你最好自己去警局,积极配合的话,兴许还能减刑。” 至此,也没什么可再说的。 陈宗辞也很清楚,他后面的那些话,其实是对这老太太说的。 他心里最恨的应该是老太太。 陈宗辞走到门口的瞬间,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向他,“老太太最后的毒,是你下的吧?” “什么?”陈靖善偏过头,看向他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你知道了?不过真正让她心力衰竭的,是她自己的亲儿子。我只是帮帮她,帮她报仇,我这也是在报恩。那毒药一上,他陈靖诚还逃得掉吗?她舍不得动自己的儿子,那我就帮帮她嘛。” “留着那一口气,有什么意义呢?对吧?” 陈宗辞意外,又觉得不那么意外,他也不想评价任何。这是他们人生,他们的选择,与他无关。 但自有法律去制裁。 只是有一点,陈靖善想错了。 他转过身,想了想,说:“可你知不知道,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郑钰薇也没有承认,她对秦璇下过毒。她只承认,陈靖诚提议过,但她并没有接受。也就是说,这个计谋,他们并没有用。所以,这个毒,不一定就是陈靖诚他们下的。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毒你手头上一定有。” “凭什么我一定有?” 陈宗辞说:“因为秦执交代,这毒是秦璇自己给自己下的。” 陈靖善瞳孔微震,“不可能!秦执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他疯了才会这样说他妹妹!” “可他偏偏就是说了,并且还是主动给警方交代的。秦璇本来就有抑郁症,怀孕之后,病情加重。你是她最在意的人,她舍不得你,却又想帮助你。你这样震惊于秦执的话,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是吗?” “所以,秦璇做的那么认真,送给你的‘礼物’。其实你知道,你眼睁睁看着她和孩子去死,没有阻止,是吗?” 陈靖善抵在腿上的手指收紧又松开,松开又收紧,最后冷冷一笑,说:“这事儿怪我吗?凭什么怪我?这应该要怪你,怪秦执。尤其是秦执,他明知道自己妹妹是个精神病,他为什么还要由着她,硬要嫁给我?” “造成秦璇悲剧的是她亲哥,是她自己,还有你!哦,对了,还有林序秋。但林序秋为什么会这样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我一开始就已经拒绝她,你们要成全她嘛,那也该接受最后的结果!”陈靖善站起来,一步步走向陈宗辞,“你试过跟一个脑子有病的人生活吗?你知道有多窒息吗?” “我真想让你去试试,那种有多压抑,多难受。她总是在睡觉的时候,睁着眼睛看着我,不停的反复的问我,是否爱她,心里是否还有周稚京。然后在自己幻想的情况下发疯,对我动手。等到自己冷静下来,又跟我道歉,让我原谅她,说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陈靖善笑了起来,“这算什么?她有病,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就可以压榨我了?!她的死,你们每一个人都不无辜!没关系,总会有报应的,总会有的。你好好的去保护周稚京吧,万一秦璇的孩子来索命,第一个索的就是周稚京肚子里孩子的命。” 话音未落,陈宗辞扬手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他虽有伤在身,但这一拳,依旧给了全力。陈靖善踉跄着,最后还是摔在了地上。 陈靖善擦了擦嘴角的血,没有起来,陈宗辞摔门而走,他双手一软,一下子躺倒在了地上。 他抬起手压住眼睛,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他不会再有其他路可走了。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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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3章 毒 在陈宗辞眼里,陈靖善现在的行为,叫做穷途末路。 他已经无路可退,底都已经被揭穿了,再做什么,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他只有等着被制裁,所以破罐子破摔。 所以,怎么能让陈宗辞回来? 这个局,一旦被破,陈宗辞活着回来,那么赢家也就只有他一个。 现在,陈宗辞简直赢的过于漂亮。 不但给自己按上一个正面的好形象,在他们这些人的衬托下,他更是积极正面。整个陈家,只有他做到了超越陈老太的成就。 陈宗辞还愿意坐在这里,跟他说这些话,也算是看在他亲生父亲的面子上了。 陈宗辞:“你最好自己去警局,积极配合的话,兴许还能减刑。” 至此,也没什么可再说的。 陈宗辞也很清楚,他后面的那些话,其实是对这老太太说的。 他心里最恨的应该是老太太。 陈宗辞走到门口的瞬间,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向他,“老太太最后的毒,是你下的吧?” “什么?”陈靖善偏过头,看向他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你知道了?不过真正让她心力衰竭的,是她自己的亲儿子。我只是帮帮她,帮她报仇,我这也是在报恩。那毒药一上,他陈靖诚还逃得掉吗?她舍不得动自己的儿子,那我就帮帮她嘛。” “留着那一口气,有什么意义呢?对吧?” 陈宗辞意外,又觉得不那么意外,他也不想评价任何。这是他们人生,他们的选择,与他无关。 但自有法律去制裁。 只是有一点,陈靖善想错了。 他转过身,想了想,说:“可你知不知道,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郑钰薇也没有承认,她对秦璇下过毒。她只承认,陈靖诚提议过,但她并没有接受。也就是说,这个计谋,他们并没有用。所以,这个毒,不一定就是陈靖诚他们下的。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毒你手头上一定有。” “凭什么我一定有?” 陈宗辞说:“因为秦执交代,这毒是秦璇自己给自己下的。” 陈靖善瞳孔微震,“不可能!秦执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他疯了才会这样说他妹妹!” “可他偏偏就是说了,并且还是主动给警方交代的。秦璇本来就有抑郁症,怀孕之后,病情加重。你是她最在意的人,她舍不得你,却又想帮助你。你这样震惊于秦执的话,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是吗?” “所以,秦璇做的那么认真,送给你的‘礼物’。其实你知道,你眼睁睁看着她和孩子去死,没有阻止,是吗?” 陈靖善抵在腿上的手指收紧又松开,松开又收紧,最后冷冷一笑,说:“这事儿怪我吗?凭什么怪我?这应该要怪你,怪秦执。尤其是秦执,他明知道自己妹妹是个精神病,他为什么还要由着她,硬要嫁给我?” “造成秦璇悲剧的是她亲哥,是她自己,还有你!哦,对了,还有林序秋。但林序秋为什么会这样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我一开始就已经拒绝她,你们要成全她嘛,那也该接受最后的结果!”陈靖善站起来,一步步走向陈宗辞,“你试过跟一个脑子有病的人生活吗?你知道有多窒息吗?” “我真想让你去试试,那种有多压抑,多难受。她总是在睡觉的时候,睁着眼睛看着我,不停的反复的问我,是否爱她,心里是否还有周稚京。然后在自己幻想的情况下发疯,对我动手。等到自己冷静下来,又跟我道歉,让我原谅她,说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陈靖善笑了起来,“这算什么?她有病,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就可以压榨我了?!她的死,你们每一个人都不无辜!没关系,总会有报应的,总会有的。你好好的去保护周稚京吧,万一秦璇的孩子来索命,第一个索的就是周稚京肚子里孩子的命。” 话音未落,陈宗辞扬手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他虽有伤在身,但这一拳,依旧给了全力。陈靖善踉跄着,最后还是摔在了地上。 陈靖善擦了擦嘴角的血,没有起来,陈宗辞摔门而走,他双手一软,一下子躺倒在了地上。 他抬起手压住眼睛,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他不会再有其他路可走了。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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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 接你回家 陈宗辞下楼,在酒店大堂遇到了林文择。 他面色铁青,正在跟警方交涉,余光瞥见陈宗辞,他眉头微动,跟警察说了一声,便主动走向陈宗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宗辞还是礼貌的称呼了他一声伯父,说:“就今天。” 林文择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说:“在外头折腾这么久,还能这样完好无损的回来,真是替你感到高兴。顺便还得恭喜你,以后陈家就真正是你说了算了。” “网上那些个新闻,把你之外的那些陈家人都说的十恶不赦。我有时候在想,怎么那么多十恶不赦的人,还都不过你一个大善人呢?好奇怪,真是好奇怪。” 林文择此时心里憋着一团火,看到陈宗辞的那一瞬间,自是什么都明白了。 他心知,林序珩是彻底的废了,已经不是他想救,就能够救得了的。 更重要的是,现在金三角那边b社被警方一窝端,还不知道最后会不会牵扯到他的身上。 虽说,这些事基本上都是林序珩在对接。 他若是想要保住自己,势必得大义灭亲。 可惜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落得这样的下场,他到底也不甘心。 但现在的情况是大势已去,聪明的人就应该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者,他身边还有个林文骞,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他能够自保,不受到牵连,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林文择深吸一口气,稍稍敛了情绪,找补了一句,“果然是邪不胜正。下三路的手段用的多了,自是有翻车的一天。你大伯也算是自食恶果,庆幸的是,你能好好的从金三角回来。这以后,是你的时代了。” 陈宗辞寡淡一笑,说:“您太捧我了,比我有能力的人多如牛毛,百花齐放,才能和谐发展。您忙您的,我先走了。” “好。”林文择点了点头,侧过身,看着他从跟前走过。 林文择想,当初太不把陈宗辞当回事,由着林序秋肆意妄为,若是知道陈宗辞能这样厚积薄发,他就不会让事态发展成现在这样。 这时,医院那边进来电话,将林序珩的情况简单说明。 另外还有被林序珩虐待的女孩和方觉夏。 方觉夏还在手术室情况不明,至于那个女孩,警方和心理医生正陪着她做心理疏导。 女孩还是个大二的学生,从外地考到这里,三个月前在会所跟林序珩第一次遇见。 林序珩这样的皮相,加上他有钱有势,很容易蛊惑涉世未深的女孩。 有些直接傻乎乎就爱上他了,等到发现他真面目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想跑都跑不掉。 这女孩就是这样。 最主要的是,她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若不是今天这一出,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苦海。 林序珩手头上女孩不少,今天这个情况下,选择让她来,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对林序珩有爱情,还是最顺从的一个。 他感觉自己不对劲时,就已经猜到被人反咬一口。 既如此,他就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要真的出事,他也有后招。 显然,林序珩还是太过自以为是,自认为就算自己是个恶魔,但他有钱有势,就能让所有女人都对他俯首称臣,包括方觉夏。 他最爱看的就是贞洁烈女,到最后跪在他的面前,当他的舔狗。 什么样的女人他没有见过?跪下只是时间的问题。 是以,方觉夏的这一出反杀,几乎都不在他的设防范围内。 方觉夏嫁给他以后,从来都是顺从他的,不管是在哪一方面。 关起门来,她跪下过多少次? 一次又一次的顺从迎合,让林序珩内心对她的防线慢慢降低。再看她跟洞洞那母慈子孝的样子,好像真的就开始认真生活。 女人嘛,总归还是虚荣又物质的,有多少人能抗拒得了金钱的诱惑? 像方觉夏这种,小县城出生的人,能成为他林序珩的太太,也算是上辈子烧高香。 陈宗辞都不要她了,她还能有什么搞头。 林序珩躺在病床上,越想越恨,病房外面有警察守着。他的助理带着律师正在交涉,没一会两人进来,神色都不算轻松。 但此刻的林序珩,已经不在乎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了,他问:“方觉夏那个婊子呢?死了没有?” 律师:“小林总,您现在最紧要的是自保,您具体跟我交代一下情况,最好不要有隐瞒,要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您。” 林序珩:“方觉夏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小林总,您还是冷静一些吧。”律师有点无奈,“眼下的情况,方觉夏要真的死了,您的罪行可能更重。” “她非死不可!”林序珩咬牙切齿,根本就没有理智可言。 当然了,任何男人遇到这种情况,也不可能有理智。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起来,去补刀,他要将方觉夏碎尸万段! 助理小声提醒,“陈宗辞已经回来了,林总那边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任何动静。小林总,您最好要有点心理准备。” 做好被放弃的准备。 - 陈宗辞到医院时,周稚京还没走。 她守在手术室门口,看着护士进进出出,还下了两次病危通知。 签字的时候,周稚京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感觉,但心里有一点堵堵的。大概是面对生死时,人惯常会出现的情绪。 陈宗辞默不作声的在她身侧坐下,“不累啊?” 周稚京回过神,转头对上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对着他笑。 她直接靠在他身上,“这么快就跟陈靖善谈完话了?” “回家了?”他拦住她的肩膀,轻轻的捏了捏,问道。 周稚京:“你要是这样避忌的话,我反倒是要生气了哦。” 陈宗辞朝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看了眼,说:“现在是你心里有疙瘩,才觉得我这样说是在避忌。我就单纯想来接你回家。” 周稚京坐直身子,静静与他对视一眼。 陈宗辞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捏了下她的下巴,说:“许闵会留在这里看着,我们不是医生,留不留的没有那么重要。更何况,你和我都有伤在身,有什么必要在这里熬着?你也不要觉得,她真的要死了,会想见我。她要真的死了,会死的很快,根本不会留恋任何人和事。” 周稚京发现,陈宗辞对方觉夏的生死,似乎看的很淡,不管她最后是生是死,他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情绪。 周稚京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些年他们之间究竟是如何相处的,她也一无所知,并且也不是很想知道的那么清楚。 她想了想,“好吧,那我们回家吧。” 陈宗辞牵住她的手,两人一块起身,陈宗辞问她:“饿吗?要不先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那西餐厅的牛排真难吃。” 周稚京:“好啊,我也有点饿了。你不在的日子里,我都没什么胃口吃饭。今天晚餐就吃了一点点,早就开始饿了。” 两人快走到电梯口的时候,手术室那边熄了灯。 周稚京敏锐的听到了动静,不由的转头看过去,下意识的停住脚步,一颗心莫名的提了起来。 周稚京还是希望方觉夏能够活着的。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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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 接你回家 陈宗辞下楼,在酒店大堂遇到了林文择。 他面色铁青,正在跟警方交涉,余光瞥见陈宗辞,他眉头微动,跟警察说了一声,便主动走向陈宗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宗辞还是礼貌的称呼了他一声伯父,说:“就今天。” 林文择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说:“在外头折腾这么久,还能这样完好无损的回来,真是替你感到高兴。顺便还得恭喜你,以后陈家就真正是你说了算了。” “网上那些个新闻,把你之外的那些陈家人都说的十恶不赦。我有时候在想,怎么那么多十恶不赦的人,还都不过你一个大善人呢?好奇怪,真是好奇怪。” 林文择此时心里憋着一团火,看到陈宗辞的那一瞬间,自是什么都明白了。 他心知,林序珩是彻底的废了,已经不是他想救,就能够救得了的。 更重要的是,现在金三角那边b社被警方一窝端,还不知道最后会不会牵扯到他的身上。 虽说,这些事基本上都是林序珩在对接。 他若是想要保住自己,势必得大义灭亲。 可惜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落得这样的下场,他到底也不甘心。 但现在的情况是大势已去,聪明的人就应该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者,他身边还有个林文骞,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他能够自保,不受到牵连,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林文择深吸一口气,稍稍敛了情绪,找补了一句,“果然是邪不胜正。下三路的手段用的多了,自是有翻车的一天。你大伯也算是自食恶果,庆幸的是,你能好好的从金三角回来。这以后,是你的时代了。” 陈宗辞寡淡一笑,说:“您太捧我了,比我有能力的人多如牛毛,百花齐放,才能和谐发展。您忙您的,我先走了。” “好。”林文择点了点头,侧过身,看着他从跟前走过。 林文择想,当初太不把陈宗辞当回事,由着林序秋肆意妄为,若是知道陈宗辞能这样厚积薄发,他就不会让事态发展成现在这样。 这时,医院那边进来电话,将林序珩的情况简单说明。 另外还有被林序珩虐待的女孩和方觉夏。 方觉夏还在手术室情况不明,至于那个女孩,警方和心理医生正陪着她做心理疏导。 女孩还是个大二的学生,从外地考到这里,三个月前在会所跟林序珩第一次遇见。 林序珩这样的皮相,加上他有钱有势,很容易蛊惑涉世未深的女孩。 有些直接傻乎乎就爱上他了,等到发现他真面目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想跑都跑不掉。 这女孩就是这样。 最主要的是,她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若不是今天这一出,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苦海。 林序珩手头上女孩不少,今天这个情况下,选择让她来,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对林序珩有爱情,还是最顺从的一个。 他感觉自己不对劲时,就已经猜到被人反咬一口。 既如此,他就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要真的出事,他也有后招。 显然,林序珩还是太过自以为是,自认为就算自己是个恶魔,但他有钱有势,就能让所有女人都对他俯首称臣,包括方觉夏。 他最爱看的就是贞洁烈女,到最后跪在他的面前,当他的舔狗。 什么样的女人他没有见过?跪下只是时间的问题。 是以,方觉夏的这一出反杀,几乎都不在他的设防范围内。 方觉夏嫁给他以后,从来都是顺从他的,不管是在哪一方面。 关起门来,她跪下过多少次? 一次又一次的顺从迎合,让林序珩内心对她的防线慢慢降低。再看她跟洞洞那母慈子孝的样子,好像真的就开始认真生活。 女人嘛,总归还是虚荣又物质的,有多少人能抗拒得了金钱的诱惑? 像方觉夏这种,小县城出生的人,能成为他林序珩的太太,也算是上辈子烧高香。 陈宗辞都不要她了,她还能有什么搞头。 林序珩躺在病床上,越想越恨,病房外面有警察守着。他的助理带着律师正在交涉,没一会两人进来,神色都不算轻松。 但此刻的林序珩,已经不在乎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了,他问:“方觉夏那个婊子呢?死了没有?” 律师:“小林总,您现在最紧要的是自保,您具体跟我交代一下情况,最好不要有隐瞒,要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您。” 林序珩:“方觉夏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小林总,您还是冷静一些吧。”律师有点无奈,“眼下的情况,方觉夏要真的死了,您的罪行可能更重。” “她非死不可!”林序珩咬牙切齿,根本就没有理智可言。 当然了,任何男人遇到这种情况,也不可能有理智。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起来,去补刀,他要将方觉夏碎尸万段! 助理小声提醒,“陈宗辞已经回来了,林总那边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任何动静。小林总,您最好要有点心理准备。” 做好被放弃的准备。 - 陈宗辞到医院时,周稚京还没走。 她守在手术室门口,看着护士进进出出,还下了两次病危通知。 签字的时候,周稚京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感觉,但心里有一点堵堵的。大概是面对生死时,人惯常会出现的情绪。 陈宗辞默不作声的在她身侧坐下,“不累啊?” 周稚京回过神,转头对上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对着他笑。 她直接靠在他身上,“这么快就跟陈靖善谈完话了?” “回家了?”他拦住她的肩膀,轻轻的捏了捏,问道。 周稚京:“你要是这样避忌的话,我反倒是要生气了哦。” 陈宗辞朝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看了眼,说:“现在是你心里有疙瘩,才觉得我这样说是在避忌。我就单纯想来接你回家。” 周稚京坐直身子,静静与他对视一眼。 陈宗辞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捏了下她的下巴,说:“许闵会留在这里看着,我们不是医生,留不留的没有那么重要。更何况,你和我都有伤在身,有什么必要在这里熬着?你也不要觉得,她真的要死了,会想见我。她要真的死了,会死的很快,根本不会留恋任何人和事。” 周稚京发现,陈宗辞对方觉夏的生死,似乎看的很淡,不管她最后是生是死,他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情绪。 周稚京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些年他们之间究竟是如何相处的,她也一无所知,并且也不是很想知道的那么清楚。 她想了想,“好吧,那我们回家吧。” 陈宗辞牵住她的手,两人一块起身,陈宗辞问她:“饿吗?要不先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那西餐厅的牛排真难吃。” 周稚京:“好啊,我也有点饿了。你不在的日子里,我都没什么胃口吃饭。今天晚餐就吃了一点点,早就开始饿了。” 两人快走到电梯口的时候,手术室那边熄了灯。 周稚京敏锐的听到了动静,不由的转头看过去,下意识的停住脚步,一颗心莫名的提了起来。 周稚京还是希望方觉夏能够活着的。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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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5章 珍惜眼前 方觉夏的命暂时保住了,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医生说她求生意志不强,现在也是用药物在维系,如果她一直是这样的状态,也撑不过三天。 陈宗辞带着周稚京去粥铺喝粥,两个伤患,现在也不适合吃山珍海味,搞点清粥小菜最合适不过。 粥摊的生意很好,店里和门口的桌子,几乎都满员了。 陈宗辞他们运气还不错,到了之后,正好外面空出一桌。 周稚京立刻过去占座,陈宗辞则进去点菜。 周稚京撑着下巴,看着陈宗辞点餐的身影,耳边是闹哄哄的人声,夜风拂面而过,带着烧烤的味道,附近就有一家烧烤店,天气热起来,生意就格外火爆。 这一刻,她整个人格外的平静安稳,一颗心落到了实处。 她突然希望他们可以隐于这人海茫茫之中,成为最普通的两个人,平安又平凡。 陈宗辞点完东西,弄了一壶水过来。 两人坐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尤为显眼,附近几桌人,三五不时的朝他们看了又看。 周稚京听到有几桌人,正在讨论林序珩的事情,拿着手机,一边看实时新闻,一边骂骂咧咧。 吐槽有钱人的世界,乱的难以想象,只有普通人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今天这个夜晚,林序珩的新闻应该会盖过所有的一切。 周稚京没怎么去关注,莫名的不想去看那些东西。她现在,只想看一些美好的事物,也算是做正向胎教了。 陈宗辞:“妈妈明天下午到,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她。钟姗说她现在状态很不错,应该不会随便轻生。我提前联系了钱婆婆,东轲村那边已经都打理干净,先让她住在那边的别墅。” 周稚京:“可以啊。钱婆婆还是挺好的。” 现在虽说一切都差不多尘埃落定,但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董美珍的情况更适合独居。 粥和小菜送上来,两人一起动筷,安安静静的进食。 上一次,两人这样轻松平淡的一起吃饭,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周稚京总忍不住要去看他,像是一个世纪没见,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就想这样看着他。 这样平常到不起眼的日常生活,在当下他们的心里,却是弥足珍贵的。周稚京的心被充实的满满当当,经历了这么多,她深刻明白了‘珍惜眼前’这四个字的分量。 不必纠结过去,也不用展望未来,就实实在在的过好眼下的每一天,珍惜眼前拥有的每一个时刻,才是最要紧的。 周稚京吃了一会,手就不安分,放到陈宗辞的腿上,小动作一大堆。 又是摸摸大腿,又是摸摸他的腰。 陈宗辞倒是很镇定,慢吞吞的喝完粥,拿纸巾擦完嘴巴,顺势握住她的手,说:“摸没完了?” 周稚京言之凿凿的说:“手有自己的想法,她说很久没摸了,甚是想念。你就满足她吧。” 陈宗辞把她的手放到桌上,“那你劝劝她,回去慢慢摸,我到时候一定让她摸到尽兴。” 两人目光相对,同时笑了起来,被彼此的话逗笑。 周稚京现在住在陈宗辞另外一处私人住宅,他手头房产多,有好几处直接能够拎包入住。 周稚京选了一套面积相对小一点的,但位于海荆市黄金地段,顶层复式,现代简约风的装修,客厅前的大落地窗是最大的特色。能看尽海荆市的繁华,周稚京犹记得当初在半山会所的露天泳池,俯瞰这座城市时,她野心勃勃,企图要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 到今天,她真的站到这里,却已经是另一种心境。 两人进了门,便心照不宣的抱在一起,唇齿纠缠,你来我往,用行动表达着自己深切的思念之情,还有溢出来的爱。 陈宗辞想抱起她,周稚京怕他身上有伤,牢牢摁着他的手腕,不让他抱。 亲到最后,陈宗辞忍不住笑出来,将她压在墙上,握住她的手,说:“你在反抗什么?” 周稚京气喘吁吁的,下一秒,她挣脱他的手,抓住他的衣服,推着他往前,将他抵在了柜子上,化被动为主动,仰起头,踮起脚尖,去碰他的唇,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说:“去沙发上。站着好累,但我还没有亲够。” 要不是身体不方便,周稚京只想跟他做最亲密的事情,想感受他的体温,他的一切。 其他做不了,亲亲总是能亲的。 陈宗辞笑着,用两只手揉她的脸颊,而后低头亲她,说:“先洗澡。洗干净了再亲。” 周稚京不答应,“先亲一会再洗澡。我太想你了,我现在一分钟也不想跟你分开,要不然就一起洗。正好可以让我的手摸的尽兴,你自己说的啊,不能反悔。” 她这样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说不正经的话,格外的可爱,谁又能拒绝这样可爱的她呢? 而且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陈宗辞也不会再隐瞒她任何。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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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5章 珍惜眼前 方觉夏的命暂时保住了,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医生说她求生意志不强,现在也是用药物在维系,如果她一直是这样的状态,也撑不过三天。 陈宗辞带着周稚京去粥铺喝粥,两个伤患,现在也不适合吃山珍海味,搞点清粥小菜最合适不过。 粥摊的生意很好,店里和门口的桌子,几乎都满员了。 陈宗辞他们运气还不错,到了之后,正好外面空出一桌。 周稚京立刻过去占座,陈宗辞则进去点菜。 周稚京撑着下巴,看着陈宗辞点餐的身影,耳边是闹哄哄的人声,夜风拂面而过,带着烧烤的味道,附近就有一家烧烤店,天气热起来,生意就格外火爆。 这一刻,她整个人格外的平静安稳,一颗心落到了实处。 她突然希望他们可以隐于这人海茫茫之中,成为最普通的两个人,平安又平凡。 陈宗辞点完东西,弄了一壶水过来。 两人坐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尤为显眼,附近几桌人,三五不时的朝他们看了又看。 周稚京听到有几桌人,正在讨论林序珩的事情,拿着手机,一边看实时新闻,一边骂骂咧咧。 吐槽有钱人的世界,乱的难以想象,只有普通人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今天这个夜晚,林序珩的新闻应该会盖过所有的一切。 周稚京没怎么去关注,莫名的不想去看那些东西。她现在,只想看一些美好的事物,也算是做正向胎教了。 陈宗辞:“妈妈明天下午到,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她。钟姗说她现在状态很不错,应该不会随便轻生。我提前联系了钱婆婆,东轲村那边已经都打理干净,先让她住在那边的别墅。” 周稚京:“可以啊。钱婆婆还是挺好的。” 现在虽说一切都差不多尘埃落定,但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董美珍的情况更适合独居。 粥和小菜送上来,两人一起动筷,安安静静的进食。 上一次,两人这样轻松平淡的一起吃饭,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周稚京总忍不住要去看他,像是一个世纪没见,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就想这样看着他。 这样平常到不起眼的日常生活,在当下他们的心里,却是弥足珍贵的。周稚京的心被充实的满满当当,经历了这么多,她深刻明白了‘珍惜眼前’这四个字的分量。 不必纠结过去,也不用展望未来,就实实在在的过好眼下的每一天,珍惜眼前拥有的每一个时刻,才是最要紧的。 周稚京吃了一会,手就不安分,放到陈宗辞的腿上,小动作一大堆。 又是摸摸大腿,又是摸摸他的腰。 陈宗辞倒是很镇定,慢吞吞的喝完粥,拿纸巾擦完嘴巴,顺势握住她的手,说:“摸没完了?” 周稚京言之凿凿的说:“手有自己的想法,她说很久没摸了,甚是想念。你就满足她吧。” 陈宗辞把她的手放到桌上,“那你劝劝她,回去慢慢摸,我到时候一定让她摸到尽兴。” 两人目光相对,同时笑了起来,被彼此的话逗笑。 周稚京现在住在陈宗辞另外一处私人住宅,他手头房产多,有好几处直接能够拎包入住。 周稚京选了一套面积相对小一点的,但位于海荆市黄金地段,顶层复式,现代简约风的装修,客厅前的大落地窗是最大的特色。能看尽海荆市的繁华,周稚京犹记得当初在半山会所的露天泳池,俯瞰这座城市时,她野心勃勃,企图要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 到今天,她真的站到这里,却已经是另一种心境。 两人进了门,便心照不宣的抱在一起,唇齿纠缠,你来我往,用行动表达着自己深切的思念之情,还有溢出来的爱。 陈宗辞想抱起她,周稚京怕他身上有伤,牢牢摁着他的手腕,不让他抱。 亲到最后,陈宗辞忍不住笑出来,将她压在墙上,握住她的手,说:“你在反抗什么?” 周稚京气喘吁吁的,下一秒,她挣脱他的手,抓住他的衣服,推着他往前,将他抵在了柜子上,化被动为主动,仰起头,踮起脚尖,去碰他的唇,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说:“去沙发上。站着好累,但我还没有亲够。” 要不是身体不方便,周稚京只想跟他做最亲密的事情,想感受他的体温,他的一切。 其他做不了,亲亲总是能亲的。 陈宗辞笑着,用两只手揉她的脸颊,而后低头亲她,说:“先洗澡。洗干净了再亲。” 周稚京不答应,“先亲一会再洗澡。我太想你了,我现在一分钟也不想跟你分开,要不然就一起洗。正好可以让我的手摸的尽兴,你自己说的啊,不能反悔。” 她这样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说不正经的话,格外的可爱,谁又能拒绝这样可爱的她呢? 而且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陈宗辞也不会再隐瞒她任何。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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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6章 好消息 周稚京要跟他一起洗澡的用意,自然是为了仔细检查他身体上的伤势,严重的伤口有没有增加。 新闻报道的轻描淡写,但相信过程一定是非常惊险的。 要不然的话,也不必非要把她送回来。 最开始,陈宗辞还是有一点犹豫的,扣子解的特别慢,等脱完,也就过了心里那一关了。因为身体上有很多皮外伤,不太好泡水,所以陈宗辞就坐在浴缸边上,周稚京给他擦身。 之前在金三角的时候,周稚京也看到过他身上的伤势情况,但没有像现在这样看的那么仔细,并且还是在灯光这么明亮的情况下,身上的每一道细微伤口,全部无所遁形,展露在她眼前。 他毕竟被囚禁折磨了一段时间,无数的伤口叠加着,用‘残破’两个字来形容他现在的身体,一点都不为过。 周稚京一开始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他身上的那些伤,变成一根根的针,刺在她的心上,很痛很痛。 陈宗辞这会背对着她对着,主要是不太敢看她的脸,知道她大概是要难受的。说没事,太过于苍白,都这样了,能没事吗? 周稚京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一点一点的给他擦拭,用轻松的口吻,说:“这些伤好了以后,会不会留疤啊?对了,你之前是不是做过除疤手术?你那个无名指上的疤痕呢?你知不知道,当初你跟鬼一样冒出来,就因为你手指上没了那个疤痕,我在心里否定,你就是陈最。” “这样医生技术还挺好,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了。下次带我也去做一下。” 陈宗辞:“你也就只能看疤认人。” 周稚京:“你这话说的,我们都多久没有见面了?再说了,所有人都说你死了,连墓碑都有,我自然也认为你死在那场火里。要不然,之后我也不能老是做梦梦到你烧焦的样子,可吓人了。” 陈宗辞扭过头,看了她一眼,“说明你还有点良心,还会做噩梦。” “是的呗,有一段时间因为梦的太频繁,我都想去找大师看看,是不是被鬼缠身了。但因为没什么钱,就只能买点辟邪的东西挂身上。” 陈宗辞笑起来,“你倒是敢说出来。我要真变成鬼,你一旦有钱,就会第一时间把我打的魂飞魄散吧。” 周稚京听到他笑,心里怪不舒服的,她朝着他的后脑勺看了眼,觉得难受,挪到他的跟前去。 陈宗辞愣了一下,但也没动,看她挎着脸,用手指戳了下她的嘴角,“怎么不笑?” 周稚京:“因为你没骂我啊,我怎么笑。” “神经。” 浴缸里的水,慢慢的变成血水,周稚京擦洗的很认真,动作也十分的温柔,在看到几处很深伤口时,会微微皱眉和眼红。 陈宗辞并不想让她难受,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而后托住她的下巴,将她拉到面前,开始亲她。 周稚京这会心情挺沉郁的,一开始还有点抗拒,慢慢的,整个人就软了下来。 就是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憋了半天了,最后还是破功。 她有点懊恼,就把他给推开,侧过头把眼泪擦掉。 陈宗辞也不说什么,就等着她自己调整。 周稚京余光看过去,一下就对上他的目光,略带哽咽的说:“你笑什么?” 陈宗辞:“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 “因为b社这件事解决的非常漂亮,国际刑警有个很权威的人物,找了美国那边的势力,替我解决了跟弗森家族的关系。以后我跟弗森家族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在美国的那些产业会做一个处理,一部分给弗森家族,另一部分给从中说和的那个人。以后,我就只是一个正经商人。”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资产是身外物,这已经是最轻松的脱离方式,其实也只是做个样子。要是一点代价都没有,弗森家族内部容易乱套。 但陈宗辞在美国的资产也不少,其他人想用他的方法来脱离弗森家族,也很有难度。 也算是好聚好散。 陈宗辞:“这算是你的功劳。” 周稚京笑说:“你就宠我吧,什么乱七八糟的功劳都按在我身上,等我尾巴翘到天上去的时候,你就知道错了。” “没事。我再努力一点,随便你怎么作。”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不行。以后我来努力,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陈宗辞把她拉过来,让她坐下自己腿上,手圈住她的腰,手掌覆盖在她的小腹上,说:“你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养身体,怀孕很辛苦,得有个好身体才行。” 周稚京低头看看自己没什么大变化的小腹,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我其实还没准备好当妈妈,你最好是看着我,去哪儿都要带着我。要不然,我很可能跑去做一些怀孕期间不能做的事情。你懂吧?其实我现在也很想做一件不太能做的事情。” 她目光幽深的盯着他。 陈宗辞一下就明白了她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但她现在的情况,还是平静一点为好。 随后,陈宗辞给她洗澡的时候,在旁边放了首大悲咒。 周稚京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 次日。 陈宗辞去公司露了个脸,正好容盈盈准备交代一些事情,见他回来,略微愣了一下,但也在意料之中。他回来是迟早的事情,上头要对他嘉奖的事情,容父这边是第一个得到具体的消息,不是传闻,确实是要对他进行嘉奖。 这种嘉奖,就奠定了陈宗辞以后会是一个非常正面的人物,并且以后华瑞在各方面做事,都会有一个优待。 容父也没有劝她,只是跟她讲了一些利弊关系。 容父:“我没那么看重陈家的背景。要怎么选择看你自己的心,不必委屈自己。” 最后,容盈盈选择的是离婚出国。 容父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去处,要走即可就能走。自她跟林序珩的事情被发现,容父就已经提前安排好,这种时候,一旦曝光,身为女孩子会很难做人,不管对错,女人总是会受到更多的非议。所以,离开是唯一的选择。 要不然,她就得有一颗强心脏,利用这次的机会,将华瑞作为跳板,站到金字塔顶尖去。 显然,容盈盈是做不到的。 更何况陈宗辞还回来了,就更加没有机会。 所以,她最后选择收手,周稚京收到的那条报信信息,就是她发的。 她也没去周稚京说的那个地方,去看林序珩的真面目。 因为不管林序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反抗,而是就此沉沦,她也是有错的,毕竟她是个已婚妇女,是孩子的母亲,她不该由着自己去做这种事。 容盈盈将手头所有的资源和权利全部都转交给了陈宗辞。 那些印章什么的,毫无保留全交了出来。 她说:“我要跟陈宗衡离婚了,之后就会出国,以后可能就不会再回来。我可以跟你赌咒发誓,金三角的这件事,我一点都不知情,所以从未参与过伤害你的事情。” “我相信你以后的事业会做的比现在更大,地位也会比现在更高。我没有其他要求,我只希望在生意上,你能够跟容家和平共处。你应该也知道,周稚京在我跟林序珩通奸这件事上也做了手脚。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虽然我也有问题,但不代表她的行为没错。” “放心,我已经把找到的证据全部都删掉了。我不是想用这个威胁你,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而连累了我的家族。你可以当我是在求你。” 陈宗辞:“我从来不会把个人的仇恨放在生意上,更不会去刻意针对任何人。” 容盈盈并不是太相信,但这种时候,只要他能这样说,她就信了,“多谢。”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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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6章 好消息 周稚京要跟他一起洗澡的用意,自然是为了仔细检查他身体上的伤势,严重的伤口有没有增加。 新闻报道的轻描淡写,但相信过程一定是非常惊险的。 要不然的话,也不必非要把她送回来。 最开始,陈宗辞还是有一点犹豫的,扣子解的特别慢,等脱完,也就过了心里那一关了。因为身体上有很多皮外伤,不太好泡水,所以陈宗辞就坐在浴缸边上,周稚京给他擦身。 之前在金三角的时候,周稚京也看到过他身上的伤势情况,但没有像现在这样看的那么仔细,并且还是在灯光这么明亮的情况下,身上的每一道细微伤口,全部无所遁形,展露在她眼前。 他毕竟被囚禁折磨了一段时间,无数的伤口叠加着,用‘残破’两个字来形容他现在的身体,一点都不为过。 周稚京一开始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他身上的那些伤,变成一根根的针,刺在她的心上,很痛很痛。 陈宗辞这会背对着她对着,主要是不太敢看她的脸,知道她大概是要难受的。说没事,太过于苍白,都这样了,能没事吗? 周稚京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一点一点的给他擦拭,用轻松的口吻,说:“这些伤好了以后,会不会留疤啊?对了,你之前是不是做过除疤手术?你那个无名指上的疤痕呢?你知不知道,当初你跟鬼一样冒出来,就因为你手指上没了那个疤痕,我在心里否定,你就是陈最。” “这样医生技术还挺好,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了。下次带我也去做一下。” 陈宗辞:“你也就只能看疤认人。” 周稚京:“你这话说的,我们都多久没有见面了?再说了,所有人都说你死了,连墓碑都有,我自然也认为你死在那场火里。要不然,之后我也不能老是做梦梦到你烧焦的样子,可吓人了。” 陈宗辞扭过头,看了她一眼,“说明你还有点良心,还会做噩梦。” “是的呗,有一段时间因为梦的太频繁,我都想去找大师看看,是不是被鬼缠身了。但因为没什么钱,就只能买点辟邪的东西挂身上。” 陈宗辞笑起来,“你倒是敢说出来。我要真变成鬼,你一旦有钱,就会第一时间把我打的魂飞魄散吧。” 周稚京听到他笑,心里怪不舒服的,她朝着他的后脑勺看了眼,觉得难受,挪到他的跟前去。 陈宗辞愣了一下,但也没动,看她挎着脸,用手指戳了下她的嘴角,“怎么不笑?” 周稚京:“因为你没骂我啊,我怎么笑。” “神经。” 浴缸里的水,慢慢的变成血水,周稚京擦洗的很认真,动作也十分的温柔,在看到几处很深伤口时,会微微皱眉和眼红。 陈宗辞并不想让她难受,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而后托住她的下巴,将她拉到面前,开始亲她。 周稚京这会心情挺沉郁的,一开始还有点抗拒,慢慢的,整个人就软了下来。 就是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憋了半天了,最后还是破功。 她有点懊恼,就把他给推开,侧过头把眼泪擦掉。 陈宗辞也不说什么,就等着她自己调整。 周稚京余光看过去,一下就对上他的目光,略带哽咽的说:“你笑什么?” 陈宗辞:“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 “因为b社这件事解决的非常漂亮,国际刑警有个很权威的人物,找了美国那边的势力,替我解决了跟弗森家族的关系。以后我跟弗森家族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在美国的那些产业会做一个处理,一部分给弗森家族,另一部分给从中说和的那个人。以后,我就只是一个正经商人。”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资产是身外物,这已经是最轻松的脱离方式,其实也只是做个样子。要是一点代价都没有,弗森家族内部容易乱套。 但陈宗辞在美国的资产也不少,其他人想用他的方法来脱离弗森家族,也很有难度。 也算是好聚好散。 陈宗辞:“这算是你的功劳。” 周稚京笑说:“你就宠我吧,什么乱七八糟的功劳都按在我身上,等我尾巴翘到天上去的时候,你就知道错了。” “没事。我再努力一点,随便你怎么作。” 周稚京深吸一口气,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不行。以后我来努力,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陈宗辞把她拉过来,让她坐下自己腿上,手圈住她的腰,手掌覆盖在她的小腹上,说:“你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养身体,怀孕很辛苦,得有个好身体才行。” 周稚京低头看看自己没什么大变化的小腹,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我其实还没准备好当妈妈,你最好是看着我,去哪儿都要带着我。要不然,我很可能跑去做一些怀孕期间不能做的事情。你懂吧?其实我现在也很想做一件不太能做的事情。” 她目光幽深的盯着他。 陈宗辞一下就明白了她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但她现在的情况,还是平静一点为好。 随后,陈宗辞给她洗澡的时候,在旁边放了首大悲咒。 周稚京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 次日。 陈宗辞去公司露了个脸,正好容盈盈准备交代一些事情,见他回来,略微愣了一下,但也在意料之中。他回来是迟早的事情,上头要对他嘉奖的事情,容父这边是第一个得到具体的消息,不是传闻,确实是要对他进行嘉奖。 这种嘉奖,就奠定了陈宗辞以后会是一个非常正面的人物,并且以后华瑞在各方面做事,都会有一个优待。 容父也没有劝她,只是跟她讲了一些利弊关系。 容父:“我没那么看重陈家的背景。要怎么选择看你自己的心,不必委屈自己。” 最后,容盈盈选择的是离婚出国。 容父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去处,要走即可就能走。自她跟林序珩的事情被发现,容父就已经提前安排好,这种时候,一旦曝光,身为女孩子会很难做人,不管对错,女人总是会受到更多的非议。所以,离开是唯一的选择。 要不然,她就得有一颗强心脏,利用这次的机会,将华瑞作为跳板,站到金字塔顶尖去。 显然,容盈盈是做不到的。 更何况陈宗辞还回来了,就更加没有机会。 所以,她最后选择收手,周稚京收到的那条报信信息,就是她发的。 她也没去周稚京说的那个地方,去看林序珩的真面目。 因为不管林序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反抗,而是就此沉沦,她也是有错的,毕竟她是个已婚妇女,是孩子的母亲,她不该由着自己去做这种事。 容盈盈将手头所有的资源和权利全部都转交给了陈宗辞。 那些印章什么的,毫无保留全交了出来。 她说:“我要跟陈宗衡离婚了,之后就会出国,以后可能就不会再回来。我可以跟你赌咒发誓,金三角的这件事,我一点都不知情,所以从未参与过伤害你的事情。” “我相信你以后的事业会做的比现在更大,地位也会比现在更高。我没有其他要求,我只希望在生意上,你能够跟容家和平共处。你应该也知道,周稚京在我跟林序珩通奸这件事上也做了手脚。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虽然我也有问题,但不代表她的行为没错。” “放心,我已经把找到的证据全部都删掉了。我不是想用这个威胁你,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而连累了我的家族。你可以当我是在求你。” 陈宗辞:“我从来不会把个人的仇恨放在生意上,更不会去刻意针对任何人。” 容盈盈并不是太相信,但这种时候,只要他能这样说,她就信了,“多谢。”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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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7章 你是人吗? 容盈盈走后没多久,许闵进来给陈宗辞放电视。 是林文择开的发布会,针对林序珩的事情给广大人民群众的一个回应。 林文择在考虑一个晚上,在知道警方那边已经获取的信息之后,最终决定要跟林序珩断绝关系。 林夫人哭了一夜,第二天就晕倒了。 林序秋不知道跑去了哪儿,从医院离开之后,她就没有出现过。 镜头里,林文择仿佛老了好几岁,头发都白了一半,脸色也非常的难看。开始就给所有人鞠躬,代替林序珩给所有人道歉,尤其是被他侵害过的那些女孩。 然后,他开始讲述这些年工作上的忙碌,对儿女的缺乏管教,间接的把锅扣到了林夫人的身上,虽字字句句没有提起林夫人,但字字句句都在谴责,她作为家庭主妇,没有把孩子管教好,让孩子们走了偏路。 都是被宠坏的。 他还提到了林老爷子教育子女非常的严苛,尤其是为人处世,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把林文骞扫地出门。 他说:“一个人的能力高低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品,一旦人品坏了,再聪明再有能力,那都是危害社会。我现在深刻的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一个人品不好的人来掌管公司,确实不负责任。” 他这话多少有点内涵林文骞的意思。 记者招待会到一半的时候,陈宗辞接到了林娴静的电话。 “宗辞,你回来了吗?” 许久没有听到林娴静的声音,陈宗辞一时都没有认出来,她的声音变得沙沙的。 陈宗辞:“已经回来了。” 林娴静:“那么你现在也在看林文择的记者招待会,对吗?” “怎么了?” 林娴静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不对劲,不似以前那样温和,多了一些戾气。 她说:“你过来一趟,我已经彻底查清楚你父亲的死因了,这里头可是精彩的很,少一个人,你父亲都死不了。” 说完,林娴静就挂了电话。 她也是刚回来,飞机一落地,她就看到了林文择的新闻发布会,一路上她都在看,看着他的嘴脸,听着他的话,感到陌生又可笑。 她这满口仁义道德的大哥啊,也是坏事做尽。 他跟陈靖诚何止是现在才合作,他们早就开始合作,互通有无。 在弄死陈靖晖这件事上,他自然也助力一把力,不但如此,他明知道高家给陈靖晖设这种仙人跳,他不但没有阻止,还助力一把力,就这样看着事情发生。 那时候,他明明知道她和陈靖晖感情有多好。 明明他在她面前也各种夸赞陈靖晖的好,让她好好把握,结果呢?他就是这样对他这个妹妹的? 亲手毁掉她的幸福,让她跟陈靖晖永远的错过。 很多事情不深入调查不知道,一旦全部被挖出来,真正是令人恶心透顶。 发布会接近尾声时,林娴静出现,她拿了在场一个记者的话筒,径直走到林文择的跟前,问他:“毁掉亲妹妹的幸福,你心安吗?” 林文择眉头皱了一下,他没说话,只是余光示意助理,先清场。 林娴静:“别装了!就算今天记者都走了,等明天我也可以再开一个记者会,好好的讨伐你!” 林娴静有这个底气,并且也做的出来。 林文择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话筒,“你在发什么疯?” “我在发什么疯?我倒是想问,陈靖晖哪里惹到你,你要跟陈靖诚联合起来,要他的命!” 林文择脸色一变,“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是魔怔了,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心里还想着陈靖晖。你想想你现在还顶着别人的姓氏,享受着别人留下的财富,却在这里为另一个男人出头,算怎么回事?” “再说了,陈靖晖的死当年就已经有了定论,你跑来质问我,你不如去质问当初的办案警察,还有陈家老太太。” 他说完,就准备走。 林娴静冷笑,“我带了证人,当年开游艇的渔民。你当初偷拿我的私人用品,用我的人生安全,骗他上游。很不巧,这样东西,被当时开船的渔民偷走,一直保存到了今天。” “林文择你是人吗?你让我成了间接害死他的凶手,你是人吗?!”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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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7章 你是人吗? 容盈盈走后没多久,许闵进来给陈宗辞放电视。 是林文择开的发布会,针对林序珩的事情给广大人民群众的一个回应。 林文择在考虑一个晚上,在知道警方那边已经获取的信息之后,最终决定要跟林序珩断绝关系。 林夫人哭了一夜,第二天就晕倒了。 林序秋不知道跑去了哪儿,从医院离开之后,她就没有出现过。 镜头里,林文择仿佛老了好几岁,头发都白了一半,脸色也非常的难看。开始就给所有人鞠躬,代替林序珩给所有人道歉,尤其是被他侵害过的那些女孩。 然后,他开始讲述这些年工作上的忙碌,对儿女的缺乏管教,间接的把锅扣到了林夫人的身上,虽字字句句没有提起林夫人,但字字句句都在谴责,她作为家庭主妇,没有把孩子管教好,让孩子们走了偏路。 都是被宠坏的。 他还提到了林老爷子教育子女非常的严苛,尤其是为人处世,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把林文骞扫地出门。 他说:“一个人的能力高低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品,一旦人品坏了,再聪明再有能力,那都是危害社会。我现在深刻的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一个人品不好的人来掌管公司,确实不负责任。” 他这话多少有点内涵林文骞的意思。 记者招待会到一半的时候,陈宗辞接到了林娴静的电话。 “宗辞,你回来了吗?” 许久没有听到林娴静的声音,陈宗辞一时都没有认出来,她的声音变得沙沙的。 陈宗辞:“已经回来了。” 林娴静:“那么你现在也在看林文择的记者招待会,对吗?” “怎么了?” 林娴静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不对劲,不似以前那样温和,多了一些戾气。 她说:“你过来一趟,我已经彻底查清楚你父亲的死因了,这里头可是精彩的很,少一个人,你父亲都死不了。” 说完,林娴静就挂了电话。 她也是刚回来,飞机一落地,她就看到了林文择的新闻发布会,一路上她都在看,看着他的嘴脸,听着他的话,感到陌生又可笑。 她这满口仁义道德的大哥啊,也是坏事做尽。 他跟陈靖诚何止是现在才合作,他们早就开始合作,互通有无。 在弄死陈靖晖这件事上,他自然也助力一把力,不但如此,他明知道高家给陈靖晖设这种仙人跳,他不但没有阻止,还助力一把力,就这样看着事情发生。 那时候,他明明知道她和陈靖晖感情有多好。 明明他在她面前也各种夸赞陈靖晖的好,让她好好把握,结果呢?他就是这样对他这个妹妹的? 亲手毁掉她的幸福,让她跟陈靖晖永远的错过。 很多事情不深入调查不知道,一旦全部被挖出来,真正是令人恶心透顶。 发布会接近尾声时,林娴静出现,她拿了在场一个记者的话筒,径直走到林文择的跟前,问他:“毁掉亲妹妹的幸福,你心安吗?” 林文择眉头皱了一下,他没说话,只是余光示意助理,先清场。 林娴静:“别装了!就算今天记者都走了,等明天我也可以再开一个记者会,好好的讨伐你!” 林娴静有这个底气,并且也做的出来。 林文择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话筒,“你在发什么疯?” “我在发什么疯?我倒是想问,陈靖晖哪里惹到你,你要跟陈靖诚联合起来,要他的命!” 林文择脸色一变,“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是魔怔了,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心里还想着陈靖晖。你想想你现在还顶着别人的姓氏,享受着别人留下的财富,却在这里为另一个男人出头,算怎么回事?” “再说了,陈靖晖的死当年就已经有了定论,你跑来质问我,你不如去质问当初的办案警察,还有陈家老太太。” 他说完,就准备走。 林娴静冷笑,“我带了证人,当年开游艇的渔民。你当初偷拿我的私人用品,用我的人生安全,骗他上游。很不巧,这样东西,被当时开船的渔民偷走,一直保存到了今天。” “林文择你是人吗?你让我成了间接害死他的凶手,你是人吗?!”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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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8章 轮回 林文择一时没忍住,他猛然回过身,一巴掌甩在了林娴静的脸上,指着她的鼻子怒道:“我是你亲大哥!”

他眼里是滔天的怒火,“你看看自己的样子,你已经几岁了?!你别以为你夫家没人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占着你丈夫给的钱,在这里为了另一个已经死了很多年的男人打抱不平,针对自己的亲大哥,你疯了!”

林文择整个人绷的很直,尽量维持住自己的形象,他深吸一口气,道:“你到今天还不能放下,还要为他为他的儿子去做一些伤害自己家人的事情,你问我是不是人,我反而想问你一句,你的脑子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你还沉静在过去走不出来,你知不知道人家早就已经放下!要不然,他陈靖晖怎么还会跟人高盈君继续生孩子?只有你还在自欺欺人,自我感动!他要是真的那么爱你,你们之间的感情要是真的那么深,多难的困境也能一起走下去!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拆散。”

“我是男人我还不了解吗?事实就是,陈靖晖没有你想的那么爱你,你个傻子!中了别人的计,调转枪头对付自己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林文择整了一下衣服,还算镇定的对着还滞留在原地的记者们,说:“今天也算是给你们看了一场大戏了。不过你们要是随意乱写东西,来挑拨我们兄妹之间的感情,我也绝不会轻饶。懂吗?”

到最后竟然还要演一下作为兄长的大度。

林娴静此刻觉得他虚伪至极,她放下捂着脸颊的手,脸上的五指印十分的显眼。

林文择用眼神不断警告她,不要乱来。

他的助理立刻走到林娴静的身侧,将她扶住,低声说:“静总,有什么事可以等私下里再说,今天的记者会是我们主要交代的是小林总的事儿,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再闹大,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整个林家,都是没有好处的呀。而且,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您冷静一点吧。”

林娴静猛地抽出自己的手,“我现在很冷静。”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了那条项链,“你是最清楚我跟他之间全部事情的人,当年我什么都愿意跟你说,他送给我的每一样有意义的礼物,你也都清清楚楚。你拿走这条项链,就是笃定了他百分之百,会因为这条项链上船。”

“你也知道你是我亲大哥,我是那么相信你,你却这样对我!我倒是想问一问,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的亲妹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我甚至可以接受你见死不救,可我不能接受,你利用我去害死他!”

这跟放不放下无关,她现在真正感到伤心的是,林文择的所作所为,把她这个妹妹当什么了?

林娴静:“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林序珩会这样,你这样的人,能教育出什么样的好人!二哥和二嫂的悲剧,也都是你一手造成!你真是太可怕的!”

林文择紧抿着唇,眼神一瞥,助理收到指示,立刻强行要把林娴静拉走。

快拉到门口时,正好林文骞进来,一把将助理摁住,说:“放开。”

林娴静一巴掌打在了助理的脸上,男人太过用力,她的衣服都被弄乱,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林文骞看了眼,低低喊了声,“二哥。”

林文骞:“回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林娴静没有说话,正在深呼吸稳定情绪。

林文骞看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下,而后走了进去。

林文择看到他进来,脸色更加难看,径直走过去,打算立刻离开现场。

林文骞自然挡住他的路,“大哥今天这处事风格,跟老爷子真像,只可惜只学到了表面,却没有真正做到老爷子的刚正。”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父亲也没有教过,对自己的兄长落井下石。”

林文骞抬起手拦住林文择的肩膀,带着他回到席位上,林文骞的人出来控住了现场,招呼了在场的记者坐了下来,又进来了另一批记者。全部安排完了之后,林文骞开口,道:“今天其实有两场记者招待会,一场是我大哥对其大儿子林序珩的事件做一个回应,另一场则是我对我曾经的那段婚姻做一个认真的解释,也是对我的亡妻顾氏一个公开且认真的道歉。”

他侧头看向林文择,笑着说:“这世道真是一个轮回啊。”

林文择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此刻已是毫无血色,所有的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让他如坐针毡,甚至有些炫目。

林娴静站在台下看着,她回头看了眼大门,不知道陈宗辞回不回来。

接下去,林文骞就交代了当年跟顾家小姐结婚的全过程,包括婚姻中的一些事情,但因为已经过去很多年,很多事情早就没了印象,“当然,我并不是为自己开脱什么,只是人到这个年纪,我也真正明白了我父亲的心思。不管生意做的如何,我们终究要先学会做人,也承担在这个社会的责任。”

“一个毫无品行和底线的人,就没有资格去担任一个集团的领导人。时至今日,我对我年轻时候犯过错道歉,为表诚意,我会将我毕生所赚取的财富,都用来贡献社会,扶贫等慈善活动,我欢迎大家的监督。”

这一刻,坐在旁边的林文择成了最大的笑话。

林文骞侧头,问:“大哥,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文择什么都没说,最后狼狈退场。

这一次,没有人阻拦他。

一切结束,现场只剩下林文骞和林娴静两兄妹。

并没有任何胜利以后的喜悦。

其实到最后,根本就没有赢家。

陈宗辞姗姗而来,他已经在路上把整个过程都看完了,他本身也没有打算掺和进来。陈靖晖的死,真正凶手,还是他们陈家自己人。

林文择大概也是看透了他们内部纷争严重,于是决定在旁边当一个推波助澜的人,等有一天他们内部矛盾彻底大爆发的时候,也就是他这个外人,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刻。

他自以为他从旁观战,把控着全局,却不知道,从他拿走林娴静项链的那一刻,他也已经成了局中人。

谁都想要做这个最后收网之人。

谁又能想到,最后这收网之人,竟是陈宗辞。

林娴静收住了眼泪,“你来了。”

林文骞看了陈宗辞一眼,起身,道:“稍后我请你和京京吃个饭,我有事要和你们两个讲。”

而后又拍拍林娴静,“那你跟他聊着,我在外面等你。”

林文骞出去后,林娴静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坐。我瞧你瘦了很多,在金三角没少受罪吧?所幸,结果是好的。老天爷总算对靖晖好了一次,起码还有你这样一个出色的儿子。只可惜,他到死都没有见过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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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章 跟你一起 _@陈宗辞默然不语,一直以来,他对自己亲生父亲就没有做出过任何评价。

知道的那些关于他的事情,基本都是正向的。所以他印象里,陈靖晖应该是一个又有血性,又有底线,做事又正派的一个人。

当然,他死的太早,到最后会不会演变成跟其他人一样,谁也说不好。

在染缸里待久了,难免会有所变化。

陈宗辞也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正向的好人,他杀死了自己一万次,走到的今天。

一路过来,血淋淋的。

林娴静看着他,仍然能从他的身上看到陈靖晖的影子。良久,见陈宗辞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她惆怅的叹口气,从包里拿出了一支款式很久的录音笔,“所有的真相大概都在这里面了,不过因为款式太老,我已经尽力找人修复,但也没有完全修复好,仍然有一点缺失。但我觉得基本上的真相都有了。”

“你记得让高盈君跟你一起听。”

她擦掉眼泪,“听到这些我才发现,其实我心里放不下的是一个答案,现在答案有了,又觉得没有什么意义。人死了以后,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话音落下,大厅里就陷入沉寂。

良久之后,陈宗辞起身,说:“没有别的事儿,我先走了。静姨。”

林娴静回神,抬起头,同他对视了一眼,恍惚间,竟觉得是陈靖晖在跟她道别,她露出微笑,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陈宗辞走出大门,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眼泪模糊了视线,在这个模糊的世界里,她好像看到了自己和陈靖晖年轻时候在一起的样子。

-

陈宗辞上车。

许闵说:“高盈君那年出来点事故,京京已经过去了。”

“正好,我也有事要去找她。”

高盈君和陈宗宝现在被安置在郊区的别墅区,这边因为地理位置不太好,别墅区居住率不高,平时人也很少。

很多人称这里是鬼别墅。

高盈君在这里不管怎么闹,也不会影响到任何人。

她如今情绪很不稳定,时而平静,时而又发癫,更多时候像祥林嫂一样,不断的细数自己的悲惨经历。

陈宗宝在,都无法让她控制自己。

外面发生的事情,周稚京都会让人转述给她。

陈靖诚的那段记者发布会她也看了,她完全的那一刻,懊悔万分,懊悔自己没有全力帮他。如果帮他,那么现在她的宗宝就会成为陈家唯一的继承人。

高盈君为了离开这个鬼地方,想给陈宗宝和自己喂药,她先给陈宗宝吃了。

等她自己吃的时候,被人发现,及时打断。

现在陈宗宝送去了医院,高盈君则在家里发疯,把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还趾高气昂的说要告他们非法禁锢。

陈宗辞进去时,高盈君还在骂,周稚京坐在餐厅吃东西,完全没有被影响到。就算高盈君骂她,她都无动无衷,一句话都进不了她的耳朵。

高盈君看到陈宗辞的那一刻,微微一愣,而后猛地冲过去,很快就被人牢牢摁住。

高盈君已经折腾了好一阵了,体力早就已经用完了。

她吃力的抬头,死死盯着陈宗辞,眼里只有恨意。

周稚京这会也看到他,她本想过去,但眼下这个情形,她又坐了回去。不过去插手他们母子的问题。

陈宗辞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放手。

高盈君咬着牙,却脱力一般,怎么也爬不起来。

陈宗辞走到她跟前,高盈君慢慢抬起头,此时此刻的她,犹如一个疯婆子,面色蜡黄,头发也变得枯黄又凌乱。

她一把抓住陈宗辞的裤腿,说:“不管怎么样,宗宝都是你的弟弟,你有责任照顾他。听到没有!我虽然没有养你,但我生了你!不是我把你弄丢的,是你奶奶强行把你从我身边弄走。我是想养你的,如果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会比照顾宗宝更仔细的照顾你。一切都是你奶奶的错!”

“是那个死老太婆,把局面搞到今天这个地步,把我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不知道刚知道你不见的时候,我有多痛苦!你应该要理解我!没有一个妈妈是不疼爱自己孩子的。”

“更何况,当初我是因为有你,才能嫁进陈家。你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她一边哭一边说着这些。

情感很充沛,也许这一刻,她回想起了过去的时光。

陈宗辞相信她说的这些,如果他自小就在高盈君身边,待遇应该会跟陈宗宝一样。

不过这些其实都不重要。

陈宗辞把她拉起来,说:“静姨回来了,她带了一样东西给我,说是一定你跟我一起听。是跟父亲有关的,你想听吗?”

高盈君愣了下,看到他手里那支陈旧的录音笔,下意识的想要去抢。

陈宗辞轻轻放下手,避开了她。

“一起听听看吧。”

高盈君反抗,“我不听。林娴静能有什么好心思,她恨我恨的要死,到现在都还耿耿于怀,我不会听她给的东西!”

陈宗辞将她摁在沙发上,不管她想不想听,打开了播放功能。

陈靖晖的声音传出来,冲破了时间的距离,清晰的落在两人的耳朵里。

高盈君猛地上前,抓起录音笔,就想把它砸掉。

陈宗辞快一步,将她的手抓住。

陈靖晖的声音有些低沉,“我是移情别恋,爱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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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0章 你怎么在这里? 高盈君显然是不想听这些,她拼命的挣扎大叫,想去掩盖录音笔发出来的声响,也根本就不想听到陈靖晖的声音。她尖叫到嗓音破裂,一张脸涨的通红,连眼睛都变得血红,仿佛要流出血泪。

她死死盯着陈宗辞,像是要杀人。

此时此刻,她的眼睛里看到的已经不是陈宗辞了,是陈靖晖。

这些话,她当然听过,她都听过。但她不相信,她更相信的是,他说这些都是为了林娴静。多么伟大和深沉的爱啊!

这么爱的话,那就为她去死好了!让他的爱,再升华的更伟大一点!

她尖叫了很久,到最后喉咙痛到再发不出一丝声音,而后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软弱无力的倒下去。

录音笔跟着掉落,正好掉在她的眼前。

陈靖晖的声音还在继续,他说:“我之所以来,就是想亲眼看一看,究竟是谁在利用林娴静搞事。到了今时今日,林娴静出门根本就不可能再戴这条项链。我和她都很清楚,我们之间永远也回不到过去。就算再有机会重新在一起,也只会毁掉曾经留下的美好。”

陈靖诚笑,“不用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高盈君已经走了,她听不到,也不会因为你的真情流露,而跑出来救你。”

“你确实是很聪明,脑子转的很快,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可是,高盈君已经是我的人了。就算她相信你的话,她也不可能再站在你这边帮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早就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吗?都已经过了事情,你还要再翻起来提,你想干什么呢?”

“想借此把我除掉,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所有人都说你好,你就真觉得自己厉害了?你自以为聪明,亲自来一趟看看究竟是谁在搞事,你以为自己是黄雀。可你知不知道,我出这一招,就是为了确保你百分之百会上船。最后我赢了。”

“不要怪我,是你先要对付我的。”

陈靖晖:“我从没想过自己是黄雀,我只知道你是我亲哥,我只希望你险崖勒马。”

……

后面的一截是缺失掉的。

一阵沙沙声过后。

陈靖晖的声音再次响起,“靖善?你怎么会在这里?”

录音笔中没有就陈靖善的声音。

这也是陈靖晖的最后一句话。

陈宗辞听到不由的皱了皱眉,他弯下身,想要捡起录音笔,高盈君却快他一步,拿起录音笔,用尽全部的力气砸了出去。

而后,又快速的爬过去,用力的用脑袋去砸录音笔,想把它砸碎。

旁边人就慢了两秒钟,上去制止她的时候,高盈君额头已经撞出了血,鲜血瞬间爬满了她整张脸。

她已经开始翻白眼,那么两下,她几乎是往死里撞,是真的想要把那支录音笔砸碎。

不知道她这是不想听陈靖晖的声音,还是想帮陈靖诚消灭罪证。

她突然咯咯笑起来,活脱脱一个疯子样。

陈宗辞拿了一块手帕,裹住录音笔,慢慢的擦拭干净,余光看着高盈君那张又哭又笑,几近扭曲的脸,说:“就算没有这个录音笔,陈靖诚也没救了。”

高盈君:“林娴静要你给我听这些,她想干什么呢?是想让我后悔,想让我永远的活在懊悔中?”

她哈哈的笑着,“她有什么可高高在上的?嘴里说着永远不会做插足别人的事情,可事实上是什么呢?背地里偷偷摸摸的跟陈靖晖纠缠,两人真的好可怜啊!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这一辈子永远也不能在一起。”

“她还恶心的把你当陈靖晖的替身,你没觉得她看你的眼神,每次都很奇怪吗?说真的,要不是碍于身份,我都怀疑她得花她死去老公的钱,把你包养了!”

她的声音嘶哑难听,加上她说的这些话,就更是不堪入耳。

陈宗辞一句话也没有回怼,只沉默的看着她。

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煎熬难受。

高盈君:“只有你们的人生是人生,我的人生就不是!我知道你也瞧不起我,可怎么办呢?你再怎么看不起我,我都是你妈!你都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要是没有我,哪有你的今天!我知道你很希望自己的母亲可以跟林娴静一样?你心里一定总是想,如果我的母亲是林娴静就好了!”

“呵呵呵呵,可惜啊,你这一辈子,身体里永远得留着我的血。我就是你这辈子都抹不掉的污点!我告诉你啊,以你现在的身份,你要是对我不好,往后总有人会挑你的理。”

“总不会有人站在道德制高点来讨伐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高盈君开始大笑,她猛地挣脱开旁人的手,嘴里哼着歌,身体挺得笔直,开始跳起了华尔兹。

有人要上前,被陈宗辞制止。

高盈君彻底的沉静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她的唇边甚至泛起了一抹浅笑,好似有个人真的在陪她一起跳。

她的每一步都跳的很标准。

她永远都记着,陈靖晖第一次带着她出席宴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牵她的手跳舞。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那会她才刚从陈宗辞失踪的痛苦中走出来一点点。

陈靖晖给她准备了最好的礼服,让她成为那天宴会上最美的女人。

可惜,她那时候的华尔兹跳的不太好,踩了他好几回。

可陈靖晖并没有责怪她,还十分温和的安慰,并慢慢的教她。

后来,她认真的去学,学的特别好。

却一直都没有机会再跳了。

周稚京无声息的走到陈宗辞的身侧,挽住了他的手。

陈宗辞对高盈君的话其实没有多大的感觉,事实上,他也从未嫌弃过高盈君的出身。

自始至终,都是她自己在介意。自卑到自负,自卑到不相信任何善意。

高盈君跳完整支舞,站定之后,如一朵彻底腐烂的花朵,慢慢的倒下去。

周稚京侧头看了陈宗辞一眼,他的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佣人已经上前去处理。

这个情况,自然是要送医院的。

陈宗辞索性跟着去看了看陈宗宝。

他已经洗过胃,没什么大碍了。

陈宗辞和周稚京去看他时,他正一个人躺在床上哭。

没有声音,但哭的挺惨。

见着他俩,他立刻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脸遮住。

半晌,才抽抽搭搭的喊人。

过了好一会,他把眼泪擦干,露出脸来,对陈宗辞说:“药是我自己要吃的。”

不管什么时候,陈宗宝始终是维护着高盈君的。

周稚京觉得陈宗宝年纪不大,但他脑子要比高盈君清醒。

他从始至终都很配合周稚京做事。

也没有因为知道自己是陈靖诚的亲儿子,而有其他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就算被禁锢在别墅哪儿也去不了,他也一直安安分分,反过来,每天照顾着高盈君。因为高盈君喜欢他用功读书,所以他总是在她面前认真看书。

而高盈君本能的不会在他做功课看书的时候打扰他,也就这段时间里,高盈君是最安静平和的。

他这会脸色苍白,满脸泪横,眼巴巴的望着陈宗辞。

他有些犹豫,似有什么想说,但又不敢说。

陈宗辞:“想说什么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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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1章 你是你 陈宗宝坐起来,又踌躇了半天,才小声开口,“小三爷,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妈坐牢,我可以带着她离开这里,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这才多大的孩子,就说出这样的话。

其实高盈君看似把他保护的很好,实际上在陈家,陈宗宝也不被尊重。他用百分之两百的努力,换回来的也仅仅只是老太太的一句真棒,得到一份不错的奖励。

却换不来,其他人对他和母亲的尊重。

可他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只有更努力,让自己也变得更讨喜一点。

他没有再叫陈宗辞‘哥’,在他知道自己真正身世之后,身上的自卑感更重了一分,这些日子他看着高盈君疯癫的模样,时不时冒出来对陈宗辞的咒骂,都让他清楚,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再叫陈宗辞一声哥哥。

这声‘哥哥’一定会让对方觉得无比恶心。

他垂下眼帘,很怕这句话惹到陈宗辞不高兴。

他想了想,突然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陈宗辞拦住他,“你干嘛?”

陈宗宝小心翼翼看他一眼,说:“我这样坐着跟你说话很不礼貌,也显得诚意不足……”

陈宗辞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便打断了他的话,说:“你要知道,她现在没有能力照顾你,更没有能力供你读书。你现在这个年纪,就算想打工赚钱,也没有人会用你。更何况,我也没有这个权利,左右警察做事。”

陈宗宝眼泪又掉下来,低下头去。本来他就没有任何底气,现在被拒绝,他便再没有勇气再说什么。

他低垂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手背上。

陈宗辞坐下来,说:“大人的事情你不需要管,也不是你现在这个年纪可以左右的事情。她不是希望你能好好念书吗?那就等你调整好心调后,继续上学。也只有等你完成学业,才有能力去照顾她。我对你没有任何偏见,你也不需要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只要你不轻贱自己,别人才不会轻贱你。你是你,你的父母是你的父母,我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但可以决定自己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做什么样的人。你人生的选择权,只在你自己的手里。”

真要论出生,陈宗辞也算不上好,他的父母也并不相爱,甚至他的到来,是一场阴谋。

但那又如何呢?

命是他们给的,但最终人生还是自己的。

要活成什么样,由自己来决定。

离开之前,陈宗辞还是去看了一眼高盈君,她的伤口做了处理,生命体征正常,现在只是暂时昏睡状态。

陈宗辞撤掉了门口守着的保安,不用再做任何保护。

出了医院,周稚京才开口,说:“宗宝的思想挺成熟的,跟他的年龄不相符。我以前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根本不会看任何人的脸色做事。他刚才竟然叫你小三爷。”

她又说了几件他们在别墅禁锢的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一些小事。

周稚京:“他身上真的一点孩子的天真都没有。说实话,他有一点像我以前在你家时候的样子。不是说他现在,是他之前在陈家时候的样子。”

陈宗辞当然理解她话里的意思,“确实是要提防一下。”

“提防肯定是要提防的,不过他现在这个年纪,应该还可以引导吧。一个会心疼母亲,努力保护母亲的人,我觉得他本心不会有多坏。而且,与其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倒不如培养一个有能力的帮手。以高盈君那样的培养法,他各方面一定是可以的。你说呢?”

陈宗辞揽着她上车,“是。在他这个年纪,身边的人有多重要。”

他们两个人是最能够体会的。

这一刻,周稚京脑子里想的是陈启民。

不等她说话,陈宗辞先一步开口,“等空下来,我们一起回一趟榕城吧。去看看爸爸。”

晚上。

周稚京睡着之后,陈宗辞又重新听了一遍录音笔的内容,尤其是陈靖晖的最后一句。

他反复听了三遍。

里面的各种声音,他都仔细听了。

最开始,陈靖晖应该没有被绑,跟陈靖诚谈判完之后,陈靖诚将他制服,并限制住了他的自由。

中间确实掉的那一段,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可以知道,最后陈靖晖都还没有挣脱桎梏。

在他发言陈靖善的时候,船上也还没有发生爆炸。

如果说,陈靖善可以从船上脱身,那么如果当时陈靖善帮助陈靖晖获得自由,他也就不会死。

起码,是有时间救的。

再者,录音笔没有出来之前,甚至都没有人知道,陈靖善出现过。

次日。

陈宗辞亲自去了一趟警局,将录音笔交给了负责办理陈家案件的警察。

警方专门开了一个小组,将陈家有关的几个案子合并。

也算得上是一件大案。

陈宗辞顺便了解了一下案件进程,陈靖诚完全不配合调查,但他身边另一个助理,已经把知道的全部都招供了。

陈靖诚现在也只是垂死挣扎,招供只是时间的问题。

警方提醒,陈老太的案子有了定论,可以带老太太回去,让老太太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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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2章 逃跑 陈宗辞按照警方要求办完手续,就接了老太太的遗体回家。

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警方这边收到消息,疗养院那边起火,跑不见了一半的病人,其中包括朱莉在内。

想来是陈靖善的手笔了。

那晚过后,陈靖善就失踪了。

警方上门去找他时,已经找不到他人了。

他应该是给自己预备了一条逃跑的路线,在跟陈宗辞谈判完之后,就立刻藏了起来,再没有出现过。

其实在听这录音笔的内容之前,陈宗辞本以为陈靖善是会去自首,逃跑是最愚蠢的一种行为。像他这样脑子清醒的人,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所以,警察通知陈宗辞,让他多加小心,以防陈靖善会出现极端行为,对他和他的家人造成伤害的时候,陈宗辞还是有点诧异的。

警方也算是摸透了这些个人,一旦掀开一个角,就会有无穷无尽的‘惊喜’等着你。

要知道,陈家还是连续很多年,榜上有名的慈善家。

并且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身影,各种持续的慈善投资,无形中也奠定了他们的地位。

是以,其实爆出这些个丑闻,对哪一方都是没有好处的。

上头领导看到这种事也是头疼的很。

也亏得还有个陈宗辞,起码是干了一件好事,差一点牺牲自己,抓获了那么多坏人,救出了那么多人。

官方也是对陈宗辞给予了加倍的保护。

警察将陈宗辞送上车,还是提醒了一句,“在陈靖善没有抓到之前,你和你的家人要注意安全。我派了几个人暗中跟着你们。”

陈宗辞说:“麻烦你们了,如果我这边有他的行踪,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他想了下,提醒道:“可以让人去港城找一找。”

陈靖善是在港城出生,小时候也在港城生活过。

上了车。

陈宗辞想了想,吩咐了许闵,找几个人去一趟港城,去当年陈靖善和朱莉一起住过的地方看一看。

随后,陈宗辞带着老太太的遗体,回了老宅。

陈家发生那么多事,老宅内已经没什么人住着,只几个佣人守着家。

许闵提前安排了人过来,把主宅收拾了一下,临时设了灵堂。

到的时候,周稚京已经在了,正在吩咐人做事。

戴婧苗陪着她一块,戴婧苗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陈宗羡摔伤了脑袋之后,她就一直全心全意的照顾着儿子,一点都没有参与到他们这些奋争里头。

等到尘埃落定,宗羡也彻底的恢复。

也是宗羡冥冥之中,帮了她一把,避开了风头。她也看清楚了,像他们这些人,到头来,只能成为两方斗争中的炮灰。

戴婧苗也算是站对了人。

当然了,最主要还是她对自己有一个非常正确的认知,没了陈靖康,就凭她自己,根本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再加上,陈靖康对她的吩咐,她也是铭记于心。可惜就可惜在陈宗瀚不听话,如果他能够听她的话,现在也能够好好的。

戴婧苗:“我已经给宗羡打了电话,他过会就来,有什么需要买的,也可以让他带过来。”

戴婧苗见她要搬东西,忙上前帮她,把她拉到旁边,说:“你这怀着孕,身上的伤也还没有好全,就不要亲自动手了。这些个佣人也都是现实,大概是瞧着陈家要倒,拿了工资就跑了。现在要找个逞心的佣人,也是不容易。”

“你坐着休息,我来弄吧。”

周稚京也没客气,坐下来喝了口水,随口问了问宗羡的情况。

戴婧苗:“已经好了,也是万幸。”她一转身,看到陈宗辞进来,热络的打了个招呼,“宗辞。”

陈宗辞点了下头,走到周稚京身侧坐下,“你现在跟许闵通气还挺快。”

“你不知道吗?现在许闵明面上是你的人,实则是我的人。你每天见什么人,做什么事,我可能会比你先知道哦。”

戴婧苗已经自动走开,没有打扰他俩说话。

老太太的遗体,陈宗辞让人安置在了佛堂那边,又找了一帮高僧过来进行超度。

陈宗辞本想联系明镜,但找不到人。

周稚京:“葬礼你打算怎么办?”

周稚京一边给他倒水,一边问。

老太太已经沽名钓誉,葬礼办的太过于隆重,也是德不配位,恐怕会引起民众不满。

她生前的那些嘉奖,全部被取消,挂在名校里的那些照片,也全部被扯下。

只要跟她沾点关系的,全部都主动的跟她撇的一干二净。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现实,墙倒众人推,当走到一定高度时,就很难下来了。

身上的责任,要顾虑的东西太多。即便拥有无尽的财富和权利又如何?根本不能随心所欲。

陈宗辞默了一会,说:“简单处理。在这边火化,然后送她回港城。”

人老了,就会思念家乡。

即便老太太在这海荆市也过了大半辈子,可她内心深处,依然念着港城。

陈宗辞:“在港城那边办个简单的追悼会。你就不用跟我去了,在这里好好守家。”

“我是狗啊,老让我守家。”周稚京不高兴了,忍不住白他一眼,“我作为家属肯定要去的。”

周稚京猜到他的顾虑点是什么,“你是怕陈靖善会跑出来闹事?”

陈宗辞:“以防万一。你在这里总归更安全一点。港城那边,陈老三爷一家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我一个人过去,反倒方便一点。”

周稚京哼了一声,“你总是这样。”

陈宗辞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现在还是安分一些吧。”

一小时后,许闵安排的高僧进场,他们先去佛堂那边布置。

陈宗辞站在旁边看着。

老太太的寿衣早就准备好了的,半年前,老太太就让姚师傅亲自做了一件。

入殓师整理仪容。

到最后,留在这里的人,只剩下陈宗辞和陈宗羡两个孙子。

遥想当初,这热闹的一家。

现在彻底凋零。

偌大的宅子,好像随着家族的败落,也变得格外萧条。

明明一切都没变,可处处都透着物是人非的感觉。

周稚京一个人在院子里逛,陈宗辞不让她进佛堂,她闲着没事就出来走走。

往事历历。

这宅子里,也有很多她跟陈宗辞的回忆。

她走到荷花塘,去拿了鱼饲料,站在池边喂鱼。

落日余晖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亮的刺眼。

陈宗辞忙完佛堂那边的事情,过来找她时,她整个人融在落日晚霞的景色里。

陈宗辞从身后抱住她,余光瞥了眼她搁在旁边的鱼竿,说:“这渔具还是陈靖善的。”

周稚京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用鼻子嗯了一声,她在这里晒了一会太阳,就有点发困了。

渔具是谁的,她根本就没在乎。

她指了下对面的小房子,说:“都是在里面拿的。”

陈宗辞看她说话有气无力的,“怎么了?钓鱼也累?”

周稚京:“钓鱼倒是不累,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你怪累的。”

陈宗辞回来后,所有事情他就全部都包揽走了,周稚京现在主要就是养身体,其他什么都不用干。

没有了工作,那她的脑子里就只剩下陈宗辞了。

一天到晚,想这想那的,当然就累了。

她睁开眼,扭头看向他,说:“要不然,我做你助理怎么样?这才两天,我就有点闲不住。”

她索性转过身,认真的说:“我现在是上头期。再说了,你也才死里逃生回来,我这心也没有完全放下来。需要时时刻刻的在你身边,才能被安抚好。你是厉害一点,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镇定的应对。也不用跟我腻歪,可能是对我的爱已经跟这夕阳差不多了。”

“所以,就算是劫后余生回来,你也还是能够淡然处之。我就不一样啊,我觉得我现在就像个年轻小伙子,满满的激情,要是可以的话,我得把你压在床上三天三夜都不给你下床。”

“只要弄不死,就往死里弄。怎么样都不要跟你分开。”

她瘪着嘴,垂头丧气的说:“所以,你对我已经没有这种感觉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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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3章 助理 本身怀着孕,周稚京的情绪波动就比之前要大。

这人一闲着,就爱干点无中生有的事情,她待在家里,陈宗辞忙事的时候,自然顾不上她,回复微信的次数也少。这她哪儿受得了,她现在是满腔的情感,无处释放,压着久了,就要胡思乱想,无中生有。

陈宗辞觉得她无理取闹的可爱,说的那些话,直白又霸道,甚至于还有点放肆。

他忍不住捏她的小嘴,说:“当然不是。”

“你骗人。你晚上睡觉都不碰我一下,我俩躺一个被窝里,纯洁的跟兄弟一样。”

陈宗辞给气笑了,“你是不是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我不跟你纯洁,孩子怎么办?”

周稚京欲哭无泪,气呼呼的说:“我烦死了!”

她现在的样子,就跟小孩一样,任性又暴躁。

她撇撇嘴,眼睛还真的变红了,“那怎么办呢?我憋得很不舒服,我就想跟你一起,不想一个人在家里待着。要不然,我回我自己公司,正好车队好像报名了什么赛,要是能拿下不错的名次,也是对我们车企品牌的一个曝光。”

“我要是有事做,我也就不想你了!总要有个戒断过程。”

陈宗辞:“刚不是还说要当我的助理?”

周稚京歪头,“你肯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肯?”

周稚京扬了扬眉毛,说:“那行,那我明天就上任,我就当你的生活加工作助理。所以,你去港城我也要跟着一起。”

陈宗辞挑了下眉梢,怀疑她说了一大堆,主要目的还是要跟他一块去港城。

晚饭,戴婧苗给安排的。

她知道周稚京怀着孕,几道菜相对都比较清淡。

周稚京现在不怎么挑食,也没有孕吐反应,除了有点爱睡觉,跟之前也没什么区别。

夜里要守夜。

戴婧苗说:“你们俩身体都抱恙,守夜的事儿,就我跟宗羡来就行。”

吃过饭,周稚京还是去佛堂守了一会,到九十点的时候,就回了独栋小楼休息。

陈宗辞先回来陪她睡,周稚京靠着他,说:“有一次,我做梦梦到你回来了,还抱我去上厕所。梦境真的,我以为你真的回来过,我甚至怀疑,你躲在暗处偷偷的观察我,考验我。”

“其实我当时还有一个恐怖的想法,我以为你死了,是你的灵魂回来看我。”她说着,忍不住侧过身抱住他,小声的嘀咕,“我现在都有点患得患失的。半夜总是会醒过来,看看你在不在身边,摸摸你是不是真的存在。”

“真怕现在的美好,都是一场梦。我自以为是的一场梦,等梦醒过来,一切回到那一天。然后许闵告诉我,你已经死了。”

陈宗辞把她抱到身上,周稚京惊了一下,“别吧,会压着你的伤口。”

陈宗辞笑说:“看样子,你还真是需要做三天三夜,才能安心,才有真实感,是不是?”

周稚京脸颊热了一下,但还是嘴硬的回:“那是当然。”

不过这都是周稚京真实的感受,她现在确实想要更多的二人世界,久一点,她才会更安心一些。

她眨眨眼,突然想到一件事,“所以,你当初找到我,第一件事不就是不停的跟我做吗?那你应该明白我现在的心理。”

他们的目光缠在一起,缠绵缱绻,情愫越发的浓烈。

唇快要碰到一起时,陈宗辞的手机响起。

这个时间点来电话,肯定是有事。

他拿过来看了眼,是警局来的电话。

老太太要落葬这件事,传到了陈靖诚的耳朵里,他请求要送老太太最后一程。

甚至还帮陈靖康也申请了。

他表示:“这也算是我给我妈最后的交代,她一生要强,临了身败名裂,我总要亲自跟她说一声抱歉,向她忏悔。请你们给我这个机会。”

他的姿态摆的特别端正,加上律师的帮忙。

上头还真批准了。

让他们当子女的,送自己母亲最后一程,也算是人道主义。

警局这边知会陈宗辞,让他在宅内做好监控设备,这两个小时里不能有任何差错。

次日,天还没亮,数辆警车到了大宅门口。

连陈靖康都来,做最后的道别。

佛堂门口,顿时站满了人。

陈靖诚站在最前面,听到声音,缓慢的回过头,幽深的目光,落在陈宗辞和周稚京的身上,他现在其实不太好说话,只能勉强挤出几个字,声音还非常难听。

他朝着他俩,露出一抹笑,轻轻喊了一声,“宗辞,好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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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4章 没用的东西 m警方站在旁边把控全局,只要不出现特别严重的冲突,他们就不会上前干预。 为了保证不出现意外情况,所长跟着过来坐镇。 陈宗辞先上前同其寒暄了几句之后,站到最前列。 大家都很配合,按照高僧的指示,完成一系列的流程。 一切结束,还预料了时间,给大家一一跟老太太告别。 每个人大概有两三分钟的时间。 这个时间,除了高僧在场,其他人都要退出去。 按照长幼秩序往里进。 陈靖诚站在老太太的身侧,经过入殓师的整理,老太太的遗容干净又体面。脸上的妆容很素雅,与她平日里差不多。 身上穿着她最喜欢的旗袍款式,身上的饰品,也都是她生前最喜欢的。 她看起来很安详,唇边甚至好似还挂着微笑。 陈靖诚静静的看着她。 回想起那天,他们爆发的争吵。 老太太痛骂他愚蠢,“你是不是觉得你的计划天衣无缝?聪明绝顶?!利用了诈骗集团,借刀杀人,你还能高枕无忧的当这个背后的皇帝?” 面对老太太的指责,陈靖诚始终狡辩。 直到老太太说:“如果可以,我真想用你和靖康,把靖晖换回来!为什么同样的环境下长大,你们两个做事,总是不能顾全大局!就算你们要争要抢,就不能用一些高明的手段?这样愚蠢的手段,你甚至还在沾沾自喜!” 陈靖诚平静的看着她,没有再反驳她的话。 她的一张脸透着不自然的红,眼睛里透露着的失望那么深,深到陈靖诚不解,他问:“你究竟有什么不满意的?这些年,我做的还不够得体吗?我本以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人到死了,总会认识到自己的一点错误。” “可我发现,像你这样的人,到死了都不会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 他慢慢的走到她的跟前,弯下身,与她视线齐平,“孩子就是父母的一面镜子,你什么样,孩子就什么样。我是那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孩子,你应该庆幸,死在船上的人是靖晖,而不是我。只有我跟你一样,会替家族顾全大局,会帮你隐藏你的那些阴暗手段。” 陈老太闻言,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陈靖诚:“父亲是怎么死的,别人不清楚,你应该最清楚。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你所有的作为,我都看在眼里。我没有揭穿你,我是站在你这边的,由始至终,我都站在你这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却一点也看不到我的好呢?明明我是学你,才走到今天的啊。” 陈老太的瞳孔震颤,诚如陈靖诚所言,她以为的天衣无缝,结果竟全被自己儿子看在眼中。 陈靖诚伸手,用力的捧住她的脸颊,眼睛完全没有情绪的看着她,说:“还有靖善。我当然知道你对他不会有真心,从你给他赐名善字,我就知道你的用意。你要衬托自己,又要让他知恩图报,想让他不再认自己的亲妈。所以,我必须推波助澜,让他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也要让他看清楚他自己的亲妈是个什么德行。” “妈,我这样全心全意的帮你,可到最后,你却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真的让我寒心啊。三个儿子,只有我对你最衷心。” 陈老太的脸色在这一刻迅速的灰败下去,她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命门,整个人迅速衰败,“你……你……” 陈靖诚一松手,她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陈靖诚无动于衷的看着,慢慢的站直了身子,说:“你掌控这个家已经够久了,差不多该交给我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比你更好的经营这个家,你也可以放心,你杀死我父亲的这件事,我永远也不会说出去。好好的配合我做完这一出,你依然可以死的得体,死的荣耀。” 深埋很久的秘密,被自己的儿子戳穿,对陈老太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 形象被破坏掉的那一刻,她曾经说的那些话,变得极其的可笑,虚伪。 原本紧绷住的那根线,彻底的断掉。 再没有信念活下去。 陈靖诚看着摆在她身边的荷花,还有她手腕上带着的佛珠,用嘶哑的声音,说:“手上沾着人命,也能被佛祖庇佑吗?” 站在旁边的高僧闻言,微微愣了愣,余光看了陈靖诚一眼,没有做声,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陈靖诚深吸一口气,朝着高僧看过去,说:“麻烦高僧帮我把宗衡叫进来,我想跟他单独说几句话。” 高僧应了一声,快步出去,跟警方交代了陈靖诚的诉求。 陈宗衡进去。 陈靖诚听到脚步声,回过头,只见陈宗衡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站在门边,并没有靠近。 陈宗辞之前说的话,对他还是有些影响。 陈靖诚:“怎么不过来?” 陈宗衡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站着没动,说:“你要说什么?” 陈靖诚皱眉,转过身来,眸中挑起了一丝怒火,说:“怎么?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想清楚,我们是被人挑拨了吗?让我们起内讧,才会导致现在一败涂地!” “所以呢?” 陈靖诚几步过去,“你还有个儿子,你也还年轻,你妈那边的人一定会找最好的律师,给你减轻罪行。你也可以把大部分的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不管怎么样,你手里的资产是干净,你儿子有继承权!华瑞也不完全都由陈宗辞说了算!你儿子也可以!再加上容家的势力,不管怎么样,都可以在你出狱之前,替你在公司占据一席之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怕只怕你自己放弃,我们不能放弃,明白吗?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放弃,只要有一点点机会,就要牢牢抓住。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陈宗衡笑了笑,平静的说:“容盈盈要跟我离婚,她要带着孩子出国,以后恐怕都不会再回来。” 陈靖诚:“怎么?你就这样放弃了?” 不等陈宗衡说什么,陈靖诚恨铁不成钢的咒骂:“你个没用的东西!所以你才斗不过陈宗辞!你才几岁?受到这样一点挫折你就不行了?怪不得把一手好牌全部打烂,所以最后输的人是你!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儿子!” 他说着,突然就发起疯来,猛地朝着陈宗衡撞了过去。 陈宗衡没想到他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竟然还要发癫。 一下没有防备,就被他直接冲倒在了地上。 屋内闹出这样的动静,警察立刻冲了进去。 陈靖诚要这陈宗衡的脖子不松口。 郑钰薇见此情景,激动的上前咒骂,“你这个老东西,自己没用,还要怪罪到儿子的身上!你疯了!” “你们根本就不该让我们出来!在这个家里,究竟谁在乎亲情?你们这些警察,有没有一点脑子!但凡在乎亲情,蔺琼华会死成这个样子?陈宗辞能被绑到金三角去?都那么喜欢演大团圆是吧?怎么不把高盈君和陈宗宝一并带过来?” “他们难道不是陈家的人?”郑钰薇看向陈宗辞,冷笑道:“还是说,这两个人有辱门风,不出现就能代表不存在吗?陈宗辞,你有这么一个亲妈,你这一辈子都得背着污名!” 郑钰薇要冲上去,被警察牢牢扣住。 很快陈靖诚就被拉开,他却狠心的生生咬下了陈宗衡脖子上的一块肉。 最疯的是,他还吞了下去。 他仿佛彻底失去了理智,仍不断的冲向陈宗衡,那疯癫的样子,像是要把人活吞了。 陈宗辞和周稚京被几个警察护着。 陈宗辞适时的伸手捂住了周稚京的眼睛,没让她看一些血腥的画面。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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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4章 没用的东西 m警方站在旁边把控全局,只要不出现特别严重的冲突,他们就不会上前干预。 为了保证不出现意外情况,所长跟着过来坐镇。 陈宗辞先上前同其寒暄了几句之后,站到最前列。 大家都很配合,按照高僧的指示,完成一系列的流程。 一切结束,还预料了时间,给大家一一跟老太太告别。 每个人大概有两三分钟的时间。 这个时间,除了高僧在场,其他人都要退出去。 按照长幼秩序往里进。 陈靖诚站在老太太的身侧,经过入殓师的整理,老太太的遗容干净又体面。脸上的妆容很素雅,与她平日里差不多。 身上穿着她最喜欢的旗袍款式,身上的饰品,也都是她生前最喜欢的。 她看起来很安详,唇边甚至好似还挂着微笑。 陈靖诚静静的看着她。 回想起那天,他们爆发的争吵。 老太太痛骂他愚蠢,“你是不是觉得你的计划天衣无缝?聪明绝顶?!利用了诈骗集团,借刀杀人,你还能高枕无忧的当这个背后的皇帝?” 面对老太太的指责,陈靖诚始终狡辩。 直到老太太说:“如果可以,我真想用你和靖康,把靖晖换回来!为什么同样的环境下长大,你们两个做事,总是不能顾全大局!就算你们要争要抢,就不能用一些高明的手段?这样愚蠢的手段,你甚至还在沾沾自喜!” 陈靖诚平静的看着她,没有再反驳她的话。 她的一张脸透着不自然的红,眼睛里透露着的失望那么深,深到陈靖诚不解,他问:“你究竟有什么不满意的?这些年,我做的还不够得体吗?我本以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人到死了,总会认识到自己的一点错误。” “可我发现,像你这样的人,到死了都不会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 他慢慢的走到她的跟前,弯下身,与她视线齐平,“孩子就是父母的一面镜子,你什么样,孩子就什么样。我是那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孩子,你应该庆幸,死在船上的人是靖晖,而不是我。只有我跟你一样,会替家族顾全大局,会帮你隐藏你的那些阴暗手段。” 陈老太闻言,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陈靖诚:“父亲是怎么死的,别人不清楚,你应该最清楚。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你所有的作为,我都看在眼里。我没有揭穿你,我是站在你这边的,由始至终,我都站在你这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却一点也看不到我的好呢?明明我是学你,才走到今天的啊。” 陈老太的瞳孔震颤,诚如陈靖诚所言,她以为的天衣无缝,结果竟全被自己儿子看在眼中。 陈靖诚伸手,用力的捧住她的脸颊,眼睛完全没有情绪的看着她,说:“还有靖善。我当然知道你对他不会有真心,从你给他赐名善字,我就知道你的用意。你要衬托自己,又要让他知恩图报,想让他不再认自己的亲妈。所以,我必须推波助澜,让他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也要让他看清楚他自己的亲妈是个什么德行。” “妈,我这样全心全意的帮你,可到最后,你却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真的让我寒心啊。三个儿子,只有我对你最衷心。” 陈老太的脸色在这一刻迅速的灰败下去,她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命门,整个人迅速衰败,“你……你……” 陈靖诚一松手,她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陈靖诚无动于衷的看着,慢慢的站直了身子,说:“你掌控这个家已经够久了,差不多该交给我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比你更好的经营这个家,你也可以放心,你杀死我父亲的这件事,我永远也不会说出去。好好的配合我做完这一出,你依然可以死的得体,死的荣耀。” 深埋很久的秘密,被自己的儿子戳穿,对陈老太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 形象被破坏掉的那一刻,她曾经说的那些话,变得极其的可笑,虚伪。 原本紧绷住的那根线,彻底的断掉。 再没有信念活下去。 陈靖诚看着摆在她身边的荷花,还有她手腕上带着的佛珠,用嘶哑的声音,说:“手上沾着人命,也能被佛祖庇佑吗?” 站在旁边的高僧闻言,微微愣了愣,余光看了陈靖诚一眼,没有做声,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陈靖诚深吸一口气,朝着高僧看过去,说:“麻烦高僧帮我把宗衡叫进来,我想跟他单独说几句话。” 高僧应了一声,快步出去,跟警方交代了陈靖诚的诉求。 陈宗衡进去。 陈靖诚听到脚步声,回过头,只见陈宗衡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站在门边,并没有靠近。 陈宗辞之前说的话,对他还是有些影响。 陈靖诚:“怎么不过来?” 陈宗衡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站着没动,说:“你要说什么?” 陈靖诚皱眉,转过身来,眸中挑起了一丝怒火,说:“怎么?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想清楚,我们是被人挑拨了吗?让我们起内讧,才会导致现在一败涂地!” “所以呢?” 陈靖诚几步过去,“你还有个儿子,你也还年轻,你妈那边的人一定会找最好的律师,给你减轻罪行。你也可以把大部分的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不管怎么样,你手里的资产是干净,你儿子有继承权!华瑞也不完全都由陈宗辞说了算!你儿子也可以!再加上容家的势力,不管怎么样,都可以在你出狱之前,替你在公司占据一席之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怕只怕你自己放弃,我们不能放弃,明白吗?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放弃,只要有一点点机会,就要牢牢抓住。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陈宗衡笑了笑,平静的说:“容盈盈要跟我离婚,她要带着孩子出国,以后恐怕都不会再回来。” 陈靖诚:“怎么?你就这样放弃了?” 不等陈宗衡说什么,陈靖诚恨铁不成钢的咒骂:“你个没用的东西!所以你才斗不过陈宗辞!你才几岁?受到这样一点挫折你就不行了?怪不得把一手好牌全部打烂,所以最后输的人是你!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儿子!” 他说着,突然就发起疯来,猛地朝着陈宗衡撞了过去。 陈宗衡没想到他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竟然还要发癫。 一下没有防备,就被他直接冲倒在了地上。 屋内闹出这样的动静,警察立刻冲了进去。 陈靖诚要这陈宗衡的脖子不松口。 郑钰薇见此情景,激动的上前咒骂,“你这个老东西,自己没用,还要怪罪到儿子的身上!你疯了!” “你们根本就不该让我们出来!在这个家里,究竟谁在乎亲情?你们这些警察,有没有一点脑子!但凡在乎亲情,蔺琼华会死成这个样子?陈宗辞能被绑到金三角去?都那么喜欢演大团圆是吧?怎么不把高盈君和陈宗宝一并带过来?” “他们难道不是陈家的人?”郑钰薇看向陈宗辞,冷笑道:“还是说,这两个人有辱门风,不出现就能代表不存在吗?陈宗辞,你有这么一个亲妈,你这一辈子都得背着污名!” 郑钰薇要冲上去,被警察牢牢扣住。 很快陈靖诚就被拉开,他却狠心的生生咬下了陈宗衡脖子上的一块肉。 最疯的是,他还吞了下去。 他仿佛彻底失去了理智,仍不断的冲向陈宗衡,那疯癫的样子,像是要把人活吞了。 陈宗辞和周稚京被几个警察护着。 陈宗辞适时的伸手捂住了周稚京的眼睛,没让她看一些血腥的画面。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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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5章 下地狱 j陈靖诚一直发癫,警方把他的双手铐上,先把他弄了出去。 陈宗衡脖子上被咬的很严重,需要去医院救治。 郑钰薇看着他这样,心痛不止,她内心的怒火无处可发。在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她猛地冲向老太太的遗体,直接打翻了她周围的长明灯,“死都死了,还不让人好过!” 烛火打翻,老太太身上的衣服瞬间就被点燃。 幸好旁边的高僧眼尖,立刻就拿了茶水,扑灭了苗头。 并出声劝慰,“逝者已矣,所有恩怨也该随风而去,太过于执着,最终伤的是你自己啊。” 最终,给老太太的送别,成了一场闹剧。 没有什么悔悟,看到的只有对彼此的恨,永远都无法和解的恨意。 倒是陈靖康,老老实实的给老太太磕了个头,看起来是真的老实了。 陈宗瀚看到他,还哭着跪下来对他道歉。 连累自己父亲这件事,陈宗瀚一直心存愧疚。 这对父子倒是和解了。 陈靖康走之前,抓着戴婧苗的手,说了声辛苦了。 戴婧苗一下就哭了出来,说:“你在里面好好的,家里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着。我现在也出去拍戏赚钱了,就算没有陈家的庇护,我也能靠自己赚钱。你放心吧。” 警察带着所有人离开后,入殓师重新整理了老太太的遗容,而后一行人去了火葬场。 陈宗辞没让周稚京进去,只让她在外面车上等着。 这边火化完,下午的飞机前往港城。 陈宗辞和陈宗羡跟着进火化室。 陈宗辞看完老太太最后一眼,工作人员便推进了炉子。 那一瞬间,陈宗辞的记忆里,只留下老太太对他的好。 等这边结束,陈宗辞抱着骨灰盒出去时,林娴静不知什么时候等在外面,穿着一身黑色的素服,摘下墨镜,走到他跟前,道:“总要跟我说一声的。在我心里,老太太就我半个母亲。” 抛开跟陈靖晖的感情,林娴静跟老太太关系一直都挺好的。 两个人也算是投缘,可惜没有机会成为婆媳。 只有等下辈子了,还有缘分的话,说不定就可以。 林娴静眼眶微红,擦了擦眼角的泪,又重新把墨镜戴上,说:“我只能在这边送最后一程,港城那边我就不跟着过去了,你替我送上花圈,一会我会转账给你。” “好。” 林娴静看着这寥寥几人,终归还是心痛的。 蔺琼华是最要牌面的一个人,谁能想到她最后会是这样。 走到车前,林娴静拉住陈宗辞,说:“到了港城那边,总要办的隆重一点。不管怎么样,最后的体面还是要给她的。” “我明白的,静姨。” 林娴静点点头,看着他们上车。 时间还早,他们先回到老宅,等时间差不多再去机场。 路上,陈宗辞接到了手下的电话。 陈靖诚因脖子上的伤口崩裂,去了医院,然后趁机跟陈宗宝见了一面。 “知道了。” 周稚京问:“怎么了?” 陈宗辞收起手机,说:“陈靖诚倒是挺有毅力,他去见宗宝了。” 周稚京啧了一声,说:“怪不得他能闷声干大事,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想布局。这是就算要死,也得在你身边埋个炸弹。他也不想想,他这样做了之后,陈宗宝要怎么办。” 陈宗辞:“按照他的思维,不管宗宝是好是坏,我这个当哥是必须照顾他的。作为我现在的身份地位,做任何事都要考虑到名誉,要体面。那么我就要像奶奶对待陈靖善那样,给予最大的善意,将宗宝培养长大。” “其实陈靖诚算得上是奶奶一手培养而成,他的处事方式,其实跟奶奶一样。包括陈宗衡也是。” 周稚京侧头看着他,其实现在舆论将他塑造成那样,也是枷锁。往后做什么事,就不能够随心所欲。 有时候走到顶峰,并不意味着自由,可能是另一种束缚。 周稚京抱住他的胳膊,说:“没事的。有我跟你一起,什么都能够克服。” 下午四点左右。 陈宗辞他们抵达港城机场,陈老三爷和陈老二爷一起在机场vip通道等着。 车子已经全部都准备好。灵堂也都已经布置好。 葬礼办的低调,但也体面。 陈老太还在的旧友都来了。 次日,陈老太落葬的时候,出了大事。 陈老爷子的坟被盗了,陈老太的坟被泼了红油漆,墓碑上还用红字写她下地狱。 场面可怕的很,导致陈老太无法落葬,只能再重新换个日子。 这事儿,当天就在港城传开,港媒大肆报道。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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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5章 下地狱 j陈靖诚一直发癫,警方把他的双手铐上,先把他弄了出去。 陈宗衡脖子上被咬的很严重,需要去医院救治。 郑钰薇看着他这样,心痛不止,她内心的怒火无处可发。在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她猛地冲向老太太的遗体,直接打翻了她周围的长明灯,“死都死了,还不让人好过!” 烛火打翻,老太太身上的衣服瞬间就被点燃。 幸好旁边的高僧眼尖,立刻就拿了茶水,扑灭了苗头。 并出声劝慰,“逝者已矣,所有恩怨也该随风而去,太过于执着,最终伤的是你自己啊。” 最终,给老太太的送别,成了一场闹剧。 没有什么悔悟,看到的只有对彼此的恨,永远都无法和解的恨意。 倒是陈靖康,老老实实的给老太太磕了个头,看起来是真的老实了。 陈宗瀚看到他,还哭着跪下来对他道歉。 连累自己父亲这件事,陈宗瀚一直心存愧疚。 这对父子倒是和解了。 陈靖康走之前,抓着戴婧苗的手,说了声辛苦了。 戴婧苗一下就哭了出来,说:“你在里面好好的,家里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着。我现在也出去拍戏赚钱了,就算没有陈家的庇护,我也能靠自己赚钱。你放心吧。” 警察带着所有人离开后,入殓师重新整理了老太太的遗容,而后一行人去了火葬场。 陈宗辞没让周稚京进去,只让她在外面车上等着。 这边火化完,下午的飞机前往港城。 陈宗辞和陈宗羡跟着进火化室。 陈宗辞看完老太太最后一眼,工作人员便推进了炉子。 那一瞬间,陈宗辞的记忆里,只留下老太太对他的好。 等这边结束,陈宗辞抱着骨灰盒出去时,林娴静不知什么时候等在外面,穿着一身黑色的素服,摘下墨镜,走到他跟前,道:“总要跟我说一声的。在我心里,老太太就我半个母亲。” 抛开跟陈靖晖的感情,林娴静跟老太太关系一直都挺好的。 两个人也算是投缘,可惜没有机会成为婆媳。 只有等下辈子了,还有缘分的话,说不定就可以。 林娴静眼眶微红,擦了擦眼角的泪,又重新把墨镜戴上,说:“我只能在这边送最后一程,港城那边我就不跟着过去了,你替我送上花圈,一会我会转账给你。” “好。” 林娴静看着这寥寥几人,终归还是心痛的。 蔺琼华是最要牌面的一个人,谁能想到她最后会是这样。 走到车前,林娴静拉住陈宗辞,说:“到了港城那边,总要办的隆重一点。不管怎么样,最后的体面还是要给她的。” “我明白的,静姨。” 林娴静点点头,看着他们上车。 时间还早,他们先回到老宅,等时间差不多再去机场。 路上,陈宗辞接到了手下的电话。 陈靖诚因脖子上的伤口崩裂,去了医院,然后趁机跟陈宗宝见了一面。 “知道了。” 周稚京问:“怎么了?” 陈宗辞收起手机,说:“陈靖诚倒是挺有毅力,他去见宗宝了。” 周稚京啧了一声,说:“怪不得他能闷声干大事,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想布局。这是就算要死,也得在你身边埋个炸弹。他也不想想,他这样做了之后,陈宗宝要怎么办。” 陈宗辞:“按照他的思维,不管宗宝是好是坏,我这个当哥是必须照顾他的。作为我现在的身份地位,做任何事都要考虑到名誉,要体面。那么我就要像奶奶对待陈靖善那样,给予最大的善意,将宗宝培养长大。” “其实陈靖诚算得上是奶奶一手培养而成,他的处事方式,其实跟奶奶一样。包括陈宗衡也是。” 周稚京侧头看着他,其实现在舆论将他塑造成那样,也是枷锁。往后做什么事,就不能够随心所欲。 有时候走到顶峰,并不意味着自由,可能是另一种束缚。 周稚京抱住他的胳膊,说:“没事的。有我跟你一起,什么都能够克服。” 下午四点左右。 陈宗辞他们抵达港城机场,陈老三爷和陈老二爷一起在机场vip通道等着。 车子已经全部都准备好。灵堂也都已经布置好。 葬礼办的低调,但也体面。 陈老太还在的旧友都来了。 次日,陈老太落葬的时候,出了大事。 陈老爷子的坟被盗了,陈老太的坟被泼了红油漆,墓碑上还用红字写她下地狱。 场面可怕的很,导致陈老太无法落葬,只能再重新换个日子。 这事儿,当天就在港城传开,港媒大肆报道。 dengbidmxswqqxsw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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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6章 手串 这样晦气的事情,让所有人的情绪更加沉郁。

尤其是陈老三爷,脸色特别难看,他是第一个头也不回走掉的人,上了车之后就再没下来,只电话给助理,传达自己的意思。

今天这样的情况,葬礼肯定是不能再继续。这样打道回府,确实是一件很触霉头的事情。

但也没有其他法子。

陈老二爷反而镇定,第一时间联系了寺庙,先把蔺琼华的骨灰移动到寺庙里。

按照庙里的法师,给蔺琼华做一场法式,顺便让法师重新择一个时辰落葬。

是个两全的好法子。

陈老二爷说:“老宅那边我已经叫人去收拾了,你们可以暂时住在那边。是我们这边做事不谨慎,真没想到,还会有人干出这种事。”

因为陈解世的骨灰盒被盗,他们报了警。

陈老二爷主动将这件事揽上身,对陈宗辞说:“我知道你刚从金三角那边回来没多久,身体肯定还没有完全恢复,港城这边不比在海荆市,有些事情你不那么清楚,不如就多休息。当然了,如果你能信任我的话。”

陈老二爷生的一副慈眉善目,他本就干的是教书育人的事儿,是以身上满是书卷气,衣着也很朴素。

这时,他的大儿子过来,说:“我会跟我父亲一起处理这件事,一定找出罪魁祸首。”

陈家二房一直以来都很低调,很不起眼,可陈老二爷却能够起到平衡作用,这么多年下来,大家还是维持着面上的和平。

陈老二爷全家都不从商,他的儿子和孙子,均在科研领域发展,心无旁骛。对于陈家的那些纷争,他们不参与,也不多管闲事。

陈老太当初私底下也拉拢过他们,毕竟科研也是需要很大资金。

但老二家几个孩子心思都太纯净,除了认真研究手头上的项目,其他事情他们几乎都不过问。

偶尔跟他们见面聊天,陈老太就摸透了他们的心思,也就没再动过拉拢的想法。

如今他们大房家里闹出这么多的事情,陈老二爷唯有一声叹气,说:“你奶奶的性格太要强,又太要面子。她这一生,活也是够累的,明明可以不用这样,但谁也说服不了她。”

这样要面子的人,她一定想不到,自己的葬礼会是这样的。

她这一生维持下来的体面和荣誉,真正是成了一场空。

她想要的体面,在她死后,彻彻底底的被摧毁,连最后落葬都没有给她一个体面的结果。

要闹出这样难堪的一幕。

陈宗辞:“多谢,二爷爷。”

陈老二爷摆摆手,“回去吧。京京还怀着孕,这些地方还是要少来,身上记得戴点辟邪的东西。别不当回事。”

这边的人普遍还是迷信,即便陈老二爷作为大学教授,受过高等教育,该迷信还是迷信。

他想了想,还是把手腕上的一串佛珠给了周稚京,上面有一块老玉,看色泽就不是普通的玉。

周稚京连忙回绝,说:“我戴着东西的。这个,我不敢收。”

“有什么敢不敢的,就是个身外物。也算是我这个当二爷爷的一点心意,这是宗辞的爸爸送给我的,现在送给你很合适。戴着吧。”陈老二爷直接将手串套进了周稚京的手上,微笑着拍拍她的手背。

正好警察到了,陈老二爷就过去跟警察交涉去了。

周稚京转头看了陈宗辞一眼。

陈宗辞:“既然二爷爷要给你,就戴着吧。”

陈宗辞安排了许闵留下来跟进这件事,他带着周稚京去了山顶别墅。

戴婧苗他们则去老宅住。

车上,周稚京认真研究了一下这个手串,从佛珠到玉都不是俗物。这东西不是说贵重,贵重的同时,也需要花费一番心思去找材料。

陈宗辞说:“听说一共有三条,他们三兄弟每人一条。”

那会,陈靖晖还很年轻的,陈老爷子也还在世。

陈老太说陈靖晖亲自去藏城,在那边待了挺长一段时间,才得来了这样三条手串。

陈老太从来没说过老爷子这条手串最后怎么样了,她也从未拿出来过。

陈宗辞也是第一次看到手串的样子。

三条手串有细微的区别,因为每一颗珠子和玉都不相同,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样。但能保证都一样的贵重精致。

周稚京不知道说什么,没想到陈靖晖的东西,最后是陈老二爷将其转送给了他们。

到了别墅,有佣人给他们开门。

上上下下都已经收拾整理过,空气都格外的清新,故意专门做了一遍空气净化。

周稚京现在的居住环境,做的很细节。

她这身板,加上遗传性的哮喘,确实需要特别精细。

这别墅,她之前也是住过的。

陈宗辞这个狗东西,故意带她去澳城的娱乐城,让她生生挨了一顿打。

心狠的时候,也是真的很狠。

周稚京笑眯眯的说:“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跟我一起回忆,我被傅汀暴打的事情?”

陈宗辞余光睨她一眼,“你还敢说。”

“哼,难道不是你不敢提吗?你打我哎!你都给他钱了,还要我挨一顿打,现在想起来,我觉得痛。”

陈宗辞:“还不是因为你的历史太精彩。查出来的每一件事,都能让我叹为观止。”他身子往后,靠在沙发背上,侧头看着她,说:“骨头也是硬,记性也是一点都不长。”

周稚京凑上去,说:“说真的,那时候你真的挺恐怖的,不怪我要跑。你那是典型的给一巴掌再给一颗枣的做法,我一点都不吃。而且,你明知道我要的光明正大给人当妻子,你就偏偏要让我当见不得光的那一个,我当然是不肯的。”

这会,周稚京突然有点好奇,“如果我当时逆来顺受,完全顺着你的心思走,你会怎么样?”

陈宗辞默了一会,黑黝黝的眼睛,打量着她,说:“结果一定是一样的。就看你会不会对我下狠手,让我死在你的温柔乡里。毕竟你脑子,比男人还要清醒,床上一个样,下了床又是另一个样子。”

周稚京挑眉,“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当然是夸你。”

这别墅的位置很不错,周稚京现在再看窗外的景色,心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晚上。

两人吃完饭,外面响起门铃声。

佣人出去看了一眼,没看到人,但看到一封信掉在地上。沉甸甸的。

佣人把信件送到陈宗辞手里,“我出去看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人,我让保镖去查监控了,一会应该会有结果。”

信封上就写着陈宗辞收三个字。

陈宗辞伸手要去拿,周稚京拦住,“小心有诈哦。”

“应该没事。”

他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啪一声掉在了桌子上,周稚京微微愣了愣,她看向陈宗辞,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带着的佛珠手串,“这……”

陈宗辞说:“应该是爷爷的那串。”

陈老三爷没有必要做这件事,他估计连这手串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周稚京:“是陈靖善。”

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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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7章 双喜 次日海荆市的警察也到了港城,跟港城这边的警方通了一下气。

正好也了解到了陈老太墓地的事儿,基本可以锁定对象。

在港城警方的帮助下,进行全城搜查。

陈宗辞这边拿到了一份资料,是陈靖善刚出生时,居住的地方。这些资料,还是从陈老太那边找出来的。

很详细,还附带了不少照片。

朱莉是偷偷摸摸生的陈靖善,陈解世了解蔺琼华的性格,那时候他有意想要护住朱莉的。所以把她安排在了偏僻的乌村,那边环境挺差,主要是住在里面的人,有两三个恶霸,村长都管不下来。

朱莉怀孕期间,几乎都没怎么出过门,连生孩子都是在家里,没有去医院。

陈解世雇佣了两个医生给她,另外两个保镖和一个保姆。

虽说住的房子不怎么样,但她生活还是非常惬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正宗少奶奶的生活。

陈解世偶尔过来看看她,这样偷偷摸摸的,让两人的感情变得格外的好。新鲜感十足。

在家生小孩,还是有风险的。

朱莉就差一点丧命,但她强大的求生意志,让她熬了过来。听到是个儿子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那时候,她其实是想做小,没想要跟蔺琼华抢正房的位置。她也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出生,就算陈解世对她有情,也不可能不管不顾的跟蔺琼华离婚,跟她结婚。

男人嘛,利益为重是很正常的。

她只是要一个名分,那时候在港城,有钱人有大小老婆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她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有了儿子之后,就更加顺理成章。

可惜,她碰到的是蔺琼华,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又极爱面子的人。

那时候,人人赞他们夫妻是天作之合,且夫妻恩爱,是模范夫妻。蔺琼华怎么可能会让陈解世在外面收个二奶呢?

等蔺琼华知道后,朱莉的好日子也就彻底的结束了。

照片里,有一些陈靖善小时候的生活照,里面他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是被人爱护着的小少爷。

甚至还有一张跟陈解世一起的合照,一家三口,看起来很是温馨。

陈解世抱孩子的模样,眼里充斥着溺爱。

从这些照片来看,陈解世不管是对孩子,还是对朱莉,都是有感情的。

陈宗辞:“去这里找过了吗?”

“去看过了,没有人。房子已经荒废了。”

下午。

警方那边来了电话,让陈宗辞和周稚京过去一趟。

陈靖善出现了,在他妈之前住的筒子楼里,但他挟持了陈老二爷,情况不容乐观。

陈宗辞没让周稚京去,甚至都没告诉她,只让佣人在家里照顾着,在她午睡的时候,他就带着许闵出门了。

到的时候,楼下都挤满了人。

陈靖善挟持着陈老二爷在天台上。

陈老三爷刚好也到了,沉着脸,低声道:“蔺琼华就是我们陈家的扫帚星,要不是她,陈家才不会有那么多破事。我们三兄弟也不会到最后关系都还那么僵,让我连大哥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真是谁跟她关系好,谁倒霉,现在轮到二哥了!”

陈宗辞跟在他的身后上楼。

他这话,自是有意说给陈宗辞挺的。

一部分警察在508门口,都拉上了警戒线,法医正好进去。

陈老三爷过去看了一眼,这里的房子都很小,棺材房差不多,而且这一层有很多上了年纪的小姐,门口都挂着牌子,什么电眼美女,很老土的名字。

朱莉后来被毁了容后,又丢到这里,强迫她每天都接客。

蔺琼华要她这辈子都要被男人玩弄,且是那种最低劣的男人,让她当小三当个够。

每个男人都是有家庭的。

她被那些男人上过之后,他们的原配就会找上门来,甩她巴掌,每天十个巴掌。

就这样,持续了很多很多年。

把朱莉彻底的折磨疯掉,这就是她要插足别人家庭的下场,是她痴心妄想的下场。

没有人能救她,陈解世也不能。

她在受折磨的时候,陈解世陪着蔺兰花去了海荆市,努力的修复夫妻两人的感情。

他做的每一件事,蔺琼华都会让人转告给朱莉,让她看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对她有真情。

蔺琼华最狠的就是朱莉的一句,他们是真爱,而她这个原配,只不过是利益使然。

那她就要她看看,真爱究竟值几个钱,男人究竟有没有所谓的真心。

事实证明,利益比所谓的真爱更能绑住男人。

真爱只是他们玩弄女人的一种手段,如果真的爱,怎么可能会忍受让她遭受这样的折磨呢?

陈宗辞走到门口,一眼就能看到躺在床上的朱莉,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嫁衣,怀里抱着的自然是陈解世的骨灰盒。

逼仄的屋子内,明显精心布置过,墙上门上都贴着双喜。

朱莉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唇边甚至还挂着笑容。法医要拿走她身上的骨灰盒,一下子还拿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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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章 老实 陈老三爷只在门口看了一眼,就觉得十分晦气,啧了一声,指责道:“这就是蔺琼华造的孽。男人外面有一两个女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要心里知道谁是最重要的那一个,知道回家,就可以了。她偏要搞的大家都不开心。”

“现在好了,报应到自己身上了。百因必有果,只能说她是自作自受。”他转过身,看了陈宗辞一眼。

关于陈宗辞的所有消息,陈老三爷自然一清二楚。

能在这样激烈的内斗中,大获全胜的人,他才不相信官方对陈宗辞的那些评价。

说不定,陈宗辞才是在幕后操控一切的真正大boss,他将陈家的每一个人的心思都摸透。利用心理战术,将他们一个个击溃,互相残杀,最后就只剩下他一个。

甚至还成了有功之臣,获得了官方的赞赏和嘉奖。

这样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看看蔺琼华,荣耀了一辈子,追名逐利一辈子,将陈家,将华瑞推到这样一个高度,最后却这样收场。也确实让人感到唏嘘。

不管怎么样,蔺琼华对陈家对公司的贡献,没有人能比得上,就算是他们三兄弟,都不必上她。

如此,陈老三爷心里藏的那点小心思,也就彻底的给打消了。

总归是不服老不行,毕竟他已经这把年纪,加上蔺琼华的下场摆在他的眼前。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也不想自己的晚年,要在悲惨中度过。

再者,昨晚上他的人搜集到了一些陈宗辞在港城投入了几笔资金去向。其中以他个人名义几乎赞助了港城几所排行前几的大学。

最重要的是,他们每年去学校招收新鲜血液,五个里面有两个都被陈宗辞资助过。

这些事情,陈宗辞还在美国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了。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有准备,准备着如果港城这边不安分,他也是有办法,控制住这边的公司。

这一招,可真是高瞻远瞩。

早早的就开始在他们这边安插属于他的人,但又不能挑理,毕竟这几个人,在公司里的贡献都不低,且确实是有能力又非常敬业的优秀人才。

陈老三爷也是看了这些资料之后,彻彻底底的老实了。

陈宗辞此刻的神态很平淡,旁人根本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黑黝黝的瞳孔,深不见底。

陈老三爷低咳了一声,说:“我也是实话实说。你赶快上去,陈靖善那混小子,指名道姓让你过来的。”

“好。”

陈老三爷没跟着去,他留在这边,处理陈解世的骨灰盒。

陈宗辞刚走,就听到里头法医在说,骨灰盒的重量不太对,打开才发现,里面装骨灰的瓶子空了。

这就不好交代了。

但这很奇怪,既然朱莉这样深爱陈解世,按道理是不可能把陈解世的骨灰洒掉。

警方告知了陈老三爷这一情况。

现在朱莉已经死了,就只有陈靖善知道骨灰的下落。

不管怎么样,骨灰还是得找回来的,要不然不就变成孤魂野鬼了。

随后,陈老三爷也跟着警方上了天台。

陈宗辞到的时候,几个谈判专家,还有两个心理医师,正在同陈靖善交涉。

但他一直保持沉默,一个字都没有回答。

就算他们这些人,将他母亲的过往,将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一件件说过来。再用这样那样的道理,来安慰他,劝服他。

可惜,现在的陈靖善一点也不想听,大道理他实在是听得太多了。自打成为蔺琼华的儿子,他几乎每天都在听人讲道理,做人应当如何,做蔺琼华的儿子,是他毕生修来的福气。

他要珍惜,也要争气,不能让人失望。

他把刀子,抵在陈老二爷的脖子上。

相比较他们,陈老二爷反而更加的冷静,他也不劝,只是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亲妈和养母之间这样的关系,你一定是最难受的一个。”

“闭嘴。”陈靖善冷淡的开口,“我不想听这些,你只要不反抗,我就不会伤害你。”

锋利的刀子,轻轻碰了一下皮肤,就划破了一道口子,冒出血珠来。

陈宗辞的出现,让原本平静的陈靖善,多了一点情绪。

陈宗辞走到前面,倒是没什么畏惧,“我来了,先把二爷爷放了。”

陈靖善笑着反问:“那你过来?”

“可以。”陈宗辞毫不犹豫的过去。

旁边的警察,都来不及拦住他。

陈靖善反倒往后推了一步,喝道:“站住。你先让他们都出去!”

陈宗辞依言停下脚步,想了下,对附近的警察道:“你们先出去,我跟他单独聊聊。放心,我相信我小叔不会伤害我。”

“这……”

“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就按照我说的做吧。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警方也只能先退出去。

刚推到门口,陈老三爷他们就上来,冲着陈宗辞喊,“你爷爷的骨灰不见了,你问问他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人都已经死了,何苦要折磨他。更何况,当年那么对朱莉的也不是陈解世。”

陈靖善偏头看了陈老三爷一眼,说:“您也过来。我有话要告诉你们。”

五分钟后,天台上只剩下他们陈家的人。

陈老三爷站的最远,眉头紧紧皱着,时不时的回头朝天台入口看一眼,后悔上来这一趟。

这时,陈靖善放开了陈老二爷。

陈老二爷轻叹了口气,对于朱莉的遭遇,也表示同情,但有些事情,旁人也没有办法阻止。

他曾经也试图想去干预过,但越是干预,蔺琼华只会做的更狠。

她会把心里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朱莉的身上。

朱莉有多惨,就表示蔺琼华有多怨恨。

陈老二爷道:“认真论起来,做第三者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但朱莉的下场确实有点过了,如今琼华也已经走了,心里的恩怨也该跟着一起放下了。你还年轻,你的日子还长着,日子是你自己过的,能过的怎么样,由你自己决定。”

陈靖善笑了笑,“是吗?可是我已经没有以后了。对吧,宗辞。”

陈宗辞:“你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逃跑。”

“没办法。我总要为我妈做点什么才行,要不然的话,她这一辈子也太苦了,起码现在,她应该是开心的。她现在跟她最爱的人,已经合为一体,永远都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了。”

陈靖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皱皱巴巴的烟,他仔细抚平后点上。

他说:“我不是第一次做错事,很早之前,我就做错过。也不是以第一次逃跑。”

陈宗辞微眯了眼,想起了那支录音笔最后的内容。

陈宗辞沉默了一会,问:“那你第一次逃跑是什么时候?”

隔着烟雾,陈靖善看着陈宗辞那张脸,那张同陈靖晖很相似的脸,包括他有时候流露出来的眼神,都非常的相似。

在陈家,相较于别人,陈靖晖确实心存善意。

起码,他带着他的时候,教他的东西,从来都不吝啬。

可是人性禁不起考验。

当他无意中从陈靖诚那里知道,陈解世是因为对他好,蔺琼华内心不平,利用一些食材相克的原理,天长日久,陈解世再好的身体也会垮掉得病。

那一刻起,他对蔺琼华开始有了恨。

他为什么会在那条船上,他自己也不清楚,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塞在游轮的柜子里,他一出去,就看到了陈靖晖。他的手被绑死在柱子上。

他说,船上有炸弹;他说,快过去帮他解开身子。

陈靖善有想过救的,但又想到蔺琼华最看重陈靖晖,手放到绳子上的那一刻,他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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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9章 快跑吧 他突然想让蔺琼华痛苦一辈子,失去自己最看重的人,一定会很痛苦的。

他想让她痛苦。

陈靖晖见他不再动作,回头看了他一眼,“阿善?”

那时的陈靖善,也才二十出头。

父亲对他很重要,可蔺琼华杀了他最重要的父亲。

他定定的看着陈靖晖,慢慢的说:“母亲杀了父亲。”

陈靖晖一时没有理解,“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这件事等我们离开这里再说,时间快来不及了!阿善!”

然而,这一刻,陈靖善已经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站了起来,低头看着陈靖晖,眼神变得很冷,他双手用力握成拳头,身体甚至在发抖。

陈靖晖也看出来他的心思。

短短几秒钟的对视,陈靖善记了一辈子,他到现在也不会忘记那一刻陈靖晖的眼神,好似是对现实的妥协,他甚至都没有抵抗,也没有跟陈靖善说很多道理。

他只是收回视线,说;“你快跑吧,这绳子估计你也解不开。”

陈靖善走到外面时,回头看了一眼。

其实,他差一点也死在海里,爆炸发生的很快,他掉下船的瞬间,整个船就炸了,他的身上至今还留着一道烧伤的疤痕,他是故意留着的。像自己的罪行,永远印在自己的身上。

那以后,他总是做噩梦,总是梦到陈靖晖看他的眼神。

他永远都回不了头了。

心坏掉的那一刻,他就注定了要成为一个坏人。

如今想来,他为什么会在船上,大概是陈靖诚对他的人性考验。

陈靖诚在试,他对陈靖善潜移默化的引导,是否起到了效果,事实证明,陈靖善是个坏种。

他可以救,但他没有救。

就算陈靖善不是始作俑者,但他也是帮凶,是害死陈靖晖的凶手之一。

陈靖善自己也是这样认为。

但其实,如果当时他选择救,他的结果就是跟陈靖晖一起死在爆炸中,最后成为害死陈靖晖的凶手。

他不救陈靖晖,就等于是救自己。

一根烟抽完,陈靖善也说完了这一切,他微笑的看着陈宗辞,说:“我其实从来都没有的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只能选择我自己。你们不可以怪我不救,也不能道德绑架我,必须要救他,你们不能。”

陈老三爷听到他说陈解世是被蔺琼华弄死的时候,立刻走了过来,“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说陈解世是怎么死的?”

陈靖善:“你们不相信可以去问问陈靖诚,他应该是最清楚的。我那时候是无意中听到,但现在想来,应该不是无意,可能是他有意的想让我知道这些。”

陈老三爷脸色都青了,转头看向陈老二,“我就说嘛,大哥身体那么好,怎么会短短两年突然就不行了,身体器官衰竭。原来是蔺琼华!这都要怪你二哥!我当初就说让他们离婚,蔺琼华这么强势,就算再有能力又怎么样?”

“我们三兄弟一起,难道抵不过她一个人吗?那时候你怎么说的?说什么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现在好了,大哥丢了一条命!妈的,这女人也太心狠手辣了,大哥后来对她多好啊!她怎么能下得了这个狠手!”

到底是亲兄弟,知道陈解世真正死因之后,两位都感到震惊又心痛。

尤其是陈老二爷,再加上陈老三这些话,他还真开始自责起来,一句话也不说,眼眶都红了。

脸色也越来越白,身子微微晃动,陈宗辞第一个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陈老二倒下的瞬间,陈宗辞立刻上前把他扶住。

这时,陈靖善看着他们开始慢慢的往后退,一步一步退到了边缘。

那些留在底下看热闹的居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边缘上的人,有人尖叫了一声,喊道:“他不会要跳楼吧!”

守在这里的警察,均抬头往上看。

陈靖善看着阴沉沉的天幕,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天是蓝色的,空气里甚至还有花香。

他微微一笑,低声说:“蔺琼华,我现在就把我的一切都还给你,包括这条命。我永远都不再欠你任何。”

多年的照拂,亲自的教养,怎么可能一点情分都没有。曾经,他也真的把她当自己的妈妈,跟他亲生母亲一样的位置。

走到今天,走的每一步,都入一把刀子擦在他的心里。

到今天为止,他的人生终于可以结束了。

起码,他对得起自己亲生母亲。

陈宗辞回头的那一刻,正好看到陈靖善一脚跨了出去,他喊了一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陈靖善瞬间就掉了下去。

彻底的消失在了眼前。

陈宗辞怔了许久,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耳边仿佛消音了一样,警察和医护进来,在他身边吵吵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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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0章 陪着我吧 陈靖善摔在地面的那一瞬,周稚京正好在保镖的护送下抵达现场,那巨大的一声响动和人群里爆发出来的尖叫声,制止了她走进电梯的脚步。

她朝着大楼中间的天井方向看过去,楼里大部分居民都在那边。有人吓得慌忙跑开,一个个脸色都吓的苍白。

周稚京与这些人逆向而行,有好心的人让她别过去,说那边有人跳楼,摔的脑壳子都碎掉了,吓人的很。

周稚京没有听,她径自往前走,拨开人群,她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人。

他的脸正好朝向这边,嘴里的血不停的涌出来,身子还在抽搐,仿佛还有一口气在。

他的眼睛还睁着,直直的看向这边。

大抵还有最后的一丝意识。

周稚京慢慢抬头往上看了一眼,那么高的楼层,估计是救不活了。

有医护人员从周稚京身侧过去,快速的走到陈靖善身边,替他做急救措施。

周稚京觉得胸口有点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退到人群里。

医生做了一番急救之后,对着警察摇了摇头。

没有任何意外,这样的高度下来,想不死都很难。

周稚京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第一次见到陈靖善时的场景,他第一眼给人的感觉是温善又沉稳。

跟这么多人周旋下来,陈靖善是让她感到最轻松的一个,因为思想足够成熟,情绪足够稳定。周稚京看中他,也不仅仅是因为他有野心,更重要的是,他的沉稳。另一半情绪稳定是最重要的,再者陈靖善也是一个能够提供情绪价值的人。

很多时候,她甚至觉得陈靖善的心思跟她是一样的。

眼泪无声息的落下来。

为什么要走这样一条路呢?活着总比死了好啊。

周稚京抬起头,天灰蒙蒙的,所有人的心上都蒙了一层灰。

很快陈老二爷就被抬下来,立刻送去了医院。

陈老三爷脸色沉郁,心里憋着一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可这种事,除了吞进肚子里,什么都做不了。

陈家已经有太多的丑闻,再把蔺琼华这种恶行抖露出来,一点好处都没有。

更何况,人都已经死了,真相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陈老三爷闭了闭眼,他只是心痛自己的大哥死的这样冤枉。最后,还要跟这个害死自己的恶毒女人葬在一起。活着的时候要捆绑在一起,死了还要绑着。

他揉了揉眉心,对陈宗辞说:“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心脏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陈宗辞点了下头,说:“好。”

陈老三爷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留下了助手自顾走了。

陈宗辞过去跟警方交涉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里的周稚京。

他这会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手机,看到了几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留言信息。

陈宗辞过去把人拉出来,周稚京转头,脸上的眼泪都来不及擦掉。

陈宗辞:“去车上待着。”

周稚京轻点了下头,这次倒是听话,乖乖去车上等着了。

陈宗辞跟警方交涉完,让许闵去联系殡仪馆。陈靖善也没有其他交好的朋友,亲人也就只有他们。

这身后事,自然由陈宗辞来料理。

然而,许闵这边电话刚打出去,殡仪馆的车子就到了。

许闵愣了一下,他这边都还没打通呢。

车上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是陈靖善之前的女秘书,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还挺着个大肚子。

这个女人,陈宗辞倒是认识,她跟了陈靖善很多年,一毕业就跟着陈靖善做事,这么多年一直是单身。

两年前突然辞职去结婚了。

她对陈靖善非常的忠心,头脑灵活,能力出众。她的丈夫是港城人,是港城小有名气的律师。

她走到陈宗辞跟前,说:“善总给我发了消息,让我有空过来给他处理一下后事。”

陈宗辞:“我会料理。余秘书怀着孩子,恐怕也不方便。”

“没事,我并不忌讳这些。而且,善总并不想麻烦你们。还有他母亲,可否能让她安静的离开,不要再追究一些不必要追究的东西。”

陈解世的骨灰消失了,现在两个当事人都已经不在,骨灰的去向成迷。

刚才警方那边准备带着朱莉的遗体回去做个解刨,法医怀疑,骨灰可能被她给吃了,需要进一步的验证。

遗体已经被警方带走。

骨灰的事情,本就是陈家这边报的警,也只有陈家这边可以撤案不查。

但这件事,陈宗辞也不可能自己做决定,总还是要问过三爷爷和二爷爷的意见。

余秘书也没有多言,待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过去。

陈宗辞转过身,看着她的身影。

能让陈靖善在最后发信息的人,情感上必然是不一般的。

他这一生,真正错过的一次脱离泥潭的机会,就是放弃了余秘书。

余秘书跟周稚京的性格很相似。

周稚京从来都不属于他,但余秘书是他曾经可以抓在手里的人。

-

陈宗辞回到车上,周稚京整个人恹恹的,她问:“那个女的是谁啊?”

陈宗辞:“小叔以前的秘书,来给小叔料理后事。”

周稚京略有些诧异。

陈宗辞说:“算是小叔手里最得力的一位,后来辞职结婚生子去了。”

周稚京托着下巴,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余秘书,看起来就是很精明的人。

周稚京能在她脸上看出来一点悲伤,但她隐藏的很好,且十分镇定的处理着所有的事情。

陈宗辞说:“我要去一趟医院,二爷爷突发心脏病,情况挺危险。”

周稚京并不知道他们在天台上发生的事情,但想来可能是陈靖善说了什么。

陈宗辞看着她,本想问她要不要先回去。转念一想,她这么跑过来,肯定是不会回去的。

周稚京说:“那我回去等你好了。”

陈宗辞挑眉,“累了?”

“有一点。我看你也不是很想让我跟着。”

陈宗辞默了一会,说:“陪着我吧。突然不想自己一个人。”

他说着,伸手握住她的手,刚才从天台下来,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心里有一种踏实感,庆幸周稚京在他身边。

陈老二爷到医院就醒过来了,他的主治医师劝他找时间做手术。

这一次没事,第二次可就不会有那么幸运了。

陈老二爷静静躺在病床上,久久没有开口说话,这样的真相,让他无法接受。

医生说:“都到了这个年纪,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放宽心,看开一点。”

陈老二爷点了点头,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当年,陈解世确实是动了离婚的念头,也确实是他给劝住的。

那时候,还是蔺琼华私下里过来找他,说她并不想结束这场婚姻,而且当时的情况,结束婚姻对公司不是一件好事。

她说她愿意原谅陈解世,只要他脑子清醒过来,不再跟朱莉纠缠在一起,她还是愿意跟他好好经营这个家。

她也不想离婚,那个年代思想还没有现在这么开放,女人离婚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陈老二爷听她这样说,自然就上了心。

陈解世作为家里的老大,自然还是以大局为重,个人感情可以放下,整个家族的利益不能不顾。

最后,陈解世选择割舍,跟蔺琼华重归于好。

他也确实用心的去维护了夫妻的感情,他们一家去海荆市之后,陈解世会时常打电话跟他交流一些问题。

陈老二爷始终认为,他们夫妻后来感情应当是很稳定的,而且两人还一起做事业。

在旁人眼里他们两个,感情和事业双丰收,世人眼中的模范夫妻,不管到哪里,两夫妻都相敬如宾,相互扶持的一对璧人。

陈老二爷长吐出一口气,闭上眼时,眼尾流下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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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1章 不得安宁 陈宗辞跟周稚京一起进了病房。

陈老二爷一个人待着,其他人还没到。

陈老二爷:“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靖善呢?”

陈靖善跳下去的时候陈老二爷已经晕过去了,所以并不知道人已经没了。

陈宗辞去了解过陈老二爷的情况,他心脏需要搭桥,但一直拖着没有手术。

他现在的情况,不能再受刺激。

陈老二爷说:“靖善的话总归不能尽信,朱莉搞成那个样子,他心里对琼华一定是有怨恨的,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是想彻底搞坏琼华的名声。是不是这样?”

“琼华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不可能的。”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可能,他一边说一边摇头。

陈宗辞宽慰道:“不管是不是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爷爷和奶奶都已经不在了,对错就不必再追究了。”

“更何况,不管真相是什么,那都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所以,真相究竟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您不用费心去追究。”

话是这样说,但还是很难不往心里去。

陈老二爷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

陈宗辞将陈解世骨灰不见的事情,跟陈老二爷交代了一下。

陈老二爷一颗心还扑在陈解世的死因上,当下根本无法思考其他。

没多久,陈老二爷的家人就都来了。

孙子孙媳妇都赶过来,一个都没落下,且一个个都很紧张老爷子。可以看出来,他们一家的氛围有多好。

陈宗辞和周稚京退到外面。

周稚京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往里看了看,她突然发现,陈老二爷一家的相处模式有点似曾相识,很像她第一次接触到陈家时的样子。只是陈老二爷家的氛围要更加自然融洽一些。

周稚京说:“老太太和二爷爷私下里关系挺好的吧?”

陈宗辞听她这话,似乎是有什么深层含义,他拉着她去附近的椅子上坐下来,等陈老三爷那边过来人,再商量稍后的事情。

“怎么这么问?”

周稚京:“就是觉得,这些姓陈的,好像都很喜欢合家欢。不管是哪一家,都给人一种其乐融融,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大家庭。”

陈宗辞:“老一辈都喜欢这样。不过我听说,陈老二爷不跟自己的子女住,他现在一个人住在村里。闲暇时候,教一教村里孩子的学习。”

“那还真是与众不同。”

“二爷爷不掺和生意上的事情,自然就少一些纷争。”

陈老三爷想来想去还是亲自过来了一趟,最后还是他们三个人在病房里商量陈解世骨灰的事情要怎么解决。

陈宗辞说:“我的意见是不再追究,也不必再费事解刨。警方那边让他们保守这个秘密,以二位在港城的影响力,他们应该会守口如瓶。届时,就把爷爷的骨灰盒跟奶奶的一起下葬即可。总归也不会有人要求打开骨灰盒来检查。”

陈老三爷沉吟数秒,侧头看向陈老二爷,问:“二哥,你什么意见?”

陈老二爷:“那就按照宗辞说的做吧。”

陈老三爷略微皱了下眉,忍不住道:“这下倒好,大哥从陈家出去,反倒让个杀人凶手待在我们陈家的地盘上。二哥,你已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现在还要再做一次错误决定吗?”

陈老二爷:“那你问我意见做什么?你直接说你的想法不就好了,我也不想做什么决定,在这家里,大事小事我从未做过主。要我站队,我也只站在有道理的那一方。由始至终,我都不曾参与过任何纷争。我更希望我们三个家庭,能真的跟外人看到的那样和睦,兄弟齐心。可事实是什么呢?”

“现在你心疼大哥了,当初你要跟大哥斗的时候,你都想要他的命。”

眼见着两个老头要吵起来,陈宗辞赶紧插嘴,道:“警方怀疑朱莉把骨灰吃了,所以如果真实了这件事,最终爷爷的骨灰,我们也拿不回来。就算要拿,也只能拿朱莉的骨灰了。”

陈老三爷顿了顿,表情难看,说:“这女人也是疯的厉害。”

“既然如此,那就拿朱莉的骨灰。让他们三个,去地底下掰扯清楚。也算是了了大哥的心愿。”

陈老三爷故意这样说,明显带着个人情绪。

陈宗辞坐下来,让二老好好商量,最终还是以他们的意见为主。

他不来做这个主。

最后两个人商量争论了半天,最终陈老三爷胜出,以他的决定为主。

不管怎么样,陈解世的骨灰必须要落葬在陈家的墓园内。

他们替蔺琼华隐瞒了她的恶行,就当是她杀死陈解世的下场,死后不得安宁,也是便宜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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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2章 彩虹 陈靖善跳楼身亡的事情,没有传播开,陈家这边有意压了热度,就只在社会新闻上通报了一下,并没有特别的指名道姓。

港城警方这边,有陈老二爷和陈老三爷的面子摆着,也不会随便把案子往外传播,盗墓的事情结案了之后,也就在那边彻底结束。

朱莉的遗体送到殡仪馆,由余秘书一手操办。

陈靖善下葬的时候,陈宗辞和周稚京一块去送了一程,戴婧苗收到消息,也跟着一块过来。

不管怎么样,也当了那么久的一家人,总归还是有些感情在,过来送一送不犯毛病。

不过陈靖善没有选择土葬,余秘书雇了一艘船,将陈靖善的骨灰洒进了大海,彻底的自由了。

所有的东西,他都整理好,放在一个盒子里,甚至于他连身后事的所有费用,包括给余秘书的劳务费,都结算的清清楚楚。

其中还有一份遗嘱。

他将手里所有干净的,属于他自己的财产,全数都给了陈宗辞。

余秘书将遗嘱交给陈宗辞,说:“这是他交代给我,让我老公办的遗产继承合同,合同具有法律效益。只要你签字,届时善总名下所有的不动产,还有他户口上的现金,就全部转到你的名下。”

“不用你亲自来,安排你的助理或者秘书跟我对接就行。他说,这些就当做是他对你父亲和你的弥补,这一生再也不欠你们任何一个人。”

这就是陈靖善逃跑之后做的所有事情,他在给自己清算,做完一切他能做到的之后,与自己的人生说再见。

这也算是他对自己的救赎。

陈宗辞并没有立刻接过合同,余秘书也是耐心十足,安静的等着。

毕竟,陈宗辞的接受,就等于接受陈靖善的弥补,也就是原谅他做的错事。

良久,陈宗辞才将合同接过,交给了身侧的许闵,说:“你找个人交接一下,到时候再找个信托,把这些都交给信托去管,所有的资产都用作慈善,且以陈靖善的名义去做。每半年给我看一次流水就行。确保一直在进行。”

余秘书也不说什么,她只要陈宗辞能接受就行,最后这些资产是做什么用的,与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反正她知道,陈靖善应该是没有遗憾了,他走的很轻松。

陈宗辞;“能否借一步说话。”

余秘书知道他要说什么,“朱莉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做。她最终是得偿所愿了,善总对她这个亲生母亲,也没有任何亏欠了。”

所以,最后有这样的结果,也在陈靖善的意料之中。

余秘书收回视线,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淡声说:“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陈宗辞跟许闵回了船舱内。

周稚京莫名的有点晕船,就一直在船舱内休息,戴婧苗在旁边照顾着。

这时,一缕光线,从海天一线处照射过来,光线慢慢驱散了阴沉的天幕。不多时,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

早上出来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原本还以为出不了海呢。结果到了码头,雨势变小,船长说不影响出海。

等游艇开出来没多久,雨就停了。

刚才看外头乌云一直飘,一直担心会下暴雨,谁也没想到,最后乌云散去,出了太阳,甚至还出现了彩虹。

-

蔺琼华的法事统共做五天,墓园那边也找了工人来重新清理修补。

期间,陈宗辞每天都会去一趟寺庙,有几场法事需要他在场。

周稚京大部分时间待在别墅里睡觉,现在这个时候,也不好随便出街,港城这边的狗仔很喜欢八卦豪门辛秘。陈家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这些狗仔八卦每天都有人蹲在陈老三爷家门口,想探听一些有的没的。

陈靖善和朱莉的事情,幸好提前跟警察交代了清场,要不然的话,现在狗仔一定报道的乱七八糟。

什么样狗血的剧情都会编造出来。

反正要的只是噱头,博人眼球,事实究竟是什么样的,也没有那么重要。有一点真就行了。

周稚京知道港城狗仔的厉害,所以她很老实的在家里待着。

要不然,就跟着陈宗辞一块去寺庙看他们做法事。

落葬那天,总算是一切顺利,还算是体面。

结束后。

陈老二爷邀请大家一起吃个饭,酒店已经预定好。

意思是经历了那么多事,大家都是一家人,是有血缘的亲戚,不管之前有什么不高兴的小疙瘩,都一笔勾销,以后大家都和平相处。

陈老二爷一番话过后,陈老三爷才出来说了两句。

主要是之前,他们三房做过一些暴露野心的事情,陈老三爷这几天一直睡不好,事情想了很多,想的太多之后,就把陈宗辞这个人给妖魔化了。

再想到之前自己好像跟他也有些过节,且暴露过野心,他就开始畏惧。

畏惧自己也会成为第二个蔺琼华,想着大哥这一家的惨样,他可禁不起这样的刺激。

昨天夜里又做了噩梦,连夜就跑去找了陈老二爷,也不管人家已经休息,拽着他聊了半宿。

最后,自然是要拉着老二哥出来当个和事佬,希望以后跟陈宗辞和平相处。

饭桌上,陈老三爷一家子,几乎每一个都过来跟陈宗辞喝了一杯,言语上还算克制,就是跟他假装熟络。

饭局结束,二老有关心了几句他的身体,还介绍了港城的城隍庙可以去拜一拜。

一行人送他们上车。

车门关上,周稚京忍不住道:“这陈老三爷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你瞧他笑了个弥勒佛一样。前几天来接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陈宗辞扭头看了陈老三爷一眼,摇摇头,说:“不清楚。”

等他们的车子开走。

陈老三爷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收起来,长长吐出一口气,突然扭头看向陈老二,说:“二哥,你那小破屋能扩建一下吗?我瞧着确实适合养老,我来跟你做个伴,怎么样?”

陈老二爷倏地笑了下,“行啊。不过我过几天要做手术,要是能顺利从手术台上下来,咱们就乡下见。”

“你少夸大其词,就是个微创手术,被你说的多严重一样。”片刻后,他又说:“我等你呗。”

陈老二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陈老二现在住的地方,正是当初他们三兄弟年轻时候一块跑出去玩,畅想未来的地方。

那时候他们年少气盛,踌躇满志。

可惜,最后就只有陈老二记得他们当初说过要一起养老的话,也只有他重新找到这个地方,盖了房子,不问世事的在这里安度晚年。

-

陈老太的葬礼告一段落后,陈宗辞和周稚京在港城多留了两晚。

因为有位德才兼备的老艺人开演唱会。

这是董美珍以前年轻时候喜欢的偶像,那时候董美珍就很爱看他的电影,听他的歌。

当时家里还珍藏了不少他的正版光碟,上面还有亲笔签名呢。

周稚京也是出去的时候,在中心广场的大屏幕上看到了广告才知道人要开演唱会。所以临时找了黄牛,咬咬牙,高价买了两张前排的位置。

只是现在去看演唱会可能有点不太合适,反正不能被狗仔队拍到就对了。

要不然,像陈宗辞这样正面的人物,老太太这头刚下葬,扭头就来看演唱会,多少有点不符合他现在的人设。

所以,两人先去找了家潮牌店。

周稚京挑了好几件陈宗辞平常从来都没有穿过的风格,有点那种朋克风,反正不太正经。

还给买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首饰,帽子什么的。

陈宗辞在旁边看着,忍不住调侃,“你这是玩上装扮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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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3章 全部亲一遍 来之前,周稚京可没有这样的心思,但一进店里,看到这些衣服,她就都想让陈宗辞穿一下。

就差把店里所有的款式都买下来了。

她嘟嘟嘴,说:“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导致我什么衣服都想让你穿给我看。”

陈宗辞轻笑,“那还是我的错了?”

“所以,你今天可能要忍受一下,没有一个小时,衣服是试不完的。”她说着,拿了一个耳环夹,夹在了他的耳朵上,她吹了声口哨,“非主流陈宗辞也很帅!”

陈宗辞斜了她一眼,到底没把耳钉给拿下来。

结账的时候,老板笑的很是灿烂,亲自把他们送上车。

随后,陈宗辞也不甘示弱,找了家女装店,也给整了不少行头。

置办完这些,两人找了家茶餐厅解决了午饭,然后回家玩换装小游戏。

衣服买了太多,两人互相给对方挑选好,让对方去换,这样能节省一点时间。

要不然,怕是换到演唱会开始,都换不完。

周稚京穿上棉质的白色连衣裙时,不由的想起当初陈最给她买衣服,也总是喜欢买这一类。这么多年过去,喜好是一点都没有变过。

正好周稚京现在的发型跟以前也差不多,都是黑长直,那时候还用个发夹把头发夹在耳后来着。

她巴拉了一下饰品盒子,找不到黑色的夹子,但找到了一枚带钻石的发夹,戴上之后,真有那股味了。

周稚京这样走到陈宗辞跟前的时候,陈宗辞略微愣了一下,其实他选衣服,并没有特意想过以前的事情,确实是全凭喜好。

但现在她这样站在自己跟前,真的很像,陈只穿越过来了。

这条裙子也真的是跟当初那条很像。

周稚京歪头,甜甜的喊了他一声:“哥哥。”

学着以前乖乖女孩的样子。

当然了,现在再怎么装,也装不出当初的样子了。

陈宗辞笑了,笑容格外的灿烂,眉眼间尽是愉悦。

周稚京喜欢看他这样的笑容,诚如当初的陈最,笑的很纯粹。

周稚京坐到陈宗辞的身侧,抱住他的胳膊,这次故意捏着嗓子,矫揉造作的说:“哥哥,我这样好看吗?”

陈宗辞捏她的嘴巴,“别这样叫哥哥,跟妖精似的。”

“就要这么叫。”她凑上去,趴在他耳边,一声声的叫,叫的人骨头都要酥掉了。

陈宗辞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他立刻将她拉开,“差不多行了。”

他说着,起身去换衣服去了。

虽说陈宗辞现在瘦了一些,但他骨架子摆在那里,所以什么衣服到他身上,只有风格的变化,就没有不好看的。

说实话,周稚京喜欢看他坏坏的样子,又很喜欢看他正经。

什么样子,都很吸引人。

但当这两样同时出现在他身上的那一刻,周稚京会疯狂的心动上头,就很扑上去把他给吃掉,且狠狠的占有。

她偶尔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太色了,但色心起来的时候,她也根本不想克制。

所以,最后陈宗辞穿累了,单穿一件白色衬衣出来的时候,她一下没忍住,直接上前,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拽下来,同他亲嘴。

有些情绪,不只是周稚京有,陈宗辞当然也有。

但现在的情况,只能克制,周稚京现在是有点不管不顾,那么他就不能放肆,要是两人都任意妄为,那还得了。

他到是没什么,但周稚京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有事。

这一吻,等同于点燃了陈宗辞压在心底的那团火,轰的一下,瞬间点燃,他用力的抱住她,又克制自己稍稍松开一点,怕压着她肚子。

亲了一会后,陈宗辞捏住她的下巴,低声道:“你干嘛?”

周稚京哼哼了两声,说:“谁让你不好好穿衣服勾引我的。”

他确实没有好好穿衣服,因为换了太多件,他累了,且有点不耐烦,这白色衬衣是他随便拿的,扣子扣的错了位,也没有扣齐全。

腰腹的位置,要露不露的,真的也很勾引人。

周稚京看到他这样,一下子就不淡定了,想都没想就跑上去跟他接吻。

不好好穿衣服的男人,就应该推倒在床上,把他的衣服彻底撕碎才好。

不好好穿是吧,那就别穿了呗!

陈宗辞将她推开一点,警告道:“老实点。”

“就不。”她又贴上去,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他略微避开,她就亲另一边,又亲到他脖子。

反正就是亲。

别的不能做,亲总是能亲的吧,全部亲一遍,就是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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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4章 同行 陈宗辞开始还有点拘着,有所回应,但不是特别的热烈,总归还是克制着。但周稚京闹个没完,陈宗辞被弄得难受了,就一下将她摁到沙发上。

周稚京看他的眼神,本来以为他可能要教训她。

正想先说点什么堵住他的嘴,刚一张嘴,陈宗辞就主动的低下头吻了上来。

这一次,他吻的强势又具有侵略性,把周稚京压制的服服帖帖。

本就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样缠绵又浓烈的亲吻,总是容易擦枪走火。

越是克制就越是难耐,都已经到这儿了,做与不做,又有什么分别?

周稚京感觉自己浑身有一万只蚂蚁在咬她似的,难受的不行,就理智早就抛在了脑后,与其憋着,还不如释放。憋着对身体也不好。

释放了还能身心愉悦。

陈宗辞一边与她接吻,一边伸手拿了桌上的遥控,先把窗帘拉上。

没一会,就听到周稚京嬉笑声响起。

这么一闹腾,两人差一点错过晚上的演唱会,几乎是踩着点去的。

两人衣着非常低调,就两个人打车出门,没让任何人跟着。

周稚京买的很前排的位置,拍视频特别清晰,中间还有好几次近距离的拍摄,就好像站在他们面前唱似的。

周稚京拍了一段又一段,准备到时候给董美珍看。

这些年,她其实私下里的娱乐很少很少,几乎是没有的。想要嫁入豪门,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单单只是脸长得好看就行,各方面的知识也是要跟上的。

要不然,哪里有话题跟他们那些有钱人聊,没话题,又怎么培养感情。

另外还有她的体态,她的礼仪,都是需要经过学习和训练的。

这世上,真的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只有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能在机会降临时,及时将其抓住。机会不是常常有,所以那时候的周稚京,觉得自己一天的时间都不够用,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

她可不想等机会来的那天,她什么都没准备好,白白错过。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娱乐,除了上班就是学习,不过那时候她也根本没有娱乐的心思,她也没有资格去娱乐。

而现在,她能够全身心放松的在这里看演唱会,也是感受到了生活的乐趣。

演唱会的氛围很好,而且董美珍的品味不错,周稚京觉得每首歌都很好听。

人虽然老了,可嗓子保养的挺好,唱功依旧在线。

并且还是那么的帅气。

周稚京分出心神,侧头看向陈宗辞,最后出门的时候,他随便套了一件黑色的短袖,中间的图案设计,又酷炫又有特色。鸭舌帽打下来的阴影,罩住他大半张脸。

纯正的黑色,将他的皮肤衬的格外白皙。

他听的还挺认真,偶尔还会抬手跟着节奏一起晃动手里的荧光棒。

周稚京记得他唱歌挺好听的,陈启民还没去世之前,陈最还是一个无忧的少年,不用操心家用。是以,他们的周末生活还是挺丰富的。

什么爬山,骑行,打球,烧烤,唱歌等等。各种各样的活动,所以那时候的陈最,真的是一个很健康又阳光的男孩子。

很难有人不喜欢他的。

那时候,陈只其实挺喜欢听他唱歌的,因为他声音好听,唱歌就更加动听。

陈只那时候就觉得,他每次唱情歌,都特别动听。会让人心跳加速,小鹿乱撞的那种。

每次,她都会坐在角落里,偷偷的看。

然后在心里感叹,陈最真的很帅,是她见过那么多男生里最帅的。

以前她觉得宁砚北算是长得好看的,等她遇到陈最之后,宁砚北也就姿色平平。

她曾经也无数次的想,如果她还是以前的千金大小姐就好了,她可以强行把陈最带回家,让他成为自己的童养夫。

这些恶劣的想法,自然也只配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的想。

周稚京:“你现在还会唱歌吗?”

陈宗辞转头,同她对视,说:“很久没唱过了。”

确实是很久很久了,他跟别人应酬的时候,多数时候也只是听别人唱歌,自己在旁边喝酒。

只要他不想唱,也没有人会逼着他去唱歌。

周稚京:“那你什么时候再唱给我听听呢。”

如今,人都已经是她的了,自然就可以任由她摆布啦。

演唱会结束。

陈宗辞找了路子,两人等了一会,去后台跟老艺人见了一面。

周稚京还让人录了一段对董美珍的祝福视频,还有亲笔签名什么的。反正该拿的都拿到了,董美珍一定会很开心的。

周稚京也很开心。

出了体育馆,外面的歌迷都已经散的差不多。

两人沿着街道走了一会,十一点多,街上已经没什么人,连车子都很少。

两人讨论着刚才的演唱会,讨论着那些耳熟的老歌,讨论着近距离看到老艺人时的感受,同他说话的感觉。

都是些很无聊的闲话,可两人却可以这样聊很久。

前路还很长,未来仍是未知的。

但以后的日子,他们会并肩而行,道路上不会再孤单。

次日下午,他们就回了海荆市。

刚一下飞机,医院那边就打来电话,方觉夏醒了。

两人便一同去了一趟。

到的时候,洞洞也在。他在家里闹腾的厉害,许闵怕他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就让手下的人带到医院。

这几天,洞洞一直守在方觉夏身边,寸步不离。

洞洞看到陈宗辞的时候,一双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可以看出来他很想冲过来,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他把眼泪擦掉,等陈宗辞和周稚京走近了,乖觉的喊人,“叔叔,阿姨。”

他的眼睛很肿,笑的时候,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陈宗辞摸了下他的头。

而后,带着周稚京进了病房。

方觉夏刚醒过来,人还非常的虚弱,警方已经来过一趟,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做笔录,就安排了同事留在这里照看,等她恢复一点,再配合工作。

她的眼珠转动,视线在陈宗辞和周稚京的身上轻轻扫过。

三个人相顾无言。

周稚京余光偷偷看了陈宗辞一眼,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停留在方觉夏的脸上,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会想什么。

周稚京觉得自己这会可能应该出去,但她又觉得自己没道理出去,

当然了,陈宗辞一直抓着她的手,也没可能让她出去。

良久,陈宗辞开口道:“既然活过来了,以后的日子就好好的过。你的视频是领头人,作为领头人,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方觉夏转开视线,缓缓偏过头,看向窗外,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陈宗辞:“你好好休息,我们走了。”

当初两人闹掰的时候,已经把话说尽,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出了病房,洞洞立刻问:“我妈妈怎么样?”

陈宗辞:“她会慢慢好起来。”

听到这话,洞洞微微松口气。

方觉夏醒来之后,他就再没进过病房,因为怕方觉夏看到他心情会不好,心情不好会影响身体。

洞洞希望她可以好起来,只要她能够好起来,他可以不见妈妈,永远不见都没有关系。

他已经长高了不少,但还是不够高,没办法从门上的小窗户里偷看里面。

这时,许闵过来同陈宗辞耳语了两句,

两人走开几步后,许闵说:“前天福利院那边来了个人,说是给洞洞找到了一户合适的人家,底子都查的很清楚,方觉夏同意了的。估计是她之前就安排好的。他们现在来,就是来接洞洞过去。这事儿,我还没跟洞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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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5章 家庭 陈宗辞想了下,接过文件袋,翻阅了一遍。

确实是查的非常的详细,这是一对中年夫妻,妻子怀孕的时候出了车祸,为了保住性命,孩子和子宫都没有保住。

这对女人来说打击非常大,醒过来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出来阴霾。

丈夫倒是没有因此而不要她,反而对她刚好,在她最难过的时候,专门停下工作来陪伴。陪着她一点点走出来。

夫妻感情一直都很好。

去年他们才商量好,要领养一个孩子。

找上洞洞也算是机缘巧合。当初洞洞为了找妈妈,偷跑出福利院的时候,遇到过他们夫妻。

还是他们夫妻帮洞洞找到他要去地方。

因为印象深刻,他们夫妻就找到了洞洞所在的福利院。

洞洞虽然被接回了海荆市,但方觉夏私下里主动联系了福利院那边,让他们不要停止给洞洞找新家。

所以,当这对夫妻亲自找上来的时候,院长第一时间联系了方觉夏,问她现在是否还需要给洞洞找父母。

方觉夏考虑了一个晚上之后,给了回复,让他们把领养家庭的所有信息都仔细查一遍,她拿到基础信息之后,又花钱找了私家侦探,暗地里做了调查。

所有资料表明,这对夫妻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男方也算是很有责任心的,条件也很不错。

洞洞过去,物质上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也不用担心,女方以后会生孩子什么的。

陈宗辞看完,将资料放回袋子里,说:“方觉夏都已经醒了,就让她自己跟洞洞说。毕竟是她自己的孩子,她自己做决定。”

周稚京不由的回头朝着洞洞看了一眼,他仍乖乖的站在门口,不少不闹的,双手合十,正在祷告。

这时,林夫人带着佣人朝着这边过来。

林文择让她过来的。

林夫人整个人都非常的憔悴,眼皮红肿,她看到陈宗辞和周稚京,停下了脚步,姿态很低的同他俩打招呼,“小三爷,小三太太。”

如今形势,他们也不得不低头,还要跟陈宗辞对着干,没有半点好处。

上次的记者招待会之后,林文择一直称病在家,家门外的记者一批批的过来蹲守,弄得他们生活都变得很不方便。

她这出来一趟也是很不容易,还要把那些记者甩掉,绕了很多路,才来到这里。

林文择是想让她把洞洞带回去,不管怎么样,洞洞都不能留在方觉夏身边。得先把他给洗脑了,要不然,等方觉夏醒来,她现在还是林序珩的妻子,只要他们不离婚,她就有资格打理林序珩手里所有的产业。

这么一来,陈宗辞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控制林氏集团了?

林文择怎么样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现在,洞洞是林序珩唯一的儿子,也是他们林家唯一的男丁。就算以前再怎么不喜欢他,如今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陈宗辞见到林夫人还是有些意外的。

林夫人说:“听说夏夏醒了,我就过来看看。其实之前就想过来,但你也知道文择的记者招待会那么一闹,那些没事找事的记者都堵在门口,也不知道想干什么。我这一趟出来,都费了好一番功夫,把那些狗仔都甩掉,才来的。”

陈宗辞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林夫人也不跟他们多聊,看到洞洞,就主动过去表现出关爱,“你怎么在这儿啊!奶奶一直在找你呢!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被人欺负虐待了?”

她本就双眼通红,面色憔悴,看起来确实很担忧的样子。

洞洞微微愣了一下,而后露出抗拒的表情,往后退了一步,小声的说:“没有人欺负我,更没有人虐待我,你不要乱说。”

他的语气有一点不高兴。

他虽然还小,但也已经懂了人言可畏,这样子乱说话,要是被人听去,会以为陈宗辞他们的人虐待他的。

林夫人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秒,勉强扯了一下嘴角,站起来道:“没有自然是最好的,我就是看你瘦了,心疼的。还有啊,你怎么在门口站着,夏夏不是已经醒了吗?你怎么不去床边守着呢,她应该很想见到你才对的啊。”

洞洞抿了下唇,说:“医生叔叔说了,妈妈现在需要静养,不让人打扰她。我是小孩,我本来就爱超爱闹的,待在里面,容易影响她。所以我就待在门口了。”

这话说的,把问题都揽在自己身上,让林夫人也是无话可说。

同时,还把林夫人挡在了外面,不让她进去。

不过,林夫人也不是真的来看方觉夏的,她的主要目的,是想把洞洞带回去。

她点点头,把手里的补品递给守在门口的看护,又对洞洞道:“你说的对,那我也不进去了。我在这里跟你一块待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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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 无解 林夫人握住洞洞的手,笑着对陈宗辞他们道:“你们有事就先走吧,夏夏这边我会照顾的。”

洞洞也冲着他们摆了摆手。

陈宗辞只看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就跟周稚京一起离开了医院。

董美珍没有按照原定时间回来,董美珍临时想去一趟北城,钟医生就陪着她一起去了一趟。周稚京原本也想过去,但钟医生的意思,有些事情,需要董美珍自己去面对。她既然主动提出来,那就让她去。

有时候跟随的人太多,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而且,现在钟姗跟董美珍关系更近了一步,有她陪在董美珍身边,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们在北城待了几天,也是今天才回来。但是比周稚京他们早两个小时,已经提前去了东轲村。

陈宗辞要先去一趟公司,处理一些这几天堆积下来的事务。

公司一下清理了不少人,现在多少有些青黄不接,事情就更多。陈宗辞现在想当甩手掌柜,也没有这个机会。

周稚京这回没打算陪着他在公司办公,她要先去东轲村。

送陈宗辞去公司的路上,周稚京时不时的偷偷看他一眼。

第三次看过去的时候,直接就被陈宗辞逮住,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让她光明正大的看向自己,说:“有话就说,一直看我做什么?”

周稚京:“怎么啦?没话说都不能看你是吧?”

陈宗辞:“你明显有话想说。想说方觉夏,还是洞洞?”

周稚京想了想,说:“我感觉方觉夏的状态不是很对劲。”

“然后呢?”

周稚京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神,又换了个话题,说:“林夫人突然跑过来,还对洞洞这样热切,林文择是不是觉得林序珩没用了,准备培养这林家唯一的血脉?”

陈宗辞:“有这个可能。”

但林文择不可能一点事没有,只是现在警方那边还需要搜集更多的证据。林文择毕竟在海荆市经营这么多年,各方面的利益牵扯的很深,不是说抓就能抓进去的。

一旦这林文择真的进去了,家里也就只剩下林夫人跟林序秋母女。

这个时候,若是方觉夏有这个心思,她作为林序珩名正言顺的太太,也可以成为家里唯一的话事人。

林夫人看着没什么能耐,林序秋也不是个能挑大梁的人。

只不过方觉夏现在在网上的形象,她要真的去当这个话事人,舆论可能会反转。本来大众对女人的要求就十分苛刻,指不定到时候很多人会觉得她的这一行为,是故意利用舆论来对付林序珩,最终目的是要拿到他的财产。

过于势利,都不像是受害者,说不定就是故意自己献身,给人摆上这么一道,然后成为最后的赢家。

她在被强奸之后,还能生下孩子,这目的就不纯啊。

其他人跟她一样的遭遇,都没有生孩子的。

舆论永远是最难控制的,且最终都会偏向弱者。

当人们发现,你从舆论中开始获利,就会有不一样的声音出现,说什么的都有。

周稚京一分析,觉得方觉夏最后擅自做的这个局,还是太过莽撞。虽然林序珩的下场看起来确实很解气,但解气也只是一时的,总也要想一想报了仇之后的事情。

总归,在周稚京的想法里,只有自己过的更好,才能让仇人永远的难受。

而不是最后跟对方两败俱伤。

报仇的最终意义,在于冲破黑暗,重获新生。

当然了,不是每个人都能这样想,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一样。

所以,周稚京最后也没发表自己的意见。

林家的事情,她也不想去掺和。

陈宗辞等了半天,说:“怎么不说了?”

周稚京敷衍的回:“你会送洞洞去新家吗?他都已经记事了,而且看起来还那么懂事,能不能融入新家庭啊?”

其实洞洞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因为足够懂事,小小年纪就这样懂事,去了新家庭,也不会出什么问题。除非这对夫妻有问题。

现在再说这孩子该不该出生的问题,已经没什么意义,人都已经这么大了。

而且,他现在也已经彻底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他的亲生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母亲又遭遇了何等的折磨。

一个孩子知道的太多,其实对他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再也不可能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且一定会有自卑心理。

至于往后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能打包票,说他绝对不会变坏。

这就要看,养育他的是什么样的人,是否能够抚平原生家庭带来的创伤。

很多事情,从第一步走错了之后,就会步步走错,错到无法回头,错到一路都是没有办法善尾的问题。

方觉夏最大的错处,就是生下这个孩子。

不管怎么样,稚子无辜,他什么都不知道,是她亲自把他带到这个残忍的世界。到了如今,不管怎样善后,洞洞未来的人生,都不会顺遂,也不会再快乐。

而方觉夏,也没有这个勇气,去面对这个孩子。

她自己都无法从当年的阴霾中把自己解救出来,又怎么可能会给这个孩子一个正常的家呢?

陈宗辞内心是怜悯洞洞的,除了物质,他也给不了洞洞任何。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谁都解决不了。

所以,最终只能是方觉夏来决定洞洞的未来。

方觉夏和洞洞,很一段长时间像他心上的瘤子,轻易割不掉,长着又十分的难受。

即便到了今天,林序珩已经得到报应,可对于方觉夏的遭遇,他还是有所愧疚。

曾经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已经烂的不能再烂,他对方觉夏反倒肆无忌惮,什么样狠绝刻薄的话都说,那时候他的心理也没多正常,厌恶她的时候厌恶的要死,恨不得她马上就死掉,他就没那么多的负罪感。

情绪稳定的时候,倒像个人样。

如今,他的人生可以说是重获新生,他私心也希望方觉夏可以走出阴霾,能够好好的正常的生活。这样,他就不再亏欠任何人,他的人生可以更加的完满,一点憾事都没有。

所以,其实方觉夏能够醒过来,他还是挺高兴的。

他嘴上不会说任何,但他心里希望,她可以好起来,身心都是。

陈宗辞侧头看向周稚京,神色透着几分认真,同她说了心中所想。

周稚京挑了下眉毛。

陈宗辞笑说:“干嘛这个表情?是觉得我太贪心?”

贪心是有点贪心的,没有人的人生是能够完美的,不过周稚京还是希望他可以如愿,希望方觉夏可以真正的好起来,走出阴霾,过真正属于她自己的人生,正常又健康的人生。

周稚京玩笑道:“你不是一向都贪心的吗?对我也是,既要我的人,也要我的心。做那么多事情,不就是要让我彻底沉沦,爱你爱的死去活来才好吗?男狐狸精就是你这样的。”

陈宗辞:“你都差点要了我整条命,我只要你一颗真心而已,很过分吗?”

“现在都是你的了,人和心还有钱,都是你的。现在开心了吧?”

周稚京把陈宗辞送到公司后,想了一下,让司机又往回去了一趟医院。

到的时候,林夫人还在,还陪着洞洞站在房门口,但很明显她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洞洞心里向着方觉夏,在林家住的这段日子,他也不是没见过,他们这些人明里暗里是怎么轻视折辱方觉夏。所以,不管林夫人说什么,洞洞都不会听进去,能够对着她笑,已经是最大的体面。

其实林文择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聊的很多事情,会泄露出去,都是洞洞的功劳。

他在家里故意装的顽劣一些。

所以,偶尔他们谈话的时候,发现他藏在这里,藏在哪里,并不会放在心上。

谁也不会对一个小孩子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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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7章 别睡觉了 周稚京走过去,笑着跟林夫人打招呼,说:“您怎么还在这里?进去看过方觉夏了吗?不会一直陪着洞洞站在门口吧?”

她的语气刻意带点阴阳,像是知道她来这里的用意。

弄得林夫人有点下不来台,林夫人干笑了一声,说:“我也是好几天没见洞洞,特别想他,就在这里陪陪他。他还是个孩子,最近家里事情又那么多,我怕他受到伤害。我们是大人,再怎么样也有义务保护孩子不是?孩子总是无辜的。”

她叹口气,低头看这洞洞,“多好的一个孩子,对妈妈也那么好。可夏夏做事的时候,真的欠考虑,她这样做,就一点都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感受。她这不完全把孩子当工具了吗?我是真不敢相信,一个当母亲的人,能这样不管不顾,完全不顾孩子的。”

“你也是快要当妈妈的人了,你说说,你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吗?就算自己的丈夫再怎么差劲,也不能就这样在自己孩子面前彻底毁掉一个父亲的形象吧?”

周稚京安静的听完,认真的点了点头,“您说的很对,我很认同。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子不教父之过,林序珩能做出这种事情,最大的问题,是不是当父母的没教好?”

林夫人脸色一变。

“而且,事到如今,您不但没有半点愧疚之心,还用母亲的身份去指责别人没有当母亲的样子,那么您有吗?您觉得您一味的包庇您的儿子,就是一个负责任的母亲了?在我看来,您这个母亲当的也很失败啊。我不禁要问一句,究竟是怎么样的父母,能够教出一个这样变态的儿子?”

“总归是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吧?那么上梁不正,是您不正,还是林伯父不正呢?我觉得这事儿应该好好查一查,您说呢?”

周稚京语气温和,说的有理有据的。

林夫人本来就不是伶牙俐齿的人,这会脸颊涨得通红,憋了半天,厉声责备道:“你说话是要负责任的!我可没做过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我是清白的!”

周稚京笑了下,“您也知道您儿子做的是乌七八糟的事儿啊,那么他既然做的出来,就别怕被自己的儿子知道。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不是吗?与其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而不自知的活着,不如清醒的活着,也可以警醒自己,永远也不要成为想林序珩那种人。”

“就算是他的儿子又怎么样呢?只要自己足够好,可以不认,甚至可以批判讨伐。又不是所有人父母都做人,不做人的父母,不认也无所谓啊。对吧?”

洞洞不由的抬头看向周稚京,心里莫名热乎乎的。

周稚京注意到他的眼神,低头与他对视一眼,冲着他笑了笑,顺手摸了摸他的头。

出生没得选,父母没得选,但自己要做什么样的人是可以选择的。

英雄不问出处,父母也许会拖垮你,但只要自己不拖垮自己,就不会垮掉。

周稚京继续道;“对了,您要不要去问问林序珩,他是否愿意让你们做他的父母呢?指不定他也看不上你呢。”

林夫人这会眼睛都红了,最后一句话没说,负气而走。

洞洞没管林夫人怎么样,他一直看着周稚京,眼睛亮晶晶的,有些话他虽不是完全明白道理,但看到林夫人被气成那样,他心里觉得很痛快。反正在他看来,林夫人说的话就是不对的。

明明是林序珩不好,凭什么要来怪他的妈妈。

他的妈妈做的都对,什么都对。

周稚京双手叉腰,“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不会是崇拜我了吧?”

洞洞被这么一说,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抓了抓头发,说:“我觉得您说的很好。”

周稚京笑了笑,摸摸他的头,“你就这么一直站在外面?不进去吗?她应该醒着的。”

洞洞摇摇头,“妈妈好不容易醒过来,我不想她看到我之后,又睡过去。”

周稚京愣了下,没想到洞洞会这样想。

她点点他的脑袋,“你这小脑瓜子想的还挺多。你不进去,我进去了啊。”

洞洞下意识的抓住她的衣摆,说:“那您多说点好听的,让我妈妈开心一点,别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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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 羡慕 周稚京走进病房,里面有警方的人守着,方觉夏这会坐了起来,正在喝水。

外面的动静,她都能听到。

听到推门声,她缓缓抬起眼帘,正好对上了周稚京投射过来的目光。

医生说她这条命,算是用药物强行保下来的。因为她本人几乎没有什么求生意志,在重症监护室里的那三天,几乎每天都需要做一次抢救。她现在的身体情况还是很弱,医生的意思是最好有家属在身边寸步不离的守着。

以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但方觉夏哪有家属,林家的人都算不上她的家属,在她生死垂危的时候,林家一个人都没来。当然了,如今他们自顾不暇,哪里还会有其他心思去管她的生死,死她了,他们才高兴呢。

警察看这两人应该会有什么话要说,他跟周稚京交代了几句,就先出去了。

方觉夏的状态还是跟刚才差不多,没有什么情绪,不悲不怒,其实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周稚京坐下来,这会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一盆绿植,但还是小树苗的状态。

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还挺应景的。

事情发生到现在,周稚京俨然成了局外人,只能看着事情一步步演变到现在这个情况,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她不算个特别正义的人,所以在考虑问题的时候,会想着给自己给队友的利益最大化,绝不是像现在这样,方觉夏成了网上所谓的第一个站出来说不的领头人。

只是这领头人哪有那么好做?

那得是有一颗强心脏,却不惧任何流言蜚语的人,才能够当得起的。

这样的人才有能力去帮助跟自己有同样困境的人,并能够伸出援助之手,去帮助这个社会上,正在遭受或者曾经遭受过这种伤害的女性。

要成为别人的光,是需要有足够能量的。

显然,方觉夏连自己都拯救不了,网上把她推到那个高度,对她而言,不过是一种负担。

她若是没有被救活,现在可能会是另一种走向。

互联网时代,什么样的舆论都可能发酵,并且会发酵成大家都意料不到的结果。

毕竟每个人的思维逻辑不同,想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

就看最后什么样的舆论占据上风,然后洗脑式的传播开。

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容易被言论影响的人,最好是不要玩互联网,闹不好最后把自己玩进去,痛不欲生。

周稚京坐在病床边上,也不主动说话,只是无声的打量着她,揣测着她此刻的心思。

不过当下的方觉夏,什么心思都没有,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管眼前的人是谁,她的内心都没有任何的波澜,平静如水。灵魂好像不在自己的躯壳里,像一个旁观者。

半晌,还是周稚京先开口,“你在想什么?”

方觉夏缓慢的眨了眨眼,醒来到现在,她一句话都还没讲过,她微微张嘴,声音沙哑,道:“不知道。”

她没有想过自己还会继续活着,所以醒来以后的事情,她没想过。一时间,总归是有些茫然的。

她只是在想,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她眼神空洞无光,脑子思考问题都变得十分的缓慢。

她说:“我没想过我会活下来,我也……并不想继续活着。”

林序珩已经得到报应,她想要做的事情也已经做到了。

周稚京:“所以,你就擅自做决定,改变了我们原来的计划。”

方觉夏:“这本来就只是我的事,我也一直在找机会。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有你,我也不能做的这样顺利。”

再回想那天的场景,她依然觉得很痛快,真的很痛快。

亲手断掉他的子孙根,看着他痛苦又震惊又慌张的表情,真的很爽。

当然,这还是便宜他了,相比较他当初折磨她的那些手段。

她做的还是太过干脆了一点。

周稚京默了一会,说:“那既然活下来了,说明老天给了你一次重生的机会。有没有想过,从头开始。”

方觉夏笑了笑,“从头?可我的人生从哪里开始都不好过。”

周稚京:“确实,遇到这种事情,任何一个女人都没办法释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比很多人还是要幸运的。”

“幸运?”

周稚京:“别人身边可没有一个像陈宗辞这样的人,给你提供那么多的物质帮助。起码你的履历已经胜过百分之九十的人了。”

“你忘了吗,你刚回来的时候,何其的光鲜亮丽。像个名媛千金,被很多人吹捧赞美。陈宗辞给你镀上的那一层金,含金量有多少你自己应该很清楚。你现在所拥有的,是很多人奋斗一辈子都未必能拥有的。”

“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羡慕你吗?你以为我不羡慕吗?”

方觉夏:“那你现在还会羡慕吗?在知道所有一切之后,你还会羡慕我吗?”

周稚京笑了下,“为什么不羡慕呢?我以前羡慕你得到的,现在羡慕你在陈宗辞最痛苦的那段时光里,一直陪着他的人是你。不管怎么样,你在陈宗辞心里是不可磨灭的存在。”

“我也曾说过,我的心眼比针都细,我是不可能接受他的生命里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存在。”

方觉夏平静的说:“本来我已经死了。”

周稚京摇头,“你觉得你死了就可以当做不存在了吗?作为陈最的陈宗辞是无法释怀你因为他受到的这些伤害,你知道为什么吗?”

方觉夏抿了唇,没有接话,却也不打断她。

周稚京说:“以前我就听陈爸爸对陈最说,要他多照顾你一点,说过不止一次。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在他心里陈爸爸有多重要。”

陈启民跟方觉夏的生父关系好,方父死后,陈启民对方觉夏就格外关照,方父最是疼爱这个女儿。

陈启民也是尽自己最大可能的去保护她,不让她被她那后爸伤害。

只是外人终究是外人,很难真正插手人家家里的事。

是以,陈启民总是时不时要在陈最面前提一提。

可如今,方觉夏因为他而遭遇了这样不堪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做到半点都不愧疚呢?

所以,他才会那样说,才会希望方觉夏可以正常起来,为了她自己好好生活。

只有这样,他内心深处的陈最,就可以彻底的释怀。

提到陈爸爸,方觉夏内心起了一点点波痕,她的眼眸微动,闪烁起了点点光辉,那是眼泪。

她淡然的笑了下,说:“所以呢,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做?”

周稚京:“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做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看一看你得到的,并不比你失去的要少。你再想一想,你报复林序珩究竟是为了什么。”

方觉夏看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羡慕,羡慕她顽强的生命力,也羡慕她的心态。

不管什么时候,她好像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即便是被陈宗辞压迫到那个地步,她也能够平静的应对,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没有任何犹豫不觉,只为自己。

事实上,周稚京也没有错。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等方觉夏说什么,周稚京站起身,说:“我来就只是想说这些,不全然是为了你。最主要的是为了我,也是为了陈宗辞。”

方觉夏浅浅一笑,说:“你们已经是大团圆的完美结局了,根本不需要在乎我怎么样。陈宗辞不欠我,陈最也不欠我,他早就用双倍的钱,把欠的都还给了我。你也不需要介意,我跟他之间的关系,这些年所谓的相伴,左不过是一起待在地狱,他痛苦他的,我痛苦我的。”

“我无法让他放下,他也无法救赎我的内心。只是,在你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他可以一直在地狱里陪着我一起煎熬。我们的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可内里是一团腐烂发臭的尸体。”

“周稚京,我真羡慕你啊。”

周稚京走到门口微微停下脚步,沉默了一会,说:“但你真的变成我之后,你就会明白,我的人生没什么可羡慕的。大抵唯一能让你羡慕的,就是陈宗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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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9章 人生 谁说的。

周稚京身上能让人羡慕的点,是永远都不被打倒的精神,是她只爱自己的那股劲。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她这样的果决,换一个人,当初怎么会有勇气,就这样离开陈最。

反正,方觉夏是做不到的。

周稚京走后,方觉夏就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榕城,回到了佐敦区,回到了陈只逃跑的那一天,她站在楼梯口,看着陈只急匆匆的下来。

两人撞个正着,陈只眼里的慌张那么的明显,她将揣着的包默默的放到了身后。

两人对视许久,陈只上前,说:“给我五万块,我永远都不会再回来。陈最就是你的了。”

方觉夏没有动,也没有应声,就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慢慢的,眼前的人在她面前消失,场景转换。

换到了她小时候,方父亲自给三四岁的她洗澡,把她放在一个大大的红色脸盆里。

旁边放着最好的婴儿日用品。

水盆里放着不少玩具,方父正在逗她。

小孩子的开心很简单,水喷在她的脸上,她都能笑的很开心。

方父说:“夏夏乖乖长大,爸爸努力赚钱,以后给你买大房子住好不好?”

画面再次变化,五六岁的方觉夏在外面玩被人欺负,擦破了一点点皮,其实没什么紧要。但方父却特别严厉的让对方孩子道歉,据理力争,绝不让自己的孩子受半点的委屈。

梦境里,方父的脸这一会很模糊。

太久了,父亲离开她太久了,久到她已经记不住他长什么样。甚至,都不记得父亲在的时候,她一直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孩子。

即便家里条件一般,可方父给她的从来都是最好的,那些很贵的公主裙,她也有过。

只是她的幸福总是很短暂,短暂到她连尾巴都抓不住。

周稚京的那些话说的很对,可不代表,她能够做到像周稚京说的那样,从头开始,放下过去,去过新的生活。

但她已经不想再当方觉夏了,也不想再继续方觉夏的人生了。

-

周稚京走出病房,洞洞拉着她问了一些问题,可以看出来,他很渴望进去看一看方觉夏。

只是方觉夏现在应该还没有准备好,刚才整个谈话过程,她一个字都没有提到洞洞,甚至连林家都没有提起。

这事儿,周稚京也处理不了,她自己跟亲生父母的关系都处理不好,别人的就更加难以插手。

她不会要求方觉夏一定要对洞洞负责,就像她自己不会对周茜索取母爱一样。

她只简单的回答了洞洞的问题,旁的也没有多说。

出了医院,她就直接去了东轲村,路过超市的时候,进去买了一些食材。

路过糕点铺的时候,又进去买了一些糕点。

总归是买了一路,到了东轲村,后背箱都塞的满满当当。

车子停下,钱婆婆先出来,钱婆婆的孙子钱莱也在。长时间不见,男孩好像高了一点,黑了一点,是那种一米八五,有腹肌的体育生。

他这几天放假,正好来这里,就帮奶奶过来打理别墅外面的花圃。

他对周稚京记忆尤深,今天再次看到她,十分的惊喜,脸上一直挂着笑。

周稚京一下车,他就凑上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有些兴奋的问:“你还记得我吗?”

周稚京当然记得他,主要是因为当时遇到了台风天,还碰上了发大水,那会钱莱还准备制作纸船,就这样划出去呢。

现在回想起来,这小伙子动手能力还是很强。

周稚京:“当然记得啊,我还记得你做的纸船呢。虽然最后没有用上,但让我印象很深刻。”

钱莱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羞涩的表情,跟他的体型不相符。有点反差萌。

钱婆婆拍了他一下,对着他比划:‘好了,快过来帮忙东西,别在这儿杵着了。’

“哦哦哦,好好好。”钱莱小心翼翼的看了周稚京一眼,就快步过去帮忙。

这时,隔壁别墅那边传来喇叭声。

周稚京循声看过去,看到了二楼露台上的蒋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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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 我现在是三好学生 蒋聿懒洋洋的趴在栏杆上,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大喇叭,滴里搭拉,就地摊上那种用来叫卖的大喇叭,还能放音乐。

他笑眯眯的冲着周稚京挥手。

周稚京是真没想到蒋聿会在这里,她眯着眼,抱着胳膊同他对视了片刻。

没一会,他身后就出来个人,不是蒋熙,也不是馨喜。是一个没见过的生面孔,隔着距离,周稚京也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但这么远远看着,身材很辣,站在蒋聿身边,还挺养眼。

周稚京冲着他笑了笑,正好董美珍走出来。

周稚京立刻就懒得理他们,马上冲到董美珍跟前,挽着她的手,往里走,说:“妈,我给你带了超级大惊喜。”

董美珍侧头看着她,伸手帮她弄了一下落到嘴唇边上的发丝。

周稚京扭过头,冲着她嘿嘿的笑,透着几分孩子般的稚气,眉目间的喜悦特别的纯粹。

董美珍已经很久没有见她这样笑过,即便每一次周稚京对着她的时候,总是表现出开心快乐的样子。但董美珍是见过她真正肆意快乐的样子,所以之后的每一次,她都明白她笑容里的逞强。

董美珍的气色要比之前好了很多,甚至整个人都圆润了一点,头发应该是染过了,一根白头发都没有了。

周稚京明亮的眸子,灼灼的看着她,透着几分期望。期望她在变好,期望她再不会跑去自杀,期望她可以把过去那些不堪的事情统统都忘记,好好的活下去,她们母女的情分可以再久一些。

不过,这些话她都不会跟董美珍讲,她总是记着钟姗的一句话,那些伤痛很难放下,说着容易,但真正身处其中的人是很难想开的。

他们努力活着也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对家人的责任,让家人能够开心,但他们自己其实并不开心。

一想到自己的开心要建立在董美珍的痛苦上,周稚京就不敢说任何一句希望的话。

周稚京只希望董美珍能够开心,为她自己活着。

周稚京把拍的视频给董美珍看,还有专门给她拍的祝福视频。

董美珍抿着唇,眉眼弯弯,浅浅的笑着。

她反复看了好几遍那条祝福的视频,还有一些小礼物,签名照片等等。

周稚京说:“他说他明年还有计划开演唱会,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真人比视频帅一百倍嘞。”

董美珍笑着点点头,“我以前也见过一次的。那时候他还很年轻,长得真的很好看。”

董美珍从小到大做人循规蹈矩,偷跑出去见自己的偶像,是她做的最大胆,也是最出格的事情。那时候还偷拿了家里的钱,虽说回家后,被爸妈狠狠打了一顿,但她一点也不后悔做这件事。

因为近距离的看到自己的偶像,真是一件非常棒的事情,毕生难忘。

时隔那么多年,偶像都已经老了,再回忆曾经青春少艾时做的事情,真是恍如隔世。

董美珍的眼眶微微泛红,内心泛起了轻微的涟漪。

周稚京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情绪,见她眼里泛起泪花,有点不知所措,生怕她难过。

钟姗在董美珍身侧坐下来,“你喜欢他啊,我喜欢另一个歌神。”

紧接着,两人就聊了起来。

周稚京坐在旁边听着,她还是头一次听董美珍说那么多话,并且还诉说了她年轻时候的一些往事。

相比较之前的状态,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起码,她开始有分享欲望。

正聊着,钱婆婆带着蒋聿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两瓶酒,见着客厅里的人,主动过来打招呼,热切又十分的有礼貌。

周稚京朝着门口看了眼,没见到那位辣妹跟着来,便笑眯眯的说:“怎么不把女朋友一块带过来?”

蒋聿斜了她一眼,没理会她这话,将两瓶红酒放在桌上,说:“我今晚请了大厨过来做饭,晚上去我那边吃,怎么样?人多也热闹。夜里一会还安排了烧烤和露天电影,一起玩啊。”

周稚京:“晚饭就不用了,我买了很多食材,准备亲自下厨呢。烧烤倒是可以过来凑个热闹。”

“行。”有长辈在,蒋聿自然是极好说话。

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他就显得特别的格格不入,他逐渐感觉到尴尬,屁股也坐不住了。

钱婆婆正好端了茶上来。

他喝了两口,说:“那行,那我先回去。有什么需要过来跟我说。”

周稚京跟着起身,送他到门口。

周稚京也是好奇,忍不住问:“熙熙呢?上次我路过她的烘焙店,怎么做的好好的,转让了呢?”

蒋聿打量了她两眼,说:“你什么时候对熙熙的事情那么关心?你俩私下有联系?”

“那倒没有,我只是纯粹好奇。所以,她人呢?为什么烘焙店开的那么好,就这么转让给别人了?”

蒋聿说:“我怎么知道。”

他显然并不想多说这个话题,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努了努嘴,说:“你进去陪你妈吧,我回去了。”

周稚京也不追问,跟他说了拜拜就回了屋内。

董美珍跟钟姗一块去了厨房,看了一下周稚京买回来的食材,商量着晚上要做点什么菜。周稚京迅速的加入其中,三个人先把晚上的菜谱敲定好,然后开始准备。

三个人分工明确,气氛特别好。

钟姗还展现了一下她的歌喉,唱了一首《十七岁》。

一开口,就惊艳了周稚京母女。

两人认真听完后,立刻停下手里的活,热烈的鼓掌,周稚京说:“钟医生,你这嗓子可以去参加中国好声音了。”

钟姗笑说:“别说上一届的时候,我真差一点要去报名了。”

“明年去报名,我跟我妈去现场给你加油。”

钟姗摆摆手,“别别别,那是专业赛道,我就是爱好,瞎唱还行,真去了会丢脸的。”

周稚京:“这有什么丢脸的,业余的更没什么负担,就是好玩嘛。是吧,妈。我要是有这歌喉,我也去参加。”

周稚京本身是喜欢臭美显眼的人,她小时候什么晚会都要参加,而且必须要当最闪耀的那一个。

这些年,低调成这样,她也是憋坏了。

说实在的,这个流量时代,要不是她之前那些破事,她大小能当个网红,年入百分都是小意思。

董美珍笑的温和,说:“那确实。”她随即对钟姗说:“你是不知道,她小时候有多争强好胜,五音不全,也非要去参加唱歌比赛。实力比不过人家,就让她爸……”她顿了几秒,继续往下说:“给她花钱买个第一名。”

周稚京确实干过这样的事儿,当时的第二名都哭死了。

现在想来,她真的从小就被宠坏,霸道蛮横,又不讲道理。想要什么,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得到。

即便方式不正当,但是得到就好了,谁在乎是不是实至名归啊。

现在说起来,周稚京都有点脸红。

周稚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说:“妈,不说了,我们不说这些。我现在是三好学生了。”

董美珍连连点头,这就不说了。

陈宗辞来的有些晚,公司里事情堆积的多,加上临了来了个贵客,他必须要亲自招待。就耽搁到挺晚。

周稚京陪着董美珍看完一部电影,八点整他正好到。

陈宗辞心里也着急,毕竟是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跟董美珍的第一顿饭。

心境其实跟初次见家长一样。

之前虽然也算得体,但当时的情况和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场婚姻,陈宗辞表面假装实则真心,而周稚京表面真心实则假装,总归是不在一个频道上。

陈宗辞这一趟也没空手,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礼物给董美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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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1章 紧张感 陈宗辞“对不起,临时来了个客人,对方身份有点特殊,我必须要亲自接待,所以来晚了。”

董美珍并不介意,而且周稚京已经替他解释过了。

“没事的。京京买了很多小零食,动不动就给我塞点,到现在我都没觉得饿。而且她也跟我说了,眼下公司的情况。晚一点也没事,你和京京都不用对我太挂心,我会一直在的。”

周稚京听到最后这话,心头一暖,又充斥了酸涩,差点想掉眼泪。

她说她会一直在呢。

陈宗辞点了下头,坐姿都显得有几分拘谨。

董美珍:“那我们就去吃饭吧,你忙到现在,肯定饿了。”

“好啊。”

周稚京这会算是发现他有点奇怪了,从容淡定,遇事从来都很冷静的小三爷陈宗辞,这会看着怎么有点子紧张呢?

董美珍拍拍周稚京的手,说:“我去厨房弄一下菜,你在这里陪着宗辞休息一会。他一路过来,肯定也累。”

“好的。”

等董美珍进了厨房,周稚京就坐到陈宗辞身侧。

陈宗辞松开了领带,解了领口的纽扣。

周稚京眨了眨眼,笑着问:“你紧张啊?你紧张什么啊?”

“我没有啊。”

“真的没有?”周稚京笑着靠近他。

靠的太近,陈宗辞把她推开,说:“你妈在呢。”

“那咋了?她现在在厨房,再说了,我们不是夫妻吗?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怎么样啊。”

陈宗辞:“长辈面前总要庄重点。”

周稚京嗤笑出声,他越是这样正经,周稚京就越是要逗他,直接起身坐到他腿上,低头就去吻他。

只亲了一下,陈宗辞就把她拉开,“安分点。”

周稚京的笑容瞬间放大,笑声太响亮,陈宗辞不得不一把将她勾过来,捂住她的嘴巴,“你笑什么?”

周稚京含含糊糊的说:“原来你见我妈,会紧张的啊。”

其实之前也是会紧张,只是没让她看出来。

两人在这儿闹着,董美珍跟钟姗一起把几个菜端出来。

第二趟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周稚京坐在陈宗辞怀里撒娇。

董美珍看着,一时忘记收回视线。

太久没有在周稚京脸上看到这样肆无忌惮的笑容,带着她惯有的任性。

曾经董美珍渴望她能够懂事一点,不要那么张扬;后来,她时时刻刻如果可以,她宁愿周稚京能一辈子那样张扬。

因为只有被人好好保护着的人,才有资格张扬和任性。

在她眼里,周稚京从出生就是个可怜的孩子。父母都不要的孩子,不管怎么样都是可怜的。

所以,她把自己能给的所有爱,都给了她。

只希望她不那么可怜,可以跟别的孩子一样。

可惜,她还是太软弱,也不够聪明,最终没有把孩子保护好,让她遭受了那么多的挫折,让她过的那样辛苦。

这时,陈宗辞正好望这边看了一眼,这不就对上了董美珍的目光吗。

他连忙把周稚京从身上抱下来,眼神警告了一下周稚京。

周稚京很快就发现了董美珍正在看他们。

她下意识的吐了吐舌头,被长辈看到亲亲,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她慢慢的挪动身子,把脸藏在了陈宗辞的背后。

董美珍稳了稳情绪,温和的说:“洗手吃饭了。”

陈宗辞:“好的……妈。”

周稚京则在背后戳他的腰,一下一下又一下。

随后,两人一起去洗手间洗手。

陈宗辞看她脸颊粉粉的,说:“我还以为你胆子很大,这会也害羞了?”

周稚京哼哼了两声,说:“那被看到还是有点害羞的嘛。”

“那你下次还搞吗?”

周稚京看他这正经样,倏地凑上去,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留下了牙印,就快速的跑了出去。

陈宗辞让她慢点。

周稚京去厨房帮忙盛饭,脸颊热热的。

董美珍:“都那么大了还跑跑跳跳的。怀着孕,稳定点。”

“哦。”她应了一声。

五分钟后,几个人终于落座吃饭。

桌上六个菜,三个人每人两道菜,菜品基本都是陈宗辞比较偏爱的口味。

周稚京有顾大厨留下来的菜谱,里面几乎记录了陈宗辞的每一顿饭,那道菜吃了几口都有记录。日积月累下来,自然就能看出来他的偏好。

陈宗辞的口味其实是偏甜的。

好几道菜,都是用糖来调味,只是日常吃,可能吃不出来。做菜的人则最清楚。

周稚京跟陈宗辞分开坐,陈宗辞一个人坐一边,周稚京则跟董美珍坐在一起。

这么一来,还真有初次见家长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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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成绩单 整个吃饭的过程,都十分的平和,董美珍偶尔会给陈宗辞夹个菜。

钟姗没有跟她提过周稚京跟陈宗辞在她昏睡的那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但她也能够看出来,陈宗辞要比之前清瘦很多。

董美珍每次给他夹菜,陈宗辞都会下意识的双手捧起碗过去接一下,而后道一声谢谢。

这会的陈宗辞哪里还有半点小三爷的威慑力,所有的锋芒都收敛的干干净净,眨眼就变成了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又有礼貌,又特别守规矩。

周稚京默默的看着,一句话都没说。

董美珍本来话就少,她也不会过多的去询问孩子们的个人事情,她相信他俩做事比谁都要有分寸,有手段。用不着她去操那些没用的心。

饭后,董美珍还准备了一些甜点。

陈宗辞则去外面拿他准备的礼物,周稚京跟董美珍坐一起吃甜品,“嗯,这布雷真好吃。妈,你的手艺一点都没变过。”

“别贪嘴。你现在怀了孕,吃的东西上还是要稍微注意一点。”

“我知道的,我又不是小孩。”

周稚京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愉悦,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诉说着她当下的心情。

她其实从没想过今天这样的场景,她曾经想过最好的结果,就是自己能够坐稳豪门太太的位置,最好能够有属于自己的事业,有了足够多的钱之后,在外面给董美珍买一栋独立的小别墅。

位置偏一点没关系,环境好,适合养生就行。

再找个靠谱的保姆阿姨,好好照顾董美珍的起居生活。

那是她曾经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甚至比她想的还要更好。

她收获了她从来没有想要拥有过的爱情。

事业,金钱,还有她的妈妈。她想要的,也都拥有了。

如今周稚京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情绪平稳,再没有任何怨念,只有感激,感恩一切的发生。

感谢遇到的所有人,也感谢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没一会,陈宗辞就拎了个袋子进来。

周稚京也蛮好奇,他会带什么礼物过来。其实也不用带礼物,之前他们结婚的时候,陈宗辞就让人送了很多东西给董美珍。

什么都有,且都是贵重的东西。

那袋子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的。

周稚京的样子比董美珍更期待。

陈宗辞刚一坐下,董美珍便道:“你不用特意准备什么礼物,你在我身上花费的心思,已经很多很多了。再送东西,我反倒受之有愧。”

“我送什么,您都可以理所当然的收着用着。对自己儿子,没那么多愧疚之心。”

周稚京微挑了下眉梢,她刚还以为他要感激董美珍养出那么一个优秀的女儿呢。

董美珍听到这话,第一时间侧头看了周稚京一眼。

陈宗辞把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挺厚一叠,用透明的文件袋装着。

周稚京喝了一口果汁,余光扫了一眼,而后微微愣了愣。

陈宗辞说:“这是京京在我家住的那几年的学习成绩,还有几张她的生活照。”

周稚京嗓子眼一堵,不是全部都烧掉了吗?

这礼物,对董美珍来说确实要比任何贵重物品要珍贵百倍。

周稚京在外面的那四年,是她最担心的四年。

董美珍将那些卷子一张张全部都看了一遍,陈宗辞是按照时间顺序放的,所以越到后面,成绩就越好。

周稚京坐在旁边,看着自己以前的试卷,心绪翻涌,眼眶都热了起来。当初努力跟他们一起学习的画面,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学习真的很累很累。

周稚京曾经读书成绩比较一般,家庭的优渥,让她格外的随性,根本没有什么努力学习的心思。自己开心大过天,不高兴不想学就是不想学,谁说都不好使。

董美珍那时候挺头疼,老师频频告状,但她也没有办法。

即便已经过去很久,可董美珍再看到这些分数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种欣慰自豪的感觉,她笑着说:“我就说京京一点也不笨,她只是自己不要学而已。”

周稚京靠着董美珍,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她想说点什么,可喉咙口像是被堵住了棉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宗辞想起那会给她补课,其实也没那么容易,要说她聪明也确实聪明,但脑子转不过弯的时候,也是真的能把人急死。

周稚京能有这样的成绩,一大半的原因是她很勤奋。

每天睡的最晚,起的最早。

她最好笑的是,还学习悬梁刺股那一套。

努力是真的很努力,努力的赶上进度,并且跟他成绩齐平。

董美珍现在才意识到,眼前的陈宗辞,就是当年收养周稚京的那家人,是她说的那个哥哥。

自打周稚京孤身一人跑到娱乐城救来救她,她就再也没有提过榕城的所有,不管是人还是事,她都绝口不提。

董美珍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但她既然不再提,董美珍自然也就不再多问一句。

真是想不到,想不到这陈宗辞竟然就是当初那个人。

董美珍再看向陈宗辞时的眼神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眼眶微红,声音略带哽咽的说:“谢谢,谢谢你。京京能这样优秀,多亏了你和你爸爸。”

陈宗辞:“她自己也很努力。”

董美珍温柔的轻抚这些试卷,“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还有那几张照片,有两张毕业照,一张是初中,一张是高中的。

另外三张是周稚京一个人的生活照。

照片里的人儿乖的让董美珍心疼。

虽说陈最和陈启民对她很好,可寄人篱下的生活,跟在自己家里的状态一定是不一样的。

董美珍可从来没见过这么乖的周稚京,连眼神都软乎乎的。

完全就变了个人一样。

她的指腹轻轻触碰照片上的周稚京,眼眶里含了泪。

周稚京在她耳边低低哼哼了两声,小声道:“我那时候其实很开心的,所有人都对我很好很好,他们都很喜欢我,把我当妹妹一样的保护。我一点苦都没吃。”

董美珍抬手擦了擦眼睛,侧头看了她一眼,无声的摸了摸她的脸颊。

紧接着,陈宗辞简单分享了一些以前的往事,每一件事都是以陈只为重心。

有些事情,周稚京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也可能是因为角度不同,他说的跟她自己体会的并不一样。

比如她一开始在他们家住的时候,在陈最眼里,她其实像一只小老鼠,灰扑扑的,乌溜溜的眼睛,总是暗搓搓的看来看去。

去拿东西吃的时候,偷感很重,特别的小心谨慎。

有一次可能是实在饿的不行,轻手轻脚从房间里出来。

那会陈最睡在客厅。

陈只要去厨房,必然是要经过他的。

她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才弓着背,蹑手蹑脚的走出来,经过陈最身侧时,她小心翼翼的偷偷看他一眼,然后快速的经过。

其实最开始睡客厅的是陈启民,这样睡了大概一周之后,陈最就主动要求在客厅睡。

钢丝床毕竟不好睡,几天下来,陈启民精神就略显疲惫。晚上睡不好,白天工作效率也降下来。

陈最看来眼里,就让陈启民睡自己房间。

陈最年纪轻,哪里都能睡,而且适应能力也很快。

只不过睡在客厅,就不能穿的太随意,四角裤外头还得套个大裤衩子。

家里有个女孩,就不能像以前那么的随便。

陈启民背着陈只,对陈最唠了又唠。毕竟陈最也还在懵懂的年纪,这个年纪对那方面的事情,总是会有一个好奇心。

现在家里多个年纪差不多的女孩,有些事情还是要交代清楚,杜绝所有的可能性。

这一点,确实是有点那啥。

陈只头一次偷偷出来找东西吃的时候,就穿了条内裤出来。

正好,陈最的头是朝着房门的方向,陈只就从他脑袋前面经过。

他那天恰好有点失眠,听到动静,一睁眼就看到陈只屁股上的小猫脸。

陈只刚好走到厨房门口,突然扭过头。

陈最立刻闭上了眼睛,幸好没有开灯,他当时的脸一定很红,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那种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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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3章 田螺姑娘 陈只所有的日用品,都是陈启民拜托了厂里的女同事帮忙买的,每一条内裤都是卡通风格,不是笑脸,就是卡通动物。

那会陈只也瘦跟发育不了一样,根本也没什么可看的东西。

但毕竟是懵懂的年纪,没什么可看的,那也是个女生。对陈最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冲击的。

导致他一个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两人一块去上学时,陈最故意找了个借口,跟她分开走了,为此他还迟到了半小时。

幸好一直以来,他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班主任老师对他还是比较宽容,理由合情合理,也就不会多说他什么。

就这样,那小猫脸在陈最脑袋里晃荡了足足两天,才彻底冷静下来。

陈只对这些自然是一无所知,那两天,她有察觉到陈最有点奇怪,但由于她才刚跟他们相处没有多久,她只以为陈最有可能是睡客厅睡生气了。

要知道如果没有她加入这个家,他可以住的很舒服。

陈只看过在门口偷偷打量过他的房间,他的房间要比陈启民的房间大一点,床铺看着也要比陈启民那张贵一点。

这天堂到地狱,就一个陈只的区别。

新鲜劲过去之后,会讨厌她,也是很正常的。

但陈只不能让他一直讨厌自己,所以就得不动声色的去讨好他。

一起生活,总会有一些琐事。

男人不管怎么细心,那都是男人,心思不可能跟女孩一样。

陈最也有大咧咧的时候,比如袜子洗的不勤,陈启民忙的时候,也不会天天洗,可能会积攒个几天洗一次。

大多数时候都是陈启民洗的,陈最偶尔会洗一次。

陈只观察了一阵之后,终于盯上了那一堆袜子。

趁着双休日,陈最去学琴,陈启民去上班,她一个人待在家里的时候,当起了田螺姑娘。

陈只洗的时候兴致勃勃的,想象了一下,他们父子俩看到洗干净的袜子,会怎么样夸她,喜欢她。洗袜子的干劲就更足了。

她直接把所有袜子倒进了洗衣机。

但这洗衣机有点老旧,陈只也不会用,就一个键一个键的随便尝试。

反正只要洗衣机运动就行了。

谁知道,她那么倒霉,这洗衣机运行了一半就坏了,一直自动往里加水,加到满出来。

陈只一下就慌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拿毛巾把地上的水都擦干。可水一直往外冒出来,她根本擦不完。

毕竟就那点年纪,在家里又是千金大小姐,生活自理能力基本为零。

要知道,她在家里,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动手。

是以,最开始,她都不记得洗自己内裤的。

陈启民帮她洗了很多次,她最初都无知无觉的,后来才意识到这样不太好,就开始自己洗了。

陈最回来的时候,正好楼下阿姨上来敲门,气势汹汹,拍门很重。

她看到陈最,说:“你干净开门吧,看看那小丫头片子在里面干什么,我刚在阳台洗衣服,水都滴到我头上了。我在这里拍了半天门,也没人来开。”

陈最打开门,客厅里都有点水了。

他赶快进去,就看到陈只跪在地上,拿了所有毛巾放在地上吸水。

她衣服都湿透了,小脸惨白,脸上满是惊慌和害怕。看到陈最,更是慌张,垮着个脸,说:“洗衣机一直冒水,我关也关不掉。”

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几分哽咽,快要哭了都。

如果是自己家,就算是把整个屋子都淹了,她都不觉得有什么关系。但是现在,她知道自己是做了一件错事,闯了大祸。

要是陈启民一生气,指不定会把她赶走。

她心里害怕死了。

陈最第一时间去把插头给拔掉了,洗衣机停止运作,‘水漫金山’不是最刺激的,当他打开洗衣机,看到里面的袜子,才是最让人崩溃的。

他有点哭笑不得,可看向陈只时,她站起来,憋着嘴巴,两颗眼泪刷一下掉下来,可怜巴巴,委委屈屈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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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4章 回忆 搭陈只这个模样,陈最心里虽然生气,但也发不出火了。

倒是跟进来的阿姨,对眼下的情况叹为观止,并忍不住吐槽,“我的老天爷呀,这是在干嘛?是干家务,还是拆家啊?这么大的人了,一点生活常识没的?”

“陈最呀,你要不让你爸,带着她去医院查查脑子呢?可别是个弱智哦。你爸养你一个负担就不小了,再养个弱智,可咋整啊。”

阿姨这话是真难听啊,陈只心里很不爽,但她现在只能忍着,然后用无辜的眼神,怯怯的朝着阿姨看一眼。

陈最把她拽起来,让她走到外面去,顺便跟阿姨道了歉,说:“不好意思阿姨,等我把这里清理好了,去你家帮你清洁。真的对不起,是我让只只帮忙洗一下东西,没想到洗衣机会坏掉。”

陈最在这栋楼里,本就是个很讨喜的存在。又懂事,成绩又好,长得还帅的男孩,谁会不喜欢呢。

最重要的是,他还很礼貌,很热心。路上碰见她们拎重的东西,都会主动上前帮忙。

这热心肠是跟陈启民一模一样。

陈最这样说,阿姨反而有点不好意思,“那倒不用你来打扫,我上来也就是担心你们家里出事,上来看一看。”

“现在没事就好了。你们家这洗衣机也确实太老旧了,不过我建议啊,袜子还是不要在洗衣机里洗,还有内裤也别跟袜子一起洗啊。可不卫生。”阿姨朝着陈只看了一眼,有些话吧,在陈最面前还不好讲。

两个大老爷们家里多个女孩,到底还是很不方便的。

这些邻里邻居心里想着陈启民脑子有病,就那么点破工资,养一个还不够,还要再捡个回来,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不过也有些男人,会用邪恶的心思去揣测用意。

有些话用玩笑口吻说出来时,一众人也都哈哈哈笑着应对。

陈只可没少听到,那些人的脸,她都记得清清的。

就算到现在长大,她都还记得着的。

阿姨走了之后,陈只才走过去,蹲在陈最的身边,小声的说:“对不起,我是想帮忙的。”

陈最等手里的毛巾吸满水之后,将水拧进水桶里,“你先去换衣服。”

她身上的衣服被水打湿之后,就呈半透明的状态,里头的光景一览无遗,胸部的形状,格外的清楚。

陈最余光瞥了一眼,就立刻管住了视线,牢牢锁定在手里的抹布上。

家里多个女孩真的太不方便了。

陈只没有走,她觉得反正都已经湿了,那就等都收拾干净了再去洗也不迟。

她主动的拿了一块抹布,说:“我跟你一起把水擦干,两个人干活快一点。”

说完,陈只就在旁边特别卖力的擦地,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地面上的水全部都擦干之后,陈最处理洗衣机里的袜子,也不知道她到底倒了多少洗衣粉,无数的泡沫。陈最洗了五六遍,泡沫都没有洗干净。

后来,他掀开洗衣粉的桶盖一看,差点没背锅气去,她是倒半桶的洗衣粉进去。

这还怎么洗?

陈最洗到手指都发泡了,才算彻底把泡沫洗没。

整个过程,陈只一直站在他的身后,一步都没有走开,时不时就要上前帮忙,即便每次都被陈最劝退,但她还是雷打不动的站在那里。

陈启民下班回家,就看到陈最瘫坐在沙发上,陈只端正的坐在旁边的板凳上,气氛怪怪的。

他刚上来,落下阿姨就已经嘴快的说了陈只干的好事。

被水清洗过之后,地砖变得锃亮,干净的都可以照镜子了。

陈启民在门口就把鞋子给脱了,夸赞道:“我们家这地砖,从来就没有这么干净过。多亏了只只来这么一下子,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我这地砖还能这样干净。”

陈最换了个姿势,“庞阿姨跟你说了?我明明听到她在厨房催他儿子去相亲。”

陈启民笑了笑,“你还不知道庞阿姨的耳朵,是咱们小区出了名的顺风耳呢?我走到楼下,电瓶车一停,她就听见了。”

“洗衣机坏了。”他说着起身走到钢琴前,准备把今天学的东西温习一遍,“我都拆开来看过了,估计修不好了。”

“哦,那一会吃完饭,咱们去电器城看看,买一台新的回来。”

陈只一直没有说话,手指交织在一起,心里慌慌的。虽然她也住了没几天,但是陈只也看得出来,家里是有一点拮据。钱并不是那么宽裕。

陈最的衣柜衣服少的可怜,上学基本就穿校服,买的最多的颜色就是白色,白色一直洗,也就是白色。其他颜色,洗的次数多了,总是会发白的。

陈只也不知道一台洗衣机要多少钱,贵不贵。可能很贵,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一直用那么老旧的洗衣机。

反正不管贵不贵的,陈只觉得自己是闯大祸了。

她有点不知所措,毕竟她也从来没有去讨好过人,她只能想着以前讨好她爸的那些人,是个什么样的。

她朝着陈最看了一眼,然后跟着陈启民去了阳台,“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打我吧。”

她说着,两颗眼泪就跟着掉下来。

陈启民并没有怪她,刚进来故意那样说,也是为了放宽她的心。可没想到,小女孩这样没有安全感。

眼瞅着她就要跪下来,陈启民立刻拉住她,说:“这有什么关系的,这洗衣机本来就要换了。是我没提前告诉你,让你给赶上了,没事的。”

这时,客厅那边响起钢琴声,特别的流畅,节奏特别的轻快,让人心情愉悦。

可陈只心里腹诽,他这音乐选的不好,像是在幸灾乐祸,她这儿正演苦情戏呢,他来这么一出,所有情绪都没了。

这样,陈启民要怎么可怜她啊。

陈启民笑着拍拍陈只的肩膀,说:“快去客厅看陈最弹琴,让他教教你。他很厉害的,这样一来,我这学费超值了。”

陈只还想说什么,陈启民摆摆手,不让她再纠结这事儿,顺便拿出手机,要联系收废品的人,过来先把这坏了的洗衣机处理了。

陈只见他要打电话,就乖乖的去客厅找陈最了。

那架钢琴摆在窗户边上,钢琴上面摆着几个奖杯,他是参加比赛得来的,看那个含金量,估计还有奖金的。

陈只早就把这个家里,摆在明面上的东西统统都研究了一遍。

不得不说,陈最真是顶优秀的人。

黄昏的阳光透过窗户落进来,照在他的身上,外面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也有楼下阿姨骂骂咧咧跟丈夫吵架的声音,夹杂在这首钢琴曲里面,让陈只好似深陷宫崎骏的漫画世界里。

美好又温暖,简单又幸福。

一曲弹完,陈最转过身,看着她唯唯诺诺站在那里,仍是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弄得他一点火气都没了。

本来还真有点恼火,毕竟要他善后,平白多干了那么多活。

现在看她这样,想想算了。

诚如爸爸说的,起码今天他们家真的非常干净,可以说是纤尘不染。

也不算坏事。

洗衣机也终于可以换一台新的,夏天倒是没什么,冬天洗衣服真冻手啊。

陈最冲着她招招手。

陈只顺从的走过去。

陈最:“以前有没有学过?”

陈只愣了下,立刻摇头,“没有,家里很穷,没有钱学这个。”

“那你想不想学?我可以教你。”

陈只当然不想学,但他这样说,她点了点头,“可以吗?”

随后,陈最往便上挪了挪,分出一半的椅子给她,“那现在就开始吧。”

这么迅速的吗?

陈最只是想,让她有点事干,就不会再老想着洗衣机坏的事儿了。

确实是这样,陈只得专注的演出不会的样子,哪里还有功夫去管那破洗衣机的事儿,能应付陈最就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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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5章 往事 那天晚上,吃过晚饭,陈启民真的带着他们去了电器城,挑选洗衣机。

在走进这种商场,陈只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虽说这里的商场并没有北城那边的大,可总让她想起曾经的生活。

要什么有什么。

这里最高端的牌子,都不如她家的一只扫地机器人。

还有手机,平板。

她那时候都玩的要吐了,现在这些东西,是她望尘莫及的东西。

她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呆呆的看了很久。

陈最第一个发现她没跟上来,陈启民找了个朋友来,说是认识的,折扣可以给的比较低。

两人交情不错,对方就开着车来了。

见着陈只的时候,打量了好几眼,倒是没在孩子面前说什么,只背着两个孩子问了陈启民几句。

问他是不是发癫,老婆还没娶到,孩子就带进来一个。

本来有一个陈最,他就已经找不到老婆了,一个个都嫌弃他工资低,还带个儿子。之前真有一个愿意跟他的。

陈启民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婉拒了,并且表示他以后都不相亲了,老婆这辈子都不会娶了。他怕自己平衡不好,老婆和孩子之间的关系。

怕陈最受委屈,也怕女方受委屈。

为了大家都不受委屈,不如就不娶了。这样一来,对儿子,对女方都负责。

陈最是他亲自带回来养在身边的,既然养了,就要善始善终,一心一意。任何事,都要以陈最为主,而不是他自己。

他的那些朋友,亲戚,都觉得他是脑子进水。要么神经错乱,要么鬼上身,反正就是不正常的。

现在又来一个,这不是疯了吗。

两个大人自顾自往前走,聊着不能被孩子听到的话,自然就刻意的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反正都已经十三四岁了,总归是丢不了。

两人上扶梯时,陈启民回头朝两人看了眼,喊了一声,“最,照顾好妹妹,别跑丢了。我跟你叔在楼上。”

“好的。”

陈最正好走到陈只身侧,陈只因陈启民的声音瞬间回过神来,抬眸对上陈最目光的那一刻,心里慌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哥。”

陈最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旁边的柜台,上面是现在最火的苹果手机,特别的贵。

谈崇有一只,天天没事在那儿玩砍水果的游戏。

陈最玩过一回,确实还挺好玩的。

而且,上qq什么的,跟在电脑上差不多。比他手上那只要先进多了。

谈崇家里条件很好,他手头上总能拿到最火的电子产品,游戏机也好几台。

陈最:“你想要啊?”

陈只连忙摇头,而后问了一个非常愚蠢又奇怪的问题:“这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啊?”陈最以为自己听错。

陈只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连带着眼睛都变红了。

四目相对。

陈最:“这是手机,你不知道吗?”

陈只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话,感觉自己要露相了,心里急的要命。

陈最笑说:“那你觉得这是什么?”

陈只想不出来,就胡言乱语,“不知道。这个没有按键,怎么打电话?”

陈最挑眉,所幸拉着她走到专柜前,对导购阿姨道:“您能给我看一下吗?这个最新款的。”

阿姨倒也挺好的,拿了一只样机给他们看。

陈最打开,把手机递给她,当她玩一下。

陈只捏着拳头,没有接,这对她来说,有巨大的诱惑力。

人哪有可能一下子就变,虽然遭受了巨大的变故,但她的本性还摆在那里,她就这么大,这些诱惑对这个年龄的她,是巨大的。

其实也很容易让她心态崩溃。

陈最这个时候,有一点察觉到她的异样,但又想不到那么多。

本质上都还是小孩呢。

陈最看她双手捏成拳头,抵在玻璃面上,这么拘谨又胆小。直接伸手抓住她的手,掰出她的一根手指,带着她玩了一把切水果。

陈只心态都要爆炸了,以前的好日子,统统冲进脑袋里。

她真的花费了很大很大的功夫,才把心里那种绝望的感觉压下去的。

知道什么叫做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吗?

就是她这样的。

她真想死啊,真想死。

“呀,小姑娘怎么还玩哭了呢?”导购阿姨看到她的眼泪,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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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6章 戏精 陈只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眼泪越落越凶,她自己都没有控制住自己。

下意识的朝着陈最看了一眼,迅速的转过头,猛地抽回手,把眼泪擦掉。可是她忍不住,真的一点都忍不住,眼泪不断的往下掉,她都想狠狠打自己一拳。

陈最有些不明所以,把手机还给导购阿姨,顺便要了几张纸巾,递过去。

她其实很想跑开,但她又不敢,她怕自己这样跑开之后,他们就不要她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并快速的找一个理由,在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哭了。

她用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拿过纸巾胡乱的把眼泪擦掉,侧头对上陈最的目光。

不等她说什么,陈最道:“这附近有家肯德基店,你要吃冰淇淋吗?”

陈只有点没反应过来。

陈最:“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

陈只哽咽着说:“那你一来一回的,冰淇淋不就化掉了吗?”

陈最低笑,“那你跟我一块去。”

陈只点了点头。

“那你等下,我去跟爸爸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她应了一声,格外的乖巧。

陈最动作很快,跑上跑下就用了五分钟,陈启民还给了他一百块,让他买个全家桶。

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孩胃口大的很,虽说已经吃过饭了,但要他们再吃个全家桶,估计也是没什么问题。

今儿个他俩把家里打扫的那么干净,也是干了活了,奖励吃一顿肯德基也不犯毛病。

陈启民的朋友是个老板,性格还蛮大气,见状又冲皮夹里拿了五张一百出来,要递给陈最,被陈启民拦住,“你这是干什么。”

“你别管。我乐意给,就当是补给他的压岁钱。”

陈最没在旁边等着,两个大人在互相拉扯的时候,他已经自顾下楼了。

陈只一个人待在楼下,他也挺担心的。

陈只这会就站在扶梯的旁边,电器城内客人并不多,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特别的显眼。

正好这个时候,一个小年轻买完手机,过去跟陈只搭讪。

流里流气,看着就不像个正经人。

他笑眯眯的说:“小妹妹怎么眼睛红红的一个人站在这里?”

陈只冷冷看了对方一眼,不理他,当做没有看到。

“这么可怜,哥哥带你去买吃的,怎么样?”

陈只在心里冷笑,这人真是脑子有问题,她现在看起来像三岁的小孩吗?就算想要诱拐她出去,买点吃的就行了?

神经病。

男人做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表情,并且开始动手动脚。陈只一下打开他的手,沉声说:“走开。”

话音刚落,陈最就走了过来,“你是谁啊?”

男人闻声,打量了陈最几眼。

那会的陈最,还是显得很稚嫩,没有什么威吓力。

男人调笑,说:“呦,你是她男朋友啊?”

“我是她哥哥。你有事吗?”

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对方也不会真要做什么,“没事。就是看你妹妹一个人站在这里哭,瞧着怪可怜的,过来安慰两句。我是个好人,你们别那么紧张。”

陈最:“是吗?哪种好人,会对一个女孩搭讪的?甚至还动手动脚。”

陈只立刻躲到陈最的身后,抓着他的衣服,小声的说:“哥哥,我好怕。”

陈最听到这话,不由的愣了愣,扭头看了她一眼。陈只抬眸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

眼里的害怕很真。

这个时候,陈最其实觉得她有点戏精。

男人这会正好有电话进来,也就没有跟他们再纠缠下去,扭头自顾自就走了。

陈只松了口气。

陈最:“我们走吧,一会吃完我们自己回家。爸爸可能要跟他朋友去喝酒。”

“好的。”

随后,两人就离开了电器城,肯德基店离这边不远,两个人走过去,最多也就十几分钟。

陈只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可以说是完全陌生,天黑就更是不知道哪里是哪里。刚来的时候,他们是坐公交车来,她把公交车站和到站地点的名字都记在脑子里。

生怕万一跟他们走散,她还能自己找回去。

在佐敦区起码她还熟悉一点。

她紧跟着陈最的脚步,好几次都踩到他鞋跟。

第三次踩到的时候,陈最停下来,一把将她拉到身边,说:“你就不能走在我身边?非要跟在我后面踩我脚,我这鞋挺贵,别给我踩坏了。”

陈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话陈只今天已经说了无数遍,她自己说的都有点烦躁,而且这种话说的多了,就没有什么用了,听的人都听麻木了,可能还会觉得你真是个事逼,而且还爱甩锅,哪有次次都不是故意的。

她低眸看了眼陈最脚上的鞋子,被她踩脏了点,耐克的牌子,还是不容易踩坏的。

她说:“回家我给你擦干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跟你开玩笑的。”

随后,陈只老老实实的走在他身侧,两人过了天桥,街上人还蛮多的。

桥上还有人摆摊,买一些小饰品,陈只余光扫了一眼,看到一个小兔子抱着月球的灯,还挺好看的。

陈只以前哪里会来这样的地方,买东西全是去大型商场,不是品牌的东西不要。她自己也没有什么金钱概念,想要就能够得到,只要她说要就行。

而现在,她想要这么一个便宜喽搜的灯,都比登天还难。

她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彻彻底底的认清了现实。

到了肯德基店,陈最让她自己选,她站在那里,看着那些套餐,内心说不出的滋味。现在对她来说,肯德基已经成了大餐了。

但以前,肯德基在她这里算是垃圾食品,家里都不允许她多吃。

现在她看着这些肉,她都已经开始流口水了,什么都想要吃一遍。她总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开荤了。

在外面流浪的这些日子,她一天到晚扒拉垃圾桶里的剩菜剩饭,吃到都想要吐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恶心。

她咽了口口水,说:“你选吧,我选不好吃什么。”

陈最给她买了个全家桶,里头什么都有,另外还有蛋挞什么的。总归那几样都齐全了。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这一顿,陈只吃了很多,几乎所有都是她一个人吃下去的。

那一刻,她其实有一点病态,不管多少东西塞进嘴里,总是觉得不过瘾,其实已经很饱了,但她还是觉得有点饿,不够吃。

陈最这辈子都记着她吃的这一顿肯德基,吃到最后,她跑去卫生间去狂吐。

毕竟就那么点胃,骤然吃那么多油腻的东西下去,胃怎么样都承受不住的。

陈只在卫生间里又吐又哭的,等出去,又恢复了常色。

等回到位置上,陈最不知道去了哪儿。

她擦着嘴边,左顾右盼,又开始害怕了。

不会是被她吓跑了吧?

她坐在位置上也不敢随便乱走,只能找了服务生问了一下。

服务生没看到,没法回答她的问题。

她等了十分钟,就看到陈最回来,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拎着袋子进来。

这附近有药店,他去买了点胃药来,这么个吃法,胃哪里能吃得消。

陈只的嘴巴擦的通红,这会瞧着有点疯疯的。

陈最把水给她,然后把药拿给她,旁的也没说什么。

陈只也不管给自己吃的是什么药,就着水就吞了下去。

两人坐了一会,陈最把手里的可乐喝完,“回家还是出去走走?”

陈只擦了擦嘴,说:“回家吧。”

对这个城市,她也没多少感情,也没那么想逛。

而且,看着别人一家三口那么幸福,她真的会难受,会嫉妒,会恨。她现在就只想待在佐敦区,待在陈启民的家里,每天正常上学,就已经足够了。

陈最:“那行,那我们去坐公车。袋子你拿。”

陈只拎起袋子,才发现袋子里除了药,还有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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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7章 富贵命 陈只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仔细的去看,毕竟是陈最买的东西,她随便拿出来看,也很不礼貌的。

现在他们感情还太薄弱,她要是做的不好,做一些让他们父子两都讨厌的事情,这个家就没有她容身的地方了。

其他都不重要,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容身之所。

在外面流浪的日子,她永远都不想再过。就算陈启民他们不给她上学,让她在家里干活,都比在外面强。

陈只一直到回到家,才知道那袋子里放着的是那只兔子抱着月球的灯。

陈最竟然给她买了。

晚上睡觉,她就把这灯摆在床头柜上,从此以后这灯,就成了她内心的慰藉。在后来的漫长岁月里,很多时候,是她内心深处唯一的一点光晕。

有时候礼物并不在贵重,而是在需要。当你很想要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对方突然买给你的时候,是会记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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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轻舟已过万成山,再说起这些往事,心酸里带着一些搞笑。

周稚京拖着下巴,想起了那只小兔子灯。

陈宗辞说:“她当时吃成那样,把我给吓到了。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我当时都想打120,让医生来把她带走的。店里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

董美珍侧头看了周稚京一眼,捏捏她的手,说:“她以前在家里,吃的东西都很精致的。只要在家里吃,每一道菜都是我亲自做的。她其实从小身子不太好的,刚出生的时候,就带着病来,那哮喘病,自小都有,所以得精细着养。”

“我也没其他想法,就希望她能够健健康康的长大,只要健康就行。”

确实,周稚京本身有点早产,生出来的时候在新生儿科住了半个月呢。

加上先天性的哮喘病,要养她确实是挺费钱的。

董美珍笑说:“我们京京是富贵命来的,这辈子就是该来享福的。”

陈宗辞点点头,“您说的是,我也这样认为。”

后来,他跟陈启民知道她有哮喘病之后,父子俩确实把她当易碎品那么供着。陈启民本身是大老粗,专门去了解哮喘病,把那些注意事项统统都记下来,牢记在心里。

在以后的生活里,他就格外的小心。

他俩也把哮喘发作的急救措施都学会,以免陈只万一有突发情况,身边又没有带着药物的话,他们还能急救一手。

此后,陈最变相成了陈只的跟班,大部分时间得带着她,跟着她。万一,她自己一个人碰上点什么状况,可不好弄呢。

妥妥的富贵命嘛。

董美珍现在每天都睡的很早,九点多就上床休息,这会算是坐的久了,精神已经有点萎靡。

钟姗过来提醒,陈宗辞说:“那您先休息,咱们来日方向,以后慢慢给您讲。”

董美珍点点头,“那好吧,那我去休息。你们两个也别熬的太晚,我瞧着你俩都有些消瘦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其他都不重要,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明白。”

周稚京陪着董美珍上楼。

董美珍握着她的手,说:“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宗辞是当初那个人呢?”

周稚京撇撇嘴,“我有自己的原因啦,最开始我没想跟他长久的。您别问了,反正现在我们两个会好好的,您放心好了。他对我也很好,对你也很好。”

董美珍看着她现在的变化,自然知道陈宗辞挺好的,当初婚礼的时候,他刻意安排他俩一起到她跟前来拜堂,其实就很不一样了。

董美珍就没想过自己能摆的上台面,她也从未想过,公开自己是周稚京母亲的身份。

更何况,她也不是她的亲妈,可以不认。

去认她的亲妈,反倒对她帮助更大的。

所以,那个时候,她毫不犹豫的选择自杀,不想让周稚京为难,也不想成为一个拖她后腿的存在。更不想,她横插在她跟周茜之间,影响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

“周茜那边……”

周稚京打断她的话,“这些您就别管了,她有她自己的生活,我们不要打扰,好不好?”

董美珍看着她,犹豫了一下,“其实她也是很爱你的,当年她只是没有能力抚养你。你也不要怪她,多一个人爱你,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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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8章 不怪 ]6周稚京抿着唇,浅浅一笑,说:“我早就已经不怪她了,她自己能过得的好,其实比什么都重要。而且,我都已经有你了,那些年当千金小姐的日子,我一辈子都记着。要是没有她这样的选择,我哪有那么幸福的日子。”

“又怎么能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呢。”她抱住董美珍的胳膊,撒起娇来。

董美珍的眉眼更加温和,眼眸中含着满满的笑意,摸摸她的头,“夸张。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那不管,反正我觉得是世界上最好的就行。就像在你眼里,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儿一样。别人可不觉得我有多好。”

董美珍:“好了,你下去吧。宗辞还等着呢。”

“没事的,让他等一会呗,又不着急,我再跟你聊会天。要不,我跟你一块睡算了。”她这会有点不想走。

董美珍:“可是我困了呀,没有精力跟你聊天了,等明天再聊也不迟的。”

周稚京靠在她的肩膀上赖着不走,“妈,我现在感觉特别幸福,我最在乎的人都在身边,都还爱着我。”

后面的话她不说,她怕自己说了,会在无形之中给董美珍压力。

她希望,董美珍做任何事,都是为她自己。

董美珍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说:“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宗辞对你很好。”

“那可不一定的哦,万一有一天他变心了呢?时间还那么长,男人本来就多变,谁知道以后我人老珠黄之后,他会不会变呢。”

她嘴上虽这样吐槽着,可言语间,流露出来的都是她的幸福。

董美珍笑了笑,“好了,我真的要睡了,我们明天再说。有的是时间。”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周稚京心安了一些,“那好吧,那你先睡,我们明天再说。”

出了房间,周稚京看到钟姗站在外面,微微愣了几秒。

钟姗说:“我还要跟她聊个二十分钟,你放心,她现在的情况比之前好了很多,暂时不会出现自杀的行为。”

周稚京想了下,问:“她去北城做什么了?”

钟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没让我们跟着。我也想给她一点个人的隐私,所以也没派人跟着她。等她自己愿意说的时候,会说出来的。而且,她现在情绪还是很稳定,所以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这是一个好的现象,我们应该感到开心。”

“当她开始愿意面对,不再是一个逃避的消极心理的时候,她就暂时不会想不开。”

这方面,钟姗是专业的,有她在旁边照顾着,倒也不用担心。

再者,钟姗还不是一个人,她背后是有一个团队,这么多人来治疗一个人,不管结果怎么样,大家都尽力了。

周稚京下楼。

陈宗辞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正在看那些试卷,每一张都看的很仔细。

那些考卷,上面的错题,都有很仔细的订正步骤。四年时间,积攒下来的卷子可不少。

陈只的进步,在这些试卷上体现的非常明显。而且,也能看出来,她的做题思路都是在改变的。

陈宗辞能从这些卷子上,看到陈只的身影,每一张都能。

周稚京轻手轻脚的走近,正想捉弄他一下,陈宗辞直接转过了头,她的小动作都还没做出来,就被扼杀掉了。

她啧了一声,说;“你干嘛。”

陈宗辞觉得好笑,反问:“我才要问你,你要干嘛?”

周稚京在他旁边坐下来,把他手里的卷子拿过来,是高一时候的期中考试,考的不是特别理想。

那时候,陈启民已经离开了,他们两人的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周稚京每天都提心吊胆,读书都没有心思,在她眼里这一切是过眼云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烟消云散。人坐在教室里,心却不在这里。

那会,她已经知道陈最可能要把她送走。

陈启民出意外去世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害怕,其他亲戚也许会出来收留陈最,但绝对不会收留她。

好不容易,才安稳的生活,又出现这样大的变故。陈只当时心里充满了绝望。

陈启民的死,对她的打击可不比陈最轻。

她那时候的心才刚刚安定下来,对陈启民的信任与日俱增,在她彻底安心下来的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就是晴天霹雳。

不亚于当初家里出事。

陈最是挺好的,但他年纪摆在那里,日子要怎么过,根本不敢仔细的去想。

也亏得陈最也不是陈启民的亲儿子,要不然的话,她大概率是又要去流浪了的。

陈启民的车祸挺严重的,他们两个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警察找到他们,带着他们去医院时,人已经没了。

那是周稚京第一次面对死亡,看着陈启民无声息的躺在那里,像睡着了一样,身上的血渍都已经被清理干净,那张脸上有些损伤,但看起来还是很完整,灯光幽暗,看不清楚陈启民的脸色是什么样的。

那一刻,两个人一前一后,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步都没有往前走。

两个人都很难过,但难过的情绪,并不相通,各自难过各自的,都不能够接受这个现实。

接到电话的时候,两人已经睡觉了,听到那些话的时候,陈最都没有反应过来,觉得是在诈骗,第一个电话他直接挂断,继续睡觉。

可那个时候,其实已经睡不太着。

没有人大半夜来搞这一出,等到第二个电话再响起来的时候,陈最过了好久才接起来,同一个人打过来的,并且表示他们已经在楼下。

陈最朝着窗户看了眼,确实有很多光在闪烁着,应该是警车来的。=

他平躺在床上,长久都没有说话。

电话那边的人反复喊他的名字,并表示已经通知了他的小姑去了医院,让他赶快,陈启民伤的很严重。

言下之意,可能只能见到最后一面。

陈最想到这一点,立刻起来,直接推门进了陈只的房间。那个时候,陈只还在学习,学的很认真。

陈只听到动静,猛地回头,吓了一跳。看到陈最的表情,心莫名的加快了速度,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不好的预感。

陈最沉默了几秒,说:“爸爸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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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9章 我要听 陈最说完这句话,就有人敲门,是警察。

陈只听到敲门声,也就不多问一句,立刻换好衣服,跟着陈最出门。

两个人坐在警车上的时候,都很恍惚,两个人没有说话,就那么低着头,安静的坐着。过来带他们的警察,轻轻的安慰了他们两句,但这种事情,也很难安慰。主要这两个孩子看着也不都不大,家里的主心骨没了,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那天凌晨的情况,混乱又让人难以接受。

他们站在那里好久好久,最后还是陈最慢慢的走过去,将手放在了陈启民的脸上。

还有一点点余温,正在一点点的散去。

没有人可以抓住这最后一丝的温暖,没有人,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等待着这最后一点温度的消失。

他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以后的每一天,家里都不会再出现这个人了。

到了今时今日,陈宗辞仍然记得那一天,时间并不能抚平所有的悲伤,亲人的离世,只会让悲伤越来越深刻,让思念加剧。

两人突然沉静下来。

周稚京看着他,小声的问:“你是不是想到爸爸了?”

陈宗辞唇角浅浅的勾了一下,说:“是。”

周稚京:“好巧,我也想到了。想的是同一天吗?”

陈宗辞侧目,对上她的目光,轻轻点了下头,不用说出来,陈宗辞从她的眼神里能够猜到她心中所想。

周稚京伸出手抱住他,将脸颊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他?换了个身份,总要隆重一点。到时候可要你来解释,我怕爸爸不能接受。”

陈宗辞笑了下,“行,我来解释。就说是我先喜欢上你,对你动了非分之想。也是我先越轨,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但是,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照顾你一辈子。是你哥哥,也是你老公。”

周稚京抿着唇笑了,这话说到她心坎上,让她心动又心痒。

她笑嘻嘻的说:“哥哥就是好,会帮我承担责任,帮我背锅。我最爱哥哥了。”

她又故意夹着嗓子,声音细软,说的人骨头都要酥掉了。

陈宗辞伸出手,用手掌盖住她的脸,将她轻轻推开一点,“不用你给我戴高帽子,我说的是事实。你以为你给我下点药,我就不是自愿的吗?真的不想,你就算给我下药,我也不会碰你的。又不是没有办法。”

周稚京:“要不然,你以为我当时为什么要穿方觉夏的衣服啊?”

她扬扬眉毛,显得自己无比聪明,“就是因为知道你是个正人君子,你太过正直,只要有一点理智,就很难攻克。所以才穿你喜欢的人的衣服呀,这样你总不能克制了吧。”

陈宗辞:“我又不是傻子,你穿个衣服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

“那我不管,我就是这么想的。”

“是啊。所以,你才走的那么理所当然嘛,没有半点顾虑,心安理得的很。”

周稚京哼哼两声,抱着胳膊,说:“那倒也没有,我还是有点道德素质在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的重点是,你什么时候对我有非分之想的呢?怎么个非分之想法?你说给我听听,说仔细一点,最好是把你当时的那些念头都说出来,我要听。”

陈宗辞:“我不告诉你。”

他说着,站起身,“刚蒋聿过来叫我们过去烧烤,去玩一会?”

周稚京这会可不想玩,她现在真的无不好奇,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动的心思,更好奇,他动心思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她直接呈现的大字状态躺在沙发上,说:“我不去,我不去不去不去!我今天要听你讲故事,就像你讲给我妈听的那些往事一样,你也给我讲。我不管,你要是不讲的话,我今天不跟你一起睡了。”

她一边说,一边扭动身体,跟拿不到糖的孩子,在地上打滚哭闹一样。

陈宗辞被她逗笑,“什么?你今天不跟你妈睡吗?我都已经跟蒋聿约好了,今天要陪他喝酒。”

“你还喝酒?”

陈宗辞:“我看着他喝。他说跟我好久没见,有一肚子的话要跟我聊,我想着你今天要陪你妈妈,我就应下了。”

周稚京哼了一声,真有点不高兴了,虽然说她确实本来是这么打算,今天要跟董美珍睡的。

但董美珍睡的那么早,再者陈宗辞说了那么多过去的事情,同样也勾起了她的记忆,这会脑子正兴奋呢,其实有好多话想要跟他聊,尤其是以前的事情。当初要忍着,什么真话都不能讲,如今都可以敞开来说,她其实挺想知道,那时候他对她的突然到来,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还有这些试卷,还有照片,不是应该都烧掉了吗?怎么还留着,并且还保存的这样好。

明明都那么恨她了,干嘛还要留着这些没用的东西。

其实她看到这些试卷的时候,心里也非常的动容。如果换做她,这些东西一定不会留下来,她甚至都不可能做不到像陈宗辞这样。

她的报复只会更加的狠绝,都不会给对方一条活路。

每一次,看到他手里仍然留着当初他们的东西时,周稚京心里就很酸涩。陈宗辞在她心里的分量,就要再重一点,更重一点。

她以后要对他更好。

幸好,他们之间还有以后,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在一起,她也有机会,做很多很多爱他的事情。

但是她现在真的很想知道,当时的陈最,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她心动,甚至还会有非分之想。

她那时候只觉得陈最把她当做妹妹,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其他想法,而且特别的守规矩,尤其是高二后,他对她真的保持着该有的距离,一分一毫都不会越界。

正说着,蒋聿的电话又过来,“你不会睡觉了吧?我正等着你呢,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喝酒,我给你搞了养生汤。”

陈宗辞开了免提,让周稚京一起听。

“把周稚京也叫过来一起玩一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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